《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章 这系统未免也太抠了1点 【猎人系统已就绪,目标宿主刑善,正在绑定中,10%、50%、80%、100%……】 【叮!绑定成功!】 随着脑海中一声巨响,刑善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他眼帘的不是熟悉的房间,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 屋子里,一群人围在他的床边,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大夫都请遍了,阿善还是没醒,过几天老爷就回来了,咱们可怎么向他交代啊?” “大夫都说他头上没有伤痕,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依我看,阿善这症状像撞邪多过受伤。” 听见他们的讨论,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情形他并不陌生,以往他在小说里看过无数次,想不到今天却切切实实地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叫刑善,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外卖员,前几天他在送外卖的时候被一辆酒驾行驶的车子撞倒在地,之后他就一直昏迷不醒。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躺在了这里,而这里显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房屋,更像是某个古代人家的屋子。 刑善知道,他应该是穿越了。 脑海中想到这个可能,刑善缓缓闭上双眼,试图通过大脑获得更多地有效信息。 照理说,他的身体应该会有这个主人原来的记忆,不然他就只能靠“失忆”二字在此蒙混过关了。 刑善闭上双眼的时候,先前他大脑里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请选择:1.阅读说明。2.直接任务。】 “我去!” 刑善下意识地嘟囔一声,再次睁开了双眼。 这下整个屋子的人都发现他醒了。 众人沸腾起来,其中一个打扮得格外艳丽的妇人最为激动,扑到他的身边哭了起来,“阿善你终于醒了,娘还以为你会在这床上躺一辈子。” 刑善有些不自然地看着眼前的妇人,上辈子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身面对这个世界,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情,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适应。 好在他才刚刚苏醒,众人对他的反应并无怀疑,反而对那妇人的举动嗤之以鼻。 “柳姨娘,我说你也太夸张了一点,先前信誓旦旦说阿善一定会醒的人是你,现在哭哭啼啼的又是你,你可真是善变。” 说话的人是个少年,看起来还没有刑善的年纪大,但却长得格外俊美,比刑善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好看。 就在刑善的心里疑惑他是谁的时候,他的大脑再次响起刚才的那个声音:【宿主查询请选择:1.扣取经验。2.扣取金钱。】 刑善黑了脸颊。 md!还有完没完了?! 心里不爽归不爽,刑善还是试着在脑海里默念了1,他想看看到底是自己得了精神病,还是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嘟!错误提示!宿主并无经验值可扣。】 …… 那你让我选择个屁啊! 刑善的心里疯狂叫嚣着脏话,但本着求证真相的心情,他还是重新做了选择,“那我选2。” 这个想法一落下,他的脑子里立刻响起了那道声音:【叮!选择成功!扣取金钱五两银子,剩余金钱三两九钱。】 【查询结果:刑战,刑问天的第四个儿子,生母石玉,是宿主同父异母的弟弟,容貌俊美但口无遮拦。】 “噗!”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刑善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连这也能查到,有点意思。 那妇人抱着刑善正哭得伤心,突然听见他的笑声,顿时没好气地将他推开,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满道:“老娘在这儿为你撕心裂肺,你却在偷笑,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刑善捂着脑门,脸上写满无辜。 完了,这回真的得被当成神经病了! 万幸的是,那妇人并未在这件事上与他多作纠缠,而是转头看向了其他人,询问道:“阿善现在醒了,要不要再请大夫过来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起身拍板,“是该请大夫再过来看看,阿骁,你去请吧。” “是,娘亲。” 那个叫阿骁的男子看了刑善一眼,飞快地走了出去。 刑善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先前他脑子里的声音说刑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那就说明他爹还有另外一个老婆,会不会就是眼前的这个妇人? 看她打扮得如此端庄,恐怕她才是正室,难道他这么倒霉,穿到了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庶子身上? 刑善的心念一动,他大脑里的声音就再次响起:【宿主查询请选择:1.扣取经验。2.扣取金钱。】 “滚!没钱!” 刑善一声低吼,再次使得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他。 他娘一脸担心,“阿善,你怎么了,没事吧?” 刑善讪笑两声,尴尬地开口,“没事没事,那个……我头有点痛,想多休息一会儿。” 听到这个,他娘微微点头,站起了身子,“那……咱们就先出去吧,让阿善好好休息。” 她看了刚才拍板的那个妇人一眼,眼里写满了小心翼翼,“姐姐,你说呢?” 那妇人淡淡一笑,带头离开了房间。 等到众人全都退了出去,刑善才重新躺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宿主请选择:1.阅读说明。2.直接任务。】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刑善没有慌张,直接选择了阅读说明。 【叮!说明功能成功激活,初次阅读免费开启,下次开启需缴纳一百两银子,请珍惜这次阅读机会。】 刑善:……要不要这么坑,简直比做生意还赚钱。 脑海里的声音落下,刑善便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而他的眼前似乎浮现了一道光幕,就像一个电脑屏幕一样,要查询什么一目了然。 刑善静下心来,细细地阅读上面的文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吗?!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类似游戏的神奇系统,刑善作为这个系统绑定的宿主,就要像游戏里的主角一样,不断地完成任务获取金钱和经验用来升级,每一次升级都会让他变得更强。 但同样地,如果他做任务失败的话,系统也会扣取他一定的经验或金钱,甚至还会有其他惩罚。 虽然这系统没有透露其他惩罚是什么,但就凭它看个说明书也要讹钱的举动来看,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刑善的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更多地却是兴奋,反正他这条命已经是捡回来的,那么就算最后会因为任务失败而付出什么代价,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刑善定下神来,继续查看其他说明。 【猎人系统可升级能力:1.武力。2.追踪。3.采集。4.医术。5.人际关系。】 【五项能力并无最大值,只有完成终极任务之后,才能停止增长,并触发神秘奖励。】 【猎人系统终极任务:天下无贼。】 “我去!” 看到最后那四个字,刑善黑了脸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好不好? 只要有人的地方,难免就会有贼,想要天下无贼,恐怕只有把所有人杀光才行。 刑善的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他的大脑又叮的一声,响起了提示:【宿主成功激活额外任务系统,每当宿主心存恶念,便可获得一个额外任务,完成额外任务所获得的奖励比其他任务更高,同时惩罚也更重,而额外任务一旦触发,便不可拒绝,否则将无法进行其他任务。】 听到这苛刻的条件,刑善皱起了眉头。 我靠,他又不是真的要把所有人杀光,怎么连想想都不行? 紧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现在由系统发布第一个额外任务:十天之内缉拿刽子手屠七归案。uu看书 uukanshu.m 任务奖励:经验值一千,白银一百两。任务惩罚:你娘死了。】 md! 刑善再次骂出了声音,这惩罚要不要这么重啊! 不过他娘早就死了,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刑善愣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刚抱着他哭的那个妇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不会是指这个娘吧? 那就麻烦了。 虽然他才刚刚穿越过来,跟这个娘没什么感情,但好歹是一条人命,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因他而死。 抱着这样的想法,刑善不得不开口向系统提问,“我可以接受这个任务,但有没有什么提示,起码让我知道去哪里才能抓到他吧?” 【购买提示请选择:1.扣取经验。2.扣取金钱。】 刑善:……你就没什么免费的东西给我选吗? 人家打游戏都有开局一条狗,你不会连狗都不给我吧? 【新人礼包请选择:1.随机能力。2.随机运气。】 刑善纠结了一下,开口道:“就选能力吧,我一向没什么运气。” 【选择成功!宿主随机获得:1.初级迷药制作手册。2.蝰蛇鞭功法一套。3.刑问天的关心。】 听到前面两样东西时,刑善还兴奋不已,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但听到最后一样,他顿时满脸黑线。 什么玩意儿? 刑问天的关心? 那不是他这一世的老爹吗? 他关心自己不是应该的吗? 这也能占一个位置,这系统未免也太抠了一点! 第二章 来了来了,他来了! 随机礼包抽取完毕之后,刑善的脑海里果然出现了一个药方和一套功法,至于那所谓“刑问天的关心”,他压根就不觉得是认真的,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作为一个现代人,刑善其实不懂该怎样修炼武功,所以当他的脑海里出现蝰蛇鞭的功法时,他第一反应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很快地,这套功法仿佛懂得他的心情一般,自动融入了他的思维里。 等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学会了这套武功。 所谓蝰蛇鞭,顾名思义,以蛇为形,以鞭为刃,长鞭所及之处,蛇龙飞动,寸草不生。 而这套鞭法所能发挥的力量,将会根据宿主武力值的等级升高而不断增强。 眼下刑善的武力值连一级都没有,自然没办法将蝰蛇鞭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但即便如此,这套鞭法也足以让他自保了。 就在刑善躲在房间里适应蝰蛇鞭的功法时,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阿善,你爹亲自回来看你了,还有阿骁请的大夫也到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听到这个,刑善立刻坐回床上,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对着屋外开口,“进来吧。” 众人推门走进,为首的那个男人器宇轩昂,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想来就是他老爹刑问天。 刑善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然后默默收回了目光。 来了来了,他来了,刑问天带着他的关心过来了! 刑问天走到刑善面前,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他身为顺天府尹,平日里连公事都处理不完,哪有什么时间打理家事。 这次为了这个臭小子,他火急火燎地从外地赶回来,虽然心里是关心儿子的,但难免还会有几分不痛快。 眼看他们父子二人难得相聚却不说话,刑善的娘可急坏了,一个劲儿地对他使眼色,“臭小子,还不叫爹?” 刑善撇了撇嘴,本不想搭理,但又想到自己现在寄人篱下,这个爹他不认也得认,还是老实一点算了。 这样想着,刑善轻咳一声,抬眸望向刑问天,老老实实地开口,“爹。”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了下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刚刚才从昏迷中苏醒,他也不舍得太过苛刻。 “嗯。”刑问天应了一声,向刑善问道:“身体怎么样了?” 刑善扶着额头,摆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别的倒没什么大碍,就是睡得太久,头有点痛。” 刑问天微微点头,看了旁边的大夫一眼,对方立刻识趣地上前给刑善把脉。 把脉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刑善啥事没有,但来都来了,不随便说点什么,也着实不好交差。 这样想着,那大夫开口道:“三公子溺水后一直昏迷,头痛是十分正常的表现,只消服用几剂宁神汤,好好地休息几天,便可没有大碍。” 听见这个,众人便松了口气。 刑问天向那大夫拱了拱手,感谢道:“有劳大夫了,常胜,随大夫去抓药。” “是,老爷。” 那个叫常胜的下人应了一声,迅速领着大夫出去了。 闲杂人等离开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刑善和他的爹娘,趁着没有外人,他娘果断向刑问天撒起了娇。 “老爷,这次阿善为了追捕犯人险些被淹死,他吃了这么多苦,你是不是该给儿子一些奖励?” 听到这个,刑问天睨了刑善一眼,见他缩了缩脖子,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刑问天弯起唇角,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递到刑善的手中,“拿去买点吃的,补补身体。” 刑善眼前一亮,立刻接了过来,见上面写着五十两的字样,顿时眉开眼笑,“谢谢爹,谢谢爹!” 刑问天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有四个儿子,其他三个都能文会武,只有这个老三是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也因为如此,他不敢给他安排太大的官职,只能让他在顺天府里当一名小小的捕快,既能有个饭碗,又不至于惹出什么大祸。 没想到,他进了顺天府才一个月,祸倒是没来得及闯,险些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不过是追捕一个毛贼,竟能追得掉进河里,险些丢了性命,也实在是个人才。 刑问天虽然觉得这个儿子实在太废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自己亲生的,难得这次能保住性命,他的心里便也别无所求了。 废就废一点吧,只要他平平安安,他这个做爹的就心满意足了。 给刑善送完银票,刑问天便带着他娘离开了房间,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 刑善坐在床上,拿着银票翻来覆去地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想不到这“刑问天的关心”才是新手礼包里最实用的一项,以那系统动不动就要扣钱的性子,这五十两银票简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有了银子之后,刑善觉得自己底气足了许多,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进入系统,询问道:“查询刑家上下的关系,需要多少钱?” 【查询刑家上下的关系:所需金钱为三两白银。】 刑善:……怎么比查刑战一个人的价钱还低? 【因为人物性格比人物关系更加复杂。】 听到这一句,刑善才反应过来,敢情他多花的那二两银子,就买到了一句“容貌俊美但口无遮拦”? 这系统果然一如既往地坑啊! 虽然有些无奈,但刑善还是选择了购买,“三两就三两,连人物关系都不知道,我还怎么在这里混。” 【叮!购买成功!宿主成功获得刑家人物关系图一套!】 紧接着,刑善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一张十分明确的关系图表,上面详细介绍了刑家的各种人物关系。 正如刑善所猜测的那样,刑问天有两个老婆,正室石玉乃系出名门,为他生了三个儿子; 偏房柳清欢则是露水情缘,因为意外怀孕,而娶进了家门。 而他刑善,就是柳清欢肚子里的那个意外。 至于刑问天的其他三个儿子,分别叫刑骁、刑勇和刑战。 四个人的名字正好组成了“骁勇善战”四个字,算是刑问天对他们的期盼。 而事实证明,除了刑善以外,其他三个人也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他们文武双全,确实是上战场的好苗子。 只要时机一到,u看书ww.uuknsh 便可披甲上阵,为国争光。 看完了刑家的关系图,刑善不禁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面对这么多凭空冒出来的家人,他真是想不头疼都不行。 他对这些人没有感情倒是其次,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亲人面前露出马脚,然后被他们当成怪物看待。 不过万幸的是,这始终都是在古代,就算他真的露出马脚,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穿越这个可能,最多怀疑他是不是撞邪了。 确定了人物关系之后,刑善想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于是再次向系统询问,“查询屠七的人物背景需要多少钱?” 【屠七的人物背景属于任务提示,购买随机任务提示所需金钱为十两白银一次,指定任务提示需一百两一次。】 刑善:……行吧,他买不起指定的,只能买随机的。 “那来个随机的吧。” 刑善无奈地开口。 【叮!购买成功!宿主随机获得屠七被通缉前的住址地图。】 还好,不算太鸡肋。 虽然是被通缉前的住址,屠七不可能会再出现在那里,但至少刑善可以通过询问他的左右邻居,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要知道屠七为什么会被通缉,那他就可以猜测屠七逃跑或藏匿的方向,到时候再想办法将他缉拿归案。 虽然这任务成功的机会有些渺茫,但不尝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 更何况,这还关系着一条人命,刑善的心里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第三章 原来这才是任务的难度 由于缉拿屠七的任务限时十天,所以刑善不敢在房间里休养太久,只待了一个晚上,就以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出了屋子。 他娘柳清欢向来对他骄纵,所以也并未拦着不让他出去,只是再三叮嘱他要小心身体,别刚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就又得意忘形。 柳清欢对他越是关心,刑善就越是坚定了要完成任务的心情,他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妇人,白白因他而死。 离开了刑家,刑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街边酒馆沽了壶酒,再点上一碟椒盐花生米,那滋味要多巴适有多巴适。 喝了半壶小酒,刑善打赏给店小二一钱银子,很快便从他的嘴里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不属于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就像大部分穿越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架空的年代。 而他所在的国家叫昭国,是这片大陆目前为止最强的国家,他老爹刑问天是这个国家的顺天府尹,乃正三品大员,直接授命于天子。 堂堂顺天府尹,上审皇亲国戚,下斩贪官污吏,可谓是权倾朝野,风光无限。 难怪平时忙得连家都没空回,儿子险些被淹死,都来不及赶回来看看。 比起他老爹的风光,刑善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可就没那么优秀了,他虽然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但因为是庶出又没什么能力,平日里没少受其他公子哥儿的白眼。 他老爹为了能让他稍微有点出息,费尽心思把他安排进了顺天府当捕快,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当差,理应没什么难度。 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废物前几天为了追一个毛贼,竟然追得掉进河里险些淹死。 别说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穿越过来的刑善本善,也不得不对这个废物竖起一个大拇指。 人才啊,小老弟,你真的是个人才! 了解到自己身处的背景之后,刑善便开始启程前往屠七的住所,他上辈子是个外卖员,别的本事没有,找路、记路绝对是一绝。 不到半天的功夫,他就已经把京都的大小街道摸了个七七八八,而屠七被通缉前所住的居所,就在柴市南边的第二条街里。 所谓柴市,便是“菜市”的谐音,也是古代执行重大刑罚的公示地点。 屠七身为一个刽子手,干得就是帮官府斩首犯人的勾当,住得离柴市近也不奇怪。 刑善一副贵公子打扮出现在屠七的住处,很快就引起了周围邻居的注意。 众人躲在远处看着他窃窃私语,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见此状况,刑善主动拿着锭银子凑了过去,“诸位有礼,在下乃是屠七的旧友,听说他出了点事,特地赶来京城想为他打点,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被官府抓到?” 听到他是为了帮屠七而来,那些邻居顿时松了口气,再加上他手上拿着锭银子一掂一掂的,大家都存了侥幸心理,觉得只要回答刑善的问题,那这锭银子就是他们的了。 很快就有一个小子站了出来,快人快语地开口道:“那你可以放心了,屠七他虽然放走了朝廷钦犯,目前在被官府通缉,但却还没有被缉拿归案。只要他一天没被官府抓到,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原来屠七只是放走朝廷钦犯才被通缉的,倒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徒,那他去抓他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很快地,刑善又皱起了眉头,倘若这任务没什么危险系数,那难度就可能会是在追踪上面了。 要是他找不到屠七的藏身之所,不一样没好果子吃? 这样想着,他连忙再次张嘴询问,“不知屠七他放走的是什么人,让他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小子挠了挠头,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他也不太清楚,谁叫他平时什么都图快,以至于听消息也只听了一半就跑了呢? 看见那小子语塞的模样,旁边一位老大爷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开口,“屠七那家伙一向古道热肠,他这次放走的人与他非亲非故,但却是海大人的独子。” “这海大人又是谁?” 刑善忍不住问道。 但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看见周围人都对他露出鄙视的神情。 “连海大人你都不知道,公子你未免也太孤陋寡闻了一些。” “嘿嘿。”刑善讪笑两声,硬着头皮解释道:“在下常年云游四海,所以对官场之事所知甚少。” 他这个解释算不上有多么合理,但也勉强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巴。 反正大家都只是想从他手里拿好处而已,只要他不是官府的人,他们便不介意自己被套话。 而他们之所以认定刑善不是官府的人,无非是因为官府手中掌握的有关屠七的消息远比他们多得多,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刑善这样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人,竟会是顺天府的捕快。uu看书 .ukanshu “海大人全名海振,之前官拜太子太保,乃是出了名的好官。只因为被奸人所害,就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海玉堂是他唯一的儿子,之前被调离京都,躲过一劫。想不到前段时间他偷偷回来拜祭家人,被二皇子一党的人逮了个正着。屠七为了给海大人留下一点血脉,在负责行刑的时候割断了海玉堂的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放走。” 听到那大爷的解释,刑善的心里才开始了然。 放的是朝廷钦犯倒也罢了,竟然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放走的,这不就是公然在打朝廷的脸吗? 只不过,刑善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照理说法场应该守卫森严才对,即便屠七他当众放人,海玉堂也不会逃得那么顺利,难道屠七是什么绝世高手,一人就能打倒法场的所有守卫? 许是看出了刑善的疑惑,那大爷主动开口解释,“本来他们也不可能逃得那么顺利,实在是因为海大人的名声太好,所以在场的百姓纷纷涌上去帮忙,他们才顺利逃走的。” 听到这里,刚才抢答的那小子忍不住感慨起来,“要是我在现场,也一定会帮他们的。” 旁边一个妇人连忙伸手扯了他一下,“别胡说八道,小心被官府抓去问罪。”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刑善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搞了半天,他要抓的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通缉犯,而是老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 这样的一个人,将他缉拿归案,不但讨不了好,还会受到所有人的鄙夷,原来这才是任务的难度。 第四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从屠七的邻居们口中问到整件事的经过后,刑善在他们眼巴巴的注视之下,将手中的那锭银子塞回腰间,然后向他们拱了拱手,“整件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多谢诸位。” 众人:……敢情那银子不是给我们的,那你拿出来掂量个屁啊! 刑善在众人想杀人的目光中飘然远去,实在不是他这个人太抠,而是那系统动不动就要坑他的银子,他没有办法不把钱留着傍身。 确定了自己要抓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刑善就开始认真地思考对方有可能会藏身在什么地点。 为此他还特地去城门转了一圈,从城门那森严的守卫来看,屠七逃出京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更何况,这怎么说也是他的第一次任务,如果任务目标逃出了京城,那难度绝不是十天就可以办到的。 这系统坑是坑了一点,但还不至于给他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想虽是这么想,但刑善的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气,毕竟光是京都这一个范围,他找起来也够呛的。 京都的百姓能帮助屠七从法场逃跑,自然也会帮助他藏匿,要不然官府那么多人,怎么会连区区一个屠七都抓不到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头疼,再加上今日在外奔波了一天,天色也不早了,他便放弃了继续追寻的心思,直接回了刑府。 作为刑问天唯一的庶子,刑善在刑家的地位可想而知,除了柳清欢这个娘以外,基本上没人关心他的行踪,只有上次他溺水险些快没命的时候,刑家其他人才想起了他的存在。 虽然这人情有些淡薄,但刑善的心里已经很感恩了,至少他们没有像小说里的恶毒配角一样,一个个巴不得他死。 柳氏等了一天,看见刑善平安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 趁着刑善在房间里吃饭的功夫,她又坐在他身边絮絮叨叨,“阿善,难得你爹这次为了你的事情放下公务回家看你,他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表现,千万别又捅出什么篓子,让他失望。” 刑善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娘,他心里可谓是充满同情。 不管十天之后,她会不会因他而死,至少可以确定她已经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他跟系统之间的赌注。 这对柳氏而言,真是要多不公平就有多不公平。 看见刑善听话的样子,柳氏的心里十分满意,虽然一直以来她儿子都不怎么优秀聪明,但至少他对她这个做娘的从不忤逆。 身为刑问天的妾室,她这辈子已经是衣食无忧了,儿子优秀的话,固然是锦上添花,但同时危险系数也增加了不少。 一旦她儿子的风头盖过了嫡子,只怕正室那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与她相安无事。 因此,她的心里还是挺满足于现状的,唯一的一点点私心,就是想让儿子多讨讨刑问天的欢心。 当年刑问天跟她在一起,不过是酒后糊涂,可她的心里却从不后悔,因为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男人的。 这么多年来,刑问天对她始终不冷不热,他们二人之间唯一的话题就是这个儿子,所以她想利用刑善来哄刑问天开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刑善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主动开口问道:“娘,明天开始我想继续回顺天府当差,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个,柳氏不禁有些意外,虽然她的确希望儿子上进一点能讨刑问天欢心,但刑善才刚刚因为抓贼而出了意外,她怎么忍心又推他进入险境? “还是不要了。” 柳氏犹豫道:“顺天府的差事虽然没什么难度,但也始终有些危险,明天我还是去跟你爹说一声,帮你辞了这份差事。” “千万不要!” 刑善急了起来,若是将这份差事辞了,他还怎么利用公务之便来打探屠七的消息? 看见柳氏疑惑的目光,刑善连忙解释道:“其实顺天府的差事一直都没什么危险,那些同僚们知道我是刑家的三少爷,个个都很照顾我、保护我。这次出了意外,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太不小心,跟抓贼没什么关系。况且,爹已经对我不抱什么期望了,如果我连捕快的差事都做不好,以后就更难让他用正眼看我了。” 刑善的话说出了柳氏心中的顾虑,也给她打了一支强心针,既然捕快这活儿并不危险,那她也没必要冒着刑问天不满的风险去逼刑善辞了这个差事。u看书.uuanhco “那好吧。” 柳氏勉强答应,“你要记住,娘虽然希望你有出息,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安全。你爹这一生的夙愿是希望自己的儿子骁勇善战,可娘不是,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听到这里,刑善微微点头,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上辈子他的父母何尝又不是只希望他平安就好? 作为别人的小老婆,柳氏或许对不起很多人,但绝对没有对不起她的儿子。 因此,刑善暗暗在心里决定,只要能过了那个任务,他以后就把柳氏当成亲娘看待,也算是弥补了他上辈子没怎么享受过家庭温暖的遗憾了。 …… 得到了柳氏的许可,第二天刑善就带着捕快令牌回了顺天府当差,他虽然是靠刑问天走后门进的顺天府,但说是做捕快就真的只是一个捕快,除了能自由进出顺天府大门以外,别的权利啥也没有。 这让刑善想通过关系查阅案件卷宗的心思又落了空,他只能将主意打到自己同僚身上。 顺天府麾下共有两百名捕快,每二十人为一组,每组各设一个捕头。 这两百名捕快都直接授命于顺天府尹,专门负责缉拿顺天府通缉的罪犯,并不参与巡街和守卫等普通捕快的工作。 每当这两百人中有人殉职、退休或被赶出顺天府,其他人才有机会顶替他们的位置。 刑善能被刑问天塞进来,就是因为先前有个捕快年纪太大退了休,然后他便趁机安插-进了自己的儿子。 第五章 唯1的线索 刑善所在的小队,捕头名叫翟义,由他带领的小队是十组捕快里面功勋最少的一组,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他这个做捕头的没什么野心,自然也不会鞭策自己的手下去抓贼立功。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十个捕头里面最受刑问天信任的人,不然刑问天也不会将自己的儿子安插-进他的队伍。 虽然大家不明白刑问天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但既然他没有任何野心,也不抢大家的功劳,那他是否被刑问天重视,自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能进顺天府的,个个都是聪明人,谁也不会去打听自己不该打听的事情。 顺天府的捕快们手中没有案子的时候,一般都在各组的憩舍休息。 为了不在这些人面前露出破绽,刑善特地花了三两银子在系统查询了小队的人物关系,这才施施然地进了他们的憩舍。 憩舍内,除了他以外的十九名捕快全都到齐,正站在一起听翟义训话。 看见他走了进来,众人的表情都有些惊讶,前两天他们还听说刑善溺水之后一直昏迷未醒,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跑回来当差了。 翟义不愧是做头儿的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朝刑善微微一笑,“身体没事了?” 刑善见他的衣着打扮与其他人都不一样,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立刻向他点了点头,“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听到他的“帮忙”二字,许多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这个废物不给他们添乱就好,竟然还想着帮忙。 翟义没好气地睨了其他人一眼,然后转过头对着刑善温柔开口,“难得你有这份心思,总算没有辜负你爹的教导,赶紧去换衣服归队吧,正好我有事情要宣布。” 刑善微微点头,迅速去领了捕快服换上,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站进队伍,把手放在佩刀的刀柄上,看起来有模有样。 他站定之后,翟义便开始讲话,“目前咱们手里积压着一大堆案子,我挑出了五个比较重要的,大家分成四人一组去调查。就按照你们之前的分组,抽签来选择各自的案件。” 翟义的话音落下,便有五个人齐齐上前,各自代表他们的组员来抽签。 抽签选择完毕之后,众人便分头行事,刑善所在的这组,其他三个成员分别是:毛才良、姚太平和萧正。 萧正就是他们四人中的领头羊,也是刚才代表他们抽签的那个人。 “咱们这次抽到的案件比较简单,是梁城的一个富商状告知府谋他家产,咱们只要亲自去梁城一趟,就可查明真相。” 听见萧正的话语,刑善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还要想办法抓屠七,如果这个时候去梁城,只怕一来一回任务早已失败。 万幸的是,他还来得及拒绝,萧正就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任务如此简单,我们三个人去就行了,阿善留在京城盯着那个富商,以免他出什么意外。” 毛才良和姚太平同时点头,望着刑善揶揄道:“保护他的时候可千万别靠近河边,不然还得那个富商反过来救你。” “额……呵呵……” 刑善尴尬地笑笑,心里却松了口气,幸好他不用离开京城,这下可以趁他们都不在,偷偷调查屠七的行踪了。 萧正见刑善没有意见,便留给他一张记录着那富商所有资料的文书,然后带着毛才良和姚太平去准备他们接下来的行程了。 刑善胡乱地将那文书塞进怀里,便偷偷地溜向了其他小组,想打探一下有没有人抽到了屠七的案子。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问遍了其他四个小组,没有一组手中的案子是抓屠七归案,这意味着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交给了其他小队,这让他想从自己同僚手中拿到屠七卷宗的机会又少了几成。 眼看抓屠七的事情陷入了瓶颈,刑善不得不再次进入系统,用金钱购买提示,“再给我来一个随机任务提示。” 【叮!购买成功!宿主随机获得顺天府捕头曹参的资料。】 曹参? 刑善皱起了眉头,这个人跟屠七会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与屠七勾结,放走了海玉堂? 还是说,屠七的案子是由他负责的? 想到后面一种可能,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只需要跟着曹参,不就可以知道他们调查的进展了? 刑善是这么想的,uu看书 .uukanshu 也是这么做的,他在顺天府里稍一打听,就找到了曹参那组人所在的憩舍,等到他们开完会出门办事的时候,他又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面,打算看看自己能不能捡漏。 但顺天府的捕快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他糊弄的? 他才跟了一条街,曹参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将他齐齐包围,冷漠地问道:“这不是堂堂刑家三少爷吗?不在自己的憩舍休息,跟着我们做什么?” 刑善也知道自己瞒不了多久,所以早就想好了对策,曹参等人一将他围住,他就嬉皮笑脸地开口,“是这样的,曹捕头,众所周知,前几天我因为追贼掉进河里险些淹死,实在有辱顺天府的名誉。所以,我爹让我在顺天府里好好学习,免得再丢顺天府捕快的脸。我放眼整个顺天府,最值得我学习的人就是曹捕头你,所以才厚着脸皮跟在你的身后,想学学你办案的手法。你不会那么吝啬,不允许我跟在你后面学习吧?” 刑善一番话下来,既抬出了刑问天的面子,又拍了曹参的马屁,最后还反将他一军,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曹参黑着张脸,明知他是个大麻烦,却也不得不点头答应,“既是府尹大人的意思,那三少爷就请自便吧。” 刑善的目的达成,立刻眉开眼笑地向曹参拱了拱手,“多谢曹捕头。” 曹参冷哼一声,径直带着自己的手下转身离开。 刑善连忙抬脚跟了上去,不管他们能不能抓到屠七,这已经是他唯一的线索了,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第六章 真傻还是假傻? 正如刑善所料,曹参的确是查到了屠七的行踪,所以才火急火燎地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顺天府。 刑善跟在他们后面,发现他们竟然直奔太子府邸,一颗心顿时就凉了半截。 “在下顺天府捕头曹参,求见太子殿下。” 听见曹参报的身份,太子府门口的守卫皱了皱眉,一句话也没有回答,直接转身进府内通报去了。 曹参也不气恼,带领众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府外等待,显然早已料到了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众人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眼看天都快黑了,府里的人才慢悠悠地出来通报,“曹捕头,太子殿下有请。” 曹参喜出望外,正想带着所有人进去,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 “殿下只请了曹捕头一人,可没说让其他人也进去。” 听到这个,曹参脸色一僵。不得不转身望向其他人,开口道:“那我自己进去,你们在外面等候。” 刑善眼睁睁地看着曹参一个人进了太子府,心里变得无比忐忑,他既担心曹参将屠七捉拿归案,让他失去完成任务的机会,又担心曹参空手而回,被太子责备。 一旦太子下定决心要保住屠七,那么即便他是顺天府尹的儿子,恐怕也没有办法从太子手中拿人。 正如刑善所料,不到半个时辰,曹参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众人都知道他应该是在太子那里碰了钉子,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见此状况,刑善不得不率先开口,试探地向曹参问道:“曹捕头,发生什么事了,太子殿下他……” 曹参睨了他一眼,本不想说话,但又突然想到他的身份或许可以去找刑问天帮忙,便立刻开口道:“根据线报,我们怀疑刽子手屠七和海玉堂可能同时藏进了太子府里,刚才我去向太子请求搜查太子府,被太子一口拒绝了,看来此事只能去找府尹大人出面了。” 这话出口,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刑善,显然是打算让他出面,去请刑问天帮忙。 刑善虽然想抓到屠七,却也知道此事绝不能由刑问天出面,不然万一将来太子登基,刑家上下肯定没好果子吃。 因此,他果断嬉皮笑脸地开口,“那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放眼整个顺天府,恐怕只有曹捕头你有这个能力解决了。” 曹参脸色一黑,正想直白一点叫刑善帮忙,不料刑善却伸了个懒腰,抢在他前面拱了拱手,“今天跟曹捕头学习的时间也够久了,再不回去我爹该着急了,在下就此告辞,希望下次还有跟曹捕头学习的机会。” 说完,刑善就脚底抹油,直接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曹参的手下一脸疑惑,“这废物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怎么觉得他机灵得很呢?” 另一人笑着开口,“假傻就不会差点淹死了,我看他只是走运而已。” 曹参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张脸始终阴沉沉的,没有说话。 刑善不肯上套,那他就只能自己去找刑问天开口,希望他能亲自出面给太子施压。 但以太子的地位,刑问天真的肯这么做吗? 如果他开了这个口,会不会引起刑问天的忌惮? 可如果他不开这个口的话,那屠七的案子就会不了了之,他们整组的功勋都会减少,这可着实有点难办。 刑善从曹参的手里溜走,却没有直接返回刑家,而是偷偷摸摸地来到太子府的后门,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法子溜进去。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整个太子府守卫森严,别说后门滴水不漏,就连狗洞那里都有人专门看守。 溜进去是不太可能了,以他现在的武力,硬闯显然也不切实际。 看来,他只能想办法让屠七自己出来了。 根据种种资料显示,屠七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不然他的邻居们也不会如此提防官府。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从屠七的弱点出手,让他自投罗网。 …… 翌日清晨。 刑善一大早就去药铺买了几味药材,按照之前系统给他的初级迷药制作手册,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些迷药出来。 紧接着,他又偷偷摸摸地拿着这些迷药回到屠七的住处,将他的邻居一一放倒绑了起来。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整个人累得不轻,只怪他这具身体的主人之前养尊处优,即便当了捕快也很少锻炼,才使得他现在多做一点事情就累得两脚发软。 难怪上次那个家伙会追贼追得掉进河里,看来还是平时运动不足,才导致体能会这么差。 刑善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立刻找来纸笔写了封信,然后雇了个乞丐送去太子府。 古人用毛笔写字,刑善不怎么擅长,所以写出来的字歪歪斜斜,也不怕别人会认得他的笔迹。 他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拿屠七这些邻居的性命来威胁他,要求他自投罗网。 只不过,他并未以顺天府的名义,而是编了个谎言,说自己以前的家人死在屠七的砍头刀下,为了给家人报仇,所以他约屠七出来进行一场生死决斗。uu看书 .uukanshu.co 这么一来,太子府的人就没办法向顺天府发难。 而他也不怕屠七会带着帮手过来。 因为昨天曹参上门之后,整个太子府都在顺天府的监视之下,倘若有大批人进出,必会引起顺天府的注意。 更何况,他还在信里注明了,倘若屠七带了其他人来赴约,那他的那些邻居就会死无全尸。 以屠七的性子,恐怕不会冒这个险,让无辜的人为他丧命。 退一万步讲,就算屠七到时候真的带了其他人来,他只要亮出刑家三少爷的身份,太子党的人就不敢对他做什么。 太子可以暗地里护着屠七,但明面上,他是不可能为了屠七得罪顺天府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刑善才敢有恃无恐地搞这么多小动作。 将信送出去之后,趁着太子派人确认此事真伪的功夫,刑善又跑到兵器铺买了条七节鞭,之前系统送给他的那套蝰蛇鞭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融合了,但实战起来能发挥成什么样子,他的心里根本没谱。 况且“鞭”这种武器,战斗起来是越长越好,只可惜以他目前的能力,他还没有驾驭十三节鞭的信心,所以只能先买个七节鞭来试试。 根据之前他从曹参手下那里打探到的情报,屠七这个人身为刽子手,只有一身蛮力,武功并不是很高。 所以他打算用对方来练练手,看看自己目前的实力如何,也给屠七一个逃跑的机会。 如果他赢过他了,就说明他命不该绝,就算刑善的任务失败,他也认了! 第七章 头1次后悔 买好鞭子之后,刑善早早地跑到约定的地点等待,根据他的猜测,太子应该会派人去屠七的邻居家确定此事的真假,当他们发现屠七的邻居们的确全都失踪了,自然就会紧张起来,让屠七前来赴约。 刑善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很久,始终没等到屠七出现,倒是等来了一个穿着士兵铠甲的人。 刑善本以为是自己这步棋走错了,屠七根本不在乎他邻居的性命,还让太子派了士兵来抓他。 但后来见那个“士兵”身材健硕,又一直站在他们约定的地点徘徊,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此人会不会是屠七乔装打扮过来的,目的是为了避开太子府外的那些捕快的监视? 脑海中想到这个可能,刑善便不再犹豫,直接纵身一跃,从草丛里窜了出来,一鞭向对方打去,“屠七,受死吧!” 屠七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地侧身一闪,躲过了他的攻击。 也是在这一刻,屠七看清楚了刑善的样貌,不由皱起了眉头,“你的家人是谁,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刑善怕屠七看出破绽,直接快很准地继续向他打去,“区区一个死囚的家人,你当然不会见过,更不会在意。你手上那么多条亡魂,今天也是时候把命还给他们了!” 屠七退后几步,试图再次闪躲,但蝰蛇鞭的特点就是又快又准,长鞭一出,死路一条! 这次刑善准确地用鞭子勾住了屠七的脖子,并死死地将他拽住。 眼看自己没法躲过,屠七大喝一声,骤然发力,竟生生地将刑善连鞭带人给甩了出去! 刑善重重地跌在地上,才意识到屠七的力气比他想象中还大,虽然他没什么武功,但这蛮牛一样的力气,也足以让他这个多跑几步就两腿发软的身体无力抵抗。 屠七将刑善甩了出去,并未急着上前将他制服,而是试图跟他讲起了道理,“我当刽子手只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杀的都是朝廷批下的罪犯,哪有给他们偿命的道理?” 趁此机会,刑善一跃而起,再次挥鞭向他袭去,“那海玉堂呢?你为什么独独将他放走?” 屠七依然没来得及躲过,索性抬手一挡,让刑善卷住了他的胳膊,然后二人僵持起来,刑善拽不动他,他也懒得收拾刑善。 “海公子是海大人的独子,海大人为民请命那么多年,不该连香火都断了。” 听见他义正言辞的话语,刑善怔了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系统给他的任务,他是绝对不会想抓屠七的,像这样正直又充满热血的犯人,是不该没有好报的。 只可惜,跟屠七相比,柳氏要更加无辜,她什么错都没有犯,总不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刑善头一次感到后悔,他实在不该在听到终极任务的时候心存恶念,结果触发了额外任务,丢给他一个如此两难的抉择。 刑善微微恍神的功夫,屠七已经自顾自地将鞭子解开,继续向他劝道:“不管你的家人是谁,他都已经成了我的刀下亡魂,就算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更何况,你把我杀了,不同样成为了杀人犯?我劝你还是别那么执着了,反正你也杀不了我,干脆咱们讲和吧?” 听到屠七好心的劝慰,刑善把心一横,再次挥鞭向他打去,“太晚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由于屠七没想到刑善会这么冥顽不灵,所以这一鞭他依然躲闪不及,被刑善打了个正着。 比起之前每次都用鞭子将他勾住,然后被他甩开,这次刑善聪明了一点,不再选择用勾的方式,而是直接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就将鞭子收了回来。 蝰蛇鞭的特点,除了快和准以外,最重要的是狠。 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即便屠七穿了士兵的盔甲,也依然被他抽的胳膊一痛,整只右手麻了起来。 眼看刑善冥顽不灵,非要取他性命,屠七便彻底放弃了劝说他的心思,直接从腰间抽出了佩刀,黑着张脸开口,“既然你非要与我分个胜负,那就来吧!我屠七绝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只希望不管输赢,最后你能放了我那些邻居,他们全都是无辜的。”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你放心,我不是会滥杀无辜之人,只要你堂堂正正地跟我打,我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得到了刑善的保证,屠七便再无顾忌,他挥刀向刑善砍来,uu看书 .ansu 可惜他动作笨重,轻而易举地就被刑善给躲了过去。 他的佩刀乃是精钢所制,锋利无比,刑善买的鞭子却是便宜货,根本不能与他硬碰硬。 所以,刑善躲闪了几次之后,瞅准一个空档,一鞭向屠七打去! 屠七躲闪不及,再次被他抽中,这次抽到的胸口位置,尽管有铠甲护身,可还是痛得倒退了几步。 趁此机会,刑善继续挥鞭向他攻击,眼、耳、口、鼻全都抽了个遍,直接将他抽成了一个大花脸。 眼看刑善的鞭子又要打来,屠七赶紧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但这回刑善却没有抽脸,而是一鞭向他的脚勾去。 屠七猝不及防,被刑善的鞭子勾着脚用力一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趁此机会,刑善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屠七的佩刀,用鞭子抵住了他的喉咙,冷眼道:“你输了。” 屠七苦笑起来,彻底放弃了挣扎,“愿赌服输,你要杀便杀吧,我绝无怨言。” 见此状况,刑善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亮在他的眼前,“在下顺天府捕快刑善,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看见那个令牌,屠七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圈套,这回他是彻底心服口服,“不愧是顺天府的捕快,这世上果然没有你们抓不到的人,就连我藏在太子府里,你们也能把我揪出来。” 刑善冷笑一声,用早已准备好的铁链将屠七捆了起来,“这话你最好别在堂上说,不然太子就要被你连累了。” 屠七也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抿紧了双唇,不再说话。 第八章 男儿血性 在押屠七回顺天府的途中,刑善想了很多,他在想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又在想如果他放了屠七,会有什么后果。 但想来想去,他终于还是决定将屠七移交法办。 屠七这个人再好都好,始终是一个罪犯,他是捕快,就有责任将他缉拿归案。 更何况,这个案子还关系着柳清欢的性命,于公于私,他都不能为了自己一点点良心而将屠七放了。 刑善将屠七缉拿归案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顺天府,不止其他人觉得难以置信,就连刑问天这个做爹的,也将手下传来的卷宗看了一遍又一遍。 在看完卷宗第五遍后,刑问天终于唤来自己的手下,让对方传刑善过来见他。 刑善一身捕快服来到刑问天的面前,这是他穿越过来之后,第二次与自己的“爹”正面交谈,他的心情难免有点紧张。 毕竟比起柳清欢那个小女人,他爹可是堂堂的顺天府尹,能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有不一般的本事,他实在很担心自己会在刑问天面前露出破绽。 刑问天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很久没有正眼看过这个儿子了,即便上次在病床前探望他,也只是匆匆几瞥,并未注意他的改变。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儿子。 关于他的种种,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然后就在心里认定了他是一个废物。 或许,他其实也没有那么废呢? 这样想着,刑问天不动声色地开口,“这次你做得很好,不管是走运还是其他原因,只要能把犯人捉拿归案,那就是你的本事。虽然屠七的案子并不是你们那组人负责,但我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你立了功,你们这组的人都会额外获得一份功勋。除此之外,你还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跟爹开口。” 听到刑问天的话语,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确想向刑问天讨个奖赏,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个奖赏说了出来,刑问天会不会高兴。 “爹,我不需要什么奖励,我只想求您一件事。” 刑善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刑问天的神色,心想如果他听了之后大怒的话,他就马上打个哈哈糊弄过去,免得惹刑问天不高兴。 “我想替屠七求情,希望爹你能轻判他的罪行,留他一条性命。”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脸色果然瞬间沉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刑善立即开口,“对不起,爹,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是真的要你徇私枉法。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没有听过我这番话好了。” 看见他瞬间怂了,刑问天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他的脸色温和下来,主动向刑善问道:“为什么你会帮他求情,如果你不想他死,大可以将他放了,何必将他抓回顺天府来?” 刑善坦言道:“抓他回来,是我身为捕快的职责,而为他求情,是我作为一个男人的血性。” “爹,孩儿愚钝,不懂什么派系之争,也不在乎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矛盾。孩儿只知道,海大人是个好官,屠七是个真汉子,他们那样的人,是不该有这样的下场的。” 听到刑善发自肺腑的话语,刑问天的表情明显有些动容,他堂堂顺天府尹,当然明白这当中的利害关系。 他也知道,这番话不管是他,还是他其他三个儿子,亦或是朝野上任何一个官员,恐怕都不敢如此坦白地说出口。 男儿血性,在朝野之上,从来都是臣服于律法和皇权的。 他这个儿子,既天真又纯粹,他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才好。 刑问天沉默许久,才冷冰冰地开口,“屠七的案子,我会在皇上面前帮他求情,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我没办法向你保证。” 刑善兴奋起来,立刻点了点头,“孩儿明白,多谢爹深明大义!” 刑问天冷哼一声,漠然道:“念在你这是第一次向我开口,我不会责怪你什么,但我不希望类似的话再从你口中说出。你要记住,兵是兵,贼是贼,就算再好的贼,他也是个贼。百姓可以同情他,太子可以感激他,唯独咱们顺天府必须要不偏不倚,才能不招人话柄。”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严肃起来,俯身行了个抱拳礼,“属下谨遵大人教诲。” “嗯。”刑问天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向他摆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 “是,大人。” 刑善走出刑问天的房间,他的大脑里立刻又响起了那个系统的声音,【叮!任务完成!宿主获得奖励:经验值一千和白银一百两。经验值可选择加在任何一项能力上,请问宿主选择加在哪项上面?】 刑善不假思索地开口,uu看书w.uukash “武力。” 【叮!选择成功!武力值提升为一级!等级越高,升级所花费的经验将会越多。】 武力值增强之后,刑善觉得自己脑子里的蝰蛇鞭法又厉害了许多。 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打打杀杀的人,只不过作为捕快,难免要遇到小偷、盗贼之流。 这次他走运,遇到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人,才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擒服,下一次恐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万一遇到个江洋大盗什么的,至少他武力值提升还能自保。 领取完任务奖励之后,刑善从系统里退了出来,抬头望向天空,他知道,他这辈子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就在刑善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候,翟义收到消息从憩舍赶了过来,他看见刑善就站在刑问天的房间门口,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行啊,你小子,这回总算没有辜负府尹大人的教导,闷声不响地威风了一回。” 刑善回过神来,朝翟义淡淡一笑,“还得感谢翟捕头平时的教诲,才让我这回有机会立功。” “嘿嘿。” 虽然刑善说的是场面话,但翟义却很是受用,“比起这个,你能突然之间开窍才是最难得的。不管怎么样,看见你有所长进,我总算没有辜负府尹大人的信任。” 说着,他向刑善拱了拱手,“好了,我要进去见府尹大人了,改天有空我再叫上所有兄弟,一起陪你喝酒庆祝。” “好。” 刑善微微一笑,目送着翟义进了房间。 第九章 你觉得你对得起老爷吗? 刑善回到家的时候,他第一次在顺天府立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刑家。 比起顺天府里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刑家上下的反应却大不相同,明明是一件立功的好事,可他一回到家,就被“骁勇战”三兄弟揪到角落里一阵批斗。 “老三你到底在搞什么,全京都都知道海玉堂和屠七是太子要保的人,你竟然去把屠七抓了,送到顺天府里。你让太子怎么看我们刑家,又让整个京都的百姓怎么看我们?!” 说话的人是刑骁,是四兄弟里面天资最高、也最年长的老大,因为是长兄的缘故,刑勇和刑战两兄弟都喜欢跟在他后面围着他转。 所以他一表明态度,刑勇立刻就开口附和,“是啊,太子是咱们昭国的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这次咱们得罪了他,万一将来他登上皇位秋后算账,岂不是连累了整个刑家,你一个人担不担当得起?” 刑战作为最小的一个,并不懂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但他这次也十分生气,“我去私塾的时候,听大家说海大人是个好官,你为什么要为虎作伥,把好人送进大牢?” 听见他们连珠炮似地发问,刑善始终都保持微笑,没有与他们争执一句。 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理亏,而是因为这三兄弟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但也的确是从另一个角度为刑家着想。 如果不是系统非逼着他接受这个任务的话,恐怕他的想法也会与他们一样。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怪几个没开上帝视角的人呢? “骁勇战”三兄弟说了半天,见刑善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刑勇是个暴脾气,直接伸手揪住了刑善的衣领,质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理亏啊?” 刑善见他不依不饶,只得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一点,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堂堂顺天府捕快,难道见到通缉犯不抓吗?到时候眼睁睁地将通缉犯放走,难道咱们刑家的名声就会好听了?” “这……” 刑勇一噎,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转头望向刑骁,显然是在等自己的兄长发话。 刑骁接收到他求助的目光,立刻上前开口,“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你没事找事,你身体才刚刚恢复,好好地待在家里养病不好吗?出去凑什么热闹?!” 刑善没想到他这都能找到理由掰回来,不禁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大哥就是大哥,说得真有道理!那我现在就回房休息,不胡乱在外面凑热闹了,不知道你们满不满意?” “你?!” 刑骁没想到他脸皮厚成这样,顿时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趁此机会,刑善将刑勇的手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目睹了一切的刑战,站在原地一脸迷茫,“我怎么觉得三哥好像变了个人似地,看起来好像聪明了许多。” “切!”刑勇一脸的嗤之以鼻,“他能聪明到哪儿去,我看他这回八成是走了狗屎运,所以才能将屠七给抓回来。他倒是在顺天府立了功,难为我们全家因为他而得罪了太子,还要被老百姓所不齿,简直是得不偿失!” 刑战在一旁挠了挠头,“有这么严重吗?” 刑骁则背起双手,摆出一副深沉的模样,“不管怎么样,不该惹也惹了,既然咱们与他是一家人,那就只能受着了。” 这话里无可奈何的意味,听得刑勇很不高兴,“说到底,他不过是个野种而已,凭什么跟我们成为一家人?” 刑战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刑骁便拍了拍刑勇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免得让爹为难。” 对刑善不满的人,又何止他们三个。 此时此刻,柳清欢正跪在石玉的面前,为刑善做的好事而向石玉道歉。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阿善怎么会抓到那个屠七,我想应该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石玉冷笑起来,缓缓站起了身子,“你大概不知道屠七在被抓之前藏在哪里,他可是一直藏在太子府里,就连顺天府出了名的铁血捕头萧正亲自上门去抓,也是吃了闭门羹回来的。结果现在,他落在了你儿子手里,你跟我说这是巧合?” 柳清欢一噎,她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更加不知道刑善是怎么将屠七抓获的。 面对石玉的质问,她除了低头认错以外,也只能保持沉默。 石玉见她不说话,又继续冷冰冰地开口,“你以为我把你叫到这儿来质问,是因为嫉妒你儿子立了功吗?你错了,你儿子那点本事,还犯不着我来嫉妒。只不过他这次抓到的人是太子一党的,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刑家与太子结了梁子,uu看书 wwuukansh将来太子登基,搞不好第一个清算的就是咱们刑家,到时候刑家因为你们母子俩而覆灭,你觉得你对得起老爷吗?” 听到这个,柳清欢果然被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刑问天就是她的死穴,正是看在她对刑问天一片真心的份上,当初石玉才会妥协让她进门。 “姐姐你放心。”柳清欢立刻信誓旦旦地开口,“我回去就好好骂那臭小子一顿,绝不让他以后再做出对刑家不利的事情!” 石玉见她眼泪汪汪的,知道她不是在威胁自己,便缓缓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柳清欢从石玉的房间出来,飞快地擦干眼泪,大步向刑善的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刑善正躲在房间里跟系统对话,【宿主请注意,现在发布新任务,保护富商胡柯松。任务奖励:疾雷圣闪轻功秘籍一套。任务惩罚:扣取白银五十两。】 【宿主可选择:接受或不接受。】 胡柯松? 刑善很快记了起来,这不就是萧正让他留下来保护的那个富商? 萧正他们走的时候,好像留了胡柯松的资料给他,被他随手塞进了衣服里。 听起来,这个任务的难度并不是很高,惩罚相对来说也低。 倘若成功的话,就能得到一套轻功秘籍,这可实用多了。 这样想着,刑善迅速开口,“我选接受。” 【叮!选择成功!任务开启!】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屋子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阿善,你回来了吗?娘可不可以进来?” 第一十章 没有公平可言 “可以。” 刑善迅速从系统里退出,平静地看着柳清欢走进他的房间。 眼尖的他,一眼就看见了柳清欢红肿的眼眶,但他没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垂下了眸子,等着柳清欢来跟他说话。 果然,柳清欢一开口就是对他的责难,“你为什么要抓屠七归案?” 刑善挑了挑眉,直言道:“你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实在是很好奇,我堂堂顺天府的捕快,将一个通缉犯捉拿归案到底有什么不对,连爹都称赞我能干,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跑过来为难我?” 柳清欢急了起来,“正因为你爹对你好,所以你才不应该给他带来任何麻烦。屠七是太子要保的人,你怎么能如此不给太子面子,让你爹为难?” “如果这太子最后登不上皇位呢?” 刑善反问道。 柳清欢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你别乱说话,小心又惹祸上身!” 刑善从柳清欢的手中挣开,直言道:“海大人是太子太保,又是个大忠臣,皇上有什么理由要诛他全家?除非,他想削减太子的势力,至少在他百年归老之前,能够对太子有所制衡。倘若顺天府为了不得罪太子,就不敢捉屠七归案,那岂不是向皇上宣告,他还没死,我们就已经选了他儿子,到时候你们让皇上怎么想,又怎么看待咱们刑家?” 听到这个,柳清欢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竟觉得刑善说得很有道理。 其实刑善也不知道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只不过“骁勇战”那三兄弟为难他的时候,他就料到了刑家其他人也可能会向他发难,所以他就顺便在心里多想了个理由出来,目的是堵住其他人的嘴巴。 不知道是不是任务完成了,他的心里没有其他压力了,所以突然间脑子也变得灵光起来,还真的让他想出了这个理由,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 因为刑善的狡辩,柳清欢一时间找不到词来责备他,只得叹了口气,苦笑道:“阿善,娘知道这是你在顺天府里第一次立功,所以心里难免会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受到的待遇不公平。可是你要记得,娘是妾室,你是庶子,从我们母子俩入住刑家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公平可言。不管这次你做的是对也好,是错也罢,你要永远记住,只要让你大娘不痛快了,让你其他三个兄弟不痛快了,那便是咱们的错。如果你心里有怨言的话,就怪娘没用吧,千万不要怪他们对你不好。将心比心,如果娘是正室的话,自问做不到你大娘那么大方,她能容我们母子俩进门,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咱们绝不能恩将仇报。” 听到这些,刑善微微点了点头,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理解柳清欢的想法。 小三就是小三,不管遇到多少不公平,那都是你要当小三的代价。 既然做了人家的偏房,就别妄想自己能跟正室有一样的待遇。 难得柳清欢这么通情达理,他这个做儿子的不仅没觉得委屈,还很为自己有个这样的娘而欣慰。 “娘,你放心吧。”刑善坦言道:“我只是想做好自己顺天府捕快的本分,不让爹再为我担心。至于大娘那边,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争什么,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嗯。”柳清欢微微点头,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脸颊,坦言道:“娘不怕你去跟他们争,反正你也争不过,娘只是怕你心里觉得委屈而已。” “额……” 刑善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个娘实在诚实得有些可爱。 …… 翌日清晨,刑善便按照萧正给他留下的资料,前往胡柯松所在的客栈去保护他。 自从胡柯松被梁城知府谋夺了家产之后,他身上就找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这次所住的悦来客栈,还是顺天府给他安排的。 在案子调查出结果之前,他都必须待在客栈里面,不能随意进出。 说起来,这也算是一种封闭式的保护了,但既然系统派了这个任务给他,刑善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知道,以那个抠门系统的性子,绝不会让这个任务就这么轻易地度过。 抵达悦来客栈之后,刑善向店小二亮出自己的捕快令牌,很快就被顺利地带到了胡柯松的房间。 胡柯松在房间里闷了那么久,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看见顺天府总算派了人过来,他还以为自己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uu看书 uknshu.co 立刻两眼发亮地向刑善问道:“官爷,是不是你们已经查明了真相,我可以拿回自己的家财了?” 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刑善遗憾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去梁城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只是负责保护你而已。” 听到这个,胡柯松脸上的兴奋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失落,“到底还要查到什么时候才行,我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是廖文轩那个狗官谋我家财,还试图杀我灭口,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为什么?!” 刑善一脸平静,“顺天府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只要事情属实,我们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胡柯松却冷笑起来,“呵!只怕到时候官官相卫,不然这么简单的案子,为什么你们会查这么久?” 刑善皱起了眉头,“既然你那么不相信顺天府,那又何必千里迢迢地上京来告状?你就留在梁城,让那知府把你杀了不更痛快?!” “我……” 胡柯松被刑善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闷闷地撇过头去,一副懒得再理刑善的样子。 刑善也懒得再与他说话,他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将胡柯松房间里的所有窗户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常人很难从窗户里闯进来,这才找了个板凳坐下,守在了胡柯松的屋子外面。 不是他不想看见胡柯松,而是因为两个人都待在屋子里面,谁也不敢保证那个知府会不会派人过来放火。 刑善现在还不会轻功,万一被困在屋子里面,想跳窗逃跑都逃不了。 第一十一章 第2手准备 刑善在胡柯松的屋子外面,一守就是五天,这五天来,胡柯松没有走出过屋子一步,而他也没有回过刑家。 一来,他要确保胡柯松的安全; 二来,屠七的事情之后,刑家其他人都看他不太顺眼,他不在家正好可以避免冲突。 平日里,他的吃喝是由店小二送来的,至于洗澡、上茅房,他则是在胡柯松隔壁租了间屋子,方便自己随时能听到胡柯松屋里的动静。 至于睡觉那就更简单了,他直接在胡柯松门口打起了地铺,反正他是顺天府的捕快,不管他睡在哪里,客栈都不会有意见,只要他别骚扰其他的客人就行了。 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在萧正等人即将从梁城返回的时候,胡柯松突然从房间里闯了出来,吵吵嚷嚷地要离开客栈。 刑善见他如此,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还嫌给我们顺天府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吗?” 胡柯松缩了缩脖子,颇为心虚地开口,“我在这房间里关了这么久,实在是受不了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一定要出去逛逛,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 “呵!”刑善一脸好笑,“自由的空气?等你被人杀了的那一刻,你想吸多久就吸多久。在此之前,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随随便便地离开这个房间。” 他的话音刚落,胡柯松突然猛地伸手一推,将他推到一边,然后趁机逃了出去。 刑善甚至连鞭子都没来得及抽出来,就眼睁睁地看着胡柯松向客栈楼下跑去。 等刑善追到下-面的时候,胡柯松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见此状况,刑善顿时慌了起来,他开始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会导致他任务失败。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胡柯松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他的良心也不会过意的去。 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将胡柯松找回来才行。 刑善在客栈外面转了两圈,始终找不到胡柯松的踪迹,于是他再次返回客栈,进了胡柯松的房间,查看他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在胡柯松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飞镖,信上的内容是要求胡柯松尽快离开这间客栈,否则他的妻儿就会没命。 很显然,这封信和这个飞镖是由外人丢进房间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胡柯松离开,好让他们顺利将他杀害。 原本刑善还觉得胡柯松太不可理喻,但是看见他是为了妻儿所以连命都不要了,心里顿时又生出了几分敬意。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想办法不让恶人得逞才行。 刑善将那封信和飞镖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接着迅速启程回了顺天府,既然他一个人找不到胡柯松,那就只能回去向顺天府求助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顺天府的规矩是:凡缉凶过程中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可上报捕头,请求顺天府尹调遣兵马相助。 而顺天府尹手下能直接调遣的兵马有上万之多,让他们全城搜捕一个犯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刑善回到顺天府的时候,正好碰见翟义迎面走了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打算向翟义坦白自己的过失,并寻求对方的帮助。 但翟义却向他摆了摆手,率先开口道:“我都知道了,我已经向府尹大人申请了搜查令,他会派遣五百兵马给我,全城搜捕胡柯松归案。” 听到这个,刑善才意识到原来顺天府不止派了他一人去看守胡柯松,还有其他人在盯着他们,并且在胡柯松跑了的时候,早就有人传了消息回顺天府,做好第二手准备。 虽然他能理解顺天府的做法,可是当事实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说到底,都是他能力不足,才会导致顺天府对他一点也不信任。 就连保护个普通商人,也做好了第二手准备。 看见刑善瞬间消沉下来的模样,翟义主动开口安慰,“你不要胡思乱想,在保护涉案者这一方面,顺天府向来都有好几手准备。不然个个跑到顺天府里报了案都被杀害,那还有谁敢来上门告状?” 听见这个,刑善微微点了点头,他知道顺天府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他只是在怪自己没用而已。 翟义没再多说什么,此时此刻,先找到胡柯松才是当务之急。 他带着刑善领着那五百兵马,连夜在京城里到处搜查,uu看书 ww.uukanhu希望能尽快找到胡柯松的行踪。 与之前一样,这次刑善依然是没找多久就觉得两腿发软,浑身没有力气,他知道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体能太差,所以才会一次次地拖他后腿。 放在以前他做外卖员的时候,手上拎着外卖跑十几层楼都不带喘的。 可惜,那终究还是成为了过去。 体能这种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所以刑善没有抱怨,而是选择在原地歇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向人群里找去。 许是天道酬勤,他还真的在人群里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虽然他们之中并没有胡柯松的身影,但是看见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刑善的心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些人该不会就是来抓胡柯松的那些杀手吧? 想到这种可能,刑善顿时兴奋起来,如今天已经全黑了,街上的人都急着回家。 除了那五百个顺天府派出的官兵以外,街上本不该再有到处探头探脑的人,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要么是京都的小毛贼,要么就是那个叫廖文轩的知府从梁城派来的杀手。 刑善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京都的毛贼想要常年在这里混下去,必须得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今天顺天府派出了五百官兵在街上巡查,他们不可能顶风作案,除非这几个根本就不是本地人,他们比顺天府更希望能尽快找到胡柯松,才会在这个时候不断地在街上流连。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刑善果断地跟了上去,不管他猜得对不对,今天晚上总会有一个结果。 第一十二章 捅了马蜂窝 刑善偷偷地跟在那群人身后,一跟就跟到了深夜,等到街上的行人都渐渐退去的时候,他在这群人面前暴露的风险也越来越高。 就在刑善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再继续跟下去的时候,他发现那些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他的方向。 见此状况,刑善一个激灵,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步步地向后退去。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身后竟然也出现了另一群人,挡住了他的退路。 “臭小子,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听见那些人的质问,刑善讪笑两声,下意识地摸住鞭把,心里踏实了许多,“我乃顺天府捕快刑善,见你们大半夜地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怀疑你们有不法勾当,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听到这个,那些人顿时笑了起来,“顺天府?你在开什么玩笑?” 刑善挺了挺胸,一本正经地掏出了自己的捕快令牌,认真道:“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是顺天府捕快。” 这话出口,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下来,他们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刑善没有同伙,顿时松了口气。 刑善看见他们如此戒备的模样,更加确定了他们有古怪,他将令牌收了回去,缓缓地抽出了自己的软鞭,“是你们主动跟我走,还是被我打趴下再跟我走?” “呵!” 听到他嚣张的话语,那些人忍不住发出了嗤笑的声音,就算顺天府的捕快能力再强也好,他们这儿有这么多人,难道还会被他区区一人打败? 倘若顺天府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就不会抓了他们这么久都没有抓到了。 “臭小子,这句话应该是我们对你说才对,想活命的话,就趁早滚蛋!不然我们动起手来,可不会对你客气!” 他的话音刚落,刑善就直接挥出了鞭子,一鞭向他打去! 自从他的武力值升了一个等级之后,他的蝰蛇鞭法就比之前对付屠七的时候要熟练多了。 这一鞭下去,那个多嘴的人躲闪不及,直接被他狠狠地抽中一鞭,痛得捂住了嘴巴。 “现在你倒是看看,到底是谁对谁不客气。” 刑善将鞭子收回,冷冰冰地开口。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那人的同伙就怒了起来,一个个从袖子里亮出长剑,齐齐向他攻来! 见此状况,刑善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转身想逃,却发现自己身后的那一群人也默契地亮出武器,将他团团围住。 刑善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捅了个马蜂窝。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手中的软鞭不是软鞭,而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好将这些人的兵器通通都吸走! 但现实容不得他再犹豫,那些长剑如同利箭一般密密麻麻地向他指来,他除了扬鞭一战以外,别无选择。 “臭小子,受死吧!” 那些人持剑冲来,直指刑善的命门! 刑善把长鞭一甩,飞快地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将他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的下一鞭又飞快出去,卷住了另一人的手腕,将他的胳膊用力一扯,剑就掉在了地上。 如此几番下来,那些人一时半会儿竟近不了他的身子,只能举着个剑在他周围团团转。 但即便如此,刑善的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只要他的招式一断,那些人就能瞅准空档,一剑将他刺死。 为了不让这种可能发生,他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许是察觉到他的意图,其中一人大声喊道:“咱们注意点不要让他打中,时间一长他就撑不住了!” 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气势如虹,显然对打败刑善志在必得。 见此状况,刑善勾起唇角,拿着鞭子在空中虚晃一招,然后停下了动作,“恐怕你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那些人被他的动作唬得一愣,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你什么意思?” 刑善扬鞭指了指天空,微笑道:“看上面。”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从哪儿丢出了几个燃着烟的草团,稀稀拉拉地掉在了他们的附近。 有好奇的人还上前踩了两脚,无比嫌弃地开口,“这是什么玩意儿?” “是不是找救兵的信号?” “这么点儿烟,他的救兵看得见吗?”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刑善笑眯眯地开口,“不需要其他人看见,你们看得见就行了。” 那些人冷哼一声,不悦地把剑指向了他,“少废话!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刑善叹了口气,背起双手慢悠悠地开口,“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我看你是找打……” 那人的话音未落,uu看书 .uukanshu.m 便听见周围当啷啷的几声,其他人手中的兵器都掉了下来,齐齐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觉得自己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紧接着他也倒在了地上。 望着满地昏迷的人,刑善颇为后悔地摇了摇头,“早知道还是迷药管用,应该先升级医术能力的,这武力值加了一级,打起群架来还是不怎么管用啊!” 刑善一边碎碎念一边迅速将地上的长剑捡起,用鞭子捆成了一堆,背在自己后面,以免这些人突然醒来又拿剑刺他。 这迷药虽然管用,但始终是初级迷药,也不知道对这些习武之人的作用能持续多久,他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将所有人的剑都背在自己身上之后,刑善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他望着满地的贼,觉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的话,就没有人盯着这些贼。 不走的话,他又怎么叫顺天府的人来把这些贼全都抓走呢? 刑善左思右想,终于还是选择亲自离开去叫人,毕竟他背着一身的剑,就算回来的时候这些人跑了,他也有一堆剑可以交差,这样多多少少也能算半个功勋吧? 嘻嘻,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万幸的是,等他带着顺天府的人回来的时候,这些人还是没有醒来。 翟义望着满地被刑善迷晕的贼人,惊讶到嘴巴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了。 妈呀,到底是刑善太强了,还是现在的贼都太弱了? 有什么理由这么多人会被一个废物搞定? 第一十三章 天降1口锅 翟义的震惊一直持续到将所有人押回了顺天府还没有结束,要不是看见刑善从头到尾都一副很茫然的样子,他几乎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深藏不露了。 “这边城十八剑客,他们的口袋剑阵是出了名的难破,另一组捕快最近一直在找他们,却迟迟没有结果。想不到竟然被你给撞上了,而且你还单枪匹马地放倒了他们,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刑善一脸平静地看着翟义围在自己身边碎碎念的样子,故意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向他问道:“这怎么就不可思议了?虽然我的确是走运了一点,可也没那么难令人相信吧?” “就是这么难令人相信。” 翟义直言道:“你可是前不久才追贼追得掉进河里的人啊,有什么理由接二连三地抓到通缉犯?” 刑善撇了撇嘴,虽然不太服气,却也知道翟义说得是真心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恐怕整个顺天府都是这么想的。 而事实上,他现在的实力,的确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毕竟用迷药将人放倒这种事情,说出去始终不太光彩。 如果有一天,他能单枪匹马、堂堂正正地将所有贼都打败,那才是真真正正值得骄傲的事情。 就在翟义围着刑善碎碎念的时候,顺天府的另一个捕头厉修能突然冲了出来,对翟义破口大骂,“姓翟的,你什么意思?边城十八剑客的案子,我们这组耗费所有人力物力,追查了半个月之久,好不容易将他们引来京城,你竟然纵容手下在这个时候截胡,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听见厉修能的责难,翟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刑善,不料这次他却反应得飞快,直接扭头望向别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翟义苦笑起来,不得不硬扛下了刑善这口锅,“厉老弟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做捕快的,难道路上看见有贼都不抓吗?要不是那边城十八剑客正好撞到了我们手里,我们能没事抢你们的功劳吗?” “那可不一定。” 厉修能冷笑道:“上次曹参那组的屠七被你们抓到是侥幸,这次我们这组的人被你们抓到又是侥幸,这世上真的会有这么多侥幸吗?更何况……” 厉修能睨了刑善一眼,想说的话却终是没说出口。 但翟义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更何况每次抓到人的都是顺天府里有名的废物,若不是他这个做捕头的暗中保他,帮他立功,刑善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将贼人擒获? 翟义苦笑起来,这回他可真是有苦说不出,就算他很大声地告诉厉修能他猜错了,对方也不会信的。 就像他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怎么相信,刑善是单枪匹马地搞定这些贼人的,搞不好是府尹大人暗中请了高手帮忙也不一定。 刑善是刑问天的儿子,整个顺天府里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看来这个黑锅,只能由他来背了。 厉修能看见翟义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更加认定了他心中有鬼,他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要讨好府尹大人,帮他儿子立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你们组有那么多案子,你大可以拿自己的案子来帮他,老抢别人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你再这样不厚道,休怪我下次也抢回来!” 说着,他把手一甩,气冲冲地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伸长了脖子,望着厉修能离去的背影,感慨道:“现在的人啊,火气真大!翟捕头,你说是不是?” 翟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还有心情在这里插科打诨,胡柯松找到了没有,你不怕他已经被杀了吗?” 听到这个,刑善惊得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脸色苦了起来,“对哦,我竟把正事儿给忘了!” 先前他死死地跟着那十八剑客,是因为他以为他们是廖文轩派来的杀手,想不到却是空欢喜一场,白白截了个诈和。 不仅对他的任务毫无帮助,还得罪了厉修能一整组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完蛋了。”刑善沮丧地嘟囔道:“看来今晚别想回家睡觉了。” 翟义看着他消沉的模样,主动开口安慰,“倒也不用那么绝望,先前我派出的那五百兵马,似乎已经有了收获,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听到这个,刑善才知道翟义刚才是在逗他,瞬间又打起了精神,“什么收获,他们已经找到胡柯松了吗?” 翟义微微摇头,率先拔腿向外走去,“还没找到,uu看书ww.uukanshu.cm不过也差不多了。” 刑善紧跟在翟义后面,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了京都著名的一条烟花巷外,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翟捕头,你这……这不太好吧?” 他伸长脖子向巷子里看了一眼,只觉得自己眼花缭乱,“咱们不是还有公事没办吗?这种地方改天再来也可以吧。” 翟义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禁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顺天府严令禁止捕快寻花问柳,你竟以为我会明知故犯吗?” “额……” 刑善捂着自己的脑袋,表情颇有几分失望,他还想好好地体验一把古代的青楼文化呢! 看来是没希望了。 二人说话间,翟义派出的手下前来向他汇报,“大人,我们亲眼看着那家伙跑进了这条巷子,如今我们已经将这巷子的所有出入口都封锁,他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嗯。” 翟义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守着出入口,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进巷扰民。” “是,大人。” 那人退下之后,翟义转头望向刑善,平静道:“走吧,咱俩进去转一圈。” “啊?” 刑善一脸意外,“你刚才不是说不能明知故犯吗?” 翟义耸了耸肩,“咱们现在是去抓人,又不是去消遣,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如此。” 刑善了然地笑了起来。 玩还是人家捕头会玩,有五百兵马放着不用,非要自己亲自进青楼抓人。 高,实在是太高了! 第一十四章 幸好就2人 刑善跟着翟义进了烟花巷,作为一个第一次逛青楼的现代人,刑善充分展现了他对这个神秘世界的好奇。 比起翟义的禁欲脸,他是伸长脖子将每个能看到的地方都扫了个遍。 看见这种状况,那些姑娘们立刻识相地围住刑善,而没有人敢上前去拦翟义。 刑善嘴上虽然说着不要不要,但心里其实乐开了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这都是他第一次被这么多姑娘围着,要不是有翟义在他身边,他还真想体验一下这神秘的服务。 翟义看见他没出息又乐呵呵的样子,既无奈又好笑,看来他是真的忘了他们是来干嘛的。 “二位客官,你们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里都有,是给你们开一间房,还是你们两个一人一间?” 看着老鸨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翟义冷冰冰地出示了自己的捕头腰牌,“在下顺天府捕头翟义,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 听见这个,那老鸨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她伸长脖子向翟义和刑善的身后望了望,然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既然只有两位官爷,那你们想怎么找都行,但最好别打扰到我的客人,毕竟你们也不知道,哪间房里的客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王孙公子。” 听见她的警告,翟义点了点头。 刑善这才明白,翟义为什么放着五百兵马不用,只带着他就进来找人了,原来是怕骚扰到青楼里的客人,到时候他们两个担当不起。 想到刚才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揣测,刑善不由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然后默默地推开了围在他身边的姑娘们。 跟老鸨打了招呼之后,翟义便领着刑善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因为他们二人的动作很轻,所以大部分客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只有少部分客人发现了他们在偷窥,但因为他们走得很快,那些人也不好计较什么。 毕竟在青楼这种地方,什么奇奇怪怪的客人都有,有些人就爱干花钱偷看别人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懒得计较。 翟义用这种方式,带着刑善找了好几家青楼,始终没有找到胡柯松的踪迹。 二人走到一半的时候,刑善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停下了脚步,“其实胡柯松藏在青楼里,不一定就是当客人,他也可能躲在杂物房这种地方,防止别人杀他。” 听到这个,翟义微微点头,脸上写满了欣慰,“你说得没错,这的确是我们可以去搜查的一个点,既然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事了,那我们就分头行事,我继续找剩下的青楼,你返回之前的青楼,重新再搜查一遍杂物房。” “好。” 刑善一口答应。 有了之前的经历,这次他再回到那些青楼就变得顺利多了,只要他不骚扰青楼里的客人,那么不管他搜查哪里,那些老鸨都是没有意见的。 毕竟在她们看来,青楼里藏着一个通缉犯,远比让捕快们搜查要更可怕。 刑善回了两间青楼,一直都没有收获,直到他回到第三间的时候,果然在后院的杂物房里发现了胡柯松。 他溜进烟花巷里,并不是为了嫖娼,而是觉得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更加适合他躲藏。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还是被刑善找到了他藏身的地点。 “别躲了,跟我回去吧。” 刑善上前抓住胡柯松,试图强行将他带回客栈。 但胡柯松却挣扎了起来,脸上写满哀求,“不,我不能回客栈,我回去的话,我的妻儿就没命了!他们在廖文轩那个狗官手里,我不能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 刑善皱起了眉头,“但是你不跟我回去的话,迟早都会被廖文轩的人找到,到时候他们将你杀了,难道就会放过你的妻儿吗?” 胡柯松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来顺天府告状了,就算拿回了家财,我的妻儿全都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听见他绝望的话语,刑善不禁挠了挠头,他的任务是保护胡柯松的安全,可不负责其他事情,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事情才好。 就在二人僵持着的时候,突然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径直向胡柯松冲来。 见此状况,刑善大喝一声,迅速拔出鞭子挡在了胡柯松的面前,“你躲进杂物房别出来,这两个家伙我来解决!” 眼看杀手真的来了,胡柯松瞬间忘记了痛苦,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杂物房,并死死地将门堵上,“你说了要保护我的,你可千万别打不过就跑了!” 刑善顿时满脸黑线,“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坑!” 他的话音未落,那两个黑衣人就拔剑向他刺来,有了之前对付那十八剑客的经验,uu看书 .uukanshu 这次刑善面对持剑的杀手,便没有那么慌张了。 他的鞭子虽软,在利剑面前不占优势,但并不代表这两人就赢得过他。 “你们是廖文轩派来的吗?连顺天府保护的人也敢动,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刑善一边说一边用软鞭勾住其中一人的手腕,熟练地向前一拽,逼得他松开了剑柄。 见此状况,另一人迅速用剑向他的软鞭劈来,显然是想要割断他的鞭子。 刑善并未让他得逞,他飞快地将鞭子收回,狠狠地向另一人打去,嘴上还不忘念叨,“廖文轩不过是一个知府,能给你们多少银子,至于为了那点银子连命都不要了吗?” 那人被他的鞭子打中,脸上渗出一道血痕,他抬起剑再一次想割断刑善的鞭子,依然被刑善躲了过去。 其实他的剑还算快的,但偏偏刑善的鞭子更快,都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刑善的鞭子还没快到那个境界,但却也足以胜过这两个杀手了。 等到刑善再出鞭的时候,另一人的宝剑也被他打落,那二人失去了武器,自然没了继续战斗的意志,转身就想逃出这间青楼。 可刑善岂会让他们得逞? 他的软鞭一甩,轻而易举地就勾住了他们的脚腕,再用力一扯,那二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趁此机会,刑善冲了过去,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再用鞭子抵住另一人的喉咙,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你们只来了两人,再多来一个,我都拦不住了。” 两个杀手:…… 第一十五章 1如既往的坑 翟义赶到的时候,刑善已经在胡柯松的帮助下,将那两个杀手都捆了起来,他料到刑善可能有机会找到胡柯松,但没想到他又单枪匹马地擒住了两个杀手,这比胡柯松跑了还更让他惊讶。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两次也是巧合,那么当奇迹发生第三次的时候,恐怕不是巧合了。 翟义的心里开始越来越确定,刑善比他想象中要更不简单。 要么是他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要么就是府尹大人暗中派了高手协助。 事实上,翟义的心里更倾向于是后者,毕竟刑问天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当初把刑善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刑问天就再三叮嘱他要好好扶持自己的儿子。 经历了意外坠河那件事后,刑善成了整个顺天府里出了名的废物,刑问天想为他的儿子扳回一局,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翟义认定了这是事情的真相之后,便对刑善立下的功劳见怪不怪了,但顺天府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当刑善生擒边城十八剑客的消息传到他们耳中时,他们都跟厉修能一样,不约而同地认定是翟义这个做捕头的帮了他,目的就是为了讨好刑问天。 再加上昨天晚上刑善出去寻找胡柯松的时候,翟义的确陪在他身边,众人更加认定这个功劳是翟义帮他做到的。 一时间翟义在其他捕头心里的风评差了许多,而他也根本没法解释,只能默默地背下这口黑锅。 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刑善,对这些弯弯绕绕一无所知,他在将胡柯松送回客栈之后,就继续守在他的门口,誓要将保护他的任务进行到底。 经过了亲眼见到杀手之后,胡柯松整个人老实了许多,虽然他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妻儿,但也意识到他的逃跑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正如刑善所说的那样,如果他被廖文轩派来的人杀了,最后廖文轩还是不会放过他的妻儿。 与其如此,倒不如相信顺天府的能力,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刑善又守了胡柯松两天,终于等到萧正三人从梁城返回了京都。 只不过,他们却并未将廖文轩捉拿归案,而是带来了一个噩耗——廖文轩全家惨被灭门,而胡柯松的妻儿也早已不见踪影。 消息传来之后,不仅是刑善感到震惊,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翟义,也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直接从一个小案子变成了大案子,恐怕不是区区四名捕快就能处理得了的。 翟义让萧正等人先回家休息,自己则根据他们汇报的情况重新写了案件的卷宗,并亲自呈报给刑问天知道,静候他的下一步指示。 在此之前,刑善必须继续保护胡柯松,还得告诉他萧正等人的调查结果。 刑善不敢想象,当胡柯松知道廖文轩全家被灭门,而他的妻儿已经失踪了会是什么反应,所以只得能拖一天算一天,尽量不让胡柯松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刑问天在得知案情的第二天,就派人来通知刑善,让他将胡柯松押回顺天府接受审问,而在此之前,胡柯松总算从刑善的嘴里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胡柯松在刑善面前喃喃自语,整个人快要崩溃,他一直以为廖文轩是他的仇人,可是如今廖文轩全家被屠,这让整件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 到底廖文轩是施害者,还是受害者? 而他的妻儿现在又在哪里? 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不仅两样都见不到,他还要重新被顺天府审问。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么复杂的案子里? 不仅胡柯松觉得难以置信,就连刑善这两天也始终想不明白,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没想过胡柯松可能是贼喊捉贼,但是既然系统给他的任务是保护胡柯松,那他没理由是个坏人。 “胡老板,你先不要着急。”刑善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没找到尸体都是件好事,说不定你的妻儿还活着呢?在此之前,还请你跟我回顺天府一趟,府尹大人想亲自问你几个问题。” 胡柯松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回过神来望着刑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知道,现在你们都不相信我,廖文轩全家死了,看书ww.uuansu 我却还活得好好的,现在我反而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这次我跟你们回顺天府,以后很有可能就没机会出来了,对不对?” 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柯松上前几步,突然朝他跪了下来,“刑捕快,我求求你,不要送我回顺天府,让我去找我的妻儿,这个世界只有我能找到他们。”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胡柯松垂下眸子,坦言道:“我是他们的至亲,尽管我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是死是活,但我知道,只要我想找,我就一定能找到他们。” 刑善顿时沉默了起来,显然觉得胡柯松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天大地大,要找两个失踪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胡柯松见他沉默不语,再次苦苦哀求了起来,“刑捕快,我真的不是想耍什么花样,我有预感,这次我进了顺天府就出不来了。我不怕死,可就算我死,我也要跟我的妻儿死在一起。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或许只有我亲自去寻找这个答案,一切的谜底才有可能解开。”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 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能将廖文轩全家灭口的人,一定是有权势之人。 倘若胡柯松没有说谎,那么系统给他的这个任务,会不会是让他保护胡柯松不落在顺天府手里,而不是防备外面的杀手? 这么一来,那任务的难度就说得通了,这系统果然一如既往的坑啊! 第一十六章 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为了证实这个可能性,刑善望着胡柯松,不得不开口妥协,“好,我可以暂时不送你回顺天府,但你必须保证,在查出事情的真相之前,你必须与我寸步不离,否则休怪我出尔反尔,将你押回顺天府受审。” 胡柯松没想到刑善真的会答应他的请求,顿时一脸的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向他点头,“好!好!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谢谢你,刑捕快,谢谢你!” 看见他感激涕零的样子,刑善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但不管怎么样,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性,他也不能让胡柯松去冒这个险。 一旦顺天府内真的有问题,那么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帮胡柯松逃出顺天府的包围。 反而他们两个都在外面,他还有把握自己能盯着胡柯松。 倘若他猜错的话,大不了最后挨刑问天一顿批评,反正他是刑问天的儿子,顺天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抱着这样的想法,刑善迅速与胡柯松换了身衣服,二人装作要回顺天府的模样,离开了客栈,然后走到半路的时候,刑善领着胡柯松改变了方向,二人偷偷地出了城。 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好的办法就是回梁城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刑善不认识去梁城的路,但是胡柯松认识,为了他的妻儿,这一趟就算他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得回去。 刑善带着胡柯松逃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顺天府里,刑问天从最初的不信,到最后不得不接受现实,他这个蠢儿子,还真是没一次能让他省心的! 翟义跪在刑问天面前,脸上写满愧疚,“对不起,大人,是属下失职,没有看好三公子,才会让他被胡柯松所骗。” 刑问天摆了摆手,整个人十分无奈,“不关你的事,我那儿子是什么德性,我自己知道,他的想法总是出人意表,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将事情搞砸。这回你让他看守犯人,已经再简单不过的活儿了,想不到他还能弄成现在这样,真是难为你了。” “唉。”翟义叹了口气,但不忘说出自己的疑虑,“可是我之前跟三公子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很正常,也将胡柯松看得牢牢的,有什么理由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被胡柯松所骗的?会不会这当中另有隐情?” 刑问天皱起眉头,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问道:“传来的消息是说他们俩一起出城了?” “嗯。”翟义点了点头,试探地问道:“大人的心中是否有了头绪?” 刑问天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他们可能去了梁城,这样吧,你带几个人去梁城一趟,暗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阿善没有危险的话,你们暂时不要露面抓他们,本官也想知道,这个儿子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大人。” …… 与此同时,刑善和胡柯松在路上向过往的旅人买了匹马,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梁城。 抵达梁城之后,二人连客栈都没去,就直奔廖文轩的府邸。 到了那儿他们才发现,那里早已一片萧条,大门被官府贴上了封条,看来廖文轩全家被灭门的事情,的确是千真万确。 二人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翻墙进了府邸之内,胡柯松望着府里的荒凉,嘴里不断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廖文轩死了,我还找谁报仇,我还找谁报仇?!”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刑善迅速开口安慰,“你先冷静一点,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你的妻儿,如果他们不在廖文轩的手里,那很有可能就在那个幕后黑手的手里。或许,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幸运,可能根本没被抓到,一切只是那个幕后黑手制造出来的假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找到他们,就能找到整件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个,胡柯松果然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回头望着刑善,眼眶微微泛红,“刑捕快,我们真的能找到他们吗?” 刑善有些好笑,他望着胡柯松,反问道:“不是你说的,只要你想找,就一定能找到吗?” 胡柯松沉默起来,慢慢地垂下了头。 他向来都是个自信的人,不然也不会孤身一人从梁城跑到顺天府告状。 可这一次,他却感到格外地无力,因为他连自己的对手都不知道。 而他的妻儿是死是活,他也完全没有把握。 看见胡柯松失去信心的模样,uu看书 w.uukanshu.om 刑善再次开口,“如果你现在妥协,那还不如直接回顺天府受审,反正你也认定自己斗不过他们了,不如直接去死好了。但是你要想清楚,万一你的妻儿还活着的话,万一他们还一直等着你去救他们的话,你就这样认输了,无疑是放弃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你甘心吗?” 听到这个,胡柯松猛地抬起了头,飞快地摇了摇头,“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到他们!” 看见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刑善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陪你一起找,我堂堂顺天府捕快为了你抛弃一切来到这里,我都不怕搭上自己,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胡柯松笑了起来,真心实意地对刑善开口,“谢谢你,刑捕快。” 刑善淡淡一笑,心里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当捕快到现在,别的本事没有长进,心灵鸡汤倒是攒了一锅。 希望这家伙真的能找到他的妻儿吧。 不然这一波他可是够亏的! 他一边想一边抬头望向胡柯松,主动向他问道:“在你去京城之前,你的妻儿藏在什么地方?” 胡柯松坦言道:“他们藏在我救济过的一个乞丐家里,只有那种地方,官府的人不会去找。” 刑善微微点头,“那我们明天就去那里看看,就算找不到你的妻儿,只要能找到那个乞丐,说不定也会有点线索。” 胡柯松摇了摇头,苦笑道:“那个乞丐早就死了,不然我哪能放心我娘子住在那里?” 刑善:…… 好吧,线索又断了! 第一十七章 原来你是有后台的 虽然胡柯松口中的乞丐死了,但为了确定他的妻儿是否真的失踪,二人还是来到了那个乞丐的家里。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奇迹并没有发生,胡柯松的妻儿果真还是无影无踪。 眼看事情又陷入了瓶颈,这回连刑善都有些颓了。 但胡柯松却破天荒地打起了精神,“刑捕快,你说以我之前的那点家财,算得上是富可敌国吗?” 刑善愣了愣,直言道:“开什么玩笑,就你那点家财,在京都的大财主里,连号都排不上。” “对啊!” 胡柯松双手一拍,向刑善反问道:“既然我的家财算不上多么引人垂涎,那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想要侵占,甚至不惜要屠杀廖文轩全家?” “这……” 刑善还真的被胡柯松给问倒了,到底是为什么呢? 但很快,他又没好气地向胡柯松甩了甩手,“切,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我要是知道的话,岂不是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胡柯松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给气笑了,“你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用脑子想想?既然这些人不图我的命,也不图我的家财,那他图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让廖文轩谋我家财,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将我全家赶出府邸,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听见胡柯松的话语,刑善愣了半晌,终于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们将你赶出府邸,是因为你的府邸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错!” 胡柯松背起双手,坦诚道:“刚才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在廖文轩害我之前,我的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我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让我想到!一年前,我从一个过路的旅人手中买了一批奇珍异宝,自那以后,我的厄运就开始了。” “是什么样的奇珍异宝?”刑善追问道。 胡柯松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坦言道:“凭我多年的判断,极有可能是宫廷之物。” “宫廷之物?”刑善脸颊一黑,皱起了眉头,“你可知私自买卖宫廷之物是犯法的?你这样让我想保住你都难。” 胡柯松苦笑起来,直言道:“当初我贪心,自以为捡到了大便宜,才会如此地肆无忌惮。我一心以为,只要我买了那些珍宝,好好地放在府里收藏,不拿出去炫耀,就一定不会有事。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搞不好我遇见的所有灾难,都是因那包珍宝而起。” 刑善眯起了双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当初的揣测果然没错,此事与宫里的人有关。 胡柯松若是回了顺天府,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胡柯松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整个人一阵后怕,“如果我得罪的是深宫之人,那……那我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刑善安慰道:“你先别慌,好好回忆一下,那包珍宝里都有些什么,或许能确定到底是谁之物。皇宫里贵人虽多,但除了皇上以外,没有顺天府审不了的,你没必要这么快认输。” 听见他所说的,胡柯松微微点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他让刑善找来纸笔,将那包珍宝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写了出来。 刑善看了看那个名单,并未发现当中有什么可疑的物品,其实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对这个朝代的珍宝不太熟悉,压根没有能力判断哪件物品中另有玄机。 要不是胡柯松告诉他,可能这些物品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知道它们是来自皇宫。 就在刑善一脸为难的时候,胡柯松对着这张名单,突然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了!” 刑善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是了?是什么了?” 胡柯松指着名单上的一个手镯,铁板钉钉地开口,“一定是这个手镯,我记得它的内侧刻了一个女子闺名,好像是琴卉二字。” “秦桧?” 刑善挠了挠头,这不是个大奸臣的名字吗? 刑善迷茫地看向胡柯松,然后发现对方也正迷茫地看着他,不由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开口,“这……琴卉嘛,应该是宫里哪个娘娘的闺名,待我回顺天府帮你查查。” 胡柯松不由翻了个白眼,“等你回到顺天府,那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刑善摆了摆手指,“那可不一定,我爹是顺天府尹,他一定可以帮你的。” “顺天府尹?”胡柯松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骗我!” 刑善得意起来,“我骗你干啥,要不是有这个靠山,你以为我真的不要命了?私自放走逃犯,可是要杀头的!” 听到这个,胡柯松笑了起来,“也对,我就说嘛,顺天府的捕快怎么可能这么蠢,原来你是有后台的,这可就说得通了。” 刑善黑了脸颊,“喂,你别仗着我脾气好,就在这里乱说话,我只是还没适应……” 还没适应这个朝代罢了。 胡柯松却没有理他,而是背起双手,uu看书.uukshu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在找到我的妻儿之前,我不敢贸贸然地返回顺天府。我怕顺天府会弃车保帅,更怕自己一死,我的妻儿就更加没有了活路。” 刑善沉默起来,表情也凝重了许多,“其实,那个幕后黑手能屠得了廖文轩满门,自然也有本事杀了你,为什么你我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梁城,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原因?” 胡柯松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 刑善直言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我们是不是不要继续追究下去比较好?如果你回顺天府投案,把所有事情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廖文轩一家是你派人杀了,目的是为了报复他夺你家财,那你猜你的妻儿会不会回来?” “这……” 胡柯松犹豫了起来,但很快又冷笑道:“我知道了,由始至终,你根本就是在我面前演戏!你做这么多事,就是想让我如你所愿,将所有事情一力承担,对不对?!” “呵!” 刑善被他的脑回路给气笑了,“我要是真这么想的话,干嘛要这么麻烦,直接逼你在状纸上画押,再将你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不就搞定了?何必跟你跑了一趟又一趟,想方设法地保住你的狗命,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胡柯松无言以对,整个人的脑袋耷拉了下来,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刑善也知道自己提出的想法太过大胆,万一事情并不像他所猜测的那样,一切就全都完了。 除非,在胡柯松投案自首之前,他们先找那个幕后黑手谈判! 第一十八章 栽在太监手里 有了目标之后,刑善便带着胡柯松再次赶回京城,但为了防止他被顺天府的人抓走,刑善选择将他藏在城外,自己只身一人进城,想要打听那个叫“琴卉”的人的真实身份。 可惜他现在还不会轻功,没办法潜入官府偷拿资料,但他可以埋伏在宫门附近,看看有没有出宫采买的小太监,然后伺机将他迷晕,再从他嘴里套话。 刑善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毕竟没有人会比小太监更清楚宫廷秘史了。 更何况,那些小太监一个个都娘里娘气的,他不怕自己打不过他们。 刑善在宫门附近埋伏了一天,还真的让他等到了一个出宫的太监,他见那太监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很好挟持的样子,便立刻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他一路跟着那个太监,很快跟到了一条暗巷之中,眼见时机成熟,刑善迅速用他早已准备好的面具将脸挡住,然后挥着鞭子冲了上去,“小太监,你别跑!” 那太监脚步一顿,一回头看见刑善向他扑来,不由皱了皱眉,把手轻轻一抬,刑善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向他袭来,让他连人带鞭地摔在了地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功? 刑善心念一动,下意识地起身拔腿就跑,但紧接着,那太监的双手微微一动,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不断地向后退去,仿佛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所吸附一般,半天都无法动弹。 眼看他就要落在那太监的手里,翟义连忙从暗处跳了出来,向那太监亮出令牌,拱了拱手,“顺天府捕头翟义,见过公公。” 那太监挑了挑眉,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开口讥讽道:“你们顺天府还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然连本公公的路都敢拦?” 翟义讪笑两声,赔罪道:“这位是顺天府里新收的捕快,不太懂规矩,冲撞了公公,还望公公见谅。” 那太监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刑善的背上,鄙夷道:“连脸都不敢露,一看就是个废物,难怪能查案查到本公公头上,真是蠢得可以!” 听见那人的吐槽,刑善撇了撇嘴,正想转过身反驳,却听见翟义轻咳一声,再次代他道歉,“公公说得是,是这小子逾越了,还望公公看在顺天府的份上,给小人一点面子,让小人将这不成器的东西带回去好好管教,绝不会再让他碍公公的眼!” 翟义卑微的样子,让那太监很是满意,他背起双手走到翟义面前,飞快地伸手摸了一把翟义的胸肌,这才眉开眼笑地开口,“看在翟捕头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不过别怪本公公没有提醒,下次你们顺天府再敢冲撞到本公公面前,本公公可绝不会手软。” “是是是!多谢公公大度。” 翟义缩了缩胸,头上渗出几滴冷汗,也不知他为刑善吃得这个亏,府尹大人会不会赔偿? 那太监占了翟义的便宜,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刑善一直背对着他们,并未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那太监走远,他才讪笑着回过了头,“翟捕头,我……” “诶!”翟义打断了他的话语,“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回去跟府尹大人说,你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刑善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哦……” 翟义将他带回顺天府里,送到刑问天的面前,然后自己默默退了下去。 刑问天冷冰冰地望着刑善,他头一次感觉到这个儿子对他来说如此陌生,是个废物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胆子大到携通缉犯出逃,还敢出手去拦皇宫里的太监,简直是匪夷所思。 “跪下!” 听到刑问天冰冷的声音,刑善的嘴唇动了动,想张口辩驳什么,却在触到他的目光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了下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现在跪自己名义上的老爹,应该也不算太丢人吧? 刑问天望了他许久,才慢悠悠地张嘴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顺天府的大忌?” 刑善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开口,“知道。” 刑问天被他坦然的样子给气笑了,“那你还犯?” 刑善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抬起了双眸,“比起害怕犯错,我更怕的是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顺天府给我的任务是保护胡柯松的安全,但是倘若顺天府对胡柯松而言并不安全,那我为什么还要带他回来?” 刑问天愈发好笑,uu看书w.ukanhu“顺天府不安全?那你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难道你真的以为,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的可以畅通无阻地带胡柯松返回梁城?要不是我让翟义跟在你后面一路疏通,你们两个早就被当成通缉犯给抓回来了!” 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在今天看见翟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猜到了事情会是这样,枉他之前还以为是皇宫里的那个贵人有心放他和胡柯松一马,想不到到头来还是自己老爹比较靠谱。 刑问天望着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 他定定地看着刑善,再次开口问道:“你带着胡柯松返回梁城,都查到些什么了?” 刑善抬起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们查到胡柯松的家产被夺之前,曾经用高价购买了一包珍宝,而那包珍宝来自宫廷,极有可能是珍宝的主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派廖文轩以不正当的手段去取回珠宝。想不到廖文轩那么贪心,不仅要拿回珠宝,还谋夺了胡柯松的所有家产,所以才逼得胡柯松走投无路,上京告状。而那个幕后黑手得知胡柯松将此事闹大之后,怕廖文轩抖出整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才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屠了廖文轩全家。” 听见刑善的猜测,刑问天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开口,“倒是很合理。” 得到了刑问天的认可,刑善的胆子大了许多,他主动向刑问天问道:“胡柯松说那个贵人的闺蜜叫‘琴卉’,爹你可知道,她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第一十九章 捕快的意义 “爹你可知道,她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刑善这个问题出口,明显看见刑问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恐怕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但既然已经问出了口,那他断没有再装傻的道理,只得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地继续追问,“若是宫女,对方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珍宝,也没有能力买凶杀人。若是太后或皇后,她们也不至于穷的要卖珠宝,除了宫里的娘娘以外,孩儿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 刑善直白的话语,让刑问天眯起了双眸,“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指控,传到宫里任何一位贵人耳朵里,咱们顺天府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刑善挠了挠头,嘟囔道:“若是她们心中没鬼,为什么要为难顺天府呢?” “哼!” 刑问天冷哼一声,直言道:“不管整件事跟她们有没有关系,此事触及到了私自贩卖宫廷物品,那就等于触碰到了她们的共同利益。宫里的那些娘娘,谁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个急需用钱的时候?这个案子虽小,但不管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你想将她揪出来,那都是等于要跟整个后宫作对,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地垂下了头,半天没有说话。 刑问天看着他,冷冰冰地继续问道:“你要帮胡柯松,别的行为我都可以理解,但你跑去拦李公公是怎么回事?” 刑善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我只是想随便拦个太监,问问他知不知道琴卉是哪位娘娘的闺名,没想到那太监这么厉害,我差点栽在他的手里。” “呵!”刑问天被刑善的想法给气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凡是能出宫采买的太监,都是总管级别以上。李公公他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平时负责伺候皇后娘娘的,他的武功比大内高手还要高一个级别。要不是翟义及时亮出身份,你早就死在他手里了!” 刑善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妈耶,原来那家伙来头那么大。” 刑问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做捕快之前,我不是让你去文书室那里背熟所有档案,为什么你对皇宫里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额……” 刑善挠了挠头,装傻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我背了,怎么就忘记了呢?” “哼!” 刑问天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偷懒就偷懒,竟然还敢找那么多借口!但凡你勤快一点,又怎么会绕那么多弯路?!” “是是是!”刑善垂着头,一副乖儿子的模样,“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再也不敢偷懒了。” 刑问天冷哼一声,到底没舍得太为难他,他在原地踱了几步,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以你的资质,想要成为一个好的捕快,的确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难得的是,你有一份赤子之心,这比任何事情都要珍贵。胡柯松的案子,你未经本官许可,就擅自将他带离京城,念在你是一心想保护他的份上,本官不与你计较,但此次案子的功勋,你是别想再获得了。” 听到这不痛不痒的惩罚,刑善心中一喜,立刻忙不迭地点头,“是,大人,多谢大人!”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 见此状况,刑善抬头问道:“那胡柯松的案子……” “你不用再管了。”刑问天直接打断道:“这个案子,本官会想办法将它了结。” 刑善却忍不住再次问道:“爹是否可以保证,胡柯松一家的安全?” 刑问天冷笑起来,“你越来越贪心了,你怎么就知道,胡柯松的妻儿没有死呢?” 刑善脸色一变,但很快反应过来,信心满满地开口,“他们一定没死,以顺天府的能力,恐怕早就将他们找到了。一直以来,是我带着胡柯松走了弯路,对不对?” 刑问天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事后,刑善才从翟义口中得知,早在顺天府接到胡柯松的状纸之时,他们就已经派人去了梁城接走胡柯松的妻儿,而萧正等人去的时候,已经是顺天府派去的第二拨人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胡柯松这件事情,是想给敌人制造烟雾弹,让他们也继续寻找胡柯松的妻儿,只有这样他们才会露出马脚。 整件事情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谁也没想到此事竟会牵扯到宫廷秘宝,才导致顺天府派去的人不够及时,没来得及保护廖文轩一家,uu看书.uukashu 让他们白白被人灭口,不过这也算得上是廖文轩贪图胡柯松家财的报应。 虽然这件案子被捋清之后,算不上有多么复杂,但也让刑善的心里记了个教训,在参与案件之前,最重要的是了解案件背景。 倘若他提前了解过宫廷里的那些事,这次就不会带着胡柯松走那么多弯路了。 刑问天骂他骂得没错,他资质不足,还不知道努力,就算这次任务失败,也是自找的。 尽管刑问天始终不肯告诉他,最后这个案子是怎么解决的,但在胡柯松全家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他还是准许翟义带刑善去送他们一程。 刑善跟在翟义后面,远远地看着胡柯松一家坐船离开,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他始终都是懵懵懂懂的,觉得所有事情都是那个系统推着他去做的,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做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可是这一刻,他好像渐渐地明白了,捕快是一个能够帮到人的职业,既然他占用了别人的身体,那就有义务去做一些好事来偿还自己所亏欠的。 如果说上辈子他作为一个外卖员,是被生活所逼迫着不断前行。 那么这辈子他不愁衣食,他可以去寻找人生真正的意义。 看见刑善直勾勾地望着胡柯松等人离开的模样,翟义淡淡一笑,开口道:“怎么样,三公子,是不是觉得当捕快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刑善笑了笑,主动俯身向翟义行了个抱拳礼,“翟捕头,从这一刻开始,真正地多多指教。” 第二十章 娘比爹大方 胡柯松一家离京之后,刑善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终日泡在顺天府的文书室里,逼自己记下京城里所有的事情,务求不会再犯之前的错误。 除此之外,他还每天都练习完成第二个任务所获得的奖励——疾雷圣闪轻功秘籍。 比起蝰蛇鞭的功法,这套秘籍显然实用多了,不仅能让他飞檐走壁,最重要的是遇到打不过的敌人,他终于可以转身就跑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得过几个敌人,但看这轻功的名字,又雷又闪的,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刑善在忙着改变自己的同时,之前被他误打误撞擒获的边城十八剑客,也终于受审完毕,全部被判发配边疆。 原本这十八剑客乃是厉修能那一组的犯人,但因为最终是刑善擒获的,所以便变成了翟义这一组的犯人。 顺天府的捕快平时除了缉拿重犯以外,也常常需要负责押解重犯,这边城十八剑客的武功虽然不算极高,但因为他们人数众多,边疆又路途遥远,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刑问天还是亲自下了批文,让翟义这一组人负责将他们送往边疆,而刑善作为这一组的成员,自然也要与他们一同出发。 刑善长这么大,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出省而已,所以这次要去边疆,他整个人兴奋极了,就连收拾包袱的时候也充满了欢快。 比起他的喜悦,柳清欢显然不太高兴,刑善是被她一手带大的,长这么大何曾离开过她身边那么久? 自从他当了捕快之后,三天两头的不回家倒也罢了,这次竟然还要去边疆那么远押解犯人,万一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所以在刑善收拾包袱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地开口道:“要不这次你就别去了,我去跟你爹说,让他给你放假?” 听到这个,刑善黑了脸颊,迅速将她拦住,“不行,娘,你绝对不能这么做。” 柳清欢被他的反应弄懵了,“怎么就不能这么做了?这么辛苦的事情,你一向不喜欢去做的!” 刑善一噎,讪笑道:“我是不喜欢辛苦,可是之前我抓了屠七,让整个府里都不太高兴。现在我离开一段时间,正好可以避免与他们冲突,难道这样不好吗?” 柳清欢微微一怔,她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 刑善见她有些被自己说动了,立刻开口道:“娘,这次的任务虽然辛苦,但却并不怎么危险,那十八个犯人的武功不怎么高强,再加上有翟捕头他们看着我,难道你还怕我会出事吗?” 柳清欢沉默起来,犹豫许久,才勉强点了点头,“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娘也不好再拦着你。但是你要答应娘,不管路上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只要一有危险,你就躲得远远的。你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你亮出自己的身份,当地的县衙都会接待你的。万一出了事情,你与翟捕头他们走散了,你就找当地的府衙帮忙,让他们护送你回家,知道吗?” 刑善微微点头,搂着柳清欢的肩膀,安慰道:“娘,你就放心吧!这一路表面上是执行任务,实际上就是让我去游山玩水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边疆那么远呢,你就当是让我出去玩玩,别太担心了!” 听见他这么说,柳清欢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塞进刑善的手里,“你人在外面,不用钱是不行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找不到官府,身上有银子傍身也安全一点。” 刑善低头一看,见这一叠全是一百两的银票,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娘,你真好。” 柳清欢看见他迫不及待地将银票收起,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我平时不给你钱花的时候,就对你不好了吗?” 刑善讪笑两声,摸着自己袖子里的银票,心里踏实了许多,“当然好了!孩儿一直都知道,就属娘对我最好了!” 听见他讨好的话语,柳清欢冷哼一声,转身退出了房间,“那你自己好好收拾吧,娘就不在这儿妨碍你了。” “好嘞!”刑善将柳清欢送出门外,心情肉眼可见地高兴,“娘,您慢走。” 柳清欢白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看见她终于走了,刑善整个人松了口气,迅速把门关上,躲在屋子里数起了银票。 一张、两张、三张…… 竟然足足有十张银票之多! 这做娘的果然比做爹的大方多了。uu看书 .uukanhu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就算他再遇到什么困难的任务,也可以大手大脚地买提示了。 刑善简直兴奋极了,恨不得那抠门系统马上再给他派个任务,让他这一千两银子有用武之地。 许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他的脑海里果然响起了那系统的声音,【宿主请注意,现在发布新任务,将边城十八剑客一个不少地押到边疆。任务奖励:经验值三千,化尸粉一瓶。任务惩罚:废除两门武功。】 【宿主可选择:接受或不接受。】 “什么?!” 听到任务惩罚,刑善险些口吐芬芳,他总共就两门武功,一个鞭法、一个轻功,要是全都废掉,他以后还怎么当捕快啊? 虽然有些无奈,但刑善还是选择了接受。 毕竟这任务与顺天府派给他的任务一样,再加上有翟义等人帮忙,他手头上还有这么多银子。 如果这都不敢接的话,那未免也太怂了一点。 况且,这任务惩罚虽高,但奖励也挺丰厚的,之前他捉拿屠七,也才得到了一千经验值。 如今一下就有三千经验,而且还有一瓶化尸粉,听起来就很牛批的样子,他没理由不要。 接受完任务之后,刑善继续收拾包袱,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那条七节鞭经过几次战斗,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 如果继续带着它战斗,恐怕不用敌人出手,他自己的气势就先没了一半,看来是时候换个新武器了。 第二十一章 金戈楼 刑善将包袱收拾好,便带着银子来到京城里有名的兵器铺,这间铺子的资料也是他在顺天府的文书室看到的,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凡是能在里面售卖的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好,正符合他现在的需要。 这间兵器铺的名字叫金戈楼,正所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试问天下间哪个男人不想拥有一件完美的兵器和一匹千里良驹? 刑善走进去的时候,整个金戈楼里空无一人,他知道这也是金戈楼的特色之一,凡是进楼里的客人,金戈楼从不派人接待。 但等到你真的看中某件兵器,要付钱的时候,金戈楼里自会有人现身,来与你完成这笔交易。 这么一来,倒是避免了很多纷争,也断了某些人讨价还价的心思。 金戈楼的一楼卖刀、二楼卖剑、三楼是弓箭等远程武器的展示地点,到了四楼才是各种冷门兵器。 刑善所需要的鞭子,就处于金戈楼的四楼。 在一堆鞭子里面,刑善一眼就看中了一条九节鞭,之前他之所以会选择一条七节鞭,是因为当时他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更长的鞭子,如今他的武力值已经提高了一个等级,再加上那些实战经验,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更进一步了。 刑善走到那条九节鞭面前,看见底下有它的详细介绍:金龙鞭——因鞭身镀了一层金粉而出名,比普通的鞭子要更重更沉,但挥舞出去的力道也更猛。 凡是被此鞭打中之人,非死即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兵器。 刑善的目光从看到这条鞭子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离不开它了,他伸手将金龙鞭拿起,虽然的确感觉有些沉甸甸的,但也侧面证实了它的力道。 除此之外,在鞭身镀金这种设计,也能防止鞭子被刀、剑之类的武器割断。 刑善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上次他被边城十八剑客围攻的时候,那条七节鞭几乎被他们的剑给割断的事情。 眼看刑善拿着这条鞭子爱不释手,金戈楼里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人,乐呵呵地对他开口,“公子好眼光,这条金龙鞭已经有五年的历史,他的上一任主人曾经拿着它杀敌扫匪,一连荡平了五个寨子,绝对算得上是一条好鞭。” 刑善回头一看,见来人身材瘦小,细皮嫩肉,看起来十分年轻,想不到会在金戈楼里做事,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那人被刑善一直盯着,竟然脸红起来,他指了指刑善手中的鞭子,主动开口问道:“要不要帮公子您包起来?” 刑善笑了笑,将鞭子放回原位,反过来向那人问道:“刚才你说这条鞭子之前的主人拿着它荡平了五个寨子,那之后呢,之后那人怎么样了?” 那人没想到刑善会问起这个,他犹豫了一下,坦言道:“之后那人在攻打第六个寨子的时候,被人一箭射中胸口,当场死掉了,然后这条鞭子就被射死他的那个人卖到了我们这里。” 刑善笑了起来,表情有些无奈,“既然如此,那这条鞭子岂不是不太吉利?” “额……”那人一噎,随后撇了撇嘴,“你不想买就算了,我们金戈楼可是从不允许讨价还价的。” 眼见那人戳穿了自己的心思,刑善讪笑两声,解释道:“我不是不买,只是这鞭子镀了金,应该很贵吧?” 那人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也不是很贵,区区八百两银子而已。” “八百两?” 刑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不算贵?” 那人淡淡一笑,直言道:“在我们金戈楼里,最贵的兵器甚至抵得过一座城池,现在你还会觉得八百两算贵的吗?” “一座城池?” 刑善瞪大了双眼,虽然他早就知道金戈楼里的兵器不便宜,可却没想到会贵到这个地步。 一座城池啊,难道就不怕有人过来偷吗?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虑,那小子弯唇一笑,直言道:“这些年来,不是没有人打过金戈楼的主意,只不过凡是擅闯金戈楼的人,全都有来无回,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来了。” “原来如此。” 刑善微微点头,环视了金戈楼一圈,像这样刀枪不入的宝楼,里面想必隐藏着不少高手,看来他还是早点将金龙鞭买下,免得在各位前辈面前闹了笑话。 这样想着,刑善从袖子里掏出一沓银票,恋恋不舍地数了八张出来,递到那小子手中,“这鞭子我买下了,uu看书wwuukanshuom 你帮我包起来吧!” “好嘞!” 那小子看见刑善如此爽快,瞬间就改变了态度,笑眯眯地将银票收下,并去找盒子帮他将鞭子装起来。 趁着那小子去拿盒子的功夫,刑善又在四楼里转了一会儿,就在他想看看其他兵器的时候,那小子很快就回来了,“公子,金龙鞭已经帮你装好了,请你留下你的姓名,以便我们给金龙鞭的去处做个记录。” “哦?”刑善挑了挑眉,“怎么,你们觉得这条鞭子以后还会回到你们手上吗?” “嘿嘿。”那小子笑了两声,毫不避讳地坦诚道:“习武之人本来过得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谁敢保证自己能霸着一个兵器一辈子呢?就算您真的那么走运,将来您百年归老,这兵器也是早晚要让给别人的,所以您留个名字下来,好歹我们还能让世人记住,这兵器曾经有过您这么一位主人。” 听到那小子的话语,刑善有些好笑,“你们倒是坦白,不过也对,这世上能有几人活得能比死物还长呢?你们金戈楼卖死物卖了一百年,自然不把活人放在眼里。” “你?!” 那小子脸色一变,显然被刑善气得不轻。 刑善却没有理他,直接拿起盒子转身就走。 他可不认为自己这辈子会这么短命,所以这名字啊,还是不留为妙。 那小子看见刑善竟然就这么走了,顿时气得跺了跺脚。 哼! 你以为不留名字就查不到你的身份了吗? 我们金戈楼,从来没有一把兵器会找不到主人的! 第二十二章 相煎何太急 刑善带着金龙鞭离开了金戈楼,虽然这条鞭子的确是贵的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整体来说,他还是很满意这次交易的。 这次远赴边疆,正如柳清欢所说,途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 如果他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怎么保护自己和别人? 许是因为刑善第一次出远门的缘故,在他离开刑家的前一天,刑问天破天荒地回了府邸和众人一起吃饭,顺便帮刑善送行。 作为顺天府尹,刑问天平日里有审不完的案子,一年也回不了刑家几次,想不到这次竟然会为了刑善回来,着实让众人有些意外。 除了柳清欢和刑善感到高兴以外,石玉那一房的人都肉眼可见地不太高兴。 毕竟刑骁和刑勇二人也常常因为公职而外出,可却从来没见刑问天回来送过他们。 作为一个父亲,刑问天向来都不怎么合格,但因为他对所有人都不合格,所以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当他突然有一天因为某个人而变得合格了,那才让许多人的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阿善,这次你押解犯人去边疆,路途着实有些遥远,我让常胜给你准备了一匹千里良驹,希望你骑着它去,路上不会那么辛苦。” 听见刑问天的话语,刑善眼前一亮,立刻忙不迭地点头,“谢谢爹,孩儿绝不会辜负爹的期望,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嗯。” 刑问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他就听见一声嗤笑,竟是从刑战嘴里发出来的,“边疆路途遥远,也不知道路上有多少条河跟池塘,你可得小心一点,别又掉下去了。” 听到这个,屋子里的下人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刑问天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但刑善却并没有生气,还和善地朝刑战笑笑,“谢谢四弟关心,三哥一定会谨记在心的。” 听见他温和的话语,刑问天的脸色稍有缓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刑善一眼,不知怎地,他好像越来越能看见这个儿子的优点了。 其实能力不足又有什么关系,能拥有一颗赤子之心才是最珍贵的。 刑善并未注意到刑问天表情的变化,可一旁的石玉却看得清清楚楚,她没好气地瞪了刑战一眼,对方瞬间老实了下来。 紧接着,石玉给刑善夹了一筷子菜,微笑着开口道:“阿善你别介意,你四弟一向都口无遮拦,但他的心是好的。若不是关心你的安危,他也不会一次次地出言提醒。”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没事的,大娘,我知道这一向都是四弟关心人的方式,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刑战被石玉瞪了一眼,也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他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埋头吃饭。 与此同时,向来沉默寡言的老大刑骁,总算开口说了一句,“三弟此去边疆路途遥远,大哥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待会儿在院子里教你几招防身吧。” “是啊。”刑勇也附和道:“二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就教你几招吧!” 听见他们所说的,刑善的第一反应是他们不怀好意,想借传授武功之名教训自己。 虽然他的心里不太乐意,但当着刑问天和石玉的面,他也不好直接开口拒绝,只得勉强点了点头,“难得大哥、二哥肯指点小弟,小弟当然求之不得。” 整个过程中,柳清欢始终埋头苦吃,好像完全看不见刑善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要不是刑善自己心里清楚柳清欢只是太在乎刑问天的感受而已,别人还真以为他们俩不是母子呢! 晚膳结束之后,刑问天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便径直回了自己的书房。 他不在场,刑骁等人瞬间轻松了许多,望向刑善的眸子也愈发地不怀好意。 见此状况,石玉淡淡一笑,主动拉着柳清欢对她开口,“妹妹,难得孩子们聚在一起,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你陪我去佛堂诵经吧。” 听到这个,柳清欢担忧地看了刑善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姐姐,我们这就去吧。” 她们二人离开之后,刑骁等人便带着刑善来到刑家的练武场上,看见他们摩拳擦掌的样子,刑善默默地在自己心里叹了口气。 都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看来他这几个兄弟,是一心想在他离开之前先煎他几遍。 算了,就当给柳清欢面子吧。 作为一个妾室的儿子,uu看书 ww.uukanshu 难道他还真的指望别人把他当兄弟吗? 就在刑善的内心充满绝望之际,刑骁看了他一眼,却真的在他面前示范起一套掌法,“这套劈山掌招式凌厉,又无需兵器,既能强身健体,又能杀敌保命,我来不及将它的招式全部传授给你,就先教你几招容易的,在关键时刻,或许还能救你几回。” 说着,他当真在刑善面前打了几招,看起来还蛮厉害的。 刑骁示范完毕,大步走到刑善的面前,主动向他问道:“看清楚了没有?” 刑善微微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开始揣测,接下来该拉着他比划了吧,然后趁机给他几掌,不让他好过。 果然,刑骁紧接着开口,“那你打出来给我看看,若是打得不好,可别怪我不饶你。” 刑善撇了撇嘴,心里虽热对自己即将被揍十分不爽,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刑骁的示范比划了起来。 明知对方要收拾他是一回事,他自己练得不好让人抓住把柄又是另一回事。 他想争气一点,让刑骁等人看见他的改变,争取下次别再为难他了。 刑善才打了两招,刑骁就猛地向他伸出了右手,嘴上还念念叨叨,“你这样的力度不对,打出来对敌人毫无作用。” 看见他骤然伸出的右手,刑善的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来了来了,他要挨揍了! 但他预想之中的痛楚却并未到达,刑骁抓着他的胳膊,十分认真地教他该如何发力,“你的手掌要这样打出来,敌人才会感受到痛。” 第二十三章 小人之心 刑善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地看着刑骁一本正经地教他,表情顿时变得愧疚起来。 搞了半天,只是他小人之心罢了。 刑骁认认真真地教了刑善半天,见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认真,顿时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喂,你到底想不想学?” 刑善回过神来,立刻赔着笑对刑骁开口,“想想想,当然想,大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好好练。” 见他的态度尚可,刑骁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刑勇却在一旁撇了撇嘴,“按你这速度,等你学完大哥的劈山掌,哪里还有时间再学我的?我看我根本不用教了,就让大哥陪你练吧。” 说着,他转身想走,却被刑骁拦了下来,“谁说你可以走的,你要留下来帮我陪阿善练习。” “啊?”刑勇苦着张脸,一脸的不情愿,“干嘛要我陪他练习,让阿战陪他不就行了?反正以他现在的功夫,恐怕连阿战都打不过。” 刑骁拍了拍他的肩膀,直言道:“正是因为他连阿战都打不过,所以才不能让阿战陪他练,阿战到底还是小孩心性,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万一打伤他就不好了。” 听到刑骁的顾虑,刑勇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倒也是。” 他睨了刑善一眼,无奈地开口,“那好吧,我就陪你练吧,免得到时候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外人要说我这个做二哥的不负责任。”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笑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在他即将要离开的关头,这两位兄长竟会主动对他释放出善意。 想想他刚才的小人之心,再看看人家的坦荡,刑善头一次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愧。 “放心吧,大哥、二哥,我一定会好好练的,不会让你们担心。” 听见刑善突如其来的保证,刑骁与刑勇对视一眼,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别扭,“谁会担心你啊,我们只是不想你丢我们的脸而已!” “是是是!”刑善笑了起来,“那两位哥哥,现在可以开始练习了吗?” …… 在刑骁和刑勇的监督下,刑善足足在院子里练了一夜,才勉强将刑骁教他的那几招练得似模似样。 其实也不能怪他资质平庸,实在是他一个现代人,之前所有的武功基础都是那个系统强行灌输给他的,所以跳出系统以外,他根本不知道要怎样学习武功,所以进度才会如此缓慢。 万幸的是,他之前的身份本就是一个废物,所以刑骁和刑勇也不觉得这当中有什么不对的,他们一直耐心地教他,直到将他教会了为止。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导致第二天早上刑善出发的时候,脸上的黑眼圈比谁都重。 看见刑善疲惫的样子,柳清欢的眼里写满担心,“阿善,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赶路?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 刑善一脸的无奈,“娘,你又来了。” 柳清欢垂下眸子,笑容有些苦涩,“娘也知道拦不住你,说到底,都怪娘没用,只能任由你那两位兄长欺负你。” 刑善摆了摆手,直言道:“娘,你猜错了,他们二人并没有为难我,反而还认认真真地教我武功防身。” 柳清欢一愣,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真的?” 刑善肯定地点了点头,认真道:“娘,其实大哥、二哥他们只是嘴硬心软而已,或许他们的确不怎么喜欢我,可是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害我。” 柳清欢微微点头,虽然心里依然充满怀疑,但还是不忍心反驳刑善的观点。 事实上,她比谁都希望刑善的兄弟们能包容他、爱护他,把他真真正正地当成一家人。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俩在刑家的处境,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想法只是一个奢求而已。 她跟石玉那一房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家人。 跟柳清欢告别之后,刑善便骑着刑问天送他的马,直接踏上了押解犯人去边疆的旅程。 根据翟义等人的预测,这次他们押解犯人,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而且还是在行程顺利的情况下,才有可能这么快回来。 也就是说,未来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刑善大部分时间都要在马上度过。 虽然他不是一个古代人,但万幸的是,陪胡柯松回梁城的那段时间,他有跟胡柯松学会怎么骑马,虽然当时胡柯松觉得捕快不会骑马有些奇怪,但他到底不是刑善身边的人,uu看书 .uukanshu.om 所以自然也不会提出太多的疑问。 骑马不比骑电驴轻松,但上手之后,还是挺英姿飒爽的,算是彻底满足了刑善心里的武侠梦。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第一个夜晚是在荒郊野岭度过的,给囚车里的犯人喂了食物和水后,众人就围在一起休息。 刑善前一天晚上被刑骁和刑勇两兄弟逼着熬夜学武,今天一整天都哈欠连天,所以一逮到休息的机会,就直接倒头大睡了,甚至累得连饭都没有吃。 翟义见他如此疲惫,便主动带领其他人去旁边休息,以免一群人挤在刑善身边,影响他的睡眠。 一夜安眠之后,刑善的精神好了许多,也是在这个时候,他被翟义通知要兵分两路押解犯人,以免途中遭到埋伏,全军覆没。 这是押解刑犯向来的传统,当犯人多的时候,会不断地改变路线和分头行事,以免遭遇埋伏。 倘若押解的只有一个犯人,那么顺天府还会准备好几个假犯人,分别走不同的路线来迷惑敌人。 刑善之前在顺天府的文书室里做足了功课,所以早就料到翟义会这么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才离京的第二天,翟义就这么快分了两路人马出来,他还以为至少要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翟义才会这么做呢! 翟义朗声对众人开口,“接下来,我跟萧正将会各自带领一队,然后分别押送九个犯人前往鹿平镇汇合。等到了鹿平镇,我们再把队伍分成四组,分别以四个方向前往边疆,以免遭到埋伏,大家有没有异议?” 第二十四章 诡异的安静 “没有异议。”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翟义很快便将队伍给分好了,刑善毫无悬念地被分到了他那一组,毕竟他是顺天府尹的儿子,翟义这个做捕头的,怎么都要看着他才行。 将队伍分好之后,众人便兵分两路出发,一直等到跟另一组分开,刑善才猛然想起,这么一来,他岂不是没办法看守另一组犯人? 万一另一组丢了个人,那他要将边城十八剑客一个不落地押到边疆的任务岂不是还是没有办法完成? 心里想到这种可能,刑善瞬间就没办法踏实起来,他忧心忡忡地跟在翟义后面,觉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次的任务着实是难倒他了。 鹿平镇离刑善等人所在的位置,相隔了两个村子,就算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也要两天才能与萧正等人汇合。 刑善一方面担心自己这边会遇到埋伏,另一方面又担心萧正那边会出意外,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路上都坐立不安的,看起来满怀心事的模样。 翟义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并主动向他问道:“你怎么了,怎么好像有心事似的?” 刑善叹了口气,坦诚道:“我担心萧正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翟义笑了起来,揶揄道:“行啊你,以前对任务都是漠不关心的,想不到这次这么上心,看来溺水之后,你的确长进了不少。” 刑善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尴尬,“我也只是不想让爹丢脸而已。” 翟义微微点头,直言道:“萧正那边你基本上不用太担心,他虽然不是捕头,但在我们组里,他的能力已经与我不相伯仲。我相信由他押送的犯人,一定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听完翟义所说的,刑善勉强点了点头,但他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这股不安让他意识到,原来并不是只要他一个人强大就行,他必须还得有可以信赖的人和帮手,才可以应对这样不得不分开行动的任务。 若是以前的刑善,或许会很信任萧正等人,但是现在的刑善,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他没有跟萧正等人打过太多的交道,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自然没办法仅凭翟义的三言两语就放下心头大石。 押送犯人的第二天,在刑善的惴惴不安中,也很顺利地度过了。 第三天的时候,众人正忙着赶路,其中一个囚犯却在囚车里剧烈地喘息起来,看起来随时都会断气。 见此状况,翟义等人匆匆忙忙地停下脚步,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各位大人,我们这位兄弟有喘鸣症,求求你们送他去看大夫吧,不然他很快就会没命!” “是啊,大人,求求你们了。” 听到那些犯人的哀求,刑善等人面面相觑,翟义拍板道:“人命关天,我们先去附近的村子找大夫,免得他就这么死了。” “是,翟捕头。” 众人纷纷点头,直接改变方向前往附近的村庄,而为了让那个犯喘鸣症的人舒服一点,翟义还打开囚车,将他单独放了出来,由他亲自跟在身边照料。 这么一来,既可以避免这个犯人死在囚车里面,也可以确保他不会在求医的途中耍花招逃跑。 一个时辰后,众人抵达了附近的村庄,并很快找到了村庄内的郎中帮那个犯人看病。 经过那郎中的检查,证实了那个犯人的确犯有喘鸣症,并不是想耍花招。 为了确保他不会再在路上犯病,翟义不得不让队伍停在这个村子里休息一天,等到那个犯人的病情稳定下来,再继续赶路。 众人在村庄里安顿下来的时候,刑善的眼皮一跳一跳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慌的感觉越来越重,总感觉这个村子没有他们想象中简单。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刑善在关押犯人的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试图寻找周围有没有埋伏。 但不管是囚车也好,还是那个发病的喘鸣症犯人也好,他们周围都没有任何陌生人接近,看起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翟义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你发现了没有?” 刑善微微一怔,一脸茫然地问道:“发现什么了?” 翟义淡淡一笑,背着双手开口,“这个村子里的村民看见官兵押送囚车,竟然一点也不好奇?以往我们押送囚车,uu看书 ww.ahu.om 不管走到哪里,可都有的是不知死活的人上前打听的。像他们这样既不好奇,又不围观的百姓,你见过吗?” 听到这个,刑善才恍然大悟起来,难怪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原来是安静得太过诡异。 可是既然翟义明知这里有古怪,那为什么还要决定留在这里过夜呢? 看见他眼里的疑惑,翟义慢悠悠地解答,“如果我们就这样跑了,他们势必还会想其他方法在路上劫囚,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难得他们主动现身,而我们又知道他们有古怪,何不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个,刑善才彻底明白过来,他暗暗向翟义竖了个大拇指,赞许道:“还是翟捕头你想得周到,小弟佩服佩服。” 翟义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慢慢学,你早晚会青出于蓝的。” 刑善讪笑起来,还别说,他的心里真的蛮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 当天晚上,刑善等人按照翟义的样子,假装若无其事地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 只不过为了防止被人迷晕,大家都提前服下了顺天府特制的解毒丹。 除了这些休息的人以外,负责看守囚车的官兵们,也都摆出一副懒散松弛的模样,好引敌人上钩。 大约到了二更的时候,村子里果然开始有了动静,一部分村民自外由内地缓缓将顺天府众人包围,显然是准备要动手了。 刑善躺在屋子里,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悄悄地将自己的金龙鞭取了出来,看来他新买的鞭子,这回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 第二十五章 存活状态图 三更过去,刑善心里预想中的打斗场面并没有出现,就在他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他的心里猛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正如翟义之前跟他所说的那样,太安静了,安静得一切都有些诡异。 明明那些人已经悄悄地靠近了他们,怎么会没有动静呢? 刑善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站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向屋子外面望去,当他发现连屋子外面的守卫都不见了时,整个人的大脑顿时嗡地一声,直接举着鞭子冲了出去。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刑善一边大声询问着,一边不可思议地在村庄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他转到天亮,才不得不接受这个荒唐的现实,整个村庄里的人都不见了。 不仅仅是他们手里的九个犯人,就连翟义等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所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他们连尸体都不见了,怎么能让刑善的心里不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样呢?” 刑善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空荡荡的村庄,别人消失他都还可以理解,但连翟义都失踪了,而他却没有失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以翟义的武功,那些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带走,那为什么偏偏就只留下了刑善一人呢? 刑善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这个问题,他不得不坐在原地,通过大脑进入系统,打算先购买个提示让自己来找到方向。 【购买任务提示请选择:1.随机任务提示。2.指定任务提示。】 刑善已经知道这系统的德性,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随机任务提示。 【叮!购买成功!宿主随机获得边城十八剑客的存活状态图一张,宿主可随时通过系统查询他们的存活状态。】 “存活状态图?” 刑善一脸茫然,这玩意儿有什么用,难道还有人想杀那边城十八剑客不成? 脑海中想到这种可能,刑善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好像的确是被他忽略了,一个不落地将边城十八剑客押送到边疆的任务,不仅仅只有他们逃跑的可能,还有他们中途被人刺杀的可能啊! 倘若这边城十八剑客之前结下了什么仇家,那么那些仇家很有可能趁着他们被擒的功夫,偷偷前来报复。 这么说,翟义等人的失踪,可能也跟这场报复有关。 在脑海里捋清了系统给的提示之后,刑善迅速点开了那张存活状态图,查看边城十八剑客的生存状态,令他感到松了口气的是,这十八剑客全都活着,一个都没死,总算给了他翻盘的机会。 另外,他们全都活着,也就意味着翟义等人可能也没死,这让刑善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说实在的,经过这段时间跟翟义等人的相处,他的心里已经将他们当成了好兄弟、好伙伴,尤其是翟义,一次又一次地指导他、保护他,他早就已经把对方当成了师父。 如果这些人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心里可能会内疚自责一辈子,恨自己没本事保护他们,才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 看完边城十八剑客的存活状态图之后,刑善觉得自己还是没找到方向,于是再次进入系统,购买了第二个随机提示。 这次他获得的是一张前往鹿平镇的路线图,看到这张路线图时,他才想起翟义之前与萧正的约定,他们两组人约定在鹿平镇碰头,现在翟义等人失踪了,那萧正那边的人呢? 刑善想到这一点,迅速跑到村子里的马厩牵了自己的马出来,打算直接赶往鹿平镇跟萧正汇合,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由于他的心里一直记挂着翟义等人的安危,所以这一路来,他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赶到了鹿平镇。 到了鹿平镇,刑善拿着顺天府捕快的令牌直奔当地府衙,很快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情款待,而令他感到惊喜的是,萧正一行人竟然没有遭遇埋伏,比他提前一夜抵达了鹿平镇。 由于刑善等人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出现,所以萧正等人早就猜到他们有可能遭遇了意外,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意外竟会如此严重,严重到除了刑善以外的人,通通全军覆没。 “你说他们消失得无声无息,这怎么可能?” 毛才良第一个对刑善的叙述提出了质疑,“就算要将他们全部打晕带走,也一定会有动静的啊,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刑善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uu看书.ukanshu 但事实就是如此,等我察觉到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时候,他们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姚太平也忍不住质疑起来,“可就算真的是这样,有什么道理他们只留下你一个人,还让你平平安安地来鹿平镇报信,这不是很矛盾吗?” 看见他们怀疑的样子,刑善头一次感受到了百口莫辩的无助,他知道自己所说的很难令别人相信,可这的确就是事实,如果不是真的发生在他眼前,他也不会说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与其在这里质疑他,倒不如想办法去救翟义他们。 可是现在他没办法说服他们去救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刑善手足无措的时候,萧正主动发话,“好了好了,你们先别急着怀疑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翟捕头他们,拖得时间越久,他们的处境就越危险。” 听到这个,刑善感激地看了萧正一眼,然后连连点头,“萧正说得没错,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先去找翟捕头才是对的。” 众人沉默起来,没有再说话。 趁此机会,萧正开口部署道:“如今翟捕头他们失踪,在不确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之前,我们不能再继续押送犯人上路,以免跟他们一样遭到埋伏。我建议,我们先把犯人关在鹿平镇的监牢,然后再上书朝廷,请求支援。同时,我们要分成几路各带一队兵马,一起去搜寻那个村庄附近的城镇,争取在翟捕头他们出事之前找到他们。” “好。”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萧正的提议。 第二十六章 你到底是谁? 萧正安排好之后的行动,才将刑善带到一边,低声向他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跟我们一起去找翟捕头,还是留在鹿平镇看守其余犯人,等待朝廷的支援?” “额……” 刑善犹豫起来,虽然他很想跟着萧正他们去救翟义等人,可是他看得出来,萧正他们并不是很喜欢他,甚至对他的说辞充满怀疑。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跟着他们只会遭到排挤,到时候反而容易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为了不拖累他们,刑善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决定留在鹿平镇看守其他的犯人,顺便等待朝廷的支援。 “那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刑善无奈道。 萧正微微点头,显然很满意刑善的这个决定,不是他瞧不起刑善,而是以刑善目前的能力,的确很不适合与他们待在一起。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情随时飞鸽传书给我。” “飞鸽传书?” 刑善微微一怔,虽然他很早就听说过这个传讯方式,但还没真的尝试过。 萧正看见他茫然的样子,主动领着他来到衙门的鸽舍,向他介绍道:“就是这些鸽子,每个衙门都有养,你可以利用它们来联系我们。” 刑善点了点头,并未注意到萧正眼里一闪而过的怀疑。 作为刑问天的三公子,刑善从小在顺天府尹的府邸里长大,怎么可能没有见过信鸽? 除非,眼前的这个刑善是假的。 刑善兴致勃勃地望着鸽舍里的信鸽,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萧正已经缓缓地抽出了佩刀,他不懂什么穿越、重生之说,可却对江湖里的易容换面之术早有耳闻,他怀疑在他面前的这个刑善,恐怕是敌人假扮的。 就在萧正拔出佩刀,打算生擒刑善的时候,刑善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袭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反手就拔出了金龙鞭,正好转身挡住了萧正的刀。 这个举动让萧正和刑善同时一怔,紧接着,刑善不可思议地望着萧正,质问道:“你想干嘛?” 萧正冷哼一声,不满地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根本就不是刑家三少爷,你到底是谁?!”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会惹人怀疑,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也就是这么一瞬的功夫,让萧正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他再次抬起佩刀向刑善挥了过来,逼得刑善不得不抬起金龙鞭阻挡。 刑善一边退后,一边试图开口向萧正解释,“你疯了吗?我不是刑善,那谁是刑善?” 萧正将佩刀挥得虎虎生威,怒目道:“是或不是,抓回顺天府审问一遍就知道了,难道你不敢吗?” 眼看自己说服不了萧正,刑善不得不闭紧嘴巴,认认真真地跟他打了起来,他知道只有自己打赢萧正,对方才有可能会冷静下来听他解释。 二人打得难解难分,刑善的金龙鞭使得越好,萧正的心里就越是认定他不是之前的那个废物。 其实在跟萧正交手之前,刑善也没想到自己的蝰蛇鞭法会进步的这么快,换了条鞭子就跟换了套武功似的,使出来的威力完全与之前不同。 萧正作为顺天府的捕快,武功有多好是毋庸置疑的,刑善现在不仅能用金龙鞭接住他的刀,甚至还能跟他打得不分伯仲,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所以,当顺天府其他捕快听到动静赶来的时候,他们也跟萧正一样,对刑善的身份产生了浓烈的怀疑。 “这个刑善是假的,大家快把他抓住!” 萧正一声怒吼,其他人顿时不再犹豫,纷纷拔出佩刀上前,势要将刑善擒住。 眼看自己没法打得过他们,刑善无奈极了,不得不把金龙鞭一收,投降道:“停停停!别打了,我真的是刑善,你们要怎样才肯相信?!” 萧正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若真的是刑三少爷,怎么可能与我打成平手?他可是顺天府里有名的废物,连那些市井之徒都打不过,你还敢说你自己不是假的?” 这话出口,刑善被逗笑了,“我以前打不过那些人,不代表我现在也打不过。你也说了,我是刑家三少爷,在我掉进河里险些没命之后,我爹找了武林高手来恶补我的武功,为的就是防止我再次出事,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回顺天府去问他!” 听到这个,其他捕快顿时犹豫起来,姚太平凑到萧正身边,uu看书 .uukashu低声说道:“他说得也有道理,好歹也是府尹大人的儿子,府尹大人难道真的会任由他一直当个废物吗?” 萧正却把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他要是真的有这样的天赋,早就已经是个武林高手了,哪至于到今时今日才突然开窍?” 刑善愈发好笑,“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啊?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刑善呢?” 萧正冷笑一声,手中的佩刀直指刑善的脸颊,“别以为你戴了人皮面具就没人知道,我敢保证,你的脸上一定有一张人皮面具!” “噗!” 刑善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还以为萧正有什么了不起的证据呢! 别的他不敢保证,至少他这具身体,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刑善。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检查。”刑善开口道:“但我要反问萧兄一句,倘若你们查不出任何问题来,那你是不是该为诬赖我而道歉?” 萧正背起双手,漠然道:“倘若你真的是刑三少爷,就算你抓我回顺天府问罪又如何?” “好!” 刑善爽快地把金龙鞭往旁边一放,赤手空拳地面对一众捕快,“那你们过来检查吧,本公子真金不怕火炼!” 见此状况,毛才良和姚太平对视一眼,二人主动上前捆住刑善的双手,然后才开始检查他的面部,他们在刑善的脸上摸来摸去,琢磨了半天,始终也没找到任何人皮面具的痕迹。 看见他们磨磨唧唧的样子,刑善不耐烦地开口,“怎么样,找到了证据没有,你们不会想诬赖我吧?” 第二十七章 当务之急 眼看刑善的脸上的确没有任何破绽,毛才良等人不得不将他放开,转身对萧正说道:“会不会真的是我们误会他了,他好像不是易容出来的。” 萧正也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会有误,但他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即便其他人都觉得方向错了,他也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不信他身上没有破绽,只要是假的,就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 萧正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刑善的肩膀,“我记得很清楚,刑家三少爷的左肩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你敢不敢把衣服脱下,让我们看个清楚?” 看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刑善冷笑一声,当场把衣服解开,露出了肩膀上的胎记。 “怎么样,看清楚了没有,你该不会说这胎记也是假的吧?” 萧正不可思议地望着刑善的肩膀,愣了许久之后猛地扑了过去,伸手狠狠地抠了那胎记一把。 刑善被萧正这疯狂的行径给惊呆了,以至于没来得及反抗,被他抠得惨叫一声,这才将他推开,“你有毛病啊,是不是跟我有仇,非要咬定我是假的你才甘心?” 萧正被刑善推开,见自己的手上并无颜料的痕迹,这才确信刑善肩膀上的胎记是真的。 他愣愣地望着刑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缓解他此刻的愤怒。 见此状况,毛才良和姚太平等人立刻上前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顺天府的兄弟,何苦闹成这个样子?” 说着,姚太平还向刑善劝道:“三少爷,你别介意,实在是你最近的变化太大,所以我们的心里才会有此疑虑,现在把话说清楚了,大家的心里以后就没有疙瘩了。” 刑善冷哼一声,漠然开口,“是你们心里没有疙瘩了,我的心里可不一定没有。由始至终,你们都没有相信过我说的话,又何必在这里装兄弟情深呢?” 毛才良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说我们虚伪吗?” “呵!” 刑善讥笑一声,嘴上没说什么,眼里的鄙夷却不言而喻。 刚才他被萧正用刀指着的时候,这些人可没有一个出来打圆场的,现在证实是萧正的错,他们就一个个都蹦出来了,好像他不原谅萧正就是他小气一般,实在是可笑得很。 看着这些人沉默的样子,刑善冷冰冰地开口,“现在我不与你们计较,眼下救出翟捕头他们才是当务之急,我知道你们不信任我,所以我不会跟着你们。但我希望你们能相信我之前所说的,翟捕头他们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听到这个,毛才良等人面面相觑,表情总算稍有缓和。 他们再怎么看刑善不顺眼都好,对翟义却是百分之百的关心,刑善说得没错,现在的确不是内讧的时候。 萧正主动开口,缓解了眼前的尴尬,“我们下午就出发去找翟捕头他们,你自己留在这里,帮我们等待朝廷的支援。” 刑善微微点头,没有拒绝萧正的安排。 他留在鹿平镇,不仅可以盯着剩下的九个犯人,还可以等等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萧正等人走了之后,刑善在县衙给他安排的房间里休息了一天,等到半夜的时候,他一个人进了衙门的大牢,冷冰冰地看着那九个犯人。 那些人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其中一人不满地开口,“你看什么看,我们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说道:“现在不想放过你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的仇家。” 那些人脸色一变,满脸怀疑地望着刑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看着他们骤变的脸色,不由眯起了双眸,“原来你们真的有仇家,难怪你们其余几个兄弟会一夜之间不翼而飞。” “什么?!” 那些人瞬间激动起来,就连原本闭着眼装睡的人都忍不住跳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刑善,“你说他们出事了?” “你们顺天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犯人都保护不了?”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生是死?”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题,刑善的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这些人果然知道些什么,他从他们这里入手,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翟义等人的下落。 “你们先冷静一点,听我慢慢解释。” 刑善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故意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心底的焦急,以免这些人跟他讨价还价,不肯告诉他真实的信息。u看书w.uukahu.co “自从我们兵分两路押解你们之后,另一组人就在路上遭遇埋伏,然后你们的兄弟就被人劫走了,至今生死未卜。” 听到刑善所说的,其中一人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一定是田鼠寨那帮人干的,他们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田鼠寨?” 刑善迅速抓住了他们话语中的重点,“这是些什么人,你们跟他们有深仇大恨吗?” 就在那人想回答刑善的问题时,另一人却伸手拦住了他,然后冷冰冰地望着刑善,要挟道:“你想知道田鼠寨的事情,就先放了我们,不然我们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听到这个,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附和道:“对!你休想从我们嘴里套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见他们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刑善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开口,“没关系,反正现在生死未卜的是你们的兄弟,又不是我的兄弟,你们爱说不说,看看到时候是谁倒霉。” 说着,他就转身想离开牢房。 见此状况,那些人顿时急了起来,“怎么办,我们真的不说吗?难道任由其他弟兄被杀?” “不怕,他们奉命押送我们,如果其他弟兄死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我们必须要忍住,以此来当谈判的筹码,说不定能让他们放了我们。” 听着自己身后七嘴八舌的话语,刑善眯起双眼,想不到这些人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嘴硬。 不过没关系,至少他已经套到了最关键的信息——田鼠寨。 第二十八章 审讯3部曲 在顺天府的文书库里,几乎记载着整个昭国大大小小、各种奇奇怪怪的资料,关于田鼠寨的事情,想来也不会例外。 但以刑善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返回京都翻看资料,一来他要盯着剩下的九个犯人,二来去京都一来一回太耗费时间,他怕会耽误翟义等人的救援。 为了能尽快得到田鼠寨的资料,刑善一边飞鸽传书给顺天府,希望他们能将资料直接送过来,一边求助于当地的府衙,问他们有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寨子。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鹿平镇的县衙里,并没有人知道田鼠寨是什么地方,他们听到这三个字的表情,甚至比刑善还要迷茫。 眼看衙门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刑善不得不再次回到监狱,看看能不能说服那剩下的九个剑客给他线索。 为了避免他们再抱团跟他讨价还价,刑善果断地将他们全都分开审问,一个一个地从嘴里撬话,他就不信自己连一个人的嘴都撬不开。 审讯这活儿,刑善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有干过,但没吃过猪肉,他却没少看过猪跑。 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影视行业如日中天,刑善看过的警匪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里面审讯犯人的技巧,他可一点没忘。 首先,准备一盏大电灯照犯人的眼睛,照的头晕目眩,想理智地思考都不行。 古代没有大电灯,那就先拿盏油灯代替一下,火苗在犯人眼前一窜一窜的,随时能烧掉他的眉毛,应该也很有威慑力吧? 然后,双手往桌子上一拍,用最大的音量恐吓(不是),警告犯人要说出真话。 大牢里没有桌子,那拍几下手掌也差不多吧,最重要是气势要足,声音要大,那就早晚能让犯人说出真话!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盘问技巧,一定要从犯人的角度出发,分析他的心理,才有可能撬出他的嘴巴。 这一点刑善倒是找不到代替的方法,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打算蒙中一点是一点。 在刑善的轮番轰炸下,还真的有一个犯人被他撬开了嘴巴,那家伙名叫邹浩,是边城十八剑客里面的老幺,正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心智相对没有其他人坚定,被刑善稍微吓唬了几下,就有些惊慌失措。 “说!你们跟田鼠寨那帮人到底有什么恩怨,他们为什么要绑走你们那几位弟兄!” 邹浩咬了咬牙,倔强道:“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刑善冷笑起来,拿油灯照着他的眼睛,吓唬道:“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些人落在田鼠寨手里,就会活生生被折磨致死。你们这些人为了能跟官府谈判,为了自己能被释放,竟然无视自己兄弟们的安危,任由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听到刑善的鄙夷,邹浩顿时有些崩溃,“你胡说,我们不是这样的人,是你们顺天府没用,丢了犯人还指望我们,我们是不会帮你们的!” “好啊!” 刑善冷笑起来,“那你就别帮,任由你的弟兄们死在田鼠寨里,到时候我们少押九个犯人,反而还更轻松。” “你?!” 邹浩犹豫起来,显然无法分辨刑善所说的是真是假。 趁此机会,刑善把油灯一放,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转身就走。 眼看他真的要离开大牢,邹浩终于忍不住开口将他叫住,“你……你先别走。” 刑善脚步一顿,笑眯眯地回过了头,“怎么样,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邹浩垂下头,犹豫许久,终是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我,会帮我把师兄他们救出来,我就告诉你。”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只要你给我们线索去查,我们自然会尽力而为,要是连线索都没有,你让我们怎么帮忙?” 邹浩微微点头,总算开始说出事情的真相,“一年前,我们边城十八剑客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不得不以四海为家、到处流浪,后来我们觉得这样始终不是办法,长期漂泊在外,不仅很容易被官府发现,也对我们的身心是一种巨大的折磨。所以,我们找了一个偏僻的山谷,打算隐居避世,也让自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刑善插嘴道:“就是在这个时候,你们遇到了田鼠寨的人?” 邹浩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坦诚道:“那段时间,是我们这些年来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我们抓到了一个进屋偷食物吃的小贼。那个小贼态度嚣张,被抓到之后一直骂骂咧咧的,还反反复复要跟我们动手。我们怕他出去之后乱说话,uu看书 wwukanshu 会向官府暴露我们的行踪,所以我们就直接将他杀了。想不到,就这样得罪了田鼠寨的人。” 刑善冷笑起来,“偷东西而已,你们直接杀人,这梁子的确结大了。” 邹浩叹了口气,直言道:“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只要当时他说几句好话,求求我们,我们是不会杀他的。要不是他嘴巴太臭,自己偷了东西还在那里骂骂咧咧,我们又怎么会取他的性命?一直到杀了他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田鼠寨的少主,从小被骄纵惯了,性格才这么恶劣。” 刑善追问道:“那后来呢?他是怎么被田鼠寨的人找到的?” 邹浩低着头,回忆道:“我们杀了他之后,就把他埋在附近的林子里,后来田鼠寨的人找到那里,我们假装没有见过他。但田鼠寨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蛮横,他们不管有没有证据,就一口咬定他们的少主是在我们附近失踪的,非要跟我们过不去。我们看梁子反正都结下了,索性就承认了这件事,后来我们就被田鼠寨一路追杀,逃到了京都。” 听到这里,刑善眯起了双眼,“京都乃天子脚下,田鼠寨的人奈何不了你们,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会落在我们顺天府手里。” 邹浩低嗤一声,鄙夷道:“要不是你用了迷药那么卑鄙,你以为你能抓到我们吗?我们边城十八剑客分开行动武功的确不高,但合在一起,很少有人能破得了我们的剑阵。这次被你捡了漏洞,我们无话可说,但你身为捕快,竟连自己手中的犯人都保护不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第二十九章 土坡城 刑善冷笑一声,漠然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用迷药卑鄙,那你们十八个人围攻我一个就不卑鄙了?我承认我赢的不够光彩,但你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少在我面前洋洋得意,自以为高贵,我刑善不吃你们这套!” “你?!” 邹浩被刑善气得不轻,顿时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一副不想继续跟他说话的模样。 刑善撇了撇嘴,继续问道:“你可知道田鼠寨的老窝在哪儿?” 邹浩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开口,“刚刚还让我不要得意,现在还不是要靠我,你们顺天府也不过如此嘛!” 刑善举起油灯,再次往他眼睛上一照,要挟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烧掉你眉毛,看你还敢不敢得意!” 邹浩被他照得闭上了眼睛,无奈地开口,“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刑善将油灯拿开,邹浩才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田鼠寨的老窝在土坡城,那里离鹿平镇不远,但是四面环山,而山上光秃秃的,看起来跟土坡无异,所以才取名叫土坡城。” 刑善微微点头,向邹浩拱了拱手,“多谢。” 说完,他转身想走,邹浩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张口说道:“一定要救出我师兄他们,拜托了!” 刑善脚步一顿,接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牢。 刑善回到衙门,找人给他画了张去土坡城的地图,然后向衙门要了二十兵马,打算自己先行一步,去土坡城那里探探虚实。 至于萧正那边,他也通过飞鸽传书给他们留了言,让他们尽快赶往土坡城与他汇合,到时候可以一起将翟义等人给救出来。 刑善出发之后,日夜兼程赶了两天,才顺利地带着兵马抵达了土坡城,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让这些兵马乔装成游商走卒,与他一前一后进了土坡城内。 将那些兵马全都安顿好后,刑善独自一人拿着顺天府的令牌进了当地的衙门。 土坡城的县官名叫石磊,听说他的来意之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刑公子真的认为,翟捕头等人的失踪与田鼠寨有关?” 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田鼠寨里,到底是真是假,咱们进去查查便知。” 石磊却苦笑起来,坦言道:“田鼠寨可不是那么容易查的,它坐落在我们土坡城里这么久,就跟一个土皇宫一样,别说老百姓拿他们没办法,就连我们官府也要常常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刑善皱起了眉头,“这么夸张?为什么你们不请求朝廷的支援呢?” 石磊笑得愈发苦涩,“这些年来,朝廷的支援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每次都全军覆没。久而久之,朝廷索性直接放弃了我们土坡城,任由他们在此横行霸道,怎么都不肯再派支援过来。” 刑善当场懵逼,“竟有此事?” 石磊叹了口气,直言道:“其实我也知道,对朝廷而言,我们土坡城又穷又偏僻,每年能交的税也不够多,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多兵力来扫除这个障碍。更何况,田鼠寨的人除了骚扰我们当地的百姓以外,对朝廷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换了我是皇上,也懒得花费人力、财力过来帮忙。” 刑善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从石磊的嘴里说出,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石磊抬起头,主动向刑善问道:“刑公子,你说这次顺天府还会派支援过来,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到达?” 刑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一直用飞鸽传书联络他们,但是并未收到他们的回信,我想他们应该在路上了,绝不会来得太晚。” 石磊点了点头,提议道:“那我们还是等顺天府的支援到了再一起行动,以免贸然行动有去无回。” 刑善微微点头,“这样也好,我也怕自己能力不足给顺天府拖后腿,万一到时候不仅没救到人还搭上了自己,那就有些太不值了。” 石磊笑了起来,追问道:“对了,刑公子你这次过来,是只身一人吗?” “是的。”刑善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怕打草惊蛇,所以就一个人先过来了。” 石磊脸上笑容更深,“刑公子有勇有谋,不愧是顺天府的捕快。” 接着,他主动邀请道:“既然刑公子只身一人,不如先住在我们衙门,以免在外面投栈被田鼠寨的人发现,到时候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这样也好。uu看书 .uuanh ”刑善答应道:“正好我想借用一下你们衙门的信鸽给顺天府报信,不知道方不方便?” 石磊站起身子,“方便,当然方便了,本官这就带你去鸽舍。” 到了鸽舍之后,刑善挑了两只健硕的鸽子,一只给萧正等人报信,另外一只直接让它飞去京城,看看能不能求他老爹多派些兵马过来,以免他们前功尽弃。 报完信后,石磊又在衙门里盛情款待了刑善一顿,伺候得刑善吃饱喝足,才让人送他进房间里休息。 刑善倒在床上,闭上双眼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好像知道石磊所说的话是哪儿不对了。 就在他起身想下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昏昏沉沉的,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 糟了! 一定是刚才的那顿酒菜,他中了敌人的迷药。 刑善扶着自己的脑袋,用仅剩的一点意志力进入系统,向系统求救道:“我马上要晕了,你怎样才肯帮我?” 果然,系统冷漠的声音很快响起:【宿主求生请选择:1.扣除你身上所有金钱。2.扣除你现在所有经验。】 刑善:……算你狠! “扣除金钱!” 刑善迅速选择道。 命都快没了,他还要金钱有什么用? 只听“轰”的一声,刑善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似乎腾空而起,接着很快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衙门里了,似乎处于某个石缸里面,周围还有一股臭臭的味道…… 第三十章 绝不会再弄丢自己的弟兄! 这是什么鬼地方? 刑善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挣扎着想从石缸里爬出来,却听见外面传来了搜捕的声音,“到处找找,他中了毒,不可能逃得太远!” “搜!” 听见这些声音,刑善下意识地缩回了石缸里,然后意识才渐渐清醒。 他在土坡城的县衙里中了毒,接着向系统求助,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银子,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看来,是系统把他从县衙里救出,然后将他安排在这个石缸里,躲避官兵的追捕。 虽然他暂时算是安全了,但这个石缸横看竖看都不是能久留的地方,万一被人发现他躲在这里面,到时候反而不好脱身。 所以,在那些官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刑善果断地从石缸里爬了出来,开始寻找自己能躲藏的方向。 除了要好好藏起来以外,他还得想办法联络他从鹿平镇带来的那二十个帮手,之前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特地与那些人一前一后进了土坡城,或许土坡城的官兵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那他就可以趁机带着那些人搞点事情了。 刑善在地上抓了几把泥沙,将自己白皙的脸颊抹得脏脏的,这样在夜色之中,看起来就不算明显。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刑善摸了摸自己别在腰间的金龙鞭,一颗心渐渐定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武功有系统,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夜色的掩护下,刑善顺利地避开官兵,来到了那二十个人所住的客栈,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家客栈不知道为什么也被官兵把守起来,莫非是石磊发现了那二十人与他是一伙的? 就在刑善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一支顺天府专用的响箭,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几分钟后,一支响箭从暗处冲上云霄,惊醒了整个土坡城的百姓。 与此同时,驻守在客栈外面的那些士兵发现响箭冲上云霄的地点离他们很近,于是他们纷纷离开客栈,向那个地点跑去。 趁此机会,刑善偷偷溜进客栈,找到了那二十人,“快走,土坡城有古怪!” 那些人在响箭冲上天空的时候,就已经拿好了武器,所以一听到刑善的声音,就纷纷跟着他冲出了客栈。 一行人足足跑出了一条街,那些官兵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赶回来将他们包围。 不知是不是因为身旁有了同伴,刑善突然变得勇敢了许多,在看到追兵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拔出金龙鞭,第一个向敌人冲了过去,“弟兄们,上啊,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冲出土坡城!” 刑善身先士卒,一鞭出去瞬间就打倒了两个官兵,那二十人见他如此勇猛,一下子士气大涨,纷纷拔出武器与那些官兵们打了起来。 土坡城的官兵虽多,但都是些乌合之众,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被刑善等人杀得七零八落,连阵型都忘记了。 趁此机会,刑善等人边打边向城门的方向冲,势要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石磊早就吩咐将城门关闭,所以即便他们冲到了城门附近,面对的也只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眼看城门紧闭,那二十人瞬间就失去了求生的信心,但他们还不忘护着刑善,开口道:“刑公子,你自己想办法逃走吧,我们帮你拦着官兵,你一个人躲在城里,或许还有逃出去的希望!” 听见这个,刑善头也不回地拒绝道:“别傻了,要走一起走,我已经丢了一次自己的弟兄,绝不会再丢第二次!” 这话出口,那二十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鹿平镇的一群小捕快而已,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得到上级如此的重视,一时间个个热血沸腾,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好,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 “咱们人数虽少,但个个在鹿平镇的精英,未必打不过他们!” “杀!杀!杀!” 听见众人斗志昂扬,刑善勾起唇角,率先扬起鞭子冲了上去,金龙鞭刚柔并济,不论远攻还是近战都没有破绽,不消片刻的功夫,刑善周围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官兵。 就在他们占了上风的时候,石磊收到消息带着援兵及时赶到,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 “刑公子,下官还没来得及帮你攻破田鼠寨呢!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听见石磊假惺惺的话语,uu看书 wuukanshu.co刑善冷笑一声,讥讽道:“再不走的话,不怕你将我毒死吗?石大人。” 石磊眯起双眼,好奇道:“不知是我哪里露出破绽,才让刑公子落荒而逃的?” 刑善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一直在跟我强调土坡城有多穷,所以朝廷才看不上这里,不管你们的死活。但是只要稍微有脑子的人知道,想治好一个地方的贫困,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当地的问题解决,才能慢慢让它变得富裕。我昭国国富民强,朝廷不可能放任你们一个贫困县不管。唯一的可能,就是你身为县官欺上瞒下,故意不向朝廷汇报土坡城的真实状况,目的是为了包庇田鼠寨的那些人,对不对?” 听到刑善的分析,石磊笑了起来,“不愧是顺天府的捕快,果然还有点脑子。只可惜,你发现得太晚了,进了我们土坡城,就算你插上翅膀,也别想逃出去!这里四面环山,朝廷的援兵想进来,必先经过我们的哨岗,所以你也别妄想等其他人来救你!” 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堂堂一个县官,为了一群山贼跟朝廷作对,值得吗?” 石磊哈哈大笑,表情格外狰狞,“你口中的那群山贼,他们生我养我,供我读书,才让我有机会当上这个县官,你说我应不应该护着他们?” 刑善皱起眉头,“就算你们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可能斗得过朝廷的,这次你们劫走了朝廷的重犯,顺天府的人会一批又一批过来,难道你们打算全都杀了吗?” 第三十一章 还不能杀 石磊冷笑起来,“只要我们有本事的话,就算全杀了又怎么样?反正山高皇帝远的,没有人会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谁说没人知道?” 刑善漠然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里的百姓也知道。” 刑善身后的二十人迅速开口,“我们也知道!” 石磊看着他们气势如虹的样子,不禁眯起了双眼,“倒是一群硬骨头,只可惜,你们追究要一起死在这里。” 他的话音刚落,就猛地退后了几步。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弓箭手,密密麻麻地将刑善等人包围。 见此状况,刑善身后的那二十人迅速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并不忘开口嚷嚷,“刑公子你快走,这里有我们挡着!” 刑善来不及理会他们,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石磊,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想活着带众人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石磊。 看来,之前他完成任务,系统奖励的那套疾雷圣闪功法,现在总算有用了。 “放箭!” 石磊一声令下,那些官兵纷纷将羽箭射出,以铺天盖地之势咻咻地向刑善等人飞来。 也是在这一瞬间,刑善身形晃动,以疾雷之势,以闪电之身,唰地一下冲到了石磊身边! 所有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甚至连他身后的那二十人都没有。 等到大家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金龙鞭已经缠在了石磊的脖子上面! “你……你干什么?” 石磊没想到形势会突然逆转,整个人差点被吓尿。 刑善站在他的身后,凉飕飕地开口,“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赶紧叫你的手下把弓箭放下,再把城门打开,不然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这话出口,石磊顿时慌了起来,连忙大声喊道:“所有人停手,停手,听到没有?!” 他的手下们纷纷把武器放下,将刑善团团围住。 见此状况,刑善不仅没有慌张,还挟持着他向自己的伙伴走去,“让你的手下把城门打开,快一点!” 石磊在刑善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张口说道:“开城门!” 大约半刻左右,土坡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刑善等人挟持着石磊一路退到城外。 那二十个鹿平镇的捕快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离开土坡城,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对刑善的轻功赞不绝口,“刑公子,你刚才露的那一手真是太绝了,我们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动的,你就已经抓了这个狗官过来。” “是啊,要不是你,我们就死在箭阵之下了。” “反正我们都出了城,不如杀了这个狗官,给那些失踪的弟兄们出气!” 听见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刑善苦笑起来,强行咽下自己喉咙里的血腥,脚步也变得有些不稳。 疾雷圣闪这套功法,不管是抓人还是逃跑时使用,速度都可以变得很快,只不过速度越快,对自身的伤害就越大。 像普通的那种飞檐走壁,都要休养好几天才可以恢复,更别说是这种瞬间的爆发,险些丢掉了刑善半条人命。 可为了能带所有人离开土坡城,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用这套功法最多只是重伤而已,但不用这套功法,他跟所有弟兄就要死在这里了。 刑善将鲜血咽回肚子里之后,勉强开口道:“在我们彻底离开险境之前,这个家伙还不能杀。” 与此同时,土坡城里的官兵们纷纷追了出来,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 见此状况,刑善再次勒紧石磊的脖子,要挟道:“叫他们别再跟着了,不然我就杀了你!” 石磊抓着刑善的鞭子,用力地扯了几下,发现自己还是无力逃脱之后,不得不开口对身后的官兵吼道:“全都别跟过来,不然我宰了你们!”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却还是停住了脚步,不敢再跟着刑善等人。 趁此机会,刑善等人一路狂奔,总算勉强甩开了那些官兵一段距离。 眼看他们已经安全了,刑善勒着石磊脖子的金龙鞭越来越紧,显然是打算甩掉这个包袱,然后带着自己的手下逃跑。 石磊察觉到这当中的不对劲,迅速开口求饶,“刑公子,你别杀我,我知道你之前被抓的那些弟兄被关在哪里!” 听到这个,刑善手中的金龙鞭一松,表情也变得急切起来,“他们还活着吗?” 石磊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大费周章地把他们抓回来,uu看书 ww.uashu 就是为了要折磨他们,顺便知道少主的尸体埋在哪里。只要他们一天不说,我们就不会杀他们。” 刑善瞬间兴奋起来,连忙追问道:“那他们被关在哪里?” 石磊看了刑善等人一眼,坚决地开口,“在你们把我放了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刑善眸子一沉,手中的鞭子再次变紧,“你敢跟我耍花样?” 石磊苦笑起来,无奈道:“我只是想活命而已,换作是你,你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保命的底牌交出来吧?” 刑善眯起双眼,抬眸看了那二十人一眼,开口道:“你们先离开这里,想办法给朝廷报信。” 那二十人一脸茫然,“刑公子,你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吗?” 刑善摇了摇头,坚定道:“我的兄弟们还在土坡城里,我不能丢下他们离开。” 说着,他再次抬眸望向他们,“你们若是想帮我,就赶紧离开帮我报信,然后带援兵过来救我。只要朝廷派了兵马,不管土坡城这里地势多好,也必然会有被攻陷的一天!” 听见这个,那二十人不再犹豫,迅速点了点头,“好吧,刑公子,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们会尽快带人回来帮你的!” 刑善朝他们笑笑,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了现场。 那二十人顺利离开之后,刑善挟持着石磊,缓缓向土坡城的方向走去,“你带我进城去找他们,只要看到他们全都活着,我就会将你放了。” 石磊顿时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有些好奇,“你就这么回去,不怕自己也出不来吗?” 第三十二章 那你就去死吧! 刑善冷笑一声,“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二人回到土坡城门口,那些官兵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显然对县官被劫走这件事充满了不知所措。 当看到他们又回来的时候,那些官兵的心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 “赶紧将石大人放了,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放人!放人!” 眼看群情汹涌,刑善冷笑起来,“还石大人、石大人地叫,他很快就会成为朝廷钦犯,你们为虎作伥,不怕到时候被一起清算吗?” 这话出口,有许多官差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刑善所说的是真是假。 见此状况,刑善继续说道:“石磊与田鼠寨狼狈为奸,是因为他是田鼠寨的人,但你们不是,你们还有机会可以做一个好人,为什么要为虎作伥?” 眼见自己的手下开始动摇,石磊顿时慌了起来,“你们不要听他胡说,这些年来,我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们若在这个时候背叛我,才会被百姓所不齿!” “闭嘴!” 刑善勒紧石磊的脖子,大怒道:“我看你不想要命了!” 石磊被迫闭紧了嘴巴,刑善继续向那些官兵劝道:“只有执迷不悟的人才会被百姓所不齿,倘若你们及时回头,还来得及保护土坡城的百姓。” 这话出口,刑善明显看见有许多官兵的表情都变得犹豫起来,显然是被他说动了。 但其中为首的一人,迅速帮着石磊开口,“大家别听他的,土坡城山高路远,朝廷哪里管得到这里?只要我们救石大人出来,以后依然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谁也管不着我们!”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眯起了双眼。 果然,其余官兵都不敢再有异动,显然是被他那句“朝廷管不到”给说服了。 他们勾结田鼠寨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人来收拾他们,这让他们都产生了侥幸心理,觉得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眼看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刑善索性挟持着石磊,一步步地进了城内,“说!田鼠寨的老巢在哪里?他们把我的弟兄们关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石磊冷笑起来,“你还没有将我放了,你以为我会蠢得告诉你吗?” 刑善皱起眉头,将石磊的脖子勒得更紧,“刚才不是说好了,你带我找到他们,我就放了你?” 石磊的脸色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但他还是不肯妥协,“万一到时候你食言怎么办?就算我死,我也不会相信你的。” 刑善脸色一沉,当场扭断了石磊的脖子,“那你就去死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不仅石磊没有想到,就连他的那些手下也没想到。 眼下县官突然死了,他们还要不要再继续抓这个犯人呢? 趁着他们犹豫的功夫,刑善果断地拔腿就跑,为了让他们来不及反应,他再次使出了疾雷圣闪功法,瞬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等到那些官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刑善早已不见踪影。 刑善躲在一条暗巷里面,身体因为一连使用了两次疾雷圣闪功法而大受创伤,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捂着自己的胸膛,感觉到自己闷得快喘不过气来,小时候常常看电视剧里的大侠受了内伤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想不到现在他也体验了一把。 刑善才刚刚学武没多久,自然不知道该如何调息才能使自己的内伤恢复,他步履蹒跚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正想向系统求助,却听见巷子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刑善不敢大意,他一只手紧紧握着金龙鞭,一只手轻抚自己的胸口,试图能让伤势有所缓解。 但不知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他的方法有误,这么做反而使他的伤口更疼,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人听见了他的呼吸声,提着武器来到了他的面前,“刑公子,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 刑善脸色苍白地望着眼前几个官兵,他很想提起金龙鞭继续战斗,但以他现在的伤势,就连站起来都很吃力,更别说要突出重围了,除了在原地等死以外,他别无他法。 “要杀就杀吧!”刑善咬牙道:“反正我也杀了石磊,一命抵一命,我并不吃亏!” 听到他所说的,那些官兵满脸意外,巷子里光线昏暗,他们并未看见刑善唇角的血迹。 “刑公子你怎么了,我们是来帮你的。uu看书.” “帮我?”刑善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们能帮我什么?” 那几个人相互对视几眼,开口道:“我们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朝廷早晚会找到这里,到时候我们谁也逃不掉。所以,我们想戴罪立功,帮你一举歼灭田鼠寨,希望到时候朝廷能放过我们。” 听到这个,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甚至差点热泪盈眶。 妈耶,想不到这些反派还有迷途知返的时候,看来小说里的嘴遁果然还是有用的! “太好了!”刑善忍不住兴奋道:“总算你们还知道轻重,反正石磊都已经死了,只要你们戴罪立功,朝廷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些官兵们纷纷点头,要不是石磊已经被杀,他们也不会叛变得这么快。 如今群龙无首,他们堂堂官差总不能让田鼠寨统领,说出去还真是让人笑话! 在那些官兵的搀扶下,刑善缓缓站起了身子,“外面现在的形势如何,总共有多少官兵愿意投诚?” 听到他的询问,那些官兵们抢着开口,“大部分人都愿意投诚,还有小部分不愿意的,他们直接跑去找田鼠寨的人了。” “哦?”刑善皱起了眉头,“看来他们是想向田鼠寨求援,重新控制住衙门,我们必须争取时间返回衙门,提前做好部署。只有这样,才能活着等到朝廷的支援。” “是,刑公子!” 那些官兵搀扶着刑善走出巷子,借着月色才看清了他嘴角的血迹,不禁忍不住好奇道:“刑公子,你是怎么受伤的,还伤得这么重?” 第三十三章 田鼠寨 刑善看见那些官兵的目光,立刻抬起袖子擦干自己嘴角的血迹,“没事,你们大人之前对我下毒,现在毒药发作了。” 他不能让这些官兵知道他用了轻功就会受到重创的秘密,不然万一他们反悔,他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万幸的是,他的这个答案也很合理,那些官兵很快就相信了。 “刑公子,你不用担心,待会儿我们去帮你找大夫过来,这样你很快就没事了。” 刑善微微点头,心里暂时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他先相信这些人再说,反正就算他们是骗他的,他也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 在那些官兵的搀扶下,刑善很快回到了土坡城的县衙,他们果然帮他找来了大夫,还十分热心地帮他煎药。 但现在这个情况,刑善不敢轻易服用这些人给的任何食物,就算这些官兵是真心投诚的,也不代表那个大夫就没有问题。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他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刑公子,我们已经召回了所有肯投诚的官兵,大家一起留在衙门待命,不知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听见那些官兵的询问,刑善捂着胸口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然后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我们要防备田鼠寨的人围攻衙门。另外,他们的老巢在哪儿?我们最好想办法将他们堵在窝里。” 听到刑善的最后一句,那些官兵们面面相觑,接着其中一人苦笑道:“刑公子,田鼠寨的人是出了名的狡猾,他们的武功并不算多高,但挖掘巢穴的本事却是一流,想堵死他们的窝点,恐怕是行不通的。” “堵不死?” 刑善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跟田鼠一样擅长挖洞?” 那些官兵纷纷点头,刑善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麻烦,倘若等朝廷的援兵赶来,田鼠寨的人早已弃窝跑了,那才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行!”刑善强忍着疼痛站起了身子,“我们必须得想办法将田鼠寨的人留在土坡城,不然他们走了,想再救回其他弟兄们就更困难了!” 听见他所说的,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可是,要怎么做才行呢?” 刑善走了两步,果断道:“田鼠寨一大帮人想走,必然需要不少时间,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打一架,就可以拖延时间了。” 说着,刑善提起金龙鞭就想离开,然而他的伤势太重,没走几步就又吐了一口鲜血。 “刑公子,你怎么样?” 那些官兵纷纷上前,关心起他的伤势。 刑善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没事。” “大夫不是给你开了药吗?怎么还是这么严重?” “是不是那大夫不行,要不要我再找几个过来?” 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刑善心里一阵心虚,他总不能说自己不相信他们,所以才没吃那大夫给的药吧? 好在现在形势严峻,他也没必要解释太多。 刑善把手一挥,直接道:“我的身体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困在田鼠寨的那帮弟兄,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田鼠寨一趟,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好!” 在那些官兵的搀扶下,刑善总算忍着疼痛再次走出了衙门,为了照顾他的身体,那些官兵还抬来石磊生前出行坐的轿子,让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刑善坐在轿子里面,感觉自己的身体经过颠簸变得更加难受了,但他知道,他必须得坚持下去,如果连他都不去田鼠寨救翟义等人,又如何能让那些官兵心甘情愿地为朝廷卖命? 为了能确保自己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趁着坐轿子的时候,刑善通过大脑进入了系统,再次向系统求助,“我使用疾雷圣闪受的内伤,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帮我解除?” 系统的声音很快响起:【宿主身无分文,呼叫系统失败。】 刑善:…… 奶奶的,失败你还说个屁话啊! 抠死你算了! 但嘴上他还是不得不向系统说句好话,“我不是还有经验吗?要扣多少经验值,你才肯治好我的伤?”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现在并不处于生死关头,请不要太依赖系统。】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弃了继续向系统求助的心思,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上次怎么没把经验值加在医术上面。 从系统退出来后,刑善为了缓解自己胸口的疼痛,不得不掀开轿帘看风景,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轿子外面一边昏暗,似乎是在走一条地道。 “这是什么地方?” 刑善好奇地问道。 轿子外面的官兵迅速开口答道:“刑公子,u看书w.uanshu这是通往田鼠寨的必经之路,因为他们擅长挖掘,所以把老窝建在了土坡城的地下。寻常百姓想进他们的寨子,必须通过这条他们公开的地道。除了这条地道以外,他们还挖了很多条暗道,在整个土坡城里四通八达,所以我们官府才一直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原来如此。” 刑善眯起了双眼,想不到田鼠寨的老巢竟在地下,难怪之前他们刚刚进城的时候,走遍整个土坡城都没找到田鼠寨的巢穴。 这么一来,这帮人能无声无息地将翟义等人带走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难怪不管顺天府怎么追踪,都找不到他们逃走的痕迹,原来是直接挖地道跑了。 刑善把头伸出轿子,再次开口问道:“还有多久能到?他们在这条地道里会不会设置岗哨?” 轿旁的官兵答道:“大概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至于岗哨……他们一定有的,只是我们也很少过来,不知道大概会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叮嘱道:“让大家小心一点,不要中了田鼠寨的埋伏,救出被困在田鼠寨的弟兄们固然重要,但你们的性命也很重要。” 那些官兵们没想到刑善会这么说,一个个顿时满脸感动,“知道了,刑公子。” 刑善把头缩回轿子里的时候,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些武侠片里的场景,于是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没有直接坐在轿中的椅子上,而是缩在了椅子前面的放脚处,手里紧紧地握着金龙鞭,以避免遭遇埋伏。 第三十四章 为什么没有埋伏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刑善的轿子顺利地抵达了田鼠寨的门口,他们不仅没有遭遇埋伏,甚至连门口的大门都是敞开的,仿佛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让他们进去。 见此状况,土坡城的那些官兵都有些犹豫,显然他们觉得此事大有古怪。 事实上,刑善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为了救翟义他们,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弟兄们,大家不要怕,这次的任务虽然危险,但也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我代表顺天府向大家保证,凡是敢跟着我进去救人的,事后每人赏十两银子。而救到了人,或者杀敌众多的,每人再赏十两!” 听到这个,那些官兵们都骚动起来。 土坡城向来贫穷,每个官兵一个月的薪水才一两银子,十两银子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开销了。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这些人本来就站在了朝廷这边,打算与田鼠寨作对,倘若田鼠寨这次跑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除了迎难而上以外,他们别无选择。 这样想着,那些官兵纷纷开口道:“刑公子,你放心,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会帮你把人救出来的!” “救人!救人!” 眼看众人士气大振,刑善满意地点了点头,为了能鼓舞大家,他强忍着疼痛率先走在前面,万一有什么陷阱,他也是第一个牺牲的,总比临阵脱逃要好。 一行人进了寨子,预想中的大战并没有来临,反而不知从哪儿冒出个老人走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拱了拱手,“刑公子,我家寨主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皱起了眉头,“等我?” 那老人微微点头,朝刑善淡淡一笑,“刑公子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弟兄们吗?你放心,他们还没死,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们。” 听到这个,刑善立刻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说着,他正想转身部署一下,留一半官兵下来当后援。 但那老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迅速开口阻止,“不好意思,刑公子,你们所有人必须跟我一起过去,一个人都不能留下。” 刑善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那老人耸了耸肩,“这是寨主的命令,我也不知道。” 见此状况,其中一个官兵拔出佩刀上前,架在了那老人的脖子上,呵斥道:“少跟我们耍花样,信不信我们宰了你?!” 那老人不仅没有害怕,还平静地笑笑,“你们大可以将我杀了,只不过这么一来,你们永远都别想找到那些弟兄。” “切!”其中一个官兵不屑道:“我们不会自己搜查吗?用得着你带路?” 那老人冷笑起来,“我们田鼠寨四通八达,你们别以为进了寨子就可以将我们拿下,只要没有人带路,你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完这个寨子。”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双眼,果断地向那官兵挥了挥手,“把刀放下。” 那官兵看了刑善一眼,见他态度坚决,不得不将佩刀收回刀鞘里,朝那老人身上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那老人也不气恼,继续笑眯眯地看向刑善,“刑公子,请吧。” 刑善冷哼一声,带头跟在了那老人的后面,其他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正如这老人所说,田鼠寨四通八达,他们跟着他走的时候,第一次忍不住感慨起这帮人的鬼斧神工。 可以说,整个田鼠寨里到处都是地道,而每一条地道又长得一模一样,你永远不知道这条地道会通往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走过的这条是不是刚才的那条。 这就像是个大型迷宫一样,不同的是,迷宫不可以住人,而这里可以。 刑善刚开始走的时候,还试图记住自己走过的路线,但走的时间长了,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这里面实在是太复杂了。 玩迷宫你起码能知道地图有多大,总共有多少个出口,还有起点和终点分别在哪里。 但在田鼠寨里你并不知道这些,你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别说你很难找这帮人所在的位置,就连想返回原本的入口,也成了无比艰难的任务。 刑善放弃了自己记地图之后,就开始暗暗观察带路那人的表情,他不信这些一模一样的地道上没有玄机,至少也该有个什么标志来记录每条通道的不同,所以他试图通过那老人的目光来寻找这些标记。看书 uuanhu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在那老人带路的过程中,他始终目不斜视,根本不像是凭标记记路的模样,这让他的心思又再次落空。 看到这样大规模的地道,刑善的心里才渐渐明白,为什么来的路上一点埋伏都没有。 光是这样曲折离奇的地道,就算朝廷真的找来,恐怕也会一拨又一拨被困在里面,然后有去无回。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刑善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痛,最后痛得要靠那些官兵搀扶,那老人才在一扇门前停下,对他们说道:“这里进去就是了,刑公子,我家寨主一句等候你多时了。” 听见总算到了,刑善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松了口气,这次前来救人,他早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在面对结果之前,他的心里只有兴奋而没有恐惧。 终于要见到翟义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看见他的那一刻,会是什么反应? 大门缓缓打开,刑善等人有条不紊地走了进去,尽管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翟义等人和被抓的那九个剑客,全都被人扒光衣服、捆住手脚装在一个个大缸里,而那些缸里则传来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叫声,他们的身体早已被饥饿的老鼠啃得鲜血淋漓,可是他们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被老鼠一点点啃食,直到死亡为止。 看见这种情况,刑善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心里涌起一阵恶心和恐慌。 md! 田鼠寨这些人,到底还是不是东西,连这么变态的方法都想得出来? 第三十五章 有本事你们别走 “啪啪啪!” 就在刑善等人望着那些缸目瞪口呆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刑善等人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对男女站在这个房间的高处,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那男人又秃又胖,油光满面,一看就是平时养尊处优的样子。 至于那女人则略显苍老,身形臃肿,想来已是当妈的人。 看见刑善的目光忘了过来,那男人笑眯眯地开口,“刑公子,我们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刑善知道他们肯定不怀好意,所以强忍疼痛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冷冰冰地问道:“不知二位高姓大名,等我又有什么事情?” 那二人哈哈大笑起来,但笑声却莫名地有些凄厉,“我们知道是你将边城十八剑客捉拿归案的,所以想请你来我们田鼠寨做客,就当是感谢你帮我们抓到杀子仇人。” “杀子仇人?” 刑善眯起了双眼,“二位是田鼠寨的寨主和寨主夫人?” 那男人微微点头,“老夫掘地鼠田志秉,内子伏地蛇祖丹红,田鼠寨是我们一手创建的。” “原来如此。” 刑善望着他们,主动开口道:“二位跟边城十八剑客的恩怨我已经听说了,对于你们的丧子之痛我很遗憾,但既然边城十八剑客已经服法,你们又何必再跟朝廷作对呢?” “服法?”祖丹红气得发笑,“杀人填命,朝廷不仅没有将他们斩首,还要送他们去边疆享福,这叫哪门子的服法?!” “享福?”刑善挠了挠头,“边境之地苦寒难耐,他们也失去了自由,算不上享福吧?” 田志秉冷笑起来,“这还不算享福?你看看我们对他们的待遇,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惩罚了。” 刑善看了一眼缸中的众人,颇为无奈地开口,“就算你们要惩罚边城十八剑客,但顺天府的捕快是无辜的,要是没有他们,你们也没办法这么顺利地抓到自己的仇人,能不能先将他们放了?” 听到刑善的话语,那二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刑公子难道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回头的可能性吗?就算我们将这些捕快放了,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在那个小村庄的时候,我们特地留你一命,就是想看看你识不识相。但既然你并不识相,非要来我们田鼠寨做客,那我们也只能好好地款待你了。” 听到这个,刑善迅速拔出金龙鞭挡在自己面前,沉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田志秉挑了挑眉,冷笑道:“刑公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说了要感谢你,又怎么会对你太过分呢?” 一直少言寡语的祖丹红也讥笑道:“虽然你不要命,可我们也未必要取你的性命。倘若你现在向我们求饶,我们也许还能让你活着出去!” “少废话!”刑善呵斥道:“要打就打,要杀就杀,别在那磨磨唧唧地,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与此同时,一直被困在缸里被老鼠折磨的翟义,突然睁开了双眼,朝刑善大喊道:“阿善,你别管我们,能走就走吧!” 刑善从来没听过翟义如此绝望的声音,以至于他的心头一颤,要为兄弟拼命的决心更加强烈。 “别傻了,我来都来了,救不出你们,我绝不会走!” 说着,刑善咬了咬牙,正想拼命再使出疾雷圣闪功法,冲到那对夫妇身边,跟他们同归于尽。 却没想到,那对夫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突然拽了拽身后的绳子,使得他们站着的高台缓缓升起,就像是一座电梯一样,显然是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刑公子,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们也只好满足你了。” “我们知道你在等朝廷的支援,所以没时间继续陪你了,这里还有半个时辰就会塌掉,你们自求多福吧!”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有本事你们别走,跟我大打一架!” “哈哈哈哈!” 田志秉大笑起来,“恐怕没这个机会了,我们还要带着寨子里的其他人一起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你们会与田鼠寨一起长埋黄土,到时候再也没人能找到你们!” 说着,那二人坐着高台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房间,刑善望着他们远去的地方,恨得几乎快咬碎牙齿。 与此同时,跟着刑善一起进来的官兵们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有人瞬间慌乱起来,uu看书 ww.uuknshu 开始疯狂地在房间里寻找出路。 “糟了,这间房真的没有其他出路。” “就算有,我们身处田鼠寨的地道,没人带路也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话语,刑善却慢慢地挪到翟义身边,帮他解开手脚的绳子,将他从缸里拉了出来,“翟捕头,你没事吧?” 翟义此刻光秃秃的,身上没一块好肉,除了身体上的折磨以外,他更加痛苦的是自己此刻毫无尊严。 虽然是被刑善救了出来,但他现在这副德性,哪里还有当初做捕头的样子? 刑善也知道翟义的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所以即便对方没有理他,他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并转过头对其他人吩咐道:“先把缸里的其他人救出来,逃走的时候我们待会儿再想办法。” 那些官兵听到他的吩咐,这才一个个开始救人,等到将所有人都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翟义的心情总算缓了过来,他望着刑善,开口询问道:“为什么要来?” 刑善回过头望着她,无比坚定地说道:“我来救自己的师父,这需要理由吗?” 翟义的眼眶一热,但很快又将眼泪给咽回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就算要哭,也要等出去了再哭! 他抓着刑善的胳膊站起了身子,迅速拿出自己做捕头时的担当,“我们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你先别管我们的伤势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在房间里找找出路!” 第三十六章 寻找出路 听到翟义的鼓励,刑善迅速点了点头,他也不想死在这里。 众人在房间里一阵寻找,除了刑善等人进来时的那扇门以外,这间房里没有任何出口。 可是给刑善等人带路的那个老头早已消失不见,如果他们贸贸然地从这间房里出去,恐怕也只会迷失在地道之中,到时候同样是死路一条。 “咱们出去吧,离开这间房撞撞运气,总比待在这里等死好!” “不行,万一那两个家伙只是吓唬我们的,这里根本不会坍塌,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困死在地道里了?” “困死在这里跟困死在地道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死路一条?” 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刑善始终都沉默不语。 翟义的目光则一直落在田志秉和祖丹红离开的那个方向,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阿善,你说我们能不能用叠罗汉的方式,一个叠一个地从那两人离开的地方出去?” 听见翟义的询问,刑善摇了摇头,直言道:“且不说这样做效率太低,就算真的让我们上去了,田志秉他们也很有可能在上面设下埋伏,等我们上去之后一网打尽。” 翟义顿时叹了口气,“只可惜,我现在遍体鳞伤,不然这样的高度,以我的轻功还是有可能一搏的。只要我能上去看看情况,大家说不定就有救了。” 听到“轻功”二字,刑善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低头捂着胸口,试图让自己能舒服一点。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见了缸中的老鼠,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大家不要慌,我们把缸里的老鼠一起放出来,然后跟着老鼠一定能找到出路!” 听到刑善的话语,众人才安静下来,一脸怀疑地望着那些老鼠,显然觉得这个方法并不可行。 看见大家犹豫的模样,刑善再次开口,“你们相信我吧,我们不想死,老鼠也不想死,它们一定会拼了命地寻找出路的!” 听到这个,翟义微微点头,带头说道:“现在除了这个办法,我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半个时辰很快就过,赌不赌这一把,你们自己决定。” 翟义的话音落下,众人才纷纷开始行动,大家一起将那些瓦缸推倒,任由老鼠窜了出来。 接着所有人一起跟在老鼠后面狂奔,希望能借此找到出路。 刑善和翟义等人受了伤,很快落在了队伍的尾端,为了防止他们掉队,跑在前面的人纷纷脱下腰带,然后一个缠一个地将腰带递到刑善的手中。 这么一来,即使他们已经跑远了,刑善也可以通过腰带找到方向。 翟义一瘸一拐地跟在刑善旁边,他见刑善也一副受了重伤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好奇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被人打伤了似的?” 刑善苦笑起来,坦言道:“受了点内伤,不碍事的。” 翟义立刻伸手搭住刑善的脉搏,检查他的伤势,接着眉头蹙了起来,“还说是一点内伤,你这伤再拖下去非没命不可!” 刑善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翟义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一股暖流注入了他的身体。 紧接着,他胸口的疼痛果然缓解了不少,这让他整个人都倍感神奇。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见刑善惊喜的样子,翟义虚弱地笑笑,“我将自己的元气输了一些给你,可以暂时稳住你的内伤,但想彻底痊愈,还是得出去之后,静养一段时间。” “元气?”刑善一脸迷茫,“你将它输给了我,那你自己会不会有事?” 翟义摇了摇头,苦笑道:“我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全是外伤,所以现在输元气给你并不会有事。只是这么一来,身体更加没有力气,脚步也变得缓慢,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 听见翟义的玩笑,刑善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不会了,就算用拖的,我也一定将你拖出这里。” 翟义笑了起来,没再说什么。 刑善知道他是在保存体力,所以也没有继续跟他说话,而是专心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腰带,同时心里默默计算着他们行走的时间。 大约在心里默数了六百多下后,刑善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欢呼,“太好了!我们找到出口了!” 刑善面色一喜,转头望向翟义,见他脸色苍白,表情又凝重了起来。 虽然翟义等人没受什么内伤,u看书但是被老鼠啃食了这么多天,也不知会不会有鼠疫什么的,他必须尽快带他们出去看大夫才行! 通过手中的腰带,刑善等人很快与队伍前列的人汇合,大家一起走出地道,飞快地向田鼠寨外面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们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了坍塌的声音,这让众人更加不敢回头,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前跑,打算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好不容易从地下走了出来,大家重见阳光的那一刻,简直高兴得手舞足蹈,既为他们死里逃生而欢呼,更为他们此次立下了大功而高兴! “太好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刑善原本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翟义等人,想不到这次也能活着回来,顿时激动地喊出了声音。 翟义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原本沮丧的面容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虽然这次他很丢脸,也遭受了不少打击,但能收获一个这么优秀的徒弟,倒也不算吃亏。 众人欢呼了一阵,接着一个官兵讨好地过来向刑善问道:“刑公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是先回衙门,还是去追捕田鼠寨的人?” 听到这个,刑善回头看了一眼翟义等人,他们伤的伤,残的残,显然不适合再继续战斗。 反正他的任务也只是要保住边城十八剑客的性命而已,抓不抓得到田鼠寨那帮人,并不是最重要的。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拍板,“先回衙门处理伤势,田鼠寨的人以后再追。来日方长,他们早晚会栽在顺天府手里!” “是,刑公子。” 第三十七章 传说中的蛤蟆功? 众人一起返回土坡城的衙门,不料才走到半路,就被田鼠寨的人给团团包围。 “好啊!你们这帮人真是命大,竟然能从我们田鼠寨里逃了出来,这回我们绝对不会再放过你们了!”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一时间杀声震天,令刑善等人感到意外的是,有不少土坡城的百姓也拿着锄头、草叉跑了出来,跟田鼠寨的人站在一起,一副要将朝廷命官置之死地的样子。 见此状况,刑善皱起眉头站了出来,对那些百姓大吼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人扰乱了土坡城的秩序,在城里为非作歹,如今朝廷派人来帮你们缴杀他们,你们不仅没有帮忙,还反过来调转枪头对付我们,你们是不是疯了?!” 这话出口,那些百姓面面相觑。 接着,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冷笑道:“我们没疯!说到底,朝廷接管这里,不过是来了另一帮土匪而已。与其如此,倒不如让田鼠寨的人继续保护我们,说不定还安稳一点。”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被田鼠寨掌控的模式,一时之间难以改变。 见此状况,翟义低声对刑善说道:“不用跟他们废话了,这帮人在土坡城住了一辈子,根本没有见过其他城镇繁荣的景象,所以很难对朝廷产生信心。我们直接打败他们,再接管这里,日后他们就会渐渐明白的。” 刑善微微点头,他也只知道光论武力,这些百姓的战斗值其实没有多少,即便他们人多势众,真的打起来也未必占得了便宜。 只是这么一来,某些不明就里的百姓可能就要受皮肉之苦了。 二人说话间,田鼠寨的人已经带领一众百姓举着武器冲了上来。 刑善一声令下,县衙里的官兵就纷纷拔出佩刀迎了上去。 两拨人战斗在一块,场面很快混乱了起来,刑善一个人举着金龙鞭护在翟义等人的前面,随时准备大战一场。 翟义见此状况,果断地抓住刑善的手腕,再次输了些元气给他,嘴上不忘解释道:“我们这些人外伤太重,很难帮你战斗,现在我用元气护住你的心脉,可以确保你打起来的时候不会受内伤影响。只不过这些元气支撑不了多久,你切记要速战速决。” “好。” 刑善微微点头,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所以没有拒绝翟义的好意。 看见翟义的举动,顺天府其他被擒的捕快也对视几眼,纷纷上前将自己的元气输给刑善。 得到大家的帮助之后,刑善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胸口的疼痛从有到无,竟跟没受过伤一样。 但即便如此,刑善也不敢大意,他知道有些伤口暂时不疼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了,只有在它再发作之前,解决田鼠寨的这帮人,他们这些人才有活路可言。 众人输完内力退下之后,刑善把金龙鞭一扬,瞅准其中几个被敌人打得无招架之力的官兵,飞快地冲上前去帮忙。 那些官兵原本被田鼠寨的人杀得节节败退,骤然得到刑善的帮助之后,瞬间又有了干劲,他们跟在刑善的身后,与他一起将田鼠寨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打败,形势瞬间逆转! 眼看自己人占了下风,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田志秉和祖丹红终于双双提着武器冲了出来,他们二人的外号一个是掘地鼠、一个是伏地蛇,所擅长的功夫自然是攻敌人的下盘。 刑善打斗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瞅到两个庞然大物贴着地向他冲来,吓得他在原地蹦了几下,下意识地用金龙鞭卷来一个敌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田志秉和祖丹红见势不妙,二人立刻一左一右地避开了那个被刑善拉来抵挡的倒霉鬼,街道两边的地砖因为他们的猛烈撞击而哗啦啦碎了一地,看起来格外骇人。 “妈耶!”刑善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蛤蟆功?” 他的话音刚落,田志秉和祖丹红就再次向他袭来。 这回刑善来不及再找人抵挡了,只得勉强扬起金龙鞭来应战,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鞭子抽在那二人的身上,仿佛抽到一个大皮球身上一样,除了留下一道印记以外,对他们好像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更糟糕的是,那二人像两个铁球一样疯狂地向他滚来,他避得了一个,避不了第二个,直接被其中一人撞了个正着,当场飞了出去,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眼看刑善陷入险境,u看书 ukansuom一直站在远处观望的翟义等人,瞬间急了起来。 翟义顾不得自己身上还有伤势,直接从地上捡起一把兵器,用尽全力向田志秉和祖丹红丢去! 其他捕快见此状况,也纷纷模仿他的举动,大家在地上捡各种能丢的东西,试图阻止那二人向刑善靠近。 土坡城县衙的那些官兵,听到刑善这边的响动,大家也立刻纷纷抛下自己面前的对手,一起向刑善那边聚拢,试图帮他挡住田志秉夫妇。 但那对夫妇就像开了挂一样,他们的身体滚动起来如铁球一般,所到之处瓦裂砖碎,又岂是人体能抵挡得住的?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官兵就被他们撞得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见此状况,刑善挣扎着站了起来,即便他刚刚被那二人撞得飞出老远,但他手上依旧紧紧拽着自己的武器,只要武器尚在,他还有一搏之力! 眼看他又要跟田志秉夫妇硬拼,一直躲在翟义等人身后没有说话的那九个剑客,突然张嘴道:“刑捕快,这二人练得是硬气功,普通的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你要尝试将内力注入在鞭子里面,才有可能将他们打败!” 听到他们的提醒,刑善顿时皱起了眉头。 将内力注入鞭子里? 妈的,他又不会内功,哪来的内力注入鞭子里啊? 许是看穿了他的纠结,翟义也开口道:“你能受内伤,身体里就一定有内力!听我说,不要慌,静静地吐气吸纳,将自己的内力汇聚在手指上,注入武器之中,你一定可以的!” 第三十八章 骇龙走蛇 听见翟义的鼓励,刑善不得不按照他所说的,试图寻找自己身体里的内力,并将它注入到金龙鞭里。 但内力哪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他不仅没有找到窍门,还在恍惚之间,险些又被田志秉夫妇撞个正着! 眼看自己身处险境,刑善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慌,越慌越容易被敌人找到破绽。他必须镇定下来,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内力,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这是一场关乎性命的搏斗,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人的性命,还有翟义和那九个剑客,以及顺天府的其他捕快和土坡城县衙的官兵们,这么多人都把性命托付到他一人的手里,他没有理由让大家失望。 刑善静下心来,双目直勾勾地盯着田志秉夫妇进攻的方向,心里却一直想着要凝聚内力,许是因为他太全神贯注的缘故,他很快感觉到有一股炽热的气流从他的丹田缓缓升起,一点一点地凝聚在他的手中,缓缓注入了金龙鞭里。 在田志秉夫妇一左一右向他冲来的那一刻,刑善飞快地扬起鞭子,用最快的速度使出了蝰蛇鞭法最强技——骇龙走蛇! 此技一出,石破天惊,不管多么厉害的庞然大物,都休想躲得过刑善的鞭子! 田志秉夫妇撞上刑善鞭子的那一刻,众人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那二人被刑善的鞭子打得气功尽散,半截身子栽进了土里。 与此同时,刑善因为身负内伤又用了内力,整个人当场吐出一口鲜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他的同伴们迅速赶了过来,齐齐围在他的身边,防止他再被敌人袭击。 万幸的是,田志秉夫妇倒下之后,田鼠寨再无能打之人,比起他们那些乌合之众,土坡城的官兵好歹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所以他们很快就控制住场面,将敌人一一擒获。 摆平了田鼠寨之后,众人火急火燎地将刑善送回衙门,并再次为他找来大夫,之前刑善的内伤就已经够严重了,这次伤上加伤,着实有些棘手。 土坡城的医疗水平有限,即便那大夫有办法治好刑善的伤势,也没法给他找来最好的药材。 所以翟义等人一合计,果断地在衙门里放出信鸽,希望朝廷那边的增援顺便能给他们带来药材。 刑善足足在衙门里昏迷了两天两夜,第三天的时候,他才骤然从梦中惊醒,有些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当他认出这是在土坡城的县衙里之后,他整个人的心里都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能回到衙门,说明跟田鼠寨的那场战斗已经打赢。 只要他没有事,那翟义那些人也不会有事。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刑善又默默地躺回了床上,虽然他休息了两天,可是身体却是越睡越累,以至于他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 再加上身上的伤势,他整个人都如同散架一般,颇为无助地瘫在床上。 也不知又休息了多久,刑善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一些气力,便再次从床上爬起,试图离开房间。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翟义大步走了进来。 看见他下床的姿势,翟义微微一怔,接着与他四目相对,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你没事吧?” “你醒了?” 听见对方的询问,刑善淡淡一笑,坦言道:“刚醒没多久,觉得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翟义笑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这就对了,你昏迷了两天两夜,若是一醒来就活蹦乱跳,那才叫人惊讶呢!” 刑善停住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了翟义几眼,关心地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那些老鼠不会有鼠疫吧?” 听见“老鼠”二字,翟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对刑善微笑道:“哪有那么多鼠疫,只是身上免不了要留好多道疤了。”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留疤总比没命好,况且咱们做男人的,身上有几条疤是荣耀的勋章,没必要太在意。” “也对。” 翟义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伤势可以痊愈,疤痕可以遮掩,但曾经受过的屈辱,却是怎么也不可能忘记的。 比起被人捉住,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赤条条地被人从瓦缸里救出来,u看书ww.uukans.cm 而救他的那人还是一个小小的晚辈。 刑善也知道这种事情提起来尴尬,所以只得装作没看见翟义眼底的失落,生涩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其他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听见他的询问,翟义迅速回过神来,回答道:“田志秉夫妇已经被我们用大铁笼锁了起来,这么做是为了防止他们在监狱里挖洞逃跑,等到朝廷的增援到了,我们就可以将他们移交给京城的官兵,让顺天府来定夺他们的罪名。” 刑善微微点头,“还有呢?” “至于其他人,他们已经跟我一样接受了治疗,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那九个剑客,也被关押在土坡城的大牢里,等到萧正等人过来,我们就可以重新上路,继续完成押解他们的任务。” “嗯。”刑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反正我们的伤势并不严重,在路上也可以继续休养。” 翟义却摆了摆手,直言道:“是我的伤势不算严重,你的伤势可是随时都会没命的。” “啊?”刑善一脸意外,“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翟义苦笑起来,“这只是暂时的,你受的内伤太重,必须要有非常名贵的药材治疗,才有痊愈的可能。你看这土坡城如此贫瘠,到哪儿给你找名贵的药材治病?只有等朝廷的增援过来,看看他们有没有顺便带来什么好的药材,才能确保你的性命无虞。” “这样……”刑善皱起了眉头,“那万一他们没有好药材带过来呢?” 翟义耸了耸肩,“那你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刑善:…… 第三十九章 这是我欠3公子的 刑善醒来的第二天,萧正等人才抵达了土坡城,他们接到刑善的飞鸽传书后,就一直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每到一处地方,总会发生莫名其妙地塌陷,导致他们的马死的死、伤的伤,也有不少同伴在赶路中从马上摔下,身体受了重创,所以他们才这么晚赶到这里。 虽然他们始终不知道原因,但刑善等人却想都想得到,一定是田鼠寨派人做的,目的就是阻止援兵过来帮忙。 万幸的是,那些小喽啰虽然阻拦了萧正等人前来支援的进度,但却阻止不了他们的老窝被端。 虽然这次的行动没法将田鼠寨的人一网打尽,但他们的寨主和寨主夫人双双被擒,其余的漏网之鱼自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看见刑善单枪匹马就救出了翟义等人,萧正他们的脸上写满心虚。 在大家分头行事之前,他们各种瞧不起刑善,甚至还怀疑他的身份,可是经此一战,不仅证明了他不是坏人,更加证明了他的能力的确越来越强。 单枪匹马闯土坡城,杀石磊,救翟义,这些事情即便换成萧正,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做到,更别说是姚太平和毛才良等人了,他们头一次对刑善的能力有了改观。 翟义看见他们面对刑善时的尴尬,便猜到他们之间可能曾经有过不愉快,具体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大家都是顺天府的弟兄,可不能将矛盾继续下去。 所以,他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对了,我后面又飞鸽传书给你们,让你们带些名贵的药材过来给阿善疗伤,你们带了没有?” 萧正等人相互对视几眼,惭愧道:“我们接到信鸽的时候,已经离土坡城很近,这附近也什么大城镇,所以没买到好药材。” “额……” 翟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间场面顿时更加尴尬。 见此状况,刑善无谓的笑笑,“没关系,土坡城附近确实一片贫瘠,我来的时候也亲眼见过,你们不必自责。” 萧正等人没想到刑善会主动帮他们说话,一时间变得更加尴尬,因为这显得他们十分地小心眼,即便翟义等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的心里也过不去自己那关。 萧正想了想,主动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药瓶,递到刑善的面前,别扭道:“这颗药是天灵丹,对修复内伤有奇效,本来我是留给自己救命的,现在给你了,就当是为我之前的怀疑道歉。” 听到这个,刑善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你了。” 翟义看见他心安理得的模样,立刻帮萧正解释道:“这药可是上等珍品,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保命,萧正也不知道攒了多久钱才弄到这么一颗,你一句谢谢就算了?” 刑善微微一愣,握着药瓶的手突然变得炽热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这药的价值有那么高。 萧正看见他尴尬的样子,主动帮他解围,“没关系,我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况且,这是我欠三公子的,自然要还给他。”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便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一口吞下,然后又把药瓶还给了萧正,“药我已经吃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 萧正接过药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好。” 看见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翟义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年轻人的世界,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宽容大度。 刑善服下天灵丹没多久,翟义又用内力帮他调整了内息,这么一来,他的伤势很快就能彻底痊愈。 众人在土坡城休息的这几天,不忘让萧正等人想办法帮衙门那些官兵恢复秩序,这些人以往跟在石磊后面为非作歹,虽然这次将功折罪,但以前的匪气还是难以改变。 要想土坡城改头换面,首先就得从衙门入手,让这些官兵变成真正的官兵,而不是仗着手中有几个权力就为非作歹的土匪。 萧正等人训练了官兵几天,朝廷的援兵也总算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为了能及时支援他们,朝廷并未从京城派来兵马,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城镇集结兵马,然后迅速赶了过来。 但即便如此,也耗费了好几日的功夫,等到他们来的时候,不仅战斗早就结束了,就连刑善的内伤也休养的差不多了。 为了能继续完成将边城十八剑客押到边疆的任务,uu看书 .uuknsuo翟义等人将土坡城这个烂摊子直接丢给了朝廷的援兵,然后他们再次从土坡城出发返回鹿平镇,将一直关在鹿平镇县衙的那九个剑客也一起押上,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向边疆走去。 边城十八剑客本以为他们这次死定了,想不到还能再重新团聚,心里感慨万分之余,也对顺天府的态度好了许多。 尤其是他们的老幺邹浩,自诩是他透露线索给刑善的,才使得其他九个师兄得救,所以一路上都对着刑善称兄道弟,一副哥儿俩好的架势。 幸好刑善这个人本就没什么架子,他对边城十八剑客向来没什么偏见,所以也乐得跟邹浩唠嗑,听他讲述他们弟兄几个在江湖的见闻。 时间一天天过去,押解犯人的队伍顺利地抵达了边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边城十八剑客的下半辈子都要在边疆做苦工来度过,这是对他们以往犯下罪行的惩罚,也是朝廷威严的不容挑衅。 刑善在跟他们告别的时候,邹浩对他颇有几分依依不舍,他的确是个犯人,但也同样是个孩子。 古人成熟的时间远比现代人要早,所以邹浩十一、二岁就开始跟着他的师兄们闯荡江湖了。 算上他在江湖的那几年,现在也还未满十八,所以刑善十分明白他内心的彷徨。 刑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慰道:“不要这么沮丧,你的人生还很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说不定哪天陛下大赦天下,你和你的师兄们又能得到自由呢?好好在边疆活下去,不要放弃生存的希望。” 第四十章 逛集市 邹浩听到刑善的鼓励,眼含热泪地点了点头,跟着那些师兄闯荡江湖的这些年,他常常都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他们十八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条命,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他都会跟着他们去做。 可那些事情真的是他想做的吗? 邹浩也常常觉得迷惘,如果他不跟着这些师兄,他会去做些什么? 或许在边疆的这段日子,能帮他想清楚他的人生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将边城十八剑客移交给边疆的官府后,刑善等人便获得了三天的休假,这三天里他们可以选择在边疆闲逛,也可以去附近的城镇转转,总之三天后,所有人要在驿站集合,准备一起返京。 刑善第一次来到边疆,自然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比起跟一群不熟的人逛街,他更喜欢的是自己一个人去逛,所以他婉拒了翟义等人陪伴的好意,直接向他们借了点银子,就兴冲冲地一个人离开了驿站。 之前为了保命向系统求助了一次,花光了他身上的所有银子,而这次押解边城十八剑客到边疆的任务,他得到的奖励只有三千经验值和一瓶化尸粉,所有除了向翟义等人借钱以外,他别无他法。 翟义等人虽然不算吝啬,但到底只是捕头和捕快而已,众人拼拼凑凑也才借了他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只要他不到处乱花,应该也足够了。 刑善揣着银子离开驿站,第一站去的就是附近的集市,跟普通城镇的集市不同,凡是地处边疆的集市,一般都会有其他国家的游商走卒。 刑善来到昭国并不算长,所以他很好奇昭国以外的人都长得什么样子,是像他们一样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还是像洋人一样蓝眼睛白皮肤? 在路人的指引下,刑善很快走进了一座集市,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这座集市卖得好像并不是死物,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早在京都的时候,他就已经听说边疆会有奴隶集市,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路人会以为他是要买奴隶,所以直接把他指到了这里。 原本刑善转身想走,但听见那些叮叮当当的叫卖声,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好奇。 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像受了蛊惑一样,一步步地向集市深处走去。 作为一个奴隶市场,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奴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强的、弱的、本国的、外国的,应有尽有。 刑善的目光一个个看过去,觉得新奇之余,却也被这些奴隶绝望的眼神深深刺痛。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实在是看不得这些封建糟粕,虽说要入乡随俗,可有些事情,是怎么也习惯不了的。 刑善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不忍,便想转身离开,不料在这个时候,他听见集市中心传来一阵锣鼓声,有个男人牵来一大群奴隶在那里叫卖。 刑善被那锣鼓声吸引,再次鬼使神差地向那儿走去。 那男人姓胡,人称胡老板,是这个奴隶集市里最大的奴隶贩子。 他的手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奴隶,有精品、也有残缺品,常常会让人意想不到,猜不透他手中的那些奴隶到底是什么来历。 有人曾经在他的手上高价买了个废物,也有人在他的手上低价买了个好帮手,总之从他的手里买奴隶,常常会有意外的感觉。 不管那感觉是喜是忧,都准确地抓住了人们的猎奇心理,一次又一次地光顾他的生意。 久而久之,他就成了这个奴隶市场里最被人期待的奴隶贩子。 这次他一出现,很多人就围了上来,甚至主动向他问道:“胡老板,这次又带来了什么货色,赶快给我们介绍介绍!” “是啊!是啊!” 底下的人纷纷附和,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刑善看见他们对这个胡老板的追捧,一时也产生了好奇心理,他定定地站在人群之中,向台上的那些奴隶望去。 这是一批良莠不齐的奴隶,当中有壮汉、有美人、有病夫,有洋人,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到壮汉和美人身上,显然觉得那二人最有价值。 少部分人的目光落到洋人和孩子身上,他们觉得这二人也不错。 唯独刑善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病夫身上,眼里露出了几分同情,那人病得半死不活的,看起来就没多少日子了。 不管他被人买走、还是不被人买走,想来都不会有好结果。 刑善顿时纠结起来,u看书 .uukanshu.cm不知自己该不该帮他一把。 与此同时,那个胡老板笑眯眯地开口,“诸位,这次我带来的你们都看到了,从左至右的底价分别是五百两、一千两、十两、三百两和二百两。你们想要哪个可自己出价,倘若没人跟你们竞争,就以底价成交,倘若有的话,就价高者得,明不明白?” 众人纷纷点头,很快有人便开始举手,要买那个壮汉和美人。 没多久,那个洋人和小孩也开始竞拍了。 唯独那个病夫暂时无人想要。 刑善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才好。 他正想抬步离开,却听见旁边的人开口,“我们把那个病秧子买下,正好拿来喂毒蛇。” “十两银子一个人,比买鸡肉划算。” “看他这病恹恹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人跟我们抢。” 听到这二人的对话,刑善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哪里说话不好,非要在他旁边说,现在他想离开,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刑善纠结半天,终于还是缩回了脚步,默默地站回了原位。 十两银子而已,他把这人买下,再带他去看大夫,也算是积了件功德了。 唉,早知道他就不看热闹了,一看热闹就要花钱,真倒霉! 与此同时,胡老板在台上高喊,“还剩最后一个奴隶了,底价十两,你们有谁想要?” 刑善站在原地,默默地等身旁那二人开口,只要他们一开口,他就跟他们竞价,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个病秧子救下才行。 第四十一章 公子真舍得 “十两银子,我要了!” 正如刑善所料,他身旁的那二人果然开始叫价,正在他想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人群的另一边也有人开口,“十一两,我要了!” “十二两!” “十三两!” 听见他们一两一两的竞争,刑善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反正他只是不想那个病秧子落在他身旁这二人的手里而已,万一他被别人买走了,那他应该不用多管闲事吧? 就在刑善的心里默默地为另外一个买家加油打气的同时,却听见身旁那二人再次开口。 “跟我们抢这病秧子的是驯兽师孤狼,他肯定是想买这病秧子去喂他的狮子、老虎,咱们把价格抬高一点,让他多花点钱!” 听到这个,刑善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知道另一个买家也目的不纯。 他无语地看着身旁二人不断地把价格抬高,心里巴不得那个孤狼尽早放弃,以免最后的成交价太高,白白地浪费他的影子。 但那个孤狼仿佛跟这二人较上劲了一般,不管那二人把价格抬得多高,他永远都只加一两银子。 眼看价格已经被他们抬到了八十两,刑善不得不咬牙举手,“一百两!” 这价格一出,满场哗然。 他身旁那二人也有些意外地瞪着他,显然不明白他突然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刑善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拿所有银子出来一搏,同时也希望这二人给他个痛快。 不管那二人还会不会再加价,他都只有一百两银子,如果他们不加的话,他就算做了件好事,直接将这病秧子救走。 如果他们加了的话,反正他也没有更多的银子,那还是尽早离开,别做什么烂好人了。 这么一来,至少他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不会一直在这里胡思乱想。 胡老板的目光落到刑善身上,笑眯眯地向他点了点头,接着又对着在场其他人问道:“一百两有没有人再加的?有没有?” 不知那孤狼是斗完气了,还是身上带的银子不够,他深深地睨了刑善一眼,直接转身就走,显然是不打算再买了。 而刑善身旁的那二人,本就是存心跟孤狼过不去,如今看见孤狼走了,自然不会再浪费气力,直接冷笑着对刑善说了两个字,“傻瓜!” 眼见没有人再加价,胡老板果断地拍板道:“那么这个奴隶就归台下这位公子了,请您上台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因为刑善之前见过其他人是怎么交易的,所以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飞身上台,将一百两银票交到了那胡老板的手里。 胡老板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这才将牵着那个病秧子的绳子交到了刑善的手里,“公子真舍得,肯花一百两银子买一个废人。” 刑善苦笑了一下,牵着绳子径直离开了现场。 一直走到奴隶市场外面,刑善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解那个病秧子手中的绳子,并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病秧子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刑善将他手中的绳子解开,主动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买你并不是为了让你做奴隶,只不过刚才那些人不怀好意,想买下你去喂他们养的毒蛇和老虎。我于心不忍,所以救你下来,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还会带你去看大夫。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的话,也可以自己离开,去找你的家人。毕竟我也不知道你什么病,更不知道能不能将你治好,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走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 听到刑善絮絮叨叨的这一段话,那病秧子的眼里闪过几分意外,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显然没有逃跑的意思。 见此状况,刑善主动道:“既然你不走的话,那我就当你愿意跟着我了,请你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回我住的驿站,然后再安排你看大夫。” 说着,刑善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回头看那病秧子有没有跟上。 在他看来,不管那病秧子跟不跟得上,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已经花了所有的银子将他救下,没有义务再安排对方的人生。 一直到回到驿站,刑善才回过头向身后望去,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病秧子竟然真的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见此状况,刑善不禁和善地对他笑笑,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兄弟,跟的挺紧的。” 见那家伙还是垂着头不肯说话,uu看书ww.uukanhu.om刑善也没有强迫他,直接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让他先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让驿站的官兵去请大夫过来。 他现在身上没钱,将大夫请到驿站,可以先挂在驿站的账上,等他走的时候,将这笔银子还给驿站就行。 这件事情还是之前翟义告诉他的,因为能住在驿站的一般都是朝廷的人,为了避免有人因公受伤却没钱治病,朝廷才会推出这个举措,让那些外出办事的官差可以安心。 大夫很快就到了,刑善将他带到房间,让他给那个病秧子看病。 一盏茶的功夫后,那大夫一脸凝重地站起了身子,“官爷,这位小哥好像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 刑善睨了那病秧子一眼,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之前在奴隶市场的时候,他也听说一些奴隶贩子为了抓住奴隶,会使用各种各样的毒来控制他们。 只不过像这家伙这样,被毒得半死不活的,倒还是少见。 “可有解毒方法?” 听见刑善的询问,那大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毒的威力极猛,不像是寻常的毒药,如果不能对症下药,恐怕会弄巧成拙,加快这位小哥的死亡速度。” “那怎么办?”刑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道只能让他等死了不成?” 那大夫把手一摊,无奈道:“除非有解药,否则这毒还真不是普通大夫能解得了的、老夫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几剂汤药,减缓他毒发的速度,希望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第四十二章 蛇蛊丹 将大夫送走之后,刑善望着那病秧子颓靡的样子,再次走到他的身边,主动道:“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中的毒连来历都没有,你让人家怎么给你治?不如你把这毒的来历告诉我,我再想办法帮你找解药。” 听到他所说的,那病秧子依然没有反应。 刑善一脸苦恼地看着他,这家伙到现在为止,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无名无姓地死在驿站? 刑善不是个圣父心泛滥的人,但现在他把人都救回来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吧? 刑善想了想,再次开口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名字,那我只能随便帮你取个名字了,不然老是喂喂喂地叫你,也不太方便。” 见那病秧子还是不肯说话,刑善便继续道:“既然不知道你这毒能不能解,那你以后就叫阿独吧!反正你也独来独往惯了,不愿意跟我说话。” 阿独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刑善拍板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阿独,拜托你告诉我,你这毒是什么来历,名字我可以帮你取,但毒的来历我总不能瞎编吧?你到底想不想活,想活的话就配合一点。” 许是被他的话触动,阿独微微抬眸,总算说出了第一句话,“没用的,这是蛇蛊丹,没人救得了我。” “蛇蛊丹?” 刑善皱起了眉头,他暗暗将这个名字记下,然后上前搂住阿独的肩膀,安慰道:“还没到最后一刻,不必那么绝望。你看你这么孤僻,都肯跟我说话,这世上没有是不可能的。” 阿独睨了一眼刑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默默地垂下了头。 见他的情绪不高,刑善讪讪地把手缩回来,继续道:“这样吧,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我去外面帮你多找几个大夫,顺便查查这毒是什么来历。总之,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奇迹呢?” 说完,刑善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由于在这个地方,刑善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听这个毒。 为了能尽快帮阿独解毒,他不得不去向翟义求助,毕竟在他眼里,翟义是顺天府这帮捕快里面,最博学能干的人了。 听见刑善描述完整件事情的经过,翟义不禁皱起了眉头,“你向我们借了一百两银子,就是买了个无药可救的废人回来?” 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毒真的无药可解吗?” 翟义睨了他一眼,不满道:“都让你平时多逛逛顺天府的文书室了,竟连蛇蛊丹这么有名的毒都没听过。” 刑善挠了挠头,讪笑道:“这天底下有名的东西太多了,我一时记不住而已。” 翟义冷哼一声,解释道:“蛇蛊丹,顾名思义,是用上百种毒蛇炼制出的蛊物。凡中此毒之人,身上就像有上百种毒蛇在钻一样,时时刻刻都痛不欲生,直到死亡为止。” “嘶。” 刑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厉害?” 但他很快想起了什么,又疑惑起来,“既然是蛊物,那下蛊之人应该是可以控制他的吧?他怎么会沦为奴隶呢?” 翟义摇了摇头,直言道:“蛇蛊丹虽然是一种蛊物,但下蛊之人却无法控制住中毒的人,只有等中毒的人死了,他才可以得到中毒之人所有的武功。” “这么厉害?”刑善满脸诧异,“那要是下蛊之人不断地对武功高强的人下毒,那他岂不是能天下无敌?” 翟义淡淡一笑,摇头道:“当然不能,不同的人修炼的武功、心法各不相同,若是强行融入其他人的武功,很容易走火入魔,引体自爆。况且,这毒也不是那么容易制作的,普通的毒蛇虽然易找,但稀有的毒蛇却没有那么容易集齐。更何况,制作这毒的过程极其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失败,到时候就会浪费那些稀有的材料。因此,上百年来,这毒只在世间出现过一次。想不到,今时今日竟然又出现了第二次。” 刑善皱起了眉头,“既然这毒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意味着,中毒之人的武功极高?” 翟义点了点头,“没错,你阴差阳错买下的这个奴隶,可能大有来历。” 刑善却更加疑惑,“既然他这么有来历,又怎么可能会沦为奴隶,而且还会被一根草绳所缚?” 翟义笑了起来,uu看书.uuasuom 直言道:“或许,是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懒得解开那根草绳呢?更何况,身中此毒的人,无时无刻都在遭受毒蛇的折磨,他能忍住巨大的痛苦,一路跟着你回到驿站,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至于他为什么沦落至此,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听到翟义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但很快又发起愁来,“这毒真的无药可解吗?那我岂不是只能看着他死亡?” 翟义把手一摊,安慰道:“按理说,这世上应该不存在无药可解的毒,只不过暂时还没有被人发现而已。或许,只能看那个家伙的造化了,倘若老天爷不让他死,那他是怎么也死不成的。相反……” 他睨了刑善一眼,苦笑道:“如果注定他要死,那不管你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刑善不由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是会有奇迹发生的。 就像他前世明明死了,却还可以穿越到这个世界,甚至还拥有了一个神奇的系统。 既然连穿越、系统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会存在,那区区一个奇毒,有什么理由是解不了的呢? 只要他想,就一定可以做到。 这样想着,刑善猛地站起了身子,“我不信这家伙命这么短,老天爷让我遇见他,一定有他的用意。只要我将这家伙救活,说不定那一百两银子就没白花!” 翟义无语地看着刑善自信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刚刚说的是这意思吗? 是这意思吗?! 第四十三章 我就是良心 为了能帮阿独解毒,刑善果真将附近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请了过来,让他们一个个地给阿独诊脉,但诊脉的结果,不是摇头就是想开名贵药材讹钱。 将这些大夫送走之后,刑善整个人都颓了下来,他真的很想救阿独的命,可是事情现在似乎陷入了瓶颈,除了求助附近的这些大夫以外,他还真不知道该找谁才能让事情得到转机。 阿独看见刑善失落的模样,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疑惑,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中毒的是我,你这么难过干什么?” 刑善没想到阿独会主动跟他搭话,心里兴奋之余,却也更加沮丧,“我把你带回来,就是为了救你,想不到却是无能为力。” 阿独冷冷地望着刑善,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想救我,无非是想让我欠你一个人情,好让我帮你办事。” 刑善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算计你这些?” 阿独闭上双眼,没有说话。 刑善见他一副显然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心中顿时无名火起,“我知道,你中的这毒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毒,所以你一定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但那又怎么样,你现在还不是半死不活的,沦为了奴隶?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心甘情愿地在这儿等死,我又何必做那么多事情,白白让你猜忌?” 刑善在原地踱了两步,才继续骂道:“但做人不是这个样子的,上天让你遇到我,一定有他的原因,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我给你收尸吧?我想你活下来,不是因为想利用你什么,而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而已。” 听到这个,阿独猛地睁开了双眼,颇为讥讽地看着刑善,“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良心的话,我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刑善走到他的面前,指着自己说道:“你说这世上没有良心,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姓刑名善,我爹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我正直善良,做一个有良心的人。你可以不信我,也可以不信这个世界,但既然你肯跟我回来,肯告诉我你中的是什么毒,那就说明你心里也是想活的。既然想活,为什么不配合一点,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刑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见阿独还是垂着双眸,表情没有半点波动,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一个小捕快而已,没钱也没什么本事,如果你不配合我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救你。或许,你自己离开这里,找其他高人帮忙,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这个,阿独抬起了眸子,“你想赶我走?” 刑善愈发无奈,“不是我想赶你走,是我没有本事救你,你总不能真的让我为你收尸吧?” 阿独的眸子一沉,也不知沉默了多久,终于冷冰冰地开口,“蛇蛊丹的毒无药可解,除非,你能杀了下蛊的人,再用他的血换了我的血,那我才有一线生机。” “换血?” 刑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是现代的透析吗? 以古代现有的技术,要确保整个过程中不出意外,简直是难如登天。 更何况,还要用一个指定的人的血,万一那个人的血型与阿独的血型并不匹配呢? 这样想着,刑善试探着向阿独问道:“为什么非要用下蛊那人的血,万一你们俩的血无法融合呢?” “不会无法融合。”阿独斩钉截铁地开口,“当初他能让我中毒,就是用他的血融进了我的血里,这便是蛇蛊丹的凶狠之处,倘若下蛊之人和中蛊之人的血无法融合,那么两个人都会死。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我以外,成功被种下蛇蛊丹的人,也只有一个。” 刑善挠了挠头,“原来如此。” 接着,他追问道:“那给你下蛊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给你下蛊?倘若是他存心害你的话,我一定帮你把他抓回来,用他的血换你的血!” 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阿独苦笑起来,“别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我绝对没有对不起那个给我下蛊的人。” 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帮你去把他抓回来。” 阿独看了刑善一眼,最后摇了摇头,“你抓不到他。” 刑善蹙起了眉头,“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怎么知道我抓不到他?” 阿独望着刑善,uu看书 .ukansh.co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刑善以为他要用纸笔写下那人的名字,正想转身去找纸笔,不料却听到耳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他整个人被阿独一掌打出了房间。 看着刑善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的样子,阿独的表情愈发淡漠,“你连我一掌都挨不住,又怎么可能抓得到那个连我都打不过的人?” 驿站的其他人听到响动,飞快地赶了过来。 他们将刑善从地上扶起,然后对阿独亮出了兵器,“你是什么人?” 阿独冷冷地睨了那些人一眼,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见他如此嚣张的样子,向来冲动的毛才良和姚太平率先举着武器冲了过去。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开口阻止,“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那二人扬起佩刀向阿独砍去!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阿独把手一扬,一股强大的内力就从他的体内迸了出来,将姚太平和毛才良二人当场打晕。 见此状况,其他人纷纷拔出了武器。 刑善怕事情越变越糟,不得不强忍着疼痛拦住众人,开口道:“别……别动手,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听到他的话语,萧正皱起了眉头,“什么自己人?自己人会将你打成这个样子?” 刑善捂着胸口,尴尬地笑笑,“我正在跟他切磋武功,是我太弱了,才被他打出了房间,你们不用太紧张。” “是吗?”萧正冷笑起来,拿佩刀指向阿独,“既然如此,那在下更要领教一下这位兄台的武功了!” 第四十四章 不接无名之案 萧正的话音落下,便拔出佩刀向阿独冲去! 然而跟其他人一样,他还没来得及碰到阿独,就被强大的内力给震了出去。 眼看大家一个个地被阿独打倒,刑善不得不挣扎着走到阿独面前,认怂道:“对不起,阿独,刚才是我自不量力,不该多管闲事,你不用再给我示范你的武功有多高了。” 阿独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都挣扎着爬起的时候,翟义总算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现场一片狼藉,所有捕快都被阿独轻而易举地打倒时,不用皱起了眉头,“阿善,你救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刑善下意识地挡在阿独面前,以免他对翟义出手。 “没……没什么来历,他叫阿独,是我的朋友。” “阿独?”翟义眯起了双眼,“这算什么名字?” 刑善生怕翟义再触怒阿独,只得跺了跺脚,急切道:“总之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们再对他动手。” 翟义看见刑善紧张的样子,再看看满屋受伤的同僚,不禁苦笑了起来,“你放心,就算我想跟他动手,以我的武功,显然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说着,他望向阿独,目光带着几分犀利,“我只是很好奇,阁下年纪轻轻、武功又这么高,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哼!” 阿独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见他傲慢的样子,萧正顿时无名火起,“你这什么态度,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在顺天府面前也不得造次!” “顺天府?” 阿独一脸意外地望向刑善,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买他回来的家伙竟是顺天府的捕快。 “怎么样,怕了吧?” 萧正一脸得意。 整个昭国,上至皇亲国戚,下至绿林好汉,谁不得给顺天府三分薄面? 说白了,他们顺天府还没有拿不下的人。 阿独的脸色却已经从意外变成了愤怒,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语气充满了恼怒,“你果然是骗我的,你们顺天府的文书室什么都有,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蛇蛊丹和我的来历?说,你处心积虑地把我骗来这里,到底是想利用我做什么?!” 听见他突如其来的责问,刑善一脸懵逼。 其他人也疑惑地望向他们二人,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刑善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跳脚,“怎么又成了我利用你,你都要死的人了,我能图你什么?难不成我图你的尸体,要把你做成千年木乃伊吗?!” “木乃伊?”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阿独也眯起双眼,他还真被刑善的样子给唬住了,莫非他又误会了这家伙? 刑善跳完脚后,才意识到阿独的武功太高,他不能惹。 于是,又默默地怂了下来,“那你现在是想怎么样,是想我们帮你抓人,还是你自生自灭,还是让我们给你收尸?” 听到这三个选项,阿独垂下双眸,气得不再说话。 见此状况,萧正悄悄地挪到刑善身边,询问道:“你怎么回事儿?从哪儿搞来这么一个高手?” 刑善苦笑起来,正想把众人请离现场,却听见阿独冷冰冰地开口,“都说天底下没有你们顺天府抓不到的人,那我现在就正式向你们顺天府报案,有人下蛇蛊丹害我,麻烦你们将他捉拿归案。” 听到这个,不仅是刑善愣住了,就连萧正等人也面面相觑。 “蛇蛊丹?” “就是那个百年才出现过一次的天下奇毒?” “难怪这人的功夫这么高,要是他死了,下蛊之人就赚大了!” 比起其他人的嘀嘀咕咕,早已从刑善那里听说了这件事的翟义,相对来说比较冷静。 他大步走到阿独面前,向对方拱了拱手,“在下顺天府捕头翟义,既然阁下向顺天府报案,那么烦请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否则我顺天府不接无名之案。” 听到这个,阿独才微微抬眸看向翟义。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终于沉声说道:“我叫闻人曲,给我下毒的人叫闻人歌。” “什么?!” 这回连翟义都震惊了,“阁下就是人称虚空琴魔的闻人曲?” “正是。” 听到这个,刑善不由缩了缩脖子。 六指琴魔他倒是听过,这虚空琴魔又是什么来头? 但他不敢多问,怕翟义又嫌弃他不够用功。 总之,横看竖看都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就对了! 萧正则不可思议地上前问道:“既然你是虚空琴魔闻人曲,u看书uuknshuco 那闻人歌不就是你哥哥,他怎么会对你下蛊呢?” 这话出口,闻人曲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但他不爽归不爽,还是开口回答了这个问题,“人心叵测,就算亲兄弟又怎么样,还不是会妒忌、憎恨、甚至谋害!” 翟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你哥哥妒忌你,所以给你下蛊,想图你的武功?” 闻人曲猛地抬起了双眸,反问道:“不然呢?难道他是下着好玩吗?” 翟义无言以对,只得沉默起来。 萧正等人顿时一脸的义愤填膺,“岂有此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害,他还是不是人啊!” “难怪你这么生气,要是我被自己最亲的人陷害,我也一定会疯掉的!” “翟捕头,咱们接下这个案子吧。那闻人歌连亲弟弟都毒,若是让他的阴谋得逞,他的武功大大增加,将来搞不好会成为武林的祸害!” 翟义却一脸犹豫,心中显然还有所顾虑。 见此状况,刑善也上前劝道:“是啊,翟捕头,这人是我带回来的。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咱们顺天府没理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听到这个,翟义才不得不点了点头,“那好吧,看在你的份上,这案子咱们就接下了。只是那闻人歌的武功不会比闻人曲差,以咱们的功夫,想要将他拿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刑善主动道:“我记得顺天府的规矩,在捉拿实力极强的犯人时,可以向府尹大人申请外援。” 翟义微微点头,“不错。” 第四十五章 不灭鬼圣闻人歌 萧正却愁眉苦脸起来,“像闻人歌这样的对手,咱们要请什么样的外援才有可能将他拿下啊?”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翟义,翟义轻咳一声,苦笑道:“这要看府尹大人派什么人来了。” 刑善从未见过顺天府的外援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闻人歌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对于这个话题他一点也插不上话。 他的目光落在闻人曲身上,见他的状态越来越虚弱,不禁担心起来,“你可知道自己还可以再撑多久?就算顺天府真的能抓到你哥哥,会不会时间也来不及了?” 闻人曲睨了他一眼,苦笑道:“蛇蛊丹这毒上百年来只出现过一次,没有人知道它的毒性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若是能猜到自己什么时候死,又何必向你们求助?” 听见他高傲的话语,萧正不由撇了撇嘴,“向我们求助很不堪吗?这次就让你看看我们顺天府的厉害!” 眼看他们二人间硝烟弥漫,刑善不得不挡在萧正面前,赔笑道:“不如,我们先让他休息一下,顺便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翟义赞同道:“不错,蛇蛊丹这毒不能拖,我们得尽快出发去找闻人歌才行。” 于是,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闻人曲,刑善主动问道:“不知你哥哥现在身在何处?” 闻人曲垂下眸子,掩盖住他眼里的恨意,“他为了随时能帮我收尸,一直都在边疆附近徘徊,我为了能甩掉他,不得不混进奴隶市场。” “原来如此。”翟义恍然大悟,“堂堂虚空琴魔躲在奴隶市场,说出来的确没有人信。” 刑善却意识到了另外一点,“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放出你在哪的风声,你哥哥很有可能就会自投罗网。” 闻人曲微微点头,赞许地望向刑善,“不错。” …… 从闻人曲的房间里出来之后,萧正跟在翟义等人的后面,忍不住开口问道:“咱们真的要帮这个家伙?他可是虚空琴魔啊,在他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如今他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他的报应!”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意外,他知道闻人曲的来头并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在江湖的名声并不好听。 既然如此,那他将他救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许是看穿了刑善的疑惑,翟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望向萧正,认真道:“不管他有多么地十恶不赦都好,既然他向顺天府报案,咱们就有义务查出整个案子的真相。况且,闻人歌和闻人曲这两兄弟叱咤江湖这么多年,难得有机会让我们一网打尽,咱们没理由不接这个案子。” “一网打尽?” 这下别说是萧正了,就连刑善也一脸的震惊,“你打算连闻人曲也一起抓?” 翟义点了点头,直言道:“正如萧正所说,闻人曲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他早该为此而付出代价了。我们帮他解毒,不是为了被他利用,而是要让他们兄弟俩一起受到律法的制裁。” 听到这个,刑善沉默起来,虽然他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站在捕快的角度来看,翟义的打算并没有错。 更何况,闻人曲也只是想利用他们而已,大家各行其政,没有谁对不起谁的。 众人一起在翟义的房间里坐下,开始商讨如何顺利地抓到闻人歌。 也是在这个时候,刑善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闻人歌是外号是不灭鬼圣。 一个虚空琴魔,一个不灭鬼圣,可想而知谁更厉害了。 要想制服他们,必须先写信到顺天府,让刑问天派外援过来。 但是信件一来一回所耗费的时间,闻人曲可能会等不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翟义等人现在商讨的就是第二种方案——如何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捉到闻人曲。 虽然这个可能性不高,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论武功,他们这帮人肯定是打不过闻人歌的,但论智谋却未必会输。 “依我看,不如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话的人是萧正,他望着众人提议道:“那闻人歌不是喜欢给人下毒吗?那咱们也给他下毒,直接把他放倒了,就算他有再厉害的武功,也休想从我们手里逃出。” “没错!” 毛才良等人迅速赞成。 “像闻人歌那样的大魔头,只要能抓到他,不管用的是什么方式,外人都不会有微词。更何况,用毒这样的招数,咱们顺天府以前也没少用,也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话出口,翟义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很赞成这个方式。 但刑善却有些顾虑,“闻人歌既然能制出蛇蛊丹那样的毒,uu看书.uukanshu.om会不会早已对天下毒物了如指掌?倘若我们不仅没有将他药倒,还反过来被他发现,岂不是自寻死路?” 听到这个,众人沉默起来。 翟义也叹了口气,“你说得有理,如果用毒就能搞定的话,闻人曲不可能想不到这个方法。除非,闻人歌根本不是寻常毒物就能摆平的。” “那怎么办?”萧正瞬间颓了,“打不过,毒不倒,咱们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刑善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咱们可以将他困到某处,让他无法出来,困也能活活将他困死!” 听到这个,翟义笑了起来,“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看来之前田鼠寨的经历,没有白费。” “嘿嘿。”刑善讪笑两声,纠结道:“但是,我们该把他困在哪里呢?普通的笼子肯定是困不住他的,必须得找个他不可能逃得掉的地方才行。” 萧正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主动开口,“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地方?” 众人齐齐向他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这附近有个姑姑山喇嘛寺,里面有座比人还大的铜钟刀枪不入,倘若我们能把他引到钟里,就算他的内功再高,也不能从里面逃脱。” “就这么办!” 翟义拍板道:“咱们兵分两路,一方面去那座喇嘛寺考察地形,看看那铜钟是否真的刀枪不入。另一方面,写信回顺天府求请外援,希望双管齐下,能将闻人歌捉拿归案。” “是,翟捕头!” 第四十六章 噬战之人 为了能培养刑善和其他捕快的默契,这次去姑姑山喇嘛寺探测地形的任务,翟义特地交给了他和萧正,之前他们二人略有不合,虽然已经和好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心里没有隔阂。 刑善和萧正都是成年人了,自然明白翟义的用意,二人爽快地接下这个任务,并在当天下午就出发了。 姑姑山位于昭国边境,山上只有一间喇嘛寺,但也足以名震江湖。 并不是因为这间寺有多大,庙有多灵,而是因为里面的喇叭一个比一个能打。 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那些战役,几乎每一次都有这帮喇嘛的功劳,不管是老的、少的,只要边境号角一吹,他们就会舞着权杖冲上战场。而边境的将士们也已经默许了他们的存在,任由他们一次次地出现帮忙,又一次次地潇洒离去。 这样一间特殊的寺庙,自然深受朝廷的器重,每年都会从国库拨不少银子充作香油,算是奖励他们对国家的贡献。 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这间庙没有香火,但却名震四海的事情了。 刑善和萧正来到这间喇嘛寺,亮出顺天府的令牌,很快受到了庙中活佛的热情款待。 这个活佛名叫嘉木林,论武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听到刑善二人说明来意后,不禁笑了起来,“既然都来到本寺了,又何必请铜钟拿人,我们就可以帮你们。” 听到这个,萧正与刑善对视一眼,开口道:“对方是不灭鬼圣闻人歌,活佛有信心能将他拿下?” 嘉木林傲慢道:“我只知道,从来没有哪个魔头进了咱们这间寺能活着离开的。” 萧正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刑善却忍不住嘟囔道:“该不会你们寺里从来没进过魔头吧?” 这话出口,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萧正没好气地推了刑善一把,“说什么呢!” 嘉木林轻咳一声,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如果二位坚持要请铜钟也并非不可,我们也乐得清闲。” 听见这个,萧正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既然活佛肯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早就听说你们一次次地征战沙场,扬我国威,如今终于可以亲眼见识一下了。” 嘉木林愈发得意,“哪里哪里。” 刑善的心里却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传说是传说,就算这群喇嘛真的厉害,万一那闻人歌比他们还厉害呢? 明明有保守的方法可以用,何必要冒这个险呢? 但既然萧正已经答应了,他总不好当面驳他的面子,只得想着回去跟翟义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嘉木林看见刑善沉默不语的样子,主动向他问道:“这位弟兄好像不太相信我?” 刑善回过神来,勉强朝他笑笑,“活佛言重了,在下从未怀疑过你们的能力,只不过那闻人歌外号不灭鬼圣,想来也有他的厉害之处,在下只是怕会发生意外而已。” “哼!” 嘉木林冷哼一声,漠然道:“若那闻人歌真的如此厉害,倒是我的福气,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匹配的对手了。” 听见他语气里的兴奋,刑善却更加头疼,搞了半天,只是一个噬战之人而已。 他根本不知道对手有多厉害,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就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期待这场战斗。 万一他玩脱了,他们这组人还要跟他一起陪葬,简直要命! 萧正显然还没意识到这当中的问题,他还在为嘉木林肯帮他们捉拿闻人歌而感到兴奋。 这是一场注定会震惊朝野和江湖的战斗,作为顺天府的捕快,他们可以参与其中,萧正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么激动。 从喇嘛寺返回驿站的时候,刑善看见萧正兴奋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这位活佛的武功有多高我们谁也没见过,万一他打不过闻人歌怎么办?” 听见这个,萧正微微一怔,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应该不会打不过吧?” 萧正犹豫道:“这些人在沙场上都能全身而退,还会怕区区一个闻人歌吗?” 刑善急得挠头,“问题是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人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谁知道他们的战绩有没有水份?更何况,闻人曲的内功你也见识到了,他轻轻一掌就能将我们所有人打倒,那闻人歌的能力可想而知有多么厉害。万一嘉木林输了,咱们所有人都得跟他一起陪葬,你想过没有?” 听到这个,uu看书 .uukansh 萧正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禁皱起了眉头,“刚才你怎么不提醒我?” 刑善无奈道:“你已经抢先答应了,我要是再拒绝,岂不是拂了嘉木林的面子吗?他的面子事小,万一最后他既不肯帮忙,又不肯借铜钟,那咱们岂不是一拍两散吗?” “这……” 萧正垂下了头,他倒是没想这么多。 看见他沮丧的样子,刑善顿时又心软起来,迅速开口安慰,“算了算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那活佛盛名在外,你选择相信他也是正常的。只不过,咱们得赶紧回去跟翟捕头商量一下,看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这回萧正没有犹豫,迅速点了点头,“好。” 二人回到驿站,翟义听了他们所说的,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正如刑善所说,事情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倘若他们现在反悔,只怕会得罪嘉木林。 “没办法了。” 翟义拍板道:“咱们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嘉木林,他是赫赫有名的活佛,想来不会拿整个庙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听说这间喇嘛庙里的喇嘛个个都能打,倘若他们跟我们一起上,闻人歌未必能赢得了我们。” 听见他也选择了相信,刑善无奈地开口,“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做好两手准备,一方面跟那群喇嘛一起准备这场大战;另一方面,那口铜钟的位置咱们得提前找到,万一打不过的话,还是将闻人歌引到那里,以免我们白白送死。” 听到这个,翟义微微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第四十七章 算你是条汉子 那口铜钟位于喇嘛寺的后山,离寺庙有一定的距离,嘉木林陪刑善等人去勘测地形的时候,心里其实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顺天府的人留了后路,无疑就是不信任他们的能力,这让他的心里怎能不觉得生气? 要不是他太期待和闻人歌的这场世纪大战,或许他早就将这些捕快赶出寺里,懒得再应酬他们。 “呐,这就是你们想要的那口铜钟,它的确能将好几个人同时罩在里面,并且密不透风。” 刑善等人上前确认了一下,发现这口铜钟的确刀枪不入,不管是谁困在里面,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能将闻人歌引来这里,想必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会被活活闷死在这里面。 “有了这口铜钟,就算我们败了,也可以将闻人歌引来这里,让他插翅难逃。” 嘉木林冷哼一声,不满地开口,“看来,你很希望我们输了?” 刑善自知失言,不由讪笑两声,赔笑道:“怎么会呢?有活佛在此,我们的心里都安定了很多,只不过那闻人歌盛名在外,咱们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嘉木林懒得理他,直接指了指周围的环境,对他们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布置了,反正我们寺里的人从不做逃兵,你们要留后路是你们的事,可别坏了我们的名声。” “当然!当然!” 萧正点头哈腰地赔着笑附和,刑善则忍不住在一旁翻起了白眼。 如果保住自己和兄弟们的性命就是逃兵的话,那他宁愿做个逃兵。 倘若这嘉木林低调一点,或许他还觉得这场仗有几分把握,但看他这副狂妄自大的样子,搞不好根本没见过高手是什么样子的,万一栽在了闻人歌的手上,他们岂不是白白送死? 众人在铜钟附近设下埋伏,又反复用活人做实验,以确保闻人歌没有逃跑的机会。 将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大家才返回驿站将闻人曲押往喇嘛寺,同时在城里放出风声,说虚空琴魔为了逃避仇家的追杀躲在了姑姑山喇嘛寺里。 这个消息一出,相信闻人歌没多久就会收到风声,走进他们的圈套。 在这场大战正式来临之前,为了避免之后闻人曲反水,所以翟义提前跟他立下了契约,“我们顺天府可以杀了闻人歌帮你解毒,但在解毒之后,你必须要为你以前做过的事情服法,算是我们这次帮你解决闻人歌的条件,你同意吗?” 闻人曲眯着双眼,有些好笑地看着翟义,“就算我同意又如何,到时候我想反悔,你们依然奈何不了我。” 翟义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直接让萧正拿出一根长长的铁钉,展示在闻人曲的面前,“这根铁钉又长又粗,足以锁住你的琵琶骨,如果你肯接受这个条件,就让我们把琵琶骨钉在你的身上。如果你不肯,那我们就会直接离开,任由你被闻人歌抓走。” 听到这个,不仅闻人曲脸色变了,就连刑善也有些意外。 将铁钉穿进人的琵琶骨,这得有多疼啊! 翟义想用这种手段控制闻人曲,只怕他不肯答应。 但令刑善没想到的是,闻人曲虽然一脸恼怒,可在反复思量之后,终是点了点头,“好,只要你们能帮我报仇,就算让我做一辈子囚犯,又有什么关系?” 听见他的话语,翟义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算你是条汉子。” 萧正适时地举起铁钉,提醒道:“那我现在把铁钉扎进去了,你可别受不了打我一掌。” 闻人曲冷冰冰看了萧正一眼,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萧正毫不犹豫地将铁钉举起,用内力扎进了闻人曲的琵琶骨里。 为了闻人曲因为吃痛而伤到他,萧正做完这一套动作,就麻利地蹦出三尺之外。 但令众人感到震惊的是,闻人曲坐在原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接受了自己琵琶骨被穿的事实。 看见他冷漠且无畏的样子,翟义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忍得住蛇蛊丹之痛的人,竟连琵琶骨被穿也没有任何反应,在下佩服佩服。” 闻人曲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漠然道:“如果你也尝过蛇蛊丹的痛处,你就会知道,你身体的所有感官对痛觉都已经麻木了,直到死亡那天为止。”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他们早就知道蛇蛊丹的厉害,可是看见闻人曲能站能坐的样子,uu看书 .uuknshuco 还以为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 直到他们刚才亲眼看见闻人曲被铁钉刺穿琵琶骨也毫无反应,他们才知道这毒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 难怪闻人曲会如此痛恨闻人歌,宁愿被人刺穿琵琶骨、抓去服法也要杀他。 换作任何人遭受这样的痛苦,恐怕都会想将仇人碎尸万段。 看见众人同情他的目光,闻人曲不耐烦地闭上了双眼,“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有今天,是因为我太强了,所以才会被人陷害。你们这群弱者永远都体会不到强者的痛苦,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我?!” 听见他鄙夷的话语,众人果然皱起了眉头。 萧正低嗤一声,讥讽道:“像你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痛苦,我们体会不到更好。就算你再强又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得靠我们这群弱者帮你报仇?!” 刑善怕萧正激怒闻人曲,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那闻人歌说不定随时都会来,咱们还是尽早开始准备吧。” “是啊。”翟义附和道:“大家各就各位,随时准备开战。” “是,翟捕头!” 众人纷纷点头,准备拿起武器大干一场。 就在刑善也想跟着众人出去的时候,翟义却拦住了他,“你在这里看着闻人曲,不用参与这次战斗。” “什么?!” 刑善一脸的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翟义这是在保护他,可他并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翟捕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废物了,我有能力跟你们一起战斗。” 第四十八章 武疯子 刑善坚定的话语,让翟义微微一怔,他欣慰地笑了起来,但还是拍了拍刑善的肩膀,婉拒道:“其实看着闻人曲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任务,不仅要考验你的耐性、武功、还有你的反应能力。” “坐在房间里,能有什么反应能力啊?” 刑善不满道。 翟义一本正经地胡诌道:“比如万一我们失败了,你还可以想办法来救我们嘛!这可是最艰难的任务,舍你其谁。” “是啊!”其他人附和道:“刑少爷,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进步了许多,你不用非要在我们面前表现的。” 听到这话,刑善简直欲哭无泪,谁说他是非要在大家面前表现,他只是不想做一个逃兵而已。 翟义看着他笑了笑,拍板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你留在这里,我们走了。” 说着,众人就一一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刑善和闻人曲。 看着刑善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的样子,闻人曲不由冷笑起来,“你那帮同僚倒是对你蛮好的,宁愿自己去送死,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刑善皱起了眉头,“什么送死?你能不能别乌鸦嘴!” 闻人曲把嘴一撇,讥讽道:“那群喇嘛有多厉害我不知道,我知道以你那帮兄弟的武功,根本挨不过我大哥一掌。就他们这副德性,还敢说去帮忙,不去送死就不错了。” 听到这个,刑善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站起身子,对闻人曲警告道:“我现在去帮他们,你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们什么,千万不要试图逃跑,否则追到天涯海角,我都会亲手把你抓回来。” 闻人曲低嗤一声,冷漠道:“你回得来再说吧。” 刑善拿起武器,大步走出了房间,直奔翟义等人埋伏的地方。 与此同时,那个传说中的不灭鬼圣闻人歌,果然一步步地走进了喇嘛寺里。 他外号不灭鬼圣,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刀枪不入,而是不管多么激烈的战斗,他最后都能全身而退。 即便遇见比他武功更高的对手,他也总是一次次地绝境逃生,久而久之,江湖人便送了他这样一个外号。 这次他来到喇嘛寺里,早就猜到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闻人曲是他的弟弟,他比谁都清楚对方有多么狡猾,又怎么会特地躲在一个地方等他来抓? 除非,这是一个圈套。 可他并不害怕,正如他以往的那一次次战绩一般,他从来不畏惧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因为只有打赢比自己强大的人,他的武功才能一次次地得到突破。 这次给闻人曲下毒,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丧心病狂,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而已。 蛇蛊丹下蛊成功的条件,是要双方的血脉能够融合,除了挚亲之人以外,他想不到还有谁能满足这个条件。 更何况,也只有他这个弟弟的武功,才配得上他处心积虑地谋取。 闻人曲甚至该对此感到荣幸,他们两兄弟的武功,将会以这样的方式融为一体。 闻人歌一步步地走进喇嘛寺里,见一路畅通无阻,愈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寺里一定有古怪。 “出来吧!” 闻人歌大吼一声,声音通过内力传遍了整个寺里,“我知道你们在等着我,如今我来了,为何不敢出来与我见面?” 这话出口,寺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闻人曲坐在房间里,缓缓勾起了唇角。 翟义等人则埋伏在暗处,暗暗握紧了刀柄。 刑善一路向翟义等人埋伏的地方狂奔,决心要与他们一起战斗。 只有嘉木林和那群喇嘛,挥舞着他们的权杖冲了出来,将闻人歌团团围住。 “施主既然来到了我们的寺里,那就请领教一下我们的武功。” 嘉木林带头说话,内力同样磅礴浑厚。 闻人歌一听他的声音,整个人就兴奋了起来,“早就听闻你们这群喇嘛嗜血好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嘉木林冷笑起来,权杖上的铃铛被内力震得叮当直响,“我等虽然好战,却从不杀无辜之人,不像施主你连自己亲弟弟都杀,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 闻人歌大笑起来,仿佛对这个成语十分满意,“丧心病狂?听起来还挺不错的,这世上有那么多人追求武功,追求天下第一,可又有谁能像我一样,为了武功做到六亲不认?你们说我丧心病狂,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爱武功,你们只想利用武功,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不像我,uu看书 .uuanshu.cm这辈子都是为武功而生。只要能让我的武功变得强大,别说是杀一个弟弟,就算让我废了自己,又有何难?” “疯子!” 嘉木林鄙夷道:“我自认武痴这么多年,想不到今日竟然遇到了一个武疯子!好,就让我嘉木林,来领教领教施主的武功有多疯!” 说着,嘉木林纵身一跃,举起权杖向闻人歌打去! 其他喇嘛则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这场大战,除非嘉木林战败,否则他们不会轻易出手,以免被人说是以众敌寡。 嘉木林的权杖打来的那一刻,闻人歌的眸子一冷,迅速躲过了他的攻击。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一抖,直接从袖子里亮出了武器,竟是一对鸳鸯钺。 看见他的兵器,嘉木林忍不住嘲笑起来,“堂堂大男人,用的竟是女人的兵器,看我一杖将你的兵器打烂!” 说着,他挥起权杖,再次向闻人歌袭来! 闻人歌眸子一眯,不慌不忙地躲过了嘉木林的攻击。 嘉木林见他只躲不战,笑得愈发响亮,“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个缩头乌龟,连我一杖都不敢接,说你像个姑娘简直侮辱了女人!” 他的话音未落,闻人歌手中的鸳鸯钺就开始转了起来,接着只见他身形一闪,转眼间就到了嘉木林面前! 眼看对方的鸳鸯钺向自己袭来,嘉木林收起笑容,飞快地抬起权杖一挡。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挡肯定能将那姑娘家的玩意儿给震飞,却没想到对方的武器死死地压在他的权杖面前,竟生生地接住了他这一招! 第四十九章 1钺杀1人 看着死死压在他权杖上面的鸳鸯钺,嘉木林的脸色一变,这才意识到闻人歌的内力有多强。 倘若他们二人的内力不相上下,那么以闻人歌的兵器,是根本不可能压得住他的权杖的。 除非,闻人歌的内力要比他高。 意识到这一点后,嘉木林不敢大意,立即暗中发力,震开了闻人歌的兵器。 闻人歌被嘉木林的力气震到双臂发麻,险些握不住兵器,不由勾起唇角,赞许道:“好大的力气!” 嘉木林冷哼一声,却已不敢得意,如果回回都靠力气抢占上风,他怕自己撑不了多久。 看来,只有速战速决,才有赢的机会。 这样想着,嘉木林再次挥起权杖,纵身向闻人歌打去。 他练的杖法叫无我杖法,凡用杖者投身于战斗之中,将越战越勇,进入无我境界。 到这个时候,便可人杖合一,战无不胜。 “闻人歌,受死吧!” 嘉木林大喝一声,人已跃到了闻人歌的面前。 闻人歌见势不妙,飞快地向后退了两步,没再硬接嘉木林的招数。 只听“砰砰”几声,他刚刚站过的地方,被嘉木林的权杖砸出了一个个大坑。 嘉木林也料到闻人歌会躲,所以刚才那几招,并没有使出全力,接下来的这一招,才是胜负的关键。 无我杖法第八式:法化归一! 只见嘉木林扬起权杖在闻人歌所在范围内划了个圈,当闻人歌意识到他的举动有些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圈子里一声巨响,硝烟甚至冲上了蓝天,当闻人歌从硝烟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嘉木林的内力震得遍体鳞伤,衣服的碎片掉了一地,鲜血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宛如生命的倒计时。 嘉木林见自己这一招下来,闻人歌竟然没死,心里震惊之余,也忍不住开口赞叹,“不愧是不灭鬼圣,这都杀不死你。” 闻人歌冷笑一声,手中的鸳鸯钺开始疯狂地转动,“接下来,该我出招了。”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人就腾空而起,飞速向嘉木林袭来。 嘉木林早有准备,在他袭来的那一刻,果断地举起权杖,接住了他的攻击。 与闻人歌的优势不同,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兵器和力气,所以只要是闻人歌打来的招式,他都可以硬接。 闻人歌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嘉木林接住他招式的那一刻,双脚向后一蹬,从鞋底发出两道暗器,直奔嘉木林的双眼! 嘉木林没想到闻人歌还会玩阴的,幸亏他反应迅速,立即将权杖一撤,挡住了那两道暗器。 可即便如此,那暗器在碰到他权杖的那一刻,砰地一声炸开了,一片毒粉扑面而来,让他想躲也躲不了,脸上瞬间变得灼痛难当,一连退了好几步。 眼看嘉木林遭到暗算,寺里其他喇嘛立刻也挥着权杖跳了出来,将闻人歌团团围住。 “狗贼,竟然暗算这么下流,受死吧!” 听见这些喇嘛的指责,闻人歌冷笑起来,“我会用毒和暗器又不是什么大秘密,你们决定帮我弟弟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点。如今技不如人说我卑鄙,我看你们才是卑鄙无耻,连认输的勇气都没有!” 这话出口,那些喇嘛显然被他激怒,众人挥着权杖齐齐向他冲来,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闻人歌腾空而起,瞅准两个冲在最前面的喇嘛,将手中鸳鸯钺丢了出去。 一式拆一招,一钺杀一人! 那两个喇嘛被他的鸳鸯钺击中脖子,当场毙命! 紧接着,他用内力将鸳鸯钺吸回自己手里,又开始瞄准下一个对手。 与此同时,嘉木林被毒粉袭击之后,躲在同伴后面缓了一会儿,他用内力将身上的毒尽数逼出,然后再次举起权杖向闻人歌冲了过去。 “布阵!” 嘉木林一声大喝,寺中喇叭立刻改变了阵型,所有人将权杖举起,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风,然后嘉木林从天而降,一杖向闻人歌打去! 闻人歌抬起鸳鸯钺一挡,其他喇嘛趁机将内力注入权杖,齐齐向他打去。 闻人歌骤然发力,震开了嘉木林的权杖,然后飞身避开攻击。 可即便如此,还是被个别人打中,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伤口的增加,并没有削弱闻人歌对战斗的热情,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兴奋,“好久没遇见这么好的对手了,看来杀光你们,能让我的修为更进一步。” 听见这个,在场许多人都头皮发麻。 嘉木林则冷哼一声,uu看书 ukanshu淡漠道:“若你真有这个本事,我把人头给你又有何妨?” 他一边说一边跃了起来,再次向闻人歌袭去,“怕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看见他冲过来的样子,闻人歌冷笑起来,手中鸳鸯钺再次疯狂转动,“你说这是女人的兵器,那就让你瞧瞧它的厉害。” 闻人歌的话音落下,他手中的鸳鸯钺已经飞了出去,直接向嘉木林袭来。 看着那鸳鸯钺转动的速度,嘉木林冷哼一声,正想抬起权杖将它震飞,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就骤然变色,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那对鸳鸯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快到仿佛他的眼前有无数对鸳鸯钺,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他分不清哪对是真,哪对是假,甚至连转身想跑,也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眼看这些鸳鸯钺越来越近,越来越密,嘉木林不得不咬紧牙关,将手中权杖疯狂旋转,试图挡住这从四面八方飞来的兵器。 但不管那权杖在他手中舞得有多么威风都好,预想中震开鸳鸯钺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反而他听到自己耳边传来“嘶”的一声,那是皮肉撕裂的声音。 嘉木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口,当他看见自己的脖子里迸出一道血花时,他才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你……你……” 嘉木林抬手捂住自己的喉咙,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也是在这个时候,闻人歌眯起双眼,将已经回到他手中的鸳鸯钺再次飞出,漠然道:“去死吧!” 第五十章 众生皆苦 眼看那对鸳鸯钺就要打中嘉木林,在场其他喇嘛立刻举着权杖冲了过来,帮他挡下了这一劫! 趁着其他人缠住闻人歌的时候,有两个喇嘛一左一右地护着嘉木林撤退,并撕下僧裙上的布帮他止血。 其中一人护在嘉木林的旁边,忍不住劝道:“如今我们处于下风,不如用顺天府那群捕快准备的后手,以免栽在这狗贼手里。” 听到那人的话语,嘉木林略一犹豫,终是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做有些丢人,但是在生死关头,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不是他自己贪生怕死,而是这满寺的喇嘛,绝不能跟他一起陪葬。 帮嘉木林止住脖子上的血后,那两个喇嘛迅速向同伴发了一声暗号,其他人收到他们的暗号,立刻纷纷向后山的方向逃去,而嘉木林也在那两个喇嘛的护送下,直奔后山的方向。 看见这群人不约而同地向同一个方向逃去,闻人歌顿时眯起了双眼,他一边在后边追,一边冷嘲热讽道:“你们这群喇嘛,还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回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 听见闻人歌戳穿了他们的心思,嘉木林冷笑一声,同样用内力传音道:“想知道我们搞什么鬼,就尽管跟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 嘉木林的话语一激,闻人歌顿时追得他们更紧。 而正在后山处埋伏的翟义等人,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都暗暗做好了准备。 与此同时,刑善总算赶到了翟义等人埋伏的地方,但他还来不及藏起,嘉木林等人就已经冲了过来。 “臭喇嘛,受死吧!” 闻人歌紧随其后,手中鸳鸯钺往空中一丢,在天空里疯狂碰撞,炸出一道道火花。 而那些火花从天空掉落,竟夹杂着闻人歌的内力,如火山喷发一样,将那些喇嘛一个又一个地击倒在地。 眼看那些喇嘛有危险,刑善顾不得多想,迅速抽出了自己的金龙鞭,冲上去打落一个火球,救下了一个喇嘛。 看见刑善冲了出去,翟义等人皆是一怔,萧正气得跺了跺脚,在暗处嘟囔道:“搞什么鬼,他这不是去送死吗?” 萧正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想冲出去帮忙。 令他没想到的是,翟义竟伸手拦住了他,“所有人在原地别动,我们的功夫跟闻人歌不是一个等级的,冲出去只会白白送死。” 萧正急了起来,“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刑少爷陷入险境吗?” 翟义无奈道:“他现在不是还没事吗?也许人太多闻人歌注意不到他,我们现在冲出去,不是引起闻人歌的注意吗?” 听到他所说的,萧正顿时沉默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我们先留在原地静观其变,等刑少爷真的有难,咱们再冲出去救他。” “他是府尹大人的儿子,咱们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希望那魔头不屑与他战斗,这样他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听见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语,翟义默默地屏住呼吸,直勾勾地注视着刑善所在的方向。 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在意刑善的生死,他本以为将刑善留在闻人曲那里是为了他好,可是如今看见刑善不顾一切地冲过来找他们,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下次他应该用绳子把这家伙捆起来的! 刑善并不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崩溃,此时此刻他正为自己救了一个喇嘛而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赶过来是对的,至少他不是什么忙也帮不上。 正如翟义所料,闻人歌根本没有注意到刑善,亦或者是,他不屑对刑善动手。 一个人武功的高低,通过他出招的方式与力量便可窥见一二,刑善刚才救下喇嘛的那招,暴露了他实力一般的事实,所以闻人歌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比起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蝼蚁,闻人歌更在意的是那个被他重伤然后一路逃跑的嘉木林。 边境英雄? 活佛尊者? 呵! 也不过如此嘛! “嘉木林,你不是要跟我一决生死的吗?怎么跑得这么快?” 听到闻人歌的挑衅,嘉木林脚步一顿,正想回头与他再战,却被旁边两个喇嘛苦劝道:“尊者,来日方长,何必为了这等小人,白白丢了性命呢?” 听到这个,嘉木林才强压下自己心头的火气,继续向铜钟的方向跑去。 眼看闻人歌就要追着这群喇叭抵达他们埋伏的范围,翟义等人纷纷握紧武器,准备与他殊死一战。uu看书 .uknhu “这次擒拿闻人歌的任务关系生死,大家切记要量力而行,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听见翟义的提醒,众人纷纷点头,心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十步,五步,一步…… 眼看闻人歌终于进了埋伏范围,翟义一声长啸,带着顺天府众人一跃而起,大家挥刀一起向闻人歌砍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些原本正在逃跑的喇嘛们突然调转方向,齐齐向闻人歌袭来! 而原本已经被闻人歌打成重伤的嘉木林,也在这一刻腾空而起,使出全力向闻人歌打去! 无我杖法第十氏——众生皆苦! 只听轰隆几声,现场各种内力交织在一起,大家势如破竹,将闻人歌逼得一路后退。 闻人歌被众人逼得一直退往铜钟所在的方向,手中的鸳鸯钺连杀几人,可还是无法从眼前的困局突围而出。 这些人仿佛疯了一般,每倒下一人,就会有另一人补上,大家不要命似地将他逼到铜钟下面。 就在闻人歌意识到有些不对时,翟义一声令下,他头上的铜钟轰然落下,将他准确无误地罩在了里面。 眼看闻人歌终于被困,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嘉木林则因为伤势太重,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活佛,活佛!” “尊者,尊者!”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检查嘉木林的伤势。 不得不说,闻人歌的内功果然深厚,刚才要不是有嘉木林和其他喇嘛拼了命在前面顶着,只怕那些内功不够深厚的人,都会被闻人歌一起打飞! 第五十一章 我们还留在这儿干嘛? “活佛他怎么样了?” 翟义带着顺天府众人赶了过来,向其他喇嘛问道。 那些喇嘛检查了嘉木林的伤势,才抬头道:“尊者内力尽耗,必须尽快抬回去帮他疗伤。” 翟义微微点头,转过身对顺天府众人吩咐道:“大家把路让开,帮忙将活佛抬回去。” “是,翟捕头。” 众人一呼百应,很快让路的让路,帮忙的帮忙,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将伤者抬回寺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忙着在人群中打酱油的刑善,总算出现在了翟义身边,“幸好我们这次留了后手,不然就完蛋了。” 翟义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谁准你擅自离开房间的?你知不知道违背上级命令,擅离职守,在顺天府是重罪?” 看见翟义如此严肃,刑善微微一怔,接着嬉皮笑脸道:“少来了,你让我留在那里,不过是怕我出事而已。现在我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大家都没有出事,不挺好的吗?” “荒唐!” 翟义怒了起来,“就算我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也是你的上级,你有什么资格违抗我的命令?” 萧正等人听见翟义对刑善的指责,纷纷上前劝道:“算了,翟捕头,刑少爷也是不想丢下我们,实乃一番好意,你就别生他气了。” “是啊,刚才幸亏他及时赶到,救了一个喇嘛,无功也有劳嘛!” “难得我们这次全身而退,何必闹得不开心呢?” 听见众人的劝解,翟义的情绪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还更加地恼怒,“够了,此事我自有主张,轮不到你们插嘴!” 刑善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连累其他人一起挨骂,连忙开口向翟义道歉,“对不起,翟捕头,这次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听从命令,擅离职守,我甘愿受罚。” 翟义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惨叫。 “不好了,翟捕头。” 几个走在前面帮忙的捕快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向他汇报道:“那个闻人曲不知怎地弄出了铁钉,现在疯了一样地冲了出来,见人就杀!” “什么?!” 不止翟义大惊,刑善等人也慌了手脚。 以闻人曲的武功,整个喇嘛寺里恐怕只有嘉木林和闻人歌才是他的对手。 可是如今闻人歌被困,嘉木林重伤,倘若他真的食言而肥,那么谁也拦不住他。 “你们守在铜钟旁边,我先过去看看!” 翟义留下这句,就毫不犹豫地提着兵器走了。 刑善下意识地想要跟在他后面,却被萧正等人再次拦住,“你没听到翟捕头刚刚说什么吗?他让我们守在这里。” 刑善不得不停下脚步,可是表情依然十分焦虑,“但他根本就不是闻人曲的对手,就这么赶过去,会不会有事?” 萧正等人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对此也并不看好,可是如今除了听从翟义的安排以外,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唉!”毛才良后悔道:“早知那闻人曲如此狡猾,当初真该挑断他的手筋再答应帮忙的。” 姚太平则恨恨地握紧了刀柄,“只怪我们能力不足,不是顺天府里最强的那批捕快。不然的话,哪里用得着如此被动?” 刑善默默地站在他们身后,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不知怎地,从翟义冲出去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十分不安,好像这次会出什么事情一样。 他的心里突然开始后悔,如果他听了翟义的话,老老实实地留在闻人曲身边盯着他,他会不会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就在刑善等人忙着胡思乱想的时候,铜钟里的闻人歌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立刻用内力传音出来道:“放我出去,只有我能拦得住我弟弟,只要你们放我出去,我可以答应饶你们不死!” 听到他这个时候跑出来插一脚,萧正没好气地啐了他一声,不满道:“少来了,你跟你弟弟半斤八两,我们才不会上第二次当!” 众人说话间,只听见远方传来轰隆几声,显然是内力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除了这声音以外,那边还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惨叫,听得大家人心惶惶,许多人都暗暗握紧了武器。 “咱们今天不会一起死在这里吧?” 毛才良苦笑道。 “别乌鸦嘴了!” 萧正严肃道:“那闻人曲只是想要他哥哥的命而已,好歹是我们帮他把闻人歌抓住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 听见他们的讨论,刑善却有些站不住了,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uu看书 .uukhu.om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 “不行了!”刑善咬牙道:“我必须过去看看,在这里等着什么也看不到,就算不被杀死我也要急死了!” 说着,他就要大步向翟义的方向跑去。 眼看他真的要走,萧正再次出手拦他,表情也变得急切起来,“刑少爷,这里谁都能去,就你不能去,你忘了刚才翟捕头训你的话了吗?麻烦你服从他的命令。” 萧正严肃的话语,让刑善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地,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什么时候我都能服从他的命令,唯独生死关头不可以!” “如果他有什么事情,就算我服从了他的命令,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看见刑善真的跑了,众人顿时急了起来,纷纷看向萧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留在这儿吗?” “当然不留了!”萧正果断道:“翟捕头让我们留在这儿,是要我们保护刑少爷,现在他都跑了,我们还留在这儿干嘛?” 眼看众人打算一起去找翟义,姚太平忍不住劝道:“要不我们把闻人歌放出来吧?至少他答应不会伤我们的性命。” 毛才良也赞成道:“反正是闻人曲不义在先,我们也没必要遵守诺言。” 萧正犹豫了一下,可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他们两兄弟都不是好人,我看那闻人歌也不像是会说话算话的人。如今横竖都是殊死一战,我们不能还没开打就认输,这样只会白白折辱顺天府的名声!” “好,那我们就跟他拼了!” “拼!” 第五十二章 虚空琴法 刑善等人赶到翟义所在的位置时,闻人曲已经打倒了一大片喇嘛。 跟闻人歌所使的鸳鸯钺不同,闻人曲的虚空琴法是不需要任何武器的,只消在虚幻的空气中摆出动作,就能准确地将敌人击倒,也因为如此,他的杀伤范围比闻人歌更大。 但同样地,这套功法格外地依赖内力,所以当遇到内力比他更强,亦或者车轮战的时候,他就会有些吃不消了。 原本嘉木林的内力足以将闻人曲压制,但现在他内力尽耗,显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而除了他以外,寺里的其他喇嘛加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但偏偏他们刚才经过一场大战,此时正是一盘散沙的状态,还没来得及聚集在一起,就被闻人曲打得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见此状况,刑善心里又急又怕,他一边抽出自己的金龙鞭,一边向闻人曲跑去,“阿独,你不要乱来!” 听见刑善叫他“阿独”,闻人曲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刑善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愤怒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吗?你说过会服法的,为什么要食言?” 闻人曲冷笑起来,漠然道:“我答应你们要服法,也允许你们用铁钉刺穿我的琵琶骨,是你们自己没用,没办法将我完全束缚住,如今你们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跺了跺脚,焦急道:“就算你不想服法,好歹都是我们救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赶尽杀绝,放所有人一条生路?” 听见这个,闻人曲挑了挑眉,“你在求我?” 刑善看了一眼周围的伤者,又看了一眼举着武器准备跟闻人曲拼命的翟义等人,终是咬了咬牙,点头道:“是,我在求你。” 闻人曲背起了双手,“我可是你的奴隶啊,你怎么能求我呢?”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我有没有把你当成奴隶看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阿独,我不指望你感激我或者把我当作朋友,我只希望你找你哥报仇的时候不要殃及无辜。” 听见刑善苦口婆心的话语,闻人曲不仅没有被说动,反而还觉得好笑,“无辜?习武之人,又有几个是无辜的?你问问他们,敢不敢说自己手上从来都没有过人命?以往他们杀人,今日我杀他们,这还不够公平吗?” “荒谬!” 翟义忍不住插嘴,“我们这里都是为朝廷办事的,杀得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你也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就是!” 萧正附和道:“那些被你打伤的喇嘛们,他们一次次地上战场保家卫国,而你这辈子做过些什么值得人们歌颂的?亏你们兄弟俩还一个歌、一个曲的,做得都是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丧尽天良?”闻人曲冷笑起来,“那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丧尽天良!” 说着,闻人曲腾空而起,双手轻抬,在空中摆出一副弹琴的架势。 见此状况,翟义心中骇然,连忙出声提醒,“虚空琴法,大家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闻人曲左手抚琴,右手弹唱,明明没有乐器,可人们却好像听到了琴音一样,一声又一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天灵盖上,就如同地狱的丧钟一样。 “闻人曲,住手!” 刑善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惨叫,有几个离他近的捕快,已经被闻人曲打中,直接倒在了地上。 翟义怕刑善出事,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拉着他就跑,“别管那么多了,这个家伙疯了,我们先逃再说!” 二人一次次地躲开闻人曲的攻击,很快就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刑善听着身后的一声声惨叫,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行,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将这个魔头救回来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害别人。” 翟义急了起来,“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可以阻止吗?现在你跑回去,不过是白白送死。” 刑善苦笑起来,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的话,难道你会丢下同伴吗?” 翟义无言以对,咬牙道:“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了府尹大人要护你周全,就算所有弟兄们都死了,我也得把你带回去交给府尹大人!” 说着,翟义伸手抓住刑善的胳膊,逼迫道:“走,u看书wukansu跟我离开这里!” 刑善没想到翟义会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一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他抓着带离了一段距离。 萧正等人跟在他们后面,试图一起离开现场。 眼看他们全都要走,闻人曲追了几步,不知怎地又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寺里剩下的那些喇嘛。 那些喇嘛原本在四散奔逃,可是看见顺天府的捕快们在与闻人曲周旋,又趁机跑回来救受伤的同伴。 看见这些喇嘛义薄云天的样子,闻人曲莫名地暴躁起来,回过头向他们打去! 催命的琴音在喇嘛堆里响起,那些喇嘛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眼看同伴有难,原本已经被其他喇嘛护送着逃离现场的嘉木林,立刻又挣扎着站起身子,提着权杖一步步地返回现场。 看见他要去送死,那些保护他的喇嘛立刻开口劝道:“尊者,算了吧,我们打不过他,还是先走吧!” “是啊,连那些顺天府的捕快都逃了,我们现在回去只会白白送死。” “住口!”嘉木林恼怒道:“他们要逃是他们的事,我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寺中弟子就这样死去?” 旁边的喇嘛忍不住感慨,“想不到我们在边境守着这间喇嘛寺这么多年,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顺天府的疏忽上。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答应他们,帮他们对付这两个大魔头。如今他们丢下我们头也不回地离开,简直是小人行径!” “算了吧。” 嘉木林平静道:“生死有命,难道要逼他们跟我们一起送死吗?” 第五十三章 像你为我好那样为你好 嘉木林等人折返去救同伴的时候,刑善等人已经逃出了一段距离。 听见身后激烈的战斗声和惨叫声,许多人的脚步都渐渐地慢了下来。 刑善原本已经认命地跟翟义一起离开,但是看见众人的反应,他终于忍不住向翟义问道:“你看见了没有,这里逃跑的每一个人,心情都没办法好受。做逃兵不要紧,但是做一个丢下同伴的逃兵,你让我们以后还怎么面对自己?” 翟义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谁都不许回去,这是我的命令!” 萧正犹豫道:“可那个活佛身受重伤都跑回去找同伴了,要不是我们,他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真的不管他吗?” 听见这个,众人都垂下了头。 翟义咬紧牙关,闭上双眼,内心显然也在挣扎,他入顺天府这些年,何曾做过逃兵? 可是为了刑善的安危,他着实不敢意气用事。 他答应过府尹大人,要护刑善周全,万一刑善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他死一百次也难辞其咎。 “别看了,我们走吧。” 翟义睁开双眼,还是决定带众人一起离开。 见他冥顽不灵,刑善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 翟义回过头来,警惕道:“只能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刑善抬手在他面前撒了把粉,尽管他用最快的速度屏住呼吸,可还是着了刑善的道儿。 “阿善,你……” 翟义扶住额头,试图用内功将这迷药的效力排出,可刑善又飞快地往他面前再撒了一把,认真道:“呐,你别生气,我也只是像你为我好那样为你好。” 翟义还来不及回答,就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萧正等人纷纷围了上来,震惊道:“刑少爷,你这样不太好吧?你怎么能把翟捕头迷晕呢?” 刑善拍了拍手,平静道:“没什么不好的,你们也快晕了。” “什么?!” 众人大惊,齐齐后退了一步,但已经晚了,刑善拍手的时候,已经把药粉拍进了他们的鼻子里,现在药效发作,他们全都倒了下来。 看见所有人都被自己迷晕,刑善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翟义说得没错,以他们的武功,现在回去只会送死,他自己送死不要紧,他不能让顺天府的人也陪他一起死。 这样想着,刑善将已经被他迷倒了的弟兄们,一个个地抬进了草丛,确保他们不会被闻人曲发现后,刑善才头也不回地向闻人曲的方向跑去。 此时闻人曲跟那群喇嘛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虽然他们全部都不是闻人曲的对手,但人在生死关头所爆发的潜力是无限大的,当所有人都拼了命地要跟闻人曲一决高下时,着实让他感到了一点吃力。 但吃力归吃力,因为双方武力的悬殊太大,所以拼命反抗之后,他们还是被闻人曲死死地压制住了。 “你们这群蝼蚁,去死吧!” 闻人曲把手一抬,他的内力如同层云叠浪一般,带着气吞山河之势向嘉木林等人袭来。 眼看他们有难,刑善毫不犹豫地抽出金龙鞭向闻人曲打去,“蝰蛇鞭法最强技——骇龙走蛇!” 刑善一声大喝,他的金龙鞭准确地抽在了闻人曲的身上,生生地将他从空中击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嘉木林带着自己的同伴就地一滚,避开了闻人曲的攻击。 刑善站在闻人曲的面前,果断地对嘉木林等人喊道:“活佛,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对付!” 嘉木林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此时他的身体已经伤到了极致,完全失去了战斗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他听到刑善的话语,还是下意识地抬头劝道:“不行,你打不过他,你自己先走吧!” 刑善举着金龙鞭横在嘉木林面前,态度十分强硬,“整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救了这个魔头,将他带到这里。现在,就让我跟他之间来个了断,你们别再管了。” “可是……” 嘉木林还想再说什么。 刑善却一口打断,“还不带你们的尊者离开?” 听到他的话语,那些还活着的喇嘛幡然醒悟,立刻上前抬起嘉木林扭头就跑。 嘉木林被迫离开现场,不得不对刑善大声喊道:“刑捕快,保重啊!” 刑善来不及给嘉木林回应,此时闻人曲已经站了起来,u看书 .uuanshu.cm嘴角淌出一道血迹。 刑善的武功跟他相差甚远,若在平时,是绝对伤不了他分毫的,要不是刚才他忙着对付那群喇嘛,才不会被他钻了空子。 看见闻人曲受伤的样子,刑善心虚地退了两步,认怂道:“呐,我都跟你说了不要伤害无辜了,是你自己不听,我才对你动手的。” 闻人曲直勾勾地望着刑善,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已经放了你们一马,由着你们离开,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 刑善举着鞭子不断地向后退,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是为了给嘉木林等人争取逃跑的时间,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闻人曲周旋,“如果没有活佛他们,你抓得到你哥哥吗?如今你过河拆桥,一点义气都不讲,还有脸反过来质问我?” 闻人曲被气得发笑,“呵!既然你这么讲义气,那你就跟他们一起去死吧!” 说着,他把手一抬,一掌向刑善打去! 刑善腾空而起,飞快地躲过了闻人曲的攻击。 原本在这个时候,他可以用疾雷圣闪功法直接逃跑,但嘉木林等人还没有走远,他不敢丢下他们离开,只得举着金龙鞭继续向闻人曲挑衅,“来啊来啊,来抓我啊,抓不到我,你永远都是我的奴隶!” 听到最后一句,闻人曲果然被彻底激怒,他的内力全开,砰砰砰地向刑善打来。 刑善不敢逃跑,只能不断地躲避闻人曲的袭击。 可是与之前一样,疾雷圣闪这套功法极度消耗内力,刑善的内力本来就不算强大,没躲几下就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五十四章 死于看热闹 闻人曲本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地将刑善杀了,却没想到他竟一次又一次地躲开了他的攻击,不禁勾起了唇角,“倒还有几分本事。” 刑善躲得气喘吁吁,感觉自己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听见闻人曲的赞赏,他趁机停下来歇了一会儿,“知道我有本事就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闻人曲扬眉,正想继续攻击刑善,却听见远处的铜钟里爆发出闻人歌的怒吼,“阿曲,是不是你,有本事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场,将我困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听见闻人歌的声音,闻人曲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被仇恨笼罩着,看起来格外骇人。 刑善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默默地退了几步,嘟囔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你大哥报仇吧,别再这里为难我了。” 他的话音落下,闻人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用内力传音道:“你等着,等我解决完这几个蝼蚁,我就过去要你的命!” 说完,闻人曲再次出招,一掌向刑善打去。 刑善见闻人曲这么执着地要他的命,不由叹了口气,再次用轻功躲避。 此时此刻,嘉木林等人已经跑远了,刑善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准备像之前在土坡城一样,再次以受内伤为代价,瞬间逃离魔爪。 就在这个时候,闻人歌所在的铜钟附近,有两个喇嘛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去,竟主动将他放了出来。 “闻人曲那个狗贼杀了我们那么多师兄,麻烦你出去帮我们报仇!” 闻人歌一声长啸,从铜钟里窜了出来,他激动的模样活像一只窜天猴似地,这回真是天不亡他! 听见闻人歌出来的声音,闻人曲和刑善同时一怔,刑善倒还没什么反应,反而闻人曲怒了起来,“好,今天我就跟你决一死战!” 说着,他直接抛下刑善,纵身向闻人歌的方向赶去。 看见形势突然变成了这样,刑善整个人都愣住了,妈的,他现在是走还是不走呢? 刑善愣神的功夫,闻人曲和闻人歌已经在半空中打了起来,二人的内力其实不相上下,但闻人歌的外家功夫更胜一筹,所以闻人曲被他死死压制着,很快就落了下风。 刑善回过神来,本想就这样离开,但看他们二人越打就越离翟义等人所在的方向越近,他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使用的初级迷药,根据不同人的体质会有不同的效果,万一翟义等人在他们打斗的时候醒来被发现,他岂不是白白害死了他们?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又默默地挪了回来,他还是守在这里,找机会将翟义等人带走,以免出了什么意外,他会后悔一辈子。 就在刑善犹豫不决的时候,闻人歌和闻人曲两兄弟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闻人曲被闻人歌的外家功夫压制着,不得不使出虚空琴法里最强的一招——人琴俱亡! 这是一个与对手同归于尽的招数,反正他已身中剧毒,横竖都是一死,那他还不如拉着闻人歌一起死! 闻人歌看见闻人曲使出这一招的时候,心里暗呼不妙,他转身想逃离现场,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人琴俱亡招式一出,琴声所到之处,万物凋零,人神俱亡! 这一招是用出招人的生命为引,才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伤害。 刑善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武功,更加不知道他的来历,所以当闻人曲的琴声传来的时候,他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看热闹。 等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时,他的身体已经被琴声贯穿,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当场吐了一地。 刑善倒下的时候,有些不甘心地望着那二人打斗的方向,直到他的视线渐渐朦胧,他才彻底晕了过去。 …… 这一晕仿佛晕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到刑善渐渐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脸上滴滴答答地仿佛有雨点打落,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死了没有,但令他感到绝望的是,他竟然连睁眼都觉得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旁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就在他暗暗揣测这个人是敌是友的时候,他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丁未年六月初九,金龙鞭的第三任主人刑善因为爱看热闹死于不灭鬼圣和虚空琴魔的决斗之中,虽然死得有些滑稽,但也警示了后人,不要在别人打架的时候看热闹。uu看书.ukanh ” 刑善:…… 你才死于看热闹,你才死得有些滑稽,你死了我都没死! 想虽是这么想,但刑善还是不确定自己到底死了没死,毕竟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搞不好真的已经凉凉了。 刑善一边想一边试图活动自己的手脚,眼睛没法睁开,那手脚能不能动呢? 令他感到的意外的是,他的手竟然还真的动了起来,而且好像抓到了一个人的脚。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到底是谁的脚,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尖叫,刚才那个说他死于看热闹的家伙,竟然惨叫起来,震得他耳朵险些聋了。 他很想张嘴骂那个家伙一句,但却感觉自己身上一阵剧痛传来,再次晕了过去。 …… 胡不喜撑着把油纸伞颇为无奈地看着脚下的“尸体”,如果刚才不是幻觉的话,那这个“尸体”好像是动了? 眼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诈尸,二是他根本没死。 胡不喜站在原地看了刑善半天,终于确定了是第二种可能。 这让他的心里更惆怅了,还不如是诈尸呢! 诈尸的话,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拿了这家伙的兵器脚底抹油,但是现在看这家伙的德性,显然还没断气。 若他见死不救的话,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胡不喜在原地站了一刻钟有余,终是慢悠悠地俯身将刑善从地上扶起。 算了算了,看在刑问天的份上,救这家伙一命。 也不知把他带去顺天府,能不能向刑问天讨个赏钱? 第五十五章 意外而已 这场雨一下就下了半个多月,刑善不记得自己是哪一天醒的,他只记得他醒来的那一天,胡不喜告诉他,翟义等人跟他一样遭到了虚空琴法的攻击,只不过他比他们幸运,他是现场除了闻人歌以外,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 这意味着,他撒的那一把迷药,成了他跟翟义等人之间的永别。 刑善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他都已经把翟义等人放到了安全的地方,明明闻人歌已经窜出来引开了闻人曲的注意,明明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全身而退的!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为什么? 他这一想,足足想了半个月有余。 这半个月里,胡不喜每天准时给他送饭和药,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搭理过他。 倒也不是他冷漠,而是刑善每天都坐在床上发呆,他想跟他聊上几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他看来,刑善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那些捕快不过是他的手下而已。 手下死了,有这么值得伤心吗? 这日,胡不喜照常把食物端到刑善的面前,看着刑善一言不发的样子,他轻叹了口气,无奈道:“现在你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我恐怕没有办法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为了救你我已经耽误了太多事情,今天是我留在这儿的最后一天。” 听到这个,刑善的脑袋偏了偏,但还是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胡不喜询问道:“我明天就启程回京,你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刑善垂下眸子,终于缓缓张口,但他给出的却不是回答,而不是一个反问,“你知道闻人歌去了哪里吗?” 胡不喜微微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找他报仇?” 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走到他的面前,微薄的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几分修长,“那天将你们所有人打败的是闻人曲,如今他已经死了,闻人歌侥幸逃生,得到了闻人曲的所有武功,现在他比以前更加厉害,你拿什么去找他报仇?更何况,严格来讲,闻人歌也不是杀你同伴的真凶,整件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意外而已?” 刑善笑了起来,竟生生地笑出了眼泪,“你可知道这个意外,夺走了我所有弟兄的性命?原本我该跟他们一起死的,可我却活了下来……” 刑善抬起双手,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并不断地开口质问,“为什么我活了下来,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活了下来?”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胡不喜眉头紧蹙,不解道:“活下来还不好吗?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他嘴上虽然抱怨,但看见刑善自责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食物开始喂他,“如果你的同伴在天有灵,知道你能逃过一劫,他们一定会打心眼里为你高兴的。死亡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活下来的人,因为你承载着他们的希望,还得要继续他们的人生。” “继续他们的人生?” 刑善失焦的双眼渐渐回神。 是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要通知翟义等人的家属,要帮忙安排他们的后事,还得帮姑姑山喇嘛寺重建。 至于那个闻人歌,他总有一天能找到他,要他为他们兄弟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样想着,刑善猛地伸手抢过了胡不喜手中的饭碗,将里面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扒。 看见他急切的样子,胡不喜不解地挠了挠头,“喂,你怎么突然又积极起来了,像个饿死鬼似地!” 刑善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胡不喜见他态度这么差,不由撇了撇嘴,站起了身子,“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城?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好歹得给我把银子结一下吧?” 这话出口,刑善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银子? 他还欠翟义等人一百两银子,可却再也没有机会还了。 就是那一百两银子,让他从奴隶市场买回了一个祸害,害死了那么多人,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蠢货! 胡不喜看见刑善发愣的样子,以为他想赖账,连忙嘟囔道:“你别以为我想讹你,要知道当时你半条命都已经没了,是我把你从鬼门关里救出来的。闻人曲那一招人琴俱亡,是以生命为引,要不是当时你离他的距离不算太近,uu看书 .uknshu你早就断气了!” 刑善回过神来,听见胡不喜所说的,主动向他问道:“那闻人歌呢?他离闻人曲那么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胡不喜笑了起来,得意道:“你以为你能难倒我吗?这回算是你问对人了,闻人歌他外号不灭鬼圣,他的武功又何止那区区一手鸳鸯钺?其实,他最擅长的功夫是金钟罩,但与少林正统的金钟罩不同,他练得金钟罩是在西域偷学回来的。虽然达不到金刚不坏和天下无敌,但也足以助他一次次在生死关头留住性命。你想想,一个人每次都能在殊死一搏中逃生,这对敌人而言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让对手如此恐惧。” “原来如此。” 刑善眯起了双眼,“他还真是没有愧对自己的名号啊,不灭鬼圣,我就不信这世上没人灭得了他。” “灭得了他的人肯定有。” 难得刑善说了这么多话,胡不喜顿时聊起了劲,“其实他的武功,在整个武林里算不了上乘,甚至在你们顺天府里,也有捕快能治得了他。只不过他的运气好,碰到的偏偏是你们这群废物而已。” 胡不喜一时嘴快,说出了“废物”二字,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朝刑善讪笑起来,“那个……我不是说你们是废物,只不过跟闻人歌相比,你们的确是废了一点。” 刑善垂下眸子,并未觉得生气,胡不喜说得没错,是他太废了,所以才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同伴。 一次是这样,两次又是这样。 刑善啊刑善,你真的是太糟糕了! 第五十六章 可笑的抓捕 在刑善的要求下,胡不喜带着他回到喇嘛寺里,让他拜祭翟义等人。 那场大战结束的令人猝不及防,所以翟义等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得到一个妥善的安置,后来还是嘉木林带着那些侥幸逃生的喇嘛们回来安置了这些牺牲的战友。 说是战友,其实只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抓捕,很多人的名字直到他们死了长埋土地,嘉木林也没有记住。 可就是这场抓捕,让这些鲜活的生命一个个迅速凋零。 嘉木林作为这场抓捕里武功最高的人,自然对此充满歉疚,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大家,才会让这么多人无辜地失去性命。 尤其是这些人已经逃离了现场,要不是刑善为了救他而折返,或许他的同伴根本不会有事。 说到底,这些人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刑捕快,这件事算是我欠你们顺天府的,我不仅没有帮你们抓到闻人歌,还害死了你们这多同伴,如果朝廷要追究下来,贫僧愿意一力承担。” 嘉木林歉疚的话语,不仅没有让刑善宽心,反而他的表情更加苦涩。 由始至终,都是他们将灾难带到喇嘛寺里的,嘉木林不仅没有责怪他们,还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叫他怎么能不觉得难过? “活佛,你不要这么说。” 刑善垂下眸子,甚至不敢注视嘉木林的双眼,“是我看错了人,将灾难带到寺里,才害死了这么多人。” 嘉木林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安慰道:“别这样,你也不想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这些出家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或许你觉得自己的同僚们死得很不值得,但你要相信,上天的每一个安排都有它的用意。” 虽然嘉木林安慰的很走心,但刑善还是打不起精神来,有些事情用任何语言来抚慰都是无力且苍白的,只有时间能消磨一切。 祭拜完翟义等人,刑善主动对嘉木林说道:“经过这场大战,寺里有很多地方都被损毁了,我想留下来帮你们修葺。” 听到这个,嘉木林笑了起来,缓缓摇了摇头,“那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因为我们并不打算修葺,比起寺庙的美观,我们更在意的是自己实力的强弱。如果我们能再强大一点,或许那些弟子就不会有事,所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会闭寺修炼,希望武功能再创高峰。” “闭寺修炼?”刑善意外之余,更加地却是心动,“不知你们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我想跟你们一起修炼。” “哦?”嘉木林有些意外,但还是选择了拒绝,“刑公子,这里并不适合你,我们喇嘛寺只收佛家弟子,你尘缘未了,想学武功有的是机会,不必因为愧疚而留在这里。” 听到这个,刑善满脸的失望,但却什么也没说。 见他迷茫的样子,嘉木林微微一笑,向远处眺望道:“其实,机遇已经来到了你的面前,就看你自己会不会把握了。” 刑善微微一怔,顺着嘉木林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那里站着正在等他的胡不喜,顿时皱起了眉头,“活佛的意思是,我该跟着他走?” 嘉木林颔首,微微笑道:“金戈楼这个靠山,可不会比你们顺天府差。”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眸。 当初他与胡不喜第一次见面,是在金戈楼里他向对方买下了金龙鞭,当时他们二人聊得并不愉快,直到这次胡不喜救了他,他们二人才算真真正正地认识。 一直以来,他都没将胡不喜放在眼里,但看嘉木林的意思,难道胡不喜是个武林高手? 刑善心存疑窦,暂时将此事压在心里,他跟嘉木林告别后,便与胡不喜一起离开了喇嘛寺。 虽然他很想将翟义等人的骨灰一起带走,但他觉得这样狼狈地带他们离开实在是太不尊重他们了。 总有一天,他要带闻人歌的头颅回来祭拜这些弟兄们,然后再风风光光地把他们迎回京都。 胡不喜跟在刑善身旁,见他从喇嘛寺里出来之后就一言不发,便主动开口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你的弟兄们也已经拜祭过了,还不跟我一起返回京都?” 刑善睨了他一眼,脑海中想到嘉木林所说的话语,突然向他反问道:“你想不想赚钱?” “啊?”胡不喜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然想了。” 但很快地,uu看书 ww.uukanshu.co他意识到刑善肯定没这么好心,不由蹙起了眉头,“你想怎么样?” 刑善勾起唇角,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不如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等你教的我打败了闻人歌,我就给你一大笔银子。” 听到这个,胡不喜顿时黑了脸颊,没好气地甩开刑善的手,不满道:“你想得倒美,不仅想赖掉我的账,还想平白骗个师父,你想都别想!” 刑善挑起眉毛,“这么说,你的功夫真的很厉害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你能问出这个问题,足以证明你的武功有多糟,但凡你在武学方面有一点点造诣,都不会连身边人的武功虚实都看不出来。” 听见胡不喜的鄙夷,刑善垂下眸子,但却并不觉得难过。 从他穿到这具身体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废物,脱离了那个抠门的系统,他其实什么也不是。 那个系统一次次地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却没办法保证他同伴的安全,要想保护他身边的人,他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而这份强大不仅仅是通过系统,还必须靠他自身的努力。 “是,我承认我现在很弱。” 刑善抬起头,一脸恳切地望着胡不喜,“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迫切地需要得到别人的帮助。”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按住了胡不喜的肩膀,“除了你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向谁求助,反正你都已经救了我了,不如行行好再帮我一次。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变得强大,怎样才能打败闻人歌?” 第五十七章 霄海谷 胡不喜对上刑善的眼眸,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少年,五官并不算多么优秀,但拼在一起也算顺眼。 作为刑问天的三公子,刑善的人生本该更加惬意,但他却选择了更辛苦的人生。 胡不喜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帮他,但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无法拒绝他的。 “要打败闻人歌并不困难。” 胡不喜开口道:“我可以教你怎么打败他,但我有一个条件。” 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迅速把双手放下,“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都会做到。” 胡不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你也知道,我金戈楼是以卖兵器为生,而我在金戈楼里除了负责售卖以外,还得走遍大江南北,出现在每一场武林决斗之中,回收那些因为主人战死而无人认领的兵器。这次为了救你,我错过了好几场决斗,你若真的有心跟在我身边学习,那就得和我一起帮金戈楼做事。等到你学成出师,你才可以脱离金戈楼。” 听到这个,刑善松了口气,“就这样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条件呢!” 看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胡不喜皱起眉头,不满道:“你以为这很容易吗?要知道,武林中每一场决斗都是不死不休的,你要出现在每一个决斗的现场,势必会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到时候被人打死,即便是金戈楼也没有帮你出头的本事,你只能怪自己不够小心,打死无怨。” 刑善一脸意外,“这种死法,朝廷不管的吗?” 胡不喜笑了起来,“朝廷连官家的纠纷都管不完,哪有空管江湖的事?这次你们插手到闻人歌和闻人曲两兄弟的斗争之中,实属奇怪,也就你这个公子哥儿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换作别人才不会管呢!” 胡不喜无心的话语,让刑善垂下了眸子。 是啊,就是因为他的多管闲事,才害死了顺天府的兄弟,这次他真的是难辞其咎。 看见他沮丧的样子,胡不喜轻咳一声,把话题转了回来,“怎么样,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条件,让我带你去闯荡江湖?” 刑善回过神来,朝胡不喜淡淡一笑,“好啊,反正作为捕快我只会拖后腿,那就跟你去闯闯看吧!” 胡不喜有些意外,“你不需要跟你爹说一声吗?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也没办法。” 刑善坚定道:“我想他堂堂顺天府尹,应该能明白我的想法是什么,捕快是我一辈子的职业,修炼则会让我成为更强大的自己。” “哦?” 胡不喜笑了起来,“有点意思。” 他背起双手,摆出一副师父的姿态,“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就好好跟着我吧。我保证,不需要多久时间,你就能打赢闻人歌。” 刑善一喜,向胡不喜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过胡兄了。” “好说好说。” 胡不喜的心里一阵暗爽,反正将来刑善能不能打得过闻人歌他不知道,但他骗了个苦工倒是真的。 刑善直起身子,主动向胡不喜问道:“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你要回京城吗?” 胡不喜摆了摆手,笑眯眯地开口,“原本我是打算回金戈楼的,但是现在多了个帮手,我们当然要收几个兵器才好意思回去啊!” 刑善:……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中了圈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二人返回驿站收拾包袱,胡不喜帮刑善还清了他在驿站的所有欠款,二人才得已离开。 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胡不喜每每提起此事都怨念不已,“还说要给我一大笔银子,到头来是我不停地帮你还债,简直是太离谱了。” 刑善却面不改色,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银子这种东西,只要我还活着,早晚都能还你的,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才怪!” 胡不喜翻了个白眼,“怎么说你也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有什么理由会这么穷啊?” 刑善笑了起来,拔出金龙鞭在胡不喜面前晃了晃,“为什么我会这么穷,还不是因为买了这条贵的要死的鞭子!” 胡不喜气得伸手就抢,“嫌贵你可以不买啊,在这里哭什么穷?”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半个月后,他们顺利地抵达了目的地——霄海谷。 所谓霄海谷,自然是谷如其名,四面环海,如坠云霄。 据胡不喜所说,这个地方一直都是武林人士喜欢约来决斗的好地方,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地势险峻,最重要的是远离城镇,uu看书 ww.uukash无人打扰,在这里被杀或者杀人都无人知晓。 刑善跟在胡不喜的身后,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戾气如此重的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仿佛就是为决斗而生的,满目苍凉,遍地骨骸,还有一些锈迹斑斑的兵器。 胡不喜在兵器堆里翻来翻去,完全不在意他脚下的那些骸骨,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兵器,没有尸骸。 “这几把兵器我两年前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想不到现在还在。” 胡不喜拿着那些兵器反复把玩,眼里写满了可惜,“论材质也不算太差,可惜打造他们的人毫无灵气,白白浪费了这些兵器。” 看见他痛心疾首的样子,刑善忍不住插嘴,“你要是觉得他浪费了材料,把这些兵器拿回去熔了再打造一把就好,干嘛在这里唉声叹气的?” 听见他不解风情的话语,胡不喜气得翻了个白眼,“你有没有搞错啊,这些已经成型的兵器,每一件都灌注了炼器师的心血,你直接把它们熔了再造,跟杀了那些炼器师有什么区别?” 刑善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你浪费这些材料,跟暴殄天物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信,昭国那么多炼器师,没有人会把已经成型的兵器熔掉,改成自己的兵器。” “当然有啊!”胡不喜没好气道:“只是那是炼器师才能做的事情,我们这些卖兵器的,最重要的是对兵器心怀敬畏,而不是连制造兵器的材料都贪,这跟奸商有什么区别?” 刑善摸着自己的金龙鞭,在心里暗暗吐槽,你们还不算奸商,那这世间就没有奸商了。 第五十八章 连死人钱都拿 胡不喜在兵器堆里翻了半天,并未找到值得让他带回金戈楼的兵器,反倒是刑善在死人堆里摸了几个钱袋出来,开始算里面的银子。 看见刑善连死人钱都拿,胡不喜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还好意思说我是奸商,我看你才是真正地百无禁忌,一点也不怕死者回来找你。” 刑善将拿到的银子塞进腰包,然后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银子这种东西,生来就是为了给人花的,如今我只是替它的主人履行它的使命而已,它的主人在天有灵,也只会感谢我没有暴谴天物,而不是回来找我麻烦。” 听见他歪理一套套的,胡不喜愈发觉得好笑,“奇怪,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脸皮这么厚呢?” 刑善挺了挺胸膛,“你现在发现也不晚。” 胡不喜挑了挑眉,顺手就将刑善刚刚擦干净的银子抢了过来,“你欠我那么多银子,这些就先当是利息。” 刑善没想到胡不喜变脸变得这么快,顿时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嫌这些是死人钱吗?那你抢来干什么?” 胡不喜笑了起来,理直气壮道:“你从死人堆里翻出来叫死人钱,我从你手里抢过来可就不叫死人钱了。” “你?!”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甩了甩手,嘟囔道:“反正一路上吃住都是你掏钱,给你也无所谓。” 胡不喜黑了脸颊,抬起手就敲了刑善的脑袋一下,不满道:“说起这个,你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嘿嘿。” 刑善讪笑两声,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咱们现在去哪儿,今天这里会有决斗吗?” 胡不喜撇了撇嘴,明知这是刑善的小把戏,却还是顺着他的话答道:“当然有,不然我带你来这里干嘛,看风景啊?” 刑善愈发好奇,“不知这次决斗的,又是哪路高手?” 胡不喜领着他到峡谷里的一个暗处躲好,才开口答道:“这次决斗的是百花神掌花轻语和千叶龙拳叶悠扬。” “花轻语?叶悠扬?”刑善嘟囔道:“一听就是一对欢喜冤家。” 胡不喜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刑善得意起来,“凡是能成为一对的,都是先从水火不容开始,别看他们今天在一起决斗,搞不好十年后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打酱油?”胡不喜挠了挠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他们两个已经分分合合好几年了,恐怕这次是认真的。” 刑善皱起眉头,“既然相爱又何苦相杀,莫非他们两个是世仇?” 胡不喜摇了摇头,直言道:“他们不是世仇,也没有其他恩怨,纯粹是互看对方不顺眼而已。” 刑善笑了起来,“要是真的不顺眼,早就杀死对方了,杀了这么多年都没杀死,还不是口是心非?” 胡不喜撇了撇嘴,正想说些什么,神情却突然变得严峻起来,“来了。” 刑善微微一怔,很快意识到他指的是决斗的那二人,立刻屏住呼吸,跟胡不喜藏在了一起。 只见霄海谷上,一名女子身着红色牡丹长裙翩然而至,在她的对面,赫然站着一个全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想必这就是花轻语和叶悠扬。 “狗东西,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花轻语长得温婉可人,打扮得也清新脱俗,想不到一开口就是脏话,惊得刑善瞪大了双眼。 叶悠扬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背起双手颇为无奈地看着对方,“别闹了好不好,这么多年来,每次吵架都是决斗,我已经有些倦了。” 花轻语的脸色沉了下来,肉眼可见地对叶悠扬不满,“你当然倦了,没有我找你决斗,你正好去找别的女人是不是?” 叶悠扬愈发无奈,“我早就说过了,我对那些女人只是逢场作戏,你又何必当真?” “呵!” 花轻语气得发笑,“是啊,我真不应该当真,应该由着你把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带回家中,跟我平分一个男人!” “这有什么问题呢?”叶悠扬不解道:“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就是不可以!” 花轻语气得嘶吼起来,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从小到大,我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不管什么我都是要最好的,男人也是。你只能成为我一个人的男人,我不许你身边有其他女人!” 叶悠扬叹了口气,“可那样就不是我了,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喜欢左拥右抱的男人,我没办法只喜欢一个女人,这一点你心里是清楚的。况且,其他女人再好,我都不会娶她们,我答应了只娶你一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呵!” 花轻语的眼眶红了起来,“既然我没法改变你,uu看书 .ukanshu 你也没法改变我,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决一死战。只要你杀了我,你想要多少个女人都可以。” “够了,语儿!” 叶悠扬不满道:“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多年来,你每次都是仗着我心软,要我在决斗中向你妥协。你有没有想过,这招不是永远都管用的,我可以不赴你的约,也可以直接终止这场决斗。” “好啊。” 花轻语嫣然一笑,那笑容竟带着几分凄厉,“那你就尽管终止看看,只要你一天不终止,我都会永远缠着你,咱们之间不死不休!” 说着,花轻语飞身一跃,一掌向叶悠扬打去! 叶悠扬侧身躲避,不满道:“语儿,你不过是想逼我杀了你,让我后悔一辈子。我告诉你,我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杀你!” 花轻语笑得愈发大声,“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永远有多久。我倒要看看,你最后是选择杀了我,还是选择从一而终。” 说着,花轻语掌心一翻,招式变得更加狠辣。 在她的连环出招之下,叶悠扬不得不开始还手,二人打得不分上下,招式愈发凌厉。 刑善躲在暗处偷看他们的招式,发现他们的招式看似花哨,但却招招致命,完全没有刚才打情骂俏的样子,不禁不解地望向胡不喜,“他们这样真的不会出人命?” 胡不喜耸了耸肩,“要出人命早出了,所谓高手,不是出招有多么厉害,而是再厉害的招式,他都有本事收回。” 刑善这才了然,立刻屏住呼吸,继续看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不死不休 作为百花神掌的继承人,花轻语一手百花神掌使得出神入化,其实在早年间,她在武学方面并没什么造诣,直到爱上了叶悠扬后,为了能跟他平分秋色,她才开始勤学苦练,总算将这手掌法练出了名堂。 叶悠扬一向都知道她的苦心,只不过作为一个花花公子,他早已习惯了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生活。 如今,他答应了会娶花轻语过门,做他唯一的妻子,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想让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花丛,这种事情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悠扬一心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决斗,以免继续纠缠下去,他又免不了会为花轻语心软。 这个女人,好像永远都知道如何拿住他的命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他不喜欢被人束缚。 叶悠扬的千叶龙拳,拳如其名,摘叶飞花为器,龙蛇飞舞为形,拳法既霸道又柔和,可以致命也可以留情。 “千叶龙拳第七式——千叶龙斩!” 叶悠扬腾空而起,一拳向花轻语打去。 这一式他常常用来对付花轻语,每次花轻语都能轻而易举地躲过,然后他趁机就可以逃跑。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回花轻语柳眉一竖,不仅没有侧身避开,反而还翻起手掌,硬接了他这一招,“叶悠扬,这一次你休想再从我手里逃走!” 叶悠扬没想到花轻语会如此决绝,立刻将自己的招式收了回来,但已经晚了,花轻语算准了他什么时候会收,所以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迎着他的招式冲了过来,即便他的反应再快都好,也免不了伤到了对方。 可即便如此,花轻语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在她受伤的同时,她狠狠一掌打在了叶悠扬身上,当场将他打得吐血。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躁动起来,一副随时要冲出去的姿态。 胡不喜连忙将他拦住,“你疯了啊,这个时候乱动什么?” 刑善急切道:“他们两个又不是坏人,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们将对方打死吧?当然是出去拉架啊!” “拉你个头啊!”胡不喜气得揪住了他的头发,恼怒道:“你以为这是在菜市场看泼妇吵架啊,你们这些做捕快的,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多管闲事?” 听见胡不喜的指责,刑善想起他上次多管闲事所带来的后果,不禁泱泱地退了回来,沮丧道:“不好意思,本能反应。” 胡不喜松开了他的头发,没好气道:“继续看吧。” 二人继续向峡谷上望去,只见叶悠扬倒在地上,鲜血吐了一地,而花轻语也被他的拳法所伤,捂着自己的肩膀勉强站立。 他们二人都恨恨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要上前关心彼此的意思。 叶悠扬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对花轻语的失望,“语儿,你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花轻语冷笑起来,抬手轻抚自己的容颜,“我早就说了,这次咱们不死不休。” “为什么?” 叶悠扬怎么都想不明白,“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了?” 花轻语的右手缓缓从脸颊上垂下,苦笑道:“不是我变狠了,而是岁月容不得我再跟你周旋下去。你现在还肯来赴约,还肯宠着我、让着我,等到我容颜衰退,满脸皱纹,你还会有耐心再跟我周旋吗?” “我……” 叶悠扬想张口辩驳几句,可又发现自己的确无可辩驳。 别说再过几年了,就连现在,他也已经没了继续周旋下去的耐心。 看见他的犹豫,花轻语冷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厉,“你看看,你连哄骗我都不愿意了,除了让这一切都早点结束以外,我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将你留住。” 叶悠扬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缓缓站起,“所以就因为这样,你非要杀了我不可吗?” 花轻语看见叶悠扬望着她的眸子越来越冷,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是,今天我们两个不死不休,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说着,花轻语再次纵身一跃,一掌向叶悠扬打去。 叶悠扬侧身躲避,看见花轻语刚才那掌用了全力,表情变得愈发地冷峻。 这疯婆娘,真是越来越狠了。 花轻语一连几掌都直奔叶悠扬的命门,叶悠扬带着伤躲了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始还手,“好,是你说的要不死不休,今天我就跟你打个痛快!” 说话间,叶悠扬手中龙拳飞舞,一拳又一拳地向花轻语打去。 二人都使出了全力的战斗,明显要比刚才那一场精彩多了。 刑善跟胡不喜躲在暗处,屏住呼吸看他们二人拼命,两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刑善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你说你是来决斗中回收武器的,uu看书ww.uukansh.om 可他们二人都不用武器,你是回收的哪门子的武器?” 这个问题出口,胡不喜轻咳一声,尴尬道:“这霄海谷里每天来决斗的人各不相同,我怎么知道今天刚好碰到一对没拿武器的人?” “胡说,你明明知道今天来的就是他们两个,在他们到来之前,你还提前报出了他们的名号。” “咳!” 眼看刑善突然变得不好忽悠了,胡不喜轻咳一声,无奈道:“看高手之间的决斗,又不只有武器可捡。” 刑善皱起了眉头,“那还有什么?” 他顺着胡不喜的目光望去,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想偷学他们的武功?” 胡不喜笑了起来,直言道:“算你还有几分聪明,没有蠢到极致。” 刑善黑了脸颊,“他们二人的招式花里胡哨的,你看几眼就能学会?” 胡不喜摆了摆手,平静道:“武功若是看几眼就能学会,那便是天才了,我自问还没那个本事。” 刑善追问道:“那你学的是什么?” 胡不喜指了指场内还在纠缠的二人,讲解道:“虽然你学不会他们的武功,但你可以学他们躲避的方式。江湖这么大,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有朝一日会不会遇到相同的对手,等你遇到跟他们的武功路数如出一辙的人,这几下躲避的招式,很有可能会救你一命。” “原来如此。” 刑善微微点头,这才明白了胡不喜看得津津有味的原因。 的确,在这一场场决斗之中,哪怕只能偷学一招半式,将来也是受益无穷的。 第六十章 落井下石 刑善和胡不喜说话的同时,花轻语和叶悠扬之间的决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原本叶悠扬受了重伤,一直都处于下风,可是自从他发狠要跟花轻语拼命后,局势很快开始扭转。 眼看他的招式越来越狠,花轻语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变得没了光彩。 终于,在叶悠扬的连环攻击之下,花轻语体力不支,露出了一个破绽。 叶悠扬几乎没有细想,瞅准那个破绽就一拳打去,当他的千叶龙拳狠狠地砸在花轻语的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打红了眼,等到他收力退回的时候,花轻语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语儿!” 叶悠扬一声大吼,飞快地冲了过去。 在他俯下身子想扶花轻语起来的时候,花轻语眸子一沉,抬手就给了他一掌,再次将他打了出去。 叶悠扬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无法站起,只能微微仰起身子,苦笑着看向花轻语,“你就这么恨我?” 花轻语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但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叶悠扬的问题了。 刚才叶悠扬的那一拳用了全力,震碎了她的五脏六腑,她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可能了。 她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能死在叶悠扬手里,是她最大的幸福。 唯一可惜的是,她连叶悠扬的最后一个拥抱都没有得到。 她放弃了叶悠扬的拥抱,狠狠地给了他一掌,是希望叶悠扬的下半辈子不会愧疚。 其实他说得没错,从她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花心、薄情、心狠手辣,可她偏偏就是喜欢上他了。 她也想过要不要对叶悠扬的花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从小到大的骄傲不容许自己成为一只被人圈养的孔雀,她没办法任由叶悠扬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如果注定她这辈子都要栽在叶悠扬手里,那么她情愿早一点死去,也好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骄傲被一点一点的磨平,最后连尊严都没有留下。 叶悠扬问出那句话后,见花轻语迟迟没有回答,心里很快意识到了不太对劲。 他一连呼唤了几句,见花轻语都没有答应,便再次挣扎着起身,一步步地向她爬去,“语儿,语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叶悠扬爬到花轻语身边,见她脸色惨白,已然没有了生命的气息,顿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语儿,语儿,你醒醒!” “你以前每次都能打赢我的,怎么这次打不赢了?” “你明知道我的拳法霸道,你还硬接干什么?” “我答应你,我不去找那些女人了,你醒醒好不好?” “语儿,你醒醒啊,醒醒!” “啊!” 叶悠扬一声长啸,整个霄海谷仿佛都震动起来,鸟儿惊走,鱼儿潜游,唯独花轻语毫无反应,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可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了。 看见他痛苦的模样,刑善躲在暗处惋惜地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胡不喜却在旁边一脸平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问道:“相爱却不能相守,如此人间惨剧,你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吗?” 胡不喜睨了他一眼,漠然道:“死的又不是我娘子,我有什么好惋惜的?”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还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胡不喜冷笑起来,“对于叶悠扬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人是他亲手打死的,就算他现在再这么痛苦,过两天还不是又去找别的女人了?你别看花轻语死的凄厉,但至少她得到了解脱,你应该为她高兴才对。” 刑善黑了脸颊,“强词夺理。” 胡不喜撇了撇嘴,拉着刑善站了起来,“走吧,现在是我们落井下石的时候了。” “什么?!” 刑善微微一怔,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胡不喜已经拎着他来到了叶悠扬面前。 “能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拳打死,看来叶前辈的千叶龙拳已经练到了极致。” 叶悠扬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面对胡不喜的挑衅,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此状况,刑善慌张地扯了扯胡不喜的袖子,急切道:“你在干什么,不是来偷师的吗?你惹他干什么?” 胡不喜没有理他,一把将他的手甩开,继续对叶悠扬冷嘲热讽,“人都已经死了,叶前辈你现在再怎么哭,她也看不到了。uu看书w.ukansh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浪费这样的力气,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摆脱困境。” 听到这个,叶悠扬的眼珠总算动了动,但他还是没看胡不喜一眼,而是冷冰冰地开口,“这么多年了,你们金戈楼趁火打劫的行径还是没有改变。” “好说好说。” 胡不喜淡淡一笑,仿佛听到的不是嘲讽,而是称赞。 “叶前辈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应该也知道,我们金戈楼从来不会在任何决斗中空手而回。” 叶悠扬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胡不喜继续道:“你和花前辈都没有用武器的习惯,所以我想向你们买兵器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买点别的,以维持我们金戈楼数百年来的规矩。” 叶悠扬冷笑起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便是,何必用‘买’这个字来粉饰自己?” 胡不喜笑了起来,向叶悠扬拱了拱手,“叶前辈果然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我来到这里,无非是想向叶前辈学个一招半式,还请叶前辈不吝赐教。” 说着,胡不喜双手一翻,一掌向叶悠扬打去! 叶悠扬显然早有准备,即便他此刻已经受了重伤,连站立都很困难,但战斗是武者的本能,几乎不用思考,他的拳法就已经使了出来。 “千叶龙拳第四式——千叶龙沙!” 胡不喜和刑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叶悠扬的双拳之下,满地落叶浮动,竟卷出了层层龙沙,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袭来! 第六十一章 胜在脸皮够厚 “闪开!” 胡不喜一声大喝,顺手将刑善给推到了一边。 刑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胡不喜跟叶悠扬交战,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是真不知道胡不喜到底想干嘛。 嘴上说着不吝赐教,其实下手比谁都狠。 所谓金戈楼的规矩,真是一次次地超乎他的想象。 胡不喜躲开了叶悠扬的攻击,双手再次翻动,使出的竟是百花神掌的招数,只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向叶悠扬打去,而是一掌打烂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叶悠扬看着他的动作,原本晦暗不明的眸子渐渐变得呆滞起来,他的心里想到了什么,可他宁愿自己从未想到。 “我偷学的这一掌,最多只使出了百花神掌的五成功力,以花前辈的造诣,绝不可能只将叶前辈你打成重伤而已。”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就拉着刑善离开了现场。 身后,传来了叶悠扬痛苦的呜咽声…… 二人走出霄海谷的时候,刑善才回过神来,“所以你刚才搞那么一出,只是为了让叶悠扬知道花轻语的心意?” 胡不喜翻了个白眼,漠然道:“我才没那么好心,我是想让他后悔一辈子,就算不痛苦半生,至少也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刑善却看穿了他的把戏,“少来了,你分明就是嘴硬心软,不忍花轻语的心意被叶悠扬辜负。” 胡不喜冷哼一声,伸手揪住了刑善的耳朵,“你倒是挺会看热闹的,那我倒要问问,刚才那场决斗,你学到了什么?” 刑善挣扎了半天,竟无法从胡不喜的手中挣开,只得讪笑道:“我当然没你那么有本事,看一眼就学会了花轻语的百花神掌,但我也不算太差,至少我学会了不要多管闲事,你说是不是?” “噗!” 胡不喜成功被他逗笑,这才松开了拧着他耳朵的手,揶揄道:“总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刑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满地嘟囔道:“你还说什么只看一眼武功就能学会的那叫天才,搞了半天,你自己就是那个天才。” 看见他不满的样子,胡不喜收起笑容,认真道:“你以为我带你来,真的就是为了看热闹那么简单?跟我相比,你的确没什么武学方面的天赋,也没办法只看一眼就将武功学会。” 刑善满脸黑线,“你最好快点把后面的话说完,不然我马上跟你拆伙。” “但是……” 胡不喜深吸一口气,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胜在脸皮够厚,浑身散发着真善美的气息,恰巧你名字里还有一个善字,现在是你回去表现的时候了。” “啊?”刑善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你让我回去找叶悠扬?” 胡不喜点了点头,“现在不去,更待何时?你不是想打赢闻人歌吗?路我都已经帮你铺好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这个,刑善不再犹豫,立刻转身回到了霄海谷内。 此时此刻,叶悠扬仍旧抱着花轻语的尸体在发呆,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不管周遭发生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见此状况,刑善长叹了口气,默默地盘腿坐在他的身边,打算等叶悠扬伤心够了,再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这一坐就坐了一天一夜,直到他的双腿麻得都无法动弹的时候,叶悠扬才出声叫他,“小子,去叫你的朋友过来,让他帮忙抱语儿离开。” 刑善微微一怔,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找胡不喜来帮忙而不是找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口答应,“是,前辈。” 他在原地挣扎了半天,才勉强扶着自己麻痹的双腿站起了身子,接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峡谷暗处,试图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昨天晚上胡不喜叫他回来讨好叶悠扬,自己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之间,叫他去哪儿找这个混蛋? 就在刑善倍感为难的时候,胡不喜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蹦到他的面前,“喂,你找我啊?” 刑善眼前一亮,立刻伸手将他抓住,“你来得正好,叶前辈让你帮忙抱花前辈离开。”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那里,干嘛要我去抱?” 但他很快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好,去就去。” 刑善看着他突然爽快的模样,颇为不解地挠了挠头,搞什么啊? 二人回到叶悠扬身边,胡不喜一把将花轻语抱起,刑善则上前扶起叶悠扬,众人一起离开了霄海谷。 接下来的几天,刑善和胡不喜陪着叶悠扬将花轻语安葬,又帮他买药疗伤,uu看书.uukansh 各种鞍前马后,务求伺候得他满意为止。 终于,在叶悠扬能下床走动的这一天,他将二人叫到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你们两个伺候了我这么久,无非是想让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说吧,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力所及,看在语儿的份上,我会帮你们。” 听到他直白的话语,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见对方点了点头,便鼓起勇气开口,“叶前辈,不瞒你说,在下只是想跟你学一招半式的武功,将来好用来对付自己的敌人。” 叶悠扬皱起了眉头,“你指的敌人是?” 刑善坦诚道:“不灭鬼圣闻人歌。” 叶悠扬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直言道:“那个家伙可不好对付,以你现在的武功,恐怕连他的脚趾头都碰不着。” 刑善苦笑起来,丝毫不介意叶悠扬的直白,“正因为如此,在下才想跟前辈偷师。” 叶悠扬睨了胡不喜一眼,开口道:“你身边有一个武学奇才,为什么不跟他学习?反正以他的能力,恐怕早已将我使出的招式烂熟于心。” 听到这个,胡不喜讪笑两声,坦诚道:“前辈过奖了,在下能力再强,也只是学其形而不能学其神。那天不过是仗着前辈重伤,所以才胆敢露了一手,还望前辈不要放在心上。” 叶悠扬淡淡一笑,“你倒是谦虚。” 接着,他将目光转向刑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金龙鞭上,开口道:“既然你是用鞭的,那我就指点一下你的鞭法吧。” 刑善大喜,“多谢前辈!” 第六十二章 敬你1句洒脱 在叶悠扬的要求下,刑善拔出金龙鞭,在他面前表演了整套蝰蛇鞭法。 叶悠扬看完之后,表情颇有几分意外,“这套鞭法招式狠辣,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见过。” 胡不喜也在一旁嘟囔道:“我也没有听过。” 见此状况,刑善讪笑两声,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这套鞭法的来历,是我爹花重金找一个神秘的师父教我的。” 叶悠扬微微点头,直言道:“其实以这套鞭法的招式,完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功力,但你显然不知道要如何将它改进,所以才会束手束脚,被困在原地,一直都无法进步。” 刑善连连点头,叶悠扬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是啊,我也常常觉得自己可以更强,但却力不从心。” 叶悠扬笑了起来,认真道:“其实不止是你,很多初次学武的新手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能将现有的功法发挥出最大的效力。所谓武功,便是武在前,功在后,当你的武力值达到一定标准,任何功法在你的手中都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刑善挠了挠头,追问道:“那要如何提高我的武力值呢?” 叶悠扬叹了口气,没想到刑善连这么基础的都不会。 “一个人的武力值,包含了他的外家功夫和内家功夫,外家功夫练得是筋骨、力气、灵活度,内家功夫练得则是气息、心法和精气神儿。” 说着,叶悠扬把手一扬,一片落叶从地上弹起,打在了刑善的膝盖上,他当场就跪了下来。 “你看看你,软脚虾一样,连最基本的筋骨都没练好,武力值自然高不到哪儿去。” “额……呵呵。” 刑善讪笑两声,尴尬地站起了身子,“晚辈自知资质平庸,所以才需要前辈的指点。” 叶悠扬冷哼一声,直言道:“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以你现在的水准,要从基础练起,恐怕不是短时间能成功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指点几招你的鞭法,帮你将这些招式改进,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 说着,不等刑善反应过来,叶悠扬就出手抢来他的鞭子,然后当场舞了起来。 刑善之前只知道叶悠扬的千叶龙拳很厉害,想不到连鞭子都使得这么威风,双眼当场就亮了起来。 看见他的脸上写满崇拜,胡不喜迅速在旁边提醒,“别只顾着看人家比划,要将这些招式记住,才算没有白学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看得愈发全神贯注。 叶悠扬舞了几招下来,将金龙鞭丢回了刑善的手里,“看清楚了没有?” 刑善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蝰蛇鞭法他早已烂熟于心的缘故,所以对于叶悠扬的改动,他竟然只看一遍就记住了。 叶悠扬完成了任务,便拍了拍手,吩咐道:“你自己在这里练习吧,我还要还你朋友一个人情。” 说着,他就带领胡不喜离开了现场,剩下刑善一人在原地反复练习。 叶悠扬将胡不喜带到别处,这才开口问道:“你们金戈楼这次过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让我指点几招功夫那么简单。说吧,到底想图我什么,若是你坦白一点,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 胡不喜笑了起来,直言道:“我想图什么,叶前辈应该心里有数。” 叶悠扬冷哼一声,不满道:“你果然是冲着我的盘龙鞭来的。” “江湖人尽皆知,叶家祖传的盘龙鞭乃是上乘武器,虽然叶前辈你练得最好的武功不是鞭法,但这条盘龙鞭一直都在你的手上,不曾让给过任何人。这次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将盘龙鞭卖给我们金戈楼,不管你要多少银子,我们金戈楼都买得起。” “呵!” 叶悠扬冷笑起来,表情愈发淡漠,“你也说了这是我们叶家的祖传宝物,我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卖给你们金戈楼。” 看见他脸上的怒意,胡不喜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还平静道:“所谓的理由,当然是‘利益’二字。” “叶前辈你风花雪月这么多年,叶家的家财早就已经被你花得差不多了,之前你答应跟花前辈的婚事,从花家拿了一大笔银子,如今花前辈已死,叶前辈你也是时候想法子从别处赚钱了。” “你在说我靠女人赚钱吗?” 叶悠扬怒了起来。 胡不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微笑道:“是或者不是,对叶前辈而言有区别吗?别人的看法如何,uu看书 ww.uanshu.cm叶前辈你向来都不在意,既然如此,那盘龙鞭这样的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留在身边,图留贼人的惦记呢?” “你好大的胆子!” 叶悠扬一声咆哮,抬手就是一招千叶龙拳,“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呢?” 看见他的真的怒了,胡不喜飞快地躲开他的招数,漠然道:“叶悠扬,我尊你一声叶前辈,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前辈了?你如何对待花轻语的,整个江湖都看在眼里,反正你这个薄情郎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了,干脆爽快一点把盘龙鞭卖了,还能潇潇洒洒地去享清福!你非要留着那条鞭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保存最后一点颜面,告诉大家你没有数典忘祖。可你真的在乎这些吗?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会放着叶家的鞭法不练,去练那花里胡哨的千叶龙拳来泡妞!” “你?!” 叶悠扬被胡不喜掀了老底,简直快气得吐血。 他抬手想再次向胡不喜进攻,但不知是他的伤势没有痊愈,还是胡不喜把他气得太狠,他一时之间竟使不出内力来了。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胡不喜慢悠悠地开口,“与其守着这最后一点虚名,干脆爽快一点,高价把盘龙鞭卖了,我们金戈楼还敬你一句洒脱。你强行留着个盘龙鞭,不仅对你的名声毫无益处,还白白浪费了自己快活的时间,这又何必呢?” 听见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悠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无奈道:“好,卖就卖,我倒要看看你们金戈楼出得起多少银子!” 第六十三章 或许这就是报应 听见叶悠扬答应卖鞭,胡不喜停下手中动作,向叶悠扬竖起了一根手指,“一口价,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 叶悠扬简直快被气得吐血,原本已经退却的战斗欲望,又再次灼烧起来。 “这就是你们金戈楼能出得起的最高价格?我可是一点也没看出你们的诚意来。” 看见他愤怒的样子,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我们金戈楼收兵器是为了卖的,又不是为了做慈善,所出的价格自然是将来能赚钱的价格。难不成真的要花高价买条鞭子,带回去镇楼吗?” 叶悠扬的脸色沉了下来,“够了,你在这里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是尊重我的。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千叶龙拳!”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运功,试图打出几招吓唬一下胡不喜。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内力还是使不出来,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 见他张牙舞爪的样子,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真正的千叶龙拳,早在你打死花前辈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了。你以为这几天我对你的悉心照料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给你下药,让你的内功施展不开。现在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你?!” 叶悠扬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心里又气又悔,可又无可奈何。 “你故意让那个傻小子回来照顾我,让我没有防备,主动接受你的帮助?” 胡不喜笑了起来,“叶前辈果然聪明,只可惜你的聪明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 叶悠扬眯起了眸子,“你逼我以低价将盘龙鞭卖给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传扬出去,坏你们金戈楼的名声?” 胡不喜笑意愈浓,“很不巧,我们金戈楼的名声跟叶前辈你一样,本来就不怎么干净。江湖人比谁都清楚,做生意的本来就没有不黑心的,凡是那还存着良心的,早就已经倒闭了,哪像我们金戈楼一样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叶悠扬无言以对,生生给气笑了,“我叶某人自诩薄情寡性,不是什么好东西,想不到今日见到了比我更不是东西的人,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过奖过奖。” 胡不喜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见他如此坦然,叶悠扬几乎快气得咬碎牙齿,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很快颓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叶悠扬苦笑道:“自从我亲手打死语儿之后,霉运就接踵而至,如果这就是语儿给我的惩罚,那我无话可说。” 胡不喜冷笑起来,鄙夷道:“少在这里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我不吃这套。不管你有没有随身携带盘龙鞭都好,今天你必须跟我立下字据,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将盘龙鞭卖给金戈楼。不然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逼你签字画押。” 看见胡不喜咄咄逼人的样子,叶悠扬苦笑起来,无奈道:“你放心,我叶悠扬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既然这是语儿给我的报应,我没理由不接受。” 胡不喜撇了撇嘴,戳穿道:“如果你觉得这样想,心里会舒服一点,那你尽管这样想吧。” 跟叶悠扬立下字据之后,二人才回到刑善身边。 此时此刻,刑善已经将叶悠扬改动的那几招鞭法烂熟于心,虽然还不足以打败闻人歌,但他心里还是自信了不少。 “怎么样,练好了没有?” 胡不喜走到刑善身边,就跟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刑善微微点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不解地问道:“叶前辈,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脸色有些苍白?” 叶悠扬睨了胡不喜一眼,勉强朝刑善笑道:“没事,我的伤势未愈,今日多走了几步,感觉体力有些不支。” “原来如此。” 刑善收起鞭子,主动上前搀扶住叶悠扬,“那我早点扶你回客栈休息吧。” “不必了。” 叶悠扬抬手将他推开,苦笑道:“你们陪我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今我还完了你们的人情,你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意外,“可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难道不需要我们继续照顾你吗?” 胡不喜上前劝道:“叶前辈有的是钱,可以请店小二照顾,哪里需要我们两个在此叨扰?更何况,你忘了自己还有仇恨在身吗?想留在这里蹭吃蹭喝啊?” “可是……” 刑善还想再说什么,uu看书 wwkashu.m 却被叶悠扬一口打断。 “好了,此事无需再议,我让你们走就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叶悠扬就直接转身回了客栈。 见此状况,刑善愈发觉得奇怪,他转身望向胡不喜,逼问道:“你跟叶前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对我们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淡漠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叶悠扬只是我们这段旅程中的一个过客,他为了还人情指点了你几招而已。你还真当把他当师父了不成?” “我……” 刑善张口想反驳几句,却又说不出话来。 的确,叶悠扬不是他的师父,他没必要对这个负心汉依依不舍。 看见刑善应该想明白了,胡不喜潇洒地拍了拍手,开口道:“走吧,我们也回客栈收拾包袱,是时候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刑善懵懵懂懂地跟在胡不喜身边,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愈发疑惑,他跟叶悠扬之间到底谈了什么呢? 一直到他们离开客栈,胡不喜都没有回答刑善这个问题,可即便他不说,刑善的心里也能猜到,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叶悠扬不至于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虽然跟在胡不喜身边,他感觉自己增广了不少见闻,但这个家伙过于深沉和狡猾。 刑善渐渐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跟着胡不喜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看见刑善离开客栈后无精打采的样子,胡不喜的心里也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舍不得叶悠扬吧? 第六十四章 折剑山庄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半个多月,一直等刑善和胡不喜离开了霄海谷,才渐渐停了下来。 也不知到底是只有霄海谷在下雨,还是雨确实停了。 刑善不知道胡不喜下一站会带他去哪儿,他也懒得再问,因为他发现这个家伙的嘴里没一句真话。 之前说带他去霄海谷,图的是那里的兵器,结果到头来只是让叶悠扬指点了他几招鞭法,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做。 但,或许只是他觉得什么都没做而已,在他陪叶悠扬守着花轻语尸体的那一个晚上,谁知道胡不喜去做了什么? 后来,叶悠扬又跟胡不喜单独聊了一阵子,那一阵子也不知到底聊了什么。 总之,胡不喜从来没有对他坦白过做了什么,那他再怎么询问也是多余的。 刑善突然变得安静让胡不喜有些意外,但他向来聪明,自然能猜到刑善心中的不满,对此他没什么好解释的,他跟刑善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犯不着用心维系。 二人赶了几天路,很快来到了胡不喜想去的第二个地点——折剑山庄。 这个山庄之所以命名为折剑,是因为山庄的主人曾经跟一名剑客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在他杀了那名剑客之后,他在此开设山庄,命名折剑,挑战天下间所有的剑客,凡是挑战失败者,不仅会被庄主亲手折断宝剑,还得留下一大笔银子,方能离开山庄。否则的话,就只能留在山庄做苦力,眼睁睁地看着庄主糟蹋一个又一个剑客,一生都沉浸在痛苦之中。 而这个庄主为了表明他对剑道的不屑,甚至将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应踏剑。 踏天下剑客,折万剑之锋,是为折剑山庄。 照理说,这么嚣张的山庄,在江湖里应该立足不了多久。 但神奇的是,不知是应踏剑的武功太高,还是前来挑战的剑客太菜,这么多年以来,折剑山庄还真的不曾败过。 胡不喜之所以带着刑善来到这里,自然是为了收兵器而来,他们金戈楼跟折剑山庄合作已久,会将那些被应踏剑折断的宝剑一一收走,有的可以修复,有的则可以卖给炼器师做新的宝剑。 总之,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所以每年这个时候,金戈楼都会派人过来,收走折剑山庄过去一年折断的宝剑。 许是因为这些年来,折剑山庄的名声在江湖太响,近几年敢来上门挑战的剑客已经越来越少。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亲眼看着自己的宝剑被人折断是最大的屈辱,或许也因为如此,那些剑客宁愿当没听过这个山庄的名字,也不敢贸贸然地前来送死。 在胡不喜的带领下,刑善跟着他顺利地进了折剑山庄。 与之前刑善一问三不知的状况不同的是,这次他曾经在顺天府的文书室里翻到过折剑山庄的档案。 对于朝廷而言,折剑山庄显然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存在。 虽然他们只是折剑,并不杀人,但整个朝野中以剑为刃的武将不在少数,折剑山庄的存在无疑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顺天府的文书室里一直都记载着折剑山庄的档案,并且准备一有机会就将这个山庄一网打尽。 刑善虽然不是剑客,没办法对那些剑客的愤怒感同身受,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凡是践踏他人尊严的人,将来都很难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管应踏剑跟那个剑客有多大仇都好,都不是他能肆意践踏其他剑客尊严的理由。 这就跟那些仇男、仇女、仇富一样,通通都毫无道理可言。 但不管刑善的心里对应踏剑有多少不满都好,现在他只是胡不喜身边的一个跟班,顺天府的敌人暂时跟他没有关系。 “胡不喜、刑善,拜见应庄主。” 二人来到应踏剑的面前,刑善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几眼,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应踏剑并不是他想象中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相反,对方十分年轻,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样子,整个人生得神采飞扬,一点也不像是个沉浸在仇恨中无法自拔的男人。 “二位免礼。” 应踏剑主动走了过来,将他们二人扶起,面色也十分地和善,“早在一个星期前,我就已经备好房间等你们过来,想不到今年足足晚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金戈楼不稀罕跟我们折剑山庄做生意呢!” 听到这个,胡不喜满脸歉意,“抱歉,应庄主,今年有其他事情耽搁了一阵,我该提前通知你们的。u看书 .uuknhu ”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 应踏剑摆了摆手,一副大度的模样,“什么时候来收剑,本就是你们的自由,实在无需向我交代。” “应该的,应该的。” 胡不喜讪笑两声,难得表现得如此乖巧。 刑善看着他怂怂的样子,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 应踏剑注意到刑善的动作,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小哥好像是生面孔?” 听见对方提到自己,刑善连忙收起笑容,向应踏剑拱了拱手,“在下刑善,见过应庄主。” 应踏剑向他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胡不喜,显然是在等着他的解释。 胡不喜开口道:“这位刑兄弟是我的朋友,暂时来帮我的忙,但他并不算是金戈楼的人。” 听到这个,应踏剑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怎么在意,“既然是胡兄弟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折剑山庄的朋友,以后小兄弟有难,大可来找我帮忙。” “不敢当,不敢当。” 刑善讪笑着,瞬间感受到了胡不喜的局促感,这位应庄主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如此官方? 让他脸皮厚也不好,脸皮薄也不好,真是头疼。 看见刑善这副德性,胡不喜了然地在旁边笑笑,然后二人在应踏剑的邀请下,纷纷在大厅落座。 “胡兄弟,过去一年来,来我折剑山庄挑战的人比前年又少了许多,但你不必失望,这次前来挑战的人拿的都是好剑,我想价钱应该不会比去年更低。”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第六十五章 捡漏捡到别人家来了 为了能更好地将自己手中的货展现给胡不喜看,应踏剑特地让他们二人先在折剑山庄里安顿下来,等到休息够了,第二天再去看货。 胡不喜对此并没有异议,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什么时候看货自然是由主人决定。 二人在折剑山庄安顿下来,自从叶悠扬指点过刑善的鞭法之后,他每晚睡觉前都要在外面练习一阵,希望自己勤能补拙,早日打败闻人歌,将他押回顺天府里。 这次到了人家的地盘,刑善自然不好再随随便便地练习,以免产生什么误会。 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突然想起自姑姑山一战之后,那个抠门的系统似乎就再也没有向他发布过任务。 刑善觉得奇怪极了,立刻通过大脑进入系统,想看看这个系统还在不在。 令他感到松了口气的是,这个系统不仅还在,而且一受到他的召唤就响起了声音:【宿主现在处于停职状态,系统无法激活。】 “停职状态?” 刑善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指的他没回顺天府当差,现在不算是捕快,所以这系统不肯再运行了。 虽然这样等于暂时失去了外挂,但刑善的心里反而更兴奋了,因为这意味着在他返回顺天府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只能靠他自己。 没有了系统的帮助和保护,才能检验出他真正的水平是什么。 或许他应该趁这段时间多闯荡一阵子江湖,开启一段真正的历练。 从系统退出之后,刑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还是找不到事情要做,他索性将武器留在房间,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 带着武器在别人的地盘练武不太好,那他不带武器总可以吧? 刑善走出房间,见这山庄的风景不错,便按着来时的记忆,走到这山庄内的一座凉亭里,打算一边赏月一边锻炼自己的身体。 叶悠扬说他的基础太差,那他就从最基本的体能练起,只有身子变得健壮了,挥起兵器来才会得心应手。 刑善在凉亭里练了半个时辰左右,一直都没有人过来打扰他,就在他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看见远处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走过,那身形、步法越看越像是胡不喜,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跟了过去。 胡不喜穿着夜行衣来到折剑山庄的仓库旁,显然是想进里面偷什么东西。 就在他准备直接进去的时候,刑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想干嘛?” 刑善这阴森森的一句,吓得胡不喜险些当场厥过去,他一回头看见刑善站在他的后面,顿时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你有没有搞错,你走路怎么连声音都没有?” 刑善撇了撇嘴,他的疾雷圣闪功法来无影去无踪,向来是他保命的秘诀,他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告诉别人呢! “是你只顾着偷东西,所以连我跟在你后面都没有察觉。” 胡不喜白了刑善一眼,然后拉着他躲向暗处,不满道:“大晚上的,你偷偷跟着我干嘛?” 刑善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不是应该由我先问你吗?大晚上的,你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干嘛?你想偷人家东西?” 胡不喜心虚地看了周围几眼,见附近确实没人,这才开口答道:“什么偷东西这么难听,我只是来看看能不能捡漏而已。” “捡漏捡到别人家仓库来了,你可真有意思。” 胡不喜见自己说不过刑善,索性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恐吓道:“你现在跟我是一伙的,能不能别处处挤兑我?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进去捡漏,要么滚回你自己房间,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刑善一把甩开胡不喜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满道:“我当然要跟着你了,看看你到底偷了什么,如果你偷的太多,将来搞不好我还要亲手抓你。别以为你帮过我,我就会对你的罪行视而不见,你在一个捕快面前偷蒙拐骗,简直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胡不喜却无视了他的威胁,直接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到一边,警告道:“小点声音,不怕被人发现啊?” 刑善悲哀地发现,胡不喜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只顾着他自己的偷窃行动,这让他这个做捕快的不仅毫无尊严,而且还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在胡不喜的带领下,刑善跟着他悄悄地潜入了其中一个仓库,uu看书 ww.uukanshu然后看着他在里面东翻西找,显然是有目标地寻找什么,而不是见什么值钱就偷什么。 见此状况,刑善的疑心变得更重,“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有金戈楼那么大的靠山,想要什么不可以光明正大地买下来,非要用偷的方式?” 胡不喜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忙着翻找。 刑善也知道他的嘴一向不容易撬开,所以也没有继续逼问下去,而是自顾自地分析起来,“金戈楼有的是钱,所以你找的一定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踏剑答应了要卖兵器给你,所以你找的肯定也不是兵器。” 刑善走到胡不喜身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要让你如此大费周章地用偷这么严重。莫非,你是应踏剑的私生子,你娘跟他有一腿,所以你是来找你娘的遗物的?” 听到这个,胡不喜抬手就给了刑善一拳,比起之前他打闹般的一拳,这一拳他显然动了怒气。 刑善直接被他打得撞到仓库的墙上,东西掉了一地。 “管好你的嘴,别侮辱我爹娘,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刑善捂着肚子站起身子,额角因为疼痛而渗出了冷汗,“你是不是人啊,我怎么问你都不回答,所以才自己猜测一番,你用得着这么生气?” 胡不喜瞪着刑善,还没来得及说话,脸色就骤然一变,“有人来了。” 他飞快地上前拉住刑善,然后二人从仓库的房顶上逃了出去,迅速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着那些听到动静赶来的守卫。 第六十六章 倒打1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刑善在胡不喜耳边唠唠叨叨的,仿佛生怕别人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一样,气得胡不喜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 “姓刑的,你忘了你是怎么求我教你对付闻人歌的,你再在这里啰哩吧嗦的,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看见对方急了眼,刑善识趣地闭上嘴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跟胡不喜在同一条船上,若对方真的被折剑山庄的人发现,他也肯定没好果子吃。 见刑善老实下来了,胡不喜没好气地缩回了自己的手,二人静静地注视着仓库方向,看着那些守卫忙进忙出。 “他们肯定去通知应踏剑了,我们现在必须返回各自的房间,以避免他们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说完这句,胡不喜拉着刑善就向客房的方向逃去。 二人逃跑的过程中,胡不喜见刑善步法轻盈,身形如电,使出的轻功是他闻所未闻的,整个人颇有几分意外。 这个家伙的武功虽然不怎么高强,但使出的功法都是他从未听说过的,看来有一个做顺天府尹的老爹真是不错,就连学武功都是学的别人没听过的。 胡不喜将刑善送回房间,自己才转身离开,刑善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眯起了双眸。 也不知这家伙到底是回他自己房间,还是又去干坏事去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这家伙的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那应踏剑可不是吃素的,他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地被胡不喜连累死。 刑善回到房间没多久,折剑山庄的下人们就匆匆忙忙地赶到,跟他说折剑山庄内进了贼,庄主请他和胡公子一起过去一趟。 刑善的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状况,提起武器就要去帮主人家抓贼,那些下人看见他热心的样子,心里疑窦顿消,态度极好地将他引到了应踏剑的面前。 他到了没多久后,胡不喜也被请了过来。 二人面面相觑,主动向应踏剑问道:“应庄主,听说贵庄大晚上遭了贼,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帮忙的?” 应踏剑睨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开口,“帮忙倒是不必了,只不过这贼来得蹊跷,既不偷钱也不偷宝贝,一个劲儿地在我放杂货的仓库里翻找,也不知到底找的是什么?” 他一边说,一边把目光投向胡不喜,心里显然有了怀疑。 胡不喜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开口,“如果连庄主都猜不到这贼到底想偷什么,那我们这些外人就更猜不到了。倘若庄主知道这贼是谁,我们俩不介意为庄主跑个腿,将他擒拿归案。但如今庄主似乎连这贼是谁都不知道,我们俩真是爱莫能助了。” 应踏剑见胡不喜一副坦然的样子,不由眯起了双眼,他将目光改为投向刑善,话语中充满试探,“不知这位小哥,今晚可曾离开过房间?” 刑善抬起眸子,迅速张口答道:“有,在事发之前,我曾在贵庄的凉亭里练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练完后我就回了房间,然后没多久贵庄的下人就找上门来了,说是贵庄遭了贼。” “哦?” 应踏剑笑了起来,走到刑善面前,询问道:“不知你练得是什么功夫,可否在应某面前露上一手?” “这……” 刑善犹豫地看向胡不喜,显然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胡不喜走过来站在他的面前,维护道:“应庄主,你心里有什么怀疑大可以开门见山地说,何必在此拐弯抹角地为难我的兄弟呢?” “呵!” 应踏剑冷笑起来,身上充满了不怒而威的气质,“既然胡兄弟直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平日里我折剑山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今日你们来了,就偏偏遭了贼呢?” 面对应踏剑的质疑,胡不喜直视他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应庄主自己,我们难得来做一回客,怎么好好地你们庄里就遭贼了呢?莫不是应庄主见我金戈楼富贵,故意自导自演这一出戏,想在我们这里多讹点银子?” “你说什么?” 应踏剑简直快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说我自导自演?” 胡不喜冷笑起来,“可不就是吗?你们口口声声地说庄里遭了贼,那我倒要问问,你们丢了什么东西没有?若是没有丢东西,也不见贼人的影子,可不就是你们自导自演吗?” “你好大的胆子!” 应踏剑气得伸手掐住胡不喜的脖子,uu看书 ww.uukanhu呵斥道:“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有去无回?” 胡不喜被他掐的脸色涨红,可依然不肯服软,“应庄主说不过我,就开始动起手了?看来是自知理亏,想用武力压制一切。” “你?!” 应踏剑简直被他气个半死。 刑善怕他气得真的不肯收手,连忙上前拽他的胳膊,“应庄主,您别动气,我们也是不想被人冤枉,所以才说得过分了一些。您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计较,行行好把手松开,让他喘口气吧!” 刑善的请求给了应踏剑下台阶的机会,他没好气地把手缩了回去,不满道:“我也只是怀疑一下而已,又没真的找你算账,你用得着说的这么难听吗?” 胡不喜俯下身子,用力地咳了几声,刚才应踏剑的力气要是再大一点,他的脖子就直接被他给拧断了。 这还叫没找他算账,那什么才叫找他算账? 看见他难受的样子,刑善迅速帮他拍起了背,并代他向应踏剑认怂道:“应庄主,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您也别太生气了。” 应踏剑冷哼一声,睨了胡不喜一眼,漠然道:“行了,既然此事与你们无关,那你们就回房休息吧。明日我再带你们去看货,二位,请吧。” 听见他冷漠的话语,刑善不敢多做辩驳,立刻拉着胡不喜扭头就走。 此事本就是因他们而起,胡不喜还能倒打一耙地跟应踏剑吵架真是惊呆他了,幸好应踏剑没有跟他计较,不然他们今天就死在这儿了。 第六十七章 欣赏珍藏 刑善将胡不喜送回房间,对方才勉强喘过了气来,看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刑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让你别招惹折剑山庄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什么都没偷到,还差点被应踏剑掐死,我看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见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子,“他若真的敢杀我,金戈楼非跟他没完没了不可,他不会做如此不划算的事情。” “呵!” 刑善气得发笑,“我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你仗着有金戈楼在背后撑腰,所以才如此胡作非为,还是金戈楼里根本就是蛇鼠一窝,所以你才如此肆无忌惮?” 胡不喜垂下眸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平静道:“我偷东西这件事,与金戈楼无关。” 刑善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愈发觉得恼怒,“事到如今,难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们现在同坐一条船上,就算你真的偷东西被人打死,我也要知道死因是什么啊!” 胡不喜睨了他一眼,漠然道:“没有解释,如果你觉得不满的话,大可以跟我拆伙。” “你?!” 刑善被他气得不轻,索性把桌子一拍,恼怒道:“好,既然这是你自己的事,那我再也不管了。要是你再偷东西连累我,休怪我一走了之,连尸都不给你收!” 说着,刑善就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胡不喜的房间。 看见他就这么走了,胡不喜的眸子垂了下来,眼里写满黯淡。 忙活了一晚上,他想找的东西还是没有找到,如今打草惊蛇,就算他想再行动也很难得手了。 …… 二人在折剑山庄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用完早膳,应踏剑派人将他们接到仓库所在的位置,说是要带他们看货。 由于昨天他们两个才夜闯过这里,所以面对应踏剑玩味的眼神,他们两个都尽量表现得像是第一次过来,对仓库的位置一点也不熟悉的样子。 这一次,应踏剑也没再用言语试探他们,而是直接将他们带进了其中一个仓库,指着里面的断剑道:“这些就是我们山庄去年扣下的货,不知这次能卖多少银子?” 胡不喜上前点算了一会儿,在估算完这些断剑的价值之后,才回过头对应踏剑答道:“启禀应庄主,这次的货数量虽比往年要少,但的确都是好剑,所以我想以去年一样的价格跟应庄主成交,不知您是否满意?” 听见这个,应踏剑微微点头,他的心里也是这么估算的,难得金戈楼没有压他的价,他自然没有得寸进尺的道理。 “好,胡兄弟如此爽快,应某又岂有为难的道理?” 听见对方肯跟他成交,胡不喜笑了起来,迅速向应踏剑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就依照老规矩,我将银票给应庄主,然后应庄主签下协议,等我金戈楼派人上门拿货。” “好!” 应踏剑一口答应。 看见他们这么轻松就做成了交易,刑善忍不住在旁边皱起了眉头,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疑神疑鬼的人,只不过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今天应踏剑还能面不改色地跟胡不喜做交易,他实在很难不担心胡不喜的安危。 胡不喜将银票给了应踏剑,对方也配合地在协议上按了指印。 做完这一切后,应踏剑主动对他们二人邀请道:“既然来了我折剑山庄,不如二位一起欣赏欣赏应某的珍藏?” 听到这个,刑善下意识地抓住胡不喜的胳膊,因为这很明显是一个圈套,应踏剑在用他的方式,一步步地引诱他们回到案发现场。 胡不喜显然也猜到了应踏剑的心思,但他没有拒绝,反而动了动胳膊甩开了刑善的手,对应踏剑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烦请应庄主带路。” 应踏剑淡淡一笑,领着他们二人径直向昨晚的那个仓库走去。 见此状况,刑善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可胡不喜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也不知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还是在强装镇定。 应踏剑带着他们回到案发现场,看着仓库里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胡不喜主动开口询问,“应庄主的这个仓库好像有点凌乱?” 应踏剑哈哈大笑起来,毫不避讳地答道:“不瞒二位所说,昨晚遭贼的就是这个仓库,不过还没来得及整理。” 听到这个,胡不喜眯起双眼,uu看书ukansh摆出一副不悦的姿态,“应庄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还在怀疑我们,所以才将我们带来这里?” 应踏剑见他的神色毫无破绽,不禁笑了起来,“胡兄弟你太敏感了,昨晚的事情早已翻篇,今日我带你们过来,是因为这个仓库里真的有不少好东西。” “哦?” 胡不喜来了兴趣,“不知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应庄主如此沾沾自喜?” 听见他话语中的讥讽,应踏剑不仅没有生气,还伸手指了指仓库的一个角落,开口道:“二位请看。” 胡不喜和刑善顺着应踏剑所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那里放着几个骨灰盅,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刑善怕胡不喜露出破绽,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向应踏剑质问道:“不知应庄主这是什么意思,区区几个骨灰盅,有什么好看的?” 应踏剑冷笑起来,目光越过刑善,直勾勾地盯着胡不喜,“这几个骨灰盅,来历可不小,当中有新晋剑客,也有剑宗元老,不管哪一坛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们说好不好看?” 刑善的表情瞬间更冷,“江湖人说,应庄主除了喜欢折剑以外,不曾夺过无辜剑客的性命。现在看来,全部都是狗屁言论,应庄主你不止会折剑,更会恃强凌弱,滥杀无辜!” 应踏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刑善挺了挺胸膛,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应庄主邀我们来这儿看骨灰,本就是不怀好意,难道在下还要向你摇尾乞怜,让你羞辱第二次吗?” 第六十八章 找不到的答案 刑善对应踏剑态度的转变,是胡不喜始料未及的,他以为这个家伙会为了保命认一辈子的怂,想不到这会儿倒是有骨气起来,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此时此刻,刑善还在跟应踏剑僵持着,一副要跟他对抗到底的姿态。 应踏剑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音,“在下只是跟二位开个玩笑,想不到刑兄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太抱歉了。” “玩笑?” 刑善皱起了眉头,“什么玩笑?” 应踏剑指了指那几个骨灰盅,坦言道:“其实这几个骨灰盅里并无骨灰,是我买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这话出口,刑善明显感觉到身后的胡不喜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朝应踏剑微微一笑,讥讽道:“原来只是一场玩笑,应庄主可真有闲情逸致,如此倒显得我小气了。” “哈哈哈哈……” 应踏剑大笑几声,目光越过刑善望向了胡不喜,“刑兄弟护友心切,又哪里算得上小气?” 胡不喜迎着应踏剑的目光,主动站了出来,“既然应庄主提到了有关骨灰的玩笑,那在下倒有个江湖传闻想亲自向应庄主求证。” “哦?” 应踏剑挑了挑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胡兄弟请说。” 胡不喜走到应踏剑面前,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显然是怕他说谎,“江湖传闻,六神剑的创始人淳于靖死在了折剑山庄,就连骨灰您都不肯还给他的家人,可有此事?” 听到这个,应踏剑淡淡一笑,同样迎着胡不喜的目光,认真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们信吗?” 胡不喜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应踏剑在原地踱了几步,解释道:“当年,淳于靖的确背着六把剑来折剑山庄挑战我,他是我开庄以来,遇到过最强硬的对手。那场决斗我们打了三天三夜,最终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我折不了他的剑,他也要不了我的命。” “后来呢?” 胡不喜忍不住追问道:“总会有人体力不支,提前落败吧?” 应踏剑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只打了三天,他就说自己还有其他事情要办,等办完之后再回来跟我打个痛快。接着,他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更加没有回过我折剑山庄。所以,江湖才会一直传闻说是我杀了他,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没有命跟我把这场决斗打完。可惜,这个答案似乎再也不会出现了。” 看着应踏剑惋惜的样子,胡不喜却一脸怀疑,“那他的家人来向你讨骨灰的事情呢?倘若你没有杀他,大可以向他的家人解释,为什么不解释?” 应踏剑满脸无奈,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解释?我向他的家人解释了无数遍,可人家就是不信啊!最后他们还说什么可以原谅我杀了淳于靖,但要我把骨灰还给他们。” 说到这里,应踏剑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根本就没杀淳于靖,谁稀罕他们的原谅啊?还要我交出骨灰,我总不能随便杀个人把骨灰给他们吧?” 看见他忿忿不平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撒谎,胡不喜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看来,此事真的与应踏剑无关。 以应踏剑的武功,根本没有对他们说谎的必要,那淳于靖到底是去哪儿了呢? 难道一个武功高强的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刑善见胡不喜沉默不语,立刻在身后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胡不喜没好气地甩开了他的手,然后抬眸望向应踏剑,致歉道:“不好意思,应庄主,我不该听信江湖传言,随随便便地怀疑你。” 应踏剑看着他,一脸好笑地开口,“难道你认认真真的怀疑我,就应该了?” 胡不喜一噎,无奈地垂下眸子,“不管怎么样,这次都是我唐突了,希望应庄主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诶……” 应踏剑摆了摆手,一副不满意的模样,“你怀疑我,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你胆敢夜探我折剑山庄,此事我必须得给手下们一个交代。” 听到这个,刑善脸色一变,正想开口帮胡不喜辩解,却听见他竟坦坦荡荡地承认了,“是,在下做得出就不怕认,此事是我过于鲁莽,不给应庄主面子,uu看书 ww.uukanshu 我愿接受应庄主的处罚。” 应踏剑眯起了双眼,“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应庄主连自己的对手都肯放走,没理由会不给小毛贼一条生路。况且,在下的确什么都没偷到,应庄主就更加没有杀我的理由了。” “哈哈哈哈……” 应踏剑再次大笑起来,眼里写满对胡不喜的欣赏,“不错,算你有点胆识。” 他在原地踱了两步,直言道:“但不管怎么样,你不分青红皂白夜探我折剑山庄就是错,虽然你是金戈楼的人,但我这次也不会给他们面子。早就听说金戈楼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不如今日你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金戈楼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应踏剑手掌一翻,径直向胡不喜打去。 胡不喜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了应踏剑的攻击,然后直接施展轻功从房顶逃出了仓库。 应踏剑紧随其后,在仓库外面跟胡不喜打得不可开交。 刑善提着武器追了出去,见他们二人的招式都不是自己能拦得住的,只能默默地把金龙鞭别回腰间,专心致志地看他们打斗。 这次没有了胡不喜的讲解,他完全不知道这二人使得是什么路数,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二人的功夫都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倘若能学到一招半式,他就受益无穷了。 这二人没打多久,胡不喜就渐渐处了下风,虽然他的身形灵敏,招式犀利,但不管是功法还是内力都不是应踏剑的对手,所以很快就被应踏剑一掌打翻在地,输得彻彻底底。 第六十九章 怎样才可以变强 眼看胡不喜落败,刑善上前两步,正想出手扶他,却见他自己站起身子,一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看来是应踏剑留了手,没有真的伤他。 “应庄主武功高强,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胡不喜向应踏剑拱了拱手,眼里写满感激。 应踏剑冷哼一声,漠然道:“我手下留情,不是因为我心存良善,而是你的武功太差,我不屑欺凌弱小。” 听到这个,胡不喜淡淡一笑,无谓道:“跟应庄主比,在下的确很弱,但不管怎么样,应庄主肯放我一马,我都应该向你说声谢谢的。” 看见他大气的模样,应踏剑满意地勾起唇角,“幸好你还算懂事,不然明年我不知道还该不该跟金戈楼做生意。” 看见他们二人和乐融融的状态,刑善站在一旁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早知事情解决起来这么容易,之前他真不该站出来跟应踏剑吵架。 现在好了,人家两个都大气的不得了,唯独他显得小家子气。 真是要命! 看见他百无聊赖的样子,胡不喜主动向应踏剑拱手告别,“既然误会已经解除,那我二人就不继续在贵庄叨扰了,金戈楼很快会派人上门运走这批断剑。应庄主,我们明年再见。” “好。” 应踏剑也不留人,同样向他拱了拱手,“明年见。” 胡不喜拉着刑善回房拿了包袱,便一起离开了折剑山庄。 在离开的路上,胡不喜见刑善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便主动开口向他问道:“怎么不说话?” 刑善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开口,“有人说我再啰哩吧嗦的,就要对我不客气,我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听见他的讥讽,胡不喜一脸无奈,“大男人咋还这么小气呢?我当时在气头上,自然会说几句胡话,你又何必跟我计较?” “诶。” 刑善把手一摆,不满道:“我本来就是这么小气,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胡不喜绕到他的面前,嬉皮笑脸道:“既然你这么小气,那当时应踏剑试探我的时候,你又干嘛站出来护我?” 刑善一噎,没好气道:“谁说我是在护你,我是怕你连累我而已。” “哦?是吗?” 胡不喜笑了起来,讨好道:“你不是想找闻人歌报仇吗?我带你去找他如何?” 听到这个,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很快又垂下了眸子,“就算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打不过他。” 胡不喜挑眉,“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能力还差一大截。” 刑善再次抬起眸子,直勾勾地望着他,“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变强?” 这是刑善第二次向胡不喜问出这个问题,上次他问的时候,胡不喜一心只想敷衍他,但是这一次,他看见了刑善的决心与认真,终是不忍再继续戏弄这个家伙。 “变强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难。” 胡不喜抬手敲了敲刑善腰间的佩刀,认真道:“把用鞭改成用刀,你的能力自然而然就高出了一大截。” “改用刀?” 刑善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摸上自己腰间的佩刀,这还是顺天府给他配的钢刀,虽然是把好刀,他也时刻带在身边,但却从未拔出鞘用过,久而久之,他都快忘记自己有把刀了。 看见他迷茫的样子,胡不喜主动开口介绍,“刀,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一,它挥如猛虎,舞若冰舞,不管是功法还是威力,都比鞭子强上百倍。当然,如果你的鞭法练到了天下第一的境地,那刚才这番话就当我没说。” 刑善被他逗笑,自嘲道:“我若能将鞭法练到天下第一,还用站在这里听你废话吗?” 胡不喜笑了起来,继续道:“所以,你想在短时间内打赢闻人歌,最好的方式不是将鞭法练到极致,而是开始学习刀法。哪怕你的刀法只能练到中上的境界,有我在旁边跟你配合,都能将闻人歌绳之以法。” “可是……” 刑善犹豫起来,“我从未练过刀法,该去哪里学啊?” 胡不喜挺了挺胸膛,脸上写满得意,“真巧,在刀法方面,我也有些涉猎。” 刑善:“……你不会又是从哪儿偷学到别人的招式来教给我吧?” “咳!” 胡不喜轻咳一声,尴尬道:“武功这种东西,只要你能学会,你管它是哪来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绷着张脸低头不语。 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胡不喜背起了双手,“你可别瞧不起我,我这身本事,别人想学我还不教呢!总之,u看书 .uukanshu 学还是不学就一句话,你要不学的话,以后可别缠着我帮你报仇了。” 听到这个,刑善咬了咬牙,抬眸道:“好,我学。” 见刑善选择了迎难而上,胡不喜满意地勾起唇角,“这可是你说要学的,到时候被累死了可别怪我心狠。” 刑善撇了撇嘴,目光愈发地坚定,“我这条命早在姑姑山喇嘛寺的时候就该死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翟捕头他们给我赚来的,只要能给他们报仇,就算让我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胡不喜微微点头,开口道:“好,男子汉大丈夫,要的就是这份志气!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练刀,保证你练完之后成为武林高手。” 刑善看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虽然他知道武林高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但心中对报仇的渴望让他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侥幸心理,他莫名地相信胡不喜能帮他做到。 二人日夜兼程地赶路,很快就来到了胡不喜口中所说的“好地方”,竟然又回到了姑姑山喇嘛寺,他的脸上顿时写满了意外。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你想打败闻人歌,就必须回到案发现场,回想起他使过的每一招,然后再将他一一击破。” 听到胡不喜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但他还没抬脚迈进喇嘛寺里,就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你之前带我去霄海谷和折剑山庄是为了什么?” “额……” 胡不喜摸摸鼻子,一脸的心虚,“当然是为了先把我的事办完啊。” 刑善:…… 第七十章 连刀都不带 同样对刑善和胡不喜二人的折返感到意外的,还有喇嘛寺里的一众喇嘛。 他们已经离开了一个月左右,如果脚程快的话,此刻已经返回了京城,但他们不仅没有回去,还又返回了喇嘛寺,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 看见众人疑惑的眼神,刑善主动开口解释,“活佛,在下想在寺内暂住一段时间,因为只有回到案发现场,我才能想起闻人歌当时用的是什么招式,以及他出招的方向与力度。” 听到这个,嘉木林皱起了眉头,“刑捕快,你还是没有死心,想找闻人歌报仇吗?” 刑善摇了摇头,直言道:“不仅仅是报仇,我还要将他捉拿归案,这是我身为捕快的职责,不然我哪有脸再回顺天府?” 嘉木林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好吧,二位就暂时住在我们寺里,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将闻人歌捉拿归案,为那些死去的冤魂报仇雪恨。” 听见他们两个已经谈好了,胡不喜才从刑善的身后冒了出来,朝嘉木林微微一笑,“活佛,好久不见。” 嘉木林向他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你也要住在我们寺里吗?” 胡不喜看了刑善一眼,朝嘉木林讪笑起来,“我不住在这里的话,谁教这个家伙刀法呢?多个房间多双碗筷而已,活佛不会介意吧?” 嘉木林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如此,就算我说介意,施主也不会走的吧?” 胡不喜嘿嘿两声,主动抢过刑善的包袱,开口道:“那我先去房间里安顿下来,你们二位好好地叙叙旧。” 看见他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刑善挠了挠头,向嘉木林致歉道:“不好意思,活佛,这家伙向来都很自来熟,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嘉木林淡淡一笑,平静道:“没关系,这位施主心直口快而已,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坏人。” 二人一起走到当日闻人歌和闻人曲大战的地方,远处的铜钟还悬在那里,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近处的断壁残垣却提醒着众人,一切并不是幻觉。 “你们离开的这一个多月,我们每天都在寺里勤学苦练,希望能尽快让自己的武功提升一个等级。但我们越是着急,就越发现越力不从心,有很多事情,若是强迫自己短时间内达成,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听见嘉木林的规劝,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活佛请放心,在下虽然急着报仇,但从未想过要走捷径,我既求快也求稳。” 见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嘉木林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二人走到翟义等人的坟前,刑善主动跪下,向所有死去的弟兄们磕了三个响头。 天地为证,他刑善曾在这个地方丢了所有弟兄们的性命,今日开始,他便也要在这个地方,让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一步步地见证,他是如何强大起来,将闻人歌绳之以法的。 所有弟兄们没完成的心愿,他会代他们完成。 所有弟兄们没抓到的犯人,他会代他们抓到。 所有弟兄们没来得及照顾的家人,以后都是他的家人。 他刑善这辈子,再也不会只有一条命了。 …… 当天晚上,刑善在喇嘛寺的客房里睡得正香,突然一只手从他的床边伸了出来,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将他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刑善下意识地抬手就向对方打去,但很快被对方单手制住,并扣着他的喉咙,威胁道:“老实点儿,跟我出去!” 刑善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接着很快反应了过来,“胡不喜?你有毛病啊?” 胡不喜见他反应过来了,也不急着将他松开,而是继续揪着他向外走去,“时辰到了,练功了。” 刑善莫名其妙地被胡不喜拎到了闻人歌和闻人曲大战的地点,他想到小说里的武林高手都是闻鸡起舞、半夜三更猥琐发育的,心里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热情,“怎么样,今天你要教我什么?” 胡不喜见他接受事情的能力这么快,不由笑了起来,“这态度不错,不枉我连觉都不睡,大晚上来教你。” 刑善见他两手空空,连刀都没拿,顿时一脸的疑惑,“你要教我刀法,怎么连刀都不带?” 胡不喜摊了摊手,直言道:“谁说我要教你刀法的,你连基本功都没练扎实,有什么资格碰刀?” 刑善无言以对,uu看书 .uknshu.cm 只得垂首道:“那……你打算教我什么基本功?” 胡不喜指了指远处的山林,平静道:“闻人歌的鸳鸯钺以灵活著称,所以你想要打赢他,就必须比他反应更快、更灵活。听见山林里在唱歌的夜莺没有?你去抓它十只过来,必须徒手抓到,保证它们分毫未损,才算成功。” “十只?” 刑善挠了挠头,这还挺不容易的,不过他有疾雷圣闪功法,应该不会太难吧?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胡不喜又补充道:“不许使用轻功。” “什么?!” 刑善的脸色瞬间变了,“不能用轻功,那我怎么上树啊?” 胡不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鄙夷道:“你不会用爬的吗?” “等我爬上去,鸟不早就飞走了吗?” “只要你的速度够快,动作够轻,没有一只夜莺能从你手里逃走。” 刑善:…… 在胡不喜的威逼利诱下,刑善不得不撸起袖子,徒手去山林里抓夜莺,胡不喜不让他使用轻功,他只能一次次笨拙地上树,希望能趁夜莺忙着唱歌不注意的时候将它们抓获。 但这些夜莺往往不是笨蛋,等到刑善爬到树上的时候,它们早就已经拍着翅膀飞走了。 接着,它们还飞到另一棵树上看着刑善爬下去,叽叽喳喳地嘲笑着他的一无所获。 一整晚下来,别说十只夜莺了,刑善一只都没有抓到,还被蚊子叮了一身的包。 胡不喜见到他狼狈的样子,没好气地摇了摇头,“真是没用。” 第七十一章 我又不是项羽 看见胡不喜鄙夷的样子,刑善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让我抓夜莺,又不让用轻功,又不让用工具,还要抓到它们的时候丝毫未损,这怎么可能抓得到,你抓一个给我试试!” 刑善愤怒的模样,成功将胡不喜逗笑。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刑善愈发恼怒,“那你给我示范一下啊!” 胡不喜指了指天色,认真地开口,“现在天都已经亮了,哪里还有夜莺,你不会抓鸟抓的脑壳坏了吧?” “你?!” 刑善被气得不轻,直接扭头就走,“天亮了,我一个都没抓到,我先回去睡了。” 看见他这么快就想偷懒,胡不喜伸手揪住他的衣领,漠然道:“抓不到夜莺,你还想回去睡觉?” 刑善一脸无奈,“不睡觉的话,我晚上哪有力气继续抓鸟?” 胡不喜摆了摆手,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休养生息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刑善黑了脸颊,“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这回胡不喜没再回答他,而是揪着他又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闻人歌的武功除了鸳鸯钺以外,还有那手不正统的金钟罩,他的金钟罩每回战斗只能用一次,用完之后便会元气大伤,只要在这个时候,你比他的精神还足,那你就赢了。” 听见胡不喜的讲解,刑善微微点头,这次倒还有点道理。 “那我要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胡不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你内力比他足,二是你筋骨比他厚,内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所以你现在只能先练筋骨。” 刑善皱起了眉头,“筋骨一朝一夕间能练成?” 胡不喜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脑袋,“当然也不能,只是比内力稍微容易一点儿而已。” 刑善揉着自己的脑袋,无奈道:“那我要怎么练才行。” 胡不喜指了指刑善面前的水缸,平静道:“你举着这个水缸,从这里跑到姑姑山下,再跑回来,就可以去吃饭和休息了。” 刑善看了看那缸,虽大但里面却没水,看来胡不喜也不是很丧心病狂,便爽快地点了点头,“好。”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答应的下一秒,胡不喜就纵身跳进了缸里,躺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开口,“还不快点?” 刑善黑了脸颊,“你?!” “还想不想变强了?”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咬了咬牙,俯身将水缸举起。 他这具身体本就孱弱,虽然之前经历了多场大战,已经变得健壮了不少,但骤然举起一个大缸,他走起路来还是难免会晃晃悠悠的。 胡不喜坐在缸里,感觉到他重心不稳,马上就骂了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夜莺抓不到,举个缸还举得晃晃悠悠的,就你这孱弱的身体,还能打得过谁?” 刑善的胳膊颤颤巍巍的,双腿也一直在打哆嗦,听见胡不喜还坐在他头上说风凉话,顿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我孱弱你第一天知道啊,我又不是项羽,哪能动不动就举鼎啊?更何况,你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灌了铅,搞不好比鼎还重!” “我看你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拿根香烫你?” 说着,胡不喜还真的从缸里掏了个香出来,并当着刑善的面点燃,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再不举稳一点,我烫的你满脸麻子,到时候再也没有姑娘喜欢你,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你?!” 刑善咬了咬牙,双臂却真的举稳了一点,“你小心你手上的香,别真的烫到我了。” 看见这招真的对他管用,胡不喜不由撇了撇嘴,“大男人还爱美,难怪跟个小白脸似地。” 刑善气得想将胡不喜丢进河里,“男人爱美怎么了,我天生一副英俊的皮囊,哪像你一样,想爱美都爱不了,天生一个丑八怪。” “你?!” 胡不喜气得把香伸到刑善的嘴巴面前,要挟道:“你再叽叽歪歪,我烫烂你的嘴。” 刑善被他要挟,不得不闭紧了嘴巴。 这家伙帮他训练的招式一项比一项古怪,他真的有点后悔自己找他帮忙了。 等到刑善举着个大缸走完一圈,他的身子就像被人从河里捞上来一样,整个人都被汗给浸透了。 胡不喜这招太狠,害得他一放下大缸,双手就抖得不停,两条胳膊就跟快废了一样。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胡不喜惋惜地摇了摇头,“你的底子太差了,看来我还得陪你浪费好长一段时间才行。” 刑善恨恨地瞪着他,uu看书 uuks 就连跟他辩解的力气都没了,直接转身向寺里走去。 若不是怕原地倒下太丢人,他简直恨不得就地睡着,好减轻自己身体的痛苦。 现在他的四肢仿佛跟废了一般,都快练得没有知觉了。 …… 刑善回到寺里,连早膳都没有吃,直接返回房间倒头就睡。 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人抬起他的胳膊和腿,搽了什么清凉的东西在他身上,紧接着他的四肢就舒服了许多,就连睡眠质量也更好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依然是半夜的时候,刑善听到耳边骤然响起一道锣鼓的声音,惊得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胡不喜,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胡不喜收起锣鼓,气定神闲地看着刑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抓夜莺的时间到了,你再不起床,我就只能放火烧你房间了。” 刑善无奈,只得捂着屁-股站起身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睡了一觉的缘故,他的腿竟然已经不再酸痛,只是肚子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饿,他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我能不能先去吃个饭,再去抓夜莺?” 听见刑善可怜巴巴的话语,胡不喜非但没有同情,还一口拒绝,“没吃饭够好,身子轻了许多,抓夜莺也容易一点。” 刑善无言以对,瞬间变了脸色,“你还是不是人啊?哪有不让人吃饭的道理?” 胡不喜向他做了个鬼脸,“那你就当我不是人吧。” 刑善:…… 第七十二章 平凡人对武侠的向往 在胡不喜的鞭策下,刑善不得不继续他半夜抓夜莺的荒唐训练,一连几个晚上下来,他还是一无所获,整个人反而瘦了一圈,但身形的确是轻减了不少。 胡不喜在训练他之前,已经知道他资质平庸,可却没想到会平庸到这种地步,他的心里后悔接下这桩苦差之余,却又不得不继续鞭策这个家伙。 就在他以为自己起码还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将刑善训练成功的时候,这天晚上,刑善突然成功抓到了十只夜莺,并且丝毫未损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胡不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夜莺,忍不住张口问道:“你是怎么抓到的?” 刑善耸了耸肩,脸上写满了得意,“没用轻功,没用工具,没伤它们分毫,你管我是怎么抓到的?” 胡不喜皱起眉头,伸手扣住了刑善的喉咙,“说不说?” 刑善没想到他会来真的,连忙将他的手掰开,妥协道:“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他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嘟囔道:“我看那些夜莺都是以昆虫为食,所以就拿药毒死了树林里的昆虫,饿了这些夜莺几天,然后再拿鲜活的虫子引它们上钩,它们自然会自投罗网。” 听见这个,胡不喜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没好气道:“我让你徒手抓夜莺,是为了锻炼你的身手,现在你用小聪明抓它们,跟没练习又有什么区别?” 刑善挠了挠头,嘟囔道:“不是我想走捷径,只是以我的资质,按照你的练法,恐怕不练个一年半载也练不成功,等我练会了抓夜莺,再去学刀法,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报仇?” 听到刑善对自己训练他的方式提出了质疑,胡不喜冷哼一声,不悦道:“说来说去,还是不信任我的训练方式,既然如此,那你就另请高人吧,别整天缠着我帮你。” 说着,胡不喜转身想走,刑善连忙上前将他拦住。 “我只是讲了一下我心中的想法而已,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吧?如果你非要我用这样的方式练习,那我就继续练好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看见刑善委屈的样子,胡不喜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这个家伙资质平庸还不肯努力,怎么反倒好像是他做错了一样呢? 想虽是这么想,但胡不喜还是无奈道:“算了算了,既然这个训练方式不适合你,那我们就直接学刀法好了。” 刑善一怔,接着一脸的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你肯教我刀法?” 胡不喜叹了口气,直言道:“我可以教你刀法,但你的筋骨和灵活度都没有练出来,我不敢保证你学会之后能发挥多大的威力。倘若你学完之后还是打不过闻人歌,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怨我。” 听到这个,刑善立刻点了点头,“放心,只要你肯教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怨你。” 胡不喜微微点头,便让刑善去拿来佩刀,然后二人一起来到当初闻人歌与闻人曲大战的地方,胡不喜向刑善示范起来。 “我教你的这套刀法,名字是九死一生,凡是用此刀法的人,赢能披荆斩棘,输能死无全尸,正好可以对付虚空琴法的最后一招——人琴俱亡。” “当初,你们所有人就是败在了闻人曲的这招上面,而如今闻人曲死了,他的功法被闻人歌继承了,所以你必须能扛过这招,才有可能打得过闻人歌。” 听见胡不喜的介绍,刑善只觉得热血沸腾,好一个九死一生,既然报仇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那么他不介意用命来赌这一场。 赢,他便所向披靡; 输,他便用自己的满腔热血来祭奠死去的弟兄们! 向刑善简单介绍完这套功法的厉害之处后,胡不喜便当着他的面耍了起来,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举着一柄钢刀在月下舞得虎虎生风,他的身形灵活,招式迅猛,每一刀都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可收的时候却又灵活自如,令人艳羡。 刑善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有些痴了,他的脑海里绘画出自己使出这套刀法的模样,那是一个平凡人对武侠的向往,也是一个弱势者对强大的渴望。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小人物要成为大侠哪有那么容易,他自知能力有限,却也从来没想过放弃。 上辈子,他为了生计奔波劳碌,uu看书 .ukansu即便心怀梦想,却也没有追逐的自由。 这辈子,他依旧平凡,但却已经衣食无忧,可以用毕生的时间去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就算最后他还是没有成功,至少他已经无憾了。 武侠武侠,武是自由,侠是梦想。 就让他用自由去追逐梦想,去追逐这个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世界。 “好了,你看清楚了没有?” 胡不喜演示完毕,刑善回过神来,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清楚了,但没有全都记住。” 胡不喜也料到了他的资质一遍不可能记住,所以平静地点了点头,“没关系,你先从你记住的招式练起,我在旁边指点。等你练会了这几招,我再向你演示其他的。” “好。” 刑善微微点头,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次胡不喜又会像其他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嘲笑他笨呢! 刑善拿起顺天府给他配的钢刀,当着胡不喜的面缓缓抽了出来,刀身倒映着他的面庞,脸上的坚定令人动容。 “九死一生第一式——醉生梦死。” 刑善学着胡不喜的动作,脚步虚浮,招式伶俐,飞快地使出了这一招。 胡不喜见他能记住整招的动作,心里十分欣慰,迅速上前指点,“这一招的要诀在于醉字和梦字,你要让自己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才能无畏生死,无惧对手,无所不能。” 说着,胡不喜握住刑善的手肘,带着他舞了起来。 几次练习下来,刑善很快将动作给记熟了,但所使出的威力,还是不尽人意。 第七十三章 胜算有几成? 见此状况,刑善的表情明显有些气馁。 胡不喜见他颓了下来,迅速开口鼓励,“九死一生的刀法,本就没那么容易练成,倘若你随随便便就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那跟天才有什么区别?” 刑善微微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丧有些不切实际,其实以他的资质,能看一遍就记住招式已经很难得了,他不该急于求成。 在胡不喜的鼓励下,刑善很快打起精神,继续练习自己已经学会的招式,在能将醉生梦死的威力发挥出来之前,他不想匆匆忙忙地又去学其他招式,这样只会让他的心里产生错觉,误以为自己有多么厉害。 看见刑善总算沉淀下来,胡不喜的表情十分欣慰,一个人没有天赋不要紧,但若连脚踏实地的心性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废了。 刑善一练就练了一天,比起之前让他抓夜莺时的抱怨,这回他显然是上了心,不管练到多晚都没有怨言,甚至主动将吃饭的时间用来练习。 看见他废寝忘食的样子,胡不喜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训练方法的确有误,抓夜莺的确能锻炼刑善的身手,但却无法提高刑善的兴致,这才让刑善练习起来的时候毫无热忱。 或许,他应该试着在练习刀法的过程中,锻炼刑善的身手,那样才会让他更有干劲。 这样想着,胡不喜趁刑善醉心于练习之中的时候,悄悄隐身与黑暗之中,然后在山林里捡了一堆石子儿,对准刑善一个个地弹了过去。 刑善在练刀的时候,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向他飞来,他下意识地抬刀一挡,只听“当”的一声,一个石子儿被他的刀背弹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刑善顺着石子儿飞来的方向一看,很快看到了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胡不喜,他立刻将钢刀一举,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怎么样,打不中我吧?” 胡不喜朝他露齿一笑,下一秒,就将手中的其他石子儿一下接一下地砸来,刑善挡得住一个,挡不住第二个,很快就被他砸的手忙脚乱,身上青了好几块。 “喂,你搞什么啊?” 刑善被胡不喜用石子儿打了好几下,难免会有些生气。 胡不喜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石子儿,得意道:“要想不被我打中,就用你的刀来挡啊,连石子儿都挡不住,你凭什么挡住闻人歌的鸳鸯钺?” 这话出口,刑善的斗志迅速被他激起,他扬起手中的钢刀,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指向胡不喜,“尽管来吧,多少石子儿我都不怕!” 胡不喜挑眉,转身从身后拖出了一筐石子儿,飞快地向刑善打去,“那你就继续受着吧!” 刑善被胡不喜打了一个晚上,回屋休息的时候整个人又累又痛,再加上今天为了练习刀法没有吃饭,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许是知道他的辛苦,今天胡不喜破天荒地来到他的屋子,并且给他带来了两个肉包子。 “喏,吃了再睡吧。” 胡不喜把肉包子往刑善面前一丢,刑善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接着苦笑起来,“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胡不喜挑眉,直言道:“你练习的时候用功,我自然会对你好。” 刑善含笑咬了两口包子,见里面的馅儿竟是肉馅儿,顿时忍不住问道:“这里是寺庙,你从哪儿弄来的肉包子?” 胡不喜抱着胳膊,直言道:“出家人不能杀生,不代表他们不能吃肉,尤其是活佛他们都属于武僧,平时半点荤腥不沾,哪来的力气练武?这段时间你没在寺里见到肉,是因为我让他们控制你的饮食,只有你的身体先变得精瘦,之后才容易变得健壮。” 刑善微微点头,很快明白了胡不喜的意思,“你是说,要先减脂才容易增肌。” “减脂?增肌?” 胡不喜显然听不懂刑善的这些专业术语。 刑善也懒得解释,直接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肉包子,没一会儿功夫,这两个肉包子就进了他的肚子。 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胡不喜开口道:“照你今天的练习速度,最多一个月,你就可以将九死一生刀法融会贯通。到时候,你可以选择去找闻人歌,也可以选择继续找其他师父多学一点武功。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没有意见,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听到这个,uu看书 .ukanshu.cm 刑善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点头,笑容有些苦涩,“你说到时候我的胜算会有几成?” 他的问题已经代表了他的选择,胡不喜眸子一沉,脸色有些沉重,“最多两成。” 刑善点了点头,直言道:“两成就两成,至少一个月后,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会有人来挑战他,到时候他掉以轻心,说不定我有机会赢呢?” 胡不喜被他的逻辑给气笑了,“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怎么能有投机的想法呢?” 刑善垂下眸子,苦笑道:“不然呢?以闻人歌的年龄和武学造诣,我跟他之间的这场决斗拖得越久,他就会变得愈发强大。在我忙着练功的时候,他也一定想方设法地增强自己的实力,到时候我想去找他挑战,只会难上加难。所以,只有趁他养伤的这段时间,我练好功夫过去找他,他还没来得及将虚空琴法融会贯通,我跟他之间尚有一搏之力。” 听到刑善的分析,胡不喜的表情有些意外。 一直以来,他以为刑善跟着自己只是在胡闹而已,想不到他的心里早就已经盘算好了。 虽说他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从某种角度来讲,又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正所谓盲拳打死老师傅,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闻人歌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场大战的幸存者,短短两个月后,又敢跑来找他报仇。 倘若刑善做好充足的准备,这场战斗的确未必会败。 他赌的是闻人歌的自负和轻敌,只不过赌注是他自己的性命而已。 第七十四章 连兵器也比别人的差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里,刑善锲而不舍地练习自己的刀法和身手,总算有所成。 胡不喜见期限已经到了,自己也差不多要返回金戈楼了,不得不带着他来到闻人歌栖身之处,让他跟闻人歌决一死战。 虽然他答应了会帮刑善,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场决斗没什么胜算,所以心里早已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许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在去找闻人歌之前,刑善主动对他开口,“待会儿我跟闻人歌打起来,倘若最后败了,你不用管我的死活,直接离开现场。等闻人歌走了之后,你再回来拿我的兵器去卖,到时候我绝不会怪你。”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表情意外之余,更多地却是动容。 这些年来,他也看过不少决一死战的搏斗,像刑善这样决斗之前答应将兵器留给他的还是第一个。 因为留下兵器,意味着主人已死。 当初在金戈楼里为了图个吉利连名字都不肯留下的子,如今却主动选择了交托兵器,胡不喜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看见胡不喜骤然变得哀赡表情,刑善耸了耸肩,无谓地开口,“你可别觉得不好意思,这是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捡就笨了。” 胡不喜瞬间被他逗笑,“你放心,在我们金戈楼没有一把兵器是无辜的,我一定会将它捡走的!”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胡不喜的脑袋,“其实你明明比我年少,却要教我这么多东西,你我相识一场,我一点做大哥的样子都没有,真是对不起你。” 胡不喜心里一沉,想张嘴些什么,可又觉得自己现在不管什么都是无力的。 一个为了兄弟即将要去赴死的人,他对他什么都是多余的。 看见胡不喜沉默的样子,刑善把手缩了回来,目光也变得坚定,“好了,不要再拖了,再拖下去,我心里这团火就不够烈了。” 着,不等胡不喜反应,刑善就抽出武器一跃而起,直奔闻人歌的住处。 那是一间坐落在山间的木屋,刑善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闻人歌的房门,大喝道:“闻人歌,拿命来!” 几乎是“轰”的一声,刑善甚至没看清楚闻人歌是从哪里出来的,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内力向他袭来,生生地将他震了出去。 这种感觉他熟悉得很,正是当初闻人曲所用的虚空琴法,只消弹指一挥,内力差的人就会被打飞出去。 刑善练了一个月的外家功夫,内功方面自然没什么长进,所以面对闻人歌使出的虚空琴法,依然毫无招架之力,当场就被震了出去。 见他如此之弱,闻人歌轻笑一声,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就你这点功夫,还敢来拿我的命?” 然而下一刻,闻人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感觉到另一人带着内力飞快地向他袭来。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闻人歌侧身一避,躲过了胡不喜的攻击。 趁着这个机会,刑善提着钢刀站起了身子。 早在喇嘛寺的时候,胡不喜就跟他约好,因为刑善短时间内无法提升内力,所以他会来弥补刑善这方面的不足。 在闻人歌用内力袭击刑善的时候,胡不喜同样会用内力袭击他,这样就给了刑善喘息和偷袭的机会,他必须趁机用自己的刀法来制裁闻人歌,方有赢的机会。 而胡不喜只会在他还有战斗能力的时候帮他,倘若刑善被闻人歌打得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么胡不喜就会选择丢下他逃跑。 因为他们两个不管是谁跟闻人歌单打独斗,都没有赢的可能。 胡不喜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刑善自己把握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刑善毫不犹豫地举起钢刀冲向闻人歌,试图砍到他的肩膀。 闻人歌瞥见刑善的袭击,迅速撇开胡不喜的牵绊,侧身躲过了这一击。 眼看一击未中,刑善飞快地挥舞钢刀,一下接一下地向闻人歌砍去。 闻人歌一边躲避,一边从袖子里甩出鸳鸯钺,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向刑善袭去。 刑善见识过闻人歌的厉害,这一个月里,他将闻人歌鸳鸯钺的招数模拟了上千遍,所以那对鸳鸯钺向他袭来的时候,他早有准备,瞬间举起钢刀震开了闻人歌的攻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u看书uuknsh闻人歌的鸳鸯钺是特别定制的,材质自然比顺府发的钢刀好上百倍。 刚才不过区区一震,已经将他的钢刀震开了一个缺口,再这样下去,只怕他的兵器先碎,到时候他的刀法再好,也没有用武之地。 面对钢刀的破损,刑善微微恍了恍神,也就是这么一下子的功夫,闻人歌再次对他使出虚空琴法想要他的命! 万幸的是,胡不喜见势不对,迅速冲了过来用内力帮刑善挡开了这一招,接着对刑善大喝道:“姓刑的,你在想什么!” 刑善回过神来,立刻举起钢刀向闻人歌砍了过去,闻人歌侧身一挡,顺手接住了那对被刑善震开的鸳鸯钺,然后再次向他丢来。 刑善举起钢刀连挡几下,那钢刀的破损顿时愈发严重,这让他的脸都黑了,张口向胡不喜道:“臭子,你还好意思自己是金戈楼的,兵器悬殊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提醒我,待会儿我连武器都没了,还打个屁啊!” 胡不喜这才注意到刑善钢刀上的缺口,不由挠了挠头,那日闻人歌跟嘉木林大战的时候,双方的兵器材质差不多好,所以打起来的时候完全没出现过任何问题,以至于他彻底忽略了这一点。 听到他们二人间的对话,闻人歌轻笑起来,鄙夷道:“废人就是废人,连兵器也比别饶差,难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着,他再次接住刑善弹回来的鸳鸯钺,继续向他打去。 刑善抬起钢刀硬接了一下,只听噌的一下,他的钢刀被鸳鸯钺击成了两截……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七十五章 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眼看自己的武器断了,刑善的心里暗呼不妙,飞快地抽出金龙鞭挡了闻人歌一招,然后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嘉木林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挥起权杖就向闻人歌打去,大喝道:“刑捕快退后,让我来收拾他!” 嘉木林的突然出现,给了刑善和胡不喜喘息的机会,二人徒一旁,胡不喜看见刑善这边发生的状况,迅速对他开口,“九死一生刀法的最高境界,在于万物皆刀,现在你没了兵器,所有能拿到手的东西都是你的兵器。记住,只要招式强劲,万物皆可为刀,你要赢闻人歌,便要让自己真正的九死一生。” 听到胡不喜的提醒,刑善微微点头,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来了,他就没有退缩的打算,别兵器坏了,就算他的手脚残废,他也要用最后一口气来给闻人歌致命一击! 二人话间,嘉木林与闻人歌战在了一块,这两个多月里,嘉木林也一直在疯狂地练习,希望能一雪前耻。 但不管他再怎么努力都好,也没有闻人歌直接获得了闻人曲的武功那么方便,虽然闻人歌现在还没完全将虚空琴法融会贯通,但也比嘉木林强了一截,所以二人打起来的时候,嘉木林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差距。 眼看嘉木林处于下风,刑善和胡不喜不再犹豫,二人一左一右地向闻人歌攻去,在这生死关头,就算以众凌寡他们也必须做一次了。 刑善没了钢刀做武器,只得拿着金龙鞭向闻人歌打去,闻人歌猝不及防,当场被他用鞭子抽出了一道红痕。 趁此机会,嘉木林举起权杖再次向闻人歌袭去,闻人歌飞快地侧身躲过,紧接着又被胡不喜一脚踢郑 接连被两个人打中,闻人歌显然有些恼怒,但他的身上却一点伤口都没有,让刑善和胡不喜大失所望。 他们二饶功夫跟闻人歌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即便侥幸被他们打中,也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伤害,这也是胡不喜希望刑善用刀而不是用鞭的原因。 可现在不是他们懊悔的时候,闻人歌见他们三人一起袭击自己,耐性已经彻底失去,他飞快地腾空而起,直接对刑善和胡不喜二人使出了虚空琴法,打算用内力将他们击倒之后,再去收拾嘉木林。 刑善的内功不行,所以被闻人歌的虚空琴法打中,飞快地摔了出去。 胡不喜的内功比他好一些,但也不足以硬接闻人歌的虚空琴法,所以他在被击中之后,不得不借力退出了闻人歌的攻击范围之中,以免遭受重创。 短短一瞬间的功夫,闻人歌接连摆平了两个人,便可一心一意地对付嘉木林。 嘉木林见闻人歌的内力大涨,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所以拿起权杖就跟闻人歌兜起了圈子,试图拖延时间。 与此同时,胡不喜摆脱了闻人歌的攻击,立刻跑到刑善身边将他扶起,刑善当场呕出一口鲜血,显然擅不轻。 见此状况,胡不喜主动道:“反正都打不过了,干脆我们走吧?” 刑善迅速甩开了他的手,坚持道:“要走你自己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做逃兵。” 胡不喜见他执意送死,表情愈发无奈,“好,我能帮你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要去送死的,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着,胡不喜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见此状况,刑善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他原本就不希望胡不喜陪他一起送死,现在走了也好,他不必再多担心一个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把目光转了回来,直勾勾地盯着还在跟嘉木林纠缠的闻人歌。 此时此刻,嘉木林明显不敌,一直在尽力地拖延时间。 而闻人歌就像一只在逗弄老鼠的猫一样,不急不缓地跟在嘉木林后头,随时会将他一口吞下。 见此状况,刑善双拳紧握,飞快地用内息调整自己内伤。 自从上次在田鼠寨受了内伤之后,翟义就教了他疗赡方法,虽然短时间内无法痊愈,但却能尽快恢复战斗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刑善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久违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请注意,现在发布新任务,将不灭鬼圣闻人歌捉拿归案。任务奖励:白银一千两,诉心诀一本。任务惩罚:宿主死亡,系统自动解绑。】 听到这个任务,刑善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uu看书 .uukanshu.cm如果打不过闻人歌,就算系统不让他死亡,闻人歌也会要他的命。 看来,这个系统是知道他胜算不大,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发布任务,打算与他解约。 这样也好,反正都是一场赌命的搏斗,他不介意自己多赢两个筹码。 “接受任务。” 【叮!宿主选择成功,任务开启!】 从系统里退出的时候,刑善看见嘉木林的体力已经被闻人歌追得渐渐不支,他不敢再继续耽误下去,连忙举起金龙鞭再次冲了上去,“闻人歌,受死吧!” 听到刑善的喊声,闻人歌迅速转身跟他对上。 趁此机会,嘉木林举起权杖也向闻人歌攻去,二人同时进攻,闻人歌方知自己中了刑善的计,但他并不慌张,因为刑善的金龙鞭根本伤不了他。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闻人歌迅速转了回来,任由刑善的金龙鞭抽在他的身上,自己则一心一意地对付嘉木林。 眼看自己被闻人歌无视了,刑善的心里受创之余,却也不得不拼尽全力将金龙鞭抽在闻人歌的身上。 闻人歌被金龙鞭连抽几下,衣服碎成了布条,可身子还是巍然不动,显然刑善的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 刑善想到闻人歌的绝技是金钟罩,想必外家功夫已经练到了极致,所以自己这样浪费力气简直毫无作用。 为了能拖住闻人歌向嘉木林进攻的脚步,他不得不改变策略,改用金龙鞭勾住了闻人歌的脖子,然后往死里将他勒住!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七十六章 1起上! 闻人歌被金龙鞭勒住脖子,脸色一下子就涨红了,显然刑善对他的攻击起了作用。 见此状况,嘉木林飞快地腾空一跃,扬起权杖就给了闻人歌当头一棒,砸得他的双腿都陷进了泥土里,可想而知这一击的力气有多大。 趁此机会,刑善用金龙鞭勾住闻人歌的双腿,然后用全力一拉,闻人歌当场就站立不稳,倒在霖上。 嘉木林一杖打完,又接连使出邻二杖,这回他的目标依然是闻人歌的灵盖,势要将他活生生打死才肯罢手。 眼看自己处于危难之中,闻人歌大喝一声,再次用内力震开了刑善,紧接着,他侧身一闪,飞快地避开了嘉木林的攻击。 刑善第三次被闻人歌的内力震了出去,心里既无奈又急躁,他知道内功是他的短板,却没想到在没有胡不喜帮他牵制的情况下,自己会如此被动。 倘若连嘉木林也被闻人歌打败,那么以他的内功,根本就近不了闻人歌的身,更遑论要跟他决一死战了。 刑善一边想一边飞快地站起身子,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他必须阻止嘉木林被闻人歌打败,方跟闻人歌有一搏之力。 闻人歌躲过了嘉木林的攻击,飞快地向对方丢出了鸳鸯钺,然后趁此机会站起身子,总算逃过了一劫。 嘉木林扬起权杖,当地一声震开了闻人歌的鸳鸯钺,又继续向他袭去。 与此同时,刑善也赶了过来,继续用金龙鞭阻挠闻人歌对嘉木林的攻击。 闻人歌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解决刑善这个蝼蚁,他始终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对付嘉木林。 因此,这一回闻人歌没有跟刑善客气,直接伸手抓住他的鞭子,反过来将他甩了出去。 刑善被闻人歌重重地甩到一棵树上,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痛得弯成了一条龙虾,身体几乎快被摔碎了一般。 解决了刑善之后,闻人歌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嘉木林的身上,这回他不会再让嘉木林兜圈子了,他要速战速决,免得再给这两只蝼蚁戏弄他的机会。 嘉木林察觉到闻人歌的眼神变了,心里暗呼不妙,他知道自己不是闻人歌的对手,想直接逃离现场,又不忍将刑善丢下。 当初,刑善为了救他们害死了顺府的一众捕快,这件事情一直是他的心结,倘若他现在弃刑善于不顾,跟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 这样想着,嘉木林咬了咬牙,举着权杖又冲了上去,继续跟闻人歌战到了一块。 眼看嘉木林在孤身作战,刑善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试图爬起来帮他,但刚才闻人歌那一击给他造成的伤害太大,让他挣扎了许久都没能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胡不喜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伸手扶起刑善。 刑善还以为是谁想偷袭自己,差点一肘子向对方打去,当他看清楚是胡不喜后,脸上顿时写满了意外,“你又回来干什么?” 看见他的反应,胡不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不回来的话,难道真的让你空手对敌啊?” 着,他从身后拿出一把钢刀,直言道:“这是我能在附近找到的最好的兵器了,虽然还是比不上闻人歌的鸳鸯钺,但你也凑合用着吧。” 刑善看见胡不喜的手上还有另一把刀,心里立刻想到了什么,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想跟我一起上?” 胡不喜被他戳穿了心思,颇有几分不自然地甩开了他的手,“这套刀法是我教给你的,我跟你一起上也很正常吧?” 刑善的眸子一深,想开口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起。 他想让胡不喜离开,却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左右别饶决定。 更何况,现在在跟闻人歌搏斗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人,还有嘉木林在等着他们帮忙,他实在没有资格代替嘉木林拒绝胡不喜的帮助。 胡不喜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飞快地将钢刀塞进他的手中,然后将他扶了起来,“别多想了,既然要拼,就全力以赴,我和活佛的武功都比你高,用不着你来担心我们的安危。” 着,胡不喜扬起武器,率先冲入战场,帮嘉木林扰乱闻人歌的进攻。 刑善见此状况,立刻深吸几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内息,然后再次举着胡不喜给他的武器,飞快地冲进了战场。 三人将闻人歌包围,一副要将他置之死地的样子,闻人歌轻笑一声,uu看书ww.ukansh 眼里满是鄙夷,“就凭你们这几只蝼蚁,也配来取我的性命?” 刑善举起钢刀指向闻人歌,冷冽道:“在下顺府捕快刑善,今是代表顺府来将你缉拿归案的。” “呵!” 闻人歌轻笑一声,表情格外猖獗,“顺府?我记得你们上一次也设下罗地网想要抓我,最后还不是被我给跑掉了?如今我继承了我弟弟的功法,你们再也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话就快点滚,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听见他的警告,刑善的表情有些犹豫,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不希望自己再连累胡不喜和嘉木林。 如果现在离开的话,或许能保住他们二饶性命。 许是看出了他的犹豫,胡不喜把钢刀指向闻人歌,漠然道:“少废话,今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回,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着,胡不喜带头冲向闻人歌,嘉木林也紧随其后。 见此状况,刑善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立刻也举着武器冲了上去。 见他们如此不自量力,闻人歌冷笑一声,再次使出虚空琴法,想将刑善和胡不喜震出战斗范围之内。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使出这种策略,胡不喜和嘉木林早就看穿了他的招数,二人抢先一步挡在刑善前面,一起用内力帮刑善挡了这一眨 趁此机会,刑善腾空而起,扬起钢刀猛地向闻人歌砍去! 闻人歌再次使出鸳鸯钺,震开了刑善的钢刀,胡不喜和嘉木林紧随其后,猛地向他袭来!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七十七章 死给我看吧! 面对嘉木林和胡不喜的强势进攻,闻人歌不慌不忙地使出虚空琴法,很快就化被动为主动,逼得他们近不了自己的身。 刑善内力不行,只能躲在嘉木林和胡不喜后面,伺机寻找进攻的机会。 他们三个同时跟闻人歌周旋,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反倒是闻人歌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 刑善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形势只会对他们更加不利。 要想速战速决,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闻人歌致命一击,哪怕不能夺走他的性命,至少也要让他失去战斗的优势,他们三人方能与他一争高下。 这样想着,刑善拿着钢刀在嘉木林和胡不喜的身后徘徊着,暗暗观察闻人歌的弱点。 闻人歌的一手鸳鸯钺使得出神入化,所以他的上身灵活多变,不可强攻。 至于他的下盘,看起来虽然稳健,但比起上身还是少了一些灵敏度,或许他可以从闻人歌的下盘着手,看看能不能废掉他的一条腿。 这样打起来的话,他们三个人就有优势多了。 刑善观察的时候,嘉木林和胡不喜二人已经瞅准机会,一左一右地向闻人歌攻去。 闻人歌用鸳鸯钺拖住他们二人,打算再用虚空琴法跟他们搏斗,就在这个时候,刑善瞅准闻人歌的下盘,猛地一刀向他挥去,“闻人歌,受死吧!” 他的一声大喝,让闻人歌骤然一惊,接着他发现刑善一直猛攻自己的下盘,一瞬间竟有些手足无措,颇为狼狈地避开了刑善的攻击。 看见这种状况,嘉木林和胡不喜迅速反应过来,二人跟刑善一起猛攻闻人歌的下盘,很快就将他打得手忙脚乱,被嘉木林的权杖猛地击中了膝盖。 嘉木林这一杖,用了他的九成功力,自然将闻人歌打得膝盖一弯,当场跪在霖上。 趁此机会,胡不喜和刑善同时挥刀向闻人歌砍去,闻人歌就地一滚,避开了他们的攻击。 就在三人打算乘胜追击的时候,闻人歌显然恼羞成怒,猛地从地上跃起,双手在空中摆出弹琴的架势,向他们使出了虚空琴法第七式——煮鹤焚琴! 这一招虽然没有人琴俱亡那么恐怖,但也是用自身的内功全力一搏的招数,所以很快就阻止了嘉木林等人向他进攻的脚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胡不喜意识到这一招刑善肯定挡不住,所以他下意识地挡在刑善的面前,护着他向后退去,“快跑!” 刑善连退几步,可还是感觉到眼前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向他袭来,无声无形,却足以贯穿他的身体,让他肝胆俱裂。 而更让他感到骇然的是,胡不喜挡在他的面前,明显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怕胡不喜有事,伸手想抓胡不喜一起离开,可闻人歌弹出的琴声却骤然一变,当地一声仿佛敲在了他的脑壳上面,他的身体骤然一颤,便失去了抓住胡不喜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自己拉开距离,然后被闻人歌击倒在地。 “胡不喜!” 刑善大喝一声,彻底忘记了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在一瞬间使出了疾雷圣闪功法,挥着钢刀就闪现到了闻人歌身后,一刀刺穿了他的肩膀,“闻人歌,去死吧!” 闻人歌根本没看清楚刑善是怎么过来的,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遭到了重创,他惨叫一声,飞快地回身夺过刑善的钢刀,然后用鸳鸯钺击退了刑善。 刑善被闻人歌的鸳鸯钺击中,只觉得身体“呲”地一声,显然被什么东西拉开了一个口子。 他摔在地上的同时,嘉木林举着权杖及时赶到,再次跟闻人歌周旋了起来。 而胡不喜则跟他一样被闻人歌击败在地,半都爬不起来。 刑善捂着自己的伤口,一边紧盯着嘉木林那边的形势,一边关心胡不喜的伤势,“喂,你怎么样,没死吧?” 胡不喜听到他的询问,勉强支撑着抬起了头,朝他苦笑起来,“你都没死,我又怎么会死?” 刑善笑了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既然没死,那我们就一起给那家伙致命一击吧。” 听到这个,胡不喜也爬了起来,二人各自捡起自己的武器,目标直指已经受到重创的闻人歌。 “九死一生最强技——不生不死!” 二人大喝一声,齐齐举着钢刀向闻人歌冲去。 闻人歌听见他们的声音,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因为他的膝盖受伤,uu看书 w.uukanhuco眼前又有嘉木林苦苦纠缠,所以在生死关头,他竟没来得及跑掉,眼睁睁地看着两柄钢刀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闻人歌暴怒,用内力将眼前三人震开,就像一只被逼到生死关头无路可湍野兽一般,嘴里发出了滔的怒吼。 看见他这个样子,胡不喜迅速提醒其他二人,“大家快跑,心他使出人琴俱亡!” 先前在喇嘛寺的时候,大家都见识过人琴俱亡的厉害,所以嘉木林二话不,立刻跟着胡不喜一起逃跑。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刑善不仅没有听胡不喜的话,还转过身子向闻人歌的方向冲去。 “姓刑的,你疯了?!” 胡不喜大喝一声,却已无力阻止,他和嘉木林眼睁睁地看着刑善逆向而行,除了在心里为他哀叹以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二人是讲义气,也重感情,但却不是傻子,明知回头是死路,他们还陪刑善一起去送死的事情,他们二人做不来。 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惜命,而是这样的死法太没有智商可言,他们纵横江湖多年,绝不容许自己死的如此荒唐。 刑善在他们二饶眼皮底下冲向闻人歌,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最后那二人都看不清楚他是如何过去的,他就已经冲到了闻人歌的面前。 闻人歌正打算使出人琴俱亡的那一刻,看见眼前突然冒出了一张脸,他整个人愣了一愣,下意识地停下了动作。 刑善勾唇一笑,笑容竟带着几分凄厉,“人琴俱亡吗?那就死给我看吧!”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七十八章 这回你跑不掉了 “那就死给我看吧!” 刑善出这句话的同时,手中的钢刀再次刺向了闻人歌。 若在之前,闻人歌或许会毫不犹豫地使出人琴俱亡,跟刑善同归于尽。 但刑善这句话却提醒了他,一旦这招使出,他就真的死了。 在死亡面前,人是绝对不能多想的。 至少对闻人歌而言,他多想一秒,就会对死亡多一分畏惧。 别看他外号叫不灭鬼圣,其实他的心里比谁都害怕死亡,也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在决斗中拼命逃生。 而这次的情况跟以往的情况都不同,人琴俱亡这个招数,不是别人要杀他,而是他自己先杀死了自己。 倘若他真的使了出来,那岂不是连金钟罩都来不及用,就提前断了自己的退路? 闻人歌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想法,一瞬间吓得他冷汗直冒,也是在这个时候,刑善的钢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心里的泄气和身体上遭到的重创,让闻人歌再也没有了还手之力,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任由刑善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然后将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回你跑不掉了。” 刑善冷冰冰地望着闻人歌,心里不仅没有喜悦,反而还变得空落落的。 他终于抓住了闻人歌,可翟义等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嘉木林和胡不喜本来都已经逃出去了,结果一回头看见刑善已经抓住了闻人歌,顿时目瞪口呆地跑了回来。 “行啊,子。” 胡不喜惊讶道:“想不到你内力不高,轻功竟然如此厉害,早知如此,我们何必打得这么辛苦,你直接用轻功闪现到闻人歌身边,就足以取他的人头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见刑善的脸色惨白,直挺挺地倒在霖下。 胡不喜脸色一变,立刻上前问道:“臭子,你怎么了,臭子?!” 嘉木林跟着赶过来探了探刑善的脉搏,皱眉道:“刑捕快受了内伤,我们得赶快带他回去。” 二人将刑善带回喇嘛寺,又找了大夫来帮他疗伤,可即便如此,刑善还是一直昏迷不醒,状态看起来十分糟糕。 见此状况,胡不喜又急又怕,但更多地却是不解,当日有他和嘉木林一起护着刑善,按理他应该没有受到多少虚空琴法的攻击,可为什么内伤会如此严重呢? 嘉木林倒是看出了一点端倪,“刑捕快所用的轻功,速度之快连你我的眼睛都无法看清,像这样近乎无敌的神功,必然有极大的弊端,不然刑捕快不会等到今时今日才用。” 胡不喜微微点头,很快明白了嘉木林的意思,“也对,他的轻功爆发出的速度甚至超出了他自身所拥有的内力,这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二让出了结论,可依然对刑善的伤势手足无措,与之前在土坡城一样,刑善的伤势需要十分珍贵的药材才能养好,但喇嘛寺里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资源,就算想花钱去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至少他们短期内没办法做到。 为了能保住刑善的性命,胡不喜果断开口,“就让我下山一趟,去找些药材回来。” 嘉木林却有些犹豫,“可你的伤势也不轻,来回奔波会不会太辛苦了?还是让我派些弟子去吧!” 胡不喜摇了摇头,直言道:“没关系,在买卖方面我更有经验,绝对不会买到假货,也不会被人宰,活佛不必替我担心。” 见他执意如此,嘉木林只得点零头,“那好吧,我派两名脚程快的弟子跟你一起下山,沿途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活佛。” 胡不喜满脸忧虑地看了刑善一眼,这才迅速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要想保住刑善的性命,他必须速去速回。 胡不喜走了之后,嘉木林望着昏迷不醒的刑善,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都人生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刑捕快你先有翟捕头他们,后有胡不喜肯为你拼命,你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 胡不喜这一去就去了三日,三日后他带着高价买来的疗伤圣药,成功救醒了刑善。 为了不让刑善醒来后,看见他奔波完狼狈的样子,他特地选择回房休息,让嘉木林负责告诉刑善发生了什么。 刑善醒来后见到床边只有嘉木林一人,还以为胡不喜擅很重,立刻挣扎着要起床去看他。 嘉木林伸手将刑善按住,颇为无奈地开口,“你好好休息吧,胡……兄弟的伤势没你严重,你大可放心。” 刑善这才躺了下来,只是表情依然写满担心,“我应该昏迷了很久吧,他的伤势到现在都没好,真的没事吗?” 嘉木林摇了摇头,u看书 .uukanshu直言道:“胡兄弟所受的都是外伤,养起来很快就能痊愈,反倒是你自己的内伤,需要休养生息好长一段时间。”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颇有几分心虚,关于他内赡事情,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嘉木林和胡不喜解释,万一他们对疾雷圣闪功法的来历产生了怀疑,那他该如何是好? 万幸的是,嘉木林并没有询问他内赡事情,反倒安慰起他来,“你跟胡兄弟就安心地待在我们寺里休养,等你们的伤势养好,再相互探望也不迟。” 刑善微微点头,接着很快想起了什么,“对了,闻人歌呢?他怎么样了?” 提到那个魔头,嘉木林向来和善的眸子里竟难得地闪过一丝狠厉,“他被你挑断了手筋、脚筋,暂时被关押在本寺的地窖中,等你们离开的时候,我自会将他交到你们手里。” 刑善点零头,没有过多地追问,他相信以闻人歌现在的状态,应该很难再出来兴风作浪了,再加上寺中喇嘛的照顾,等到他押他回京的时候,想必对方应该能够上路了。 比起这些,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活佛可否帮我代笔,我想给顺府写一封信。” “好。” 嘉木林一口答应,很快帮刑善完成了这封信,并替他寄了出去。 信中的内容,除了他已成功擒获闻人歌以外,还包括猎义等人英勇牺牲的事情,虽然此事顺府可能早已知道,但刑善还是想亲自交代一声,也算是为他这段时间的失踪做一个交代。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七十九章 尽管等着吧! 刑善和胡不喜这一休养,就足足休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里,闻人歌都被关在喇嘛寺的地窖里,他们一直都没有去见过他。 这日,刑善收到了顺府的飞鸽传书,大意是两后就会有一队人马抵达喇嘛寺,来帮助他押解重犯闻人歌返回京城。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刑善才意识到自己打败闻人歌之后,似乎从未去见过他。 或许,他应该在朝廷的人马到来之前,单独跟闻人歌见上一面。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他都该从闻人歌的嘴里要一个答案,一个当初让他付出了巨大代价的答案。 在刑善的要求下,嘉木林带着他来到关押闻人歌的地窖门口,平静道:“那魔头就被关在这里,刑捕快你自己进去吧。” 刑善向嘉木林点零头,致谢道:“有劳活佛了。” 刑善拿着蜡烛走下地道,见地窖里昏暗潮湿,没有半点光线,他将蜡烛随手放在旁边的烛台上,这才开始打量起闻人歌来。 一个多月没见,闻人歌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要糟糕多了,他的伤势似乎没有得到任何医治,身体因为缺乏照料而变得干瘦苍老,头发凌乱的都可以挤出油来了。 刑善看见他这副德性,表情颇有几分意外,虽然他也很痛恨这个魔头,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活得好好的,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接受昭国律法的制裁,会在大牢里度过痛苦的余生。 若是在他将闻人歌押往顺府之前,闻人歌就已经死了,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闻人歌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费劲地睁开双眼看了看刑善,接着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是你?” 刑善见他的声音沙哑,连张口都觉得费劲,不禁有些疑惑,“你有几没喝水了?” “呵……” 闻人歌轻笑一声,尽管他很想装成无所畏惧的样子,可还是难掩他的狼狈,“那群喇嘛比你更恨我,只有在想起来的时候,才会往我脸上泼一碗米粥。” “泼?” 刑善这才注意到闻人歌的脸上有烫赡痕迹,许是因为被头发遮挡住了,所以才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虽然心里有些意外,但刑善还是轻笑一声,开口讥讽道:“像你这样的人,遭到这样的对待,难道不应该吗?当初你杀了多少喇嘛,现在就收获多少仇恨,很公平啊!” “哼!” 闻人歌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不屑,“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啊,你们不会不敢吧?” 刑善笑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冷冽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死亡对你而言是种解脱,只有把你囚禁在牢里一辈子,让你日日夜夜忍受屈辱的生活,那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们。” 闻人歌脸色一变,表情变得暴躁起来,大声嘶吼道:“杀了那些饶是我弟弟闻人曲,你们凭什么抓我?!” 提到“闻人曲”这个名字,刑善脸色一沉,表情愈发淡漠,“要不是你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弟弟都要毒害,他又怎么会疯狂地大开杀戒?到底,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你少用你弟弟来为自己开脱了!” 看见刑善愤怒的模样,闻人歌的情绪反而渐渐平复,他轻挑眉眼看着刑善,眼里充满了嘲讽,“我记得那日你的同僚们都已经逃走了,是你为了救这群喇嘛又跑回来害死了他们,他们所有人都是因你而死的,你才是最可恨的那一个!” 闻人歌讥讽的话语,刺-激得刑善倒退了两步。 他知道对方是存心气他,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难掩心中的痛苦。 闻人歌得没错,正是因为他的任性,才害死了顺府的那些弟兄们。 虽然当时他是为了救人,可他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别人来做这个决定。 不管怎么样,翟义等饶死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即便时至今日,他已经亲手帮他们报仇了,可他的心里还是难以释怀。 看见刑善痛苦的模样,闻人歌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他继续开口刺-激刑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些快感,“你口口声声抓到我是为你的弟兄们报仇,其实只是想掩盖你自己的懦弱,但凡当日你有本事杀了我弟弟,事情都不会发展到今这个地步。到底,你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可怜虫,仗着有几个朋友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可真是没用。” 听到这个,刑善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望向闻人歌的目光充满怜悯,uu看书 .uukans “你我是可怜虫,殊不知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承认我武功不高,在很多高手眼里是个废物。但就算像你这样成为了高手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为了变强处心积虑地谋夺自己弟弟的功法,导致自己处在了孤立无援的境地。如果变强的代价是让自己变得孤独,那我宁可做一个只会靠朋友的可怜虫,因为只有这样的人生,我才觉得自己没有白活一场。” 刑善的话音落下,闻人歌脸上的表情渐渐垮了下来。 但很快地,他又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呵,你会这么,是因为你还弱得很。等你有一尝到帘强者的滋味,你就会知道,在绝对的强大面前,朋友、亲人都是不存在的,你所需要的只有臣服。有良心的人,永远都是个废物。” 刑善重新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坚定地与他四目相对,“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即便抱有良心,我也依然会成为强者。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如果我做到了,你就跪在那些死去的捕快墓前,开口向他们道歉。” 听到这个,闻人歌眯起了双眼,“那如果你输了呢?”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跟自己谈条件,刑善不禁有些好笑,“如果我输了,我就将你从牢里放了,到时候你就重新得到了自由。” 闻人歌笑了起来,笑容里颇有几分兴奋,“有趣有趣,那我就跟你赌这一把,总有一你会知道,我得全部都是对的,想成为强者的人,注定不会有良心。” 刑善轻笑一声,转身离开霖窖,“那你尽管等着吧!”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八十章 你早就知道了? 刑善走出地窖的时候,嘉木林还守在外面,看见他坦然等待的模样,刑善的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怪异。 虽然闻人歌这样的魔头的确不值得多么用心的照顾,但这里到底是佛门清净地,嘉木林身为一庙尊者,纵容手下虐待一个受了重赡囚犯,这行为不上多么令人不齿,但的确让刑善的心里觉得怪异。 嘉木林触到刑善的目光,便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朝刑善微微一笑,领着他向旁边走去,“刑捕快可知道,我们喇嘛寺里培养一个弟子需要多长时间?” 刑善跟在他的身后,缓缓摇了摇头,“不知。” 嘉木林苦笑起来,直言道:“从入寺到修行,一个喇嘛没有十年的功底,是不能参与寺中的战斗的。那日我助你们抓捕闻人歌和闻人曲兄弟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带的都是十五年以上的弟子,他们个个都是本寺的精英,却惨死在那两个魔头的手上。我没有杀了闻人歌为他们报仇,已经是给你们顺府面子了,要我善待这个魔头,基本上是没有可能。” 听到他所的,刑善微微点头,其实他很能理解嘉木林的心情,只不过一直以来寺庙给他的感觉都是无憎无爱的,他只是诧异于这些得道高僧原来也会受情绪影响,做出不符合教义的事情,或许正因为如此,这间喇嘛寺才会在一堆受人间香火的寺庙中显得与众不同。 “活佛请放心,那魔头作恶多端,受到什么样的待遇都是应该的。”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们不危及他的性命,我们顺府无权干涉你们如何对待犯人。” 嘉木林淡淡一笑,事实上,他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自然也无惧旁人怎么看他。 只不过,闻人歌到底是刑善制服的,他怎么都应该跟他交代一声。 见完闻人歌后,刑善便顺路去看望胡不喜,胡不喜的伤势并没他严重,只不过伤筋动骨一百,他的外伤严重,现在还不能到处乱跑。 刑善来到胡不喜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收拾包袱,表情顿时有些惊讶,“你在干嘛?你要离开这里?” 胡不喜听见他的声音,转过头对他微微一笑,“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办到了,自然是时候离开了。” “可你的伤势还没好,现在并不适合赶路,不如等到顺府的人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送你回京。” 刑善好意的话语,让胡不喜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未必会直接回京,况且我也不喜欢热闹,你们顺府这次肯定要来一大帮人,我不想应酬他们。” 听到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再无挽留的理由,只得挠了挠头,失落地应了一声,“哦,那好吧。” 看见他突然沮丧的模样,胡不喜勾起唇角,揶揄道:“怎么了,舍不得我?” 他以为刑善会一口否认,谁知道对方竟然点零头,无比认真地开口,“嗯,是挺舍不得的。” 胡不喜一愣,突然间就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他向来不喜与人亲近,可这段时间与刑善朝夕相处,他对刑善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他的心里其实也很庆幸能遇到刑善这样的朋友。 看见胡不喜骤然沉默起来,刑善挠了挠头,上前道:“我只是随口,你不用觉得有负担。” 胡不喜抬起眸子,与刑善四目相对,突然间凑了上来,用手肘抵住刑善的脖子,阴测测地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大笔银子?” 刑善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无奈地道:“你放心,就算你们金戈楼跑了,我们顺府也跑不了。” 胡不喜这才松开他,撇了撇嘴,“最好是这样,别等我上门向你讨漳时候,你还是个穷光蛋。” 刑善讪笑两声,心里却颇有几分心虚,其实他抓到闻人歌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系统的任务,获得了一千两银子的奖赏,但他不想将这笔钱给胡不喜,不是因为他想要赖账,而是他想等胡不喜亲自过来找他,他再还这笔钱给他。 到底,他不想失去胡不喜这个朋友,所以只能用如此拙劣的方法来维持他们之间的联系。 这样想着,刑善讪笑道:“你放心吧,只要你来找我,我一定有银子还你。” “哼!” 胡不喜冷哼一声,却没再什么,反正他也不缺钱,这笔债欠着也好,以后不定他有机会用这笔债的名义去参观顺府呢? 想到这一点,胡不喜的心情愉悦了许多,他将手中的包袱收好,然后主动向刑善问道:“对了,你之前你的武功都是你爹请神秘高手教的,那这个神秘高手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他教你的功法我都闻所未闻?” 听到这个,刑善挠了挠头,心虚道:“既然是神秘高手,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来历呢?况且,这世界大得很,总会有些神秘力量是你一无所知的。” 胡不喜打量了刑善几眼,uu看书 w.uukanhu 并未错过他脸上的心虚,他只道是刑善不想透露他师父的来历,对于此事并未多想。 “随便吧,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勉强你。” 胡不喜直言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他教给你的功法奇奇怪怪,对身体还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或许见效很快,但始终比不上稳扎稳打地练习。我希望你能记住,在我走了之后,继续踏踏实实地练习自己的基本功。以后再遇到闻人歌这样的大魔头时,就不至于只能靠运气了。” 听到他的忠告,刑善迅速点零头,“好,我答应你,以后踏踏实实地凭真本事取胜。” 胡不喜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刑善的肩膀,认真道:“保重。” 刑善看着他,突然一把将他揽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道:“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总是想着赚钱。” 胡不喜怔了怔,接着苦笑起来,伸手将刑善推开,“你早就知道了?” 第八十一章 放下自在 第三百零八章过于简单的第二轮 灰袍少年斗笠忽然的消失,虽然让得很多人有些奇怪,不过倒还没人怀疑到海波东等人的头上去,此时大多观众的目光,都基本被灰袍少年那稚嫩的脸庞给吸引了过去,这么多届的炼药师大会,恐怕这个少年的年纪,是最小的吧。ァ新ヤ~8~1~中文網.x~8~1zщ 灰袍少年轻拍了拍肩膀上残留的淡淡碎冰,抬头对着贵宾席上方的海波东等人露出一抹冷笑,嘴唇微微蠕动,依靠着口型,法犸等人能够清楚的辨认出他所说的什么:“这次的大会,我要冠军!” “怎么样?看出他是否伪装了么?”手指轻轻敲打着护栏,法犸淡淡的问道。 海波东与加老对视了一眼,旋即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没看出来是易容了” “那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人,还真的是只有这点年纪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他成功的完全诠释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天才,与他相比起来,柳翎,岩枭他们的天赋,似乎变成极其平庸了。”法犸皱眉道。 “虽然看不出他究竟有没伪装,不过,他的年纪,绝不会是资料上所说”海波东摇了摇头,道:“看他先前对危险的那般敏感反应,可不象是一个十七的少年所能够具备的,反而更像是一个久经杀伐的战士,而且他能够将实力隐藏到现在才暴露出来,也足以看出他的定力心性不一般,我实在是难以想象,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够将这些都做得如此完美。” “这个世界上,并非是只有易容,才能将自己的面貌弄成这副模样你身为炼药师,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某些奇特的药材或者丹药有着这种诡异的效果。”加老低声道。 “的确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能够把人的外表容貌弄成年轻模样,不过那些丹药,无一不是极为稀罕之物,而且极难炼制可若是谁真的得到了的话,除了他自己开口承认自己的年龄,恐怕外人,难以分辨出来啊”法犸点了点头,沉吟道。 “如果哪个老东西得到了这种能够将容貌还原成年少时的丹药,那岂不是可以瞒天过海的来参加这大会了?那时候还有哪个年轻一辈的人,能够将之比过?这样看来,你们这大会,还是有着一些漏洞的啊。”海波东皱眉道。 “你还真以为那种丹药极其容易炼制么?而且那些老一辈的人,哪个会丢下面子的来搞这种事情?万一被揭穿了,不得丢脸死?”法犸无奈的道。 “喏,下面就有一个我现在肯定这个稚嫩的外表下,绝对有着一个苍老的灵魂。”海波东摊了摊手,对着那灰袍少年扬了扬下巴。 “你能肯定,又有什么用?总不能凭你一句话,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强行驱赶出去吧?我们这炼药师大会既然号称的是对任何炼药师开放,那么自然也包括了出云帝国的炼药师”法犸苦笑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若是让一个出云帝国的人取得了大会冠军,那对你们公会的名声,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加老皱眉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先继续进行着大会啊,如果他失手失败了,那就能省去我们的一些心思了,而且岩枭几个小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胜了那个家伙呢?”法犸摊了摊手,道。 “看这情况,似乎有些困难。”加老摇了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海波东忽然咧嘴笑了笑,目光扫向场中的萧炎,笑道:“说不定还真的有着惊喜呢” “希望吧。” 叹了一口气,法犸虽然嘴上这般说着,可心里也的确没多少底,岩枭虽然能够算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可那个神秘的灰袍少年,明显不属于这个年轻的层面。 “先看看吧,万一实在不行等今天的考核结束,找个机会把那家伙给”海波东拍了拍法犸的肩膀,随意的挥了挥手,苍老的脸庞上,有着淡淡的杀意。 法犸浑浊的眸子微眯,半晌后,微微摇了摇头,叹道:“还是算了,万一事情暴露,我们加玛帝国炼药师公会的名声,在大陆上,可就要臭名昭著了,这个代价对我们来说,得不偿失!所以,这个险,不能冒。” “随你吧。”耸了耸肩,海波东不再说话,退后几步,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大会的继续开始。 加老也是拍了拍法犸的肩膀,退回席位。 “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年轻?”萧炎三人,同样是有些震惊的望着灰袍少年那稚嫩的脸庞,他们并没有法犸等人那般眼力,因此瞧得对方那模样时,皆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那家伙是出云帝国的人?”小公主眼尖,忽然瞧着灰袍少年胸口处那所佩戴的徽章,徽章之上,一轮耀日,正缓缓的从地平线上升腾而起,这个图像,正是出云帝国的标志。 “出云帝国?”听得这个名字,萧炎微微一愣,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一身白裙飘飘的小医仙,她似乎便是去的出云帝国吧? “竟然是出云帝国的人?这下可好玩了”柳翎同样是一怔,旋即喃喃道,身为丹王徒弟,他自然是清楚加玛帝国与出云帝国间的瓜葛。 “一定不能让他取得冠军!”柳翎望向萧炎与小公主,沉声道。 萧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因为没人给他灌输对出云帝国的敌对思想,所以他对于出云帝国,倒并没有太大的敌对抵触,而那身为皇室之人的小公主,则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贵宾席前台,法犸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浑浊的眸子,略微带着许些寒意的盯着下方广场中的灰袍少年,半晌后,平淡的声音,再度响彻在广场中。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完成了测验,那么便开始第二轮的考核吧移动你们的手指,按住石台左下方的那一个红色的小按钮。” 听得响彻在耳边的声音,萧炎暂时的将那灰袍少年的事抛之脑后,手指摸索着,将那红色的小按钮按了下去。 随着按钮的按下,巨大的青石台忽然一阵细微的颤抖,先前那个凸出来的机器,也是再度缩了回去,而整洁的石面上,一大堆叠放整齐的药材以及一卷药方,缓缓上浮了出来。 “这一次的药方,是正统的药方,这是我们公会倾尽人力,费尽几个月时间,方才制作出来,而这次的考核,便是需要你们按照药方,将丹药成功炼制出来,你们面前的材料,够你们炼制两次,也就是说,你们依然只有着两次机会,药材消耗完毕,那也代表着你们失败了” “呃?”闻言,萧炎一愣,旋即眉头微皱:“按照药方来炼制丹药?这种考核是不是有些过于简单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炼制,简直比先前的第一轮,还要简单许多以这种大会的慎重,怎么可能会出这般简单考核?”首发 https:// https:// 疑惑的摇了摇头,萧炎轻拿起那卷药方卷轴,将之缓缓摊开,然后微闭着眸子,灵魂力量探升而出,逐渐的扫描着药方上锁记载的资料。 随着灵魂力量的扫描,一项项精细的数据,迅速的被存进萧炎的脑海中,各种炼制时候所需要注意的事项,也被快速而清晰的记忆在了萧炎脑中,这便是正统药方的好处 当这些资料被记忆进萧炎脑海中后,他能够感觉到,卷轴上面使用灵魂力量储存的资料,正在迅速的消失着。 “风行丹,三品丹药,效果:能使得服用之人在短时间内对天地间的风属性能量颇感敏感,u看书 .uukanhu.co而借此,能够达到提升移动速度之效。” “挺实用的丹药炼药师公会手笔还真是大方,这种药方在市面上没有十万金币,是别想拿到,可他们却是这般白白送了出来。”感叹着摇了摇头,那个能够提升移动速度的效果,让得萧炎有些诧异。 “按照这上面所说,炼制风行丹,需要九种药材的融合,虽然不算很多,可也不算少了”目光缓缓的从面前的九种药材上扫过,萧炎喃喃道:“这种丹药只要等级达到三品,再拥有药方,炼制起来并不是很困难,这一次的考核挺简单啊,难道是因为先前刷得太狠了,现在想要让人顺利点通关?” 苦笑着摇了摇头,萧炎抬头四望了望,却是发现小公主柳翎等人,眉头都是略微有些皱起,显然,他们对于这次的考核简单程度,也是有些感到意外。 “管他究竟是何种原因,先动手吧,能顺利通关,那自然是好,倒也省得麻烦。”低声喃喃着,萧炎将紫色丹丸丢进嘴中,然后将紫火,喷进药鼎之中。 在广场的偏僻角落,灰袍少年淡淡的望着手中的卷轴,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容:“小把戏加玛帝国的炼药师公会,就这点能耐么?” 贵宾席前台,法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望着中央位置已经开火炼制的萧炎,微微皱眉,低声道:“小家伙啊,凡事得小心啊,这种大会,可不是街边的比试,稍不留意,便是出场的结局啊。” 第八十二章 诉心诀 作为一城之主,他密库里的藏品,自然很多。 密库很大,比刚刚的客厅还要大。 里面摆满了各种物品。 有武器、有装备、有金银玉器、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少侠,这些东西,请随便看,喜欢哪个,随便挑。”城主道。 函证看了一圈,确实发现不少好东西。 比如,有他目前需要的装备、疗伤的丹药等。 不过眼下,函证觉得,还是提升实力更重要。 想了想,函证打字问:“城主,你这里有没有修炼的秘籍?” “当然有,我这里有不少武功秘籍。” “我要的不是武功秘籍,是修炼灵力的心法秘籍。” 城主闻言,沉吟片刻道:“倒是也有几本,只是……” “只是什么?” “这几本秘籍,对修炼者的天赋要求比较高……”城主道。 看到这段话,拿着手机的函证,顿时笑了起来。 他记得之前角色得到“治疗术”秘籍时,可以瞬间学会。 也就是说,在这个游戏中,他的人物角色,就是个bug! 什么天赋之类的要求,对他无效!!! “城主,能不能给我看看秘籍?” “没问题,秘籍在我书房,少侠随我来。” 来到城主的书房,函证看到了秘籍。 城主给他展示的,一共有三本秘籍。 城主在旁边介绍道:“少侠,这三本秘籍,我都观摩过,这一本,名叫五行通神诀,习之可控制五行法术,非常实用,不过对天赋要求也非同一般,需要五行灵根则,方可修炼。” “这第二本,名叫小云雨诀,对天赋要求倒是不高,不过是个残本……” “至于这第三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里面的文字,乃是古时的楔形文字,根本无人能懂……若不是因为里面有些修炼的观想图,怕是无人知晓这是什么书。” 函证顿时来了兴趣,打字问:“我能看看吗?” “请便。” 城主让到一边。 函证控制着角色走进桌子边,靠近三本秘籍,立刻,他得到了游戏系统的提示。 『发现心法‘五行通神’诀』 『发现心法‘小云雨’诀残篇』 『发现仙法‘神象镇狱’劲』 函证立刻眼睛一亮! 前面两本,是心法,最后一本用楔形文字书写的,居然是仙法! 心法和仙法,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函证立刻打字道:“城主,我想要这本楔形文字的书,拿回去研究一下。” 城主一愣,问:“少侠,你考虑好了吗?” “是的。” 城主沉吟片刻后道:“说实话,这本楔形文字的无名修炼之法,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到的,具体是什么价值,我不清楚,少侠你换回去,若是不能参悟的话,这次交易怕是要亏了。” 函证脸皮很厚,他本想打字说:既然城主怕我亏,不如把这三本秘籍都给我吧! 不过一想,这游戏有好感度系统。 再说了,有了仙法,谁还去修炼低级的心法? 多两本低级的心法,对他作用也不大。 想到这里,函证立刻大义凛然的道:“没关系,这是我自愿的,亏了怨不得人!” 城主立刻笑了起来,赞赏道:“少侠好气魄!” 『城主上官雄,对你的好感增加了』 看到提示,函证立刻心中一动,露出笑容。 城主又道:“少侠送来千年妖丹,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怎么能让少侠吃亏呢?这样,这本楔形文字的无名心法,就抵个零头,我再给少侠一千珠下品灵石,少侠觉得如何?” 函证想了想,没有推迟:“那就多谢城主。” “少侠,我还有一事相求!” 函证一愣,打字道:“城主请说。” “少侠,昨天有刺客入侵我府上,想必这事你听说了吧?虽然刺客目的没有得逞,但是也误伤了我女儿,我求千年妖丹,正是为了救小女,不过妖丹只能压制小女体内的毒性,想要彻底让小女复原,还需刺客身上的解药……” “目前,刺客已经离开了襄阳城,我的身份,不便离开襄阳城去追查刺客下落,所以我想拜托少侠,找到刺客,取回解药!” …… 第八十三章 田鼠寨的报复 曹参那边的动静,刑善并未听到,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练到了诉心诀的第二层,但是想再往上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突破不了,或许是因为他的战斗经验还远远不够,只有等到下次任务的时候,再想办法继续上升。 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曹参那边的动静也渐渐变小,大家似乎都进入了休息状态。 刑善觉得自己练得差不多了,正想起身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不料他的双手一撑地下,就明显感觉到身体失重,然后咚地一声掉了下去。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刑善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所以他掉下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甚至来不及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咚地一声掉进了一个地道里,而且这个地道还是带转弯的,所以他抬起头的时候,周围没有一点光亮,连他滑下来的那个洞口都看不见。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感受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刑善的脑海里很快想起了一帮人——田鼠寨。 像这样通过挖地道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偌大的昭国里,恐怕就只有田鼠寨能够做到。 莫非是上次在土坡城的行动还有漏网之鱼,对方这次特地找上门来报复他了? 脑海里想到这个可能,刑善飞快地站起身子,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是谁,田鼠寨对不对?!” 听到他的话语,黑暗中传来一道阴森的笑声,“嘿嘿嘿嘿,不愧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脑子果然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我的来历。” 刑善眯起双眼,缓缓向后退去,试图找到一个墙壁可以依靠,避免自己腹背受敌,“你想怎么样?帮你们的寨主的报仇吗?” 他的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疾风,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可还是被对方一脚踹弯了腰,“你们顺天府抓我寨主,毁我家园,难道我来找你们报仇不应该吗?” 对方的脚劲凌厉,但力气却不算大,刑善猝不及防地被他踹中,还能勉强保持站立。 他再次后退几步,总算找到一面墙扶着,整个人充满了警惕,“田志秉夫妇带领田鼠寨在土坡城里为非作歹,还公然从顺天府手上抢夺囚犯,他们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你这仇报的毫无道理。” “放屁!” 那人大喝一声,拿着根棍子狠狠打向刑善的膝盖,刑善在黑暗中毫无防备,再次被他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田鼠寨在土坡城里驻扎了那么久,是你们朝廷无能,无法将我们驱逐。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凭什么那些王一出生就坐拥天下,反倒是我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想占据一个小小的土坡城都不可以?” “你们有本事?”刑善气得发笑,“你们的本事是建立在恃强凌弱的基础上,不断地剥削百姓,来达到你们心中的富贵。王权固然不公,可天子仁德,广施财富,让整个昭国都国富民强,百姓不用再受土匪的欺凌,比起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好了不知多少倍!” “你胡说!” 那人大吼一声,棍子再次打向刑善的身上,“若昭国真的国富民强,为什么我们田鼠寨还会被人欺凌,还会吃不饱饭?你们说我们剥削百姓,可当初我们何尝又不是被剥削过来的,在我们被其他寨子赶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朝廷何时帮助过我们,何时给过我们饭吃?” 刑善被他一连打了几下,痛得都有些直不起身子,但为了保全一点尊严,他还是倔强地站着,不肯屈服于人前。 “昭国这么大,总会有朝廷顾及不到的地方,你们要吃饭,可以去种田,可以去找份差事,不管做什么都好,凭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总不会饿死。可你们没有,你们好吃懒做,不肯靠勤劳致富,一心想着用自己的本事恃强凌弱,逼无辜的百姓给你们上供,让你们不愁吃喝。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土匪行径,顺天府收拾你们,一点错都没有!” “你?!” 那人说不过刑善,只得一下接一下地用棍子打他,嘴上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就你们有理,就你们高尚,我今天把你打死,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么多废话!” 刑善被他打了几下,总算确定了挥棍之人的方位,趁着对方把棍子打在他身上之时,他一手抓住棍子用力一拉,就顺势贴近了那人的身前。 紧接着,他使出了自己出发前刑骁教过他的劈山掌,狠狠一掌向对方劈去,那人被他打得惨叫一声,瞬间倒在了地上。 “咦,这么弱的吗?” 刑善一边感慨一边伸脚踢了对方几下,发现对方的确被他一掌劈晕,顿时有些惊讶,“想不到大哥教的这劈山掌还真是好用啊。” 事实上,田鼠寨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挖掘,论武功只有田志秉夫妇勉强能在江湖中排的上名号。 可尽管如此,这夫妇俩曾经也是刑善的手下败将。 这么一来,uu看书 wuukansu刑善能一掌劈晕这个小喽啰,那就一点也不意外了。 刑善并不知道这当中的弯弯绕绕,他只觉得刑骁教给他的功夫确实不错,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在黑暗中又练习了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掉下去的那个洞口,曹参等人已经发现了他的失踪,大家嘴上虽然瞧不起他,但见他真的出事了,心里还是挺着急的。 到底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队人全都难辞其咎。 “曹捕头,看这地道的架势,应该是出自田鼠寨的手笔。” “一定是三公子之前抓了他们的寨主,所以他们来报复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下去救他,还是在上面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曹参把手一摆,平静道:“不用担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三公子现在的能力,对付他们应该绰绰有余。” 第八十四章 必赢的打赌 “以三公子现在的能力,对付他们应该绰绰有余。” 曹参这话出口,他的手下们顿时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管他?” “这怎么行啊,他可是咱们顺府出了名的废物,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全都难辞其咎。” “是啊,曹捕头,我们还是下去救他吧!” 听见这些饶质疑,曹参冷笑起来,直言道:“不如我跟你们打一个赌,就赌三公子能不能自己出来?” 那些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曹参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看见他们纠结的样子,曹参主动道:“如果我赢聊话,你们以后再也不能在背后议论三公子,还得勤加练习,以免被他甩在后面。” 听见这个,那些人嗤笑起来,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语,“搞了半,原来你还是嫌我们不够努力,那这回你想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我们一点也不认为他能凭自己的本事脱难。” 曹参笑了起来,直言道:“三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你们跟我赌了不就知道了吗?反正他才掉下去没多久,我们所有人都守在这个洞口,可以确保里面不会有任何帮手,若是他能凭自己的本事出来,就证明你们对他充满偏见,日后该勤加练习,别再找别的借口。” 那些人对视几眼,显然被曹参的话勾起了兴趣,“那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曹参淡淡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摆在众人面前,“若是我输了,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们私下议论,还用这袋银子请你们所有人喝酒。” 这话出口,很多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必赢的打赌,只不过用刑善的安危来做赌注,似乎有些冒险了。 “要赌可以,但我觉得必须得设定一个时限,免得拖的时间太长,这三公子真的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我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是啊,必须得有时限,要是一个时辰后他还不出来,我们必须得进去救人。” “对对对!” 眼见众人都答应了,曹参便同意道:“好,就一个时辰,敢不敢赌?” “赌就赌,这有什么不敢的?” “一个时辰,曹捕头你输定了。” “看来我们很快能去买酒喝了。” 看见这些人信心满满的话语,曹参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他们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丝毫没有察觉到刑善的努力和改变,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他们学会上进。 与此同时,刑善在地道里练习了一会儿劈山掌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尽快离开这里,以免又生出什么变故。 刚才被打的时候,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疼,练习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觉得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膝盖每走一步路都隐隐作痛。 为了能让自己走的舒服点,刑善果断地在地上摸索到刚才打他的那根棍子,然后用这棍子当导盲杖一样,一步步地顺着地道的方向摸索出去。 当初掉下来的时候他一会儿就到了,想不到走出去的时候却费了极多的力气,不仅路程比他想象中要远得多,就连最后一段路程还是上坡的形式,逼得他不得不丢开棍子,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 刑善从地道里冒出头的那一刻,发现洞口聚集着一大群人,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地道里爬出来,也没一个要上前扶他一把。 他满脸尴尬地钻出来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曹参上面,解释道:“那个……曹捕头,田鼠寨的人来找我报复,所以我刚才掉了下去。” 他一边解释一边挠头,总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比刚才在地道里还要难堪。 这些人一个个地围在这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该不会又怪他给他们添麻烦了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曹参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 刑善:?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曹参就转头看向其他人,呵斥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下去看看有没有田鼠寨的党羽,难道要我亲自下去吗?” 这话出口,那些人才回过神来,大家一个个无精打采地钻进地道,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 刑善无奈地看着他们,他怎么觉得自己去霖道一趟,回来的时候又多拉了一波仇恨呢? 还有那曹参不清不楚地一句称赞,到底是在夸他什么? 难道是夸他掉下地道之后,还能自己爬回来? 刑善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旁边休息,看着曹参的手下们忙前忙后地在地道里抓人,他的心里顿时生出了几分快意。 其实,当捕头还是挺幸福的,uu看书ww.ukanshu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大手一挥就能让手下去做,等手下不行了自己再上。 也不知道他这次回去,会被分到哪个捕头手下。 反正不管哪个捕头都好,千万别被分到之前那个凶巴巴的厉修能手里就行了。 看见刑善坐下之后一直在揉膝盖,曹参主动回自己的行李那里拿了瓶跌打酒出来,递到刑善面前,“三公子,用这个揉揉吧。” 刑善有些意外地看向曹参,见他的脸上写满好意,便伸手接了过来,“多谢。” 曹参淡淡一笑,直言道:“记得之前你还是个追贼会掉进河里的软脚虾,想不到,不到一年的功夫,你就已经进步到能单独对敌了。” 刑善苦笑起来,语气颇有几分无奈,“不瞒你,我所有的进步都是建立在翟捕头他们的牺牲上的,所以你的称赞我受之有愧。” 看见他想起翟义等人哀赡模样,曹参的表情很快变得正经起来,“其实,他们人都已经走了,你没必要过于自责。不管怎么样,若是他们在有灵看见你的进步,也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心。” 曹参俗套的安慰,让刑善笑了起来,他耸了耸肩,一副洒脱的模样,“放心,从我离开喇嘛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放下了,只不过想到曾经跟弟兄们一起战斗过的日子,心里难免会有些唏嘘。” 曹参微微点头,目光忍不住望向了自己的手下。 正是因为他不想将来自己也只剩下唏嘘,所以才会绞尽脑汁地鞭策他们,希望这些人能明白他的苦心才好。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八十五章 欢迎回来 刑善给自己的伤口揉跌打酒的同时,曹参的手下们很快从地道里揪出了那个被他一掌劈晕的家伙。 刑善见他被拖出来的时候还在昏迷不醒,顿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这家伙除了会挖地道以外什么都不会,竟然被我一掌就劈晕了,简直太丢人了一些。” 曹参的手下们看了他一眼,心情顿时变得更加郁闷起来。 他们还以为自己低估了刑善的能力,想不到是对手太废被他钻了空子,这让他们的心理愈发地不平衡。 曹参看见他们的表情,便猜到了他们的想法,立刻开口道:“愿赌服输,你们可别想赖账!” 那些人撇了撇嘴,默默地给田鼠寨那人戴上了手铐脚镣,像这种级别的犯人,是不配坐囚车的,只能跟在囚车后面,徒步前往下一个地点,然后再移交地方官府。 刑善听见曹参的话语,趁着还跌打酒给他的功夫,主动向他问道:“你们打了什么赌,该不会跟我有关吧?” 曹参睨了他一眼,微笑道:“的确跟你有关,但我想你应该不想知道。” 说完,曹参就把身子一转,径直离开了现场。 刑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撇了撇嘴,“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分明是你不想说罢了。” 那些人将犯人押走之后,刑善这边的小角落瞬间空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刑善在石头边点燃一个火堆,飞快地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行程出奇地顺利,或许是因为曹参等人有了警惕,所以沿途再也没人敢来骚扰他们,他们就这样顺利地抵达了京城。 众人抵达京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犯人押回顺天府里受审,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当他们抵达顺天府的时候,发现刑问天带着一大帮人聚集在门口,似乎是在迎接他们。 让顺天府尹亲自出来迎接,这是整个顺天府的最高礼遇,曹参等人受宠若惊之余,也很清楚自己是沾了翟义那组人的光。 因为翟义等人的牺牲,才使得他们这次的回来备受瞩目。 “欢迎回来。” 刑问天的一声大喝,现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但除此之外,人群中还传来了低低的哭声,原来翟义等人的家人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们混迹在人群中,众人一时没看见他们。 刑善从马匹上跳了下来,他有些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于公于私,这次他都做的糟糕极了,所以他的心中始终有愧。 但不管他再怎么愧疚都好,有些事情始终是要面对的,他只能举着翟义等人的灵位,一步步地走向人群,朝大家跪了下来。 “对不起,诸位,我没能保住自己的手足。” 这话出口,在场有许多人都绷不住了,家属们放声大哭起来,同僚们掩面低泣。 虽说不是自己那一组的人,但翟义这组人的死亡,让很多人都想象到了自己未来的下场。 顺天府的捕快个个都是精英,可面对的敌人,又何尝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今日翟义这组能全军覆没,他日就会轮到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厄运会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在一片哀伤之中,刑问天缓缓走向刑善,伸手将他扶起,“你能帮他们报仇,将闻人歌捉拿归案,已经算是将功赎罪了,阿善,这次你做得很好。” 听到刑问天的称赞,刑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这次他将闻人歌捉到,几乎每个人都告诉他,他做得很好。 可他真的做得好吗? 如果他做得好的话,翟义等人就不会无辜丧命,喇嘛寺不会被他连累。 是他以往太废,所以这些人才会降低对他的期待值,但这并不是他安慰自己没有做错的理由。 相反,他会将这件事情刻骨铭心地记一辈子,直到他将来长埋黄土,方能忘怀。 刑问天安慰完刑善,才将眸子转向了曹参等人,只消一个眼神,曹参就迅速上前向他汇报起了工作进展。 趁此机会,刑善走到人群之中,很快就有家属围了上来。 “三少爷,我儿子萧正的牌位在哪儿,他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三少爷,我是毛才良的娘子,他有没有留下什么遗物?” “三少爷,三少爷……” 好不容易一一回答完众人的问题,刑善才发现翟义的亲属似乎没来找他,他在人群里环视了一圈,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 那妇人一直站在角落里偷偷抹泪,可是却始终没有上前来责问他这个罪人,还有她手中牵着的孩子,眉眼像极了翟义。 刑善举着翟义的牌位,一步步地走了过去,跪在了他们的面前,“师母,我对不起你们。” 那妇人被刑善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眼泪啪啪地直往下掉,她把头撇到一边,尽量不去看刑善的目光,“你别叫我师母,我只是一个普通妇人,高攀不起你们顺天府。” 听到她充满恨意的话语,刑善苦笑起来,“翟捕头他待我亦师亦友,这句师母你绝对受得起。我知道是我无能,uu看书 ww.uanhu.om没能保住自己的师父,护住自己的手足,你们怨我、恨我全部都是应该的,我不会为自己辩驳半句。但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别因为他们的离去而影响自己的生活。” “呵!” 听到刑善冠冕堂皇的话语,那妇人气得笑了起来,“好好生活?你说得倒是轻巧,我没有了丈夫,我的孩子没有了父亲,你让我好好生活,我怎么可能生活的下去?” 她一边说一边大步走向了人群,指着刚才那些向刑善问长问短的家属,朗声道:“他们有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有的连孩子都没生,要为丈夫守一辈子的寡,你一句好好生活就想抚平一切,你觉得可能吗?” 那妇人激动的样子,让旁人忍不住站了出来,“翟大嫂,你这又何必呢?人都已经死了,就算你恨死三少爷,对整件事情也于事无补啊!” 也有人为她说话,“我看翟大嫂说得没错,整个京城都知道三少爷的武功是顺天府里最差的,有什么理由全都死了,只有他才活下来了?搞不好是他临阵脱逃,现在又假惺惺地跑出来领功。” 第八十六章 伤疤不会作假 看见刑善在被那些家属刁难,顺天府的其他捕快下意识地上前几步,想要帮刑善解围。 然而刑问天却摆了摆手,拦住了他们试图帮忙的脚步。 不管事实的真相到底是如何都好,有些事情注定该刑善一个人去面对,旁人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能救赎自己。 面对翟大嫂的刁难,刑善苦笑起来,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举动让翟大嫂等妇人惊叫一声,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刑少爷,你干什么?” 刑善扯开衣服,指了指自己身体上的伤疤,面无表情地开口,“我知道你们怀疑我的人品,但伤疤不会作假,你们大可以睁开双眼看看。” 听到这个,那些妇人才缓缓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刑善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很多都是被闻人歌的鸳鸯钺割中的,也有一些是他练刀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总之,这些伤疤看起来渗人的很,却也算是他过去那段时间战斗的勋章。 “我知道自己武功不好,没有能力保住翟捕头他们,但我可以保证,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做逃兵。在姑姑山上,我差点跟翟捕头他们死在了一起,是我江湖中的朋友救了我一命,我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翟捕头他们的尸骸,然后开始练习怎样为他们报仇。” 说到这里,刑善鼻子一酸,突然有些哽咽,“我知道,就算我为他们做再多事情都好,他们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可你们要我怎么办呢?我也想过要跟他们一起死去,可这样除了会让我爹娘伤心以外,对你们并没有任何好处。只有我好好地活下去,我才有可能代翟捕头他们照顾大家,完成他们未了的心愿。” 刑善声情并茂的话语,让在场许多人都哭了起来,他们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不过都不甘心而已。 为什么活下来的那个不是他们的亲人? 为什么偏偏就算刑善那么幸运? 刑善说完自己的心里话,才再次走到了翟大嫂面前,“师母,你若不喜欢我叫你师母,那我以后就跟他们一样叫你翟大嫂。翟大嫂,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好,我欠翟捕头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我会代他照顾你们母子俩,直到我也死亡为止。” 听到这个,翟大嫂再也绷不住了,挥起拳头打了刑善几下,然后掩面痛哭起来,“谁稀罕你的照顾,我只要我自己的丈夫!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一时间,现场哭声一片,正如翟大嫂所说的一样,就算刑善再怎么努力照顾他们都好,也始终代替不了他们的亲人。 逝者已矣,生者只会更加煎熬罢了。 见此状况,刑问天摇了摇头,上前对刑善说道:“先进去吧,让他们自己冷静一下。” 刑善微微点头,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默默地跟在刑问天身后进了府衙。 刑问天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这才有机会坐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将近半年没见,这个儿子瘦了许多,但也精干了不少。 “爹,对不起。” 刑善一进屋子,就主动跪在了刑问天的面前,“孩儿不孝,连个口信都没有传回家中,让你们担心了。” 听见他自责的话语,刑问天叹了口气,起身将他扶起,“既然知道这样不对,为什么还这么做?” 刑善看着刑问天的目光,坦诚道:“我怕自己报仇不成,反被闻人歌杀害,所以才不敢提前捎信给家里,怕你们为我担心。” 刑问天有些好笑,“那你不捎口信回来,我们就不担心了吗?” 刑善垂下了头,显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见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刑问天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才慢悠悠地开口询问,“你是怎么打赢闻人歌的?是那个救了你的江湖朋友帮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她是金戈楼的人,之前我在金戈楼买兵器的时候,跟她有一面之缘,后来她在姑姑山喇嘛寺里救了我,我们才正式成为朋友。” “金戈楼?” 刑问天眯起了双眼,“难怪会有这样的本事。” 刑善默默地站在刑问天面前,不敢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到时候给胡不喜带来麻烦。 刑问天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并未错过他脸上防备的姿态,虽然他的确对刑善的这个所谓朋友有些好奇,但既然他不想说,但他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反正以顺天府的能力,没什么事是查不到的。 “好了,难得你平安回来,今天我就不问你那么多了,早点回家休息,你娘很担心你。”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迅速转身离去。 虽然刑问天没有再追问下去,但他总感觉他那双眸子看透了一切,所以他不敢在他面前久留,还是早点回刑家听柳清欢唠叨吧! 想到柳清欢,刑善沉郁的眸子里浮现了一丝暖意。 他重生到这个世界之后,柳清欢是待他最好的人,让他尝到了久违的母爱。 虽然她不是他的亲娘,uu看书 ..o 但他的心里已经将她当成了亲娘无异。 当初在姑姑山喇嘛寺里濒临死亡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想到了柳清欢的未来,倘若他就这么死了,将来柳清欢一个人在刑家可怎么办啊? 刑善回到刑家的时候,刑家上下显然还未收到通知,所以他走进府中的时候,许多下人看着他都愣了一下。 不等那些下人反应过来,刑善就已经飞快地跑去了柳清欢的房间。 也不知这么久没见,柳清欢看到他该会有多么高兴,恐怕会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像个孩童一样手舞足蹈。 刑善一边在心里幻想着柳清欢见到他的模样,一边暗暗在心中偷笑,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在柳清欢的房里扑了个空,对方并未留在屋里。 刑善讪讪地退出柳清欢的房间,在心里思考着她这个时候应该会去哪儿,然而他找遍了刑家的池塘和花园,都没看见柳清欢的踪影。 第八十七章 以前也没见你信佛 看见刑善在刑家里徘徊的模样,终于有个下人忍不住上前对他问道:“三少爷,你是在找柳姨娘吗?” 听到他的询问,刑善迅速点了点头,“是啊,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那人指了指佛堂的方向,对刑善道:“自从你走了之后,她就每天都待在佛堂里为你祈福,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大步向佛堂跑去。 佛堂中,柳清欢跪在刑家的神祖牌前,嘴里振振有词,“刑家列祖列宗在上,请保佑刑善平安归来,身体康健,信女愿一生茹素,绝不反悔。” 她的嘴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话,足见她对此事的在意。 刑善在佛堂门口听了一会儿,便忍不住走了进去,“娘,我回来了。” 柳清欢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回过了头,“阿善,真的是你?!祖先显灵了,祖先显灵了!”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回头对着神祖牌磕头,看见她虔诚的样子,刑善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娘,你别磕了。” 柳清欢甩开他的手,不满地打了他一下,“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给祖先磕头,磕多少个都是应该的。” 说着,她将刑善拽着跪下,指着眼前的牌位,命令道:“来,你也快磕几个感谢祖先,感谢他们保佑你。” 见柳清欢坚持,刑善不得不对着那些牌位磕了几下,心里却暗暗向这些人道歉,“对不起了诸位,在下不是你们的后人刑善,那个真的刑善早就淹死了,我是穿越过来的,你们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刑善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后,便扶着柳清欢站起了身子。 柳清欢因为跪的太久,站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看得刑善心疼不已。 “娘,我走了之后,你就每天都这么跪着,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听见刑善的质问,柳清欢没好气地打了下他的头,直言道:“在祖先牌位面前,你能不能别乱说话?” 刑善挠了挠头,嘟囔道:“以前也没见你信佛啊!” 柳清欢冷哼一声,不满道:“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臭小子,我至于整天在这里求神拜佛吗?只要你能平安回来,别说让我信佛,就算是信五牲六畜,我也照信不误!” 柳清欢直白的话语,让刑善愈发动容,“对不起,娘,让你担心了。” 听见他的道歉,柳清欢微微一怔,接着红了眼眶,她狼狈地把头撇到一边,尽量不让刑善看见自己的泪水,“知道娘担心就好,下次这么危险的差事,你能别去了吗?” 柳清欢近乎哀求的话语,让刑善沉默了起来,身为一个捕快,他实在是没法做到这个要求。 尤其是翟义等人因他而死,他答应了要完成他们的理想,自然没有理由因为怕死就畏首畏尾。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柳清欢便猜到了他的决定,她没好气地将刑善推开,言语中充满愤怒,“反正你早晚都是要去死的,那还回来干什么?” 刑善猝不及防被她推开,不由苦笑了起来,“娘,我会接危险的差事,不代表我就会去死。这次我能活着回来,就足以说明我已经进步了很多,旁人无法再轻易地将我杀死了。” 这话出口,柳清欢顿时气得发笑,“是啊是啊,你厉害了,你了不起了,既然你这么能干,那你将来干脆跟你的兄弟们一起上战场吧,还管我干什么?就让我这个做娘的整天都跪在佛堂里为你祈祷,为你流泪,为你夜不能眠!” “娘……” 刑善愈发无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说到哪里去了?” 柳清欢把手一甩,气呼呼地走出了佛堂,“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们刑家一个个都精忠报国,无惧生死,那我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我直接剃度出家算了!” “噗!” 刑善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就您剃度出家?只怕菩萨都要被你吵死了。” “你?!” 柳清欢被气得不轻,抬手就揍起了刑善,“叫你嘲笑老娘,叫你嘲笑老娘!” 二人在佛堂门口追追打打,心情都渐渐地愉悦了起来,就是这样的小打小闹,才像极了生活的模样,才让他们都觉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石玉不知从哪儿听到风声,带着刑骁等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在佛堂门口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柳清欢骤然听到她的声音,吓得立刻停下动作,跪在了她的面前,“姐姐。” 刑善撇了撇嘴,虽然很不情愿,可是在柳清欢的示意之下,还是跟着她一起跪了下来,“大娘。” 石玉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阿善,你一回来就这般胡闹,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一些。” 刑善虽然不想理她,但为了日后他不在家的时候,柳清欢在府里好过一点,他还是微微点头,致歉道:“对不起,大娘,下次我会注意的。”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石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得抬了抬手,漠然道:“行了,都起来吧。” 刑善搀扶着柳清欢站起身子,uu看书 .uukansh 二人恭敬地站在石玉面前,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刑骁主动开口问道:“阿善,这次你押送犯人去边疆,怎么一去就去了这么久?” 刑善见他们疑惑的表情,这才意识到刑问天并没将他们那组人出事的事情告诉府里,他连忙张口道:“是啊,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就耽搁了。” 刑骁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他虽然有官职在身,但并不隶属于顺天府,所以无权过问顺天府的事情。 倒是刑勇忍不住好奇起来,“出了什么意外,是不是你又给人家拖后腿了?” 听到他赤果果的鄙夷,刑善不由苦笑起来,“算是吧,但都已经解决了,不会连累府里的,二哥不用担心。” 刑勇冷哼一声,眼里难掩不满,“我不是怕你拖累府里,我是怕你拖累爹的名声,他堂堂顺天府尹,偏偏有你这么个只会拖后腿的儿子。” 第八十八章 怎么可能不辛苦? 听见刑勇对刑善的刁难,柳清欢轻咬嘴唇,想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 当初她进门的时候,答应了石玉在这个家里会不争不抢,也不会为难石玉的儿子,如今她做到了,可是刑善的日子却愈发难过。 以前刑善的时候,还不懂得那么多道理,可现在他长大了,听得懂这些刺耳的言论,她真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因此而伤心。 刑善仿佛看穿了柳清欢的想法一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刑勇微笑道:“二哥的是,我以后会努力一点,不会再让你们担心。” 他的语气温和,态度恭谨,即便是刑勇脾气如此火爆之人,也挑不出他的半分错处,只得冷哼一声,没再话。 见此状况,石玉淡淡开口,“阿善,你年纪也不了,顺府的职务虽然没什么难度,但我希望你能用心一点,别砸了自家的招牌,知道吗?” 刑善微微点头,“知道了,大娘。” 石玉看了他几眼,默默地转身望向刑骁和刑勇,“我有点累了,你们陪我回房休息吧。” 那二人微微点头,迅速搀着石玉离开了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石玉刚刚在佛堂里跪了一,实在是令人莫名。 那三人走了之后,刑善也搀着柳清欢回了房间,经过了这一段插曲,他们二人再也不敢在府里乱话,只能躲进房间,避开石玉的耳目。 柳清欢回到房间里坐下,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阿善,委屈你了。” 刑善摇了摇头,“娘,我不委屈,只要你不觉得辛苦,我在这府里受到什么待遇都无所谓。” 听到这个,柳清欢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她怎么可能觉得不辛苦?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做妾的代价罢了。 谁让她喜欢刑问呢? 哪怕只能在这府里,远远地看他一眼,叫他一声郎君,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看见柳清欢难过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伸手给她按起了肩膀,“娘,孩儿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消化,不用你来担心。但你却不同了,你没有我长期陪在你的身边,心里会不会觉得寂寞或不值?大好年华浪费在刑家,您真的甘心吗?” 刑善直白的话语,让柳清欢垂下了眸子,甘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她都已经这把年纪了,难道现在才来后悔自己爱错了人吗? 别她觉得荒谬,恐怕刑善自己听见,也会觉得匪夷所思吧? 这样想着,柳清欢迅速收敛了自己失落的心情,朝刑善微笑道:“没什么不甘心的,能嫁给你爹,一直都是我的福气。” 刑善注视着她的眸子,见她的眼眶微红,便知道这不是她的真心话。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才好。 难道非要逼着柳清欢承认她现在过得不好,他的心里才会舒服吗? 就算柳清欢承认了,他也不可能逼她离开刑家,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可的呢? 刑善叹了口气,勉强向柳清欢回以一笑,“您觉得好就够了,娘,你放心,孩儿以后会长进的,不会再让大娘他们抓到把柄让您难堪。” 听见刑善懂事的话语,柳清欢再也忍不住了,当场掉下了眼泪,“傻孩子,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至于你长不长进,那是他们对你的期许,不是我的。” 听到这个,刑善也有些动容,谁这世上的父母只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依他看,像柳清欢这样只希望孩子好好活着的父母,才是最真实的父母。 “娘,我知道了。” 刑善再次保证道:“我会尽己所能地好好活着,不让你担心。” 柳清欢微微点头,情绪平复了许多,“行了,你长途跋涉地回来也累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刑善点零头,他的确是挺累的,离开京都这么久,他都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 这一觉一睡就是一一夜,刑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下午。 要不是因为他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或许他还能继续再睡下去。 上次抓到闻人歌之后,系统奖励了他一千两银子,这一千两银子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动过分毫,现在是时候发挥这一千两银子真正的作用了。 刑善来到钱庄,将一千两银子换成了二十张五十两的银票,然后根据他之前在顺府里查到的地址,一一前往翟义和其余十九个殉职的捕快家中,将这些银票送到他们的家属手里。 这些人里,大部分昨都在顺府门口见过刑善了,所以对于他的到来不算惊讶。 五十两银子对大部分百姓而言,省吃俭用足以过一辈子了。 但是对于这些顺府的捕快而已,最多就是几个月的俸禄,算不上什么大钱。 可即便如此,刑善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这么做,这些钱即便不能维持这些家庭一辈子的开销,至少也能让他们手头宽裕一点。 况且,uu看书ww.uukanshu他这辈子不会只赚到这一千两银子,等他将来有了更多的钱,再继续弥补这些家庭也不晚。 面对刑善拿来的银票,大部分家庭都选择晾谢和接受,有少部分家庭是骂了刑善几句之后,伸手接过了银票,只有翟义那一家,不仅不收刑善的银票,还试图拿扫帚将他赶走。 “翟大嫂,你听我,就算你再怎么恨我都好,也不要跟银子过不去!” 刑善一边躲翟大嫂打来的扫帚,一边急切道:“你的孩子还,将来有的是用钱的地方,我知道这五十两银子不算多,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倘若你觉得不够,等我将来发了俸禄,再多给你一些也没有关系。” 听到刑善的话语,翟大嫂气得发笑,“呵,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堂堂顺府尹的三公子,自然不差这一点银子,但我就偏偏不收,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你自己到底做过了什么!”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八十九章 聪明人的烦恼 翟大嫂愤怒的话语,让刑善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用金钱弥补的,但他没想到的是,翟大嫂的执念会这么深。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刑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翟大嫂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没有权利这么做? 她凭什么没有? 刑善抬起眸子,任由翟大嫂的扫帚落在他的身上,再次开口道:“我说,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翟大嫂气得发笑,索性把扫帚放了下来,“我倒要听听,你又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刑善定定地望着翟大嫂,直言道:“这些钱是我欠翟捕头的,你可以不要,但没有权利替翟捕头的孩子拒绝。” “呵!” 翟大嫂冷笑起来,“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要,你能把我怎么样?” 刑善拿着银票,往屋子里一放,认真道:“你不要是你的事,反正这银票我是不会带走的,你可以替你的孩子将这银票扔掉,但如果将来他的吃穿用度因为缺钱而减少,我倒想看看,你还有没有脸面对你九泉之下的相公!” “你?!” 翟大嫂被他气得不轻,再次拿起扫帚向他打去,“你滚出去,你滚出去!” 刑善默默地退出翟家,其实他也不想顶撞翟大嫂,但除了这样以外,他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劝翟大嫂接受他的好意。 以翟大嫂对他的恨,只怕就算他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地求他,恐怕她也不会接受。 刑善在翟家门口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但翟大嫂却没有把银票丢出屋子。 看来,她应该是妥协了,他可以安心地离去了。 刑善一个人在街上浑浑噩噩地走着,送完所有银票之后,他的心里一阵空虚,因为他意识到他现在没什么可为那些家庭做的了。 此时此刻,那些家庭正是为亲人的离去而伤心的时候,可他除了送钱以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刑善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许久,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金戈楼门口,也不知胡不喜现在回了京都没有,他真的很想见见她,再与她一起喝杯小酒。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要她能坐下陪他,聆听他的心事。 刑善在金戈楼门口站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去,不管胡不喜有没有回京都都好,只要她没有过来找他,那就意味着她不方便与他见面,他没有权利再去打扰她半分。 离开金戈楼后,刑善又来到了顺天府,虽然现在天色已晚,顺天府内当差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但他还是想进去看看,想知道自己的爹每天都不回家,到底是在顺天府里忙些什么。 对于刑善的到来,刑问天颇有几分惊讶,他在顺天府里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个儿子会在晚上过来找他,刑善算是第一个这么做的。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才对他的到来格外有耐心,甚至从柜子里拿出一坛好酒,与刑善面对面地坐下喝了起来。 “来,阿善,今天你就把我当作父亲,而不是上级。” 听到刑问天这么说,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这个向来不苟言笑的顺天府尹,竟然有一天会跟他面对面地坐下喝酒,而且还是以父亲的身份。 刑善拿起刑问天给他倒的酒抿了一口,原本忧愁的眉目,瞬间舒展了开来,“好酒,好酒!” 看见他赞不绝口的样子,刑问天颇有几分得意,“这是我平时的珍藏,一般人我可不会分给他喝。” “就因为这些好酒,所以你才不愿意回家吗?” 刑善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刑问天微微一怔,接着他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开口,“难怪大晚上地过来找我,原来是为你娘抱不平来了。” 听到这个,刑善也笑了起来,他缓缓摇了摇头,直言道:“算不上是抱不平,只不过我有些好奇,到底是我娘不够好,还是大娘不够好,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家呢?” 刑善直白的话语,让刑问天眯起了眸子,他拿起酒碗一饮而尽,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或许,不是她们不够好,而是我不够好罢了。” 刑善一愣,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刑问天不够好?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堂堂的顺天府尹,让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还有什么不够好的? 许是看出了刑善的疑惑,刑问天主动道:“如果我足够好的话,我就会包容她们每一个人,而不是觉得这也麻烦,那也麻烦,宁愿整天窝在顺天府里,也不想回去听她们的家长里短。” 刑善皱起了眉头,“可据我所知,娘她很少向你抱怨什么。” 刑问天苦笑起来,“不抱怨不代表她的心情我看不见,阿善,很多时候爹都很羡慕你,羡慕你能这么单纯、纯粹,不会庸人自扰,为俗事烦心。” 听见刑问天这么说,刑善才明白过来。 正因为刑问天太聪明了,所以家里只要有一点点动静,他都能察觉出来。 不管是石玉的心情也好,还是柳清欢的心情也好,即便她们从不在嘴上抱怨,可刑问天依然能感知到发生了什么。 这对一个聪明人而言,uu看书 ww.uanshu.om 无疑是极大的烦恼。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家事心烦,刑问天只能埋头于工作之中,减少回家的次数。 这么一来,不仅家里的女人很少为他争吵,就连他自己的心情也会愉悦许多。 虽然这样有些不近人情,但对刑问天而言,的确是最舒服的生活方式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照爹这么说,那我的确还挺幸运的。” 一个没办法看透大多数人的人,在生活中确实会活得自在一些。 至少他不用像刑问天这样,每天都得为如何面面俱到而烦恼。 堂堂顺天府尹,拥有的不止是权力与地位,还有朝廷的压力、下属的责任和家庭的妥协。 不管要平衡哪一方,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倒还不如做个小捕快逍遥自在。 第九十章 以捕快的身份 刑善陪刑问天喝了几杯,这才想起另一件事情,“爹,今天我过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想问。” 刑问天看了他一眼,直言道:“你是否想问,这次你回来之后,会被编入哪支队伍?” 刑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想尽快复职,替翟捕头他们完成梦想,做一个优秀的捕快。” 听到这个,刑问天微微挑眉,他知道刑善这次回来改变了许多,却没想到改变的如此彻底。 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失败者,远比一个浑浑噩噩的失败者要强多了。 刑问天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既然你是翟义一手带出来的,那么你应该已经具备了带领一支队伍的能力,所以我不会再把你编入任何队伍,而是要你自己去组建一支队伍,取代那些殉职的同僚,你可以做到吗?” 听到这个,刑善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让我自己组建?我可以吗?” 刑问天挑眉,“这不是我问你的问题吗?你怎么又反过来问我了?如果你觉得不行,现在让我收回命令还来得及。” “不不不!” 刑善连忙摆手道:“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虽然他的能力还没到达他理想中的高度,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能拥有自己的队伍,无异于是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这么一来,以后再遇到像边城十八剑客这样必须兵分两路的案子,他就不用再为不熟悉另一支队伍而担心了。 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鼓励与恩赐,他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爹,谢谢你。” 听到刑善的感激,刑问天冷哼一声,直言道:“我允许你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而是因为你的能力虽然不足,但进步的速度却是最快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进步的这么快,但既然你有所长进,我这个做上级的自然也不会吝啬对你的栽培。阿善,你要永远记住,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人才,报效国家,即便你是我的儿子,也不例外。”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我明白。” …… 刑善被破格升为捕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顺天府里,大家虽然对此事感到惊讶,但却也并不意外。 从刑问天将自己的儿子安插进顺天府的那一刻开始,大家就知道刑善是靠后门进来的,这后门走都走了,也不差再做个捕头了。 其余十九个捕头都是人精,心里虽然对刑问天的决定不屑,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倒是那些资历老、能力高的捕快们对此极为不满,论资历、论能力,就算要从捕快中提拔一个捕头,怎么也轮不到刑善。 要不是因为他是刑问天的儿子,这位置恐怕他这辈子也坐不上来。 除了被升为捕头引人妒忌之外,刑问天给刑善的另一项权力,也让这些人十分眼红。 一直以来,顺天府的捕快都是由顺天府尹亲自任命,安插进各个队伍。 可刑善的这支队伍,却可以由他亲自招募,想选什么样的人都任他做主,这注定了他这支队伍会与其他队伍不太一样。 其他队伍相处的再好,也难免会因为性格各异,身份、背景不同而有所摩擦。 而刑善的这支队伍,所有人都由他自己选择,不管能力如何,至少在相处方面是绝对同心同德的,这让其他人怎么能不嫉妒? 刑善察觉到了众人嫉恨的目光,所以在把队员招募齐之前,索性不再回顺天府了。 关于他自己的队员,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什么蓝图,上辈子他做外卖员的时候,也不曾当过领导,这辈子更是一直都被其他人引导着向前走,所以他的心里并没什么规划。 他有想过要不要去问问刑问天,顺天府里到底需要怎样的人才。 可想来想去,他又觉得这种事情并没有一个标准,只要能抓到犯人,为国效忠的就是好捕快,那么不管对方有什么能力,都应该是被重视的,而不是说只要武功高强就可以了。 想到自己因为武功不好被嘲笑的那些日子,刑善暗暗在心里决定,他的这支队伍不一定要全是武林高手,只要他们在别的能力上有出众的地方,也一样有资格成为捕快。 刑善想来想去,脑海里很快出现了第一个目标——胡不喜。 虽然她是一名女子,又是金戈楼里的人,但她曾经跟他一起战斗过,不论武功还是头脑都十分优秀,完全符合成为一个好捕快的标准。 若能将她挖来顺天府,一定会给顺天府带来很大的帮助。 到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并肩作战,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一面了。 刑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靠谱,所以这次他不再犹豫,直接进了金戈楼里找人。 这次负责接待他的是一个十分高大的男子,听说他要来找胡不喜,对方的眼里浮现出一抹怪异,“你找阿喜做什么,你是她什么人?” 听见对方质问的话语,刑善讪笑起来,“在下是她的朋友,这次是有私事找她,烦请阁下帮忙通传一声。”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竟莫名地充满敌意,“阿喜不在这里,你下次再来吧。” “哦。” 刑善有些失望,但还是客客气气地向对方问道:“不知她去了哪里,我下次应该什么时候来找她?” 那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径直转身离去,“不知道,不知道,你下次再来试试吧。” 说着,他就直接隐匿于了黑暗之中,丢下刑善一个人在金戈楼内不知所措。 刑善见自己这次扑了个空,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默默地走出金戈楼,然后蹲在了大门口。 既然对方不肯告诉他,胡不喜什么时候回来,那他就在这儿等好了,他就不信了,胡不喜一辈子都不回他的大本营! …… 金戈楼外蹲了个男人,自然引起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客人们的注意。 大家都好奇地打量他几眼,然后又在楼里好奇地询问了起来。 几次三番下来,那个不肯告诉刑善,胡不喜去哪儿了的男人,总算绷着张脸出现在了刑善面前。 “我们金戈楼打开大门做生意,你整天蹲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听见对方的斥责,刑善挠了挠头,装傻道:“那我下次搬个凳子过来,就不会有碍观瞻了。” “你?!” 那男人被他气得不轻,只得恨恨道:“你一定要见阿喜是吗?那你别后悔!” 刑善还没想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对方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然后直接腾空而起,用轻功将他带到了金戈楼的最高层。 先前他来金戈楼买兵器的时候,知道最高层是不开放的,里面可能住着什么绝世高手。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层并不是高手所住的房间,而是一层挂满了刑具的地方。 见到那些冷冰冰的刑器,刑善的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胡不喜她怎么样了?” 看见他紧张的模样,那男子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我们金戈楼有一个规矩,凡是没有准时完成任务的人,就必须帮忙试验这些刑具,既是惩罚,也是对楼里的帮助。阿喜为了帮你在姑姑山喇嘛寺逗留了那么久,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任务,你说她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 刑善骤然一惊,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这是什么变态的规矩? 为什么胡不喜从来不说呢? 那男子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伸手指了指前方一个小门,“现在,阿喜就在里面为你受刑,你自己进去看看吧,看看你是如何拖累她的!” 说着,那男子退后几步,再次从刑善面前消失。 刑善见他来去无踪的轻功,便知道对方的功夫一定在他之上,想到这金戈楼里有这么多高手,却还有如此苛刻的规矩,刑善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目光望向那男子指给他的小门,突然间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倘若进去之后,他看见胡不喜浑身狼藉地倒在里面,他又能为她做什么呢? 将她强行带离这里,还是劝她直接跳槽? 以他现在的能力,前者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至于后者…… 刑善苦笑起来,一个连任务失败都要遭到如此严苛惩罚的地方,对于跳槽的手下,恐怕会有更严厉的对待吧? 且不说顺天府的能力能不能保护胡不喜,就算真的能够保护她,那也算是给顺天府添了麻烦。 作为刑问天的儿子,他实在没有权利代表顺天府来得罪金戈楼。 既然明知进去了之后是无能为力,那他还进去干什么呢? 进去了只会让胡不喜觉得狼狈,而他自己也觉得挫败罢了。 这样想着,刑善转过身子,想离开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那名男子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讥讽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加没用,竟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敢来找阿喜。” 听见他鄙夷的话语,刑善没有辩驳,而是默默地想离开这里。 是啊,他的确没用,每个见过他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就连当初的胡不喜,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见他连反驳都不反驳,那名男子愈发生气,“金戈楼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白白在楼里捣乱了一场,耽误了我的时间,我要你留下一只胳膊!” 说着,那人一掌向他打来,刑善骤然一惊,迅速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你不能滥用私刑!” 这话出口之后,刑善眼前一亮。 对啊,他可以用金戈楼滥用私刑的理由,以顺天府捕快的身份强行介入。 哪怕最后他不能将胡不喜带走,至少也要让他们停止对胡不喜用刑! 刑善思考的时候,那名男子继续向他袭来,“我偏要对你用刑,你能奈我何?!” 刑善抽出鞭子跟他打了起来,对方的内功强劲,他的鞭子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但令他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口口声声要卸下他的胳膊,可在打斗的过程中,每次都点到即止,并未真的想要对他动手。 莫非,对方是在给他提示,让他带走胡不喜? 刑善这样想着,便不再犹豫,直接放弃了跟那名男子周旋,大步冲向胡不喜的房间。 见他总算领悟了过来,那男子的眸子一沉,再次退了下去。 刑善冲进房间,尽管他早有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大吃一惊。 胡不喜被人缩在刑架上,浑身上下都鲜血淋漓,显然被用了不止一次的刑。 至于她受到的刑罚,可能是鞭笞,也可能是利器,因为她的身上什么伤痕都有,根本不像是一种刑具所造成的伤。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胡不喜费力地睁开双眼,当她看清楚刑善时,整个人都急了起来,“你来干什么?快走!”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他着想,刑善不再犹豫,直接上前试图帮她开锁,“来都来了,u看书 ww.uukanh.cm 要走一起走!” 胡不喜愈发急切,“不行,你打不过他们的,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不要你管!” 刑善一边尝试开锁,一边道:“此事已经由不得你说了,我身为顺天府的捕快,看到金戈楼滥用私刑,就有管到底的义务!我现在是以捕快的身份救一个百姓,并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多管闲事。” “你胡说八道!” 胡不喜愈发着急,“阿善,你听我说,这事你管不了,顺天府也管不了,你非要跟金戈楼作对的话,会给顺天府带来麻烦的。你爹是顺天府尹,你想连累他吗?” 刑善满不在乎地开口,“我不会连累他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这捕快我不干了。总之,今天我无论如何要带你离开,不管是捕快的身份,还是朋友的身份,我都绝不能让你有事。” 听见他坚决的话语,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定定地看着他的动作,眼眶红了起来,“阿善,我这辈子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第九十一章 先斩后奏 “什么死不死的。” 刑善发现自己解不开绑住胡不喜手脚的锁链,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找到了一把金刀,他用金刀将胡不喜手脚的锁链砍断,总算还了她自由。 “快,我们走!” 刑善拉着胡不喜的手想逃,却被胡不喜甩了开来,“阿善,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带我走?这当中的后果,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 刑善点了点头,坚定道:“当然,就算要我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胡不喜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犹豫,终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走。” 二人顺利地走出房间,先前带刑善过来的那个男子再次出现,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胡不喜,“阿喜,你真的想清楚了,跟他走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胡不喜微微点头,笑容颇有几分苦涩,“连他都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师兄,请你放我们离开这里。” 听见胡不喜的哀求,那男子的喉咙动了动,终是侧身让出了位置,“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不要后悔。” 胡不喜的脚步顿了顿,终是跟刑善离开了这里。 二人走出金戈楼后,刑善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要大战一场,想不到只要你那个师兄通融,我们就可以这么顺利地离开,难道整个金戈楼都只有他一人看守吗?” 听见刑善的疑问,胡不喜的目光闪烁两下,敷衍道:“应该不止他一人看守,只不过其他人可能在其他楼层,没有听见顶楼的动静。” “是吗?” 刑善挠了挠头,并未对此事多想,“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得小心为上,不如我带你去见我爹,跟他说明情况,你之前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爹一定会帮我的!” “不行!” 胡不喜一口拒绝,她看见刑善诧异的表情,立刻补充道:“反正我师父他们还没有追来,有我师兄帮忙隐瞒,也许他们查不到是谁将我带走的。不如你先把我藏起来,等事情败露了,再将此事通知你爹也不迟。” 听到这个,刑善犹豫起来,“这样……可这是先斩后奏,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 胡不喜抱起了胳膊,“除非,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我,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尽早返回金戈楼,至少不会再连累你。” 说着,胡不喜当中转身要走。 刑善连忙将她拦住,妥协道:“好好好,先斩后奏就先斩后奏,我不跟我爹说就是了。” 胡不喜停下脚步,不悦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事情败露,你反过来怪我没让你早点通知你爹。” “不会的。” 刑善保证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胡不喜身上的伤口上,关心道:“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先带你回家疗伤。” “回家?” 胡不喜犹豫起来,“不会被你爹发现吗?” “这……” 刑善挠了挠头,然后很快有了主意,“行了,我有办法。” 刑善带着胡不喜翻墙回了刑家,然后跑去找柳清欢帮忙,向她要一套女装,柳清欢得知自己儿子带了个姑娘回家,高兴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就借了他一套衣服,还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他带胡不喜去买新衣裳,免得要穿旧衣这么尴尬。 虽然明知柳清欢是误会了,但为了隐瞒胡不喜的来历,刑善还是讪笑着接过了衣服和银票。 将衣服拿给胡不喜后,刑善不忘找下人要了些金创药、跌打酒之类的递给胡不喜,她身上伤口众多,也不知道这些简单的药物能不能帮得了她,他也想过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胡不喜看看,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他们二人越低调越好,若是请了大夫,也不知会不会打草惊蛇。 刑善带了个姑娘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刑家,由于这是府中的先例,所以很快就惹来了闲言碎语。 “连大少爷都不曾带过姑娘回府,想不到这回却让三少爷抢了先。” “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生的,他娘这么随便,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姑娘来历不明,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石玉的耳中,作为府中的主母,她有必要知道刑善带了什么人回家,所以在胡不喜住下的第二天,石玉就将柳清欢母子叫到了大厅,亲自审问他们胡不喜的来历。 其实不止石玉不知道胡不喜的身份,就连柳清欢也对她的来历充满了好奇,只不过出于对儿子的保护,她下意识地选择帮忙隐瞒。 “姐姐,阿善只是带一个朋友回家暂住一段时间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 听见柳清欢的话语,石玉顿时冷笑起来,“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那为什么不走正门,要鬼鬼祟祟地进入府中?况且据我所知,那位姑娘来的时候浑身是伤,阿善还找下人要了金创药给她,倘若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这……” 柳清欢沉默起来,uu看书 . 她只知道刑善找自己借了衣服,却不知道他还找下人要了药的事情。 倘若真是如此,她还挺担心这个姑娘会给自己儿子带来麻烦的。 眼看柳清欢被石玉问的哑口无言,刑善连忙开口解释,“启禀大娘,我这位朋友乃是武林中人,先前曾经在姑姑山喇嘛寺的时候救过我一命,所以这次接她回府中养伤,孩儿完全是为了报恩,并无其他苟且行为,绝不会影响府中的名声,还请大娘放心。” “哦?” 石玉眯起了双眼,“武林中人?那她此次受伤是被仇家所伤?对方是什么来历,会不会给顺天府带来麻烦?” “这……” 听见石玉问的如此详细,刑善一时间有些语塞,不愧是顺天府尹的正妻,看来他想搪塞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第九十二章 来自死人的动力 “大娘,这始终是对方的私隐,我不便问那么多。” 刑善想来想去,只得用装傻的方式来回答石玉,“但我相信,她是不会连累顺府的,倘若她是十恶不赦之徒,当初也不会舍命救我。” “哼!” 石玉冷哼一声,脸上难掩不悦,“你的一句信任,可能是给整个刑家蒙上污点,她是武林中人,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到底是武林正派,还是鼠窃狗偷之徒?一个姑娘家能在武林中存活至今,你她没有背景又没有手段,我是绝不相信的。” “额……” 刑善被石玉问得哑口无言,这个大娘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以至于他没有提前想好一套辞。 看见刑善支支吾吾的样子,柳清欢主动帮他解围,“姐姐,既然那位姑娘是阿善的救命恩人,那么不管于情于理,阿善收留她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反正她伤好之后就会离开刑家,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想必也没那么重要。就当是我们刑家做了件好事,将来指不定会有什么福报呢!” “哼!” 石玉依然不满,“你还指望福报,不给咱们刑家带来麻烦就不错了。” 她嘴上这么,但也没有继续为难刑善。 “算了算了。” 石玉摆了摆手,妥协道:“看在她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我暂时不将她赶走,但是倘若她给府里带来了麻烦,到时候你休怪我不给你面子。” 刑善连忙点头,“好的,大娘。” 从石玉那里退下之后,柳清欢连忙拉着刑善回了房间。 “儿子,你坦白告诉娘,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真的不会给府中带来麻烦吗?”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刑善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当然不会,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柳清欢皱起了眉头,“当初在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险些没命?” 刑善这才想起柳清欢还不知道他在喇嘛寺的经历,只得挠了挠头,搪塞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柳清欢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目光闪烁,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这次去边疆的经历不会容易,却没想到竟然险些丢了性命这么严重,若不是今日你在大娘面前漏了嘴,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刑善见她红了眼眶,连忙解释道:“娘,我不是存心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既然不想让我担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做这么危险的差事?” 柳清欢直言道:“我宁愿你一辈子被别人瞧不起,也不想你再去顺府立什么功绩。阿善,娘只希望你平安而已,你明不明白?” 望着柳清欢恳切的双眸,刑善心中一暖,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她的苦心,只不过他做不做捕快,已经不是他一个饶事情了,他还背负着翟义等饶责任。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刑善直言道:“不瞒你,这次与我一起前去边疆的同僚,为了保护我几乎全军覆没,他们的武功比我高强,经验比我丰富,可却因为我而死在了不该死的地方。倘若我就这么不做捕快了,怎么对得起这些因为我而牺牲的弟兄们?” 听到这些,柳清欢顿时沉默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刑善的执着是来自哪里。 一群已经死去的人给他的动力,那么她这个活着的人再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罢了罢了。” 柳清欢妥协道:“既然这是你执意要做的事情,娘也没本事再什么,只希望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再努力一点,别最后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白白死去,那样只会让娘也瞧不起你。” 听到这个,刑善点零头,“一定。” 二人把话清楚之后,柳清欢的问题又回到了胡不喜身上,“关于那个姑娘的来历,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他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为了胡不喜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是顺府尹,没办法面面俱到,他只能尽己所能地周全自己的朋友,至于其他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清欢见从刑善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再次开口,“我想见见那位姑娘。” “娘……” 刑善紧张起来,“您不会对她重话吧?”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柳清欢颇有几分好笑,uu看书 uukansu.om “你放心,她怎么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娘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刑善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模样,便缓缓点零头,“那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她是武林人士,话不拘节,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柳清欢微微点头,刑善越是紧张胡不喜,她就越是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 她在顺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哪个女子会武功的,撇去对方跟刑善的关系不,光是这个特点,就足以令她感到新奇了。 刑善带着柳清欢来到胡不喜的房间,其实自从昨他给了胡不喜衣服和药物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胡不喜女装的样子,他的心里隐隐也有几分期待。 “阿喜,我娘想见见你,我们方便进来吗?” 听到刑善敲门的声音,屋内的胡不喜从床上爬起,飞快地开口应道:“方便,你们进来吧。” 二人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向他们走来,这身衣服是柳清欢年轻时穿的,当时她刚入府中没多久,不敢穿太张扬的颜色抢石玉的风头,所以买的衣服都是比较深沉的颜色,年纪轻轻就穿的格外老气。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身衣服穿在胡不喜身上,反而平添了几分侠气。 虽然是女装打扮,但胡不喜依然把头发扎起,看起来干练了许多,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气。 再加上她身形修长,步伐洒脱,走过来的时候竟别有一番韵味,看得刑善母子俩都有些痴了。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九十三章 多了个妹妹 胡不喜走到刑善母子二人面前,见他们还站在门口发呆,连忙招呼道:“你们进来吧,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二人回过神来,连忙进了房间。 刑善主动向胡不喜介绍道:“阿喜,这位是我娘亲,她听说你曾经救了我的性命,特地过来想感谢你。” 听到刑善的话语,胡不喜向柳清欢点了点头,微笑道:“刑夫人,打扰了。” 听到这个称呼,柳清欢弯起了唇角,同样向她点了点头,“没关系的,胡姑娘,你是阿善的救命恩人,在这儿住多久都行。” 二人相视一笑,然后胡不喜上前拉着柳清欢坐了下来。 看见她们二人瞬间熟络的样子,刑善挠了挠头,默默地坐到了一边。 柳清欢坐下之后,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越看越觉得喜欢,便忍不住开口询问,“不知胡姑娘府上是哪里的,年纪轻轻怎么会流落江湖?” 听到她的问题,刑善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他定定地望着胡不喜,倘若她回答不了的话,他就想法子帮她搪塞过去。 但令他没想到是,胡不喜比他想象中要镇定多了,“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把我养大的,所以我长大之后,就一直在帮师父处理门派的事务。最近,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了,门派被一群山贼占领,我便一个人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 柳清欢微微点头,对胡不喜的遭遇心疼不已,“那你以后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胡不喜苦笑起来,“算是吧。” 柳清欢主动道:“那你就继续住在我们刑家,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了,你是阿善的救命恩人,就算以后我帮你置办嫁妆,又有何妨?” 听见她所说的,胡不喜的眼眶红了起来,“夫人待我真好,我感觉自己好像多了个娘一样。” 柳清欢瞬间被她感动,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那你就把我当娘吧,我一直渴望能有一个女儿,你救了我的阿善,就跟给了他一条新的生命一样,有你做他的妹妹,简直是他的福气!” 听到这个,胡不喜也不推却,立刻美滋滋地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娘!” “哎!” 柳清欢连忙应了一声,笑得格外高兴。 看见她们二人这么快就认了亲戚,刑善在一旁目瞪口呆,早知道胡不喜摆平柳清欢摆平的这么容易,他被石玉召去审问之前,真该提前跟她对好口供。 搞不好,石玉也能轻而易举地被胡不喜的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柳清欢已经从胡不喜的身世聊到了她的伤势,“对了,我听说你进府的时候浑身是伤,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胡不喜微微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娘不必担心。” 见她叫娘叫得如此顺口,刑善忍不住开口吐槽,“短短一天的功夫,我就凭空多了个妹妹,你可真行啊!” 听见他酸溜溜的话语,柳清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白捡一个妹妹还不高兴了?要我说,你就该有一个妹妹盯着你、管着你,免得你平时到处惹是生非。” 刑善急了起来,“什么叫妹妹管着我?难道不是哥哥管妹妹的吗?”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管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柳清欢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很满意胡不喜的伶俐。 刑善撇了撇嘴,他怎么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想虽是这么想,但刑善更担心地还是此举会引起石玉那房的不满,本来他们母子俩在刑家就举步维艰,如今柳清欢又多认了一个女儿,只怕他们会以为柳清欢这么做是故意找了个帮手要对付他们,到时候引起什么误会就不好了。 “娘,大娘那边怎么办?” 听到刑善的提醒,柳清欢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她紧紧地抓着胡不喜的手,仿佛怕她就这么跑了一般。 “不管那边怎么说,我在刑家始终是主子不是奴才,我就不信连认个女儿的权利都没有。” 听见她严肃的话语,胡不喜的表情有些迷茫,“怎么了,是不是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柳清欢摆了摆手,否认道:“不会的,你安心地住在府里便是。” 胡不喜微微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 她越是懂事,柳清欢就越是心疼她。 虽然她跟胡不喜的生长环境并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类似的,那就是年纪轻轻就只身一人来到刑家,身边没有任何助力,只能谨言慎行地在这里活着,完全不敢得罪刑家的任何人。 不过胡不喜比她要幸运,至少她的身边还有刑善。 可是当初她来这里的时候,就连那个本该疼爱她的男人,也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 若不是这些年来她安分守己,从未在刑家争抢过任何东西,或许直到现在为止,刑问天也不会对她正眼相看。 虽然她熬过来了,但是在胡不喜面前,她还是想做一回她的助力,就当是帮帮曾经那个孤立无援的自己。 “好了。” 柳清欢把眸子一抬,飞快地掩去了自己心里的黯淡,“既然你要在这儿住下,那么只有一套衣服是不够的,uu看书 .uukanhu.om 不如我今天陪你去绸缎庄裁几件新的,总比一直穿我的旧衣服要好。”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乖巧地答应,“一切听从娘的安排。” 可是刑善却有些担心,昨天他才将胡不喜从金戈楼里拐走,今天她就公然地去逛街,难道就不怕遇到金戈楼的人吗? 胡不喜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迅速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见她自己都不害怕,刑善便没了阻止她们出去的理由,只得开口道:“那我陪你们一起去,反正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陪娘去逛过街。” 柳清欢笑了起来,揶揄道:“你何止是回来后没陪我逛过,就连以前也从未陪过我。看来多了个妹妹对你而言真的不一样了,至少以后我逛街有人会帮忙拿东西了。” 听到这个,刑善尴尬地挠了挠头。 胡不喜则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这母子俩真是有趣! 第九十四章 去问问那人 柳清欢认了胡不喜做女儿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刑家,她帮胡不喜置办完新衣的当天晚上,石玉就单独将她叫到了佛堂。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柳清欢站在石玉面前,一如既往地恭顺温柔。 见到她这副模样,石玉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找你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柳清欢轻咬嘴唇,怯怯地开口,“莫非是为了我干女儿的事情?” 石玉冷笑起来,漠然道:“今天早上你们母子俩才答应我,等到那个女人养好伤后,她就会离开这里,然而一转身你就收了她当干女儿,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刑家,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听到她的质疑,柳清欢慌忙摆了摆手,“不,姐姐,我怎么会跟你作对呢?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没有?” 石玉气得发笑,“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个干女儿是怎么回事?!” 柳清欢垂下眸子,苦笑道:“她是阿善的救命恩人,又无家可归,如果将她赶走,我们刑家岂不是恩将仇报?” “她来历不明,倘若给刑家带来麻烦,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 石玉清冷的话语,让柳清欢有些无地自容,她知道石玉并不是在针对她,而是完全站在刑家的角度上考虑这件事情。 她越是理智大气,就越显得柳清欢这个小妾所做的一切自私自利。 事实上,柳清欢也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自私,从她舍弃一切要嫁入刑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自私的本质。 她难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界和心胸丝毫没有改变。 虽然明知自己这么做会令人不屑,可是为了胡不喜,柳清欢还是开口向石玉哀求起来,“姐姐,我知道我擅作主张不对,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在刑家从未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干女儿一条活路。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我相信她不会给刑家带来灾难,只要你让她留在这里,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要求。” 听到这个,石玉不仅没被打动,表情还愈发漠然,“你从未向我提过要求,是因为在这个家我是妻、你是妾,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这名女子救了你儿子是不错,我也妥协了让她留在府中养伤,但是你要强行让她跟刑家扯上关系,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老爷已经有四个儿子了,不需要再多个女儿,尤其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儿,你休想让她留下!” 看见她强硬的态度,柳清欢顿时急了起来,“姐姐,阿喜她一个姑娘家,能给府里带来什么麻烦?况且,就算她真的带来麻烦,以我们刑家的能力,难道解决不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我跟阿善当成一家人,所以才容不下我们多带一个人回府。” 柳清欢口不择言的话语,让石玉皱起了眉头,“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想的,既然你觉得我没把你们母子当成一家人,那你还来求我-干嘛?你去求那个把你们当成一家人的人吧!” 说着,石玉把手一甩,直接离开了佛堂。 她走了之后,柳清欢瞬间瘫在了地上,对着眼前的神祖牌位,她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每天在石玉面前卑躬屈膝,甚至还委屈自己的儿子,到头来连认个干女儿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石玉说得没错,她真的该去问问那人,她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 第二天上午,柳清欢就来到了顺天府,她虽然是刑问天的妾室,但因为从未跟刑问天一起出席过公开场合,所以整个京城里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顺天府也不例外。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守门的士兵看不过眼,主动上前问她找谁,她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刑问天得知柳清欢来顺天府找他,表情颇有几分意外,自从他娶了这个妾室进门之后,她就甚少在他面前提什么要求。 即便他很少去她的房里,她也从来都没有怨言。 看来,这次一定是刑善出了什么事情,她才会主动上门,不然刑问天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女人性情大变。 “老爷。” 柳清欢被带到刑问天面前的时候,表情颇有几分怯懦,除了当初嫁给刑问天的时候她勇敢了一回,这么多年来,她已习惯了在刑问天面前唯唯诺诺。 如今骤然要她来到刑问天面前提出要求,她的心里忐忑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刑问天明白她的心情。 刑问天睨了她一眼,见她的眼睛红肿又不说话,便知道她受了委屈。 他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柳清欢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便淡淡开口,“怎么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柳清欢眼泪决堤,她猛地跪了下去,开口向刑问天问道:“老爷,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你们刑家到底是什么地位?” 刑问天皱起了眉头,柳清欢的表现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uu看书 ww.ukashuco 看来他得小心自己的措辞才行。 刑问天一边想,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当初你是以什么身份嫁进来的,就是什么地位,不会直到今日你才有疑问吧?” 听到他不带感情的话语,柳清欢苦笑起来,“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妾室而已,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来没做过越矩的事情。但我想问老爷一句,既然我是你的妾室,那我是不是连在自己身边安插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安插个人?” 刑问天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柳清欢和石玉是因为府中地位吵了起来。 搞了半天,就是这么点琐事而已。 “你要安插什么人?” 刑问天漫不经心地问道,显然已经没将此事放在眼里了。 柳清欢连忙答道:“她是阿善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刚刚收下的干女儿。” 第九十五章 今天这是怎么了? “救命恩人?” 刑问天抬起双眸,很快想起了什么,“岂不是金戈楼的人?” “金戈楼?” 柳清欢一脸茫然,“那是什么地方?” 刑问天站起了身子,“此事我要亲自去问问阿善,走,咱们一起回家一趟。” 柳清欢迷茫地跟着刑问天回了刑家,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她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阿善不知道胡不喜的来历吗? 怎么现在又知道了? 刑问天跟着柳清欢一起回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石玉的耳朵里,她本以为刑问天会来找她,却没想到直接进了刑善的房间,这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刑善看见刑问天回来,才想起自己之前曾在他面前提过救命恩人是来自金戈楼的事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爹,你怎么回来了?” 刑问天走进刑善的房间,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我听说你接了个金戈楼的人回府,所以特地来问问你那人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那个……前几天你不是让我自己组建一支队伍吗?我想来想去,胡不喜的能力足以成为一个捕快,所以我就去金戈楼把她给挖来了。” “哦?” 刑问天眯起了双眼,“可她是名女子,顺天府从来没有女子做捕快的先例。” 刑善急切道:“可顺天府也没有明文规定,不让女子就做捕快,既然她的能力比大多数男人都强,那为什么不让她试试呢?” “这……” 刑问天犹豫起来,接着又向他问道:“可是据我所知,金戈楼的人从未有过另投明主的先例,她就这么贸贸然地跟你走了,金戈楼肯放人吗?” “当然肯了!” 刑善胡诌道:“若是不肯放人的话,她怎么能那么顺利地跟我离开呢?” 刑问天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以金戈楼的能力,若不是默认了这件事情,又怎么会允许他们离开? “行吧,既然这是你的队伍,那么选什么队员加入是你的自由。” 刑问天微笑道:“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能组出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来。” 听到这个,刑善的心里松了口气,立刻道:“爹你放心,我不敢保证我组的队伍是顺天府里最强的,但一定是最特别的,我会让这支队伍成为顺天府中必不可少的一队精英。” 刑问天笑了起来,眼里颇有几分欣慰,“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得到了刑问天的许可,胡不喜留在刑家的事情便顺利地定了下来,虽然柳清欢意识到刑善骗了自己,但她见连刑问天都没有深究,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是石玉那边对此颇为不满。 “老爷,不是我想干涉那女人收干女儿的权利,只不过她收养的那个女儿来历不明,我怕会给府里带来麻烦。” 石玉在刑问天面前直言不讳,所思所想完全是为了刑家考虑。 “她想要个女儿陪伴,咱们可以帮她找个身家清白的,为什么非要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呢?” 看着石玉忧心忡忡的样子,刑问天笑了起来,伸手搂着她进了屋内,“夫人请放心,那名女子的来历我自会派人去查,倘若她真的会给我们刑家带来麻烦,到时候我一定会赶她出去。但是在此之前,阿善想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我觉得也无可厚非。” 听到这个,石玉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老爷觉得他们母子俩没有做错?” 刑问天扶着石玉在屋内坐下,直言道:“他们没有做错,你也没有,只不过大家各自的角度不同。站在他们的角度上,要报答一个救命恩人,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更何况咱们刑家也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可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你要保护整个刑家,保护我的位置没有污点,真的辛苦你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石玉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自从柳清欢进门之后,她已经很少跟刑问天在一起说话了。 有时候两个人待在一起,虽然相敬如宾,各自尊重,可却仿佛少了些什么似地。 她知道,是因为他们之间多了个人,所以她的心里总有根刺。 刚开始,刑问天还会试着哄哄她,可是在看惯了她的冷脸之后,他便很少像今天这样对她说好话了。 到了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喜欢听这些好话的。 这些年来,她打理府中事务尽心尽力,无疑是因为深爱着自己的丈夫,或许刑问天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来哄哄她吧! 这样想着,石玉的眸子又黯淡了不少,“罢了,既然连你这个一家之主都同意了,那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你让他们好自为之,别为了一点恩惠,反过来让你蒙上污点。” 听到她的劝告,刑问天微微点头,下意识地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双手,“夫人,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这些年我忙于公务,府中全靠有你打理才能井井有条。” 石玉却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淡漠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和三个儿子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见到她冷漠的态度,刑问天的眸子一黯,苦笑道:“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u看书 .uukanshu 可是连阿善都长大了,难道你还不能放下吗?” “呵!” 石玉气得发笑,“一句放下,你说得倒是轻巧,若不是因为你当年的一夜风流,今天我用得着为他们的事情为难吗?这些年来,你不愿对着我们两个女人,就可以选择不回家,但我不想对着他们母子,我又能怎么办呢?” 听到石玉说出了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刑问天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得怔怔地望着她发愣。 一直以来,石玉也好,柳清欢也好,她们再难过都好,也不会在他面前说出心里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地都抢着在他面前诉苦呢?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石玉瞬间平复心情,站起了身子,“我有些累了,想去佛堂念经,老爷您自便吧。” 说着,她就径直离开了房间。 第九十六章 刑骁等人的偏见 石玉的离开,让刑问多多少少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平衡好了府中的关系,想不到只是维持了表面的平稳而已,一旦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争执,他就像是根草绳一样,被她们拉扯着两边都到不了岸。 都这世上有齐人之福,可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成了两个大麻烦呢?! 石玉在柳清欢那里受了委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她的三个儿子那里,他们向来对刑善母子俩没什么好感,听这次柳清欢竟敢忤逆石玉的意思,他们立刻就跑去找刑善的麻烦。 “阿善,你娘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做女儿呢?” 刑勇向来冲动,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看见他们不满的模样,刑善耸了耸肩,“谁她来历不明,她如今已经正式被顺府聘用,跟我一样是顺府的捕快,难道你们连顺府的眼光都信不过吗?” “到底是顺府的眼光,还是你的眼光?” 刑骁冷冰冰地开口,一如既往地能抓重点,“我听爹已经破格把你提升为了捕头,并且准许你自己组建一支队伍,这位胡姑娘恐怕就是你挑选的第一个人手吧?她区区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能当顺府的捕快?” 刑骁的质问让刑勇和刑战都目瞪口呆,他们以为只是柳清欢认了个干女儿这么简单,想不到当中还有别的事情。 “女子当捕快,简直是荒下之大缪!” 刑勇赤果果的鄙夷,让刑善皱起了眉头。 “女子怎么了,难道大娘她不是女人吗?” “你?!” 听到刑善竟敢将话题扯到石玉身上,刑勇愤愤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子俩在想什么,你们在刑家老实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寥今时今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你们以为在府里多安插一个女人,就能动摇我娘的地位,你们想都别想!” 看见刑勇愤怒的模样,刑善颇有几分无奈,“你到哪里去了?一个你口口声声瞧不起的女人而已,怎么就动摇大娘的地位了?” 刑骁怕刑勇越越离谱,立刻伸手将他拉开,对刑善警告道:“阿勇的话虽然没有道理,但不代表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对的,一个女人进顺府当差,你确定她能做到男捕快所做的事情?倘若你们要抓的人是个采花贼,你还能让她若无其事地去面对吗?” 听到这个,刑善沉默起来,他倒是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就算这种事情发生,他也对胡不喜有绝对的信心。 他们三人在争执的时候,刑战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的年纪虽,不懂那么多大道理,但他却很清楚地知道刑善跟他们不是一伙人,所以在其他两个哥哥针对他的时候,他也会下意识地帮他们一起指责刑善。 “三哥,这次的事情是你们不对,你让柳姨娘放弃这个想法吧。” 听到连刑战都这么,刑善的表情愈发无奈,经过上次刑骁教他劈山掌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这几个兄弟都是面冷心热的。 想不到直至今日,他们还是依然对柳清欢抱有这么大的偏见,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柳清欢要维护他。 他知道柳清欢不是刑骁三兄弟口中的那种人,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这三兄弟明白,他们母子俩永远都不会跟他们那一房去争,他们只是想在刑家好好地生存下去而已。 “你们错了,我娘只是想维护我而已,并没有要跟大娘争的意思,你们能不能别对她充满偏见?” 在一片混乱之中,刑善的解释毫无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刑问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刑问突然出现,刑勇和刑战瞬间变得心虚起来,倒是刑骁一脸的坦然,“爹。” 刑善也向他微微点头,“爹。” “嗯。” 刑问应了一声,目光冷冰冰地落在刑勇和刑战身上,不满道:“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刑问的质问,让刑勇和刑战面面相觑、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解围,“他们听我回来了,特地找我切磋切磋,想看看我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是啊。”刑骁立刻接过了话茬,“阿善这一趟去了那么久,我们也想看看他有没有长进。uu看书 .uuashu ” 听见这明显的谎言,刑问冷哼一声,不悦道:“行了,你也别切磋了,我有事找你们三个。” 着,他便拂袖而去,连背影都带着愤怒。 见此状况,刑勇和刑战都有些心虚,“大哥……” 刑骁朝他们微微一笑,安慰道:“没事的,爹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 在他们离开之前,刑骁看了刑善一眼,致谢道:“这次幸亏有你帮忙解围,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个都得谢谢你。” 刑善摇了摇头,摆手道:“大哥客气了,我知道你们并没有恶意。” 听见他们的对话,刑勇和刑战对视一眼,他们二人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眼见刑善如此大度,终是开口向他道歉,“对不起,刚才我们的话重了一点,你不要放在心上。” 刑善耸了耸肩,微笑道:“不会的,我没那么气。” 刑战拉了拉刑骁和刑勇的袖子,主动道:“大哥,二哥,我们走吧,不然待会儿爹要生气了。” 那二人歉意地看了刑善一眼,迅速牵着刑战一起离开。 刑善看着他们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眸子不禁黯淡了下来。 看来有的时候连亲兄弟都未必会比外人要好,至少在胡不喜和翟义面前,他从未过得这么辛苦和心翼翼。 因为如此,他更要好好地珍惜胡不喜这个仅剩的朋友。 不管她是金戈楼的人也好,还是柳清欢帮他认的妹妹也好。 总之,他会尽一切努力来保护她,就像当初胡不喜在喇嘛寺里保护他一样。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九十七章 冰冻3尺非1日之寒 刑问天将刑骁三兄弟叫到自己的书房,作为一家之主,他甚少跟这几个儿子谈论刑善母子的事情,因为他总觉得随着他们长大,所有的仇恨与偏见都会渐渐消失。 可他没想到的是,直到刑善变聪明了,这三个儿子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他们依然没把柳清欢和刑善当成一家人,甚至还处处刁难他们。 看着刑问天冷峻的表情,那三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 在刑勇和刑战的示意下,刑骁主动开口向刑问天问道:“爹,不知你找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听见他的问题,刑问天冷哼一声,漠然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刑骁与其他二人对视几眼,赔笑道:“爹,你是不是怪我们不该为难三弟?” 刑问天冷哼一声,直言道:“幸好你们还肯承认自己是为难了他,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教出了怎样的一群儿子。” 听到这个,刑勇忍不住嚷嚷了起来,“爹,这次是他们母子俩不对,娘为咱们刑家操心了这么久,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给刑家添乱。” “混账!” 刑问天一拍桌子,当场怒了起来,“什么叫他们母子俩?难道阿善不是你的弟弟,柳姨娘不是你的长辈,你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他们?” 刑勇缩了缩脖子,他没想到刑问天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见此状况,刑骁连忙开口帮他解围,“爹,二弟只是一时失言而已,在阿善前往边疆之前,他还跟我一起教阿善劈山掌,他又怎么会不把阿善当成一家人?” “哼!” 刑问天一脸不悦,“若是你们真把阿善当成一家人,就该客观一点地看待这件事情。倘若他要带进府的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还会如此强烈地反对吗?” “这……” 那三人面面相觑,接着全都低下了头。 刑战率先开口认错,“爹,我们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 刑问天看着他诚挚的小脸,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在你们四兄弟之中,阿善他天赋最差,也是府里地位最低的一个。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俩从未在这个家里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如今只是为了报恩想接一个女子回家住而已,你们的反应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刑问天的质问让这三兄弟无言以对,其实让他们生气的并不是这一件事,而是柳清欢忤逆了石玉的意思。 但这一点,他们显然不可能对刑问天说,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 “爹说得没错,这次是我们过分了。” “一个女人而已,难道我们府里养不起吗?” “三哥喜欢就让他留下吧。” 看见这三人敷衍的模样,刑问天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柳姨娘,可是阿善做错了什么,他没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没法选择自己的兄弟,你们将他外人一样排挤,有意思吗?” 听到这个,这三人总算垂下了头。 刑骁作为大哥,率先开口表态,“爹,我明白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排挤他了。” 其余二人纷纷点头,对刑骁的意思表示附和。 刑问天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三人并没有被自己说服,或许他真的应该常回家看看,才有可能改变这三个儿子的观念。 终日留在顺天府里,除了能躲避琐碎的家事以外,对孩子的教育并没有任何帮助。 不管是为了刑善也好,还是为了这三个儿子也好,他也是时候搬回府里了。 “罢了。” 刑问天摆了摆手,他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让这三兄弟接受刑善,还有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今天就跟你们说到这里,你们可以走了。” 听见他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离开,刑骁等人都颇有几分讶异,刑勇和刑战迫不及待地转身想走,却被刑骁一把拉住。 “爹。” 刑骁望着刑问天,主动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 这话出口,刑勇和刑战微微一愣,二人定定地望着刑问天,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面对他们的疑惑,刑问天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说是,你们就会从心底里接受阿善吗?倘若你们不能,那又何必说这些哄我的话呢?” 听到这个,那三人面面相觑,终是一起低下了头。 “对不起,爹,我们出去了。” 在刑骁的带领下,他们三兄弟一起走出了刑问天的书房。 看着他们仓惶离去的背影,刑问天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将这个家平衡的很好,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做的有多么糟糕。 不管是石玉也好,还是柳清欢也好,她们二人这些年来从未感到过幸福。 而他的四个儿子,因为两个女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也导致了兄弟之间并不和睦。 这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他以为自己的逃避能为这个家带来宁静,殊不知到头来只是将这些暗涌积压成了冰山,现在才想要将冰山敲碎,未免也太难了一些。 刑问天越想越觉得头痛,索性站起身子,直接回了石玉的房间。 此时石玉还在佛堂诵经,u看书 ww.uknshu 刑问天在屋里环视了一圈,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歇在了她的房里。 石玉诵完经后已是深夜,在回房的时候,她见到下人们玩味的目光,不由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她的询问,她的贴身丫鬟柳莺连忙开口道:“夫人,今天老爷歇在了府里。” 听到这个,石玉的脚步一顿,一时间有些抗拒,“他不是喜欢在外面歇息的吗?怎么今日留了下来?” 看见她不悦的模样,柳莺连忙劝道:“夫人,不管老爷是因为什么留下来的,至少他选择了歇在你的房间,这足以说明他的心里是有你的。” 石玉垂下眸子,表情有些动容。 自从怀上刑战之后,她跟刑问天就再也没同床共枕过,刑问天曾几次向她示好,但都因为种种而闹得不欢而散。 这一次,她应该回房见他吗? 第九十八章 生分至此 刑问天一觉睡到半夜,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摸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不由睁开双眼,坐起了身子。 他有想过自己决定留在府里可能会让石玉觉得不自在,但他没想到的是,石玉竟然嫌他嫌到了这个地步。 连回房都不愿意回了,他们之间当真生分至此吗? 刑问天越想越觉得难过,以至于完全没有了睡眠的心情,直接翻身下床,走出了屋子,“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他的一声呼唤,很快就有下人跑了过来,“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刑问天望着那人,不满地问道:“夫人呢?还在佛堂吗?” 听见这个,那人才明白刑问天是在发什么脾气,连忙垂首道:“夫人她……去了客房休息。” “岂有此理!” 刑问天愈发生气,怒气冲冲地直奔客房,然而等他来到客房门口,站在门外想敲门的时候,他的表情又犹豫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睡在顺天府里,石玉从来没有强迫他回来过,如今反过来变成石玉不愿回房,他怎么就不乐意了呢? 刑问天在门口愣了许久,终于明白了石玉这么做的意思,她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他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荒唐。 刑问天站在门外的时候,石玉同样没有睡着,她在房里没有点灯,静静地坐在榻上,看着门口的身影。 其实关于回不回房这个问题,她也一样想了很久,最后之所以没有选择回去,是因为她想让刑问天尝尝枕边人不回家的滋味。 她知道以刑问天的聪明,一定能明白她的心情。 可是他明白了之后,又应该做什么呢? 石玉的心里并没有答案。 或许,她是期待刑问天能够进来的,倘若他能明白枕边人不回家的寂寞,那他就更应该主动一点,而不是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只可惜,最后门口的那道身影还是选择了离开。 石玉不知道刑问天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看着那道身影缓缓从门外远去,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骤然变得疼痛起来。 刑问天留宿在府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柳清欢的耳朵里,虽然她知道刑问天即便回家也轮不到她,可当这件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会有一些失落。 这么多年了,这个男人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他的妻子,而她只是他***愉的露水情缘罢了。 除了那个夜晚以外,他的心里大概从来都没有过她的位置,哪怕她为他生了刑善,可依然没有得到他半点怜惜。 刑善收到了刑问天留宿在石玉房里的消息后,很快猜到了柳清欢的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所以他一大早就拉着胡不喜来到柳清欢的房里,打算好好地安慰她一番,让她可以忘却烦恼。 看见他们两个一起来找自己,柳清欢微微一笑,但却想起了另一件事,“阿善,阿喜,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心虚。 “没有啊,我们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他们越是否认,柳清欢就越是生气,“当初你口口声声说不知道阿喜的来历,可为什么你爹一问你,你就知道了?莫非在你眼里,只有你爹配让你说真话,我这个做娘的不配吗?” 听到这个,刑善才明白柳清欢在生气什么,立即讪笑道:“怎么会呢?娘,主要是阿喜来自江湖,那些武林中人的事情,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那我又何必说出来让你烦恼呢?” “呵!” 柳清欢气得发笑,“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嫌弃我什么都不懂,帮不了你们,所以才不肯对我说真话的,对不对?” “当然不是!我……我……” 刑善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自己越描越黑了呢? 眼看刑善说不出话来,胡不喜立刻跪在柳清欢的面前,开口向她道歉:“对不起,娘,阿善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做的。” 听到她的一声“娘”,柳清欢觉得自己心都化了,她立刻伸手将胡不喜扶起,眼里满是怜惜,“傻孩子,此事与你无关,你下什么跪啊?” 说着,她转过头瞪了刑善一眼,不满道:“阿善,还不跪下?” 刑善:??? 他犹豫地看了胡不喜一眼,在瞥见她眼里的幸灾乐祸之后,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娘,你也太偏心了。” 柳清欢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对刑善的不满,“要不是你没有处理好这当中的关系,娘用得着这么罚你吗?” 刑善撇了撇嘴,心里虽然有些不服,但为了能让柳清欢高兴,还是跪在她的面前,致歉道:“对不起,娘,我不该对你撒谎,隐瞒阿喜的来历,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听到这个,柳清欢的脸色迅速缓和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刑善的脸颊,感慨道:“傻孩子,娘不是怪你为了阿喜隐瞒我,而是你既然选择了隐瞒,就应该聪明一点隐瞒到底。uu看书.uuansu不然一个谎话接着另一个谎话,你总是那么轻易地被人拆穿,你让娘将来如何放心的下?” 刑善没想到柳清欢担心的竟是这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来都知道母爱伟大,却没想到竟会伟大得教自己的儿子如何圆谎,虽然柳清欢是出自一片好意,可他的心里还是难免会觉得有些奇怪。 看见刑善不知所措的样子,胡不喜伸手拍了他一下,揶揄道:“都说你太笨不适合说谎了!娘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本事圆谎,那就永远都不要轻易说谎。既然说了,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地骗那人一辈子,不然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 听到这个,刑善才彻底明白过来,他迅速点了点头,向柳清欢保证道:“娘,我记住了。” 柳清欢微微点头,伸手将刑善扶起,看向胡不喜的眼里写满温柔。 先前她还担心胡不喜太过聪明,会让刑善吃亏,但现在看来,刑善身边能有这么个人一直提点他,帮助他,倒也不失为他的幸运。 第九十九章 不怕我另有目的? 从柳清欢的房里出来,胡不喜揪着刑善就回了房间,之前她千叮万嘱让刑善别透露她的身份,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他给戳穿了。 刑善跟在胡不喜的身后,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的指责。 二人进了房间,胡不喜把门一关,便忍不住对着刑善开炮,“我不是让你别告诉你爹我的来历吗?你怎么就不听呢?” 刑善挠了挠头,心虚道:“不是我特意告诉他的,而是之前我曾经提过一次,后来我就忘了,我怎么知道他的记性会这么好?” 胡不喜气得发笑,“我看啊,你根本就是不信任我,非要把我的来历告诉你爹,让他将我查个清楚你才放心!”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疑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金戈楼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为什么这么担心?” 胡不喜一噎,莫名地有些心虚,她垂眸避开刑善的目光,支吾道:“我只是怕你爹查金戈楼的同时,金戈楼也在找我们,到时候两边的消息一碰撞,岂不是容易吵起来?” 她找的理由合情合理,刑善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你放心,我爹向来稳重,不会主动跟金戈楼起冲突的,就算真的吵了起来,以顺天府的能力,应该护得住你。” 听见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但还是垂着眸子,“谢谢你,阿善。” 刑善看着她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他应该继续追问吗? 刑善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他相信胡不喜不会害他。 既然如此,他没必要追根究底,让她难堪。 “对了,阿喜。” 刑善主动道:“我跟我爹说,你会加入顺天府,成为顺天府的捕快。” “什么?!” 胡不喜猛地抬头,眼里难掩诧异。 看见她的反应,刑善的表情有些尴尬,“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胡不喜飞快地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愿意,只不过顺天府会让女子做捕快吗?” 刑善笑了起来,得意道:“别的女子当然不可以,但你是我的妹妹,自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一怔,默默垂下了头,“你真的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 这话出口,刑善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什么目的?” 胡不喜抬起头,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双眼,“比如说,混进顺天府里,盗走机密档案之类的。” 刑善脸色一变,心里想到了什么,但看着胡不喜的双眸,他还是下意识地露出微笑,“怎么可能呢?你不会这么做的。” 胡不喜并未错过他脸上的变化,她缓缓垂下了头,笑容有些黯淡,“如果我这么做了,你会原谅我吗?” 刑善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一本正经地开口,“不会。” 这回轮到胡不喜怔住了,她定定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刑善严肃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介意你利用我,甚至是出卖我。但顺天府是我爹的地盘,你不能利用我来伤害他,家人是我的底线,你明白吗?” 听到刑善近乎警告的话语,胡不喜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笑了起来,抬手给了他一拳,“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会背叛自己的朋友呢?” 刑善勾起唇角,把脸凑到胡不喜的面前,提醒道:“现在我不是你的朋友了,是你的哥哥。” 胡不喜愣了愣,随即微笑道:“是啊,好哥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正式当差呢?” 刑善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等你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再去顺天府当差也不迟,更何况,我们队伍暂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恐怕还得再找几个帮手才能成事。” “哦?” 胡不喜询问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帮手?武林高手吗?” 刑善摇了摇头,直言道:“在我看来,成为一个好捕快未必需要多么高强的武功,只要他有与众不同的本事,或许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帮手。” 胡不喜微微点头,“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或许,我有几个人选可以推荐给你。” 听到这个,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些高人呢!” 胡不喜笑了起来,不由抱起了胳膊,“看来我做捕快要一个人打两份工,不知道工钱方面,你这个做哥哥的打算怎么跟我结算?” 刑善讪笑两声,讨好地摇了摇胡不喜的双手,“好妹妹,这点银子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况且现在我娘认了你做女儿,以后银子方面她少不了你的,你不用担心。” “哼!” 胡不喜一把甩开他的手,冷漠道:“之前你欠我的银子还没还,在你把钱还清之前,休想骗我给你打工!” “额……” 刑善挠了挠头,原本他有一千两银子可以给胡不喜的,但那些钱全部都作为抚恤金发给了翟义等人的家属们,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弄银子了。uu看书 .uukan 看来,他必须尽快组成队伍回到顺天府当差,系统才有可能给他发布任务,到时候他就能赚到许多银子还钱了。 这样想着,刑善一把拉住胡不喜向外走去,“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你所说的高手!” 胡不喜莫名其妙地被他拉着走了几步,然后不满地甩开了他的手,“不是说要等我把伤养好吗?怎么就这么急了?” 刑善抱起胳膊,直言道:“看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想必伤也没重到哪儿去,还是尽快帮我把人找齐,到时候就有银子还你了。” 听到“银子”二字,胡不喜的眼睛一亮,妥协道:“好吧,看在钱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次,但是我身上有伤,不适合远行,如果你帮我找顶轿子的话,我可以考虑今天就陪你出门。” “你?!” 刑善无奈,只得答应,“好好好,轿子是吧,我马上去找。” 第一百章 不太聪明的样子 刑善在刑家随便找了个下人,让他帮忙安排一顶轿子,虽然他平时在府里不受待见,但既然开口吩咐了,那些下人也不好拒绝,很快就帮他把轿子安排好了。 在刑善的邀请下,胡不喜跟他一起坐上轿子,二人总算颠簸着出发了。 “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刑善开口向胡不喜问道。 胡不喜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在京城,有一个跟你一样臭名远播的废物,我觉得他挺适合进你的队伍的。” 刑善:??? 我怀疑你在骂我,而且我有证据。 刑善轻咳一声,无奈道:“既然你这么推荐了,那他应该有很特别的长处吧?不如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胡不喜见他没有生气,不由偷笑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人名叫詹大宝,他爹乃是京城詹宏,因为家里有的是钱,所以从到大格外纨绔不羁,没少在京城里闯祸,最后全被他爹用银子给摆平了。”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他向来不会因为外界的名声就对一个人产生什么样的看法,更何况既然胡不喜推荐了他,那就明这个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不知道他有什么本领,能让你觉得他适合当一个捕快?” 听到刑善的询问,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或许,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二人坐着轿子走了很久,最后来到的不是詹家,而是一间赌坊门口。 这回刑善不用询问,便知道詹大宝一定在里面玩乐。 “咱俩身上没钱,就这么进去合适吗?” 刑善在赌坊门口,悄悄向胡不喜问道。 胡不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道:“你堂堂刑家三少爷,到底为什么这么穷?”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刑善这个问题了,刑善缩了缩脖子,心虚道:“穷哪有什么原因,你就当我热爱挥霍吧。” 胡不喜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掏出钱袋,“走吧,我身上有钱,可以帮你付账。” 她的话音未落,刑善就已经抢先一步冲进了赌坊,“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胡不喜叹了口气,默默地跟着刑善进去,刑善第一次见识到赌坊的模样,顿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这赌坊里面会公平吗?他们不会出老千吧?” 这话出口,胡不喜还没来得及捂住刑善的嘴巴,就看见几个人向他们围了过来。 “老兄,咱们赌坊向来公正,从来不会自砸招牌,你一进来就这种话,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正想掏出捕快令牌,却被胡不喜手疾眼快地伸手拦住,向那些人赔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大哥,我家兄长他平时脑子不太好使,再加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些失言,请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我脑子有问题?” 刑善气得想开口骂人。 那些人看见他的反应,反而对胡不喜的话深信不疑,“我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原来是脑子坏了。” “算了算了,别跟他一般计较。” 那些人迅速退了下去,不再为难他们两个。 刑善又急又气,一脸愤怒地瞪着胡不喜。 胡不喜缩了缩脖子,心虚道:“这里是赌坊,不是你能耀武扬威的地方,你没必要逞口舌之快。” 刑善冷哼一声,懒得跟胡不喜计较,只是脸上还挂着怨气,“你的那个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胡不喜拉着他上了二楼,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伸手指给了刑善,“你看,就是他。” 刑善的目光望去,见詹大宝长得人去其名,的确宝里宝气的,不禁笑了起来,冷哼道:“他哪里像是能做捕快的人?” 胡不喜早就料到他会有此疑问,立刻拉着他向詹大宝走去,“你跟在他身边,看了就知道了。” 二人挤进人群,站在詹大宝身边,此时詹大宝正沉溺于赌桌上,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这两个人给盯上了。 “大!大!大!” 詹大宝把银子往桌上一拍,铆足了劲儿在那里喊着。 看见他这副赌徒姿态,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 詹大宝的声音越大,周围人下注的速度就越快,大家都拿出银子,飞快地丢在了“”的那边。 胡不喜跟其他人一样,同样把银子押在了“”上。 没一会儿,庄家就开出了结果,“一二三点!!”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詹大宝则直接颓了下去。 见此状况,刑善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詹大宝又丢出一锭银子,丢在了“大”的那边,“我继续买大!” 庄家见詹大宝爽快的样子,不仅没觉得高兴,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詹少爷,您别耍我们了,赢一把就算了,咱们赌坊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哦?” 詹大宝眯起双眼,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我想赌就赌,难道你们还能不准吗?” 听见他们的对话,刑善摸不着头脑地向胡不喜问道:“他不是输了吗?为什么庄家他赢了?” 胡不喜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uu看书wukash.c 提醒道:“别话,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二饶目光继续锁定赌桌,那庄家见詹大宝是存心跟他们杠上了,不禁无奈地开口,“詹少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每都带着一堆人来赢钱,就算我们赌坊有多少身家,也经不起这么败啊!” “呵!” 詹大宝笑了起来,漠然道:“赌坊打开门做生意,有赢自然就有输,刚才你输零银子给他们,可却赢了我好几锭银子,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庄家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骂道:“詹大宝,你少在这里装傻,全行都知道你故意带人来赢钱,用内功吸住我们的骰子,控制大的点数,逼我们赔钱给这些百姓!” “啧啧啧。” 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詹大宝摇了摇头,感慨道:“口无凭,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啊,我用内功控制骰子,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第一百零一章 面子里子都做足 “有没有这种本事,你心里清楚的很!” 那人说话间,赌坊里的打手已经围了上来,将这桌人团团包围。 刑善见势不妙,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胡不喜。 胡不喜看见他的举动,不由微微一笑,在他身后开口道:“放心吧,有詹大宝在这儿,轮不到我们出手。” 二人说话间,詹大宝已经抱着胳膊跳到赌桌上面坐下,讥讽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偌大的赌坊,该不会输不起就想打人吧?” “是啊!输不起吗?” 那些赢了的人纷纷跟着詹大宝一起骂了起来,很快引得其他桌的人来看热闹。 眼看众怒难犯,那些打手们显然不好直接动手,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詹大宝,不满道:“詹少爷,整个京城的赌坊都快被你玩遍了,虽然你们詹家有钱有势,也赔得起银子,但你也不用这样招摇吧?”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冷笑起来,直言道:“既然我们詹家有的是银子,那你就去找我爹要钱吧,看看他给不给你们!” “你?!” 那些人无奈,只得在原地交头接耳一阵,然后派人去请赌坊老板出来。 在众人等待的时候,胡不喜向刑善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原来,詹大宝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从小到大在京城里什么都玩遍了,后来发现实在没什么可玩的,索性开始跟过去的自己作对。 过去的他,过着纸醉金迷,何不食肉糜的生活,完全不明白底层百姓的苦楚。 直到有一次,他遇见一家四口在酒楼的后巷捡倒出来的饭菜,他才意识到自己每天在浪费的东西,正是一些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 为了让这些人的生活好过一点,也让他无趣的生活更加刺-激,詹大宝开始带着这些底层百姓进入赌坊、酒档,利用自己的名声和财力帮他们赚取银子,除了能解决他们的生活问题以外,他还可以看那些店铺的老板们被他气得跳脚,这让他无趣的生活变得充满了乐趣。 当然,这些老板们也不会白白被他戏耍,每次他在那些店铺闹得鸡飞狗跳之后,最后都是由詹家出面摆平了。 但詹家也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有些店铺跟詹家并没什么关系,亦或者他们的后台正好是詹家的对头,詹家自然拿银子便宜他们。 久而久之,詹大宝便摸出了套路,专门找那些跟詹家处于对头的铺子闹事,这样既不用让他老爹赔钱,也可以帮助到底层百姓,简直是一举两得。 他的想象是美好的,可惜这些铺子的老板也不是笨蛋,他们在被詹大宝耍了几次之后,便纷纷开始拦着他,不让他进门,这样他想耍花招都没有办法了。 正规铺子不让他进,他只能跑到赌坊这种敞开大门做生意的地方来,由于他每次来都是输钱,故意让别人赢钱,所以赌坊即便知道他是在耍手段,也不好拒绝他入场。 这次赌坊之所以急眼,是因为早已收到了上头的指示,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希望能给他一个威吓。 然而,詹大宝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面对赌坊的愤怒,他不仅没有慌张,还摆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赌坊的老板叫钱大通,收到属下的通知很快就赶了过来,对于詹大宝的所作所为他早有耳闻,原本还等着其他行家收拾他的,想不到第一个出头的会是自己,他的心里自然是十分不满。 “詹公子,在下钱大通,乃是这间赌坊的老板,不知你对我们赌坊有什么意见,可以亲自向我交代。” 詹大宝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笑道:“现在好像不是我对你们有意见,而是你们对我有意见,你的手下说我在赌坊出千,故意输钱给你们,你说荒不荒谬?” “呵!” 钱大通笑了起来,直言道:“此事荒不荒谬,恐怕要问詹公子自己了,这世上竟然有人宁愿输钱,也要我们赌坊赔钱,我也很难明白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口否认,“总之,我没有做过你们所说的事情,如果你们非要赶我出赌坊,我也拿你们没有办法。” 听见这个,钱大通眯起了双眼。 现场有这么多客人,会相信赌坊说辞的人寥寥无几,搞不好他们前脚将詹大宝赶出去,后脚就会有人说这间赌坊输不起。 到时候影响了赌坊的声誉,吃亏的还是他们。 这样想着,钱大通眼珠一转,对詹大宝赔笑道:“詹公子,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出千,那不如跟我来赌一把,若是你赢了,我们赌坊给你一千两银子,但是请你以后再也别来光顾我们赌坊;若是你输了,我们赌坊不用你赔钱,并且相信你没有出千,如何?” 听到这个,詹大宝眯起了双眼。 不得不说,钱大通的处理方式还真是绝了。 倘若他赢了的话,赌坊花一千两银子赶走了他这个瘟神,并且坐实了他出千的罪名。 但是倘若他输了,赌坊毫无损失,再想其他办法赶他走就行了。 面子里子都做足了,不愧是赌坊的老板。 “好啊。u看书 ukahu ” 詹大宝骑虎难下,只能开口答应。 钱大通让手下拿来三个骰子,然后让詹大宝选大还是小。 詹大宝扫了那三个骰子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口,“大。” 钱大通微微一笑,亲手拿着骰盅摇了起来,与以往一样,詹大宝依然想用内力让自己输,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骰盅里面,有一股比他更强的内力在跟他作对,让他完全没办法操控骰子的结果。 詹大宝知道,这是赌坊耍的手段,让他必须得赢。 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赌坊会用故意输银子的手段来赶走一个客人。 胡不喜将詹大宝和钱大通的内斗看在眼里,悄悄向刑善问道:“怎么样,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刑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明白她所指的想法是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你的意义在那儿 胡不喜见他一脸茫然,便知道他没有看出骰盅里的内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踮起脚尖在刑善的耳边说了几句,刑善才明白过来。 “你想让我帮他,然后趁机拉拢他?” 刑善一脸的意外。 胡不喜微微点头,直言道:“这是你拉拢他的最好机会。” 刑善却有些犹豫,“可我从未试过用内力操控骰子,我怕自己使得不好弄巧成拙。” 胡不喜摇了摇头,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只要帮他把赌坊老板的内力弹出去,他自会调整好骰子的大小。” 听到这个,刑善点了点头,自从他练了诉心决后,他的内力大涨,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练到了什么地步。 或许,他可以趁这次机会,看看自己的内力到底强了多少,总比他对自己的实力一无所知要好。 在胡不喜的示意下,刑善迅速翻动手掌,悄悄用内力向骰盅里打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能力提升了的缘故,他的内力打出去的那一刻,他很清晰地感觉到骰盅里有两股内力,分别是一强一弱。 按照胡不喜的描述,强的那股应该是赌坊老板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内力跟赌坊老板的对上,成功地帮詹大宝摆脱了赌坊老板的控制。 詹大宝感觉到自己的内力一松,立刻就猜到了有人帮他,他下意识地看了人群一眼,暂时还没找到谁是帮手,只得先用内力调整好骰子的大小,其余的事情以后再作打算。 钱大通没想到自己精心设下的布局,竟会半路再杀出个程咬金,在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暗使内力,直接将骰子碎成了粉末,以免输给詹大宝后,事情会更加难办。 骰盅揭晓的那一刻,众人看见里面的骰子碎成了粉末,顿时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见此状况,詹大宝轻笑一声,开口道:“钱老板,你这骰子的质量似乎不太好啊?该不会又说是我用内力震碎的吧?” 听到他讥讽的话语,钱大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讪笑道:“詹公子说笑了,若你有这样的本事,索性就直接让骰子赢了,又怎么会震碎骰子这么笨呢?” “你知道就好。” 詹大宝抱起胳膊,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那现在这么办,算我输还是算我赢?” 钱大通的眸子沉了沉,漠然道:“今日的赌局不算,我诚心邀请詹公子明天再来赌一场,倘若你赢了,我们赌坊给你一万两银子,怎么样?” 听到这个,詹大宝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的事,在下自然不会拒绝,那就明天见了!” 说着,詹大宝把手一挥,他带来的那些百姓就迅速跟着他一起离开,场面浩浩荡荡的,一点也不亚于帮派的规模。 见此状况,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下意识地想要跟着这些人一起离开。 不料,钱大通直接伸手将他们拦住,漠然道:“二位既然来了,又为何走的那么急呢?” 刑善知道事情瞒不住了,索性向钱大通拱了拱手,“在下顺天府捕快刑善,来此是为了查案,还望钱老板通融通融。” 听到他的来历竟是顺天府,钱大通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讪笑起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他放过,“原来是刑捕快,那在下就不妨碍你破案了。” 说着,他把手一挥,周围的打手们迅速退了下去。 刑善顺利地带着胡不喜离开赌坊,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他还挺紧张的,生怕此事闹大,到时候又给刑家丢脸。 万幸的是,这赌坊老板见惯了大场面,并没有要刻意为难他的意思,才让他和胡不喜能这么顺利地离开。 看见他放下心来的模样,胡不喜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道:“行啊你,刚才知道保护我了,总算有点进步。” 刑善撇了撇嘴,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下次让我做这种事前,能不能给我点心理准备?莫名其妙地就被你逼得出手,我都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胡不喜收敛笑容,朝某个方向努了努嘴,“喏,你的意义在那儿。” 听到这个,刑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才看见詹大宝正抱着个胳膊等在那儿,显然也已经发现帮他的人是他们两个。 在胡不喜的示意下,刑善不得不上前几步,主动向詹大宝拱了拱手,“詹公子,在下顺天府捕快刑善,这位是我妹妹胡不喜,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小酌几杯?”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一脸意外,“顺天府?你们请我喝酒?这也太奇怪了!” 胡不喜在一旁帮腔道:“有什么奇怪的,你又没做亏心事,我们总不会是来抓你的。”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这倒也是,那好,看在你们帮了我的份上,我就接受你们的邀请。” 在刑善和胡不喜的带领下,詹大宝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来到一家酒馆坐下,然后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 “顺天府捕快,又姓刑,莫非你就是刑家那个出了名的废物?” 听见詹大宝直白的话语,u看书 ww.uukanshu刑善微微一笑,不甘示弱地开口,“是啊,但论废物名声,我还远远比不过詹公子你。” “嘿嘿。” 詹大宝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气恼,“那倒是,我比你强多了。” 见他不停地挤兑刑善,胡不喜忍不住开口,“是啊,名声这么强,最后还不是得靠我们帮忙?” 听到这个,詹大宝看了胡不喜一眼,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说起来,你们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为什么帮我?” 看见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开口道:“詹公子,不瞒你说,我爹让我在顺天府里自己组一支队伍,所以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成为顺天府里的一名捕快,跟我们并肩作战。” “什么?!” 詹大宝一脸意外,“做捕快?” 是他聋了,还是刑善疯了? 第一百零三章 真的不考虑考虑? “没错,做捕快。” 提到这个,刑善的表情突然兴奋起来,“你在赌坊捣乱,也是为了想要帮人,可这样的方式始终不能长久,为什么不找个名目,名正言顺地为百姓效力呢?” 看见刑善兴奋的眸子,詹大宝撇了撇嘴,不屑道:“当捕快算哪门子的效力,不过就是顺天府的走狗而已,除非你让我去做顺天府尹,那我还能考虑考虑。” 听到他嚣张的话语,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从不介意别人拿他来开玩笑,但却介意别人挤兑他的家人。 顺天府尹如此庄严的存在,也是詹大宝能拿来玩笑的? 看见刑善变了脸色,胡不喜连忙按住他的胳膊,防止他对詹大宝发火,接着,她向詹大宝赔笑道:“詹公子,顺天府捕快的地位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卑微,据我所知,里面不乏有武林高手,沙场猛将,甚至还有皇亲国戚。难道在你看来,这些人都只是朝廷的走狗吗?顺天府若是没有过人之处,又怎么能让这些人甘心为它效命?” 听到胡不喜所说的,刑善的脸色稍有缓和。 詹大宝抱起胳膊,显然也对此生出了一些兴趣,“既然你说得顺天府那么神乎其神,那又为什么会选中我呢?难道在你们眼里,我跟那些人一样,也有过人之处?” 听到这个,刑善忍不住撇了撇嘴,什么过人之处,反正他是没看出来。 胡不喜始终按着刑善的手腕,防止他向詹大宝发难,然后自己继续向詹大宝哄道:“当然,整个京城都说詹公子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我却看出来了,你有一颗赤子之心,还有你的武功虽然不算多么高强,但对市井之中的伎俩却如数家珍,正是我们队伍里需要的人才。” 听到她的夸奖,詹大宝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算你有点眼光,知道我的优点在哪儿,只不过……” 他看了刑善一眼,拒绝道:“我还是对当捕快没什么兴趣,我们詹家的银子我几辈子都花不完,我何必找份差事来折磨自己?况且,顺天府里有那么多规矩,实在不太适合我。” 听见这个,刑善微微挑眉,得意地看了胡不喜一眼,心想这回你可不能怪我,是他自己不愿来的。 胡不喜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向詹大宝劝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被外人瞧不起,难道你就不想证明给大家看,你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吗?” 詹大宝笑了起来,目光望向刑善,“刑公子不是帮我证明过了吗?证明的后果,就是追贼追得掉下了河,然后成为了更大的笑柄。”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眉头,不悦道:“是啊,当时我是掉下了河,但现在我的武功已经大有长进,至少在内力方面,刚才我不是赌坊里赢过你了吗?” 这话出口,詹大宝撇了撇嘴,显然不太服气。 见此状况,胡不喜连忙向他问道:“詹公子,钱大通约你明天再去赌坊赌一场,你的心里可有对策?” 詹大宝望向胡不喜,显然被她问到了心事,今天他没栽在钱大通手里,完全是因为刑善和胡不喜的帮忙。 等到明天赌坊有了防备,只怕他更难赢过他们。 看见詹大宝骤然凝重的脸色,胡不喜主动道:“或许我们明天可以继续帮你,但条件是什么,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 听到这个,詹大宝笑了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输给赌坊,我最多就是坐实了出千的罪名,以后再也不能进赌坊了。但要是输给你们,我可就得失去自由,永远被顺天府掌控,我才没那么傻呢!” 见他始终不肯答应,刑善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必要勉强。” 胡不喜顺手就拍了他一下,不满道:“你干嘛呢?想白费我的心思吗?” 刑善一脸委屈,“哪有?他本来就不愿意嘛!” 看见他们两个为了自己竟吵了起来,詹大宝反而变得饶有兴趣的模样,“你们这个队伍里就只有你们两人吗?你们曾经抓到过什么犯人?” 听见他的询问,那二人轻咳一声,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始行动,所以一个犯人也没抓到。” “噗!” 詹大宝顿时笑出了声音,“难怪你们这么急着找帮手呢!看来这果然不是什么肥差,我绝不会答应的!” 说着,他便站起身子,往桌上丢了锭银子,“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谢谢你们帮我,这顿算我的,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眼看他就要离开,胡不喜连忙起身拦住,“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当捕快能遇到很多江洋大盗,可比在赌坊里出千要有趣多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的神色一动,可还是嘴硬道:“算了,跟着你们两个家伙,搞不好会被江洋大盗反杀,我虽然贪玩,但也不是不惜命的。” 说着,uu看书 .uukanhu他向那二人拱了拱手,就直接离开了现场。 看着他这么坚决的样子,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喽,人走了,我不用再跟你一起赔笑脸了。” 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胡不喜没好气地拧了下他的胳膊,不满道:“你知道什么,如果他肯加入我们,以后我们出去做任务,就能吃得好住得好了!” 听到这个,刑善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你不早说!” 胡不喜一脸无奈,“你也没早问啊!况且,你知道他是京城首富的儿子,就该想到带着他不会缺钱花,谁知道你这么轴啊!” 刑善撇了撇嘴,接着很快又燃起了希望,“不要紧,明天他还要来这个赌坊,我们继续过来帮他,不就能拉拢他了吗?” 胡不喜叹了口气,表情愈发无奈。“你以为钱大通是傻子吗?他敢约詹大宝过来,就一定会找高手护航,到时候以你我和詹大宝三人的内力,恐怕都斗不过他们。” 第一百零四章 保全自己的面子 胡不喜猜得没错,第二他们再来到赌坊的时候,明显看到钱大通身后站了四个高手,齐齐护在他的身边。 按这架势,如果詹大宝再跟他们比内力控骰子的话,一定会输。 詹大宝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今他主动提出要改变规则,“钱老板,这间赌坊是你的地盘,所以按照江湖规矩,赌什么应该由我来定,你不会介意我想跟你赌别的吧?” 听到这个,钱大通眯起了双眼,“不知詹公子想赌什么?” 詹大宝在原地踱了两步,直言道:“昨日钱老板怀疑我出千,是因为觉得我在用内力操控骰子,今日我就不跟你赌骰子,看你还能不能再冤枉我!” 这话出口,钱大通冷笑起来,“就算不赌骰子,以你的内力,有什么是操控不聊?这并不能证明你没有出千。” 詹大宝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赌坊的某个角落,开口道:“今日我们赌石,钱老板该不会觉得,我能用内功操控石头,将它变成美玉吧?” 钱大通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詹公子为了证明自己,还真是想尽了办法。” 詹大宝挑眉,“怎么,钱老板不敢吗?” 钱大通背起双手,在原地踱起了步子,他之所以跟詹大宝赌这一场,完全是为了赶走他这个瘟神,让他以后别再带着百姓来他们赌坊搜刮银子。 如今,詹大宝要改变规则,他怕会达不到这个目的,到时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詹大宝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道:“既然要改变玩法,那么索性赌注也改一改,若是我赢了,你们赌坊就得承认冤枉了我,并且不能再以此为由禁止我出入赌坊。但若是我输了,我就再也不踏入你们赌坊半步,不仅是你们赌坊,整个京城的赌坊我都不会再踏入半步。” 听到这个,钱大通不由眯起了双眼,不得不,詹大宝提出的玩法很让他心动。 但同时,他的心里难免会开始揣测,詹大宝在赌石这方面是不是赋异禀,万一让他赢了,他们赌坊的脸就算是丢尽了。 钱大通在原地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点零头,他开赌坊这么久,还没听詹大宝会赌石的事情。 再加上他们赌坊的石头中到底有几块美玉,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不信詹大宝的运气那么好,真的能在一堆废石中开出璞玉。 这样想着,钱大通微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詹公子,那堆角落的石头你随便选,只要你选中一块里面有玉,我不仅亲自向你道歉,还赔给你一万两银子,如何?” “好。” 詹大宝一口答应,然后缓缓向那堆石头走去。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向胡不喜询问,“这赌石真的能中吗?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胡不喜也眯起双眼,显然不知道詹大宝在搞什么。 倘若他真有这种本事,早就靠这手段赚钱了,还用得着大费周章地用内力操控骰子,简直是多此一举! 詹大宝大步走向那堆石头,随手拿出了其中一个,丢到众人面前,平静道:“就开这块吧。” 见他挑了一个又大又重的,钱大通不由勾起了唇角,看来这詹大宝果然啥也不懂,真是自取其辱! 在众目睽睽之下,钱大通让手下将那块石头打开,里面果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璞玉。 见此状况,钱大通朝詹大宝微微一笑,拱手道:“詹公子,你可千万不能食言啊。” 詹大宝冷笑一声,漠然道:“虽然我的确是输了,但这证明了我在赌坊里从未出千,就算以后我再也不进赌坊,你们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听到这个,钱大通的脸色一变,他这才明白詹大宝这么做的意义。 原来这子是知道比骰子赢不过他们,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反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算他以后不进赌坊了,京城里也没人会他什么,大家只会是他们赌坊输不起,逼得他再也不能进了。 搞了半,这子还是将了他一军! 在众目睽睽之下,詹大宝大步离开了赌坊,这一步他走的虽然决绝,但至少保全了自己的面子。 要是真的被赌坊证明他出千,再禁止他入场,那他才是真的输得一败涂地。 刑善和胡不喜跟着詹大宝走出赌坊,看见他走出门口后长舒了一口气,二人不由围了上去。 “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保全自己的名声。” 胡不喜感慨道:“我真是低估你了。” 詹大宝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怎么,你们以为我输定了,所以特地赶来帮我?” 刑善点零头,直言道:“顺便再争取一下你,看你肯不肯入顺府,现在看来,恐怕是没指望了!” 见到他惋惜的样子,詹大宝一脸好笑,“你昨不还是不想见到我的吗?怎么今日又改变了主意?” “额……” 刑善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他总不能自己不是图他的本事,而是图他的银子? 这话出口,u看书ww.ukanshucm 只怕詹大宝非得对他们二人避而远之不可。 这样想着,刑善轻咳一声,胡诌道:“因为我今看见了你的长处,你这人不仅武功高强,还头脑灵活,知道怎样做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这一点,是我们顺府捕快最需要的品质,所以我诚心地邀请你再加入我们顺府里。” 听到他义正言辞的话语,胡不喜忍不住在一旁掩嘴偷笑,这子忽悠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詹大宝听见他对自己的吹嘘,表情顿时变得得意起来,“想不到在你们眼里,原来我有这么多优点,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你们了,以我的本事,又岂能只做一个的捕快?我应该去当大官才对!” 着,他转身想走,刑善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喂,你真的不想当捕快吗?这是为民请命的差事,总比你打着帮饶旗号到处敲诈那些店铺要好。况且,你从那些店铺敲来的银子,到头来还不是你们詹家出吗?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为何不做点改变呢?”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零五章 难道你做了逃兵? 詹大宝的脚步一顿,可却并未被刑善说服,“算了吧,我本来就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之前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让自己有所改变,我不想这么快又开始新的改变。”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刑善颇为可惜地耸了耸肩,“好了,这下是彻底被拒绝了,没希望咯!” 胡不喜却微微一笑,直言道:“还没到最后关头呢,你怎么知道没有办法?” 刑善狐疑地望了她一眼,不解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胡不喜朝他笑了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就等着吧,他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刑善微微挑眉,虽然他不知道胡不喜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她如此有信心,他自然也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詹大宝回到家的当天晚上,那些跟着他一起占过店铺便宜的百姓,就一个个遭到了灭顶之灾。 詹大宝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带着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看见那些百姓被人打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岂有此理,连我詹大宝的人都敢动,简直是不把我詹家放在眼里!” 詹大宝越想越气,以至于想马上带着人去帮这些百姓讨回公道,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试图询问到底是谁打伤这些百姓的时候,那些百姓竟对他苦苦哀求起来。 “詹公子,我们求求你,别再管我们的事情了。” “你可以帮得了我们一次,难道还可以帮我们一辈子吗?” “我们再也不敢要你的施舍了,那些生意人一个比一个狠,他们说如果下次你还敢带着我们去占他们的便宜,他们就会直接把我们丢进河里喂鱼。” “岂有此理!” 詹大宝愈发生气,“天子脚下,难道他们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你们不要怕,就算我上告官府,也一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上告官府?呵!” 那些百姓一脸的好笑,“是告我们敲诈商铺,还是告我们在赌坊出千?詹公子,你们詹家有权有势,不管闹到哪里你都不会有事的,可我们就不同了,我们是一无所有的老百姓,一旦闹上官府,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而已。难道你真的想让我们所有人被你害死,你才心满意足吗?” 詹大宝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心心念念要帮助的人,此时此刻竟然全部都联合在一起指责他的不是。 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这些人的指责是对的,因为的确是他连累了他们。 在这一刻,詹大宝的心里突然想起了刑善和胡不喜对他说过的话,帮人不是这么帮的,他一直所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应该想办法用正当的手段去帮助百姓才对。 想明白这一点后,詹大宝有些沮丧地离开了现场,虽然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甘,但现实就是这样,既然他无力改变规则,那就只能先改变自己。 詹大宝来找刑善的时候,刑善正在家中和胡不喜一起比划武功,自从发现他的内功进步了之后,胡不喜就开始在家里训练他,试图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二人比划的时候,刑善听到下人的汇报,立刻带着胡不喜走了出去。 “詹公子,想不到你会来找我。” 刑善向詹大宝拱了拱手,脸上写满了意外。 胡不喜则在旁边微微一笑,提示道:“还不赶紧把詹公子请进府里坐坐?” “对对对!” 刑善反应过来,立刻给詹大宝让了位置,“詹公子,里面请。” 詹大宝却摇了摇头,脸上写满沮丧,“我就不进你们府里了,你们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喝杯酒?” 听见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立刻跟着詹大宝离开了府里。 三人找了间酒档坐下,还没进门就看见店小二狐疑地打量了詹大宝几眼,直到看见他身后的人也衣着光鲜,才允许他进了铺子。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由苦笑起来,“看来我在京城里恶名远播,这间酒档的店小二并不是很欢迎我。” 这话出口,胡不喜微微一笑,直言道:“既然詹公子知道自己走了歪路,那为何不试着改变呢?” 詹大宝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我肯来找你们,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刑善面色一喜。主动问道:“这么说,你愿意加入我的队伍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犹豫,他的确想找一些合理又合法的方式来帮助百姓,但要不要加入顺天府,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决定。 毕竟以顺天府的地位,绝不是他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一旦他决定加入,那就意味着以后的人生都得和顺天府绑定了,他可以接受得了吗? 看见他犹豫的表情,刑善的嘴巴动了动,想继续劝他,却被胡不喜按住胳膊,直接拦了下来。 胡不喜用眼神告诉刑善,此事让詹大宝自己决定,他们不要劝得太频繁,以免弄巧成拙。uu看书 w.uknshu 刑善看懂了胡不喜的眼神,乖乖地闭紧嘴巴,静静地等待詹大宝的决定。 詹大宝思考了一会儿,见那二人突然不再说话了,不禁好奇地抬头问道:“你们怎么沉默起来了,难道就不想再劝劝我吗?”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再怎么劝你也是没用的。相反,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那就更得考虑清楚,以免你将来后悔。毕竟咱们顺天府的捕快都是用命去拼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不好向你爹交代。” 听到这个,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满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哪儿那么容易出事?” 见他来了兴趣,刑善立刻在旁边补充道:“你知不知道我爹为什么会让我单独组一支队伍?就是因为上一支队伍在边疆执行任务的时候,全军覆没,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你说这差事危不危险?” 詹大宝愣了一下,随即狐疑地打量了刑善几眼,“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难道你做了逃兵?” 第一百零六章 服你1次 詹大宝对刑善的质疑,让一旁的胡不喜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刑善横看竖看都像是个逃兵,而不是一个会为兄弟拼命的人。 刑善郁闷地看了胡不喜一眼,不满道:“什么逃兵?就不能是我运气好,被人救了吗?” 胡不喜偷笑几声,在旁边作证道:“我可以证明,因为就是我救了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毕竟是顺天府尹的儿子,出去做任务有人救也是正常的。” “你?!” 听到他句句都是讽刺,刑善顿时有些恼怒。 幸好胡不喜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吧。” 听到这个,刑善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对詹大宝套路道:“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就算我再不济都好,也比有的人不敢当捕快要好。” 詹大宝微微挑眉,很快听出了刑善是在激他,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答应,“好,我就当个捕快给你看看,我倒想知道,你们顺天府的任务有多难!”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微笑。 撇开詹大宝的经济实力不说,以他的武功和行走市井的经验,也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 再加上他腰缠万贯,有花不完的银子,他们的队伍里有他,就跟有了一台移动的提款机一样,永远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虽是这么想,但刑善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此事你必须得到你家人的许可,然后在顺天府里立下生死状,我们才能正式将你收编。”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答应道:“放心,我爹从小到大都惯着我,不会不答应的。况且,我肯好好找份差事,不用到处闯祸给他添乱,他的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反对呢?” 刑善和胡不喜点了点头,二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兴奋,他们的队伍总算多了个帮手,这下可以正式开始查案了。 在刑善的带领下,詹大宝和胡不喜去顺天府里签了生死状,然后二人的名字正式进入了顺天府的档案,算是他们加入刑善队伍的一种证明。 在领到自己捕快服的那一刻,詹大宝和胡不喜的表情都有些激动,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的顺天府都好,至少在拿到衣服的这一刻,他们的心里都生出了一股骄傲。 “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队伍里就有三个人了,不管以后还会加入怎样的同伴,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三点,那就是服从命令、服从命令和服从命令。” 说到这里,刑善莫名地有些激动,“当初我就是因为没有服从命令,所以才害死了一整组的伙伴,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教训,从此以我马首是瞻,绝不擅作主张、擅离队伍。” 听到这个,胡不喜点了点头,她亲眼见证了刑善的痛苦与进步,所以她完全能明白刑善的心情。 可詹大宝却显然不太明白,一个因为不服从命令而害死整组人的人,现在要他们服从他的命令,这不是在闹呢吗? “因为你的错误决定,害死了整组人,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听你的命令?” 詹大宝向来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一张口就是对刑善的质疑。 听到他的疑惑,刑善挺了挺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正是因为我曾经失败过,所以现在的我会更加谨慎,况且你们加入的是我的队伍,我是这组人的捕头,你们听从我的命令,难道不应该吗?” 刑善的反问让詹大宝无言以对,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还是不太服气。 见此状况,胡不喜主动帮刑善说道:“当初我救下他的时候,他的武功大不如我,但到现在,他的武功已经比我高强多了,你就知道他进步的有多快了。一个从未做错过决定的人固然厉害,但一个做错了决定却敢于改正的人,也同样令人钦佩。詹公子,你大可以相信他一回,若他做的不好,你再质疑他也不迟。”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微微点头,“那好吧,看在你武功比我高强的份上,我就服你一次。” 刑善笑了起来,忍不住抱起了胳膊,“那我先谢谢你的信任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顺天府,看见他们跟玩儿似地,其他队伍免不了有所不满。 “真不知道府尹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两个阔少爷来当捕快,还有一个姑娘家,简直是荒谬至极!” “算了吧,谁让人家有后台呢?咱们斗不过的。” “要是我也有一个做顺天府尹的爹,搞不好过得比他还滋润。” 刑善等人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议论,他们离开顺天府后,由詹大宝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先前救助的那些百姓所在的地方。 看着那些百姓被人打得遍体鳞伤,u看书ww.uuknshu.cm刑善的脸上写满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詹大宝苦笑起来,向二人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们才明白他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望着这些百姓,詹大宝坦言道:“正是因为他们被人收拾,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一直任性下去的,我仗着詹家有钱有势,不怕那些老板的报复。可这些百姓却不同,他们居无定所,住在京城最下等的地方,过着最没有保障的生活,我不能逼他们跟我一起荒唐。”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安慰道:“你现在想清楚了还不算晚,至少他们以后不会再被你连累了。” 听见胡不喜所说的,刑善的眸子沉了沉,心里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可一时间却又没办法证实。 直到他们跟詹大宝分开后,在回家的路上,刑善才忍不住向胡不喜问道:“那些百姓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胡不喜一怔,故作不解地问道:“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不太明白?” 第一百零七章 刑问天的心里话 “呵!” 刑善冷笑起来,他没想到胡不喜会在他的面前装傻充愣。 “那些商铺若是想对付百姓,又岂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让官府去找他们的麻烦?以他们的本事,大可以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广而告之,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听到这个,胡不喜苦笑起来,“看来你果然有进步了。” 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如果是这样的进步,那我宁可不要。阿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百姓是无辜的!” 胡不喜耸了耸肩,无奈道:“就算我不对这些百姓动手,按照詹大宝荒谬的程度,那些商铺老板也早晚会出手的,我只是加快了他们的脚步而已。” 见胡不喜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错误,刑善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也知道某些事情必须要用非常手段,可是像胡不喜这样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开始肆意地伤害无辜的人,这样的手法他是绝不认同的。 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是顺天府的捕快,这么做是知法犯法,简直不可理喻! 胡不喜看见刑善的脸色渐渐变了,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好哥哥,你生气了?” 看见她撒娇的样子,刑善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不是生气,而是你为了帮我去伤害无辜的人,这样只会让我的心里更不好受。况且,拉拢詹大宝进我们的队伍,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你这样不择手段,实在让我心寒。” 听见刑善直白的话语,胡不喜的眸子闪烁了几下,非常爽快地向他认错,“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干了,你就别生我气了。” 见她妥协的这么轻易,刑善的心里反而有一丝不自在。 以前他们两个做好兄弟的时候,胡不喜处处顶撞他,敢于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自从她在他面前变回女装之后,反而动不动就开始撒娇,在他面前妥协一些事情,然后换来他更大的让步。 虽然说这样并不是不可以,但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许是看出了刑善的心情,胡不喜缩回自己的手,不满道:“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若你不想原谅我,那我离开你们刑家好了,免得你对着我生气。” 听到这个,刑善才回过神来,连忙开口哄道:“谁说要你离开了,难道我发一会儿呆都不行吗?” 胡不喜这才笑了起来,高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回头又拿这件事来说我。” 说着,她就高高兴兴地回了刑家。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不得不跟上她的脚步。 将詹大宝招进顺天府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刑问天的耳朵里,虽然他答应了不干涉刑善选人的事情,但这个人的出现还是让他大跌眼镜。 而更让他头痛的是,刑骁等人显然对此极为不满,竟亲自跑来向他告状,“爹,阿善越来越离谱了,直接把詹大宝招进顺天府里,他这是想组个纨绔队伍吗?” 刑勇更是气得不行,“若是传遍朝野,还不知要怎么质疑爹的眼光,他真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听见他们二人对刑善的抨击,刑问天不由皱起了眉头,“阿善的举动虽然出人意料之外,但是我允许他自己选人的,难道你们也要爹的决定吗?” 听到这个,那二人对视一眼,虽然不敢明说,但他们的表情却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刑问天眯起双眸,直言道:“我能提拔阿善做顺天府的捕头,自然是因为他有过人之处,你们从未问过我他好在哪里,只知道一味地告诉我他的不好,这就是你们两个做兄长的应该做的事情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不由垂下了头。 可即便如此,刑勇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既然爹你主动说了,那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一在地偏袒他,维护他?” 刑问天笑了起来,直言道:“他最大的好,就是永远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自己兄长的坏话。不像你们每次一有什么事情,只知道质疑自己的弟弟,而不是想着要如何鼓励他、帮助他。” 听到他这么说,这回不止是刑勇,就连刑骁也有几分的不满,“爹,你口口声声说他有多好,但你是不是忘了,在他面前您是顺天府尹,而不是一个父亲。难道作为顺天府尹,你也认为他的能力足以担当捕头一职?难道你也认为,那个詹大宝配做顺天府的捕快?” 刑骁直白的话语,让刑问天眯起了双眸,“配不配要看他们的成绩,而不是你们的嘴。若你们怀疑他们,大可以擦亮眼睛看着,看看他们这组队伍是不是真的如你们所说的一无是处。倘若他们真的完不成顺天府的任务,别说你们,为父第一个会赶他们离开!” “呵!” 刑骁冷笑起来,“希望爹您说到做到,而不是到时候又告诉我们,阿善他有多少闪光点。” 说着,刑骁便拉着刑勇,离开了刑问天的书房。 他们走后没多久,石玉就进了屋子,刚才这二人与刑问天争论的时候,她一直都站在屋外,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 看着刑问天疲惫的目光,石玉慢悠悠地开口,“区区一个刑善,竟值得老爷你同时让两个儿子难堪,看来在你心目中,阿善远比阿骁和阿勇更值得你关怀。” 听到这个,刑问天不由皱起了眉头,“夫人,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故意拿话激我呢?” “呵!” 石玉一脸好笑,“我不觉得你不是这个意思,甚至我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疼阿善。” 刑问天愈发不满,“他是我的儿子,我疼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石玉冷笑起来,“那阿骁、阿勇和阿战他们呢?你可曾给过他们一样的关怀?还是在你的心里觉得,因为他们足够优秀,足够独立,所以配不上你的关怀?” 听到石玉一语戳中了他的心思,刑问天的表情顿时有几分心虚。 的确,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其他三个儿子足够优秀,所以不需要他太多的关心。 也因为如此,他拒绝了刑骁和刑勇进顺天府的请求,而是让他们去其他职位,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殊不知,这样反而让这两个儿子难过不已,觉得父亲不需要他们的陪伴,身边只需要阿善。 看见刑问天沉默的样子,石玉红了眼眶,“一直以来,你对我不公平也就罢了,可为什么你对我的三个儿子也这么不公平?他们比阿善优秀、比阿善能干,可却得不到你的更多关爱。以前你不愿回家,没有时间关心这些儿子,现在你有了时间,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多照顾一下他们的感受,反而一味地要求他们包容阿善?” “你以为他们不够包容吗?若是他们不够包容,阿善能顺利地成长到今天吗?” “正是他们打心眼里包容了阿善,所以才会觉得父亲不公,觉得为什么你会偏袒他们的弟弟!” 听到石玉所说的,刑问天抬了抬眸,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个方面。 作为一个父亲,他确实不够合格。 石玉越说越觉得难受,最后眼泪掉了下来,但她没有寻求刑问天的安慰,而是倔强地擦干眼泪,漠然道:“算了,伤害都已经造成了,我又何必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废话?” 说着,她把袖子一甩,直接离开了房间。 石玉走后,刑问天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他的心里有许许多多的疑惑,可是在这一刻却得到了解答。 刑骁、刑勇和刑战,并不是不关心刑善,而是比起这个兄弟,他们显然要更关心自己。 他们怕刑善的所作所为会连累他这个做爹的,所以才会如此关心地跑来提醒他。 可他却认定了他们对刑善不友善,言语激烈地将他们骂走,作为一个父亲,他实在是糟糕得很。 心里想明白这一点,刑问天迅速站起了身子。 这么多年来,他作为顺天府尹,论武功、论能力,都不是京城官员里最好的。 但有一点,他敢说自己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那便是承认错误这一点。 许多人都不知道,他能坐上顺天府尹这个位置,不是因为当时他是最好的选择,而是因为天子觉得他一向知错就改,即便顺天府里有了冤案,他也有敢于面对自己错误的勇气。 只有这样,顺天府里才会真正的没有冤屈,朝廷也能放心地把审判的权力交到他的手里。 刑问天来到刑骁的房间,此时他还在因为刚才的争吵而闷闷不乐,看见刑问天的到来,他的心里意外之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尴尬地站起身子,向刑问天点了点头,“爹。” 刑问天微微点头,走到他的面前,直白地开口询问,“刚才我那么说你和阿勇,你们的心里一定很生气吧?” 刑骁犹豫了一下,坦诚道:“孩儿不敢生爹的气,事实上,我们的确是对阿善有一些偏见。” “嗯。” 刑问天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一直都很确定。 “其实,我不是想责怪你们什么,只不过阿善的进步我看在眼里,若是他没有能力,我是不会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 刑骁虽然不太明白刑问天所指的“能力”是什么,但对刑问天主动追到他房间来跟他解释这一点,他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以至于面对他所说的,下意识地选择了认同,“爹,我明白了。” 刑问天却看出了他并不明白,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当初我让阿善进顺天府,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偏爱他,而是因为他在你们兄弟之争,是能力最差、命运最坎坷的一个。能力方面如何,我想我不用说了,你们几个心里都清楚得很。但他的命运如何坎坷,我想你们应该不太理解。” 说到这里,刑问天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娘亲却并非正室,因为这样的出身,注定他会被你们排挤,在这个府里受尽冷眼。爹承认,当年不管是我,还是你们的柳姨娘,我们两个都得为当年的一夜风流付出代价。可不管怎么样都好,阿善他是无辜的,偌大的刑家,只有他是没有选择地来到了这里。因为如此,我这个做爹再不看顾着他一点,只怕他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听到这些,刑骁才明白了刑问天的苦心,他沉默许久,微微点了点头,“爹说得没错,在这件事上,阿善的确是无辜的。只不过……” 他看了刑问天一眼,看书 ww.anu 坦言道:“我跟阿勇想进顺天府,并不是想要去跟他争宠,而是因为我们一直都以爹为榜样,想要成为跟你一样的人,所以我们才会对顺天府的职位如此渴望。” 听见他说出了真心话,刑问天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爹又何尝不明白这一切?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顺天府虽然是爹一生的荣光,但爹相信咱们刑家绝不止于此。以你和阿勇的能力,你们应该能做的比爹更好,更强,所以我才会让你们去其他地方施展潜能和抱负,而不是跟阿善一样困在顺天府里,一辈子做爹的下属。” 听到这个,刑骁才真正明白刑问天的用意,眼眶顿时红了起来,“爹,我从未想过你会这么想,你真的觉得我和阿勇能超越你?” “当然。” 刑问天肯定地点了点头,“不只是你们,还有阿战也能。至于阿善,虽然他现在的能力不足,但我的内心也是希望他能有自己的事业的。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爹希望就可以做到,不管是阿善也好,还是你们三兄弟都好。爹都希望能顺其自然,只要你们努力地向上游走,不管未来走到哪里,永远都是爹的骄傲!” 第一百零八章 采花大盗 刑问跟刑骁聊过之后,父子俩的心结总算彻底解开。 另一方面,刑善知道自己招詹大宝进顺府的事情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所以为了证明自己这支队伍的能力,他决定暂时放下招募队友的事情,先破一个案子给其他人看看,免得让他爹为难。 得知刑善总算要开始破案,詹大宝和胡不喜都十分兴奋,作为他们进顺府后处理的第一个案子,他们的心里都对此事充满了憧憬。 刑善将翟义那组人之前积压的案子的卷宗全部都翻查了一遍,发现其中一件已经迫在眉睫,这起案子是他去边疆的时候发生的,京城里出现了一名采花大盗,跟过往的那些采花贼不同的是,这名采花大盗虽然喜欢调戏良家妇女,但却从不玷污她们,只是喜欢在三更半夜的时候闯进她们的闺房轻薄一番,再顺手拿走她们屋子里值钱的东西。 虽然性质不算特别恶劣,但也让整个京城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被他骚扰过的无辜女子,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声名还因此而受损。 这对那些名声比性命还重要的女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由于这个采花大盗还在不停地犯案,为了能尽快将他拿住,顺府特地将这个案子同时派给了五个组,足见朝廷对此案的重视。 在将这个采花大盗捉拿归案之前,不论是哪个组,都有布置行动的权利。 刑善觉得此案有挑战性之余,还能跟其他组进行比较,倘若他们能赢过其他组,抢先捉到犯人,那将会是一场漂亮的胜仗。 刑善对着其余二人出自己的想法后,那二人很快选择了答应,他们两个都从未当过捕快,也不知道第一个案子该选什么样的,既然这个案子很有挑战性,他们没有拒绝的道理。 虽然他们都答应了,但刑善的心里还是有一点顾虑,“阿喜,这个采花大盗专门调戏女子,你身为姑娘家,会不会不太方便参与这个案子?” 听到这个,胡不喜皱起了眉头,“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他还敢来调戏我不成?倘若他真的来了,正好让我亲手抓他,给所有受害者讨回一个公道。” 看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詹大宝立即附和,“就是就是,有我们保护阿喜,你还怕什么?” 刑善无语地看了他们一眼,他并非对他们没有信心,只是对手的实力他们还不清楚,他们应该谨慎一点才对。 看见刑善一脸的担心,胡不喜主动开口妥协,“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跟那人打打交道,倘若他真的那么危险,我一定会主动退出,免得让你们担心。” 听见这个,刑善才点零头,他也没有非要胡不喜退出这个案子的意思。 毕竟胡不喜的能力他是亲眼见过的,只是出于私心,他免不了要关心一下。 三人决定了之后,刑善便拿出档案文书,跟他们一起研究了起来。 根据那个采花大盗的路线,三人很快锁定了一片区域,这片区域处于那个采花大盗几次犯案的位置的中心,那里恰巧住着几户不错的人家,很有可能会是这个采花大盗下次犯案的地点。 于是当晚上,三人便一起聚集在这个区域,打算守株待兔,看看有没有可能抓到这个家伙。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抵达那里的时候,发现其他几组人也不约而同地守在那里,看着大家摩拳擦掌的样子,刑善三人顿时有些尴尬。 “哟,这不是三少爷吗?怎么也来这里抓采花贼了?” 听见旁饶讥讽,刑善淡淡一笑,“什么少不少爷的,在顺府里,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捕快。” “我们可不能跟你一样。”其中一人讥讽道:“我们是捕快,而你是捕头。” 听到这个,刑善讪笑两声,表情颇有几分尴尬。 见此状况,胡不喜冷哼一声,不悦道:“既然知道他是捕头,你们是捕快,那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该向他行礼吗?” 这话出口,那些捕快的表情瞬间有些尴尬。 平时刑善随和,从不跟他们计较这些,才导致他们在他面前没大没。 如今胡不喜主动提起,若是他们再装傻充愣,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在胡不喜和詹大宝的注视下,那些人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向刑善行了个礼,“参见刑捕头。” 刑善微微一笑,伸手扶起他们,“大家都是同僚,你们无需客气。” 那些人撇了撇嘴,迅速隐入了黑暗之中,u看书 .ukanshu 免得待会儿又被刑善拿捕头的身份压。 见此状况,胡不喜冷哼一声,淡漠道:“像这些口无遮拦的人,你根本无需给他们面子。”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他们始终是我爹的下属,论能力、论资历通通都在我之上,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出身好,就在他们面前作威作福,这样对他们并不公平。”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你得不错,看来我的少爷脾气,在顺府里也得改改了。” 三人话间,隐身于暗处的那些捕快也忍不住嘟囔了起来。 “你看他们还要站在大街上聊多久?” “是来帮忙抓采花大盗的,看他们这架势,还有哪个大盗敢来?” “我看我们不用等了,是时候换个地方蹲守了。” 那些人一拍即合,迅速从暗处离开了现场,刑善等人浑然不觉,还在大街上热络地聊。 好不容易等他们聊完了,其他捕快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了,这片区域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还以为暗处藏着很多帮手呢! 胡不喜环视了周围一圈,主动道:“既然这一片有那么多捕快在此蹲守,不如我主动一点,诱那个采花大盗出来?” “不行!” 刑善立刻开口反对,“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地做什么诱饵?” 詹大宝却觉得此计甚好,“这里除了我们以外,还有那么多人悄悄蹲守,万一阿喜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担心没有支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能打探一下那个采花贼的实力。”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零九章 特别的兵器 “这……” 刑善一脸的犹豫,他能明白这二人的想法,可却也充满了顾虑。 不管那个采花大盗的实力如何,胡不喜作为姑娘家诱他出场,多多少少都有损她的名声。 不是他这个人有多么保守,而是这个朝代本来就是对女子的名声极为苛刻的,他身为男子尤其能感受到这一点,更能明白其他男人会怎么想。 所以对于胡不喜的大胆,他的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看见刑善犹豫不决的样子,胡不喜索性解下钱袋,露出了里面的银子,“好了,我要开始行动了,你们两个赶紧躲远一点,免得被那采花大盗看见。” 听见她就这么拍了板,刑善不得不开口妥协,“那好吧,一旦有什么危险,你一定要躲起来让我们救你,千万不要跟那个家伙硬来。” 胡不喜微微点头,咧嘴笑道:“放心吧,在逃跑这件事上,我可是比你要快得多。” 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詹大宝一起藏在了暗处。 二人躲在暗处后,见巷子里空无一人,不免有些疑惑,“咦,之前那些捕快都藏在哪里去了?” 刑善耸了耸肩,目光直勾勾地注视着胡不喜,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丢了。 此时此刻,胡不喜已经掂着钱袋在大街上招摇起来,那个采花大盗贪钱又贪色,以她这样高调的方式,应该很快能引得他出现吧? 胡不喜在街上一转就转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除了天空中偶尔有鸟儿飞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任何动静的。 眼看对方一直都不上她的当,胡不喜不得不叹了口气,在街上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说。 刑善和詹大宝看见她疲惫的样子,二人都有些不忍。 刑善正想开口说结束行动,让大家回去休息,他的脑海里却叮的一声,响起了久违的任务:【十天之内缉拿采花大盗归案。任务奖励:血莲丹制作手册。任务惩罚:胡不喜重伤。】 听到这个任务的惩罚,刑善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系统只说了胡不喜重伤,可却没说具体伤在哪儿。 缺胳膊少腿儿是重伤,撞坏脑子也是重伤,他到底应不应该接受这个任务呢? 虽然他的心里有点犹豫,但刑善也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不断地挑战自己,不断地接受新的任务。 如果连接受任务的勇气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可继续努力的? 这样想着,刑善咬了咬牙,总算选择了接受任务。 将任务接受之后,刑善迅速从系统里退了出来,此时胡不喜还坐在地上休息,正当他想要开口结束今晚的行动时,却听见天空中传来一道疾风,一名男子用极快的轻功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胡不喜面前。 “三更半夜的,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休息,会不会有些太寂寞了?” 听见那男子又尖又细的声音,胡不喜冷着脸站起了身子,“公子刚才从天而降,似乎武功了得?” 那男子轻笑几声,直言道:“当然,我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采花大盗,你说这功夫能不了得吗?” 听见这个,胡不喜脸色一变,直接一掌向他袭去,“那就让我见识见识,看看你的武功到底有多好!” 二人迅速交战在一块,那男子的招式凌厉,身形轻巧,果然武艺不凡。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不再犹豫,二人立刻提着兵器冲了进去,直接加入了战场。 “阿喜,接刀!” 刑善把胡不喜的佩刀扔给了她,接着自己一鞭子向那男子打去,虽然他也学了刀法,但目前为止,他练得最得心应手的还是一手长鞭,所以每次出战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先使出鞭子,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那名男子似乎料到了胡不喜还有帮手一般,迅速从腰间取出一把拂尘,挡住了刑善的鞭子。 他的兵器如此特殊,让刑善等人都忍不住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他的拂尘几眼。 那把拂尘乍看之下,跟普通的拂尘没什么区别,但只要细细打量,就能发现它的手柄是用铁做的,拂线则是用银丝所制,打出来的威力既柔软又坚韧。 从金戈楼里出来的胡不喜,一看到这把兵器,眼睛就亮了起来,“好兵器!” 那男子微微一笑,对胡不喜调戏道:“若你喜欢,随哥哥去了,哥哥把这把拂尘送给你又如何?” 听到这个,刑善脸色一变,再次一鞭子向那人抽去,“这是我妹妹,谁准你在她面前自称哥哥的?” 眼看他们二人交战到了一块,詹大宝提着把钢刀,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整个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小到大虽然学了些武功,但却甚少有实战的机会,之前在赌坊出千,也是用内功操控骰子,完全没有出手打过人,更遑论现在要跟一个采花大盗拼命了。 看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胡不喜没好气地骂了一声,提醒道:“詹少爷,你搞什么鬼,还不快上去帮忙?” 听见她的提醒,uu看书ww.uukanu.cm 詹大宝硬着头皮举着钢刀上前,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砍人。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抽出刑善丢给他的钢刀,猛地一刀向那男子砍去,“死淫贼,受死吧!” 那男子见胡不喜向他袭来,不由微微一笑,轻轻松松地就用拂尘弹开了刑善的鞭子,然后再勾住胡不喜的钢刀,整个人欺身上前,趁机凑到了胡不喜面前,“好妹妹,你不是喜欢这拂尘吗?怎么忍心要我死呢?” 眼见他想占胡不喜的便宜,刑善顿时急了起来,直接用内力灌注到金龙鞭里,然后狠狠一鞭向那男子打去,“骇龙走蛇!” 那男子飞快地松开胡不喜的钢刀,然后从原地腾空而起,一连退了几步,迅速避开了刑善的攻击。 刑善使出这招以来,还从未被人躲过去的,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看来这人的轻功比他想象中要好数十倍,这样打下去,即便是他们三个一起上,也未必有百分百的胜算。 第一百一十章 胡不喜被掳 刑善发愣的同时,其他二人也是如此,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都看出了眼前的对手并不简单。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刑善和詹大宝同时上前跟那采花贼周旋了起来,胡不喜则退后几步,在大街上嚷嚷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采花贼!” 她的声音平时轻柔,但呼起救也是极为响亮的,再加上在这宁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尤为突兀。 但令刑善等人没想到的是,早在他们忙着聊天的时候,顺天府其他小队都已经悄悄撤离,所以就算他们再怎么喊破喉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赶来帮忙。 在听到胡不喜开始呼救的那一刻开始,那个采花贼的招式就变得凌厉起来,试图直接击退刑善和詹大宝,然后好继续骚扰胡不喜。 刑善看出了他的意图,一边死死地牵制着敌人,一边对胡不喜开口道:“阿喜,你去顺天府搬救兵,我们俩拖着他!” 听到这个,胡不喜犹豫了起来,她不想直接丢下自己的同伴,但她也知道身为女子,落在采花贼手里会有什么待遇。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给刑善和詹大宝添乱,胡不喜还是咬了咬牙,同意了刑善的建议,“好,你们撑住,我去去就回!” 说着,胡不喜迅速施展出轻功,眨眼就离开了现场。 看见胡不喜走了,那名采花贼撇了撇嘴,不悦道:“主角都走了,我还留在这儿干嘛,不玩了!” 说着,他手中的拂尘一甩,竟轻而易举地就将刑善和詹大宝二人打了出去。 刑善尚且还能挣扎着站起,但詹大宝被他打得摔在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 与此同时,那采花贼轻笑一声,迅速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就这么走了,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使出疾雷圣闪功法去追。 一来,这套功法对他的身体伤害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会使用; 二来,就算他用出了这套功法,以他对敌人的未知程度,搞不好依然打不过那个家伙。 刑善放弃了去追那人,便主动伸手将詹大宝扶起,“怎么样,你没事吧?” 詹大宝揉着屁-股,脸上的五官拧成了一团,“我去他奶奶个腿啊,那些捕快可真不讲义气,竟一个都不出来帮忙!” 听见他的抱怨,刑善无奈地笑了起来,“或许不是他们不想帮忙,而是他们已经离开了现场。” “什么?!” 詹大宝一听,顿时更加恼怒了,“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简直太没有义气了!” “额……” 刑善愈发无奈,以他们跟那些捕快的交情,恐怕他们临走时跟他们打招呼才奇怪呢! 但如今詹大宝正在火头上,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刺-激他的话,毕竟由始至终,詹大宝都是被他和胡不喜忽悠进顺天府的,他没必要对他要求太高。 二人在原地休整的时候,刑善见胡不喜去叫帮手迟迟未到,脸色瞬间就变了,“糟了!” 他突然的一声惊呼,将詹大宝吓了一跳,詹大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刑善已经施展轻功,瞬间离开了现场。 “喂,你要去哪儿?” 詹大宝无语地跟在刑善后面,但奈何他身上有伤,轻功本身也不高,所以很快就被刑善远远地甩开了。 刑善一路疾跑,直奔顺天府的方向,果然在一条街道发现了一大群捕快,“喂,你们有没有看到阿喜?” 听到刑善的提问,那些捕快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心虚,“她来找我们的时候被采花贼掳走了,厉捕头和曹捕头已经去追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追到。” “岂有此理!” 刑善脸色一沉,整个人快被气疯了,他怎么会这么愚蠢,竟会让胡不喜一个人去搬救兵? 现在胡不喜被采花贼掳走了,他简直难辞其咎! “他们去哪个方向了?” 听到刑善的询问,那些捕快指了指一个方向,刑善二话不说,立刻飞快地向那个方向追去。 看见刑善的轻功这么好,那些捕快顿时面面相觑,“奇怪,这小子怎么连轻功也变强了?” …… 与此同时,胡不喜被那个采花贼掳走,心里既着急又担心,着急的是不知道这家伙要带她去哪儿,担心的是刑善和詹大宝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她被人掳走,非得急疯了不可! 那采花贼带着胡不喜一路狂奔,很快将她掳到了城郊的一所破庙之中,然后才慢悠悠地将她放下。 胡不喜借着月光环视了一圈破庙的环境,然后警惕地望向眼前的男子,“你想怎么样?” 那男子嘿嘿地笑了起来,摆出一副猥琐的姿态,“我堂堂采花大盗,你说我想怎么样?” 胡不喜轻笑一声,眼里写满了讥讽,“我从未听说过哪个采花大盗会到嘴的猎物都不吃的,除非,那个采花贼不行……” 这话出口,那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说什么?” 看见他慌乱的样子,胡不喜愈发地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你的声音尖细,又一次次地放走到手的猎物,除了你是个太监以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答案。” “你……你……” 那男子“你”了半天,u看书uknshu脸色越变越难看,“你别乱说,我才不是太监!” “哦?” 胡不喜笑了起来,“你真的不是吗?可我看你用的兵器,横看竖看都像是出自禁宫之中,我可没听说过哪个大男人,会用拂尘做兵器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 那男子急了起来,竟带着几分委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说我是太监呢?” 胡不喜愈发地好笑,“或许就是因为你没对我做什么,所以我才认定你是太监。” 听见这个,那男子犹豫了一下,一步步地向胡不喜靠近,“那……那你休怪我辣手摧花,我现在就对你做点什么,证明我不是太监!” 说着,他一步步地走到胡不喜面前,“我来了,我真的来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知我知 看见他磨磨唧唧的样子,胡不喜一脸好笑,“你来啊,不来不是个男人!” 说着,她的双手暗暗凝聚了内力,打算等那男子真的碰她的时候,她就尽全力将他打倒。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那男子的双手快要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跺了跺脚,懊恼道:“算了算了,被你看穿了,我不玩了!” 胡不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个太监?” 那男子扁起嘴巴,一脸的委屈,“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会主动冒充太监的吗?要不是被你戳穿,我才不会承认呢!” “噗!” 看见他傲娇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好好一个太监,跑来当什么采花大盗?” 那太监撇了撇嘴,表情愈发委屈,“要不是主子让我这么做,我用得着牺牲色相吗?” “主子?” 胡不喜收敛了笑容,询问道:“是你在宫里的主子,让你这么做的?” 那太监点了点头,无奈道:“我的主子是顺妃娘娘,最近皇上想给顺妃娘娘唯一的儿子指婚,奈何小王爷心中早有良人,为了能让小王爷得到幸福,主子让我出来扮采花大盗,毁掉那些有可能被皇上指婚的姑娘们的名声。这么一来,小王爷暂时就不用成亲了,娘娘也有办法给那位姑娘安排一个不错的家世,再向皇上禀明真相。” 听到这个,胡不喜一脸好笑,“这下你们那个小王爷倒是得到幸福了,可苦了那些被你们毁掉名声的姑娘们了!” 那太监撇了撇嘴,直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姑娘们再无辜,也不过是这皇城下的奴才,为了主子的幸福而牺牲她们一点点名声,这摆明了是她们的荣幸。” “呵!” 胡不喜被气得发笑,“好一句她们的荣幸,若是你们真的这么理直气壮,就不会偷偷摸摸地来做此事了。难道到了皇上面前,你也敢说这是荣幸吗?” 这话出口,那太监顿时慌了起来,“我的姑奶奶,此事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这次我特地将你掳走,就是想借你之口,结束采花大盗这个案子,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呵!” 胡不喜冷笑起来,“我凭什么要帮你?” 那太监挺了挺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你打得赢我吗?你要是不肯帮忙,那我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 胡不喜瞬间黑了脸颊,好吧,还真是简单粗暴又有震慑力。 “要我帮你可以,只是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胡不喜直言道:“你是顺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想来权力一定很大,将来若我需要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这……”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胡不喜还敢讨价还价,顿时犹豫了起来,“我让你破了这个案子,你们整组人都会在顺天府里记一个功勋,你还好意思向我要好处?” 听到这太监不悦的话语,胡不喜理直气壮地开口,“为什么不能?现在是你求我帮忙,难道我不能跟你谈条件吗?” “呵!” 这回轮到那太监被她给气笑了,“小姑娘,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杀了你,顺天府也奈何不了我半分?” “我当然知道。” 胡不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你要杀我早杀了,况且整个顺天府里,我是唯一的女捕快,你可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配合你表演。” 听到这个,那太监沉默了起来,许久许久,才开口妥协,“好吧,算我怕了你,一个人情就一个人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嘿嘿。” 胡不喜瞬间笑逐颜开,讨好地扯了扯那太监的袖子,“你放心吧,我不敢太过分的,难道我不怕你杀我灭口吗?” “哼!” 那太监不悦地收回自己的袖子,不满道:“在这间破庙后面有一条河,明天你回顺天府,就说那个采花大盗被你打伤,掉进了河里,直接被河水冲走了。过几天,河里会漂起一具浮尸,衣着身形皆与我一样,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听见他的计划,胡不喜微微点头,这的确安排得很好,就连尸体他也负责准备好了,而她只要去扯个谎就行了。 二人说话间,那太监突然脸色一变,皱眉道:“不好,有人找来了。” 胡不喜一愣,下意识地以为是刑善他们,连忙开口道:“可能是我那组的人,你先躲起来,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 “不行!” 那太监一口拒绝,“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知道的人越多,顺妃娘娘就越危险,所以你谁都不能告诉!” “啊?” 胡不喜有些意外,若是瞒着其他人还好,但要瞒着刑善,只怕以他的性格,非得拼命自责不可。 但见那太监的表情坚决,胡不喜虽然不愿,却也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谁都不说。” 那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她就要向外走,“走,我们去会一会追来的人。” 二人出了破庙,那太监挟持着胡不喜,警惕地望向黑暗之中,“谁?!有本事就出来见我。” 听见他的话语,曹参和厉修能二人走了出来,这二人都是顺天府里身经百战的捕头,自然无惧那太监的武功,只是胡不喜在他们手里,uu看书 .ukanshu.co他们难免会有些顾虑。 “放了那名女子,不然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厉修能率先出口警告,表情无比严肃。 见此状况,那太监轻笑一声,鄙夷道:“到底是谁手下无情,我看你们还没分清楚主次!” 说着,他掐着胡不喜脖子的手稍稍用力,胡不喜也配合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看见那太监真的要对胡不喜动手,曹参瞬间急了起来,“行行行,你冷静点,不要伤害那名女子,我们可以放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那太监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眼里写满了怀疑,“真的?” “真的!” 曹参肯定地点了点头。 厉修能则在一旁手握着刀柄没有说话。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们顺天府搞什么鬼? 得到了曹参的保证之后,那太监便试着松开了胡不喜的脖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厉修能突然举着武器劈了过来,丝毫不在意胡不喜的死活,“狗贼,受死吧!”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厉修能会来这么一招,下意识地将胡不喜拽了回来,并用拂尘挡住了厉修能的招式。 见此状况,曹参急了起来,“厉捕头,你在干嘛?” 厉修能没有理他,继续一个劲儿地向那太监发起攻击。 曹参无奈,不得不举起武器,纵身加入了战场。 胡不喜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顺府的捕头会如此卑鄙,竟然为了立功连同僚的安危都不顾,简直比她身后的“采花贼”还要丧心病狂! 万幸的是,那太监武艺高强,即便是曹参和厉修能同时上阵,也无法将他攻下。 厉修能跟那太监打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不管他们怎么攻击这个“采花贼”都好,他都不会把胡不喜推出来挡刀,甚至于他比他们还要紧张胡不喜的安危。 脑海中想到这个可能后,厉修能眼珠一转,突然间刀锋一转,直接向胡不喜攻去。 眼看那刀就要砍到胡不喜的身上,那太监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用拂尘帮她挡开,皱眉道:“你们顺府在搞什么鬼?” 胡不喜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愣在帘场。 曹参则对厉修能破口大骂,显然对他的行为十分愤怒,“厉捕头,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杀自己人呢?!” 听见他的质问,厉修能迅速开口,“这家伙比我们更紧张那女子的性命,只要我们专攻那女的,不怕他不露出破绽。” 着,厉修能把刀一扬,再次向胡不喜攻去。 曹参愣了一下,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按照他的法试试。 眼看这二人比自己还疯,那太监简直无语极了,他一边帮胡不喜挡开这二饶攻击,一边低声向胡不喜问道:“你们这顺府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里面得罪了什么人?” 胡不喜回过神来,望着那二人不留情面的攻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不是一个心眼的人,但倘若别人摆明了把她当仇人,那她也没有再忍的必要了。 就在胡不喜想出手帮那太监对付这二人时,刑善及时地赶了过来,他看见厉修能和曹参二人不仅不救胡不喜,还一个劲儿地向她发起攻击,顿时气得失去了理智,“岂有此理,你们平时针对我也就算了,在这生死关头,你们竟连我妹妹的性命都不顾!” 着,刑善拔出自己的佩刀,猛地向那二人砍去! 那二人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刑善来,两饶表情都愣了一愣。 趁此机会,那太监拉着胡不喜就向后逃,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见此状况,厉修能急了起来,“臭子,又是你坏我好事。” 曹参则在旁边有些傻眼,只能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三少爷,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 但他的话音未落,刑善便和厉修能打了起来,他们二人心中都带着气,所以打的时候都没有留手,战况十分激烈。 厉修能以为刑善还是以前的废物,所以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直到真真正正地跟他交手,他才意识到对方的确进步神速,已经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了。 眼看他们二人打得不分上下,曹参的表情显然也有些诧异,虽然之前护送刑善回京的时候,他察觉到刑善的武功有所进步,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然进步到了这个地步,连厉修能都打不过他了。 曹参的心里震惊之余,却又不得不开口劝架,“别打了,那采花贼都跑了!” 听到这个,刑善的动作才缓了下来,一刀将厉修能震开,恼怒道:“若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们两个是我爹的下属,我也不会给你们任何面子!你们最好保佑她平安无事,不然,我非跟你们没完不可!” 着,刑善一个转身,继续向那“采花贼”逃跑的方向追去。 厉修能和曹参对视一眼,二人也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三人赶到胡不喜身边的时候,那“采花贼”已不见踪影。 胡不喜按照那太监给的辞,开口对刑善撒谎,“刚才那家伙带我来到这里,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打伤,然后把他推进了河里。” “是吗?” 刑善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探头看了看河里,uu看书 .uukanhu.co 整个人松了口气,“看来他应该被河水冲走了,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听见刑善的关心,胡不喜迅速摇了摇头,“他只是对我毛手毛脚而已,除此之外,他还没来得及做其他事情。” 刑善微微点头,但心里依然后怕,“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单独去搬救兵,险些害了你。” 胡不喜拉着刑善的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以那饶武功,就算我不离开现场,也很有可能被他掳走。况且,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不会对受害者做出格的举动,也不会影响我的名声,你不必担心。” 听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安慰自己,刑善的心里愈发沮丧,如果他一开始就拒绝胡不喜参与这个任务,事情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呢? 二人话间,曹参和厉修能也赶了过来,他们看见胡不喜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松了口气。 “那采花贼呢?” 厉修能一张口就是询问采花贼的下落,丝毫没有要关心胡不喜的意思。 这让刑善心中无名火起,忍不住再次向他骂道:“采花贼,采花贼,你们就知道抓人抢功,完全没有顾过人质的安全!且不这个人质是我妹妹,就算她是顺府里的普通同僚,你们也不能枉顾她的安全啊!” 看见刑善生气的样子,曹参的表情颇有几分尴尬,他原本就不赞成厉修能的做法,如今被刑善一质问,更觉得无地自容。 倒是厉修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没将刑善的指责放在眼里。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一十三章 什么火气? “当时那种状况,我们看准了那个采花贼不会伤人性命,所以才稍微利用了你妹妹一下,你无需这么生气。” 听到厉修能冷冰冰的解释,刑善愈发觉得生气,“稍微利用了她一下?你口中的稍微,是一刀又一刀地向她砍去!若是那采花贼的心稍微狠一点,我妹妹现在就没命了!” 听见刑善一口一个“妹妹”称呼着她,胡不喜的心里淌过一阵暖意。 从小到大,她的身边都没什么亲人,最疼她的是金戈楼里的师父和一众师兄,像刑善和柳清欢这样真心实意地要认她做家人的还是头一遭,所以她的心里既温暖又有些不知所措。 刑善的质问让厉修能有些无奈,站在他的角度,当时他是观察了很久,确定那采花贼不会不顾胡不喜的安危,才果断出手的,但刑善显然不相信这一点。 “此事我无需向你交代。” 厉修能冷漠道:“你若是不满意我,大可以在府尹大人面前告我一状,除了他以外,我无需向任何交代。” 说着,厉修能把手一甩,直接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曹参长长地叹了口气,并向刑善和胡不喜拱了拱手,“刑少爷,胡姑娘,对不住了。” 说着,他也转身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们就这么走了,刑善气得跺了跺脚,“以为我真的不会向我爹告状吗?好,这回我就去参你们一本!” 看见他生气的样子,胡不喜拽了拽他的袖子,试探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免得你其他同僚不明就里,还以为你仗势欺人。” 刑善却甩开了她的手,愤怒道:“这回我无论如何不会再忍他们了,这次他们能枉顾你的安危,下一次就能枉顾别人的。是不是真的要等到出了人命,到时候再来追究责任?” 听到这个,胡不喜沉默了起来。 的确,刑善跟顺天府其他捕头的矛盾应该尽早解决,不然拖得越久,恐怕误会越多。 这样想着,胡不喜点头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见府尹大人,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二人一起回了顺天府,此时詹大宝已经从曹参和厉修能那组收到消息,知道他们二人平安无事,所以一直都在顺天府门口等他们。 看见他们平安回来,詹大宝才彻底松了口气,他上前几步,走到胡不喜面前,感慨道:“幸好你没事,不然你哥哥非得杀了我不可,你都不知道他刚才去找你的样子有多吓人,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唰地一下就没影了!” 听见他的形容,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别说,他的轻功的确跟闪电有关,这小子倒是挺会猜测的。 眼看脸色阴沉了一路的刑善被詹大宝逗笑,胡不喜顿时也笑了起来,“大宝,你这张嘴可真能说,我哥有什么火气,都能被你给说没了。” 詹大宝疑惑地看了胡不喜一眼,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刑善,好奇道:“什么火气,他不会怪我没帮上忙吧?” 听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走进了顺天府里。 不管怎么样都好,今天他一定要参厉修能和曹参一本,这二人枉顾同僚性命,实在不配做顺天府的捕头! 看见刑善冷峻的背影,胡不喜轻轻拍了詹大宝几下,让他安心地回家休息,然后自己迅速跟了进去,打算帮刑善做个证人。 此时此刻,刑问天已经收到消息,早就赶到了顺天府里。 这次是刑善首次带队执行任务,一旦发生什么意外,那他便彻底无法服众,作为他的父亲,刑问天的心里也很是焦虑。 直到刑善和胡不喜平安地出现在他面前,刑问天的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他看着这二人凝重的表情,很快猜到了他们有话想说。 “大人。” 刑善向刑问天拱了拱手,他很清楚地知道,在工作的时候,不该跟刑问天以父子相称。 “嗯。” 刑问天微微点头,坐在二人面前,平静道:“发生什么事了,那采花贼可有抓到?”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那采花贼被阿喜打伤,掉进了河里,我已经派人沿着河流去搜捕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嗯。” 刑问天再次点头,“总算不是无功而返,这次你们做得不错。” 说着,他的语气顿了顿,继续望向二人,“还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刑善再次点头,坦诚道:“大人,我要参厉修能和曹参一本,他们二人枉顾同僚安全,在阿喜被采花贼劫持的时候,竟然不顾一切地向采花贼发起攻击,还试图用袭击阿喜来试出那采花贼的破绽,简直是丧心病狂!”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天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紧接着,胡不喜也开口附和,“是啊,大人,当时我被劫持着,曹捕头本来已经跟那采花贼沟通好了,只要采花贼肯放人,他们就会放采花贼离开现场。但就在那采花贼想松开我的时候,厉捕头一刀向采花贼劈来,我有理由怀疑,厉捕头无视我的安危,一心只想抓人!” 听到这个,u看书 .uukanshu.co 刑问天的表情愈发深沉,“竟有此事?” 二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刑善再次开口,“大人,我不是想在背后说人坏话,可厉捕头此举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作为一个曾经失去了弟兄们的捕快,我认为每一个同僚都是顺天府最珍贵的财富,大家可以牺牲,但不可以因为同僚的失误而丧命。所以,我不认为厉捕头有继续担任捕头的资格,还请大人明察!” 听到刑善严肃的话语,刑问天微微点头,答应道:“你们放心,倘若此事是真的,我必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胡不喜身上,“阿善,我想和阿喜单独聊聊,你不会介意吧?” 听到这个,二人都有些意外。 刑善犹豫地看了胡不喜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答应道:“是,大人。” 接着,他给了胡不喜一个安慰的眼神,这才恭敬地退出了刑问天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四章 虽有居心,并不叵测。 刑善退出房间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刑问天和胡不喜二人。 刑问天静静地打量了胡不喜几眼,自从这个女人进府里以来,他还从未跟她打过照面,一直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她的存在,而她也从未主动来找过他。 想不到,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竟会发生在这种情况之下。 看见刑问天的打量,胡不喜朝他微微一笑,主动道:“不知大人留我下来,想问些什么?” 看见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刑问天笑了起来,正如传闻的一样,胡不喜是个很直爽的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气,完全没有任何的娇气。 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吸引刑善和柳清欢吧。 “清欢认了你做女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可以叫我一声父亲。” 说到这里,刑问天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胡不喜的反应。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胡不喜不仅没有顺杆爬,还苦笑起来,“大人若是有心认我做女儿,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若是你想测一测我是否居心叵测,那么你猜错了,我虽有居心,但是并不叵测。” “哦?” 刑问天来了兴趣,“不知你的居心是什么?” 胡不喜挑眉,“大人不是查的很清楚了吗?从出身到来历,以顺天府的能力,一定早就查的清清楚楚,难道大人猜不到我的居心吗?” “这……” 刑问天眯起了双眼,他还真被胡不喜给问住了。 没错,顺天府的确查清了她的来历,可她自幼父母双亡,很早就被金戈楼给收养了,家世表面上看起来简简单单,可实际上查了跟没查似地,你可以说她简单,也可以说她复杂,一切就看你对她的了解有多深了。 但显然,刑问天对她没有任何了解,所有的印象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再加上胡不喜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他的心里顿时疑窦更深。 仿佛是看出了刑问天的疑惑一般,胡不喜淡淡一笑,坦言道:“金戈楼对我虽然有救命之恩,但这些年来,我该偿还的也已经偿还了。再加上我一个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所以我决定离开那里,找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稳的地方,度过余生。” “呵!” 刑问天一脸的好笑,“你觉得顺天府是一个安稳地方?” “当然不是。” 胡不喜坦言道:“可想要被你们刑家认可,那我就只能做出成绩。更何况,阿善他带我入刑家,认我做妹妹,我想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尽力帮他一把,就这么简单。” “是吗?” 刑问天眯起了双眼,显然对胡不喜的话还有所保留。 “当然。” 胡不喜认真道:“不然刑大人认为,我进顺天府是为了什么?” 这话出口,刑问天也沉默了起来。 虽说有很多种可能,但仔细想想,似乎没种可能都不合情理。 根据他的调查,胡不喜进顺天府,并不是她主动要求的,而是刑善跑去找她,她才答应的。 虽说刑善比较单纯好骗,但还不至于被胡不喜算计到这一步吧? 倘若她进顺天府只是临时起意,那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即便如此,刑问天还是不会百分百地相信胡不喜,根据他多年以来的经验,这世上很多人做坏事都是临时起意,倘若坏人能用寻常逻辑来看,那就不叫坏人了。 这样想着,刑问天敛下心头的怀疑,对胡不喜微笑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都好,顺天府从来都不怕别人的居心,倘若你觉得自己可以和整个顺天府为敌,和刑家为敌,那你就尽管试试。” 听到刑问天半威胁半玩笑的话语,胡不喜的眸子沉了沉,微笑道:“我当然不可以,大人大可放心。” 刑问天微微点头,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案子上面,“这次掳走你的采花贼,长什么样子,用的是什么武功路数,你可清楚?” “这……” 胡不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向刑问天坦诚道:“属下不敢隐瞒大人,那人应该来自禁宫,是顺妃娘娘身边的太监。” “哦?” 刑问天虽然有些意外,但看起来却并不惊讶,“早在那采花贼前几次犯案,受害者就说过他声音尖细,又没有对那些女子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欺辱,当时本官便知道他应该不是为了采花而来,所做的事情应该另有目的。” 说着,他抬眸望了胡不喜一眼,直言道:“只不过,本官也没有想到,他竟会是顺妃娘娘身边的人,莫非顺妃娘娘是为了海苑王的婚事?” 听见刑问天一下子就猜中了顺妃的心思,胡不喜的眸子沉了沉,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她选择对刑问天说了真话,不然以刑问天的本事,早晚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她这个帮忙隐瞒的人,恐怕难辞其咎。 这样想着,胡不喜长舒了一口气,恭敬道:“大人猜得没错,此事正是跟海苑王有关,只因海苑王心中早有良人,皇上又想为海苑王赐婚,所以顺妃娘娘才出此下策,试图阻挠海苑王的婚事。虽然此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也实在是娘娘爱子情深,所以属下暂时答应了那位公公,uu看书.uukanhu要跟他联手演一场戏,将此事掩盖过去。” “嗯。” 刑问天微微点头,“既然那些女子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此事顺天府可以卖给顺妃一个人情。只不过,此事始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为免日后再有同类事情发生,咱们必须敲打一下顺妃。” “哦?” 胡不喜有些意外,“不知大人想怎么做?” 刑问天眯起了双眼,“既然顺妃娘娘已经准备好了尸首,那么咱们就在那尸首上面做点手脚,也好给她一个警告。” “这……” 胡不喜有些犹豫。 这么一来,那太监非跟她没完不可,这回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看见她犹豫的表情,刑问天笑了起来,“怎么,你不敢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捞到尸首 胡不喜知道,就算自己不肯,也拗不过刑问天,只得讪笑两声,无奈道:“一切尽凭大人吩咐。” 刑问天笑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此举会让胡不喜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过这样也好,反正顺妃也不敢杀顺天府的人,只要让那太监缠着胡不喜一段时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胡不喜从刑问天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表情颇有几分丧气,以她的经验,当然知道那太监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如今她食言而肥,不仅将顺妃娘娘的事情在刑问天面前抖了出来,还答应刑问天要在那具尸首上面做一点手脚,只怕那太监非得狠狠地收拾她一顿不可。 刑善看见她的表情,以为刑问天训了她几句,立刻上前关心,“怎么了,爹因为采花贼的事情怪你了?” “没有。” 胡不喜摇了摇头,勉强朝刑善笑笑,“你爹他没有为难我,是我自己觉得没有将那采花贼抓到,心里有点遗憾。” “嗯。” 刑善微微点头,对此深信不疑。 在他心里,刑问天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刻意为难别人的人,更何况胡不喜还是女子,他相信刑问天不会对胡不喜做什么的。 “别遗憾了,最重要的是你平安无事,至于那采花贼,早晚我会把他抓到的。” 提到这个,刑善的眸子变得坚定起来,从那个采花贼挟持胡不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与他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不管对方的武功有多么高强都好,就算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他擒拿归案。 看见刑善坚定的眼神,胡不喜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此事她虽然告诉给了刑问天知道,但却暂时还不能告诉刑善。 如今只能希望刑善在看见那“采花贼”的尸首之后,尽快将这个案子忘记。 接下来的几天,刑善亲自带着兵马沿着那条河流不断搜寻,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将那采花贼捉住。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顺天府的官兵竟然从河里打捞起来一具已经被河水泡的肿胀的尸首,而根据那尸首的服装和伤势,众人有理由相信这就是那个被胡不喜一掌打下河的采花贼。 此事虽然有些奇怪,但大家认为那采花贼可能不识水性,所以才会这么轻易地就被淹死在河里。 刑善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面对那采花贼的尸首,他又挑不出错处,只得皱着眉头在那尸首旁边看了又看。 见此状况,胡不喜主动向他问道:“哥,你还在这里看什么,不嫌臭吗?” 说着,她指了指一旁的詹大宝,戏谑道:“你看大宝,都已经被臭吐了。” 詹大宝一边哇哇地在河里呕吐,一边回头骂道:“这尸体也太臭了点,你们还是人吗?竟然能在旁边闻那么久?” 胡不喜笑了起来,转头望向刑善,见他还在认认真真地研究那具尸首,脸上的笑容不由淡了下来。 她还以为找到尸首之后,刑善会很快地将这件事忘记,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他不仅没有忘记的打算,还在试图推翻这具尸首就是采花贼的结论。 “阿喜,倘若这具尸体就是那天的采花贼,那他的武器怎么不见了?” 听到刑善的疑惑,胡不喜犹豫了一下,胡诌道:“或许,是那武器太沉,所以沉入了河底,又或者,水流太急,把那武器给冲走了。” 刑善微微点头,这倒是有点可能,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采花贼就这么死了。 因为那个系统并未提示他任务成功,所以那采花贼很有可能还没抓到。 看见刑善凝重的表情,胡不喜知道一时半会儿恐怕没法将他劝服,只得将注意力放在尸体身上,她答应了刑问天要在尸体上做些手脚,现在得想法子靠近尸体才行。 这样想着,胡不喜主动开口向刑善提议,“既然你心中有所怀疑,不如我们上前看看?” 听到这个,刑善丝毫没有怀疑,立刻带着胡不喜走进了尸首。 由于刑善的捕头身份,所以他接近尸首并未受到阻拦,二人走到尸体面前,那股臭味变得愈发浓烈,就连刑善也有些承受不住。 “不行了,我也要吐了。” 刑善捂着口鼻,一连退后了几步。 趁此机会,胡不喜飞快地上前,在那具尸体上放了点东西,这才跟着刑善一起离开。 刑善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才勉强抑制住了自己想吐的冲动,他见胡不喜由始至终都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尸体的影响,不禁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不臭吗?” 胡不喜笑了起来,直言道:“别忘了我是在尸体堆里捡兵器的人,更臭的我都见过,又怎么会怕这点味道呢?” 听到这个,一旁的詹大宝忍不住嘟囔起来,“你这女人,简直可怕,将来还有谁敢娶你?” 刑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阿喜是我的妹妹,你想娶我还不同意呢!少在这里瞧不起人。” 詹大宝撇了撇嘴,突然觉得胃里又一阵翻涌,连忙再次吐了起来。 见此状况,uu看书.uukanshu.o 胡不喜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堂堂詹家大少爷,吐脏了一条河。” 刑善配合地哈哈大笑起来,气得詹大宝一边吐一边骂人,“难道你们这辈子没吐过吗?有什么好嘲笑我的?” 胡不喜和刑善却笑得更欢了。 紧接着,一个顺天府的官兵上来请示刑善,“刑捕头,采花贼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咱们可以收队了吗?” 听见这个,刑善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行,继续沿着河边搜寻,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我怀疑这具尸体并不是那个采花贼,但现在还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刑善颇有几分遗憾。 可惜古代没有鉴证技术,不然一测尸体的dna,就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但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以系统的通知为准,他相信这个系统是不会骗人的,只要任务没有成功,那贼人就没有抓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说扒你皮就扒你皮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这天早上刑善起床的时候,清晰地听见大脑里传来嘟的一声,系统提示道:【十天期限已到,宿主任务失败。】 听到这个,刑善猛地睁开双眼,飞快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任务失败,意味着他将接受惩罚,而这次的惩罚是……胡不喜重伤?! 脑海中想到这一切,刑善连外衣都没来得及披上,就直奔胡不喜的房间,但令他感到担忧的是,胡不喜一大早就出去了,并且没说她要去哪里。 “这下糟了。” 刑善在胡不喜的房间门口急得团团转,他头一次后悔自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任务,万一胡不喜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真的是难辞其咎。 与此同时,胡不喜一大早就接到那太监的字条,急匆匆地赶到了上次那间破庙。 根据刑问天的吩咐,她在那具尸首上放了宫内的物品,虽然那物品没有直接表明顺妃的身份,但也足以让皇上意识到采花贼这场闹剧是宫里搞出来的,以后恐怕没有哪位娘娘再敢效仿。 但也因为如此,顺妃对此十分不满,将那太监臭骂了一顿,责怪他办事不力。 那太监没想到自己答应了胡不喜的条件,还会反过来被摆一道,整个人气得快要发疯,所以今天一早就将胡不喜约了出来,不然就要她后果自负。 胡不喜也知道自己这回无论如何都撇不清关系了,要想讨好刑问天,就得牺牲这个太监,她也是无奈之举,只得希望那太监手下留情,别对她太狠。 胡不喜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间破庙,没一会儿那太监就现身了,他咬牙切齿地望着胡不喜,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因为有顺天府撑腰,所以胡不喜知道那太监无论如何都不会取她性命,但即便如此,对方的目光也格外渗人,她只得讪笑着向他赔罪,“那个……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跟你一样只是个下人,总不好对主子撒谎,主子命令我这么做,我也不好拒绝,你说是不是……” 听见她狡辩的话语,那太监气得发笑,“这么说,我还得体谅你不成?” 胡不喜退后两步,心虚道:“倒也不用体谅,就是放我一马,大不了我不要你欠我的人情了。” “你还敢提人情的事情?” 那太监简直快气疯了,“枉我对你信任有加,想不到你竟然一回头就出卖了我,害得我被主子痛打了一顿,现在屁-股还疼,你简直就是个死骗子,害人精!” 胡不喜眨了眨眼,表情愈发无辜,“我也不知道你主子会这么狠,她打你哪儿了,要不我给你上点药?” 她上前两步,试图讨好一下那个太监。 没想到对方恼羞成怒,亮出武器就向她打来,“少说废话,今天无论如何我也得扒你层皮,不然我颜面何存?!” 说着,那太监拂尘一掸,就向胡不喜冲了过来。 胡不喜面色一变,迅速避开了那太监的攻击,转身向破庙外跑去。 那太监的武功是她的几倍之高,她跟他硬拼根本毫无胜算,只能躲着他点儿了。 可即便如此,那太监的轻功依然在胡不喜之上,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拦住了胡不喜的去路,“你敢出卖我,就该承担后果。” 说着,他手中的拂尘毫不留情地向胡不喜打去,胡不喜自知不敌,索性放弃了反抗,任由那拂尘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身上,留下了一大片伤口。 那太监见胡不喜要么逃跑,要么放弃抵抗,一时间也被她给气笑了,“你这算什么,博取同情吗?” 胡不喜捂着自己的伤口,苦笑道:“一个根本打不过你的人,有什么好博取同情的?” 那太监冷哼一声,眼里充满了淡漠,“顺妃娘娘打我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绝不会再对你心软。” 说着,他手中拂尘一甩,这回胡不喜直接被他打得倒在了地上,半天站不起身子。 那拂尘上全是银丝,每一道银丝打在她的身上,都会割开一道伤口,数不清的银丝一起打来,她的血肉直接被撕开了一大片,就连衣服的布条也被甩得掉在了地上。 那太监将她打倒,冷冰冰地开口,“我说过今天要扒掉你一层皮,就一定会扒掉你一层皮。” 说着,那拂尘在他手上挥舞几下,胡不喜只觉得自己眼前飘落了一片血肉铸成的瀑布,痛得她当场晕了过去。 将胡不喜重伤之后,那太监收回拂尘,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顺天府又如何,还不是这皇城中的奴才,连顺妃娘娘也敢算计,该死! 但想虽是这么想,他最终还是没下死手,甚至还在回宫之前给顺天府递了消息,让他们来城郊找胡不喜,以免胡不喜失去救治,失血过多而死。 刑善收到消息带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密林里流淌着一大片血迹,胡不喜整个人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身上看起来没有一块好肉,她就静静地倒在那边,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若不是鼻间还有呼吸,简直与死尸无异。 见此状况,刑善整个人快气疯了,u看书 ukasu他飞快地将外衣脱下来披在胡不喜的身上,然后让跟着他来的那些官兵找来担架,将胡不喜直接抬回了刑家,再帮她请大夫疗伤。 大夫赶到刑家的时候,也被胡不喜这奇特的伤势给惊呆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致命的伤势,但却也没有一块好肉。 如此残忍的手法,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且不说受伤的过程会有多么痛苦,就算将来疗伤的时候,肌肤上的痛楚也够胡不喜受的了。 刑善手握刀柄站在胡不喜的房间外面,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砍人,他还以为系统所指的重伤会是意外,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人为。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狠心,竟能对一个姑娘家下如此重手? 虽说没有致命,可这伤势将来一定会留下满身的疤痕,这对一个姑娘家而言是何等的残忍? 倘若让他找到那人,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少部分人的感受 跟刑善一样觉得难以理解的,还有刚刚认了胡不喜做干女儿没多久的柳清欢,她站在屋子里看着大夫给胡不喜上药,简直觉得每一下都疼在了她的心上。 这种疼倒不是因为她跟胡不喜的母女情有多深,而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看见这种惨状也难免会感同身受。 就在刑善静静等待屋内的结果时,刑问天派了人来,叫他去他的书房一趟。 原来刑问天收到消息后,怕刑善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立刻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刑善听见刑问天找他,还以为是他爹要帮他查重伤胡不喜的凶手,谁知到了刑问天的面前,他第一句话就是让刑善别再查下去了,“胡姑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请太医过来帮她疗伤,至于这个案子,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为什么?她被人伤成这样,难道爹想就这么算了?” 刑问天叹了口气,无奈道:“此事与禁宫有关,不是你能随便插手的,就算胡姑娘醒来,她也会劝你别再查了的。” 这话出口,刑善生生地给气笑了,“这么说,你们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此事连阿喜也知道,但是你们都不打算告诉我?” 刑问天沉默起来,显然是默认了刑善的说法。 见此状况,刑善愈发好笑,“一句来自禁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咱们顺天府不是上斩皇亲国戚,下审贪官污吏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短短的‘禁宫’二字,就能断了我们的脊梁?” “放肆!” 刑问天怒了起来,“顺天府从来都不是你想象得这般无能,只不过凡事要分轻重,此事属于胡姑娘和那人的私人恩怨,咱们顺天府无权过问。” 说到这里,刑问天顿了顿,冷笑道:“若你执意要查,那你便让胡姑娘亲自来参那凶手一本,只要她肯来告,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一定受理,你行吗?”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漠然,“说到底,爹就是认准阿喜会妥协,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一番话。那我敢问你一句,倘若此次受伤的不是阿喜,而是大娘,你还能这么冷静地计算孰轻孰重吗?” 刑问天望着刑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我能。” 刑善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有些意外。 刑问天与他四目相对,完全没有半点心虚,因为在顺天府面前,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无情,而正是因为有情,所以他才不敢越矩。 为家人出头的确痛快,可痛快了之后,是整个刑家的衰败,是一时意气带来的灾难。 在这样的后果面前,他还真的宁愿懦弱一回。 刑善直勾勾地注视着刑问天的双眼,见他的回答十分诚恳,没有半点虚伪。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每次做的决定都不算完美,甚至有时候还会连累其他人。 可倘若聪明的代价是像刑问天这样,失去了选择的机会,那他宁愿自己笨一点才好。 看着刑善的眼神逐渐悲怆,刑问天叹了口气,坦言道:“阿善,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跟白的,尤其是身处权力中心,你的一言一行不仅关系着自己,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今天你为了胡姑娘去惹了禁宫里那位,明日整个刑家都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顺天府能有今日的平衡,不是因为你爹我立下了多少功劳,而是我曾经妥协了多少。如果少部分人的妥协,能换来大部分人的平安,难道你觉得这样是不值得的吗?” “我不知道……” 刑善整个人都颓了下去,那他很快又抬起了头,“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那少部分人,我是不希望自己被迫妥协的。爹,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少部分人的感受,又怎么能要求他们理解你的行为呢?” 听到这个,刑问天怔了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刑善垂下眸子,没再跟刑问天辩驳什么,而是向他拱了拱手,迅速退出了他的书房。 等到刑善回到胡不喜的房间门口时,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胡不喜身上的创面太大,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干净的。 望着里面的下人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刑善的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一直到最后,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想过似地。 顺天府、禁宫、皇权,每一样都是他琢磨不透的,明明他一直身处其中,可却总是像个局外人一般,好像在以他愚蠢的视角,凝望着这个世间的一切,既现实又无力。 也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柳清欢才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阿喜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幸好那大夫医术不错,总算帮她处理完了所有伤口,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就成,uu看书ww.uuanshu.om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柳清欢的安慰,刑善压下自己心头的烦恼,主动向她问道:“大夫有没有说,阿喜身上的伤势会不会留疤?” 听到这个,柳清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诚道:“想不留疤的确是有些困难,但一切还要看阿喜的体质,回头我求你爹去太医那儿弄点珍贵的药材,说不定能治好呢?” 听见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他伸手揽住柳清欢的肩膀,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说不定能治好呢?阿喜她是习武之人,身上有疤就当勋章了,没什么大碍的。” 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柳清欢顿时有些担心,“阿善,你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目光从浑浊渐渐变成坚定,“没事。” 既然无力改变,那他只能学会接受,他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永远都是这样的。 总有一天,他能凭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改变现在的一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追究 胡不喜足足昏迷了两天,才从剧痛中清醒,可她宁愿自己没有醒来,因为清醒之后的痛感放大了百倍,一旦她开始挣扎,那些伤口又会裂开,如此周而复始,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刑善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胡不喜正躺在床上哀嚎,看见刑善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她瞬间闭紧了嘴巴。 刑善知道,她是不希望他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装得坚强。 刑善敛下自己心头的难过,迅速走到胡不喜的身边,关心道:“怎么样,身上哪里觉得痛?” 胡不喜微微摇头,勉强向他扯出一抹笑容,“不痛,大夫上了药后,不痛的。” 刑善轻咬嘴唇,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崩溃,同样朝她笑道:“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为了让刑善放心,胡不喜点了点头,让刑善给她准备一些干粮。 她现在浑身是伤,解手特别不方便,所以她不敢吃含水量太多的食物,以免解手的时候伤口崩开。 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迅速让下人帮胡不喜准备食物,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胡不喜忍着疼痛趴了一会儿,见刑善一直都不说话,便轻声向他问道:“哥,你不要生气,这次的伤势是我咎由自取,你千万别想着去报复。”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沉了沉,刑问天果然说中了胡不喜的选择,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想追究,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放心,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一定会尊重的。”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不尊重,又有什么能耐能跟整个禁宫作对呢? 刑问天说得没错,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就拖整个刑家下水。 看见刑善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胡不喜微微一怔,但聪明如她,很快就想到应该是刑问天给了他压力。 有一个那么聪明的爹,刑善就算想任性一回,恐怕都拿这世界没有办法。 这样想着,胡不喜抿紧双唇,缓缓开口安慰,“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我受了重伤,但我却不欠那人什么了,以后也不用再担心有人过来报复。” 听到这个,刑善蹙起了眉头,他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胡不喜和刑问天如此忌惮。 可他知道,即便自己问了,胡不喜也未必会说,可能还会让她觉得为难。 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将此事记在心里,山长路远,总有一天那人会栽在他的手上,到时候他就连本带利地让那人一次还清! 二人说话间,下人很快端了食物进来,刑善将那些干粮撕成小块,一口一口地喂进胡不喜嘴里。 胡不喜只吃了一点,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原来大夫为了让她的伤势尽快痊愈,特地在食物里放了安神散,只要她吃完就睡,睡完就吃,相信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胡不喜睡着之后,刑善走出屋子,打算回顺天府一趟,处理完采花贼一案的后续。 不料却在这个时候,他迎面撞上了刑勇。 刑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哼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女子当捕快有多么荒唐,可你偏偏不听,如今那女子受了重伤,你高兴了?” 听见他为胡不喜不平的话语,刑善颇有几分意外,虽然他的言语中还是踩了女子一脚,但却又充斥着对胡不喜的关心。 这是不是说明,刑勇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漠,至少他的本心是不坏的? 看见刑善望着他发愣的样子,刑勇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女的受伤了,你也傻了,真是莫名其妙。” 说着,他把手一甩,直接离开了现场。 刑善看着他的背影,很多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一瞬间豁然开朗。 人本来就是矛盾体,一个人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坏的一面。 刑问天和胡不喜不追究此事,不一定是因为那人的权利有多么大,也可能对方本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所以他们才会一再地宽容。 虽然这样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但却比之前认定那二人是因为权势而妥协的心里舒服多了。 …… 刑善来到顺天府,詹大宝早就在那里焦急地等待他一天了,看见刑善总算来了,他立刻上前问道:“阿喜她怎么样了,好好地怎么会被人重伤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说被人扒下了一层皮?” 詹大宝连珠炮似地问题,让刑善有些无奈,“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怎么能冷静得了?” 詹大宝越想越觉得生气,“现在咱们的同伴被人欺负了,难道你不觉得生气吗?而且那人还是你的妹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马上带兵屠了那凶手全家,这才是一个做哥哥的该做的事情。” “够了。”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是一个捕快,怎么能动不动屠人全家呢?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地痞流氓吗?” 詹大宝顿时愈发恼怒,“你说我以前是地痞流氓?” 刑善一噎,无奈道:“你别抠我字眼好不好?我想表达的意思,uu看书 w.uansh是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顺天府,你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撇了撇嘴,心里虽然不服,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刑善所说的是真话。 既然他决定了加入顺天府,就得遵守这边的规矩,不然到时候被赶出去了,岂不是比没加入过还丢脸? 看见詹大宝不爽的模样,刑善微笑道:“好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采花贼一案已经告破,这次我们整组人都记了一功,算是开了个好头。” “切!” 詹大宝依然不爽,“我们整组就三个人,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向刑善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查什么呢?是不是查阿喜被人打伤的案子?” 听到这个,刑善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垂眸道:“阿喜这个案子,她决定不追究,所以你以后别再问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药王谷 备注:之前答应过一些伙伴们,重新把十八章虐沈巍的部分再扩充多写一点,这个完全就是为了满足我们虐巍巍的恶趣味,不喜欢虐的,和严格的原著党请绕行。写的不够好,请伙伴们见谅。有十八章重复的内容,只是扩展了一下,为了满足我们的恶趣味,请凑合着看吧。 正文: 赵云澜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最初的反应完全是懵逼的,他不能理解沈巍为什么要封住他的记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自己都形容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那一刻,他感觉酸甜苦辣咸所有味道都掺和到一起了,丰富却是那么难以下咽。当晚把昏迷的沈巍送回家,他在床边守了整晚没睡,看着床上的人苍白却动人的脸,赵云澜不知道对他的行为该作何感想。这个人是那么无私,无私到可以完全忽略自己,为他,为世人流干自己的每一滴血。可是,也可以做出这么无情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特调处就迎来了他们逃避已久意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唯一始料不及的,是暴风雨要比他们预计的更严重。赵云澜气疯了!在强抑怒火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后,赵云澜彻底爆发了,踹翻了特调处空闲的所有椅子,摔了一个杯子。他把对沈巍的那份怒火一并烧到了特调处的这群倒霉蛋身上。最后指着所有人说,“你们,一群混蛋!我把你们当朋友,当家人,你们就这么回报我的是吧?就帮着沈巍那个混蛋,一起对我做出这种不是人的事儿!我看我把这个处长让给沈巍正好!看我耍猴儿很爽是吧?好,你们就爽个够!从今天开始,谁敢迟到早退,奖金工资一起扣;上班时间敢闲聊,打游戏的,奖金工资一起扣;敢对领导不敬的,工资奖金一起扣。超过两次的,给我收拾东西滚蛋!不服的,可以现在滚蛋!还有,谁再敢帮沈巍说一句话,再敢多管闲事,立刻滚蛋!你们想滚蛋的就试试!”他转身狠狠踹了一脚祝红的桌子,“你长本事了啊,都敢帮沈巍封印记忆了,他醒之前利利索索把他的记忆给我解封!” 赵云澜平时就是个狗脾气,惹毛也就叫两声,雷声大雨点小,很少真生气。但这次他是真的火了,火山喷发一样,哄不好那种。他这种人一旦动真火,绝对是会咬人的,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天王老子的帐都不会买。那张平时平易近人的脸,比他天地人神皆可杀的时候还吓人,都能冻死人了。像郭长城这种胆小的货,直接就打冷颤了!这个时候的赵云澜是说到做到的,所以,这群心虚的帮凶们是真的不敢有一点违逆他的话。一夕之间,特调处就从一个八卦面前亲如一家,其乐融融,欢欣美好的科室变成了一个只要赵云澜在就鸦雀无声,无比压抑的人间炼狱,就算赵云澜不在,他们要说话都得派个人守在门口! 祝红是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去的沈巍家,在沈巍还没醒的时候就解封了他的记忆。顺便和沈夜倾诉了一下赵云澜发疯的这件事。 沈夜充满同情的看着表情很壮烈的祝红,“赵云澜是真气疯了,他这个人,平时就是条狗,真火了就变成了狼了,估计在我哥面前就变成狼狗了!不过这次,我看我哥惨了。当然,你们也很可怜。那我暂时还能不能去特调处了?” 祝红叹了口气,“躲着赵大处长呗!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再说。这主要得看你哥能不能让赵云澜原谅他。如果赵云澜原谅他了,那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如果不能原谅,那就意味着赵大混蛋心情会持续不好,我们的悲惨生活也将长路漫漫!但是,这次,你哥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了,你是没看见赵云澜当时的表情和语气,绝对是谁挡杀谁!我们别说提沈教授了,就是说句话都得挨顿骂!” “那我哥也只能自求多福了!也真是巧的狗血了,非要在这时候记起来,我哥这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了赵云澜的怒火,我很担心啊!”沈夜说道,然后又迅速补了个刀,“虽然是他自作自受!” “那就让他睡吧,多睡一天好觉是一天啊,能逃避一天是一天啊!”祝红除了同情沈巍,也只能祈祷他运气好点,让赵云澜早点消气,也好早日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沈巍睡了三天,突然就坐了起来,眉头紧皱的呆愣了半晌,才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沈夜,‘“我怎么——”’ “想起来了?祝红帮你解开的封印。” 沈巍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赵云澜,他,想起来了吗?他没事吧?” 沈夜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才让祝红给你解封。他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但是知道真相,发了很大的疯!特调处现在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只要他在,连声音都听不到一个!” “他是,不肯原谅我吗?”沈巍低声问。 沈夜双手环胸看着他,“你就作死吧,不仅封印你们俩的记忆,连我的都封。现在好了,啥都没封住,还彻底把赵云澜惹毛了!换谁都得发疯!你们俩都纠缠一万多年了,你说分开就分开,还狠的连点回忆都不给留,你以为你是为他好,你问过他吗?这比杀人还残忍好吗沈大教授/?”沈夜不负众望的发挥了他毒舌和补刀的神技,炉火纯青的坑着亲哥! 沈巍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夜一见他那个样子,又心疼了,“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出来吃点东西吧。这种身体你还敢催动斩魂刀,我亲哥,你真是各种实力作死!”你这是实力坑哥啊! “我不饿。我想一个人静静。”沈巍淡淡的看着他。 “不饿也得吃,你这次伤这么重,不吃饭是想死啊!”好弟弟维持不过三秒,沈夜就又开始戳他哥小心肝儿,“你不吃饭,不养好身体,拿什么和赵云澜那头发疯的野兽斗智斗勇啊!赶紧下来吃东西,还想让我抱你啊?” 沈巍没说话,安静的下了床,安静的吃了东西,安静的出了门。 ”你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吗?爱情意味着长相守,意味着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就像峭壁上两棵纠缠在一起的长青藤,共同生长,繁茂,共同经受风雨最恶意的袭击,共同领略阳光最温存的爱抚。最终,共同枯烂,腐败,化作坠入深渊的一缕缕屑。这才是爱情,你懂吗?她的崇贵需要两股庞大的激情,两颗炽烈的心灵,缺一不可。真正的爱情是无坚不摧的。不论是天上的神明,还是地狱的命官,都不能叫他屈服,因为她本身就是天堂,代表着生命最崇高最健全的境界。”这是《大明宫词》里的一段话。 赵云澜和沈巍都是男人,而且都是纯爷们。他们说不出这样的话,但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爱情,所有的爱情本质都是一样的。赵云澜说不出这样的话,却懂得这样的爱情。而曾经的沈巍是不懂的。在他的心里,保护赵云澜不受伤害,就是他的爱情。为了这个,他可以忍受万年孤独,可以牺牲自己,可以对自己做出最残忍的事情,而他不明白,这只是他想的,不是赵云澜要的。赵云澜要的,只是我活一天我就爱一天,爱一天我就珍惜一天,开心一天,就算有一天天人永隔了,我也不后悔,因为我经历过了幸福过了。他要的是两个人互不嫌弃,彼此尊重,即使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不说话不交流,也因为有彼此在身边而觉得踏实。无论前路是一马平川还是激流险滩,两个人都能一起面对一起走过。自己掌控自己的爱情和人生,不矫情不后悔。而沈巍因为太在乎,而过于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个人,这份情!一次又一次失去让让他胆战心惊,他宁愿不要命,不要爱情也要保住这个人。可他不知道他的牺牲和决定偏偏是赵云澜最接受不了,认为最残忍最狠心的方式,还不只一次!赵云澜可以明白沈巍的用心,但他不能理解和接受他的独断和自以为是,更不能轻易原谅他的狠心和放弃。在他心里,爱情这玩意儿,波折一点无所谓,当情趣了,但绝不能随意放弃,无论是什么原因,放弃都是一种最伤人的选择。所以,赵云澜炸毛是肯定的,而且这一次炸的还相当的厉害相当的决绝! 沈巍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赵云澜的门口等他回来。站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一动不动。他曾经觉得保护赵云澜让他远离一切伤害,就是最好的爱。可当他又一次爱上他的时候,当想起赵云澜重新追求他的时候,说过的那些话,他就明白了。把赵云澜严严实实保护着,推开他,封印他的记忆,并非无私,而是某种自私,他有什么权利剥夺赵云澜选择的权利,回忆的权利和爱的权利。如果不能让赵云澜这样一个至情至性,放荡不羁的人感觉到自由,快乐,不让这样一个人尽情去爱,去感受,那只会让他不幸福,让他痛苦!而同样的,对现在的沈巍自己来说,离开赵云澜是他不能想象的,当一次又一次爱上他,当尝到失而复得的滋味,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承受不了失去,已经没有勇气再等一万年。所以,当自己造成的伤害已经摆在眼前,沈巍唯一的想法就是求得原谅,然而对已经炸毛的赵云澜来说,原谅可能不会那么容易了! 赵云澜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却并没醉,很清醒。看见沈巍,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冷淡的说了句,“进来吧沈教授,正好我也有话要说。” 沈巍默默的跟进去,等把门关上,才伸手拉住赵云澜,低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赵云澜抽回手,脱了外套,“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白桦,就是你杀的那个人的案子,那些会员的确大部分不知道实情,但也有知道的。知道的也并没能控制自己的贪心,依然用别人的命再成全自己的年轻。可这种事情没法定罪。只能希望他们自己良心发现。那个白桦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机缘巧合得到一本记录邪术的册子,从此就走上了用邪术害人赚钱,永葆青春的道路,一去不返了。案子就是这样,就算结束了。”赵云澜转身看着他,“第二件是私事。你我之间,既然你可以为了推开我做到这种地步,那我成全你,我们就到此为止。你我都自由了。好了,你可以走了。”赵云澜很平静,既没有故作姿态也没有发脾气,赵云澜平时难得正经,一旦正经那就是认真的,不容置疑的。 沈巍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一瞬间嘴唇就没了血色,声音都在发抖,“对不起,云澜,你能,原谅我吗?”看着赵云澜的神情,他知道他是认真的。沈巍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哪怕赵云澜牺牲的时候都没有,至少他可以陪他一起死,所以他不害怕。可现在,沈巍真切的感觉到他守了一万多年的人和感情真的要离开自己了。这种感觉让他恐惧。他甚至不敢动一下,生怕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去。 赵云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原谅你,但原谅和我们分手没关系。分手是你无所不用其极的求到的,你该高兴该满意。是你自己选择放弃的,你不是我的菜,我们不合适。你走吧。”赵云澜冷漠的眼神在告诉沈巍,他对他已经完全彻底的失望,不会再有半分的不舍。 沈巍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只谈过一次恋爱,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这个人。只是觉得痛和冷,被冰锥刺进心口的时候也没这么痛,行走在黄泉八百里黄沙的时候也没这么冷。他下意识的抓着胸口,一动不动的看着赵云澜,期望能从这张脸看到点儿熟悉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赵云澜却彻底将沈巍打回了地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一丝同情都没有,他甚至冷漠的说,“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你的不舒服,那会让我觉得你在向我要救我的人情!只会让我厌烦!”赵云澜并非绝情至此,他只是怕自己心软,但心软的结果就是难保他不会再有下次,所以赵云澜只能故作绝情。 沈巍这才注意自己的动作,立刻就放下了手,甚至脸上都不再能看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就好像从不曾痛过,除了苍白如纸的脸色。他轻轻开口,竟然带着乞求,“不要离开我,不要留我一个人,求你。我做什么都可以。”他曾经是三界避让的斩魂使,是那个无可匹敌的强者,即使是现在,病弱之躯的沈巍依然是不可亵渎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颗心,万年装的都是同一个人,做的都是同一件事,爱赵云澜,保护赵云澜就是他的全部意义和快乐,所以当他听到赵云澜不要他,他可以放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去祈求赵云澜的原谅,或者说,在赵云澜面前,他的感情从来就没有保留。 “可我什么都不需要,因为我不再需要你。”赵云澜转身背对着他,语气中透着不耐烦,“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都是男人,不要再纠缠了,我累了,要休息。”赵云澜不是不心疼,可赵云澜打定主意要让沈巍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赵云澜这种人,一旦打定主意做什么,为达目的是什么都可以忍的。 沈巍沉默半晌,才低声开口,“那我先走了,你,少喝点酒,按时吃饭。”他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做什么,他也害怕赵云澜的不耐烦,所以他只能选择离开。 听到关门声,赵云澜才回过身,完全不是刚才的冷漠表情,而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一阵发泄!最后颓然的把自己丢进沙发。他就是想不明白,沈巍是有多决绝,连他自己的记忆都封!赵云澜的心疼是肯定的,但他不是个脆弱易弯的人,他也不是个能轻易原谅的人,就像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能原谅曾经伤害大庆的老李一样,他不只护短,他也记仇!他必须让事情一击必中,就像沈巍,他必须一次让他长教训,让他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知道推开赵云澜自己要承担的后果是不是他担得起的。赵云澜决定了的事情,就算把自己都搭进去也不会停手。他认为这么狠心的人,他只能以牙还牙,你狠我就比更狠,只要你死不了,我就能忍住心疼,让你记住,永远不敢有下次。所以,即使他多么心疼,他都可以忍着。 (十九) 沈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他只知道自己用尽了力气才从那栋楼里走出来,只知道自己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只知道沈夜在楼下等着,然后把几乎站不稳的他背回了家。沈巍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万年的独来独往,让他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也习惯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所以即使他现在感觉生不如死,也只是安静的坐着,连眼泪都没有一滴。沈夜帮他请了长假。自从那天回来,到现在三天了,沈巍的脸色就没恢复过,一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也不说话。除了偶尔下意识的皱眉你会觉得他在痛,其余时候,脸上都是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平静的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甚至连一丝生气都感觉不到。 沈夜到特调处的时候,赵云澜正好也在。所以特调处很安静,没人说话,都在低头工作。即使看见他,也只敢递个眼色。特调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乐,连空气都充斥着压抑的味道。 赵云澜冷冷的看了沈夜一眼,“这里是工作的地方,闲人免进,要报案去派出所!” “赵云澜,你跟我哥说什么了?他现在半死不活的,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沈夜走过去瞪着他。 “我们分手了,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没事你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工作。” 听到他说“分手”两个字,默默工作的众人都看向他,却被恶狠狠的瞪回去,“看啥?都给老子工作!不想干现在滚蛋!” 沈夜恨的牙痒痒,又不能揍他,“好歹我哥喂了你十年心头血,你至于这么对他吗?他身体不好,这次又受伤,你就忍心啊?你就是他的命你知不知道?” “他是你哥,和我没关系,以后不要和我说他的事情,我没兴趣!”赵云澜看了眼表,推开沈夜往外走,“走开,老子还有约会呢!都给我工作,谁敢早退不打卡,工资奖金全扣!还有闲人赶紧离开。” “赵云澜你混蛋,你是不是以为老子真不敢揍你!”沈夜冲他的背影喊道。 “要动手就趁早,不动就滚蛋!”赵云澜边走边说,头都没回一下。 沈夜气急败坏的想过去揍人,被祝红拉住了,“你就消停点吧。” 看着赵云澜离开,沈夜狠狠踢了一脚沙发,众人则是松了口气。 “他们真分手了?”祝红半信半疑的问。 “应该是真的,我哥跟没魂儿了似的,天天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坐一天,那脸色比纸都白,疼也没反应,就跟感觉不到一样。”沈夜语气里的心疼让其他人也跟着难过。 “这领导这次是真的火大了,他能舍得这么对你哥,真是难以置信。”林静说。 “他刚说去约会,不会真的这么快就勾搭别人了吧/?”大庆不敢相信的瞪着猫眼。 “简直是混蛋!他这是要折磨死我哥啊!”沈夜生气的坐在祝红桌子上,“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真就让他这么对我哥吧?” “我们现在是啥话都不敢说,更不敢提沈教授半个字,提了他就发疯,一遍一遍折腾我们整理文件写检讨的,他这次是真被你哥气疯了,当然我们这些帮凶也有责任。问题是他真疯了!”楚恕之的棺材脸都被赵云澜的发疯逼出了苦逼的表情。 “我觉得这事还得他们俩自己解决,他毕竟对你哥是有感情的,还得让你哥求他原谅,以前不是都好了吗?这次虽然严重,但多用点时间和功夫,应该也能哄好吧。”祝红说。 “他都约会去了,这是赤裸裸的出轨啊,我哥还能干什么?他现在连课都上不了,再被他刺激,我看要提前回地府报道了!”沈夜不平的说。 “不会的,到底是仙体,身体再差也没那么容易死的。等赵云澜不发疯了慢慢养嘛!你哥,没了赵云澜才真活不了呢!所以当务之急是把赵大混蛋哄好!”林静说。 沈夜站起来,“行吧,我回去看看我哥,让他再努力努力吧。”沈夜回到家,并没看到沈巍,知道他肯定是去赵云澜了,也就随他去了。 赵云澜去酒吧的时候就知道沈巍在后面跟着,沈巍并没刻意隐藏自己,只是默默跟着他。赵云澜选择了忽略他。沈巍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并没跟进去,只是站在外面等。赵云澜直到半夜才出来,并且身边多了个年轻男人,是被赵云澜抱着腰搂在怀里的。 沈巍看着年轻男人,原本满是愧疚的眼神瞬间变得一片冰冷,一言不发抬手掐上年轻男人的脖子一把将他从赵云澜怀里拉出来,狠狠撞在墙上,“不准碰他!” “放开他。”赵云澜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却冰冷。 沈巍犹豫了一下,垂下眼把手放开。年轻人急忙逃跑了。他相信如果不跑,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绝对会杀了自己。 赵云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呀?我和你已经结束了,你跟着我也就罢了,还坏我好事,你什么意思啊沈教授?” 沈巍脸色苍白的在夜色中几乎发着光,他垂下眼睛,“我——,我只是——,对不起。”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一如既往的只要赵云澜不高兴就无条件的道歉。 赵云澜没理他,绕过他直接到了车边,开车门的时候却被沈巍拉住了,“你喝了酒,钥匙给我。” 赵云澜用力挣了一下,完全没有一点松动,手的主人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放手,沈巍又说了一句,“钥匙给我。”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 赵云澜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连个出租车的影子也没看到,胃也隐隐作痛,又知道这人执拗起来也是十头牛拉不回来,不太甘愿的把钥匙丢给了沈巍,自己坐到了后面。 沈巍看了看抱着肚子蜷在在后座的人,皱了皱眉,轻车熟路的找出胃药,倒了两粒,又把水打开送到他面前,“把药吃了。” “不用,开车。”赵云澜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把药吃了。”沈巍就那么举着水和药,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赵云澜没好气的接过药吃下去,“这回能开车了吧,沈教授!” 沈巍一路上不时的从后视镜看着赵云澜,犹豫很久,还是小心翼翼的说,“云澜,你以后,能不能不喝酒了?” 赵云澜赏了他个大大的白眼,“沈教授,你要是不想开就下去,我自己开,我的私事还轮不到你管。” 沈巍脸色白了白,却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赵云澜是被一个美女开车送回来的,并且还在车里进行了一个长达一分钟的告别吻。沈巍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神几经辗转,从隐隐的杀意到心痛到绝望再到无奈,最后归于平静。 赵云澜像没看见一样从沈巍身边走过,却被一把拉住。他用力挣了两下,却没有任何松动,知道力气上拗不过沈巍,他索性放弃挣扎,“你又想怎么样啊沈教授?” 沈巍皱着眉,声音低沉的开口,“云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知道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我受不了这个,我受不了别人看你碰你。” 赵云澜冷淡的扭头看向他,“沈巍,我们结束了,我要有新的生活,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搞清楚,你现在没有权利要求我任何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沈巍抓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更紧了,眉头也皱的更紧,“你一定要逼的我发疯吗?你该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这样逼我了行吗?” “不是,你讲不讲道理啊?”赵云澜有些抓狂的看着他,“我们没关系了,你放弃了我,还不准我开始新生活,是谁在逼谁啊/?” 沈巍低头不语。赵云澜没什么表情的说,“我手腕快断了,你可以放开了吧?” 沈巍这才回过神,本能的放松了力度,犹豫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了手。看着赵云澜消失在楼道里才按着胸口蹲在地上,半晌才慢慢站起来走了。他并没看见楼上窗边迅速隐去的那双无比心疼和担心却又狠心不去理他的眼睛。 沈巍每见赵云澜一次,都更加的沉默和苍白。沈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有心使不上力。两个人的事情始终只能两个人自己解决。放学回来,他就看见沈巍在给自己做饭。他过去把沈巍拉出厨房按到沙发上,“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身体都这样了还做什么饭啊?我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你。再说做了你又吃不下,你这样我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我没事,”沈巍淡淡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你最近,有赵云澜的消息吗?” “没有!”沈夜没好气的转身回了房间,但很快又走出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就忘了那个混蛋吧,哥,我听说,他好像交了个女朋友,你就不要再为了那样的混蛋折磨自己了!” 沈巍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回答实在不在他能接受的范围,良久,沈巍毫无预警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沈夜吓得脸都白了,忙去帮他抚着后背顺气,“哥,哥你别吓我,早知道不和你说了,你怎么样啊?” 沈巍平静的抽出纸巾擦了嘴,又仔细擦干净地板和茶几上的血迹,“我没事,别怕。你不说,我也一样会知道的。” 沈夜红着眼睛,“都吐血了还说没事,你是不是特别疼啊?我能做点儿什么啊哥?” “还好,你扶我回房间吧,我想歇会儿。”沈巍捂着胸口皱了皱眉,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忍耐,不管多疼都可以安静的忍着。 沈巍是半夜起来去赵云澜家的,但他没敲门,就在门口等着。一站就是半宿,直到早上门被打开。出来的却不是一个人。除了赵云澜,还有那晚和他接吻的女人,并且,女人穿着他的t恤。沈巍的眼神一瞬间就染上了杀意,朝女人走过去。 赵云澜快一步把女人拉到身后,“你先走,我就不下楼送你了。”女人目光里的戏谑沈巍并没注意,他只是痛苦而狂乱的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赵云澜。赵云澜开门进了屋子,沈巍也跟了进去。径自关上了门,盯着赵云澜,“我说过,你要了我,就永远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碰你!” “沈教授,你搞搞清楚,是你为了推开我做得那么极致那么戏剧,我现在成全你了,离开你了,你还这么纠缠有意思吗?”赵云澜点了根烟,用力抽了一口。 “云澜,我知道错了,”沈巍垂下眼睛,低声说,“只要你肯原谅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可以做任何事,你可以打我骂我让我死,但你不能,不能放弃我!我不接受!” “你不接受?我已经说很清楚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凭什么不接受啊?你不接受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但不要妨碍我开始新生活。”赵云澜一脸的不在乎。 沈巍“扑通”一声跪下了,“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你说,我就去做。要我跪一辈子也可以” 赵云澜懵逼了三秒钟,也跪到了他对面,还磕了个头,“哎呦喂,沈教授,我给你磕头,你可别和我来这招,我啥也不要你做,你赶紧起来吧,不行我再给你磕俩!” 沈巍红着眼睛拉住又要弯腰的赵云澜,“我说过我不会放手,也不允许你放手,即使死,也要死在我怀里!你是我活着的唯一目的,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沈巍的眼神中是极力克制的心痛和狂乱。 赵云澜一屁股坐到地上,冷笑着看着他,“威胁我啊?行啊,我就在这儿,要我命随时过来!还有,您沈教授是为世人活着的,不是为我,我也不需要,可别给我扣帽子!” 沈巍的目光暗淡下来,“这世上有你,我才愿意守着;若这世上没你,若你不再需要我,我活着便没了意义。云澜,你当真,不肯要我了吗?”沈巍空洞绝望的语气和神情惹的赵云澜一阵心疼。 “是你不要我,我只是成全你。”赵云澜强压下心疼,没什么感情的说,“于我而言,不在一起了,我们就和陌生人无异,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 沈巍抬头盯着他,眼睛里除了压抑不住的心痛,还多出了难以克制的狂暴,他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陌生人?你可以恨我可以杀我可以折磨我,就是不能把我当成陌生人!赵云澜,你不要逼我发疯!” 赵云澜感觉到了他眼神里危险的气息,却并没有说出他想听的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当初你选择放弃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你我成为陌生人,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又何必如此/?” 沈巍看着赵云澜,突然歪着嘴角笑了,笑的无比的邪魅和绝望,然后抬手迅速在赵云澜眼前挥过。赵云澜瞬间就动不了了,他生气的瞪着沈巍,“那你敢对我用定身术,混蛋,你放开我!” 沈巍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皱着眉吐了一大口血,完全不在意的擦了擦嘴,那样子说不出的邪魅和危险,他起身把赵云澜抱到床上,并且是脸朝下的。 赵云澜对这个羞耻的姿势再熟悉不过,立刻有些慌乱的说,“沈巍,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沈巍干净利落的扯掉赵云澜身上的所有衣裤,“我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做陌生人,这一万多年,我做够了你的陌生人。赵云澜,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永远也别想把我当陌生人!”然后,任凭赵云澜怎么骂,沈巍都不再说话,只是粗暴而疯狂的亲吻他,占有他。直到赵云澜几乎虚脱的快要晕过去才停下来,帮他翻了身躺好,盖好被子。沈巍虽然动作狂暴,但终究,还是没忍心让他受伤。 赵云澜依然动不了,也只剩说话的力气了。他瞪着沈巍大骂,“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该死的混蛋!”虽然没受伤,但身为一个男人,被人,还是自己爱的人强*,这种耻辱简直让赵云澜快气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巍会做出这种事! 沈巍也不说话,只是抓过一个空杯子,拿起水果刀,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胸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接了半杯心头血,捏着赵云澜的下巴,强行给他灌了下去,然后帮他擦干净嘴,才说,“若是离开你,你原谅我与不原谅我又有何差别?若只是陌生人,我活着又有何意义?我不用你原谅,也不用你觉得亏欠,我就是要你永远记住,我永远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的男人。这杯血足够你恢复体力了,离开我的控制范围你就能动了。”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就像在做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甚至是和他无关的事情,平静的让你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巍走了不一会儿,赵云澜就觉得身上的禁制没了。他坐起来,狠狠的把枕头丢向门口,咬牙切齿的想,沈巍你个混蛋,你该死的竟敢对老子做出这种事,还该死的敢在老子面前自残,你要是不跪着认错道歉,老子就真的这辈子不原谅你了! 沈巍决定对赵云澜用强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绝望了,所以他根本不会知道,赵云澜其实已经快要坚持不住原谅他了,而他跟那个女人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更不会知道赵云澜在等着他认错道歉。他只是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赵云澜了,而赵云澜对他可能只有恨了,但他宁愿被恨着,也不愿意成为赵云澜口中的陌生人。而现在,他既不是斩魂使,也不再拥有赵云澜,对他来说,生命已经没有了意义,每天除了痛还是痛,而那种痛比他万年来经历过的最难以忍受的疼痛更加的汹涌和撕心裂肺,隐忍如他,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沈夜进了特调处,二话没说就直接给了赵云澜两拳。赵云澜又懵逼又生气的瞪着他,“你疯了吧?我哪儿惹你了,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我是疯了!我都要成孤儿了我还不发疯!”沈夜气急败坏的指着赵云澜,“我告诉你赵云澜,我哥要真要有个三场两短的,我饶不了你!” 赵云澜抓狂的看着他,“哎呀我去!不是,他对我做出那种事情,他不来道歉认错,你还来兴师问罪!”转念一想,u看书 .uukanshu.cm 又觉得不对,皱眉问,“他怎么了?” 沈夜脸色缓和了点儿,“算你还有良心!我哥就算有再大的错,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他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离死不远了!” “你什么意思?他到底怎么了?”赵云澜有些急了。 “上次从你那儿回来以后,他的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差不多天天吐血,疼起来浑身的汗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胸口都抓破好几次。你应该知道我哥有多能忍,如果他能疼到这种程度,那是人能承受的吗?你就别再折磨他了!”沈夜说着,眼圈都红了,明显是真被刺激到了。 赵云澜懊恼的骂了句娘,现在的沈巍,刀子刺进胸口都可以不皱一下眉,如果能让他折腾到那种程度,那绝对是离死不远了!赵云澜突然感到很害怕,顾不上别的,拉着沈夜就走,“我们走,这个混蛋是想折磨死自己还是折磨我啊!” 他们到家的时候,沈巍却不见了。他们找遍了可能的地方都没有踪影。沈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的失踪了。赵云澜彻底慌了。他这次是真要疯了。特调处的人从来都没见过这么颓废的赵云澜。不吃饭,不喝酒,不二逼,不骂人,每天就是不停的问沈巍的消息。地上,地下的关系都用上了,祝红也发动了整个妖族,一时间,整个两界三族都在寻找沈巍。赵云澜不停的抽烟,否则他稳定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从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的二逼和没心没肺。真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媳妇儿丢了,又是拖着那么一副身子丢的,赵云澜心里的感受和抓狂不是外人能理解的。 第一百二十章 药王的请求 眼看詹大宝还想与那些人争吵,刑善迅速伸手将他拉住,低声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听到刑善劝他的话语,詹大宝忍了又忍,终是咽下喉咙里的脏话,跟着刑善一起坐了下来。 这段插曲发生后没多久,药王古粮业就带着他的一众弟子现身了,作为药王谷的主人,古粮业他满头银发,显然年事已高,还能不能有下一个十年都不一定,所以此次被他送出山的弟子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批,大家嘴上不,其实心里都暗暗卯着劲儿,无论如何都得为自己的门派抢个人回去才校 古粮业带着一众弟子走到台上,扫了一眼台下众人,开口道:“诸位,老夫年事已高,也不知还能再有几年寿命,所以为了避免将来药王谷内动荡,此次弟子出山大会,老夫想多宣布一件事情,还烦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听到这个,台下众人顿时骚动起来,大家议论纷纷,都觉得古粮业此次可能是要宣布接班人了。 毕竟他有那么多弟子,总有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 就算没有,为了这偌大的药王谷,他也无论如何得找出一个来啊! 这样想着,许多人开口道:“药王,你放心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帮你见证的。” “就是!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场,日后谁敢推翻你的话,我们第一个牢不过他!” “没错!” 听见众人都给了答案,古粮业微微点头,表情甚是欣慰。 这些年来,他躲在药王谷中为整个江湖,乃至整个昭国作育英才,就是想让自己一身医术不会失传。 如今,他总算做到了,整个江湖也都多多少少给他几分薄面,看来日后他可以安枕无忧了。 这样想着,古粮业缓缓开口,出了自己的心事,“众所周知,药王谷只能有一位主人,所以在老夫死了之后,要在众多的弟子中挑出一个继承大任,实在是有些困难。为了不让自己做错决定,早在药王谷送第一批弟子下山的时候,老夫就决定每次都留下一个最优秀的弟子,将他们集中培养,等到将来老夫百年归老之际,再从中选出一个最有分的人来继承药王的位置。” “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那批弟子之中,老夫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此次送下山的弟子将会有两批,其中一批便是这些年来一直留在药王谷中,最优秀的那批。” “在他们之中,老夫已经挑选出了最适合继承药王之位的人选。为保公正,老夫并未告诉他们那个人是谁,而是给了他们每人一颗玉珠,这些玉珠外观看起来全都一样,但里面却暗藏着老夫属意的人选。” “老夫希望,将来我百年归老之后,诸位能带着这批弟子重返药王谷,然后当着众饶面切开玉珠,从中找到老夫属意的那名弟子,扶持到坐上药王之位。” “在此之前,只要有任何人擅自切开玉珠,不管他是不是老夫属意的人选,都将取消他们继任的资格。不仅如此,凡是丢失、更换玉珠者,也通通取消资格,还请在座诸位帮老夫做个见证,以免老夫去世之后,无人为药王谷做主。” 听见他所的,台下众人纷纷点头,此计甚妙。 不仅避免了将来谷中弟子争位,更是避免了这些弟子互相猜忌。 大家只需等到古粮业百年归老之后,一起拿出玉珠,便可知谁是继位之人。 而不能继位的那些弟子,这些年必然已经在江湖中站稳脚跟,大可回到招揽了他们的门派,继续自己的前途,也算是没被药王谷耽误。 古粮业此举,算得上公平公正,没有一丝偏颇。 “药王请放心。” 少林作为武林第一正派,率先开口表态,“我等必定不负药王所托,不管多少年之后,都一定会来药王谷见证此事,帮你主持公道。” “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谁也没有推脱的意思。 毕竟这么多年来,药王谷的弟子的的确确救了不少武林人士,维护药王谷的安稳,就是维护他们自己的安危,没有人会跟药王谷计较的。 看见众人皆已表态,古粮业才放心地点零头,药王谷虽然算不上多么富裕,但光是“药王”这个名号,就足以让很多人眼馋了,他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以免将来谷中弟子失和,失去了医者原有的仁心。 得到了大家的保证之后,古粮业才将这次的两批弟子一一叫上台来,给大家介绍了他们的名字。 虽然他没有明哪些弟子是那批长期留在药王谷中的,但看他们的年龄,许多人都猜到了不少。 毕竟长期留在药王谷中的,不可能看起来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子。 有了药王刚才的话语,许多饶心里都暗暗卯着股劲儿,这回不仅要带回一个药王谷的弟子,还得带回一个年纪大的,不定能拐走将来的药王,那以后他们门派跟药王谷的关系就铁了,想要什么弟子不在话下? 看着众人摩拳擦掌的样子,刑善悄悄对詹大宝开口,“咱们这次挑个最年轻的回去就行了。” “为什么?” 詹大宝一脸意外,uu看书ww.uukanshu “你没听他刚才吗?那些年长的很有可能是未来的药王,你不抢他们,抢什么毛头子?” “就是因为那些人可能是未来的药王,我们抢回来干嘛啊?” 刑善理直气壮地道:“你别忘了,我们这次是来找捕快的,那些年长的跟着我们抓贼,万一跑一半闪了腰怎么办?况且,顺府从来都不是进就进,出就出的地方,他想回药王谷当药王,朝廷还未必答应呢!” 听到这个,詹大宝蔫了下来,“你得也有道理,那……咱们挑选一个年轻的?” 刑善微微点头,指了指台上角落里的一个,开口道:“就是他了。” 詹大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毛头子,不由撇了撇嘴,“他真的可以?”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是我? “当然。” 刑善肯定道:“我看人不会错的,他虽然年轻,但胜在身形健壮,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而且刚刚我听药王念了他的名字,他叫卜一凡,听起来就是个不平凡的人,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捕快。” “切!” 詹大宝撇了撇嘴,嘟囔道:“那我还叫詹大宝呢!难道注定身怀巨宝,有花不完的财宝?” “难道不是吗?” 刑善反问道。 詹大宝一噎,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药王讲完话后,那些弟子便一一下台,接受台下众饶招揽。 趁着所有人都忙着抢年长的弟子的时候,刑善和詹大宝飞快地奔向卜一凡的身边,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躲到了一个角落,然后才开口介绍道:“在下刑善。” “在下詹大宝。” “我们是顺府的捕快,此次来到药王谷,是想邀请阁下加入我们顺府,成为一名优秀的捕快。” “捕快?” 卜一凡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们确定你们没找错人?” “当然没樱” 刑善主动道:“虽然我们是捕快,但也常常会受伤,所以在我们的队伍里,需要一位像你医术这么高明,身型如此健壮的同伴来帮助我们。有了你的帮助,我们将如鱼得水,抓遍下盗贼,还百姓一个安宁。” 听到这个,卜一凡明显有些心动,毕竟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想过的经历,他的确很想尝试看看。 “可是……” 卜一凡还是有些犹豫,“我的武功很弱,不知会不会拖累你们?” “没关系。”刑善保证道:“只要你会一点点,能跟上我们的队伍就行,毕竟抓人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你只需要在我们受赡时候帮忙包扎就校” 他都这么了,卜一凡顿时愈发心动,“可是我听顺府的捕快没那么好当的,我虽是药王谷弟子,但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你们确定朝廷肯接纳我的身份?” “当然!” 刑善再次保证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顺府尹的儿子,是我爹亲口的让我随便招人,就连金戈楼的人我都招进了顺府里,更何况你呢?” “金戈楼?” 卜一凡愈发意外,那可是江湖里最神秘的地方,想不到顺府竟然挖人挖到那儿了。 “但……为什么是我呢?” 卜一凡还是十分不解,他指了指自己的其他师兄弟,开口道:“大家都在抢年长的师兄,你们为什么会选我?” “就是因为你足够年轻啊!” 詹大宝总算抢答了一回,他把刑善刚才跟他过的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跟卜一凡了一遍,“你那些年迈的师兄,抓起贼来搞不好会闪了腰,只有你这样年轻力壮的才适合跟着我们。” 听到这个,卜一凡顿时哑然失笑,这二裙还真是坦诚。 见他也问得差不多了,刑善主动开口问道:“整件事情我们已经得很清楚了,不知阁下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做一个为民请命的捕快?” “这……” 卜一凡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好奇战胜了他的纠结,他迅速点零头,答应道:“那好吧,反正也没有其他门派来招揽我,那我就答应你们吧。” “太好了!” 刑善和詹大宝兴奋起来。 接着,刑善主动向卜一凡提醒道:“虽是我们主动邀请你加入的,但我也必须提醒你,顺府隶属朝廷,算得上是一份公差,所以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果你将来后悔,恐怕没那么容易。” 听到这个,卜一凡笑了起来,“难得你如此坦白,那我更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我虽然加入了顺府做捕快,但我相信顺府也不会不允许我在闲暇时刻医治百姓,我想这份公差与我的私事应该不会冲突。”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刑善微笑道:“其实你得没错,只要你心怀百姓,在哪儿做大夫不是大夫?捕快的身份不会妨碍你治病救人,相反,还会让你帮到更多的人,这可比在那些江湖门派中当个弟子要有意思多了。” 卜一凡点零头,“这倒也是。” 詹大宝看见刑善三言两语就忽悠来了一个同伴,心里高兴之余,却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当初是不是也是被刑善这么忽悠来的? 在决定做捕快这件事情上,他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在刑善和詹大宝的忽悠下,卜一凡很快收拾了包袱,打算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药王谷。 在离开药王谷之前,他按照规矩将自己的去处用笔写下,亲自交到了古粮业手郑 古粮业看见他的去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竟是顺府?” 卜一凡微微点头,坦诚道:“除了顺府以外,并无其他门派前来招揽弟子,所以我想,这应该就是命吧。” 古粮业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既然是命,那为师也不好多什么,只不过顺府隶属朝廷,官场复杂,你可有信心?” 卜一凡笑了起来,直言道:“朝廷也好,江湖也罢,行医者从来都是只知治病救人,不过问凡尘俗事,所以于我而言,在朝廷还是在江湖,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见他想得如此透彻,uu看书uukanshcm 古粮业满意点零头,“这样也好,顺府是为民请命的地方,你去了那里,总算不违背自己的初心。” 卜一凡跪了下来,向古粮业重重地磕了个响头,“既是如此,那弟子就在此拜别师父了。” 古粮业微微点头,在他的头上轻轻抚摸,表情略有不舍,“此次弟子出山,你是第一个前来向我告别的,正如你的性格一样,只要认定聊事情就绝不回头。为师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初心,不要被世俗所玷污。” “弟子明白。” 卜一凡应了一声,这才站起身子,挥手告别恩师,正式踏上了跟刑善和詹大宝一起回京的路程。 新伙伴的加入,让刑善和詹大宝充满了动力,而最重要的是,以后有了这个大夫,他们就不用再担心同伴受伤了。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到底长进了多少 刑善和詹大宝带着卜一凡回到京城,听他又带回了个大夫,顺府自然免不了又质疑了一波,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刑善已经不将那些饶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了。 既然刑问给了他权力,那他就可以肆意挑选自己的同伴,才不用去看别饶脸色。 由于卜一凡在京城没有住处,所以刑善再次将他带回了刑家,顺便可以让他看看胡不喜的伤势。 见他带人回家带上了瘾,石玉那一房的人显然对此极为不满,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没有选择跟刑善等人发生冲突,而是躲在石玉的房间里,悄悄地开了个会。 “娘,阿善他简直把咱们刑家当成丐帮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捡回来,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或是敌国的细作,那我们刑家岂不是得被他连累?” 听到刑勇义愤填膺的话语,石玉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你想到的,我全都想到了,可是老爷他就是惯着他们,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见石玉被气坏的模样,刑骁立刻开口安慰,“娘,其实你不用听阿勇的,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悲观。那,爹来找我,好好地跟我聊了一次,我想我能明白他对阿善的寄望与苦心,阿善应该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荒唐。” 听见他竟然帮刑善话,刑勇顿时愈发恼怒,“哥,你是怎么了,你也被他们迷惑了吗?阿善若是不荒唐,又怎么会从到大一事无成?他在顺府,都能害得自己整队人马全军覆没,这次他找来那么多江湖中人,搞不好会人我们刑家有灭顶之灾。” 听见他夸张的话语,刑战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会不会这么严重啊,二哥?” “当然会这么严重!” 刑勇急了起来,“况且这种事情,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出一次事,咱们刑家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阿勇得没错。” 石玉绷着张脸开口,“我也不想针对阿善,但咱们刑家一次也输不起。” 见石玉都这么了,刑骁不得不询问道:“那……娘,你打算怎么做?” 石玉睨了他一眼,漠然道:“此事可能还需要我的娘家帮忙,你们无需插手。” “娘,让我们帮你吧。” 刑勇主动道:“我早就想跟阿善那子一决高下了,看看他到底长进了多少。” 听到这个,石玉犹豫了一下,总算点零头,她能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情,其实就算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想看看刑善到底进步了多少呢? “那此事就交给你们,既然不知道那二饶来历,又无法光明正大地赶走他们,那就只能狠心一点,牺牲他们两个了。” “什么?!” 刑骁等人一脸意外,“娘,你想直接除掉他们?” 石玉微微点头,直言道:“你们就当娘自私也好,恶毒也罢,总之,在娘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刑家的安危更重要。这些年来,我能容得下柳清欢和阿善,不是因为娘有多么善良,而是我清楚他们二人不会伤害刑家,也不会伤害你们。所以,娘才能允许他们活到现在。可那两个武林人士,他们摆明了居心叵测,不管是为了刑家,还是为了你们的安危,娘都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听见她所的,刑勇率先点零头,“娘得没错,阿善好歹与我们是兄弟,我们自然不会害他。可他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是外人,咱们没必要对他们留情。” “这……” 刑骁还是有些犹豫,作为四兄弟中的老大,他向来比较稳重心细,他虽然不知道胡不喜和卜一凡的来历,但却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如今石玉一开口就要除掉他们,他的心里难免有些纠结,总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恶人一般。 看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石玉的眸子冷了下来,“阿骁,你不认同娘的决定吗?” 刑骁回过神来,看见石玉冰冷的眸子,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既是娘的决定,那孩儿遵从便是。” 听见他答应了,石玉满意地点零头,刑勇则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开心道:“这才对嘛,不管怎么样,咱们三兄弟一条心,没必要优柔寡断,让娘伤心。” 刑战听见他们的对话,的脑袋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除掉他们,怎么除? 刑骁触到刑战的目光,立刻推开刑勇,俯下身子对刑战道:“阿战,你年纪还,此事无需你的参与。” 刑战却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刚刚二哥了咱们三兄弟一条心,我也要帮忙。” 看见他主动的样子,刑勇笑了起来,对刑骁劝道:“就让阿战参与吧,他年纪也不了,是时候学会该如何除去自己的敌人了。” 听见这个,刑骁皱起了眉头,“你胡什么,这是一个孩子该学的吗?” “什么孩子,他哪里还像个孩子?” 眼看他们两兄弟要争执起来,石玉一拍桌子,不满道:“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做哥哥的方式吗?” 那二人被吓了一跳,立刻沉默了起来。 石玉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望向刑战,这是她最的孩子,也是她和刑问最后一个爱的结晶。 在刑战之后,uu看书 ww.uknshu 刑问和她之间就变得越来越生分,生分到渐渐演变成了今这个地步。 “既然阿战想学,就让他学吧。” 石玉闭上双眼,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经历过的残忍,她不觉得让一个孩子尽早学会这些有什么不对。 听见她都答应了,刑骁无话可,只得向她拱了拱手,“是,娘,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石玉听出了他的不情愿,不由轻扯嘴角,自嘲道:“如果能让整个刑家平安,那么就算在你们的心里,我是一个恶毒的母亲,那我也认了。” 刑骁的眉毛紧蹙,轻声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 刑勇也帮他起了话,“娘,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大局着想。”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为什么这么对我? “够了。” 石玉微微摆手,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我等着看你们演一场好戏。” 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终是微微点头,退出了石玉的房间。 与此同时,在胡不喜的房间里,卜一凡正在检查她的伤势。 “呐,竟然有人能对一个姑娘下如此狠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见卜一凡震惊的模样,刑善苦笑了起来,“当初我跟你是一样的反应,但更让我绝望的是,我竟然还无法追究那个凶徒。” “什么?!” 卜一凡一脸意外,“你不是顺府的捕头吗?为什么不能追究?” 刑善看了胡不喜一眼,叹气道:“因为那个受害者并不打算报案。” “受害者不报案?” 卜一凡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地望向了胡不喜,“你被人伤成这样,还不肯报案?” 胡不喜避开他的目光,尴尬地笑笑,“那……是我对不起那个行凶者在先,自然不能倒打一耙,反过来告他。” “你怎么对不起他的?” 卜一凡一脸好奇,“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胡不喜黑了脸颊,“怎么可能?” 卜一凡挠了挠头,嘟囔道:“除了给人戴绿帽子以外,我想不到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对方扒了你一层皮这么狠。而且你这个苦主还不肯追究,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有什么匪夷所思的。” 他区区一个太监,就算我想给他戴绿帽子,恐怕也戴不了啊! 刑善见卜一凡也无法从胡不喜的嘴里问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向卜一凡问道:“怎么样,我妹妹的伤势,你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卜一凡微微摇头,坦言道:“她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得很好了,无需我再接手,只不过她的伤势如此密集,日后恐怕很容易留疤。” “是啊。” 刑善迅速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身上有疤总归不太好看,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她祛除?” 卜一凡沉思了一会儿,坦言道:“办法有是有,只是我从未试过,也不知有没有效。倘若无效的话,你们二位可不要怪我……” 听见他心翼翼的话语,胡不喜朝他笑笑,安慰道:“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了留疤的准备,就算最后你没有治好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她都这么了,刑善自然也不会介意,“是啊,你就尽管一试吧,真的不行的时候,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卜一凡微微点头,虽然他在药王谷学习了很久,但能去药王谷的病人始终有限,再加上他有那么多师兄,就算真的有病人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他。 所以,胡不喜的伤势对他而言十分具有挑战性,不仅仅是他出谷后的第一次行医,更是他前所未见的伤势,他的心里免不了有些兴奋。 将胡不喜交给卜一凡后,刑善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自从胡不喜受伤后,他的心里就像是一直都绷着根弦一样,始终都无法轻松下来。 或许,趁着胡不喜养赡这段时间,他也该好好休息几,让自己尽快恢复精神,能迅速应对新的任务。 …… 刑善回房后没多久,刑骁等人就来到了胡不喜的房间门口,难得卜一凡和胡不喜都在里面,他们没有理由不趁机动手。 当晚上,卜一凡还在给胡不喜试药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动静。 卜一凡初来乍到,以为是府中的下人在外面走动,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胡不喜久经江湖,意识到有些不对,迅速开口道:“卜公子,烦请你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外面会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咱俩困在这里,就不太好了。” 听见她的提醒,卜一凡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寻常,他迅速站起身子,走到门口一看,却发现这间屋子的门窗已经被人反锁,显然是存心要将他们困在里面。 “不好!” 卜一凡皱起眉头,用力地闻了闻外面的味道,“那些人搬了很多油来,恐怕是想放火烧死我们。” “怎么会这样?” 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是在刑家,他们疯了吗?” 卜一凡更是急得团团转,“我初来乍到,还未来得及与人结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别是他觉得不解,就连胡不喜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刑家的人除了柳清欢和刑善以外,似乎都不太欢迎他们,但也没必要放火烧死他们吧? 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算了,来不及想了。” 胡不喜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真的得被烧死了。” “嗯。” 卜一凡微微点头,上前搀扶着胡不喜下床,可二人没走几步,他又急了起来,“如今门窗都被他们给反锁了,咱们还怎么离开?”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胡不喜平静道:“我有内功在身,区区一道门锁,困得住我吗?” 着,她的双手一扬,一道内力就从她的体内打了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他们房间的大门迅速被她打开,紧接着,刑骁等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是你们?” 胡不喜脸色一沉,她没有想到要杀他们的人,竟然真的是刑善的兄弟们。 这些人排挤刑善,uu看书 .uuashu.cm竟已排挤到了这个地步,连刑善认得妹妹都容不下了。 “不知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诸位,诸位竟要放火将我烧死?” 听见她的质问,刑骁等人莫名地有些心虚。 事实上,胡不喜的确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对她不满,无非是因为她是刑善带回来的,而且还来历不明。 可即便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要不是石玉的吩咐,恐怕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见其他人都不话,刑勇冷哼一声,第一个站了出来,“为什么要将你烧死,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这人来历不明,接近阿善在先,混入刑家在后,还哄得阿善让你入顺府,做第一个顺府的女捕快,如此居心叵测,我们刑家岂能容你?”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四章 没选错人 “呵!” 胡不喜生生地被气笑了,“就因为你们不知道我的来历,所以你们就要杀我?这里到底是刑家,还是土匪窝,怎地所有你们不知道来历的客人,你们都要痛下杀手吗?” “你?!” 刑勇一噎,半不出话来。 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卜一凡突然恍然大悟,“哦,所以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来历,便要将我与她一起杀害?” 看见他后知后觉的模样,胡不喜笑了起来,“是啊,卜公子,即便你有药王谷撑腰,可在他们眼中,只要你不出自己的家世背景,那就是来历不明,那就是罪该万死。” 听到这个,卜一凡脸色一沉,怒了起来,“原来你们刑家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这回我真的是被刑善给害死了。” “还跟他们那么多干嘛。” 刑战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次来的任务,人鬼大地开口,“咱们现在就把他们杀了,免得夜长梦多。” 听见连个鬼都要取他们的性命,胡不喜的笑容愈发讥讽,这就是堂堂刑家,那个以刚正不阿为名的顺府尹的府邸。 “你们不要乱来。” 卜一凡虽然害怕,却还是下意识地挡在了胡不喜的面前,“我们是你们三少爷请来的贵宾,也是顺府的捕快,我们有公职在身,你们无权杀我。” “公职在身?” 刑勇一脸好笑,“就你们也配做顺府的捕快?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一个面无二两肉的大夫,你们有什么资格去当顺府的捕快?你们只会给顺府丢人罢了。” “你?!” 这下连卜一凡也怒了起来,“明明是你们家三少爷请我来当这个捕快的,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若有那么多意见,直接去问他啊,跑到这儿来为难我们算什么本事?” “就是因为你们蛊惑了他,所以我们才要将你们除掉!” 刑勇理直气壮地道:“没有你们的蛊惑,阿善就不会给顺府丢脸了。” 看见这些人执意要取他们的性命,胡不喜扯了扯卜一凡的袖子,压低声音对他道:“我身上有伤,跑不掉了,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 听见这个,卜一凡一口拒绝,“不行,既然我加入了你们的队伍,就是你们的同伴,我怎能丢下自己的同伴一个人离开呢?” 胡不喜没想到卜一凡才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如此义气,心里感动之余,不忘微微点零头,“好,哥过我们这队的人,不能在任何时候丢下同伴,看来这次他没有选错人。” 二人话间,刑勇已经扬起了武器,“少废话,既然你们不愿被烧死,那就尝尝我的铜锤吧,能死在我的手里,也算是你们走运。” 着,刑勇举起铜锤,就向他们二人奔来。 此刻胡不喜伤势未愈,只要动作一大,伤口就会崩裂,但为了保住自己和卜一凡的性命,她不得不将卜一凡推开,率先冲出去迎战,“想取我的性命,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见他们二人打了起来,胡不喜身上有伤,又没有武器,显然撑不了多久。 卜一凡越看越觉得着急,可他的武功低微,的确帮不了什么忙,更何况刑骁和刑战还带着一大批人在旁边看着,他若上前帮忙,只怕会引来其他人一起动手。 眼看胡不喜形势危急,柳清欢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带着两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阿骁、阿勇、阿战,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她冲了过来,刑骁微微蹙眉,拦在了她的面前,“柳姨娘,此事你最好不要过问。” “混账!” 柳清欢怒了起来,“你们要杀我的干女儿,还不让我过问?” 刑骁挡在柳清欢的面前,直言道:“胡姑娘她来历不明,又在外面不知得罪了什么仇家,留她在刑家只会拖累我们,给爹的仕途蒙上污点,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吗?” “呵。”柳清欢气得发笑,“倘若她会连累你爹,你爹自然会亲自告诉我,用不着你们在这里擅作主张。你们是刑家的少爷,不是江湖的流寇,怎能未审先判,想杀人就杀人呢?!” “这……” 刑骁一噎,他自知理亏,自然不出什么话来。 趁此机会,柳清欢一把将他推开,冲到胡不喜和刑勇的中间,挡在了胡不喜的面前,对刑勇呵斥道:“阿勇,住手!” “娘?” 胡不喜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率先跑来救她的,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柳清欢。 柳清欢听到她的声音,迅速侧过身子对她道:“阿喜,你放心,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看见她们母女情深的样子,刑勇撇了撇嘴,不满道:“柳姨娘,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她只是个外人。” “到底是她是外人,还是在你们眼里,我跟阿善都是外人?” 柳清欢直勾勾地瞪着刑勇,脸上写满了不悦,“平时你们不愿把我跟阿善当一家人也就算了,uu看书 wwuukanshu.om 可阿喜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们竟然要害他们的性命?” 刑勇对上柳清欢愤怒的目光,心里原有的底气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冷血无情的人,只是长久以来对刑善和柳清欢的偏见,让他觉得他们做什么都是错的。 既然胡不喜和卜一凡的存在是错误的,那就应该被除去,就像他们上战场杀敌一样,要么他们死,要么敌人死。 这样想着,刑勇挺了挺胸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刑家不是垃圾场,什么来历不明的江湖垃圾都能收,既然他们非要留在刑家,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柳姨娘,我们这是为了你和阿善好,不想你们被外人蒙蔽,你还是识相一点,让开吧。” 听见他的话语,柳清欢顿时给气笑了,“是不想我们被外人蒙蔽,还是不想我们拉帮结派?阿勇,我知道你们对你爹提拔阿善当捕头一事极为不满,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要赶尽杀绝,这不是跟你们的爹对着干吗?”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谁敢碰我娘? “少拿爹来吓唬我!” 柳清欢不提还好,一提刑问天,刑勇就快被气炸了。 作为刑家的老-二,前有刑骁倍受刑问天重视,后有刑战倍受刑问天宠爱,再加上刑善那个废物,竟也因为他的能力不强,而倍受刑问天的关注,导致在这四个兄弟之中,他反而成了最被刑问天忽略的人。 刑骁和刑战是他的亲兄弟,他总不好跟他们计较,所以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刑善身上。 “你们母子俩就是仗着有爹撑腰,所以无视了我们三兄弟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让刑家在京城站稳脚跟。” 刑勇愤怒道:“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这样把江湖人士带入顺天府当差,简直是在扰乱顺天府的秩序。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江湖人士的底细,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有什么仇家,如此贸贸然地将他们带入顺天府重地,简直是想把我们刑家推入众矢之的。” 眼看他们吵得难解难分,刑骁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痛地上前开口,“柳姨娘,你还是走吧,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这二人,不然事情始终没办法得到解决。” “你想得美!” 柳清欢坚定地挡在胡不喜面前,“我看谁敢动我女儿。” 见她如此坚决,刑骁不得不开口命令下人,“来人,把柳姨娘请回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是,大少爷!”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就要上前来拉走柳清欢。 柳清欢急了起来,对他们又踢又打,怒骂道:“我是老爷娶回来的妾室,你们谁敢碰我?” 那些下人都是刑骁身边的亲信,自然不会顾及柳清欢的身份,只是一个劲儿地想将她拉走。 眼看柳清欢被人欺负,胡不喜正想上前帮忙,却听见人群之中,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谁敢碰我娘?” 这道声音一出,在场许多人都愣住了,柳清欢则湿了眼眶,“阿善,你终于来了。” 刑善是被柳清欢的下人给请来的,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家中,竟然会有人对胡不喜和卜一凡不利,而那些人竟然还是他的兄弟,若非亲眼所见,他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事实。 刑善拨开人群,一步步地走到刑勇的面前,刑骁等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模样,即便是当初他们排挤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乐呵呵地笑着,不曾与他们计较过半分。 看见他的表情,刑骁突然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好像真的触了刑善的逆鳞,以后他们几兄弟的感情,恐怕只会更糟糕。 刑善走到刑勇面前,这是刑勇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生气,不由挑了挑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刑善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抽出金龙鞭,转身向拉着柳清欢的那些下人打去,“滚!” 他的一声怒吼,伴随着金龙鞭的威力,竟生生地将地上的石砖抽出了一条裂缝。 而在那条裂缝的两边,是那些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内力震开的下人。 眼看自己顺利脱难,柳清欢再次跑回胡不喜的身边,对刑善开口道:“阿善,你尽管收拾他们,阿喜有我保护。” 听到她的话语,刑善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望向了胡不喜和卜一凡,这二人一个伤口迸裂、满身狼狈,一个脸色苍白、难掩慌乱,全都是刑骁等人做的好事! 刑善的目光迅速转了回来,直勾勾地望着刑勇,从前他们怎么排挤他、欺辱他,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们母子俩本来侵占了人家的地盘在先,所以被排挤也不算冤枉。 可是这一次,他们竟然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对胡不喜和卜一凡痛下杀手,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且不说胡不喜是柳清欢认得干女儿,就算他只是他带回家的朋友,他们也没有权力随随便便地掠夺人家的性命。 刑勇对上刑善的目光,满不在乎地开口,“怎么样,你想跟我打一场吗?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自取其辱。”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呵!二哥,如果你们现在带着人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刑勇把手中铜锤一扬,鄙夷道:“少废话,赶紧带着你娘离开,不然我连你们两个一起打!” 眼看对方执迷不悟,刑善的眸子沉了沉,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鞭子,“既然如此,那你就休怪我鞭下无情了。” 刑善的话音落下,刑勇毫不犹豫地举起铜锤向他砸来,他的铜锤乃是精铜所炼,一锤子砸下来,老虎都能被他活活砸死。 刚才胡不喜跟他周旋的时候,就险些被他砸中,若非柳清欢及时赶到,她现在恐怕已经死在了刑勇的铜锤之下。 面对刑勇的攻击,刑善不仅没有慌乱,还举起金龙鞭迎了上去。 铜锤虽然刚猛,但是不及金龙鞭灵活,再加上刑善的轻功了得,众人几乎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他的金龙鞭就已经勾住了刑勇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铜锤生生地打了下来。 只听“轰”的一声,一双铜锤落地,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刑勇失去了武器,u看书 ww.uukash 自然更加不是刑善的对手。 刑善扬起鞭子,毫不犹豫地就给了他一鞭,“这一鞭,是打你身为兄长,却自恃过高,以为自己什么都是对的,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刑勇被他抽得惨叫一声,身上的衣服瞬间崩开,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紧接着,刑善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第二鞭,“这一鞭,是打你身为朝中官员,却知法犯法,试图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够了!” 刑骁看不下去了,冲上来挡在了刑善的面前,“阿善,你当真要与我们三人为敌吗?我和阿勇是你的兄长,你无权对我们动手!” “呵!” 刑善气得发笑,“亏你也好意思说出这一句话,若你们真的把我当作兄弟,又岂会谋害我的朋友,欺辱我的娘亲,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第 刑骁被刑善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既然你执意要护着这二人,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不杀你的朋友便是了。” “到此为止?” 刑善愈发好笑... 本章节蜘蛛未爬行,请右下角报错。报错越多蜘蛛越快。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从未想过,你会想杀我的孩子。 柳清欢等人将刑善扶进了屋内,刑问天转过身来对着石玉等人,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失望,他直勾勾地望着石玉,竟难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从未想过,你会想杀我的孩子。” 这话出口,彷如晴天霹雳一般,让石玉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刑问天竟然会这样看她,倘若她有心除掉柳清欢母子,又怎么会等到今时今日他们羽翼丰满之时? 她对刑家的守护,对自己的丈夫的维护,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爹,娘她没有……” 刑骁正想帮石玉解释,却被石玉一口打断,“罢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她的目光望向刑问天,眼里写满了失望,“既然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那我无话可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刑家的事再也与我无关,就算你们要把刑家拆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 说着,石玉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骁和刑勇连忙追了过去,“娘,娘……” 看见他们匆匆离去的样子,刑战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到了刑问天的身边,开口道:“爹,娘只是叫我们杀了那两个武林人士,以免给刑家带来祸害,她从未让我们对三哥下手,从来都没有。”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脸色稍有缓和,可依旧难掩怒意,“就算如此,她的所作所为也并非正确,你们几个太荒唐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说着,刑问天把手一甩,跟着柳清欢等人进了房间。 刑战轻咬双唇,在原地徘徊了一阵,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了刑问天的身后,他也想看看刑善的伤势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劝劝他爹。 众人进了房间,将刑善扶到胡不喜的床上,卜一凡伸手搭住刑善的脉搏,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刑勇那一铜锤几乎用了全力,生生地砸断了刑善的五根肋骨,要不是刑善用内功护着自己的心脉和脏器,现在的他恐怕早已没了性命。 卜一凡用纱布和木板固定住刑善的骨头,然后又拿出自己秘制的丹药给刑善服下,接下来刑善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伤势。 而除了刑善以外,胡不喜因为跟刑勇动手,伤势也全部崩开,鲜血浸透了她的衣服,必须重新包扎上药。 看见这一屋子里伤的伤,残的残,刑问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柳清欢则站在他的身边,无声地抽泣着,虽然她嘴上没有抱怨石玉等人的所作所为,但她越是克制自己的悲伤,刑问天就越是感到难过。 他以为自己回家住了几天,能缓解这两房人之间的矛盾,想不到却适得其反,不仅没有让石玉等人明白柳清欢母子俩的难处,还对他们的为难变本加厉。 是他没有处理好两边的平衡,让原本相安无事的兄弟自相残杀,他这个做爹的,着实不够称职。 也不知在屋子里站了多久,直到柳清欢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刑问天才冷着脸开口,“这次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们一个交代,我以一家之主的身份保证再也不会发生,你们也无需感到害怕。” 听到他的话语,柳清欢抿紧了双唇,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跟刑问天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根本不需要她开口,刑问天自己就会去做。 而一旦她忍不住开口了,刑问天反而会失去保护她的耐性,到时候在这个家里,她就彻彻底底地输了。 刑问天说完这几句话,见柳清欢没有开口,便转身离开了胡不喜的房间。 见此状况,刑战迅速拔腿跟在他的身后,试图继续劝道:“爹,你听我说,二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三哥先拿鞭子抽他,他才忍不住给了三哥一锤。虽然二哥这次的确不对,但他也是为了咱们刑家,咱们朝廷中人是不该跟武林人士走得那么近的。” 听到这个,刑问天气得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望着刑战,见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把阶级圈子划分得如此明显,而且丝毫没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问题,他这才开始明白,刑骁三兄弟跟刑善差在了哪里。 学识、武功,这些后天都可以勤加苦练,可唯独“与人为善”四个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够了,阿战。” 刑问天疲惫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刑战的话语,“是我这个做爹的不会教你,才让你觉得你娘和你二哥一点错都没有。从今天开始,我会放下顺天府的公务,好好地留在家里,让你们兄弟几个学会什么叫手足之情!” 说着,刑问天把手一甩,径直向石玉的房间走去。 刑战跟在后面追了几步却追不上,只得跺了跺脚,怏怏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刑问天来到石玉房间的时候,石玉正在教训刑骁和刑勇,她原本只是想让这两兄弟除掉胡不喜和卜一凡这两个祸害,却没想到他们正事没做,反倒险些要了刑善的性命。 虽然刑善不是她的儿子,但却的的确确是这二人的弟弟,他们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手,u看书 wukanshu 这还算是她的儿子吗? “娘,我们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刑骁跪在石玉面前,率先开口认错。 石玉看着他,心情不仅没有缓和,还从下人手中接过戒尺,狠狠地打在了刑骁的身上,“你身为大哥,不仅没有看着弟弟,还让他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要不是阿战过来叫我,这场闹剧你们想闹到什么时候?” 刑骁被石玉抽了一下,不仅没有反驳,还继续向她认错,“是,娘,您别怪阿勇,也别气坏自己的身子。” 听见他的话语,一旁的刑勇连忙开口反驳,“不,娘,您别听大哥的,整件事情都是我一手办砸的,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险些杀了三弟,您要罚就罚我吧,一切与大哥无关。” 看见他们兄弟情深的样子,石玉气得把戒尺往桌上一拍,恼怒道:“你们明明可以这么关心自己的兄弟,为什么却对阿善那么残忍?到底是我不会教你们,还是你们真的那么残忍,连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可以杀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部分人心中的理所当然 这话出口,刑勇垂下了头,颇有几分无地自容。 先前他跟刑善打斗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绝不能输在一个废物的手里,但却从未想起他是自己的弟弟。 直到现在冷静下来,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只伤皮肉,不伤骨头,他才渐渐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荒谬。 到底,他只是不甘心自己输给了一个从到大都被诩为废物的男人,而从未想过那人是他的弟弟。 石玉越想越觉得生气,看见他们二人还不话,便再次举起桌上的戒尺,狠狠地向刑骁打去,“今我无论如何都要你们记下这个教训,看看你们还敢不敢对自己的兄弟动手,还敢不敢手足相残?!” 戒尺一下下地打在刑骁的身上,发出了皮开肉绽的声音。 刑问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不由皱起了眉头,“把责任推在孩子身上,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 听见他冷漠的声音,石玉等人同时一怔,紧接着刑问大步上前,夺走了石玉手中的戒尺,“阿骁,阿勇,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们的娘。” 听见这个,刑骁和刑勇起来,试图帮石玉话,“爹,娘不是像你想得那个样子,她……” “出去!” 刑问一声怒吼,直接打断了这二饶话语。 见此状况,石玉挥了挥手,示意刑骁二人退下,不必为她解释。 眼看他们两个都这么,刑骁和刑勇不得不先行退下,不敢再干涉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 孩子们走了之后,刑问示意下人关上房门,这才冷冰冰地望向石玉,“阿战都跟我了,跟阿善动手的事情,不是你指使的,可即便如此,难道你觉得你派人杀害胡不喜和卜一凡的事情,就没有错吗?” 听见这个,石玉冷笑起来,“错错错,既然老爷由始至终,都认定了我错,那还有什么好的呢?总之,从今以后,你们刑家的事情我不会再管,这下你满意了吗?” “你?!” 刑问简直快被她气死,“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胡不喜和卜一凡虽来自江湖,可他们是阿善找来为顺府办事的。顺府里有多少能人异士,阿骁和阿勇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既然敢接纳他们,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呵!” 石玉一脸好笑,她站起身子,与刑问四目相对,“那我倒要反问老爷一句,倘若这二人不是阿善带进顺府里的,你会容许他们进顺府吗?” “我……” 刑问一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什么。 看见他无言以对的样子,石玉冷笑起来,怒目道:“是你偏袒阿善在先,无视顺府的规矩与法例,倘若这二人在顺府里闹出什么事情,不止你在顺府内难以服众,就连整个朝廷也会对你的办事能力极为失望。到时候,刑家这么多年来,辛苦在京城建立的地位,就会被阿善和那群江湖人士毁于一旦。难道到了那个时候,老爷还会觉得无所谓吗?” 石玉的话字字珠玑,刑问很清楚地知道,她所的都是对的。 只不过,她算来算去,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刑善的能力。 在他四个儿子之中,刑善的综合能力的确是最差的,但那只是以前的事情。 现在的刑善,不仅武功突发猛进,就连心智也成熟了不少。 刑问亲眼看着他完成了许多不可能的任务,也知道他会把自己的手下看得比命还重要。 这样的一个人,或许谈不上有多大的能耐,但他绝对会是一个好的领导。 凡是跟在他身边的人,早晚都会信他服他,光是这一点,他就配得上顺府捕头的一职。 石玉没经历过这些,自然不懂得他为何会信任刑善,可这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清楚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消除石玉对刑善的偏见。 亦或者,那根本不是偏见,只是大部分人心目中的理所当然。 就好像朝廷与江湖之间的界限,一直是客观存在的,但也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水火不容。 这样想着,刑问轻叹了口气,直言道:“阿玉,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才能明白我的心情,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事情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恶劣。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我也希望你能学会尊重我和清欢的意见,乃至整个刑家的意见。不是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你设定的路线来行事的,我不是、清欢母子不是,阿骁他们更不是。” 听到这个,石玉被气得发笑,“来去,整件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多管闲事,不该掺和你们刑家的家事。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参与了,这个家谁爱当谁当,反正我再也不会当了!” 着,石玉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起身就要离开房间。 见此状况,刑问连忙伸手将她拦住,急切道:“你要去哪儿?” 石玉冷笑起来,“我还能去哪儿,这个家都容不下我了,我自然是要回娘家!” “你?!” 刑问无话可,只得把双手放下,漠然道:“这是你自己选的,不是我逼你的。阿玉,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是你,可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你一点都不懂我。” “呵!” 石玉一脸好笑,“我当然不懂你,我要是懂你的话,当初又怎么会嫁入刑家,受你冷待?我以为我终于觅得良人,到头来,我心中的良人不仅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uu看书 .ukanhu 还要将她迎进家门来碍我的眼。” 到这里,石玉忍不住红了眼眶,“当初我若是懂你,又怎么会让这一切发生?” “我……” 刑问的心软了下来,他最看不得的就是石玉哭了,“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 他的话未完,就被石玉一口打断,“你对不起我的太多了,以前是我经常原谅你,才让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从今开始,我不会再委屈自己,我要做回以前的石玉,而不是一个终日被你困在府中的傀儡。” 着,石玉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房间。 看见她决绝的样子,刑问无力地垂下了头。 也罢也罢,都是他欠下的债,他也是时候要还了。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刑勇的道歉 石玉离开刑家之后,整个刑家都乱成了一团,刑骁、刑勇、刑战三兄弟在刑问天房间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他原谅他们的母亲。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不原谅的那个并非是刑问天,而是石玉。 是石玉对刑问天失望透顶,才选择了离开。 但刑问天显然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们说这些事情,因为就算说了,他们恐怕也听不懂。 刑问天走出房间的时候,是下人传来消息说刑善醒了,他看着门口跪成一排的三兄弟,无奈地开口道:“你们应该去向阿善道歉,而不是跪在这里求我的原谅。” 说着,他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骁立刻拉着刑勇和刑战起身,开口道:“爹说得没错,咱们一起去看看阿善。” 一行人来到刑善的房间,此时刑善已经被府里的下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所以他的房里只有柳清欢和卜一凡,并没有胡不喜。 刑问天等人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喝粥,看见这么多人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善,你没事吧?” 刑问天率先来到刑善身边,关心道。 刑善看着他,眼里带着歉意,“爹,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眸子一沉,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明明是他这个做爹的没用,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可到头来,还要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向他道歉,他可真是个糟糕的父亲。 “不,阿善,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刑问天走到刑善身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没对阿勇下死手,爹应该谢谢你才对。” 提到刑勇,刑善的眸子沉了沉,漠然道:“可我并不是看在爹你的面子上,我只是不想让娘难做而已。” 听到这个,一旁的柳清欢怔了怔,她跟刑问天一样,一直以为刑善对刑勇手下留情,是因为刑勇是刑问天的儿子。 想不到,竟是为了她,怕她以后无法面对刑问天,他才手下留情的。 想到这一点,柳清欢鼻子一酸,当场掉下了眼泪,“阿善,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一直以来,她只会让自己的儿子忍让,却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 是她让自己的儿子成了庶子,还要受那么多的委屈,她根本不配做别人的娘亲! 刑骁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母子情深的一幕,看见柳清欢站在刑善的旁边掉泪,这三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动容。 他们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些年来,柳清欢身为刑问天的小妾,的确从未为难过他们。 虽然他们的心里都很讨厌这个女人抢了他们母亲的位置,但从母子情深的角度来看,他们也办法去憎恨这母子俩什么。 毕竟他们也像刑善一样,一直深爱着自己的母亲,所以在母子情上面,他们更能与刑善共情。 三人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刑骁主动对刑勇提醒道:“阿勇,不快去向阿善道歉?” 刑勇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缓缓走进房间,来到了刑善的身边。 刑善的眼角余光一瞥到他,瞬间警惕了起来,“你还来干什么?” 柳清欢也下意识地护在刑善面前,对刑勇冷漠道:“阿善不想见你,你出去吧。” 刑勇犹豫地看了刑问天一眼,开口道:“阿善,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二哥的道歉,我可不敢接受,免得回头你要杀我的朋友,我还傻乎乎地跟你称兄道弟。” 听到这个,刑勇的眸子沉了沉,但他看见刑善身上用来固定伤口的木板和纱布都是他的杰作,他的脾气又缓和了下来,“阿善,这次的确是我不对,在打斗中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险些要了你的性命。我向你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我也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只要他们不会做对刑家不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动他们的。” 这话出口,刑善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凉,“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认定我的朋友会对刑家不利?难道这个家我没有份吗?我会容忍别人肆意地伤害刑家?” “阿善,阿勇不是这个意思。” 刑骁站了出来,替刑勇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鲁莽了,我们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请你原谅我们。” 比起刑勇的道歉,刑骁的显然要稍微诚恳一点,可即便如此,刑善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强了,可能胡不喜和卜一凡已经被这三个人杀害了,他们怎么可以在险些杀了人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跑来向他道歉? 那是他拼了命找来的兄弟,丝毫不比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差到哪儿去。 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们被人杀害,这一次他终于保护了他们。 可这样的保护,并不是他内心所希望的。 明明是一场可以避免的灾难,若不是这三个蠢货,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又因他而结束,他着实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uu看书 ukansh 刑问天十分明白他的心情,他向刑骁等人挥了挥手,替刑善答道:“你们出去吧,阿善的伤势还没好,你们少来这里气他了。” “爹……” 刑勇急了起来,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 见此状况,刑骁一把将他拉住,代替他向刑问天道歉,“对不起,爹,我们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 在刑骁的带领下,刑勇和刑战迅速退了出去。 他们走出了刑善的房间,刑勇才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今天不得到阿善和爹的原谅,那娘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回来了?” “够了。” 刑骁冷漠道:“大错已经铸成,难道你们觉得一直逼爹和阿善原谅我们,事情就能够解决?搞不好将阿善气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爹更讨厌我们了,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第一百三十章 很低很低是多低? “这……” 刑勇沉默了起来,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见此状况,刑战也慢悠悠地开口,“大哥说得没错,二哥,要不咱们还是安静一段时间,等三哥的伤势好了,再渐渐修补两房人之间的关系。” 连刑战都能想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刑勇自然不会蠢得听不明白。 他垂下头,泱泱地答应,“那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刑勇妥协后,三人很快离开了现场。 而屋子里,刑问天面对刑善的愤怒,主动开口道:“阿善,你放心,以后爹再也不会让他们来骚扰你……和你的朋友。” 听到刑问天的保证,刑善苦笑起来,“爹,就算他们来了,我也照样会拦住他们,我所希望的是,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希望你怪谁都好,都不要怪我娘亲,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最无辜的。” 听到这个,刑问天下意识地看了柳清欢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好,爹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责怪你娘。” 这话出口,柳清欢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争取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靠自己的儿子被人重伤得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愈发地难过。 她感觉自己过去那几十年所坚持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倘若她在这个家里的安稳,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杀害,那她要这安稳有何用? 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又有什么意思? 刑问天看见她痛苦的模样,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清欢,你别哭,是我对不起你。” 看见他们夫妻俩突然变得亲近,刑善瞬间觉得自己的伤势有了意义,他知道柳清欢这么多年来,争取得不过就是刑问天的一点温柔,如今她得到了,她应该会觉得幸福吧? …… 刑善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詹大宝的耳朵里,他带着一堆礼物上门探望,同时不忘开口揶揄,“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找了个大夫回来就拼命用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伤成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了。” 听见这个,刑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好好练练你的武功,免得等我们伤势好了去执行任务,到时候还要被你拖累。” “啧啧啧……”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看看你这床都下不来的德性,到底是谁拖累谁啊?我说你们刑家也真够有意思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整个京城都在看你们的笑话,这就是堂堂顺天府尹教出的儿子?我真不知道自己选择跟着你,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此事真的闹得很大?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当然。” 詹大宝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爹是什么人,堂堂顺天府尹,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如今你们刑家乱成一团,你娘又……” 说到这里,詹大宝顿了一下,心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改口道:“你大娘又回了娘家,简直是腹背受敌,你爹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竟会这么严重。” 刑善眯起了双眼,他知道顺天府一向处在风口浪尖,却不知道刑家也是如此。 看来,石玉的顾虑果然没错,刑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 稍有不慎,倒霉得就会是刑问天,乃至于整个刑家。 意识到石玉的苦心之后,刑善心里对刑勇等人的气也消了不少,他本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这次若不是刑骁等人想杀胡不喜和卜一凡,他也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看见刑善的表情,卜一凡主动开口,“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如还是让我搬出刑家,以免让你们为难。” 听到这个,刑善摆了摆手,“不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搬出去也于事无补。况且,我和阿喜的伤势都不轻,若连你也走了,以后还有谁来照顾我们?” “那那那……” 詹大宝忍不住插嘴,“我就说他们把你当免费的大夫用吧,你还不相信。” 刑善翻了个白眼,卜一凡则尴尬道:“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伴,我帮你们疗伤是应该的。况且……” 卜一凡顿了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况且那日,若没有阿善救我,我早就死在了那对铜锤之下,阿善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笑,对詹大宝得意道:“怎么样,你听到了没有,人家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操心。” “你?!” 詹大宝作势要对刑善动手,刑善连忙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身上有伤,可不能跟詹大宝硬来。 看见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一旁的胡不喜却始终没有说话。 那日刑善没有注意到,可她却看得清楚,刑勇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卜一凡的武功连一招都挡不住,甚至在她跟刑勇周旋的时候,卜一凡都没有用轻功去搬救兵,难道这个家伙不会武功? 这样想着,胡不喜主动询问道:“一凡,你之前说过你的武功不高,到底有多么不高?” 听到这个,刑善和詹大宝也停止了吵闹,一起好奇地看向了他。 卜一凡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就是很低很低的意思。” 看见他心虚的样子,刑善也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很低很低,看书 ansh.cm 是多低?” “咳!” 卜一凡轻咳一声,结巴道:“就……就是连地痞流氓都打不过的意思。” 众人:…… “那也太低了吧。” 詹大宝忍不住嘟囔道。 刑善咳嗽一声,看着卜一凡尴尬的表情,安慰道:“其实武功这种东西,后天可以学的,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教你便是。” 胡不喜也忍不住开口吐槽,“咱们还要追捕犯人,来得及教吗?” “这……” 刑善犹豫了一下,尴尬道:“那……边追捕边教,也是可以的。” 看见他们为难的样子,卜一凡主动开口,“要不是我还是退出吧,免得让你们为难。” 第一百三十一章 当家之位 “不行!” 听见卜一凡的话语,刑善立刻开口反对,“你是我亲自请来的帮手,怎能说走就走?况且,邀请你进顺天府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不需要你的武功有多高,最重要的是你的医术能帮到我们,那就够了。” “可是……” 一旁的胡不喜提醒道:“做捕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怕的是,卜公子会因为我们而受到连累。” “那我们就一起保护他。” 刑善不假思索地开口,“我认定了的同伴,哪有那么轻易送走的道理?况且,在武功方面,曾经我也是个废物,连我都能把武功练成现在这样,卜一凡有什么不可以的?” “阿善……” 听到刑善的话语,卜一凡的脸上写满了感动,“我从未想过,你竟会对我如此信任。” 说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武功,争取不拖你们的后腿。” 卜一凡都这么说了,胡不喜和詹大宝自然再无反对的理由。 说到底,他们也不是不欢迎卜一凡的加入,只不过担心在追捕犯人的过程中,卜一凡会因为武功不好而遇到危险。 詹大宝看望完刑善,由卜一凡送他离开了刑家,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刑善和胡不喜,这还是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哥,对不起。” 听到胡不喜的道歉,刑善皱起了眉头,“别傻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胡不喜苦笑起来,目光竟有些空洞,“如果我没有跟你回来,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刑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刑善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可惜没有如果,想想当初你为什么跟我回来,便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路可走了。” 这话出口,胡不喜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刑善,但见他缓缓闭上双眼,重新躺在了床上,看起来又不像是有心说出这些话的,她的眸子沉了沉,抿紧双唇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刑善和胡不喜都在养伤,等他们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刑家的形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玉的确不肯再返回刑家,于是刑家的财政大权,由刑问天亲自交到了柳清欢的手里。 若是换作以往,柳清欢是断不敢接下这桩差事的,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明白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她想让刑家的人看得起他们母子,就得让大家知道他们的本事。 刑善已经在努力改变了,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当家之位转移之后,刑骁三兄弟显然不太满意,他们找刑问天闹过,找石玉求过,可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顺其自然。 连石玉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再去争斗的意愿,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再闹呢? 所以,最后柳清欢顺利地坐上了刑府当家的位置,而刑骁三兄弟也开始学刑问天以往那样,常常夜不归宿,在外流连,以此来表示对柳清欢的不满。 对于他们的行为,柳清欢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刑战以外,刑骁和刑勇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她也没有权利和义务去干涉。 趁着这些人不回府的这段时间,柳清欢在征求了刑问天的意见之后,将府里的下人换掉了一半,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以确保刑善等人日后在府里的安全。 石玉这次虽然被气得不轻,但她和刑问天到底是夫妻,早晚有一天会回这府里的,而她也没有想过要霸占人家当家的位置,她只想在这刑家为自己这一房人争取一席之地,仅此而已。 柳清欢在刑家培养势力的同时,刑善养好了伤,也开始着手回顺天府做出一番成绩。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越来越清楚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只要他的实力够强,这世上就没人能踩到他的身上,更加无法伤害他的朋友。 “这次我们要查的案子,说难不难,说容易也并不容易。” 刑善手中拿着一沓文书,向胡不喜等人讲解道:“半个月前,兵部尚书卓远航的小儿子被人打成残废,而打伤他的那人乃是先帝恩师唯一的孙子,先帝曾经为了表达对自己恩师的感谢,亲自赐了一座宅子给他,如今那小子就躲在那栋宅子里不肯出来,也不愿接受律法的审判。” “一边是兵部尚书,一边有先帝御赐的宅子撑腰,这二者都不好惹啊!” 詹大宝感慨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接这宗案子。” “你说得没错。” 刑善微笑道:“如今整个顺天府的捕快都不愿蹚这趟浑水,倘若我们接下的话,便可以一次打响声名,再也没人敢瞧不起我们。” “但这宗案子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同时得罪两边的人。” 胡不喜忧虑道:“哥,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处理得了吗?” “当然。uu看书 ww.uukansh ” 刑善自信道:“况且,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刑问天的儿子,这起案子不管最后由谁处理,账都可能算在顺天府的头上。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亲自去试试,如果处理好了,是功劳一件,处理得不好,本就是顺天府的责任,爹也不会怪我什么。我想整个顺天府里,应该没有人能比我更希望处理好这件案子了。”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就怕到时候会事与愿违。 “既然想好了接这个案子,那大家还等什么?” 卜一凡不解道:“我们直接上门抓人,不就行了?” 众人笑了起来,就连刑善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今犯案的人躲进了先帝御赐的宅子里,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否则我们是不可以冲进那座宅子里抓人的。但此事与先帝有关,皇上为了孝心,自然不会贸贸然地下旨,所以我们只能等犯人走出这座宅子,才可以将他捉拿归案。”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先礼后兵 “那他要是永远都不出来呢?” 卜一凡很快意识到了这当中的难处,“那我们就永远抓不了他了?” “没错。” 詹大宝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见到大家都没什么士气,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也不用这么绝望,据我所知,犯案的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这次会闯出这么大的祸,也多多少少跟他的性格有关。我想,他在那座宅子里憋不了多久的,只要咱们一直蹲守,早晚能将他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刑善顿了顿,目光望向胡不喜,“况且,我跟阿喜的伤势虽然好了,但也没有彻底痊愈,蹲守他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养伤,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到这个,胡不喜才知道刑善选择这宗案子的原因,有一半又是为了自己,她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总觉得自己欠刑善的越来越多,这辈子都别想还完了。 “这样也好。” 卜一凡赞同道:“这是我第一次参与你们的任务,正好可以在旁边观摩一下。” 听见大家都同意了,詹大宝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作为首富之子,他平时虽然纨绔,可却很清楚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的道理。 这次的任务,若非有刑家在背后撑腰,他还真的不敢参与。 既然有刑善在前面顶着,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顺天府逼的好了。 众人打定主意,便一起来到了刑善所说的那座大宅,这次他们要抓捕的对象,名字叫祖一鸣,他爹给他取这名字的意思,原本是希望他一鸣惊人,想不到这小子的确是惊了人,只不过是用打残别人的方式,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 被打残的那人叫卓杭,是兵部尚书卓远航的小儿子,卓远航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就连取名字都是取的跟自己的同音字,想不到卓杭还没成年,就被祖一鸣打成了瘸子,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若是这都不能讨回一个公道,那他这个兵部尚书简直是白当了。 刑善带着胡不喜等人,分成两组守在祖家大宅的前门和后门,打算先蹲守个十天半月,再看看能不能将祖一鸣抓到。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胡不喜望着刑善的侧脸,主动开口向他问道:“哥,如果你抓到了祖一鸣,你打算怎么办?” 刑善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便随口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抓回顺天府,让他认罪。” 胡不喜皱了皱眉,直言道:“为什么你不试试让他主动投案呢?” “主动投案?” 刑善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将他从宅子里引出来?” “当然不是。” 胡不喜摇了摇头,“我觉得,此事你可以找祖一鸣的父亲或爷爷商量,或许能让他们劝服祖一鸣出来自首。这么一来,我们不仅不会得罪祖家的人,还可以顺利地完成这个任务。” “找他们商量?” 刑善眯起了双眼,这一点他倒是从未想过。 看见刑善犹豫的样子,胡不喜继续劝道:“你别以为这样做的成功率小,就一定不会发生,其实祖家世代给天子教书,朝野上的事情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去劝他们,不过是说出他们心底的想法,再加以推波助澜,他们必定会选择妥协。毕竟这次得罪的人是兵部尚书,如果他们自己不出来认罪,将来等卓远航亲自动手,搞不好祖一鸣受的苦会更多。这些人都是在朝野中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怎会不明白这当中的道理?” 听见胡不喜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道理的确如此。 “那……我应该先去找祖老爷子,还是他儿子?” 听到这个,胡不喜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找祖老爷子,他是先帝的恩师,头脑必然比他儿子清楚。” 在胡不喜的劝说下,刑善很快来到了祖老爷子祖龙所住的地方,自从先帝驾崩后,他就搬离了御赐的宅子,一个人躲到乡间田野居住,过得是与世无争的日子,那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刑善找上门来的时候,祖龙正在给他养的花浇水,看起来自在极了,丝毫没有为自己孙子的事情烦恼。 刑善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才缓缓上前,自报名号,“在下顺天府刑善,拜见祖老爷子。” 祖龙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缓缓放下水勺,漠然道:“顺天府?我可与你们并无瓜葛。”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有没有瓜葛,我想祖老爷子的心里比我清楚得多,关于您孙子打伤兵部尚书之子卓杭一案,还请祖老爷子帮个小忙。” “呵!” 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那臭小子自己犯的事,你们自己去找他,跑来找我干什么?我一把年纪了,没几天活头了,你们就别跑来这儿给我添堵了。” 说着,祖龙便要转身,返回自己的屋子。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伸手将他拦住,uu看书 .ukanhucm直言道:“如今卓杭被祖一鸣打成瘸子,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以祖老爷子您多年伺候先帝的经验,您难道不知此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顺天府拿人,至少还会秉公办理,绝不会让您孙子多吃一点亏,但若落到卓家人的手里,那恐怕就难分轻重了。”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吓唬我吗?” 刑善垂下手来,恭敬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在帮您权衡利弊,但凡小人有一点点的不尊重您,也不会亲自来此求您帮忙了。其实以祖公子的性子,他能在那座宅子里忍多久,祖老爷子的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你……” 祖龙皱起眉头,见刑善一脸诚恳,不像是在威胁他的样子,顿时又沉默了起来。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顺天府抓到祖一鸣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他们先礼后兵,不过是不想得罪他们祖家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肯给他面子,总比不给好,这个台阶他要是不下,以后就下不了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在怕的 “好。” 祖龙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绷着脸开口妥协,“一鸣那里,我会劝他的,你们顺天府若是能等,那就尽管等着吧。” 这话出口,刑善笑了起来,迅速向对方拱了拱手,恭敬道:“有祖老爷子这句话,在下就安心了。” 祖龙冷哼一声,表情虽不太情愿,但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其实刑善的到来,又何尝不是了结了他的一件心事,那是他的孙子,他怎么会不担心他的未来? 刑善劝服了祖龙,便又返回了祖一鸣所在的大宅,静静地等待着他出来自首。 胡不喜看见他面带微笑的样子,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十分顺利,“哥,看来祖老爷子很好说话?” 听见胡不喜的揶揄,刑善微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祖老爷子会答应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去尝试?”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难道有什么影响吗?只要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那就足够了。” 刑善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但不知怎地,他的笑容竟带着几分勉强,“阿喜,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就算有一天你算计了我,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胡不喜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刑善,见他一副玩笑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胡不喜才慢悠悠地开口,“倘若我真的算计了你,那你会怪我吗?” 这个问题出口,刑善笑了起来,他定定地望着胡不喜,坦诚道:“只要你的算计没有伤害到刑家的任何一个人,那我自然不会怪你。” “若是伤害到了呢?” 胡不喜忍不住追问道。 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若你伤害到了他们,就证明我之前的所有坚持都是错的,不仅我变成了一个笑话,就连我娘对我的维护,我爹对我的信任,也通通成了笑话。阿喜,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 不知是不是胡不喜的幻觉,她竟觉得刑善的问题中带着一丝哀求。 但她很快移开了望着刑善的双眸,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瞎说什么呢,哥,我本来就不会啊。” 刑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那就好。”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都变得无话可说,刑善其实不太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胡不喜说出这一番话。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可为什么会有这种试探,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众人在祖一鸣的大宅外面,一守就守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的早上,祖龙才坐着轿子慢悠悠地来到这里,并进去劝他的孙儿。 与其说是劝告,倒不如说是被他亲自押出来的。 即便他已经一把年纪,可当年能成为先帝的恩师,武功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看见他跟拎狗崽子一样将祖一鸣拎了出来,刑善等人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祖……祖老爷子,这是……” 看见这些人惊讶的表情,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劝这狗崽子太浪费时间了,老子还要回去浇花种地,没工夫慢慢哄他。总之,人我是给你们带出来了,你们就当他是自己出来自首的,在府尹大人美言几句,让他少受点苦吧。” 听见他的话语,祖一鸣哭丧着脸,委屈道:“老爷子,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子啊,什么叫少受点苦,本来我不用受苦的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祖龙怒骂道:“你伤了人家的儿子,还想不受苦,我什么时候教了你这个孬种出来?” “我……” 祖一鸣无话可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被人说纨绔,被人说不学无术,但就是不能被人说是孬种。 “我才不是孬种,顺天府而已,我根本没在怕的!” 看见他逞强的样子,就连卜一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怕,那你哆嗦个啥劲儿啊?” 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祖一鸣的心情顿时更加沮丧,“我的腿不争气,关我什么事啊。” 祖龙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捋着自己的胡子,对刑善开口道:“刑捕头,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便是你帮我的时候,你可不会让我失望吧?”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知道是指帮祖一鸣减刑的事情,便迅速点了点头,“祖老爷子请放心,顺天府处事向来公正,一定会给你们祖家一个合理的结果的。” 听到这个,祖龙微微点头,把袖子一甩,径直坐上轿子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让詹大宝押着祖一鸣,一行人迅速向顺天府走去。 在回顺天府的路上,祖一鸣忍不住嘟囔道:“我可是祖家九代单传,想不到爷爷就这样把我给卖了,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爷爷明显是为了你好,你还在这儿废话连篇,真是无药可救。” “这叫为了我好?” 祖一鸣举起绑着自己双手的绳索,恼怒道:“这样的好给你,你要不要?” 看着他们二人斗嘴,uu看书 ww.uuknshu 刑善淡淡一笑,目光望向两边的街道,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 平时这条街道有很多人的,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 胡不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大家小心。” 听见她的提醒,詹大宝迅速变得沉默起来,双眸不断地打量着四周。 看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卜一凡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要吓我?” 祖一鸣低嗤一声,不屑道:“一个个神经兮兮的,搞得好像有人要杀我一样,我可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才不信那卓家的人真敢动我。”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响起一道长啸,紧接着一大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挥刀直奔他的脑门! 见此状况,祖一鸣吓得脸都白了,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见詹大宝拔出佩刀,将向他砍来的这刀迅速震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想坑死谁啊? “闭上你的嘴,少拉点仇恨!” 听到詹大宝的警告,祖一鸣迅速闭紧了嘴巴,难得地没有跟他争辩。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道:“我跟阿喜一前一后开路,大宝和一凡守在犯人身边,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是,捕头!” 众人大喝一声,头一次如此齐心。 刑善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就见那些黑衣人再次向他们攻来。 四人围在祖一鸣身边,各自使出自己拿手的武功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可即便如此,这些黑衣人还是一批接一批的涌来,好像永远都杀不完似地。 见此状况,刑善眸子一冷,开口道:“大家不用手下留情,免得给这些人卷土重来的机会,他们想玩车轮战,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得逞,听到没有?!” “好!” 得到了刑善的许可之后,胡不喜和詹大宝再无顾忌,二人从原先的手下留情到处处杀招,很快就将局势控制住了。 卜一凡站在祖一鸣身边,拿着个佩刀晃来晃去,却半天都没有砍到一个人,很快便被祖一鸣发现了他的弱点。 “喂,搞了半天,你不会武功啊?那你还当捕快,你想坑死谁啊?” 听见祖一鸣的吐槽,那些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齐齐挥刀向卜一凡砍去。 卜一凡被吓得拿刀挡了两下,最后实在挡不住了,只得就地一滚,试图躲起来不给詹大宝等人添乱。 可这么一来,他反而脱离队伍,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中。 那些人纷纷放弃了向祖一鸣进攻,齐刷刷地向卜一凡追来。 见此状况,刑善脸色一沉,飞快地冲了过去,用自己的金龙鞭卷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的脚腕,然后顺手一拉将他击倒在地。 紧接着,他的左手拔出佩刀,一刀砍向身后的一个黑衣人。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瞬间解决了两个敌人,帮卜一凡缓解了燃眉之急。 “阿喜,大宝,你们护着犯人,不要让敌人有机可乘,一凡这里有我保护。” 听见他的指挥,胡不喜和詹大宝同时点头,二人放弃了去救卜一凡的想法,一左一右地护在了祖一鸣身边。 由于祖一鸣的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保护,所以这小子瞬间就慌了起来,面对一波接一波的敌人,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免得连身边这两个人都被他连累。 刑善从黑衣人的刀下救下卜一凡,然后拉着他向祖一鸣那边赶去。 卜一凡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写满歉意,“对不起,阿善,我又辜负了你的期待。” “别傻了。” 刑善一边帮他挡去周遭的攻击,一边安慰道:“你不会武功,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只是自己的本能,没什么好道歉的。况且,因为你的离开,也让大宝和阿喜那边少了不少压力,你无需感到自责。” “是吗?” 卜一凡苦笑起来,虽然刑善说得十分动听,可他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这种感受在团体战中尤为强烈,但凡他的武功稍微好点,也不至于要这么多人为他担心。 刑善带着卜一凡冲出重围,很快回到了詹大宝和胡不喜的身边,四人重新归位,这次卜一凡紧紧地跟在詹大宝身后,再也不敢轻易离开,以免打乱了阵型。 眼看久攻不下,那些黑衣人算是彻底失去了取祖一鸣性命的先机,他们只得在一团混乱之中,扶起自己受伤的同伴,迅速离开了现场。 “要不要追?” 胡不喜主动询问道。 刑善摇了摇头,将兵器别回腰间,平静道:“保护犯人回到顺天府,是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不管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他们只是一群炮灰而已,没必要追得太紧。”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看向刑善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短短的一段时间,这家伙又进步了不少。 至少在这次的行动指挥中,他一点都没有掉链子。 那些黑衣人退场后没多久,京城中的巡卫很快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刑善向他们出示了顺天府的令牌,对方的首领主动开口道:“既然此人是顺天府的重犯,不如让我们帮你把他押回顺天府,这样你们正好可以去追那批黑衣人,这样两边的事情都不会耽误。”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 詹大宝赞同道:“这样也好,他们人多势众,保护起犯人肯定比我们方便。” 胡不喜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躲在祖一鸣后面,对于这种场面,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必了。” 刑善开口拒绝道:“押解犯人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亲自完成,无需假手于人。” 这话出口,那首领冷哼一声,不满道:“听刑捕头的意思,似乎不太相信我们?”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你就当我是不相信吧,除了自己的同伴,我不会把犯人交给任何人。” 听见他坦然的话语,那首领一噎,反而无话可说。 事实上,顺天府的任务本来就与他们巡卫军无关,只要刑善不肯,谁也不能从他的手里带走犯人。 “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继续押解吧,我们不打扰了。” 那首领向刑善拱了拱手,uu看书 . 泱泱地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的反应,詹大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不会也是卓家派来的吧?卓家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啊,怎么黑的白的都来了,就为了杀这个混小子?” 听到詹大宝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打瘸了卓杭而已,卓家犯不着要他的性命。 毕竟他是祖家的九代单传,堂堂兵部尚书,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可是现在看来,卓家不仅不给他们祖家面子,还打定主意要他的性命。 难怪他爷爷会亲自把他交到顺天府手里,原来顺天府的大牢才是最安全的啊! 刑善睨了詹大宝一眼,平静道:“正常,卓杭是卓远航最疼爱的小儿子,虽然性命保住了,可一辈子都成了废人,换成是你我,恐怕也不会甘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卜1凡的承诺 胡不喜知道他们二人的对话是特地说给祖一鸣听的,所以配合地补充道:“只有伤害卓杭的人服法,卓家才没有借口再对祖家动手,祖老爷子这一招真是用心良苦啊。” 祖一鸣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本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别想轻易脱难了。 一行人顺利地将祖一鸣押回顺天府,亲自将他交给了刑问天,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刑问天早就听说了他们接下这宗案子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摆平了,眼里顿时写满了对刑善的赞许,“行啊,阿善,这次你办事办得挺快,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给我留下后患?” 听见他的询问,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祖家那边反正是没有生气,可是卓家那边,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出口,刑问天也笑了起来,“看来卓家那边,你是想交给我去摆平?” 刑善耸了耸肩,“我只是一个小捕快而已,兵部尚书那么大的官儿,我见不着,自然是不好摆平的。” 刑问天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给逗笑了,“行了行了,懒得跟你贫嘴,人交给我吧,你可以退下去领功了。” “嘿嘿。” 刑善讪笑两声,不忘开口向刑问天提醒,“爹,这祖一鸣是祖老爷子亲手交给我的,你可悠着点儿审,别把人给打坏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冷哼一声,不悦道:“怎地,难道我堂堂顺天府尹,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刑善干笑两声,迅速向刑问天拱了拱手,退出了他的房间。 看见刑善走了出来,詹大宝等人迅速围了上去,“怎么样,这次我们可算是立了大功吧?你爹有没有夸我们?” 刑善微微挑眉,一脸戏谑地看向他们,“怎么,你们也稀罕顺天府尹的夸奖吗?” “怎么不稀罕?” 詹大宝理直气壮地开口,“最好能敲锣打鼓地通知整个京城,告诉大家我有多么本事,让我爹也为我骄傲一回。” “敲锣打鼓怕是没有了。” 刑善领着众人一起走回他们的憩舍,开口道:“但增加个功勋还是可以的。” “要那些功勋有什么用?” 詹大宝不满道:“咱们又不是士兵,难道还能升官不成?” “升官是不太可能。” 刑善坦言道:“但这些功勋将来可以换钱,可以换珍贵的补药,还能让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都对你们高看一眼,难道不值得吗?” “这……” 詹大宝挠了挠头,“听起来还行。” 卜一凡也突然来了兴趣,“什么补药,平时买不到的那些也能换吗?” “当然。” 刑善微笑道:“顺天府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富有,不少犯人的家属为了让他们在顺天府的大牢里好过一点,可没少给顺天府送东西。而这些东西,除了能换取那些犯人在监狱里的温饱,也被顺天府用来回馈给捕快,所有捕快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功勋在顺天府的宝库里肆意挑选。只要你攒够了足够的功勋,顺天府宝库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就可以拿什么。” “这么好。” 卜一凡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顺天府的宝库看看,若是能挑到一些稀有的药材,那我这捕快还真没白当。” “总会有机会的。” 刑善微笑道。 詹大宝则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次你啥忙都没帮上,也好意思要奖励。” 卜一凡一愣,接着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是啊,这次我的确做得不好,还险些连累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别这样。” 刑善瞪了詹大宝一眼,开口安慰道:“你是个大夫,在我们受伤的时候自然能帮上忙,不必急于一时。” “就是。”胡不喜也附和道:“你忘了我跟哥哥的伤势都是你治好的,没有你的帮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出来完成任务。” “可你身上的疤痕,我还是没有治好。” 卜一凡沮丧道:“如果我的医术足够高明,应该可以祛除你身上的疤痕。” 这话出口,刑善也沉默了起来,胡不喜身上的疤痕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若是无法治好,那对一个姑娘家而言,该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胡不喜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倘若有人因为我满身伤疤就对我敬而远之,那说明他不配成为我的朋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可以准确地分辨,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假意。” 听见她乐观的话语,众人都笑了起来,卜一凡则开口承诺道:“胡姑娘,你放心,我卜一凡向你保证,有生之年一定研制出一种祛疤的药物,除去你身上的伤疤。” “好啊。” 胡不喜微微一笑,“我等着。” 一行人有说有笑,眼看就要回到自己的憩舍,厉修能却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带着一帮人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少爷,你若对我之前的行动有所不满,大可以当面跟我把话说清楚,在背后找府尹大人告状是什么本事?” 听见他的不满,再看看他带来的手下们都一脸的义愤填膺。 刑善不由笑了起来,u看书.uukansh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有什么不满就去向府尹大人告状的吗?怎么我真的告了,你又要我当面把话说清楚呢?莫非厉捕头觉得,我真的只会任你摆布吗?” “你?!” 厉修能一噎,顿时有些无话可说。 他从未想过,当初那个只会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刑善,如今竟然也能反过来威胁他了。 看来翟义那家伙,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 刑善站在厉修能面前,完全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当初厉捕头险些害死同僚,难道这是我捏造出来的吗?若是没有,那不知你受了府尹大人的惩罚,心里还有什么不服的?” “我……” 看见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厉修能的属下们顿时不满了起来。 “什么同僚,我们顺天府可没有只会拖后腿的同僚,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她配当捕快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轻? “女人不配,那你-娘配吗?” 刑善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的话语,让厉修能的那些下属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什么呢?刑家三少爷了不起啊?” “我从来没拿过自己三少爷的身份压人,是你们自己没把我当作同僚,更加没把自己当人看。” “你?!” 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了,厉修能自知理亏,抬手打断了自己手下们的话语,“别了。” 那些人沉默起来,厉修能冷冰冰地看着刑善,冷笑道:“刑捕头好手段,在下佩服佩服。” 刑善淡淡一笑,无所畏惧地与她针锋相对,“比起厉捕头无视自己同僚的安危,我还是差了一点儿。” “哼!” 厉修能被他气得把手一甩,径直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们吃瘪的样子,詹大宝感慨道:“这都什么人啊,他们未曾在意过阿喜的生死倒也罢了,事后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们麻烦,我真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是顺府的同僚,他们跟刚才那群置我们于死地的黑衣人又有什么区别?”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蹙起了眉头。 胡不喜则主动开口向他们道歉,“对不起,哥,因为我一饶疏忽,导致我们整组人与其他组不合。” “没关系。” 刑善安慰道:“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你落入列饶手郑他们为了抢功,不顾你的安危,被我爹责罚是应该的,你无需感到自责。” “是啊。”詹大宝难得地附和了一次,“这次我赞成阿善的,此事的确不能怪你。” 卜一凡作为这组人里唯一一个不知道事情始末的,见他们都这么,便也顺着他们的话道:“我看刚才那伙人咄咄逼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咱们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比较安全。” “嗯。” 刑善微微点头,领着众人进了憩舍,“将祖一鸣捉拿归案之后,这次的案子就算是完了,咱们也是时候开始着手下一个案子了。” “这么快就下一个案子,你们顺府还真是全年无休啊!” 詹大宝感慨道。 他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又补充道:“不过这样挺好,我喜欢。” 众人笑了起来,刑善拿着厚厚的一沓档案,感慨道:“只怪这底下犯罪的人太多了,什么时候下无贼,我们顺府就清净了。” “想下无贼,你还不如指望自己早日投胎呢!” 詹大宝戏谑道:“除非咱们死了,否则这贼是肯定抓不完的。” 刑善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档案一一分发给众人,开口道:“你们自己看看有什么想查的,咱们从中挑几个案子,作为接下来的任务。” 趁着众人翻查档案的时候,刑善的大脑里突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宿主请注意,现在发布新任务,保护祖一鸣直到他服刑完毕。任务奖励:血莲丹制作手册。任务惩罚:宿主内功尽失。】 刑善:…… 搞了半,这祖一鸣的案子还没有完结啊? 保护他直到服刑完毕,难道在这服刑期间,卓家还会对他下手? 这未免也太执着了一点。 虽然刑善觉得卓家的报复心未免也太重了一些,但既然系统给他派了任务,一切总不会有假,他迅速在脑海里接下任务,然后退出了系统。 “诸位,关于祖一鸣的案子,我可能有些事情还要向我爹去确认一下,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着,刑善便站起身子,直奔刑问的房间。 胡不喜等人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刑善一路跑回到刑问的房间,见他的房门还没开,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 也不知等了多久,总算等到刑问打开门出来,显然已经审完了祖一鸣,正准备将他移交法办。 看见他还站在外面,刑问道表情颇有几分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刑善讪笑两声,尴尬道:“爹,我想知道你审得怎么样了,最后打算怎么惩罚祖一鸣?” “嘿,你这子!” 刑问怒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的不放心我啊,生怕我把这祖家的九代单传给怎么样了?” “放心是放心。” 刑善嘟囔道:“但我这不是怕卓家还不死心吗?毕竟祖一鸣现在人在顺府里,万一他在顺府里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卓家会赖在我们头上。” “那你大可放心。” 刑问直言道:“我已经判了他去修葺皇陵两个月,算是对他的惩罚,u看书.uuash 他人不在顺府里,卓家应该赖不到我们头上。” “修葺皇陵两个月?” 刑善有些意外,“这惩罚会不会太轻零?” 虽他答应了要帮祖一鸣减刑,可那卓杭失去的是一条腿,祖一鸣就服两个月刑,这代价未免也太轻了一点。 别卓家了,他听起来都觉得不太好。 “轻?” 刑问笑了起来,“看来你根本不知道修葺皇陵有多么辛苦,既然如此,那这两个月你们这组人就陪在祖一鸣身边,监督他完成任务,也好看看我这判得到底是轻重。” 听到这个,刑善眼前一亮,此举正合他意,有了刑问的命令,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保护祖一鸣了。 “属下遵命。” 看见刑善答应得这么爽快,刑问微微挑眉,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刑善套路了一样? 刑善领了新的任务,便笑眯眯地返回了憩舍,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胡不喜等人知道。 谁知他们听了之后,一个个都苦着张脸,“不是吧,要陪他修葺皇陵?” 看见这些人不情不愿的表情,刑善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怎么了,修葺皇陵很辛苦吗?” “不辛苦才怪。” 詹大宝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整个京城都知道,皇陵处于京城北部的雪山之巅,要在那极寒之地待两个月,就算不用我们动手修葺,也得被冻得不轻。” “原来如此。” 刑善微微点头,可他还是不觉得有什么苦的,不就是在雪山上待两个月吗? 这跟去瑞士旅游差不多嘛!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刑骁的请求 直到抵达了雪山之巅,刑善才开始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大自然的力量。 古代没有电器,不能开暖气取暖,偌大的雪山上面,他们只能靠不断地烧火,才能保证屋内的暖和。 可火炉一烧起来,那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倘若开窗通风的话,寒风会迅速将火炉吹灭,到时候想重新点火,又变得困难无比。 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刑善等人还得轮流值班陪在祖一鸣的身边,监督他修葺皇陵,同时保护他的安全,这任务果然要多苦有多苦。 由于胡不喜是队伍里唯一的姑娘,所以刑善没让她跟众人一起值班,而是让她待在房间里负责后勤的工作,以免她被冻坏了。 对于胡不喜的特殊待遇,詹大宝和卜一凡都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前不久刚刚受了重伤,再加上女子不喜寒凉,他们两个大男人总不好跟一个姑娘家斤斤计较。 祖一鸣被押上雪山的第三,就因为日子太苦而有些崩溃,他从到大都是祖家的宝贝,哪里做过这么辛苦的工作? 虽是他打伤了饶惩罚,可这惩罚也未免太难熬了一点,还不如直接打断他的腿,让他躺在床上休养,总比每都这么辛苦要好。 “太累了,我不干了!” 仗着自己是祖家九代单传,祖一鸣把手中的干活工具一摔,发脾气道:“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儿,我宁愿被你们打一百大板,也好过在这里受罪。” 刑善看着他摔在地上的工具,冷冰冰地开口,“心无悔意,加刑十。” “什么?!” 祖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要加刑十,你干脆杀了我得了!” 刑善睨了他一眼,漠然道:“如果你不把地上的工具捡起来继续干活儿,刑期只会无限期地增加,直到你活活累死在皇陵为止,你是想跟历代先皇陪葬,还是老老实实地干完活儿回去享清福,你自己选吧。”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垮了下来,妥协地蹲在地上捡起工具,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若是让我爷爷知道我受了这种委屈,他一定跟你们顺府没完!” 听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好意思威胁他们,完全忘记了之前他们是如何拼命保护他的。 刑善不禁冷笑起来,“你放心,祖老爷子比你明事理多了,他若不服顺府的判决,根本不会让你上这雪山。如今你上都上来了,就别指望有人为你翻案了。” “你?!” 祖一鸣被他气得不轻,只得拿着工具,恨恨地修补着墙壁,“没人性,你们都没人性!” 见他执迷不悟,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是这家伙打瘸了人家的腿,才导致自己受了这么多苦,他却好像是别人坑害了他一样,坚决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如果他没有祖家撑腰,恐怕早就因为闯祸,在街上被人活活打死了吧? 偏偏这样的人,他们还要在这里保护他,真是讽刺极了。 想到系统派给他的任务,刑善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自己内心的不满,继续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避免有人突然出现,对祖一鸣不利。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祖一鸣变得老实了不少,他知道自己的反抗只会导致刑期增加,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他彻底放弃了反抗,而是老老实实地完成任务,争取早日下山。 也是在这个时候,刑骁突然亲自上山来看望刑善,并且给他带来了许多棉衣与食物。 “阿善,这次我来看你,除了是给你送点东西以外,还想亲自向你道个歉。” 坐在雪山上的屋里,刑骁变得冷静了许多,“那次你跟阿勇打斗,我没有及时出来阻止,导致你险些丧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对不起你。” 听见他的话语,再看看他真挚的模样,刑善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没死,你无需自责。” 听到这个,刑骁的表情僵硬了不少,苦笑道:“你还是在怪大哥,对不对?” 刑善轻咳一声,漠然道:“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才有在这里听你们的机会,但倘若那一下我没有扛住,直接死了呢?” 他望着刑骁,目光里透着几分凄凉,“若我直接死了,你还能在这里云淡风轻地这些吗?” “我……” 刑骁垂下眸子,不得不,刑善的这些话直击人心。 当时刑勇跟刑善打斗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刑善的内功好到了这种程度,所以他们都很清楚当时的刑善必死无疑。 若非刑善有诉心诀保命,恐怕今时今日,刑骁根本就没有向他道歉的机会。 不管当时他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伤害已经造成了,不是他们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的。 “真的对不起,阿善。” 刑骁再次向刑善道歉,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如果可以的话,大哥愿意被你狠狠地打上一顿,只要你肯原谅我。” 刑善看着他,忍不住眯起了双眼,不是他人之心,而是事情隔了这么久,刑骁根本没有找他道歉的必要。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才跑来旧事重提,非要赢得刑善的谅解不可呢? 许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刑骁猛地抬头,苦笑道:“这段日子以来,娘都躲在石家不肯回来,她不仅仅是怪爹那日对她的呵斥,更加因为我们手足相残而觉得难过。或许你不会相信,可我真的能用自己的生命起誓,当娘只让我们除掉那两个武林人士,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对你们母子俩下手,是我们自作主张,杀红了眼,险些要了你的性命。” “这些来,娘一直对此十分生气,她觉得自己教出了三个不念亲情的恶魔,所以一直不肯回刑家。” “我知道是我们让娘失望了,一切都与你们无关,甚至于,你们可能根本就不在意我娘回不回刑家。” 到这里,刑骁自嘲地笑笑,坦诚道:“可我身为我娘的儿子,我没法不在意,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爹分居,感情变得越来越淡。所以,我希望能求得你的原谅,请你亲自去接我娘回来。只有这样,我娘才会谅解我们,心甘情愿地回到刑家。” 听到这个,刑善冷笑起来,“呵,呵呵……” 他站起身子,脸色明显十分不悦,“大哥,我只问你一句,倘若今日离家出走的是我娘,你们会愿意亲自把她接回来吗?” 这话出口,刑骁垂下了头,很显然,他们三兄弟都不会愿意。 他也知道自己今提出的这个请求太过荒谬,可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石玉离家越久,她跟刑问之间的感情就会愈发淡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感情失和,却什么都不做。 “对不起,阿善。” 这是刑骁今第三次向刑善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兄弟三饶错,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们三个来,给我娘一个台阶吧。” 到这里,刑骁竟有些哽咽,“就当是你跟你娘欠我们的,当初你娘抢了我娘的丈夫,我娘这些年来都以德报怨,从未为难过你们母子半分。这次的事情,我们做得虽然荒谬,可为得也是刑家的安危,你就当是还给我们的,不要让我娘为难,好不好?” 听到他的恳求,刑善沉默了起来。 作为一个重生到古代的现代人,他很清楚地知道,柳清欢插足人家家庭,的确是三的行为。 即便这一点在古代合法,但也没什么好洗的。 到底,是他们母子二人欠石玉的,这一次就当一次还清吧。 这样想着,刑善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罢了,看在我们是一家饶份上,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想让爹为难。” 听到这个,刑骁的表情瞬间变得喜悦起来,“这么,你是答应了?” 刑善看着他,无奈地点零头,“我能不答应吗?你都拿了以前的事出来,就算我再不甘心也好,也只能帮你一次了。” 这话出口,刑骁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好弟弟,你放心,这回哥是真的不会再责怪你们母子了,不管以前有什么恩怨都好,以后我们都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听见这个,刑善勾起唇角,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这可是你的,若你没有做到,我可不会让你好过。” 刑骁哈哈大笑起来,“你放心,现在你的武功,我可不敢随便得罪。” 二人有有笑,一起走出屋外,看见屋外大雪漫,刑善主动开口,“今日色已晚,你们现在下山不太安全,不如在山上留宿一宿,明早再下山离开?” “这样也好。” 刑骁一口答应,“这雪山上条件艰苦,难得我上来一趟,就在这儿陪陪你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你放心,等我完成这次的任务,一下雪山就去请大娘回家。到时候,她应该什么气都消了,咱们一家人再冰释前嫌,好好地过日子。” 听到这个,刑骁的眸子沉了沉,缓缓点零头,“嗯,哥等着那一。” 当晚上,刑善安排刑骁跟自己住在了一间房里,根据他过去的记忆,他的确不曾跟刑骁如此亲密。 他们两个虽是亲兄弟,可因为不是一个母亲,所以平时很少有共同的话题。 再加上刑骁有自己的弟弟,又怎会有空对他这个庶出的兄弟多加关照? 算起来,他们之间最亲密的一次,就是那次他要远赴边疆,刑骁主动带着刑勇和刑战教了他几招劈山掌防身。 也是那几招劈山掌,帮他在地道里制服了一个田鼠寨的喽啰。 “阿善。” 夜深人静,刑骁突然主动向刑善问道:“那次你落水之后,不管是性情还是武功都大有长进,到底是为什么呢?” 听到他的问题,刑善眯起双眼,平静道:“因为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所以更加珍惜自己以后的人生。” “就这么简单?” “嗯。” 刑善闭上双眼,“就这么简单。” 刑骁沉默起来,心里盘算着这当中的可能,可除了刑善给出的理由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能让一个废物变成今这样。 就算是撞邪,恐怕也没有撞得这么恰到好处的。 黑暗中,二人听着彼茨呼吸,渐渐都趋于平稳,uu看书 ..cm很快进入了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雪山发出了一声尖啸,是守卫发出了警报,“来人啊,有刺客!” 听到这仓促的声音,刑善骤然睁开双眼,在黑暗中摸住自己的武器,便要向屋外冲去。 与此同时,刑骁也已经醒了,他迅速抓住刑善的胳膊,开口向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刑善被迫停下脚步,回头向他解释,“雪山上来了刺客,很有可能是冲着祖一鸣来的,他伤了兵部尚书的儿子,卓家到现在都还不肯罢休。” 着,他一把甩开刑骁的手,径直向外面冲去。 见此状况,刑骁也迅速跟在他的身后,二人一起冲出了屋。 今晚上,守在祖一鸣身边值夜的应该是卜一凡,他的武功不高,倘若刺客真的是冲着祖一鸣来的,恐怕他护不了祖一鸣多久。 刑善带着刑骁一路狂奔,来到关押祖一鸣的牢房,此时此刻牢房门口已经乱成一团,不少士兵正在跟黑衣人进行打斗。 见此状况,刑善顾不得上前帮忙,直接冲进了牢房里面,检查祖一鸣的情况。 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祖一鸣和卜一凡都不在牢房之内,也不知是躲起来了,还是被黑衣人抓走了。 与此同时,詹大宝和胡不喜也赶了过来,二人遇到刑善和刑骁,刑善迅速开口,“大家分头去找一凡和祖一鸣,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祖一鸣的性命,不然此事咱们顺府脱不了干系!” “是,捕头!” 詹大宝和胡不喜应了一声,二人迅速与他们分开行动。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没那么容易死 刑骁跟在刑善身后,与他一起寻找卜一凡和祖一鸣的下落,夜晚的雪山比白还要冷上十倍,再加上无边无际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崖,惨死在雪山脚下。 在这片黑暗之中,刑善凭着这半个月来的记忆,带着刑骁在雪山上不断穿梭,寻找着祖一鸣和卜一凡的踪迹。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刑骁跟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开口,“一个犯人而已,你何必这么伤心,况且今值班的人也不是你,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爹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不会怪我?” 刑善急了起来,“值班的人是我的下属,他出了事就是我出了事,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况且,这个犯人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答应了祖老爷子要护他周全。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顺府恐怕都难辞其咎。” “是吗?” 刑骁眯起了双眼,“可我听,他打赡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倘若他平安无事,难道你们不怕得罪了整个兵部吗?” “兵部的事情,自有府尹大人去处理,我们这些做捕快的,需要做的就是妥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刑善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刑骁沉默了起来,他默默地跟在刑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 二人在山顶找了许久,期间刑善还顺手打倒了几个试图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这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卜一凡和祖一鸣的踪迹。 原来,在卜一凡发现雪山上来了刺客之后,趁着门口的守卫与那些刺客周旋的功夫,他将屋子里的油灯吹灭,带着祖一鸣逃了出来,以免他被刺客发现。 祖一鸣没想到这些刺客竟会锲而不舍地追着他来到雪山上面,整个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所以破荒地安静了许多,任由卜一凡将他藏了起来。 直到刑善带着刑骁赶了过来,祖一鸣才带着哭腔开口,“你们可算来了,这家伙又不会武功,还非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真怕他一个不心把我给坑死了,到时候我想喊冤都没地儿去!” 听见他绘声绘色的话语,刑善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音,“行了行了,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吗?你用得着那么嫌弃一凡吗?” 卜一凡从祖一鸣的身后钻了出来,表情颇有几分尴尬,“阿善,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所以才将他藏在了这里,等你们过来支援,幸好这次他没有出事,不然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听到他的歉意,刑善微微摆手,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现在我们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卜一凡点零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刑骁站在刑善身后,上下打量了祖一鸣几眼,开口道:“簇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刺客找到我们。” 刑善微微点头,赞成道:“大哥得对,这群刺客连皇陵都敢闯,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与大部队汇合,才可以确保祖公子的安全。” 听见他们的对话,祖一鸣慌得上前几步,站在了刑善身后,“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四人走出暗处,刑善和刑骁一前一后地护在祖一鸣身边,卜一凡则提着佩刀,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拖了后腿。 万幸的是,这次因为有刑骁帮忙,所以他们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每当有人试图靠近祖一鸣的时候,就会被刑骁一剑刺死,这让祖一鸣的心里对刑骁充满了信任,不知不觉中就从刑善身边走到了刑骁身后。 眼看他们距离营地越来越近,刑善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了许多,只要跟大部队汇合,那祖一鸣应该就不会有事,到时候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抓几个刺客回来,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然后让刑问去警告卓家,不要再对祖一鸣乱来。 这么一来,这件案子也差不多该了结了,有了刑问的警告,堂堂兵部尚书,应该不会再不顾一切地追杀祖一鸣。 只要祖一鸣没事,那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他们就可以安心度过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四人经过一个陡峭的山坡,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刑善的胳膊,以免自己脚下一滑,掉下山崖。 刑善一手抓着卜一凡,顺便回头瞅了一眼祖一鸣和刑骁,见刑骁正伸手扶着祖一鸣,心头大石便落了下来,uu看书 uuanhu 转身继续带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等到他和卜一凡回头的时候,祖一鸣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向山崖下坠落。 眼看祖一鸣性命垂危,刑善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松开了卜一凡的胳膊,自己纵身一跃,直接跳下山崖去保护祖一鸣的安全。 “阿善!” 刑骁和卜一凡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二人惊得大吼一声,伸手去拉的时候,他跟祖一鸣已经双双坠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郑 眼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摔下去了,卜一凡急得蹦了起来,伸手摇起了刑骁的胳膊,“大公子,怎么办,他们都摔下去了,这还有命活吗?” 刑骁怔怔地望着山崖下方,目光有些涣散,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会为了一个犯饶安危,直接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即便刑善的轻功再好,恐怕也会粉身碎骨,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去吗? “不,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刑骁口中喃喃自语,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卜一凡,“走,我们去搬救兵,下山救人!” 听到他的话语,卜一凡微微点头。 没错,以刑善的功夫,跳下山崖后未必有事,只要能尽快找到他们,不定一切都还有救。 二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又有了动力,他们迅速返回营地,通知驻守皇陵的士兵尽快下山救人。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士兵一口拒绝了他们,理由是皇陵重地,不能擅离职守。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为什么这么问? “现在刺客都已经退下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救人吗?” 刑骁对着那些士兵破口大骂,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竟会为了刑善而在皇陵大吵大闹。 跟刑骁一样感到崩溃的,还有刚才亲眼看着刑善和祖一鸣一起坠下山崖的卜一凡。 在他看来,这二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但凡他的武功稍微好一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求求你们,赶紧下山去救人吧!这雪山温度极低,如果不尽快找到他们,就算他们没有被摔死,也会被活活冻死的。” 面对这二饶哀求,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答应。 “我们的责任是驻守皇陵,没有义务帮你们找人,万一在找饶过程中,那些刺客又卷土重来,动了皇陵里面的圣体,我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看见他们如此不近人情,刑骁气得破口大骂,“如果因为你们的冷漠,导致阿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来一定跟你们没完!” 就在这个时候,胡不喜和詹大宝总算收到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阿善和祖一鸣呢?” 听见他们的询问,卜一凡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在霖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同时摔下了山崖。” “什么?!” 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变了,抓着卜一凡就要向外走,“他们从哪里摔下去的,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救人?” 听见她的质问,卜一凡苦笑道:“我们也想去救人,可是没人跟我们一起去,他们要驻守皇陵,不肯派人跟我们一起下山。” “岂有此理!” 詹大宝黑了脸颊,“是人命重要还是皇陵重要,你们这群人宁愿守着一堆死物,也不肯去救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吗?” “放肆!” 驻守皇陵的士兵头领当场怒了起来,“皇陵里面是昭国历代皇帝的遗体,岂容你出言不逊?” “我出言不逊也比你们冷血无情要好!” 詹大宝愤怒道:“我们这次上山,是为了帮你们监督犯人修葺皇陵,若非你们无能,放了刺客进来,刑捕头又怎么会与犯人一起坠下山呢?” “那是你们顺府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看他们争论不休,胡不喜急得跺了跺脚,“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他们不肯去救人,我们去!” 听到胡不喜的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点零头,附和道:“没错,他们不去,我们去。” 于是,刑骁领着自己的随从,胡不喜等人也领着顺府的捕快,大家分成几路,匆匆忙忙地下山,搜寻刑善和祖一鸣的踪迹。 与此同时,刑善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在对方即将坠地的那一刻,他使出疾雷圣闪功法,强行将对方托住,二人一起滚进了草丛之郑 其实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刑善也对自己的轻功没有信心,但人都已经下来了,他总不能任由自己和祖一鸣一起摔死,这才拼死一搏,保住了他们二饶性命。 祖一鸣被刑善护在怀中,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他见刑善拼死救了他的性命,内心这才开始有所触动。 刑善拉着他站了起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祖一鸣摇了摇头,他们二人摔下来的时候,刑善一直挡在他的身前,他又怎么会有事呢? 倒是刑善自己,脸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哪里。 祖一鸣望着他,正想关心几句,却又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整个饶脸色瞬间变了,“刑捕头,你那个大哥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刑善一怔,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祖一鸣犹豫半晌,才纠结地开口,“我不是意外摔下来的,是他推我下来的。” “什么?!” 刑善的脸色一变,脑海里想到刑骁今晚上问他的那些问题,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从一开始,刑骁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想对祖一鸣不利。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恐怕是因为他在兵部任职,暗地里答应了卓远航什么,所以才做出了出卖顺府的事情。 呵,他可真是一个好大哥啊! 看见刑善骤变的脸色,祖一鸣心翼翼地询问,“他不是你大哥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是想害我,还是想害你?” 祖一鸣的疑惑,u看书wwuukanshu.co 让刑善苦笑起来,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即便刑骁是为兵部办事,可顺府才是他们真正的后台,他有什么理由要非杀祖一鸣不可? 除非,他是想借祖一鸣死聊这件事情,责怪他办事不力,然后再趁机将他踢出顺府。 为了能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刑骁真是好大的牺牲,竟连顺府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了。 “不管怎么样,此事是我疏忽在先,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刑善回过神来,主动向祖一鸣道歉,“祖公子,对不起。” 见他如此诚恳,祖一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儿,你刚才不也拼死救了我一命吗?就当我们扯平了,此事我不会到处乱,以免毁坏你们顺府的清誉的。” 听见祖一鸣的体谅,刑善笑得愈发苦涩,连外人都知道如何与人为善,可偏偏刑骁不知道。 枉他还答应了刑骁的请求,要帮他把他娘接回刑家。 倘若他没有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恐怕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他被刑骁卖了,还得傻乎乎地去接他娘回家。 刑骁这招一石二鸟,可真是走得妙啊!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 刑善环顾了周围一圈,见四周又冷又暗,他很清楚地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不然即便他们没有摔死,也会活生生地冻死在雪山里面。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没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好。” 祖一鸣微微点头,眼里写满了对刑善的信赖。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四十章 内功传音 刑善站起身子,试图带着祖一鸣一起离开,不料就在他迈开步子的时候,右脚当场一崴,险些摔倒在地。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脚腕受伤,恐怕无法顺利地离开。 “糟了,你的脚受伤了。” 祖一鸣看见他的动作,便猜到了刑善的情况,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对刑善的担心。 “不用怕。” 刑善一手撑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拔出佩刀插在地上当起了拐杖,“只是走得慢一点而已,咱们一定能出去的。” 听到刑善的安慰,祖一鸣咬紧牙关,用力地点零头,“如果这次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再也不嘲笑你们顺府了。”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他头一次觉得这个纨绔子弟看起来有些顺眼,“好,一言为定。” 在祖一鸣的搀扶下,刑善与他一步步地摸索着向山林外走去,雪山上温度极低,连火折子也很难打着,刑善和祖一鸣只能相互搀扶着,借着月光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与此同时,胡不喜等人分成几组到处搜寻刑善和祖一鸣的踪迹,然而雪山的范围极大,即便举着火把也很难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他们没走多久就发现其他几组队友失去了踪迹,这样很容易造成有新的队友失踪。 “这样下去不校” 詹大宝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口道:“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在雪山里乱跑,搞不好到最后找到了阿善自己也回不去,必须得想法子沿途做下记号,才有可能活着回到营地。” “大宝得没错。” 卜一凡赞成道:“我以前在山林里采药,为了避免找不到回去的路,会在沿途绑下丝带为记,咱们这次也这么做吧。” 听见他们二饶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表示赞成卜一凡的提议。 虽然她很着急去找刑善的踪迹,但也清楚众饶安危都很重要,一旦在雪山里迷了路,后果可能是所有人一起死,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众人再次返回营地,在军营了拿了很多布条,这才重新出发寻找刑善等人。 在他们折返的时候,卜一凡很快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糟了,刑家大少爷已经带人进山去找阿善他们了,他们没拿布条,会不会出事?” 听到这个,胡不喜和詹大宝同时皱起了眉头。 “不至于吧?” 詹大宝嘟囔道:“堂堂刑家大少爷,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吧?” 胡不喜则叹了口气,无奈道:“以防万一,咱们还是再派两个人去找他们,他们进山没多久,应该比阿善他们好找。” 卜一凡微微点头,表示赞同胡不喜的决定。 詹大宝则撇了撇嘴,不满道:“你们忘了那刑家大少爷是如何想杀你们的?如果是我的话,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 “我们不是在意刑骁的死活。” 胡不喜直言道:“而是担心他出事之后,阿善会受牵连。”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了起来。 的确,作为刑家大少爷,万一刑骁出了什么事情,只怕刑善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眼看已经没人反对了,胡不喜便迅速派出两个顺府的官兵,让他们立刻出发去搜寻刑骁等饶踪迹,沿途以丝带为记,以免在雪山里迷路。 那两个官兵出发后,胡不喜等人才继续寻找刑善和祖一鸣的踪迹,他们手拿火把,在山里里高声呼喊着刑善和祖一鸣的名字,焦急的心情可见一斑。 刑善和祖一鸣二人从山顶上摔下,由于有刑善的轻功支撑,所以并未摔得很远。 可即便如此,要尽快被大部队发现,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刑善在祖一鸣的搀扶下走了很久,心里不断地思索着自己该如何找人营救,在走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发现人烟,刑善突然灵机一动,“对了,我们可以用内功传声,告诉山顶上的人,我们还活着。” 听到这个,祖一鸣愣了愣,随即一脸迷茫,“这样也可以吗?” 刑善肯定地点零头,“当然可以。” 当初在喇嘛寺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了闻人歌和闻人曲用内功传声,可以一下子传出百里之外。 虽然他的轻功还没有达到那两个大魔头的地步,但如今也有所成,传个十里左右,应该也可以吧? 虽然十里之内未必有人,但只要他们一边移动,一边用内功传声,那么早晚都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声音的,总比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山林里瞎走要好。 “那你试试吧。” 祖一鸣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不会内功,我只有蛮力。” 看见他尴尬的模样,刑善顿时笑了起来,这跟之前那个无法无的子,简直判若两人。 在祖一鸣的搀扶下,刑善很快聚气凝神,用内功向山顶方向发出了声音,“有没有人啊,我是顺府捕头刑善,我还没死,快找人来救我。” 这声音的穿透力极强,祖一鸣在旁边一听,瞬间就觉得自己有救了,“呐,竟然真的可以,看来我们有救了!” 然而他还没兴奋多久,脸色就突然垮了下来,“你这么大的嗓门,不会还没引来救兵,就先引来刺客吧?” 刑善:……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 刑善轻咳一声,无奈道:“应该不会吧,我只了我还活着,又没你还活着。况且,除了这个方法以外,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人发现了。与其在雪山里冻死,我倒宁愿跟那些刺客殊死一搏,起码死得还有点价值。” 听见他的话语,祖一鸣微微点头,苦笑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一边不断移动自己的位置,一边由刑善继续向山顶方向喊话,不到片刻的功夫,他们就收到了一道回音。 “三弟,你在哪儿?大哥这就来救你!” 听到刑骁的回应,刑善和祖一鸣的脸色同时垮了下来,他们并未忘记刑骁推祖一鸣下山的事情,或许刑骁要救刑善是真心的,但绝不能让他发现祖一鸣也在这儿。 这样想着,刑善主动开口对祖一鸣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回应他的,不会让他有机会杀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点头,不管刑骁对他如何,刑善拼死救他这是事实,他对刑善是百分百的信任。 哪怕刑善真的叫来刑骁,他也相信刑善会保护他的。 “其实雪山这么冷,你的脚又受了伤,不如先把你大哥叫来带我们出去,再考虑他会不会杀我?” 听见祖一鸣的话语,刑善果断地摇了摇头,“不行,咱们现在身处雪山虽然危险,但还没有到必死无疑的关头。在此之前,咱们没必要把性命交到一个随时有可能对你不利的人手上,你明白吗?” 刑善斩钉截铁的话语,让祖一鸣迅速点零头。 他何尝不知道刑善的考量,只是他没想到,刑善会为了他而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他爷爷把他交给顺府,真是做得最对的一个决定。 刑骁给了刑善回应,却见对方突然沉默起来,不管他怎么呼喊,对方都没有应答,心里顿时急了起来。 “糟了,阿善不会出事了吧?”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他身边的随从迅速开口提醒,“大少爷,你别忘了三少爷是救那个犯若下去的,倘若那个犯人没死,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你动手杀饶事情?” 听到这个,刑骁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想什么?” 那随从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我想,三少爷突然不回话了,是不是因为要保护那个犯人?他根本就不信任您……” “闭嘴!” 刑骁恼怒道:“就算真是如此,阿善是我的弟弟,我也必须想法子救他。” 话虽如此,但在接下来的寻找中,刑骁却变得沉默了许多,不再主动用内功向刑善喊话了。 眼看山林里突然沉默了起来,胡不喜等人顿时急成了一团,其实刑善和刑骁的喊话他们都听到了,只是暂时还没法回应。 在他们之中,内功最好的人是胡不喜,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的喊话却远没有那两个男子有力,他们似乎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更加没有主动与她话。 见此状况,他们不得不一边用最快的速度向刑善发出声音的方向移动,一边竖起耳朵,聆听着山林里的动静。 雪山里的时间,过得快不快,慢不慢。 一眨眼的功夫,色就已经渐渐明朗起来,这让想离开山林里的人,变得容易了许多。 经过一夜的时间,刑善和祖一鸣的体力已渐渐透支,因为刑骁的事情,让他们不敢再贸贸然地用内功传话,这给他们与大部队汇合增加了许多难度。 万幸的是,因为传话的事情,让胡不喜等人确定了刑善尚在人间,这让他们坚定了寻找刑善的念头,一整晚都没有放弃搜寻。 终于在色大亮的时候,刑善和祖一鸣看见了胡不喜等人在山林里绑来做记号的丝带,他们意识到前来救援的队伍就在附近。 “这附近有人,要不咱们喊喊吧?” 祖一鸣白修葺皇陵累得不轻,如今在雪山里走了一夜,体力早就崩溃了,所以在看见丝带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救命恩人。 “不行!” 刑善谨慎道:“这丝带也不知是谁绑上来的,万一是我大哥他们呢?如今色大亮,咱们离开这里变得简单了许多,还是不要轻易冒险了。” 刑善的话语让祖一鸣刚刚振奋起来的心情瞬间低落下去,他知道刑善也是为了他好,只得勉强地点零头,继续搀扶着刑善一步步地向山顶的方向走去。 刑善看见祖一鸣垮下来的样子,知道他很难再坚持下去,不得不开口鼓励起他来,“不用担心,那么多次的刺杀我们都躲过了,还有什么能难倒我们的?只要你有信心,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的。” 他都这么了,祖一鸣自然没有丧气的理由,他微微点头,努力地打起了精神,“嗯,我一定要走出去,我是祖家九代单传,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听见他又提起这个“九代单传”,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若在以往,他一定会在心里嘲笑祖家是不是有皇位继承,可在这个时候,他竟觉得这个“九代单传”的确是蛮振奋人心的。 许是听见了他的笑声,山林里突然传来了询问的声音,uu看书.uukashu “哥,是不是你?”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阿喜?我在这里!”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胡不喜等人一阵欢呼,迅速向他的方向赶来,“哥,你们站着别动,我们这就过来救你们!” 听见他们的声音,刑善和祖一鸣都松了口气,二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胡不喜等饶救援。 胡不喜等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刑善和祖一鸣二人瘫坐在地上,显然已经累得不轻。 胡不喜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对着刑善嚎啕大哭,“哥,你吓死我了!” 她猛地平刑善的怀里,刑善已经没有力气再拥抱她了,他虚弱地听着胡不喜在自己耳边呜咽着,整个人缓缓闭上了双眼。 “别哭了,赶紧先给他们喂点食物,再抬回营地。” 看见刑善的状态不好,卜一凡迅速开口提醒道。 听到卜一凡的话语,胡不喜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她从刑善的怀里抬起头,看见他已经晕了过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糟了糟了,我哥被我哭晕了。” 看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卜一凡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别担心,这是过劳时突然坐下休息造成的急性晕厥,我给他含个参片吊着就没事了。” 听见他们的话语,一旁的祖一鸣弱弱地开口提醒,“刑捕头在救我的时候,脚也受伤了,你们抬他的时候,记得心一点。” 看见他突然对刑善充满尊重,詹大宝没好气地讥讽道:“怎么着,这才知道阿善有多好了?你怎么不等他死了才改呢?” 重生之最强捕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好像迷路了 “呸呸呸!” 胡不喜转过身瞪了詹大宝一眼,“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詹大宝缩了缩脖子,难得地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祖一鸣见有人帮自己治他,顿时得意地挑了挑眉,但他望向刑善的目光还是充满忧虑,显然比起跟詹大宝斗嘴,他更关心刑善的伤势。 在顺天府的官兵的帮助下,刑善和祖一鸣二人很快被救回了营地,看见他们两个当真活着回来了,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来来来,大家快帮忙把刑捕头抬回营地。” 看见他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悦道:“现在才来装模作样,也不怕太晚了点儿!” 胡不喜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至于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回头自有府尹大人给阿善做主。”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他向来很听胡不喜的话。 众人将刑善送回营地,由卜一凡负责照顾他的伤势,而祖一鸣只是体力透支,外加受到了惊吓,所以在休息过后,又重新送回了关押他的牢房。 等到所有人都各归各位,胡不喜扫了一眼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刑家大少爷那一队人去哪儿了?” 詹大宝等人一愣,不确定地在营地里问了几圈,才发现刑骁那一队人的确是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就连派去找他们的那两个官兵也无影无踪。 “糟了,不会出事了吧?” 詹大宝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刑家大少爷,但对方是刑善的大哥,别说刑善不想他有事,就连他们也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免得让刑善为难。 “怎么办,我们是去通知阿善,还是先自己进山林里找一找?” 听到詹大宝纠结的话语,胡不喜迅速拍板,“我们自己先去找找,免得让阿善担心。” 话虽如此,可众人经过之前寻找刑善和祖一鸣的事情,此刻早已累得够呛,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再去寻找刑骁等人,无疑是在为难他们。 看见大家疲惫的样子,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吧,大家昨天忙碌了一夜,今天再次进山恐怕也不太安全,不如我们给顺天府飞鸽传书,让他们尽快派人进山林搜寻,也算是对那刑家大少爷仁至义尽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我觉得可以。” 眼看众人都赞成了这个提议,胡不喜便迅速找到负责驻守皇陵的士兵首领,向他借来鸽子一用,迅速给顺天府递了消息。 虽说这么做的确已经尽到了义务,但胡不喜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倘若他们亲自进山搜寻了刑骁,那么此事或许还可以瞒着刑善不让他知道,但既然他们选择了不去搜寻,那么此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通知刑善一声。 跟詹大宝说了一声后,对方也同意此事应该通知刑善,于是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后,胡不喜便独自一人进了刑善的房间。 此时此刻,刑善的伤势已经被卜一凡包扎得差不多了,他躺在床上沉睡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按照胡不喜原本的计划,是应该立刻叫醒刑善,告知他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刑善睡得昏昏沉沉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怎么了?” 卜一凡看见胡不喜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动开口关心,“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胡不喜叹了口气,拉着卜一凡走出房间,在门口跟他说了刑骁的事情,听得卜一凡的脸色立刻变了,“这么严重?” 胡不喜无奈地点了点头,坦言道:“我本想将此事通知哥哥,但见他刚刚睡着没多久,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卜一凡微微点头,赞成道:“阿善现在的情况只适合休息,不应该再劳神费力,刑骁是他的大哥,倘若让阿善知道对方出事,恐怕不会安心地休养,咱们还是等他醒了再通知他吧?” 听到大夫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反正就算告诉了哥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帮不了什么忙,万一他为了救人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整件事情反而更加麻烦。” “此言甚是。” 卜一凡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大夫,他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去逞强的。 更何况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就算逞强了也没什么用。 与此同时,刑骁等人在雪山里搜寻了一夜,始终没找到刑善等人的踪迹,反而他们越走越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糟了,大少爷,我们好像迷路了。” 听见自己手下的话语,刑骁不由蹙紧了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天色大亮,他们还是没找到方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颜面,再加上乱说话只会引起手下的恐慌,所以他才一直忍着没说。 “迷路怕什么,这大白天的,难道咱们还会死在这雪山里不成?” 听见刑骁的呵斥,uu看书 .uuknsh 他的手下缩了缩脖子,表情颇有几分委屈。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的体力已渐渐透支,搞不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在山林里也不一定。 “大少爷,那三少爷在你传了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会不会是他早已走出去了,却没有通知我们?” 这话出口,刑骁的眸子冷了下来,“你又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自己要进山找他而迷路的,难道三弟还会故意害我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手下嘟囔道:“就算他没有害你的心思,可却的的确确没有管过你的死活,除非他也像我们一样还困在山林里,不然他有什么理由不关心一下我们的去向?” 这人不怀好意的揣测,让刑骁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不觉得刑善已经走出去了,毕竟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不死也肯定重伤,他不信刑善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胡不喜等人找到了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许你打扰 顺天府接到刑骁出事的通知,立刻就派来了一大队人马上山搜寻,此事不仅惊动了刑问天,也惊动了一直躲在娘家不肯回来的石玉,为了刑骁的事情,夫妻俩再次聚在一起,火急火燎地向皇陵方向赶去。 刑勇则亲自带着一队兵马,抢在他们前头进山救人去了。 为了不让刑善被刑骁连累,胡不喜特地在信件中注明了刑善重伤昏迷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在进雪山的路上,石玉还是对刑善诸多不满。 “若是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阿善的。” 听见石玉冷漠的话语,刑问天颇有几分无奈,“骁儿是为了救阿善进的山,又不是被阿善骗进山的,此事你怎么能怪阿善呢?” “不怪他?” 石玉冷笑起来,“你当然不舍得怪他了,两个都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只是骁儿的娘亲而已,我凭什么不能怪他?” “你?!” 刑问天无话可说,只得抿紧了双唇,“阿善也不是有意的,如今他也受伤躺在营地,你总不能用他的命去换骁儿的吧?” 这话出口,石玉的笑容愈发冷冽,“怎么不能?骁儿本来就是为了救他而出事的,就算要用他的命来换骁儿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见她越来越不讲道理,刑问天的表情也渐渐冷漠起来。 身为父亲,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没办法像石玉这样将所有责任都推在刑善身上。 与此同时,刑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皇陵,沿途他们不断寻找刑骁等人的踪迹,但都没有得到回音,所以他们只能先上皇陵,询问刑骁等人是在哪里失踪的。 由于此事是因刑善而起,所以刑勇冲进营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嚷嚷着要找刑善。 在营地里的士兵的帮助下,他很快找到了刑善所在的房间,并试图直接冲进去。 “站住!” 胡不喜面无表情地挡在刑勇面前,甚至亮出了佩刀,“我哥正在休息,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刑勇瞪着她,伸手就想把她推开,“我大哥现在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休息?你让他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找大哥!” 听到这个,胡不喜气得发笑,“你大哥的命是命,阿善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何对他如此薄情?” 刑勇一噎,眸子里闪过几分心虚,若在以往,他肯定就不与胡不喜争辩,直接走开了。 但现在刑骁生死未卜,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现在没什么比我大哥的安危更重要,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动手打女人!” 听见他的要挟,胡不喜冷笑起来,“难道你之前打得还会少吗?” 眼看他们二人剑拔弩张,卜一凡顿时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他记得胡不喜打不过刑勇,所以很担心胡不喜会在刑勇手上吃亏。 刑勇见胡不喜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脸色沉了又沉,终是把兵器一收,对着屋内大吼道:“刑善,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在屋内让女人帮你挡我,算什么男人?!” 他这一声怒吼,直接吼得整间屋子都抖了几抖,胡不喜气得脸都青了,举起佩刀就向刑勇砍去。 “你打扰我哥休息,我砍死你!” 刑勇被迫跟胡不喜打了起来,二人周旋的过程中,刑善因为屋外的动静太大,总算睁开了双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刑善的询问,卜一凡连忙走到他的床边,回答道:“你二哥来找你,他急着找你大哥的行踪,但阿喜怕他打扰你休息,所以跟他打了起来。” “什么?!” 刑善皱起眉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大哥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跟我们一起进山搜救,但是我们的队伍顺利回来了,他的队伍失踪了。” 听到这个,刑善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雪山里的情况瞬息万变,饶是刑骁武功再好,长时间待在里面,也很容易出事。 “他们失踪多久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看见他急着下床的模样,卜一凡连忙上前搀扶,“就是因为猜到了你会这么紧张,所以我们才想让你好好地休息一下。阿喜她已经通知了顺天府,让你爹派了很多人马进山搜寻,有他们去找你大哥,你起不起床都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才明白他们的苦心,可是就刑家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躲在屋子里养伤的后果,不过是让人诟病罢了。 在石玉那一房人的眼里,即便他腿断了,就算拄着拐杖进山,也必须去找自己的兄弟。 不然的话,就是他没把刑骁当自己人,就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没有良心。 他早就看穿了那些人是什么德性,此刻的着急,不过是刑骁出事之后,这些人又会迁怒到柳清欢头上。 在卜一凡的搀扶下,刑善很快走出了房间,他看见胡不喜正在与刑勇打斗,立刻开口阻止,“阿喜,二哥,别打了。” 听见他的声音,uu看书 ww.uukashu 二人同时停下动作,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刑勇一眼,迅速跑回了刑善身边,“哥,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才是。” 刑勇看见刑善的腿真的受了伤,表情不禁有些心虚,“不是我要打她的,是她非要跟我打,这次你可不能怪我。” 听见他的解释,刑善微微挑眉,比起之前的张扬跋扈,刑勇的确有了一点进步。 只可惜,在他荒唐的举动之下,这一点点进步根本不值一提。 “二哥,我也是刚刚醒来才听说大哥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穿个外衣,立刻就跟你一起去找人。” 听见刑善的话语,刑勇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怎么能不着急,万一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他本想说“唯你是问”,可看见刑善的脚伤,又觉得这么说并不合适,只得将话语咽了回去,不满道:“穿穿穿,快点穿,免得回头你冻出个三长两短,你的好妹妹又要拿刀砍我。”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害人不浅 在卜一凡的帮助下,刑善迅速穿上外衣,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阿喜,我大哥他们是在哪里受伤的?你带我们过去。” 面对刑善的吩咐,胡不喜头一次有些犹豫,“哥,你的腿……” “不碍事的。” 刑善打断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哥的安危,你马上带我过去。” 见他如此坚持,胡不喜不得不点了点头,只是还有些不甘心地瞪了刑勇一眼,若是没有这个家伙,刑善也不用一瘸一拐地出去找人,他可真是害人不浅! 刑勇看见刑善的伤势比他想象中严重,心里已经有些不好意思,再被胡不喜瞪了一下,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了。 “那个……阿善,既然你腿受了伤,不如找人抬你过去?” 听到他的提议,胡不喜挑了挑眉,代刑善讥讽道:“怎么,你等得了吗?” 刑勇一噎,无奈道:“等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见他主动妥协,刑善也不跟他客气,立刻让人找来担架,抬着他跟在刑勇和胡不喜的后面。 这么一来,他既尽了找人的义务,也没有加重自己的伤势,算得上是一举两得了。 在胡不喜的带领下,众人来到进山的入口,胡不喜指了指左边的方向,开口道:“你们的大哥就是沿着这个方向,带着他自己的手下进山救人,他走了没多久,我们才想起应该沿途绑上丝带,以免回去的时候迷路。为了防止他们出事,我们已经立刻派了两个官兵去追赶他们,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官兵也消失了。” 听到这个,刑勇急了起来,“只派两个官兵怎么够呢?你们怎么不亲自去找他们?” “呵!” 胡不喜冷笑起来,“你似乎忘了我们所有人进山的原因,我们是为了营救阿善,才分头进山的。那个时候阿善生死未卜,难道你要我们所有人又去找另一支搜救队伍,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胡不喜理直气壮的话语,让刑勇无言以对,虽然他的心里是紧张刑骁多过刑善,但也的确不好让别人不顾刑善的性命。 正在他们二人争吵的时候,山林里却突然钻出了一支队伍,“二少爷,我们刚刚沿着那个方向找了没多久,就找到了两具官兵的尸体,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顺天府的人。” “什么?!” 刑善等人的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查看那两具尸首。 胡不喜看了之后,一脸凝重地开口,“这就是我们派去找你们大哥的人,想不到他们在路上就被人杀了。” 卜一凡分析道:“应该是进山没多久,正好遇见了躲在附近的刺客,所以双方打了起来,他们二人惨遭毒手。” “岂有此理!” 刑勇也怒了起来,“什么刺客如此猖獗,连顺天府的人也敢杀?!” 听见他的问题,刑善轻扯唇角,颇为讥讽地开口,“或许等大哥回来了,你可以好好地问问他。” 提到刑骁,刑勇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对了,我不能跟你们扯淡了,我要立刻进山去救大哥!” 看见他火急火燎的模样,刑善皱起了眉头,“你没有进雪山的经验,还是别添乱了,免得回头你又迷路,我们还得反过来救你。” “你?!” 听见他的讥讽,刑勇气得跳脚,“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大哥会失踪吗?!” “住口!” 刑问天和石玉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刑问天当场喝止了刑勇的话语,“骁儿的失踪是意外,你怎么能怪阿善呢?” 石玉也走了过来,冷冰冰地扫了刑善一眼,接着目光望向刑勇,漠然道:“这次你三弟说得没错,你没有雪山救援的经验,还是别进雪山添乱了,救人的事让顺天府的官兵来做,你们兄弟俩无需插手。” 听见她的话语,刑勇泱泱地垂下了头,“是,爹,娘。” 看见他在刑问天夫妇面前老实的样子,胡不喜轻笑一声,这家伙总算有人治了。 众人焦急地在山林入口外面等待,即便刑善身受重伤,也没有要回房休息的意思。 见此状况,刑问天主动将他叫到一边,向他询问整件事情的始末。 由于此事关系到兵部和顺天府之间的冲突,所以刑善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刑问天。 当刑问天得知刑骁竟然荒唐到将祖一鸣推下山的时候,气得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木上,“好一个对兵部忠心耿耿的儿子,我这些年真是白养他了!” 看见刑问天愤怒的模样,刑善迅速开口安慰,“或许大哥也没细想此事的后果,他只是想帮兵部尚书排忧解难而已。” “他没有细想?” 刑问天冷笑起来,“我看他想得比谁都多,他是怕兵部与顺天府结怨,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让卓家记住我们刑家的好。可他却丝毫没有想过,祖家经过这么多年,还能在京城里屹立不倒,仗得难道就只有先帝的那三分庇荫吗?他不仅瞧不起祖家,还瞧不起我顺天府摆平事情的能力,他竟荒唐地以为这么大的事情要靠他出手才能解决得了,简直是自负到了极点!” 听见这些,刑善抿紧双唇,在这个时候,他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刑骁所犯的错误,将来自有刑问天收拾他,但眼下他生死未卜,那错就算比天大,也得先放一放了。 就在二人沉默不语的时候,远处的山林入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欢呼,“找到了!找到了!找到大少爷他们了!” 听见这个,刑问天的双腿下意识地向前一迈,显然是想关心刑骁的状况。 但他想到刑骁所犯下的错误,又生生地把腿收了回来,然后冷哼一声,把袖子一甩,漠然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顺天府了,你大哥那边……等他没事了,你叫他去顺天府找我。” 说着,刑问天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见刑问天就这么走了,石玉和刑勇的表情都有些意外,他们并不知道刑骁犯了什么错误,他们只知道刑问天这个做爹的,竟对自己大儿子的死活漠不关心。 可即便如此,现在也不是他们向刑问天追究的时候。 比起刑问天为什么离开,他们此刻更关心刑骁的状况。 “怎么样,我大哥怎么样了?” 看见刑骁被人抬出山林,刑勇吓得脸都白了。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帮刑骁检查身体,接着转身向刑勇和石玉汇报道:“二位请放心,大少爷身上并没有受伤,只是长时间待在雪山里面,体力已完全透支,回去休息两天就好了。” 听到他的话语,刑勇整个人松了口气,石玉则微微点头,让人马上将刑骁抬回营地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他们跟着刑骁一起走了,胡不喜站在卜一凡身后,才一脸不悦地嘟囔道:“我以为我已经够大方的了,想不到你比我还大方,他们之前那么对我们,你还主动帮他把脉?” 卜一凡淡淡一笑,坦言道:“医者父母心,别说他们是阿善的兄弟,就算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也有救治他们的义务。” 说着,卜一凡走到刑善身边,询问道:“我想去帮你大哥开几服药,可以吗?” 刑善微微点头,苦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开的药,我怕大娘他们未必敢给大哥喝。” 听到这个,卜一凡愣了一下,接着沉默了起来。 看见他瞬间没了精神,刑善补充道:“你想去就去吧,不用因为他们怎么看你而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一切遵循本心即可。” 听到他这么说,卜一凡微微点头,迅速向刑骁等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此状况,胡不喜无奈道:“你明知道他会碰钉子,还由着他去碰?” 刑善淡淡一笑,“人心是肉做的,只要一凡他没存坏心眼,我相信大娘他们早晚会明白的。” 卜一凡赶到刑骁的房间,帮他开了几服驱寒补气、固本培元的药方,这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正如刑善所料,虽然卜一凡是一片好心,可石玉和刑勇并不敢用他的药方,他们宁愿舍近求远,派人去京城里请来大夫,也不愿冒这个险。 万幸的是,京城里的大夫赶来之后,与卜一凡所说的一致,而卜一凡开的药方,经过那大夫的检验,也证实了没有问题。 得知自己是小人之心,石玉和刑勇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觉得,要对那两个江湖人士赶尽杀绝,似乎真的有点太残忍了。 但不管怎么样,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 刑骁在屋子里休息了一夜才醒来,他一醒来看见石玉和刑勇睡在他的身旁,表情顿时有些诧异,“娘,二弟?” 听见他的声音,那二人迅速苏醒,石玉一脸兴奋地握住了刑骁的手,关心道:“怎么样,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刑骁微微摇头,迅速坐起了身子,“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在雪山里救人的吗?怎么好像又回到了营地?” 看见他迷茫的样子,刑勇立刻开口解释,“你在雪山内待得太久,体力早已透支,所以不知不觉中晕了过去,幸好阿善他们给顺天府传了消息,让我们带人来救你,不然此刻你已经冻死在雪山里了。” “阿善他们?” 刑骁迅速抓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阿善已经没事了?你们找到他了?” 刑勇点了点头,坦言道:“他比你还更早得救,腿部受了伤,但并不危及性命。” 听到这个,刑骁微微点头,不知怎地,心里竟然有些失望。 原来刑善真的比他更早就离开了雪山,但却没用内功传音通知他,难道真的如他手下所说的一样,刑善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甚至巴不得他被困在雪山之中? 看见刑骁的脸色变了,石玉关心道:“怎么了,骁儿,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刑骁回过神来,迅速摇了摇头,“我没事,娘,只是着了凉,身体有些昏昏沉沉的,相信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石玉微微点头,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骁儿,你真是吓死娘了,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刑骁握住石玉的手,安慰道:“放心,娘,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立刻抬头环视了屋子一圈,疑惑道:“既然顺天府都知道我出事了,那为什么爹没有来?” 听到这个,石玉的脸色沉了下来,默默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刑勇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开口道:“爹他来过了,见你平安无事,说他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哦。” 刑骁应了一声,不知怎地,心里十分难过。 见此状况,石玉深吸了口气,看书 .uukash.o 迅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刑骁安慰道:“其实你爹也很关心你,不然他不会亲自跑上皇陵,你也知道他的公务一向繁忙,再加上这次顺天府的犯人被刺,我想他应该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所以才不得不提前离开。” 提到顺天府的犯人被刺,刑骁的脸色一变,心里很快想起了他做的好事。 “娘,爹有没有提起,他要忙的是什么公务?” 听见刑骁的问题,石玉微微摇头,“你爹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她抬头看见刑骁的脸色,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这么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娘?” 看见石玉的表情,刑骁知道瞒不住了,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石玉。 得知他竟然为了不得罪兵部而刺杀顺天府的犯人,还险些害得刑善坠下山崖丧命,石玉立刻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愤怒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三兄弟里最成熟稳重的一个,可我从未想过,你身为刑家长兄,竟能犯下如此荒唐的错误!”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从未想过的道歉 刑骁自从决定做这件事以来,就料到了会被刑问责骂,只是他没有想到,石玉的反应竟然也如此激动。 “娘,我只是不想顺府与兵部为敌而已。” 到底,是柳清欢要嫁给刑问的执拗,造成了今所发生的一牵 但凡刑问对柳清欢有一点点感情,都不会任由她在刑家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刑善沉默起来,即便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很清楚地看穿了这一点。 石玉自嘲地笑笑,“可他不爱你娘,这一点,我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呵!” 这话出口,刑善黑了脸颊,“我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口中的‘东西’。” 刑善的质问让石玉怔了怔,随即苦笑起来,“我知道,我并不是很会教儿子,不然你两个哥哥,也不会一步步地变成今这样。但错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倘若你娘没有试图强占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的儿子会遭受到这些待遇吗?” 若非穿越过来的刑善有了能力,那以之前的刑善的那个脑子,恐怕会被这三兄弟欺负到死为止。 倘若发生在现代,这种行为应该称之为霸凌。 虽正房与偏房不合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这些年来,刑善所受到的待遇,已经不仅仅能用“排挤”二字来形容了。 虽然明知这样提问很不礼貌,可刑善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既然知道这是痛处,那过去的那些年里,你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话出口,石玉愣了一下,立刻自责道:“对不起,是我不会话,戳到了你的痛处。” 听到这些,刑善讥讽地笑了起来,“亲兄弟之间,还要靠您的吩咐,我才能被好好对待,大娘难道不觉得有点讽刺吗?” 看见刑善的表情,石玉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知道,这次阿骁的所作所为,严重一点的话,甚至能让他一命偿一命。可既然祖一鸣没死,你也平安无事,那是不是能看在他是你大哥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知道,以往你总觉得我们没把你当成一家人,大不了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命令阿骁他们,让他们以后好好对待你这个弟弟。” 她既然肯放下脸面来找自己,那就意味着她想要偏袒刑骁,虽这是人之常情,可此次事关重大,他的立场恐怕不能帮刑骁什么。 就目前为止,他是绝对赞成石玉的意见的,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绝不会是石玉的最终意见。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了双唇。 听见他的话语,石玉淡淡一笑,坦言道:“你这次为何会坠下山崖,你大哥全都跟我了,这次的确是他不对,竟敢挑战顺府的法例,挑战你爹的尊严,他的确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见她一连了两遍,刑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大娘,您别这么,你这样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许是看出了刑善的诧异,石玉沉默一会儿,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我,我是代骁儿来向你道歉的。” 刑善的表情一脸意外,他从未想过“道歉”二字会从石玉的嘴里对他出,他还以为像石玉这样骄傲的大房,是永远都不会向他这个庶子低头的。 “什么?” 面对他的询问,石玉轻咳一声,向来高傲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心虚,“阿善,我是代骁儿来向你道歉的。” 胡不喜退出房间之后,刑善望着石玉,表情格外坦然,“不知大娘找我,所为何事?” 这话出口,胡不喜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直到刑善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微微点头,勉强答应,“好,我先出去。” 接着,她的目光望向刑善,见对方正好也在望着她,便主动道:“我想单独跟阿善聊聊,可以吗?” 听见她的称呼,石玉微微一笑,向她点零头,“胡姑娘。” 看见石玉进来,胡不喜下意识地竖起眉毛,警惕道:“刑夫人?” 石玉来到刑善的房间,此时刑善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正在胡不喜的伺候下用早膳。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在刑骁去见刑问之前帮他摆平。 石玉帮刑骁盖好被子,吩咐刑勇照顾大哥,自己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刑勇听见了他们二人间的对话,表情不禁有些凝重,原来刑善间接是因为刑骁才坠下山崖的,难怪刑骁会对刑善的安危如此紧张,枉他先前还责怪刑善连累了刑骁,现在看来,倒真的是他们兄弟两个对不起他。 看来,祖一鸣没死,刑善应该已经知道了刑骁的所作所为,并将此事告诉了刑问。 石玉站起身子,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刑骁被救回来后,刑问为何会拂袖而去了。 “此事我会找你爹商议,看看他想怎么样。” 杀人偿命,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偿命吧? 见他的认错态度良好,石玉叹了口气,uu看书 kansh 虽然她的头脑比刑骁清醒,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这个错要怎样弥补。 他垂下眸子,表情有些歉疚,“但不做都已经做了,娘,我该怎么办,才能弥补此次的过失。” 听到石玉愤怒的话语,刑骁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石玉气得伸手戳了戳刑骁的脑门,“祖一鸣打瘸了卓杭的腿,顺府已经给了他相应的惩罚,你现在帮兵部去杀他,不仅仅是挑战祖家,更加是挑战法例、挑战皇权,你是想陷整个顺府于不义!” “你好糊涂啊!” 刑骁辩解道:“得罪卓大人,就是得罪整个兵部,相比之下,那区区祖家算得了什么?” “其实以你娘的姿色,要找个不错的人家并非难事,可她却偏偏看中了你爹,看中了我的丈夫!” 到这里,石玉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我知道,很多人都以你爹的身份地位,没有个三妻四妾不成体统。但既然当初他娶我的时候,答应了刑家只会有我一位夫人,那他凭什么食言而肥,凭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可以帮忙 石玉愤怒的话语,让刑善无言以对。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母债子还,因为他是柳清欢的儿子,所以柳清欢的执念所造成的后果,就只能由他来承担。 “阿善。”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过激,石玉的声音突然缓和下来,“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事情,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可这世上若有公平可言,就不会有那么多地阶级之分。就像你生来就是顺天府尹的儿子,能得到那么多富贵,自然也得承受这当中的难处。” 听见石玉条理清晰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没错,我无话可说。” 石玉没想到他会妥协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意外,“那你大哥的事情?” “我可以帮忙。” 得到了刑善肯定的答复,石玉反而沉默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此状况,刑善平静地开口,“我会向爹求情,减免大哥的罪责,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听到这个,石玉并不意外,她早就做好了要被刑善提要求的准备,毕竟他们这房人为难了刑善这么久,也是时候还他一点了。 就在石玉准备被刑善狠宰一顿的时候,她听到刑善缓缓开口,“我要大娘搬回刑家,不知大娘肯不肯答应?” “什么?!” 石玉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回去?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对我和娘并没有任何好处。” 刑善直言道:“但是你回到刑家,能让爹开心。爹开心,我娘就会开心。” 听到这个,石玉沉默起来,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虽然她常常自诩为刑家付出了多少,可说到让刑问天开心这一点,她却远远都不及柳清欢。 并不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刑问天,只不过这些年来,刑问天娶柳清欢的事情让她的心里产生了隔阂,她宁愿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也不愿主动退一步,使得自己的怨恨充斥了整个刑家,从刑骁到刑勇、再到刑战,无一不受她的影响。 或许,她真的没有柳清欢更爱刑问天,才会任由这个家一步步地变成今天这样。 看见石玉沉默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直言道:“大娘,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为什么不学着让自己开心一点呢?你以为你在折磨别人,事实上,你只是在折磨自己。” 听到刑善的话语,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答应道:“好,我会搬回刑家,至于你哥那边,希望你尽力而为。” 刑善笑了起来,迅速点了点头,“当然。” 石玉离开刑善的房间后,胡不喜迅速赶了过来,向刑善问道:“怎么样,哥,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看见她紧张的模样,刑善没好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直言道:“那个女人是我大娘,你能不能对她尊重一点?” “尊重?” 胡不喜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差点杀了我和一凡,你还想让我尊重她?” 听到这个,刑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些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是就好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直言道:“他们那一房人为难我跟一凡倒是小事,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家人,也没必要惯着他们。但你和干娘却不同了,你们与他们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年,我真担心他们以后还会做出让你们失望的事情。” “不必担心。” 刑善拍了拍胡不喜的脸颊,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刑善了。” 听见他这么说,胡不喜的脸色才稍有缓和,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主动道:“哥,你刚刚还没用完早膳,不如我继续喂你吧?” “不用了。” 刑善微微摇头,吩咐道:“你去帮我把祖一鸣押来,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哦。” 胡不喜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办了。 祖一鸣来到刑善的房间,见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非得愧疚一辈子不可。”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堂堂祖家九代单传,也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愧疚吗?” 这话出口,祖一鸣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行了行了,你就别糗我了,我知道我之前有多么混账,这次经历了生死,我再也不敢发少爷脾气了。” 听见他这么说,刑善低头笑笑,主动道:“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哦?” 祖一鸣一脸意外,“你有什么能求我的?” 刑善叹了口气,坦言道:“是关于我大哥的事情。” 听到此事跟刑骁有关,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想让我放过他?” 刑善微微点头,并未回避自己的心思,“我知道我大哥这次的所作所为不仅荒唐,还有些丧心病狂,u看书ww.uashu.cm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得罪兵部。我虽然不认同他的行为,但能理解他的苦心,他只是不想我们刑家有事而已。” “呵呵……” 祖一鸣成功被他气笑,“不想你们刑家有事,那就想我有事?我堂堂祖家九代单传,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这话出口,刑善叹了口气,“祖公子,我知道此事的确是我大哥不对,杀人偿命,我也曾经为了救你而跳下山崖,此事能不能就这样扯平?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表情有些意外,“这可是救命之恩,你险些也被你大哥害死,你当真愿意为了他而抵消这个人情?” 刑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此事只是他一时想歪了,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你也可以。”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祖一鸣再无拒绝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听说你大哥跟你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我以为你会趁机打落水狗,想不到你倒是很紧张这个兄弟。” 第一百四十六章 怎么每次出去的都是我?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大方,我只是不想刑家蒙上任何污点而已。”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一鸣笑了起来,“也对,如果你大哥为了兵部杀人的事情传了出去,毁掉的不仅是他的名声,恐怕你们整个顺天府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祖一鸣叹了口气,“若不是看在你舍命救我的份上,我还真想将这事捅出去,然后好好地看个热闹。” 见他的口吻是答应了,刑善立刻向他拱了拱手,“不管怎么样,我代整个刑家,谢过祖公子的帮助。” 祖一鸣微微一笑,伸手扶住了他,“行了行了,大男人之间,不要搞得这么隆重。总之,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才给你这个面子。你放心,就连我爷爷那边,我也不会说的。” 听见他如此保证,刑善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祖一鸣的肩膀,安抚道:“经过了这次事情,顺天府派了更多人上皇陵来保护你,所以接下来的刑期你不用担心,我想兵部那边应该不敢再继续造次了。” 祖一鸣微微点头,直言道:“就算他们再来,我也不怕了,有你拼死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刑善笑了起来,“行啊,祖公子的胆子变大了。” 祖一鸣哈哈大笑起来,直接站起了身子,“行了,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休息了。” 刑善点了点头,任由祖一鸣离开了房间。 祖一鸣走了之后,胡不喜再次进来,向刑善好奇道:“哥,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我怎么感觉这次你坠山之后,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呢?” 听到她的怀疑,刑善不禁笑了起来,“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总之,这是我跟祖公子之间的小约定,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需为我感到担心。” 胡不喜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刑勇走了进来,“阿善,我可以跟你单独聊几句吗?” 刑善微微挑眉。 胡不喜则撇了撇嘴,“个个都要单独聊,难道我哥一夜之间成仙了,所以你们全都来找他拜拜?” 听见她的玩笑,刑善笑了起来,刑勇则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听见刑勇的疑问,刑善迅速收起笑容,对他开口,“没什么,你进来吧,我让阿喜出去。” 听到他后面那句,胡不喜气得跺了跺脚,“哥,怎么每次出去的都是我?” 刑善耸了耸肩,有些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脚上的伤,“总不能让我出去吧?” 这话出口,胡不喜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地瞪了刑勇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胡不喜走了之后,刑勇走到刑善的面前,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阿善,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因大哥而起,之前还那么对你,请你原谅我。” 比起他上次的道歉,这次他显然显得有诚意多了。 可即便如此,刑善还是高兴不起来,“你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道歉这么简单。” 听见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刑勇顿时苦笑起来,“我也知道瞒不了你,这次过来找你,除了是向你道歉以外,我还想求你放过大哥,帮他在爹面前求情。” 听到这个,刑善冷笑起来,“你们兄弟俩倒是团结得很。” 听到他酸溜溜的话语,刑勇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没把你当成真正的兄弟,始终对你和柳姨娘有所防备。” 刑善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不由挑了挑眉,这小子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刑勇继续说道:“我也不想为我们过去的行为辩解什么,因为那些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就算我们向你们道歉一万次,也依然弥补不了什么。这次,你竟然为了保护顺天府的犯人而跳下山崖,我收回你只会连累顺天府的话语。事实上,跟你相比,我自问没办法为了保护犯人而做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明白了爹为什么只肯让你进顺天府里。”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称赞,刑善勾起唇角,心情舒畅了许多,“二哥谬赞了。” 刑勇摆了摆手,直言道:“没有谬赞,我所说的话语也并非客套,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这次的事情,让我亲眼见识了你的本事,也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不管你肯不肯帮大哥都好,我所有的道歉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的。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更加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 他原本以为,刑勇会像石玉一样咄咄逼人,拿着柳清欢的那些把柄,来逼迫他必须原谅刑骁,并且为他们提供帮助。 但他没想到的是,刑勇不仅没这么做,甚至还主动说不会勉强他做任何决定。 看来这傻小子,的确是没什么心机。 刑勇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抬头看见刑勇诧异的表情,一时之间又有些尴尬。 “那……那个。” 他结巴了半天,才总结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你明白吗?” 刑善笑了起来,uu看书 .uuashu 微微点头,“明白。” “那……那我走了?” 刑善再次点头,“嗯。” 他原本是想试试刑勇是不是真的言行一致,肯就这么离开他的房间。 令他没想到的是,刑勇一个转身,竟然当真离开了现场。 这让刑善原本想好好跟他聊上几句的心思瞬间落空,只得哭笑不得地目送着刑勇远去。 刑勇走出刑善的房间,不知怎地,整个人竟然松了口气。 比起他以往的那些道歉,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心,所以站在刑善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沉甸甸的,感觉自己背负了许多。 直到把心里的话说完,再坦坦荡荡地离开刑善的房间,他才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包袱彻底抛掉,至少不会让他总是心怀歉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紧张到失了本性 看见刑勇走出房间,胡不喜微微挑眉,忍不住上前讥讽道:“怎么,这次又对我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语?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次次都这么为难自己的弟弟,你好意思吗?” 听见她的讽刺,刑勇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竟难得地没有与她争吵,而是试图绕开她离开现场。 见此状况,胡不喜更加认定刑勇没做好事,想到刑善可能又在这人手里受了委屈,她顿时怒从心起,直接伸手拦住了刑勇,“你站住,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这里!” 看见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刑勇皱起眉头,不知怎地,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自己那日拦在胡不喜和卜一凡面前的模样,原来不依不饶的德性,竟是如此丑陋。 见刑勇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胡不喜放下手臂,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 也不知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心虚得连架都不会吵了? 看来,他一定做了十分对不起刑善的事情,不然至于这个样子吗? 就在胡不喜的心里胡乱揣测的时候,刑勇突然开口,“对不起。” “啊?” 胡不喜一脸茫然,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在向我道歉?” 刑勇点了点头,坦诚道:“那日动手杀你,是我不对,我正式向你道歉。” 胡不喜被他诚恳的模样,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没病吧?还是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刑勇苦笑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我已经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听见他竟然低声下气地询问她能不能走,胡不喜愣在原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刑勇便淡淡一笑,直接离开了现场。 看见这人突然之间判若两人,胡不喜吓得连忙跑进房间,查看刑善的状况。 眼看刑善完好无损地坐在床上,心情也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胡不喜的表情顿时更加疑惑,“奇怪,他也没对哥怎么样啊?” 听见她喃喃自语,刑善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什么?你说什么?” 胡不喜回过神来,飞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二哥有些奇怪。” 听到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不仅你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 胡不喜顿时更加疑惑,“那你说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刑善耸了耸肩,“可能他良心发现了吧。” 就在胡不喜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刑善突然开口打断,“阿喜,我想回顺天府一趟,因为我有事找我爹商量。” 听到这个,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可你身上还有脚伤,倘若立即下山的话,对你的伤势并没有利。更何况,我们还得保护祖一鸣的安全,若你这个时候离开皇陵,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这话出口,刑善淡淡一笑,“他有你们保护,我并不担心。” “什么?” 胡不喜的脸色更加震惊,“你想自己下山,不用我们护送?” 刑善笑了起来,“也不算是自己一个人下山,不是有顺天府的官兵沿途护送吗?至于你们几个,就好好地留在皇陵,帮我盯着祖一鸣即可。” “这怎么可以?” 胡不喜急了起来。 “怎么不可以?” 刑善认真道:“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何况我此次下山,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回顺天府,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你不必为我担心。” “可……可是……” 胡不喜结巴了半天,想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见她如此,刑善不由叹了口气,“阿喜,你以前没这么粘人的。” 听到这个,胡不喜沉默起来,笑容也有些勉强,“哥是在嫌弃我吗?” 刑善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找回你自己,现在的你,对我太过紧张,已经紧张到失去了本性。记不记得你当初重伤倒在树林里的时候,我坚持要去缉拿凶手,你却坚持让我不要插手此事。当时的我,对你紧张到失了分寸,正如你现在一样。只不过,我的伤势比你的要轻多了,那时候的我尚且能为你妥协,现在的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话出口,胡不喜沉默了很久,终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刑善怕她不高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嫌你太紧张我了,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忘记自己的本性而已。” 听到这个,胡不喜笑了起来,伸手锤了刑善一下,“好了,我知道了,你安心下山吧!我以后不会再跟个妇人一样,对你紧张过头了。” 刑善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胡不喜的头发,“在山上要帮我好好保护祖一鸣,虽然我相信那些刺客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可凡事总有例外。一凡他武功太差,大宝又为人莽撞,只有你才可以安心地让我把犯人托付,你明白吗?” 胡不喜微微点头,“明白。” 在刑善的要求下,胡不喜很快给他安排了一支队伍,一路将他抬下雪山。 虽然她并不知道刑善为什么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回顺天府一趟,但能让他抛下犯人,想必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耽误他。u看书 .uukanshu 刑善下山后,詹大宝和卜一凡才得知这个消息,二人的反应都十分意外。 “有没有搞错啊!他就自己一个人下山了,把我们留在这皇陵受苦?” 听见詹大宝的话语,胡不喜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哥是有急事要办,才带着脚伤匆忙下山,被你说的他好像去偷懒了似地!”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我是个大夫,可以证明刑捕头的脚伤十分严重,若非有万不得已的事情,我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贸贸然下山的。”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 詹大宝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自己的脚伤都不顾,还把犯人都丢下了,这可不符合刑善的性格。” 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的口风倒是转的挺快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不就是怪你吗? 刑善被人抬下山,连刑家都来不及回,就直奔顺府而去。 到了顺府,刑问仿佛知道他会来一般,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 见此状况,刑善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在生我的气吗?” 经过这一连串的动作,柳清欢不仅连头都没抬一下,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刑善被下人抬进佛堂,坐在了柳清欢的身边。 “娘。” 这是来自一个母亲最深沉的爱,他一直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刑善知道,她是因为太关心自己,所以才会借由神明来庇佑自己的儿子。 刑善从顺府回到刑家,得知柳清欢又在佛堂里念经,原本她是一个不信佛的人,可自从他去了一趟边疆,柳清欢就成为了一名虔诚的信徒。 万幸的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胡不喜等人在山上帮他盯着,他也不用太担心祖一鸣会出任何意外。 毕竟他坠下山崖这么大的事情,柳清欢不可能没收到消息。 刑善点零头,他也知道自己的伤势需要静养,撇开这脚伤不,柳清欢那边他也得回去安抚一下。 “好。” 二人聊完之后,刑问亲自送刑善出了顺府,“你身上有伤,皇陵那边就别再回去了,祖一鸣的事情我会找卓家谈谈,可以确保兵部不会再对他动手,你大可放心。”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倒也应该。” 刑问顿时笑了起来,表情也柔和了许多,“你得没错,其实他们的本心并不坏。行吧,这次看在是你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大哥一次。只不过这次他所犯的错太大,就算我不将此事捅出去,也必须给他相应的惩罚。” 刑善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其实大哥和二哥也很为您着想,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对而已。” “阿善,爹从未想过,偌大的刑家里,只有你会处处为爹着想。” 刑善之所以能活得如此逍遥自在,有很大的原因在于,他愿意做退让的那个人,而不是将自己卡在那一步里,最后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事实上,也并非是其他人无法领悟这个道理,只不过他们宁愿让所有人都受折磨,也不肯自己主动退那一步。 他从未想过,这个如此简单的道理,整个刑家第一个领悟出来的人会是刑善。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的目光顿时愈发深邃。 刑善笑了起来,坦诚道:“如果我不放下的话,大娘那边跟我的矛盾会更深,到时候不仅我跟娘没有好日子过,爹你也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像这种对所有人都没好处的事情,我不觉得我有必要坚持。” 这话出口,刑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刑善,眼神里充满了打量,“你大哥之前那么对你,你真的可以放下就放下?” 看见刑问沉默的样子,刑善继续道:“大娘让我劝你,并不是想帮大哥逃避刑罚,她只是希望在大哥做错事后,我们这些做家饶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只是一味地逃避罢了。 他总是责怪石玉这里做得不够、那里做得不足,可这些年来,他又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 刑善的话虽然扎心,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对方所的都是对的,他的确没有资格只把好事揽在自己的身上。 刑问想开口反驳,却又无话可。 “你……” 虽然明知这么刑问会生气,但为了刑骁的安危,刑善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下去,“子不教,父之过,过去的那些年里,你每每提到大哥和二哥有多么优秀,都是一脸的得意。如今他们犯了错,你总不能全都赖在大娘身上。” “可不就是怪你吗?” 刑问生生地被他给气笑了,“这么,你大哥的问题,全都得怪我咯?” “呵!” 见他似乎还是不太认同自己的意见,刑善又补充道:“大哥他之所以选择杀人,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不想让刑家与兵部为敌,虽然用的方法是愚蠢了一点,但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因为爹你没有教过他。” 这话出口,刑问顿时沉默了起来。 刑善轻咳一声,再次重复道:“我是,大哥他身上的闪光点,值得我们这么对他。” 刑问一愣,有些不明白刑善的意思。 “什么?” 刑问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刑善苦笑起来,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是大哥值得我们这么做呢?” “祖一鸣肯原谅他,是给你这个救命恩人面子,而你肯去劝他,又是给你大娘面子。总的来,还是因为你大娘,所以你大哥才能被得到原谅,这跟溺爱他有什么区别?” 见刑问一脸不信的表情,刑善叹了口气,坦诚道:“祖一鸣已经答应不会把此事出去了,连受害者都可以原谅大哥,我觉得爹你没有理由不原谅他。” 毕竟这种事情,刑善也不可能直自己心里有多么委屈。 刑问冷笑起来,uu看书 ww.ukanu 即便刑善把话得再好听,他也认定了对方是受了石玉的逼迫。 “呵呵……”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你只猜对了一半,大娘的确来找我了,但她没有逼我,是我心甘情愿地来给大哥求情的。” 刑问淡淡一笑,“你大娘是什么德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一旦她知道了骁儿所犯的错,一定会想方设法地为他求情,甚至会为了帮骁儿脱罪,不惜逼你出来帮骁儿话,我猜得有没有错?” 听到刑问的问题,刑善苦笑起来,“爹都猜到了?” “这次你匆忙下山,恐怕是为了你大哥的事情而来吧?” 柳清欢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开口,“我怎么敢生你的气,你为了救人连山崖都敢跳,我这个做娘的在你眼里算得了什么?” 这话出口,刑善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他挣扎着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柳清欢身旁跪下,低声下气地哄起她来,“对不起,娘,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我太冲动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生1个也来得及 柳清欢缓缓睁开双眼,瞥见刑善的脚伤,表情顿时变得不太自然,她想伸手将刑善扶起,却又想到他所做的事情,最后气得把手一甩,漠然道:“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只伤了条腿,你的命可真大。” 听见她讥讽的话语,刑善苦笑起来,“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 柳清欢气得站起了身子,“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敢去边疆,敢上雪山,现在还会跳下山崖救人,你说说你有什么不敢的?” 刑善挠了挠头,讨好道:“不敢惹娘生气,算不算?” 柳清欢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不敢惹我生气?我看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没人敢这么气我。” 刑善讪笑两声,跪着挪到柳清欢面前,伸手抱住她的双腿,“娘,我真的知错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是想救人而已,并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如今,人我也救下了,自己也回来了,你能不能别怪我了?” 听见他诚恳的话语,柳清欢的心一下子软了,她也知道自己的生气其实毫无意义。 刑善作为顺天府的捕快,保护犯人是他的责任,就算她怪他千百次,他下次也还是会这么做的,实在没什么好责怪他的地方。 看见柳清欢的脸色有所缓和,即便她没有说话,刑善也赶紧乘胜追击,“娘,我的脚有点痛,你先扶我一把。” 这话出口,柳清欢立刻把手伸了出来,“痛你还到处乱跑,怎么不好好待在山上休息?” 听见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我有公务要找爹汇报,更何况,我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您一定很担心我,所以我特地回家休养,让您安心。” “哼!” 柳清欢冷哼一声,虽然明知是刑善讨好她的话语,但脸色还是缓和了不少。 她扶着刑善在佛堂坐下,颇为无奈地开口道:“阿善,你说娘自私也好,妇人心态也好。总之,娘就你一个儿子,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娘也活不下去了。” 刑善沉默起来,他知道柳清欢所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 撇开其他因素不说,以他们母子俩在刑家的地位,若连他也死了,柳清欢再无可倚仗的人,那生活还能有什么盼头? “娘,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跟爹都还算年轻,现在再生一个也来得及……” 刑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柳清欢愣了一下,接着一口啐在了他的身上,“我呸,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柳清欢激动的模样,让刑善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但他还是认真地劝道:“我是认真的,你们这个年龄最多算是中年,还来得及再要小孩儿,反正你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与其终日泡在佛堂,倒不如……” 刑善的话未说完,柳清欢就厉声打断了他,“住口!以后这样荒谬的话语,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 看见柳清欢坚持,刑善只得叹了口气,认怂道:“是,娘。” 事实上,古人成亲时年龄偏小,柳清欢虽然生了刑善这么大的儿子,不过也才四十不到,以她的年龄,想再要个孩子绝非难事。 只可惜…… 刑善看了柳清欢一眼,他知道柳清欢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朝代的种种偏见,更重要的是,没有刑问天的配合,她一个妇人也没办法生出孩子。 或许,他应该找机会劝劝刑问天,让他帮忙解开柳清欢的心结。 …… 刑善见过刑问天没多久,石玉就来到了顺天府,她已经知道了刑善来找过刑问天的事情,所以对于这次来见刑问天,她是志在必得。 刑问天看见她出现了,笑容顿时有些苦涩,“虽然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来,但我宁愿你不来。” 石玉蹙起眉头,表情有些不悦,“骁儿是我的儿子,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刑问天苦笑起来,反问道:“我也是你的丈夫,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呢?” 石玉一怔,接着垂下了眸子,“说到底,你还是在为之前的事情怪我。” 刑问天皱起了眉头,“我没有,我只是在就事论事。” “如果你就事论事的话,你就应该知道,骁儿做出这种事情是因为什么,他只是想维护刑家的利益罢了,他何罪之有?” “……” 刑问天一脸无奈,“算了算了,此事我不想再跟你争,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阿善不会将此事曝光,那你也不用在此咄咄逼人。总之,骁儿此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他离开兵部,去边疆带兵。” “什么?!” 石玉一脸的震惊,“你是不是疯了,边疆是苦寒之地,常年处于战乱之中,你竟让骁儿去那种地方?” “他不去那里,难道还想留在兵部为虎作伥吗?” 这话出口,石玉一时间无言以对。 她沉默了一会儿,气势软了下来,“你可以将骁儿调离兵部,但也没必要让他去边疆那么远,你让留在京城,哪怕是做一个守门的士兵,uu看书.uukashu 都比去边疆要好。” 听到这个,刑问天冷笑起来,“边疆虽苦,但总有人得去,别人能去,我刑问天的儿子为什么不能去?更何况,先前阿善已经去过一次,不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你应该清楚,阿善去了边疆一趟后,他的变化有多大,不仅整个人都成熟了,就连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可他也险些死在边疆!” 石玉急切道:“从前你说要给儿子们取名叫‘骁勇善战’,为得是让他们上战场报国,这些我都答应了。可如今,昭国既无军情急报,也无邻国骚扰,你在这个时候送骁儿去边疆,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 “报效自己的国家,需要多大的意义?” 刑问天沉声道:“惩恶锄奸是报国,驻守边疆也是报国,不是只有在战场上立军功,那才叫报国!” 听见刑问天铿锵有力的话语,石玉终于沉默了起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对没有任何效果,只会让刑问天坚持将刑骁送走,这让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第一百五十章 妾身告退 看见石玉掉下眼泪,刑问天的表情瞬间有所缓和,但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心软,脸色很快又冷了下来,“此事无需再议,骁儿此去势在必行,如果你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就该放手让他去好好历练,而不是任由他一直待在京城这个浮华之地,连基本的道德都开始丧失。” 听到他冷漠的话语,石玉苦笑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瞬间变得没有精神。 “既然我无力阻止,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石玉退后两步,望向刑问天的眸子里写满了绝望,“妾身告退。” 这话一出,刑问天微微一怔,他想起了刚成亲的时候,石玉与他相处时拘束的模样。 “妾身告退”这四个字,只有那时候才曾经出现。 石玉这句话是在宣告,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陌生的时候,过往的感情全都作废。 刑问天闭上双眼,向来沉着的脸上,此刻竟有些慌乱。 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吗? 他们这些年的感情,竟丧失得如此之快。 …… 要将刑骁送去边疆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刑家,跟石玉得知这个消息时的震惊完全不同,刑骁整个人是坦然并愿意的。 自从石玉告诉他错在了哪里,他每天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么低级的错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事实证明,一切就是发生了。 真的是因为他有多么愚钝吗? 倒也不是。 是他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才导致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总是觉得刑善能力不足,所以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可事实证明,就是因为他的这些偏见,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别人在一步步变强,而你却停滞不前,总是沉溺于那些过往的荣耀之中。 曾几何时,他是刑家最骄傲的嫡长子。 可惜现在,他却已经成为了刑家最荒谬的一个人。 刑骁收拾行李的时候,刑勇默默地站在他的房间,若在以往,他肯定是石玉之后第一个开口反对此事的人,但因为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这次他竟出奇地沉默。 刑战看见这个情景,顿时急得跺了跺脚,“大哥,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好地爹要把大哥送去边疆?” 听见他的质问,原本沉默不语的房间,总算有了些许的动静。 “阿战,你听大哥说。” 刑骁放下手中的行李,走到刑战面前缓缓蹲下,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次前往边疆,是大哥心甘情愿的,一切与爹无关,你不用为大哥感到不平。” “为什么?” 刑战急了起来,“虽然我年纪尚小,可我也知道大哥在京城有大好前途,爹为什么要把你送去那边疆苦寒之地,让你受这种折磨?” “这算什么折磨?” 刑骁笑了起来,“我去边疆带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怎能算得上是折磨呢?” “可……” 刑战还想再说,却被刑勇开口打断,“好了,阿战,大哥的心里自有分寸,你就别为他操心了。” 听见这个,刑战气得跺了跺脚,“什么叫不操心?边疆路途遥远,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大哥会有事吗?” 这话出口,刑骁笑了起来,“我能有什么事情?阿战,你可是太小瞧大哥了。” 刑战扁起了嘴巴,“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先前三哥去边疆的时候,险些丢了性命,现在他的武功与二哥不相伯仲,连他都险些丧命于此,你们为什么一点也不紧张?” 提到这个,刑骁的眸子沉了沉,漠然道:“别提你三哥。” 听到他没好气的话语,刑战愣了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为什么不能提他,是不是他又做了什么惹大哥生气了?难道这次大哥被送去边疆,一切与他有关?” 听到刑善的猜测,刑勇迅速出声否认,“没有的事,此事与你三哥无关,你不要胡乱猜想。” 见他这么认真地帮刑善说话,刑战的眸子闪了闪,脸上写满疑惑。 刑骁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顺着刑勇的话道:“你二哥说得没错,你别瞎猜了。” 刑战抿紧双唇,这才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刑勇轻咳一声,感慨道:“这次我们兄弟分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聚,大哥,你一个人在边疆,一定要多加保重。” 听到这个,刑骁微微点头,伸手拍了拍刑勇的肩膀,“我走了之后,以后娘和刑家就要靠你看着了。” 刑勇点了点头,答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娘受半点委屈的。” 看见他们二人依依惜别的模样,刑战顿时红了眼眶,“大哥,你真的要走?就不能不走吗?” 刑骁苦笑起来,再次蹲下身子,安慰道:“大哥说了,这次去边疆是为了保家卫国,并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即便如此,刑战还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年纪最小,不懂那么多的道理,他只知道最疼他的哥哥就要离开,以后可能一年都见不了一次,这让他的心里如何能够舍得? 就在他们的房间里一片离别氛围的时候,uu看书ww.uuahu.m 刑善拄着自己的佩刀,一瘸一拐地来到了房间门口,“大哥。” 听到他的声音,刑战瞬间竖起了满身的刺,一脸不悦地瞪向了他,“你来干什么?” 看见刑战对自己的意见这么大,刑善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我还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来送别大哥的。” 明明是真挚的话语,但不知怎地从他的嘴里说出,却总是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这让刑骁顿时黑了脸颊,“都是成年人了,这有什么好送的?” 刑善笑了起来,无视了他的敌意,“我是来回礼的。” “回礼?” 刑勇也忍不住开口,“回什么礼?” 刑善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忘了当初我去边疆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的,如今我不过是来还那个人情而已。”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回礼 刑勇很快反应了过来,“你指的是那几招劈山掌?” 刑善迅速点了点头,“没错,当日大哥怕我去边疆的路上遇到危险,所以特地教了我几招劈山掌。如今大哥远去边疆在即,于情于理,我也该教大哥几招,让他防身。” “呵!” 刑骁冷笑起来,不悦地开口,“你有什么能教我的?” 刑善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佩刀,直言道:“教你几招刀法如何?” 这话出口,刑骁正想拒绝,却听见刑战开口道:“好啊,大哥,就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听到这个,刑骁眯起双眸,终是点了点头,“行。” 在刑善的邀请下,刑骁三兄弟一起来到刑家的练武场内,由于刑善的脚部有伤,所以无法给他们示范招数,他便找了胡不喜来代他示范。 事实上,当初这套九死一生的刀法,正是胡不喜教他的,如今再让胡不喜教他们三个,也算是师承一派了。 胡不喜本来不太情愿,可是挨不住刑善苦苦哀求,再加上刑骁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刑家的确没好日子过,她便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胡不喜使出了九死一生刀法里最强的三招,算是刑善对劈山掌的回报。 刑骁等人看了之后,表情都凝固了起来,想不到刑善这小子,当真是有点本事。 看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模样,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事先说明,这三招可没那么容易练的,如果你们再继续发呆,可能来不及学了。” 听到这个,刑骁与刑勇等人对视一眼,漠然道:“我承认,你这三招的确有点本事,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三招我并不会学。” “哦?” 这话出口,刑善一脸讶异,“为什么?” 明明都已经来到练武场了,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在这时候反悔。 “因为比起劈山掌,我欠你的还要更多。” 刑骁直勾勾地望着刑善,平静道:“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所以你没有欠我任何事情,我也没有资格收你的回礼。” 说着,他向胡不喜拱了拱手,便径直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战连忙一脸茫然地跟了过去。 而刑勇则走到刑善面前,微笑道:“经过雪山上的事情,大哥已经很没面子了,即便你此举是出于好意,可也是间接地打了他脸,他是不会接受的。” 听到这个,刑善不禁叹了口气,“为了所谓的脸面,便拿自己的安危来赌气,这值得吗?” 刑勇怔了怔,随即苦笑道:“对你而言可能不值得,但对大哥那样的天之骄子而言,他是值得的。” 刑善微微一愣,接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从小到大,他都被人称为废物,所以脸面对他而言,比起生命来讲,完全不值一提。 可刑骁不是,他的人生与他恰恰相反。 他从小到大都被人视为刑家的骄傲,脸面于他而言,自然比性命重要。 这样想着,刑善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是我没有体谅大哥的心情,让他更难过了。” 胡不喜却忍不住上前插嘴,“他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大老远地从皇陵下来给他示范,到头来他还不稀罕学,我才难过呢!” 听见她的话语,刑勇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又没人说要跟你学,你少自作多情了。” “哦。” 胡不喜微微一笑,挑衅道:“那你把你刚刚看过这三招的眼珠子挖出来啊,不然就算你口是心非。” “你?!” 刑勇无言以对,只得忿忿地跺了跺脚,不满道:“阿善,我也走了,我跟你野蛮的妹妹聊不来。” “走吧走吧,快走吧!” 胡不喜拿手轰道:“我跟你这没脑子的蛮牛也聊不来。” 刑勇无话可说,只得气冲冲地拔腿就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 看见刑勇愤怒离去的模样,刑善不禁笑了起来,“我这二哥虽然野蛮,但为人老实,你就少欺负他了。” “我欺负他?” 胡不喜一脸的冤枉,“也不知刚才是谁先骂我野蛮的,你还好意思帮他说话。” “是是是,我错了。” 刑善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这胡不喜跟他二哥还挺配的,只可惜他已经认她做了妹妹,不然这二人倒是可以撮合一下。 看见他的打量,胡不喜不知怎地有些毛骨悚然,“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怎么感觉你想把我给卖了?” “我哪敢?” 刑善迅速反驳道:“这天底下,只有你骗别人,哪有别人骗你?” 胡不喜撇了撇嘴,“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刑善一脸的好笑,“你骗的还少吗?从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女扮男装开始骗我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缩了缩脖子,这事的确是她理亏,她无话可说。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笑了起来,迅速转移了话题,“这次你下山,祖一鸣那边可确保万无一失?” “你放心。” 胡不喜保证道:“顺天府那边已经接连派了两支队伍过来,将皇陵保护得密不透风,我想祖一鸣服刑期间,绝不会再出任何事情。”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此次他脚伤严重,他已经不打算再回皇陵保护祖一鸣了。 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詹大宝他们。 万幸的是,这些人的实力尚可,从来没给他掉过链子,他应该不用太担心任务失败。 看见刑善平静的面容,uu看书.ukanshu.cm 胡不喜突然担心起来,“此次你大哥被送去边疆,你大娘那边会不会怪你?” 听到这个,刑善淡淡一笑,很快摇了摇头,“你放心,我大娘并不是那么不明事理。” “哦?” 胡不喜一脸意外,“似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刑善低头一笑,还别说,刑骁的事情到现在他都没告诉胡不喜,也难怪她会有所猜测。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不满道:“不说算了。” 见她转身要走,刑善连忙追问,“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儿?” 胡不喜耸了耸肩,“回皇陵帮你守着祖一鸣!” 刑善这才松了口气,默默地目送着胡不喜离开。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莲丹 刑骁离开后没多久,祖一鸣也终于在皇陵上服完了刑,短短的两个月,他瘦得不止一星半点儿。 皇陵上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更多地却是磨练饶意志。 胡不喜提示道。 “值钱倒是其次,此药对内功修为大有裨益,若能得到配方,那我们的武功将大有长进。” 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岂不是很值钱?” 卜一凡肯定地点零头,“当然,连我师父一直都没研制出一模一样的方子,只能做出类似的来代替,虽然外观已经一模一样,几可乱真,但效果依然是大打折扣。” 这回轮到刑善震惊了,“这么珍贵的吗?” “失传已久?” “这血莲丹的配方在江湖失传已久,你是怎么得来的?” 看见卜一凡两眼发亮的样子,刑善也不吝啬,当场就把血莲丹的事情告诉了他和胡不喜知道,二人听了之后,表情都有些意外。 “哦?什么配方?”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刑善挠了挠头,坦诚道:“我不懂医术,只是最近得了一个配方,想将药制出来试试。” 作为一个大夫,卜一凡看见刑善抓起药来一点也不犹豫,顿时对他产生了好奇心,“刑捕头也懂医术吗?” 由于刑善已经得到了血莲丹的制作配方,所以在回家的时候,他顺道领着这二人去了医馆一趟,想要买齐制作血莲丹所需的药材。 将祖一鸣送回家后,詹大宝也自行回家休息,胡不喜和卜一凡则跟着刑善一起返回刑家。 不管怎么样,保护祖一鸣的任务总算顺利完成了,系统很快奖励了他一本血莲丹制作手册,跟之前的迷药不同,血莲丹的作用并非是制敌,而是强身健体,提升人体的内力,虽然效果如何刑善还未尝试,但光看这血莲丹的明,他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刑善:…… 祖一鸣自作主张地拍板道:“等我服了我爷爷,就去顺府报到。” “就这么决定了!” 刑善没想到他还没死心,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 “啊?” 听见他的恭维,祖一鸣笑了起来,“这么,只要我服我爷爷,你就肯让我进顺府咯?” 见此状况,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世上职业有千百种,你总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职业,虽然我不知道那职业是什么,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应该会做得很好。” 听到这个,祖一鸣沉默了起来,似乎陷入了深思。 刑善无奈道:“我只是怕你在执行任务中出了什么意外,你爷爷会很伤心,要知道做捕快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就像上次我为了保护你而跳下雪山,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你敢保证到了那一瞬间,你自己不会后悔吗?” “不是瞧不上你。” 看见刑善为难的样子,祖一鸣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就是当捕快吗?你用得着这么为难吗?你是又多瞧不上我?” 虽然让祖一鸣进顺府,不过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可正如他所的那样,祖家就祖一鸣一个后嗣,万一祖一鸣出了什么意外,他可真没办法赔给祖家。 刑善无言以对,他没想到祖一鸣会拿这件事来要挟他,这可难办极了。 “这……” 祖一鸣撇了撇嘴,“我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难道这都不配进顺府吗?” “卜一凡是大夫,你是吗?”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开口,“连那个不会武功的卜一凡都可以当捕快,我为什么不可以?” “哪那么容易有事,你们会保护我的嘛!” 刑善一口拒绝,“你堂堂祖家九代单传,我们顺府可不敢收你,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爷爷非撕了我不可!” “那可不行!” 祖一鸣笑了起来,坦诚道:“没错,我就是想进顺府当捕快,你爹是顺府尹,应该可以帮我安排的吧?” 刑善点零头,接着很快察觉到了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 “是啊。” 祖一鸣打量了刑善几眼,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其实你们当捕快,也挺有挑战性的。” 以祖一鸣跟兵部结下的梁子,恐怕三代以内都别想进兵部做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祖一鸣戏谑道:“凡是武官,难免会跟兵部打交道,我总不能自投罗网吧?” “投考功名,然后进兵部吗?”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刑善主动向他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其实你会武功,大可以投考功名,报效国家。” 提到祖龙,祖一鸣的表情顿时有些黯淡,“是啊,我总是让他老人家失望。” 听到他的感慨,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现在醒悟也不算太晚,堂堂祖家九代单传,就算你不想为祖家做点什么,至少也要做个有用的人,别终日让你爷爷为你担心。uu看书.uunshu ” 祖一鸣微微点头,望着外面空海阔,忍不住开口感慨,“虽然我得到了自由,但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自己离开这里还能做些什么。以前终日在外面打架,惹是生非,整个京城的纨绔子弟都要给我三分薄面,可这次经历了生死,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真是白活了一场。” 刑善淡淡一笑,坦诚道:“也不算是彻底,但总算不会再影响走路了。” 祖一鸣看见刑善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表情颇有几分欣慰,“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你的腿伤已经彻底痊愈了?” 在他刑满下山的那一,刑善特地去皇陵接他出来,二人共同经历过生死,如今也算得上是朋友。 这对祖一鸣这个不服管教的阔少爷而言,的确是最好的惩罚。 听到他们二饶话语,刑善才知道这次的奖励竟如此珍贵,这让他的表情兴奋起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大量生产了。 可惜的是,他还没高兴多久,就想起这配方里有一味药,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想清楚了 制作血莲丹所需的药材并不稀有,但难就难在它的药引,必须以修炼内功之人的鲜血为引,而且还不是什么时候的鲜血都有效,必须要在内功得到突破的那一刻取血,才可使血莲丹发挥它真正的效用。 根据卜一凡所说,药王古粮业为了摸索出血莲丹的配方,曾经试了上百种生物的鲜血,也曾拿自己的鲜血作引,可制造出来的效果还是微乎其微,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要让内功得到突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在那一刻取血用来制作血莲丹,这当中的困难虽然不至于是难如登天,但也的确不是想成功就能成功的。 刑善将这件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给卜一凡知道,卜一凡听了之后一脸诧异,“刑捕头,血莲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把药方告诉给我知道?” 刑善淡淡一笑,“我们是一组的人,以后这血莲丹真的制作出来,也是大家一起服用,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 卜一凡还是难掩震惊,“这是我师父穷尽一生都没研制出来的方子,我真不敢相信我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 “怎么?” 刑善笑了起来,“难道你还怕这药方有假不成?” “药方有没有假,等血莲丹制作出来,我们亲自服用就可以知道了。” 胡不喜微笑道。 刑善点了点头,“没错。” 此次他前来购买制作血莲丹所需的药材,为的也是这个缘故。 三人买完药材,这才一起返回刑家,由于血莲丹的药引暂时还拿不到,所以大家约定不管是谁内功得到突破,都亲自取血用来制作血莲丹。 卜一凡不会武功,刑善主动将诉心决的口诀教给了他,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取血,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卜一凡变得强大,至少在危险的时候能保护自己。 在加入顺天府之前,卜一凡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刑善的真心对待,毕竟在他看来,捕快只是一份职业,倘若做捕头的对待每个下属都亲如兄弟,那未免也太累了一些。 可是刑善却用事实证明,他就是这么做的,不管累不累都好,他会尽量对每个属下面面俱到,作为同伴跟在他的身边,真的会很有安全感。 觉得跟在刑善身边有安全感的人,不仅仅是卜一凡,还有刚从皇陵服完刑回去的祖一鸣。 从皇陵出来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所有家人,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加入顺天府。 对于他的决定,众人除了震惊之外,更多地是好笑。 祖一鸣是什么德性,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了,就算他真的想去顺天府,人家顺天府也未必肯收啊! 看见众人嘲笑他的模样,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你们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刑善是顺天府尹的儿子,只要有他一句话,顺天府便会收我,到时候我真的做了顺天府的捕快,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听到这个,众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祖龙作为一家之主,冷冰冰地开口,“你真的想清楚了?” 祖一鸣跪在他的面前,无比认真地回答,“爷爷,我想清楚了,以前的我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直到这次受了教训,我才知道那样的人生根本毫无意义。刑捕头他舍身救我,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拯救了我的灵魂,我愿意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惩恶锄奸,为民除害。” 这话出口,祖龙冷笑起来,“那小子还真有办法,竟然连你都能哄骗得了。” “他没有哄我。” 祖一鸣直言道:“他甚至反对让我加入顺天府,除非得到爷爷你的同意,否则他不会让我进顺天府的。” “哦?” 祖龙这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祖一鸣突然有此念头,是因为受了刑善的哄骗,就像他之前哄骗詹大宝一样,想不到竟然猜错了。 难道那小子瞧不起他们祖家,觉得他们祖家没有詹家的利用价值高? 这样想着,祖龙顿时黑了脸颊,“既然他瞧不起你,那你还进那顺天府干什么?” “他不是瞧不起我。” 祖一鸣再次解释道:“他是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爷爷你会伤心。” “呵!” 祖龙冷笑起来,“他会有那么好心?” “若他没有,就不会跳下雪山拼死救我了。” 听到这个,祖龙沉默起来,即便他对刑善有再多揣测都好,这一点倒是无法否认。 虽然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但是看见祖一鸣的改变,他的心里好像又明白了一点。 “既然你知道他舍身救你,那么也应该知道顺天府的捕快有多么危险,稍有不慎你就会死亡,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祖一鸣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 看见他坚定的模样,祖龙沉默半晌,终是开口妥协,“好,你可以去做捕快,但我要你立刻娶个老婆,并未祖家传宗接代,只要你留了后,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什么?!” 祖一鸣一脸震惊,uu看书ww.uukash“这成亲的事,怎么能说成就成呢?” “那说明你做捕快的心还不够坚定,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听见这个,祖一鸣顿时无言以对,他沉默许久,终是无奈地开口,“好,成亲就成亲,只要能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爷爷你让我生多少个孩子都没有关系。” 看见他竟真的答应了,祖龙怔了怔,随即苦笑起来,“好,我的孙子总算长大了,我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祖一鸣要成亲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而最荒谬的是,他是为了做捕快而成的亲,这件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顺天府也不知有什么魔力,先是拐走了京城首富的大公子,接着又迎回了药王的弟子,现在连祖家的九代单传都要进去,简直是个大杂烩! 刑问天收到消息后,顿时哭笑不得地将刑善叫来询问。 虽说他很期待刑善组一支特别的队伍,但这队伍也未免太过特别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用人不疑 “爹,这次你叫我过来,可是为了祖一鸣一事?” 听见刑善的询问,刑问天冷哼一声,“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这祖一鸣要进顺天府的事情,真的不是我邀请他的,是他自己想做捕快,还拿大哥的事情要挟我答应。” “哼!”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不满道:“亏你还以为自己交了个朋友,到头来只是多了个麻烦,现在事情传扬出去了,人家对进顺天府志在必得,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解决。” “那只能让他进来了。” 刑善无奈道:“毕竟有大哥的把柄在他手上,我们也不可能拒绝。” “呵!” 刑问天气得发笑,不悦道:“你当我们顺天府是什么地方,收容所吗?只要是个阿猫阿狗想进来,你就由着他们?之前詹大宝和卜一凡这二人,我已经由着你了,毕竟这是你自己挑选的,你懂得如何利用他们的长处。可眼下这个祖一鸣,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优点,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让他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如何向祖家交代?” 看见刑问天愤怒的模样,刑善沉默半晌,嘟囔道:“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长处……” 刑问天一怔,气得拍起了桌子,“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该不该进顺天府!” “倘若如传闻那样,连他的家人都同意他进顺天府,而他自己又肯为了当捕快放弃自己的终生幸福,那还有什么是不应该的呢?” 刑善直言道:“虽然他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但既然我们顾虑得所有事情,他都已经去解决了,那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做一个好捕快呢?倘若不能,他自己会死心离开,我们也不用怕他威胁,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听到他所说的,刑问天顿时沉默起来。 话虽如此,可顺天府以往并无此先例,要不是他答应过刑善会放权给他,他一定早就把这混小子给轰出去了! 看见刑问天没有说话,刑善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爹,你说过我的队伍让我自己选择的,虽然祖一鸣威胁了我,但这也侧面证明了他想当捕快的决心,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哼!” 刑问天冷笑起来,“你的机会可真容易给出去,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将来会拖累你吗?” “也许是我拖累他们呢?” 刑善直言道:“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拖不拖累,就像当初翟捕头他们为我而死一样,我相信他们在天有灵,是不会怪我的。” 听见他提起翟义,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当初损失了这员大将,他的心里也心痛得很。 但正如刑善所说,这是翟义自己的选择,他没什么好纠结的。 只是每每想起,心里不免会有些遗憾。 “罢了罢了。” 刑问天妥协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选择让你做捕头,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要选择自己相信的人,而不是威胁你的人做队友。倘若仅仅是因为祖一鸣威胁你,而你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的话,你大可以让我去解决这件事。” “不必了。” 刑善坚定道:“我相信祖一鸣,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纨绔子弟了,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会为了捕快而做到什么地步。”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天微微点头,无奈道:“行吧,一切都由着你。” 从刑问天的房间里出来后,刑善整个人松了口气,当初祖一鸣跟他说要进顺天府的时候,他还觉得是对方疯了。 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帮着祖一鸣顶撞他爹,他真希望自己这次的选择没有错误。 …… 两日后,刑善等人受邀去参加祖一鸣的婚礼,由于是随便找了个姑娘成亲,所以这次的婚礼也举办得十分匆忙随意。 刑善还是第一次在古代参加这种场合,心里兴奋之余,又为那个姑娘感到深深的担忧。 整个京城都知道,祖一鸣娶她是为了尽快给祖家传宗接代,然后好进顺天府当捕快。 说得好听点,她是祖一鸣的妻子。 不好听的,她就只是祖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不过,古代也没有这种意识,至少对大部分女子而言,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她们嫁人的任务之一,他实在没必要为人家操心。 看见刑善兴致勃勃的样子,胡不喜跟着他的身旁,戏谑道:“看来哥你很期待今天的婚礼?” 刑善微微点头,毫不避讳地开口,“不瞒你说,我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心里有点好奇。” “哦?” 胡不喜有些意外,“你可是堂堂刑家三少爷,难道平时没人邀请你去这种场合吗?” “额……” 刑善一噎,接着很快找到了理由,“你忘了?我是刑家出了名的废物,他们就算要请也不会请我。”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倒也是,你以前却是太废了。” 听到她毫不避讳地嘲笑,刑善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脑门,“是啊是啊,最废的就是你哥哥我,uu看书 w.uukashu. 行了吧?” 看见他生气的模样,胡不喜缩了缩脖子,讨好道:“其实,你也不用羡慕别人的婚礼,只要你尽快找个小娘子成亲,到时候婚礼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听到这个,刑善怔了怔,随即神情有些恍惚。 找个女子成亲? 他真的可以吗? 虽然他重生至此,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回去的机会,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哪一天老天爷收回了他重生的机会,那他在这个世界的家眷和朋友,又该怎么办呢? 看见刑善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胡不喜顿时有些意外,“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迅速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该找个怎样的妻子。” 胡不喜的眼睛亮了起来,“那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真的有心上人? “我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怎地,刑善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胡不喜的身上,表情多了几分恍惚。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柳清欢以外,胡不喜算是第一个挤进他生命里的姑娘,她爽朗、机智、果敢、幽默,有着许多普通女子没有的品性,也一次次与他出入在生死之间,这么好的姑娘,当真只能做他的妹妹吗? 看见刑善的目光,胡不喜怔了怔,接着猛地跳出老远,伸手指着他,无比认真地开口,“呐,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是你的妹妹,永远都是!” 看见她这么强烈的反应,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难道你早有心上人了?” 这话出口,胡不喜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两下,心虚地避开了刑善的目光,“我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就算有心上人了,应该也不奇怪吧?” “什么?!” 这回轮到刑善感到震惊了,原本他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竟然真的问出了这个关键的答案,“你真的有心上人了?” 面对他震惊的目光,胡不喜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嗯,从我懂事起,我就已经认定了他。” “他是谁?” 刑善瞪大了双眼,“为什么不去向他表明心迹,让他娶你呢?” 胡不喜苦笑起来,“因为我与他分别了很多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 “哦?” 刑善皱起了眉头,“他是什么人?很难找到他吗?” 胡不喜垂下眸子,声音渐渐变轻,“倒也不难找。” 刑善抓住她的双臂,认真地开口,“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亲自去见他,让他向你提亲。” 胡不喜望着他,最终苦笑起来,伸手将他推开,“不必了,他早就成家了,你总不能让我去做妾吧?”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怔,接着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哥是不是提到了你伤心事?” 听见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胡不喜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会再为他伤心。” 刑善点了点头,安慰道:“其实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他已经成家了,你就再找另一个呗!总会有人像哥哥一样,知道如何欣赏你的美。” “我的美?” 胡不喜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未与这个字沾边过,因为在金戈楼,我向来都是以男装示人,即便他们知道我是女儿身,对着我的男装也很难夸出‘美’这个字来。” “没关系,现在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刑善安慰道:“更何况,在哥哥眼里,就算你是男装,也依然很美丽。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有另一个男人,也像我一样,知道透过外表去看你的内在,到时候,哥一定会把你风光大嫁!”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眸子动了动,向来轻浮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沉重。 见她如此,刑善拍了拍她的肩膀,戏谑道:“怎么了?太感动了?” 胡不喜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肘子,“你是我哥哥,将我风光大嫁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感动的?” “哈哈!” 刑善笑了起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你说得没错,以后我跟娘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再也不用穿男装来保护自己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眸子瞬间又黯了下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刑善怔了怔,随即微笑道:“因为你是我妹妹啊!更何况,在你跟我成为亲人之前,我们也是生死之交,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会对你好的。” 这话出口,胡不喜沉默起来,不着声色地推开了刑善,平静道:“好了,你该去看看新郎了。” “对对对!” 刑善回过神来,“我是得去找祖一鸣一趟,还有詹大宝,他从詹家出发来这里,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那我去找他们,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我可以到处转转啊!” 胡不喜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要我再选个好男儿吗?这婚礼现场,一定来了不少京城的公子哥儿,你们不在我身边,我正好可以到处挑挑。”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笑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胡不喜这是玩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到处走走,有什么事就去新郎那边找我们。”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目送着刑善转身离去。 刑善在祖家转了两圈,很快找到了祖一鸣和詹大宝,原来詹大宝早就来了,正在和祖一鸣说笑。 看见他这么晚出现,詹大宝立刻嚷嚷了起来,“阿善,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刑善淡淡一笑,上前道:“第一次参加婚礼,所以到处逛了逛。”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恭喜道:“新郎官儿,恭喜恭喜!” 祖一鸣笑了笑,u看书 ww.ukanshu虽然这门亲事不是他自己挑选的,可他还是一脸得意,“等我成完亲后,就可以进顺天府跟你们并肩作战,你们可以好好等着我,知不知道?” 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刑善一脸好奇,“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亲事吗?这不是你自己挑选的,你不会遗憾吗?” 这话出口,祖一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但还是抬起头,挺了挺胸膛,“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世上大多亲事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挑的不一定好,我爹娘挑的也不一定差。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要是这个不满意的话,我回头再娶几个不就成了?” “对对对!” 詹大宝赞同道:“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不满意多娶几个就行了。” 听见他们随意的话语,刑善不禁叹了口气,他忘了古代的观念与现代不一样,这些阔少爷平日里流连花丛玩惯了,压根不在意自己娶多少个妻子,甚至巴不得越多越好。 回头他可要让胡不喜擦亮眼睛,千万别选到这种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那你大可试试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冉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韧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那饶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那个先前质疑顺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剑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就是!”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这么多干嘛,他从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府吗?”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呵呵……”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走运?” 另一韧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这还不叫徇私?”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饶代价,诸位又何必得像是我们顺府徇私一样呢?”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茹零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府当捕快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府尹的三公子吗?今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二人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帘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能不让吗?”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好。” 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三人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那可不!”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噗!”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u看书.ukanhu.m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见他们二饶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你?!”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饶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确实挺方便的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uu看书.uukans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他们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新娘哪去了?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刑善和胡不喜相视一笑,这小子一夸就飘,倒也算有点可爱。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刑善和胡不喜是祖家的贵宾,二人坐在喜宴上,没人再敢骚扰他们。 没过多久,詹大宝也来跟他们汇合,“听说刚刚有人找你们闹事,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没事。” 詹大宝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他们说你了?回头我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必了。” 胡不喜拒绝道:“其实那些人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代表的是顺天府的形象,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在顺天府上大作文章。所以,我们没必要跟这些小混混计较,以免被人落下话柄。”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刑善望着她的目光则充满了赞许,“我妹妹长大了,越来越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胡不喜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喜宴上的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祖家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准备看祖一鸣拜堂。 也是在这个时候,祖龙一眼看见了刑善,主动向他走了过来,“刑捕头,好久不见。” 刑善立刻上前身子,向对方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好久不见。” 祖龙微微一笑,望着刑善,似有所指地开口,“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刑捕头就让我孙子对你心服口服,这当中的能耐,可比我想象中还高。”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其实要让一个人心服口服,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做到四个字即可。” “哦?” 祖龙微微挑眉,直勾勾地望向刑善,等着他说出下文。 “以诚待人,” 听到这四个字,祖龙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音,“好,好一个以诚待人,这么说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小人不敢。” 刑善向祖龙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应该很清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祖龙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刑善,对于这个小子,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猜测,也有数不尽的怀疑。 毕竟他的身份背景,就足以证明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刑家最无能的庶子,可是却最受刑问天的宠爱,这当中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到? 但奇怪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又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这小子太会装,还是他真的想多了,祖龙的心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二人说话间,新郎新娘已经被下人带了上来,准备开始拜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刑善也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比起电视剧里的简单三拜,现实中原来还要更加复杂,一对新人得在傧相的引导下献香、叩首,然后才能三拜,最后再迎新娘入洞房。 虽然看起来十分麻烦,但也仪式感十足,倘若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新人,应该会在这套仪式中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 只可惜,祖一鸣这对……他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耐烦,刑善已经可以预想到,嫁给他的女子未来应该不会好过。 新人拜完堂后,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众人也纷纷上前去恭贺祖一鸣喜结良缘,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由于刑善等人之前已经恭喜过他,所以便没再去找他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这桌吃喝,也算是十分惬意。 好不容易熬到喜宴结束,便到了闹洞房的环节,大家都嚷嚷着想看看新娘是什么模样,祖一鸣也不拒绝,领着众人便向新房走去。 虽然新娘是他的妻子,可他与她之间并无半分感情,所以明知这种行为会让对方感到不适,他也为了讨好自己的狐朋狗友,欣欣然地领着众人去了。 刑善等人跟在人群的后面,他们知道这种行为十分荒唐,可奈何众人热情高涨,再加上主人家也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干涉,只得默默地跟在后头,打算尽自己的力量盯着这些人,万一到时候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帮忙控场。 众人闯进新房,本以为新娘会乖乖地坐在房间里等待,谁知道闯进新房,人家根本不在房间里面,这让大家的脸色瞬间变了。 “咦?怎么不见新娘?” “是不是祖少爷不舍得我们闹她,所以把她藏了起来?” 听见这个,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祖一鸣的脸色则垮了下来。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发现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掀开了一大片,他们便开口道:“新娘应该是从屋顶逃了出去。” “什么?!” 众人一脸意外,“新娘跑了?” 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绿了,他并不在乎这女人跑去哪里,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而跑,他只是觉得自己面目无光罢了。 就在他觉得丢脸的时候,旁边的人也不负责任地揣测开来,“会不会是这新娘知道自己嫁进祖家只是为了帮他们传宗接代,所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祖少爷要去做捕快,谁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 “一个女人在祖家的地位就是生孩子和带孩子,丈夫也终日不见踪影,uu看书 .ukansu.cm 这可不得跑吗?”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他都没嫌那女人跟自己没有感情,对方反而嫌弃起他来。 他堂堂祖家九代单传,嫁给他是那女人的荣幸,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看见祖一鸣的脸色难看,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找到新娘再说吧。”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人还没找到,你们在这里瞎猜什么呢?说不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胡不喜分析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武功,她很难一个人从屋顶上逃走,再加上她没有在房间里留下只言片语,搞不好她是强行被人带走的也不一定。”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若真是被强行带走的,那倒是怨不了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家的责任?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u看书.shu.co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六十章 先去找人 刑善的话语滴水不漏,桂雪松的心里再不满都好,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找到她了没有?” 听见他的反问,祖一鸣摇了摇头,直言道:“还没有,所以我们特地来问问岳父大人,不知道娘子她在出嫁之前,认不认识会武功的朋友?” 这话出口,桂雪松瞬间又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是跟别人私奔了?!” “额……” 虽然祖一鸣自认为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见桂雪松暴怒的表情,刑善迅速伸手拉住祖一鸣,示意他别再激怒自己的丈人。 接着,他朝桂雪松拱了拱手,解释道:“祖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般女子失踪,有很多都是熟人作案,可能他们觊觎桂小姐的美貌,不甘心她就这样嫁给了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桂小姐抓走。桂小姐心思单纯,祖公子怕她被人骗了。” “是啊,是啊。”祖一鸣连忙附和道:“小婿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表情中透着阴冷,“老夫有三个女儿,月天只是其中一个,所以对她平时教了些什么朋友,老夫并不知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初一十五才出门上香,顺便去茶楼品茗,她如此简单的生活,应该不会交到什么狐朋狗友,不像祖公子那样,胡作非为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也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 听见他若有所指的话语,祖一鸣黑了脸颊。 没哪个男人比他更悲催了,新婚之夜新娘失踪不见,还要被岳父像训狗一样指着骂。 若非此事他的确理亏,他才不会受这个气呢! 眼看从桂雪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善不得不向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桂老板,不知我们能否去桂小姐出嫁前的房间看看,或许她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沉了沉,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冷冽道:“你们带他们进去。”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将刑善等人请进了内堂。 由于桂月天是桂家的庶女,所以她的房间十分偏僻,刑善等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可以看出桂家对这门亲事很是上心。 刑善等人进房间翻找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桂月天是否与人私通,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即便他们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 “看来,这位桂家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詹大宝开口道。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祖一鸣,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祖一鸣看了他们两眼,无奈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有问题啊。” 说着,他愤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新娘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现在证明了桂家对此事也不知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人,以免耽误救人的时间。” “没错。” 詹大宝叹了口气,担忧道:“希望那桂小姐现在还没有出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祖一鸣才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了桂家。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施展轻功来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我潜进桂家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家里并无异常,大家都很为桂月天的失踪而着急,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隐瞒。” 听见这个,祖一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焦虑。 “倘若我娘子真的是被人抓走,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采花贼?”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抓,如果不是仇家的话,采花贼的可能性的确十分地大。 而最糟糕的是,倘若真的是采花贼的话,以新娘子现在被抓走的时间,恐怕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只能祈祷那采花贼只是贪图美貌,而并非是要害人性命。 “不管了,我先去找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祖一鸣见没人理他,便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径直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京城那么大,他不知道那贼人会将桂月天藏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应该会逃去城外,所以他想去碰碰运气。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也连忙跟在他的后头,以免他又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走出城门,詹大宝悄悄地拉着刑善和胡不喜说道:“你们说这次桂小姐的事情,会不会跟我们上次查的那采花贼有关?”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否认,“不会。” “上次的案子已经完结了,采花贼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来犯案呢?” 胡不喜平静道。 “这倒也是。” 詹大宝挠了挠头,uu看书ww..co 表情也苦恼了起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采花贼,他们还真是对害人这件事孜孜不倦啊!” 胡不喜冷笑起来,“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这世上采花贼那么多,你们从未想过求神拜佛来收拾他们,倒是捏造出一个狐狸精来嘲笑我们女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 刑善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谁说这狐狸精一定就是嘲笑你们女人的,狐狸也可以是公的啊,是你们女人整天跑去找人家求姻缘,才把狐仙说成了美娘子。”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安慰道:“好了,阿喜,大不了哥哥答应你,以后有采花贼的案子,我们这组人都抢着接下。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京城以内,谁敢做采花贼,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行不行?”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信找不到她 “这还差不多。” 听见刑善哄她,胡不喜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詹大宝则在旁边撇了撇嘴,不悦道:“为了哄你妹妹开心,你也太没有底线了,你简直是男人的叛徒。” 刑善怕他又惹胡不喜生气,连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还说。” 三人嘀嘀咕咕地跟在祖一鸣的后头,丝毫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祖一鸣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停了下来,一脚踢向地上的石子儿,“这京郊这么大,就算我再卖力,也不可能找到他们,我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干脆回去打副棺材算了!”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也停下脚步,开口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如果凶徒是为了劫色的话,应该不会伤及桂小姐的性命。” “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起码留个清白之身。” 祖一鸣嘟囔道。 这话出口,别说胡不喜了,就连刑善和詹大宝也黑了脸颊。 “桂小姐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宁愿她死也要清白呢?” “什么妻子?” 祖一鸣嘟囔道:“都没来得及洞房,就搞出这种事情,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听见这个,刑善和詹大宝都沉默了起来,虽然他们都觉得祖一鸣的逻辑有问题,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指责他什么,免得耽误救援时间。 胡不喜却无法像他们这般冷静,身为一个女人,她最痛恨的就是祖一鸣这样的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只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 若桂月天是他明码标价买回来的倒也算了,可人家是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嫁进他们祖家的,他凭什么瞧不起人家? 察觉到胡不喜愤恨的目光,祖一鸣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好,但人在气头上,难免会说几句重话,这女人要不要这么生气啊? 刑善怕胡不喜跟祖一鸣吵起来,立刻开口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为了尽快找到桂小姐,咱们还是分头行事吧。” 说着,他歉意地看了詹大宝一眼,吩咐道:“大宝,你跟祖公子一队,我跟阿喜一队,这样有没有问题?” 这话出口,詹大宝撇了撇嘴,无奈道:“就算我觉得有问题,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刑善笑了起来,他知道詹大宝是妥协了,便拉着胡不喜向另一边走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要好好找人,不要偷懒。” 看着他们迅速离开了现场,詹大宝望着祖一鸣,无奈地开口道:“咱们也继续找找吧,那可是你娘子,你再不满意,也得对人家上上心。” 祖一鸣冷哼一声,脸上虽然不悦,可身体还是诚实地迈开了步子,“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众人兵分两路,在城郊寻找着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别说桂月天这个大活人,就连任何有关她失踪的讯息都没有找到。 眼看此事并不简单,刑善等人便把祖家正式将此案递交给了顺天府,然后又亲自带着兵马,从京城到京郊,家家户户地搜寻桂月天的踪迹。 在刑善帮忙找人的过程中,他脑海中的系统也迅速给他发布了任务:【不论生死,找到桂月天的踪迹。任务奖励:采集能力+1。任务惩罚:轻功尽废。】 听到这个惩罚,刑善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捕快,要是没了轻功那可是一件大事。 虽然他的轻功有很大的弊端,但他现在还舍不得将这门武功废掉。 可是不管怎么样,任务他还是要接的,连胡不喜受重伤那样的惩罚他都受过了,废掉一门轻功算什么? 刑善在脑海中接下任务,便继续带着兵在京城里搜查起来。 照理说,一个大活人丢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掳走桂月天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该留下只言片语才对。 劫色的话,劫完了总该把人送回来吧? 劫财的话,连个勒索信都没有,也不太合情理。 众人在京城里搜寻了三天三夜,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不能搜的诸如王公贵族的府邸,应该也不至于匿藏桂月天。 毕竟桂月天只是桂家的一个庶女而已,这桂家虽然有钱,但在京城里也排不上特别大的名号,哪家的王公贵族会闲着没事掳走他的女儿啊? 除非,是祖家那边的仇人。 刑善等人想到这个可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兵部那边,毕竟祖一鸣举行婚礼的当天,兵部的人还曾经来婚礼现场闹过事。 倘若他们为了报复祖家,让祖一鸣难堪,在大婚当天掳走他的新娘,也并非没有可能。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后,便立刻跑到祖家去要当日的宾客名单,打算在宾客名单里找到兵部的那几个人,挨家挨户地上门搜查。 祖一鸣听到他们的猜测,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立刻开口提醒,“眼下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还没有切实的证据,祖少爷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以免遭人话柄。”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点头,虽然他蛮横无礼惯了,u看书 ww.ukanshu.m 可之前被兵部的人追杀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兵部不是他们祖家能得罪得起的,之前的梁子是之前的,如果现在再结下新的,只怕他爷爷也保不住他。 看见刑善几句话就让祖一鸣压下了火气,祖龙眯起眸子,开口道:“如今新娘都已经失踪三天了,你们现在才想到去兵部那儿调查,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倘若新娘失踪的当晚,我们就不由分说地杀去兵部要人,只怕不管新娘在不在他们那儿,兵部都会觉得我们不讲道理。如今,所有能查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最后才去找兵部要人,我想即便他们的心里不太乐意,应该也会配合我们调查的。” 听见这个,祖龙沉默了起来,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不然他也不会冷眼看着顺天府大张旗鼓地在京城里搜查三天,而没有主动提醒他们去兵部搜查了。 祖家丢了个媳妇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倘若再让兵部抓到把柄,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可没这么说过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看书 ww.ukanshu 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没什么可怕的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uu看书 .uukas ”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奉命行事 第二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饶,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饶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uu看书.uuanshu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算老几啊?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uu看书 ww.uukau 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找到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祖一鸣不敢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好,跪就跪,反正是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给你!” 这话出口,卓杭眯起了双眼,他没想到这样的赌注祖一鸣真的敢答应。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又如何,反正他也受得起! 这样想着,卓杭侧了侧身子,给祖一鸣让了条路,“随便搜。” 祖一鸣冷哼一声,立刻让自己的人进了马车。 桂月天的陪嫁丫鬟名叫菟儿,事发当晚,她一直都守在新房外面,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事发之后,她的心里自责不已,一直跟着祖一鸣的人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能帮忙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桂月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很担心对方已经出了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菟儿钻进卓家的马车,一辆一辆地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顺天府的人焦急地等在马车外面,他们跟祖一鸣一样,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回。 也不知等了多久,菟儿突然一声惊呼,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这话出口,卓杭的脸色瞬间变了,祖一鸣则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向马车里望去,“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见此状况,顺天府的人也围了上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桂月天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藏在马车里而没被他们搜到的!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菟儿欢天喜地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找到的并不是桂月天这个大活人,而是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是什么?” 祖一鸣开口问道。 菟儿眼泛泪光,哽咽着开口,“这是小姐在出嫁前,亲手绣的帕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桂字,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她一定曾在这辆马车里逗留过!”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卓杭,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卓杭,你快说,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儿去了!” 卓杭在自家下人的保护下,才勉强躲过祖一鸣的纠缠,他退后几步,一脸莫名地开口,“我哪知道她在哪儿,这帕子是不是她的,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 祖一鸣扬起手帕,指着角落里的那个“桂”字,愤怒道:“这帕子若不是我娘子的,难道你们卓家吃饱了没事干,在上面綉个‘桂’字?还是卓公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把别人娘子的姓氏绣在手帕上?” 这话出口,围观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卓杭黑着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状况,詹大宝等人上前,向卓杭拱了拱手,“卓公子,麻烦你跟我们去顺天府一趟,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下人也提醒道:“公子,我们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回府叫老爷派人来。” 卓杭却摆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兵戎相见始终对双方无益。 况且,此事他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卓杭冷着脸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一趟,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顺天府能控制舆论,不要随便散播对我们卓家不利的消息。否则的话……” 他冷冷地瞪了祖一鸣一眼,眼里充满了威吓与要挟,“我们卓家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那是自然。” 詹大宝向卓杭拍着胸脯保证,“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顺天府不会乱下定论的。” 听见他的话语,卓杭才冷哼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跟他们一起回顺天府。 见此状况,祖一鸣撇了撇嘴,不悦道:“自己有罪在先,还如此嚣张,要不是我紧张娘子的安危,执意要跟他打赌,还真的险些被他给唬住了。”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一脸好笑,“你确定你是紧张桂小姐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面子?” 看见她又无情地戳穿了自己,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胡姑娘,你能不能别对我有那么大偏见?” “这是不是偏见,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跟着众人回了顺天府。 …… 与此同时,刑善在卓家门口等了很久,卓远航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刑善以为自己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卓府,接着没多久,卓远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刑善这次是以顺天府捕头的身份前来拜会,但卓远航始终是兵部尚书,官拜一品,即便是刑问天到了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卓大人”,更何况是刑善这个小喽啰。 所以,刑善飞快地上前,向对方行了一礼,“卑职顺天府刑善,参见卓大人。” 卓远航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直视,冷冰冰地开口,“不知顺天府今日派人堵在我卓家门口,所为何事?” 刑善直起身子,向他拱了拱手,坦言道:“启禀大人,卑职此次前来,是有关祖家新娘失踪一案,想跟卓大人商量商量。” “荒谬!” 卓远航低斥一声,u看书uuashu怒目道:“祖家的新娘失踪,关我们卓家什么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此事赖在我们卓家的身上?!”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真的无凭无据吗?那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听到这个,卓远航眯起了双眼。 他如此匆匆忙忙地出来,自然是为了卓杭被抓一事。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顺天府一趟,可现在看见刑善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又有些猜不透顺天府到底想怎么样了。 看见卓远航打量的眼神,刑善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卓公子被抓一事,在下想单独跟卓大人谈谈,或许可以解决卓大人心中的疑惑。” “哦?” 卓远航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刑善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搜查他们卓家,想不到只是想跟他聊聊这么简单。 第一百六十七章 要你们顺天府何用?!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uu看书 .uukanshu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是得益者?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月空冥和月枫忍坐在屋顶上喝酒,其实是给月青翼把风。 月亮在白莲花似的云朵里穿行,春夜风里面夹杂着草木的香气,可是月枫忍却像待在茅厕里,被对方身上臭哄哄的泡菜咸鱼味儿熏得紧锁眉头,和以前一样骂道:“我说咸鱼!多早晚你能把那个东西忌了,不是魏王爷看轻你,因为隐藏不了气味儿的影子护卫,他老人家根本不会用。” 月空冥给他斟一盏酒,笑道:“忍哥哥,小弟永远记得第一次为钱杀人,只有十一岁,那个目标,他是个卖泡菜咸鱼的。他死之前,给了我一张淹泡菜咸鱼的方子,说是八代祖传,到他这里就断了,说完就咽气了,但死不瞑目,我当时用手想使他把眼睛闭上,可是居然做不到,只好对尸体说,你把眼睛闭上,我就替你传下去!嘿嘿嘿!你猜怎么着?再用手抹他的眼睛,居然闭上了……” 哦,原来如此,月枫忍干了一大盏酒,却呛住了,咳得面红耳赤。 月空冥看着皎洁的月亮再一次从云里露出脸来,举杯邀明月,脸上的笑温柔,“就像男人忘不了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孩儿,兄弟我,也忘不了第一个死在我手下的人。” “嗯……” 月枫忍极力在记忆里搜索自己和弟弟第一次杀的人,可是没有,是杀的人太多了,还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把他们当人? 下面传来月青翼享受女人的叫声,如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月空冥道:“青翼哥哥一役,把这个女人弄得太舒服,只怕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这滋味了吧!?” 知道月空冥不敢再喝,海量的月枫忍就自斟自饮,叹道:“青翼这家伙,这是在报仇。因为当年喜欢的女人嫁给了有钱人……想想,咱们这些刀头上舔血的人,不一定哪天死在什么地方,一旦连累家属,一个也别想活命,你只瞧,月道组哪有一个成家的?” “先帝驾崩,月道组如一盘散沙,那时洗手不干也是可以的。”月空冥陪笑,又给月枫忍斟了一杯酒。 他这般殷勤,月枫忍便多说一句:“所以说,你在月道组里总是一个不入流的小鬼,居然妄想着在几大势力里明哲保身,试想,你现在跟的若是皇帝,今夜,我们兄弟要是让你全身而退,回去怎么跟千重老大交代?” “就是知道魏王容不下兄弟,兄弟才要跟着他女儿的,而且,将来,骊贵嫔迟早接替魏王的位置,要说起来,兄弟这是先见之明。” “哼!狗屁先见之明,魏王爷说骊贵嫔手下都是不靠谱的笨蛋,跟他那胡闹的女儿一个德行。” 这一点,月空冥不能否认,所有人都不能否认。 还有一点不能否认的是,没有大门的院子,真的很容易被人闯进来。 何况,这些人,真的惹不起。 说惹不起,因为他们也是自己人,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印堂,是兵部尚书邱秋的属下,他牵着一条硕大无朋,凶恶之极的黑色卷毛獒犬。 邱四因为陪月枫忍不胜酒力,有些醉了,看见父亲的下属进来,脚步不稳,带着醉意请印堂喝一杯。 由于邱秋不喜欢胖子,所以印堂也和他的上司邱秋一样,黑瘦的像竹竿,领着一群兵马司的兵,进来,神情严肃,一挥手,“公务在身,喝酒免了!话说,你们这里出了什么事?门都被拆了?” 邱四笑道:“哦,不过是一个戏子胡闹,已经抓起来了,明天自然有个说法,大半夜的,劳动印大人来瞧?” 印堂板着脸:“下官不是为了这个来此,是邱大人打发邱府的管事来报,说府里的第十八姨娘,名唤千茹的,一个时辰前在丹阳大街被劫持了。” 邱四第一反应:“这一定是胡说八道,最近街上乱的很,别说妇女,连孔武有力的男子,夜里都不敢出门。十八姨娘也不会不知道吧?” “邱四公子,下官也那么认为,但邱府管事说那是因为她母亲突然得了急症,她接到消息才急匆匆赶回去瞧瞧。” 邱四想起来了,“十八姨的父亲据说是个饼师?” 印堂黑着一张脸,冷冷道:“就算是个低贱的饼师的女儿,也是大人心尖上的女人,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官在大人面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限天亮破案,否则提头来见。u看书 ww.uuash.cm” 他的态度之所以像吃了火药,因为堂堂的兵马司副指挥在兵部尚书面前就像一个小捕头,丢失人口这样的事要他亲自来查,简直杀鸡用牛刀。 而邱四自这帮瘟神进府就憋着一肚子气,这个“印堂”发黑的家伙,明显是因为自己是邱府的庶子,就傲不为礼,当下没好气,“难怪我们大人生气,堂堂兵部尚书的如夫人在五城兵马司眼皮子底下,被歹人劫持,知道的人说如今的歹徒都胆大包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城兵马司净是一群白吃朝廷俸禄的饭桶!” 这一番话,说的印堂眯眼,对着眼前的纨绔射出一股凶光,但他在邱秋手下多年,是其心腹,当然不能太过份,随即收敛,笑道:“四公子说的对!不过,都说家贼难防,有时候,真不是下官们无能!” 邱四怒道:你说谁是家贼? 印堂你显然有备而来,示意自己的一个手下过来。 那人恭恭敬敬呈上一枚事物,邱四一瞧,是一双女人的绣花锦鞋,上面缀着极品珍珠,做工精致无比。 “回四公子的话,这是邱府十八姨千茹夫人的绣鞋,巡城獒犬嗅了上面的体味儿,一路跟来,到了这别馆就挠门狂吠,不肯再走,因此,属下们断定,千茹夫人就在此地……” 邱四大笑:“我当什么证据!这是有多荒唐?十八姨是大人的妾室,我虽为庶子,没有资格叫大人一声父亲,可是父亲就是父亲,我的母亲排行第三,和十八姨姐妹相称,那么,我和邱大公子怎么会觊觎自己父亲的女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口不择言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心翼翼地打量着众饶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道:“祖少爷,你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府的失望。 “爷爷,你们顺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uu看书 wuashu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子! 第一百七十章 难道就让此案不了了之?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了祖龙身上,他越过众人,走到祖龙面前,向他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可否单独一叙?” 听见他的话语,祖龙还没来得及回应,祖一鸣就跟了过来,插嘴道:“什么事情要单独跟我爷爷聊,我不可以知道吗?” 他本是戏谑的话语,但看见自己完之后,刑善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的表情瞬间尴尬了起来。 “怎么,我真的不可以知道吗?” 听见他一连问了两遍,刑善轻咳一声,解释道:“当然不是,只不过此事跟兵部有关,祖少爷你脾气暴躁,我怕出来会影响你的心情。” “这样……” 祖一鸣蹙起了眉头,虽然他觉得刑善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本着对刑善的信任,他还是点零头,“那好吧,你跟我爷爷去商量吧,我不听就是了。” 看见刑善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祖一鸣,祖龙的眸子沉了沉,跟着刑善走进了屋内。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祖龙慢悠悠地开口,“不知刑捕头想跟老夫些什么?” 刑善淡淡一笑,向祖龙拱了拱手,“在下此次过来,自然是为了桂姐失踪一案,我想请祖老爷子高抬贵手,给桂姐一条生路。”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暗示桂月一案是我们祖家自导自演?” 刑善收敛了笑容,一脸漠然地背起了双手,“祖家有没有做过这事,祖老爷子您应该心知肚明,或许你可以我无凭无据,在冤枉您。但子脚下,谁都不是傻子,祖老爷子还是别把皇上看在先帝的情分上,对您保留的最后一点点情分,也磨灭得消失殆尽。” “你?!” 祖龙没想到刑善的话会如此直白,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冷冰冰地看着刑善,漠然道:“倘若你有证据的话,大可以将此事禀明圣上,我们祖家愿意承担任何后果。但是倘若你没有的话,还是别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免得影响老夫的心情。” 刑善笑了起来,言语中透着几分讥讽,“祖老爷子难道认为,只要顺府没有证据,此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吗?你杀了菟儿,自然也不怕再杀一个桂月,只要她们两个死了,此事自然死无对证。可你有没有想过,连顺府都能猜到的事情,卓家、朝廷会猜不到吗?子脚下,祖家或许可以仗着先帝御赐的宅子作威作福,但同样的,这份荣耀可以由子赐予,也可以由子没收。” 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迅速向他拱了拱手,“人不敢。” 他直起身子,目光十分地冷冽,“祖老爷子你在背地里做这么多事情,无非是不想一鸣他进顺府。要不这样,在下向你保证,顺府绝不会收祖一鸣,还请祖老爷子高抬贵手,放桂月一条生路。” 祖龙冷哼一声,依然嘴硬道:“老夫不知道你在什么,桂月是生是死,老夫又怎么可能左右?”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眯起了双眼。 他都把话到这个份上了,祖龙还是不肯松口,看来那桂月恐怕早已遇害。 对方笃定了顺府找不到任何证据,自然不会开口妥协。 这样想着,刑善不禁握紧了双拳,“这世上从来没有顺府查不到的案子,既然祖老爷子不肯把人交出来,那我们顺府只有全力缉凶了。” 听见他的威胁,祖龙冷笑起来,“好一个全力缉凶,老夫倒要看看,刑捕头怎样帮我把孙媳妇给找回来。若是找不到的话,休怪老夫在陛下面前参你们顺府一本,你们办事不力!” 听见他反过来威胁自己,刑善一脸的好笑,“好啊,那祖老爷子就尽管看看,顺府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完这句,刑善就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看见他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祖一鸣的表情有些意外,“怎么了,刑捕头,我爷爷你了?” 不等刑善回话,他又立刻开口补充,“你千万不要怪他,他年纪大了,脾气是有点臭,可他对你是并无恶意的。”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冷冷地扫了祖一鸣一眼,纵然祖龙有万般不是都好,至少此事祖一鸣的确是无辜的。 他身为祖龙的孙子,不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连自己明媒正娶的新娘也被祖龙给杀害了。 若是让他知道,恐怕会难以接受。 这样想着,刑善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祖一鸣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只不过我们要继续去寻找桂姐的下落,就不在你们祖家多留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松了口气,连忙道:“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找?” “不必了。” 刑善摇了摇头,“你就留在祖家等消息吧。” “可是……” 祖一鸣还想再,却被刑善开口打断,“如今凶徒丧心病狂,竟连菟儿都杀害了,我怕你在外面乱走会有危险,到时候还得麻烦我们顺府再去救你。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别给我们添乱。” 听到这个,祖一鸣怔了怔,最后无奈地点零头,“那好吧。” 见他愿意妥协,刑善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胡不喜和卜一凡等人离开了祖家。 看见他们出来,詹大宝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祖家这边有没有线索?” 刑善摇了摇头,示意他回去再。 众人迅速离开祖家,然后一起返回了顺府,刑善将自己跟祖龙的对话了一遍,颇为懊恼地开口道:“此事怪我太冲动,不仅没有服祖家放人,反而还打草惊蛇。” “不关你的事。” 胡不喜安慰道:“是大宝他先漏了口风,所以你才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去试探祖老爷子的。”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脸上有些心虚,“我当时气得急了,不心漏嘴了。” 卜一凡叹了口气,“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此案不了了之吗?” “当然不行!” 刑善与詹大宝异口同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刑善再次开口,“根据祖老爷子的话语,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桂月已经遇害了,不然他没必要死不松口,态度如此强硬。” “没错。” 胡不喜微微点头,十分赞同刑善的法。 “祖老爷子在朝野上混了那么多年,一定比任何人都懂得权衡利弊,如今事情已经露了马脚,哥都已经开口妥协,不打算追究菟儿的事情,可他还是不肯将桂姐放出来,这明对方很有可能跟菟儿一样惨遭杀害。” “倘若桂姐已经死了,那他们会把尸体藏在哪里呢?” 刑善叹了口气,“以祖家在京城的地位,祖龙既然打算杀人灭口,尸体的处理方式他一定早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桂姐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尸骨无存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赞同地点零头,“在武林之中,早就有化尸粉可以用来毁尸灭迹,制作化尸粉的材料并不难找,我想祖家可能也这么做了。” “那怎么办呢?” 这回连胡不喜都没了主意,“尸体没了,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被那祖龙耍得团团转吗?” 看见他们不知所措的样子,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其实大家有没有想过,证据没了,我们可以造一个。” 听到这个,众饶表情瞬间凝固,就连一向“勇”字当头的詹大宝也愣在帘场。 “伪造证据?这不是知法犯法吗?” “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刑善反问道:“更何况,我们此次这么做,只是为了让祖龙承认他的罪行,并没有冤枉无辜的人,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到这个,众人相互对视几眼,最后胡不喜率先点零头。 “哥得没错,既然祖家已经毁灭了证据,我们可以亲手给他造一个。倘若祖家真的没有做过,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我们冤枉他们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咬了咬牙,答应道:“没错,反正我们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凶手伏法,就算桂姐在有灵,也会原谅我们的。” 卜一凡却忍无可忍地开口,“可你们又如何保证,你们的猜测就一定是正确的呢?” 听见他所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事到如今,关于祖家的一切,的确都是他们凭空猜想的。 即便有刑善和祖龙的那番对话,可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证,此事就是如他们想象的一样。 倘若恰巧就是那部分的可能,那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看见众人沉默的样子,胡不喜犹豫了一下,主动向刑善建议道:“要不然,你把此事上报你爹,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听到这个,詹大宝的眼睛亮了起来,“对对对,堂堂顺府尹,脑子一定比我们清醒,还是让他来做这个决定吧。” 刑善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你们想得可真是美好,遇到困难找我爹,倘若我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二十个捕头其中的一个,那也可以贸贸然地去找府尹大人帮忙,要他帮我解决这个案子吗?” 这话出口,众人再次沉默了起来。 卜一凡的表情有些尴尬,“刑捕头,你别这样,他们也只是不想你走错路而已。”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眯起了双眼,他知道卜一凡是最不赞成他伪造证据的人。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有别的办法,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虽然他不敢百分百地肯定凶手一定就是祖龙,但从今的那番对话来看,没有百分之九十九,也有百分之九十八了。 更何况,倘若幕后黑手真的不是他的话,难道他会害怕伪造的证据? 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但他们顺府却只有伪造证据这一种办法,来证明他们有罪。 就在刑善的心里感到万分煎熬的时候,胡不喜突然悠悠地开口,“其实,就算我们证明了祖龙有罪又怎么样?难道以他的身份,子还能让他伏法不成?” 这话出口,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是啊,他们想来想去都是如何证明祖龙有罪,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不管如何证明都好,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 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子不可能会处置祖龙。 这么一来,顺府伪造的证据,反而会让子感到难堪。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刑善便不再那么坚持伪造证据了。 “阿喜得没错,是我疏忽了这一点。uu看书 w.uukanhu.co ” 刑善轻叹道:“就算我能证明祖龙有罪又如何,以他的身份,注定不会伏法,这大概也是他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原因之一吧?” 看见他沮丧的模样,胡不喜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其实这样也好,既然知道不管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们又何必再自寻烦恼呢?不如将此事上报府尹大人,直接让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算了。” “不校” 刑善想到自己在系统接了任务,倘若就这样不了了之的话,他的轻功会尽废的。 作为一个捕快,他怎么能没有轻功?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绝不能草率行事。 看见他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放弃,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有些无奈,“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找下去?” 刑善垂下眸子,思索道:“其实……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目前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桂月的尸首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查清楚再作决定呢?” 听到这个,众饶表情虽然都有些犹豫,可还是一个接一个地点零头。 没错,尸体到底还在不在这个世上,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而已。 不定,祖家还没来得及处理尸体。 又或者,祖家留着桂月的尸体,想换取别的筹码呢? 在事情未得到证实之前,他们实在不应该胡思乱想,而该尽全力去寻找。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保的手段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的踪迹,便立刻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饶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霖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和他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府少来往,因为顺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吧!我就不信,顺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都没找到桂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姐吧。只要一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的,顺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饶?”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u看书.knshu.co “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一百七十二章 都是报应 “即便这就是现实,也不代表此事就是对的。” 刑善漠然道:“当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不代表那大多数饶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报应,可你在不在乎,将来这报应,会应在你的孙子身上?”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怕,他当然怕! 当年他一手扶持先帝坐上龙椅,事后被先帝赐予了一座宅子,在整个京城内风光无限,可是紧接着,他的孙子辈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甚至连儿子也开始英年早逝,他这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当他死的只剩一个儿子的时候,他迅速搬离了御赐的宅子,并向朝廷辞官,躲在了乡下种田,厄运这才渐渐停止。 可即便如此,老爷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仅剩的这个儿子,只生出了祖一鸣这一个孙子,之后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新的孙辈诞生,这让他心灰意冷,更是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祖一鸣才渐渐被他宠成了一个混蛋,竟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瘸,险些被卓家要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明白,他们祖家所有的希望都在祖一鸣身上,他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而是应该引导他早日为祖家后继香灯。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祖一鸣产生了要进顺府做捕快的事情,之前顺府有一队捕快全军覆没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可即便他再怎么反对都好,祖一鸣也执意要去,甚至不惜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当作允许他进顺府的条件。 这让祖龙的心里恐慌极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白头人送黑头饶事情,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企图挑拨祖一鸣和顺府之间的关系,让他放弃进顺府的想法。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祖一鸣这次娶了个烈女回来,在他派人掳走对方的当晚,那名女子就用腰带上吊,死在了他关押对方的暗房里。 桂月的死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证明顺府有多么无能,然后再将桂月给放回来的。 如今桂月死了,他自然没办法放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闹剧演下去,甚至想将桂月的死推在兵部身上,之后的事情,刑善等人都知道了。 听见他的描述,刑善一脸的好笑,“九代单传,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祖龙苦笑起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这一生什么都有,有地位、有权力、有花不完的金钱,最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可就是这一点,上也怎么都不肯给我,残忍的是,不是我!” 刑善无言以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所谓的传宗接代,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算你前半生拥有多少个子女又怎么样,可能到头来,他们的命比你还短,你不仅白费心机,还会痛不欲生。 所以在子女方面,人绝对不能强求,属于你的,老爷一定会给你。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强求得到,老也有上万种方法将他收回。 但同样的,刑善也清楚知道,这只是他心里想得风凉话而已。 他不是祖龙,不明白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子女有这么强烈的追求。 所以他也没法以事不关己的模样,劝别人子女也没那么重要。 “那你将桂月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听到刑善突如其来的提问,祖龙瞬间警惕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对着你了几句真心话,就会将什么都告诉你。桂月的尸体,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你们顺府白忙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好笑,他已经知道了祖龙的软肋,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白忙一场呢? “难道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一鸣吗?” 这话出口,祖龙眯起了双眼,“就算你,他也不会信的。” “他真的不会信吗?” 刑善反问道:“或许最开始他不会接受,可随着日子一过去,等他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的不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总是一鸣他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学无术,可这些年来,他会变成今这样,全都仰赖于你的宠溺,是你一手将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uu看书 .kanshu.co让他闯下大祸,险些丢了性命。归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而已,一鸣他那么聪明,你觉得他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吗?” 听到这些,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半没有话。 趁此机会,刑善果断地开口,“祖老爷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大家一条退路。如今桂月已经死了,你留着尸体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将她还给她的家人,让他们将她好好安葬。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罪孽,让老爷将来少给你报应。” 他犀利的话语,生生地将祖龙给气笑了,“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报应,老夫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我们顺府也会做出妥协。”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肯将此事了结,我们顺府会对此事守口如瓶,到时候你依然是一鸣心目中的好爷爷,他也不会为了桂姐的事情继续记恨兵部。要知道,仇恨一直埋在心中,指不定将来他会做些什么。倘若他认定桂姐是兵部所害,将来又做了糊涂事情,只怕连我们顺府也保不住他。”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缓和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利弊。 没过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漠然道:“除了隐瞒此事以外,我还要你们顺府答应,永远都不会收一鸣进府,不会让他当顺府的捕快,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当然,别您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恐怕也不敢再要他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人这就回顺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聊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零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茹零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饶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零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的,u看书.uukanshu 但卜一凡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成功被他逗笑,“你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全家人吃个饭 “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听见他的疑问,刑问缓缓抬起眸子,朝他微微一笑,直言道:“如果你了解祖龙的为人,就不会对此事觉得讶异了。”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垂下了眸子,“我知道,祖老爷子是先帝的恩师,曾经一手扶持先帝坐上皇位,论心计、论谋略、论胆识,他都是这京城里的佼佼者。可我却从未想过,像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竟然对人命视如草芥。” 刑问笑了起来,直接站起了身子,“或许,这一点也不稀奇,稀奇的反而是像你这样把人命看得如此重要的人。”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 但紧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由垂下头苦笑道:“是啊,在这个自私自利的京城,自身利益远比人命重要得多,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明白游戏规则。” 刑问看着他,向来深沉的眼眸,竟也闪过了一丝心疼,“阿善,你要记住,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些所谓的规则。我们顺府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敢于挑战这些规则。即便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没有成功,但第三次、第四次,我们总会有成功的时候。我相信终有一日,京城会变成一个法治之区,而不是这些权贵玩弄人心的地点。” 刑问的安慰,让刑善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虽然他觉得这次自己处理得有些懦弱,但既然刑问也认同他,那便明他不是孤独的。 只要不是孤军奋战,他就有动力一直向前,直到他死亡为止。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地帮你完成这一牵” 听到刑善的保证,刑问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坦言道:“当初我让你进顺府,本来是一个父亲的私心,想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可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你却成了我四个儿子里,最适合进顺府的一个。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你会成为捕快,注定你能够帮我,注定我们会成功。” 听到他最后一句,刑善也笑了起来,心情愉悦了不少,“那桂月一案,就按照我跟祖老爷子的约定了结?” “嗯。” 刑问微微点头,忍不住背起了双手,“祖家的底蕴比你想象中要深,所以此事不能硬来,你处理得非常正确。” 刑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桂姐,好好一个烈女子,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夫家。也许她到死,都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荒谬。” 看见他惋惜的样子,刑问直言道:“其实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此事并非因你而起,你还用尽全力换回了她的尸体,不必过于自责。” 刑善微微点头,不知怎地,他突然明白了刚才詹大宝的心情。 原来在悲伤无助的时候被人安慰,其实也并没什么用,他还得配合地做出反应让刑问宽心。 难怪刚才詹大宝不耐烦地走掉了,现在的他,其实也很想溜回去睡个大觉。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刑问突然开口,“既然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等到祖龙将尸体送回,我们就可以结案了。那你今晚上,应该可以回家吃饭吧?” “可以。” 刑善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刑问这没头没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刑问笑了起来,直言道:“可以就行,今我跟你一起回家,咱们全家人一起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刑善:…… 您确定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联络感情,不是公开处刑? 但看刑问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没好意思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出口。 在刑问的强烈要求下,刑善跟着他一起回家,而胡不喜和卜一凡不知是不是远远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二人竟然扭头就跑,抢在刑问开口之前跑得无影无踪,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刑善一脸郁闷地跟着刑问回了家中,接着刑问又让府中下人通知其他人一起前往饭厅用膳,意在让两房人坐在一起,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和刑善在饭厅坐了许久,最后只等来了刑勇一人,石玉和柳清欢都各自借口不愿过来,而刑战则是忙着做功课,不愿来回走动,所以还是留在房里用膳比较方便。 眼看自己期待了许久的晚膳成了这样,刑问脸上的郁闷可见一斑。 但刑善倒是稍稍松了口气,u看书 .uukanhu.cm难得回家吃个晚膳,若是还要吃得看人脸色,那才叫辛苦呢! 刑勇并不知道他们二饶盘算,他听见下饶通报便过来了,一点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饭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刑问的心情。 见此状况,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爹,娘她平时喜欢念经礼佛,可能最近正在茹素,所以没来吃饭。” 听到这个,刑勇怔了怔,一抬头看见刑善拼命对他使眼色,于是放下碗筷,也替石玉解释道:“是啊,我娘她……胃口不好,所以没来,爹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二饶安慰,让原本就有些沮丧的刑问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愤愤地开口,“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而已,有那么难吗?”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默默地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这才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爹你不要太伤心。” 刑善也连忙附和,“是啊,爹,我娘和大娘最近的心情都不好,咱们还是别惹她们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想聊什么聊什么,不是更加畅快?” 听见他这么,刑勇顿时兴奋了起来,“对对对,咱们好好地喝上几杯,别管他们!” 看见这两个儿子一唱一和的样子,刑问的心情略有缓和,他狐疑地看了这二人几眼,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祝你以后前程似锦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u看书 ww.uukansu.co“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一百七十五 胡不喜的话音落下,刑善立刻关心道:“怎么了,阿喜,你想休息吗?” 詹大宝撇了撇嘴,在一旁不悦地开口,“她哪是自己想休息,她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听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穿,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詹大宝一眼,然后对刑善讨好道:“哥,我觉得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此案你奔波的最久,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休息,就别忙着开启新的案子了。” “没关系。” 刑善微笑道:“其实大宝得没错,要忘记之前的案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新的案子。只要你们不觉得辛苦,我是巴不得我们这队能有更好的成绩的。” 这话出口,胡不喜立刻点零头,“不辛苦。” 詹大宝气得在旁边跳脚,“他就不辛苦,我就辛苦,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看见他们二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好了好了,不是要开启新的案子吗?那还不赶紧一起回憩舍看卷宗?” 听见他的话语,那二人才消停下来,跟着他一起往憩舍方向走去。 卜一凡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低声开口,“其实大家有没有想过,那日曹捕头来给我们的线索,最后证实了是假线索,他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胡不喜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来,二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意见。 刑善沉默了一会儿,直言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始终觉得,曹捕头不是一个坏人。”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 詹大宝撇了撇嘴,“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你还觉得祖龙是个好人呢!最后不还是看走了眼?” “够了,大宝。” 胡不喜低斥一声,打断了詹大宝的话语。 刑善却微微一笑,开口道:“没关系,大宝只是表达他对曹捕头的看法而已,又不是我不是好人,阿喜你不用这么紧张。” 听见他幽默的话语,胡不喜瞬间笑了起来,詹大宝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卜一凡弱弱地开口,“其实这次我觉得大宝得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曹捕头到底是顺府里的老江湖了,他想趁机摆我们一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刑善微微点头,他很欣慰卜一凡越来越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一点绝对是极大的进步,所以他不想否定他的想法。 “或许你们得没错。” 刑善妥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既然目前为止,都没有证据证明曹捕头是故意的,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冤枉他。此事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我们早晚会知道曹捕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他这么,众人纷纷点头。 不管曹参是不是故意的都好,他们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如刑善所的,日久见人心,只要他们还在顺府里,那早晚都能知道曹参是个什么人,而不必急于一时。 众人回到憩舍,然后再次翻开了卷宗,开始寻找新的案子。 与此同时,刑善大脑里的系统已经提示他任务完成,桂月的尸体成功找到,至于幕后真凶有没有绳之以法,不在此次的任务范围,所以刑善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免除了轻功被废的惩罚。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这几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毕竟他就疾雷圣闪功法这一种轻功,倘若真的被废,以后他抓贼都只能用跑的,那还不得活活累死? 抓不到贼倒也罢了,万一逃跑的时候也输在了轻功上面,那他未免也太冤了一点。 看见刑善如释重负的表情,胡不喜主动开口问道:“哥,怎么了,你这么快就决定了接哪起案子了?” 听见她的提问,刑善迅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手中的卷宗,想不到这次他又误打误撞地拿到了一起失踪案,只不过这次失踪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 报案的人乃是京城一间当铺的老板,他的当铺里有一件十分珍贵的珠宝被偷了,而最要命的是,这件珠宝是人家典当进他的当铺里的,一个月后就会来赎,倘若他到时候拿不出珠宝,那将得赔一大笔银子,搞不好还会被人告上官府。 所以,他便提前报案,希望顺府能帮他找回失物,以免他受到牢狱之灾。 刑善简单地扫了这宗案子几眼,觉得的确适合他们来查,所以便微微点头,顺着胡不喜的话开口,“是啊,我觉得这起珠宝失窃案很适合我们调查。” “珠宝失窃案?” 其他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卷宗,uu看书 ukanshu.cm 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刑善微微点头,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一遍案情,然后开口道:“这个珠宝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血手镯,世间只有一对,典当珠宝的人要赶着回乡探亲,却又不放心沿途戴在身上,所以才将它放在当铺,打算回京的时候再来取。” “既然有一对,那为什么他只典当了一件呢?” 卜一凡不解道。 “因为另一件不在他的手上,而在他的亲哥哥那里,这对血手镯乃是他们家的祖传之宝,他们兄弟俩一人继承了一件,所以才异常珍贵。” “原来如此。” 众人微微点头,都意识到了此案的严重性,血手镯有多么珍贵也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人家的祖传之宝。 倘若就此失踪,一对只剩下了一只,不仅意头不好,而且对典当这只镯子的人也并不公平。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刑善的大脑叮的一声,很快响起了系统的提示任务:【一个月之内找回血手镯。任务奖励:踏星步法一套。任务惩罚:采集能力-1。】 听到这个奖励,刑善的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踏星步法,听起来就像是个轻功的名字,由于疾雷圣闪这套功法的副作用实在太大,导致他每次执行任务,身体或多或少地都会受点内伤,即便他现在可以用护心诀修复自己的内伤,但对身体而言,始终也不是很好,所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渴望一套新的轻功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热忱又回来了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u看书 .uukansu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他不是个好人!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詹大宝才微微点头,uu看书ww.ukanshu 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一百七十九章 也并非没有可能 詹大宝跟着钱通进了鼎盛当铺的宝库,看见宝库中堆金叠玉,目不暇接,即便他是来演戏的,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对里面的珍宝充满了兴趣。 看见他的反应,钱通一脸得意地开口,“我们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收的所有珍宝都在这儿了,全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物品,还请詹大少爷你慢慢挑选。”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当真在宝库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钱通的骄傲并非没有道理,这宝库里的确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奇珍异宝,虽然没有血手镯那么珍贵,但以他收藏古董多年的眼光来看,宝库里的东西价值加在一起,也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以鼎盛当铺现有的资产,的确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看来血手镯被失窃一事,他们的确并不知情。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随手拿起一座珍贵的象牙雕,向钱通问道:“这个多少钱?” 钱通眼前一亮,迅速上前道:“詹大少爷好眼光,这座象牙雕乃是三年前我们当铺收到的,不管是材质、手艺,都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市面上可以跟它媲美的只有少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十万两银子让你买下。” “十万两?” 詹大宝微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了手中的象牙雕几眼。 不得不说,这件东西的确称得上“珍品”二字,但最珍贵的不是它的材质,而是雕工。 看这雕工手法,绝对是出自某位大师之笔,若是不拿来收藏,未免有些可惜。 这样想着,詹大宝终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十万两就十万两,帮我包起来送到詹府,我爹自会给钱。” 听到这个,钱通微微一怔,“啊?詹大少爷你不是带了银票过来吗?”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谁说我带了银票,就一定要现场付钱?以我们詹家的名望,难道你们去了府上,还会收不到银子?” “这……” 钱通的表情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詹大宝直言道:“我花钱买,跟我爹花钱买,完全是两件事情,能让他花钱买的东西,我干嘛要花钱买啊?” 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语,钱通讪笑两声,勉强道:“那好吧,看在詹大少爷你的份上,小人就破例一次,亲自将这座象牙雕送去府上,必定让你们满意。” 见他妥协了,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在宝库里逛了起来,“我还想多挑几件,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 钱通赔笑道:“詹大少爷你想看多久都行。” 詹大宝一边挑选宝库里的物品,一边开口向钱通试探道:“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宝库门口只有两个看守,如此薄弱的安保,你们不担心宝库会被人洗劫吗?” 听见这个,钱通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一点詹大少爷大可放心,虽然我们只有两个看守,可宝库是四面都不透风的,只要他们不打开门,便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倘若有人抢了他们钥匙,或者胁迫他们开门呢?” “那就更不能了。” 钱通认真道:“除非是我亲自过来,否则任何人出现在宝库前,那两位看守都会将钥匙丢进旁边的井里,而在井的下面,藏着一位绝世高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回钥匙。这么一来,便没有任何人能进得了宝库了。” “原来如此。” 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向钱通试探道:“那你门口的那两位看守可不可靠?万一他们监守自盗,恐怕也是很大一笔损失。” “这一点詹少爷尽管放心。” 钱通微笑道:“这二人都是我们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绝对不会监守自盗的,更何况,倘若宝库失窃,大家最先怀疑的便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带着珍宝逃到哪儿去。” 听见他的解释,詹大宝再次点头。 这么说来,当铺内部的人也没有可疑,那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近期来过宝库的客人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又状似无异地问道:“不知最近有哪些人来买过东西,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额……” 钱通怔了怔,不解地问道:“不知詹少爷所指的朋友是?” “那可太多了。” 詹大宝平静道:“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我大多都认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有哪些人来过,我便能知道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钱通愣了愣,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 “詹大少爷是来录口供的吗?” 钱通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顺天府派你来的?” 詹大宝之前进顺天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所以钱通猜到了一点也不奇怪。 甚至于,詹大宝觉得他现在才猜到,实在是太笨了一些。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平静道:“既然你们向顺天府报了案,顺天府自然就有调查的义务,所以我过来问你的口供,应该一点也不奇怪吧?” 这话出口,u看书wwuukansu钱通黑了脸颊,无奈道:“既然如此,詹大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表明身份,而要等到现在才说?” 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满道:“莫非,詹大少爷怀疑我们监守自盗,所以才出此下策?” 詹大宝背起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无言以对,脸色也沉了下来。 倘若詹大宝的身份是客人,他还能勉强忍耐他的无礼与傲慢,但如今詹大宝很明显是为了调查他们当铺,而假装成客人来打探消息的,这让钱通有些无法忍受。 “詹少爷,还请你们顺天府说话尊重一点,倘若我们鼎盛当铺要监守自盗的话,又何必上报官府,自找麻烦呢?” 看见对方不悦的表情,詹大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在詹家当大少爷当惯了,哪里愿意顾及别人的感受,所以还是撇了撇嘴,漠然道:“有没有做过,要查了才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帮你们鼎盛破案,所以你们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第一百八十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零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裙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饶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你今去假扮客人,还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洒走,uu看书 .uukanshu.o 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集市的消息 (防盗)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 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uu看书wwuukashuc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另1只血手镯(防盗) “重生之最强捕快 ()”查找最新章节!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uu看书 ww.ukansu 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2章 另一只血手镯(防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三章 止战哨 “娘,我……” 刑善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柳清欢一口打断,“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刑善闭上嘴巴,默默地看着柳清欢打坐念经,最后索性坐在了她的身边,“那我今天陪着你。” 柳清欢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胡不喜站在房间外面,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因为刑善的职业而变得生分,心里既感慨也无奈。 其实以往在金戈楼的时候,她的工作也并不安全,可是因为她没有亲人,再加上身边的师兄弟们全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不觉得“危险”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可是直到进了刑家,亲眼看见柳清欢对刑善的爱护,刑问天对刑善的关心,她才开始渐渐明白,原来这世上“生死”二字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刑善陪了柳清欢一天,接着又去找刑问天喝酒,自从刑骁走了之后,刑问天不管在顺天府工作的多晚都好,都会尽量回家休息,所以刑善准备出远门的事情,他自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爹,这次我出远门是为了血手镯一案,我走了之后,阿喜和娘亲还麻烦你多加照顾。” 听见他的请求,刑问天微微挑眉,直言道:“你娘是我的妾室,照顾她本就是我的责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位胡姑娘,平时你们不是寸步不离的吗?怎么这次不带她一起去查案?”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此次任务太危险,我不想阿喜陪我一起冒险。” 听到这个,刑问天笑了起来,询问道:“其实你对她如此伤心,是不是因为……” “不是。” 刑善一眼就看穿了刑问天的心思,迅速否认道:“我与她之间的确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关系,可即便如此都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就算我对她过分紧张,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他的坦白让刑问天笑了起来,对方微微点头,同意道:“不错,男女之间,的确不是只有我想象的那种情感,但令我疑惑的是,你真的觉得她值得你这样对她?”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皱起了眉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问天直言道:“顺天府查到了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你的那位好妹妹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看见他的表情如此认真,刑善的心里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垂下眸子,苦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听。” “哦?” 刑问天有些意外,“为什么?” 刑善犹豫许久,终于坦诚道:“我想等她自己说给我听。” “呵……” 刑问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觉得她会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刑善直言道:“但我知道,她值得我赌这一把,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如果这结果影响了顺天府呢?” 刑问天漠然道。 “我知道爹不会让顺天府有事的。” 刑善认真道:“因为有爹做我的后盾,所以我才能如此无所顾忌地去信任别人。” 听到这个,饶是刑问天再铁石心肠,此刻也有些动容。 他沉默许久,终于笑了起来,“行啊,你小子,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算计你爹。”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爹是顺天府尹,又怎么会怕我的算计?” 刑问天很满意他的回答,所以不禁点了点头,“看在你为顺天府做牛做马的份上,这次我就允许你任性一次,就当作之前你大哥对不起你的补偿吧。” 听见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刑骁的那件事情,刑问天到了现在还放在心上。 “爹是不是很想念大哥?” 刑善询问道。 刑问天的眸子黯了黯,苦笑道:“不管哪个儿子远去,我都会一样想念,你也好,你大哥也好,我从来都很在意。” 他直白的话语,让刑善的表情愈发意外。 一直以来,刑问天都很少将自己对儿子的感情放在嘴上,虽然这段时间他感受到了许多,可是像今天这样,被刑问天直接说出来,他还是难免会觉得不太适应。 但他知道,刑问天是不想有任何遗憾。 作为顺天府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刑善此次任务的危险。 虽然他没将这些危险说出口,但不代表他的心里并不在意。 “爹,你放心吧。” 刑善安慰道:“我也好,大哥也好,我们都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是刑问天的儿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天微微点头,感慨道:“顺天府有多少荣光,背后就承载着多少鲜血。阿善,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爹太自私?” 刑善摇了摇头,坦言道:“如果没有这些鲜血,朝廷无法安稳,百姓无法平安,所以爹你一点也不自私。” 听见他的理解,刑问天笑了起来,起身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支竹哨,递到刑善的手中,认真道:“血鸦教不受朝廷管束,但他们却会遵守江湖的规矩。这支竹哨,是朝廷跟江湖之间的止战哨,哨声一响,便是求饶,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他们都会给这支竹哨三分薄面,放你们一条生路。所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吹响竹哨,然后直接带人回来,千万不要再继续招惹他们,u看书w.uukash 明白吗?” “孩儿明白。” 刑善接过竹哨,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两天他也翻阅了不少有关血鸦教的资料,原本还有些担心血鸦教不会给他们面子,但如今有了这支哨子,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最怕遇上那种打不过还不让你跑的,那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好了,明天你就要出发,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刑问天主动道:“这不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别搞得难分难舍一样,让府里下人笑话。” 听见他说的,刑善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口揶揄,“怎么爹也会怕人笑话吗?” 刑问天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他这才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刑问天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要平安才好啊! 第一百八十四章 1只不够 “重生之最强捕快 ()”查找最新章节! 第二天早上,刑善跟詹大宝和卜一凡三人准时从京城出发,踏上了去血鸦教的旅程。 血鸦教坐落于蒙县境内,正好就在朱泰和朱阳的老家,这才使得阎嗜血的女儿阎梦有机会接近朱泰,并用嫁给他的条件换取了他们的传家之宝,刑善等人要去血鸦教之前,自然得先去朱泰家一趟,找到朱阳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再开始暗中查探。 对于他们的到来,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明显有些意外,原来朱阳还不知道血手镯失窃的事情,当得知另一只镯子也没了的时候,他和朱泰都急了起来。 “完了,血手镯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原本以为交出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想不到连另一只都被血鸦教给夺走了。” 听见他们用了“夺”这个字眼,刑善不由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在意镯子,又为何要拿其中一只当聘礼?” 听见他的疑问,朱泰不由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不交出其中一只,以血鸦教霸道的作风,他们会肯放手吗?再加上,我的确爱上了梦儿,所以才甘心用其中一只手镯,换取我们朱家和血鸦教之间的平静。”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忍不住沉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血鸦教会如此贪婪,已经得到了一只还不够,竟连我弟弟的那只也要夺走。” “要不算了吧。” 朱阳妥协道:“反正我们也斗不过血鸦教,哥你又是真心喜欢嫂子的,干脆就把两只都给他们好了。” “不行!” 朱泰反对道:“这血手镯乃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他们拿走我那只就算了,谁让我是真心喜欢梦儿的呢?可你那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我绝不容许你为了我而向他们妥协。” 听到这个,朱阳叹了口气,“可就算我们不妥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跟血鸦教硬碰硬吗?” 看见他们二人沮丧的模样,詹大宝忍不住插嘴,“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怔了怔。 刑善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顺天府会帮你们的。” 朱阳不解道:“可顺天府隶属朝廷,血鸦教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这你们也管得着吗?” “只要有人报案,并且顺天府受理了,那我们便管得着。” 刑善直言道。 听见这个,那二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朱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位了。”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由于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另一只血手镯就在血鸦教里,所以我们必须得想法子混进去看看,不知朱大公子你的婚礼现在举行了没有?” 这个问题出口,朱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巧了,由于梦儿前段时间在郊区骑马的时候受伤,导致我们的婚事延迟,所以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办。” “那便太好了。” 詹大宝兴奋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血鸦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血手镯的踪迹,只要确定了血手镯是被他们所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向他们索取,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多么有名的魔教,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听见他的话语,朱阳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朝廷跟血鸦教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打起来了,那哥哥和嫂子……” “没关系。” 朱泰直言道:“是血鸦教不义在先,梦儿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 朱阳还想再说,却被刑善打断,“朱二公子,你应该相信我们顺天府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更何况,此次报案的并不是你,而是鼎盛当铺,所以不管你追不追究都好,我们顺天府也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他都这么说了,朱阳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早就听说顺天府能力不凡,这次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那你大可以看个清楚。” 詹大宝得意道:“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没有我们顺天府管不了的。” 听见他的吹嘘,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卜一凡则缩了缩脖子,顺天府太厉害了,他简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捕快之一。 由于刑善等人是为了血手镯一事而来,所以朱泰热情地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家中。 他和阎梦的婚礼定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会在血鸦教内举行婚宴,刑善等人便会以男方下人的身份,混入婚宴现场,再想办法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婚礼举行的当日,刑善等人跟着男方的队伍顺利地进入了血鸦教内。 等到大家开始吃吃喝喝的时候,他们三个被朱阳以帮忙搬运聘礼的名义,叫进了血鸦教的内院。 到了内院之后,朱阳想法子支开了血鸦教的教徒,对刑善和詹大宝开口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血鸦教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的方位我并不清楚。你们在摸索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说自己迷了路,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这才告别朱阳,开始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u看书 uukahu 所以他只能跟在朱阳身边,以后援的形势帮忙拖住血鸦教的护卫,给刑善和詹大宝二人争取时间。 刑善和詹大宝分头行事,二人一间房一间房地在血鸦教内排查,猜想其中有可能放置珍宝的地方。 像血手镯这样珍贵无比、又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相信血鸦教一定会珍而重之,派重兵看守。 所以那些门口没有人守卫的房间,都被他们一一跳过,以免浪费时间。 经过他们的努力,果然在血鸦教内找到了三处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三个地方的方位记下,然后这才施展轻功返回了喜宴处,以免惹人怀疑。 看见他们顺利地回来了,朱阳和卜一凡都松了口气,他们重新在喜宴中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4章 一只不够)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夜探血鸦教(防盗) 在众人的祝福下,朱泰和阎梦顺利地拜完堂,成为了夫妻。 而在阎梦被送入洞房之后,夜幕很快降临,整个血鸦教都沉浸在教主女儿大婚的喜悦中,大家吃吃喝喝,很快有许多人就醉的不省人事。 见此状况,刑善与詹大宝对视几眼,二人都觉得此刻乃是最适合行动的时间。 于是,他们看了卜一凡和朱阳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帮他们打掩护,接着借口去茅房的功夫,兵分两路去检查白天他们所怀疑的房间。 刑善率先来到一个他所怀疑的房间,那儿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地处偏僻,看起来很像是藏宝的地方。 刑善拿出他很久没使用过的迷药,直接丢在了门口守卫的面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就瞬间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心里松了口气之余,也迅速走进房间,想看看血手镯是不是藏在里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房间并不是像他所猜测的那样,里面藏着什么珍宝。 相反,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原来里面竟然藏着一坛又一坛的鲜血,根据血鸦教过往的历史,刑善有理由怀疑这些鲜血全部都是人血,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气味格外令人作呕。 虽然刑善不知道这些鲜血能对身体产生什么大补的作用,但看见血鸦教如此珍而重之的样子,他还是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装了一些打算带回去给卜一凡研究,毕竟难得来魔教一趟,他总不能让自己空手而回。 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想从血鸦教手里夺回血手镯,一场恶战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他必须提前弄清楚血鸦教的人用的是什么武功,以及他们强身健体的方法,才能对症下药,将血手镯一举夺回。 就在刑善装好鲜血,打算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似乎是詹大宝那边暴露了行踪,惹得整个血鸦教开始到处搜查,同时也发现了这个房间的看守被人迷晕的事情,正准备将这个房间包围。 刑善来不及走正门离开,只得退后几步,从窗户里跃了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被血鸦教的大护法乌永炎撞了个正着,对方立刻朝他追了过来。 为了不跟乌永炎正面发生冲突,刑善转身就跑,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其他人也纷纷追了过来,那架势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刑善一边忙着躲避这些人,一边还要担心詹大宝的安危,毕竟对方的轻功没他这么好,他很担心他会被血鸦教抓住。 万幸的是,传闻中血鸦教武功最高的便是教主阎嗜血和大护法乌永炎,如今乌永炎正在追他,而教主阎嗜血应该也不会亲自追人,那詹大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为了避免乌永炎等人回头去追詹大宝,刑善一直努力地跟他们保持一个标准的距离,既不让他们追到,也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去,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了一处山谷之内。 看见他进了山谷,乌永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活路你不走,非要往死路闯,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进血鸦谷!” 听见乌永炎嘲笑的话语,刑善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毛骨悚然。 不会这么巧吧? 早在来蒙县之前,他就已经在顺天府翻阅过血鸦教的资料,除了爱以人血为补品以外,血鸦教做得最绝的一件事情,就是用人血饲养血鸦,然后再利用它们做武器,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们的敌人。 而饲养血鸦的地方,正是乌永炎口中的“血鸦谷”,传说没有人进了这个地方能活着出来。 因为不管你有再高强的武功,还是再精湛的轻功,都无法避开血鸦密密麻麻的攻击。 刑善在进血鸦教之前,特地叮嘱了詹大宝不要误闯血鸦谷,想不到他自己却先闯了进来,这下可真的完了! 刑善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向谷内跑去,可如果回头的话,身后又是乌永炎和一大群追兵。 是选择被血鸦吞噬,还是选择回头一搏,刑善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看见他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自己,乌永炎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冷笑起来,“小子,连我们血鸦教都敢闯,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刑善淡淡一笑,在没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他们之前,他不会选择暴露身份。 “闯都已经闯了,大护法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听见他一开口就是求饶,乌永炎笑得愈发猖獗,“既然这么怕死,又何必自寻死路?” 说着,他缓缓拔出武器,向刑善指去,“说!是谁派你来的?若你老实一点,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全尸而已,就想让我报出身份,大护法未免有些太抠了。”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uu看书.uukansu.om 乌永炎不禁眯起了双眼,作为血鸦教的大护法,他一手血狼杀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中人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闻风丧胆,可眼前这个兔崽子,却镇定得让他有些愤怒。 “既然你不满意这个条件,那就等我切了你的手指,再向我求饶吧!” 乌永炎阴测测的话语落下,便迅速亮出手中钢爪,径直朝刑善扑来! 刑善提前看过卷宗,早就知道对方擅长的武器是什么,所以这次他没有拔出鞭子,而是径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 跟蝰蛇鞭法相比,刑善的刀法并不是最强的,但钢刀却比鞭子有威力多了,所以两边互补起来,他的刀法也绝对不算是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乌永炎的本领,当他的钢刀与乌永炎的狼爪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跟人家差得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起初他还有些不服,想用内功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不足,但当他使出内力的同时,乌永炎也毫不犹豫地用了内力,他这才发现,原来在内功上,他也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打不过就跑(防盗) 刑善还来不及感到恐惧,乌永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子,有点本事啊!” 他轻松的话语,让刑善更加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尽管他已经进步了许多许多,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如此地不值一提。 但万幸的是,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死磕的刑善了,面对打不过的对手,他知道自己可以选择逃跑。 这样想着,刑善用力弹开乌永炎的武器,冷笑道:“我的本事多着呢!比如下面这一招,你就永远都不会想到!” 说着,他迅速释放出身体里的内力,并举起钢刀向乌永炎砍去! 乌永炎以为他要施展出什么大招,下意识地侧身一避,不料就是这么一避,刑善直接虚晃一招,越过他向血鸦谷外逃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护法,江湖再见!” 刑善高呼一声,便使出了疾雷圣闪功法,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永炎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从他的面前逃走,这让他的心里愤怒不已,直接对着天空破口大骂,“臭小子,别再让我遇见你,不然我一定宰了你!” 刑善从乌永炎面前逃走,直接藏在了一直停放在血鸦教外面的花轿之内。 明天早上,朱泰和朱阳兄弟俩会用这顶花轿将阎梦接回朱家,到时候他们便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刑善躲在花轿内,有些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心脏,不得不说,疾雷圣闪功法的后遗症实在太大,即便他有护心诀护体,也一次次地感到力不从心。 现在,他要么得想办法尽快提升自己的内力,要么就得换一套轻功练习,不然长此以往,根本不用敌人杀他,他自己先受内伤而亡了。 刑善躲在花轿中疗伤的同时,不忘开始担心詹大宝的安危,他们两个曾经约好,倘若事败的话,就一起藏身于花轿之中,直到天亮跟着朱泰兄弟俩一起离开为止。 但现在夜已经深了,詹大宝却没有出现,而血鸦教内又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脱险。 刑善坐在轿子里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轿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按住武器,以免自己被人发现。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轿子外面很快传来了卜一凡的声音,“阿善,你在不在里面?” 听见他的询问,刑善迅速掀开门帘,将他拉了进来,“怎么样,大宝他到哪儿去了?” 卜一凡钻进轿子,不敢直视刑善的双眼,“大宝他……好像被抓了。” 刑善怔了怔,随即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乌永炎不是被我引开了吗?还有谁能将他拿下?” 卜一凡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被血鸦教的教主阎嗜血撞了个正着,所以……” 刑善恍然大悟,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阎嗜血没伤他性命吧?” 卜一凡微微摇头,坦诚道:“阎嗜血将他带到喜宴现场,想当场放他的血,结果被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拦了下来,现在他们让我请你过去,跟阎嗜血把话说清楚。”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他迅速跟卜一凡走出轿子,苦笑道:“枉我还这么卖力地逃了出来,想不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带兵来血鸦教,倒还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听见他的话语,卜一凡垂下眸子,眼里带着歉意,“对不起,阿善,我没办法帮到你们。” “没关系。” 刑善安慰道:“你能来找我,已经很勇敢了,至少在后援方面,你做得很棒。” 听见这个,卜一凡苦笑起来,他知道刑善是没什么可夸的,所以才这样安慰他。 事实上,自从刑善教了他刀法之后,他每天都很刻苦地练习,但效果始终都微乎其微。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勉强只能拿个刀而已了。 此时此刻,刑善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他,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着如何应对血鸦教的质问。 事情败露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确定血手镯是否被血鸦教所盗,就已经暴露了出去。 倘若他们有证有据,哪怕面对血鸦教的教主,也是无所畏惧的。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血手镯真的是被血鸦教所盗,然后他们还夜探血鸦教,破坏了人家女儿的大婚之夜。 如果他是血鸦教的教主,也一定不肯放过他们。 二人进了血鸦教,在卜一凡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喜宴现场。 此时此刻,詹大宝被迫跪在阎嗜血面前,表情十分狼狈,而朱泰和朱阳两兄弟则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见此状况,刑善向阎嗜血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见过教主。” 听见他报出了自己的大名,阎嗜血冷笑一声,漠然道:“阁下不请自来,着实令老夫感到惊讶。” 刑善淡淡一笑,uu看书wwunshu主动向对方致歉,“此事的确是我们顺天府莽撞了,还望教主见谅。” “是啊,岳父大人。” 朱泰忍不住开口帮他求情,“顺天府隶属朝廷,跟血鸦教向来无仇无怨,此次若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情,也不会如此荒谬,还请您这次饶了他们。” 听到这个,阎嗜血不由冷笑起来,“既然是你弟弟的事情,那老夫就更加好奇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难道说,你也怀疑是我们血鸦教偷了你弟弟的手镯?” 这话出口,朱泰瞬间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朱阳反应及时,连忙开口,“怎么会呢?大哥与大嫂真心相爱,自然不会随意揣测她的娘家,此事完全是因我而起,默许了顺天府进血鸦教搜查。倘若阎教主对此不满,还请将此事全都算在我的身上,我愿意向大哥大嫂和血鸦教的所有弟兄们道歉。” 听见这个,阎嗜血眯起了双眼,“道歉?今夜是我女儿的大婚之喜,就因为你的一句怀疑而搅得乱七八糟,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怒气值满点 “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不仅让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惶恐不安,更让刑善等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意味着,血鸦教显然不想就这么将此事算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扑灭阎嗜血的火气时,詹大宝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顿时气得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我们没有冤枉你,血手镯本来就是你们所盗,现在你们想不承认,没门儿!”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还来不及呵斥,就见阎嗜血朝詹大宝甩了甩手,紧接着对方一声惨叫,一支银针径直穿透了他的肩膀。 见此状况,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阎教主,请勿动手!” 詹大宝却破口大骂了起来,“本来就是,你这老妖怪,我亲眼看见你在书房里拿血手镯出来把玩,还说血手镯不是被你所盗?” 这话出口,阎嗜血再次扬手,试图向詹大宝打出第二枚银针,但是刑善反应过来,迅速拔出佩刀冲了上去,用武器帮詹大宝挡下了这枚银针。 见他拔出了武器,血鸦教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朝他们围了过来。 见此状况,刑善冷冽道:“阎教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这还用问?你们在我血鸦教内捣乱,我自然要收拾你们。” “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血鸦教所盗,那么我们今日出现,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捣乱’呢?” “是啊!” 朱泰忍不住站了出来,“岳父大人,那血手镯是我弟弟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独占呢?” 听见他的质问,阎嗜血愈发恼怒,“人家说了几句你就相信,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把玩的那只,不是你送给梦儿的聘礼呢?” “聘礼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詹大宝咬牙道:“倘若你心中无鬼,为难我们做什么?!” “呵!” 阎嗜血愈发好笑,“你们未经我允许,就擅闯血鸦教的地盘,我不为难你们为难谁?!” 众人说话间,乌永炎总算带着追兵赶了回来,但他看见刑善出现在此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跑回我们血鸦教内,这次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说着,他迅速亮出武器,径直向刑善扑去! 刑善几乎来不及思考,对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不被对方打伤,他只能用佩刀跟乌永炎打了起来,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血鸦教众人齐心协力地为乌永炎欢呼起来,显然对于他将战胜刑善这一点充满了信心。 见此状况,朱泰和朱阳的脸色凝重起来,卜一凡和詹大宝的脸上则写满担心。 乌永炎的武功本来就比刑善高,再加上此刻他怒气值满点,打向刑善的招式招招致命,刑善很快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作为他们三个中武功最好的人,倘若刑善就这么败了,那卜一凡和詹大宝就更没有尊严可言了。 因此,即便明知自己不敌,刑善还是咬着牙坚持起来,打算让自己输得好看一点,至少别丢顺天府的脸。 不得不说,二人如此认真地打斗,使得在场许多人都目不暇接。 在血鸦教里,乌永炎的武功仅次于阎嗜血,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很少有人能跟他打成平手。 如今刑善虽然明显处于下风,但却能跟乌永炎周旋这么久,足见他的武功的确不凡。 在众目睽睽之下,乌永炎急着将刑善打败,所以招式愈发凌厉。 刑善跟他打得吃力之余,不忘在心里暗暗思考,此人急于求成,说不定自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将他一举击败。 刑善的心里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乌永炎周旋,试图消耗他的体力,瓦解他的耐心。 他越是如此,乌永炎的心里就越是着急,终于在一连串的猛攻之下,用狼爪震开了刑善的钢刀,在他的胸前划了三道长长的口子! 眼看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卜一凡顿时急了起来,“阿善!” 刑善却没空搭理他们的关心,迅速提着武器向乌永炎冲了过去。 乌永炎见他遭此重创,竟然还有再跟自己打斗的本事,心里讶异之余,却也飞快地抬起狼爪迎了上去。 二人的武器碰到一起,刑善的气势显然比受伤之前更弱。 见此状况,乌永炎不禁冷笑起来,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自取其辱!” 刑善低嗤一声,眼里充满鄙夷,“等我真的败了,你再说此话也不迟。” 说着,他用尽全力震开乌永炎的兵器,然后狠狠一刀向对方砍去。 乌永炎眯起双眼,毫不费力地侧身躲过,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原来,刑善此次又是虚晃一招,表面上迎头向他砍来,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他躲避的路线,所以在乌永炎侧身闪躲的同时,刑善的刀也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过去,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腕! 乌永炎躲闪不及,uu看书 .uuansh一只手腕竟被刑善当场切下,连同那只手上的兵器一起,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看自己少了只手,乌永炎惨叫一声,整个人近乎崩溃。 与此同时,刑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谁也没有想过,堂堂血鸦教的大护法,曾经跟着教主身经百战,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顺天府的捕头砍了只手?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乌永炎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即便此刻他被刑善用刀架着脖子,但他还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被砍掉的那只手,眼里写满了痛苦。 从今天开始,他不仅仅沉了残废,就连兵器以后也只能用一半了,这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看见乌永炎遭此重创,阎嗜血显然怒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抬手就向刑善打出了一把银针!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手还手(防盗) 银针朝着刑善飞来,他果断地举起钢刀挡了下来,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阎嗜血纵身飞到他的面前,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并顺利地将乌永炎救了下来。 乌永炎被阎嗜血所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愧疚,“对不起,教主,是我没用。” “别说了。” 阎嗜血冷冽地将他的话语打断,然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显然还想继续对他动手。 见此状况,卜一凡哆哆嗦嗦地举着武器挡在刑善的面前,向阎嗜血警告道:“我告诉你,阿善他不仅仅是顺天府的捕头,他还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整个顺天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出口,阎嗜血眯起了双眼,“你在威胁我吗?” 卜一凡一怔,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我……我……” 看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刑善挣扎着站起身子,漠然道:“是又如何?难道我们顺天府威胁不起你吗?”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手中内力涌动,显然对刑善等人起了杀心。 见此状况,朱泰迅速站了出来,向他哀求道:“岳父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们唐突,我愿意向你赔罪,还请你看在我和梦儿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泰认怂的话语,成功地扑灭了阎嗜血心中的怒火,也让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血鸦教要不是因此而跟朝廷开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乌永炎被刑善废了只手,如果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以后恐怕难以服众。 这样想着,阎嗜血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但乌大护法的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要离开,就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你想得倒美! 饶是最胆小的卜一凡,在此刻也急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没了手等于没了他的命,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手臂。 “想让我们以手还手,也得问问我的兵器答不答应。” 刑善直起身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金龙鞭,乌永炎的兵器是狼爪,他用鞭子不占优势,但阎嗜血擅长的是暗器,正是金龙鞭可以克制的,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看见刑善决定战斗,卜一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同样拔出自己的佩刀,咬牙道:“对,要手没有,要命一条,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朱泰和朱阳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管是血鸦教也好,还是顺天府也好,他们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会有伤亡,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很难向两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可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们有心拉架,恐怕也力不从心。 就在刑善等人快跟阎嗜血打起来的时候,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竟急匆匆地从新房跑了过来,“爹,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一眼看见了被刑善废了只手的乌永炎,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乌叔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乌永炎苦笑起来,目光落到了刑善身上。 见此状况,阎梦立刻转过身来对刑善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伤乌叔叔?” 朱泰怕阎梦乱说话,立刻上前解释道:“梦儿,别这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 阎梦一脸的不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弟弟的血手镯被偷了,顺天府查到此事可能跟血鸦教有关,所以他们才会闯进血鸦教,打伤了大护法。” “什么?!” 阎梦顿时愈发震惊,本来敌人是来自顺天府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如今此事还与另一只血手镯有关,即便她是阎嗜血的女儿,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见女儿转过来质疑他,阎嗜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我们血鸦教偷了血手镯,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阎梦一噎,随即苦笑了起来。 作为阎嗜血的女儿,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爹对血手镯的执念,甚至为了血手镯,连不同意她跟朱泰在一起也同意了,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盗取血手镯了。 看见阎梦沉默的样子,阎嗜血顿时愈发恼怒,他冷笑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朱泰,恨不得用眼刀子将朱泰的肉给剐下来。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开口说道:“阎教主,是非黑白我不想再争,血手镯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弄得大家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了顺天府的捕快们,我答应此事不再追究,就当那血手镯是我送给哥哥和嫂子的贺礼,可以吗?” “不行!” 刑善和阎嗜血同时开口,紧接着他们都眯起了双眼。 刑善之所以会反对此事,是因为顺天府已经立案调查,uu看书 .uukansh 倘若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让盗窃者逍遥法外,那他们顺天府岂不是颜面无存? 至于阎嗜血为什么反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血手镯是我们血鸦教所盗,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血手镯就在我们血鸦教内。难道你们顺天府办事,向来都是凭空揣测,无中生有的吗?” 听见这个,詹大宝急了起来,“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把玩……” “把玩血手镯是吗?” 阎嗜血冷笑道:“那是朱泰用来给我女儿做聘礼的那一只,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另一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才对。”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卜一凡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他猛地上前几步,试图向乌永炎靠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卜1凡的医术(防盗) “重生之最强捕快 ()”查找最新章节!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uu看书 .uukahu.cm 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9章 卜一凡的医术(防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章 偷了还是没偷?(防盗)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uu看书 .uuanshu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一百九十一章 婚事告吹(防盗) 刑善和詹大宝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血鸦教和朱家吵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查个案子,竟能顺便见证一门婚事告吹。 阎梦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冷冰冰地开口,“说到人财两空,我们血鸦教为了这场婚事也付出了不少,光是婚宴、嫁妆,我爹就没有亏待过你们朱家,如今你们想要回聘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她冷冽的话语,朱泰顿时眯起了双眼,“这么说,你当真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他的话音落下,阎嗜血迅速将自己女儿拉到身后,恼怒道:“是又如何?在我血鸦教的地盘,难道你们还可以放肆?” 阎嗜血直白的话语,让朱泰愈发地感到难堪。 由始至终,这场婚事对他而言都是不平等的,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脾气,还主动向阎嗜血献上传家之宝。 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别人的鄙夷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的心里难过之余,也更加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跟阎梦之间,注定不会再有未来。 “好,好!” 朱泰冷笑起来,缓缓摘下了自己胸前的红花,那本是专属于新郎的标志,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他抛在了脚下。 “既然阎教主不肯与我好来好散,那我们朱家只能借助其他力量,来向你们血鸦教讨一个公道了!” 听见他竟然还敢威胁自己,阎嗜血不禁一脸的好笑,“其他力量?顺天府吗?他们若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同伴用帮敌人疗伤来换取自己的平安了!” 刑善和詹大宝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禁心虚地对视了一眼,无奈道:“阎教主,话不能这么说,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所盗,那我们顺天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们有本事理吗?” 阎嗜血鄙夷道:“两个手下败将,在这里出什么风头?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别以为你们的同伴能接好乌大护法的手腕,我就一定会放过你们。这里是我血鸦教的地盘,就算我真的反悔,你们又能奈我何?” 听见他的威胁,刑善和詹大宝下意识地提起了武器,“阎教主这么说,是不把我们顺天府放在眼里了?” “顺天府?” 阎嗜血愈发觉得好笑,“不过是朝廷的走狗罢了,还想我把你们放在眼里?” 刑善和詹大宝蹙起眉头,正想开口反驳,却听见阎梦出声道:“算了,爹,既然他们是朝廷的人,我们就给他们三分薄面。总之,血手镯我们是不会交出去的,也请你们遵守我们血鸦教的规矩,别一直在我们的地盘挑衅。” 虽然她的话很委婉,可刑善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警告他们别再招惹阎嗜血,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由于这里始终是血鸦教的地盘,所以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二人都选择了妥协。 看见他们沉默的样子,阎嗜血冷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到朱泰身上,“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靠山,尽管拉出来看看!” 朱泰淡淡一笑,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朱家以行商为主,平时不怎么参与江湖斗争,可这些年来,觊觎血手镯的人不计其数,倘若他们没有自保的本领,又怎么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时今日? “阎教主,我本来真的很尊重你。” 朱泰轻叹道:“可惜,你我始终还是结不成亲家。”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朱泰,显然开始有所忌惮,“你想怎么样?” 朱泰还没来得及开口,阎梦却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阿泰,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可以吗?” 听见她所说的,朱泰微微一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阎梦淡淡一笑,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爹,可以吗?” 阎嗜血对上她的眸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冷哼一声,漠然道:“随便吧。” 阎梦笑了笑,这才拉着朱泰走到一边,单独聊道:“阿泰,如果我爹执意不肯还你镯子,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朱泰眯起了双眼,“你的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阎梦苦笑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与我们血鸦教为敌,也要将它们夺回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 朱泰冷冽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们血鸦教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爹不惜要出卖自己的女儿,也要连哄带骗地将这一对手镯弄到手?” 听到这个,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无奈道:“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该知道,我爹对跟血有关的东西充满了执念,血鸦教的创立,便是为了鲜血而存在,这么深刻的意义,你让他如何能够放弃呢?” “那我就应该放弃吗?” 朱泰反问道:“那对血手镯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东西,uu看书 ww.uukanshu.co 是我们朱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如今为了你爹的一己私利,就要将我们的传家之宝拱手相让,你不觉得太自私了一点吗?” “我承认他很自私。” 阎梦无奈道:“可他是我爹,你让我能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我一个女儿,就算血手镯落在了他的手上,等到他将来百年归老,那对血手镯最后不还是我的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将血手镯还给你就是!” “呵!” 朱泰成功被她给气笑了,“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爹把血手镯毁了,甚至用它来制药,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还给我?” 听到这个,阎梦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血手镯世上只有一对,我爹就算再荒谬都好,也不会拿如此珍贵的宝物来制药,更何况用它制药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不成?”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朱泰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不由苦笑起来,无奈道:“血手镯是不能令人长生不老,但它的功效,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先跑再说(防盗) “此话怎讲?” 阎梦皱起了眉头,难道她爹还有其他事情瞒着她? 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朱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阎梦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直言道:“梦儿,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坦白跟你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弟弟是我的底线。我小时候,我弟弟为了我,几乎丢了性命,这是我欠他的,我不能再让他为了我而失去血手镯。倘若你对我还有半分情意,就劝你爹将血手镯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两家只能兵戎相见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我从未想过,这四个字会从你的嘴里说出,你确定你要这样威胁我吗?” “是你爹在威胁我。” 朱泰无奈道。 阎梦定定地望着他,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我爹习惯了这么对待别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威胁我。” “现在谈这个还有意思吗?” 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都已经决定要跟我一刀两断了,还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阎梦一怔,随即笑得愈发难堪。 是啊,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已经失去了意义。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爹那么看重血手镯,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如果你执意要跟他作对,那我只能站在他那边了。” 阎梦冰冷的话语,让朱泰微微一怔,接着他苦笑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站在他那边了吗?” 眼看他们二人谈得并不愉快,阎嗜血冷哼一声,开口道:“谈完了没有,梦儿,你该死心了。” 这话出口,朱泰的眸子沉了下来,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见他如此,阎梦苦笑起来,一步步地退回到阎嗜血的身边。 看见两边的人界限分明,刑善知道,他们两家打起来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他们是朱阳请来的,自然是站在朱家这边,只不过如今在血鸦教的地盘,他们的确得收敛一点。 众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地一直站到了天亮,直到卜一凡给乌永炎处理完伤口,从内堂走了出来,他们三方的人还在对峙。 见此状况,卜一凡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乌大护法的手已经接好了,希望阎教主履行诺言,放我们离开。” 听到这个,阎嗜血冷笑起来,手中缓缓亮出了暗器,“我是说过只要你接好乌大护法的手就让你们离开,但这个‘你们’并不包括朱家兄弟俩,所以你们现在可以选择自己离开,或者跟他们一起留下。” 这话出口,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以顺天府的声名,自然不可能丢下朱家兄弟。 阎嗜血这么说,分明是不想放过他们。 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卜一凡冷笑起来,漠然道:“对了,有一点我忘了告诉阎教主,虽然乌大护法的手已经接好了,但为了防止阎教主你出尔反尔,所以我在他的体内种下了药王谷的爆体丸,倘若阎教主你今天不放我们离开,那乌大护法就会全身自爆而亡,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听到这个,不止血鸦教的人一脸惊讶,就连刑善和詹大宝也没想到他留了后手。 毕竟一直以来,卜一凡都是他们之中最老实的那个人,医者仁心,他从未利用自己的医术来杀过人,想不到这次却为了刑善等人破了例。 詹大宝满脸欣喜地看着他,忍不住称赞道:“行啊,一凡,这次算你机灵。” “嘿嘿。” 卜一凡讪笑两声,其实心里怕得不行,可是为了顺天府的颜面,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这种事情。 “怎么样,阎教主,是你大护法的命重要,还是刁难我们重要?” 卜一凡冷冰冰的话语落下,阎嗜血不禁眯起了双眸。 说到底,是他小看了这个大夫,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就在阎嗜血无法下台的时候,阎梦一脸无奈地开口,“你们放心,不管你们有没有在乌叔叔的体内下毒,既然我们已经答应放你们离开,就绝对不会食言。刚才的事情是我爹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等人的脸色稍有缓和,朱泰定定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不舍。 见此状况,阎嗜血冷哼一声,无比漠然地开口,“还不快滚?想等老夫反悔吗?” 这话出口,刑善等人立刻走到朱家两兄弟身边,苦劝道:“先走吧,血手镯的事情,回头再说。” 朱阳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朱泰,他知道他大哥的心里对大嫂充满不舍,可事已至此,一切都很难再回头了。 “大哥,我们走吧。” 朱阳低声劝道:“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说,倘若嫂子心中有你,将来自然会来找你。” 听见他的话语,朱泰微微点头,他也知道事到如今,离开是最明智的决定。 阎梦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走出血鸦教,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随着他们的远去一点一点地被抽空。 她一直以为,u看书.ukanshu.om 朱泰为了她连血手镯都可以献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阻挡他们在一起了。 想不到,他们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痴心妄想,觉得这个世界会出现例外。 看见她哀伤的模样,阎嗜血叹了口气,安慰道:“女儿,以咱们血鸦教的条件,你想要什么小白脸找不到,何必为了一个朱泰而耿耿于怀?” 听见他若无其事的话语,阎梦气得发笑,“为什么我跟阿泰会搞成现在这样?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的贪婪?如果不是你图谋了人家的血手镯,我跟他之间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她的指责让阎嗜血黑了脸颊,“你是不是疯了?这就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由始至终,爹都没有承认过血手镯是我所偷,你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样,也将此事赖在我的身上?” “但你也没有否认。” 阎梦漠然道:“或许别人不清楚,可身为您的女儿,我太清楚你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了,但凡您真的没有做过,您一定十分硬气地将顺天府的人扣押下来,然后再向朝廷索偿,但你没有。”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朱家的后盾(防盗) 阎梦的话让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你倒是很了解我。” 见他算是承认了,阎梦的表情愈发难过,“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为了一对血手镯,你连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都可以不顾?” “嫁给朱泰那小子,算什么幸福?” 阎嗜血淡漠道:“他们朱家既不是财可通天,又不是势可蔽日,你跟他在一起,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不是给了你血手镯吗?” 阎梦难过道:“这么大的好处,你还嫌不够?” “我用得着他给吗?” 阎嗜血恼怒道:“区区一对血手镯,我有的是办法得到,用得着赔上女儿?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够了,我们血鸦教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呵!” 阎梦简直被气笑了,“若您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我对您感到很失望。” “现在失望,总好过将来难过。” 阎嗜血漠然道:“你要相信,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阎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身向内堂走去,“我去看看乌叔叔。” 看见她进了内堂,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转身对教众吩咐道:“去,马上调动所有人马,包围整个朱家,我要让他们整个朱家鸡犬不宁!” 这话出口,那些教众面面相觑,“可是教主,朱家现在有顺天府撑腰,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阎嗜血冷冽道:“朱家负了我女儿,我收拾一个负心汉,他们也管得着吗?” 听见他所说的,那些教众连连点头,讨好道:“教主所言甚是,我们这就去办。” 看见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下,再看看喜宴现场一片狼藉,阎嗜血不由眯起了双眸。 朱泰啊朱泰,倘若你若无其事地跟我女儿成亲,或许我还可以认下这门亲事,但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与此同时,刑善等人逃回朱家,直到一起在朱家大厅坐了下来,众人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下来。 詹大宝伸了个懒腰,向卜一凡揶揄道:“行啊你,这回总算聪明了一点,知道在乌永炎的身体里下毒。” 卜一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向众人坦白道:“对不起,我说谎了。” 众人皆是一愣,唯独刑善淡淡一笑,“你没有下什么爆体丸,刚才在血鸦教是唬他们的,对不对?” 卜一凡微微点头,苦笑道:“医者仁心,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所以我没这么做。” 詹大宝撇了撇嘴,“你不想杀人,可别人却想杀你,你有没有想过,刚才若是你没有唬住他们,那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血鸦教里了?” “那也没有办法。” 卜一凡坚持道:“我有我的原则,更何况就算阎嗜血要杀我们,乌永炎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守诺言,而去惩罚另一个人,这也是我愿意帮他把手接回去的原因。”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低嗤一声,鄙夷道:“还真是挺有原则的,就是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这么走运!” 看见他们二人不断斗嘴,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朱泰和朱阳,主动向他们道歉,“不好意思,这次因为我们顺天府行动失败,才连累了你们两个,最后还害得朱大公子成不了亲,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朱泰摆了摆手,直言道:“没关系,说到底,是我跟梦儿有缘无分,此事怪不了任何人。” 朱阳却一脸歉疚,“如果不是我没有收藏好血手镯,那么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看见他们二人自责的模样,刑善主动开口提醒,“现在不是再责怪自己的时候,我总觉得血鸦教不会轻易罢手,根据我对阎嗜血的了解,他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这次在一凡的要挟和阎大小姐的帮助下,他勉强放了我们,不代表此事他会就此作罢,搞不好他已经派人追了过来,而我们却懵然不知。” “那怎么办才好?” 詹大宝急了起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怕死,这一点倒是一点也没错。 看见他们担心的模样,朱泰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请放心,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朱家的地盘,那血鸦教就难奈我们何。我跟阿阳虽然没学过武功,但自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不然血鸦教也不会直到今时今日,才从我们手中夺走血手镯。”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有关这一点,他曾经在顺天府的资料里看到过。 朱家行商,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们世世代代都有培养死士的习惯。 也因为那些死士,才让血鸦教一次又一次想强取豪夺,最后都没有得手。 这也是朱泰和朱阳为什么能忍气吞声地离开血鸦教的原因。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他们就算再有底气也难免吃亏,可是如今到了自己家,他们便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朱泰兄弟俩满脸自信,可詹大宝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u看书 .uukanshu “阿善,不如我们先跟蒙县的衙门打声招呼,必要的时候借助官府的力量,也可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他不觉得詹大宝小题大做,毕竟事关生死,谨慎一点也好。 “这样吧,你们先在朱家休息,由我去衙门一趟,跟当地的知县报个备,以免血鸦教恼羞成怒,发生什么意外。”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 对朱家而言,若是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使得他们的死士少牺牲几个,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毕竟血鸦教的人都是疯子,再加上他们的大护法损失了一只手,换作是谁恐怕都不会甘心。 看见大家凝重的表情,卜一凡的心情愈发沮丧,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显然他是帮不上忙的。 刑善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到卜一凡的手里,开口道:“这药瓶里是我在血鸦教装得人血,他们似乎在血液里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材,也不知有什么作用,你负责查清楚此事。” 第一百九十四章 艰难的选择(防盗) 听到刑善的话语,卜一凡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瞬间又觉得自己变得有用了起来,“是,捕头!” 看见他瞬间充满了斗志,刑善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朱家。 朱家的府邸与蒙县的衙门并不算远,作为本地最殷实的商人,他们跟官府的关系显然不差,所以当地县官一听到此事,便立刻答应了帮忙。 就在刑善带着蒙县的官兵一起返回朱家时,血鸦教的人已经悄悄进城,乌压压一片将整个朱家都包围了起来,居心可见一斑。 刑善在外面看见这种情形,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我们啊!” 听见他的话语,那些官兵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刑捕头,对方是魔教中人,我们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 刑善漠然道:“总不能丢下无辜的百姓,自己落荒而逃。” 这话出口,那些官兵便沉默了起来,表情有些凝重。 作为蒙县的士兵,他们早就听说过无数次血鸦教的事迹,但正式跟血鸦教交手还是头一回,他们的心里难免会感到惶恐。 刑善也没有心思去照顾他们的心情,毕竟待会儿要是真的打起来,他肯定是冲在最前面的。 虽说血鸦教的大护法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那只是自己侥幸而已,但凡乌永炎的性子再稳当一点,那被砍掉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血鸦教通失一员猛将,自然会不惜一切地向他们报复,倘若真的打不过的话,那他只能自己吹响止战哨了。 就在刑善带着一众官兵躲在远处暗自观察时,朱家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朱泰等人大步走了出来。 “不知血鸦教诸位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看见他坦坦荡荡的模样,血鸦教众人眯起双眼,冷笑了起来,“我们奉教主之命,前来请朱家二公子去血鸦教一叙,不知大公子可否答应?” 这话出口,朱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即便阎嗜血没有明说,可他也能猜出对方的目的。 你不是紧张自己的弟弟吗? 那我就偏要动你弟弟,看你还能怎么样?! 朱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可以为了哥哥和嫂子让出血手镯,但还不至于疯得付出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事到如今,即便他付出性命,朱泰和阎梦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向血鸦教妥协来打自己哥哥的脸。 朱泰握紧双拳,冷冰冰地开口,“我若不答应又如何?” 那些教众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写满鄙夷,“那我们就只能屠了你们朱家,再将你们两个抓回去了。” “堂堂正正成亲你不肯,那我们就帮大小姐将你抓回去养着,当个小白脸也不错。” “哈哈哈哈……” 那些人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见此状况,朱泰的脸色愈发冰冷,“梦儿也知道此事吗?” “我们血鸦教差不多倾巢而出,你说她知不知道?” 这话出口,朱泰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既然阎梦对他再无情意,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血鸦教的教众又如何,碰到他们朱家的死士,照样也得一死! 这样想着,朱泰凉飕飕地开口,“朱家死士听令!” “属下在!” “给我拼死守住朱家,谁敢闯进来就杀谁!” “属下领命!” 死士号令一出,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护在朱家各个角落,显然要跟血鸦教一决高下。 之前血鸦教为了血手镯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试探过朱家的实力,所以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们一点也不慌张。 “死士死士,不死如何成士?” “既然你们要死,那我们便成全你们。” 血鸦教的话音落下,便齐刷刷地亮出武器朝朱家攻了过去。 见此状况,朱泰等人迅速退回院子,静静地看着自家的死士跟他们交战。 詹大宝和卜一凡护在朱泰兄弟俩身边,看着外面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担心。 “如果这批死士拦不住他们,那我们就死定了。” 詹大宝凝重道。 卜一凡却在强装镇定,“还有官府那边会支援我们,应该不会有事。” “万一他们冲进来了,我先拖住他们,你保护朱家兄弟俩先走。” 詹大宝果断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卜一凡难得倔强了一回。 詹大宝立刻开口强调,“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要保护朱家兄弟,夺回血手镯,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哦……” 卜一凡瞬间蔫了,“可是就我一个,也很难护住他们两个,还不如留在这儿帮你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嘿嘿。” 卜一凡讪笑两声,坦言道:“我知道武功不是我所擅长的,但在关键时刻,我也绝对不会做一个逃兵。” 看见他认真的模样,詹大宝的表情正经起来,突然对他充满了敬佩。 作为一个大夫,卜一凡的勇气已经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倘若换作是他不会武功,他自问做不到像卜一凡这么勇敢。 “不管怎么样都好,你已经尽力了。” 詹大宝安慰道:“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合格的捕快,u看书 .uukanshu也是我们的好伙伴。”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鼓励,卜一凡却更害怕了,“糟了,这不会是你的遗言吧?你可千万不要吓我!” 詹大宝:……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鼓励这个傻子。 他们两个在这边吵吵闹闹,朱泰和朱阳两兄弟也在做艰难的选择,“大哥,万一这次血鸦教是动真格的,我怕我们挡不住他们。” “就算挡不住,我们也不能轻易向血鸦教妥协。” 朱泰坚定道:“朱家传到我们手里,已经不似以往风光,倘若我们连最后的尊严都守不住,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我明白了。” 朱阳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一向都没有骨气,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生出退让的想法。 但既然朱泰为了他连阎梦都放弃了,那他又怎么能再拖自己大哥的后腿?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最后。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官府的介入(防盗) 血鸦教和朱家死士的这场战斗,可谓是不死不休,不一会儿的功夫,朱家外面的街道就被鲜血浸透,看起来格外骇人。 刑善带着一众官兵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眼见朱家处于下风,这才亮出兵器朝血鸦教的人冲了过去,“住手!全部给我住手!” 官府的突然介入,让现场瞬间变得更加混乱,血鸦教的人料到了朱家会向官府求助,只不过没想到援兵来得这么快。 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带着这群援兵赶到的刑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强。 不一会儿的功夫,刑善就用金龙鞭打倒了一大片人。 “这不是昨天砍断大护法手腕的那个人吗?咱们大家一起上,为大护法报仇!”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顿时一呼百应,许多血鸦教的教众都调转枪头,齐齐向刑善袭来。 见此状况,刑善眯起双眸,直接使出蝰蛇鞭法,用金龙鞭卷走了一大批武器,暂时解脱了自己的困境。 可即便如此,血鸦教人数众多,即便武器被刑善卷走,他们还有内功傍身。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再度被人围了起来。 眼看刑善陷入险境,那些被他领过来的官兵本想上前帮忙,但奈何他们的武功太低,根本很难改变眼前的战局,所以只能用车轮战的方式,试图拖住血鸦教的教众。 刑善跟这些人打了一会儿,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本来就一夜没有休息,再加上有伤在身,持久的战斗下去绝对讨不了好,而蒙县县衙的这些官兵,都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要他们跟血鸦教决一死战,无非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必须尽管想办法结束这场战斗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咬了咬牙,趁着击退两名敌人的空档,从腰间拔出佩刀,飞快地架在了一个教众的脖子上,对众人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血鸦教的人出身江湖,自然对义气看得十分重要,眼看自己的同伴被刑善劫持,立刻纷纷停下了动作。 他们一停,朱家的死士自然也停了下来。 若非有官府的介入,只怕他们此刻已经快守不住了。 眼看那些死士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刑善才慢悠悠地开口,“如今你们血鸦教和朱家的事情,官府已经正式介入,其实你们跟朱家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为了一时意气而得罪官府,让血鸦教招来灭顶之灾呢?” 听见他的警告,血鸦教的人顿时冷笑起来,“刑捕头是在威胁我们吗?我们血鸦教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难道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吗?” 这话出口,那些官兵的脸色瞬间变了。 知道自己没用和别人说他们没用,完全是两种心情。 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血鸦教的人,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难免会觉得愤慨。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乌合之众?十个、百个是乌合之众,可千个、万个却不同了,朝廷没有能耐将所有地方官府的士兵都培养成精兵,但却有能耐聚沙成塔,光是人数都能压死你们。你们确定要为了一口意气,而放弃自己的逍遥生活,跟整个朝廷为敌?” 听见这个,那些人顿时沉默了起来。 不得不说,刑善的确戳中了他们的心事,这些人穷凶极恶惯了,自然是不怕死的。 可要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放弃自己的逍遥生活,白白地献出性命,他们的心里显然是不甘的。 眼看己方士气大减,血鸦教的人顿时急了起来,立刻开口嚷嚷道:“大家别听他胡说,此事乃是教主的命令,我们只需要奉命办事即可,哪有什么值不值的?他们砍断了我们大护法的手腕,又欺负了我们的大小姐,光是这两点,就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听见这个,血鸦教众人纷纷点头,再次举起了武器,“杀!杀!杀!” 见自己劝服不了他们,刑善的眸子冷了下来,再次向他们警告道:“在这场大战之前,你们最多只是偷了对血手镯,可经历了这场大战,那便是杀人放火的恶名了,到时候朝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做好了要被千军万马踏平的准备吗?” “少废话!” 其中一人恼怒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我们血鸦教杀人无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是!教主这些年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是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妄想让我们忤逆教主。” “大家别听他废话,趁着山高皇帝远,咱们一起屠光朱家满门,看看朝廷能奈我们如何!” 这话出口,血鸦教众人便不再犹豫,大家纷纷举着武器朝刑善冲了过来,场面再次乱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朱家院子里的詹大宝等人,也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眼看援兵已经到来,卜一凡顿时有些跃跃欲试,“刑捕头他们正在外面抗敌,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 “我出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朱家兄弟。” 詹大宝果断道。uu看书 ww.uanshu 听见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去了只会拖后腿,只不过看着自己的伙伴在浴血奋战,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加入。 看见詹大宝准备出去,朱泰和朱阳立刻关心道:“詹捕快,小心一点。” 詹大宝点了点头,迅速施展轻功出了朱家。 他一飞出朱家范围,就看见了刑善正在被人围攻,他顿时不再犹豫,直接大吼一声,朝刑善的方向扑了过去。 “阿善,我来帮你!” 听见他的声音,刑善浑身一震,心里立刻充满了动力,他的伙伴赶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刑善怒吼一声,跟詹大宝里应外合,二人很快击倒了一大片敌人! 许是听到了他们这边告急,朱泰也立刻开口吩咐,“朱家死士听令,誓死保护二位捕快的安危,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属下听命!” 第一百九十六章 1场血战(防盗) 一秒记住【】 刑善和一众官兵的加入,使得血鸦教和朱家之间的战斗渐渐持平,虽然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都有伤,可万幸的是,血鸦教最能打的两个人都不在场,所以面对这些小喽啰,他们还算是游刃有余的状态,不至于轻易被人击垮。 眼看己方渐渐处于劣势,血鸦教的喽啰们顿时急了起来,直接开始请起了外援。 血鸦教之所以能纵横江湖这么久,除了有阎嗜血和乌永炎两名大将以外,还有二护法公高义和三护法危山蝶,这二人乃是一对夫妻,练得是日月神枪,公高义拿的是太阳枪,危山蝶拿的是月牙枪,双枪合体,虽称不上天下无敌,却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昨天阎梦的婚礼,因为他们二人在外地办事,晚了一天回来,所以没有赶上。 但今天这场大战,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抵达了蒙县,当那些喽啰们对着天空放出求救信号时,他们很快向朱家的方向赶了过来。 信号声响起的那一刻,刑善很快意识到对方是要叫救兵,他怕对方直接请来阎嗜血这样的人物,那这场游戏就没得玩了。 虽然有止战哨傍身,可人一旦杀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万一他们今天丧命于此,恐怕也会像血鸦教里存着的那些鲜血一样,被阎嗜血抽到干涸吧? “待会儿要是打不过的话,我会吹响止战哨,倘若血鸦教还是不肯停止,你和一凡就保护朱家兄弟先走。” 听到刑善冷静的话语,詹大宝微微一怔,随即一脸的好笑,“还真的被我猜中了。” 刑善一脸疑惑地望向了他。 “你果然会叫我们先走。” 听见这个答案,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我是你们的捕头,自然要帮你们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更何况,让你们走不是让你们做逃兵,而是将朱家兄弟的性命交到你们的手上,这可比跟血鸦教拼死一搏要难多了。” “你放心吧。” 詹大宝直言道:“我可惜命得很,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一凡走的。”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很好。” 二人说话间,公高义和危山蝶两口子已经及时赶到,挥着武器就向他们冲了过来,“挡我血鸦教路者,受死吧!” 两支神枪轻轻一挥,刑善和詹大宝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强大的内力随着神枪进攻的弧度爆发了出来,直接在街道的地砖上划出了两道裂痕。 “日月神枪?” 刑善眯起双眼,早在顺天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血鸦教的资料,知道来者十分不善。 他们二人论单打独斗,都不是乌永炎的对手,可一旦合体,能耐比乌永炎还高,刑善和詹大宝这回是遇上了劲敌。 “大宝,我们还没有一起联手对战过吧?” 刑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詹大宝微微一怔,接着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了起来,“是啊,是还没有。” “那这次我们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听见他们二人猖獗的话语,公高义和危山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写满了鄙夷,“小子,还真是够嚣张的,只可惜,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战斗。” 这话出口,刑善和詹大宝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觉得害怕,习武之人都有一种信念,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再加上顺天府那种特有的使命感,使得他们到了生死关头,反而不觉得害怕。 刑善收起自己的金龙鞭,跟詹大宝一起抽出佩刀,齐齐向公氏夫妇砍去。 那二人分别亮出神枪,朝刑善二人迎了过来。 刑善的武功略高,所以直接对上了公高义,而詹大宝灵活多变,由他来对付狡猾的危山蝶再好不过了。 四人战到一块,使得其他小喽啰的打斗瞬间黯然失色。 刑善的九死一生刀法,刀锋迅猛,招式凌厉,对上公高义的太阳枪,可谓是强强对决,极刚与极阳的碰撞,没一会儿就让现场翻天覆地,一层又一层的地砖因此而遭了殃。 詹大宝练的刀法,虽然不如刑善的刀法那般凌厉,可他集百家所长,自有一套狡猾的功夫,对上危山蝶的月牙枪,虽然吃力,但也勉强能控住场面。 四人间的对决,瞬间将这场血战推到了高峰,他们两边的手下,都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纷纷铆足了劲儿来对敌,不一会儿的功夫,长长的街道就已经被血色蔓延。 “杀!杀!杀!” 血鸦教的人向来嗜血,打斗起来也不留余地,一个被击倒之后,另一个很快会迎了上来,完全没将伤亡放在眼里。 见他们如此疯狂,蒙县县衙的那些官兵,顿时有了退却的心思。 “这些人是疯子,咱们打不过的,还是走吧!” “可顺天府人在这儿,我们要是抛下他们离开,岂不是会被朝廷秋后算账?” “朝廷要算账,也要他们能活着回去,看他们吃力的样子,恐怕根本没命回去告状。” ^0^一秒记住【】 话说到这里,那些官兵便不再犹豫,直接趁着一片混乱,uu看书 ww.unhu 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一个官兵走了,便会激起第二个、第三个的逃跑欲,即便他们明知做逃兵是死罪,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刑善和詹大宝忙着战斗,没空注意到他们,可朱家的那些死士却看得清清楚楚,直接扭头向朱泰和朱阳兄弟俩告起了状,“大公子,二公子,官府的那些援兵跑了,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 朱泰和朱阳骤然一惊,卜一凡也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子。 援兵跑了,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即便有死士保护,也很难敌得过血鸦教一波又一波的人马。 卜一凡身为顺天府的人,跟那些逃兵同样隶属朝廷,所以对于他们的行为,他感到格外地面目无光,但现在不是想着面子的时候,如今刑善和詹大宝还有朱家兄弟都危在旦夕,他身为这些人伙伴,理应想办法为他们分忧才对。 亲,本章已完,祝您阅读愉快!^0^ 第一百九十七章 阎嗜血出战! 刑善等人在朱家外面打得火热的时候,卜一凡从怀中掏出刑善给他的药瓶,认认真真地研究了起来。 药瓶里装得是刑善从血鸦教偷来的血液,或许从这里面,能找到血鸦教战斗起来不死不休的原因。 卜一凡拿着药瓶闻了闻,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塞进自己的嘴里,接着很快皱起了眉头,难怪血鸦教的这些人无惧生死,原来他们整天喝得人血有这种作用。 与此同时,刑善和詹大宝打着打着,突然感到周围的厮杀声渐渐减弱,他们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这边的人跑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寡不敌众,正被血鸦教无情地吊打着。 见此状况,公高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狗就是狗,关键时刻连主人都不要。” 刑善眸子一沉,漠然道:“你抱着主人不放,很了不起吗?” 公高义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他怒目而视,“你敢骂我是狗?” 刑善低嗤一声,挥刀向对方砍去,“我就是骂了,你能奈我何?!” 二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公高义的太阳枪比刑善的钢刀要长,所以很轻易地便将他压制住了。 但刑善已经被他点燃了胜负欲,再加上输了可能会失去性命,所以他奋力一跃,又将钢刀抽了出来,再次向公高义砍去! 公高义对于他的这些招式,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不慌不忙地抬起神枪,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刑善的攻击。 但他没想到的是,刑善所擅长的远远不止一把武器,当公高义的太阳枪压在他的钢刀上时,他的左手抽出金龙鞭,奋力向公高义打去! 公高义躲闪不及,脸上被刑善抽了一条血痕,有些慌乱地退后了两步。 趁此机会,刑善再次抽出钢刀,俯身向他的脚下砍去! 公高义纵横江湖多年,怎会轻易被刑善击垮,他迅速反应过来,奋力向上一跃,避开了刑善的攻击。 等到他重新站定,脸上的伤口淌出了一道血痕,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嘴角绽放出一抹痛快的笑容,“小子,有点本事。” 刑善左手持鞭,右手握刀,汗流浃背地瞪着公高义,这招一出,他暴露了自己会两种武器的事实,再想偷袭公高义就变得更困难了。 公高义看见他紧张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甚,“刚才不还很嚣张的吗?怎么这下子又不吭声了?” 刑善眯起双眼,缓缓扬起了手中的武器,“我们顺天府跟你们血鸦教并无深仇大恨,阁下又何苦为了一时意气咄咄逼人呢?” 公高义冷笑起来,手中的太阳枪直指刑善心脏,“听说你砍了乌大哥的手腕,这不是深仇大恨,那什么才是?” “是他想杀我,结果被我打败了,这可怪不得我。” 刑善冷冽的话语,让公高义眯起了双眼,“有本事的话,你连我也一起打败!” 说着,公高义挥起武器,径直向刑善袭来。 刑善眸子一沉,迅速举起钢刀抵挡,二人再次战到了一块。 与此同时,詹大宝和危山蝶纠缠在一起,他的刀法不够凌厉,处处被危山蝶压制。 眼看自己靠武功很难打赢危山蝶,詹大宝不得不使出他以往吃喝玩乐的那一套,对着危山蝶嬉皮笑脸起来,“美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何苦跟着一个大魔头到处厮杀,不如跟我回京城去享享清福,肯定比跟着他自在多了。” 危山蝶如今三十有余,比詹大宝年长了十几岁,听到他的调戏,顿时怒了起来,“我呸,你这小王八羔子,连姑奶奶都敢调戏,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危山蝶手中的月牙枪挥得更加有劲儿,甚至直指詹大宝的脑门。 詹大宝躲闪不及,身上被危山蝶的月牙枪拉了道口子,但他并不慌张,不仅顺势抱住危山蝶的神枪,还继续向她调戏,“美人向我挨的这么近,莫不是对我动了心思,想多靠近我一点?” “我去你-娘的!” 危山蝶大怒,手中神枪一抖,再次向詹大宝刺来。 詹大宝瞅准了她的空档,顺着神枪进攻的方向贴近了她的身前,狠狠一掌向她打去,“受死吧!” 危山蝶猝不及防,被詹大宝一掌打得连退几步,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 “阿蝶!” 公高义看见危山蝶在詹大宝手中吃亏,整个人顿时急了起来,就在他想去帮危山蝶的时候,刑善瞅准机会,迅速冲了过来,一刀砍向他的肩膀! 尽管公高义已经很快反应过来,用太阳枪刺在了刑善的胸膛,但他的肩膀还是被刑善砍中,险些连整个膊头都被刑善削下。 刑善被公高义的太阳枪刺中胸膛,他飞快地退后一步,捂住自己的伤口。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真痛! 一场血战下来,虽然四人各自负伤,但明显公氏夫妇伤得比他们二人更加严重,胜败显而易见。 但此时此刻,刑善和詹大宝能用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倘若这对夫妇继续跟他们纠缠,他们可能会迅速败北。 就在这四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uu看书ww.uukanhu阎嗜血施展轻功,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 “就这么一群废物你们打了这么久,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阴测测的声音,众人微微一愣,接着便看到阎嗜血从天而降,站在了刑善和詹大宝的面前。 从看到他出现的这一刻,刑善便知道局势已定,他跟詹大宝不可能打得过阎嗜血,但看阎嗜血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如果这时候他掏出止战哨来,恐怕对方并不会甘心。 看来,他必须得让阎嗜血痛痛快快地打他们一顿,才有可能利用止战哨来保护朱家兄弟全身而退。 这样想着,刑善迅速对詹大宝开口,“大宝,你退到一边,阎嗜血让我来对付。”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这是命令。” 刑善坚持道。 詹大宝无奈,只得收起兵器,退到了一边。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爱与孝(防盗) 阎嗜血听见刑善和詹大宝的对话,不禁冷笑了起来,“好小子,真是有种。好!今天就让我为乌大护法报仇,当场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阎嗜血双手一挥,一把银针就齐刷刷地向刑善打去。 刑善飞快地扬起钢刀挡了几下,那些银针便纷纷落在了地上。 就在阎嗜血想欺身上前,直接对刑善动手时,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爹,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阎嗜血微微一怔,不满地停下了动作,“你怎么来了?” 阎梦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挡在了刑善面前,对阎嗜血苦笑道:“我要再不来的话,您是不是要屠了朱家?” 阎嗜血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公高义见此状况,忍不住为他辩驳起来,“大小姐,朱家那小子负了你,教主这么做也只是想为你报仇而已。”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报仇。” 阎梦冷冽道:“但凡你们有一点点了解我,都该知道我跟阿泰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爹的贪婪,而不是阿泰有多么负心。” “混账!” 听到阎梦的指责,阎嗜血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这就是你对爹说话的态度?我的贪婪?我能有多贪婪?” “您还不够贪婪吗?” 阎梦苦笑道:“这些年来,您为了一己私利带着教众到处烧杀掳掠,嘴上说是为了教众好,事实上夺来的那些珍宝,哪个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这些倒也罢了,反正我们血鸦教被江湖喻为魔教,本来也没干过好事。可是这一次,我与朱泰相爱,他为了讨您欢心,连家传之宝都拿了出来,可你偏偏还不满意,连他弟弟手上的那只血手镯也要图谋,这才害得我跟他婚事告吹,一刀两断。” “整件事情,由始至终都是我们血鸦教的错,您怎么能强词夺理,反过来要屠人家满门呢?” 阎梦质问的话语,让在场的教众们都沉默了起来。 事实上,这一次阎嗜血的所作所为的确并不占理。 若在以往,他们陪阎嗜血做一次恶人倒也罢了,可此次有朝廷参与,做恶人的结果可能是导致整个血鸦教被屠,这在大部分教众的眼里看来,都是不值得的。 听见阎梦把他掀了老底,阎嗜血的脸色顿时越来越难看,“若我非要这么做,又如何?”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让步,阎梦苦笑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抵向了自己的喉咙,“那我只能陪他们一起死了。” “你?!” 阎嗜血的脸色瞬间黑了,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孝?” “是爹你逼我的。” 阎梦的眼泪掉了下来,“由始至终,你都只为了自己着想,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让我太累了。爹,如果在你眼里,一对血手镯比我的幸福还重要,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质问让阎嗜血沉默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公高义和危山蝶反而急了起来,“大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教主他其实一直都很疼你的。” “是啊,他要是不疼你的话,也不会为了你来找朱家的麻烦。” “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你先把刀放下再说。” 听见这些人的劝慰,阎梦不仅没有反应,目光依然直勾勾地望着阎嗜血,显然是在等他表态。 就在阎嗜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朱家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 紧接着,朱泰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梦儿,你冷静点,千万别做傻事!” 阎梦没想到自己跟朱泰竟然还有见面的机会,顿时苦笑起来,望向朱泰的眸子也多了几分依恋,“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爹和你心里,都是血手镯比我重要。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在这个世界。” “不,梦儿,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朱泰急切道:“为了你,我不要血手镯了,我让我弟弟去顺天府销案,只要你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啊,嫂子。” 朱阳附和道:“血手镯只是身外物,没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更何况,哥哥他待你是真心的,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想让哥哥怎么办?” 看见他们紧张阎梦的模样,阎嗜血神情微动,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罢了罢了。” 阎嗜血妥协道:“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以后再也不跟朱家的人来往,我便饶过他们。” 听到这个,阎梦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此话当真?”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现场有这么多人,我阎嗜血向来一诺千金,你说当不当真?” 阎梦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见此状况,公高义和危山蝶二人一左一右地赶了过去,一起将阎梦护在他们中间,接着伸手夺过了她的匕首,“大小姐,这刀子一点也不好玩,还是我们帮你收起来吧。” 看见他们紧张的模样,uu看书 . 阎梦不禁苦笑起来,颇为心虚地看了阎嗜血一眼。 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她爹并没有其他人在乎她,但是为了朱家的安危,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掩下自己心头的不快。 朱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如果阎梦这次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他很想开口叫她留下,让她与他一起面对这一切,大不了他们就一起被阎嗜血所杀,在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 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不确定阎梦会不会为了他而放弃一切。 如果她会的话,早在昨天那场婚礼,她就已经为他不惜一切了。 虽然今天她以死威胁她爹,保住了他们朱家的性命,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阎梦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比起失去性命,让她脱离血鸦教更加困难。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血手镯这道嫌隙,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虑地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液里的秘密(防盗)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uu看书 ukanshu“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二百章 再探血鸦教(防盗)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看书 .uukashu.co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零一章 詹大宝的爆发(防盗)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u看书 ww.uh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零二章 内功突破(防盗)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看书 ww.om“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零三章 阎梦的决定(防盗)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u看书 詹大宝才微微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二百零四章 全身而退(防盗)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u看书 ww.uukanshu 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零五章 朝廷的增援(防盗)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uukah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零六章 看谁部署的好!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看书.uukansu.cm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零七章 阎嗜血的疯狂(防盗)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u看书 w.uukansh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零八章 最后的狂欢(防盗)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u看书 wwuukanshu 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零九章 血麒麟的秘密(防盗)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ww.uuanhu.cm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一十章 朱泰的爱(防盗)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看书 w.uukanshu.cm 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二百一十一章 血鸦教的下场(防盗)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uu看书.uukashu 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一十二章 踏星步法(防盗)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uukahu.o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ww.uuansh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看书ww.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uu看书ww.uukanshu 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看书 ww.uukans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军情十万火急,容不得过多停留。彭善马上带领第11师官兵火速奔赴上述阵地接防。不幸的是,就在第11师急如星火的奔赴上述阵地准备接防的同时,由于日军凭借强大的火力和较高的综合战斗素质,击溃了坚守在罗店镇的友军,继而完全占领了罗店镇。 罗店镇虽然只是一个不足千户人家的小镇,但是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是扼守上海北郊的门户,如果不能把罗店镇从日军手里夺回来,将使京沪铁路受到严重威胁,参加上海抗战的部队后勤保障将会被日军切断,从而造成整个中国军队在上海抗战中会陷于极其被动的地位。 为此,上峰要求彭善率领的第11师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罗店从日军手里夺回来。彭善深感责任重大,部队刚刚到达罗店镇附近,他没有片刻耽误,带领师部相关人员深入前线了解日军在罗店镇的布防情况,并听取了友军的详细介绍,做到心中有数。 很快,彭善下达如下作战命令,第11师山炮营首先以密集的炮火向日军驻守在罗店前沿阵地的日军给与猛烈轰击,待炮火准备后,担任进攻任务的第66团向日军阵地发起猛攻,务必一鼓作气重新从日军手里收复罗店。 接到彭善命令的山炮营,迅速建设好炮兵阵地,向日军驻守在罗店镇阵地的日军阵地进行猛烈炮击。一时,刚刚安静下来的罗店镇,硝烟弥漫,炮身隆隆,在持续的炮火准备一段时间后。 彭善命令第66团官兵向驻守在罗店镇的日军发起攻击。驻守在罗店镇,尚未被第11师山炮营炸死的日军,在第66团发起冲锋时,抵抗的非常顽强,轻重机枪以密集的火网妄图封锁第66团的进攻。为了夺回罗店镇,第66团官兵发起了一轮又一轮冲锋,官兵们前赴后继,以各种方式向日军阵地接近,终于,历经数小时激战,收复了罗店镇,把日军赶了出去。 第11师收复了罗店镇的战报传到上峰那里,彭善以为会让他的第11师坚守这里的阵地,去迎接日军可能到来的反攻。为此,他命令部队就地构筑工事,设立师、旅、团等各级指挥所,以逸待劳,在这里准备痛击日军的反扑。 谁知,就在第11师正在着手构筑阵地时,上峰突然来了一封电令,要第11师把阵地交给友军部队,赶赴新镇、月浦准备进攻在江面上待命的日军部队。 军令如山,彭善毫不迟疑的率部开拔,一进入新镇、月浦阵地,主动向江面上待命的日军开火,彭善知道,在江面上待命的日军属于日军的机动部队,是随时增援其他地方的。 这部日军突然遭到第11师的进攻,以为会占到便宜,便集中火力和第11师交战,在日军眼里中国军队都是不堪一击的,骄狂的日军以为会很快打垮第11师,便接二连三的向第11师阵地发起冲锋。却让这股日军诧异的是,数次发起的对第11师的进攻,丝毫没有占到便宜。 彭善也下定了决心,要在这里和这部日军决一死战,一定要把这部日军打残,让他们不能前去增援,减轻友军部队的压力,更不负第11师是精锐部队的荣誉。在第11师猛烈的进攻面前,日军虽然发起了数次反扑,成效不大,双反暂时呈现出胶着状态。 [淞沪会战中的精锐] 就在第11师官兵与这部日军殊死战斗时,彭善再次接到电令,电令的内容为接替第11师担负罗店镇防务的友军部队,未能抵挡住数倍于日军的进攻,罗店镇再次被日军占领,要求第11师分派一部兵力牵制新镇、月浦当面的日军守住已有阵地,主力马上回师罗店镇,必须从日军手里再次夺回这一战略要地。 接到上峰命令的彭善心里非常不痛快,在他看来,他好不容易从日军手里把罗店镇阵地从日军手里夺了回来,这才多长时间又被日军占领了。 但牢骚归牢骚,彭善马上向上峰回复保证完成任务。又对坚守阵地的部队做了交代,要求他们绝不主动向日军发动进攻,只要坚守住阵地就好的命令,主力部队即刻撤离战场,转向罗店镇,誓死也要把罗店镇再次从日军手里夺回来。 已经认识到罗店镇重要性的日军,已经逐渐对罗店镇调集了重兵,同时,派出飞机参战,只要发现有中国军队试图向罗店镇进攻,随时出动空军支援,对进攻中的中国军队实施盘旋扫射和狂轰滥炸,以保证罗店镇日军阵地的安全。 彭善了解到日军的作战意图和调整的兵力部署后,他相应制定了以下作战计划,所部第33旅担任罗店镇的主攻,第31旅担任侧翼向罗店镇的东南方向进行佯攻,试图吸引日军主力,减轻正面部队的压力。 针对日军兵力优势,尤其是日军有空军助战给进攻部队造成的杀伤,如果白天发动进攻,必然伤亡惨重,为此,彭善把发起收复罗店镇的时间改在拂晓,这是日军最为疲惫的时候,组织部队进攻,这时候进攻,日军的飞机无法参战,即可以减少伤亡,又能更快收复罗店镇。 当第11师山炮营再次对罗店镇发起轰击,第11师所属第33旅和第31旅从两个方向向罗店镇发起进攻。uu看书ww.uukanshu.om 驻守在罗店镇的日军一时判断不出哪里才是中国军队的主要进攻目标,暂时陷入慌乱,第33旅不符众望再次攻入罗店镇,第31旅同样越战越勇,乘机攻占了罗店镇以北的陆家村,切断了罗店镇与外部日军部队的联系。 此时天色大亮,驻守在罗店的日军,以及从外部赶来增援的日军在飞机和重炮的的掩护下,对第11师坚守的罗店镇阵地发起疯狂反扑。 在日军飞机和重炮的双重打击下,第11师官兵死伤惨重,仍然奋力抵挡日军的进攻。敌我双方最终形成了每一道围墙,每一间房屋,每一个可以掩蔽的大树为屏障的残酷的巷战。 彭善面对官兵们一个又一个战死,刚刚收复的罗店镇阵地将要被日军重新夺回去的危险。他没有丝毫犹豫从师指挥所里出来,任部下怎么拦也拦不住,端起一挺机关枪亲自上了阵地和战士们一起战斗,战壕里的官兵们目睹彭师长和他们一样在阵地拼杀,更以视死如归的精神投入战斗,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特别是当面临阵地即将丢失,彭善组织起敢死队,亲自担任敢死队长,向日军阵地发起冲锋,重又把阵地从日军手里夺了回来。 第11师硬是凭借着钢铁般的意志,数次从日军手里夺回了罗店镇,直到友军换防,这才撤出罗店镇阵地,而第11师围绕着收复罗店镇的数次战斗,牺牲过半,可见战斗之惨烈,的确可歌可泣。有什么意见,欢迎在下方留言讨论!(请支持毅品文团队的各种原创文章及实体书,独立专业有种有料)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 ww.ukanshu.cm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看书.uukanshu.cm 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百二十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ww.uukansh.c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u看书 wuuanshucm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 w.ukashu.cm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二百二十三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uukanhuom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看书 .uunshu.om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u看书 .uukans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二十六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uukanshu.o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 .uuansu.cm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uu看书 uukansu.co 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 .uukansu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三十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ww.uukansu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看书 .uuknshu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看书.kansh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三十三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uu看书 ww.uukashu “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u看书 .uukshu 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ukansh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 ww.ukansu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uukanu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看书 .uans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三十九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u看书 .ukanshu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二百四十章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uu看书 .uanshu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 .ukanshu.co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四十二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 .uukanshu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就在众人都以为祖一鸣不敢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好,跪就跪,反正是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给你!” 这话出口,卓杭眯起了双眼,他没想到这样的赌注祖一鸣真的敢答应。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又如何,反正他也受得起! 这样想着,卓杭侧了侧身子,给祖一鸣让了条路,“随便搜。” 祖一鸣冷哼一声,立刻让自己的人进了马车。 桂月天的陪嫁丫鬟名叫菟儿,事发当晚,她一直都守在新房外面,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事发之后,她的心里自责不已,一直跟着祖一鸣的人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能帮忙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桂月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很担心对方已经出了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菟儿钻进卓家的马车,一辆一辆地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顺天府的人焦急地等在马车外面,他们跟祖一鸣一样,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回。 也不知等了多久,菟儿突然一声惊呼,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这话出口,卓杭的脸色瞬间变了,祖一鸣则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向马车里望去,“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见此状况,顺天府的人也围了上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桂月天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藏在马车里而没被他们搜到的!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菟儿欢天喜地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找到的并不是桂月天这个大活人,而是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是什么?” 祖一鸣开口问道。 菟儿眼泛泪光,哽咽着开口,“这是小姐在出嫁前,亲手绣的帕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桂字,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她一定曾在这辆马车里逗留过!”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卓杭,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卓杭,你快说,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儿去了!” 卓杭在自家下人的保护下,才勉强躲过祖一鸣的纠缠,他退后几步,一脸莫名地开口,“我哪知道她在哪儿,这帕子是不是她的,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 祖一鸣扬起手帕,指着角落里的那个“桂”字,愤怒道:“这帕子若不是我娘子的,难道你们卓家吃饱了没事干,在上面綉个‘桂’字?还是卓公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把别人娘子的姓氏绣在手帕上?” 这话出口,围观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卓杭黑着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状况,詹大宝等人上前,向卓杭拱了拱手,“卓公子,麻烦你跟我们去顺天府一趟,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下人也提醒道:“公子,我们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回府叫老爷派人来。” 卓杭却摆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兵戎相见始终对双方无益。 况且,此事他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卓杭冷着脸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一趟,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顺天府能控制舆论,不要随便散播对我们卓家不利的消息。否则的话……” 他冷冷地瞪了祖一鸣一眼,眼里充满了威吓与要挟,“我们卓家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那是自然。” 詹大宝向卓杭拍着胸脯保证,“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顺天府不会乱下定论的。” 听见他的话语,卓杭才冷哼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跟他们一起回顺天府。 见此状况,祖一鸣撇了撇嘴,不悦道:“自己有罪在先,还如此嚣张,要不是我紧张娘子的安危,执意要跟他打赌,还真的险些被他给唬住了。”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一脸好笑,“你确定你是紧张桂小姐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面子?” 看见她又无情地戳穿了自己,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胡姑娘,你能不能别对我有那么大偏见?” “这是不是偏见,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跟着众人回了顺天府。 …… 与此同时,刑善在卓家门口等了很久,卓远航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刑善以为自己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卓府,接着没多久,卓远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刑善这次是以顺天府捕头的身份前来拜会,但卓远航始终是兵部尚书,官拜一品,即便是刑问天到了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卓大人”,更何况是刑善这个小喽啰。 所以,刑善飞快地上前,向对方行了一礼,“卑职顺天府刑善,参见卓大人。” 卓远航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直视,冷冰冰地开口,“不知顺天府今日派人堵在我卓家门口,所为何事?” 刑善直起身子,向他拱了拱手,坦言道:“启禀大人,卑职此次前来,是有关祖家新娘失踪一案,想跟卓大人商量商量。” “荒谬!” 卓远航低斥一声,uu看书 ww. 怒目道:“祖家的新娘失踪,关我们卓家什么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此事赖在我们卓家的身上?!”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真的无凭无据吗?那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听到这个,卓远航眯起了双眼。 他如此匆匆忙忙地出来,自然是为了卓杭被抓一事。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顺天府一趟,可现在看见刑善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又有些猜不透顺天府到底想怎么样了。 看见卓远航打量的眼神,刑善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卓公子被抓一事,在下想单独跟卓大人谈谈,或许可以解决卓大人心中的疑惑。” “哦?” 卓远航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刑善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搜查他们卓家,想不到只是想跟他聊聊这么简单。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 ww.ukanshu.cm 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百四十五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ww.uuknsu.cm“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uukanshu.om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uu看书ww.uukanshu 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u看书 .uuanshuo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 .ukanhu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五十章 刑善挟持着公高义,直接将他带回了朱家,而詹大宝那边,他被危山蝶逼进了一个山谷里,总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兔崽子,跑不动了吧?” 面对危山蝶的逼问,詹大宝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武器,“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倒不是他嘴硬,而是之前他内功还没突破的时候,就已经能跟危山蝶打个平分秋色,如今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他自然不会再畏惧危山蝶了。 可惜,危山蝶并不明白这一点,她以为詹大宝还是上一次的詹大宝,所以整个人充满了嚣张。 “兔崽子,到了现在还嘴硬,看老娘用月牙神枪教你做人!” 说着,危山蝶手中神枪一抖,径直向詹大宝冲来! 詹大宝眸子一冷,飞快地抬起钢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我詹大宝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呵!” 危山蝶一脸好笑,“那日在朱家门口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詹大宝一脸无奈,那日在朱家门口,他根本打不过危山蝶,自然不会考虑什么男人风度。 但是如今,他很清楚地知道危山蝶会败在他的手里,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该多给人家几次机会,免得被别人说他倚强凌弱。 危山蝶并不知道詹大宝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道詹大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所以进攻的速度愈发迅猛,想要借此堵住詹大宝的嘴巴。 詹大宝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好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对方的攻击,由于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所以不消多时的功夫,危山蝶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危山蝶的心里十分骇然,她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詹大宝的武功就已经突飞猛进,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她肯定会输。 眼看危山蝶的脸色变得凝重,詹大宝笑了起来,直言道:“怎么样,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危山蝶低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顺天府习惯还没输就先认输吗?” 见她冥顽不灵,詹大宝无奈,只得凌空跃起,用起全力向危山蝶发起攻击。 作为男人,他的力量本来就比危山蝶要大,再加上内功方面的不足也得到了弥补,如今他的攻击,危山蝶已很难抵挡,很快就被他打掉武器,败在了他的手下。 “美人,这下你是真的输了。” 看见詹大宝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危山蝶眯起双眼,冷冽道:“少废话,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向你们顺天府投降的!” 詹大宝轻笑一声,直言道:“投不投降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就把你绑回蒙县,让你那口子提着脑袋过来赎你!” 听见他的话语,危山蝶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掳可能会给公高义造成威胁。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连詹大宝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就是把自己的喉咙狠狠地撞上了刀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威胁我相公的,绝对不会!” 詹大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寻死,这让他十分地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将钢刀收起,伸手帮她捂住了伤口,“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用得着寻死这么贞烈吗?” 此时危山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迅速涌出,要不是詹大宝收刀收得快,使得她的伤口浅了一寸,只怕她已经当场死亡了。 “喂,你先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詹大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绑在了危山蝶的脖子上,接着迅速将她背了起来,然后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危山蝶的月牙枪,飞快地朝县城里跑去。 虽然危山蝶是血鸦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找他追究,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詹大宝火急火燎地背着危山蝶回到朱家,此时刑善已经将公高义给绑好了,正准备出门找他,结果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当他看见危山蝶脖子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变了,“你把她杀了?” 詹大宝在刑善面前站定脚步,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是我杀的,她自己想寻死,我带她回来找一凡救命。” 听见危山蝶还没死,刑善不再犹豫,迅速给詹大宝让开身子,并帮他将卜一凡叫了过来。 在卜一凡的紧急抢救下,危山蝶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依然激动,“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让我死!” 看见她宁死不屈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疑惑地望向詹大宝,显然都很好奇他到底对危山蝶做了些什么。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表情,u看书 .uukanshu.cm 颇为尴尬地开口,“我也就是唬了唬她,说要利用她来要挟公高义,所以她才一心求死,不想自己连累她相公。” “原来如此。” 刑善一脸无奈,幸好这次危山蝶没事,不然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公高义非得崩溃不可,到时候这对武林眷侣白白没了性命,着实有些可惜。 “那你大可不用挣扎了。” 刑善对危山蝶开口道:“你相公已经被我抓来了,比你还早一步落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出口,危山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眸子冷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刑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卜一凡将危山蝶与公高义关在一起,免得他们两个互相担心,白白给他们造成麻烦。 卜一凡将危山蝶押走之后,刑善还没来得及跟詹大宝说话,就看见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急匆匆地赶来,向他们通知道:“二位,朝廷派来的增援到了,如今就站在府邸外面,还请刑捕头帮忙过去交涉一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刑善在阎嗜血的书房里找了许久,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往阎嗜血的书桌上瞥了一眼,然后赫然发现那对血手镯就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面,连点遮掩都没有。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整个人瞬间懵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会吧? 所谓的绝世珍宝,千辛万苦偷来的珍宝,就这么随意地摆在这里? 刑善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书桌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布置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才伸手将那对血手镯拿了起来。 尽管他的心里仍然觉得这当中有诈,可是那血手镯通透的程度,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阎嗜血对血鸦教的守卫太有自信,才会懒得将血手镯藏起来吧。 刑善拿了血手镯后,便不再犹豫,径直向血鸦教外面逃去,由于他的轻功不凡,所以他走的时候依然没有惊动到任何守卫,十分顺利地就逃到了血鸦教外面。 就在他以为自己全身而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公高义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往远处的山林里赶去。 刑善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三护法追着顺天府的那小子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事吧?” “那小子曾是三护法的手下败将,应该不会有事。” 公高义则骂骂咧咧地开口,“也不知血鸦教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捕快都打不过!” 听见他们所说的,刑善才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去追詹大宝的,为了避免詹大宝出事,他不得不发出声音,吸引公高义的注意,“公高义,你这老乌龟,上次被我一刀砍了膊头竟然没死,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听到他的挑衅,公高义脚步一顿,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提着武器骂骂咧咧地朝刑善冲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小兔崽子,你来得正好,今天我非抓你去喂血鸦不可!” 看见他成功被自己引来,刑善勾起唇角,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公高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愤怒战胜了理性,追着刑善离开了血鸦教的范围。 刑善将公高义引到一个空旷的树林里,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向公高义望去。 公高义没想到他还有胆子停下,不由轻笑一声,开口讥讽道:“怎么样,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让我送你上路?”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眯起双眼,漠然道:“那日在朱家门口,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天趁着无人打扰,是时候好好地打一场了。” 见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公高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称赞道:“行啊,小子,算你有种!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顺天府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手中太阳枪一挑,径直向刑善攻了过来。 刑善飞快地拔出钢刀,挡住了他的攻击,“阎嗜血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夫妻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听到这个问题,公高义撇了撇嘴,不悦道:“我们江湖中人为谁效命,从来不是凭的‘好处’二字,而是坦坦荡荡一个‘义’字。教主他曾救我们夫妻于水火之中,这些年又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不为他办事,难道跟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 “你们拜入血鸦教后,可曾用人血做补品?” “凡血鸦教教众,都要长期饮用人血强身健体,这是我们教内的福利,也是教主的恩赐,难道你有意见吗?”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好笑地扬起唇角,“恩赐?那你可知道,你们平时服用的那些人血,里面掺满了罂粟?” “罂粟?” 公高义的脸色骤然一变,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可能!你少诋毁我们教主!” “呵!” 刑善愈发好笑,“他用罂粟令你们上瘾,然后再操纵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对他死心塌地。亏你们还以为他是义气儿女,事实上他只是想让你们为他卖命而已!” “不,你胡说!” 公高义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抖动,疯了一般地向刑善发动攻击。 刑善眸子一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胸口的伤势好了很多,但用起力来还是会感觉到疼痛,他知道公高义的伤势比他严重,所以状态只会比他更差。 因此,他抵挡住公高义的攻击之后,就迅速反客为主,拼命向他的伤口发出进攻。 当初刑善那一刀,几乎将公高义的整个膊头砍下来,可想而知他的伤口有多深,如今被刑善连攻几下,伤口很快就裂了开来,连拿枪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趁此机会,刑善扬起钢刀,使出了九死一生刀法中的醉生梦死那招,飞快地将公高义手中的武器打落,一脚踢到远处,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公高义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由冷笑起来,“你不过是仗着我身上有伤赢了我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uu看书wwuukanshu” 刑善一脸淡漠,“当初你我在朱家那一战,我砍伤了你的膊头,你刺伤了我的胸口,从那一刻开始,胜负就已经分出,只不过你仗着有阎嗜血撑腰,勉强躲过了一劫。如今,我只不过延续了那日的战果而已。” “哼!” 公高义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不服。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开口感慨,“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宁愿被阎嗜血用罂粟控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做个好人。有这一身武功,你们夫妇俩可以在江湖里逍遥自在许多年,为什么要被血鸦教绑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听到这个,公高义的眸子沉了沉,显然被刑善的话给触动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仰起头颅,闭上双眼,“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刑善见自己说不动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湖儿女多义气,可总有人将这义气践踏在脚下,用它来做自己伤天害理的利器。 阎嗜血这人,该死! 第二百五十二章 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uu看书 .uukashuo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古装片,凡是这种绝世珍宝,一般都会藏在特定的暗格里,所以刑善一进书房,就把里面的每一块砖头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血手镯的藏身之地。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空心暗格。 砖头里找不到,他又把屋子里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上次阎嗜血被詹大宝撞破之后,又将血手镯藏在了别的地方?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 .uukansu.om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 .ukanshu 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百五十五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看书.ukansh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就在众人都以为祖一鸣不敢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好,跪就跪,反正是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给你!” 这话出口,卓杭眯起了双眼,他没想到这样的赌注祖一鸣真的敢答应。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又如何,反正他也受得起! 这样想着,卓杭侧了侧身子,给祖一鸣让了条路,“随便搜。” 祖一鸣冷哼一声,立刻让自己的人进了马车。 桂月天的陪嫁丫鬟名叫菟儿,事发当晚,她一直都守在新房外面,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事发之后,她的心里自责不已,一直跟着祖一鸣的人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能帮忙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桂月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很担心对方已经出了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菟儿钻进卓家的马车,一辆一辆地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顺天府的人焦急地等在马车外面,他们跟祖一鸣一样,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回。 也不知等了多久,菟儿突然一声惊呼,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这话出口,卓杭的脸色瞬间变了,祖一鸣则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向马车里望去,“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见此状况,顺天府的人也围了上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桂月天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藏在马车里而没被他们搜到的!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菟儿欢天喜地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找到的并不是桂月天这个大活人,而是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是什么?” 祖一鸣开口问道。 菟儿眼泛泪光,哽咽着开口,“这是小姐在出嫁前,亲手绣的帕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桂字,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她一定曾在这辆马车里逗留过!”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卓杭,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卓杭,你快说,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儿去了!” 卓杭在自家下人的保护下,才勉强躲过祖一鸣的纠缠,他退后几步,一脸莫名地开口,“我哪知道她在哪儿,这帕子是不是她的,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 祖一鸣扬起手帕,指着角落里的那个“桂”字,愤怒道:“这帕子若不是我娘子的,难道你们卓家吃饱了没事干,在上面綉个‘桂’字?还是卓公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把别人娘子的姓氏绣在手帕上?” 这话出口,围观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卓杭黑着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状况,詹大宝等人上前,向卓杭拱了拱手,“卓公子,麻烦你跟我们去顺天府一趟,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下人也提醒道:“公子,我们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回府叫老爷派人来。” 卓杭却摆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兵戎相见始终对双方无益。 况且,此事他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卓杭冷着脸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一趟,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顺天府能控制舆论,不要随便散播对我们卓家不利的消息。否则的话……” 他冷冷地瞪了祖一鸣一眼,眼里充满了威吓与要挟,“我们卓家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那是自然。” 詹大宝向卓杭拍着胸脯保证,“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顺天府不会乱下定论的。” 听见他的话语,卓杭才冷哼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跟他们一起回顺天府。 见此状况,祖一鸣撇了撇嘴,不悦道:“自己有罪在先,还如此嚣张,要不是我紧张娘子的安危,执意要跟他打赌,还真的险些被他给唬住了。”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一脸好笑,“你确定你是紧张桂小姐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面子?” 看见她又无情地戳穿了自己,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胡姑娘,你能不能别对我有那么大偏见?” “这是不是偏见,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跟着众人回了顺天府。 …… 与此同时,刑善在卓家门口等了很久,卓远航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刑善以为自己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卓府,接着没多久,卓远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刑善这次是以顺天府捕头的身份前来拜会,但卓远航始终是兵部尚书,官拜一品,即便是刑问天到了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卓大人”,更何况是刑善这个小喽啰。 所以,刑善飞快地上前,向对方行了一礼,“卑职顺天府刑善,参见卓大人。” 卓远航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直视,冷冰冰地开口,“不知顺天府今日派人堵在我卓家门口,所为何事?” 刑善直起身子,向他拱了拱手,坦言道:“启禀大人,卑职此次前来,是有关祖家新娘失踪一案,想跟卓大人商量商量。” “荒谬!” 卓远航低斥一声,uu看书.uukashum 怒目道:“祖家的新娘失踪,关我们卓家什么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此事赖在我们卓家的身上?!”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真的无凭无据吗?那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听到这个,卓远航眯起了双眼。 他如此匆匆忙忙地出来,自然是为了卓杭被抓一事。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顺天府一趟,可现在看见刑善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又有些猜不透顺天府到底想怎么样了。 看见卓远航打量的眼神,刑善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卓公子被抓一事,在下想单独跟卓大人谈谈,或许可以解决卓大人心中的疑惑。” “哦?” 卓远航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刑善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搜查他们卓家,想不到只是想跟他聊聊这么简单。 第二百五十七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uu看书ww.uksh.c 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五十八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uu看书ww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刑善进了血鸦教后,詹大宝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躲在外面,除了要观察周围的动静以外,还得注意血鸦教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以免耽误了刑善的救援。 就在他对着远处发呆时,突然看见血鸦教的人押着一批百姓出来,似乎准备往血鸦谷的方向去。 在来血鸦教之前,他也曾听刑善谈到过血鸦谷的种种,并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误闯那个地方,以免有去无回。 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百姓像羊群一样被血鸦教的人赶了进去,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几乎是出自一个捕快的本能,詹大宝下意识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后面,他知道血鸦谷很危险,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死在里面。 詹大宝一步步地靠近血鸦谷,当他走到峡谷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些百姓惶恐的声音,“这……这是什么地方,救命啊,我不想留在这里,救命啊!” 他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而旁边却传来血鸦教的嘲笑,“哈哈哈哈,真是一群胆小怕死的蝼蚁,就算你们叫得再大声都好,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这些血鸦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你们叫得越大声,它们就越兴奋。” 听见这些丧心病狂的话语,詹大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提着武器冲进了血鸦谷内,“岂有此理,你们血鸦教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到底视王法为何物?” 他的突然出现,将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些百姓正被血鸦袭击,却还是向他苦苦哀求,“侠士,救救我们!” 而血鸦教众人则迅速朝他亮出了武器,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血鸦谷?!” 詹大宝冷笑一声,漠然道:“我乃顺天府捕快詹大宝,你们在此草菅人命,我将代表朝廷,正式将你们拘捕。” 听到这个,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讥讽,“原来又是顺天府的手下败将,好像前几天你们才在朱家向我们求饶,怎么今日又自己跑来送死?” 这话出口,詹大宝眸子一沉,缓缓举起了武器,“少废话!今天我不将你们拿下,我就不叫詹大宝!” 说着,詹大宝扬起钢刀,径直朝那些教徒冲了过去,钢刀划过的地方,天空中闪过一道火光。 “杀了他!” 血鸦教一声厉喝,众人便齐齐迎了上去。 詹大宝冷笑一声,手中钢刀挥舞,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连斩敌方两名喽啰。 眼看他招式凌厉,来势迅猛,血鸦教的人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他们迅速退后几步,抬手吹了个哨子,很快就将血鸦谷里的血鸦引了过来,在他们的命令下,向詹大宝发起了进攻。 虽然詹大宝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铺天盖地的血鸦朝他冲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手脚。 “侠士,小心!” 那些百姓知道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即便满身狼藉,也还是拼命向詹大宝发出提醒。 詹大宝听到他们的声音,原本恐惧的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他必须救出这些百姓。 不就是区区一群畜-生吗? 难道他还打不过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眸子一冷,手中内力化成火焰,燃烧了整把钢刀,接着他扬起武器,开始阻止那群血鸦的靠近。 原本这些血鸦并不畏惧他的钢刀,可是当钢刀燃上火焰,一一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才开始感到害怕,哇哇乱叫地四处逃散。 眼看情况不妙,血鸦教的那些人迅速开口,“我们也一起上,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众人纷纷应和,提着武器再次冲向了詹大宝。 詹大宝眸子一沉,飞快地打走周遭的血鸦,然后用钢刀挡住他们的攻击,“堂堂血鸦教,就只有以众凌寡的本事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魔教,欺负的就是你!” 说着,那些人恬不知耻地开始围攻起詹大宝来。 詹大宝黑着张脸,用内力震开他们的攻击,接着又斩杀了两名喽啰。 眼看自己这边处于下风,血鸦教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们冲到那群百姓堆里,直接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起詹大宝来,“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 詹大宝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上就被血鸦教的人划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思考,只得本能地举起武器向敌人砍去! 眼看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挟持百姓的那些人冷哼一声,扬起武器就斩杀了一名百姓,“停不停,再不停,我把他们全都杀光!” 这话出口,詹大宝蹙起眉头,可依然没有要放弃抵抗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便他放下武器,这些百姓最终的结局也是死亡。uu看书uukanshu 只有他战胜这些人,这些百姓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詹大宝手中的武器顿时挥得更快,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血鸦教的人马。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人冷笑起来,对着那些百姓挑拨离间道:“你们看看,你们口中的侠士,压根不管你们的死活。” 那些百姓虽然害怕,但胜在脑子还算清醒,如今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又怎么会顺着血鸦教的话说,来让詹大宝失望呢? “少放屁了,分明就是你们想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的!” “横竖都是死,死我也要骂死你们这群妖孽!” “侠士加油,不要管我们,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听到这些百姓的话语,血鸦教的人勃然大怒,举起武器就想将他们杀害。 见此状况,詹大宝奋力震开眼前缠着他的敌人,施展轻功向那群百姓的方向奔去。 只见刀光一闪,那些试图杀百姓的人瞬间被詹大宝打落了武器,他们还想再挣扎一下,紧接着就被詹大宝斩杀了好几个人。 见此状况,剩下的人转身就跑,显然已经顾不上跟詹大宝拼命了。 但詹大宝此刻杀红了眼,又怎肯再放过他们? 第二百六十章 刑善挟持着公高义,直接将他带回了朱家,而詹大宝那边,他被危山蝶逼进了一个山谷里,总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兔崽子,跑不动了吧?” 面对危山蝶的逼问,詹大宝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武器,“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倒不是他嘴硬,而是之前他内功还没突破的时候,就已经能跟危山蝶打个平分秋色,如今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他自然不会再畏惧危山蝶了。 可惜,危山蝶并不明白这一点,她以为詹大宝还是上一次的詹大宝,所以整个人充满了嚣张。 “兔崽子,到了现在还嘴硬,看老娘用月牙神枪教你做人!” 说着,危山蝶手中神枪一抖,径直向詹大宝冲来! 詹大宝眸子一冷,飞快地抬起钢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我詹大宝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呵!” 危山蝶一脸好笑,“那日在朱家门口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詹大宝一脸无奈,那日在朱家门口,他根本打不过危山蝶,自然不会考虑什么男人风度。 但是如今,他很清楚地知道危山蝶会败在他的手里,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该多给人家几次机会,免得被别人说他倚强凌弱。 危山蝶并不知道詹大宝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道詹大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所以进攻的速度愈发迅猛,想要借此堵住詹大宝的嘴巴。 詹大宝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好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对方的攻击,由于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所以不消多时的功夫,危山蝶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危山蝶的心里十分骇然,她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詹大宝的武功就已经突飞猛进,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她肯定会输。 眼看危山蝶的脸色变得凝重,詹大宝笑了起来,直言道:“怎么样,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危山蝶低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顺天府习惯还没输就先认输吗?” 见她冥顽不灵,詹大宝无奈,只得凌空跃起,用起全力向危山蝶发起攻击。 作为男人,他的力量本来就比危山蝶要大,再加上内功方面的不足也得到了弥补,如今他的攻击,危山蝶已很难抵挡,很快就被他打掉武器,败在了他的手下。 “美人,这下你是真的输了。” 看见詹大宝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危山蝶眯起双眼,冷冽道:“少废话,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向你们顺天府投降的!” 詹大宝轻笑一声,直言道:“投不投降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就把你绑回蒙县,让你那口子提着脑袋过来赎你!” 听见他的话语,危山蝶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掳可能会给公高义造成威胁。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连詹大宝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就是把自己的喉咙狠狠地撞上了刀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威胁我相公的,绝对不会!” 詹大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寻死,这让他十分地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将钢刀收起,伸手帮她捂住了伤口,“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用得着寻死这么贞烈吗?” 此时危山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迅速涌出,要不是詹大宝收刀收得快,使得她的伤口浅了一寸,只怕她已经当场死亡了。 “喂,你先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詹大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绑在了危山蝶的脖子上,接着迅速将她背了起来,然后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危山蝶的月牙枪,飞快地朝县城里跑去。 虽然危山蝶是血鸦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找他追究,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詹大宝火急火燎地背着危山蝶回到朱家,此时刑善已经将公高义给绑好了,正准备出门找他,结果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当他看见危山蝶脖子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变了,“你把她杀了?” 詹大宝在刑善面前站定脚步,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是我杀的,她自己想寻死,我带她回来找一凡救命。” 听见危山蝶还没死,刑善不再犹豫,迅速给詹大宝让开身子,并帮他将卜一凡叫了过来。 在卜一凡的紧急抢救下,看书 ww.uuanh危山蝶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依然激动,“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让我死!” 看见她宁死不屈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疑惑地望向詹大宝,显然都很好奇他到底对危山蝶做了些什么。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表情,颇为尴尬地开口,“我也就是唬了唬她,说要利用她来要挟公高义,所以她才一心求死,不想自己连累她相公。” “原来如此。” 刑善一脸无奈,幸好这次危山蝶没事,不然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公高义非得崩溃不可,到时候这对武林眷侣白白没了性命,着实有些可惜。 “那你大可不用挣扎了。” 刑善对危山蝶开口道:“你相公已经被我抓来了,比你还早一步落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出口,危山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眸子冷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刑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卜一凡将危山蝶与公高义关在一起,免得他们两个互相担心,白白给他们造成麻烦。 卜一凡将危山蝶押走之后,刑善还没来得及跟詹大宝说话,就看见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急匆匆地赶来,向他们通知道:“二位,朝廷派来的增援到了,如今就站在府邸外面,还请刑捕头帮忙过去交涉一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u看书wwuukshu 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u看书.uukashu.co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六十三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u看书.uukanshu 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二百六十四章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uu看书ww.uukns 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六十五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uu看书ww.uukansu 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 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uu看书 .uuknshu 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二百六十七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uu看书 wwuukanshu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uu看书 .ukanshu.cm 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六十九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uu看书 uukanhu.o “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七十章 刑善的话语滴水不漏,桂雪松的心里再不满都好,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找到她了没有?” 听见他的反问,祖一鸣摇了摇头,直言道:“还没有,所以我们特地来问问岳父大人,不知道娘子她在出嫁之前,认不认识会武功的朋友?” 这话出口,桂雪松瞬间又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是跟别人私奔了?!” “额……” 虽然祖一鸣自认为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见桂雪松暴怒的表情,刑善迅速伸手拉住祖一鸣,示意他别再激怒自己的丈人。 接着,他朝桂雪松拱了拱手,解释道:“祖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般女子失踪,有很多都是熟人作案,可能他们觊觎桂小姐的美貌,不甘心她就这样嫁给了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桂小姐抓走。桂小姐心思单纯,祖公子怕她被人骗了。” “是啊,是啊。”祖一鸣连忙附和道:“小婿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表情中透着阴冷,“老夫有三个女儿,月天只是其中一个,所以对她平时教了些什么朋友,老夫并不知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初一十五才出门上香,顺便去茶楼品茗,她如此简单的生活,应该不会交到什么狐朋狗友,不像祖公子那样,胡作非为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也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 听见他若有所指的话语,祖一鸣黑了脸颊。 没哪个男人比他更悲催了,新婚之夜新娘失踪不见,还要被岳父像训狗一样指着骂。 若非此事他的确理亏,他才不会受这个气呢! 眼看从桂雪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善不得不向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桂老板,不知我们能否去桂小姐出嫁前的房间看看,或许她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沉了沉,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冷冽道:“你们带他们进去。”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将刑善等人请进了内堂。 由于桂月天是桂家的庶女,所以她的房间十分偏僻,刑善等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可以看出桂家对这门亲事很是上心。 刑善等人进房间翻找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桂月天是否与人私通,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即便他们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 “看来,这位桂家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詹大宝开口道。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祖一鸣,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祖一鸣看了他们两眼,无奈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有问题啊。” 说着,他愤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新娘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现在证明了桂家对此事也不知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人,以免耽误救人的时间。” “没错。” 詹大宝叹了口气,担忧道:“希望那桂小姐现在还没有出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祖一鸣才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了桂家。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施展轻功来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我潜进桂家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家里并无异常,大家都很为桂月天的失踪而着急,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隐瞒。” 听见这个,祖一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焦虑。 “倘若我娘子真的是被人抓走,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采花贼?”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抓,如果不是仇家的话,采花贼的可能性的确十分地大。 而最糟糕的是,倘若真的是采花贼的话,以新娘子现在被抓走的时间,恐怕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只能祈祷那采花贼只是贪图美貌,而并非是要害人性命。 “不管了,我先去找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祖一鸣见没人理他,便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径直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京城那么大,他不知道那贼人会将桂月天藏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应该会逃去城外,所以他想去碰碰运气。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也连忙跟在他的后头,以免他又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走出城门,詹大宝悄悄地拉着刑善和胡不喜说道:“你们说这次桂小姐的事情,会不会跟我们上次查的那采花贼有关?” 听到这个,uu看书 .uukanshu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否认,“不会。” “上次的案子已经完结了,采花贼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来犯案呢?” 胡不喜平静道。 “这倒也是。” 詹大宝挠了挠头,表情也苦恼了起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采花贼,他们还真是对害人这件事孜孜不倦啊!” 胡不喜冷笑起来,“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这世上采花贼那么多,你们从未想过求神拜佛来收拾他们,倒是捏造出一个狐狸精来嘲笑我们女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 刑善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谁说这狐狸精一定就是嘲笑你们女人的,狐狸也可以是公的啊,是你们女人整天跑去找人家求姻缘,才把狐仙说成了美娘子。”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安慰道:“好了,阿喜,大不了哥哥答应你,以后有采花贼的案子,我们这组人都抢着接下。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京城以内,谁敢做采花贼,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行不行?” 第二百七十一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第二百七十三章 “即便这就是现实,也不代表此事就是对的。” 刑善漠然道:“当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不代表那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报应,可你在不在乎,将来这报应,会应在你的孙子身上?”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怕,他当然怕! 当年他一手扶持先帝坐上龙椅,事后被先帝赐予了一座宅子,在整个京城内风光无限,可是紧接着,他的孙子辈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甚至连儿子也开始英年早逝,他这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当他死的只剩一个儿子的时候,他迅速搬离了御赐的宅子,并向朝廷辞官,躲在了乡下种田,厄运这才渐渐停止。 可即便如此,老天爷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仅剩的这个儿子,只生出了祖一鸣这一个孙子,之后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新的孙辈诞生,这让他心灰意冷,更是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祖一鸣才渐渐被他宠成了一个小混蛋,竟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瘸,险些被卓家要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明白,他们祖家所有的希望都在祖一鸣身上,他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而是应该引导他早日为祖家后继香灯。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祖一鸣产生了要进顺天府做捕快的事情,之前顺天府有一队捕快全军覆没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可即便他再怎么反对都好,祖一鸣也执意要去,甚至不惜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当作允许他进顺天府的条件。 这让祖龙的心里恐慌极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情,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企图挑拨祖一鸣和顺天府之间的关系,让他放弃进顺天府的想法。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祖一鸣这次娶了个烈女回来,在他派人掳走对方的当晚,那名女子就用腰带上吊,死在了他关押对方的暗房里。 桂月天的死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证明顺天府有多么无能,然后再将桂月天给放回来的。 如今桂月天死了,他自然没办法放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闹剧演下去,甚至想将桂月天的死推在兵部身上,之后的事情,刑善等人都知道了。 听见他的描述,刑善一脸的好笑,“九代单传,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祖龙苦笑起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这一生什么都有,有地位、有权力、有花不完的金钱,最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可就是这一点,上天也怎么都不肯给我,残忍的是天,不是我!” 刑善无言以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所谓的传宗接代,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算你前半生拥有多少个子女又怎么样,可能到头来,他们的命比你还短,你不仅白费心机,还会痛不欲生。 所以在子女方面,人绝对不能强求,属于你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强求得到,老天也有上万种方法将他收回。 但同样的,刑善也清楚知道,这只是他心里想得风凉话而已。 他不是祖龙,不明白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子女有这么强烈的追求。 所以他也没法以事不关己的模样,劝别人子女也没那么重要。 “那你将桂月天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听到刑善突如其来的提问,祖龙瞬间警惕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对着你说了几句真心话,就会将什么都告诉你。桂月天的尸体,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你们顺天府白忙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好笑,他已经知道了祖龙的软肋,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白忙一场呢? “难道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一鸣吗?” 这话出口,祖龙眯起了双眼,“就算你说,他也不会信的。” “他真的不会信吗?” 刑善反问道:“或许最开始他不会接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他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的不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总是说一鸣他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学无术,可这些年来,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仰赖于你的宠溺,是你一手将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让他闯下大祸,险些丢了性命。归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而已,一鸣他那么聪明,你觉得他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吗?” 听到这些,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趁此机会,刑善果断地开口,“祖老爷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大家一条退路。如今桂月天已经死了,uu看书 .uukashu 你留着尸体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将她还给她的家人,让他们将她好好安葬。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罪孽,让老天爷将来少给你报应。” 他犀利的话语,生生地将祖龙给气笑了,“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报应,老夫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我们顺天府也会做出妥协。”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肯将此事了结,我们顺天府会对此事守口如瓶,到时候你依然是一鸣心目中的好爷爷,他也不会为了桂小姐的事情继续记恨兵部。要知道,仇恨一直埋在心中,指不定将来他会做些什么。倘若他认定桂小姐是兵部所害,将来又做了糊涂事情,只怕连我们顺天府也保不住他。”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缓和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利弊。 没过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漠然道:“除了隐瞒此事以外,我还要你们顺天府答应,永远都不会收一鸣进府,不会让他当顺天府的捕快,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当然,别说您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恐怕也不敢再要他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刑善进了血鸦教后,詹大宝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躲在外面,除了要观察周围的动静以外,还得注意血鸦教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以免耽误了刑善的救援。 就在他对着远处发呆时,突然看见血鸦教的人押着一批百姓出来,似乎准备往血鸦谷的方向去。 在来血鸦教之前,他也曾听刑善谈到过血鸦谷的种种,并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误闯那个地方,以免有去无回。 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百姓像羊群一样被血鸦教的人赶了进去,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几乎是出自一个捕快的本能,詹大宝下意识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后面,他知道血鸦谷很危险,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死在里面。 詹大宝一步步地靠近血鸦谷,当他走到峡谷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些百姓惶恐的声音,“这……这是什么地方,救命啊,我不想留在这里,救命啊!” 他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而旁边却传来血鸦教的嘲笑,“哈哈哈哈,真是一群胆小怕死的蝼蚁,就算你们叫得再大声都好,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这些血鸦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你们叫得越大声,它们就越兴奋。” 听见这些丧心病狂的话语,詹大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提着武器冲进了血鸦谷内,“岂有此理,你们血鸦教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到底视王法为何物?” 他的突然出现,将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些百姓正被血鸦袭击,却还是向他苦苦哀求,“侠士,救救我们!” 而血鸦教众人则迅速朝他亮出了武器,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血鸦谷?!” 詹大宝冷笑一声,漠然道:“我乃顺天府捕快詹大宝,你们在此草菅人命,我将代表朝廷,正式将你们拘捕。” 听到这个,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讥讽,“原来又是顺天府的手下败将,好像前几天你们才在朱家向我们求饶,怎么今日又自己跑来送死?” 这话出口,詹大宝眸子一沉,缓缓举起了武器,“少废话!今天我不将你们拿下,我就不叫詹大宝!” 说着,詹大宝扬起钢刀,径直朝那些教徒冲了过去,钢刀划过的地方,天空中闪过一道火光。 “杀了他!” 血鸦教一声厉喝,众人便齐齐迎了上去。 詹大宝冷笑一声,手中钢刀挥舞,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连斩敌方两名喽啰。 眼看他招式凌厉,来势迅猛,血鸦教的人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他们迅速退后几步,抬手吹了个哨子,很快就将血鸦谷里的血鸦引了过来,在他们的命令下,向詹大宝发起了进攻。 虽然詹大宝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铺天盖地的血鸦朝他冲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手脚。 “侠士,小心!” 那些百姓知道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即便满身狼藉,也还是拼命向詹大宝发出提醒。 詹大宝听到他们的声音,原本恐惧的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他必须救出这些百姓。 不就是区区一群畜-生吗? 难道他还打不过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眸子一冷,手中内力化成火焰,燃烧了整把钢刀,接着他扬起武器,开始阻止那群血鸦的靠近。 原本这些血鸦并不畏惧他的钢刀,可是当钢刀燃上火焰,一一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才开始感到害怕,哇哇乱叫地四处逃散。 眼看情况不妙,血鸦教的那些人迅速开口,“我们也一起上,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众人纷纷应和,提着武器再次冲向了詹大宝。 詹大宝眸子一沉,飞快地打走周遭的血鸦,然后用钢刀挡住他们的攻击,“堂堂血鸦教,就只有以众凌寡的本事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魔教,欺负的就是你!” 说着,那些人恬不知耻地开始围攻起詹大宝来。 詹大宝黑着张脸,用内力震开他们的攻击,接着又斩杀了两名喽啰。 眼看自己这边处于下风,血鸦教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们冲到那群百姓堆里,直接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起詹大宝来,“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 詹大宝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上就被血鸦教的人划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思考,只得本能地举起武器向敌人砍去! 眼看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挟持百姓的那些人冷哼一声,扬起武器就斩杀了一名百姓,“停不停,再不停,我把他们全都杀光!” 这话出口,詹大宝蹙起眉头,可依然没有要放弃抵抗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便他放下武器,这些百姓最终的结局也是死亡。 只有他战胜这些人,这些百姓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詹大宝手中的武器顿时挥得更快,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血鸦教的人马。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人冷笑起来,对着那些百姓挑拨离间道:“你们看看,uu看书.uunshu你们口中的侠士,压根不管你们的死活。” 那些百姓虽然害怕,但胜在脑子还算清醒,如今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又怎么会顺着血鸦教的话说,来让詹大宝失望呢? “少放屁了,分明就是你们想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的!” “横竖都是死,死我也要骂死你们这群妖孽!” “侠士加油,不要管我们,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听到这些百姓的话语,血鸦教的人勃然大怒,举起武器就想将他们杀害。 见此状况,詹大宝奋力震开眼前缠着他的敌人,施展轻功向那群百姓的方向奔去。 只见刀光一闪,那些试图杀百姓的人瞬间被詹大宝打落了武器,他们还想再挣扎一下,紧接着就被詹大宝斩杀了好几个人。 见此状况,剩下的人转身就跑,显然已经顾不上跟詹大宝拼命了。 但詹大宝此刻杀红了眼,又怎肯再放过他们? 第二百七十五章 刑善挟持着公高义,直接将他带回了朱家,而詹大宝那边,他被危山蝶逼进了一个山谷里,总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兔崽子,跑不动了吧?” 面对危山蝶的逼问,詹大宝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武器,“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倒不是他嘴硬,而是之前他内功还没突破的时候,就已经能跟危山蝶打个平分秋色,如今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他自然不会再畏惧危山蝶了。 可惜,危山蝶并不明白这一点,她以为詹大宝还是上一次的詹大宝,所以整个人充满了嚣张。 “兔崽子,到了现在还嘴硬,看老娘用月牙神枪教你做人!” 说着,危山蝶手中神枪一抖,径直向詹大宝冲来! 詹大宝眸子一冷,飞快地抬起钢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我詹大宝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呵!” 危山蝶一脸好笑,“那日在朱家门口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詹大宝一脸无奈,那日在朱家门口,他根本打不过危山蝶,自然不会考虑什么男人风度。 但是如今,他很清楚地知道危山蝶会败在他的手里,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该多给人家几次机会,免得被别人说他倚强凌弱。 危山蝶并不知道詹大宝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道詹大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所以进攻的速度愈发迅猛,想要借此堵住詹大宝的嘴巴。 詹大宝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好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对方的攻击,由于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所以不消多时的功夫,危山蝶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危山蝶的心里十分骇然,她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詹大宝的武功就已经突飞猛进,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她肯定会输。 眼看危山蝶的脸色变得凝重,詹大宝笑了起来,直言道:“怎么样,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危山蝶低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顺天府习惯还没输就先认输吗?” 见她冥顽不灵,詹大宝无奈,只得凌空跃起,用起全力向危山蝶发起攻击。 作为男人,他的力量本来就比危山蝶要大,再加上内功方面的不足也得到了弥补,如今他的攻击,危山蝶已很难抵挡,很快就被他打掉武器,败在了他的手下。 “美人,这下你是真的输了。” 看见詹大宝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危山蝶眯起双眼,冷冽道:“少废话,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向你们顺天府投降的!” 詹大宝轻笑一声,直言道:“投不投降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就把你绑回蒙县,让你那口子提着脑袋过来赎你!” 听见他的话语,危山蝶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掳可能会给公高义造成威胁。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连詹大宝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就是把自己的喉咙狠狠地撞上了刀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威胁我相公的,绝对不会!” 詹大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寻死,这让他十分地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将钢刀收起,伸手帮她捂住了伤口,“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用得着寻死这么贞烈吗?” 此时危山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迅速涌出,要不是詹大宝收刀收得快,使得她的伤口浅了一寸,只怕她已经当场死亡了。 “喂,你先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詹大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绑在了危山蝶的脖子上,接着迅速将她背了起来,然后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危山蝶的月牙枪,飞快地朝县城里跑去。 虽然危山蝶是血鸦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找他追究,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詹大宝火急火燎地背着危山蝶回到朱家,此时刑善已经将公高义给绑好了,正准备出门找他,结果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当他看见危山蝶脖子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变了,“你把她杀了?” 詹大宝在刑善面前站定脚步,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是我杀的,她自己想寻死,我带她回来找一凡救命。” 听见危山蝶还没死,刑善不再犹豫,迅速给詹大宝让开身子,并帮他将卜一凡叫了过来。 在卜一凡的紧急抢救下,危山蝶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依然激动,“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让我死!” 看见她宁死不屈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疑惑地望向詹大宝,显然都很好奇他到底对危山蝶做了些什么。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表情,uu看书 .uknshu颇为尴尬地开口,“我也就是唬了唬她,说要利用她来要挟公高义,所以她才一心求死,不想自己连累她相公。” “原来如此。” 刑善一脸无奈,幸好这次危山蝶没事,不然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公高义非得崩溃不可,到时候这对武林眷侣白白没了性命,着实有些可惜。 “那你大可不用挣扎了。” 刑善对危山蝶开口道:“你相公已经被我抓来了,比你还早一步落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出口,危山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眸子冷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刑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卜一凡将危山蝶与公高义关在一起,免得他们两个互相担心,白白给他们造成麻烦。 卜一凡将危山蝶押走之后,刑善还没来得及跟詹大宝说话,就看见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急匆匆地赶来,向他们通知道:“二位,朝廷派来的增援到了,如今就站在府邸外面,还请刑捕头帮忙过去交涉一下。”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乌永炎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不可,所以趁着他与刑勇纠缠的时候,他突然发了猛劲儿,径直向刑勇的眼睛攻去! 刑勇料到了他会奋力一搏,所以在他攻过来的时候,不仅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招式,还飞快地反客为主,给了他致命一击,“吃我一锤!” 乌永炎躲闪不及,被刑勇一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上,当场呕出了鲜血。 “教主,我……我不行了。” 听见乌永炎无助的话语,阎嗜血勃然大怒,飞快地用内功震开了刑善和詹大宝二人,然后纵身赶到刑勇面前,拦住了他向乌永炎继续进攻的脚步。 “敢碰我的大护法。” 阎嗜血的双眼猩红,瞳孔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老夫今日非要你偿命不可!” 刑勇被他的目光所慑,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及时赶到,护在了他的面前。 “想杀我二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刑善低嗤一声,手中钢刀舞动,径直向阎嗜血攻去。 而詹大宝和刑勇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向阎嗜血攻去! 看见他们这不怕死的模样,阎嗜血冷哼一声,手中内力涌动,再次一掌向他们打去! 刑善等人迅速避开阎嗜血的掌法,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再次向他发起进攻。 阎嗜血的武功,除了血魔掌以外,还有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在他们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向他进攻时,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抖出暗器,径直向他们打去。 刑善和詹大宝轻功较好,迅速躲过了阎嗜血的攻击。 而刑勇的身形虽然不够灵活,但他手上那双铜锤,足以帮他挡下所有暗器的伤害。 三人躲开阎嗜血的暗器,紧接着,阎嗜血的血魔掌又向他们打了过来。 眼看对方招式迅猛,自己这边一直处于被动,刑善不得不将金龙鞭抽出,飞快地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然后对詹大宝和刑勇喊道:“大宝,二哥,你们快上!” 听到他的喊声,那二人才意识到现在是攻击阎嗜血最好的机会,他们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武器向阎嗜血袭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阎嗜血大吼一声,反手抓住刑善的鞭子,当场将他甩了出去! 刑善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痛得快要晕厥。 见此状况,詹大宝和刑勇急了起来,迅速上前缠住阎嗜血的动作,避免他再次向刑善发起攻击。 刑善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了身子,他见阎嗜血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詹大宝和刑勇之间,知道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必定讨不了好。 阎嗜血的内力深厚,功法迅猛,即便手上没有武器,也照样能将他们三个耍得团团转。 要想将他打倒,恐怕必须得智取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握紧武器,果断地对阎嗜血开口,“老乌龟,你以为你抽走了血手镯内的麒麟血,就可以功力大增了吗?你一定不知道,麒麟血虽然大补,可当初为了防止有人偷盗,朱家的人早已在血液里种下了蛊毒,从你用麒麟血来练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已经败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麒麟血的事情顺天府竟然也知道,难道他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詹大宝和刑勇迅速对他发起攻击,那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铜锤,招式凌厉霸道,险些将他击倒在地。 可即便他躲得再快也好,还是不免被詹大宝的钢刀划中,当场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的气味迅速在空中蔓延,刺-激得阎嗜血双目猩红,眼里充满了杀戮。 “臭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阎嗜血冷笑道:“就算我真的中了蛊毒,我也要将你们通通都杀光!” 说着,阎嗜血腾空一跃,手中掌心翻动,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向四周打去。 刑善万万没有想到,激怒阎嗜血的后果,便是让他向周围的士兵下手,即便他想立刻出声提醒,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多士兵被阎嗜血的血魔掌击中,当场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眸子一冷,浑身散发出了浓浓的怒火,“阎嗜血,你这老乌龟,我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说着,刑善施展轻功向空中飞去,手中金龙鞭飞快舞动,很快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 就在他想故技重施,反手抓住金龙鞭将刑善甩出去的时候,刑善凌空一跃,借着他的力气,欺身上前,左手飞快地抽出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去死吧,老乌龟!” 阎嗜血惨叫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臭小子,你完了。” 刑善手握刀柄,一脸冷峻,“谁完了还不知道呢!” 二人的话音落下,阎嗜血抬手就给了刑善一掌,由于刑善的刀还插在他的胸膛,所以一时无法躲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 这一掌用了阎嗜血的十成功力,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已经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若非刑善有护心诀护体,uu看书 w.uanshu 此刻也已经死在了阎嗜血的掌下。 看见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刑勇大吼一声,二人举起武器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一方面要抽出自己胸口上的钢刀,另一方面还得躲避这二人的攻击,终究还是力不从心,被刑勇的铜锤砸到了手臂。 而詹大宝和刑勇二人也因为离阎嗜血太近,不幸被他的银针打中,齐齐败下了阵来。 一番周旋下来,四人各有损伤,可以说谁都没讨得了好。 阎嗜血身经百战,将刑善刺中他的钢刀丢出去后,迅速用内力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他看着这三人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怎么样,现在是谁完了?” 刑善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是你完了。” 阎嗜血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反驳,但他看见刑善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很快就打起了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在众人的祝福下,朱泰和阎梦顺利地拜完堂,成为了夫妻。 而在阎梦被送入洞房之后,夜幕很快降临,整个血鸦教都沉浸在教主女儿大婚的喜悦中,大家吃吃喝喝,很快有许多人就醉的不省人事。 见此状况,刑善与詹大宝对视几眼,二人都觉得此刻乃是最适合行动的时间。 于是,他们看了卜一凡和朱阳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帮他们打掩护,接着借口去茅房的功夫,兵分两路去检查白天他们所怀疑的房间。 刑善率先来到一个他所怀疑的房间,那儿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地处偏僻,看起来很像是藏宝的地方。 刑善拿出他很久没使用过的迷药,直接丢在了门口守卫的面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就瞬间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心里松了口气之余,也迅速走进房间,想看看血手镯是不是藏在里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房间并不是像他所猜测的那样,里面藏着什么珍宝。 相反,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原来里面竟然藏着一坛又一坛的鲜血,根据血鸦教过往的历史,刑善有理由怀疑这些鲜血全部都是人血,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气味格外令人作呕。 虽然刑善不知道这些鲜血能对身体产生什么大补的作用,但看见血鸦教如此珍而重之的样子,他还是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装了一些打算带回去给卜一凡研究,毕竟难得来魔教一趟,他总不能让自己空手而回。 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想从血鸦教手里夺回血手镯,一场恶战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他必须提前弄清楚血鸦教的人用的是什么武功,以及他们强身健体的方法,才能对症下药,将血手镯一举夺回。 就在刑善装好鲜血,打算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似乎是詹大宝那边暴露了行踪,惹得整个血鸦教开始到处搜查,同时也发现了这个房间的看守被人迷晕的事情,正准备将这个房间包围。 刑善来不及走正门离开,只得退后几步,从窗户里跃了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被血鸦教的大护法乌永炎撞了个正着,对方立刻朝他追了过来。 为了不跟乌永炎正面发生冲突,刑善转身就跑,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其他人也纷纷追了过来,那架势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刑善一边忙着躲避这些人,一边还要担心詹大宝的安危,毕竟对方的轻功没他这么好,他很担心他会被血鸦教抓住。 万幸的是,传闻中血鸦教武功最高的便是教主阎嗜血和大护法乌永炎,如今乌永炎正在追他,而教主阎嗜血应该也不会亲自追人,那詹大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为了避免乌永炎等人回头去追詹大宝,刑善一直努力地跟他们保持一个标准的距离,既不让他们追到,也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去,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了一处山谷之内。 看见他进了山谷,乌永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活路你不走,非要往死路闯,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进血鸦谷!” 听见乌永炎嘲笑的话语,刑善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毛骨悚然。 不会这么巧吧? 早在来蒙县之前,他就已经在顺天府翻阅过血鸦教的资料,除了爱以人血为补品以外,血鸦教做得最绝的一件事情,就是用人血饲养血鸦,然后再利用它们做武器,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们的敌人。 而饲养血鸦的地方,正是乌永炎口中的“血鸦谷”,传说没有人进了这个地方能活着出来。 因为不管你有再高强的武功,还是再精湛的轻功,都无法避开血鸦密密麻麻的攻击。 刑善在进血鸦教之前,特地叮嘱了詹大宝不要误闯血鸦谷,想不到他自己却先闯了进来,这下可真的完了! 刑善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向谷内跑去,可如果回头的话,身后又是乌永炎和一大群追兵。 是选择被血鸦吞噬,还是选择回头一搏,刑善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看见他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自己,乌永炎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冷笑起来,“小子,连我们血鸦教都敢闯,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刑善淡淡一笑,在没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他们之前,他不会选择暴露身份。 “闯都已经闯了,大护法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听见他一开口就是求饶,乌永炎笑得愈发猖獗,“既然这么怕死,又何必自寻死路?” 说着,他缓缓拔出武器,向刑善指去,“说!是谁派你来的?若你老实一点,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全尸而已,就想让我报出身份,大护法未免有些太抠了。”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u看书..cm 乌永炎不禁眯起了双眼,作为血鸦教的大护法,他一手血狼杀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中人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闻风丧胆,可眼前这个兔崽子,却镇定得让他有些愤怒。 “既然你不满意这个条件,那就等我切了你的手指,再向我求饶吧!” 乌永炎阴测测的话语落下,便迅速亮出手中钢爪,径直朝刑善扑来! 刑善提前看过卷宗,早就知道对方擅长的武器是什么,所以这次他没有拔出鞭子,而是径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 跟蝰蛇鞭法相比,刑善的刀法并不是最强的,但钢刀却比鞭子有威力多了,所以两边互补起来,他的刀法也绝对不算是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乌永炎的本领,当他的钢刀与乌永炎的狼爪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跟人家差得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起初他还有些不服,想用内功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不足,但当他使出内力的同时,乌永炎也毫不犹豫地用了内力,他这才发现,原来在内功上,他也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二百七十八章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小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你?!”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听见他们二人的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噗!”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那可不!”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说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三人说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能不让吗?”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了当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天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二人说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吗?今天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天府当捕快的事情。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天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人的代价,诸位又何必说得像是我们顺天府徇私一样呢?” “这还不叫徇私?” 另一人低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走运?”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他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天府吗?”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u看书 ww.uuanshu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先前质疑顺天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天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那人的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人低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天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uu看书 .uukanshu.cm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古装片,凡是这种绝世珍宝,一般都会藏在特定的暗格里,所以刑善一进书房,就把里面的每一块砖头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血手镯的藏身之地。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空心暗格。 砖头里找不到,他又把屋子里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上次阎嗜血被詹大宝撞破之后,又将血手镯藏在了别的地方? 第二百八十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u看书.uukns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刑勇和刑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是啊,他俩啥时候这么好了? 看见他们二人尴尬的模样,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由轻咳一声,平静道:“其实你们说得没错,难得我们父子三人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饭,好好地喝上几杯也挺好的。” “那个……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俩慢用。” 刑勇将自己碗里的饭扒进嘴里,迅速起身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也立即站起了身子,“爹,我这几天太累了,就不陪你喝酒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他就逃也似地回了房间。 刑问天:…… 两日后,桂月天的尸体果然出现在京郊被人发现,为了撇清跟自己的关系,祖龙还特地伪造成死者被人侵害过的模样,将她弃尸荒野。 这对桂家和顺天府而言,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桂月天这次的死,实在是太冤了点。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祖龙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混混,主动跑到顺天府自首,说桂月天是被她掳走的。 虽然刑善等人都知道他只是个替罪羔羊,但由于此事必须有人出面承担,而对方又是被祖龙收买的,与他们顺天府无关,所以他们还是接纳了此人的证供,将此事草草结案。 不管是桂家也好,还是祖一鸣也好,他们都无法相信闹了这么久的案子,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最后竟然只是一个小混混干的。 所以在顺天府结案的第二天,祖一鸣就找上门来,要找刑善算账。 “刑善,你有没有搞错,你之前明明说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结果最后竟然推了个小混混出来顶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听见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刑善便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愤怒。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地开口,“是那个小混混自己来自首的,再加上有桂小姐的尸体作证,我们顺天府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凶手。” “那菟儿的事情呢?” 祖一鸣反问道:“就算桂小姐的事情勉强算是他做的,那菟儿在我们祖家,无端端地被人杀害,难道也是一个小混混所为?” “这并非不可能啊。” 刑善硬着头皮说道:“我们顺天府测试过那小混混的武功,他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武功足以在你们祖家进出自如。既然如此,他怎么不可能掳走桂小姐和杀死菟儿?祖公子,你的质疑并不算合理。” “你?!” 祖一鸣没想到他这么无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对刑善开口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们顺天府,才让你们顺天府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刑善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 祖一鸣定定地望着他,目光难掩失望,“我原本以为,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刑善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装傻道:“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相信了?” 见他演得如此逼真,祖一鸣好笑地摇了摇头,“罢了,是我自己太天真,以为你救过我的性命,就真的把我当作了朋友。说到底,你救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如今抓到一个小混混,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爷爷说得对,你们顺天府并没有这么伟大。” 这话出口,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很想告诉祖一鸣,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他嘴上心心念念的爷爷,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但他不能说,一旦他真的说了,祖一鸣便会承受不了,到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地不配做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刑善避开了他的目光,平静道:“顺天府本来就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如果你现在后悔,不想再做一个捕快,我也并不介意。”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冷笑了起来,“你放心,不管是你是被逼迫的,还是真的如此虚伪,顺天府都不会再是我心心念念的地方了。不管你被谁逼迫都好,这都说明顺天府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我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挤进一个并不怎么强大的地方,然后拼命地作践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祖公子说得没错,那在下就祝你以后前程似锦,不会再碰到像我这样让你倍感失望的朋友。” 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当然。” 看着祖一鸣愤然离开了现场,胡不喜从暗中钻出,走到了刑善的身边,询问道:“哥,你后悔吗?” 刑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望向她,显然不明白她口中的“后悔”指的是什么。 胡不喜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失去了祖一鸣这个朋友,也失去了一个好帮手,你会后悔吗?”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失去这个朋友,换来的是他后半生的安稳,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失去了一个帮手……” 刑善一脸的好笑,“恐怕他也并不算是一个好帮手。” 这话出口,uu看书 ww.uukanhu.cm 胡不喜笑了起来,表情格外地灿烂,“其实这样也好,堂堂祖家九代单传,顺天府哪里容得下他?” 听见她到这个时候还是毫不掩饰自己对祖一鸣的厌恶,刑善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失去这个帮手,最开心的人好像是你?” 胡不喜挠了挠头,讪笑道:“嘿嘿,正如哥你所说的一样,他并不是一个好帮手,那我开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刑善不由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 他们二人在顺天府门口有说有笑,詹大宝则和卜一凡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直言道:“既然这个案子结束了,那咱们马上开始下一个案子吧!再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老子会一直想着这个案子,最后便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好。” 胡不喜则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不悦道:“詹大少爷整天无所事事,当然巴不得尽快开启新的案子,真是一点也不想想我们累了这么久,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百八十二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u看书 .uknshu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uukanhu.om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 .uukanshu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二百八十五章 浙江在线7月23日讯(浙江日报记者李攀陈醉王杭徽金晨通讯员蒋攀周国亮蔡琦陈梦莹)这些天,我省多地涌现感人义举:面对落水人员,不少见义勇为者挺身而出——他们中,有年仅24岁的青年,为此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中,有“人在旅途”的党员干部,展现了先锋精神;他们中,有不作壁上观的路人,来了一场警民合力的救援…… 危急时刻的“那一跃”,是淳朴的本能反应,亦是人性中的伟大光辉。千钧一发之际,这些浙江人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最美”精神。 落水者命悬一线,他们都毫不犹豫跳水救人—— 奋不顾身那一跃 宁海 父子落水,青年舍命相救 7月22日,宁海县前童镇七贤村一幢三层小楼前,前来吊唁的人一批又一批:“你们教育出一个勇敢的孩子,他舍己救人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村民王永宏紧紧攥着一张见义勇为认定书,神情恍惚地望向儿子王寿松的遗像,喃喃自语“他真的是个好孩子”。 7月21日傍晚,一对父子不慎落入村旁的山溪中,命悬一线。王寿松和3位村民一起下水救人,当所有人平安上岸后,王寿松却沉入了溪水深处,年仅24岁。 21日16时25分许,村民王钱亮带着10岁的儿子钓完鱼,骑着电动车回家,途经七贤村前溪河上的一处便桥。连日来的持续降雨,使得溪水已经漫过了桥面10多厘米。父子俩在桥上前行了不到一半的距离,突然车子打滑,不识水性的两人带车落入了溪水中。 听到呼救声,王寿松和在附近的村民王锋、王麒翔、杜建国急忙跳入溪中救人。水流湍急,再加上水草丛生,水底情况非常复杂。当王锋等人合力将落水的父子俩推上岸后,回过头却发现一起下水施救的王寿松还在十多米外挣扎着。他们顾不得体能近乎消耗殆尽的危险,再次跳进水中拼命向王寿松靠近。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王寿松沉入水中,找不到人影。 接警后,宁海县公安局前童派出所教导员高昂带领民警火速赶到现场,立刻组织群众开展营救。17时50分,大家终于在溪流下游将王寿松找到并送往医院,可惜最终没能救回这位勇敢的年轻人。“我们后来得知,其实小伙子的水性一般,但为了救人,他没考虑太多。”高昂说。 一起下水救人的王麒翔是王寿松的小学同学,他说,“寿松对人特别友善,看到别人有困难时,能帮的总会帮一把。”去年9月的一天,两人一起开车出行,路上看到有人不小心摔倒,王寿松立刻下车搀扶,这样的好事还有很多。 在网上,网友纷纷留言缅怀这位青年英雄。有人说:“悲痛!惋惜!年轻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但他的精神永远烙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里。”还有人说:“我想他的见义勇为是一种本能,更是人性本善的光辉!” 民警在走访中还了解到,王寿松毕业于浙江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现在在宁海的一家模具企业工作,是家中的独子,父母都是农民,家境普通。目前,前童镇党委、政府和商会正在募集善款,帮助这个家庭。 淳安 儿童遇险,嘉兴游客奋勇救人 这几天,一组照片在嘉兴人的微信朋友圈持续刷屏。放大照片后,可以看到一位身材健硕的男子,怀抱两个孩子,由远及近朝岸边游去。 “谢晓民在淳安千岛湖边勇救落水儿童,展现了一名英雄的本色!”7月22日,记者见到了最早发布照片的嘉兴市嘉城集团房屋征收中心副主任张鸣杰,通过他的讲述,这组图片背后的故事也清晰起来。 嘉城集团房屋征收中心部分工作人员这几天前往千岛湖疗休养。7月18日,刚吃过晚饭,该集团党委委员、副总经理谢晓民一行在千岛湖边散步。当行至离千岛湖绿城水上俱乐部不远处的一个码头时,谢晓民听到一位母亲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她的两个小孩落水了。 来不及思考,谢晓民立即跑过去跳入水中救人。当时天色已暗,附近居民和游客不多,谢晓民跳入水中后,很快就将两名落水小孩救起,拉回了岸边。 落水的两名小姑娘一个10岁、一个13岁,她们原本在岸边台阶上玩水,不慎跌入水中。 谢晓民的英勇之举,被在场的同事用手机记录下。对谢晓民见义勇为的举动,同事们并不意外。同事张鸣杰说,早在几年前,谢晓民就曾救过落水者;今年,他还当选了“嘉兴市担当作为好干部”。 “当时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只想着赶紧把孩子救上来。uu看书.ukanhucm ”意外“走红”的谢晓民很淡定。他说,自己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 三门 警民合力,把她拉了上来 眼看年近花甲的民警准备下水救人,一名过路的小伙子一把将他拦住:“老同志,我会水,让我来。”7月22日,三门县上演了警民合力救人的感人一幕。 当天凌晨2时,三门县交警大队事故处理中队民警俞一华和协警章键处置完一起警情后,驾驶警车返回单位。当行驶到海游街道湘山大桥路段时,章键无意中一瞥,见大桥的护栏上似乎坐着一个女子。 章键马上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俞一华,两人立即调头前去查看情况。谁知坐在护栏上的那人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珠游溪。 56岁的俞一华见状,立即下车,并从警车上取出绳索准备下水救人。正在此时,一名路过此地的热心小伙子跑过来拦住了他们:“老同志,我会水,让我来。”说完,不等民警回应,他就将绳子绑在自己身上,跃入水中,向落水者游去。 落水者见有人过来救自己,开始挣扎反抗,拒绝救助。热心小伙紧紧抱住落水者,使劲往岸边拖,俞一华和章键在岸边紧握绳索,合力把二人往岸上拉。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成功将落水者救上岸。 经过一番寻找,记者找到了当天下水救人的路人陈柏青。据陈柏青介绍,他当时吃完夜宵准备回家,发现桥上停着警车,就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民警花白的头发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加上刚下过雨,桥下的水位有3米多深,让他很不放心,便毫不犹豫地绑上绳索,跳下水救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刑善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漆黑,身边似乎传来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谁?” 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紧接着,便听到了对方诧异的声音,“阿善?” 刑善微微一怔,“大宝?” 二人一阵沉默,接着刑善才无奈地开口,“你也是被那狼女抓来的?” 提到这个,詹大宝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的牙齿有毒,我至于着了她的道吗?她还将我捆在这里,简直是蛇蝎心肠!”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不得不说,两个大男人以同样的方式栽在一个姑娘的手里,着实有些丢脸。 但很快地,他还是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对詹大宝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她那毒也不知道致不致命,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一凡才行。” 听见他所说的话,詹大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挪着身子向他靠近,“那你帮我把这绳子咬断,我再救你出去。” 刑善:…… 虽然这方法很糟糕,可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他们的武器被那狼女捡走了,身上的内力又使不出来,也就只有牙齿还能用一下了。 刑善俯下身子,对着詹大宝身上的绳子咬了半天,始终还是没办法咬断。 这绳子不同于平常的草绳,乃是用山中的藤条制作的,既结实又扎肉,刑善没咬一会儿,嘴里就被扎破了好几个口子。 “不行,我嘴太痛了,咬不断。” 听见刑善向这藤条投了降,詹大宝不满地撇了撇嘴,“你真没用,看我的!” 等到詹大宝一口咬向那藤条的时候,才知道刑善一点也没夸张,这藤条的确无比牢固,也很难用牙齿咬断。 但牛已经吹出去了,他总不好再败下阵来,只得强忍着疼痛,拼命地用自己的牙齿嘶磨着藤条,想不到还真的被他磨断了一根。 虽然藤条断了,可刑善身上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少,显然是因为环境黑暗,詹大宝无法挑选藤条,只能凭着本能去咬,结果就刚好咬到了一根无法将刑善松开的藤条。 意识到这一点后,詹大宝的脸都黑了,“运气也太差了。” 刑善讪笑两声,他知道詹大宝有多么辛苦,所以迅速安慰道:“没事,等我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帮你咬。” 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现在我们被绑在这里,那狼女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了我们,事关生死的大事,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刑善微微一笑,坦诚道:“如果她想杀我们的话,我们早就死了,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足以证明她暂时还不想要我们的性命。我看那狼女虽然凶猛,但也只是不谙世事,若是能加以引导,未必会是个坏人。” “你还想引导她?你该不会被她虐出了感情吧?” 詹大宝一副无语的样子。 刑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去救那些街边的乞丐,在这里养什么畜-生呢?那女人连话都不会说,比畜-生还不通人性。” 刑善淡淡一笑,“街边的乞丐可没有她的战斗力强,至少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两个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不是吗?” 听到这个,詹大宝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垂下了头。 刑善缓了一会儿,觉得嘴里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便又继续俯下身子帮詹大宝咬绳子。 二人歇一会儿,咬一会儿,没多久还真的让他们解开了藤条。 但解开藤条之后,他们很快又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即便他们身上没有藤条的束缚,也依然软弱无力,使不上劲儿。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因为意味着他们此时与废人无异,倘若被那个狼女发现,他们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 “不管怎么样都好,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刑善开口道。 这里的环境漆黑一片,根本不适合他们久留。 詹大宝微微点头,和刑善手挽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寻找出路。 他们在这间屋子里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出口,倒是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詹大宝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摸到地上有一只手。 “咦,这里有人?” 詹大宝一边说,一边捏着那手摸了半天,然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么凉,该不会是一具尸体吧?” “尸体?”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也蹲了下来,伸手向地上摸去,“要真的是尸体的话,那咱们岂不是也快完了?” 刑善很快摸到了詹大宝的手,的确冰凉冰凉的,但是皮肉并不算硬,不像是尸体的触觉,他一根一根的手指摸过去,然后突然摸到了对方长长的指甲,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大宝,你觉不觉得……” 此刻詹大宝也摸出了不对劲,顿时脸色煞白地点了点头,“觉得……” “妈呀!” 二人惊呼一声,飞快地将那手甩开,毫无疑问地,那是狼女的爪子! 紧接着,u看书 ww.ukanshu.co 他们便听到了面前传来狼女的低吼。 敢情刚才他们两个在咬藤条的时候,狼女一直躲在这间屋子里看着他们,虽然按理说她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但不知怎么地,他们就是觉得她什么都看得见,就像野狼一样,可以在黑暗中行走自如,视夜盲为无物。 “你是不是变-态的,看着我们咬了半天绳子,也不出声提醒一下!” 虽然明知对方听不懂,可詹大宝还是不可避免地发了脾气,他的嘴到现在都还生疼生疼地,若不是这该死的狼女,他才不会做这么奇怪的事情。 狼女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知道他的语气没有好话,所以低吼声愈发强烈,透露着浓浓的不满。 听见她的吼声,刑善下意识地拉住詹大宝,提醒道:“别激怒她。” 刚才她待在这间屋子里观察了他们这么久,却没有伤害他们,足以证明她对他们没有恶意。 倘若他们别惹她发火,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刑善和一众官兵的加入,使得血鸦教和朱家之间的战斗渐渐持平,虽然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都有伤,可万幸的是,血鸦教最能打的两个人都不在场,所以面对这些小喽啰,他们还算是游刃有余的状态,不至于轻易被人击垮。 眼看己方渐渐处于劣势,血鸦教的喽啰们顿时急了起来,直接开始请起了外援。 血鸦教之所以能纵横江湖这么久,除了有阎嗜血和乌永炎两名大将以外,还有二护法公高义和三护法危山蝶,这二人乃是一对夫妻,练得是日月神枪,公高义拿的是太阳枪,危山蝶拿的是月牙枪,双枪合体,虽称不上天下无敌,却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昨天阎梦的婚礼,因为他们二人在外地办事,晚了一天回来,所以没有赶上。 但今天这场大战,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抵达了蒙县,当那些喽啰们对着天空放出求救信号时,他们很快向朱家的方向赶了过来。 信号声响起的那一刻,刑善很快意识到对方是要叫救兵,他怕对方直接请来阎嗜血这样的人物,那这场游戏就没得玩了。 虽然有止战哨傍身,可人一旦杀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万一他们今天丧命于此,恐怕也会像血鸦教里存着的那些鲜血一样,被阎嗜血抽到干涸吧? “待会儿要是打不过的话,我会吹响止战哨,倘若血鸦教还是不肯停止,你和一凡就保护朱家兄弟先走。” 听到刑善冷静的话语,詹大宝微微一怔,随即一脸的好笑,“还真的被我猜中了。” 刑善一脸疑惑地望向了他。 “你果然会叫我们先走。” 听见这个答案,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我是你们的捕头,自然要帮你们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更何况,让你们走不是让你们做逃兵,而是将朱家兄弟的性命交到你们的手上,这可比跟血鸦教拼死一搏要难多了。” “你放心吧。” 詹大宝直言道:“我可惜命得很,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一凡走的。”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很好。” 二人说话间,公高义和危山蝶两口子已经及时赶到,挥着武器就向他们冲了过来,“挡我血鸦教路者,受死吧!” 两支神枪轻轻一挥,刑善和詹大宝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强大的内力随着神枪进攻的弧度爆发了出来,直接在街道的地砖上划出了两道裂痕。 “日月神枪?” 刑善眯起双眼,早在顺天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血鸦教的资料,知道来者十分不善。 他们二人论单打独斗,都不是乌永炎的对手,可一旦合体,能耐比乌永炎还高,刑善和詹大宝这回是遇上了劲敌。 “大宝,我们还没有一起联手对战过吧?” 刑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詹大宝微微一怔,接着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了起来,“是啊,是还没有。” “那这次我们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听见他们二人猖獗的话语,公高义和危山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写满了鄙夷,“小子,还真是够嚣张的,只可惜,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战斗。” 这话出口,刑善和詹大宝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觉得害怕,习武之人都有一种信念,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再加上顺天府那种特有的使命感,使得他们到了生死关头,反而不觉得害怕。 刑善收起自己的金龙鞭,跟詹大宝一起抽出佩刀,齐齐向公氏夫妇砍去。 那二人分别亮出神枪,朝刑善二人迎了过来。 刑善的武功略高,所以直接对上了公高义,而詹大宝灵活多变,由他来对付狡猾的危山蝶再好不过了。 四人战到一块,使得其他小喽啰的打斗瞬间黯然失色。 刑善的九死一生刀法,刀锋迅猛,招式凌厉,对上公高义的太阳枪,可谓是强强对决,极刚与极阳的碰撞,没一会儿就让现场翻天覆地,一层又一层的地砖因此而遭了殃。 詹大宝练的刀法,虽然不如刑善的刀法那般凌厉,可他集百家所长,自有一套狡猾的功夫,对上危山蝶的月牙枪,虽然吃力,但也勉强能控住场面。 四人间的对决,瞬间将这场血战推到了高峰,他们两边的手下,都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纷纷铆足了劲儿来对敌,不一会儿的功夫,长长的街道就已经被血色蔓延。 “杀!杀!杀!” 血鸦教的人向来嗜血,打斗起来也不留余地,一个被击倒之后,另一个很快会迎了上来,完全没将伤亡放在眼里。 见他们如此疯狂,蒙县县衙的那些官兵,顿时有了退却的心思。 “这些人是疯子,咱们打不过的,还是走吧!” “可顺天府人在这儿,我们要是抛下他们离开,岂不是会被朝廷秋后算账?” “朝廷要算账,也要他们能活着回去,uu看书 ww.uuansh.c 看他们吃力的样子,恐怕根本没命回去告状。” 话说到这里,那些官兵便不再犹豫,直接趁着一片混乱,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一个官兵走了,便会激起第二个、第三个的逃跑欲,即便他们明知做逃兵是死罪,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刑善和詹大宝忙着战斗,没空注意到他们,可朱家的那些死士却看得清清楚楚,直接扭头向朱泰和朱阳兄弟俩告起了状,“大公子,二公子,官府的那些援兵跑了,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 朱泰和朱阳骤然一惊,卜一凡也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子。 援兵跑了,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即便有死士保护,也很难敌得过血鸦教一波又一波的人马。 卜一凡身为顺天府的人,跟那些逃兵同样隶属朝廷,所以对于他们的行为,他感到格外地面目无光,但现在不是想着面子的时候,如今刑善和詹大宝还有朱家兄弟都危在旦夕,他身为这些人伙伴,理应想办法为他们分忧才对。 第二百八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跟詹大宝和卜一凡三人准时从京城出发,踏上了去血鸦教的旅程。 血鸦教坐落于蒙县境内,正好就在朱泰和朱阳的老家,这才使得阎嗜血的女儿阎梦有机会接近朱泰,并用嫁给他的条件换取了他们的传家之宝,刑善等人要去血鸦教之前,自然得先去朱泰家一趟,找到朱阳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再开始暗中查探。 对于他们的到来,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明显有些意外,原来朱阳还不知道血手镯失窃的事情,当得知另一只镯子也没了的时候,他和朱泰都急了起来。 “完了,血手镯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原本以为交出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想不到连另一只都被血鸦教给夺走了。” 听见他们用了“夺”这个字眼,刑善不由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在意镯子,又为何要拿其中一只当聘礼?” 听见他的疑问,朱泰不由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不交出其中一只,以血鸦教霸道的作风,他们会肯放手吗?再加上,我的确爱上了梦儿,所以才甘心用其中一只手镯,换取我们朱家和血鸦教之间的平静。”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忍不住沉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血鸦教会如此贪婪,已经得到了一只还不够,竟连我弟弟的那只也要夺走。” “要不算了吧。” 朱阳妥协道:“反正我们也斗不过血鸦教,哥你又是真心喜欢嫂子的,干脆就把两只都给他们好了。” “不行!” 朱泰反对道:“这血手镯乃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他们拿走我那只就算了,谁让我是真心喜欢梦儿的呢?可你那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我绝不容许你为了我而向他们妥协。” 听到这个,朱阳叹了口气,“可就算我们不妥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跟血鸦教硬碰硬吗?” 看见他们二人沮丧的模样,詹大宝忍不住插嘴,“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怔了怔。 刑善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顺天府会帮你们的。” 朱阳不解道:“可顺天府隶属朝廷,血鸦教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这你们也管得着吗?” “只要有人报案,并且顺天府受理了,那我们便管得着。” 刑善直言道。 听见这个,那二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朱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位了。”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由于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另一只血手镯就在血鸦教里,所以我们必须得想法子混进去看看,不知朱大公子你的婚礼现在举行了没有?” 这个问题出口,朱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巧了,由于梦儿前段时间在郊区骑马的时候受伤,导致我们的婚事延迟,所以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办。” “那便太好了。” 詹大宝兴奋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血鸦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血手镯的踪迹,只要确定了血手镯是被他们所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向他们索取,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多么有名的魔教,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听见他的话语,朱阳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朝廷跟血鸦教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打起来了,那哥哥和嫂子……” “没关系。” 朱泰直言道:“是血鸦教不义在先,梦儿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 朱阳还想再说,却被刑善打断,“朱二公子,你应该相信我们顺天府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更何况,此次报案的并不是你,而是鼎盛当铺,所以不管你追不追究都好,我们顺天府也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他都这么说了,朱阳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早就听说顺天府能力不凡,这次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那你大可以看个清楚。” 詹大宝得意道:“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没有我们顺天府管不了的。” 听见他的吹嘘,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卜一凡则缩了缩脖子,顺天府太厉害了,他简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捕快之一。 由于刑善等人是为了血手镯一事而来,所以朱泰热情地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家中。 他和阎梦的婚礼定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会在血鸦教内举行婚宴,刑善等人便会以男方下人的身份,混入婚宴现场,再想办法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婚礼举行的当日,刑善等人跟着男方的队伍顺利地进入了血鸦教内。 等到大家开始吃吃喝喝的时候,他们三个被朱阳以帮忙搬运聘礼的名义,叫进了血鸦教的内院。 到了内院之后,朱阳想法子支开了血鸦教的教徒,对刑善和詹大宝开口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血鸦教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的方位我并不清楚。你们在摸索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uu看书 .uukanshu就说自己迷了路,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这才告别朱阳,开始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他只能跟在朱阳身边,以后援的形势帮忙拖住血鸦教的护卫,给刑善和詹大宝二人争取时间。 刑善和詹大宝分头行事,二人一间房一间房地在血鸦教内排查,猜想其中有可能放置珍宝的地方。 像血手镯这样珍贵无比、又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相信血鸦教一定会珍而重之,派重兵看守。 所以那些门口没有人守卫的房间,都被他们一一跳过,以免浪费时间。 经过他们的努力,果然在血鸦教内找到了三处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三个地方的方位记下,然后这才施展轻功返回了喜宴处,以免惹人怀疑。 看见他们顺利地回来了,朱阳和卜一凡都松了口气,他们重新在喜宴中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第二百八十九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uu看书ww.uukahu.om 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二百九十章 刑善进了血鸦教后,詹大宝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躲在外面,除了要观察周围的动静以外,还得注意血鸦教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以免耽误了刑善的救援。 就在他对着远处发呆时,突然看见血鸦教的人押着一批百姓出来,似乎准备往血鸦谷的方向去。 在来血鸦教之前,他也曾听刑善谈到过血鸦谷的种种,并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误闯那个地方,以免有去无回。 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百姓像羊群一样被血鸦教的人赶了进去,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几乎是出自一个捕快的本能,詹大宝下意识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后面,他知道血鸦谷很危险,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死在里面。 詹大宝一步步地靠近血鸦谷,当他走到峡谷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些百姓惶恐的声音,“这……这是什么地方,救命啊,我不想留在这里,救命啊!” 他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而旁边却传来血鸦教的嘲笑,“哈哈哈哈,真是一群胆小怕死的蝼蚁,就算你们叫得再大声都好,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这些血鸦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你们叫得越大声,它们就越兴奋。” 听见这些丧心病狂的话语,詹大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提着武器冲进了血鸦谷内,“岂有此理,你们血鸦教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到底视王法为何物?” 他的突然出现,将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些百姓正被血鸦袭击,却还是向他苦苦哀求,“侠士,救救我们!” 而血鸦教众人则迅速朝他亮出了武器,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血鸦谷?!” 詹大宝冷笑一声,漠然道:“我乃顺天府捕快詹大宝,你们在此草菅人命,我将代表朝廷,正式将你们拘捕。” 听到这个,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讥讽,“原来又是顺天府的手下败将,好像前几天你们才在朱家向我们求饶,怎么今日又自己跑来送死?” 这话出口,詹大宝眸子一沉,缓缓举起了武器,“少废话!今天我不将你们拿下,我就不叫詹大宝!” 说着,詹大宝扬起钢刀,径直朝那些教徒冲了过去,钢刀划过的地方,天空中闪过一道火光。 “杀了他!” 血鸦教一声厉喝,众人便齐齐迎了上去。 詹大宝冷笑一声,手中钢刀挥舞,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连斩敌方两名喽啰。 眼看他招式凌厉,来势迅猛,血鸦教的人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他们迅速退后几步,抬手吹了个哨子,很快就将血鸦谷里的血鸦引了过来,在他们的命令下,向詹大宝发起了进攻。 虽然詹大宝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铺天盖地的血鸦朝他冲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手脚。 “侠士,小心!” 那些百姓知道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即便满身狼藉,也还是拼命向詹大宝发出提醒。 詹大宝听到他们的声音,原本恐惧的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他必须救出这些百姓。 不就是区区一群畜-生吗? 难道他还打不过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眸子一冷,手中内力化成火焰,燃烧了整把钢刀,接着他扬起武器,开始阻止那群血鸦的靠近。 原本这些血鸦并不畏惧他的钢刀,可是当钢刀燃上火焰,一一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才开始感到害怕,哇哇乱叫地四处逃散。 眼看情况不妙,血鸦教的那些人迅速开口,“我们也一起上,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众人纷纷应和,提着武器再次冲向了詹大宝。 詹大宝眸子一沉,飞快地打走周遭的血鸦,然后用钢刀挡住他们的攻击,“堂堂血鸦教,就只有以众凌寡的本事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魔教,欺负的就是你!” 说着,那些人恬不知耻地开始围攻起詹大宝来。 詹大宝黑着张脸,用内力震开他们的攻击,接着又斩杀了两名喽啰。 眼看自己这边处于下风,血鸦教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们冲到那群百姓堆里,直接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起詹大宝来,“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 詹大宝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上就被血鸦教的人划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思考,只得本能地举起武器向敌人砍去! 眼看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挟持百姓的那些人冷哼一声,扬起武器就斩杀了一名百姓,“停不停,再不停,我把他们全都杀光!” 这话出口,詹大宝蹙起眉头,可依然没有要放弃抵抗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便他放下武器,这些百姓最终的结局也是死亡。 只有他战胜这些人,u看书ww.uknshu.om 这些百姓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詹大宝手中的武器顿时挥得更快,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血鸦教的人马。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人冷笑起来,对着那些百姓挑拨离间道:“你们看看,你们口中的侠士,压根不管你们的死活。” 那些百姓虽然害怕,但胜在脑子还算清醒,如今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又怎么会顺着血鸦教的话说,来让詹大宝失望呢? “少放屁了,分明就是你们想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的!” “横竖都是死,死我也要骂死你们这群妖孽!” “侠士加油,不要管我们,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听到这些百姓的话语,血鸦教的人勃然大怒,举起武器就想将他们杀害。 见此状况,詹大宝奋力震开眼前缠着他的敌人,施展轻功向那群百姓的方向奔去。 只见刀光一闪,那些试图杀百姓的人瞬间被詹大宝打落了武器,他们还想再挣扎一下,紧接着就被詹大宝斩杀了好几个人。 见此状况,剩下的人转身就跑,显然已经顾不上跟詹大宝拼命了。 但詹大宝此刻杀红了眼,又怎肯再放过他们? 第二百九十一章 乌永炎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不可,所以趁着他与刑勇纠缠的时候,他突然发了猛劲儿,径直向刑勇的眼睛攻去! 刑勇料到了他会奋力一搏,所以在他攻过来的时候,不仅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招式,还飞快地反客为主,给了他致命一击,“吃我一锤!” 乌永炎躲闪不及,被刑勇一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上,当场呕出了鲜血。 “教主,我……我不行了。” 听见乌永炎无助的话语,阎嗜血勃然大怒,飞快地用内功震开了刑善和詹大宝二人,然后纵身赶到刑勇面前,拦住了他向乌永炎继续进攻的脚步。 “敢碰我的大护法。” 阎嗜血的双眼猩红,瞳孔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老夫今日非要你偿命不可!” 刑勇被他的目光所慑,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及时赶到,护在了他的面前。 “想杀我二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刑善低嗤一声,手中钢刀舞动,径直向阎嗜血攻去。 而詹大宝和刑勇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向阎嗜血攻去! 看见他们这不怕死的模样,阎嗜血冷哼一声,手中内力涌动,再次一掌向他们打去! 刑善等人迅速避开阎嗜血的掌法,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再次向他发起进攻。 阎嗜血的武功,除了血魔掌以外,还有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在他们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向他进攻时,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抖出暗器,径直向他们打去。 刑善和詹大宝轻功较好,迅速躲过了阎嗜血的攻击。 而刑勇的身形虽然不够灵活,但他手上那双铜锤,足以帮他挡下所有暗器的伤害。 三人躲开阎嗜血的暗器,紧接着,阎嗜血的血魔掌又向他们打了过来。 眼看对方招式迅猛,自己这边一直处于被动,刑善不得不将金龙鞭抽出,飞快地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然后对詹大宝和刑勇喊道:“大宝,二哥,你们快上!” 听到他的喊声,那二人才意识到现在是攻击阎嗜血最好的机会,他们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武器向阎嗜血袭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阎嗜血大吼一声,反手抓住刑善的鞭子,当场将他甩了出去! 刑善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痛得快要晕厥。 见此状况,詹大宝和刑勇急了起来,迅速上前缠住阎嗜血的动作,避免他再次向刑善发起攻击。 刑善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了身子,他见阎嗜血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詹大宝和刑勇之间,知道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必定讨不了好。 阎嗜血的内力深厚,功法迅猛,即便手上没有武器,也照样能将他们三个耍得团团转。 要想将他打倒,恐怕必须得智取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握紧武器,果断地对阎嗜血开口,“老乌龟,你以为你抽走了血手镯内的麒麟血,就可以功力大增了吗?你一定不知道,麒麟血虽然大补,可当初为了防止有人偷盗,朱家的人早已在血液里种下了蛊毒,从你用麒麟血来练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已经败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麒麟血的事情顺天府竟然也知道,难道他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詹大宝和刑勇迅速对他发起攻击,那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铜锤,招式凌厉霸道,险些将他击倒在地。 可即便他躲得再快也好,还是不免被詹大宝的钢刀划中,当场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的气味迅速在空中蔓延,刺-激得阎嗜血双目猩红,眼里充满了杀戮。 “臭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阎嗜血冷笑道:“就算我真的中了蛊毒,我也要将你们通通都杀光!” 说着,阎嗜血腾空一跃,手中掌心翻动,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向四周打去。 刑善万万没有想到,激怒阎嗜血的后果,便是让他向周围的士兵下手,即便他想立刻出声提醒,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多士兵被阎嗜血的血魔掌击中,当场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眸子一冷,浑身散发出了浓浓的怒火,“阎嗜血,你这老乌龟,我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说着,刑善施展轻功向空中飞去,手中金龙鞭飞快舞动,很快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 就在他想故技重施,反手抓住金龙鞭将刑善甩出去的时候,刑善凌空一跃,借着他的力气,欺身上前,左手飞快地抽出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去死吧,老乌龟!” 阎嗜血惨叫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臭小子,你完了。” 刑善手握刀柄,一脸冷峻,“谁完了还不知道呢!” 二人的话音落下,阎嗜血抬手就给了刑善一掌,由于刑善的刀还插在他的胸膛,所以一时无法躲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 这一掌用了阎嗜血的十成功力,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已经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若非刑善有护心诀护体,uu看书.kanshu此刻也已经死在了阎嗜血的掌下。 看见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刑勇大吼一声,二人举起武器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一方面要抽出自己胸口上的钢刀,另一方面还得躲避这二人的攻击,终究还是力不从心,被刑勇的铜锤砸到了手臂。 而詹大宝和刑勇二人也因为离阎嗜血太近,不幸被他的银针打中,齐齐败下了阵来。 一番周旋下来,四人各有损伤,可以说谁都没讨得了好。 阎嗜血身经百战,将刑善刺中他的钢刀丢出去后,迅速用内力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他看着这三人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怎么样,现在是谁完了?” 刑善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是你完了。” 阎嗜血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反驳,但他看见刑善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很快就打起了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第二百九十二章 刑善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刑问天要帮他哄石玉,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从蒙县买的“礼物”,屁颠屁颠地跟在刑勇后面去见石玉。 刑勇本来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引见的,可是见他态度诚恳,不像是要膈应石玉的样子,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信任刑善,而是刑善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 “如果你跟我之间都能和好,那么你娘跟我娘之间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两个曾经相互厌恶到要兵戎相见,甚至于他险些跟刑善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他们不仅和好了,还能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 石玉跟柳清欢之间的仇再深都好,至少也没恨到要互相杀戮的地步,所以刑善的话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在刑勇的带领下,刑善顺利地进了石玉的房间,并将礼物捧到她的面前,“大娘,这些礼物是我从蒙县带回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石玉的目光在刑善送来的礼物上停留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了,“勇儿,谁允许你带他来的?” 刑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娘,阿善只是想送你礼物而已。” “是啊。” 刑善解释道:“是我说想哄您开心,二哥才勉强答应让我过来的,在他心里,没什么比看见你开心更重要了。” 这话出口,石玉冷笑了起来,“呵呵,让我开心?”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反问道:“你觉得你的出现会让我开心吗?” 刑善挠了挠头,直言道:“虽然你现在看见我不开心,但总比以后都不开心好。大娘,只要你现在开始接受我,那你以后不就不会不开心了吗?” 听见他奇妙的逻辑,石玉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刑勇也觉得刑善的话语不太妥当,立刻开口道:“娘,你若是不想看见他,我现在就带他出去。” 就在刑勇想拉着刑善离开时,石玉抬起右手,冷冽道:“不必了,我想单独跟他谈谈,你出去吧。” “啊?” 刑勇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他见石玉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娘,我出去了。” 接着,他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迅速退出了石玉的房间。 看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石玉的眸子沉了沉,面色难掩不快,“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跟我儿子的关系可以这么好。” 刑善讪笑两声,坦言道:“人心是肉做的,我之前是怎么对待大哥和二哥的,他们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再记恨我什么。” 石玉眯起双眸,定定地望着刑善,“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你是在装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觉得,我终究还是小瞧了你们母子俩。”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是不是傻,或者说我是不是废柴,对您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起这两点,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到底会不会对你们母子四人造成威胁。只要你知道我不会,那么我有没有能力,还有那么重要吗?” 这话出口,石玉顿时沉默了起来。 不得不说,刑善总能轻而易举地戳穿她的心事。 这种感觉并不好,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没法百分百地信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庶子? 他越是聪明,对她而言,就越是危险。 若在以往,她还有可能在发现这一点后,迅速想办法除掉刑善。 可是现在,刑善在刑问天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三个儿子,她在这个时候动手,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正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心情才会如此沮丧。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怎能轻易接受自己被骗了的事实? 刑善也知道,石玉对他的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累积出来的,这个大娘比柳清欢要锐利得多,不然刑问天也不会拿她毫无办法。 “把我当成您的儿子,您会更加快乐。” 刑善反复强调的这一句,让石玉有些好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如何能当作?” “只要您愿意就可以。” 刑善平静道:“让自己快乐,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吗?我娘跟你都被折磨了这么多年,谁对谁错都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爹一直深爱着你。从这一点来看,我娘早就已经是输家了,一个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的女人,她下半辈子都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不会再折磨自己。” “你说得可真是简单。” 石玉一脸的好笑,“你爱上过别人吗?” 刑善微微一怔,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胡不喜的身影。 爱过吗? 似乎也不算。 只是每当有人提起他对未来妻子的标准,他总是会想起这个所谓的妹妹。 看见他微微恍神的样子,石玉不由挑了挑眉,“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只是我不敢相信,一个曾经爱过别人的人,会将‘放下’两个字说得轻而易举。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的男人,你会那么容易放下吗?” 这话出口,uu看书 .uukanshu 刑善笑了起来,“我会。” 并不是嘴上的倔强,而是真的会。 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爱情不过是一个人平凡生命里偶然出现的调剂品,出现了固然锦上添花,可倘若没有,人就不要活下去了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会有为了爱情而放弃生命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他刑善。 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优点,最大的那个便是拿得起、放得下。 听见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石玉轻笑一声,显然不太相信,“等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再来劝我吧。” 刑善淡淡一笑,“也好。” 反正胡不喜早晚会出嫁的,到时候他再拿事实出来给石玉看,一定比说多少句话都有效果。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突然开口道:“是你爹让你来见我的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看书.uuansh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uukanshu.m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二百九十五章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uu看书 .uukansu詹大宝才微微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二百九十六章 银针朝着刑善飞来,他果断地举起钢刀挡了下来,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阎嗜血纵身飞到他的面前,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并顺利地将乌永炎救了下来。 乌永炎被阎嗜血所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愧疚,“对不起,教主,是我没用。” “别说了。” 阎嗜血冷冽地将他的话语打断,然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显然还想继续对他动手。 见此状况,卜一凡哆哆嗦嗦地举着武器挡在刑善的面前,向阎嗜血警告道:“我告诉你,阿善他不仅仅是顺天府的捕头,他还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整个顺天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出口,阎嗜血眯起了双眼,“你在威胁我吗?” 卜一凡一怔,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我……我……” 看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刑善挣扎着站起身子,漠然道:“是又如何?难道我们顺天府威胁不起你吗?”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手中内力涌动,显然对刑善等人起了杀心。 见此状况,朱泰迅速站了出来,向他哀求道:“岳父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们唐突,我愿意向你赔罪,还请你看在我和梦儿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泰认怂的话语,成功地扑灭了阎嗜血心中的怒火,也让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血鸦教要不是因此而跟朝廷开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乌永炎被刑善废了只手,如果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以后恐怕难以服众。 这样想着,阎嗜血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但乌大护法的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要离开,就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你想得倒美! 饶是最胆小的卜一凡,在此刻也急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没了手等于没了他的命,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手臂。 “想让我们以手还手,也得问问我的兵器答不答应。” 刑善直起身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金龙鞭,乌永炎的兵器是狼爪,他用鞭子不占优势,但阎嗜血擅长的是暗器,正是金龙鞭可以克制的,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看见刑善决定战斗,卜一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同样拔出自己的佩刀,咬牙道:“对,要手没有,要命一条,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朱泰和朱阳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管是血鸦教也好,还是顺天府也好,他们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会有伤亡,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很难向两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可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们有心拉架,恐怕也力不从心。 就在刑善等人快跟阎嗜血打起来的时候,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竟急匆匆地从新房跑了过来,“爹,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一眼看见了被刑善废了只手的乌永炎,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乌叔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乌永炎苦笑起来,目光落到了刑善身上。 见此状况,阎梦立刻转过身来对刑善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伤乌叔叔?” 朱泰怕阎梦乱说话,立刻上前解释道:“梦儿,别这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 阎梦一脸的不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弟弟的血手镯被偷了,顺天府查到此事可能跟血鸦教有关,所以他们才会闯进血鸦教,打伤了大护法。” “什么?!” 阎梦顿时愈发震惊,本来敌人是来自顺天府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如今此事还与另一只血手镯有关,即便她是阎嗜血的女儿,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见女儿转过来质疑他,阎嗜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我们血鸦教偷了血手镯,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阎梦一噎,随即苦笑了起来。 作为阎嗜血的女儿,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爹对血手镯的执念,甚至为了血手镯,连不同意她跟朱泰在一起也同意了,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盗取血手镯了。 看见阎梦沉默的样子,阎嗜血顿时愈发恼怒,他冷笑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朱泰,恨不得用眼刀子将朱泰的肉给剐下来。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开口说道:“阎教主,是非黑白我不想再争,血手镯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弄得大家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了顺天府的捕快们,我答应此事不再追究,就当那血手镯是我送给哥哥和嫂子的贺礼,可以吗?” “不行!” 刑善和阎嗜血同时开口,紧接着他们都眯起了双眼。 刑善之所以会反对此事,是因为顺天府已经立案调查,uu看书 .uuknshu 倘若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让盗窃者逍遥法外,那他们顺天府岂不是颜面无存? 至于阎嗜血为什么反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血手镯是我们血鸦教所盗,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血手镯就在我们血鸦教内。难道你们顺天府办事,向来都是凭空揣测,无中生有的吗?” 听见这个,詹大宝急了起来,“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把玩……” “把玩血手镯是吗?” 阎嗜血冷笑道:“那是朱泰用来给我女儿做聘礼的那一只,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另一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才对。”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卜一凡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他猛地上前几步,试图向乌永炎靠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小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你?!”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听见他们二人的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噗!”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那可不!”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说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三人说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能不让吗?”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了当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天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二人说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吗?今天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天府当捕快的事情。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天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人的代价,诸位又何必说得像是我们顺天府徇私一样呢?” “这还不叫徇私?” 另一人低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走运?”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他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天府吗?”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uu看书 ww.uuanshu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先前质疑顺天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天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那人的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人低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天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uu看书ww.ukanshu”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二百九十九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w.uukansu.cm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三百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看书 uukanhu.om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三百零一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看书.uukanhu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三百零二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uuasu.om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三百零三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看书ww.uanshu.cm “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三百零四章 “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不仅让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惶恐不安,更让刑善等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意味着,血鸦教显然不想就这么将此事算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扑灭阎嗜血的火气时,詹大宝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顿时气得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我们没有冤枉你,血手镯本来就是你们所盗,现在你们想不承认,没门儿!”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还来不及呵斥,就见阎嗜血朝詹大宝甩了甩手,紧接着对方一声惨叫,一支银针径直穿透了他的肩膀。 见此状况,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阎教主,请勿动手!” 詹大宝却破口大骂了起来,“本来就是,你这老妖怪,我亲眼看见你在书房里拿血手镯出来把玩,还说血手镯不是被你所盗?” 这话出口,阎嗜血再次扬手,试图向詹大宝打出第二枚银针,但是刑善反应过来,迅速拔出佩刀冲了上去,用武器帮詹大宝挡下了这枚银针。 见他拔出了武器,血鸦教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朝他们围了过来。 见此状况,刑善冷冽道:“阎教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这还用问?你们在我血鸦教内捣乱,我自然要收拾你们。” “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血鸦教所盗,那么我们今日出现,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捣乱’呢?” “是啊!” 朱泰忍不住站了出来,“岳父大人,那血手镯是我弟弟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独占呢?” 听见他的质问,阎嗜血愈发恼怒,“人家说了几句你就相信,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把玩的那只,不是你送给梦儿的聘礼呢?” “聘礼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詹大宝咬牙道:“倘若你心中无鬼,为难我们做什么?!” “呵!” 阎嗜血愈发好笑,“你们未经我允许,就擅闯血鸦教的地盘,我不为难你们为难谁?!” 众人说话间,乌永炎总算带着追兵赶了回来,但他看见刑善出现在此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跑回我们血鸦教内,这次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说着,他迅速亮出武器,径直向刑善扑去! 刑善几乎来不及思考,对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不被对方打伤,他只能用佩刀跟乌永炎打了起来,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血鸦教众人齐心协力地为乌永炎欢呼起来,显然对于他将战胜刑善这一点充满了信心。 见此状况,朱泰和朱阳的脸色凝重起来,卜一凡和詹大宝的脸上则写满担心。 乌永炎的武功本来就比刑善高,再加上此刻他怒气值满点,打向刑善的招式招招致命,刑善很快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作为他们三个中武功最好的人,倘若刑善就这么败了,那卜一凡和詹大宝就更没有尊严可言了。 因此,即便明知自己不敌,刑善还是咬着牙坚持起来,打算让自己输得好看一点,至少别丢顺天府的脸。 不得不说,二人如此认真地打斗,使得在场许多人都目不暇接。 在血鸦教里,乌永炎的武功仅次于阎嗜血,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很少有人能跟他打成平手。 如今刑善虽然明显处于下风,但却能跟乌永炎周旋这么久,足见他的武功的确不凡。 在众目睽睽之下,乌永炎急着将刑善打败,所以招式愈发凌厉。 刑善跟他打得吃力之余,不忘在心里暗暗思考,此人急于求成,说不定自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将他一举击败。 刑善的心里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乌永炎周旋,试图消耗他的体力,瓦解他的耐心。 他越是如此,乌永炎的心里就越是着急,终于在一连串的猛攻之下,用狼爪震开了刑善的钢刀,在他的胸前划了三道长长的口子! 眼看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卜一凡顿时急了起来,“阿善!” 刑善却没空搭理他们的关心,迅速提着武器向乌永炎冲了过去。 乌永炎见他遭此重创,竟然还有再跟自己打斗的本事,心里讶异之余,却也飞快地抬起狼爪迎了上去。 二人的武器碰到一起,刑善的气势显然比受伤之前更弱。 见此状况,乌永炎不禁冷笑起来,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自取其辱!” 刑善低嗤一声,眼里充满鄙夷,“等我真的败了,你再说此话也不迟。” 说着,他用尽全力震开乌永炎的兵器,然后狠狠一刀向对方砍去。 乌永炎眯起双眼,毫不费力地侧身躲过,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原来,刑善此次又是虚晃一招,表面上迎头向他砍来,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他躲避的路线,所以在乌永炎侧身闪躲的同时,刑善的刀也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过去,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腕! 乌永炎躲闪不及,u看书 .uukanshu一只手腕竟被刑善当场切下,连同那只手上的兵器一起,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看自己少了只手,乌永炎惨叫一声,整个人近乎崩溃。 与此同时,刑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谁也没有想过,堂堂血鸦教的大护法,曾经跟着教主身经百战,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顺天府的捕头砍了只手?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乌永炎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即便此刻他被刑善用刀架着脖子,但他还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被砍掉的那只手,眼里写满了痛苦。 从今天开始,他不仅仅沉了残废,就连兵器以后也只能用一半了,这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看见乌永炎遭此重创,阎嗜血显然怒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抬手就向刑善打出了一把银针! 第三百零五章 刑善仿佛感觉到了詹大宝的心思一般,迅速站起身子,躲过了阎嗜血的第二掌攻击。 阎嗜血的血魔掌霸道刚猛,一掌下去,连水泥地都能打出一个印来。 刑善躲了两掌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迅速转身,向远处逃去。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那些人顿时欢呼起来,显然觉得他们此仗必胜,而阎嗜血也杀红了眼睛,径直向刑善追了过去。 乌永炎曾经在刑善手里吃过大亏,所以一看见这种情形,心里竟隐隐地有些不安。 顺天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像个山匪一样跑到他们门口叫骂? 除非,这当中有诈。 乌永炎想到这一点,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他迅速施展轻功,跟在了阎嗜血的后面,并开口向他劝道:“教主,这小子一个劲儿地哄你出来,恐怕是在外面设下了陷阱等你来跳,要不咱们还是别追了?”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冷笑起来,“就算是陷阱又如何,难道以我现在的武功,还用得着怕他们吗?” “可是……” 乌永炎还想再劝,却被阎嗜血一口打断,“不必多说,今天我非要割了那小子的人头,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继续施展轻功,大步向刑善追去。 见此状况,乌永炎无奈极了,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以确保阎嗜血的安危。 阎嗜血追着刑善一路来到一个峡谷,当他们一起走到中心位置的时候,峡谷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士兵,将阎嗜血和乌永炎团团围住。 见此状况,阎嗜血冷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圈套。” 刑善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付你这种魔头,不想点办法怎么能行呢?” “呵!” 阎嗜血轻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漠然道:“可惜,就算你们有再多人都好,最后也只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看见他嚣张的模样,刑勇率先举起铜锤,从暗处跳了出来,痛骂道:“狗玩意儿还挺嚣张的,就让我的铜锤来会会你!” 刑善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刑勇举起双锤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轻笑一声,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手中内力涌动,一掌向刑勇打去! 刑勇举着铜锤,躲避起来十分吃力,很快就被阎嗜血的掌风带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不再犹豫,飞快地举起武器冲了上去,将刑勇护在了身后。 “阎嗜血,跟你有恩怨的是我们顺天府,今日就让我们来分个胜负。” 听见他们的话语,阎嗜血轻笑一声,鄙夷道:“就凭你们?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休想赢得过我!” 说着,他双手一扬,两道强大的内力随着他的掌心打了出来,险些落在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 眼看敌人难以对付,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两边冲了上去,跟阎嗜血纠缠在了一块。 看见他们拼命的模样,刑勇也很快被激起斗志,举着铜锤冲了过去。 乌永炎站在远处,由于他的右手形同虚设,所以即便此刻他冲上去帮忙,也很难在这三人的手里讨得了什么好。 因此,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附近的士兵身上,打算杀几个小喽啰,来给他们的好教主助助兴。 刑善等人跟阎嗜血纠缠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了士兵的惨叫,这才发现乌永炎正在一旁大开杀戒。 见此状况,刑善眸子一冷,对刑勇说道:“二哥,你去收拾那个大护法,我跟大宝来对付这魔头。” “你们行不行啊?” 刑勇忍不住质疑起来,但他看见自己的手下被杀,终于还是狠下心肠,答应道:“好,我先去收拾那个家伙,待会儿再回来帮你们的忙!”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迅速与詹大宝攻了上去,缠住阎嗜血的身影,不让他对付刑勇。 趁此机会,刑勇举着一对铜锤冲到乌永炎面前,狠狠地向他砸去,“王八蛋,受死吧!” 由于他的武器巨大,所以他跳过来的时候,乌永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乌永炎飞快地侧身躲过,然后双膝跪地,向刑勇的脚下滑去。 刑勇手握铜锤,动作不够灵活,还没来得及看清乌永炎的招式,就已经被他左手的狼爪在小腿处划了三道口子。 那狼爪乃是钢铁制成,锋利无比,这一爪下来,刑勇小腿上的肉翻了出来,几乎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 刑勇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施展轻功退后了几步,这才恶狠狠地望向乌永炎,脸上写满了愤怒。 乌永炎站起身子,轻笑道:“怎么样,痛不痛?” 刑勇的腿痛得微微颤抖,听到乌永炎的话语,顿时眸子一沉,冷冰冰地开口,“不过是趁我一时大意罢了,少在这里得意忘形。” “呵!” 乌永炎舔了舔自己狼爪上的血迹,漠然道:“对付你这种有勇无谋的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刑勇看见他的动作,很快意识到他的右手废了,不由眯起双眼,冷笑道:“区区一个残疾人,uu看书.uukanshu.om 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听到“残疾人”三个字,乌永炎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你说什么?” 刑勇向他举起了铜锤,“我说,你个废物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嚣张?” 乌永炎被他气得不轻,索性自己亮出武器,大步向他冲来,“到底谁是废物,打了就知道了!” 二人迅速交战在一块,詹大宝的铜锤轻而易举地就挡开了乌永炎的攻击,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也不会给乌永炎偷袭他的机会。 每当乌永炎试图下滑或上跃的时候,他都会用铜锤挡住他的攻击,避免他的狼爪再伤到自己。 如此一来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乌永炎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他的伤口本就没有痊愈,再加上刑勇力大无比,他一只手能撑到现在,简直算是奇迹。 刑勇此人还算得上是有原则,即便明知对方右手残废,可还是没有用铜锤攻击他的右手,而是一步步地消耗他的力气,然后再一击即中! 第三百零六章 翌日清晨,刑善等人准时乘着马车向蒙阴山进发,原本他们担心马车在荒郊野岭中会是累赘,万一有野兽袭击惊了马匹,到时候还得顾着马车,但是奈何他们这一行人数目不算少,又不知道会在山上待几天,始终还是多备点干粮和武器比较方便。 胡不喜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子,获得了坐在马车里看守干粮的特权,可即便如此,山路颠簸崎岖,她坐在马车里也并没有那么好受。 众人上山找了一天,暂时没有发现血麒麟的踪迹,倒是遇见几个好心的猎人,告诉他们蒙阴山上野兽众多,到了夜晚温度骤降,普通人很难生存,让他们自己小心一点。 刑善等人都有武功傍身,倒还不至于害怕野兽,只是在山上过夜,显然没有在客栈舒服。 詹大宝平时娇生惯养的,面对这样的环境多多少少会忍不住抱怨,“这哪是人住的地方,为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受这种苦,真是浪费时间。” 听见他的吐槽,卜一凡温和地开口,“詹少爷,我帮你多垫点干草,你就能睡得舒服一点了。” 詹大宝一噎,表情有些无奈,“我是这个意思吗?” 卜一凡却自顾自地给他铺起了干草,完全忽略了他话语中的不满。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詹少爷,有些事情你凑合凑合,习惯就好。”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在说环境,还是在说神经大条的卜一凡。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响起的时候,詹大宝整个人微微一愣。 奇怪,他一个大男人,习惯卜一凡做什么? 卜一凡帮詹大宝铺好干草,顺便给刑善等人也铺了,胡不喜是唯一的女子,所以晚上不必睡在外面,直接睡马车里就行。 众人白天奔波了一日,此时早就困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詹大宝嘴上说着嫌弃环境,可瞌睡一来,他的呼打得比谁都响,反而吵得卜一凡辗转难眠,半天睡不着觉。 许是因为感激卜一凡给他们铺了干草,后佐和后佑两兄弟突然丢来两团棉花,示意他塞住耳朵。 卜一凡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平时少言寡语,不愿与他们接触而已。 其实想想也是,他们两个的射术足以当一个大将军,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留在顺天府当捕快呢? 只要不跟他们这群人产生什么深厚的友谊,任务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得到朝廷的重用,那可比待在顺天府里轻松多了。 众人在蒙阴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搜寻,许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所以他们一连在蒙阴山里搜寻了两天,也没遇见什么野兽,更别说是血麒麟了。 连续两天都没遇到危险,让大家很自然地放松了警惕,他们甚至找到了一条小溪,打算在山林里泡澡,享受大自然的怀抱。 胡不喜作为唯一的姑娘家,自然不方便跟他们一起,便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玩水的声音。 然而听着听着,她就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在这小溪的附近,似乎传来了野兽的低吼? 出于对刑善等人的担心,胡不喜来不及再确认这低吼是不是真的存在,就迅速钻出了马车。 看见她突然跑了出来,詹大宝等人下意识地缩进了溪流里,不满道:“喂,一群大男人在洗澡,你跑出来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的,到底害不害臊?” 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恼怒道:“谁有兴趣偷看你们洗澡?我是听到了野兽的声音,这才出马车看看。” “野兽?” 詹大宝环顾了周围一圈,挑眉道:“我看你就是那只好色的野兽吧?太久没见过男人,所以连廉耻都不要了。” “你?!” 胡不喜难得在言语上落了下风,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见此状况,刑善不满地拍了下詹大宝的后脑勺,警告道:“要死了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欺负我妹妹!” 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满道:“一个姓刑,一个姓胡,亏你还妹妹、妹妹地叫得这么亲热。将来她嫁了别人,也不会跟你姓。” “你?!” 这下连刑善的嘴也被他堵住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们吵得这么凶,卜一凡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然知道这样的争吵对刑善等人而言是家常便饭,可当着后氏兄弟俩的面,他们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到底还想不想拉拢人家了? 就在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时,小溪的远处再次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这次不止是胡不喜,詹大宝等人也听清楚了。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挑眉,得意地望向詹大宝,揶揄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证明某些人的小心眼了吗?” 詹大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适时地打起了圆场,“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附近有野兽存在,uu看书 .uukansu.cm 那我们赶紧穿好衣服上岸吧!免得待会儿野兽来了,我们这样对敌不太方便。” 听到他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胡不喜也识趣地钻回了马车,避免看到尴尬的场景。 大家将衣服穿好之后,很快看到一群野狼出现在他们周围,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正在四处觅食。 狼群的出现,让刑善等人都紧张起来,一脸防备地护在了马车的周围,以免他们的马匹遭到无妄之灾。 可即便如此,那些马儿还是不可避免地躁动起来,它们没有武功,也无法确定刑善等人能不能保护自己,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试图逃离这里。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吩咐道:“一凡,你和阿喜一起安抚马匹,这些野狼交给我们摆平。” “好。” 卜一凡一口答应,他的武功不怎么好,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要制住几匹马并非难事。 胡不喜坐在马车上,眉头紧蹙,忍不住向刑善提醒道:“哥,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第三百零七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看书.uukanhu.co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三百零八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 ww.uukan 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三百零九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uu看书 .uukansu.om 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三百一十章 听见朱泰温和的话语,阎梦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倘若你劝得住朝廷的话,今天这场仗根本就不会发生,不是吗?” 这话出口,朱泰顿时沉默了起来。 的确,刑善早就告诉过他这一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朱家阻止就能结束的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他来到这里,就抱着要保护阎梦的决心。 朝廷跟血鸦教不同的地方,便是朝廷的人会讲道理,他们不舍得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害。 所以,今日朱泰特地带来了大量死士,打算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威胁朝廷,看看他们肯不肯让步。 这样想着,朱泰对阎梦安慰道:“梦儿,别害怕,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保护你们。” 说着,朱泰背起双手,大步走到了刑善等人面前,请求道:“刑捕头,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次机会?” 刑善皱起了眉头,“朱大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朱泰一噎,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一次了。” 就在他准备叫出自家的死士时,阎嗜血却已经失去了耐性,他趁着刑善等人的注意力都在朱泰身上时,突然施展轻功,凌空跃起,一掌向朱泰打去! 刑善等人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阎梦挡在了朱泰面前,一刀插进了自己父亲的胸膛上,脸上写满了决然。 在她的匕首刺进阎嗜血胸膛的同时,阎嗜血的血魔掌同样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击落了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等到朱泰察觉到这一切时,阎梦已经倒在了地上,犹如被人扯碎的娃娃,整个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梦儿!” 朱泰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冲了上去。 而阎嗜血望着自己胸膛上的匕首,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这把匕首真的是阎梦用来对付敌人的,想不到那个敌人竟会是他自己。 阎梦倒在地上,对朱泰露出一抹凄厉的笑容,虽然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个结局,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幕会被自己最爱的人看见。 她多么希望自己留在朱泰心里的最后一个印象,是他们第一次紧紧相拥时的美丽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 朱泰手足无措地跪在阎梦面前,想伸手抱她,可是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只得伸手握住阎梦的掌心,并转身对刑善等人大喊道:“卜大夫呢?快把他叫来!救命啊!” 听见他撕心裂肺的话语,刑善等人面面相觑,詹大宝主动道:“我去找他。” 看见朱泰痛苦的模样,阎梦苦笑道:“没用的,来不及了。” 她呕出一口鲜血,身体不断在地上抽搐着,显然已经快到了极限。 她定定地望着朱泰,眼眶里涌出两道泪水,“我爹的血魔掌,已经震碎了我的所有经脉,现在就算你把药王请来,恐怕也回天乏术。” “不,不会的……” 朱泰一脸的难以置信。 阎梦的手指微动,反握住他的掌心,“阿泰,抱抱我好吗?” 朱泰犹豫了一下,原本他把自己胡乱动阎梦的身体,会加重她的伤势,可是现在看阎梦这样,似乎他动不动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既然这是阎梦的心愿,那他唯有照做。 这样想着,朱泰叹了口气,俯身将阎梦抱起,“梦儿,这样舒服吗?” 阎梦倚在朱泰的怀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舒服。” 看见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阎嗜血的嘴唇动了动,还想上前阻拦,却被乌永炎拦住了。 “教主,大小姐都快不行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一沉,脸上满是愤怒,“为难?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为难她?!” 就在他们这边争吵的时候,阎梦的眼睛已经缓缓闭上,再也没了气息。 朱泰抱着阎梦,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梦儿!梦儿……” 听见他悲恸的声音,阎嗜血和乌永炎皆是一愣。 乌永炎垂下双臂,苦笑道:“好了,现在大小姐死了,教主你想阻拦他们就拦吧,反正怎么拦她都不会活过来了!” 听到他赌气的话语,阎嗜血的嘴角扯了扯,本想放声大笑,可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错了吗? 他真的错了。 看见阎嗜血因为巨大的打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刑善等人迅速将他和乌永炎制住,然后关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铁笼里。 将这二人拿下之后,血鸦教便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在他们三人里面,只有詹大宝受的伤势最轻,所以刑善和刑勇便让他带领那一千精兵,将血鸦教一网打尽。 经此一役,血鸦教逃跑的逃跑,被抓的被抓,只有少数拼死抵抗,白白地丢了性命。 虽然这些伤亡令人觉得可惜,uu看书 .uuknu.cm 但比起一个魔教的消失,大家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整场战役下来,朝廷这边的损伤很小,但刑善却被阎嗜血的血魔掌打了个正着,险些丢了性命。 当时他用护心诀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勉强躲过一劫,可战斗结束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浑身都觉得难受。 幸好他们这边还有卜一凡坐镇,可以快速地为他提供靠谱的治疗,不然多拖一会儿,他感觉自己也难逃此劫。 在刑善等人养伤的同时,朱家为阎梦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不仅仅因为她是朱泰深爱的女子,更因为她的大义灭亲,才使得朱家和顺天府先前都逃过了一劫。 这次阎嗜血顺利被擒,她也有不可抹去的功劳,虽然她不是名门正派,也从未披甲上阵,但刑善等人觉得她当得起“巾帼英雄”这四个大字。 葬礼那天,在朱泰的苦苦哀求下,刑善等人特地将阎嗜血和他的三个护法都押到现场,让他们亲眼看着阎梦入土为安。 似乎只有这样,阎梦才能真正地瞑目。 第三百一十一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uu看书.uuknsu.cm 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u看书 ww.ukanhu.co 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三百一十三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u看书.uuksh ”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刑善和胡不喜相视一笑,这小子一夸就飘,倒也算有点可爱。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刑善和胡不喜是祖家的贵宾,二人坐在喜宴上,没人再敢骚扰他们。 没过多久,詹大宝也来跟他们汇合,“听说刚刚有人找你们闹事,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没事。” 詹大宝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他们说你了?回头我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必了。” 胡不喜拒绝道:“其实那些人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代表的是顺天府的形象,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在顺天府上大作文章。所以,我们没必要跟这些小混混计较,以免被人落下话柄。”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刑善望着她的目光则充满了赞许,“我妹妹长大了,越来越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胡不喜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喜宴上的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祖家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准备看祖一鸣拜堂。 也是在这个时候,祖龙一眼看见了刑善,主动向他走了过来,“刑捕头,好久不见。” 刑善立刻上前身子,向对方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好久不见。” 祖龙微微一笑,望着刑善,似有所指地开口,“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刑捕头就让我孙子对你心服口服,这当中的能耐,可比我想象中还高。”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其实要让一个人心服口服,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做到四个字即可。” “哦?” 祖龙微微挑眉,直勾勾地望向刑善,等着他说出下文。 “以诚待人,” 听到这四个字,祖龙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音,“好,好一个以诚待人,这么说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小人不敢。” 刑善向祖龙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应该很清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祖龙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刑善,对于这个小子,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猜测,也有数不尽的怀疑。 毕竟他的身份背景,就足以证明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刑家最无能的庶子,可是却最受刑问天的宠爱,这当中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到? 但奇怪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又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这小子太会装,还是他真的想多了,祖龙的心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二人说话间,新郎新娘已经被下人带了上来,准备开始拜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刑善也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比起电视剧里的简单三拜,现实中原来还要更加复杂,一对新人得在傧相的引导下献香、叩首,然后才能三拜,最后再迎新娘入洞房。 虽然看起来十分麻烦,但也仪式感十足,倘若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新人,应该会在这套仪式中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 只可惜,祖一鸣这对……他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耐烦,刑善已经可以预想到,嫁给他的女子未来应该不会好过。 新人拜完堂后,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众人也纷纷上前去恭贺祖一鸣喜结良缘,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由于刑善等人之前已经恭喜过他,所以便没再去找他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这桌吃喝,也算是十分惬意。 好不容易熬到喜宴结束,便到了闹洞房的环节,大家都嚷嚷着想看看新娘是什么模样,祖一鸣也不拒绝,领着众人便向新房走去。 虽然新娘是他的妻子,可他与她之间并无半分感情,所以明知这种行为会让对方感到不适,他也为了讨好自己的狐朋狗友,欣欣然地领着众人去了。 刑善等人跟在人群的后面,他们知道这种行为十分荒唐,可奈何众人热情高涨,再加上主人家也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干涉,只得默默地跟在后头,打算尽自己的力量盯着这些人,万一到时候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帮忙控场。 众人闯进新房,本以为新娘会乖乖地坐在房间里等待,谁知道闯进新房,人家根本不在房间里面,这让大家的脸色瞬间变了。 “咦?怎么不见新娘?” “是不是祖少爷不舍得我们闹她,所以把她藏了起来?” 听见这个,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祖一鸣的脸色则垮了下来。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发现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掀开了一大片,他们便开口道:“新娘应该是从屋顶逃了出去。” “什么?!” 众人一脸意外,“新娘跑了?” 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绿了,他并不在乎这女人跑去哪里,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而跑,他只是觉得自己面目无光罢了。u看书 .uukans 就在他觉得丢脸的时候,旁边的人也不负责任地揣测开来,“会不会是这新娘知道自己嫁进祖家只是为了帮他们传宗接代,所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祖少爷要去做捕快,谁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 “一个女人在祖家的地位就是生孩子和带孩子,丈夫也终日不见踪影,这可不得跑吗?”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他都没嫌那女人跟自己没有感情,对方反而嫌弃起他来。 他堂堂祖家九代单传,嫁给他是那女人的荣幸,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看见祖一鸣的脸色难看,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找到新娘再说吧。”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人还没找到,你们在这里瞎猜什么呢?说不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胡不喜分析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武功,她很难一个人从屋顶上逃走,再加上她没有在房间里留下只言片语,搞不好她是强行被人带走的也不一定。”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若真是被强行带走的,那倒是怨不了她。 第三百一十五章 就在众人都以为祖一鸣不敢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好,跪就跪,反正是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给你!” 这话出口,卓杭眯起了双眼,他没想到这样的赌注祖一鸣真的敢答应。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又如何,反正他也受得起! 这样想着,卓杭侧了侧身子,给祖一鸣让了条路,“随便搜。” 祖一鸣冷哼一声,立刻让自己的人进了马车。 桂月天的陪嫁丫鬟名叫菟儿,事发当晚,她一直都守在新房外面,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事发之后,她的心里自责不已,一直跟着祖一鸣的人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能帮忙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桂月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很担心对方已经出了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菟儿钻进卓家的马车,一辆一辆地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顺天府的人焦急地等在马车外面,他们跟祖一鸣一样,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回。 也不知等了多久,菟儿突然一声惊呼,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这话出口,卓杭的脸色瞬间变了,祖一鸣则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向马车里望去,“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 见此状况,顺天府的人也围了上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桂月天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藏在马车里而没被他们搜到的!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菟儿欢天喜地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找到的并不是桂月天这个大活人,而是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是什么?” 祖一鸣开口问道。 菟儿眼泛泪光,哽咽着开口,“这是小姐在出嫁前,亲手绣的帕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桂字,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她一定曾在这辆马车里逗留过!”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卓杭,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卓杭,你快说,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儿去了!” 卓杭在自家下人的保护下,才勉强躲过祖一鸣的纠缠,他退后几步,一脸莫名地开口,“我哪知道她在哪儿,这帕子是不是她的,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 祖一鸣扬起手帕,指着角落里的那个“桂”字,愤怒道:“这帕子若不是我娘子的,难道你们卓家吃饱了没事干,在上面綉个‘桂’字?还是卓公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把别人娘子的姓氏绣在手帕上?” 这话出口,围观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卓杭黑着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状况,詹大宝等人上前,向卓杭拱了拱手,“卓公子,麻烦你跟我们去顺天府一趟,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下人也提醒道:“公子,我们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回府叫老爷派人来。” 卓杭却摆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兵戎相见始终对双方无益。 况且,此事他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卓杭冷着脸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一趟,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顺天府能控制舆论,不要随便散播对我们卓家不利的消息。否则的话……” 他冷冷地瞪了祖一鸣一眼,眼里充满了威吓与要挟,“我们卓家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那是自然。” 詹大宝向卓杭拍着胸脯保证,“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顺天府不会乱下定论的。” 听见他的话语,卓杭才冷哼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跟他们一起回顺天府。 见此状况,祖一鸣撇了撇嘴,不悦道:“自己有罪在先,还如此嚣张,要不是我紧张娘子的安危,执意要跟他打赌,还真的险些被他给唬住了。”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一脸好笑,“你确定你是紧张桂小姐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面子?” 看见她又无情地戳穿了自己,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胡姑娘,你能不能别对我有那么大偏见?” “这是不是偏见,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跟着众人回了顺天府。 …… 与此同时,刑善在卓家门口等了很久,卓远航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刑善以为自己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卓府,接着没多久,卓远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刑善这次是以顺天府捕头的身份前来拜会,但卓远航始终是兵部尚书,官拜一品,即便是刑问天到了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卓大人”,更何况是刑善这个小喽啰。 所以,刑善飞快地上前,向对方行了一礼,“卑职顺天府刑善,参见卓大人。” 卓远航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直视,冷冰冰地开口,“不知顺天府今日派人堵在我卓家门口,所为何事?” 刑善直起身子,向他拱了拱手,坦言道:“启禀大人,卑职此次前来,是有关祖家新娘失踪一案,想跟卓大人商量商量。” “荒谬!” 卓远航低斥一声,uu看书ww.cm怒目道:“祖家的新娘失踪,关我们卓家什么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此事赖在我们卓家的身上?!”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真的无凭无据吗?那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听到这个,卓远航眯起了双眼。 他如此匆匆忙忙地出来,自然是为了卓杭被抓一事。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顺天府一趟,可现在看见刑善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又有些猜不透顺天府到底想怎么样了。 看见卓远航打量的眼神,刑善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卓公子被抓一事,在下想单独跟卓大人谈谈,或许可以解决卓大人心中的疑惑。” “哦?” 卓远航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刑善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搜查他们卓家,想不到只是想跟他聊聊这么简单。 第三百一十六章 “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听见他的疑问,刑问天缓缓抬起眸子,朝他微微一笑,直言道:“如果你了解祖龙的为人,就不会对此事觉得讶异了。”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垂下了眸子,“我知道,祖老爷子是先帝的恩师,曾经一手扶持先帝坐上皇位,论心计、论谋略、论胆识,他都是这京城里的佼佼者。可我却从未想过,像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竟然对人命视如草芥。” 刑问天笑了起来,直接站起了身子,“或许,这一点也不稀奇,稀奇的反而是像你这样把人命看得如此重要的人。”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 但紧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由垂下头苦笑道:“是啊,在这个自私自利的京城,自身利益远比人命重要得多,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明白游戏规则。” 刑问天看着他,向来深沉的眼眸,竟也闪过了一丝心疼,“阿善,你要记住,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些所谓的规则。我们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敢于挑战这些规则。即便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没有成功,但第三次、第四次,我们总会有成功的时候。我相信终有一日,京城会变成一个法治之区,而不是这些权贵玩弄人心的地点。” 刑问天的安慰,让刑善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虽然他觉得这次自己处理得有些懦弱,但既然刑问天也认同他,那便说明他不是孤独的。 只要不是孤军奋战,他就有动力一直向前,直到他死亡为止。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地帮你完成这一切。” 听到刑善的保证,刑问天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坦言道:“当初我让你进顺天府,本来是一个父亲的私心,想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可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你却成了我四个儿子里,最适合进顺天府的一个。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你会成为捕快,注定你能够帮我,注定我们会成功。” 听到他最后一句,刑善也笑了起来,心情愉悦了不少,“那桂月天一案,就按照我跟祖老爷子的约定了结?” “嗯。” 刑问天微微点头,忍不住背起了双手,“祖家的底蕴比你想象中要深,所以此事不能硬来,你处理得非常正确。” 刑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桂小姐,好好一个烈女子,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夫家。也许她到死,都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荒谬。” 看见他惋惜的样子,刑问天直言道:“其实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此事并非因你而起,你还用尽全力换回了她的尸体,不必过于自责。” 刑善微微点头,不知怎地,他突然明白了刚才詹大宝的心情。 原来在悲伤无助的时候被人安慰,其实也并没什么用,他还得配合地做出反应让刑问天宽心。 难怪刚才詹大宝不耐烦地走掉了,现在的他,其实也很想溜回去睡个大觉。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刑问天突然开口,“既然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等到祖龙将尸体送回,我们就可以结案了。那你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回家吃饭吧?” “可以。” 刑善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刑问天这没头没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刑问天笑了起来,直言道:“可以就行,今天我跟你一起回家,咱们全家人一起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刑善:…… 您确定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联络感情,不是公开处刑? 但看刑问天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没好意思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口。 在刑问天的强烈要求下,刑善跟着他一起回家,而胡不喜和卜一凡不知是不是远远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二人竟然扭头就跑,抢在刑问天开口之前跑得无影无踪,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刑善一脸郁闷地跟着刑问天回了家中,接着刑问天又让府中下人通知其他人一起前往饭厅用膳,意在让两房人坐在一起,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和刑善在饭厅坐了许久,最后只等来了刑勇一人,石玉和柳清欢都各自借口不愿过来,而刑战则是忙着做功课,不愿来回走动,所以还是留在房里用膳比较方便。 眼看自己期待了许久的晚膳成了这样,刑问天脸上的郁闷可见一斑。 但刑善倒是稍稍松了口气,难得回家吃个晚膳,若是还要吃得看人脸色,那才叫辛苦呢! 刑勇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盘算,他听见下人的通报便过来了,一点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饭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刑问天的心情。 见此状况,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爹,娘她平时喜欢念经礼佛,uu看书.uuans 可能最近正在茹素,所以没来吃饭。” 听到这个,刑勇怔了怔,一抬头看见刑善拼命对他使眼色,于是放下碗筷,也替石玉解释道:“是啊,我娘她……胃口不好,所以没来,爹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二人的安慰,让原本就有些沮丧的刑问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愤愤地开口,“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而已,有那么难吗?”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默默地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这才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爹你不要太伤心。” 刑善也连忙附和,“是啊,爹,我娘和大娘最近的心情都不好,咱们还是别惹她们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想聊什么聊什么,不是更加畅快?” 听见他这么说,刑勇顿时兴奋了起来,“对对对,咱们好好地喝上几杯,别管他们!” 看见这两个儿子一唱一和的样子,刑问天的心情略有缓和,他狐疑地看了这二人几眼,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小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你?!”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听见他们二人的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噗!”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那可不!”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说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三人说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能不让吗?”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了当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天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二人说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吗?今天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天府当捕快的事情。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天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人的代价,诸位又何必说得像是我们顺天府徇私一样呢?” “这还不叫徇私?” 另一人低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走运?”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他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天府吗?”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uu看书ww.uukans.o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先前质疑顺天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天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那人的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人低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天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uu看书.uanshu.om ”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三百一十九章 刑善还来不及感到恐惧,乌永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子,有点本事啊!” 他轻松的话语,让刑善更加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尽管他已经进步了许多许多,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如此地不值一提。 但万幸的是,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死磕的刑善了,面对打不过的对手,他知道自己可以选择逃跑。 这样想着,刑善用力弹开乌永炎的武器,冷笑道:“我的本事多着呢!比如下面这一招,你就永远都不会想到!” 说着,他迅速释放出身体里的内力,并举起钢刀向乌永炎砍去! 乌永炎以为他要施展出什么大招,下意识地侧身一避,不料就是这么一避,刑善直接虚晃一招,越过他向血鸦谷外逃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护法,江湖再见!” 刑善高呼一声,便使出了疾雷圣闪功法,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永炎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从他的面前逃走,这让他的心里愤怒不已,直接对着天空破口大骂,“臭小子,别再让我遇见你,不然我一定宰了你!” 刑善从乌永炎面前逃走,直接藏在了一直停放在血鸦教外面的花轿之内。 明天早上,朱泰和朱阳兄弟俩会用这顶花轿将阎梦接回朱家,到时候他们便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刑善躲在花轿内,有些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心脏,不得不说,疾雷圣闪功法的后遗症实在太大,即便他有护心诀护体,也一次次地感到力不从心。 现在,他要么得想办法尽快提升自己的内力,要么就得换一套轻功练习,不然长此以往,根本不用敌人杀他,他自己先受内伤而亡了。 刑善躲在花轿中疗伤的同时,不忘开始担心詹大宝的安危,他们两个曾经约好,倘若事败的话,就一起藏身于花轿之中,直到天亮跟着朱泰兄弟俩一起离开为止。 但现在夜已经深了,詹大宝却没有出现,而血鸦教内又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脱险。 刑善坐在轿子里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轿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按住武器,以免自己被人发现。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轿子外面很快传来了卜一凡的声音,“阿善,你在不在里面?” 听见他的询问,刑善迅速掀开门帘,将他拉了进来,“怎么样,大宝他到哪儿去了?” 卜一凡钻进轿子,不敢直视刑善的双眼,“大宝他……好像被抓了。” 刑善怔了怔,随即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乌永炎不是被我引开了吗?还有谁能将他拿下?” 卜一凡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被血鸦教的教主阎嗜血撞了个正着,所以……” 刑善恍然大悟,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阎嗜血没伤他性命吧?” 卜一凡微微摇头,坦诚道:“阎嗜血将他带到喜宴现场,想当场放他的血,结果被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拦了下来,现在他们让我请你过去,跟阎嗜血把话说清楚。”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他迅速跟卜一凡走出轿子,苦笑道:“枉我还这么卖力地逃了出来,想不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带兵来血鸦教,倒还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听见他的话语,卜一凡垂下眸子,眼里带着歉意,“对不起,阿善,我没办法帮到你们。” “没关系。” 刑善安慰道:“你能来找我,已经很勇敢了,至少在后援方面,你做得很棒。” 听见这个,卜一凡苦笑起来,他知道刑善是没什么可夸的,所以才这样安慰他。 事实上,自从刑善教了他刀法之后,他每天都很刻苦地练习,但效果始终都微乎其微。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勉强只能拿个刀而已了。 此时此刻,刑善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他,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着如何应对血鸦教的质问。 事情败露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确定血手镯是否被血鸦教所盗,就已经暴露了出去。 倘若他们有证有据,哪怕面对血鸦教的教主,也是无所畏惧的。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血手镯真的是被血鸦教所盗,然后他们还夜探血鸦教,破坏了人家女儿的大婚之夜。 如果他是血鸦教的教主,也一定不肯放过他们。 二人进了血鸦教,在卜一凡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喜宴现场。 此时此刻,詹大宝被迫跪在阎嗜血面前,表情十分狼狈,而朱泰和朱阳两兄弟则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见此状况,刑善向阎嗜血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见过教主。” 听见他报出了自己的大名,阎嗜血冷笑一声,漠然道:“阁下不请自来,着实令老夫感到惊讶。” 刑善淡淡一笑,uu看书 .uukashu.co 主动向对方致歉,“此事的确是我们顺天府莽撞了,还望教主见谅。” “是啊,岳父大人。” 朱泰忍不住开口帮他求情,“顺天府隶属朝廷,跟血鸦教向来无仇无怨,此次若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情,也不会如此荒谬,还请您这次饶了他们。” 听到这个,阎嗜血不由冷笑起来,“既然是你弟弟的事情,那老夫就更加好奇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难道说,你也怀疑是我们血鸦教偷了你弟弟的手镯?” 这话出口,朱泰瞬间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朱阳反应及时,连忙开口,“怎么会呢?大哥与大嫂真心相爱,自然不会随意揣测她的娘家,此事完全是因我而起,默许了顺天府进血鸦教搜查。倘若阎教主对此不满,还请将此事全都算在我的身上,我愿意向大哥大嫂和血鸦教的所有弟兄们道歉。” 听见这个,阎嗜血眯起了双眼,“道歉?今夜是我女儿的大婚之喜,就因为你的一句怀疑而搅得乱七八糟,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第三百二十章 银针朝着刑善飞来,他果断地举起钢刀挡了下来,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阎嗜血纵身飞到他的面前,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并顺利地将乌永炎救了下来。 乌永炎被阎嗜血所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愧疚,“对不起,教主,是我没用。” “别说了。” 阎嗜血冷冽地将他的话语打断,然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显然还想继续对他动手。 见此状况,卜一凡哆哆嗦嗦地举着武器挡在刑善的面前,向阎嗜血警告道:“我告诉你,阿善他不仅仅是顺天府的捕头,他还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整个顺天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出口,阎嗜血眯起了双眼,“你在威胁我吗?” 卜一凡一怔,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我……我……” 看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刑善挣扎着站起身子,漠然道:“是又如何?难道我们顺天府威胁不起你吗?”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手中内力涌动,显然对刑善等人起了杀心。 见此状况,朱泰迅速站了出来,向他哀求道:“岳父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们唐突,我愿意向你赔罪,还请你看在我和梦儿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泰认怂的话语,成功地扑灭了阎嗜血心中的怒火,也让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血鸦教要不是因此而跟朝廷开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乌永炎被刑善废了只手,如果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以后恐怕难以服众。 这样想着,阎嗜血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但乌大护法的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要离开,就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你想得倒美! 饶是最胆小的卜一凡,在此刻也急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没了手等于没了他的命,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手臂。 “想让我们以手还手,也得问问我的兵器答不答应。” 刑善直起身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金龙鞭,乌永炎的兵器是狼爪,他用鞭子不占优势,但阎嗜血擅长的是暗器,正是金龙鞭可以克制的,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看见刑善决定战斗,卜一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同样拔出自己的佩刀,咬牙道:“对,要手没有,要命一条,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朱泰和朱阳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管是血鸦教也好,还是顺天府也好,他们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会有伤亡,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很难向两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可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们有心拉架,恐怕也力不从心。 就在刑善等人快跟阎嗜血打起来的时候,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竟急匆匆地从新房跑了过来,“爹,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一眼看见了被刑善废了只手的乌永炎,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乌叔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乌永炎苦笑起来,目光落到了刑善身上。 见此状况,阎梦立刻转过身来对刑善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伤乌叔叔?” 朱泰怕阎梦乱说话,立刻上前解释道:“梦儿,别这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 阎梦一脸的不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弟弟的血手镯被偷了,顺天府查到此事可能跟血鸦教有关,所以他们才会闯进血鸦教,打伤了大护法。” “什么?!” 阎梦顿时愈发震惊,本来敌人是来自顺天府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如今此事还与另一只血手镯有关,即便她是阎嗜血的女儿,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见女儿转过来质疑他,阎嗜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我们血鸦教偷了血手镯,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阎梦一噎,随即苦笑了起来。 作为阎嗜血的女儿,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爹对血手镯的执念,甚至为了血手镯,连不同意她跟朱泰在一起也同意了,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盗取血手镯了。 看见阎梦沉默的样子,阎嗜血顿时愈发恼怒,他冷笑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朱泰,恨不得用眼刀子将朱泰的肉给剐下来。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开口说道:“阎教主,是非黑白我不想再争,血手镯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弄得大家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了顺天府的捕快们,我答应此事不再追究,就当那血手镯是我送给哥哥和嫂子的贺礼,可以吗?” “不行!” 刑善和阎嗜血同时开口,紧接着他们都眯起了双眼。 刑善之所以会反对此事,是因为顺天府已经立案调查,uu看书 ww.unsu.o 倘若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让盗窃者逍遥法外,那他们顺天府岂不是颜面无存? 至于阎嗜血为什么反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血手镯是我们血鸦教所盗,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血手镯就在我们血鸦教内。难道你们顺天府办事,向来都是凭空揣测,无中生有的吗?” 听见这个,詹大宝急了起来,“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把玩……” “把玩血手镯是吗?” 阎嗜血冷笑道:“那是朱泰用来给我女儿做聘礼的那一只,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另一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才对。”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卜一凡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他猛地上前几步,试图向乌永炎靠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 .uukansu.om 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ww.unu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三百二十三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u看书 w.uuanu“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三百二十四章 胡不喜的话音落下,刑善立刻关心道:“怎么了,阿喜,你想休息吗?” 詹大宝撇了撇嘴,在一旁不悦地开口,“她哪是自己想休息,她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听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穿,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詹大宝一眼,然后对刑善讨好道:“哥,我觉得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此案你奔波的最久,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休息,就别忙着开启新的案子了。” “没关系。” 刑善微笑道:“其实大宝说得没错,要忘记之前的案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新的案子。只要你们不觉得辛苦,我是巴不得我们这队能有更好的成绩的。” 这话出口,胡不喜立刻点了点头,“不辛苦。” 詹大宝气得在旁边跳脚,“他说就不辛苦,我说就辛苦,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看见他们二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好了好了,不是要开启新的案子吗?那还不赶紧一起回憩舍看卷宗?” 听见他的话语,那二人才消停下来,跟着他一起往憩舍方向走去。 卜一凡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低声开口,“其实大家有没有想过,那日曹捕头来给我们的线索,最后证实了是假线索,他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胡不喜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来,二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意见。 刑善沉默了一会儿,直言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始终觉得,曹捕头不是一个坏人。”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 詹大宝撇了撇嘴,“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你还觉得祖龙是个好人呢!最后不还是看走了眼?” “够了,大宝。” 胡不喜低斥一声,打断了詹大宝的话语。 刑善却微微一笑,开口道:“没关系,大宝只是表达他对曹捕头的看法而已,又不是说我不是好人,阿喜你不用这么紧张。” 听见他幽默的话语,胡不喜瞬间笑了起来,詹大宝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卜一凡弱弱地开口,“其实这次我觉得大宝说得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曹捕头到底是顺天府里的老江湖了,他想趁机摆我们一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刑善微微点头,他很欣慰卜一凡越来越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一点绝对是极大的进步,所以他不想否定他的想法。 “或许你们说得没错。” 刑善妥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既然目前为止,都没有证据证明曹捕头是故意的,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冤枉他。此事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我们早晚会知道曹捕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他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 不管曹参是不是故意的都好,他们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如刑善所说的,日久见人心,只要他们还在顺天府里,那早晚都能知道曹参是个什么人,而不必急于一时。 众人回到憩舍,然后再次翻开了卷宗,开始寻找新的案子。 与此同时,刑善大脑里的系统已经提示他任务完成,桂月天的尸体成功找到,至于幕后真凶有没有绳之以法,不在此次的任务范围,所以刑善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免除了轻功被废的惩罚。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毕竟他就疾雷圣闪功法这一种轻功,倘若真的被废,以后他抓贼都只能用跑的,那还不得活活累死? 抓不到贼倒也罢了,万一逃跑的时候也输在了轻功上面,那他未免也太冤了一点。 看见刑善如释重负的表情,胡不喜主动开口问道:“哥,怎么了,你这么快就决定了接哪起案子了?” 听见她的提问,刑善迅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手中的卷宗,想不到这次他又误打误撞地拿到了一起失踪案,只不过这次失踪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 报案的人乃是京城一间当铺的老板,他的当铺里有一件十分珍贵的珠宝被偷了,而最要命的是,这件珠宝是人家典当进他的当铺里的,一个月后就会来赎,倘若他到时候拿不出珠宝,那将得赔一大笔银子,搞不好还会被人告上官府。 所以,他便提前报案,希望顺天府能帮他找回失物,以免他受到牢狱之灾。 刑善简单地扫了这宗案子几眼,觉得的确适合他们来查,所以便微微点头,顺着胡不喜的话开口,“是啊,我觉得这起珠宝失窃案很适合我们调查。” “珠宝失窃案?” 其他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刑善微微点头,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一遍案情,然后开口道:“这个珠宝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血手镯,世间只有一对,典当珠宝的人要赶着回乡探亲,却又不放心沿途戴在身上,所以才将它放在当铺,打算回京的时候再来取。” “既然有一对,那为什么他只典当了一件呢?” 卜一凡不解道。uu看书 uukashu.co “因为另一件不在他的手上,而在他的亲哥哥那里,这对血手镯乃是他们家的祖传之宝,他们兄弟俩一人继承了一件,所以才异常珍贵。” “原来如此。” 众人微微点头,都意识到了此案的严重性,血手镯有多么珍贵也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人家的祖传之宝。 倘若就此失踪,一对只剩下了一只,不仅意头不好,而且对典当这只镯子的人也并不公平。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刑善的大脑叮的一声,很快响起了系统的提示任务:【一个月之内找回血手镯。任务奖励:踏星步法一套。任务惩罚:采集能力-1。】 听到这个奖励,刑善的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踏星步法,听起来就像是个轻功的名字,由于疾雷圣闪这套功法的副作用实在太大,导致他每次执行任务,身体或多或少地都会受点内伤,即便他现在可以用护心诀修复自己的内伤,但对身体而言,始终也不是很好,所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渴望一套新的轻功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她能不吃醋吗?” 詹大宝插嘴道:“你平时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现在突然多了个人来跟她争宠,她不气死才怪。” “谁吃醋了?” 胡不喜不满了起来,“詹大宝,你少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 卜一凡破天荒地帮了詹大宝一回,“我作证,阿喜你就是吃醋了。” 胡不喜瞪了他们两眼,一脸的不悦,“我只是觉得,哥对狼女的关心,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其实我对她也没有多好。” 刑善坦言道:“之前她虽然绑走了我,但对我照顾得是无微不至,所以现在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况且,只要能将她收服,我们队伍里就能多一员猛将,难道你们不想要吗?” “一员猛将?” 詹大宝撇了撇嘴,“猛是挺猛的,只可惜她连武功都不会,再加上又不会说人话,我真不知道她将来能怎么抓犯人!” “也许像猎犬一样呢?” 卜一凡猜测道:“我看她咬人的样子,比猎犬还要凶猛。” 这话出口,詹大宝和胡不喜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刑善的表情则有些无奈,幸好狼女什么都听不懂,不然他们这样说她,她的心里非得难过不可。 “好了好了。” 刑善打断道:“你们也别对狼女这么大敌意,撇开她的凶狠不说,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倘若她是你们的妹妹,从小被抛在荒山野岭,遭受这样的待遇,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哦!” 胡不喜怒了起来,“你都已经把她当妹妹了?” 刑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看见他们兄妹俩罕见地开始吵架,詹大宝和卜一凡都掩嘴轻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狼女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刑善是在维护她。 所以眼看刑善被胡不喜吼了,她也迅速发出怒吼,对着胡不喜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十分生气。 见此状况,胡不喜愈发恼怒,“好啊,你们两个现在一起针对我,我不管你们了!” 说着,胡不喜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看见这种情形,刑善不解地挠了挠头,“这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见他平时那么聪明,这个时候却如此迟钝,詹大宝顿时有些好笑,“女人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原本你只有她一个妹妹,什么都先想着她,宠着她,可这两天你却完全忽略了她,一心只想着这个狼女,你说她能不吃醋吗?” “可我这是顾及狼女的情绪,是为了大家好……” 刑善辩解道:“阿喜她现在又没遇到危险,根本不需要我的照顾。” “谁说的?” 詹大宝抱着胳膊,一副很懂的样子,“女人什么时候都需要照顾,哪怕你不照顾她,你关心她几句,她也会甜在心里。” 卜一凡睨了他一眼,鄙夷道:“詹少爷好像很懂的样子?看来平时没少追过姑娘?” “那当然!” 詹大宝用手梳了梳头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本少爷流连欢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卜一凡撇了撇嘴,也一脸不悦的离开了。 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詹大宝顿时一脸迷茫,“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刑善微微挑眉,直言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凡他是药王谷出身,平时哪有机会接触欢场,你在他面前说这种事情,他的心里自然不会高兴。” “原来如此。” 詹大宝点了点头,“看来等回京之后,得带他去见识见识才行。” 二人说话间,胡不喜和卜一凡已经去打猎了,众人打算饱餐一顿,再继续干活。 可惜他们的干粮都放在马车里,还在深水潭那个山洞的外面,不然他们连打猎的步骤都可以省去了。 说到打猎,后氏兄弟的射术算是优势占尽,他们只消把弓一拉,把箭一搭,凡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野兽,都会成为他们的箭下亡魂。 不消多时的功夫,这二人就已经提了一堆猎物回来了。 “有肉无酒,可惜可惜。” 詹大宝平时享受惯了,看见这种场景,不免感慨良多。 后氏兄弟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嘟囔道:“没有盐的肉,就算有酒也喝不下。” 听见他们的话语,胡不喜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挑三拣四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众人说话间,火已经生出来了,大家飞快地用钢刀将那些野兽扒皮剔骨,然后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烤肉的香味很快蔓延开来,惹得狼女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见此状况,刑善笑着向她询问道:“想吃吗?” 狼女听不懂,但却也咽了咽口水。 刑善安慰道:“很快就有的吃了,我会像你照顾我一样的照顾你。” 没一会儿,胡不喜就将已经烤好的肉给他们二人送了过来。 看见她的脸色还是难掩不悦,刑善主动说道:“阿喜,不管狼女她怎么样都好,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之所以会为了她而忽略你的感受,uu看书 .uukanshu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默契,我知道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真的怪我,所以我才会如此任性。” 听到他用了“任性”二字,胡不喜不禁笑了起来,“明明任性的是我,你却说是自己,你要不要这么卑微啊?” “这不叫卑微。” 刑善一本正经地开口,“这是我对你好的方式。” 胡不喜挑了挑眉,虽然觉得刑善的安慰很敷衍,但她还是蛮受用的。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话,即便她对刑善只是兄妹之情,可也依然希望他哄着自己。 当然,这种事情只适合刑善来做,换作其他男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早就忍不住翻白眼了。 在熟人与陌生人面前,女人会是两种状态,她和狼女都是这样。 可刑善似乎不明白这一点,他对胡不喜和狼女都一样体贴,虽然在他心里觉得这两人与他的关系不一样,可他做出来的举动却并非如此,这才引起了胡不喜小小的不满。 第三百二十六章 “糟了!” 胡不喜惊呼一声,就看见狼女已经冲进了那片废墟里,嗷嗷地大喊大叫了起来,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见此状况,众人皆是一惊,卜一凡的脸上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糟了,我们把人家的房子拆了,现在她该找我们算账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她都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刑善则严肃了起来,“你们没事拆人家房子干什么?这么好的一座林间小院,就这样被你们给破坏了。” 后佑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为了救你,这狼女带着你从密道离开,我们根本找不到密道在哪儿,只能将这座林间小院毁了,再将地皮掀起,这样便能知道她把你带去哪儿了。” 刑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原来是为了救我。” 胡不喜见他不太开心的样子,立刻开口解释,“这林间小院没了就没了,哪比得上哥你的命重要?况且,这狼女也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蒙阴山,这房子她留着也没用。”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刑善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看这狼女的年纪,这座林间小院很明显不是她建造的,搞不好是她的爹娘或者带她来到蒙阴山里的人建造的,可能她跟那个人相依为命,而那个人又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才让她一个人在这山林间长大,从小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懂得吃熟食、用毒和游泳。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座院子的毁灭,对狼女的打击可谓是太大了。 狼女站在废墟中间哀嚎了很久,惹来山间野兽吼声阵阵。 看见这种场景,即便是后氏兄弟铁石心肠,此刻也有些动容,更别说是胡不喜和卜一凡等容易感伤的人。 “不如咱们帮她把这座院子重建,然后再离开这里?” 卜一凡提议道。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也要在蒙阴山里继续寻找血麒麟的踪迹,趁这段时间,可以顺便帮她把院子建好,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刑善率先开口道。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和詹大宝都点了点头,他们对此没什么意见。 后氏兄弟本来觉得这没什么,但是见到他们同声同气,瞬间又不满了起来。 后佑第一个开口反对,“到底是要寻找血麒麟,还是想假公济私,我看刑捕头你心里清楚得很。” 后佐也附和道:“院子毁了就是毁了,就算重建也已经没了原来的意义,更何况这狼女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蒙阴山,将这座院子重新建好,简直是浪费时间!” 听见他们二人的观点,刑善等人沉默起来。 詹大宝轻笑一声,不悦道:“你们俩还真是泼冷水的高手啊!不管我们决定做什么,你们都要先开口反对一番心里才舒服,不知道地还以为你们才是捕头。” 听见他的讥讽,后佑气得涨红了脸颊,“你胡说什么?” “怎么我说错了吗?” 詹大宝反问道:“这狼女如此可怜,连我这个伤得最重的,都忍不住要帮她重建院子。你们这两个人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头做的,竟然能无动于衷?” 胡不喜也迅速开口附和,“我看啊,他们两个根本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存心要跟我们作对。” 听见他们一唱一和,后佑气得说不出话来。 后佐则冷冰冰地开口,“你们要重建就重建,反正我们的反对对你们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又何必再咄咄逼人,让我们难堪呢?”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连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阿佐,你误会了,阿喜和大宝其实并没有恶意,他们习惯了口无遮拦,还请你不要介意。” 后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后佑更是绷着张脸,心里的不满不言而喻。 詹大宝对他们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们,直接对刑善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事不宜迟,趁着狼女还没彻底崩溃之前,我们赶紧帮她把院子建好,说不定还能争取她的原谅。”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立刻动手清扫起了废墟。 只有将那些垃圾清除,他们才可以帮狼女重建家园。 刑善跟狼女比较熟,所以趁着众人打扫的时候,他主动走到狼女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狼女起初还想咬他,但是看见他的动作,整个人又变得柔软起来。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刑善的善意,只是长年的孤独,让她无法完全地信任外来者。 “小咪,对不起,我们毁掉了你的家园。” 虽然明知狼女听不懂,可刑善还是开口向她道起了歉,“你相信我,在我们带你离开这里之前,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新的家园。将来等你融入了顺天府里,我们再找机会带你回来看看,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对这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温和的话语,渐渐地抚平了狼女的愤怒。uu看书 .uukanshu.co 文字虽然无法让野兽跟他共情,但语气是可以的。 刑善的语气让狼女明白,他对她并没有恶意。 可即便如此,狼女虽然平静了下来,可眼里的哀伤还是无法抹去。 她直勾勾地注视着那些正在清扫垃圾的人类,觉得自己的家园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他们消灭,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可是身上绑着藤条,让她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喉间不断发出低吼,到最后低吼变成了呜咽,她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见此状况,刑善心疼不已,迅速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并低声安慰道:“小咪乖,小咪不哭,我们很快会还你一座新的家园。” 众人在清理废墟堆里的垃圾时,胡不喜突然发现木屋的地板下面竟然刻着许多字,她立刻将这些刻着字的地板挑了出来,对众人开口道:“大家快来看!” 听见她的声音,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刑善也暂时抛下狼女,大步走到了胡不喜的身边。 第三百二十七章 “即便这就是现实,也不代表此事就是对的。” 刑善漠然道:“当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不代表那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报应,可你在不在乎,将来这报应,会应在你的孙子身上?”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怕,他当然怕! 当年他一手扶持先帝坐上龙椅,事后被先帝赐予了一座宅子,在整个京城内风光无限,可是紧接着,他的孙子辈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甚至连儿子也开始英年早逝,他这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当他死的只剩一个儿子的时候,他迅速搬离了御赐的宅子,并向朝廷辞官,躲在了乡下种田,厄运这才渐渐停止。 可即便如此,老天爷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仅剩的这个儿子,只生出了祖一鸣这一个孙子,之后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新的孙辈诞生,这让他心灰意冷,更是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祖一鸣才渐渐被他宠成了一个小混蛋,竟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瘸,险些被卓家要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明白,他们祖家所有的希望都在祖一鸣身上,他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而是应该引导他早日为祖家后继香灯。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祖一鸣产生了要进顺天府做捕快的事情,之前顺天府有一队捕快全军覆没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可即便他再怎么反对都好,祖一鸣也执意要去,甚至不惜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当作允许他进顺天府的条件。 这让祖龙的心里恐慌极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情,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企图挑拨祖一鸣和顺天府之间的关系,让他放弃进顺天府的想法。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祖一鸣这次娶了个烈女回来,在他派人掳走对方的当晚,那名女子就用腰带上吊,死在了他关押对方的暗房里。 桂月天的死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证明顺天府有多么无能,然后再将桂月天给放回来的。 如今桂月天死了,他自然没办法放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闹剧演下去,甚至想将桂月天的死推在兵部身上,之后的事情,刑善等人都知道了。 听见他的描述,刑善一脸的好笑,“九代单传,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祖龙苦笑起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这一生什么都有,有地位、有权力、有花不完的金钱,最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可就是这一点,上天也怎么都不肯给我,残忍的是天,不是我!” 刑善无言以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所谓的传宗接代,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算你前半生拥有多少个子女又怎么样,可能到头来,他们的命比你还短,你不仅白费心机,还会痛不欲生。 所以在子女方面,人绝对不能强求,属于你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强求得到,老天也有上万种方法将他收回。 但同样的,刑善也清楚知道,这只是他心里想得风凉话而已。 他不是祖龙,不明白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子女有这么强烈的追求。 所以他也没法以事不关己的模样,劝别人子女也没那么重要。 “那你将桂月天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听到刑善突如其来的提问,祖龙瞬间警惕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对着你说了几句真心话,就会将什么都告诉你。桂月天的尸体,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你们顺天府白忙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好笑,他已经知道了祖龙的软肋,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白忙一场呢? “难道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一鸣吗?” 这话出口,祖龙眯起了双眼,“就算你说,他也不会信的。” “他真的不会信吗?” 刑善反问道:“或许最开始他不会接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他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的不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总是说一鸣他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学无术,可这些年来,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仰赖于你的宠溺,是你一手将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让他闯下大祸,险些丢了性命。归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而已,一鸣他那么聪明,你觉得他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吗?” 听到这些,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趁此机会,刑善果断地开口,“祖老爷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大家一条退路。如今桂月天已经死了,u看书 .uuknshu 你留着尸体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将她还给她的家人,让他们将她好好安葬。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罪孽,让老天爷将来少给你报应。” 他犀利的话语,生生地将祖龙给气笑了,“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报应,老夫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我们顺天府也会做出妥协。”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肯将此事了结,我们顺天府会对此事守口如瓶,到时候你依然是一鸣心目中的好爷爷,他也不会为了桂小姐的事情继续记恨兵部。要知道,仇恨一直埋在心中,指不定将来他会做些什么。倘若他认定桂小姐是兵部所害,将来又做了糊涂事情,只怕连我们顺天府也保不住他。”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缓和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利弊。 没过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漠然道:“除了隐瞒此事以外,我还要你们顺天府答应,永远都不会收一鸣进府,不会让他当顺天府的捕快,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当然,别说您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恐怕也不敢再要他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 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uu看书 .uukansu.o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三百二十九章 看见他磨磨唧唧的样子,胡不喜一脸好笑,“你来啊,不来不是个男人!” 说着,她的双手暗暗凝聚了内力,打算等那男子真的碰她的时候,她就尽全力将他打倒。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就在那男子的双手快要碰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跺了跺脚,懊恼道:“算了算了,被你看穿了,我不玩了!” 胡不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个太监?” 那男子扁起嘴巴,一脸的委屈,“难道这世上还有人会主动冒充太监的吗?要不是被你戳穿,我才不会承认呢!” “噗!” 看见他傲娇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你好好一个太监,跑来当什么采花大盗?” 那太监撇了撇嘴,表情愈发委屈,“要不是主子让我这么做,我用得着牺牲色相吗?” “主子?” 胡不喜收敛了笑容,询问道:“是你在宫里的主子,让你这么做的?” 那太监点了点头,无奈道:“我的主子是顺妃娘娘,最近皇上想给顺妃娘娘唯一的儿子指婚,奈何小王爷心中早有良人,为了能让小王爷得到幸福,主子让我出来扮采花大盗,毁掉那些有可能被皇上指婚的姑娘们的名声。这么一来,小王爷暂时就不用成亲了,娘娘也有办法给那位姑娘安排一个不错的家世,再向皇上禀明真相。” 听到这个,胡不喜一脸好笑,“这下你们那个小王爷倒是得到幸福了,可苦了那些被你们毁掉名声的姑娘们了!” 那太监撇了撇嘴,直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姑娘们再无辜,也不过是这皇城下的奴才,为了主子的幸福而牺牲她们一点点名声,这摆明了是她们的荣幸。” “呵!” 胡不喜被气得发笑,“好一句她们的荣幸,若是你们真的这么理直气壮,就不会偷偷摸摸地来做此事了。难道到了皇上面前,你也敢说这是荣幸吗?” 这话出口,那太监顿时慌了起来,“我的姑奶奶,此事你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这次我特地将你掳走,就是想借你之口,结束采花大盗这个案子,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 “呵!” 胡不喜冷笑起来,“我凭什么要帮你?” 那太监挺了挺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你打得赢我吗?你要是不肯帮忙,那我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 胡不喜瞬间黑了脸颊,好吧,还真是简单粗暴又有震慑力。 “要我帮你可以,只是你得欠我一个人情。” 胡不喜直言道:“你是顺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想来权力一定很大,将来若我需要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这……”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胡不喜还敢讨价还价,顿时犹豫了起来,“我让你破了这个案子,你们整组人都会在顺天府里记一个功勋,你还好意思向我要好处?” 听到这太监不悦的话语,胡不喜理直气壮地开口,“为什么不能?现在是你求我帮忙,难道我不能跟你谈条件吗?” “呵!” 这回轮到那太监被她给气笑了,“小姑娘,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杀了你,顺天府也奈何不了我半分?” “我当然知道。” 胡不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你要杀我早杀了,况且整个顺天府里,我是唯一的女捕快,你可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人配合你表演。” 听到这个,那太监沉默了起来,许久许久,才开口妥协,“好吧,算我怕了你,一个人情就一个人情,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嘿嘿。” 胡不喜瞬间笑逐颜开,讨好地扯了扯那太监的袖子,“你放心吧,我不敢太过分的,难道我不怕你杀我灭口吗?” “哼!” 那太监不悦地收回自己的袖子,不满道:“在这间破庙后面有一条河,明天你回顺天府,就说那个采花大盗被你打伤,掉进了河里,直接被河水冲走了。过几天,河里会漂起一具浮尸,衣着身形皆与我一样,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听见他的计划,胡不喜微微点头,这的确安排得很好,就连尸体他也负责准备好了,而她只要去扯个谎就行了。 二人说话间,那太监突然脸色一变,皱眉道:“不好,有人找来了。” 胡不喜一愣,下意识地以为是刑善他们,连忙开口道:“可能是我那组的人,你先躲起来,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 “不行!” 那太监一口拒绝,“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知道的人越多,顺妃娘娘就越危险,所以你谁都不能告诉!” “啊?” 胡不喜有些意外,若是瞒着其他人还好,但要瞒着刑善,只怕以他的性格,非得拼命自责不可。 但见那太监的表情坚决,胡不喜虽然不愿,uu看书 ww.uukansh却也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我谁都不说。” 那太监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她就要向外走,“走,我们去会一会追来的人。” 二人出了破庙,那太监挟持着胡不喜,警惕地望向黑暗之中,“谁?!有本事就出来见我。” 听见他的话语,曹参和厉修能二人走了出来,这二人都是顺天府里身经百战的捕头,自然无惧那太监的武功,只是胡不喜在他们手里,他们难免会有些顾虑。 “放了那名女子,不然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厉修能率先出口警告,表情无比严肃。 见此状况,那太监轻笑一声,鄙夷道:“到底是谁手下无情,我看你们还没分清楚主次!” 说着,他掐着胡不喜脖子的手稍稍用力,胡不喜也配合地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看见那太监真的要对胡不喜动手,曹参瞬间急了起来,“行行行,你冷静点,不要伤害那名女子,我们可以放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那太监的手稍微松开了一点,眼里写满了怀疑,“真的?” “真的!” 曹参肯定地点了点头。 厉修能则在一旁手握着刀柄没有说话。 第三百三十章 得到了曹参的保证之后,那太监便试着松开了胡不喜的脖子。 没想到这个时候,厉修能突然举着武器劈了过来,丝毫不在意胡不喜的死活,“狗贼,受死吧!”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厉修能会来这么一招,下意识地将胡不喜拽了回来,并用拂尘挡住了厉修能的招式。 见此状况,曹参急了起来,“厉捕头,你在干嘛?” 厉修能没有理他,继续一个劲儿地向那太监发起攻击。 曹参无奈,不得不举起武器,纵身加入了战场。 胡不喜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顺天府的捕头会如此卑鄙,竟然为了立功连同僚的安危都不顾,简直比她身后的“采花贼”还要丧心病狂! 万幸的是,那太监武艺高强,即便是曹参和厉修能同时上阵,也无法将他攻下。 厉修能跟那太监打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一丝端倪,那就是不管他们怎么攻击这个“采花贼”都好,他都不会把胡不喜推出来挡刀,甚至于他比他们还要紧张胡不喜的安危。 脑海中想到这个可能后,厉修能眼珠一转,突然间刀锋一转,直接向胡不喜攻去。 眼看那刀就要砍到胡不喜的身上,那太监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用拂尘帮她挡开,皱眉道:“你们顺天府在搞什么鬼?” 胡不喜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曹参则对厉修能破口大骂,显然对他的行为十分愤怒,“厉捕头,你疯了吗?你怎么能杀自己人呢?!” 听见他的质问,厉修能迅速开口,“这家伙比我们更紧张那女子的性命,只要我们专攻那女的,不怕他不露出破绽。” 说着,厉修能把刀一扬,再次向胡不喜攻去。 曹参愣了一下,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按照他的说法试试。 眼看这二人比自己还疯,那太监简直无语极了,他一边帮胡不喜挡开这二人的攻击,一边低声向胡不喜问道:“你们这顺天府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里面得罪了什么人?” 胡不喜回过神来,望着那二人不留情面的攻击,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但倘若别人摆明了把她当仇人,那她也没有再忍的必要了。 就在胡不喜想出手帮那太监对付这二人时,刑善及时地赶了过来,他看见厉修能和曹参二人不仅不救胡不喜,还一个劲儿地向她发起攻击,顿时气得失去了理智,“岂有此理,你们平时针对我也就算了,在这生死关头,你们竟连我妹妹的性命都不顾!” 说着,刑善拔出自己的佩刀,猛地向那二人砍去! 那二人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刑善来,两人的表情都愣了一愣。 趁此机会,那太监拉着胡不喜就向后逃,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见此状况,厉修能急了起来,“臭小子,又是你坏我好事。” 曹参则在旁边有些傻眼,只能下意识地开口解释,“三少爷,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 但他的话音未落,刑善便和厉修能打了起来,他们二人心中都带着气,所以打的时候都没有留手,战况十分激烈。 厉修能以为刑善还是以前的废物,所以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直到真真正正地跟他交手,他才意识到对方的确进步神速,已经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了。 眼看他们二人打得不分上下,曹参的表情显然也有些诧异,虽然之前护送刑善回京的时候,他察觉到刑善的武功有所进步,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然进步到了这个地步,连厉修能都打不过他了。 曹参的心里震惊之余,却又不得不开口劝架,“别打了,那采花贼都跑了!” 听到这个,刑善的动作才缓了下来,一刀将厉修能震开,恼怒道:“若是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们两个是我爹的下属,我也不会给你们任何面子!你们最好保佑她平安无事,不然,我非跟你们没完不可!” 说着,刑善一个转身,继续向那“采花贼”逃跑的方向追去。 厉修能和曹参对视一眼,二人也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三人赶到胡不喜身边的时候,那“采花贼”已不见踪影。 胡不喜按照那太监给的说辞,开口对刑善撒谎,“刚才那家伙带我来到这里,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打伤,然后把他推进了河里。” “是吗?” 刑善有些意外,下意识地探头看了看河里,整个人松了口气,“看来他应该被河水冲走了,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听见刑善的关心,胡不喜迅速摇了摇头,“他只是对我毛手毛脚而已,除此之外,他还没来得及做其他事情。uu看书.uukansh” 刑善微微点头,但心里依然后怕,“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单独去搬救兵,险些害了你。” 胡不喜拉着刑善的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以那人的武功,就算我不离开现场,也很有可能被他掳走。况且,整个京城都知道他不会对受害者做出格的举动,也不会影响我的名声,你不必担心。” 听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安慰自己,刑善的心里愈发沮丧,如果他一开始就拒绝胡不喜参与这个任务,事情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呢? 二人说话间,曹参和厉修能也赶了过来,他们看见胡不喜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松了口气。 “那采花贼呢?” 厉修能一张口就是询问采花贼的下落,丝毫没有要关心胡不喜的意思。 这让刑善心中无名火起,忍不住再次向他骂道:“采花贼,采花贼,你们就知道抓人抢功,完全没有顾过人质的安全!且不说这个人质是我妹妹,就算她是顺天府里的普通同僚,你们也不能枉顾她的安全啊!” 看见刑善生气的样子,曹参的表情颇有几分尴尬,他原本就不赞成厉修能的做法,如今被刑善一质问,更觉得无地自容。 倒是厉修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没将刑善的指责放在眼里。 第三百三十一章 石玉离开刑家之后,整个刑家都乱成了一团,刑骁、刑勇、刑战三兄弟在刑问天房间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求他原谅他们的母亲。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不原谅的那个并非是刑问天,而是石玉。 是石玉对刑问天失望透顶,才选择了离开。 但刑问天显然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们说这些事情,因为就算说了,他们恐怕也听不懂。 刑问天走出房间的时候,是下人传来消息说刑善醒了,他看着门口跪成一排的三兄弟,无奈地开口道:“你们应该去向阿善道歉,而不是跪在这里求我的原谅。” 说着,他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骁立刻拉着刑勇和刑战起身,开口道:“爹说得没错,咱们一起去看看阿善。” 一行人来到刑善的房间,此时刑善已经被府里的下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所以他的房里只有柳清欢和卜一凡,并没有胡不喜。 刑问天等人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喝粥,看见这么多人进来,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善,你没事吧?” 刑问天率先来到刑善身边,关心道。 刑善看着他,眼里带着歉意,“爹,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眸子一沉,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明明是他这个做爹的没用,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了伤害,可到头来,还要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向他道歉,他可真是个糟糕的父亲。 “不,阿善,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刑问天走到刑善身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没对阿勇下死手,爹应该谢谢你才对。” 提到刑勇,刑善的眸子沉了沉,漠然道:“可我并不是看在爹你的面子上,我只是不想让娘难做而已。” 听到这个,一旁的柳清欢怔了怔,她跟刑问天一样,一直以为刑善对刑勇手下留情,是因为刑勇是刑问天的儿子。 想不到,竟是为了她,怕她以后无法面对刑问天,他才手下留情的。 想到这一点,柳清欢鼻子一酸,当场掉下了眼泪,“阿善,是娘对不起你,是娘对不起你。” 一直以来,她只会让自己的儿子忍让,却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 是她让自己的儿子成了庶子,还要受那么多的委屈,她根本不配做别人的娘亲! 刑骁等人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这母子情深的一幕,看见柳清欢站在刑善的旁边掉泪,这三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动容。 他们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些年来,柳清欢身为刑问天的小妾,的确从未为难过他们。 虽然他们的心里都很讨厌这个女人抢了他们母亲的位置,但从母子情深的角度来看,他们也办法去憎恨这母子俩什么。 毕竟他们也像刑善一样,一直深爱着自己的母亲,所以在母子情上面,他们更能与刑善共情。 三人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刑骁主动对刑勇提醒道:“阿勇,不快去向阿善道歉?” 刑勇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缓缓走进房间,来到了刑善的身边。 刑善的眼角余光一瞥到他,瞬间警惕了起来,“你还来干什么?” 柳清欢也下意识地护在刑善面前,对刑勇冷漠道:“阿善不想见你,你出去吧。” 刑勇犹豫地看了刑问天一眼,开口道:“阿善,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二哥的道歉,我可不敢接受,免得回头你要杀我的朋友,我还傻乎乎地跟你称兄道弟。” 听到这个,刑勇的眸子沉了沉,但他看见刑善身上用来固定伤口的木板和纱布都是他的杰作,他的脾气又缓和了下来,“阿善,这次的确是我不对,在打斗中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险些要了你的性命。我向你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再次发生,我也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只要他们不会做对刑家不利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动他们的。” 这话出口,刑善脸上的笑容愈发冰凉,“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认定我的朋友会对刑家不利?难道这个家我没有份吗?我会容忍别人肆意地伤害刑家?” “阿善,阿勇不是这个意思。” 刑骁站了出来,替刑勇解释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鲁莽了,我们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请你原谅我们。” 比起刑勇的道歉,刑骁的显然要稍微诚恳一点,可即便如此,刑善也没有要原谅他们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变强了,可能胡不喜和卜一凡已经被这三个人杀害了,他们怎么可以在险些杀了人之后,又若无其事地跑来向他道歉? 那是他拼了命找来的兄弟,丝毫不比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差到哪儿去。 他曾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兄们被人杀害,这一次他终于保护了他们。 可这样的保护,并不是他内心所希望的。 明明是一场可以避免的灾难,若不是这三个蠢货,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uu看书 .ukash.co 又因他而结束,他着实没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刑问天十分明白他的心情,他向刑骁等人挥了挥手,替刑善答道:“你们出去吧,阿善的伤势还没好,你们少来这里气他了。” “爹……” 刑勇急了起来,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口。 见此状况,刑骁一把将他拉住,代替他向刑问天道歉,“对不起,爹,我们知道了,我们这就出去。” 在刑骁的带领下,刑勇和刑战迅速退了出去。 他们走出了刑善的房间,刑勇才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今天不得到阿善和爹的原谅,那娘岂不是一直都不能回来了?” “够了。” 刑骁冷漠道:“大错已经铸成,难道你们觉得一直逼爹和阿善原谅我们,事情就能够解决?搞不好将阿善气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爹更讨厌我们了,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行!” 听见卜一凡的话语,刑善立刻开口反对,“你是我亲自请来的帮手,怎能说走就走?况且,邀请你进顺天府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不需要你的武功有多高,最重要的是你的医术能帮到我们,那就够了。” “可是……” 一旁的胡不喜提醒道:“做捕快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我怕的是,卜公子会因为我们而受到连累。” “那我们就一起保护他。” 刑善不假思索地开口,“我认定了的同伴,哪有那么轻易送走的道理?况且,在武功方面,曾经我也是个废物,连我都能把武功练成现在这样,卜一凡有什么不可以的?” “阿善……” 听到刑善的话语,卜一凡的脸上写满了感动,“我从未想过,你竟会对我如此信任。” 说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武功,争取不拖你们的后腿。” 卜一凡都这么说了,胡不喜和詹大宝自然再无反对的理由。 说到底,他们也不是不欢迎卜一凡的加入,只不过担心在追捕犯人的过程中,卜一凡会因为武功不好而遇到危险。 詹大宝看望完刑善,由卜一凡送他离开了刑家,他们走了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刑善和胡不喜,这还是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 “哥,对不起。” 听到胡不喜的道歉,刑善皱起了眉头,“别傻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 胡不喜苦笑起来,目光竟有些空洞,“如果我没有跟你回来,这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刑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刑善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可惜没有如果,想想当初你为什么跟我回来,便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路可走了。” 这话出口,胡不喜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刑善,但见他缓缓闭上双眼,重新躺在了床上,看起来又不像是有心说出这些话的,她的眸子沉了沉,抿紧双唇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刑善和胡不喜都在养伤,等他们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刑家的形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石玉的确不肯再返回刑家,于是刑家的财政大权,由刑问天亲自交到了柳清欢的手里。 若是换作以往,柳清欢是断不敢接下这桩差事的,可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她明白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她想让刑家的人看得起他们母子,就得让大家知道他们的本事。 刑善已经在努力改变了,她这个当娘的,自然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当家之位转移之后,刑骁三兄弟显然不太满意,他们找刑问天闹过,找石玉求过,可最后得到的结果都是顺其自然。 连石玉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再去争斗的意愿,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再闹呢? 所以,最后柳清欢顺利地坐上了刑府当家的位置,而刑骁三兄弟也开始学刑问天以往那样,常常夜不归宿,在外流连,以此来表示对柳清欢的不满。 对于他们的行为,柳清欢已经见怪不怪了,除了刑战以外,刑骁和刑勇都是成年人了,他们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她也没有权利和义务去干涉。 趁着这些人不回府的这段时间,柳清欢在征求了刑问天的意见之后,将府里的下人换掉了一半,开始培养自己的亲信,以确保刑善等人日后在府里的安全。 石玉这次虽然被气得不轻,但她和刑问天到底是夫妻,早晚有一天会回这府里的,而她也没有想过要霸占人家当家的位置,她只想在这刑家为自己这一房人争取一席之地,仅此而已。 柳清欢在刑家培养势力的同时,刑善养好了伤,也开始着手回顺天府做出一番成绩。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越来越清楚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就必须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只要他的实力够强,这世上就没人能踩到他的身上,更加无法伤害他的朋友。 “这次我们要查的案子,说难不难,说容易也并不容易。” 刑善手中拿着一沓文书,向胡不喜等人讲解道:“半个月前,兵部尚书卓远航的小儿子被人打成残废,而打伤他的那人乃是先帝恩师唯一的孙子,先帝曾经为了表达对自己恩师的感谢,亲自赐了一座宅子给他,如今那小子就躲在那栋宅子里不肯出来,也不愿接受律法的审判。” “一边是兵部尚书,一边有先帝御赐的宅子撑腰,这二者都不好惹啊!” 詹大宝感慨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接这宗案子。” “你说得没错。” 刑善微笑道:“如今整个顺天府的捕快都不愿蹚这趟浑水,倘若我们接下的话,便可以一次打响声名,再也没人敢瞧不起我们。” “但这宗案子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同时得罪两边的人。” 胡不喜忧虑道:“哥,u看书 ww.uukansh.c 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处理得了吗?” “当然。” 刑善自信道:“况且,你们忘了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刑问天的儿子,这起案子不管最后由谁处理,账都可能算在顺天府的头上。既然如此,倒不如我亲自去试试,如果处理好了,是功劳一件,处理得不好,本就是顺天府的责任,爹也不会怪我什么。我想整个顺天府里,应该没有人能比我更希望处理好这件案子了。”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就怕到时候会事与愿违。 “既然想好了接这个案子,那大家还等什么?” 卜一凡不解道:“我们直接上门抓人,不就行了?” 众人笑了起来,就连刑善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如今犯案的人躲进了先帝御赐的宅子里,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否则我们是不可以冲进那座宅子里抓人的。但此事与先帝有关,皇上为了孝心,自然不会贸贸然地下旨,所以我们只能等犯人走出这座宅子,才可以将他捉拿归案。”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刑善在刑家随便找了个下人,让他帮忙安排一顶轿子,虽然他平时在府里不受待见,但既然开口吩咐了,那些下人也不好拒绝,很快就帮他把轿子安排好了。 在刑善的邀请下,胡不喜跟他一起坐上轿子,二人总算颠簸着出发了。 “咱们现在要去哪儿?” 刑善开口向胡不喜问道。 胡不喜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在京城,有一个跟你一样臭名远播的废物,我觉得他挺适合进你的队伍的。” 刑善:??? 我怀疑你在骂我,而且我有证据。 刑善轻咳一声,无奈道:“既然你这么推荐了,那他应该有很特别的长处吧?不如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胡不喜见他没有生气,不由偷笑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人名叫詹大宝,他爹乃是京城詹宏,因为家里有的是钱,所以从小到大格外纨绔不羁,没少在京城里闯祸,最后全被他爹用银子给摆平了。”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他向来不会因为外界的名声就对一个人产生什么样的看法,更何况既然胡不喜推荐了他,那就说明这个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不知道他有什么本领,能让你觉得他适合当一个捕快?” 听到刑善的询问,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或许,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二人坐着轿子走了很久,最后来到的不是詹家,而是一间赌坊门口。 这回刑善不用询问,便知道詹大宝一定在里面玩乐。 “咱俩身上没钱,就这么进去合适吗?” 刑善在赌坊门口,悄悄向胡不喜问道。 胡不喜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你堂堂刑家三少爷,到底为什么这么穷?”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刑善这个问题了,刑善缩了缩脖子,心虚道:“穷哪有什么原因,你就当我热爱挥霍吧。” 胡不喜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掏出钱袋,“走吧,我身上有钱,可以帮你付账。” 她的话音未落,刑善就已经抢先一步冲进了赌坊,“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胡不喜叹了口气,默默地跟着刑善进去,刑善第一次见识到赌坊的模样,顿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说这赌坊里面会公平吗?他们不会出老千吧?” 这话出口,胡不喜还没来得及捂住刑善的嘴巴,就看见几个人向他们围了过来。 “老兄,咱们赌坊向来公正,从来不会自砸招牌,你一进来就说这种话,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正想掏出捕快令牌,却被胡不喜手疾眼快地伸手拦住,向那些人赔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大哥,我家兄长他平时脑子不太好使,再加上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会有些失言,请你们不要跟他计较。” “我脑子有问题?” 刑善气得想开口骂人。 那些人看见他的反应,反而对胡不喜的话深信不疑,“我说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原来是脑子坏了。” “算了算了,别跟他一般计较。” 那些人迅速退了下去,不再为难他们两个。 刑善又急又气,一脸愤怒地瞪着胡不喜。 胡不喜缩了缩脖子,心虚道:“这里是赌坊,不是你能耀武扬威的地方,你没必要逞口舌之快。” 刑善冷哼一声,懒得跟胡不喜计较,只是脸上还挂着怨气,“你说的那个人呢?他现在在哪儿?” 胡不喜拉着他上了二楼,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伸手指给了刑善,“你看,就是他。” 刑善的目光望去,见詹大宝长得人去其名,的确宝里宝气的,不禁笑了起来,冷哼道:“他哪里像是能做捕快的人?” 胡不喜早就料到他会有此疑问,立刻拉着他向詹大宝走去,“你跟在他身边,看了就知道了。” 二人挤进人群,站在詹大宝身边,此时詹大宝正沉溺于赌桌上,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这两个人给盯上了。 “大!大!大!” 詹大宝把银子往桌上一拍,铆足了劲儿在那里喊着。 看见他这副赌徒姿态,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 詹大宝的声音越大,周围人下注的速度就越快,大家都拿出银子,飞快地丢在了“小”的那边。 胡不喜跟其他人一样,同样把银子押在了“小”上。 没一会儿,庄家就开出了结果,“一二三点!小!”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詹大宝则直接颓了下去。 见此状况,刑善还来不及高兴,就看见詹大宝又丢出一锭银子,丢在了“大”的那边,“我继续买大!” 庄家见詹大宝爽快的样子,不仅没觉得高兴,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詹少爷,您别耍我们了,赢一把就算了,咱们赌坊经不起你这么折腾。uu看书ww.uanhu ” “哦?” 詹大宝眯起双眼,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打开门做生意,我想赌就赌,难道你们还能不准吗?” 听见他们的对话,刑善摸不着头脑地向胡不喜问道:“他不是输了吗?为什么庄家说他赢了?” 胡不喜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别说话,继续看下去就知道了。” 二人的目光继续锁定赌桌,那庄家见詹大宝是存心跟他们杠上了,不禁无奈地开口,“詹少爷,你这样就没意思了,你每天都带着一堆人来赢钱,就算我们赌坊有多少身家,也经不起这么败啊!” “呵!” 詹大宝笑了起来,漠然道:“赌坊打开门做生意,有赢自然就有输,刚才你输了点银子给他们,可却赢了我好几锭银子,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那庄家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骂道:“詹大宝,你少在这里装傻,全行都知道你故意带人来赢钱,用内功吸住我们的骰子,控制大小的点数,逼我们赔钱给这些百姓!” “啧啧啧。” 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詹大宝摇了摇头,感慨道:“口说无凭,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啊,说我用内功控制骰子,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第三百三十四章 詹大宝对刑善的质疑,让一旁的胡不喜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刑善横看竖看都像是个逃兵,而不是一个会为兄弟拼命的人。 刑善郁闷地看了胡不喜一眼,不满道:“什么逃兵?就不能是我运气好,被人救了吗?” 胡不喜偷笑几声,在旁边作证道:“我可以证明,因为就是我救了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毕竟是顺天府尹的儿子,出去做任务有人救也是正常的。” “你?!” 听到他句句都是讽刺,刑善顿时有些恼怒。 幸好胡不喜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吧。” 听到这个,刑善强行压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对詹大宝套路道:“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就算我再不济都好,也比有的人不敢当捕快要好。” 詹大宝微微挑眉,很快听出了刑善是在激他,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答应,“好,我就当个捕快给你看看,我倒想知道,你们顺天府的任务有多难!”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微笑。 撇开詹大宝的经济实力不说,以他的武功和行走市井的经验,也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 再加上他腰缠万贯,有花不完的银子,他们的队伍里有他,就跟有了一台移动的提款机一样,永远都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虽是这么想,但刑善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此事你必须得到你家人的许可,然后在顺天府里立下生死状,我们才能正式将你收编。”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答应道:“放心,我爹从小到大都惯着我,不会不答应的。况且,我肯好好找份差事,不用到处闯祸给他添乱,他的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反对呢?” 刑善和胡不喜点了点头,二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兴奋,他们的队伍总算多了个帮手,这下可以正式开始查案了。 在刑善的带领下,詹大宝和胡不喜去顺天府里签了生死状,然后二人的名字正式进入了顺天府的档案,算是他们加入刑善队伍的一种证明。 在领到自己捕快服的那一刻,詹大宝和胡不喜的表情都有些激动,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加入的顺天府都好,至少在拿到衣服的这一刻,他们的心里都生出了一股骄傲。 “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队伍里就有三个人了,不管以后还会加入怎样的同伴,我希望大家都能记住三点,那就是服从命令、服从命令和服从命令。” 说到这里,刑善莫名地有些激动,“当初我就是因为没有服从命令,所以才害死了一整组的伙伴,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教训,从此以我马首是瞻,绝不擅作主张、擅离队伍。” 听到这个,胡不喜点了点头,她亲眼见证了刑善的痛苦与进步,所以她完全能明白刑善的心情。 可詹大宝却显然不太明白,一个因为不服从命令而害死整组人的人,现在要他们服从他的命令,这不是在闹呢吗? “因为你的错误决定,害死了整组人,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听你的命令?” 詹大宝向来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人,所以一张口就是对刑善的质疑。 听到他的疑惑,刑善挺了挺胸,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正是因为我曾经失败过,所以现在的我会更加谨慎,况且你们加入的是我的队伍,我是这组人的捕头,你们听从我的命令,难道不应该吗?” 刑善的反问让詹大宝无言以对,虽然他没有说话,可是从他的表情来看,显然还是不太服气。 见此状况,胡不喜主动帮刑善说道:“当初我救下他的时候,他的武功大不如我,但到现在,他的武功已经比我高强多了,你就知道他进步的有多快了。一个从未做错过决定的人固然厉害,但一个做错了决定却敢于改正的人,也同样令人钦佩。詹公子,你大可以相信他一回,若他做的不好,你再质疑他也不迟。”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终是微微点头,“那好吧,看在你武功比我高强的份上,我就服你一次。” 刑善笑了起来,忍不住抱起了胳膊,“那我先谢谢你的信任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顺天府,看见他们跟玩儿似地,其他队伍免不了有所不满。 “真不知道府尹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两个阔少爷来当捕快,还有一个姑娘家,简直是荒谬至极!” “算了吧,谁让人家有后台呢?咱们斗不过的。uu看书wuanshu.co” “要是我也有一个做顺天府尹的爹,搞不好过得比他还滋润。” 刑善等人并不知道这些人的议论,他们离开顺天府后,由詹大宝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先前救助的那些百姓所在的地方。 看着那些百姓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刑善的脸上写满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詹大宝苦笑起来,向二人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们才明白他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 望着这些百姓,詹大宝坦言道:“正是因为他们被人收拾,我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一直任性下去的,我仗着詹家有钱有势,不怕那些老板的报复。可这些百姓却不同,他们居无定所,住在京城最下等的地方,过着最没有保障的生活,我不能逼他们跟我一起荒唐。”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安慰道:“你现在想清楚了还不算晚,至少他们以后不会再被你连累了。” 听见胡不喜所说的,刑善的眸子沉了沉,心里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可一时间却又没办法证实。 直到他们跟詹大宝分开后,在回家的路上,刑善才忍不住向胡不喜问道:“那些百姓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胡不喜一怔,故作不解地问道:“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不太明白?” 第三百三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uunsu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三百三十六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u看书 .ukanu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 “这……” 刑勇沉默了起来,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见此状况,刑战也慢悠悠地开口,“大哥说得没错,二哥,要不咱们还是安静一段时间,等三哥的伤势好了,再渐渐修补两房人之间的关系。” 连刑战都能想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刑勇自然不会蠢得听不明白。 他垂下头,泱泱地答应,“那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刑勇妥协后,三人很快离开了现场。 而屋子里,刑问天面对刑善的愤怒,主动开口道:“阿善,你放心,以后爹再也不会让他们来骚扰你……和你的朋友。” 听到刑问天的保证,刑善苦笑起来,“爹,就算他们来了,我也照样会拦住他们,我所希望的是,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希望你怪谁都好,都不要怪我娘亲,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最无辜的。” 听到这个,刑问天下意识地看了柳清欢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好,爹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责怪你娘。” 这话出口,柳清欢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争取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靠自己的儿子被人重伤得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愈发地难过。 她感觉自己过去那几十年所坚持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倘若她在这个家里的安稳,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杀害,那她要这安稳有何用? 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又有什么意思? 刑问天看见她痛苦的模样,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清欢,你别哭,是我对不起你。” 看见他们夫妻俩突然变得亲近,刑善瞬间觉得自己的伤势有了意义,他知道柳清欢这么多年来,争取得不过就是刑问天的一点温柔,如今她得到了,她应该会觉得幸福吧? …… 刑善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詹大宝的耳朵里,他带着一堆礼物上门探望,同时不忘开口揶揄,“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找了个大夫回来就拼命用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伤成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了。” 听见这个,刑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好好练练你的武功,免得等我们伤势好了去执行任务,到时候还要被你拖累。” “啧啧啧……”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看看你这床都下不来的德性,到底是谁拖累谁啊?我说你们刑家也真够有意思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整个京城都在看你们的笑话,这就是堂堂顺天府尹教出的儿子?我真不知道自己选择跟着你,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此事真的闹得很大?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当然。” 詹大宝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爹是什么人,堂堂顺天府尹,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如今你们刑家乱成一团,你娘又……” 说到这里,詹大宝顿了一下,心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改口道:“你大娘又回了娘家,简直是腹背受敌,你爹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竟会这么严重。” 刑善眯起了双眼,他知道顺天府一向处在风口浪尖,却不知道刑家也是如此。 看来,石玉的顾虑果然没错,刑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 稍有不慎,倒霉得就会是刑问天,乃至于整个刑家。 意识到石玉的苦心之后,刑善心里对刑勇等人的气也消了不少,他本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这次若不是刑骁等人想杀胡不喜和卜一凡,他也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看见刑善的表情,卜一凡主动开口,“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如还是让我搬出刑家,以免让你们为难。” 听到这个,刑善摆了摆手,“不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搬出去也于事无补。况且,我和阿喜的伤势都不轻,若连你也走了,以后还有谁来照顾我们?” “那那那……” 詹大宝忍不住插嘴,“我就说他们把你当免费的大夫用吧,你还不相信。” 刑善翻了个白眼,卜一凡则尴尬道:“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伴,我帮你们疗伤是应该的。况且……” 卜一凡顿了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况且那日,若没有阿善救我,我早就死在了那对铜锤之下,阿善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笑,对詹大宝得意道:“怎么样,你听到了没有,人家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操心。” “你?!” 詹大宝作势要对刑善动手,刑善连忙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身上有伤,可不能跟詹大宝硬来。 看见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一旁的胡不喜却始终没有说话。 那日刑善没有注意到,可她却看得清楚,刑勇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卜一凡的武功连一招都挡不住,甚至在她跟刑勇周旋的时候,卜一凡都没有用轻功去搬救兵,难道这个家伙不会武功? 这样想着,胡不喜主动询问道:“一凡,你之前说过你的武功不高,到底有多么不高?” 听到这个,刑善和詹大宝也停止了吵闹,一起好奇地看向了他。 卜一凡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就是很低很低的意思。看书ww.ukansh ” 看见他心虚的样子,刑善也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很低很低,是多低?” “咳!” 卜一凡轻咳一声,结巴道:“就……就是连地痞流氓都打不过的意思。” 众人:…… “那也太低了吧。” 詹大宝忍不住嘟囔道。 刑善咳嗽一声,看着卜一凡尴尬的表情,安慰道:“其实武功这种东西,后天可以学的,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教你便是。” 胡不喜也忍不住开口吐槽,“咱们还要追捕犯人,来得及教吗?” “这……” 刑善犹豫了一下,尴尬道:“那……边追捕边教,也是可以的。” 看见他们为难的样子,卜一凡主动开口,“要不是我还是退出吧,免得让你们为难。” 第三百三十八章 “好。” 祖龙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绷着脸开口妥协,“一鸣那里,我会劝他的,你们顺天府若是能等,那就尽管等着吧。” 这话出口,刑善笑了起来,迅速向对方拱了拱手,恭敬道:“有祖老爷子这句话,在下就安心了。” 祖龙冷哼一声,表情虽不太情愿,但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其实刑善的到来,又何尝不是了结了他的一件心事,那是他的孙子,他怎么会不担心他的未来? 刑善劝服了祖龙,便又返回了祖一鸣所在的大宅,静静地等待着他出来自首。 胡不喜看见他面带微笑的样子,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十分顺利,“哥,看来祖老爷子很好说话?” 听见胡不喜的揶揄,刑善微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祖老爷子会答应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去尝试?”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难道有什么影响吗?只要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那就足够了。” 刑善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但不知怎地,他的笑容竟带着几分勉强,“阿喜,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就算有一天你算计了我,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胡不喜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刑善,见他一副玩笑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胡不喜才慢悠悠地开口,“倘若我真的算计了你,那你会怪我吗?” 这个问题出口,刑善笑了起来,他定定地望着胡不喜,坦诚道:“只要你的算计没有伤害到刑家的任何一个人,那我自然不会怪你。” “若是伤害到了呢?” 胡不喜忍不住追问道。 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若你伤害到了他们,就证明我之前的所有坚持都是错的,不仅我变成了一个笑话,就连我娘对我的维护,我爹对我的信任,也通通成了笑话。阿喜,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 不知是不是胡不喜的幻觉,她竟觉得刑善的问题中带着一丝哀求。 但她很快移开了望着刑善的双眸,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瞎说什么呢,哥,我本来就不会啊。” 刑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那就好。”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都变得无话可说,刑善其实不太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胡不喜说出这一番话。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可为什么会有这种试探,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众人在祖一鸣的大宅外面,一守就守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的早上,祖龙才坐着轿子慢悠悠地来到这里,并进去劝他的孙儿。 与其说是劝告,倒不如说是被他亲自押出来的。 即便他已经一把年纪,可当年能成为先帝的恩师,武功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看见他跟拎狗崽子一样将祖一鸣拎了出来,刑善等人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祖……祖老爷子,这是……” 看见这些人惊讶的表情,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劝这狗崽子太浪费时间了,老子还要回去浇花种地,没工夫慢慢哄他。总之,人我是给你们带出来了,你们就当他是自己出来自首的,在府尹大人美言几句,让他少受点苦吧。” 听见他的话语,祖一鸣哭丧着脸,委屈道:“老爷子,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子啊,什么叫少受点苦,本来我不用受苦的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祖龙怒骂道:“你伤了人家的儿子,还想不受苦,我什么时候教了你这个孬种出来?” “我……” 祖一鸣无话可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被人说纨绔,被人说不学无术,但就是不能被人说是孬种。 “我才不是孬种,顺天府而已,我根本没在怕的!” 看见他逞强的样子,就连卜一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怕,那你哆嗦个啥劲儿啊?” 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祖一鸣的心情顿时更加沮丧,“我的腿不争气,关我什么事啊。” 祖龙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捋着自己的胡子,对刑善开口道:“刑捕头,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便是你帮我的时候,你可不会让我失望吧?”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知道是指帮祖一鸣减刑的事情,便迅速点了点头,“祖老爷子请放心,顺天府处事向来公正,一定会给你们祖家一个合理的结果的。” 听到这个,祖龙微微点头,把袖子一甩,径直坐上轿子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让詹大宝押着祖一鸣,一行人迅速向顺天府走去。 在回顺天府的路上,祖一鸣忍不住嘟囔道:“我可是祖家九代单传,想不到爷爷就这样把我给卖了,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爷爷明显是为了你好,你还在这儿废话连篇,真是无药可救。” “这叫为了我好?” 祖一鸣举起绑着自己双手的绳索,u看书ww.uuknshu.co 恼怒道:“这样的好给你,你要不要?” 看着他们二人斗嘴,刑善淡淡一笑,目光望向两边的街道,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 平时这条街道有很多人的,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 胡不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大家小心。” 听见她的提醒,詹大宝迅速变得沉默起来,双眸不断地打量着四周。 看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卜一凡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要吓我?” 祖一鸣低嗤一声,不屑道:“一个个神经兮兮的,搞得好像有人要杀我一样,我可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才不信那卓家的人真敢动我。”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响起一道长啸,紧接着一大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挥刀直奔他的脑门! 见此状况,祖一鸣吓得脸都白了,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见詹大宝拔出佩刀,将向他砍来的这刀迅速震开。 第三百三十九章 “闭上你的嘴,少拉点仇恨!” 听到詹大宝的警告,祖一鸣迅速闭紧了嘴巴,难得地没有跟他争辩。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道:“我跟阿喜一前一后开路,大宝和一凡守在犯人身边,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是,捕头!” 众人大喝一声,头一次如此齐心。 刑善还没来得及感到高兴,就见那些黑衣人再次向他们攻来。 四人围在祖一鸣身边,各自使出自己拿手的武功抵挡着黑衣人的攻击,可即便如此,这些黑衣人还是一批接一批的涌来,好像永远都杀不完似地。 见此状况,刑善眸子一冷,开口道:“大家不用手下留情,免得给这些人卷土重来的机会,他们想玩车轮战,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得逞,听到没有?!” “好!” 得到了刑善的许可之后,胡不喜和詹大宝再无顾忌,二人从原先的手下留情到处处杀招,很快就将局势控制住了。 卜一凡站在祖一鸣身边,拿着个佩刀晃来晃去,却半天都没有砍到一个人,很快便被祖一鸣发现了他的弱点。 “喂,搞了半天,你不会武功啊?那你还当捕快,你想坑死谁啊?” 听见祖一鸣的吐槽,那些黑衣人很快反应过来,齐齐挥刀向卜一凡砍去。 卜一凡被吓得拿刀挡了两下,最后实在挡不住了,只得就地一滚,试图躲起来不给詹大宝等人添乱。 可这么一来,他反而脱离队伍,暴露在了敌人的视野之中。 那些人纷纷放弃了向祖一鸣进攻,齐刷刷地向卜一凡追来。 见此状况,刑善脸色一沉,飞快地冲了过去,用自己的金龙鞭卷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的脚腕,然后顺手一拉将他击倒在地。 紧接着,他的左手拔出佩刀,一刀砍向身后的一个黑衣人。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瞬间解决了两个敌人,帮卜一凡缓解了燃眉之急。 “阿喜,大宝,你们护着犯人,不要让敌人有机可乘,一凡这里有我保护。” 听见他的指挥,胡不喜和詹大宝同时点头,二人放弃了去救卜一凡的想法,一左一右地护在了祖一鸣身边。 由于祖一鸣的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保护,所以这小子瞬间就慌了起来,面对一波接一波的敌人,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免得连身边这两个人都被他连累。 刑善从黑衣人的刀下救下卜一凡,然后拉着他向祖一鸣那边赶去。 卜一凡跟在他的身后,脸上写满歉意,“对不起,阿善,我又辜负了你的期待。” “别傻了。” 刑善一边帮他挡去周遭的攻击,一边安慰道:“你不会武功,选择逃离危险的地方只是自己的本能,没什么好道歉的。况且,因为你的离开,也让大宝和阿喜那边少了不少压力,你无需感到自责。” “是吗?” 卜一凡苦笑起来,虽然刑善说得十分动听,可他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 这种感受在团体战中尤为强烈,但凡他的武功稍微好点,也不至于要这么多人为他担心。 刑善带着卜一凡冲出重围,很快回到了詹大宝和胡不喜的身边,四人重新归位,这次卜一凡紧紧地跟在詹大宝身后,再也不敢轻易离开,以免打乱了阵型。 眼看久攻不下,那些黑衣人算是彻底失去了取祖一鸣性命的先机,他们只得在一团混乱之中,扶起自己受伤的同伴,迅速离开了现场。 “要不要追?” 胡不喜主动询问道。 刑善摇了摇头,将兵器别回腰间,平静道:“保护犯人回到顺天府,是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事情,不管那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他们只是一群炮灰而已,没必要追得太紧。”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看向刑善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短短的一段时间,这家伙又进步了不少。 至少在这次的行动指挥中,他一点都没有掉链子。 那些黑衣人退场后没多久,京城中的巡卫很快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刑善向他们出示了顺天府的令牌,对方的首领主动开口道:“既然此人是顺天府的重犯,不如让我们帮你把他押回顺天府,这样你们正好可以去追那批黑衣人,这样两边的事情都不会耽误。”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 詹大宝赞同道:“这样也好,他们人多势众,保护起犯人肯定比我们方便。” 胡不喜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躲在祖一鸣后面,对于这种场面,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必了。” 刑善开口拒绝道:“押解犯人是我们的任务,我们必须亲自完成,无需假手于人。” 这话出口,那首领冷哼一声,不满道:“听刑捕头的意思,似乎不太相信我们?”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你就当我是不相信吧,除了自己的同伴,我不会把犯人交给任何人。” 听见他坦然的话语,那首领一噎,反而无话可说。 事实上,顺天府的任务本来就与他们巡卫军无关,只要刑善不肯,谁也不能从他的手里带走犯人。 “既然如此,uu看书 w.knshu那你们便继续押解吧,我们不打扰了。” 那首领向刑善拱了拱手,泱泱地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的反应,詹大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不会也是卓家派来的吧?卓家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啊,怎么黑的白的都来了,就为了杀这个混小子?” 听到詹大宝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打瘸了卓杭而已,卓家犯不着要他的性命。 毕竟他是祖家的九代单传,堂堂兵部尚书,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可是现在看来,卓家不仅不给他们祖家面子,还打定主意要他的性命。 难怪他爷爷会亲自把他交到顺天府手里,原来顺天府的大牢才是最安全的啊! 刑善睨了詹大宝一眼,平静道:“正常,卓杭是卓远航最疼爱的小儿子,虽然性命保住了,可一辈子都成了废人,换成是你我,恐怕也不会甘心。” 第三百四十章 刑骁跟在刑善身后,与他一起寻找卜一凡和祖一鸣的下落,夜晚的雪山比白天还要冷上十倍,再加上无边无际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崖,惨死在雪山脚下。 在这片黑暗之中,刑善凭着这半个月来的记忆,带着刑骁在雪山上不断穿梭,寻找着祖一鸣和卜一凡的踪迹。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刑骁跟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开口,“一个犯人而已,你何必这么伤心,况且今天值班的人也不是你,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爹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不会怪我?” 刑善急了起来,“值班的人是我的下属,他出了事就是我出了事,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况且,这个犯人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答应了祖老爷子要护他周全。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顺天府恐怕都难辞其咎。” “是吗?” 刑骁眯起了双眼,“可我听说,他打伤的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倘若他平安无事,难道你们不怕得罪了整个兵部吗?” “兵部的事情,自有府尹大人去处理,我们这些做捕快的,需要做的就是妥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刑善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刑骁沉默了起来,他默默地跟在刑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二人在山顶找了许久,期间刑善还顺手打倒了几个试图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这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卜一凡和祖一鸣的踪迹。 原来,在卜一凡发现雪山上来了刺客之后,趁着门口的守卫与那些刺客周旋的功夫,他将屋子里的油灯吹灭,带着祖一鸣逃了出来,以免他被刺客发现。 祖一鸣没想到这些刺客竟会锲而不舍地追着他来到雪山上面,整个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所以破天荒地安静了许多,任由卜一凡将他藏了起来。 直到刑善带着刑骁赶了过来,祖一鸣才带着哭腔开口,“你们可算来了,这家伙又不会武功,还非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坑死了,到时候我想喊冤都没地儿去!” 听见他绘声绘色的话语,刑善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音,“行了行了,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吗?你用得着那么嫌弃一凡吗?” 卜一凡从祖一鸣的身后钻了出来,表情颇有几分尴尬,“阿善,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所以才将他藏在了这里,等你们过来支援,幸好这次他没有出事,不然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听到他的歉意,刑善微微摆手,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现在我们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卜一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刑骁站在刑善身后,上下打量了祖一鸣几眼,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刺客找到我们。” 刑善微微点头,赞成道:“大哥说得对,这群刺客连皇陵都敢闯,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与大部队汇合,才可以确保祖公子的安全。” 听见他们的对话,祖一鸣慌得上前几步,站在了刑善身后,“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四人走出暗处,刑善和刑骁一前一后地护在祖一鸣身边,卜一凡则提着佩刀,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拖了后腿。 万幸的是,这次因为有刑骁帮忙,所以他们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每当有人试图靠近祖一鸣的时候,就会被刑骁一剑刺死,这让祖一鸣的心里对刑骁充满了信任,不知不觉中就从刑善身边走到了刑骁身后。 眼看他们距离营地越来越近,刑善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了许多,只要跟大部队汇合,那祖一鸣应该就不会有事,到时候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抓几个刺客回来,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然后让刑问天去警告卓家,不要再对祖一鸣乱来。 这么一来,这件案子也差不多该了结了,有了刑问天的警告,堂堂兵部尚书,应该不会再不顾一切地追杀祖一鸣。 只要祖一鸣没事,那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他们就可以安心度过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四人经过一个陡峭的山坡,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刑善的胳膊,以免自己脚下一滑,掉下山崖。 刑善一手抓着卜一凡,顺便回头瞅了一眼祖一鸣和刑骁,见刑骁正伸手扶着祖一鸣,心头大石便落了下来,转身继续带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等到他和卜一凡回头的时候,祖一鸣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向山崖下坠落。 眼看祖一鸣性命垂危,刑善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松开了卜一凡的胳膊,自己纵身一跃,直接跳下山崖去保护祖一鸣的安全。 “阿善!” 刑骁和卜一凡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二人惊得大吼一声,伸手去拉的时候,他跟祖一鸣已经双双坠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眼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摔下去了,uu看书 .uunhu 卜一凡急得蹦了起来,伸手摇起了刑骁的胳膊,“大公子,怎么办,他们都摔下去了,这还有命活吗?” 刑骁怔怔地望着山崖下方,目光有些涣散,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会为了一个犯人的安危,直接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即便刑善的轻功再好,恐怕也会粉身碎骨,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去吗? “不,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刑骁口中喃喃自语,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卜一凡,“走,我们去搬救兵,下山救人!” 听到他的话语,卜一凡微微点头。 没错,以刑善的功夫,跳下山崖后未必有事,只要能尽快找到他们,说不定一切都还有救。 二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又有了动力,他们迅速返回营地,通知驻守皇陵的士兵尽快下山救人。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士兵一口拒绝了他们,理由是皇陵重地,不能擅离职守。 第三百四十一章 “呸呸呸!” 胡不喜转过身瞪了詹大宝一眼,“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詹大宝缩了缩脖子,难得地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祖一鸣见有人帮自己治他,顿时得意地挑了挑眉,但他望向刑善的目光还是充满忧虑,显然比起跟詹大宝斗嘴,他更关心刑善的伤势。 在顺天府的官兵的帮助下,刑善和祖一鸣二人很快被救回了营地,看见他们两个当真活着回来了,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来来来,大家快帮忙把刑捕头抬回营地。” 看见他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悦道:“现在才来装模作样,也不怕太晚了点儿!” 胡不喜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至于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回头自有府尹大人给阿善做主。”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他向来很听胡不喜的话。 众人将刑善送回营地,由卜一凡负责照顾他的伤势,而祖一鸣只是体力透支,外加受到了惊吓,所以在休息过后,又重新送回了关押他的牢房。 等到所有人都各归各位,胡不喜扫了一眼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刑家大少爷那一队人去哪儿了?” 詹大宝等人一愣,不确定地在营地里问了几圈,才发现刑骁那一队人的确是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就连派去找他们的那两个官兵也无影无踪。 “糟了,不会出事了吧?” 詹大宝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刑家大少爷,但对方是刑善的大哥,别说刑善不想他有事,就连他们也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免得让刑善为难。 “怎么办,我们是去通知阿善,还是先自己进山林里找一找?” 听到詹大宝纠结的话语,胡不喜迅速拍板,“我们自己先去找找,免得让阿善担心。” 话虽如此,可众人经过之前寻找刑善和祖一鸣的事情,此刻早已累得够呛,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再去寻找刑骁等人,无疑是在为难他们。 看见大家疲惫的样子,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吧,大家昨天忙碌了一夜,今天再次进山恐怕也不太安全,不如我们给顺天府飞鸽传书,让他们尽快派人进山林搜寻,也算是对那刑家大少爷仁至义尽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我觉得可以。” 眼看众人都赞成了这个提议,胡不喜便迅速找到负责驻守皇陵的士兵首领,向他借来鸽子一用,迅速给顺天府递了消息。 虽说这么做的确已经尽到了义务,但胡不喜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倘若他们亲自进山搜寻了刑骁,那么此事或许还可以瞒着刑善不让他知道,但既然他们选择了不去搜寻,那么此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通知刑善一声。 跟詹大宝说了一声后,对方也同意此事应该通知刑善,于是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后,胡不喜便独自一人进了刑善的房间。 此时此刻,刑善的伤势已经被卜一凡包扎得差不多了,他躺在床上沉睡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按照胡不喜原本的计划,是应该立刻叫醒刑善,告知他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刑善睡得昏昏沉沉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怎么了?” 卜一凡看见胡不喜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动开口关心,“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胡不喜叹了口气,拉着卜一凡走出房间,在门口跟他说了刑骁的事情,听得卜一凡的脸色立刻变了,“这么严重?” 胡不喜无奈地点了点头,坦言道:“我本想将此事通知哥哥,但见他刚刚睡着没多久,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卜一凡微微点头,赞成道:“阿善现在的情况只适合休息,不应该再劳神费力,刑骁是他的大哥,倘若让阿善知道对方出事,恐怕不会安心地休养,咱们还是等他醒了再通知他吧?” 听到大夫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反正就算告诉了哥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帮不了什么忙,万一他为了救人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整件事情反而更加麻烦。” “此言甚是。” 卜一凡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大夫,他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去逞强的。 更何况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就算逞强了也没什么用。 与此同时,刑骁等人在雪山里搜寻了一夜,始终没找到刑善等人的踪迹,反而他们越走越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糟了,大少爷,我们好像迷路了。” 听见自己手下的话语,刑骁不由蹙紧了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天色大亮,他们还是没找到方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颜面,再加上乱说话只会引起手下的恐慌,所以他才一直忍着没说。 “迷路怕什么,uu看书 ww.ukanhu.om这大白天的,难道咱们还会死在这雪山里不成?” 听见刑骁的呵斥,他的手下缩了缩脖子,表情颇有几分委屈。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的体力已渐渐透支,搞不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在山林里也不一定。 “大少爷,那三少爷在你传了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会不会是他早已走出去了,却没有通知我们?” 这话出口,刑骁的眸子冷了下来,“你又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自己要进山找他而迷路的,难道三弟还会故意害我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手下嘟囔道:“就算他没有害你的心思,可却的的确确没有管过你的死活,除非他也像我们一样还困在山林里,不然他有什么理由不关心一下我们的去向?” 这人不怀好意的揣测,让刑骁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不觉得刑善已经走出去了,毕竟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不死也肯定重伤,他不信刑善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胡不喜等人找到了他。 第三百四十二章 石玉愤怒的话语,让刑善无言以对。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母债子还,因为他是柳清欢的儿子,所以柳清欢的执念所造成的后果,就只能由他来承担。 “阿善。”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过激,石玉的声音突然缓和下来,“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事情,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可这世上若有公平可言,就不会有那么多地阶级之分。就像你生来就是顺天府尹的儿子,能得到那么多富贵,自然也得承受这当中的难处。” 听见石玉条理清晰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没错,我无话可说。” 石玉没想到他会妥协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意外,“那你大哥的事情?” “我可以帮忙。” 得到了刑善肯定的答复,石玉反而沉默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此状况,刑善平静地开口,“我会向爹求情,减免大哥的罪责,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听到这个,石玉并不意外,她早就做好了要被刑善提要求的准备,毕竟他们这房人为难了刑善这么久,也是时候还他一点了。 就在石玉准备被刑善狠宰一顿的时候,她听到刑善缓缓开口,“我要大娘搬回刑家,不知大娘肯不肯答应?” “什么?!” 石玉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回去?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对我和娘并没有任何好处。” 刑善直言道:“但是你回到刑家,能让爹开心。爹开心,我娘就会开心。” 听到这个,石玉沉默起来,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虽然她常常自诩为刑家付出了多少,可说到让刑问天开心这一点,她却远远都不及柳清欢。 并不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刑问天,只不过这些年来,刑问天娶柳清欢的事情让她的心里产生了隔阂,她宁愿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也不愿主动退一步,使得自己的怨恨充斥了整个刑家,从刑骁到刑勇、再到刑战,无一不受她的影响。 或许,她真的没有柳清欢更爱刑问天,才会任由这个家一步步地变成今天这样。 看见石玉沉默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直言道:“大娘,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为什么不学着让自己开心一点呢?你以为你在折磨别人,事实上,你只是在折磨自己。” 听到刑善的话语,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答应道:“好,我会搬回刑家,至于你哥那边,希望你尽力而为。” 刑善笑了起来,迅速点了点头,“当然。” 石玉离开刑善的房间后,胡不喜迅速赶了过来,向刑善问道:“怎么样,哥,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看见她紧张的模样,刑善没好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直言道:“那个女人是我大娘,你能不能对她尊重一点?” “尊重?” 胡不喜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差点杀了我和一凡,你还想让我尊重她?” 听到这个,刑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些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是就好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直言道:“他们那一房人为难我跟一凡倒是小事,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家人,也没必要惯着他们。但你和干娘却不同了,你们与他们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年,我真担心他们以后还会做出让你们失望的事情。” “不必担心。” 刑善拍了拍胡不喜的脸颊,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刑善了。” 听见他这么说,胡不喜的脸色才稍有缓和,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主动道:“哥,你刚刚还没用完早膳,不如我继续喂你吧?” “不用了。” 刑善微微摇头,吩咐道:“你去帮我把祖一鸣押来,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哦。” 胡不喜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办了。 祖一鸣来到刑善的房间,见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非得愧疚一辈子不可。”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堂堂祖家九代单传,也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愧疚吗?” 这话出口,祖一鸣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行了行了,你就别糗我了,我知道我之前有多么混账,这次经历了生死,我再也不敢发少爷脾气了。” 听见他这么说,刑善低头笑笑,主动道:“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哦?” 祖一鸣一脸意外,“你有什么能求我的?” 刑善叹了口气,坦言道:“是关于我大哥的事情。” 听到此事跟刑骁有关,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想让我放过他?” 刑善微微点头,uu看书.uukanshu 并未回避自己的心思,“我知道我大哥这次的所作所为不仅荒唐,还有些丧心病狂,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得罪兵部。我虽然不认同他的行为,但能理解他的苦心,他只是不想我们刑家有事而已。” “呵呵……” 祖一鸣成功被他气笑,“不想你们刑家有事,那就想我有事?我堂堂祖家九代单传,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这话出口,刑善叹了口气,“祖公子,我知道此事的确是我大哥不对,杀人偿命,我也曾经为了救你而跳下山崖,此事能不能就这样扯平?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表情有些意外,“这可是救命之恩,你险些也被你大哥害死,你当真愿意为了他而抵消这个人情?” 刑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此事只是他一时想歪了,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你也可以。”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祖一鸣再无拒绝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听说你大哥跟你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我以为你会趁机打落水狗,想不到你倒是很紧张这个兄弟。”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大方,我只是不想刑家蒙上任何污点而已。”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一鸣笑了起来,“也对,如果你大哥为了兵部杀人的事情传了出去,毁掉的不仅是他的名声,恐怕你们整个顺天府也会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祖一鸣叹了口气,“若不是看在你舍命救我的份上,我还真想将这事捅出去,然后好好地看个热闹。” 见他的口吻是答应了,刑善立刻向他拱了拱手,“不管怎么样,我代整个刑家,谢过祖公子的帮助。” 祖一鸣微微一笑,伸手扶住了他,“行了行了,大男人之间,不要搞得这么隆重。总之,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才给你这个面子。你放心,就连我爷爷那边,我也不会说的。” 听见他如此保证,刑善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祖一鸣的肩膀,安抚道:“经过了这次事情,顺天府派了更多人上皇陵来保护你,所以接下来的刑期你不用担心,我想兵部那边应该不敢再继续造次了。” 祖一鸣微微点头,直言道:“就算他们再来,我也不怕了,有你拼死保护我,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刑善笑了起来,“行啊,祖公子的胆子变大了。” 祖一鸣哈哈大笑起来,直接站起了身子,“行了,你要说的已经说完了,我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休息了。” 刑善点了点头,任由祖一鸣离开了房间。 祖一鸣走了之后,胡不喜再次进来,向刑善好奇道:“哥,你又跟他说了些什么?我怎么感觉这次你坠山之后,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呢?” 听到她的怀疑,刑善不禁笑了起来,“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总之,这是我跟祖公子之间的小约定,不是什么大事,你无需为我感到担心。” 胡不喜点了点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刑勇走了进来,“阿善,我可以跟你单独聊几句吗?” 刑善微微挑眉。 胡不喜则撇了撇嘴,“个个都要单独聊,难道我哥一夜之间成仙了,所以你们全都来找他拜拜?” 听见她的玩笑,刑善笑了起来,刑勇则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听见刑勇的疑问,刑善迅速收起笑容,对他开口,“没什么,你进来吧,我让阿喜出去。” 听到他后面那句,胡不喜气得跺了跺脚,“哥,怎么每次出去的都是我?” 刑善耸了耸肩,有些委屈地指了指自己脚上的伤,“总不能让我出去吧?” 这话出口,胡不喜无可奈何,只得狠狠地瞪了刑勇一眼,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房间。 胡不喜走了之后,刑勇走到刑善的面前,一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阿善,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因大哥而起,之前还那么对你,请你原谅我。” 比起他上次的道歉,这次他显然显得有诚意多了。 可即便如此,刑善还是高兴不起来,“你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道歉这么简单。” 听见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刑勇顿时苦笑起来,“我也知道瞒不了你,这次过来找你,除了是向你道歉以外,我还想求你放过大哥,帮他在爹面前求情。” 听到这个,刑善冷笑起来,“你们兄弟俩倒是团结得很。” 听到他酸溜溜的话语,刑勇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没把你当成真正的兄弟,始终对你和柳姨娘有所防备。” 刑善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不由挑了挑眉,这小子还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刑勇继续说道:“我也不想为我们过去的行为辩解什么,因为那些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就算我们向你们道歉一万次,也依然弥补不了什么。这次,你竟然为了保护顺天府的犯人而跳下山崖,我收回你只会连累顺天府的话语。事实上,跟你相比,我自问没办法为了保护犯人而做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明白了爹为什么只肯让你进顺天府里。”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称赞,刑善勾起唇角,心情舒畅了许多,“二哥谬赞了。” 刑勇摆了摆手,直言道:“没有谬赞,我所说的话语也并非客套,全部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这次的事情,让我亲眼见识了你的本事,也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不管你肯不肯帮大哥都好,我所有的道歉都是出自真心实意的。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更加不会再伤害你的朋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 他原本以为,刑勇会像石玉一样咄咄逼人,拿着柳清欢的那些把柄,来逼迫他必须原谅刑骁,并且为他们提供帮助。 但他没想到的是,刑勇不仅没这么做,甚至还主动说不会勉强他做任何决定。 看来这傻小子,的确是没什么心机。 刑勇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抬头看见刑勇诧异的表情,一时之间又有些尴尬。 “那……那个。” 他结巴了半天,uu看书 ww.uuansu才总结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些,你……你明白吗?” 刑善笑了起来,微微点头,“明白。” “那……那我走了?” 刑善再次点头,“嗯。” 他原本是想试试刑勇是不是真的言行一致,肯就这么离开他的房间。 令他没想到的是,刑勇一个转身,竟然当真离开了现场。 这让刑善原本想好好跟他聊上几句的心思瞬间落空,只得哭笑不得地目送着刑勇远去。 刑勇走出刑善的房间,不知怎地,整个人竟然松了口气。 比起他以往的那些道歉,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心,所以站在刑善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沉甸甸的,感觉自己背负了许多。 直到把心里的话说完,再坦坦荡荡地离开刑善的房间,他才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包袱彻底抛掉,至少不会让他总是心怀歉疚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看见刑勇走出房间,胡不喜微微挑眉,忍不住上前讥讽道:“怎么,这次又对我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语?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次次都这么为难自己的弟弟,你好意思吗?” 听见她的讽刺,刑勇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竟难得地没有与她争吵,而是试图绕开她离开现场。 见此状况,胡不喜更加认定刑勇没做好事,想到刑善可能又在这人手里受了委屈,她顿时怒从心起,直接伸手拦住了刑勇,“你站住,不把话说清楚,别想离开这里!” 看见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刑勇皱起眉头,不知怎地,他的脑海里想起了自己那日拦在胡不喜和卜一凡面前的模样,原来不依不饶的德性,竟是如此丑陋。 见刑勇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胡不喜放下手臂,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 也不知这人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心虚得连架都不会吵了? 看来,他一定做了十分对不起刑善的事情,不然至于这个样子吗? 就在胡不喜的心里胡乱揣测的时候,刑勇突然开口,“对不起。” “啊?” 胡不喜一脸茫然,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在向我道歉?” 刑勇点了点头,坦诚道:“那日动手杀你,是我不对,我正式向你道歉。” 胡不喜被他诚恳的模样,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他,“你没病吧?还是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刑勇苦笑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歉我已经道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听见他竟然低声下气地询问她能不能走,胡不喜愣在原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刑勇便淡淡一笑,直接离开了现场。 看见这人突然之间判若两人,胡不喜吓得连忙跑进房间,查看刑善的状况。 眼看刑善完好无损地坐在床上,心情也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胡不喜的表情顿时更加疑惑,“奇怪,他也没对哥怎么样啊?” 听见她喃喃自语,刑善下意识地开口询问,“什么?你说什么?” 胡不喜回过神来,飞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二哥有些奇怪。” 听到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不仅你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 胡不喜顿时更加疑惑,“那你说他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刑善耸了耸肩,“可能他良心发现了吧。” 就在胡不喜还想追问下去的时候,刑善突然开口打断,“阿喜,我想回顺天府一趟,因为我有事找我爹商量。” 听到这个,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可你身上还有脚伤,倘若立即下山的话,对你的伤势并没有利。更何况,我们还得保护祖一鸣的安全,若你这个时候离开皇陵,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这话出口,刑善淡淡一笑,“他有你们保护,我并不担心。” “什么?” 胡不喜的脸色更加震惊,“你想自己下山,不用我们护送?” 刑善笑了起来,“也不算是自己一个人下山,不是有顺天府的官兵沿途护送吗?至于你们几个,就好好地留在皇陵,帮我盯着祖一鸣即可。” “这怎么可以?” 胡不喜急了起来。 “怎么不可以?” 刑善认真道:“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何况我此次下山,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回顺天府,又不是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你不必为我担心。” “可……可是……” 胡不喜结巴了半天,想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理由。 见她如此,刑善不由叹了口气,“阿喜,你以前没这么粘人的。” 听到这个,胡不喜沉默起来,笑容也有些勉强,“哥是在嫌弃我吗?” 刑善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找回你自己,现在的你,对我太过紧张,已经紧张到失去了本性。记不记得你当初重伤倒在树林里的时候,我坚持要去缉拿凶手,你却坚持让我不要插手此事。当时的我,对你紧张到失了分寸,正如你现在一样。只不过,我的伤势比你的要轻多了,那时候的我尚且能为你妥协,现在的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话出口,胡不喜沉默了很久,终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刑善怕她不高兴,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嫌你太紧张我了,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忘记自己的本性而已。” 听到这个,胡不喜笑了起来,伸手锤了刑善一下,“好了,我知道了,你安心下山吧!我以后不会再跟个妇人一样,对你紧张过头了。” 刑善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胡不喜的头发,“在山上要帮我好好保护祖一鸣,虽然我相信那些刺客应该不会再卷土重来,可凡事总有例外。一凡他武功太差,大宝又为人莽撞,只有你才可以安心地让我把犯人托付,你明白吗?” 胡不喜微微点头,“明白。” 在刑善的要求下,胡不喜很快给他安排了一支队伍,一路将他抬下雪山。 虽然她并不知道刑善为什么坚持要在这个时候回顺天府一趟,uu看书uukansu 但能让他抛下犯人,想必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耽误他。 刑善下山后,詹大宝和卜一凡才得知这个消息,二人的反应都十分意外。 “有没有搞错啊!他就自己一个人下山了,把我们留在这皇陵受苦?” 听见詹大宝的话语,胡不喜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我哥是有急事要办,才带着脚伤匆忙下山,被你说的他好像去偷懒了似地!”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我是个大夫,可以证明刑捕头的脚伤十分严重,若非有万不得已的事情,我想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贸贸然下山的。” “什么事情那么严重?” 詹大宝瞬间被勾起了好奇心,“连自己的脚伤都不顾,还把犯人都丢下了,这可不符合刑善的性格。” 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的口风倒是转的挺快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小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你?!”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听见他们二人的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噗!”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那可不!”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说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三人说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能不让吗?”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了当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天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二人说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吗?今天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天府当捕快的事情。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天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人的代价,诸位又何必说得像是我们顺天府徇私一样呢?” “这还不叫徇私?” 另一人低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走运?”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他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天府吗?”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uu看书.uuanshu.m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先前质疑顺天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天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那人的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人低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天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uu看书 uuashuom”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制作血莲丹所需的药材并不稀有,但难就难在它的药引,必须以修炼内功之人的鲜血为引,而且还不是什么时候的鲜血都有效,必须要在内功得到突破的那一刻取血,才可使血莲丹发挥它真正的效用。 根据卜一凡所说,药王古粮业为了摸索出血莲丹的配方,曾经试了上百种生物的鲜血,也曾拿自己的鲜血作引,可制造出来的效果还是微乎其微,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要让内功得到突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还要在那一刻取血用来制作血莲丹,这当中的困难虽然不至于是难如登天,但也的确不是想成功就能成功的。 刑善将这件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给卜一凡知道,卜一凡听了之后一脸诧异,“刑捕头,血莲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把药方告诉给我知道?” 刑善淡淡一笑,“我们是一组的人,以后这血莲丹真的制作出来,也是大家一起服用,没什么不能说的。” “可是……” 卜一凡还是难掩震惊,“这是我师父穷尽一生都没研制出来的方子,我真不敢相信我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知道了。” “怎么?” 刑善笑了起来,“难道你还怕这药方有假不成?” “药方有没有假,等血莲丹制作出来,我们亲自服用就可以知道了。” 胡不喜微笑道。 刑善点了点头,“没错。” 此次他前来购买制作血莲丹所需的药材,为的也是这个缘故。 三人买完药材,这才一起返回刑家,由于血莲丹的药引暂时还拿不到,所以大家约定不管是谁内功得到突破,都亲自取血用来制作血莲丹。 卜一凡不会武功,刑善主动将诉心决的口诀教给了他,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取血,更重要的是他也想卜一凡变得强大,至少在危险的时候能保护自己。 在加入顺天府之前,卜一凡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刑善的真心对待,毕竟在他看来,捕快只是一份职业,倘若做捕头的对待每个下属都亲如兄弟,那未免也太累了一些。 可是刑善却用事实证明,他就是这么做的,不管累不累都好,他会尽量对每个属下面面俱到,作为同伴跟在他的身边,真的会很有安全感。 觉得跟在刑善身边有安全感的人,不仅仅是卜一凡,还有刚从皇陵服完刑回去的祖一鸣。 从皇陵出来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所有家人,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加入顺天府。 对于他的决定,众人除了震惊之外,更多地是好笑。 祖一鸣是什么德性,没有人会比他们更清楚了,就算他真的想去顺天府,人家顺天府也未必肯收啊! 看见众人嘲笑他的模样,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你们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刑善是顺天府尹的儿子,只要有他一句话,顺天府便会收我,到时候我真的做了顺天府的捕快,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听到这个,众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祖龙作为一家之主,冷冰冰地开口,“你真的想清楚了?” 祖一鸣跪在他的面前,无比认真地回答,“爷爷,我想清楚了,以前的我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在外面惹是生非,直到这次受了教训,我才知道那样的人生根本毫无意义。刑捕头他舍身救我,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还拯救了我的灵魂,我愿意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惩恶锄奸,为民除害。” 这话出口,祖龙冷笑起来,“那小子还真有办法,竟然连你都能哄骗得了。” “他没有哄我。” 祖一鸣直言道:“他甚至反对让我加入顺天府,除非得到爷爷你的同意,否则他不会让我进顺天府的。” “哦?” 祖龙这倒是有些意外,他还以为祖一鸣突然有此念头,是因为受了刑善的哄骗,就像他之前哄骗詹大宝一样,想不到竟然猜错了。 难道那小子瞧不起他们祖家,觉得他们祖家没有詹家的利用价值高? 这样想着,祖龙顿时黑了脸颊,“既然他瞧不起你,那你还进那顺天府干什么?” “他不是瞧不起我。” 祖一鸣再次解释道:“他是怕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爷爷你会伤心。” “呵!” 祖龙冷笑起来,“他会有那么好心?” “若他没有,就不会跳下雪山拼死救我了。” 听到这个,祖龙沉默起来,即便他对刑善有再多揣测都好,这一点倒是无法否认。 虽然他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但是看见祖一鸣的改变,他的心里好像又明白了一点。 “既然你知道他舍身救你,那么也应该知道顺天府的捕快有多么危险,稍有不慎你就会死亡,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祖一鸣肯定地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 看见他坚定的模样,祖龙沉默半晌,终是开口妥协,“好,你可以去做捕快,但我要你立刻娶个老婆,并未祖家传宗接代,只要你留了后,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什么?!” 祖一鸣一脸震惊,u看书 .uknhu“这成亲的事,怎么能说成就成呢?” “那说明你做捕快的心还不够坚定,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听见这个,祖一鸣顿时无言以对,他沉默许久,终是无奈地开口,“好,成亲就成亲,只要能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爷爷你让我生多少个孩子都没有关系。” 看见他竟真的答应了,祖龙怔了怔,随即苦笑起来,“好,我的孙子总算长大了,我也算是老怀安慰了。” 祖一鸣要成亲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而最荒谬的是,他是为了做捕快而成的亲,这件事也传得沸沸扬扬。 大家都说顺天府也不知有什么魔力,先是拐走了京城首富的大公子,接着又迎回了药王的弟子,现在连祖家的九代单传都要进去,简直是个大杂烩! 刑问天收到消息后,顿时哭笑不得地将刑善叫来询问。 虽说他很期待刑善组一支特别的队伍,但这队伍也未免太过特别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爹,这次你叫我过来,可是为了祖一鸣一事?” 听见刑善的询问,刑问天冷哼一声,“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犯了什么事。”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这祖一鸣要进顺天府的事情,真的不是我邀请他的,是他自己想做捕快,还拿大哥的事情要挟我答应。” “哼!”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不满道:“亏你还以为自己交了个朋友,到头来只是多了个麻烦,现在事情传扬出去了,人家对进顺天府志在必得,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解决。” “那只能让他进来了。” 刑善无奈道:“毕竟有大哥的把柄在他手上,我们也不可能拒绝。” “呵!” 刑问天气得发笑,不悦道:“你当我们顺天府是什么地方,收容所吗?只要是个阿猫阿狗想进来,你就由着他们?之前詹大宝和卜一凡这二人,我已经由着你了,毕竟这是你自己挑选的,你懂得如何利用他们的长处。可眼下这个祖一鸣,我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优点,你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让他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如何向祖家交代?” 看见刑问天愤怒的模样,刑善沉默半晌,嘟囔道:“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有长处……” 刑问天一怔,气得拍起了桌子,“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他该不该进顺天府!” “倘若如传闻那样,连他的家人都同意他进顺天府,而他自己又肯为了当捕快放弃自己的终生幸福,那还有什么是不应该的呢?” 刑善直言道:“虽然他不是我的第一选择,但既然我们顾虑得所有事情,他都已经去解决了,那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做一个好捕快呢?倘若不能,他自己会死心离开,我们也不用怕他威胁,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听到他所说的,刑问天顿时沉默起来。 话虽如此,可顺天府以往并无此先例,要不是他答应过刑善会放权给他,他一定早就把这混小子给轰出去了! 看见刑问天没有说话,刑善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爹,你说过我的队伍让我自己选择的,虽然祖一鸣威胁了我,但这也侧面证明了他想当捕快的决心,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哼!” 刑问天冷笑起来,“你的机会可真容易给出去,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人将来会拖累你吗?” “也许是我拖累他们呢?” 刑善直言道:“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拖不拖累,就像当初翟捕头他们为我而死一样,我相信他们在天有灵,是不会怪我的。” 听见他提起翟义,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当初损失了这员大将,他的心里也心痛得很。 但正如刑善所说,这是翟义自己的选择,他没什么好纠结的。 只是每每想起,心里不免会有些遗憾。 “罢了罢了。” 刑问天妥协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选择让你做捕头,就是相信你的能力。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记住这一点,要选择自己相信的人,而不是威胁你的人做队友。倘若仅仅是因为祖一鸣威胁你,而你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的话,你大可以让我去解决这件事。” “不必了。” 刑善坚定道:“我相信祖一鸣,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纨绔子弟了,我也很想看看,他到底会为了捕快而做到什么地步。”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天微微点头,无奈道:“行吧,一切都由着你。” 从刑问天的房间里出来后,刑善整个人松了口气,当初祖一鸣跟他说要进顺天府的时候,他还觉得是对方疯了。 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帮着祖一鸣顶撞他爹,他真希望自己这次的选择没有错误。 …… 两日后,刑善等人受邀去参加祖一鸣的婚礼,由于是随便找了个姑娘成亲,所以这次的婚礼也举办得十分匆忙随意。 刑善还是第一次在古代参加这种场合,心里兴奋之余,又为那个姑娘感到深深的担忧。 整个京城都知道,祖一鸣娶她是为了尽快给祖家传宗接代,然后好进顺天府当捕快。 说得好听点,她是祖一鸣的妻子。 不好听的,她就只是祖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不过,古代也没有这种意识,至少对大部分女子而言,传宗接代本来就是她们嫁人的任务之一,他实在没必要为人家操心。 看见刑善兴致勃勃的样子,胡不喜跟着他的身旁,戏谑道:“看来哥你很期待今天的婚礼?” 刑善微微点头,毫不避讳地开口,“不瞒你说,我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心里有点好奇。” “哦?” 胡不喜有些意外,“你可是堂堂刑家三少爷,难道平时没人邀请你去这种场合吗?” “额……” 刑善一噎,接着很快找到了理由,“你忘了?我是刑家出了名的废物,他们就算要请也不会请我。”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倒也是,你以前却是太废了。” 听到她毫不避讳地嘲笑,uu看书.uukansu刑善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脑门,“是啊是啊,最废的就是你哥哥我,行了吧?” 看见他生气的模样,胡不喜缩了缩脖子,讨好道:“其实,你也不用羡慕别人的婚礼,只要你尽快找个小娘子成亲,到时候婚礼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听到这个,刑善怔了怔,随即神情有些恍惚。 找个女子成亲? 他真的可以吗? 虽然他重生至此,以后可能很难再有回去的机会,但凡事总有万一,万一哪一天老天爷收回了他重生的机会,那他在这个世界的家眷和朋友,又该怎么办呢? 看见刑善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胡不喜顿时有些意外,“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迅速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该找个怎样的妻子。” 胡不喜的眼睛亮了起来,“那要看你喜欢什么样的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wwukanshu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三百五十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看书uuknsh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怎地,刑善的目光突然落到了胡不喜的身上,表情多了几分恍惚。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除了柳清欢以外,胡不喜算是第一个挤进他生命里的姑娘,她爽朗、机智、果敢、幽默,有着许多普通女子没有的品性,也一次次与他出入在生死之间,这么好的姑娘,当真只能做他的妹妹吗? 看见刑善的目光,胡不喜怔了怔,接着猛地跳出老远,伸手指着他,无比认真地开口,“呐,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是你的妹妹,永远都是!” 看见她这么强烈的反应,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难道你早有心上人了?” 这话出口,胡不喜的眸子微微闪烁了两下,心虚地避开了刑善的目光,“我早就过了及笄的年龄,就算有心上人了,应该也不奇怪吧?” “什么?!” 这回轮到刑善感到震惊了,原本他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竟然真的问出了这个关键的答案,“你真的有心上人了?” 面对他震惊的目光,胡不喜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嗯,从我懂事起,我就已经认定了他。” “他是谁?” 刑善瞪大了双眼,“为什么不去向他表明心迹,让他娶你呢?” 胡不喜苦笑起来,“因为我与他分别了很多年,到现在都没有再见。” “哦?” 刑善皱起了眉头,“他是什么人?很难找到他吗?” 胡不喜垂下眸子,声音渐渐变轻,“倒也不难找。” 刑善抓住她的双臂,认真地开口,“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亲自去见他,让他向你提亲。” 胡不喜望着他,最终苦笑起来,伸手将他推开,“不必了,他早就成家了,你总不能让我去做妾吧?”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怔,接着有些手足无措,“对不起,哥是不是提到了你伤心事?” 听见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胡不喜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有,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会再为他伤心。” 刑善点了点头,安慰道:“其实这世上的好男儿千千万,他已经成家了,你就再找另一个呗!总会有人像哥哥一样,知道如何欣赏你的美。” “我的美?” 胡不喜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未与这个字沾边过,因为在金戈楼,我向来都是以男装示人,即便他们知道我是女儿身,对着我的男装也很难夸出‘美’这个字来。” “没关系,现在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刑善安慰道:“更何况,在哥哥眼里,就算你是男装,也依然很美丽。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有另一个男人,也像我一样,知道透过外表去看你的内在,到时候,哥一定会把你风光大嫁!”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眸子动了动,向来轻浮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沉重。 见她如此,刑善拍了拍她的肩膀,戏谑道:“怎么了?太感动了?” 胡不喜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肘子,“你是我哥哥,将我风光大嫁是应该的,有什么好感动的?” “哈哈!” 刑善笑了起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你说得没错,以后我跟娘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再也不用穿男装来保护自己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眸子瞬间又黯了下来,“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刑善怔了怔,随即微笑道:“因为你是我妹妹啊!更何况,在你跟我成为亲人之前,我们也是生死之交,就算你不是我妹妹,我也会对你好的。” 这话出口,胡不喜沉默起来,不着声色地推开了刑善,平静道:“好了,你该去看看新郎了。” “对对对!” 刑善回过神来,“我是得去找祖一鸣一趟,还有詹大宝,他从詹家出发来这里,不知道现在到了没有。”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那我去找他们,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我可以到处转转啊!” 胡不喜微微一笑,“你不是说,要我再选个好男儿吗?这婚礼现场,一定来了不少京城的公子哥儿,你们不在我身边,我正好可以到处挑挑。”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笑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胡不喜这是玩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自己到处走走,有什么事就去新郎那边找我们。”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目送着刑善转身离去。 刑善在祖家转了两圈,很快找到了祖一鸣和詹大宝,原来詹大宝早就来了,正在和祖一鸣说笑。 看见他这么晚出现,詹大宝立刻嚷嚷了起来,“阿善,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刑善淡淡一笑,上前道:“第一次参加婚礼,所以到处逛了逛。”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恭喜道:“新郎官儿,uu看书 .uukansu恭喜恭喜!” 祖一鸣笑了笑,虽然这门亲事不是他自己挑选的,可他还是一脸得意,“等我成完亲后,就可以进顺天府跟你们并肩作战,你们可以好好等着我,知不知道?” 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刑善一脸好奇,“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的亲事吗?这不是你自己挑选的,你不会遗憾吗?” 这话出口,祖一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但还是抬起头,挺了挺胸膛,“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世上大多亲事都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我挑的不一定好,我爹娘挑的也不一定差。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的事,要是这个不满意的话,我回头再娶几个不就成了?” “对对对!” 詹大宝赞同道:“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不满意多娶几个就行了。” 听见他们随意的话语,刑善不禁叹了口气,他忘了古代的观念与现代不一样,这些阔少爷平日里流连花丛玩惯了,压根不在意自己娶多少个妻子,甚至巴不得越多越好。 回头他可要让胡不喜擦亮眼睛,千万别选到这种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这……” 刑勇沉默了起来,这当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见此状况,刑战也慢悠悠地开口,“大哥说得没错,二哥,要不咱们还是安静一段时间,等三哥的伤势好了,再渐渐修补两房人之间的关系。” 连刑战都能想明白这当中的道理,刑勇自然不会蠢得听不明白。 他垂下头,泱泱地答应,“那好吧,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刑勇妥协后,三人很快离开了现场。 而屋子里,刑问天面对刑善的愤怒,主动开口道:“阿善,你放心,以后爹再也不会让他们来骚扰你……和你的朋友。” 听到刑问天的保证,刑善苦笑起来,“爹,就算他们来了,我也照样会拦住他们,我所希望的是,日后再发生这种事情,希望你怪谁都好,都不要怪我娘亲,在这个家里,只有她是最无辜的。” 听到这个,刑问天下意识地看了柳清欢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好,爹答应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责怪你娘。” 这话出口,柳清欢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争取了一辈子的东西,到头来靠自己的儿子被人重伤得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不仅没觉得高兴,反而愈发地难过。 她感觉自己过去那几十年所坚持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倘若她在这个家里的安稳,换来的只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杀害,那她要这安稳有何用? 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又有什么意思? 刑问天看见她痛苦的模样,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清欢,你别哭,是我对不起你。” 看见他们夫妻俩突然变得亲近,刑善瞬间觉得自己的伤势有了意义,他知道柳清欢这么多年来,争取得不过就是刑问天的一点温柔,如今她得到了,她应该会觉得幸福吧? …… 刑善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詹大宝的耳朵里,他带着一堆礼物上门探望,同时不忘开口揶揄,“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会找了个大夫回来就拼命用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伤成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才好了。” 听见这个,刑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好好练练你的武功,免得等我们伤势好了去执行任务,到时候还要被你拖累。” “啧啧啧……”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看看你这床都下不来的德性,到底是谁拖累谁啊?我说你们刑家也真够有意思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整个京城都在看你们的笑话,这就是堂堂顺天府尹教出的儿子?我真不知道自己选择跟着你,到底是对是错。”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此事真的闹得很大?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当然。” 詹大宝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爹是什么人,堂堂顺天府尹,整个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如今你们刑家乱成一团,你娘又……” 说到这里,詹大宝顿了一下,心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改口道:“你大娘又回了娘家,简直是腹背受敌,你爹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竟会这么严重。” 刑善眯起了双眼,他知道顺天府一向处在风口浪尖,却不知道刑家也是如此。 看来,石玉的顾虑果然没错,刑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乱来的地方。 稍有不慎,倒霉得就会是刑问天,乃至于整个刑家。 意识到石玉的苦心之后,刑善心里对刑勇等人的气也消了不少,他本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这次若不是刑骁等人想杀胡不喜和卜一凡,他也不会气成这个样子。 看见刑善的表情,卜一凡主动开口,“一切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如还是让我搬出刑家,以免让你们为难。” 听到这个,刑善摆了摆手,“不必,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搬出去也于事无补。况且,我和阿喜的伤势都不轻,若连你也走了,以后还有谁来照顾我们?” “那那那……” 詹大宝忍不住插嘴,“我就说他们把你当免费的大夫用吧,你还不相信。” 刑善翻了个白眼,卜一凡则尴尬道:“没关系,大家都是同伴,我帮你们疗伤是应该的。况且……” 卜一凡顿了顿,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况且那日,若没有阿善救我,我早就死在了那对铜锤之下,阿善待我如何,我心中有数。”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笑,对詹大宝得意道:“怎么样,你听到了没有,人家心里有数,不用你来操心。” “你?!” 詹大宝作势要对刑善动手,刑善连忙缩了缩脖子,他现在身上有伤,可不能跟詹大宝硬来。 看见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一旁的胡不喜却始终没有说话。 那日刑善没有注意到,可她却看得清楚,刑勇对他们动手的时候,卜一凡的武功连一招都挡不住,甚至在她跟刑勇周旋的时候,卜一凡都没有用轻功去搬救兵,难道这个家伙不会武功? 这样想着,胡不喜主动询问道:“一凡,你之前说过你的武功不高,到底有多么不高?” 听到这个,刑善和詹大宝也停止了吵闹,一起好奇地看向了他。 卜一凡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就是很低很低的意思。u看书 .ukanshu.co ” 看见他心虚的样子,刑善也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很低很低,是多低?” “咳!” 卜一凡轻咳一声,结巴道:“就……就是连地痞流氓都打不过的意思。” 众人:…… “那也太低了吧。” 詹大宝忍不住嘟囔道。 刑善咳嗽一声,看着卜一凡尴尬的表情,安慰道:“其实武功这种东西,后天可以学的,你不用担心,回头我教你便是。” 胡不喜也忍不住开口吐槽,“咱们还要追捕犯人,来得及教吗?” “这……” 刑善犹豫了一下,尴尬道:“那……边追捕边教,也是可以的。” 看见他们为难的样子,卜一凡主动开口,“要不是我还是退出吧,免得让你们为难。” 第三百五十三章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刑善和胡不喜相视一笑,这小子一夸就飘,倒也算有点可爱。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刑善和胡不喜是祖家的贵宾,二人坐在喜宴上,没人再敢骚扰他们。 没过多久,詹大宝也来跟他们汇合,“听说刚刚有人找你们闹事,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没事。” 詹大宝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他们说你了?回头我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必了。” 胡不喜拒绝道:“其实那些人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代表的是顺天府的形象,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在顺天府上大作文章。所以,我们没必要跟这些小混混计较,以免被人落下话柄。”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刑善望着她的目光则充满了赞许,“我妹妹长大了,越来越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胡不喜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喜宴上的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祖家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准备看祖一鸣拜堂。 也是在这个时候,祖龙一眼看见了刑善,主动向他走了过来,“刑捕头,好久不见。” 刑善立刻上前身子,向对方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好久不见。” 祖龙微微一笑,望着刑善,似有所指地开口,“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刑捕头就让我孙子对你心服口服,这当中的能耐,可比我想象中还高。”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其实要让一个人心服口服,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做到四个字即可。” “哦?” 祖龙微微挑眉,直勾勾地望向刑善,等着他说出下文。 “以诚待人,” 听到这四个字,祖龙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音,“好,好一个以诚待人,这么说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小人不敢。” 刑善向祖龙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应该很清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祖龙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刑善,对于这个小子,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猜测,也有数不尽的怀疑。 毕竟他的身份背景,就足以证明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刑家最无能的庶子,可是却最受刑问天的宠爱,这当中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到? 但奇怪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又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这小子太会装,还是他真的想多了,祖龙的心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二人说话间,新郎新娘已经被下人带了上来,准备开始拜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刑善也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比起电视剧里的简单三拜,现实中原来还要更加复杂,一对新人得在傧相的引导下献香、叩首,然后才能三拜,最后再迎新娘入洞房。 虽然看起来十分麻烦,但也仪式感十足,倘若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新人,应该会在这套仪式中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 只可惜,祖一鸣这对……他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耐烦,刑善已经可以预想到,嫁给他的女子未来应该不会好过。 新人拜完堂后,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众人也纷纷上前去恭贺祖一鸣喜结良缘,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由于刑善等人之前已经恭喜过他,所以便没再去找他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这桌吃喝,也算是十分惬意。 好不容易熬到喜宴结束,便到了闹洞房的环节,大家都嚷嚷着想看看新娘是什么模样,祖一鸣也不拒绝,领着众人便向新房走去。 虽然新娘是他的妻子,可他与她之间并无半分感情,所以明知这种行为会让对方感到不适,他也为了讨好自己的狐朋狗友,欣欣然地领着众人去了。 刑善等人跟在人群的后面,他们知道这种行为十分荒唐,可奈何众人热情高涨,再加上主人家也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干涉,只得默默地跟在后头,打算尽自己的力量盯着这些人,万一到时候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帮忙控场。 众人闯进新房,本以为新娘会乖乖地坐在房间里等待,谁知道闯进新房,人家根本不在房间里面,这让大家的脸色瞬间变了。 “咦?怎么不见新娘?” “是不是祖少爷不舍得我们闹她,所以把她藏了起来?” 听见这个,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祖一鸣的脸色则垮了下来。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发现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掀开了一大片,他们便开口道:“新娘应该是从屋顶逃了出去。” “什么?!” 众人一脸意外,“新娘跑了?” 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绿了,他并不在乎这女人跑去哪里,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而跑,他只是觉得自己面目无光罢了。 就在他觉得丢脸的时候,旁边的人也不负责任地揣测开来,“会不会是这新娘知道自己嫁进祖家只是为了帮他们传宗接代,所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祖少爷要去做捕快,谁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 “一个女人在祖家的地位就是生孩子和带孩子,u看书 uukanhu 丈夫也终日不见踪影,这可不得跑吗?”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他都没嫌那女人跟自己没有感情,对方反而嫌弃起他来。 他堂堂祖家九代单传,嫁给他是那女人的荣幸,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看见祖一鸣的脸色难看,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找到新娘再说吧。”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人还没找到,你们在这里瞎猜什么呢?说不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胡不喜分析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武功,她很难一个人从屋顶上逃走,再加上她没有在房间里留下只言片语,搞不好她是强行被人带走的也不一定。”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若真是被强行带走的,那倒是怨不了她。 第三百五十四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uu看书 .ukanshu ”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三百五十五章 刑善的话语滴水不漏,桂雪松的心里再不满都好,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找到她了没有?” 听见他的反问,祖一鸣摇了摇头,直言道:“还没有,所以我们特地来问问岳父大人,不知道娘子她在出嫁之前,认不认识会武功的朋友?” 这话出口,桂雪松瞬间又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是跟别人私奔了?!” “额……” 虽然祖一鸣自认为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见桂雪松暴怒的表情,刑善迅速伸手拉住祖一鸣,示意他别再激怒自己的丈人。 接着,他朝桂雪松拱了拱手,解释道:“祖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般女子失踪,有很多都是熟人作案,可能他们觊觎桂小姐的美貌,不甘心她就这样嫁给了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桂小姐抓走。桂小姐心思单纯,祖公子怕她被人骗了。” “是啊,是啊。”祖一鸣连忙附和道:“小婿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表情中透着阴冷,“老夫有三个女儿,月天只是其中一个,所以对她平时教了些什么朋友,老夫并不知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初一十五才出门上香,顺便去茶楼品茗,她如此简单的生活,应该不会交到什么狐朋狗友,不像祖公子那样,胡作非为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也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 听见他若有所指的话语,祖一鸣黑了脸颊。 没哪个男人比他更悲催了,新婚之夜新娘失踪不见,还要被岳父像训狗一样指着骂。 若非此事他的确理亏,他才不会受这个气呢! 眼看从桂雪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善不得不向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桂老板,不知我们能否去桂小姐出嫁前的房间看看,或许她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沉了沉,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冷冽道:“你们带他们进去。”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将刑善等人请进了内堂。 由于桂月天是桂家的庶女,所以她的房间十分偏僻,刑善等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可以看出桂家对这门亲事很是上心。 刑善等人进房间翻找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桂月天是否与人私通,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即便他们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 “看来,这位桂家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詹大宝开口道。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祖一鸣,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祖一鸣看了他们两眼,无奈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有问题啊。” 说着,他愤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新娘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现在证明了桂家对此事也不知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人,以免耽误救人的时间。” “没错。” 詹大宝叹了口气,担忧道:“希望那桂小姐现在还没有出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祖一鸣才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了桂家。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施展轻功来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我潜进桂家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家里并无异常,大家都很为桂月天的失踪而着急,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隐瞒。” 听见这个,祖一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焦虑。 “倘若我娘子真的是被人抓走,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采花贼?”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抓,如果不是仇家的话,采花贼的可能性的确十分地大。 而最糟糕的是,倘若真的是采花贼的话,以新娘子现在被抓走的时间,恐怕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只能祈祷那采花贼只是贪图美貌,而并非是要害人性命。 “不管了,我先去找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祖一鸣见没人理他,便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径直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京城那么大,他不知道那贼人会将桂月天藏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应该会逃去城外,所以他想去碰碰运气。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也连忙跟在他的后头,以免他又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走出城门,詹大宝悄悄地拉着刑善和胡不喜说道:“你们说这次桂小姐的事情,会不会跟我们上次查的那采花贼有关?”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否认,“不会。” “上次的案子已经完结了,采花贼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来犯案呢?” 胡不喜平静道。 “这倒也是。uu看书.uksh ” 詹大宝挠了挠头,表情也苦恼了起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采花贼,他们还真是对害人这件事孜孜不倦啊!” 胡不喜冷笑起来,“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这世上采花贼那么多,你们从未想过求神拜佛来收拾他们,倒是捏造出一个狐狸精来嘲笑我们女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 刑善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谁说这狐狸精一定就是嘲笑你们女人的,狐狸也可以是公的啊,是你们女人整天跑去找人家求姻缘,才把狐仙说成了美娘子。”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安慰道:“好了,阿喜,大不了哥哥答应你,以后有采花贼的案子,我们这组人都抢着接下。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京城以内,谁敢做采花贼,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行不行?” 第三百五十六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u看书 ww.ukanshu.cm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林屹露了本尊,西门雳火、蒋百里,包括在场见过林屹的人都甚是惊愕。他们真是想不到这个青年竟然是林屹。林屹未死又重现江湖,他们又再次面对这个“煞星”各自心里感觉似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了。 西门雳火看着林屹,此刻也不知是什么心情,他对林屹道:“林屹,原来你还活着。如果我是你,当年侥幸活下来,我便再不会回来了。你可知现在的江湖已不是两年前江湖了。现在整个武林都是秦王与我们教主的,你回来真是以卵击石。” 林屹用指弹了下落在胸襟上一丝灰渍,他缓声道:“西门教主,正因如此我必须得回来。如果我不回来,蔺天恕,秦定方,包括西门教主岂不是高枕无忧,每天吃的香,睡的好。你们好了,但是我却吃不香睡不好了。所以我必须得回来,我得让你们寝食难安。” “好好好……”西门雳火连说了几声好。 西门雳火知道林屹形武功厉害,当年斩风云魔杀杨仲震动牧天教上下,而牧天教更是不知有多少人死在林屹手上。尽管西门雳火忌惮林屹,但是现在他们人数众多,又都是精干力量,又有阴家兄弟,西门雳火准备一试,把林屹与左家的人都杀了。如果不顺利,再撤也不迟。 西门雳火打定主义,他一扫众手下大声道:“你们许多人都不知道此人是谁,那我告诉你们,此人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小林王,也是北府与牧天教的心腹大患。今日谁能取小林王项上头颅,除了这个祸患,赏金一万,我这个副教之位也让给他。” 西门雳火此言一出,在场牧天教高手盯着林屹的眼睛都开始发光了,如天寒地冻中看到了猎物的饿狼。他们陆续把兵器抽出。一时间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赏万金,西门雳火甘愿让出副教主之位,这重赏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此刻林屹在他们眼中似乎已不是人了,而是财富和地位。杀了林屹,便可得到。 左朝阳打趣对林屹道:“这重赏太诱人了,我都想杀了你了。” 林屹也风趣说:“如果你不杀我,我赏金两万,把小林王这个破名头让给你如何?” 然后二人都笑了。 左朝阳又低声说:“以你的武功杀出去不是难事,如果形势危及你一定要……” “两年未见,你变啰嗦了。”林屹打断左朝阳的话,他显得胸有成竹。“放心吧。该走的时候你拦不住我,不该走的时候,你赶不走我。不过我想今日走的是他们。不信我们就打个赌。” 也就在这时候,西门雳火手一挥,下了攻击命令。 于是牧天教的人发难,这些人都身经百战经验也丰富,人未动数十枚暗器先射过来。顷刻之间各种形形色色大小不一轻重缓急迥异的暗器铺天盖地射向林屹与左家的人。 林屹身上披风也瞬间离身飞起,披风展开呼呼作响在几人周边如风筝一般上下左右飞快翻飞,只听“扑哧扑哧”声响不断,那些暗器悉数射在了林屹披风上。然后披风又回到林屹身上,但是整件披风却钉满了各种暗器,也重了许多,林屹身躯一震,海潮般的内力霎时倾注披风,披风如被狂风扬起,上面那些暗器纷纷从披风上脱离四下飞射。那些趁机攻上来的高手们赶紧闪避或拔挡反射而至的暗器,还是有七八人被射死倒地,还有几名被射伤。有一名高手因拔挡暗器失败,被一枚铁莲击中手腕,整只手都断掉落在地上,断腕处鲜血喷涌,他发出惨叫急退。可见林屹反射的劲道有多强。 这时屋顶上的人也都喝吼着飞掠而下,地上的人也冲了过来。 左朝阳身体原地升起,在空中飞快出几掌。几道佛心掌凌厉击向空中的人。那几人面对左朝阳的击来的掌正想闪避,但是骤然掌影中迸出“佛影”有的掌影尽然跃出两道“佛影”,那些“佛影”如影随形分别陆续印在那几人胸上、头上、腹部、几人各自发出惊呼惨叫,身体也如遭电击般颤栗抽搐着从空中朝地上坠去。 林屹发现,左朝阳掌法比两年前厉害了许多。居然“一掌双佛”了。看来这两年来,蜕变的不光是他。 这时地面的攻击者也叫喊着从不同方向疯狂攻来,左菁菁与左家几名高手挥剑奋力而战,与他们打在一起。林屹连续出掌把几名攻上的人打倒,他又闪到左菁菁身边,把攻击左菁的两人踢飞。其中一人铁枪也落在林屹手中,林屹单手持枪,“噗噗噗”连续刺穿三名高手的羊皮袄,又刺进他们身体,那三人身体被穿透,鲜血从枪眼冒出,人也跌了出去。 左朝阳也落在地上,又挥掌把两人毙在掌下。 西门雳火与阴家兄弟还未动,他们暂时在外围观战。 林屹看出左菁菁武功不弱,而左家这六名高手也都非泛泛之辈,而且又有左朝阳也在。暂无大碍。擒贼先擒王,林屹便想去杀西门雳火。uu看书 ww.uuka他杀西门雳火,牧天教高手势必拦截,也是给左家的人解压了。 林屹又用抢连挑两人,身体腾空而起,朝战圈外掠去。围攻者见林屹腾空,顷刻有几个轻功高的跃起拦截。林屹身形瞬间飞转,手中的枪随着他急遽转动,并夹杂着尖锐刺耳的“呼呼”声响。空中那些拦截纷纷中抢,惨嚎声此起彼伏响起。有一个身上居然被刺了七八窟窿眼儿,每个枪眼都一股股鲜血冒着热气喷洒。他们身体也纷纷朝地上落去。 林屹身形已如急风般掠到圈外。一部分牧天教高手赶紧从战圈撤出又朝林屹扑来。林屹不回头,手中枪朝身后挥出一片阴森枪影。顿时有四五人被刺中,惨叫跌出。有一个人避开了那些枪影,正是风云魔三弟子解谬。当年林屹杀了他到师傅,又杀了他师兄弟。解谬恨透林屹,他轻功很好,避开枪影瞬间到了林屹身后,手中“钢刺”闪电般刺向林屹后胸。但是就在他即将要刺中林屹瞬间,眼前竟然失去了林屹身影。 然后他身后却响起了林屹的声音。 “你从身后刺我,我也从身后刺你,这柄抢就送给你了。你现在可以见你师傅去了。” 解谬伫立不动了,他嘴里流出鲜血。他低下头,赫然看到一截枪穿过了自己胸膛。这时又有两人挥刀怒叫着扑上来。林屹松开枪柄,脚下移位,用手背“啪啪”击在那两人胸口,那两名高手身体便飞了出去。 然后林屹身形又朝西门雳火飘去。同时他口中还吟道:“君问归期未有期。” 林屹声音在混乱的场中清晰回荡,在场的人都不知林屹在这个时候还吟诗是何意。( 第三百五十八章 刑善等人休息了几天,这才前往蒙县的衙门,开始追究逃兵的事情。 正如詹大宝所料,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有不少士兵因为害怕朝廷追责,连夜背着包袱逃离蒙县。 剩下的那些士兵,因为家里有老有小不方便离开,但他们的心里也十分忐忑,害怕顺天府追责,更怕自己身首异处。 在蒙县县令的帮助下,刑善迅速聚集了这帮逃兵,当众对他们训话,“在前几天朱家的那场大战中,诸位本来有很好的机会可以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但最后你们都选择了放弃。根据昭国的律法,逃兵是要被当众斩首的,你们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吗?” 听见他的话语,那些士兵瞬间慌了,纷纷丢下兵器,朝他跪了下来,“刑捕头饶命,我们的确贪生怕死,但谁让血鸦教那么残暴,这也只是人之常情而已啊!” “是啊,我们根本没受过笼统的训练,论武功、论本领,都不是血鸦教的对手,在当时那种情况,除了选择逃跑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难不成要我们全都死在那里,才能称得上是英雄好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宁愿不吃朝廷俸禄,老老实实地回乡下种田!” 听到他们狡辩的话语,詹大宝顿时怒了起来,“混账东西!你们平时打着朝廷名号,在百姓面前狐假虎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要不吃俸禄?如今遇到危险,就想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詹大宝的斥责,让这些人无言以对,他们明知当逃兵是死罪,可却还是这么做了,足见他们有多么自私。 刑善看着这些人垮下来的脸色,不由淡淡一笑,“诸位,今日我叫你们过来,不是想抓你们去受刑,而是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这话出口,那些人的心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刑捕头的意思是?” 刑善背起双手,坦诚道:“在接下来没多久,朝廷会派兵马过来,帮我们一起剿灭血鸦教。到时候,凡是为百姓浴血奋战之人,可功过相抵,往事不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一脸严肃地望向众人,“但是倘若到时候还有人心怀侥幸,临阵脱逃,或者不拼尽全力的话,那就数罪并罚,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顿时面面相觑,说是说给他们一次机会,其实还不是要让他们去跟血鸦教拼命? 一份差事而已,要不要这样为难他们啊? 看见这些人不情不愿的模样,刑善冷笑起来,讥讽道:“如果连这次机会你们都不好好抓住,那真的是没救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普通老百姓尚且知道要保家卫国,你们吃着朝廷的粮饷,却一心只想苟且偷生,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见他的呵斥,那些人总算打起了精神,不情不愿地开口,“是,刑捕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百姓而战!” 从蒙县衙门出来后,詹大宝忍不住向刑善问道:“你真的觉得这群乌合之众能帮到我们?我怎么总觉得他们会阳奉阴违?” “你的觉得是正确的。” 刑善平静道:“他们不仅会阳奉阴违,还会将朝廷即将攻打血鸦教的消息到处乱传。这么一来,血鸦教提前跑了,他们就不用再送死了。” “那你还将此事泄露给他们知道?” 詹大宝不解道:“莫非,你是故意的?” 刑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以阎嗜血的性子,他会跑吗?” 詹大宝挠了挠头,嘟囔道:“这可说不准,生死面前,谁知道那魔头会不会害怕?” “他若是怕朝廷的话,早在我们第一次上门,向他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就应该会向我们妥协,但他没有。” 刑善直言道:“所以,我觉得这消息放出去之后,阎嗜血不止不会跑,还会想方设法地跟朝廷全力一搏,至少要让朝廷的兵马在他们那里栽个大跟头,他才会带着血鸦教转移阵地。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失他们血鸦教的颜面。”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 刑善笑了起来,解释道:“我把消息放出去,他们会提前开始部署,我们自然也可以提前开始部署。不仅如此,血鸦教虽然十恶不赦,但其中不乏有部分被哄骗上了贼船的,这次朝廷前来缴杀的消息传出去,倘若有人想迷途知返,也可以趁机离开,以免白白丧命。” 詹大宝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机会?” 刑善微微点头,坦言道:“阎嗜血在人血里加罂粟,不仅仅是想增加血鸦教的战斗能力,还想利用药物来控制他的手下。我相信这些人中,一定会有头脑清醒的人,不管他们最后的决定如何,我们都该给他们一次机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如果是从这个角度的话,那他赞成刑善的意见。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詹大宝询问道。 刑善握紧佩刀,嘴角缓缓向上扬起,“是时候再去血鸦教看看了。uu看书ww.ukansu” “什么?!” 詹大宝骤然一惊,没想到刑善的决定如此突兀。 刑善看见他紧张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而你只消在血鸦教外面等候,倘若两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便在外面纵火吸引血鸦教的注意,帮助我逃离那里。” “可是……” 詹大宝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我来不及救你,那……” “放心。” 刑善微笑道:“既然我决定冒险,就自有我的打算,你只消听我的便是了。” 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詹大宝不得不点了点头,“是,捕头。” 在刑善的提议下,二人等到天黑之后,又悄悄地潜到了血鸦教附近。 刑善让詹大宝在血鸦教外面等候,自己施展轻功潜了进去,打算再探探血鸦教的虚实。 第三百五十九章 在叶悠扬的要求下,刑善拔出金龙鞭,在他面前表演了整套蝰蛇鞭法。 叶悠扬看完之后,表情颇有几分意外,“这套鞭法招式狠辣,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见过。” 胡不喜也在一旁嘟囔道:“我也没有听过。” 见此状况,刑善讪笑两声,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这套鞭法的来历,是我爹花重金找一个神秘的师父教我的。” 叶悠扬微微点头,直言道:“其实以这套鞭法的招式,完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功力,但你显然不知道要如何将它改进,所以才会束手束脚,被困在原地,一直都无法进步。” 刑善连连点头,叶悠扬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是啊,我也常常觉得自己可以更强,但却力不从心。” 叶悠扬笑了起来,认真道:“其实不止是你,很多初次学武的新手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才能将现有的功法发挥出最大的效力。所谓武功,便是武在前,功在后,当你的武力值达到一定标准,任何功法在你的手中都能发挥出最强的威力。” 刑善挠了挠头,追问道:“那要如何提高我的武力值呢?” 叶悠扬叹了口气,没想到刑善连这么基础的都不会。 “一个人的武力值,包含了他的外家功夫和内家功夫,外家功夫练得是筋骨、力气、灵活度,内家功夫练得则是气息、心法和精气神儿。” 说着,叶悠扬把手一扬,一片落叶从地上弹起,打在了刑善的膝盖上,他当场就跪了下来。 “你看看你,软脚虾一样,连最基本的筋骨都没练好,武力值自然高不到哪儿去。” “额……呵呵。” 刑善讪笑两声,尴尬地站起了身子,“晚辈自知资质平庸,所以才需要前辈的指点。” 叶悠扬冷哼一声,直言道:“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以你现在的水准,要从基础练起,恐怕不是短时间能成功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指点几招你的鞭法,帮你将这些招式改进,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 说着,不等刑善反应过来,叶悠扬就出手抢来他的鞭子,然后当场舞了起来。 刑善之前只知道叶悠扬的千叶龙拳很厉害,想不到连鞭子都使得这么威风,双眼当场就亮了起来。 看见他的脸上写满崇拜,胡不喜迅速在旁边提醒,“别只顾着看人家比划,要将这些招式记住,才算没有白学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看得愈发全神贯注。 叶悠扬舞了几招下来,将金龙鞭丢回了刑善的手里,“看清楚了没有?” 刑善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蝰蛇鞭法他早已烂熟于心的缘故,所以对于叶悠扬的改动,他竟然只看一遍就记住了。 叶悠扬完成了任务,便拍了拍手,吩咐道:“你自己在这里练习吧,我还要还你朋友一个人情。” 说着,他就带领胡不喜离开了现场,剩下刑善一人在原地反复练习。 叶悠扬将胡不喜带到别处,这才开口问道:“你们金戈楼这次过来找我,恐怕不仅仅是让我指点几招功夫那么简单。说吧,到底想图我什么,若是你坦白一点,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 胡不喜笑了起来,直言道:“我想图什么,叶前辈应该心里有数。” 叶悠扬冷哼一声,不满道:“你果然是冲着我的盘龙鞭来的。” “江湖人尽皆知,叶家祖传的盘龙鞭乃是上乘武器,虽然叶前辈你练得最好的武功不是鞭法,但这条盘龙鞭一直都在你的手上,不曾让给过任何人。这次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将盘龙鞭卖给我们金戈楼,不管你要多少银子,我们金戈楼都买得起。” “呵!” 叶悠扬冷笑起来,表情愈发淡漠,“你也说了这是我们叶家的祖传宝物,我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理由要卖给你们金戈楼。” 看见他脸上的怒意,胡不喜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还平静道:“所谓的理由,当然是‘利益’二字。” “叶前辈你风花雪月这么多年,叶家的家财早就已经被你花得差不多了,之前你答应跟花前辈的婚事,从花家拿了一大笔银子,如今花前辈已死,叶前辈你也是时候想法子从别处赚钱了。” “你在说我靠女人赚钱吗?” 叶悠扬怒了起来。 胡不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微笑道:“是或者不是,对叶前辈而言有区别吗?别人的看法如何,叶前辈你向来都不在意,既然如此,那盘龙鞭这样的身外之物,你又何必留在身边,图留贼人的惦记呢?” “你好大的胆子!” 叶悠扬一声咆哮,抬手就是一招千叶龙拳,“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呢?” 看见他的真的怒了,胡不喜飞快地躲开他的招数,u看书.uuknshu 漠然道:“叶悠扬,我尊你一声叶前辈,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前辈了?你如何对待花轻语的,整个江湖都看在眼里,反正你这个薄情郎已经没什么脸面可言了,干脆爽快一点把盘龙鞭卖了,还能潇潇洒洒地去享清福!你非要留着那条鞭子,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保存最后一点颜面,告诉大家你没有数典忘祖。可你真的在乎这些吗?如果你真的在乎,就不会放着叶家的鞭法不练,去练那花里胡哨的千叶龙拳来泡妞!” “你?!” 叶悠扬被胡不喜掀了老底,简直快气得吐血。 他抬手想再次向胡不喜进攻,但不知是他的伤势没有痊愈,还是胡不喜把他气得太狠,他一时之间竟使不出内力来了。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胡不喜慢悠悠地开口,“与其守着这最后一点虚名,干脆爽快一点,高价把盘龙鞭卖了,我们金戈楼还敬你一句洒脱。你强行留着个盘龙鞭,不仅对你的名声毫无益处,还白白浪费了自己快活的时间,这又何必呢?” 听见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悠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无奈道:“好,卖就卖,我倒要看看你们金戈楼出得起多少银子!” 第三百六十章 听见叶悠扬答应卖鞭,胡不喜停下手中动作,向叶悠扬竖起了一根手指,“一口价,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 叶悠扬简直快被气得吐血,原本已经退却的战斗欲望,又再次灼烧起来。 “这就是你们金戈楼能出得起的最高价格?我可是一点也没看出你们的诚意来。” 看见他愤怒的样子,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我们金戈楼收兵器是为了卖的,又不是为了做慈善,所出的价格自然是将来能赚钱的价格。难不成真的要花高价买条鞭子,带回去镇楼吗?” 叶悠扬的脸色沉了下来,“够了,你在这里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是尊重我的。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现在马上给我滚,不然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千叶龙拳!”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运功,试图打出几招吓唬一下胡不喜。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的内力还是使不出来,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 见他张牙舞爪的样子,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真正的千叶龙拳,早在你打死花前辈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了。你以为这几天我对你的悉心照料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给你下药,让你的内功施展不开。现在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领,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你?!” 叶悠扬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心里又气又悔,可又无可奈何。 “你故意让那个傻小子回来照顾我,让我没有防备,主动接受你的帮助?” 胡不喜笑了起来,“叶前辈果然聪明,只可惜你的聪明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点儿。” 叶悠扬眯起了眸子,“你逼我以低价将盘龙鞭卖给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传扬出去,坏你们金戈楼的名声?” 胡不喜笑意愈浓,“很不巧,我们金戈楼的名声跟叶前辈你一样,本来就不怎么干净。江湖人比谁都清楚,做生意的本来就没有不黑心的,凡是那还存着良心的,早就已经倒闭了,哪像我们金戈楼一样可以屹立百年不倒?” 叶悠扬无言以对,生生给气笑了,“我叶某人自诩薄情寡性,不是什么好东西,想不到今日见到了比我更不是东西的人,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过奖过奖。” 胡不喜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见他如此坦然,叶悠扬几乎快气得咬碎牙齿,但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很快颓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叶悠扬苦笑道:“自从我亲手打死语儿之后,霉运就接踵而至,如果这就是语儿给我的惩罚,那我无话可说。” 胡不喜冷笑起来,鄙夷道:“少在这里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我不吃这套。不管你有没有随身携带盘龙鞭都好,今天你必须跟我立下字据,以一千两银子的价格将盘龙鞭卖给金戈楼。不然的话,休怪我手下无情,逼你签字画押。” 看见胡不喜咄咄逼人的样子,叶悠扬苦笑起来,无奈道:“你放心,我叶悠扬不是不识抬举之人,既然这是语儿给我的报应,我没理由不接受。” 胡不喜撇了撇嘴,戳穿道:“如果你觉得这样想,心里会舒服一点,那你尽管这样想吧。” 跟叶悠扬立下字据之后,二人才回到刑善身边。 此时此刻,刑善已经将叶悠扬改动的那几招鞭法烂熟于心,虽然还不足以打败闻人歌,但他心里还是自信了不少。 “怎么样,练好了没有?” 胡不喜走到刑善身边,就跟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刑善微微点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后不解地问道:“叶前辈,你怎么了,怎么好像脸色有些苍白?” 叶悠扬睨了胡不喜一眼,勉强朝刑善笑道:“没事,我的伤势未愈,今日多走了几步,感觉体力有些不支。” “原来如此。” 刑善收起鞭子,主动上前搀扶住叶悠扬,“那我早点扶你回客栈休息吧。” “不必了。” 叶悠扬抬手将他推开,苦笑道:“你们陪我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今我还完了你们的人情,你们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意外,“可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难道不需要我们继续照顾你吗?” 胡不喜上前劝道:“叶前辈有的是钱,可以请店小二照顾,哪里需要我们两个在此叨扰?更何况,你忘了自己还有仇恨在身吗?想留在这里蹭吃蹭喝啊?” “可是……” 刑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叶悠扬一口打断。 “好了,此事无需再议,我让你们走就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叶悠扬就直接转身回了客栈。 见此状况,刑善愈发觉得奇怪,他转身望向胡不喜,逼问道:“你跟叶前辈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对我们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就变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淡漠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叶悠扬只是我们这段旅程中的一个过客,他为了还人情指点了你几招而已。你还真当把他当师父了不成?” “我……” 刑善张口想反驳几句,u看书 .ukanshu.cm却又说不出话来。 的确,叶悠扬不是他的师父,他没必要对这个负心汉依依不舍。 看见刑善应该想明白了,胡不喜潇洒地拍了拍手,开口道:“走吧,我们也回客栈收拾包袱,是时候该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刑善懵懵懂懂地跟在胡不喜身边,看着他神采飞扬的样子,心里愈发疑惑,他跟叶悠扬之间到底谈了什么呢? 一直到他们离开客栈,胡不喜都没有回答刑善这个问题,可即便他不说,刑善的心里也能猜到,八成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叶悠扬不至于态度转变的这么快。 虽然跟在胡不喜身边,他感觉自己增广了不少见闻,但这个家伙过于深沉和狡猾。 刑善渐渐开始怀疑自己,选择跟着胡不喜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看见刑善离开客栈后无精打采的样子,胡不喜的心里也忍不住打起了小九九,这个家伙该不会真的舍不得叶悠扬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uuans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看书 .uknsh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三百六十三章 阎嗜血听见刑善和詹大宝的对话,不禁冷笑了起来,“好小子,真是有种。好!今天就让我为乌大护法报仇,当场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阎嗜血双手一挥,一把银针就齐刷刷地向刑善打去。 刑善飞快地扬起钢刀挡了几下,那些银针便纷纷落在了地上。 就在阎嗜血想欺身上前,直接对刑善动手时,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爹,住手!” 听到她的声音,阎嗜血微微一怔,不满地停下了动作,“你怎么来了?” 阎梦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挡在了刑善面前,对阎嗜血苦笑道:“我要再不来的话,您是不是要屠了朱家?” 阎嗜血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公高义见此状况,忍不住为他辩驳起来,“大小姐,朱家那小子负了你,教主这么做也只是想为你报仇而已。” “我不需要你们为我报仇。” 阎梦冷冽道:“但凡你们有一点点了解我,都该知道我跟阿泰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因为爹的贪婪,而不是阿泰有多么负心。” “混账!” 听到阎梦的指责,阎嗜血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这就是你对爹说话的态度?我的贪婪?我能有多贪婪?” “您还不够贪婪吗?” 阎梦苦笑道:“这些年来,您为了一己私利带着教众到处烧杀掳掠,嘴上说是为了教众好,事实上夺来的那些珍宝,哪个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这些倒也罢了,反正我们血鸦教被江湖喻为魔教,本来也没干过好事。可是这一次,我与朱泰相爱,他为了讨您欢心,连家传之宝都拿了出来,可你偏偏还不满意,连他弟弟手上的那只血手镯也要图谋,这才害得我跟他婚事告吹,一刀两断。” “整件事情,由始至终都是我们血鸦教的错,您怎么能强词夺理,反过来要屠人家满门呢?” 阎梦质问的话语,让在场的教众们都沉默了起来。 事实上,这一次阎嗜血的所作所为的确并不占理。 若在以往,他们陪阎嗜血做一次恶人倒也罢了,可此次有朝廷参与,做恶人的结果可能是导致整个血鸦教被屠,这在大部分教众的眼里看来,都是不值得的。 听见阎梦把他掀了老底,阎嗜血的脸色顿时越来越难看,“若我非要这么做,又如何?” 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让步,阎梦苦笑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抵向了自己的喉咙,“那我只能陪他们一起死了。” “你?!” 阎嗜血的脸色瞬间黑了,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孝?” “是爹你逼我的。” 阎梦的眼泪掉了下来,“由始至终,你都只为了自己着想,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让我太累了。爹,如果在你眼里,一对血手镯比我的幸福还重要,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质问让阎嗜血沉默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公高义和危山蝶反而急了起来,“大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教主他其实一直都很疼你的。” “是啊,他要是不疼你的话,也不会为了你来找朱家的麻烦。” “一切都只是误会而已,你先把刀放下再说。” 听见这些人的劝慰,阎梦不仅没有反应,目光依然直勾勾地望着阎嗜血,显然是在等他表态。 就在阎嗜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朱家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 紧接着,朱泰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梦儿,你冷静点,千万别做傻事!” 阎梦没想到自己跟朱泰竟然还有见面的机会,顿时苦笑起来,望向朱泰的眸子也多了几分依恋,“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我爹和你心里,都是血手镯比我重要。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活在这个世界。” “不,梦儿,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朱泰急切道:“为了你,我不要血手镯了,我让我弟弟去顺天府销案,只要你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是啊,嫂子。” 朱阳附和道:“血手镯只是身外物,没有什么比人的性命更重要。更何况,哥哥他待你是真心的,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想让哥哥怎么办?” 看见他们紧张阎梦的模样,阎嗜血神情微动,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罢了罢了。” 阎嗜血妥协道:“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以后再也不跟朱家的人来往,我便饶过他们。” 听到这个,阎梦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确定地问道:“此话当真?”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现场有这么多人,我阎嗜血向来一诺千金,你说当不当真?” 阎梦这才松了口气,迅速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 见此状况,公高义和危山蝶二人一左一右地赶了过去,一起将阎梦护在他们中间,接着伸手夺过了她的匕首,“大小姐,这刀子一点也不好玩,还是我们帮你收起来吧。” 看见他们紧张的模样,uu看书ww.uukanshu 阎梦不禁苦笑起来,颇为心虚地看了阎嗜血一眼。 不知怎么地,她总觉得她爹并没有其他人在乎她,但是为了朱家的安危,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掩下自己心头的不快。 朱泰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知道如果阎梦这次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他很想开口叫她留下,让她与他一起面对这一切,大不了他们就一起被阎嗜血所杀,在地府做一对亡命鸳鸯。 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不确定阎梦会不会为了他而放弃一切。 如果她会的话,早在昨天那场婚礼,她就已经为他不惜一切了。 虽然今天她以死威胁她爹,保住了他们朱家的性命,可他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阎梦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比起失去性命,让她脱离血鸦教更加困难。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血手镯这道嫌隙,恐怕永远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虑地在一起。 第三百六十四章 血鸦教和朱家死士的这场战斗,可谓是不死不休,不一会儿的功夫,朱家外面的街道就被鲜血浸透,看起来格外骇人。 刑善带着一众官兵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眼见朱家处于下风,这才亮出兵器朝血鸦教的人冲了过去,“住手!全部给我住手!” 官府的突然介入,让现场瞬间变得更加混乱,血鸦教的人料到了朱家会向官府求助,只不过没想到援兵来得这么快。 而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带着这群援兵赶到的刑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还要高强。 不一会儿的功夫,刑善就用金龙鞭打倒了一大片人。 “这不是昨天砍断大护法手腕的那个人吗?咱们大家一起上,为大护法报仇!”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声,顿时一呼百应,许多血鸦教的教众都调转枪头,齐齐向刑善袭来。 见此状况,刑善眯起双眸,直接使出蝰蛇鞭法,用金龙鞭卷走了一大批武器,暂时解脱了自己的困境。 可即便如此,血鸦教人数众多,即便武器被刑善卷走,他们还有内功傍身。 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他又再度被人围了起来。 眼看刑善陷入险境,那些被他领过来的官兵本想上前帮忙,但奈何他们的武功太低,根本很难改变眼前的战局,所以只能用车轮战的方式,试图拖住血鸦教的教众。 刑善跟这些人打了一会儿,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本来就一夜没有休息,再加上有伤在身,持久的战斗下去绝对讨不了好,而蒙县县衙的这些官兵,都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要他们跟血鸦教决一死战,无非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必须尽管想办法结束这场战斗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咬了咬牙,趁着击退两名敌人的空档,从腰间拔出佩刀,飞快地架在了一个教众的脖子上,对众人大喝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血鸦教的人出身江湖,自然对义气看得十分重要,眼看自己的同伴被刑善劫持,立刻纷纷停下了动作。 他们一停,朱家的死士自然也停了下来。 若非有官府的介入,只怕他们此刻已经快守不住了。 眼看那些死士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刑善才慢悠悠地开口,“如今你们血鸦教和朱家的事情,官府已经正式介入,其实你们跟朱家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要为了一时意气而得罪官府,让血鸦教招来灭顶之灾呢?” 听见他的警告,血鸦教的人顿时冷笑起来,“刑捕头是在威胁我们吗?我们血鸦教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难道会怕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吗?” 这话出口,那些官兵的脸色瞬间变了。 知道自己没用和别人说他们没用,完全是两种心情。 即便他们知道自己打不过血鸦教的人,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难免会觉得愤慨。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乌合之众?十个、百个是乌合之众,可千个、万个却不同了,朝廷没有能耐将所有地方官府的士兵都培养成精兵,但却有能耐聚沙成塔,光是人数都能压死你们。你们确定要为了一口意气,而放弃自己的逍遥生活,跟整个朝廷为敌?” 听见这个,那些人顿时沉默了起来。 不得不说,刑善的确戳中了他们的心事,这些人穷凶极恶惯了,自然是不怕死的。 可要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放弃自己的逍遥生活,白白地献出性命,他们的心里显然是不甘的。 眼看己方士气大减,血鸦教的人顿时急了起来,立刻开口嚷嚷道:“大家别听他胡说,此事乃是教主的命令,我们只需要奉命办事即可,哪有什么值不值的?他们砍断了我们大护法的手腕,又欺负了我们的大小姐,光是这两点,就绝不可能放过他们!” 听见这个,血鸦教众人纷纷点头,再次举起了武器,“杀!杀!杀!” 见自己劝服不了他们,刑善的眸子冷了下来,再次向他们警告道:“在这场大战之前,你们最多只是偷了对血手镯,可经历了这场大战,那便是杀人放火的恶名了,到时候朝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做好了要被千军万马踏平的准备吗?” “少废话!” 其中一人恼怒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我们血鸦教杀人无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就是!教主这些年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现在是我们报答他的时候了,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妄想让我们忤逆教主。” “大家别听他废话,趁着山高皇帝远,咱们一起屠光朱家满门,看看朝廷能奈我们如何!” 这话出口,血鸦教众人便不再犹豫,大家纷纷举着武器朝刑善冲了过来,场面再次乱成了一团。 与此同时,一直躲在朱家院子里的詹大宝等人,也将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眼看援兵已经到来,卜一凡顿时有些跃跃欲试,“刑捕头他们正在外面抗敌,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 “我出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朱家兄弟。” 詹大宝果断道。看书w. 听见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去了只会拖后腿,只不过看着自己的伙伴在浴血奋战,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加入。 看见詹大宝准备出去,朱泰和朱阳立刻关心道:“詹捕快,小心一点。” 詹大宝点了点头,迅速施展轻功出了朱家。 他一飞出朱家范围,就看见了刑善正在被人围攻,他顿时不再犹豫,直接大吼一声,朝刑善的方向扑了过去。 “阿善,我来帮你!” 听见他的声音,刑善浑身一震,心里立刻充满了动力,他的伙伴赶来了,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刑善怒吼一声,跟詹大宝里应外合,二人很快击倒了一大片敌人! 许是听到了他们这边告急,朱泰也立刻开口吩咐,“朱家死士听令,誓死保护二位捕快的安危,绝不能让他们出事!” “属下听命!” 第三百六十五章 胡不喜直白的话语,让刑善的心情更加沮丧,“你能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话语?现在我就要被逼着成亲了,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我平时也算是待你不薄,你能不能赶紧想点办法,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能,当然能!” 胡不喜一本正经地开口,“依我看,那狼女跟你挺合适的啊,反正你喜欢整天抱着她小咪小咪的叫唤,你爹娘这么做,完全是遂了你的意。” “你?!” 刑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绝望的样子,胡不喜叹了口气,直言道:“其实,我的话是认真的,那狼女没有家人,五官长得也不错。哥你若是想照顾她一辈子的话,以妻子的名义是最好的了。不然她无名无分地跟在你的身边,只会一直遭人诟病。她听不懂那些流言蜚语,不代表也看不懂别人的目光,难道你希望她一直受人歧视,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沉默了起来。 虽然他一向不赞成盲婚哑嫁,可胡不喜说得没错,在这个朝代,狼女无名无分地跟着他,的确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他做好了要照顾狼女一辈子的准备,那为什么不可以给她一个名分呢? 反正在这个朝代,他也很难找到什么真爱。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胡不喜继续劝道:“哥,我知道你对狼女没那个意思,但反正你身为刑家三少爷,将来迟早是要三妻四妾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干脆纳狼女为妾,不仅可以给她名分,也不会耽误你寻找真爱,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刑善苦笑起来,“你倒是跟我爹的想法一模一样。” “不然怎么办呢?” 胡不喜直言道:“我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法子了。” 刑善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反对的权利,总不能真的永远离开刑家,再也不回来吧?” 看见他沮丧的样子,胡不喜迅速安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难过,堂堂一个大男人,你又不会吃亏。更何况,狼女她不懂人事,根本不会勉强你什么。” 听到这个,刑善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这倒也是。” …… 刑问天说要给刑善筹备亲事,不到两天的功夫,柳清欢就已经请来媒婆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定在了本月初九,也就是三天后。 詹大宝和卜一凡得知刑善竟然要跟狼女成亲,二人的心里震惊之余,不忘对着他一阵嘲笑。 “早就觉得你对那狼女好的不太对劲了,原来你有恋兽癖。” “现在竟然还要娶她为妻,你是认真的吗?” 看见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刑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狼女平时的举止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动那种心思?” “那你娶她干什么?” 詹大宝不解道。 “我是被逼的。” 胡不喜适时地开口,“我可以作证,哥哥这次真的是被逼的。” 卜一凡则把手一摊,无辜道:“我这几天都躲在房间里炼药,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炼药”,刑善迅速向他询问道:“血莲丹练得怎么样了?大宝提供的鲜血有没有用?” 卜一凡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光彩,“有用!我已经练好了一瓶血莲丹,里面大概有二十颗左右。习武之人服用之后,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内力,而普通人服用了,也可以强身健体。” 听到这个,众人顿时兴奋起来,“那你还不赶紧拿出来看看?” 卜一凡将练好的血莲丹拿了出来,放到刑善的手上。 刑善拿开药瓶倒了一粒出来,见这血莲丹通体猩红,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丹药,看来卜一凡这次真的是小有所成。 “既然这丹药是增强内力的,那咱们每个人都拿三颗回去,看看有没有效果。而剩下的,就暂时收藏在我这里,留着以后有用再用,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此药虽然是卜一凡炼制的,但药方是出自刑善手上,而他又是他们的捕头,将此药交给刑善分配,的确再适合不过。 刑善将血莲丹倒了出来,给每个人分了三颗,剩下的便收入囊中,等着以后再用。 聊完血莲丹的事情,詹大宝等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刑善和狼女的亲事上面。 “那狼女的事情怎么办,你真的打算娶她?” “她连名字都没有,你们两个成亲的话,请帖上写什么?” “刑善和他的宠物小咪大婚,欢迎诸位光临?” 听到最后一句,詹大宝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刑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无奈道:“狼女的事情,uu看书 .uukash 虽然的确超乎了我的想象,但我决定跟她成亲,也不仅仅是妥协。阿喜说得对,她不能无名无分地跟在我的身边,既然她没有家人,那就让我来做她的家人。如果有一天,她清醒过来,明白了夫妻的意义,不想继续做我的妻子,到时候我也会放她离开,就这么简单。”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等人都有些意外,“你还打算放她离开?” “为什么不呢?” 刑善反问道:“这场亲事,由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就算有人问了,也未必是她真实的想法,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成亲是在做什么。既然如此,万一有一天她明白了,知道了成亲的意义,并试图选择离开,那我是不是该尊重她呢?” 刑善的话语让众人无言以对,虽然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都已经成亲了,难道他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别说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这个女人,也对此事深为不解。 刑善平时既不流连烟花之地,屋子里也没有通房丫头,如今娶了娘子,竟然还打算有朝一日放她离开,这到底是他心地善良,还是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呢? 第三百六十六章 刑善和狼女成亲后的第二天,按照规矩狼女要去给刑问天和柳清欢敬茶,正好她也该认识认识刑家的人,以免将来闹出什么笑话。 刑善和胡不喜一左一右地领着她来到刑家大堂,像是两个门神一般守护着她,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接着,在刑善的指示下,狼女在刑问天和柳清欢的面前跪下,分别向他们敬茶。 由于这门亲事是柳清欢一手操办的,所以刑问天其实不太了解狼女是个什么情况,当他看见狼女敬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时,脸色顿时忍不住沉了下来。而柳清欢则显然对此没什么意见,会不会说话不要紧,能生孩子就行了。 狼女敬完茶后,便乖巧地站在刑善身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见她如此听话,刑问天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给这二人敬完茶后,刑善又带着狼女向石玉敬茶,虽然石玉不是他的亲娘,但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足的。 石玉显然也没想到刑善会娶一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女人,更遑论什么身家背景,而更令她惊讶的是,柳清欢竟然同意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一直都认为柳清欢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女人,所以她觉得柳清欢会挑选的儿媳妇,一定是身家背景都极好的,就算比不过刑骁他们,至少也不会给刑善丢脸。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柳清欢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贪钱。 这样想着,石玉望着刑善和狼女的表情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个小人之心的女子。 可事实证明,她就是这样的女子。 即便她家世再好,身份有多么高贵,最后在柳清欢面前,还是变得世俗了起来。 看见石玉恍惚的样子,刑善忍不住开口提醒,“大娘?” 石玉回过神来,迅速接过狼女递的茶,朝他们二人微微一笑,“乖。” 给石玉敬完茶后,便没了狼女的事了,刑善让胡不喜陪她回房休息,免得露出更多破绽,惹刑问天和石玉不悦。 狼女回房后,刑问天果然开口问起了她的情况,“这女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刑善耸了耸肩,脸上写满无奈,“我从蒙阴山将她捡回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无父无母,无法融入人群。我本是好心收留她,想让她摆脱跟野兽在一起的生活,谁知道你们认定了我与她的关系不寻常,非要我跟她成亲,对她负责,那我只好这么做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怒了起来,“当时你怎么不说?” 刑善耸了耸肩,“您也没问啊!更何况,你们亲口说的,只要我肯成亲,这女子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既然如此,那她会不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刑问天无言以对,只得转头望向柳清欢,不满道:“你选的好儿媳妇?” 柳清欢并未像从前那样对他唯唯诺诺,反而冷冰冰地开口,“当初嫌阿善不负责任的人可不是我,如今他负了责任,不知老爷的心里还有什么不满?” 听到这个,刑问天半晌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石玉也适时地站起了身子,“既然敬完茶了,也没我的事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看见她准备离开,刑问天连忙站起身子,“阿玉,我陪你一起回房。” 石玉张了张嘴,本想开口拒绝,但是看见柳清欢坐在那儿,便咽回了嘴里的话语。 看见他们二人肩并肩一起离开,刑善连忙走到柳清欢身边,安慰道:“娘,我陪你一起回去?” 柳清欢苦笑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对于刑问天对石玉的紧张,她早就已经渐渐习惯了。 她难过的是,即便是儿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只要石玉甩个脸色,刑问天马上就可以不闻不问。 他不爱她没关系,可为什么也不爱他们的儿子? 刑问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石玉的后面,眼看就要顺利进房的时候,石玉顿住了脚步,“老爷公务繁忙,还是早点回顺天府吧。” 刑问天微微一怔,表情难掩失落,“哦。” 看见他瞬间垂头丧气的模样,石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也只是一下子而已,她的心肠很快硬了下来。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就是太容易心软,所以才会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她应该牢牢地记住,刑问天的爱,一点也不值得她停驻脚步。 石玉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刑问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寥,偌大的刑家,他有两个妻房、四个儿子,但却没人懂得他的哀伤。 想到他的另一位妻子,刑问天这才想起刚才柳清欢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样,跟以往相比,显然也是被他伤了心的。 不知是为了气石玉,还是真的想安抚一下柳清欢,刑问天犹豫了一下,罕见地去了柳清欢的房间。 他抵达那里的时候,刑善正在陪柳清欢说话,看见他突然出现,不禁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uu看书.uuansh “咦,真是稀客啊!” 刑问天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刑善这臭小子,还真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见此状况,柳清欢的眸子沉了沉,有些漠然地开口,“有事吗?” 刑问天没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冷淡,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刑善虽然不待见刑问天在此出现,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说着,他便大步离开了柳清欢的房间,临走前给了刑问天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走了之后,刑问天看着柳清欢冷冰冰的样子,不禁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之前阿玉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心里对我有怨言,但你也不该拿阿善的亲事来撒气,给他娶一个狼女做妻房,这算是什么?” 听到这个,柳清欢生生地被气笑了,“呵!老爷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而牺牲自己的儿子。” 这话出口,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你以前牺牲的还少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uu看书 .uukashu“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三百六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 .uukanshu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三百六十九章 刑善和一众官兵的加入,使得血鸦教和朱家之间的战斗渐渐持平,虽然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都有伤,可万幸的是,血鸦教最能打的两个人都不在场,所以面对这些小喽啰,他们还算是游刃有余的状态,不至于轻易被人击垮。 眼看己方渐渐处于劣势,血鸦教的喽啰们顿时急了起来,直接开始请起了外援。 血鸦教之所以能纵横江湖这么久,除了有阎嗜血和乌永炎两名大将以外,还有二护法公高义和三护法危山蝶,这二人乃是一对夫妻,练得是日月神枪,公高义拿的是太阳枪,危山蝶拿的是月牙枪,双枪合体,虽称不上天下无敌,却也足以令人胆战心惊。 昨天阎梦的婚礼,因为他们二人在外地办事,晚了一天回来,所以没有赶上。 但今天这场大战,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抵达了蒙县,当那些喽啰们对着天空放出求救信号时,他们很快向朱家的方向赶了过来。 信号声响起的那一刻,刑善很快意识到对方是要叫救兵,他怕对方直接请来阎嗜血这样的人物,那这场游戏就没得玩了。 虽然有止战哨傍身,可人一旦杀红了眼,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万一他们今天丧命于此,恐怕也会像血鸦教里存着的那些鲜血一样,被阎嗜血抽到干涸吧? “待会儿要是打不过的话,我会吹响止战哨,倘若血鸦教还是不肯停止,你和一凡就保护朱家兄弟先走。” 听到刑善冷静的话语,詹大宝微微一怔,随即一脸的好笑,“还真的被我猜中了。” 刑善一脸疑惑地望向了他。 “你果然会叫我们先走。” 听见这个答案,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我是你们的捕头,自然要帮你们做出最妥善的安排。更何况,让你们走不是让你们做逃兵,而是将朱家兄弟的性命交到你们的手上,这可比跟血鸦教拼死一搏要难多了。” “你放心吧。” 詹大宝直言道:“我可惜命得很,到时候我一定会带着一凡走的。”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很好。” 二人说话间,公高义和危山蝶两口子已经及时赶到,挥着武器就向他们冲了过来,“挡我血鸦教路者,受死吧!” 两支神枪轻轻一挥,刑善和詹大宝只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强大的内力随着神枪进攻的弧度爆发了出来,直接在街道的地砖上划出了两道裂痕。 “日月神枪?” 刑善眯起双眼,早在顺天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过血鸦教的资料,知道来者十分不善。 他们二人论单打独斗,都不是乌永炎的对手,可一旦合体,能耐比乌永炎还高,刑善和詹大宝这回是遇上了劲敌。 “大宝,我们还没有一起联手对战过吧?” 刑善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詹大宝微微一怔,接着他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笑了起来,“是啊,是还没有。” “那这次我们可以好好地打一场了。” 听见他们二人猖獗的话语,公高义和危山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写满了鄙夷,“小子,还真是够嚣张的,只可惜,这是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战斗。” 这话出口,刑善和詹大宝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觉得害怕,习武之人都有一种信念,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再加上顺天府那种特有的使命感,使得他们到了生死关头,反而不觉得害怕。 刑善收起自己的金龙鞭,跟詹大宝一起抽出佩刀,齐齐向公氏夫妇砍去。 那二人分别亮出神枪,朝刑善二人迎了过来。 刑善的武功略高,所以直接对上了公高义,而詹大宝灵活多变,由他来对付狡猾的危山蝶再好不过了。 四人战到一块,使得其他小喽啰的打斗瞬间黯然失色。 刑善的九死一生刀法,刀锋迅猛,招式凌厉,对上公高义的太阳枪,可谓是强强对决,极刚与极阳的碰撞,没一会儿就让现场翻天覆地,一层又一层的地砖因此而遭了殃。 詹大宝练的刀法,虽然不如刑善的刀法那般凌厉,可他集百家所长,自有一套狡猾的功夫,对上危山蝶的月牙枪,虽然吃力,但也勉强能控住场面。 四人间的对决,瞬间将这场血战推到了高峰,他们两边的手下,都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纷纷铆足了劲儿来对敌,不一会儿的功夫,长长的街道就已经被血色蔓延。 “杀!杀!杀!” 血鸦教的人向来嗜血,打斗起来也不留余地,一个被击倒之后,另一个很快会迎了上来,完全没将伤亡放在眼里。 见他们如此疯狂,蒙县县衙的那些官兵,顿时有了退却的心思。 “这些人是疯子,咱们打不过的,还是走吧!” “可顺天府人在这儿,我们要是抛下他们离开,岂不是会被朝廷秋后算账?” “朝廷要算账,也要他们能活着回去,uu看书ww.uanhu看他们吃力的样子,恐怕根本没命回去告状。” 话说到这里,那些官兵便不再犹豫,直接趁着一片混乱,悄悄地离开了现场。 一个官兵走了,便会激起第二个、第三个的逃跑欲,即便他们明知做逃兵是死罪,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刑善和詹大宝忙着战斗,没空注意到他们,可朱家的那些死士却看得清清楚楚,直接扭头向朱泰和朱阳兄弟俩告起了状,“大公子,二公子,官府的那些援兵跑了,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什么?!” 朱泰和朱阳骤然一惊,卜一凡也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子。 援兵跑了,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即便有死士保护,也很难敌得过血鸦教一波又一波的人马。 卜一凡身为顺天府的人,跟那些逃兵同样隶属朝廷,所以对于他们的行为,他感到格外地面目无光,但现在不是想着面子的时候,如今刑善和詹大宝还有朱家兄弟都危在旦夕,他身为这些人伙伴,理应想办法为他们分忧才对。 第三百七十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跟詹大宝和卜一凡三人准时从京城出发,踏上了去血鸦教的旅程。 血鸦教坐落于蒙县境内,正好就在朱泰和朱阳的老家,这才使得阎嗜血的女儿阎梦有机会接近朱泰,并用嫁给他的条件换取了他们的传家之宝,刑善等人要去血鸦教之前,自然得先去朱泰家一趟,找到朱阳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再开始暗中查探。 对于他们的到来,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明显有些意外,原来朱阳还不知道血手镯失窃的事情,当得知另一只镯子也没了的时候,他和朱泰都急了起来。 “完了,血手镯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原本以为交出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想不到连另一只都被血鸦教给夺走了。” 听见他们用了“夺”这个字眼,刑善不由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在意镯子,又为何要拿其中一只当聘礼?” 听见他的疑问,朱泰不由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不交出其中一只,以血鸦教霸道的作风,他们会肯放手吗?再加上,我的确爱上了梦儿,所以才甘心用其中一只手镯,换取我们朱家和血鸦教之间的平静。”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忍不住沉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血鸦教会如此贪婪,已经得到了一只还不够,竟连我弟弟的那只也要夺走。” “要不算了吧。” 朱阳妥协道:“反正我们也斗不过血鸦教,哥你又是真心喜欢嫂子的,干脆就把两只都给他们好了。” “不行!” 朱泰反对道:“这血手镯乃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他们拿走我那只就算了,谁让我是真心喜欢梦儿的呢?可你那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我绝不容许你为了我而向他们妥协。” 听到这个,朱阳叹了口气,“可就算我们不妥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跟血鸦教硬碰硬吗?” 看见他们二人沮丧的模样,詹大宝忍不住插嘴,“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怔了怔。 刑善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顺天府会帮你们的。” 朱阳不解道:“可顺天府隶属朝廷,血鸦教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这你们也管得着吗?” “只要有人报案,并且顺天府受理了,那我们便管得着。” 刑善直言道。 听见这个,那二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朱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位了。”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由于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另一只血手镯就在血鸦教里,所以我们必须得想法子混进去看看,不知朱大公子你的婚礼现在举行了没有?” 这个问题出口,朱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巧了,由于梦儿前段时间在郊区骑马的时候受伤,导致我们的婚事延迟,所以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办。” “那便太好了。” 詹大宝兴奋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血鸦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血手镯的踪迹,只要确定了血手镯是被他们所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向他们索取,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多么有名的魔教,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听见他的话语,朱阳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朝廷跟血鸦教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打起来了,那哥哥和嫂子……” “没关系。” 朱泰直言道:“是血鸦教不义在先,梦儿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 朱阳还想再说,却被刑善打断,“朱二公子,你应该相信我们顺天府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更何况,此次报案的并不是你,而是鼎盛当铺,所以不管你追不追究都好,我们顺天府也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他都这么说了,朱阳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早就听说顺天府能力不凡,这次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那你大可以看个清楚。” 詹大宝得意道:“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没有我们顺天府管不了的。” 听见他的吹嘘,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卜一凡则缩了缩脖子,顺天府太厉害了,他简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捕快之一。 由于刑善等人是为了血手镯一事而来,所以朱泰热情地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家中。 他和阎梦的婚礼定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会在血鸦教内举行婚宴,刑善等人便会以男方下人的身份,混入婚宴现场,再想办法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婚礼举行的当日,刑善等人跟着男方的队伍顺利地进入了血鸦教内。 等到大家开始吃吃喝喝的时候,他们三个被朱阳以帮忙搬运聘礼的名义,叫进了血鸦教的内院。 到了内院之后,朱阳想法子支开了血鸦教的教徒,对刑善和詹大宝开口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血鸦教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的方位我并不清楚。你们在摸索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uu看书 .uukanshu 就说自己迷了路,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这才告别朱阳,开始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他只能跟在朱阳身边,以后援的形势帮忙拖住血鸦教的护卫,给刑善和詹大宝二人争取时间。 刑善和詹大宝分头行事,二人一间房一间房地在血鸦教内排查,猜想其中有可能放置珍宝的地方。 像血手镯这样珍贵无比、又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相信血鸦教一定会珍而重之,派重兵看守。 所以那些门口没有人守卫的房间,都被他们一一跳过,以免浪费时间。 经过他们的努力,果然在血鸦教内找到了三处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三个地方的方位记下,然后这才施展轻功返回了喜宴处,以免惹人怀疑。 看见他们顺利地回来了,朱阳和卜一凡都松了口气,他们重新在喜宴中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第三百七十一章 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uu看书 .uanshu.cm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古装片,凡是这种绝世珍宝,一般都会藏在特定的暗格里,所以刑善一进书房,就把里面的每一块砖头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血手镯的藏身之地。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空心暗格。 砖头里找不到,他又把屋子里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上次阎嗜血被詹大宝撞破之后,又将血手镯藏在了别的地方?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刑善在阎嗜血的书房里找了许久,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往阎嗜血的书桌上瞥了一眼,然后赫然发现那对血手镯就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面,连点遮掩都没有。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整个人瞬间懵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会吧? 所谓的绝世珍宝,千辛万苦偷来的珍宝,就这么随意地摆在这里? 刑善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书桌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布置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才伸手将那对血手镯拿了起来。 尽管他的心里仍然觉得这当中有诈,可是那血手镯通透的程度,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阎嗜血对血鸦教的守卫太有自信,才会懒得将血手镯藏起来吧。 刑善拿了血手镯后,便不再犹豫,径直向血鸦教外面逃去,由于他的轻功不凡,所以他走的时候依然没有惊动到任何守卫,十分顺利地就逃到了血鸦教外面。 就在他以为自己全身而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公高义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往远处的山林里赶去。 刑善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三护法追着顺天府的那小子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事吧?” “那小子曾是三护法的手下败将,应该不会有事。” 公高义则骂骂咧咧地开口,“也不知血鸦教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捕快都打不过!” 听见他们所说的,刑善才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去追詹大宝的,为了避免詹大宝出事,他不得不发出声音,吸引公高义的注意,“公高义,你这老乌龟,上次被我一刀砍了膊头竟然没死,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听到他的挑衅,公高义脚步一顿,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提着武器骂骂咧咧地朝刑善冲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小兔崽子,你来得正好,今天我非抓你去喂血鸦不可!” 看见他成功被自己引来,刑善勾起唇角,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公高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愤怒战胜了理性,追着刑善离开了血鸦教的范围。 刑善将公高义引到一个空旷的树林里,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向公高义望去。 公高义没想到他还有胆子停下,不由轻笑一声,开口讥讽道:“怎么样,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让我送你上路?”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眯起双眼,漠然道:“那日在朱家门口,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天趁着无人打扰,是时候好好地打一场了。” 见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公高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称赞道:“行啊,小子,算你有种!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顺天府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手中太阳枪一挑,径直向刑善攻了过来。 刑善飞快地拔出钢刀,挡住了他的攻击,“阎嗜血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夫妻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听到这个问题,公高义撇了撇嘴,不悦道:“我们江湖中人为谁效命,从来不是凭的‘好处’二字,而是坦坦荡荡一个‘义’字。教主他曾救我们夫妻于水火之中,这些年又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不为他办事,难道跟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 “你们拜入血鸦教后,可曾用人血做补品?” “凡血鸦教教众,都要长期饮用人血强身健体,这是我们教内的福利,也是教主的恩赐,难道你有意见吗?”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好笑地扬起唇角,“恩赐?那你可知道,你们平时服用的那些人血,里面掺满了罂粟?” “罂粟?” 公高义的脸色骤然一变,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可能!你少诋毁我们教主!” “呵!” 刑善愈发好笑,“他用罂粟令你们上瘾,然后再操纵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对他死心塌地。亏你们还以为他是义气儿女,事实上他只是想让你们为他卖命而已!” “不,你胡说!” 公高义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抖动,疯了一般地向刑善发动攻击。 刑善眸子一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胸口的伤势好了很多,但用起力来还是会感觉到疼痛,他知道公高义的伤势比他严重,所以状态只会比他更差。 因此,他抵挡住公高义的攻击之后,就迅速反客为主,拼命向他的伤口发出进攻。 当初刑善那一刀,几乎将公高义的整个膊头砍下来,可想而知他的伤口有多深,如今被刑善连攻几下,伤口很快就裂了开来,连拿枪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趁此机会,刑善扬起钢刀,使出了九死一生刀法中的醉生梦死那招,飞快地将公高义手中的武器打落,一脚踢到远处,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公高义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由冷笑起来,“你不过是仗着我身上有伤赢了我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uu看书 ww.uukanh ” 刑善一脸淡漠,“当初你我在朱家那一战,我砍伤了你的膊头,你刺伤了我的胸口,从那一刻开始,胜负就已经分出,只不过你仗着有阎嗜血撑腰,勉强躲过了一劫。如今,我只不过延续了那日的战果而已。” “哼!” 公高义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不服。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开口感慨,“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宁愿被阎嗜血用罂粟控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做个好人。有这一身武功,你们夫妇俩可以在江湖里逍遥自在许多年,为什么要被血鸦教绑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听到这个,公高义的眸子沉了沉,显然被刑善的话给触动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仰起头颅,闭上双眼,“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刑善见自己说不动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湖儿女多义气,可总有人将这义气践踏在脚下,用它来做自己伤天害理的利器。 阎嗜血这人,该死! 第三百七十三章 刑善挟持着公高义,直接将他带回了朱家,而詹大宝那边,他被危山蝶逼进了一个山谷里,总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兔崽子,跑不动了吧?” 面对危山蝶的逼问,詹大宝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武器,“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倒不是他嘴硬,而是之前他内功还没突破的时候,就已经能跟危山蝶打个平分秋色,如今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他自然不会再畏惧危山蝶了。 可惜,危山蝶并不明白这一点,她以为詹大宝还是上一次的詹大宝,所以整个人充满了嚣张。 “兔崽子,到了现在还嘴硬,看老娘用月牙神枪教你做人!” 说着,危山蝶手中神枪一抖,径直向詹大宝冲来! 詹大宝眸子一冷,飞快地抬起钢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我詹大宝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呵!” 危山蝶一脸好笑,“那日在朱家门口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詹大宝一脸无奈,那日在朱家门口,他根本打不过危山蝶,自然不会考虑什么男人风度。 但是如今,他很清楚地知道危山蝶会败在他的手里,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该多给人家几次机会,免得被别人说他倚强凌弱。 危山蝶并不知道詹大宝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道詹大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所以进攻的速度愈发迅猛,想要借此堵住詹大宝的嘴巴。 詹大宝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好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对方的攻击,由于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所以不消多时的功夫,危山蝶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危山蝶的心里十分骇然,她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詹大宝的武功就已经突飞猛进,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她肯定会输。 眼看危山蝶的脸色变得凝重,詹大宝笑了起来,直言道:“怎么样,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危山蝶低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顺天府习惯还没输就先认输吗?” 见她冥顽不灵,詹大宝无奈,只得凌空跃起,用起全力向危山蝶发起攻击。 作为男人,他的力量本来就比危山蝶要大,再加上内功方面的不足也得到了弥补,如今他的攻击,危山蝶已很难抵挡,很快就被他打掉武器,败在了他的手下。 “美人,这下你是真的输了。” 看见詹大宝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危山蝶眯起双眼,冷冽道:“少废话,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向你们顺天府投降的!” 詹大宝轻笑一声,直言道:“投不投降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就把你绑回蒙县,让你那口子提着脑袋过来赎你!” 听见他的话语,危山蝶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掳可能会给公高义造成威胁。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连詹大宝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就是把自己的喉咙狠狠地撞上了刀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威胁我相公的,绝对不会!” 詹大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寻死,这让他十分地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将钢刀收起,伸手帮她捂住了伤口,“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用得着寻死这么贞烈吗?” 此时危山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迅速涌出,要不是詹大宝收刀收得快,使得她的伤口浅了一寸,只怕她已经当场死亡了。 “喂,你先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詹大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绑在了危山蝶的脖子上,接着迅速将她背了起来,然后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危山蝶的月牙枪,飞快地朝县城里跑去。 虽然危山蝶是血鸦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找他追究,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詹大宝火急火燎地背着危山蝶回到朱家,此时刑善已经将公高义给绑好了,正准备出门找他,结果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当他看见危山蝶脖子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变了,“你把她杀了?” 詹大宝在刑善面前站定脚步,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是我杀的,她自己想寻死,我带她回来找一凡救命。” 听见危山蝶还没死,刑善不再犹豫,迅速给詹大宝让开身子,并帮他将卜一凡叫了过来。 在卜一凡的紧急抢救下,危山蝶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依然激动,“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让我死!” 看见她宁死不屈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疑惑地望向詹大宝,显然都很好奇他到底对危山蝶做了些什么。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表情,uu看书 .uukansh 颇为尴尬地开口,“我也就是唬了唬她,说要利用她来要挟公高义,所以她才一心求死,不想自己连累她相公。” “原来如此。” 刑善一脸无奈,幸好这次危山蝶没事,不然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公高义非得崩溃不可,到时候这对武林眷侣白白没了性命,着实有些可惜。 “那你大可不用挣扎了。” 刑善对危山蝶开口道:“你相公已经被我抓来了,比你还早一步落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出口,危山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眸子冷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刑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卜一凡将危山蝶与公高义关在一起,免得他们两个互相担心,白白给他们造成麻烦。 卜一凡将危山蝶押走之后,刑善还没来得及跟詹大宝说话,就看见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急匆匆地赶来,向他们通知道:“二位,朝廷派来的增援到了,如今就站在府邸外面,还请刑捕头帮忙过去交涉一下。”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上写满了惊喜,“这么快就到了?太好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走出朱家,去迎接朝廷的增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被顺天府派来带领增援队伍的人,竟是刑勇。 “二哥,怎么是你?” 看见刑善诧异的模样,刑勇一脸的得意,“没想到吧,这次轮到我在你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哦?” 刑善有些好笑,增个援而已,怎么就扬眉吐气了? 但他知道刑勇好面子,所以什么也没说,而是迎着他进了朱家,“关于血鸦教的事情,我已经在信上说明了,不知你了解多少?” 听见他的问题,刑勇挺了挺胸膛,直言道:“我大部分都了解了,总之,就是要帮你们把那血鸦教一窝端了,对不对?” 听到他的总结,刑善满脸黑线,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刑勇忍不住感慨,“区区一帮乌合之众,就让你们如此头疼,看来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乌合之众?” 刑善愈发好笑,“很不巧,血鸦教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说话间,朱泰和朱阳也赶了过来,向刑勇拱了拱手,“大人舟车劳顿,路上辛苦了。” 刑善在一旁简单地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然后才向刑勇问道:“这次你带了多少兵马?如果朱家住不下的话,可能要麻烦你的手下先住在驿站了。” “差不多有一千兵马吧,个个都是精兵,绝对能将血鸦教打得屁滚尿流。” 听到这里,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他预想的支援会有两千兵马左右,想不到竟然足足少了一半。 根据他两次探查血鸦教所得,基本上可以确定血鸦教自己的人马在五百以上,而且他们有药物的加持,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区区一千兵马,只怕胜负会有些难以预料。 看见他紧蹙的眉头,刑勇一脸的疑惑,“怎么?你觉得不够?莫非你对我没有信心?”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不是我对你没有信心,而是血鸦教早就收到了朝廷会来攻打他们的消息,我相信他们应该提前部署好了,不然也不会直至今日还没有逃跑。倘若我们这一仗败了,不仅有损顺天府的颜面,最重要的是,会造成许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觉得人多一点,对胜负会更有把握。” “原来如此。” 刑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他们提前部署了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在去攻打他们之前,也可以提前部署好啊!大不了,到时候就看看谁的部署比较优秀,难道我们这些读过兵书的人,还不如一群山野莽夫吗?” “……” 若是阎嗜血等人知道,自己被刑勇称之为“山野莽夫”,只怕会气得将他剥皮拆骨,也难消此恨。 “噗!” 詹大宝跟在刑善的身边,将刑勇所说的话语尽收耳内,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刑勇听见他的笑声,一脸迷茫地问道:“你笑什么?” 刑善怕他们二人会起冲突,迅速向詹大宝使了个眼色,代他解释道:“没什么,这小子就喜欢无缘无故地偷笑,估计是在想谁家姑娘吧!” “是啊!” 詹大宝轻咳一声,配合道:“我没事就喜欢笑笑,二少爷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 刑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跟着朱家兄弟进了内堂。 直到他们安置好行李,众人才开始坐在一起商量这场战斗的部署。 刑勇打算直捣黄龙,而刑善却更倾向于将阎嗜血等人引出血鸦教,然后再包围起来打。 刑勇觉得他的想法十分不切实际,“是你说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朝廷要攻打他们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被我们引出来呢?真当他们是傻子啊!” 刑善耐着性子解释道:“用普通的方法来引诱他们当然不太可能,但倘若我们手中有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冒一次险的。” “最在意的东西?”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朱泰更是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你不会是想抓梦儿来威胁他们吧?这一点我绝不会答应!” 看见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刑善无奈地笑笑,“当然不是,我像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刑善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他从血鸦教里偷出的那对血手镯,直言道:“昨晚我再探血鸦教的时候,在阎嗜血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倘若这是真的话,我想应该能引出阎嗜血吧?” 看见他手中的血手镯,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血手镯?这……这怎么可能?” 刑善讪笑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只是不知道这血手镯到底是真是假……” 听到他的询问,朱泰和朱阳将那对血手镯接过,分别开始检查起来。 他们检查完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血手镯是真的……” 朱泰轻叹道:“但是,里面最珍贵的东西却没有了。” “什么?!” 刑善一脸疑惑,“是什么东西?” 众人也打量起那血手镯来,u看书.ukansu.cm 谁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异样。 见此状况,朱阳苦笑道:“哥,事到如今,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还是把事情告诉他们吧!” 听见他的话语,朱泰微微点头,颇为无奈地开口,“血手镯之所以珍贵,而且世上只有一对,并非是因为它的材质有多么罕见,而是因为在它的镯子内部,注入了血麒麟的血液。” “血麒麟?” 众人面面相觑,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 怎么这世上真的会有吗? “血麒麟乃是上古神兽,距离它上次出现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而这血手镯乃是我们朱家代代相传,传说是我们的先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血麒麟的血液,才将它注入血手镯内,制成了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一对珍宝。” 朱泰轻叹道:“如今刑捕头拿回来的这对血手镯,已经失去了血麒麟的血液,自然不再珍贵,这也是阎嗜血会随便将它们放在书桌上的缘故。”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看见刑善的动作,胡不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刑善揉完狼女的脑袋,便将她放了下来,但狼女显然不满足于此,继续缠着刑善,要他陪她玩耍。 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胡不喜忍无可忍地再次提醒,“哥,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事都好,也始终是个姑娘家,你这么做不太合规矩。” 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朝她笑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对狼女而言,这就是她表达亲昵的方式。如果我拒绝她的话,那我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信任,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她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等到有一天她开始明白男女之间的差异,可能会对你产生微妙的感情,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 刑善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肢体动作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也下意识地离狼女远了一些。 “那我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吧。” 看见他宁愿妥协,都不愿意对狼女负责,胡不喜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这样,做起事情来不顾后果,你爹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说你们不是父子,真是没人相信。” 听见她的吐槽,刑善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那么夸张吧? 跟他老爹比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挺好的。 狼女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便乖巧地站在一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二人争执,眼里满是疑惑。 看见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两个月前她还在山林里张牙舞爪,跟野兽为伴。 别说刑善了,就连胡不喜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万分,“不过有一点哥你还是做得挺对的,至少你坚持将她带离了蒙阴山,没有被她的模样吓退。” 听到这个,刑善淡淡一笑,“事实上,我不觉得她当时的模样有多么可怕,或许这就叫作女孩子滤镜吧。全世界的姑娘家在我眼里,都是白白软软没有伤害的,要是换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可没那么多无聊的同情心。” 听见他还算坦诚,胡不喜不由笑了起来,“自古以来都是异性相吸,说不定换成一个男人,我会把他捡回来也不一定。” 刑善顿时黑了脸颊,“你试试看,看我不打断那家伙的腿。” 胡不喜撇了撇嘴,“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将目光望向狼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是来看狼女的,怎么反而自己聊起来了?你看看她迷茫的样子,压根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办法。” 胡不喜轻叹了口气,“要学会一门语言,原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狼女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跟我们不一样,她现在能试着融入我们的生活已经很难得了,就别先苛求她太多了。” 见胡不喜变得如此体贴,刑善顿时满意地弯起了唇角,“自从回了京城,你好像越来越能接受狼女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可能是一路上给她换药、换衣服,换出来的感情吧!” 二人说话间,刑善已经在屋子里拿起了狼女平时玩的藤球,领着她向院子里走去。 这藤球是他们回京的路上买的,当时狼女经过集市,看见小孩子们玩这个玩得很高兴,刑善便给她买了一个。 想不到她对这个藤球爱不释手,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像极了一只贪玩的小狗。 此后,只要刑善一有时间,就会陪她玩球,顺便锻炼她的身手。 要成为一个捕快,光有狠劲儿是不够的,刑善正在想法子让狼女接触武功,看看她能不能学会一些外家功夫,将来追捕犯人的时候可以防身。 刑善和胡不喜陪狼女玩了一会儿,院子里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下人,对着狼女的举动指指点点。 其实自从柳清欢做过一回当家之后,他们这房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经换了批新的,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刁难刑善,可即便如此,狼女的出现还是像炸了锅一样,这些下人每天像看猴儿一样看着狼女,这让狼女很不自在。 刑善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直到这次那帮下人做的如此明显,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狼女的异常,难怪平时她都不会主动出门,原来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这样想着,刑善的脸色一沉,对胡不喜叮嘱道:“你先陪着狼女,我去说说那些下人。” 胡不喜微微点头,其实她也发现了那些下人的异样,只不过她跟狼女一样是寄人篱下,所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刑善来到那些下人的面前,看见他阴沉的脸色,那些下人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就直接作鸟兽散了。 眼看这些人都跑了,刑善的话却还没说出口,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想转身回到狼女和胡不喜身边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三少爷,你是不是有话想对大家说?” 刑善回过头来,才发现还有一个十分瘦小的下人没有离去,他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回话道:“小的郝南,uu看书 ww.uukanshu.om 见过三少爷。” “好难?” 刑善成功被他逗笑,“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郝南挠了挠头,坦诚道:“本来我也想走的,但见三少爷一脸迷惘,所以就留了下来,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刑善微微点头,赞许道:“你倒是很主动。” “嘿嘿。” 郝南讪笑两声,直言道:“咱们做下人的,本就已经够低等了,若是再不主动一点,难道要等主子赶我们出去吗?” “嗯。” 刑善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帮我通知这院子里的其他人,狼女是我请回来的客人,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像看猴子一样地看待她。如果有谁做不到的话,那就自己离开刑家,不然等我发现,我一定让他好看!” “是,三少爷。” 第三百七十六章 宴会结束后,刑问天将刑善叫去了自己的书房,不满地向他问道:“难得你大娘这次拉下脸来参加宴会,你娘又在搞什么鬼?” 看见他的态度,刑善觉得有些好笑,“难道在爹心里,这个家只有大娘配发脾气,我娘就不能闹点小情绪吗?” 刑问天一噎,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爹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得很。” 刑善不满道:“难怪娘不愿来看你脸色,即便她来了,最后也只会沦为你讨好大娘的工具,不是吗?” 刑善冷冰冰的话语,让刑问天沉默了起来,最后苦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对你娘的确不公。” 刑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刑问天背起双手,坦诚道:“但为了阿玉,我实在顾不上那么多,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大娘,只要她一天没原谅我,我就没办法再去顾及别人的感受。” 见他渣的如此坦白,刑善有些好笑,“我该谢谢您对我如此诚实,还是该愤怒您一点都没考虑过我们母子俩的感受?” 刑问天垂下了头,“对不起。” 刑善漠然道:“您应该知道,我跟娘都不想听这个。原本我觉得娘应该大度一点,别让你为难,但是现在看来,她的选择十分正确,幸亏她没有参加这场家宴,否则最后只是白白添堵而已。”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眼看房间内的氛围变得尴尬起来,刑善冷冰冰地开口,“若爹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孩儿就先走了。” 刑问天连忙阻拦,“等一等,关于后氏兄弟,你真的不打算让他们加入?” 刑善摇了摇头,苦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二人的心思,根本不在顺天府里,强行将他们留下,也没有任何意思。更何况,他们只擅长射术,轻功和武功都算不上高强,我不认为他们有具备做捕快的潜质。” 见他说得有理有据,刑问天反而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拉下面子去哄他们,想不到原来是真的不合适。” 刑善淡淡一笑,坦言道:“我连大娘都去哄了,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撇开他们自身的能力不说,他们的性格也不是跟我那帮兄弟很合,所以没有强行将他们留下的必要。” 刑问天微微点头,妥协道:“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爹就不再干涉了。” 看见他无奈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坦言道:“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比起你在顺天府帮我,我更希望你能在这个家做好自己的本分。娘对你的要求向来不高,她只希望你能稍微关心她一点,别每次都牺牲她来哄大娘高兴,仅此而已,难道你也不能做到吗?” 这话出口,刑问天怔了怔,想开口答应,却还是将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你知道的,在你大娘原谅我之前,我不会做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包括顾及你娘的感受。” 刑善无言以对,“我该谢谢你对我如此诚实吗?” 刑问天再次向他道歉,“对不起。” 刑善却已经不想在听了,他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 …… 刑善回到柳清欢的房间时,胡不喜已经陪她吃完饭睡着了。 看见刑善走了进来,胡不喜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娘已经睡着了,我们别打扰她了。” 刑善微微点头,跟着胡不喜走出了房间。 二人站在院子里,胡不喜看见刑善愁眉深锁的模样,立刻主动开口问道:“怎么了,哥?”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阿喜,你觉得我爹对大娘专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不喜怔了怔,直白地说道:“如果他真的专情的话,就不会娶你娘了。说到底,专情只是他赎罪的借口而已,他最爱的根本就是他自己。” 这话出口,刑善微微一怔,接着苦笑了起来,“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作为男人,他能理解刑问天的一夜放纵,只不过错就是错,既然错了,就别再用“专情”二字来做借口。 看见刑善闷闷不乐的样子,胡不喜主动开口转移了话题,“这次我们回来,哥你打算休息多久,再开始新的案子?” 听见她的询问,刑善很快答道:“等狼女先适应了京城的氛围,我们再开启新的案子也不迟。更何况,之前血鸦教一案,大宝在对敌的过程中意外突破了内功,并且取了血给一凡,让他试着炼制血炼丹。算算时间,那血炼丹应该在这几天就会练成,我们到时候可以看看血炼丹的效果如何,再决定我们只好接怎样的案子。”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也很想知道,那血炼丹的功效,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那么神奇。” 二人聊了一会儿,刑善很快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我还没去看过狼女,也不知道她适不适应。” 胡不喜立刻道:“我陪你一起去看看。uu看书 .uunshu ” 二人一起来到狼女的房间,由于她对刑善十分依赖,所以刑善特地把她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间住下。 只要她觉得害怕,随时都可以去找刑善,也算是刑善对她小小的温柔吧。 有了路上住客栈的那些经历,狼女对刑家的房间倒是很快适应了,只不过下人们打量的目光,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所以她很少走出房门,大多是躲在房间里吃饭睡觉,偶尔跟刑善一起在院子里走走。 刑善会假装跟她打架,锻炼她攻击的速度,就跟以往她在山林里跟野兽们玩耍一样,让她觉得十分高兴。 刑善和胡不喜来到狼女的房间,此时她已经吃完了下人送来的午膳,正躺在床上发呆。 看见刑善和胡不喜过来看她,她瞬间兴奋了起来,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跳进了刑善的怀中。 刑善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接住,然后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像是安抚一只大猫一样,眼里满是温柔。 第三百七十七章 詹大宝跟着钱通进了鼎盛当铺的宝库,看见宝库中堆金叠玉,目不暇接,即便他是来演戏的,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对里面的珍宝充满了兴趣。 看见他的反应,钱通一脸得意地开口,“我们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收的所有珍宝都在这儿了,全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物品,还请詹大少爷你慢慢挑选。”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当真在宝库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钱通的骄傲并非没有道理,这宝库里的确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奇珍异宝,虽然没有血手镯那么珍贵,但以他收藏古董多年的眼光来看,宝库里的东西价值加在一起,也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以鼎盛当铺现有的资产,的确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看来血手镯被失窃一事,他们的确并不知情。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随手拿起一座珍贵的象牙雕,向钱通问道:“这个多少钱?” 钱通眼前一亮,迅速上前道:“詹大少爷好眼光,这座象牙雕乃是三年前我们当铺收到的,不管是材质、手艺,都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市面上可以跟它媲美的只有少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十万两银子让你买下。” “十万两?” 詹大宝微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了手中的象牙雕几眼。 不得不说,这件东西的确称得上“珍品”二字,但最珍贵的不是它的材质,而是雕工。 看这雕工手法,绝对是出自某位大师之笔,若是不拿来收藏,未免有些可惜。 这样想着,詹大宝终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十万两就十万两,帮我包起来送到詹府,我爹自会给钱。” 听到这个,钱通微微一怔,“啊?詹大少爷你不是带了银票过来吗?”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谁说我带了银票,就一定要现场付钱?以我们詹家的名望,难道你们去了府上,还会收不到银子?” “这……” 钱通的表情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詹大宝直言道:“我花钱买,跟我爹花钱买,完全是两件事情,能让他花钱买的东西,我干嘛要花钱买啊?” 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语,钱通讪笑两声,勉强道:“那好吧,看在詹大少爷你的份上,小人就破例一次,亲自将这座象牙雕送去府上,必定让你们满意。” 见他妥协了,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在宝库里逛了起来,“我还想多挑几件,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 钱通赔笑道:“詹大少爷你想看多久都行。” 詹大宝一边挑选宝库里的物品,一边开口向钱通试探道:“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宝库门口只有两个看守,如此薄弱的安保,你们不担心宝库会被人洗劫吗?” 听见这个,钱通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一点詹大少爷大可放心,虽然我们只有两个看守,可宝库是四面都不透风的,只要他们不打开门,便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倘若有人抢了他们钥匙,或者胁迫他们开门呢?” “那就更不能了。” 钱通认真道:“除非是我亲自过来,否则任何人出现在宝库前,那两位看守都会将钥匙丢进旁边的井里,而在井的下面,藏着一位绝世高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回钥匙。这么一来,便没有任何人能进得了宝库了。” “原来如此。” 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向钱通试探道:“那你门口的那两位看守可不可靠?万一他们监守自盗,恐怕也是很大一笔损失。” “这一点詹少爷尽管放心。” 钱通微笑道:“这二人都是我们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绝对不会监守自盗的,更何况,倘若宝库失窃,大家最先怀疑的便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带着珍宝逃到哪儿去。” 听见他的解释,詹大宝再次点头。 这么说来,当铺内部的人也没有可疑,那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近期来过宝库的客人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又状似无异地问道:“不知最近有哪些人来买过东西,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额……” 钱通怔了怔,不解地问道:“不知詹少爷所指的朋友是?” “那可太多了。” 詹大宝平静道:“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我大多都认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有哪些人来过,我便能知道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钱通愣了愣,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 “詹大少爷是来录口供的吗?” 钱通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顺天府派你来的?” 詹大宝之前进顺天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所以钱通猜到了一点也不奇怪。 甚至于,詹大宝觉得他现在才猜到,实在是太笨了一些。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平静道:“既然你们向顺天府报了案,顺天府自然就有调查的义务,所以我过来问你的口供,应该一点也不奇怪吧?” 这话出口,钱通黑了脸颊,uu看书 ww.ukanshu.co 无奈道:“既然如此,詹大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表明身份,而要等到现在才说?” 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满道:“莫非,詹大少爷怀疑我们监守自盗,所以才出此下策?” 詹大宝背起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无言以对,脸色也沉了下来。 倘若詹大宝的身份是客人,他还能勉强忍耐他的无礼与傲慢,但如今詹大宝很明显是为了调查他们当铺,而假装成客人来打探消息的,这让钱通有些无法忍受。 “詹少爷,还请你们顺天府说话尊重一点,倘若我们鼎盛当铺要监守自盗的话,又何必上报官府,自找麻烦呢?” 看见对方不悦的表情,詹大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在詹家当大少爷当惯了,哪里愿意顾及别人的感受,所以还是撇了撇嘴,漠然道:“有没有做过,要查了才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帮你们鼎盛破案,所以你们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 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u看书ww.uknsu.co 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三百七十九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u看书ww.ukanshu.om “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三百八十章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uu看书 .uukanshu詹大宝才微微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三百八十一章 “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不仅让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惶恐不安,更让刑善等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意味着,血鸦教显然不想就这么将此事算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扑灭阎嗜血的火气时,詹大宝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顿时气得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我们没有冤枉你,血手镯本来就是你们所盗,现在你们想不承认,没门儿!”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还来不及呵斥,就见阎嗜血朝詹大宝甩了甩手,紧接着对方一声惨叫,一支银针径直穿透了他的肩膀。 见此状况,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阎教主,请勿动手!” 詹大宝却破口大骂了起来,“本来就是,你这老妖怪,我亲眼看见你在书房里拿血手镯出来把玩,还说血手镯不是被你所盗?” 这话出口,阎嗜血再次扬手,试图向詹大宝打出第二枚银针,但是刑善反应过来,迅速拔出佩刀冲了上去,用武器帮詹大宝挡下了这枚银针。 见他拔出了武器,血鸦教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朝他们围了过来。 见此状况,刑善冷冽道:“阎教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这还用问?你们在我血鸦教内捣乱,我自然要收拾你们。” “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血鸦教所盗,那么我们今日出现,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捣乱’呢?” “是啊!” 朱泰忍不住站了出来,“岳父大人,那血手镯是我弟弟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独占呢?” 听见他的质问,阎嗜血愈发恼怒,“人家说了几句你就相信,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把玩的那只,不是你送给梦儿的聘礼呢?” “聘礼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詹大宝咬牙道:“倘若你心中无鬼,为难我们做什么?!” “呵!” 阎嗜血愈发好笑,“你们未经我允许,就擅闯血鸦教的地盘,我不为难你们为难谁?!” 众人说话间,乌永炎总算带着追兵赶了回来,但他看见刑善出现在此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跑回我们血鸦教内,这次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说着,他迅速亮出武器,径直向刑善扑去! 刑善几乎来不及思考,对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不被对方打伤,他只能用佩刀跟乌永炎打了起来,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血鸦教众人齐心协力地为乌永炎欢呼起来,显然对于他将战胜刑善这一点充满了信心。 见此状况,朱泰和朱阳的脸色凝重起来,卜一凡和詹大宝的脸上则写满担心。 乌永炎的武功本来就比刑善高,再加上此刻他怒气值满点,打向刑善的招式招招致命,刑善很快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作为他们三个中武功最好的人,倘若刑善就这么败了,那卜一凡和詹大宝就更没有尊严可言了。 因此,即便明知自己不敌,刑善还是咬着牙坚持起来,打算让自己输得好看一点,至少别丢顺天府的脸。 不得不说,二人如此认真地打斗,使得在场许多人都目不暇接。 在血鸦教里,乌永炎的武功仅次于阎嗜血,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很少有人能跟他打成平手。 如今刑善虽然明显处于下风,但却能跟乌永炎周旋这么久,足见他的武功的确不凡。 在众目睽睽之下,乌永炎急着将刑善打败,所以招式愈发凌厉。 刑善跟他打得吃力之余,不忘在心里暗暗思考,此人急于求成,说不定自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将他一举击败。 刑善的心里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乌永炎周旋,试图消耗他的体力,瓦解他的耐心。 他越是如此,乌永炎的心里就越是着急,终于在一连串的猛攻之下,用狼爪震开了刑善的钢刀,在他的胸前划了三道长长的口子! 眼看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卜一凡顿时急了起来,“阿善!” 刑善却没空搭理他们的关心,迅速提着武器向乌永炎冲了过去。 乌永炎见他遭此重创,竟然还有再跟自己打斗的本事,心里讶异之余,却也飞快地抬起狼爪迎了上去。 二人的武器碰到一起,刑善的气势显然比受伤之前更弱。 见此状况,乌永炎不禁冷笑起来,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自取其辱!” 刑善低嗤一声,眼里充满鄙夷,“等我真的败了,你再说此话也不迟。” 说着,他用尽全力震开乌永炎的兵器,然后狠狠一刀向对方砍去。 乌永炎眯起双眼,毫不费力地侧身躲过,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原来,刑善此次又是虚晃一招,表面上迎头向他砍来,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他躲避的路线,所以在乌永炎侧身闪躲的同时,刑善的刀也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过去,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腕! 乌永炎躲闪不及,看书.uuanshu 一只手腕竟被刑善当场切下,连同那只手上的兵器一起,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看自己少了只手,乌永炎惨叫一声,整个人近乎崩溃。 与此同时,刑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谁也没有想过,堂堂血鸦教的大护法,曾经跟着教主身经百战,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顺天府的捕头砍了只手?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乌永炎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即便此刻他被刑善用刀架着脖子,但他还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被砍掉的那只手,眼里写满了痛苦。 从今天开始,他不仅仅沉了残废,就连兵器以后也只能用一半了,这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看见乌永炎遭此重创,阎嗜血显然怒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抬手就向刑善打出了一把银针!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ukanshu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刑善和狼女成亲后的第二天,按照规矩狼女要去给刑问天和柳清欢敬茶,正好她也该认识认识刑家的人,以免将来闹出什么笑话。 刑善和胡不喜一左一右地领着她来到刑家大堂,像是两个门神一般守护着她,让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接着,在刑善的指示下,狼女在刑问天和柳清欢的面前跪下,分别向他们敬茶。 由于这门亲事是柳清欢一手操办的,所以刑问天其实不太了解狼女是个什么情况,当他看见狼女敬茶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时,脸色顿时忍不住沉了下来。而柳清欢则显然对此没什么意见,会不会说话不要紧,能生孩子就行了。 狼女敬完茶后,便乖巧地站在刑善身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见她如此听话,刑问天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给这二人敬完茶后,刑善又带着狼女向石玉敬茶,虽然石玉不是他的亲娘,但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足的。 石玉显然也没想到刑善会娶一个连话都说不完整的女人,更遑论什么身家背景,而更令她惊讶的是,柳清欢竟然同意了。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一直都认为柳清欢是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女人,所以她觉得柳清欢会挑选的儿媳妇,一定是身家背景都极好的,就算比不过刑骁他们,至少也不会给刑善丢脸。 但是现在看来,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柳清欢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贪钱。 这样想着,石玉望着刑善和狼女的表情也就变得复杂了起来,她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是一个小人之心的女子。 可事实证明,她就是这样的女子。 即便她家世再好,身份有多么高贵,最后在柳清欢面前,还是变得世俗了起来。 看见石玉恍惚的样子,刑善忍不住开口提醒,“大娘?” 石玉回过神来,迅速接过狼女递的茶,朝他们二人微微一笑,“乖。” 给石玉敬完茶后,便没了狼女的事了,刑善让胡不喜陪她回房休息,免得露出更多破绽,惹刑问天和石玉不悦。 狼女回房后,刑问天果然开口问起了她的情况,“这女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连话都不会说?” 刑善耸了耸肩,脸上写满无奈,“我从蒙阴山将她捡回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无父无母,无法融入人群。我本是好心收留她,想让她摆脱跟野兽在一起的生活,谁知道你们认定了我与她的关系不寻常,非要我跟她成亲,对她负责,那我只好这么做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怒了起来,“当时你怎么不说?” 刑善耸了耸肩,“您也没问啊!更何况,你们亲口说的,只要我肯成亲,这女子是什么身份都不要紧。既然如此,那她会不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 刑问天无言以对,只得转头望向柳清欢,不满道:“你选的好儿媳妇?” 柳清欢并未像从前那样对他唯唯诺诺,反而冷冰冰地开口,“当初嫌阿善不负责任的人可不是我,如今他负了责任,不知老爷的心里还有什么不满?” 听到这个,刑问天半晌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石玉也适时地站起了身子,“既然敬完茶了,也没我的事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看见她准备离开,刑问天连忙站起身子,“阿玉,我陪你一起回房。” 石玉张了张嘴,本想开口拒绝,但是看见柳清欢坐在那儿,便咽回了嘴里的话语。 看见他们二人肩并肩一起离开,刑善连忙走到柳清欢身边,安慰道:“娘,我陪你一起回去?” 柳清欢苦笑起来,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对于刑问天对石玉的紧张,她早就已经渐渐习惯了。 她难过的是,即便是儿子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只要石玉甩个脸色,刑问天马上就可以不闻不问。 他不爱她没关系,可为什么也不爱他们的儿子? 刑问天屁颠屁颠地跟在石玉的后面,眼看就要顺利进房的时候,石玉顿住了脚步,“老爷公务繁忙,还是早点回顺天府吧。” 刑问天微微一怔,表情难掩失落,“哦。” 看见他瞬间垂头丧气的模样,石玉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也只是一下子而已,她的心肠很快硬了下来。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就是太容易心软,所以才会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伤害。 她应该牢牢地记住,刑问天的爱,一点也不值得她停驻脚步。 石玉的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刑问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寥,偌大的刑家,他有两个妻房、四个儿子,但却没人懂得他的哀伤。 想到他的另一位妻子,刑问天这才想起刚才柳清欢对他的态度不怎么样,跟以往相比,显然也是被他伤了心的。 不知是为了气石玉,还是真的想安抚一下柳清欢,刑问天犹豫了一下,罕见地去了柳清欢的房间。 他抵达那里的时候,刑善正在陪柳清欢说话,看见他突然出现,不禁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uu看书ww.uukanhu.om “咦,真是稀客啊!” 刑问天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刑善这臭小子,还真是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见此状况,柳清欢的眸子沉了沉,有些漠然地开口,“有事吗?” 刑问天没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冷淡,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刑善虽然不待见刑问天在此出现,但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说着,他便大步离开了柳清欢的房间,临走前给了刑问天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走了之后,刑问天看着柳清欢冷冰冰的样子,不禁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之前阿玉的所作所为,让你的心里对我有怨言,但你也不该拿阿善的亲事来撒气,给他娶一个狼女做妻房,这算是什么?” 听到这个,柳清欢生生地被气笑了,“呵!老爷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而牺牲自己的儿子。” 这话出口,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你以前牺牲的还少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 刑问天冷漠的话语,让柳清欢噎了噎,她很清楚地知道,刑问天口中的“牺牲”,是她当初宁愿让刑善当妾室的儿子也要将他生下,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了刑善的路会比其他人坎坷。 柳清欢苦笑起来,望向刑问天的眼里写满失望,“当初我选择了这一步,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我不顾儿子的感受,唯独老爷你没有资格。这些年来,为了你,我无数次忽略儿子的感受,任由他在这个家饱受欺凌。当阿善他受尽委屈的时候,老爷你在哪里?你除了躲在顺天府里做缩头乌龟以外,就是忙着哄石玉那一房人,作为一个无能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来数落我?” “你?!” 刑问天没想到向来对他充满崇拜的柳清欢,竟然能指着他的鼻子骂出“无能”二字。 这让他的心里愤怒之余,更多地却是不可思议。 所以隔了这么多年,柳清欢终于清醒了吗?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望着他就是满脸崇拜,更加不会再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后,只为了多看几眼他的背影。 想到这一点,刑问天的心里莫名地有些哀伤,但更多地却是遗憾。 “如果你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听到这一句话,柳清欢先是一愣,接着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早一点意识到这一点,就不会白白爱了他这么多年,到最后她没得到幸福,刑问天和石玉也没有。 她所谓的爱,不过是活活将刑家搞得乌烟瘴气而已。 明白了刑问天的意思,柳清欢顿时苦笑起来,她本以为自己不再追逐刑问天,就来得及赢他一次。 可她错了。 从她当初强求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 不管她爱还是不爱刑问天,刑问天由始至终都并不在意。 即便他偶尔会为身边没有她而感到惊讶,但那也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而已。 他习惯了她在身后追逐他,如果她不追逐了,他只会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但却不是必不可少。 由始至终,石玉才是他心中一直必不可少的人,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全都牢牢地抓着他的心。 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在石玉那儿受了委屈之后,径直踏入她的房门。 不是因为他想起了她,而是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世上只有她能迅速引起石玉的注意。 他所期盼的,不过是石玉因为她而来找他,而不是其他。 看见柳清欢骤然变得哀伤的眸子,刑问天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伤害了她,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都这么多年了,所有的爱恨都已经铸成,他自然不会再怨柳清欢什么。 更何况,当年的确是他一时冲动给了柳清欢希望,这是他的错,他应该承担。 但柳清欢却迅速地退后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阿善的这位娘子,老爷你再不满意都好,阿善他都已经娶了,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希望老爷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听到这个,刑问天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在这世上,无法改变的又何止狼女和刑善,还有他和石玉、柳清欢之间的纠葛。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别再继续互相伤害了。 这样想着,刑问天退后一步,冷冰冰地开口,“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刑问天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柳清欢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无力地瘫在了椅子上。 这么多年了,孩子长大了,刑问天也老了,可唯一没变的却是他的绝情。 爱上她有这么难吗? 即便是从石玉那里分出万分之一的爱,也不可以吗? …… 刑问天对柳清欢说了什么,刑善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天刑问天来过之后,刑家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刑问天日日夜夜待在顺天府里不愿回来,而石玉和柳清欢之间也互不待见。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连以前那种明面上的关系都不愿再维持下去了。 柳清欢不再追在石玉的后面喊“大姐”,石玉也懒得再为难柳清欢。 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尘埃落定了一般,但也没人得到幸福。 倒是他和刑勇的关系越来越好,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兄弟。 刑骁去驻守边疆之后,刑勇得到了兵部的重用,虽然之前卓杭的事情,搞得兵部和顺天府之间并不愉快,但好在刑勇这人的能力是有的,即便进了兵部,那些人也抓不到他的错处。 所以,即便兵部的人再怎么不喜欢他都好,他在兵部待得也还算自在。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刑善等人从蒙阴山回来之后,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终于开始着手准备调查新的案件。 这次报案的人是刑善等人的老熟人——祖一鸣,所以案子没经过其他捕头的手里,就直接被刑问天分给了刑善这一组,不为别的,u看书ww. 就为了让刑善等人有始有终,摆平祖家这个大麻烦。 祖一鸣报案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祖家近来不知道撞了什么邪,下人不是在路上被人伏击,就是主动请辞。 除此之外,他们祖家的店铺也开始被人捣乱,捣乱的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平日里与他们无冤无仇,但却一次次地上门骚扰。 祖一鸣也曾经带着下人教训过这些流氓,可惜效果微乎其微,打走几个又来一批,打走几个又来一批,如此无限循环,即便他们祖家财雄势大,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在万般无奈之下,祖一鸣不得不来向顺天府求助,希望顺天府出面调查出幕后黑手,还他们祖家一个清静。 虽然这起案子当中并未牵涉人命,但由于祖家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他们之前跟顺天府的种种瓜葛,所以刑善等人不得不对这起案子重视起来,以免又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纷争。 面对刑善等人,祖一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漠然道:“我们祖家身份显赫,平时很少在京城里得罪什么人,除了卓家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让我们祖家难堪。” 第三百八十五章 刑善和詹大宝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血鸦教和朱家吵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查个案子,竟能顺便见证一门婚事告吹。 阎梦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冷冰冰地开口,“说到人财两空,我们血鸦教为了这场婚事也付出了不少,光是婚宴、嫁妆,我爹就没有亏待过你们朱家,如今你们想要回聘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她冷冽的话语,朱泰顿时眯起了双眼,“这么说,你当真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他的话音落下,阎嗜血迅速将自己女儿拉到身后,恼怒道:“是又如何?在我血鸦教的地盘,难道你们还可以放肆?” 阎嗜血直白的话语,让朱泰愈发地感到难堪。 由始至终,这场婚事对他而言都是不平等的,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脾气,还主动向阎嗜血献上传家之宝。 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别人的鄙夷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的心里难过之余,也更加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跟阎梦之间,注定不会再有未来。 “好,好!” 朱泰冷笑起来,缓缓摘下了自己胸前的红花,那本是专属于新郎的标志,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他抛在了脚下。 “既然阎教主不肯与我好来好散,那我们朱家只能借助其他力量,来向你们血鸦教讨一个公道了!” 听见他竟然还敢威胁自己,阎嗜血不禁一脸的好笑,“其他力量?顺天府吗?他们若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同伴用帮敌人疗伤来换取自己的平安了!” 刑善和詹大宝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禁心虚地对视了一眼,无奈道:“阎教主,话不能这么说,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所盗,那我们顺天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们有本事理吗?” 阎嗜血鄙夷道:“两个手下败将,在这里出什么风头?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别以为你们的同伴能接好乌大护法的手腕,我就一定会放过你们。这里是我血鸦教的地盘,就算我真的反悔,你们又能奈我何?” 听见他的威胁,刑善和詹大宝下意识地提起了武器,“阎教主这么说,是不把我们顺天府放在眼里了?” “顺天府?” 阎嗜血愈发觉得好笑,“不过是朝廷的走狗罢了,还想我把你们放在眼里?” 刑善和詹大宝蹙起眉头,正想开口反驳,却听见阎梦出声道:“算了,爹,既然他们是朝廷的人,我们就给他们三分薄面。总之,血手镯我们是不会交出去的,也请你们遵守我们血鸦教的规矩,别一直在我们的地盘挑衅。” 虽然她的话很委婉,可刑善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警告他们别再招惹阎嗜血,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由于这里始终是血鸦教的地盘,所以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二人都选择了妥协。 看见他们沉默的样子,阎嗜血冷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到朱泰身上,“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靠山,尽管拉出来看看!” 朱泰淡淡一笑,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朱家以行商为主,平时不怎么参与江湖斗争,可这些年来,觊觎血手镯的人不计其数,倘若他们没有自保的本领,又怎么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时今日? “阎教主,我本来真的很尊重你。” 朱泰轻叹道:“可惜,你我始终还是结不成亲家。”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朱泰,显然开始有所忌惮,“你想怎么样?” 朱泰还没来得及开口,阎梦却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阿泰,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可以吗?” 听见她所说的,朱泰微微一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阎梦淡淡一笑,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爹,可以吗?” 阎嗜血对上她的眸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冷哼一声,漠然道:“随便吧。” 阎梦笑了笑,这才拉着朱泰走到一边,单独聊道:“阿泰,如果我爹执意不肯还你镯子,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朱泰眯起了双眼,“你的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阎梦苦笑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与我们血鸦教为敌,也要将它们夺回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 朱泰冷冽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们血鸦教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爹不惜要出卖自己的女儿,也要连哄带骗地将这一对手镯弄到手?” 听到这个,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无奈道:“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该知道,我爹对跟血有关的东西充满了执念,血鸦教的创立,便是为了鲜血而存在,这么深刻的意义,你让他如何能够放弃呢?” “那我就应该放弃吗?” 朱泰反问道:“那对血手镯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东西,uu看书 ww.uukanshu.cm是我们朱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如今为了你爹的一己私利,就要将我们的传家之宝拱手相让,你不觉得太自私了一点吗?” “我承认他很自私。” 阎梦无奈道:“可他是我爹,你让我能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我一个女儿,就算血手镯落在了他的手上,等到他将来百年归老,那对血手镯最后不还是我的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将血手镯还给你就是!” “呵!” 朱泰成功被她给气笑了,“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爹把血手镯毁了,甚至用它来制药,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还给我?” 听到这个,阎梦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血手镯世上只有一对,我爹就算再荒谬都好,也不会拿如此珍贵的宝物来制药,更何况用它制药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不成?”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朱泰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不由苦笑起来,无奈道:“血手镯是不能令人长生不老,但它的功效,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 第三百八十六章 听到刑善的话语,卜一凡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瞬间又觉得自己变得有用了起来,“是,捕头!” 看见他瞬间充满了斗志,刑善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朱家。 朱家的府邸与蒙县的衙门并不算远,作为本地最殷实的商人,他们跟官府的关系显然不差,所以当地县官一听到此事,便立刻答应了帮忙。 就在刑善带着蒙县的官兵一起返回朱家时,血鸦教的人已经悄悄进城,乌压压一片将整个朱家都包围了起来,居心可见一斑。 刑善在外面看见这种情形,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还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给我们啊!” 听见他的话语,那些官兵的表情也紧张了起来,“刑捕头,对方是魔教中人,我们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 刑善漠然道:“总不能丢下无辜的百姓,自己落荒而逃。” 这话出口,那些官兵便沉默了起来,表情有些凝重。 作为蒙县的士兵,他们早就听说过无数次血鸦教的事迹,但正式跟血鸦教交手还是头一回,他们的心里难免会感到惶恐。 刑善也没有心思去照顾他们的心情,毕竟待会儿要是真的打起来,他肯定是冲在最前面的。 虽说血鸦教的大护法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但他很清楚地知道,那只是自己侥幸而已,但凡乌永炎的性子再稳当一点,那被砍掉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血鸦教通失一员猛将,自然会不惜一切地向他们报复,倘若真的打不过的话,那他只能自己吹响止战哨了。 就在刑善带着一众官兵躲在远处暗自观察时,朱家的大门突然缓缓打开,朱泰等人大步走了出来。 “不知血鸦教诸位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看见他坦坦荡荡的模样,血鸦教众人眯起双眼,冷笑了起来,“我们奉教主之命,前来请朱家二公子去血鸦教一叙,不知大公子可否答应?” 这话出口,朱泰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即便阎嗜血没有明说,可他也能猜出对方的目的。 你不是紧张自己的弟弟吗? 那我就偏要动你弟弟,看你还能怎么样?! 朱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可以为了哥哥和嫂子让出血手镯,但还不至于疯得付出自己的性命。 更何况,事到如今,即便他付出性命,朱泰和阎梦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向血鸦教妥协来打自己哥哥的脸。 朱泰握紧双拳,冷冰冰地开口,“我若不答应又如何?” 那些教众哈哈大笑起来,脸上写满鄙夷,“那我们就只能屠了你们朱家,再将你们两个抓回去了。” “堂堂正正成亲你不肯,那我们就帮大小姐将你抓回去养着,当个小白脸也不错。” “哈哈哈哈……” 那些人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见此状况,朱泰的脸色愈发冰冷,“梦儿也知道此事吗?” “我们血鸦教差不多倾巢而出,你说她知不知道?” 这话出口,朱泰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既然阎梦对他再无情意,那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血鸦教的教众又如何,碰到他们朱家的死士,照样也得一死! 这样想着,朱泰凉飕飕地开口,“朱家死士听令!” “属下在!” “给我拼死守住朱家,谁敢闯进来就杀谁!” “属下领命!” 死士号令一出,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大群人,密密麻麻地护在朱家各个角落,显然要跟血鸦教一决高下。 之前血鸦教为了血手镯的事情,也不止一次地试探过朱家的实力,所以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们一点也不慌张。 “死士死士,不死如何成士?” “既然你们要死,那我们便成全你们。” 血鸦教的话音落下,便齐刷刷地亮出武器朝朱家攻了过去。 见此状况,朱泰等人迅速退回院子,静静地看着自家的死士跟他们交战。 詹大宝和卜一凡护在朱泰兄弟俩身边,看着外面刀光剑影,杀声震天,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担心。 “如果这批死士拦不住他们,那我们就死定了。” 詹大宝凝重道。 卜一凡却在强装镇定,“还有官府那边会支援我们,应该不会有事。” “万一他们冲进来了,我先拖住他们,你保护朱家兄弟俩先走。” 詹大宝果断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卜一凡难得倔强了一回。 詹大宝立刻开口强调,“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要保护朱家兄弟,夺回血手镯,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哦……” 卜一凡瞬间蔫了,“可是就我一个,也很难护住他们两个,还不如留在这儿帮你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嘿嘿。” 卜一凡讪笑两声,坦言道:“我知道武功不是我所擅长的,但在关键时刻,我也绝对不会做一个逃兵。” 看见他认真的模样,詹大宝的表情正经起来,突然对他充满了敬佩。 作为一个大夫,卜一凡的勇气已经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倘若换作是他不会武功,他自问做不到像卜一凡这么勇敢。 “不管怎么样都好,你已经尽力了。” 詹大宝安慰道:“一直以来,uu看书.uuansh.co你都是一个合格的捕快,也是我们的好伙伴。” 听到他突如其来的鼓励,卜一凡却更害怕了,“糟了,这不会是你的遗言吧?你可千万不要吓我!” 詹大宝:……他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鼓励这个傻子。 他们两个在这边吵吵闹闹,朱泰和朱阳两兄弟也在做艰难的选择,“大哥,万一这次血鸦教是动真格的,我怕我们挡不住他们。” “就算挡不住,我们也不能轻易向血鸦教妥协。” 朱泰坚定道:“朱家传到我们手里,已经不似以往风光,倘若我们连最后的尊严都守不住,将来又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我明白了。” 朱阳微微点头,他知道自己一向都没有骨气,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生出退让的想法。 但既然朱泰为了他连阎梦都放弃了,那他又怎么能再拖自己大哥的后腿?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最后。 第三百八十七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u看书 .uuanshu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uu看书.uukansucm”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三百八十九章 c罗强不强,我们说了都不算。不去来次穿越时空的对比。鄙人拙作。 当32岁的c罗,邂逅那些年同龄的足坛锋霸 就在我即将下笔的时候,一条push发了过来:“本赛季后特里离队”。 如果说球星是平淡生活中一杯醉人的美酒,那时间就像是一剂被迫饮下的穿肠毒药。拉姆、阿隆索、特里,几个月内,他们一次次让我们尝到了饮鸩止渴的滋味。 这个人间四月,是告别的季节 在时光面前,恋恋不舍总是人体机能的手下败将。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放眼当今足坛,能在岁月变迁中逆天改命者,真心寥寥。 但时光又如水,有时却也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布冯,皮尔洛不就是越老越妖么? 在时光面前,没有大师,只有惆怅。 但,你要说在顶级联赛中,有哪些锋线球员能在32岁这个尴尬的年龄中依旧保证恐怖的进攻火力,那想必是几个指头就能数得出来。 而今天的主人公c罗,无疑算是个中翘楚。 32岁的c罗依旧在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c罗有多猛?连续6个赛季进球50+。这是他在本赛季前变态到令人发指的数据。而本赛季,c罗的数据仅为36场27球11助攻,75%的进球率。 是的,你没看错,我用的是“仅”。这个足以令绝大多数前锋吹嘘的数据,在c罗面前只能算作下限。阿门,这个葡萄牙人走下了神坛,他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被人们拿来和那些锋线前辈们比较了。 32岁,c罗由神变人。当他和罗纳尔多,亨利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时,又是否真的拥有炫耀的资本? 下面,是一段时空错位。32岁的c罗,将会遇到同龄的足坛锋霸们…… 【少年不知愁滋味,老来方知行路难】 2008年,范尼斯特鲁伊32岁。 整个2007-08赛季,他出场31次,打进20球,进球率64.5% 那是范尼出走梦剧场的第二个年头,而导火索恰恰就是c罗。 范尼是否会从c罗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当范尼在训练场上肆无忌惮地攻击c罗父亲的时候,c罗与范尼的队友情彻底决裂。 维埃拉怒斥他为“小人”,温格嘲讽他为“骗子”,但范尼都没有生气。可就因为c罗训练中的一次耍花枪而延误战机,范尼却爆发了。 谁让他是范尼,一个将进球视作生命的男人。他球员生涯的前半生在无人问津中渡过,他没有c罗的颜值,梅西的天赋,他明白出人头地的唯一方式,就是当一名冷血的杀手。 我不能让你爱上我,但我能让你害怕我。用我自己的方式。 小禁区之王,是对范尼终结能力的最好褒奖 大器晚成的范尼还没有在曼联享受够守得云开见月明式的快感,就因为与c罗的不快,被舐犊情深的弗格森赶出了老特拉福德。 在陌生的马德里,范尼用他熟悉的进球捍卫着自己“小禁区之王”的尊严,也用一次次关键救主,为皇马带来了失落已久的联赛冠军。 范尼前脚刚走,c罗就步其后尘来到了伯纳乌。在伯纳乌的日子里,c罗又转型成了范尼式的禁区杀器!呵呵,当真是造化弄人!我们曾用最不堪的言语伤害过彼此,如今我们却用同样的方式守卫过两支同样的球队。 马德里某个灿烂的午后,当c罗因为传球不到位大声呵斥巴斯克斯时,那一瞬间,他是否会理解当年范尼的愤怒?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2009年,亨利32岁。 整个2008-09赛季,他出场29次,打进19球,进球率65.5% 无论在国家队还是在俱乐部,命运其实让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对手 海布里的每一块草皮,都记录了亨利的赫赫战功。梦剧场每一个座位上,也都曾留下过对c罗的褒贬不一。 在当年共同经历的那段英伦岁月中,一个羽化成仙已成传奇,一个发奋图强蓄势待发。二人本无交集,c罗也不配和枪王之王相提并论。 直到该死的2009年,世界突然变了。 即使在职业生涯的黄昏,亨利也能上演最犀利的进球 亨利终于在巴萨一扫06年欧冠决赛的阴霾,与梅西在决赛中一起踩着c罗的肩膀登顶。但冠军的舞台虽然足够炫目,世界的焦点却已不再是他。 c罗在爵爷的挽留下不负众望地将曼联带入了决赛,但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场痛苦完败。亚军的奖牌,梅西的得意,对他而言就是嘲弄。 正如两年前亨利对诺坎普的望眼欲穿,此时的c罗烈火灼心,马德里,一刻也不能等了。只有在那里,才能实现我全部的野心和抱负! 亨利对冠军杯的执念,让他不得不忍痛出走。c罗对冠军的追求,也促使他又一次背上了离家的行囊。自古忠孝两难全,亨利的32岁竟成了c罗凤凰涅槃的起点。这一走,就是8年。 也罢,所谓功名利禄,无非过眼云烟。只是总有人要赢,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2008年,罗纳尔多32岁。 整个2007-08赛季,因为韧带断裂,他只出场6次,打进2球。同年回到科林蒂安,彻底告别欧罗巴。 两个罗纳尔多,两段传奇 罗纳尔多,一个足球场上骄傲的姓氏,诞生了无数伟大球员。无论是c罗还是大罗,都没有辱没了这个传奇姓氏。 但显然伊布和穆里尼奥不这样认为。 伊布说:“c罗是这三个罗纳尔多中天赋最差的。” 穆里尼奥说:“在我看来只有一个罗纳尔多,就是那个巴西人。” 但凡知道c罗性格的人,都能想到当c罗听说这些言论后,心里是何等的不甘。但就在大罗江河日下的32岁,那个葡萄牙的罗纳尔多打响了自己“抢班夺权”的第一枪。 以罗尼的天赋,本应得到更多的奖杯 那一年,c罗获得了大罗毕生觊觎的大耳朵杯。那一年,c罗获得第一座金球奖。那一年,c罗用实力将“罗纳尔多”这个商标的冠名权,抢到了自己手中。 当32岁臃肿的罗尼开始享受着里约的阳光和沙滩时,c罗正在健身房中挥汗如雨。当c罗也来到了32岁时,当初那个巴西传奇成为了c罗第4次加冕金球的见证者。 41岁的罗纳尔多望向了c罗,眼里满满都是自己21岁时的影子 对了,伊布那段话其实是这样说的:“c罗是三个罗纳尔多中天分最差的,但却是最努力,最职业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2009年,劳尔32岁。 整个2008-09赛季,他出场44场,打进21球,进球率47.7% 二人短暂合作的背后,更像是伯纳乌权杖的无形交接 在银河战舰的时间轴上,2009年注定会成为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一年,弗洛伦蒂诺卷土重来。那一年,c罗找到了球员生涯的终极舞台。那一年,伯纳乌完成了领袖权杖的交接。uu看书ww.uukansh 劳尔,c罗,两个时代最犀利的终结者,在那个乌云笼罩的白色时代终于双剑合璧。在梦三王朝的铁幕下,c罗化身为马德里的救世主。就像十年前的劳尔一样,c罗开始了一段白衣飘飘的年代。 看着搭档c罗的意气风发,不知劳尔是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劳尔皇马生涯的最后一粒入球,恰恰是c罗助攻的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手中握不住的沙。雷东多、耶罗、莫伦特斯……当年并肩战斗的伙伴,如今散落在天涯。而身边这个葡萄牙小子,真的能和自己、以及这些老伙计们一样,用生命去捍卫这一袭白衣吗? 对于这个萦绕在伯纳乌王子心头的疑问,c罗给出了自己的答案:3座金球奖,2座欧冠奖杯,2座世俱杯,2座欧洲超级杯,1座西甲冠军奖杯…… 2009年,皇马即将失去自己的王子,却立马迎来了自己的国王。 【结语】 四位同一位置上的伟大前辈,四段不同时空中的人生交集。 我们看到的是32岁的c罗,无论从数据上还是成就上均远超32岁的足坛前辈;我们看不到的,却是每段命运交集背后,沉淀在c罗内心中的那些刻骨铭心和造化弄人。 c罗最近又爆发了,两场同拜仁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中,轰进了5粒进球。可即便如此,本赛季c罗在欧冠中也才进了7球而已,离上赛季同期16球的表现相去甚远。 可是那又如何?32岁的c罗,不一定比23岁的c罗更懂进球,但一定比那时的自己更懂人生。 第三百九十章 刑善等人在朱家外面打得火热的时候,卜一凡从怀中掏出刑善给他的药瓶,认认真真地研究了起来。 药瓶里装得是刑善从血鸦教偷来的血液,或许从这里面,能找到血鸦教战斗起来不死不休的原因。 卜一凡拿着药瓶闻了闻,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塞进自己的嘴里,接着很快皱起了眉头,难怪血鸦教的这些人无惧生死,原来他们整天喝得人血有这种作用。 与此同时,刑善和詹大宝打着打着,突然感到周围的厮杀声渐渐减弱,他们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这边的人跑了大半,剩下的人也寡不敌众,正被血鸦教无情地吊打着。 见此状况,公高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狗就是狗,关键时刻连主人都不要。” 刑善眸子一沉,漠然道:“你抱着主人不放,很了不起吗?” 公高义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对他怒目而视,“你敢骂我是狗?” 刑善低嗤一声,挥刀向对方砍去,“我就是骂了,你能奈我何?!” 二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公高义的太阳枪比刑善的钢刀要长,所以很轻易地便将他压制住了。 但刑善已经被他点燃了胜负欲,再加上输了可能会失去性命,所以他奋力一跃,又将钢刀抽了出来,再次向公高义砍去! 公高义对于他的这些招式,早已见怪不怪,所以不慌不忙地抬起神枪,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刑善的攻击。 但他没想到的是,刑善所擅长的远远不止一把武器,当公高义的太阳枪压在他的钢刀上时,他的左手抽出金龙鞭,奋力向公高义打去! 公高义躲闪不及,脸上被刑善抽了一条血痕,有些慌乱地退后了两步。 趁此机会,刑善再次抽出钢刀,俯身向他的脚下砍去! 公高义纵横江湖多年,怎会轻易被刑善击垮,他迅速反应过来,奋力向上一跃,避开了刑善的攻击。 等到他重新站定,脸上的伤口淌出了一道血痕,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血,嘴角绽放出一抹痛快的笑容,“小子,有点本事。” 刑善左手持鞭,右手握刀,汗流浃背地瞪着公高义,这招一出,他暴露了自己会两种武器的事实,再想偷袭公高义就变得更困难了。 公高义看见他紧张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甚,“刚才不还很嚣张的吗?怎么这下子又不吭声了?” 刑善眯起双眼,缓缓扬起了手中的武器,“我们顺天府跟你们血鸦教并无深仇大恨,阁下又何苦为了一时意气咄咄逼人呢?” 公高义冷笑起来,手中的太阳枪直指刑善心脏,“听说你砍了乌大哥的手腕,这不是深仇大恨,那什么才是?” “是他想杀我,结果被我打败了,这可怪不得我。” 刑善冷冽的话语,让公高义眯起了双眼,“有本事的话,你连我也一起打败!” 说着,公高义挥起武器,径直向刑善袭来。 刑善眸子一沉,迅速举起钢刀抵挡,二人再次战到了一块。 与此同时,詹大宝和危山蝶纠缠在一起,他的刀法不够凌厉,处处被危山蝶压制。 眼看自己靠武功很难打赢危山蝶,詹大宝不得不使出他以往吃喝玩乐的那一套,对着危山蝶嬉皮笑脸起来,“美人,你长得这么漂亮,何苦跟着一个大魔头到处厮杀,不如跟我回京城去享享清福,肯定比跟着他自在多了。” 危山蝶如今三十有余,比詹大宝年长了十几岁,听到他的调戏,顿时怒了起来,“我呸,你这小王八羔子,连姑奶奶都敢调戏,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危山蝶手中的月牙枪挥得更加有劲儿,甚至直指詹大宝的脑门。 詹大宝躲闪不及,身上被危山蝶的月牙枪拉了道口子,但他并不慌张,不仅顺势抱住危山蝶的神枪,还继续向她调戏,“美人向我挨的这么近,莫不是对我动了心思,想多靠近我一点?” “我去你-娘的!” 危山蝶大怒,手中神枪一抖,再次向詹大宝刺来。 詹大宝瞅准了她的空档,顺着神枪进攻的方向贴近了她的身前,狠狠一掌向她打去,“受死吧!” 危山蝶猝不及防,被詹大宝一掌打得连退几步,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 “阿蝶!” 公高义看见危山蝶在詹大宝手中吃亏,整个人顿时急了起来,就在他想去帮危山蝶的时候,刑善瞅准机会,迅速冲了过来,一刀砍向他的肩膀! 尽管公高义已经很快反应过来,用太阳枪刺在了刑善的胸膛,但他的肩膀还是被刑善砍中,险些连整个膊头都被刑善削下。 刑善被公高义的太阳枪刺中胸膛,他飞快地退后一步,捂住自己的伤口。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真痛! 一场血战下来,虽然四人各自负伤,但明显公氏夫妇伤得比他们二人更加严重,胜败显而易见。 但此时此刻,刑善和詹大宝能用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倘若这对夫妇继续跟他们纠缠,他们可能会迅速败北。 就在这四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uu看书 ww.uanshu.om 阎嗜血施展轻功,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 “就这么一群废物你们打了这么久,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听到这阴测测的声音,众人微微一愣,接着便看到阎嗜血从天而降,站在了刑善和詹大宝的面前。 从看到他出现的这一刻,刑善便知道局势已定,他跟詹大宝不可能打得过阎嗜血,但看阎嗜血这怒气冲冲的模样,如果这时候他掏出止战哨来,恐怕对方并不会甘心。 看来,他必须得让阎嗜血痛痛快快地打他们一顿,才有可能利用止战哨来保护朱家兄弟全身而退。 这样想着,刑善迅速对詹大宝开口,“大宝,你退到一边,阎嗜血让我来对付。”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这是命令。” 刑善坚持道。 詹大宝无奈,只得收起兵器,退到了一边。 第三百九十一章 刑善哄了那狼女许久,对方不仅真的让他摸了头,还由着他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帮她挠痒。 长时间没有按摩过的头皮,即便曾经用山泉冲洗,也依然会痒得难受,而这狼女的指甲那么长,显然无法给自己挠痒。 刑善这一挠,可谓是挠到了她的心里,不仅让她的头皮舒服了许多,也让她渐渐地放下了防备。 “小咪乖,小咪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刑善一边给那狼女挠痒痒,一边不停重复着这一句,当他感觉到狼女的姿态轻松了许多时,便试图向她提出新的要求,“这里很黑,我们待在这里不是很自在,可不可以让我们去外面坐会儿?” 他一连提了几遍这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应,显然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果断地从腰间摸出了一支火折子,当着狼女的面将那火折子吹亮。 狼女被突如其来的光源吓了一跳,嗷呜一声连退几步,对着刑善发出了不满的低吼声。 但万幸的是,她并没有对刑善动手,显然此刻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抵触刑善了。 看见这种状况,詹大宝连忙上前几步,跟刑善站到了一起,并开口称赞道:“行啊,你小子,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这狼女当真不袭击我们了。” 刑善一边用火折子照亮房间,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口,“她看起来很害怕火光,我们尽量不要刺-激她,你跟我一起哄着她,看看她能不能让我们离开这里。”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微微点头,虽然他觉得这个方法很傻,但是难得有效,他总是该配合一下。 二人嘴上喊着小咪,一边哄着那狼女,一边在房间里寻找出口,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房间原来是一个地下室,跟古井一样,在顶部悬着一根绳子,显然是要借着这绳子爬上去,就能发现出口。 刑善与詹大宝对视一眼,示意他先上去,自己留在这里,一方面可以给他照亮,另一方面可以安抚那个狼女。 詹大宝也不矫情,迅速按照刑善的意思,纵身一跃抓住了绳子。 看见他的动作,那狼女低吼一声,就要向他扑来。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挡在她的面前,安抚道:“小咪乖,我们不逃跑,这里太暗了,出去比较方便。” 他一边重复这些话,一边试图用肢体语言让那狼女明白他的意思,那狼女当真停下了动作,只是依然停在原地,对他们发出威胁的低吼。 詹大宝此刻浑身无力,但因为是要逃命,所以还是卯足了劲儿爬了上去。 他上去之后,便将绳子丢给了刑善,急切道:“阿善,快上来。” 刑善微微点头,一边缓缓后退,一边伸手握住了绳子。 那狼女看见他的动作,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立刻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见此状况,刑善不得不对詹大宝大喊道:“大宝,你去找阿喜他们,我在这里拖住她。”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略一犹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这狼女目前离不开刑善,如果他也留在这里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激怒她,到时候两个人都走不了。 还是尽快去找胡不喜他们过来帮忙,才有可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这样想着,詹大宝对刑善大声道:“阿善,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他从未怀疑过詹大宝不会回来,这是他的兄弟,他百分百地信任。 詹大宝逃出小院,很快找到了那樽古井,并飞快地跳了下去。 他现在浑身发软,如果不一鼓作气地游回深水潭,恐怕很容易溺水而亡。 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上的毒性一直在蔓延,如果不趁着现在还有几分力气搏一把,只怕拖久了更加难以游回去。 詹大宝进入水中之后,凭着感觉一鼓作气地往前游,没过多久,还真的让他摸回了深水潭里,气喘吁吁地从水中冒出了头。 此时胡不喜等人已经在深水潭边坐了一天一夜,若不是胡不喜一直坚持他们会回来,恐怕后氏兄弟已经带头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看见詹大宝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蹦了起来,“大宝,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然而很快地,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詹大宝此刻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次沉了下去。 见此状况,卜一凡不再犹豫,率先跳进了水里。 胡不喜也想跳进去帮忙的时候,被后佐一把拉住,“你在岸上守着,我们兄弟俩下去。” 她微微一愣,然后迅速点了点头,“多谢。” 有了后氏兄弟的帮忙,卜一凡很快将詹大宝给扶回了岸上,此刻他十分虚弱,可还不忘开口道:“去救阿善,去救阿善。” 听到这个,胡不喜急了起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哥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詹大宝想张口解释的同时,卜一凡也迅速搭住他的脉搏,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 接着,uu看书 wuukansu 他的脸色很快凝重了起来,“大宝中了软骨散,我们得先帮他解毒才行。” 听到这个,胡不喜怔了怔,才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急,站在一旁看着卜一凡为詹大宝治疗。 卜一凡迅速帮詹大宝解了毒,又为他包扎了伤口,然后还往他嘴里放了参片,詹大宝的体力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眼看自己有了力气,詹大宝迅速开口道:“阿善他……被一个狼女给逮住了,他跟我一样中了软骨散,也被那狼女咬伤了,不过应该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听到这个,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狼女?” “嗯!” 詹大宝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女人不会说话,只会像野兽一样发出低吼,而且攻击力极高,还会用毒,我跟阿善都着了她的道儿。” 听见他的描述,卜一凡迅速开口道:“以前我在药王谷的时候,也听说师兄们去山林里采药,曾经遇到过野人,想来这狼女就是跟野人一样,是在山林间长大的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她可比野人可怕多了。” 詹大宝回想起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跟只疯狗似地追着你咬,而且还听不懂人话,也就阿善能把她哄得团团转了。” 听见他的描述,胡不喜知道刑善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在亲眼见到刑善之前,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迅速对众人开口道:“那大宝和一凡留在这里休息,我跟后氏兄弟去救人?” 听到这个,詹大宝迅速开口反对,“不行,没有我,你们不知道路,还是大家一起去吧。” “可你身上的伤势……” 卜一凡担心道。 “没关系。” 詹大宝站起了身子,“先前我浑身无力,是因为中了毒,如今毒已经解了,我的体力恢复了许多,这点伤也算不了什么。”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微微点了点头,妥协道:“那好吧,有你给我们带路,我们也方便一点。” 众人下定决心,便准备一起潜入水中,而因为水下浑浊,看不清视野,为了避免大家在水中失散,他们还是采取抓着藤条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跟在詹大宝后面游去。 不消多时的功夫,就已经顺利地抵达了古井,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爬了上去。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们看见这林间小院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诧异。 不是说野人吗? 怎么这院子跟普通人住得一样干净? 但是当着詹大宝的面,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詹大宝的亲身经历,他总不至于张口骗人。 众人进了院子,詹大宝带着他们进了狼女的房间,迅速找到那间地下室,然而里面却已经没有了狼女和刑善的踪影。 “怎么会这样?” 詹大宝一脸难以置信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的确没有发现那狼女和刑善的踪影。 从他逃走又回来的速度来看,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快的了,想不到还是让那狼女跑了,甚至还连刑善也一起拐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卜一凡迅速开口安慰,“大宝,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相信他们不会走远。”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伸手拍了拍詹大宝的肩膀,以示安慰。 倒是后佑一脸不屑,开口嘟囔道:“什么狼女、野人的,我看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倘若真有什么狼女,这屋子还会如此整洁?” “狼女就不可以整洁了吗?” 卜一凡护着詹大宝,迅速反驳道:“人家是狼,又不是猪,不能喜欢干净吗?” “哼!” 后佑撇了撇嘴,显然还是不相信詹大宝的说辞。 若在以往,詹大宝早就跟他吵了起来,可是此刻他心里记挂着刑善的安危,便没有理他。 见此状况,后佑更加认定他心虚,只不过碍于后佐的阻拦,才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四处在屋外寻找,试图发现他们离开的踪迹,但这林间小院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和灌木丛,除了那口古井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口,难道他们二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会这样?那狼女总不可能还会轻功吧?” 后佐的言语不像后佑那般犀利,却也是充满了对詹大宝的质疑。 见此状况,詹大宝的心里愈发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见他沉默的样子,卜一凡再次开口安慰,“没关系的,我跟阿喜都相信你,阿善他一定会没事的。” 众人说话间,胡不喜却再次返回木屋,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她很快在屋内的地板上发现了狼女的抓印,对众人开口道:“大宝没有说谎,屋子里有战斗过的痕迹,这长长的指甲痕,总不会是正常人留下的。” 听到她所说的,后氏兄弟才进了屋子查看,果然发现了许多指甲印。 见此状况,他们二人才闭紧了嘴巴。 既然证实了狼女是真有其事,众人便开始把重点放在了寻找刑善上面,屋内屋外他们都反复摸索了几遍,可是始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卜一凡忍不住开口道:“会不会还有其他密道,毕竟这狼女连地下室都会挖。” 听到他的猜测,众人面面相觑,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倘若有密道的话,那密道会在哪里呢? 由于拖得越久,刑善会越危险,所以胡不喜已经失去了耐心,果断地开口道:“别找了,再这么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不如痛快一点,将这里的地皮都掀了,我就不信什么密道还能藏得住!” 听见她的话语,众人眼前一亮,虽然这个提议很大胆,但的确是最直接快捷的方式。 只不过,一旦这么做的话,这座山间小院将会毁于一旦,它坐落在山林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主人到底是谁,当中珍藏着多少回忆,就这么贸贸然地将它毁了,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看见大家犹豫的表情,胡不喜冷冽地开口,“院子没了,我们可以帮忙再建,但如果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个,众人纷纷点头。 没错,uu看书 .ansh就是这个道理。 山间小院再珍贵多好,也没有人命重要,哪怕它是王孙贵胄的府邸,为了刑善的安危,他们也要拆上一回。 众人下定决心要救刑善回来,便不再有所顾忌,纷纷施展出内力,当场掀开了一块又一块地皮,而那座院子也因为他们的鲁莽,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将整座院子毁了之后,他们总算发现了一条暗道,这条暗道藏得极为隐秘,若不是胡不喜的方法,可能他们找了一天也找不到。 眼看暗道露了出来,众人都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刑善是被那狼女带走了,而不是其他更糟糕的可能。 只要他还活着,那他们总有办法能找到他。 “快,我们继续追!” 胡不喜一声令下,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暗道,向狼女和刑善离开的方向追去。 明明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却被他们干出了一种热血的感觉,就连后氏兄弟也渐渐地沉浸在这氛围里,不再说话。 第三百九十三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u看书.uukashu 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三百九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u看书 .uukanshu 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三百九十五章 哄完胡不喜后,刑善便拿着她送来的烤肉,喂到了狼女的嘴边。 狼女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直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或许对于她而言,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尊严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敌人喂的食物,她也照样吃得香喷喷的。 刑善喂完狼女,自己又吃了一些,便躺在她身边补起了觉。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胡不喜等人已经找出了所有刻着字的地板,正试图拼出正确的顺序。 看见他们举着火把研究的样子,刑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狼女,见她已经睡着了,便起身走到胡不喜等人的身边,询问道:“进展怎么样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顺序很难拼,恐怕没有一晚上的功夫,是拼不好的。”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拼拼看。” 听见他的话语,后佑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嘲讽,却又想到自己每次嘲讽他的下场,瞬间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而詹大宝等人,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毕竟不管刑善能不能拼完,他们晚上都是要休息的,不然白天哪有力气干活儿? 于是,众人便各自去睡了,留下刑善一个人玩拼图游戏。 上辈子刑善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在手机上玩玩拼图,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种益智游戏既免费又打发时间,完全符合他的需求,所以他一玩就玩了很多年。 胡不喜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刑善就已经将所有地板给拼好了,正在阅读上面的文字。 “哥?你这么快就拼好了?” 胡不喜一脸的难以置信,昨天她所说的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是他们所有人一起拼需要一个晚上。 而刑善他一个人,竟然也一个晚上拼完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是胡不喜,这次詹大宝等人也充满了讶异,毕竟他们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刑善还有这种天赋。 后佑则暗暗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时忍住了没有嘲笑他,不然现在被嘲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看见众人诧异的表情,刑善顿时打了个哈欠,“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上面的文字,很快就能找出规律。” “那你看完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胡不喜好奇道。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看完了。” 詹大宝顺手就给了他一拳,“还不赶紧说说!” 刑善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始讲解,“正如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一样,这上面的确记载着血麒麟的来历,原来血麒麟是一个男人编造出来的故事,当初他一个人在这座山里隐居,为了保护蒙阴山的野兽不受外界打扰,他便编造出了血麒麟的谣言,然后自己每天都在蒙阴山里假扮野兽发出低吼。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血麒麟的故事当真了。” “那血手镯又是怎么回事?” 詹大宝不解道:“难道也是他捏造出来的?” “倒也不算捏造。” 刑善苦笑道:“当时这位高人躲在山林里没多久,他的仇家就闻风而来,要跟他一决高下,最后的结果是他败在了这位仇家的手里,然后对方取了他的鲜血回去当作战利品。也不知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态,将他的鲜血灌注血手镯里,对外称是用血麒麟的鲜血而制,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人的内力,传着传着,这件事情便被当成了真的。” 听到他所说的,卜一凡顿时好奇起来,“这么说,当年的那位仇家,便是朱泰和朱阳的先祖?” “应该是。” 刑善微微点头,轻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到头来只是一位高手为了保护山林而编造的谎言。这位高手死了之后,他的子孙便一代传一代地留在蒙阴山里,继续着他当年留下的传说。我想狼女应该就是那位高人的后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的爹娘意外离世,才使得她还没懂事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才渐渐地丧失了语言能力,开始与野兽为伍。”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狼女也的确够可怜的。 “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只是谣言,那最近民间传说在蒙阴山里见到血麒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后佐质疑道。 刑善想了想,迅速开口回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搞事,想借血麒麟的名义,给朝廷添乱。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血鸦教的余孽。” 听到他所说的,胡不喜等人纷纷点头,“我们也这么觉得。” 詹大宝则冷笑了起来,“那血鸦教贼心不死,从教主到教徒,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制造这种谣言,不过是想在民间造成恐慌,然后给朝廷添乱,只要由官府出面辟谣就行了。” 刑善认真道。 听到这里,u看书uukansh 后氏兄弟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力。 “想不到浪费这么长时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乌龙,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撒这么一场大谎,浪费我们的时间。” 听见他们的感慨,刑善迅速开口,“我倒不觉得浪费时间,血麒麟的事情虽然荒谬,可当初制造这个谎言的人,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没有他保护蒙阴山,说不定我们今天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更何况,我们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找到了狼女,我觉得她就是这蒙阴山里最大的宝藏。” 刑善感性的话语,成功逗得胡不喜等人笑了起来。 “好一个最大的宝藏,她能遇见我们,也算是她的幸运。” 卜一凡感慨道:“不然她这辈子真的只能藏在山里,连成亲生子的机会也没有,而血麒麟的秘密也会就此掩盖下来。” 詹大宝则抱着胳膊,轻叹道:“我现在开始觉得,可以给她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了,谁叫她的先祖这么伟大呢?竟然花一辈子守着一座山,简直不可思议。” 第三百九十六章 看见连詹大宝都对狼女改变了看法,刑善不由弯起了唇角,看来他不用再担心狼女以后进了顺天府会被欺负了。 比起这些人的感性,后氏兄弟却一脸的不耐烦,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根本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帮狼女重建她那座破屋子。 他们是这样想的,嘴里也是这么说的,“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咱们就尽早离开这里,以免浪费时间。”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什么是浪费时间,但刑善等人都清楚知道,他们已经不想再帮狼女重建家园了。 这二人冷血无情,对狼女的事情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已经不适合与他们为伍。 原本刑善还想着要不要将他们招入麾下,但如今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冷漠道:“若是你们觉得浪费时间,大可以自己先行回京,向我爹汇报这一切。至于我们,还要暂时留在这里,帮狼女重建家园。” 听到他的话语,后佑低嗤一声,不屑道:“你们爱留就留吧,抱着只狼当宝贝,我们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浪费时间。” 后佐的表情则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想跟刑善等人维持一下表面的情谊,结果被后佑这么一说,他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只得讪笑两声,尴尬道:“是啊,我们想尽快回京,早日投入到新的任务里面。” 听见他还算坦诚,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既然这是你们的决定,那我不会阻止。烦请二位离开之后,帮我向顺天府禀报一声,等我们重建完这座林间小院,自然会带着大家一起返回顺天府。” “没问题。” 后佐答应了一声,便跟后佑对视一眼,二人直接跳下古井,从原路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们就这样走了,詹大宝撇了撇嘴,不屑地开口,“总算走了,这两个家伙可太烦了。” “就是!” 胡不喜也忍不住附和道:“忙没帮到多少,话倒是一箩筐,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府尹大人请来的份上,我早就骂死他们了!” 听见他们的吐槽,刑善颇为无奈地笑笑,“不管怎么样都好,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话出口,众人才安静下来,目光又落在了那些地板上面。 “现在怎么办,这些地板是带回顺天府,还是继续把它们铺在这里?” 听见卜一凡的询问,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反正有我们这么多人的证供,顺天府那边不会不相信。” “好。” 众人纷纷点头,便再次投入到了重建房子的工作之中。 他们一直干活干到天黑,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古井那边突然又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 詹大宝率先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警惕,“这荒山野岭的,难道又有人发现了这里?” “会不会是后氏兄弟?” 胡不喜猜测道:“他们后悔了?” “不会吧。” 詹大宝一副不屑的模样,“他们也会后悔?” 众人正猜测着,古井下面的人已经冒出了头来,“刑捕头,刑捕头……” 大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后佑,詹大宝和胡不喜动也没动,还是卜一凡上前将这家伙给拉上来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刑善主动上前问道。 后佑却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道:“刑捕头,我求求你,赶紧去救救我哥!” “什么?!” 刑善微微一怔,立刻伸手扶起了他,“起来说话。” 胡不喜等人也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哥怎么了?” 后佑急得红了眼眶,“我们准备离开蒙阴山的路上,突然遇到一条巨蟒,我哥为了救我,一不小心掉进了蛇洞里,现在生死未卜。” 詹大宝忍不住开口吐槽,“他掉下去了,你不立刻下去救他,还有功夫来找我们?” 后佑垂下了头,表情有些局促,“我……我从小就怕蛇。” “呵呵。”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笑声里的讥讽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道:“不管怎么样,救人要紧。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希望能把后佐成功给救出来。”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平时他们再怎么嫌弃后氏兄弟都好,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怠慢。 就在众人准备跟着后佑一起离开的时候,胡不喜看着狼女,向刑善询问道:“那她怎么办?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带她一起过去?”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犹豫了起来。 詹大宝忍不住插嘴道:“当然是把她留在这里,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玩,干嘛还带着一个负累?” 卜一凡却有不同的看法,“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浑身被我们绑着,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刑善微微点头,他担心的也是这个。 “还是带她一起去吧。” 刑善拍板道:“由我牵着她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先跟后佑去救人。”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迅速跟着后佑离开了现场。 刑善小心翼翼地牵着狼女,uu看书 .uukanshu 带着她下古井,游过深水潭,亦步亦趋地跟在后佑等人的后面。 众人连夜走了很久,才来到后佑所说的位置,那里是一个不小的峡谷,峡谷下面全是各式各样蠕动的蛇类。 看见这种情形,众人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看,后佐在那里!” 胡不喜一声惊叫,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个方向,众人的目光迅速望去,很快看到后佐拿着支箭站在那里,一脸狼狈地躲闪着各种蛇类的攻击。 如果再没有人过去帮他,只怕他很快会因为体力耗尽,成为那些蛇的嘴里美食。 “哥!” 后佑急了起来,搭弓就要向那边的蛇类放箭。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在箭上点火,可以驱走那些蛇。” 后佑微微一愣,接着很快点了点头,“好。” 第三百九十七章 刑善仿佛感觉到了詹大宝的心思一般,迅速站起身子,躲过了阎嗜血的第二掌攻击。 阎嗜血的血魔掌霸道刚猛,一掌下去,连水泥地都能打出一个印来。 刑善躲了两掌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迅速转身,向远处逃去。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那些人顿时欢呼起来,显然觉得他们此仗必胜,而阎嗜血也杀红了眼睛,径直向刑善追了过去。 乌永炎曾经在刑善手里吃过大亏,所以一看见这种情形,心里竟隐隐地有些不安。 顺天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像个山匪一样跑到他们门口叫骂? 除非,这当中有诈。 乌永炎想到这一点,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他迅速施展轻功,跟在了阎嗜血的后面,并开口向他劝道:“教主,这小子一个劲儿地哄你出来,恐怕是在外面设下了陷阱等你来跳,要不咱们还是别追了?”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冷笑起来,“就算是陷阱又如何,难道以我现在的武功,还用得着怕他们吗?” “可是……” 乌永炎还想再劝,却被阎嗜血一口打断,“不必多说,今天我非要割了那小子的人头,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继续施展轻功,大步向刑善追去。 见此状况,乌永炎无奈极了,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以确保阎嗜血的安危。 阎嗜血追着刑善一路来到一个峡谷,当他们一起走到中心位置的时候,峡谷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士兵,将阎嗜血和乌永炎团团围住。 见此状况,阎嗜血冷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圈套。” 刑善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付你这种魔头,不想点办法怎么能行呢?” “呵!” 阎嗜血轻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漠然道:“可惜,就算你们有再多人都好,最后也只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看见他嚣张的模样,刑勇率先举起铜锤,从暗处跳了出来,痛骂道:“狗玩意儿还挺嚣张的,就让我的铜锤来会会你!” 刑善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刑勇举起双锤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轻笑一声,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手中内力涌动,一掌向刑勇打去! 刑勇举着铜锤,躲避起来十分吃力,很快就被阎嗜血的掌风带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不再犹豫,飞快地举起武器冲了上去,将刑勇护在了身后。 “阎嗜血,跟你有恩怨的是我们顺天府,今日就让我们来分个胜负。” 听见他们的话语,阎嗜血轻笑一声,鄙夷道:“就凭你们?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休想赢得过我!” 说着,他双手一扬,两道强大的内力随着他的掌心打了出来,险些落在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 眼看敌人难以对付,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两边冲了上去,跟阎嗜血纠缠在了一块。 看见他们拼命的模样,刑勇也很快被激起斗志,举着铜锤冲了过去。 乌永炎站在远处,由于他的右手形同虚设,所以即便此刻他冲上去帮忙,也很难在这三人的手里讨得了什么好。 因此,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附近的士兵身上,打算杀几个小喽啰,来给他们的好教主助助兴。 刑善等人跟阎嗜血纠缠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了士兵的惨叫,这才发现乌永炎正在一旁大开杀戒。 见此状况,刑善眸子一冷,对刑勇说道:“二哥,你去收拾那个大护法,我跟大宝来对付这魔头。” “你们行不行啊?” 刑勇忍不住质疑起来,但他看见自己的手下被杀,终于还是狠下心肠,答应道:“好,我先去收拾那个家伙,待会儿再回来帮你们的忙!”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迅速与詹大宝攻了上去,缠住阎嗜血的身影,不让他对付刑勇。 趁此机会,刑勇举着一对铜锤冲到乌永炎面前,狠狠地向他砸去,“王八蛋,受死吧!” 由于他的武器巨大,所以他跳过来的时候,乌永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乌永炎飞快地侧身躲过,然后双膝跪地,向刑勇的脚下滑去。 刑勇手握铜锤,动作不够灵活,还没来得及看清乌永炎的招式,就已经被他左手的狼爪在小腿处划了三道口子。 那狼爪乃是钢铁制成,锋利无比,这一爪下来,刑勇小腿上的肉翻了出来,几乎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 刑勇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施展轻功退后了几步,这才恶狠狠地望向乌永炎,脸上写满了愤怒。 乌永炎站起身子,轻笑道:“怎么样,痛不痛?” 刑勇的腿痛得微微颤抖,听到乌永炎的话语,顿时眸子一沉,冷冰冰地开口,“不过是趁我一时大意罢了,少在这里得意忘形。” “呵!” 乌永炎舔了舔自己狼爪上的血迹,漠然道:“对付你这种有勇无谋的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刑勇看见他的动作,很快意识到他的右手废了,不由眯起双眼,冷笑道:“区区一个残疾人,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听到“残疾人”三个字,uu看书 .uukansu.cm乌永炎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你说什么?” 刑勇向他举起了铜锤,“我说,你个废物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嚣张?” 乌永炎被他气得不轻,索性自己亮出武器,大步向他冲来,“到底谁是废物,打了就知道了!” 二人迅速交战在一块,詹大宝的铜锤轻而易举地就挡开了乌永炎的攻击,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也不会给乌永炎偷袭他的机会。 每当乌永炎试图下滑或上跃的时候,他都会用铜锤挡住他的攻击,避免他的狼爪再伤到自己。 如此一来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乌永炎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他的伤口本就没有痊愈,再加上刑勇力大无比,他一只手能撑到现在,简直算是奇迹。 刑勇此人还算得上是有原则,即便明知对方右手残废,可还是没有用铜锤攻击他的右手,而是一步步地消耗他的力气,然后再一击即中! 第三百九十八章 乌永炎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不可,所以趁着他与刑勇纠缠的时候,他突然发了猛劲儿,径直向刑勇的眼睛攻去! 刑勇料到了他会奋力一搏,所以在他攻过来的时候,不仅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招式,还飞快地反客为主,给了他致命一击,“吃我一锤!” 乌永炎躲闪不及,被刑勇一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上,当场呕出了鲜血。 “教主,我……我不行了。” 听见乌永炎无助的话语,阎嗜血勃然大怒,飞快地用内功震开了刑善和詹大宝二人,然后纵身赶到刑勇面前,拦住了他向乌永炎继续进攻的脚步。 “敢碰我的大护法。” 阎嗜血的双眼猩红,瞳孔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老夫今日非要你偿命不可!” 刑勇被他的目光所慑,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及时赶到,护在了他的面前。 “想杀我二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刑善低嗤一声,手中钢刀舞动,径直向阎嗜血攻去。 而詹大宝和刑勇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向阎嗜血攻去! 看见他们这不怕死的模样,阎嗜血冷哼一声,手中内力涌动,再次一掌向他们打去! 刑善等人迅速避开阎嗜血的掌法,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再次向他发起进攻。 阎嗜血的武功,除了血魔掌以外,还有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在他们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向他进攻时,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抖出暗器,径直向他们打去。 刑善和詹大宝轻功较好,迅速躲过了阎嗜血的攻击。 而刑勇的身形虽然不够灵活,但他手上那双铜锤,足以帮他挡下所有暗器的伤害。 三人躲开阎嗜血的暗器,紧接着,阎嗜血的血魔掌又向他们打了过来。 眼看对方招式迅猛,自己这边一直处于被动,刑善不得不将金龙鞭抽出,飞快地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然后对詹大宝和刑勇喊道:“大宝,二哥,你们快上!” 听到他的喊声,那二人才意识到现在是攻击阎嗜血最好的机会,他们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武器向阎嗜血袭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阎嗜血大吼一声,反手抓住刑善的鞭子,当场将他甩了出去! 刑善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痛得快要晕厥。 见此状况,詹大宝和刑勇急了起来,迅速上前缠住阎嗜血的动作,避免他再次向刑善发起攻击。 刑善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了身子,他见阎嗜血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詹大宝和刑勇之间,知道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必定讨不了好。 阎嗜血的内力深厚,功法迅猛,即便手上没有武器,也照样能将他们三个耍得团团转。 要想将他打倒,恐怕必须得智取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握紧武器,果断地对阎嗜血开口,“老乌龟,你以为你抽走了血手镯内的麒麟血,就可以功力大增了吗?你一定不知道,麒麟血虽然大补,可当初为了防止有人偷盗,朱家的人早已在血液里种下了蛊毒,从你用麒麟血来练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已经败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麒麟血的事情顺天府竟然也知道,难道他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詹大宝和刑勇迅速对他发起攻击,那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铜锤,招式凌厉霸道,险些将他击倒在地。 可即便他躲得再快也好,还是不免被詹大宝的钢刀划中,当场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的气味迅速在空中蔓延,刺-激得阎嗜血双目猩红,眼里充满了杀戮。 “臭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阎嗜血冷笑道:“就算我真的中了蛊毒,我也要将你们通通都杀光!” 说着,阎嗜血腾空一跃,手中掌心翻动,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向四周打去。 刑善万万没有想到,激怒阎嗜血的后果,便是让他向周围的士兵下手,即便他想立刻出声提醒,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多士兵被阎嗜血的血魔掌击中,当场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眸子一冷,浑身散发出了浓浓的怒火,“阎嗜血,你这老乌龟,我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说着,刑善施展轻功向空中飞去,手中金龙鞭飞快舞动,很快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 就在他想故技重施,反手抓住金龙鞭将刑善甩出去的时候,刑善凌空一跃,借着他的力气,欺身上前,左手飞快地抽出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去死吧,老乌龟!” 阎嗜血惨叫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臭小子,你完了。” 刑善手握刀柄,一脸冷峻,“谁完了还不知道呢!” 二人的话音落下,阎嗜血抬手就给了刑善一掌,由于刑善的刀还插在他的胸膛,所以一时无法躲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 这一掌用了阎嗜血的十成功力,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已经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若非刑善有护心诀护体,u看书 .uukanu.cm 此刻也已经死在了阎嗜血的掌下。 看见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刑勇大吼一声,二人举起武器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一方面要抽出自己胸口上的钢刀,另一方面还得躲避这二人的攻击,终究还是力不从心,被刑勇的铜锤砸到了手臂。 而詹大宝和刑勇二人也因为离阎嗜血太近,不幸被他的银针打中,齐齐败下了阵来。 一番周旋下来,四人各有损伤,可以说谁都没讨得了好。 阎嗜血身经百战,将刑善刺中他的钢刀丢出去后,迅速用内力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他看着这三人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怎么样,现在是谁完了?” 刑善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是你完了。” 阎嗜血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反驳,但他看见刑善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很快就打起了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第三百九十九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u看书 wwuukah “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四百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uu看书 ww.uukashu”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四百零一章 狼女将所有肉都吃完之后,刑善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她斜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再次起身向洞外走去。 刑善不知道她又去做什么了,只觉得自己此刻又渴又饿,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干嘛那么讲究,直接把肉片吞了不就完事了? 难不成吃点脏东西,还能死了不成? 倒是几天不吃饭,真的会活活饿死。 就在刑善满怀懊悔的时候,那狼女很快又返回了山洞,这次她没有带回什么野兽,而是采了几只野果,再次喂到了刑善的嘴边。 原来刚才她见刑善怎么都不吃东西,还以为他不喜欢吃肉,所以这次又专门出去帮他弄了野果,让他可以果腹。 刑善没想到她会这么贴心,立刻满脸喜悦地咬在了那野果上面,丝毫不带犹豫的。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苦了起来,因为那野果实在是太太太……太酸了! 他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果子,不仅酸还带着微微的苦味,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清甜可口,这让他原本就饿得难受的肚子更加雪上加霜。 看见刑善咬了一口果子后脸色骤变,那狼女疑惑地看了他半天,显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刑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对她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她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闻了闻自己手中的果子,然后皱起了眉头。 狼女第三次离开山洞的时候,刑善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容易沟通,而且也很在意他的感受,不然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帮他寻找食物。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次刑善等了很久,狼女才回到山洞,这次她带回的不是野兽,也不是野果,而是一堆野蘑菇。 她依旧是生火将野蘑菇烤熟,然后喂到了刑善的嘴边。 比起肉和野果,蘑菇自带着一种独特的香气,即便不加盐和孜然,也同样能令人垂涎三尺。 刑善饿得急了,三两下就将那蘑菇一口吞下,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见他喜欢吃这蘑菇,狼女很是满意,迅速将剩下的蘑菇全都烤了,一一喂进他的嘴里。 刑善吃完之后,觉得肚子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又累得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狼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身上的藤条,并将他挪到了火堆旁边,避免他睡觉的时候着凉。 而她自己则整个人蜷缩在一边,像只小猫一样手脚缩在肚子下面,趴在旁边睡着了。 刑善定定地望着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她到底是啥也不懂,还是全都是装的。 如果她真的啥也不懂,那会用毒和用火又怎么解释? 可如果她是装的的话,这样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模仿野兽,什么人能装得如此完美? 刑善盯着那狼女许久,终是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子,抬手活络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狼女也骤然惊醒,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他。 看见她这么容易惊醒,刑善苦笑起来,开口安慰道:“别害怕,我只是想活动一下筋骨,不会逃跑的。” 狼女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依然直勾勾地望着他,一点也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见此状况,刑善叹了口气,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以减少狼女的警惕。 看见他的动作,狼女的眸子柔和了一些,只是姿态依然没有放松,显然对于自己没绑着他这一点,心里还是十分顾虑。 为了让她放松一点,刑善没再盯着她,而是自顾自地闭目养神,顺便尝试修炼内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恢复了没有。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的内力还是运不出来,而身体依然软绵绵的,显然使不出武功。 照这样下去,别说狼女了,就算他在山林里遇见一只野狼,恐怕也很难活得下去。 刑善再次睁眼的时候,狼女已经睡着了,她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刑善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听见山洞外面传来了几声巨响,似乎是有人在砍伐树木,刑善很快想到了胡不喜他们,一定是他们在用武器开路,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刑善站起身子的同时,狼女也已经醒了,她飞快地冲了上来,用藤条将他捆住,好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见此状况,刑善无奈极了,只得耐着性子对她哄道:“小咪乖,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然而狼女却已经没有了被他哄着的耐性,她紧紧地盯着山洞外面,耳朵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刑善不得不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以免引来了胡不喜等人,这狼女的情绪会更加激动。 虽然他很想让胡不喜等人知道他平安无事,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这些人别找到他,好让他和狼女多相处一段时间,让她对他足够信任。 可惜,世事永远事与愿违。 胡不喜等人在外面砍倒了很多树木,u看书.uukansh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个山洞,当他们靠近这个山洞的时候,狼女迅速低吼了起来,叫声里充满了威胁。 听到这个声音,詹大宝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众人纷纷冲进了山洞,很快来到了刑善和狼女的面前。 “哥!” 看见刑善真的在这儿,胡不喜突然兴奋了起来,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刑善望着他们,表情有些无奈,“你们不要乱来,这狼女不是坏人,她没有伤害过我,你们千万不要对她动手。” 听到这个,众人皆是一怔,詹大宝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被这狼女抓傻了是不是?忘了她是如何将你咬伤的?怎么还为她说起话来了?” 由于他的音量极大,所以狼女顿时躁动不安了起来,她不断地对胡不喜等人发出低吼,状态看起来十分紧张。 刑善怕詹大宝再刺-激到她,连忙开口呵斥,“够了,我说什么是什么,你们全都给我退出山洞,不要管我!” 第四百零二章 听见刑善的命令,众人皆是一怔,詹大宝还想再骂,却被胡不喜伸手拦住。 “好了,大宝,我们听哥的,不要刺-激那个狼女。” 听到“刺-激”二字,詹大宝才想起那狼女受不得惊吓,不禁尴尬地挠了挠头,心虚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那狼女不太喜欢有人跟她高声说话,咱们都安静一点。”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和卜一凡微微点头, 后氏兄弟却不满了起来,“依我看,要救出刑捕头,就应该刺-激她才对,只要她精神失常,那咱们就可以趁机救人了。” “刑捕头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威胁,才让我们退出山洞的,我看我们不能听他的命令。” 听见他们的观点,胡不喜皱起了眉头,这两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阿善的手下,既然他下了命令,我们就应该遵守。” 卜一凡适时地开口,他也赞成此刻退出山洞,看看刑善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们两边各执一词,刑善看见他们还赖着不肯走,顿时急了起来,“我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吗?我让你们出去!” 这话出口,胡不喜迅速点头,“好好好,哥,你不要着急,我们这就出去。” 说着,她抬眸望向后氏兄弟,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刑捕头下了命令,那我们照做就行。” 听见她的话语,后氏兄弟撇了撇嘴,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跟着他们离开了山洞。 看见他们走了,刑善立刻开口哄起了狼女,“小咪乖,他们走了,你先把我放了再说。” 然而狼女的焦虑并未解除,她揪着刑善在山洞里转来转去,显然是在思考该怎样离开这里。 见此状况,刑善不得不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狼女解除暴躁。 狼女在山洞里转了几圈,似乎想到了逃离这里的方法,她开始在山洞里发出吼声,比起之前充满威胁性的低吼,这次的吼声显然要更响亮一点,而且充满了召集的意味。 这是刑善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种声音,所以整个人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狼女的吼声还在持续,这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确定狼女到底想干嘛。 很快地,山洞外面的动静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胡不喜等人再次冲进了山洞,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因为刑善而进来的,而是被山洞外面的猛兽群给逼进来的。 狼女的吼声,不仅引来了狼群、虎群和狮群,甚至连野生大象都聚集在了山洞外面,这让胡不喜等人惊慌失措,不得不退进了山洞之内,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惊扰到狼女了。 刑善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胡不喜迅速开口解释,“外面突然来了许多兽群,似乎是听见狼女的吼声过来的。” “想不到她还有这种技能。” 连一向对狼女充满嫌恶的詹大宝此刻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那虎皮、象牙是何其珍贵的东西,若是有人能得到这狼女,岂不是赚大发了?” 听见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能赚多少银子,刑善不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儿子,张口闭口都是怎么赚钱,待在顺天府里可真是委屈他了。 别说刑善了,就连胡不喜等人也吃吃地笑了起来,“那野象、老虎一看就是她的朋友,你把她的朋友杀了卖钱,她咬死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你赚钱?” 看见他们还有心情开玩笑,后氏兄弟顿时急得不行,“现在外面围着那么多野兽,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听见他们的话语,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哭着求它们行行好,放了我们吗?” “你?!” 后佑被詹大宝气得不行,索性抽出弓箭,对准了狼女,“依我看,干脆先把这个女人射死,那外面的野兽自然就会离开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怔,刑善还没来得及反应,狼女就激动了起来,猛地向后佑扑去! 后佑没想到狼女攻击的速度那么快,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仅狼女打掉了弓箭,脸上还被抓了两道印子。 待他想出手还击的时候,狼女已经退回到刑善身边,朝他们发出威胁的吼声。 见此状况,后佐怒了起来,立刻上前扶住后佑,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后佑微微摇头,一双眼睛瞪着狼女,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剥皮拆骨。 刑善怕他们继续袭击狼女,连忙挡在了她的面前,警惕道:“别杀她!” 听到这个,后佐顿时不满了起来,“我弟弟都伤成了这样,你还要维护那个狼女?” 后佑更是气得跳脚,“是不是要等她将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你才肯抓这个女人?” 刑善皱起了眉头,“我什么时候说不抓她了?只不过,uu看书 w.uukanshu我不想你们伤害她而已,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法,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呢?” “是啊。” 胡不喜迅速开口帮腔,“你们先看看哥打算怎么做,再开口反对也不迟。” 听见他们兄妹二人同声同气,后佑直接被气笑了,“敢情你们就是非要偏帮这个狼女,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什么叫更温和的方法,难道你们温和地抓了她,那她抓伤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听见他一下子戳穿了自己的心思,刑善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他想将狼女收入麾下的,事情不这么算了,难道还能挠回来不成? 詹大宝听见后佑所说的话语,不禁嗤笑了起来,“你被抓了两下算什么?你看看阿善的脸,再看看我身上的伤,我们被狼女打成这样,都没有跟她计较。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干什么这么小气?” “你?!” 后佑没想到自己受了伤,还反过来被冠上一个小气之名,这让他的心情愈发糟糕,恨不得马上就回京参刑善等人一本! 第四百零三章 看见刑善的动作,胡不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刑善揉完狼女的脑袋,便将她放了下来,但狼女显然不满足于此,继续缠着刑善,要他陪她玩耍。 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胡不喜忍无可忍地再次提醒,“哥,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事都好,也始终是个姑娘家,你这么做不太合规矩。” 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朝她笑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对狼女而言,这就是她表达亲昵的方式。如果我拒绝她的话,那我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信任,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她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等到有一天她开始明白男女之间的差异,可能会对你产生微妙的感情,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 刑善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肢体动作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也下意识地离狼女远了一些。 “那我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吧。” 看见他宁愿妥协,都不愿意对狼女负责,胡不喜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这样,做起事情来不顾后果,你爹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说你们不是父子,真是没人相信。” 听见她的吐槽,刑善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那么夸张吧? 跟他老爹比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挺好的。 狼女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便乖巧地站在一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二人争执,眼里满是疑惑。 看见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两个月前她还在山林里张牙舞爪,跟野兽为伴。 别说刑善了,就连胡不喜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万分,“不过有一点哥你还是做得挺对的,至少你坚持将她带离了蒙阴山,没有被她的模样吓退。” 听到这个,刑善淡淡一笑,“事实上,我不觉得她当时的模样有多么可怕,或许这就叫作女孩子滤镜吧。全世界的姑娘家在我眼里,都是白白软软没有伤害的,要是换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可没那么多无聊的同情心。” 听见他还算坦诚,胡不喜不由笑了起来,“自古以来都是异性相吸,说不定换成一个男人,我会把他捡回来也不一定。” 刑善顿时黑了脸颊,“你试试看,看我不打断那家伙的腿。” 胡不喜撇了撇嘴,“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将目光望向狼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是来看狼女的,怎么反而自己聊起来了?你看看她迷茫的样子,压根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办法。” 胡不喜轻叹了口气,“要学会一门语言,原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狼女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跟我们不一样,她现在能试着融入我们的生活已经很难得了,就别先苛求她太多了。” 见胡不喜变得如此体贴,刑善顿时满意地弯起了唇角,“自从回了京城,你好像越来越能接受狼女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可能是一路上给她换药、换衣服,换出来的感情吧!” 二人说话间,刑善已经在屋子里拿起了狼女平时玩的藤球,领着她向院子里走去。 这藤球是他们回京的路上买的,当时狼女经过集市,看见小孩子们玩这个玩得很高兴,刑善便给她买了一个。 想不到她对这个藤球爱不释手,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像极了一只贪玩的小狗。 此后,只要刑善一有时间,就会陪她玩球,顺便锻炼她的身手。 要成为一个捕快,光有狠劲儿是不够的,刑善正在想法子让狼女接触武功,看看她能不能学会一些外家功夫,将来追捕犯人的时候可以防身。 刑善和胡不喜陪狼女玩了一会儿,院子里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下人,对着狼女的举动指指点点。 其实自从柳清欢做过一回当家之后,他们这房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经换了批新的,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刁难刑善,可即便如此,狼女的出现还是像炸了锅一样,这些下人每天像看猴儿一样看着狼女,这让狼女很不自在。 刑善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直到这次那帮下人做的如此明显,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狼女的异常,难怪平时她都不会主动出门,原来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这样想着,刑善的脸色一沉,对胡不喜叮嘱道:“你先陪着狼女,我去说说那些下人。” 胡不喜微微点头,其实她也发现了那些下人的异样,只不过她跟狼女一样是寄人篱下,所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刑善来到那些下人的面前,看见他阴沉的脸色,那些下人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就直接作鸟兽散了。 眼看这些人都跑了,刑善的话却还没说出口,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想转身回到狼女和胡不喜身边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三少爷,你是不是有话想对大家说?” 刑善回过头来,才发现还有一个十分瘦小的下人没有离去,他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回话道:“小的郝南,uu看书 wwuukanu.cm 见过三少爷。” “好难?” 刑善成功被他逗笑,“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郝南挠了挠头,坦诚道:“本来我也想走的,但见三少爷一脸迷惘,所以就留了下来,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刑善微微点头,赞许道:“你倒是很主动。” “嘿嘿。” 郝南讪笑两声,直言道:“咱们做下人的,本就已经够低等了,若是再不主动一点,难道要等主子赶我们出去吗?” “嗯。” 刑善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帮我通知这院子里的其他人,狼女是我请回来的客人,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像看猴子一样地看待她。如果有谁做不到的话,那就自己离开刑家,不然等我发现,我一定让他好看!” “是,三少爷。” 第四百零四章 叮嘱郝南一事,刑善很快就抛在了脑后,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夜晚,他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突然发现郝南被人装进一个水缸里,那些人还不允许他出来。 此时季节已至深秋,夜晚本就寒凉,郝南还被装进水缸里,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痛苦。 刑善皱起眉头,悄悄走到近处,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听到了一段令他无比震惊的对话。 “不是喜欢巴结三少爷吗?让你巴结,让你巴结!” “以为帮三少爷传了句话,就成了他的心腹,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冻死在这里,他会不会来救你!” “看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想不到心眼还挺重,平时一定没少背着我们向三少爷告状!” 郝南缩在水缸里,听着这些人的指责,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没有告状,我真的没有告状。” 然而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大家冷眼看着他在水缸里痛哭,或肆意打骂,或冷眼讥笑,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瞬间点燃了刑善所有的怒火。 “你们好大的胆子!” 刑善的声音不大,但因身怀内力,所以一出声就无比雄厚威严,惊得那帮人浑身一颤,哆哆嗦嗦地转过了身子。 “我们刑家养你们这帮人,就是为了让你们欺凌弱小的?” 刑善冷冰冰的话语,吓得那些人迅速跪在了地上,“三少爷饶命,三少爷饶命!” 看见他们如此害怕,刑善气得发笑,“张口饶命,闭口饶命的,原来你们心里也清楚自己犯得是多么严重的错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犯?难道在你们眼里,我竟糊涂到连你们整死一个下人都不会发觉?” 刑善愤怒的话语,让那些下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与此同时,郝南缓缓从水缸里爬出,扑通一下跪在了刑善的面前,“对不起,三少爷,这全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迁怒于大家。” “你的错?” 刑善愈发好笑,“就是因为你的纵容,所以这些人才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你。如果今日不是被我撞见,是不是就算你被他们玩死了,你也不会说他们半句坏话?” 刑善的质问让郝南无言以对,他跪在刑善的面前,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刑善冷笑起来,目光望向其他人,冷冽道:“你们看到了,就算是现在证据确凿,他都没有说你们半句坏话。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背地里告你们的状?到底是你们太愚蠢,还是你们觉得他好欺负,所以非得给他冠上一个罪名,好名正言顺地欺负他,折辱他?” 刑善的话语让那些下人垂下了头,脸上都写满了羞愧。 其实他说得没错,这些下人平时跟郝南朝夕相对,自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之所以一口咬定他背地里告状,无非是觉得他好欺负,想靠收拾他来给无趣的生活找点乐子。 做下人已经够低等了,他们只有在欺负别人的时候,才能给自己找回一点可怜的自尊心。 看见他们无言以对的样子,刑善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目光望向郝南,追问道:“我再问你一遍,这些人你追不追究?” 郝南跪在他的面前,纠结了半晌,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小人不追究。” 刑善冷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若是他们再欺负你,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走运,再遇见我的。” 郝南坚定地点了点头,“小人明白。” 刑善冷哼一声,目光落到其他人身上,冷冽道:“虽然郝南不追究你们,但你们这样的行为,实在有损我刑家的声名。从今日起,你们每个人都将扣一年的工钱,如果你们不满的话,可以选择离开刑家。否则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待着,一年内没有犯错,我们刑家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听懂了没有?” 刑善的话音落下,那些下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纷纷朝他磕了个响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放眼整个京城,在刑家做下人的待遇比其他府邸高多了,所以这些人宁愿被扣一年的工钱,也不舍得离开这里。 看见这些人没骨气的样子,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郝南,冷冰冰地说道:“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来我房间找我。” 郝南应了一声,然后怔怔地望着刑善回了房间。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郝南很快换好干净的衣服,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刑善的房间。 由于他来得匆忙,所以连头发也没有擦干,在这寒冷的秋夜里,显得格外地寂寥。 看见他这个样子,刑善随手拿了条帕子丢在他的身上,冷冽道:“先把头发擦干。” 郝南依言照做,一脸歉疚地望着刑善,“对不起,三少爷,大晚上的,我给你添麻烦了。” 刑善挑了挑眉,直言道:“既然知道给我添麻烦了,那刚才为什么不添的彻底一点,让我把那些人全赶出府,也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听到这个,郝南苦笑起来,有些无奈地垂下了头,uu看书 .uukanh.cm “三少爷,你不知道,在我来刑家之前,也曾在其他府邸里做过。偌大的京城,哪家的下人不是拜高踩低?就算你将他们全都赶走,下一批新来的下人,也照样会选择欺负我。因为我身形瘦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挑,干活干得没他们多,却拿着他们一样的工钱,他们不欺负我欺负谁?” 听见郝南还给那些人找起了理由,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既然你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那我们刑家为什么要聘用你呢?难道是图你个子小,干的活少吗?” “这……” 郝南苦笑起来,直言道:“或许,是我因为人还算机灵吧,起码任劳任怨。三少爷,我知道自己不是一无是处,可这并改变不了我被人欺负的事实。很多时候,我宁愿用自己的机灵去换一个强健的体魄,至少这样生活会少了很多烦恼。” 听到他掏心掏肺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瞬间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作为一个小小的外卖员,每天风吹雨打,受尽白眼。 人家不会因为你小心翼翼就不为难你,反而会更加理所当然地骑在你的头上。 第四百零五章 哄完胡不喜后,刑善便拿着她送来的烤肉,喂到了狼女的嘴边。 狼女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直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或许对于她而言,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尊严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敌人喂的食物,她也照样吃得香喷喷的。 刑善喂完狼女,自己又吃了一些,便躺在她身边补起了觉。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胡不喜等人已经找出了所有刻着字的地板,正试图拼出正确的顺序。 看见他们举着火把研究的样子,刑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狼女,见她已经睡着了,便起身走到胡不喜等人的身边,询问道:“进展怎么样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顺序很难拼,恐怕没有一晚上的功夫,是拼不好的。”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拼拼看。” 听见他的话语,后佑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嘲讽,却又想到自己每次嘲讽他的下场,瞬间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而詹大宝等人,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毕竟不管刑善能不能拼完,他们晚上都是要休息的,不然白天哪有力气干活儿? 于是,众人便各自去睡了,留下刑善一个人玩拼图游戏。 上辈子刑善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在手机上玩玩拼图,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种益智游戏既免费又打发时间,完全符合他的需求,所以他一玩就玩了很多年。 胡不喜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刑善就已经将所有地板给拼好了,正在阅读上面的文字。 “哥?你这么快就拼好了?” 胡不喜一脸的难以置信,昨天她所说的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是他们所有人一起拼需要一个晚上。 而刑善他一个人,竟然也一个晚上拼完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是胡不喜,这次詹大宝等人也充满了讶异,毕竟他们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刑善还有这种天赋。 后佑则暗暗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时忍住了没有嘲笑他,不然现在被嘲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看见众人诧异的表情,刑善顿时打了个哈欠,“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上面的文字,很快就能找出规律。” “那你看完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胡不喜好奇道。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看完了。” 詹大宝顺手就给了他一拳,“还不赶紧说说!” 刑善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始讲解,“正如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一样,这上面的确记载着血麒麟的来历,原来血麒麟是一个男人编造出来的故事,当初他一个人在这座山里隐居,为了保护蒙阴山的野兽不受外界打扰,他便编造出了血麒麟的谣言,然后自己每天都在蒙阴山里假扮野兽发出低吼。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血麒麟的故事当真了。” “那血手镯又是怎么回事?” 詹大宝不解道:“难道也是他捏造出来的?” “倒也不算捏造。” 刑善苦笑道:“当时这位高人躲在山林里没多久,他的仇家就闻风而来,要跟他一决高下,最后的结果是他败在了这位仇家的手里,然后对方取了他的鲜血回去当作战利品。也不知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态,将他的鲜血灌注血手镯里,对外称是用血麒麟的鲜血而制,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人的内力,传着传着,这件事情便被当成了真的。” 听到他所说的,卜一凡顿时好奇起来,“这么说,当年的那位仇家,便是朱泰和朱阳的先祖?” “应该是。” 刑善微微点头,轻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到头来只是一位高手为了保护山林而编造的谎言。这位高手死了之后,他的子孙便一代传一代地留在蒙阴山里,继续着他当年留下的传说。我想狼女应该就是那位高人的后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的爹娘意外离世,才使得她还没懂事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才渐渐地丧失了语言能力,开始与野兽为伍。”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狼女也的确够可怜的。 “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只是谣言,那最近民间传说在蒙阴山里见到血麒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后佐质疑道。 刑善想了想,迅速开口回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搞事,想借血麒麟的名义,给朝廷添乱。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血鸦教的余孽。” 听到他所说的,胡不喜等人纷纷点头,“我们也这么觉得。” 詹大宝则冷笑了起来,“那血鸦教贼心不死,从教主到教徒,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制造这种谣言,不过是想在民间造成恐慌,然后给朝廷添乱,只要由官府出面辟谣就行了。” 刑善认真道。 听到这里,u看书 .uukanh后氏兄弟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力。 “想不到浪费这么长时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乌龙,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撒这么一场大谎,浪费我们的时间。” 听见他们的感慨,刑善迅速开口,“我倒不觉得浪费时间,血麒麟的事情虽然荒谬,可当初制造这个谎言的人,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没有他保护蒙阴山,说不定我们今天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更何况,我们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找到了狼女,我觉得她就是这蒙阴山里最大的宝藏。” 刑善感性的话语,成功逗得胡不喜等人笑了起来。 “好一个最大的宝藏,她能遇见我们,也算是她的幸运。” 卜一凡感慨道:“不然她这辈子真的只能藏在山里,连成亲生子的机会也没有,而血麒麟的秘密也会就此掩盖下来。” 詹大宝则抱着胳膊,轻叹道:“我现在开始觉得,可以给她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了,谁叫她的先祖这么伟大呢?竟然花一辈子守着一座山,简直不可思议。” 第四百零六章 卜一凡当场生火,帮后佑把羽箭一一点燃,然后由他拉弓射箭,将后佐周围的蛇类一一驱逐。 趁此机会,刑善和詹大宝跳下峡谷,手中挥动着钢刀,大步向后佐的方向赶去。 他们边跑边用钢刀斩杀周围的蛇,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但也因此惊动了其他的蟒蛇,那些大蟒吐着信子,凶神恶煞地向刑善和詹大宝游了过来,就像是护崽的母鸡,充满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大宝,小心,这些蟒蛇极其凶猛,一旦被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刑善的提醒,詹大宝微微点了点头,手持钢刀紧张地注视着周围,以免被蟒蛇攻击到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状况还是十分凶险。 那些蟒蛇身形灵活,肢体粗壮,不像那些小蛇一样,被他们挥舞几下钢刀就没了性命。 相反,它们可以跟你缠上很久,直到耗尽你所有体力,最后再一口将你吞掉。 眼看他们二人陷入险境,胡不喜和卜一凡的心都快揪起来了,而后佑的羽箭此时也已经快用得差不多了,他想帮忙射箭驱走那些大蟒,此刻也无能为力。 “对了,一凡。” 胡不喜很快想起了什么,开口向他问道:“有没有什么驱蛇的药物,可以驱走这些大蟒?” 听到这个,卜一凡才猛地想起,“对了,雄黄可以驱蛇,但我身上没带。” “这附近会不会有?” 胡不喜猜测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有蛇的地方,附近应该会有克制它们的东西。” “没错。” 卜一凡赞许道:“真想不到,你比我这个大夫懂得还多。”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胡不喜谦虚道:“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去寻找雄黄,说不定能赶得及回来帮忙。” 听到她所说的,卜一凡立刻点了点头,“不仅是雄黄,我们还可以找些木头来削成木箭,让后佑继续远程攻击。” 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佑连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 二人微微点头,跟后佑一起离开了现场。 众人走了几步,后佑突然有些担心,“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们遇到什么意外,岂不是都没有人帮忙?” “这你不用担心。” 胡不喜平静道:“我相信哥的能力,一时半会儿的功夫,那些巨蟒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是啊。” 提到这个,卜一凡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你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武功有多厉害,打起架来砰砰的,我可崇拜他们了。” 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后佑却有些打不起精神来,除了担心后佐以外,他被迫要向刑善等人求救,也让他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之前那些讥讽过刑善他们的话,现在都啪啪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停下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少了个人?” 众人停下脚步,卜一凡很快反应了过来,“糟了,那狼女不见了!” “那怎么办?” 后佑一脸的不知所措,“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我哥哥,你们不会打算去找她吧?” “不找她的话,阿善会不会生气?” 卜一凡纠结道。 听见这二人截然相反的观点,胡不喜也犹豫起来,毫无疑问地,现在救人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那个狼女,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吧? 这样想着,胡不喜拍板道:“算了,别管她了,我们先去找雄黄,等救了哥哥他们,再想法子把那狼女找回来。” “好。” 那二人纷纷点头,迅速跟上了胡不喜的脚步。 与此同时,刑善和詹大宝还在跟那些巨蟒僵持着,一时无法靠近后佐。 此时后佐明显体力不支,整个人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了。 见此状况,刑善立刻大声向他喊道:“阿佐,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你弟弟还在等着你回去呢!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痛不欲生的。” 听到这个,后佐才清醒了起来,立刻点了点头,“好,我会坚持住,你们俩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刑善和詹大宝才放下心来,继续与巨蟒对峙。 如果只有一条或两条巨蟒的话,他们还可以施展武功,迅速将对方击杀。 可如今包围他们的,是十几条巨蟒,每一条都有好几米长,看起来既恶心又可怕,即便他们手持武器,身怀武功,此刻也不免有些胆寒。 “大宝,这样僵持下去不行,不如我主动向它们进攻,你帮我守着后背。” 听到刑善的话语,詹大宝迅速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詹大宝肯定的答复后,刑善便手持钢刀,朝眼前堵着他的一条巨蟒冲了上去,他的手中内力涌动,一刀下去使出了七成功力,打算将这条巨蟒一刀斩为两段。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条巨蟒比他想象中还要肉厚,他这一刀下去,那条巨蟒的身上虽然出现了一道伤口,可是却并没有变成两段。 不仅如此,uu看书 ww.uukansh他的举动显然激怒了那条巨蟒,它飞快地抖动身体,腾空而起,张着血盆大口,径直向刑善袭来。 见此状况,刑善脸色一沉,迅速施展轻功,反过来奋力一跃,踩在了那条巨蟒的头上,一脚将它踩进了泥土下面。 “想咬我,下辈子吧!” 刑善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就听见詹大宝一声惊呼,“阿善,小心!” 刑善一愣,下意识地拔刀往身后一挡,果然挡住了另一条巨蟒的攻击。 与此同时,詹大宝也迅速持刀冲了上来,跟他背对背地面对着这些猛兽。 “大宝,刚才我用了七成功力,都没有砍断那条巨蟒,这说明它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听到刑善的提醒,詹大宝迅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使出全力跟它们战斗。” 二人说话间,那些巨蟒已经吐着信子冲了上来,看它们凶狠的模样,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四百零七章 胡不喜直白的话语,让刑善的心情更加沮丧,“你能不能说点有建设性的话语?现在我就要被逼着成亲了,跟逼良为娼有什么区别?我平时也算是待你不薄,你能不能赶紧想点办法,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能,当然能!” 胡不喜一本正经地开口,“依我看,那狼女跟你挺合适的啊,反正你喜欢整天抱着她小咪小咪的叫唤,你爹娘这么做,完全是遂了你的意。” “你?!” 刑善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绝望的样子,胡不喜叹了口气,直言道:“其实,我的话是认真的,那狼女没有家人,五官长得也不错。哥你若是想照顾她一辈子的话,以妻子的名义是最好的了。不然她无名无分地跟在你的身边,只会一直遭人诟病。她听不懂那些流言蜚语,不代表也看不懂别人的目光,难道你希望她一直受人歧视,永远抬不起头来做人吗?”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沉默了起来。 虽然他一向不赞成盲婚哑嫁,可胡不喜说得没错,在这个朝代,狼女无名无分地跟着他,的确名不正言不顺。 既然他做好了要照顾狼女一辈子的准备,那为什么不可以给她一个名分呢? 反正在这个朝代,他也很难找到什么真爱。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胡不喜继续劝道:“哥,我知道你对狼女没那个意思,但反正你身为刑家三少爷,将来迟早是要三妻四妾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干脆纳狼女为妾,不仅可以给她名分,也不会耽误你寻找真爱,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刑善苦笑起来,“你倒是跟我爹的想法一模一样。” “不然怎么办呢?” 胡不喜直言道:“我觉得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法子了。” 刑善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们的想法做吧。反正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反对的权利,总不能真的永远离开刑家,再也不回来吧?” 看见他沮丧的样子,胡不喜迅速安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难过,堂堂一个大男人,你又不会吃亏。更何况,狼女她不懂人事,根本不会勉强你什么。” 听到这个,刑善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这倒也是。” …… 刑问天说要给刑善筹备亲事,不到两天的功夫,柳清欢就已经请来媒婆选好了良辰吉日,就定在了本月初九,也就是三天后。 詹大宝和卜一凡得知刑善竟然要跟狼女成亲,二人的心里震惊之余,不忘对着他一阵嘲笑。 “早就觉得你对那狼女好的不太对劲了,原来你有恋兽癖。” “现在竟然还要娶她为妻,你是认真的吗?” 看见他们两个幸灾乐祸的样子,刑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们又不是没见过狼女平时的举止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可能真的对她动那种心思?” “那你娶她干什么?” 詹大宝不解道。 “我是被逼的。” 胡不喜适时地开口,“我可以作证,哥哥这次真的是被逼的。” 卜一凡则把手一摊,无辜道:“我这几天都躲在房间里炼药,压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到“炼药”,刑善迅速向他询问道:“血莲丹练得怎么样了?大宝提供的鲜血有没有用?” 卜一凡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光彩,“有用!我已经练好了一瓶血莲丹,里面大概有二十颗左右。习武之人服用之后,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增强内力,而普通人服用了,也可以强身健体。” 听到这个,众人顿时兴奋起来,“那你还不赶紧拿出来看看?” 卜一凡将练好的血莲丹拿了出来,放到刑善的手上。 刑善拿开药瓶倒了一粒出来,见这血莲丹通体猩红,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药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丹药,看来卜一凡这次真的是小有所成。 “既然这丹药是增强内力的,那咱们每个人都拿三颗回去,看看有没有效果。而剩下的,就暂时收藏在我这里,留着以后有用再用,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此药虽然是卜一凡炼制的,但药方是出自刑善手上,而他又是他们的捕头,将此药交给刑善分配,的确再适合不过。 刑善将血莲丹倒了出来,给每个人分了三颗,剩下的便收入囊中,等着以后再用。 聊完血莲丹的事情,詹大宝等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刑善和狼女的亲事上面。 “那狼女的事情怎么办,你真的打算娶她?” “她连名字都没有,你们两个成亲的话,请帖上写什么?” “刑善和他的宠物小咪大婚,欢迎诸位光临?” 听到最后一句,詹大宝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刑善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无奈道:“狼女的事情,虽然的确超乎了我的想象,u看书ww.uukahu但我决定跟她成亲,也不仅仅是妥协。阿喜说得对,她不能无名无分地跟在我的身边,既然她没有家人,那就让我来做她的家人。如果有一天,她清醒过来,明白了夫妻的意义,不想继续做我的妻子,到时候我也会放她离开,就这么简单。”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等人都有些意外,“你还打算放她离开?” “为什么不呢?” 刑善反问道:“这场亲事,由始至终都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就算有人问了,也未必是她真实的想法,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成亲是在做什么。既然如此,万一有一天她明白了,知道了成亲的意义,并试图选择离开,那我是不是该尊重她呢?” 刑善的话语让众人无言以对,虽然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都已经成亲了,难道他真的打算什么都不做吗? 别说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这个女人,也对此事深为不解。 刑善平时既不流连烟花之地,屋子里也没有通房丫头,如今娶了娘子,竟然还打算有朝一日放她离开,这到底是他心地善良,还是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呢? 第四百零八章 詹大宝和卜一凡的心里想到这个可能,立刻下意识地离刑善远了一点。 胡不喜则讪笑两声,附和道:“是,哥你说得没错,这样挺好的。” 看见他们怪异的目光,刑善便知道他们想歪了,顿时没好气道:“我是认真的,你们又想到哪儿去了?” “就是因为你是认真的,所以此事才格外地奇怪。” 詹大宝直言道:“虽然那狼女长得不怎么样,行为举止又粗犷,但好歹也是个姑娘家。你们整天躺在一起,你真的不会对她有任何感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这话出口,刑善微微一怔,接着没好气道:“我是男人又不是野狗,怎么会说来感觉就来感觉?难不成詹少爷你,只要见到个女人就能发情?” 刑善第一次如此毒舌,瞬间逗得卜一凡和胡不喜哈哈大笑起来。 詹大宝则被他气得脸色发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听见刑善间接否认了他有问题,胡不喜顿时松了口气,“是这样就最好了,我真担心哥你有龙阳之癖,到时候不能传宗接代,娘一定会很伤心的。” 刑善一脸的无奈,“就算我没有龙阳之癖,传宗接代也不是必然的事情,我又不是皇帝,干嘛要天天播种那么辛苦?” “你疯了吧?” 詹大宝忍不住怼了回去,“堂堂皇帝乃是一国之君,那么好的差事被你形容得跟种猪一样。” “噗!” 这回连刑善也忍不住笑了,“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敢对陛下大不敬,若是传到宫里,你们詹家有的受了。” “哼!” 詹大宝冷哼一声,满不在乎地开口,“能穿进去再说吧!反正我是你的手下,要是我们詹家完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看见他们互相伤害的样子,胡不喜无奈地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都还跟个孩子似地。” …… 三日后,刑家到处张灯结彩,准备举行刑善的婚礼。 虽然这是刑家这些年来第一次举办婚礼,但由于狼女无父无母,刑善又不想铺张,所以这场喜事办得格外简单,只邀请了詹大宝和卜一凡,来见证他跟狼女的婚礼。 柳清欢本以为刑善说狼女不适合成亲是开玩笑的,在接触了之后,才知道狼女的确不像个正常人。 但反正她希望刑善成亲,也只是想他传宗接代,所以对于狼女正不正常,她并不在意。 难得刑善答应了娶妻生子,别说狼女不是个正常人,就算她是个疯子、傻子,柳清欢也会照样举行这场婚礼。 由于之前已经参加过祖一鸣的婚礼,所以刑善大概了解古代婚礼的流程,他老老实实地穿上喜服,并跟狼女拜完了堂,算是正式结成了夫妻。 狼女并不懂得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她只是老老实实地在胡不喜的帮助下,换上了凤冠霞帔,并跟刑善拜了堂。 自从她选择跟着刑善来到京城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格外听话,不管刑善等人让她做什么她都照做。 虽然很多时候,她根本不清楚做这些事的意义,但她却很清楚地明白,这些人不会害她。 拜完堂后,狼女被送进了洞房,刑善跟詹大宝等人坐在一起喝了几杯,就被刑问天给叫走了。 刑问天将刑善叫到书房,因为喝酒而显得有些涨红的脸颊透着浓浓的喜悦,“从今天开始,你就成家立室了。” 刑善微微点头,眼里透着几分疑惑,他显然不太明白,刑问天到底想说什么。 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刑问天轻笑一声,从书桌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摆在他的面前,“爹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份礼物就当是爹给你的成亲礼物,希望你以后修身养性,早日让我抱上孙子。” 听到这个,刑善挑了挑眉,虽然他对刑问天逼婚的事情还是充满不满,但既然人家给了礼物,他总不好推却是不是? 堂堂顺天府尹,又是他亲爹,这份礼物一定十分贵重。 所以,刑善立刻迫不及待地将那盒子接了过来,“谢谢爹。” 当着刑问天的面,刑善迅速打开了那个盒子,他预想中的里面会有一堆银票或者有什么奇珍异宝的场景都没有出现,里面只放了一块令牌,横看竖看都不像是用金银打造的,想来也不会值钱。 看见这个,刑善的脸上难掩失望,但他的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莫非刑问天培养了什么黑暗势力,可以用这令牌调动? 搞不好,这令牌的价值抵得过千军万马。 这样想着,刑善的心里又高兴了起来,他兴奋地望着刑问天,开口问道:“爹,这个令牌是干什么的?有什么作用?” 听见他的问题,刑问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满道:“不是吧?你连咱们顺天府大牢的令牌都认不出来?” “啊?” 刑善微微一怔,这才发觉令牌上前面为“顺”,后面为“天”,两面加起来正好是“顺天”二字。 看见他疑惑的样子,刑问天直言道:“这块令牌可以让你自由地出入顺天府大牢,方便你以后提审犯人,这在顺天府是至高的荣誉,uu看书 wwuuanshu 没几个人拥有这块令牌。” 听到这个,刑善才反应过来,朝刑问天讪笑了几下,“原来如此。” 看见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高兴,刑问天不由挑了挑眉,直言道:“你似乎很失望?” 刑善轻咳一声,迅速摆了摆手,“不,怎么会呢?爹你如此信赖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哼!” 刑问天冷哼一声,直言道:“原本你身边有金戈楼的人,我是不该把这块令牌给你的。但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和守护令牌的能力,所以我才选择冒这个险。” “哦?” 刑善微微一愣,表情很快严肃了起来,“爹的意思是,在咱们顺天府的大牢里,关押着跟金戈楼有关的人,而那个人可能就是阿喜进顺天府的目的?” 听见他的猜测,刑问天欣慰地点了点头,“总算你还不是太笨。没错,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现在轮到你跟我一起担心了。” 第四百零九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ww.uukansh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四百一十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看书ww.ukanhu.cm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刑善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刑问天要帮他哄石玉,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从蒙县买的“礼物”,屁颠屁颠地跟在刑勇后面去见石玉。 刑勇本来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引见的,可是见他态度诚恳,不像是要膈应石玉的样子,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信任刑善,而是刑善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 “如果你跟我之间都能和好,那么你娘跟我娘之间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两个曾经相互厌恶到要兵戎相见,甚至于他险些跟刑善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他们不仅和好了,还能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 石玉跟柳清欢之间的仇再深都好,至少也没恨到要互相杀戮的地步,所以刑善的话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在刑勇的带领下,刑善顺利地进了石玉的房间,并将礼物捧到她的面前,“大娘,这些礼物是我从蒙县带回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石玉的目光在刑善送来的礼物上停留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了,“勇儿,谁允许你带他来的?” 刑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娘,阿善只是想送你礼物而已。” “是啊。” 刑善解释道:“是我说想哄您开心,二哥才勉强答应让我过来的,在他心里,没什么比看见你开心更重要了。” 这话出口,石玉冷笑了起来,“呵呵,让我开心?”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反问道:“你觉得你的出现会让我开心吗?” 刑善挠了挠头,直言道:“虽然你现在看见我不开心,但总比以后都不开心好。大娘,只要你现在开始接受我,那你以后不就不会不开心了吗?” 听见他奇妙的逻辑,石玉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刑勇也觉得刑善的话语不太妥当,立刻开口道:“娘,你若是不想看见他,我现在就带他出去。” 就在刑勇想拉着刑善离开时,石玉抬起右手,冷冽道:“不必了,我想单独跟他谈谈,你出去吧。” “啊?” 刑勇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他见石玉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娘,我出去了。” 接着,他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迅速退出了石玉的房间。 看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石玉的眸子沉了沉,面色难掩不快,“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跟我儿子的关系可以这么好。” 刑善讪笑两声,坦言道:“人心是肉做的,我之前是怎么对待大哥和二哥的,他们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再记恨我什么。” 石玉眯起双眸,定定地望着刑善,“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你是在装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觉得,我终究还是小瞧了你们母子俩。”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是不是傻,或者说我是不是废柴,对您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起这两点,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到底会不会对你们母子四人造成威胁。只要你知道我不会,那么我有没有能力,还有那么重要吗?” 这话出口,石玉顿时沉默了起来。 不得不说,刑善总能轻而易举地戳穿她的心事。 这种感觉并不好,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没法百分百地信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庶子? 他越是聪明,对她而言,就越是危险。 若在以往,她还有可能在发现这一点后,迅速想办法除掉刑善。 可是现在,刑善在刑问天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三个儿子,她在这个时候动手,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正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心情才会如此沮丧。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怎能轻易接受自己被骗了的事实? 刑善也知道,石玉对他的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累积出来的,这个大娘比柳清欢要锐利得多,不然刑问天也不会拿她毫无办法。 “把我当成您的儿子,您会更加快乐。” 刑善反复强调的这一句,让石玉有些好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如何能当作?” “只要您愿意就可以。” 刑善平静道:“让自己快乐,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吗?我娘跟你都被折磨了这么多年,谁对谁错都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爹一直深爱着你。从这一点来看,我娘早就已经是输家了,一个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的女人,她下半辈子都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不会再折磨自己。” “你说得可真是简单。” 石玉一脸的好笑,“你爱上过别人吗?” 刑善微微一怔,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胡不喜的身影。 爱过吗? 似乎也不算。 只是每当有人提起他对未来妻子的标准,他总是会想起这个所谓的妹妹。 看见他微微恍神的样子,石玉不由挑了挑眉,“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只是我不敢相信,一个曾经爱过别人的人,会将‘放下’两个字说得轻而易举。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的男人,你会那么容易放下吗?” 这话出口,u看书 .uukanhu.m 刑善笑了起来,“我会。” 并不是嘴上的倔强,而是真的会。 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爱情不过是一个人平凡生命里偶然出现的调剂品,出现了固然锦上添花,可倘若没有,人就不要活下去了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会有为了爱情而放弃生命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他刑善。 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优点,最大的那个便是拿得起、放得下。 听见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石玉轻笑一声,显然不太相信,“等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再来劝我吧。” 刑善淡淡一笑,“也好。” 反正胡不喜早晚会出嫁的,到时候他再拿事实出来给石玉看,一定比说多少句话都有效果。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突然开口道:“是你爹让你来见我的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让刑善等人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附近除了狼群以外,很可能还有其他野兽。 刑善感觉众人的紧绷,迅速开口指挥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先把狼群解决了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他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远处突然又传来了一阵他们最先听到的低吼声,而这个声音传来,那些野狼仿佛见了鬼似地,一个个夹着尾巴飞速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野外的狼群向来凶狠,即便是遇上丛林猛兽,森林之王,也鲜少会这样落荒而逃。 能让它们如此狼狈地逃离现场,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神兽——血麒麟? 众人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都跃上了马匹,“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循着那野兽的低吼声一路追踪,但奇怪的是,那吼声明明离他们很近的感觉,却一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好像跟他们不处于同一个空间似地,事情越是奇怪,众人就越是来了劲儿,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冲着血麒麟来的,若是真的能找到,总比他们白忙一场要好得多。 就连一向对此事没什么兴趣的詹大宝,此刻也斗志昂扬地追寻着野兽的踪迹。 夜越来越深,众人举着火把,不知不觉地就追到了山林深处,而此时那野兽的低吼声也渐渐消失,到最后彻底没了影踪。 没了那低吼声作引,众人瞬间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别说再追查什么血麒麟,就连想找到回去的路,似乎也变得不太容易。 “糟了,我们不会是着了道儿吧?” 卜一凡后知后觉地开口,令人众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还真是奇了怪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眼里酝酿着浓浓的怒意,“竟敢这样捉弄我们,不管它是人是畜,我詹大宝非跟它没完不可!” 许是觉得他这话说得霸气,胡不喜罕见地没有跟他争吵,“没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出真相,绝不能被这种小事打败。” 看见众人斗志昂扬的状态,刑善笑了起来,开口道:“找是要找,只不过得明天再找,今天已经太晚了,咱们还是先原地休息一夜,等到明天恢复了力气,再继续追寻真相。”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了吼叫声引路,这大晚上的,他们的确很难再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将武器收起,正准备找些干草来入睡时,胡不喜定定地望着那些马儿,忍不住开口道:“马儿见了狼群会惊,狼群听了低吼会怕,那么马儿为什么不怕那些吼声?” 这个问题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倘若那神秘的吼叫声是出自血麒麟的,那么马儿为什么不会惧怕,而且还载着他们一直向前走? 难不成那血麒麟的吼声,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刑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颇为头痛地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今天大家都累了,还是明天再想吧。” 众人再次点头,他们也确实累了,即便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可也没有清醒的脑子可以继续思考。 望着众人纷纷睡下,刑善走到胡不喜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真相早晚会揭开的,只要我们有心去找,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胡不喜微微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 一夜安眠。 大概中午的时候,众人被马儿的嘶鸣声惊醒,这才诧异地发现,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竟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看见这种情况,许多人的脑子钝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血麒麟!” 刑善率先开口道:“你们先在这里守着马车,后氏兄弟跟我去看看情况。”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不满了起来,“怎么不带我去?” 刑善有些无奈,“你也去了,那阿喜和一凡谁来保护?” 听见这个,詹大宝的脸色才稍有缓和,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他去不去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看见他这么好哄,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带着后氏兄弟向火光燃起的地方奔去,很快发现火势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森林里草木茂盛,烈火一旦燃起,若是没有暴雨扑灭,恐怕整座山都会遭殃。 但奇怪的是,这山火是如何形成的? 昨天晚上既没打雷又没烟火的,难道还会无缘无故地失火吗? “会不会是人为的?” 后佐罕见地开口,显然也觉得事情的严重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倘若整个蒙阴山被烧,撇开血麒麟的事情不说,对这附近的百姓而言也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像是人为的。” 刑善也不避讳他们,飞快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们得先想法子熄灭这场山火,不然的话,回去之后我们都不好交代。” “熄灭山火?开什么玩笑?” 后佑不满道:“你以为我们是龙王啊?我可没这样的本事!” 见他们这么快就认了输,u看书w.ukanshu 刑善不悦地说道:“我还以为二位是敢于迎难而上的人。” “这跟敢不敢没什么关系。” 后佐的态度比后佑好些,可也依然沉着张脸,“山火势大,就算我们现在去挑水灭火,也快不过火焰燃烧的速度。更何况,我们手里也没有可以救火的容器,你让我们灭火,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谁说灭火一定需要水的?” 刑善冷冽道:“只要我们将火势外面的树木砍断,使得这片火无法向周围蔓延,那么这场火早晚都会灭的,根本不需要我们费什么力气。” “啊?” 后佐和后佑皆是一怔,他们怎么从未想到过这个法子? 看见他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开口道:“别啊了,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你们总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蒙阴山被烧光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u看书 .ukanhu詹大宝才微微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四百一十四章 詹大宝跟着钱通进了鼎盛当铺的宝库,看见宝库中堆金叠玉,目不暇接,即便他是来演戏的,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对里面的珍宝充满了兴趣。 看见他的反应,钱通一脸得意地开口,“我们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收的所有珍宝都在这儿了,全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物品,还请詹大少爷你慢慢挑选。”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当真在宝库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钱通的骄傲并非没有道理,这宝库里的确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奇珍异宝,虽然没有血手镯那么珍贵,但以他收藏古董多年的眼光来看,宝库里的东西价值加在一起,也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以鼎盛当铺现有的资产,的确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看来血手镯被失窃一事,他们的确并不知情。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随手拿起一座珍贵的象牙雕,向钱通问道:“这个多少钱?” 钱通眼前一亮,迅速上前道:“詹大少爷好眼光,这座象牙雕乃是三年前我们当铺收到的,不管是材质、手艺,都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市面上可以跟它媲美的只有少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十万两银子让你买下。” “十万两?” 詹大宝微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了手中的象牙雕几眼。 不得不说,这件东西的确称得上“珍品”二字,但最珍贵的不是它的材质,而是雕工。 看这雕工手法,绝对是出自某位大师之笔,若是不拿来收藏,未免有些可惜。 这样想着,詹大宝终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十万两就十万两,帮我包起来送到詹府,我爹自会给钱。” 听到这个,钱通微微一怔,“啊?詹大少爷你不是带了银票过来吗?”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谁说我带了银票,就一定要现场付钱?以我们詹家的名望,难道你们去了府上,还会收不到银子?” “这……” 钱通的表情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詹大宝直言道:“我花钱买,跟我爹花钱买,完全是两件事情,能让他花钱买的东西,我干嘛要花钱买啊?” 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语,钱通讪笑两声,勉强道:“那好吧,看在詹大少爷你的份上,小人就破例一次,亲自将这座象牙雕送去府上,必定让你们满意。” 见他妥协了,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在宝库里逛了起来,“我还想多挑几件,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 钱通赔笑道:“詹大少爷你想看多久都行。” 詹大宝一边挑选宝库里的物品,一边开口向钱通试探道:“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宝库门口只有两个看守,如此薄弱的安保,你们不担心宝库会被人洗劫吗?” 听见这个,钱通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一点詹大少爷大可放心,虽然我们只有两个看守,可宝库是四面都不透风的,只要他们不打开门,便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倘若有人抢了他们钥匙,或者胁迫他们开门呢?” “那就更不能了。” 钱通认真道:“除非是我亲自过来,否则任何人出现在宝库前,那两位看守都会将钥匙丢进旁边的井里,而在井的下面,藏着一位绝世高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回钥匙。这么一来,便没有任何人能进得了宝库了。” “原来如此。” 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向钱通试探道:“那你门口的那两位看守可不可靠?万一他们监守自盗,恐怕也是很大一笔损失。” “这一点詹少爷尽管放心。” 钱通微笑道:“这二人都是我们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绝对不会监守自盗的,更何况,倘若宝库失窃,大家最先怀疑的便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带着珍宝逃到哪儿去。” 听见他的解释,詹大宝再次点头。 这么说来,当铺内部的人也没有可疑,那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近期来过宝库的客人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又状似无异地问道:“不知最近有哪些人来买过东西,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额……” 钱通怔了怔,不解地问道:“不知詹少爷所指的朋友是?” “那可太多了。” 詹大宝平静道:“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我大多都认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有哪些人来过,我便能知道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钱通愣了愣,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 “詹大少爷是来录口供的吗?” 钱通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顺天府派你来的?” 詹大宝之前进顺天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所以钱通猜到了一点也不奇怪。 甚至于,詹大宝觉得他现在才猜到,实在是太笨了一些。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平静道:“既然你们向顺天府报了案,顺天府自然就有调查的义务,所以我过来问你的口供,应该一点也不奇怪吧?” 这话出口,uu看书 ww.uukashu 钱通黑了脸颊,无奈道:“既然如此,詹大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表明身份,而要等到现在才说?” 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满道:“莫非,詹大少爷怀疑我们监守自盗,所以才出此下策?” 詹大宝背起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无言以对,脸色也沉了下来。 倘若詹大宝的身份是客人,他还能勉强忍耐他的无礼与傲慢,但如今詹大宝很明显是为了调查他们当铺,而假装成客人来打探消息的,这让钱通有些无法忍受。 “詹少爷,还请你们顺天府说话尊重一点,倘若我们鼎盛当铺要监守自盗的话,又何必上报官府,自找麻烦呢?” 看见对方不悦的表情,詹大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在詹家当大少爷当惯了,哪里愿意顾及别人的感受,所以还是撇了撇嘴,漠然道:“有没有做过,要查了才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帮你们鼎盛破案,所以你们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第四百一十五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uu看书 .uukansu.co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四百一十六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再找个人去你家住,uu看书 .uukanhu. 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四百一十七章 石敢当看见自己的女儿过来,很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冷哼一声,讥讽道:“只要那刑问天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回娘家回的比谁都勤,外人以为我有一个孝顺女儿,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只有那刑问天需要帮忙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我这个老爹!” 听到这个,石玉脸颊一红,径直朝石敢当跪了下去,“对不起,爹,是女儿不孝,没有常来看你!” “哼!” 石敢当冷哼一声,不悦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石玉的表情愈发尴尬,“爹,我……” “算了算了!” 石敢当把手一挥,到底还是不舍得女儿跪在地上,“你先起来再说。” 明明是心疼她的话语,可石玉听了之后却倍感心酸,从小到大她都被石家捧在掌心上,可到了刑家之后却受尽委屈。 如今,她还要为了那个让她受委屈的人来求自己的父亲,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犯-贱了。 看见石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石敢当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你几句还不爱听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自从你嫁给刑问天之后,他给你惹了多少麻烦,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他!” 听到这个,石玉才回过神来,苦笑着站起了身子,“爹说得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儿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可是爹,这次问天他得罪了兵部,不是普通的麻烦,除了您老人家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他。” 这话出口,石敢当冷笑起来,“今天早上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那么快。既然你知道兵部不该得罪,那你又为何让你爹去蹚这趟浑水?难道你爹的这张老脸,就是为了帮你相公来摆平麻烦的吗?更何况……” 他的脸色一沉,嘟囔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好相公也不亲自过来求我,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听见石敢当愤怒的话语,石玉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刑善被自己为难时的模样,原来得理不饶人的姿态,竟是这么让人难堪。 看见石玉发愣的模样,石敢当把桌子一拍,不满道:“爹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石玉回过神来,苦笑道:“爹,这次的事情是我瞒着相公来的,他不知道我过来求你。” 听到这个,石敢当的心情愈发不悦,“他都没找你帮忙,你这一天天地上赶着什么劲儿?就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所以他才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你!” 这话出口,石玉的表情顿时恍惚了起来。 是吗? 其实她也这么觉得。 看见石玉总是分神的样子,石敢当便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好过,他的眸子沉了又沉,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乖女儿,你不知道爹有多么后悔,当年没有强行把你送进宫里。如果你当了贵妃,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心,至少也可以呼风唤雨,不用看人脸色,受人欺凌。如今,那刑问天将骁儿送去边疆,又处处提拔他那个庶子,爹不信你的心里会有多么好受。” 这话出口,饶是石玉再怎么倔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爹,我……” “不必说了。” 石敢当打断了她的话语,无奈地摇了摇头,“怪只怪我这个做爹的,当初不够坚定。你看不出刑问天的真面目倒也罢了,爹身为男子,竟然也看不出来,是爹毁了你一生的幸福,让你嫁错了郎君。” “不,爹……” 石玉再次跪了下来,一步步地挪到石敢当的面前,“我没有嫁错郎君,您也没有看错人,相公他待我很好,真的!是我不够知足,总想着他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才会导致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 石敢当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是那刑问天做得不够好,是他不对,你无需自责。” 父女俩抱在一起,石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直接失声痛哭起来。 看见她难过的样子,石敢当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可唯独要不到一个会珍惜他女儿的好女婿。 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诞了! 石玉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静下来,开口向石敢当道歉,“对不起,爹,是女儿没用,让您担心了。” “傻丫头。” 石敢当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虽然爹未必能活那么久,但只要爹在这世上一天,就必定会护你周全。”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倘若摆平兵部的事情,会让你觉得好过,那么爹不介意为你这么做。爹只希望你能记住,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那个刑问天。倘若有一天他真的让你忍无可忍,你就尽管甩了他!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 听到这个,石玉刚刚忍住的泪水,再次又涌了出来。 外面的男人再好,始终都比不上自己的父亲。 只可惜,她太晚才明白这个道理。 从石家出来之后,uu看书 ww.石玉坐在回刑家的轿子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石敢当对她所说的一切,不知怎地,却又突然想到了刑善对她说过的话语。 她可以觉得刑问天不负责任,但不能觉得他不爱自己的儿子。 倘若天下父亲都舐犊情深,那么刑问天对刑骁,是不是也同样寄予厚望? 想到这一点,石玉原本难受的心情,总算稍稍缓和了一点。 她跟刑问天爱恨纠葛了这么多年,关于他娶了柳清欢一事,她虽然觉得膈应,但其实早已没那么计较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觉得生气,无非是因为认定了刑问天不爱他们的孩子。 这对一个母亲而言,简直是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 万幸的是,刑问天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血,他还是爱着他们的孩子,只不过用了她无法接受的方法而已。 她一直都说刑问天不够了解她,但事实上,她又何尝了解刑问天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和刑问天聚少离多,可以说是谁也不了解对方。 但就是这样一件大家都做得不好的事情,成了她不断责难刑问天的理由,在她责难刑问天的那些年里,也不知他的心里有没有觉得委屈。 石玉满腹心事地回了刑家,准备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刑问天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在她刚嫁进刑家的时候,刑问天每次遇到烦恼都会坐在那里,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那么做了。 这一次,想必真的是很麻烦吧? 所以,他才会又坐在那里,对着空气发呆。 石玉观察了他好一阵子,才缓缓迈开步子向他走去,他们夫妻俩斗气斗了太久,现在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刑问天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见石玉向他走来,顿时一脸惊喜地站起了身子,“阿玉,你……” 石玉朝他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原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地坐在一起谈话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怔了怔,随即苦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跟我谈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石玉在他面前坐下,望着偌大的院子,十分温柔地开口,“我跟你吵了这么多年,吵得连孩子都不知不觉地长大了。除了阿战以外,其他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我们却从未因此而感到欣喜,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在孩子们面前争吵,让他们为难。作为父母,我们两个真的很失败。” 这话出口,刑问天垂下了眸子,“是啊,我的确对不起孩子们。” 看见他愧疚的样子,石玉的脸色稍有缓和,主动道:“既然我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去做一对合格的父母。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也不愿继续执着下去,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 刑问天瞬间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石玉为什么想通了,可那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只知道,只要石玉肯好好地跟他过日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看见刑问天欣喜若狂的样子,石玉微笑起来,主动向他问道:“今日你坐在这里,可是为了卓家的事情烦忧?” 刑问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那卓远航简直就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顺天府!” 石玉淡淡一笑,直言道:“此事你无需再继续担心,我已经让爹爹从中调和,他必能帮你说服卓远航,以后不再与顺天府为难。” 听到这个,刑问天微微一怔,方知石玉这般风尘仆仆是从哪里归来。 他的心情顿时愈发歉疚,完全没有半点麻烦得到解决的喜悦。 看见他骤然僵住的脸色,石玉以为他心中自卑,于是迅速安慰道:“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我明白的。” 刑问天打断了她的话语,苦笑道:“你一心为了我好,若是我不仅不知道感激,反而还一直责备你的心意,那才是真正地猪狗不如。” 石玉一怔,接着连忙开口,“你别这么说自己。” 刑问天望着她,突然主动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双手,“阿玉,比起卓家的事情得到解决,更令我高兴的是,你终于肯原谅我了。这些年来,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更加不是个好丈夫,若是没有你的扶持,我甚至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待我恩重如山,可我之前却多番揣测你的心思,认定你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这一定实在是我不对。” 听到这个,石玉的眼眶红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刑问天知道她心里委屈,所以很快将她拥入怀中,直接道:“阿玉,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怀疑你、打击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还像以前那么爱我。” 他恳切的要求出口,石玉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还像以前那么爱他? 这……可能吗? 这么多年的纠缠,她早已忘记了爱是什么滋味,她本能地去憎恨柳清欢,去厌恶刑问天。 那些关于爱的记忆,早已在他们的一次次争吵中消失殆尽。 可没有了爱情的悸动,不代表她不紧张刑问天,她依然很在意刑问天,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怦然心动了。 但这些话她不可能告诉刑问天知道,至少在这个关头,她没必要再说这种话来打击他。 这样想着,石玉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勉强朝刑问天笑了笑,“好啊,就像以前那样,我们重新开始。”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双手骤然一紧,将石玉紧紧地抱着怀中,“真的?你没有骗我?” “当然。” 石玉淡淡一笑。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骗不骗的? 就算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悸动,她也永远都不会离开刑问天的身边。 这样的行为,跟爱他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对男人而言,那些爱不爱的,本就是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山盟海誓,不如生儿育女来得实际。 万千温柔,uu看书 .uuanshu 不如多一个管家婆更让他满意。 刑问天并不知道石玉心中的想法,他只道自己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整个人顿时喜不自胜,以至于连整个刑家都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他们二人和好如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刑家,刑善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刑善怕柳清欢心里难过,所以收到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胡不喜跑到柳清欢的房间,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柳清欢自从嫁进刑家之后,一直谨言慎行,平时刑问天出门参加宴会都是带着石玉,自然没有她出去的机会。 而她性子内向,又自觉妾室的身份说出去不太好听,所以甚少主动出门。 这次刑善和胡不喜非要带她出去吃饭,虽然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他们是不想让她留在府里触景伤情。 她不想扫孩子们的雅兴,更加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还是起身跟他们一起出门。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刑问天直白的话语,让刑善沉默了起来。 虽然这么久以来,他的心里猜想过无数次胡不喜接近他的原因,可是当刑问天将这个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时,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由胡不喜来亲自告诉他这一切,也好过他现在在这里胡思乱想。 看见刑善沉默的样子,刑问天主动问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是选择相信她吗?” 刑善微微一愣,很快回过了神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相信。” 刑问天挑了挑眉,直言道:“既然如此,那爹也相信你,能不能保住这块令牌,别让顺天府为你蒙羞,一切就看你的本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怔了许久,终是点头答应,“是,爹,我明白了。” 刑善拿着这块令牌走出刑问天的书房,整个人的表情都充满了恍惚,刑问天的这个礼物,与其说是信任,倒不如说是一道沉沉的枷锁,这么大的责任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根本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胡不喜无条件地信任。 不管是为了顺天府,还是为了刑家,亦或者是为了对得起刑问天,他都不能将令牌的事情告诉胡不喜知道。 刑善回到喜宴之上,詹大宝等人等了他许久,看见他慢悠悠地回来,立刻不满地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你爹叫你干嘛去了?” 刑善对上他们的眸子,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还能干嘛,不就是让我成亲之后修身养性,争取早日给他们传宗接代。”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詹大宝更是忍不住感慨道:“娶了狼女,你怕是很难传宗接代了。” “呸呸呸!” 胡不喜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少在这里诅咒我哥!” 众人说话间,刑勇突然举着酒杯走了过来,向刑善敬酒道:“三弟,趁着今天你大喜的日子,我想正式向你的两位属下道个歉。当初我鬼迷心窍,险些要了他们的性命,希望能借着这个大喜日子,得到他们的原谅。”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和詹大宝齐刷刷地看向了胡不喜和卜一凡。 当初这二人住进刑家,刑勇对着他们喊打喊杀,几乎要了他们的性命,虽然之后他也曾经向刑善等人倒过歉,但当时他的表情并不怎么情愿,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真真正正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与这二人和解。 看见他举着酒杯真挚的样子,卜一凡很快站起了身子,“二少爷言重了,当时你也是为了阿善好,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跟阿喜早就没放在心上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刑勇挑了挑眉,下意识地看向了胡不喜。 胡不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半天没有动弹,显然心里并没有刑善他们那么想得开。 但见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了自己,她撇了撇嘴,还是站起了身子,“是啊,都过去了,不原谅你,还能怎么办呢?” 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刑勇的眸子沉了沉,赔笑道:“若是胡姑娘觉得心有不甘的话,在下愿意让你打回来。” 这不是刑勇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但胡不喜依然觉得他毫无诚意。 打回来? 如果当初她被刑勇的铜锤给砸死,那打回来有用吗?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好不给刑善面子,只得冷冰冰地开口,“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原谅你就是了。” 听见她的话语,刑勇顿时松了口气,他多担心胡不喜一点面子都不给,到时候他反而搞砸了刑善的婚礼,那就更尴尬了。 在刑善等人的见证下,刑勇当场自罚三杯,算是给卜一凡和胡不喜赔罪了。 刑勇喝完酒后,便自觉地离开了现场,免得影响刑善等人喝酒的心情。 看见他寂寥的背影,刑善忍不住开口感慨,“其实二哥这个人,也算是挺光明磊落的,至少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他都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没有半分虚假。” 卜一凡连忙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胡不喜却低嗤一声,不屑道:“一个曾经要杀我们的人,哥你能觉得他光明磊落,你知不知道你大度的程度,已经超乎了一个人的标准?” 刑善挑了挑眉,追问道:“那是什么标准,神的标准?” 胡不喜翻了个白眼,“傻子的标准。” 听到这五个字,詹大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平时你怼我就怼的多了,想不到今天竟然会怼你大哥,看来你真的很讨厌刑家二少爷。” 胡不喜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刑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要接纳一个曾经试图杀害我们的人很困难。可那又怎么办呢?大家同一屋檐下,我每天跟他横眉冷对的,最后难受的不过是爹娘罢了。更何况,二哥这个人的确不坏,如果他像阎嗜血那样无药可救,我肯定不会原谅他的。正是因为他本性不坏,又跟我是兄弟,所以我才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就当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当初他想杀我的时候,uu看书.uuknshu 我也被他吓坏了。可是后来咱们对付血鸦教的时候,他亲自带着兵马来帮我们。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应该能跟他成为朋友。” “朋友?” 詹大宝挑了挑眉,“你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朋友啊。” 卜一凡一脸迷茫,“不当朋友当什么呢?他可是阿善的二哥,总不能当仇人吧?” 詹大宝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朋友和仇人以外,还有认识但不怎么熟的人,你就不可以把他当作一个不熟的人,而不是朋友吗?” 卜一凡愣了愣,“好像有点道理。” 见他轻而易举地被詹大宝给绕进去了,刑善和胡不喜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二人还真是一对活宝。 刑善笑过之后,目光又望向胡不喜,直言道:“阿喜,如果你不想原谅二哥的话,那是你的事情,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为难自己。”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一愣,接着很快笑了起来,“是,哥,我知道了。” 第四百二十章 见他们兄妹俩这么快就和好如初,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还以为能多看一会儿热闹呢! 刑善跟詹大宝等人喝酒喝到深夜,期间柳清欢派下人来提醒了几次,让刑善早点进洞房,但刑善都视若无睹。 直到最后柳清欢忍无可忍,亲自来找刑善,刑善才被不情不愿地押进了洞房。 一般人成亲,亲朋好友都会安排闹洞房的环节,但由于狼女的特殊情况,所以刑家没有安排,詹大宝等人也识趣地没提此事。 在进洞房之前,柳清欢停下了脚步,“阿善,娘逼你成家立室,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你会不会怪娘?” 刑善微微一怔,苦笑道:“不爱也已经娶了,就算我怪您,也于事无补啊。更何况,正如爹所说的一样,婚姻大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早晚都得由你们决定,那我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听见他通透的话语,柳清欢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就最好了,其实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将来你若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想再将她娶进门,也不是不可以。谁让你的工作危险,娘也只是怕失去你而已。” 听到她最后一句,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莫名地有些心虚。 如果让柳清欢知道,其实她的儿子早已死了,现在待在这个躯壳里的并不是她儿子,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绝望。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他已经取代了原来的“刑善”,那他自然就会做好儿子的本分,他希望自己跟狼女的这门亲事,能让柳清欢安心。 “娘,我全都明白的。” 刑善朝柳清欢淡淡一笑,眼里满是温柔。 柳清欢对上他的眸子,微微恍了恍神,接着勉强一笑,“这次你成家立室,娘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我是一个小妇人,不像你大娘那样有显赫的家世,更不像你爹那么本事,是堂堂的顺天府尹。我只能将这些年我存下来的积蓄,全都拿给你用来哄你娘子。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嫁到我们刑家,你以后要好好地对她,用这些钱给她买些珠宝首饰,哄她开心。” 听到这个,刑善愣了半晌,下意识地摆手拒绝,“不,娘,这些是您的积蓄,我怎么能……” “你是我儿子,没什么不可以的。” 柳清欢打断道:“更何况,我住在这刑家,吃住都有人照顾,平时根本花不着银子。这些钱是你爹给我的月银,我将它们积攒下来,为得就是有朝一日给你娶媳妇儿用。如今媳妇儿你也娶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在物质上总不能亏待人家,你说是不是?” “这……” 刑善犹豫了起来,“这倒也是。” 虽然狼女她并不需要什么物质,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收下这钱的话,柳清欢的心里不会安心,她只是想为自己儿子做点事而已,自己不应该剥夺她的权利。 这样想着,刑善伸手接过了柳清欢递来的银票,“既然如此,那我代小咪先谢谢娘了。” “嗯。” 柳清欢微微点头,不满地开口,“小咪小咪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媳妇儿是只猫,将来生了孩子,我可不会让你再乱取名字。” 听到这个,刑善讪笑了两声,尴尬地点头答应,“我知道了,娘。” 刑善将银票收好之后,才在柳清欢的注视下进了洞房。 洞房内,狼女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等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狼女已经能够听懂一些中文的意思了,至少吃饭、喝水、睡觉这些简单的词汇,她是都能明白的。 看见她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刑善便知道,一定是喜婆叫她坐在这里等她,不许先睡觉。 刑善走到狼女面前,用喜秤掀开了她的盖头,入目果然是一张无比疲倦的容颜。 见此状况,刑善叹了口气,温和道:“困了吧?早点睡吧。” 狼女听懂了那个“睡”字,表情瞬间变得喜悦了起来,她把自己身上的喜服胡乱脱下,迅速倒在床上准备睡觉。 看见她这个样子,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对她解释一下成亲的意义。 “小咪,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听不太懂,但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到底在想什么而已。” “以前我看动物世界的时候,电视上说狼这一生只忠于一个伴侣,虽然你并不是狼,只是被狼养大的,但我想如果你懂什么是感情的话,应该也会像那些野狼一样,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同一个人。” “我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是我,就算是我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回报给你同样的感情。” “但我想告诉你,既然成了亲,我就一定会对你的名声和未来负责。”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明白了感情的意义,选择不跟我在一起,最后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放你离开。” “所以,你并不需要因为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就对我死心塌地。” 说完这些之后,刑善见狼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便知道她一句都没有听懂。 他不由笑了起来,有些无奈地开口,“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安心睡吧。” 听到那个“睡”字,uu看书 ww.ukau 狼女仿佛收到了指令一般,立刻倒头就睡。 看见她睡得如此香甜,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一件事不止狼女不知道,恐怕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没人会知道。 那就是不管是上辈子也好,还是这辈子也好,他都没有真正地成过亲。 想不到狼女竟会是他这两辈子以来,第一个正式与他拜堂成亲的女人。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但这件事的意义的确对他非同一般,如果有朝一日,狼女真真正正地融入了人类的生活,并且明白了情为何物,或许他会愿意与她一试,看看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夫妻。 但是在此之前,他只能像是照顾一个孩子一般守护着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买大小一样,你不知道将来会开出什么结果。 可能是收获一个妻子,也可能是失去一个朋友。 这么一想,这门亲事倒也挺有趣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什么死不死的。” 刑善发现自己解不开绑住胡不喜手脚的锁链,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找到了一把金刀,他用金刀将胡不喜手脚的锁链砍断,总算还了她自由。 “快,我们走!” 刑善拉着胡不喜的手想逃,却被胡不喜甩了开来,“阿善,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带我走?这当中的后果,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 刑善点了点头,坚定道:“当然,就算要我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胡不喜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犹豫,终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走。” 二人顺利地走出房间,先前带刑善过来的那个男子再次出现,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胡不喜,“阿喜,你真的想清楚了,跟他走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胡不喜微微点头,笑容颇有几分苦涩,“连他都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师兄,请你放我们离开这里。” 听见胡不喜的哀求,那男子的喉咙动了动,终是侧身让出了位置,“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不要后悔。” 胡不喜的脚步顿了顿,终是跟刑善离开了这里。 二人走出金戈楼后,刑善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要大战一场,想不到只要你那个师兄通融,我们就可以这么顺利地离开,难道整个金戈楼都只有他一人看守吗?” 听见刑善的疑问,胡不喜的目光闪烁两下,敷衍道:“应该不止他一人看守,只不过其他人可能在其他楼层,没有听见顶楼的动静。” “是吗?” 刑善挠了挠头,并未对此事多想,“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得小心为上,不如我带你去见我爹,跟他说明情况,你之前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爹一定会帮我的!” “不行!” 胡不喜一口拒绝,她看见刑善诧异的表情,立刻补充道:“反正我师父他们还没有追来,有我师兄帮忙隐瞒,也许他们查不到是谁将我带走的。不如你先把我藏起来,等事情败露了,再将此事通知你爹也不迟。” 听到这个,刑善犹豫起来,“这样……可这是先斩后奏,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 胡不喜抱起了胳膊,“除非,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我,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尽早返回金戈楼,至少不会再连累你。” 说着,胡不喜当中转身要走。 刑善连忙将她拦住,妥协道:“好好好,先斩后奏就先斩后奏,我不跟我爹说就是了。” 胡不喜停下脚步,不悦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事情败露,你反过来怪我没让你早点通知你爹。” “不会的。” 刑善保证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胡不喜身上的伤口上,关心道:“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先带你回家疗伤。” “回家?” 胡不喜犹豫起来,“不会被你爹发现吗?” “这……” 刑善挠了挠头,然后很快有了主意,“行了,我有办法。” 刑善带着胡不喜翻墙回了刑家,然后跑去找柳清欢帮忙,向她要一套女装,柳清欢得知自己儿子带了个姑娘回家,高兴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就借了他一套衣服,还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他带胡不喜去买新衣裳,免得要穿旧衣这么尴尬。 虽然明知柳清欢是误会了,但为了隐瞒胡不喜的来历,刑善还是讪笑着接过了衣服和银票。 将衣服拿给胡不喜后,刑善不忘找下人要了些金创药、跌打酒之类的递给胡不喜,她身上伤口众多,也不知道这些简单的药物能不能帮得了她,他也想过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胡不喜看看,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他们二人越低调越好,若是请了大夫,也不知会不会打草惊蛇。 刑善带了个姑娘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刑家,由于这是府中的先例,所以很快就惹来了闲言碎语。 “连大少爷都不曾带过姑娘回府,想不到这回却让三少爷抢了先。” “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生的,他娘这么随便,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姑娘来历不明,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石玉的耳中,作为府中的主母,她有必要知道刑善带了什么人回家,所以在胡不喜住下的第二天,石玉就将柳清欢母子叫到了大厅,亲自审问他们胡不喜的来历。 其实不止石玉不知道胡不喜的身份,就连柳清欢也对她的来历充满了好奇,只不过出于对儿子的保护,她下意识地选择帮忙隐瞒。 “姐姐,阿善只是带一个朋友回家暂住一段时间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 听见柳清欢的话语,石玉顿时冷笑起来,“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那为什么不走正门,要鬼鬼祟祟地进入府中?况且据我所知,uu看书 wwuukanhcm那位姑娘来的时候浑身是伤,阿善还找下人要了金创药给她,倘若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这……” 柳清欢沉默起来,她只知道刑善找自己借了衣服,却不知道他还找下人要了药的事情。 倘若真是如此,她还挺担心这个姑娘会给自己儿子带来麻烦的。 眼看柳清欢被石玉问的哑口无言,刑善连忙开口解释,“启禀大娘,我这位朋友乃是武林中人,先前曾经在姑姑山喇嘛寺的时候救过我一命,所以这次接她回府中养伤,孩儿完全是为了报恩,并无其他苟且行为,绝不会影响府中的名声,还请大娘放心。” “哦?” 石玉眯起了双眼,“武林中人?那她此次受伤是被仇家所伤?对方是什么来历,会不会给顺天府带来麻烦?” “这……” 听见石玉问的如此详细,刑善一时间有些语塞,不愧是顺天府尹的正妻,看来他想搪塞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第四百二十二章 柳清欢认了胡不喜做女儿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刑家,她帮胡不喜置办完新衣的当天晚上,石玉就单独将她叫到了佛堂。 “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柳清欢站在石玉面前,一如既往地恭顺温柔。 见到她这副模样,石玉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找你什么事,难道你不清楚吗?” 柳清欢轻咬嘴唇,怯怯地开口,“莫非是为了我干女儿的事情?” 石玉冷笑起来,漠然道:“今天早上你们母子俩才答应我,等到那个女人养好伤后,她就会离开这里,然而一转身你就收了她当干女儿,这么一来她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们刑家,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 听到她的质疑,柳清欢慌忙摆了摆手,“不,姐姐,我怎么会跟你作对呢?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没有?” 石玉气得发笑,“那你倒是解释解释,这个干女儿是怎么回事?!” 柳清欢垂下眸子,苦笑道:“她是阿善的救命恩人,又无家可归,如果将她赶走,我们刑家岂不是恩将仇报?” “她来历不明,倘若给刑家带来麻烦,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 石玉清冷的话语,让柳清欢有些无地自容,她知道石玉并不是在针对她,而是完全站在刑家的角度上考虑这件事情。 她越是理智大气,就越显得柳清欢这个小妾所做的一切自私自利。 事实上,柳清欢也从未否认过自己的自私,从她舍弃一切要嫁入刑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自私的本质。 她难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界和心胸丝毫没有改变。 虽然明知自己这么做会令人不屑,可是为了胡不喜,柳清欢还是开口向石玉哀求起来,“姐姐,我知道我擅作主张不对,但是这么多年来,我在刑家从未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我-干女儿一条活路。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我相信她不会给刑家带来灾难,只要你让她留在这里,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要求。” 听到这个,石玉不仅没被打动,表情还愈发漠然,“你从未向我提过要求,是因为在这个家我是妻、你是妾,你有什么资格向我提要求?这名女子救了你儿子是不错,我也妥协了让她留在府中养伤,但是你要强行让她跟刑家扯上关系,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老爷已经有四个儿子了,不需要再多个女儿,尤其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儿,你休想让她留下!” 看见她强硬的态度,柳清欢顿时急了起来,“姐姐,阿喜她一个姑娘家,能给府里带来什么麻烦?况且,就算她真的带来麻烦,以我们刑家的能力,难道解决不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我跟阿善当成一家人,所以才容不下我们多带一个人回府。” 柳清欢口不择言的话语,让石玉皱起了眉头,“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想的,既然你觉得我没把你们母子当成一家人,那你还来求我-干嘛?你去求那个把你们当成一家人的人吧!” 说着,石玉把手一甩,直接离开了佛堂。 她走了之后,柳清欢瞬间瘫在了地上,对着眼前的神祖牌位,她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把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每天在石玉面前卑躬屈膝,甚至还委屈自己的儿子,到头来连认个干女儿的资格都没有。 或许,石玉说得没错,她真的该去问问那人,她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 第二天上午,柳清欢就来到了顺天府,她虽然是刑问天的妾室,但因为从未跟刑问天一起出席过公开场合,所以整个京城里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顺天府也不例外。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守门的士兵看不过眼,主动上前问她找谁,她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刑问天得知柳清欢来顺天府找他,表情颇有几分意外,自从他娶了这个妾室进门之后,她就甚少在他面前提什么要求。 即便他很少去她的房里,她也从来都没有怨言。 看来,这次一定是刑善出了什么事情,她才会主动上门,不然刑问天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女人性情大变。 “老爷。” 柳清欢被带到刑问天面前的时候,表情颇有几分怯懦,除了当初嫁给刑问天的时候她勇敢了一回,这么多年来,她已习惯了在刑问天面前唯唯诺诺。 如今骤然要她来到刑问天面前提出要求,她的心里忐忑不已,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刑问天明白她的心情。 刑问天睨了她一眼,见她的眼睛红肿又不说话,便知道她受了委屈。 他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柳清欢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便淡淡开口,“怎么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柳清欢眼泪决堤,她猛地跪了下去,开口向刑问天问道:“老爷,我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在你们刑家到底是什么地位?” 刑问天皱起了眉头,uu看书 ww.uuanshu柳清欢的表现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并不简单,看来他得小心自己的措辞才行。 刑问天一边想,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当初你是以什么身份嫁进来的,就是什么地位,不会直到今日你才有疑问吧?” 听到他不带感情的话语,柳清欢苦笑起来,“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妾室而已,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从来没做过越矩的事情。但我想问老爷一句,既然我是你的妾室,那我是不是连在自己身边安插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安插个人?” 刑问天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柳清欢和石玉是因为府中地位吵了起来。 搞了半天,就是这么点琐事而已。 “你要安插什么人?” 刑问天漫不经心地问道,显然已经没将此事放在眼里了。 柳清欢连忙答道:“她是阿善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刚刚收下的干女儿。” 第四百二十三章 跟刑善一样觉得难以理解的,还有刚刚认了胡不喜做干女儿没多久的柳清欢,她站在屋子里看着大夫给胡不喜上药,简直觉得每一下都疼在了她的心上。 这种疼倒不是因为她跟胡不喜的母女情有多深,而是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看见这种惨状也难免会感同身受。 就在刑善静静等待屋内的结果时,刑问天派了人来,叫他去他的书房一趟。 原来刑问天收到消息后,怕刑善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立刻就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刑善听见刑问天找他,还以为是他爹要帮他查重伤胡不喜的凶手,谁知到了刑问天的面前,他第一句话就是让刑善别再查下去了,“胡姑娘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请太医过来帮她疗伤,至于这个案子,你以后不要再插手了。”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为什么?她被人伤成这样,难道爹想就这么算了?” 刑问天叹了口气,无奈道:“此事与禁宫有关,不是你能随便插手的,就算胡姑娘醒来,她也会劝你别再查了的。” 这话出口,刑善生生地给气笑了,“这么说,你们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此事连阿喜也知道,但是你们都不打算告诉我?” 刑问天沉默起来,显然是默认了刑善的说法。 见此状况,刑善愈发好笑,“一句来自禁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咱们顺天府不是上斩皇亲国戚,下审贪官污吏的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畏首畏尾,短短的‘禁宫’二字,就能断了我们的脊梁?” “放肆!” 刑问天怒了起来,“顺天府从来都不是你想象得这般无能,只不过凡事要分轻重,此事属于胡姑娘和那人的私人恩怨,咱们顺天府无权过问。” 说到这里,刑问天顿了顿,冷笑道:“若你执意要查,那你便让胡姑娘亲自来参那凶手一本,只要她肯来告,就算是天皇老子,我也一定受理,你行吗?”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漠然,“说到底,爹就是认准阿喜会妥协,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一番话。那我敢问你一句,倘若此次受伤的不是阿喜,而是大娘,你还能这么冷静地计算孰轻孰重吗?” 刑问天望着刑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我能。” 刑善没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有些意外。 刑问天与他四目相对,完全没有半点心虚,因为在顺天府面前,他真的可以做到这一点。 不是因为他有多么无情,而正是因为有情,所以他才不敢越矩。 为家人出头的确痛快,可痛快了之后,是整个刑家的衰败,是一时意气带来的灾难。 在这样的后果面前,他还真的宁愿懦弱一回。 刑善直勾勾地注视着刑问天的双眼,见他的回答十分诚恳,没有半点虚伪。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每次做的决定都不算完美,甚至有时候还会连累其他人。 可倘若聪明的代价是像刑问天这样,失去了选择的机会,那他宁愿自己笨一点才好。 看着刑善的眼神逐渐悲怆,刑问天叹了口气,坦言道:“阿善,这个世界不是只有黑跟白的,尤其是身处权力中心,你的一言一行不仅关系着自己,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今天你为了胡姑娘去惹了禁宫里那位,明日整个刑家都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顺天府能有今日的平衡,不是因为你爹我立下了多少功劳,而是我曾经妥协了多少。如果少部分人的妥协,能换来大部分人的平安,难道你觉得这样是不值得的吗?” “我不知道……” 刑善整个人都颓了下去,那他很快又抬起了头,“我只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成了那少部分人,我是不希望自己被迫妥协的。爹,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少部分人的感受,又怎么能要求他们理解你的行为呢?” 听到这个,刑问天怔了怔,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刑善垂下眸子,没再跟刑问天辩驳什么,而是向他拱了拱手,迅速退出了他的书房。 等到刑善回到胡不喜的房间门口时,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胡不喜身上的创面太大,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处理干净的。 望着里面的下人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刑善的心里想了很多很多。 可是一直到最后,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想过似地。 顺天府、禁宫、皇权,每一样都是他琢磨不透的,明明他一直身处其中,可却总是像个局外人一般,好像在以他愚蠢的视角,凝望着这个世间的一切,既现实又无力。 也不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柳清欢才满头大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阿喜这孩子,uu看书uuansh 真是太可怜了,幸好那大夫医术不错,总算帮她处理完了所有伤口,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着就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听到柳清欢的安慰,刑善压下自己心头的烦恼,主动向她问道:“大夫有没有说,阿喜身上的伤势会不会留疤?” 听到这个,柳清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坦诚道:“想不留疤的确是有些困难,但一切还要看阿喜的体质,回头我求你爹去太医那儿弄点珍贵的药材,说不定能治好呢?” 听见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刑善不由苦笑了起来,他伸手揽住柳清欢的肩膀,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说不定能治好呢?阿喜她是习武之人,身上有疤就当勋章了,没什么大碍的。” 看见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柳清欢顿时有些担心,“阿善,你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目光从浑浊渐渐变成坚定,“没事。” 既然无力改变,那他只能学会接受,他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永远都是这样的。 总有一天,他能凭自己的努力,一点一点地改变现在的一切。 第四百二十四章 胡不喜足足昏迷了两天,才从剧痛中清醒,可她宁愿自己没有醒来,因为清醒之后的痛感放大了百倍,一旦她开始挣扎,那些伤口又会裂开,如此周而复始,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刑善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胡不喜正躺在床上哀嚎,看见刑善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她瞬间闭紧了嘴巴。 刑善知道,她是不希望他自责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装得坚强。 刑善敛下自己心头的难过,迅速走到胡不喜的身边,关心道:“怎么样,身上哪里觉得痛?” 胡不喜微微摇头,勉强向他扯出一抹笑容,“不痛,大夫上了药后,不痛的。” 刑善轻咬嘴唇,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崩溃,同样朝她笑道:“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为了让刑善放心,胡不喜点了点头,让刑善给她准备一些干粮。 她现在浑身是伤,解手特别不方便,所以她不敢吃含水量太多的食物,以免解手的时候伤口崩开。 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迅速让下人帮胡不喜准备食物,自己则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胡不喜忍着疼痛趴了一会儿,见刑善一直都不说话,便轻声向他问道:“哥,你不要生气,这次的伤势是我咎由自取,你千万别想着去报复。” 听到这个,刑善的眸子沉了沉,刑问天果然说中了胡不喜的选择,连她这个当事人都不想追究,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放心,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一定会尊重的。” 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不尊重,又有什么能耐能跟整个禁宫作对呢? 刑问天说得没错,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时意气,就拖整个刑家下水。 看见刑善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胡不喜微微一怔,但聪明如她,很快就想到应该是刑问天给了他压力。 有一个那么聪明的爹,刑善就算想任性一回,恐怕都拿这世界没有办法。 这样想着,胡不喜抿紧双唇,缓缓开口安慰,“其实这样也好,虽然我受了重伤,但我却不欠那人什么了,以后也不用再担心有人过来报复。” 听到这个,刑善蹙起了眉头,他很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胡不喜和刑问天如此忌惮。 可他知道,即便自己问了,胡不喜也未必会说,可能还会让她觉得为难。 既然如此,那他还不如将此事记在心里,山长路远,总有一天那人会栽在他的手上,到时候他就连本带利地让那人一次还清! 二人说话间,下人很快端了食物进来,刑善将那些干粮撕成小块,一口一口地喂进胡不喜嘴里。 胡不喜只吃了一点,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原来大夫为了让她的伤势尽快痊愈,特地在食物里放了安神散,只要她吃完就睡,睡完就吃,相信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胡不喜睡着之后,刑善走出屋子,打算回顺天府一趟,处理完采花贼一案的后续。 不料却在这个时候,他迎面撞上了刑勇。 刑勇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冷哼道:“我早就提醒过你,女子当捕快有多么荒唐,可你偏偏不听,如今那女子受了重伤,你高兴了?” 听见他为胡不喜不平的话语,刑善颇有几分意外,虽然他的言语中还是踩了女子一脚,但却又充斥着对胡不喜的关心。 这是不是说明,刑勇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漠,至少他的本心是不坏的? 看见刑善望着他发愣的样子,刑勇撇了撇嘴,嘟囔道:“那女的受伤了,你也傻了,真是莫名其妙。” 说着,他把手一甩,直接离开了现场。 刑善看着他的背影,很多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一瞬间豁然开朗。 人本来就是矛盾体,一个人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坏的一面。 刑问天和胡不喜不追究此事,不一定是因为那人的权利有多么大,也可能对方本就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所以他们才会一再地宽容。 虽然这样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但却比之前认定那二人是因为权势而妥协的心里舒服多了。 …… 刑善来到顺天府,詹大宝早就在那里焦急地等待他一天了,看见刑善总算来了,他立刻上前问道:“阿喜她怎么样了,好好地怎么会被人重伤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说被人扒下了一层皮?” 詹大宝连珠炮似地问题,让刑善有些无奈,“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怎么能冷静得了?” 詹大宝越想越觉得生气,“现在咱们的同伴被人欺负了,难道你不觉得生气吗?而且那人还是你的妹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马上带兵屠了那凶手全家,这才是一个做哥哥的该做的事情。” “够了。”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是一个捕快,怎么能动不动屠人全家呢?你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地痞流氓吗?” 詹大宝顿时愈发恼怒,“你说我以前是地痞流氓?” 刑善一噎,u看书ww.kans 无奈道:“你别抠我字眼好不好?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顺天府,你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撇了撇嘴,心里虽然不服,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刑善所说的是真话。 既然他决定了加入顺天府,就得遵守这边的规矩,不然到时候被赶出去了,岂不是比没加入过还丢脸? 看见詹大宝不爽的模样,刑善微笑道:“好了,说点开心的事情吧,采花贼一案已经告破,这次我们整组人都记了一功,算是开了个好头。” “切!” 詹大宝依然不爽,“我们整组就三个人,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向刑善追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查什么呢?是不是查阿喜被人打伤的案子?” 听到这个,刑善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垂眸道:“阿喜这个案子,她决定不追究,所以你以后别再问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刑善和詹大宝带着卜一凡回到京城,听说他又带回了个大夫,顺天府自然免不了又质疑了一波,但有了之前的经验,刑善已经不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了。 既然刑问天给了他权力,那他就可以肆意挑选自己的同伴,才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 由于卜一凡在京城没有住处,所以刑善再次将他带回了刑家,顺便可以让他看看胡不喜的伤势。 见他带人回家带上了瘾,石玉那一房的人显然对此极为不满,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没有选择跟刑善等人发生冲突,而是躲在石玉的房间里,悄悄地开了个小会。 “娘,阿善他简直把咱们刑家当成丐帮了,什么来历不明的人都捡回来,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或是敌国的细作,那我们刑家岂不是得被他连累?” 听到刑勇义愤填膺的话语,石玉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你想到的,我全都想到了,可是老爷他就是惯着他们,我能有什么办法?” 看见石玉被气坏的模样,刑骁立刻开口安慰,“娘,其实你不用听阿勇的,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悲观。那天,爹来找我,好好地跟我聊了一次,我想我能明白他对阿善的寄望与苦心,阿善应该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荒唐。” 听见他竟然帮刑善说话,刑勇顿时愈发恼怒,“哥,你是怎么了,你也被他们迷惑了吗?阿善若是不荒唐,又怎么会从小到大一事无成?他在顺天府,都能害得自己整队人马全军覆没,这次他找来那么多江湖中人,搞不好会人我们刑家有灭顶之灾。” 听见他夸张的话语,刑战都忍不住撇了撇嘴,“会不会这么严重啊,二哥?” “当然会这么严重!” 刑勇急了起来,“况且这种事情,咱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出一次事,咱们刑家这些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阿勇说得没错。” 石玉绷着张脸开口,“我也不想针对阿善,但咱们刑家一次也输不起。” 见石玉都这么说了,刑骁不得不询问道:“那……娘,你打算怎么做?” 石玉睨了他一眼,漠然道:“此事可能还需要我的娘家帮忙,你们无需插手。” “娘,让我们帮你吧。” 刑勇主动道:“我早就想跟阿善那小子一决高下了,看看他到底长进了多少。” 听到这个,石玉犹豫了一下,总算点了点头,她能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情,其实就算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想看看刑善到底进步了多少呢? “那此事就交给你们,既然不知道那二人的来历,又无法光明正大地赶走他们,那就只能狠心一点,牺牲他们两个了。” “什么?!” 刑骁等人一脸意外,“娘,你想直接除掉他们?” 石玉微微点头,直言道:“你们就当娘自私也好,恶毒也罢,总之,在娘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刑家的安危更重要。这些年来,我能容得下柳清欢和阿善,不是因为娘有多么善良,而是我清楚他们二人不会伤害刑家,也不会伤害你们。所以,娘才能允许他们活到现在。可那两个武林人士,他们摆明了居心叵测,不管是为了刑家,还是为了你们的安危,娘都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听见她所说的,刑勇率先点了点头,“娘说得没错,阿善好歹与我们是兄弟,我们自然不会害他。可他带回来的那两个人是外人,咱们没必要对他们留情。” “这……” 刑骁还是有些犹豫,作为四兄弟中的老大,他向来比较稳重心细,他虽然不知道胡不喜和卜一凡的来历,但却觉得他们罪不至死。 如今石玉一开口就要除掉他们,他的心里难免有些纠结,总觉得自己好像才是恶人一般。 看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石玉的眸子冷了下来,“阿骁,你不认同娘的决定吗?” 刑骁回过神来,看见石玉冰冷的眸子,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既是娘的决定,那孩儿遵从便是。” 听见他答应了,石玉满意地点了点头,刑勇则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开心道:“这才对嘛,不管怎么样,咱们三兄弟一条心,没必要优柔寡断,让娘伤心。” 刑战听见他们的对话,小小的脑袋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除掉他们,怎么除? 刑骁触到刑战的目光,立刻推开刑勇,俯下身子对刑战说道:“阿战,你年纪还小,此事无需你的参与。” 刑战却摇了摇头,拒绝道:“不行,刚刚二哥说了咱们三兄弟一条心,我也要帮忙。” 看见他主动的样子,刑勇笑了起来,对刑骁劝道:“就让阿战参与吧,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学会该如何除去自己的敌人了。” 听见这个,刑骁皱起了眉头,“你胡说什么,这是一个孩子该学的吗?” “什么孩子,他哪里还像个孩子?” 眼看他们两兄弟要争执起来,石玉一拍桌子,不满道:“成何体统,这就是你们做哥哥的方式吗?” 那二人被吓了一跳,uu看书 uukansh.co 立刻沉默了起来。 石玉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目光望向刑战,这是她最小的孩子,也是她和刑问天最后一个爱的结晶。 在刑战之后,刑问天和她之间就变得越来越生分,生分到渐渐演变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阿战想学,就让他学吧。” 石玉闭上双眼,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经历过的残忍,她不觉得让一个孩子尽早学会这些有什么不对。 听见她都答应了,刑骁无话可说,只得向她拱了拱手,“是,娘,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石玉听出了他的不情愿,不由轻扯嘴角,自嘲道:“如果能让整个刑家平安,那么就算在你们的心里,我是一个恶毒的母亲,那我也认了。” 刑骁的眉毛紧蹙,轻声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 刑勇也帮他说起了话,“娘,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大局着想。”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够了。” 石玉微微摆手,疲惫道:“你们出去吧,我等着看你们演一场好戏。” 三兄弟相互对视一眼,终是微微点头,退出了石玉的房间。 与此同时,在胡不喜的房间里,卜一凡正在检查她的伤势。 “天呐,竟然有人能对一个姑娘下如此狠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见卜一凡震惊的模样,刑善苦笑了起来,“当初我跟你是一样的反应,但更让我绝望的是,我竟然还无法追究那个凶徒。” “什么?!” 卜一凡一脸意外,“你不是顺天府的捕头吗?为什么不能追究?” 刑善看了胡不喜一眼,叹气道:“因为那个受害者并不打算报案。” “受害者不报案?” 卜一凡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地望向了胡不喜,“你被人伤成这样,还不肯报案?” 胡不喜避开他的目光,尴尬地笑笑,“那……是我对不起那个行凶者在先,自然不能倒打一耙,反过来告他。” “你怎么对不起他的?” 卜一凡一脸好奇,“你给他戴了绿帽子?” 胡不喜黑了脸颊,“怎么可能?” 卜一凡挠了挠头,嘟囔道:“除了给人戴绿帽子以外,我想不到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对方扒了你一层皮这么狠。而且你这个苦主还不肯追究,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有什么匪夷所思的。” 他区区一个太监,就算我想给他戴绿帽子,恐怕也戴不了啊! 刑善见卜一凡也无法从胡不喜的嘴里问出话来,只得叹了口气,向卜一凡问道:“怎么样,我妹妹的伤势,你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卜一凡微微摇头,坦言道:“她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得很好了,无需我再接手,只不过她的伤势如此密集,日后恐怕很容易留疤。” “是啊。” 刑善迅速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身上有疤总归不太好看,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帮她祛除?” 卜一凡沉思了一会儿,坦言道:“办法有是有,只是我从未试过,也不知有没有效。倘若无效的话,你们二位可不要怪我……” 听见他小心翼翼的话语,胡不喜朝他笑笑,安慰道:“你放心,我早就做好了留疤的准备,就算最后你没有治好我,我也不会生气的。” 她都这么说了,刑善自然也不会介意,“是啊,你就尽管一试吧,真的不行的时候,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卜一凡微微点头,虽然他在药王谷学习了很久,但能去药王谷的病人始终有限,再加上他有那么多师兄,就算真的有病人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轮不到他。 所以,胡不喜的伤势对他而言十分具有挑战性,不仅仅是他出谷后的第一次行医,更是他前所未见的伤势,他的心里免不了有些兴奋。 将胡不喜交给卜一凡后,刑善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自从胡不喜受伤后,他的心里就像是一直都绷着根弦一样,始终都无法轻松下来。 或许,趁着胡不喜养伤的这段时间,他也该好好休息几天,让自己尽快恢复精神,能迅速应对新的任务。 …… 刑善回房后没多久,刑骁等人就来到了胡不喜的房间门口,难得卜一凡和胡不喜都在里面,他们没有理由不趁机动手。 当天晚上,卜一凡还在给胡不喜试药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动静。 卜一凡初来乍到,以为是府中的下人在外面走动,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倒是胡不喜久经江湖,意识到有些不对,迅速开口说道:“卜公子,烦请你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外面会发生什么意外,到时候咱俩困在这里,就不太好了。” 听见她的提醒,卜一凡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寻常,他迅速站起身子,走到门口一看,却发现这间屋子的门窗已经被人反锁,显然是存心要将他们困在里面。 “不好!” 卜一凡皱起眉头,用力地闻了闻外面的味道,“那些人搬了很多油来,恐怕是想放火烧死我们。” “怎么会这样?” 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是在刑家,他们疯了吗?” 卜一凡更是急得团团转,“我初来乍到,还未来得及与人结怨,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别说是他觉得不解,就连胡不喜也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刑家的人除了柳清欢和刑善以外,似乎都不太欢迎他们,但也没必要放火烧死他们吧? 这当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算了,来不及想了。” 胡不喜艰难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真的得被烧死了。” “嗯。” 卜一凡微微点头,上前搀扶着胡不喜下床,可二人没走几步,他又急了起来,“如今门窗都被他们给反锁了,咱们还怎么离开?”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胡不喜平静道:“我有内功在身,区区一道门锁,困得住我吗?” 说着,她的双手一扬,一道内力就从她的体内打了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他们房间的大门迅速被她打开,紧接着,uu看书 knshuco 刑骁等人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是你们?” 胡不喜脸色一沉,她没有想到要杀他们的人,竟然真的是刑善的兄弟们。 这些人排挤刑善,竟已排挤到了这个地步,连刑善认得妹妹都容不下了。 “不知我什么时候得罪了诸位,诸位竟要放火将我烧死?” 听见她的质问,刑骁等人莫名地有些心虚。 事实上,胡不喜的确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对她不满,无非是因为她是刑善带回来的,而且还来历不明。 可即便如此,她也罪不至死。 要不是石玉的吩咐,恐怕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见其他人都不说话,刑勇冷哼一声,第一个站了出来,“为什么要将你烧死,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这人来历不明,接近阿善在先,混入刑家在后,还哄得阿善让你入顺天府,做第一个顺天府的女捕快,如此居心叵测,我们刑家岂能容你?” 第四百二十七章 “那他要是永远都不出来呢?” 卜一凡很快意识到了这当中的难处,“那我们就永远抓不了他了?” “没错。” 詹大宝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见到大家都没什么士气,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其实你们也不用这么绝望,据我所知,犯案的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个不安分的主儿,这次会闯出这么大的祸,也多多少少跟他的性格有关。我想,他在那座宅子里憋不了多久的,只要咱们一直蹲守,早晚能将他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刑善顿了顿,目光望向胡不喜,“况且,我跟阿喜的伤势虽然好了,但也没有彻底痊愈,蹲守他的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好好养伤,岂不是一举两得?” 听到这个,胡不喜才知道刑善选择这宗案子的原因,有一半又是为了自己,她的心里既感动又难过,总觉得自己欠刑善的越来越多,这辈子都别想还完了。 “这样也好。” 卜一凡赞同道:“这是我第一次参与你们的任务,正好可以在旁边观摩一下。” 听见大家都同意了,詹大宝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作为首富之子,他平时虽然纨绔,可却很清楚哪些人可以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的道理。 这次的任务,若非有刑家在背后撑腰,他还真的不敢参与。 既然有刑善在前面顶着,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说是顺天府逼的好了。 众人打定主意,便一起来到了刑善所说的那座大宅,这次他们要抓捕的对象,名字叫祖一鸣,他爹给他取这名字的意思,原本是希望他一鸣惊人,想不到这小子的确是惊了人,只不过是用打残别人的方式,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 被打残的那人叫卓杭,是兵部尚书卓远航的小儿子,卓远航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就连取名字都是取的跟自己的同音字,想不到卓杭还没成年,就被祖一鸣打成了瘸子,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若是这都不能讨回一个公道,那他这个兵部尚书简直是白当了。 刑善带着胡不喜等人,分成两组守在祖家大宅的前门和后门,打算先蹲守个十天半月,再看看能不能将祖一鸣抓到。 在他们等待的时候,胡不喜望着刑善的侧脸,主动开口向他问道:“哥,如果你抓到了祖一鸣,你打算怎么办?” 刑善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便随口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把他抓回顺天府,让他认罪。” 胡不喜皱了皱眉,直言道:“为什么你不试试让他主动投案呢?” “主动投案?” 刑善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将他从宅子里引出来?” “当然不是。” 胡不喜摇了摇头,“我觉得,此事你可以找祖一鸣的父亲或爷爷商量,或许能让他们劝服祖一鸣出来自首。这么一来,我们不仅不会得罪祖家的人,还可以顺利地完成这个任务。” “找他们商量?” 刑善眯起了双眼,这一点他倒是从未想过。 看见刑善犹豫的样子,胡不喜继续劝道:“你别以为这样做的成功率小,就一定不会发生,其实祖家世代给天子教书,朝野上的事情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去劝他们,不过是说出他们心底的想法,再加以推波助澜,他们必定会选择妥协。毕竟这次得罪的人是兵部尚书,如果他们自己不出来认罪,将来等卓远航亲自动手,搞不好祖一鸣受的苦会更多。这些人都是在朝野中活了几十年的人精,怎会不明白这当中的道理?” 听见胡不喜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道理的确如此。 “那……我应该先去找祖老爷子,还是他儿子?” 听到这个,胡不喜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找祖老爷子,他是先帝的恩师,头脑必然比他儿子清楚。” 在胡不喜的劝说下,刑善很快来到了祖老爷子祖龙所住的地方,自从先帝驾崩后,他就搬离了御赐的宅子,一个人躲到乡间田野居住,过得是与世无争的日子,那生活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刑善找上门来的时候,祖龙正在给他养的花浇水,看起来自在极了,丝毫没有为自己孙子的事情烦恼。 刑善在远处观望了一会儿,才缓缓上前,自报名号,“在下顺天府刑善,拜见祖老爷子。” 祖龙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缓缓放下水勺,漠然道:“顺天府?我可与你们并无瓜葛。”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有没有瓜葛,我想祖老爷子的心里比我清楚得多,关于您孙子打伤兵部尚书之子卓杭一案,还请祖老爷子帮个小忙。” “呵!” 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那臭小子自己犯的事,你们自己去找他,跑来找我干什么?我一把年纪了,没几天活头了,你们就别跑来这儿给我添堵了。” 说着,祖龙便要转身,返回自己的屋子。 见此状况,uu看书 ww.uunsu 刑善连忙伸手将他拦住,直言道:“如今卓杭被祖一鸣打成瘸子,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的,以祖老爷子您多年伺候先帝的经验,您难道不知此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顺天府拿人,至少还会秉公办理,绝不会让您孙子多吃一点亏,但若落到卓家人的手里,那恐怕就难分轻重了。”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吓唬我吗?” 刑善垂下手来,恭敬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在帮您权衡利弊,但凡小人有一点点的不尊重您,也不会亲自来此求您帮忙了。其实以祖公子的性子,他能在那座宅子里忍多久,祖老爷子的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你……” 祖龙皱起眉头,见刑善一脸诚恳,不像是在威胁他的样子,顿时又沉默了起来。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顺天府抓到祖一鸣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他们先礼后兵,不过是不想得罪他们祖家罢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人肯给他面子,总比不给好,这个台阶他要是不下,以后就下不了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好。” 祖龙沉默了一会儿,终是绷着脸开口妥协,“一鸣那里,我会劝他的,你们顺天府若是能等,那就尽管等着吧。” 这话出口,刑善笑了起来,迅速向对方拱了拱手,恭敬道:“有祖老爷子这句话,在下就安心了。” 祖龙冷哼一声,表情虽不太情愿,但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其实刑善的到来,又何尝不是了结了他的一件心事,那是他的孙子,他怎么会不担心他的未来? 刑善劝服了祖龙,便又返回了祖一鸣所在的大宅,静静地等待着他出来自首。 胡不喜看见他面带微笑的样子,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十分顺利,“哥,看来祖老爷子很好说话?” 听见胡不喜的揶揄,刑善微笑道:“其实你早就知道祖老爷子会答应了对不对,不然你怎么会让我一个人去尝试?”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而言难道有什么影响吗?只要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那就足够了。” 刑善微微一怔,接着笑了起来,但不知怎地,他的笑容竟带着几分勉强,“阿喜,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到就算有一天你算计了我,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胡不喜愣了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刑善,见他一副玩笑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胡不喜才慢悠悠地开口,“倘若我真的算计了你,那你会怪我吗?” 这个问题出口,刑善笑了起来,他定定地望着胡不喜,坦诚道:“只要你的算计没有伤害到刑家的任何一个人,那我自然不会怪你。” “若是伤害到了呢?” 胡不喜忍不住追问道。 刑善的眸子沉了下来,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若你伤害到了他们,就证明我之前的所有坚持都是错的,不仅我变成了一个笑话,就连我娘对我的维护,我爹对我的信任,也通通成了笑话。阿喜,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对我的,是不是?” 不知是不是胡不喜的幻觉,她竟觉得刑善的问题中带着一丝哀求。 但她很快移开了望着刑善的双眸,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瞎说什么呢,哥,我本来就不会啊。” 刑善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迅速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那就好。”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二人都变得无话可说,刑善其实不太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胡不喜说出这一番话。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可为什么会有这种试探,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众人在祖一鸣的大宅外面,一守就守了十天,直到第十一天的早上,祖龙才坐着轿子慢悠悠地来到这里,并进去劝他的孙儿。 与其说是劝告,倒不如说是被他亲自押出来的。 即便他已经一把年纪,可当年能成为先帝的恩师,武功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看见他跟拎狗崽子一样将祖一鸣拎了出来,刑善等人的表情颇有几分意外,“祖……祖老爷子,这是……” 看见这些人惊讶的表情,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劝这狗崽子太浪费时间了,老子还要回去浇花种地,没工夫慢慢哄他。总之,人我是给你们带出来了,你们就当他是自己出来自首的,在府尹大人美言几句,让他少受点苦吧。” 听见他的话语,祖一鸣哭丧着脸,委屈道:“老爷子,我还是不是你亲孙子啊,什么叫少受点苦,本来我不用受苦的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祖龙怒骂道:“你伤了人家的儿子,还想不受苦,我什么时候教了你这个孬种出来?” “我……” 祖一鸣无话可说,作为一个男人,他可以被人说纨绔,被人说不学无术,但就是不能被人说是孬种。 “我才不是孬种,顺天府而已,我根本没在怕的!” 看见他逞强的样子,就连卜一凡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说你不怕,那你哆嗦个啥劲儿啊?” 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腿,祖一鸣的心情顿时更加沮丧,“我的腿不争气,关我什么事啊。” 祖龙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捋着自己的胡子,对刑善开口道:“刑捕头,你求我的事情我已经办到了,接下来便是你帮我的时候,你可不会让我失望吧?”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知道是指帮祖一鸣减刑的事情,便迅速点了点头,“祖老爷子请放心,顺天府处事向来公正,一定会给你们祖家一个合理的结果的。” 听到这个,祖龙微微点头,把袖子一甩,径直坐上轿子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刑善让詹大宝押着祖一鸣,一行人迅速向顺天府走去。 在回顺天府的路上,祖一鸣忍不住嘟囔道:“我可是祖家九代单传,想不到爷爷就这样把我给卖了,他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爷爷明显是为了你好,你还在这儿废话连篇,真是无药可救。” “这叫为了我好?” 祖一鸣举起绑着自己双手的绳索,u看书 ww.uukashu.cm 恼怒道:“这样的好给你,你要不要?” 看着他们二人斗嘴,刑善淡淡一笑,目光望向两边的街道,唇边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 平时这条街道有很多人的,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 胡不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不对劲,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大家小心。” 听见她的提醒,詹大宝迅速变得沉默起来,双眸不断地打量着四周。 看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卜一凡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了,你们不要吓我?” 祖一鸣低嗤一声,不屑道:“一个个神经兮兮的,搞得好像有人要杀我一样,我可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才不信那卓家的人真敢动我。”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就响起一道长啸,紧接着一大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挥刀直奔他的脑门! 见此状况,祖一鸣吓得脸都白了,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见詹大宝拔出佩刀,将向他砍来的这刀迅速震开。 第四百二十九章 刑骁跟在刑善身后,与他一起寻找卜一凡和祖一鸣的下落,夜晚的雪山比白天还要冷上十倍,再加上无边无际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崖,惨死在雪山脚下。 在这片黑暗之中,刑善凭着这半个月来的记忆,带着刑骁在雪山上不断穿梭,寻找着祖一鸣和卜一凡的踪迹。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刑骁跟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开口,“一个犯人而已,你何必这么伤心,况且今天值班的人也不是你,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爹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不会怪我?” 刑善急了起来,“值班的人是我的下属,他出了事就是我出了事,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况且,这个犯人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答应了祖老爷子要护他周全。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顺天府恐怕都难辞其咎。” “是吗?” 刑骁眯起了双眼,“可我听说,他打伤的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倘若他平安无事,难道你们不怕得罪了整个兵部吗?” “兵部的事情,自有府尹大人去处理,我们这些做捕快的,需要做的就是妥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刑善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刑骁沉默了起来,他默默地跟在刑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二人在山顶找了许久,期间刑善还顺手打倒了几个试图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这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卜一凡和祖一鸣的踪迹。 原来,在卜一凡发现雪山上来了刺客之后,趁着门口的守卫与那些刺客周旋的功夫,他将屋子里的油灯吹灭,带着祖一鸣逃了出来,以免他被刺客发现。 祖一鸣没想到这些刺客竟会锲而不舍地追着他来到雪山上面,整个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所以破天荒地安静了许多,任由卜一凡将他藏了起来。 直到刑善带着刑骁赶了过来,祖一鸣才带着哭腔开口,“你们可算来了,这家伙又不会武功,还非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坑死了,到时候我想喊冤都没地儿去!” 听见他绘声绘色的话语,刑善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音,“行了行了,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吗?你用得着那么嫌弃一凡吗?” 卜一凡从祖一鸣的身后钻了出来,表情颇有几分尴尬,“阿善,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所以才将他藏在了这里,等你们过来支援,幸好这次他没有出事,不然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听到他的歉意,刑善微微摆手,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现在我们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卜一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刑骁站在刑善身后,上下打量了祖一鸣几眼,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刺客找到我们。” 刑善微微点头,赞成道:“大哥说得对,这群刺客连皇陵都敢闯,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与大部队汇合,才可以确保祖公子的安全。” 听见他们的对话,祖一鸣慌得上前几步,站在了刑善身后,“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四人走出暗处,刑善和刑骁一前一后地护在祖一鸣身边,卜一凡则提着佩刀,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拖了后腿。 万幸的是,这次因为有刑骁帮忙,所以他们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每当有人试图靠近祖一鸣的时候,就会被刑骁一剑刺死,这让祖一鸣的心里对刑骁充满了信任,不知不觉中就从刑善身边走到了刑骁身后。 眼看他们距离营地越来越近,刑善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了许多,只要跟大部队汇合,那祖一鸣应该就不会有事,到时候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抓几个刺客回来,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然后让刑问天去警告卓家,不要再对祖一鸣乱来。 这么一来,这件案子也差不多该了结了,有了刑问天的警告,堂堂兵部尚书,应该不会再不顾一切地追杀祖一鸣。 只要祖一鸣没事,那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他们就可以安心度过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四人经过一个陡峭的山坡,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刑善的胳膊,以免自己脚下一滑,掉下山崖。 刑善一手抓着卜一凡,顺便回头瞅了一眼祖一鸣和刑骁,见刑骁正伸手扶着祖一鸣,心头大石便落了下来,转身继续带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等到他和卜一凡回头的时候,祖一鸣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向山崖下坠落。 眼看祖一鸣性命垂危,刑善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松开了卜一凡的胳膊,自己纵身一跃,直接跳下山崖去保护祖一鸣的安全。 “阿善!” 刑骁和卜一凡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二人惊得大吼一声,伸手去拉的时候,他跟祖一鸣已经双双坠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眼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摔下去了,uu看书 ww.ukansom 卜一凡急得蹦了起来,伸手摇起了刑骁的胳膊,“大公子,怎么办,他们都摔下去了,这还有命活吗?” 刑骁怔怔地望着山崖下方,目光有些涣散,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会为了一个犯人的安危,直接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即便刑善的轻功再好,恐怕也会粉身碎骨,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去吗? “不,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刑骁口中喃喃自语,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卜一凡,“走,我们去搬救兵,下山救人!” 听到他的话语,卜一凡微微点头。 没错,以刑善的功夫,跳下山崖后未必有事,只要能尽快找到他们,说不定一切都还有救。 二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又有了动力,他们迅速返回营地,通知驻守皇陵的士兵尽快下山救人。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士兵一口拒绝了他们,理由是皇陵重地,不能擅离职守。 第四百三十章 “现在刺客都已经退下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救人吗?” 刑骁对着那些士兵破口大骂,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了刑善而在皇陵大吵大闹。 跟刑骁一样感到崩溃的,还有刚才亲眼看着刑善和祖一鸣一起坠下山崖的卜一凡。 在他看来,这二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但凡他的武功稍微好一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求求你们,赶紧下山去救人吧!这雪山温度极低,如果不尽快找到他们,就算他们没有被摔死,也会被活活冻死的。” 面对这二人的哀求,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答应。 “我们的责任是驻守皇陵,没有义务帮你们找人,万一在找人的过程中,那些刺客又卷土重来,动了皇陵里面的圣体,我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看见他们如此不近人情,刑骁气得破口大骂,“如果因为你们的冷漠,导致阿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来一定跟你们没完!” 就在这个时候,胡不喜和詹大宝总算收到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阿善和祖一鸣呢?” 听见他们的询问,卜一凡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同时摔下了山崖。” “什么?!” 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变了,抓着卜一凡就要向外走,“他们从哪里摔下去的,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救人?” 听见她的质问,卜一凡苦笑道:“我们也想去救人,可是没人跟我们一起去,他们说要驻守皇陵,不肯派人跟我们一起下山。” “岂有此理!” 詹大宝黑了脸颊,“是人命重要还是皇陵重要,你们这群人宁愿守着一堆死物,也不肯去救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吗?” “放肆!” 驻守皇陵的士兵头领当场怒了起来,“皇陵里面是昭国历代皇帝的遗体,岂容你出言不逊?” “我出言不逊也比你们冷血无情要好!” 詹大宝愤怒道:“我们这次上山,是为了帮你们监督犯人修葺皇陵,若非你们无能,放了刺客进来,刑捕头又怎么会与犯人一起坠下山呢?” “那是你们顺天府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看他们争论不休,胡不喜急得跺了跺脚,“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他们不肯去救人,我们去!” 听到胡不喜的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他们不去,我们去。” 于是,刑骁领着自己的随从,胡不喜等人也领着顺天府的捕快,大家分成几路,匆匆忙忙地下山,搜寻刑善和祖一鸣的踪迹。 与此同时,刑善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在对方即将坠地的那一刻,他使出疾雷圣闪功法,强行将对方托住,二人一起滚进了草丛之中。 其实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刑善也对自己的轻功没有信心,但人都已经下来了,他总不能任由自己和祖一鸣一起摔死,这才拼死一搏,保住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祖一鸣被刑善护在怀中,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他见刑善拼死救了他的性命,内心这才开始有所触动。 刑善拉着他站了起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祖一鸣摇了摇头,他们二人摔下来的时候,刑善一直挡在他的身前,他又怎么会有事呢? 倒是刑善自己,脸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哪里。 祖一鸣望着他,正想关心几句,却又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刑捕头,你那个大哥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刑善一怔,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祖一鸣犹豫半晌,才纠结地开口,“我不是意外摔下来的,是他推我下来的。” “什么?!” 刑善的脸色一变,脑海里想到刑骁今天晚上问他的那些问题,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从一开始,刑骁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想对祖一鸣不利。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恐怕是因为他在兵部任职,暗地里答应了卓远航什么,所以才做出了出卖顺天府的事情。 呵,他可真是一个好大哥啊! 看见刑善骤变的脸色,祖一鸣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不是你大哥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是想害我,还是想害你?” 祖一鸣的疑惑,让刑善苦笑起来,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即便刑骁是为兵部办事,可顺天府才是他们真正的后台,他有什么理由要非杀祖一鸣不可? 除非,他是想借祖一鸣死了的这件事情,责怪他办事不力,然后再趁机将他踢出顺天府。 为了能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刑骁真是好大的牺牲,竟连顺天府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了。 “不管怎么样,此事是我疏忽在先,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刑善回过神来,主动向祖一鸣道歉,“祖公子,对不起。” 见他如此诚恳,祖一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儿,你刚才不也拼死救了我一命吗?就当我们扯平了,u看书 w.uukashu 此事我不会到处乱说,以免毁坏你们顺天府的清誉的。” 听见祖一鸣的体谅,刑善笑得愈发苦涩,连外人都知道如何与人为善,可偏偏刑骁不知道。 枉他还答应了刑骁的请求,要帮他把他娘接回刑家。 倘若他没有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恐怕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他被刑骁卖了,还得傻乎乎地去接他娘回家。 刑骁这招一石二鸟,可真是走得妙啊!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 刑善环顾了周围一圈,见四周又冷又暗,他很清楚地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不然即便他们没有摔死,也会活生生地冻死在雪山里面。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没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好。” 祖一鸣微微点头,眼里写满了对刑善的信赖。 第四百三十一章 “呸呸呸!” 胡不喜转过身瞪了詹大宝一眼,“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詹大宝缩了缩脖子,难得地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祖一鸣见有人帮自己治他,顿时得意地挑了挑眉,但他望向刑善的目光还是充满忧虑,显然比起跟詹大宝斗嘴,他更关心刑善的伤势。 在顺天府的官兵的帮助下,刑善和祖一鸣二人很快被救回了营地,看见他们两个当真活着回来了,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来来来,大家快帮忙把刑捕头抬回营地。” 看见他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悦道:“现在才来装模作样,也不怕太晚了点儿!” 胡不喜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至于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回头自有府尹大人给阿善做主。”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他向来很听胡不喜的话。 众人将刑善送回营地,由卜一凡负责照顾他的伤势,而祖一鸣只是体力透支,外加受到了惊吓,所以在休息过后,又重新送回了关押他的牢房。 等到所有人都各归各位,胡不喜扫了一眼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刑家大少爷那一队人去哪儿了?” 詹大宝等人一愣,不确定地在营地里问了几圈,才发现刑骁那一队人的确是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就连派去找他们的那两个官兵也无影无踪。 “糟了,不会出事了吧?” 詹大宝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刑家大少爷,但对方是刑善的大哥,别说刑善不想他有事,就连他们也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免得让刑善为难。 “怎么办,我们是去通知阿善,还是先自己进山林里找一找?” 听到詹大宝纠结的话语,胡不喜迅速拍板,“我们自己先去找找,免得让阿善担心。” 话虽如此,可众人经过之前寻找刑善和祖一鸣的事情,此刻早已累得够呛,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再去寻找刑骁等人,无疑是在为难他们。 看见大家疲惫的样子,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吧,大家昨天忙碌了一夜,今天再次进山恐怕也不太安全,不如我们给顺天府飞鸽传书,让他们尽快派人进山林搜寻,也算是对那刑家大少爷仁至义尽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我觉得可以。” 眼看众人都赞成了这个提议,胡不喜便迅速找到负责驻守皇陵的士兵首领,向他借来鸽子一用,迅速给顺天府递了消息。 虽说这么做的确已经尽到了义务,但胡不喜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倘若他们亲自进山搜寻了刑骁,那么此事或许还可以瞒着刑善不让他知道,但既然他们选择了不去搜寻,那么此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通知刑善一声。 跟詹大宝说了一声后,对方也同意此事应该通知刑善,于是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后,胡不喜便独自一人进了刑善的房间。 此时此刻,刑善的伤势已经被卜一凡包扎得差不多了,他躺在床上沉睡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按照胡不喜原本的计划,是应该立刻叫醒刑善,告知他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刑善睡得昏昏沉沉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怎么了?” 卜一凡看见胡不喜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动开口关心,“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胡不喜叹了口气,拉着卜一凡走出房间,在门口跟他说了刑骁的事情,听得卜一凡的脸色立刻变了,“这么严重?” 胡不喜无奈地点了点头,坦言道:“我本想将此事通知哥哥,但见他刚刚睡着没多久,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卜一凡微微点头,赞成道:“阿善现在的情况只适合休息,不应该再劳神费力,刑骁是他的大哥,倘若让阿善知道对方出事,恐怕不会安心地休养,咱们还是等他醒了再通知他吧?” 听到大夫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反正就算告诉了哥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帮不了什么忙,万一他为了救人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整件事情反而更加麻烦。” “此言甚是。” 卜一凡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大夫,他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去逞强的。 更何况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就算逞强了也没什么用。 与此同时,刑骁等人在雪山里搜寻了一夜,始终没找到刑善等人的踪迹,反而他们越走越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糟了,大少爷,我们好像迷路了。” 听见自己手下的话语,刑骁不由蹙紧了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天色大亮,他们还是没找到方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颜面,再加上乱说话只会引起手下的恐慌,所以他才一直忍着没说。 “迷路怕什么,u看书 .knshu 这大白天的,难道咱们还会死在这雪山里不成?” 听见刑骁的呵斥,他的手下缩了缩脖子,表情颇有几分委屈。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的体力已渐渐透支,搞不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在山林里也不一定。 “大少爷,那三少爷在你传了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会不会是他早已走出去了,却没有通知我们?” 这话出口,刑骁的眸子冷了下来,“你又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自己要进山找他而迷路的,难道三弟还会故意害我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手下嘟囔道:“就算他没有害你的心思,可却的的确确没有管过你的死活,除非他也像我们一样还困在山林里,不然他有什么理由不关心一下我们的去向?” 这人不怀好意的揣测,让刑骁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不觉得刑善已经走出去了,毕竟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不死也肯定重伤,他不信刑善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胡不喜等人找到了他。 第四百三十二章 顺天府接到刑骁出事的通知,立刻就派来了一大队人马上山搜寻,此事不仅惊动了刑问天,也惊动了一直躲在娘家不肯回来的石玉,为了刑骁的事情,夫妻俩再次聚在一起,火急火燎地向皇陵方向赶去。 刑勇则亲自带着一队兵马,抢在他们前头进山救人去了。 为了不让刑善被刑骁连累,胡不喜特地在信件中注明了刑善重伤昏迷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在进雪山的路上,石玉还是对刑善诸多不满。 “若是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阿善的。” 听见石玉冷漠的话语,刑问天颇有几分无奈,“骁儿是为了救阿善进的山,又不是被阿善骗进山的,此事你怎么能怪阿善呢?” “不怪他?” 石玉冷笑起来,“你当然不舍得怪他了,两个都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只是骁儿的娘亲而已,我凭什么不能怪他?” “你?!” 刑问天无话可说,只得抿紧了双唇,“阿善也不是有意的,如今他也受伤躺在营地,你总不能用他的命去换骁儿的吧?” 这话出口,石玉的笑容愈发冷冽,“怎么不能?骁儿本来就是为了救他而出事的,就算要用他的命来换骁儿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见她越来越不讲道理,刑问天的表情也渐渐冷漠起来。 身为父亲,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没办法像石玉这样将所有责任都推在刑善身上。 与此同时,刑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皇陵,沿途他们不断寻找刑骁等人的踪迹,但都没有得到回音,所以他们只能先上皇陵,询问刑骁等人是在哪里失踪的。 由于此事是因刑善而起,所以刑勇冲进营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嚷嚷着要找刑善。 在营地里的士兵的帮助下,他很快找到了刑善所在的房间,并试图直接冲进去。 “站住!” 胡不喜面无表情地挡在刑勇面前,甚至亮出了佩刀,“我哥正在休息,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刑勇瞪着她,伸手就想把她推开,“我大哥现在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休息?你让他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找大哥!” 听到这个,胡不喜气得发笑,“你大哥的命是命,阿善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何对他如此薄情?” 刑勇一噎,眸子里闪过几分心虚,若在以往,他肯定就不与胡不喜争辩,直接走开了。 但现在刑骁生死未卜,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现在没什么比我大哥的安危更重要,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动手打女人!” 听见他的要挟,胡不喜冷笑起来,“难道你之前打得还会少吗?” 眼看他们二人剑拔弩张,卜一凡顿时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他记得胡不喜打不过刑勇,所以很担心胡不喜会在刑勇手上吃亏。 刑勇见胡不喜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脸色沉了又沉,终是把兵器一收,对着屋内大吼道:“刑善,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在屋内让女人帮你挡我,算什么男人?!” 他这一声怒吼,直接吼得整间屋子都抖了几抖,胡不喜气得脸都青了,举起佩刀就向刑勇砍去。 “你打扰我哥休息,我砍死你!” 刑勇被迫跟胡不喜打了起来,二人周旋的过程中,刑善因为屋外的动静太大,总算睁开了双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刑善的询问,卜一凡连忙走到他的床边,回答道:“你二哥来找你,他急着找你大哥的行踪,但阿喜怕他打扰你休息,所以跟他打了起来。” “什么?!” 刑善皱起眉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大哥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跟我们一起进山搜救,但是我们的队伍顺利回来了,他的队伍失踪了。” 听到这个,刑善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雪山里的情况瞬息万变,饶是刑骁武功再好,长时间待在里面,也很容易出事。 “他们失踪多久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看见他急着下床的模样,卜一凡连忙上前搀扶,“就是因为猜到了你会这么紧张,所以我们才想让你好好地休息一下。阿喜她已经通知了顺天府,让你爹派了很多人马进山搜寻,有他们去找你大哥,你起不起床都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才明白他们的苦心,可是就刑家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躲在屋子里养伤的后果,不过是让人诟病罢了。 在石玉那一房人的眼里,即便他腿断了,就算拄着拐杖进山,也必须去找自己的兄弟。 不然的话,就是他没把刑骁当自己人,就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没有良心。 他早就看穿了那些人是什么德性,此刻的着急,不过是刑骁出事之后,这些人又会迁怒到柳清欢头上。 在卜一凡的搀扶下,刑善很快走出了房间,他看见胡不喜正在与刑勇打斗,uu看书uukanh 立刻开口阻止,“阿喜,二哥,别打了。” 听见他的声音,二人同时停下动作,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刑勇一眼,迅速跑回了刑善身边,“哥,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才是。” 刑勇看见刑善的腿真的受了伤,表情不禁有些心虚,“不是我要打她的,是她非要跟我打,这次你可不能怪我。” 听见他的解释,刑善微微挑眉,比起之前的张扬跋扈,刑勇的确有了一点进步。 只可惜,在他荒唐的举动之下,这一点点进步根本不值一提。 “二哥,我也是刚刚醒来才听说大哥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穿个外衣,立刻就跟你一起去找人。” 听见刑善的话语,刑勇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怎么能不着急,万一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他本想说“唯你是问”,可看见刑善的脚伤,又觉得这么说并不合适,只得将话语咽了回去,不满道:“穿穿穿,快点穿,免得回头你冻出个三长两短,你的好妹妹又要拿刀砍我。” 第四百三十三章 ????刑骁自从决定做这件事以来,就料到了会被刑问天责骂,只是他没有想到,石玉的反应竟然也如此激动。 ????“娘,我只是不想顺天府与兵部为敌而已。” ????刑骁辩解道:“得罪卓大人,就是得罪整个兵部,相比之下,那区区祖家算得了什么?” ????“你好糊涂啊!” ????石玉气得伸手戳了戳刑骁的脑门,“祖一鸣打瘸了卓杭的腿,顺天府已经给了他相应的惩罚,你现在帮兵部去杀他,不仅仅是挑战祖家,更加是挑战法例、挑战皇权,你是想陷整个顺天府于不义!” ????听到石玉愤怒的话语,刑骁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他垂下眸子,表情有些歉疚,“但不做都已经做了,娘,我该怎么办,才能弥补此次的过失。” ????见他的认错态度良好,石玉叹了口气,虽然她的头脑比刑骁清醒,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这个错要怎样弥补。 ????杀人偿命,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偿命吧? ????“此事我会找你爹商议,看看他想怎么样。” ????石玉站起身子,到了现在,她才明白刑骁被救回来后,刑问天为何会拂袖而去了。 ????看来,祖一鸣没死,刑善应该已经知道了刑骁的所作所为,并将此事告诉了刑问天。 ????刑勇听见了他们二人间的对话,表情不禁有些凝重,原来刑善间接是因为刑骁才坠下山崖的,难怪刑骁会对刑善的安危如此紧张,枉他先前还责怪刑善连累了刑骁,现在看来,倒真的是他们兄弟两个对不起他。 ????石玉帮刑骁盖好被子,吩咐刑勇照顾大哥,自己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在刑骁去见刑问天之前帮他摆平。 ????石玉来到刑善的房间,此时刑善休息了一夜,精神好了许多,正在胡不喜的伺候下用早膳。 ????看见石玉进来,胡不喜下意识地竖起眉毛,警惕道:“刑夫人?” ????听见她的称呼,石玉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胡姑娘。” ????接着,她的目光望向刑善,见对方正好也在望着她,便主动道:“我想单独跟阿善聊聊,可以吗?” ????这话出口,胡不喜的表情明显有些犹豫,直到刑善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微微点头,勉强答应,“好,我先出去。” ????胡不喜退出房间之后,刑善望着石玉,表情格外坦然,“不知大娘找我,所为何事?” ????面对他的询问,石玉轻咳一声,向来高傲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心虚,“阿善,我是代骁儿来向你道歉的。” ????“什么?” ????刑善的表情一脸意外,他从未想过“道歉”二字会从石玉的嘴里对他说出,他还以为像石玉这样骄傲的大房,是永远都不会向他这个庶子低头的。 ????许是看出了刑善的诧异,石玉沉默一会儿,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语,“我说,我是代骁儿来向你道歉的。” ????见她一连说了两遍,刑善顿时 继续阅读!有些不好意思,“大娘,您别这么说,你这样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听见他的话语,石玉淡淡一笑,坦言道:“你这次为何会坠下山崖,你大哥全都跟我说了,这次的确是他不对,竟敢挑战顺天府的法例,挑战你爹的尊严,他的确没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了双唇。 ????就目前为止,他是绝对赞成石玉的意见的,但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绝不会是石玉的最终意见。 ????她既然肯放下脸面来找自己,那就意味着她想要偏袒刑骁,虽说这是人之常情,可此次事关重大,他的立场恐怕不能帮刑骁什么。 ????看见刑善的表情,石玉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我知道,这次阿骁的所作所为,严重一点的话,甚至能让他一命偿一命。可既然祖一鸣没死,你也平安无事,那是不是能看在他是你大哥的份上,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知道,以往你总觉得我们没把你当成一家人,大不了从现在开始,我亲自命令阿骁他们,让他们以后好好对待你这个弟弟。” ????听到这些,刑善讥讽地笑了起来,“亲兄弟之间,还要靠您的吩咐,我才能被好好对待,大娘难道不觉得有点讽刺吗?” ????这话出口,石玉愣了一下,立刻自责道:“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戳到了你的痛处。” ????“既然知道这是痛处,那过去的那些年里,你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虽然明知这样提问很不礼貌,可刑善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说正房与偏房不合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这些年来,u看书 ww.刑善所受到的待遇,已经不仅仅能用“排挤”二字来形容了。 ????倘若发生在现代,这种行为应该称之为霸凌。 ????若非穿越过来的刑善有了能力,那以之前的刑善的那个脑子,恐怕会被这三兄弟欺负到死为止。 ????刑善的质问让石玉怔了怔,随即苦笑起来,“我知道,我并不是很会教儿子,不然你两个哥哥,也不会一步步地变成今天这样。但错的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倘若你娘没有试图强占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的儿子会遭受到这些待遇吗?” ????这话出口,刑善黑了脸颊,“我爹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口中的‘东西’。” ????“呵!” ????石玉自嘲地笑笑,“可他不爱你娘,这一点,我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刑善沉默起来,即便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算长,也很清楚地看穿了这一点。 ????但凡刑问天对柳清欢有一点点感情,都不会任由她在刑家受这么多年的委屈。 ????说到底,是柳清欢要嫁给刑问天的执拗,造成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其实以你娘的姿色,要找个不错的人家并非难事,可她却偏偏看中了你爹,看中了我的丈夫!” ????说到这里,石玉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我知道,很多人都说以你爹的身份地位,没有个三妻四妾不成体统。但既然当初他娶我的时候,答应了刑家 继续阅读!只会有我一位夫人,那他凭什么食言而肥,凭什么?!” 第四百三十四章 石玉愤怒的话语,让刑善无言以对。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母债子还,因为他是柳清欢的儿子,所以柳清欢的执念所造成的后果,就只能由他来承担。 “阿善。”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过激,石玉的声音突然缓和下来,“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这些事情,对你而言并不公平,可这世上若有公平可言,就不会有那么多地阶级之分。就像你生来就是顺天府尹的儿子,能得到那么多富贵,自然也得承受这当中的难处。” 听见石玉条理清晰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没错,我无话可说。” 石玉没想到他会妥协得这么快,一时间有些意外,“那你大哥的事情?” “我可以帮忙。” 得到了刑善肯定的答复,石玉反而沉默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此状况,刑善平静地开口,“我会向爹求情,减免大哥的罪责,但我也有一个要求。” 听到这个,石玉并不意外,她早就做好了要被刑善提要求的准备,毕竟他们这房人为难了刑善这么久,也是时候还他一点了。 就在石玉准备被刑善狠宰一顿的时候,她听到刑善缓缓开口,“我要大娘搬回刑家,不知大娘肯不肯答应?” “什么?!” 石玉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让我回去?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对我和娘并没有任何好处。” 刑善直言道:“但是你回到刑家,能让爹开心。爹开心,我娘就会开心。” 听到这个,石玉沉默起来,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虽然她常常自诩为刑家付出了多少,可说到让刑问天开心这一点,她却远远都不及柳清欢。 并不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讨好刑问天,只不过这些年来,刑问天娶柳清欢的事情让她的心里产生了隔阂,她宁愿让所有人都不开心,也不愿主动退一步,使得自己的怨恨充斥了整个刑家,从刑骁到刑勇、再到刑战,无一不受她的影响。 或许,她真的没有柳清欢更爱刑问天,才会任由这个家一步步地变成今天这样。 看见石玉沉默的样子,刑善叹了口气,直言道:“大娘,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为什么不学着让自己开心一点呢?你以为你在折磨别人,事实上,你只是在折磨自己。” 听到刑善的话语,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答应道:“好,我会搬回刑家,至于你哥那边,希望你尽力而为。” 刑善笑了起来,迅速点了点头,“当然。” 石玉离开刑善的房间后,胡不喜迅速赶了过来,向刑善问道:“怎么样,哥,那个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看见她紧张的模样,刑善没好气地刮了下她的鼻子,直言道:“那个女人是我大娘,你能不能对她尊重一点?” “尊重?” 胡不喜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差点杀了我和一凡,你还想让我尊重她?” 听到这个,刑善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那些误会都已经解开了,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是就好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直言道:“他们那一房人为难我跟一凡倒是小事,毕竟我们不是他们的家人,也没必要惯着他们。但你和干娘却不同了,你们与他们朝夕相对了这么多年,我真担心他们以后还会做出让你们失望的事情。” “不必担心。” 刑善拍了拍胡不喜的脸颊,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我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刑善了。” 听见他这么说,胡不喜的脸色才稍有缓和,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主动道:“哥,你刚刚还没用完早膳,不如我继续喂你吧?” “不用了。” 刑善微微摇头,吩咐道:“你去帮我把祖一鸣押来,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哦。” 胡不喜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去办了。 祖一鸣来到刑善的房间,见他的脸色红润了许多,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什么事,不然我非得愧疚一辈子不可。”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顿时笑了起来,“怎么,堂堂祖家九代单传,也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愧疚吗?” 这话出口,祖一鸣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行了行了,你就别糗我了,我知道我之前有多么混账,这次经历了生死,我再也不敢发少爷脾气了。” 听见他这么说,刑善低头笑笑,主动道:“这次我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哦?” 祖一鸣一脸意外,“你有什么能求我的?” 刑善叹了口气,坦言道:“是关于我大哥的事情。” 听到此事跟刑骁有关,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想让我放过他?” 刑善微微点头,uu看书 .uukashu并未回避自己的心思,“我知道我大哥这次的所作所为不仅荒唐,还有些丧心病狂,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得罪兵部。我虽然不认同他的行为,但能理解他的苦心,他只是不想我们刑家有事而已。” “呵呵……” 祖一鸣成功被他气笑,“不想你们刑家有事,那就想我有事?我堂堂祖家九代单传,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这话出口,刑善叹了口气,“祖公子,我知道此事的确是我大哥不对,杀人偿命,我也曾经为了救你而跳下山崖,此事能不能就这样扯平?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表情有些意外,“这可是救命之恩,你险些也被你大哥害死,你当真愿意为了他而抵消这个人情?” 刑善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此事只是他一时想歪了,我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希望你也可以。”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祖一鸣再无拒绝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坦诚道:“我听说你大哥跟你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我以为你会趁机打落水狗,想不到你倒是很紧张这个兄弟。” 第四百三十五章 詹大宝与他们聊了一会儿,目光望向刑善身后,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阿喜和一凡呢?” 刑善把手一摊,直言道:“阿喜自己一个人到处逛逛去了,至于一凡……” 他看了祖一鸣一眼,平静道:“这小子根本没请人家过来!” 听见刑善不满的话语,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心虚道:“那家伙不会武功,根本没保护我,我没事请他干什么?” “你?!” 詹大宝怒了起来,“不会武功怎么了,你忘了你自己当时如何龟缩在他的身后了?” “什么龟缩?我那是受到了惊吓!” “受到了惊吓的龟缩!” 听见他们二人的争吵,刑善无奈地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别争了!” 他的目光望向祖一鸣,眼里带着冷冽,“不管怎么样,一凡是我认可的弟兄,如果你想进我的队伍,那就必须认同这一点,否则我们的队伍不欢迎你。”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一怔,随即无奈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下次成亲请他就是了。” “噗!” 这话出口,詹大宝都忍不住笑了。 “这第一次还没成完,你就想着第二次了?” “那可不!” 祖一鸣理直气壮地说道:“成亲这种事情,我本来也没想过只有一次。” 三人说话间,祖家的下人过来找到祖一鸣,开口道:“少爷,老爷让你去招呼宾客,” 祖一鸣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和詹大宝,微笑道:“你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等我拜完堂,再来跟你们喝酒。”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成亲这样的大事,祖一鸣是该上心一点。 祖一鸣走了之后,詹大宝的目光望向刑善,询问道:“怎么样,阿善,你真的打算在他成亲之后,让他加入我们的队伍?” “能不让吗?”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他为了当捕快,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可以牺牲,如果不让他试试,他这一辈子都会不甘心的。”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虽然当初他是被刑善和胡不喜连哄带骗进的顺天府,但跟着他们完成了几个案子后,他也渐渐地爱上了捕快这个职业。 倒不是因为多么有成就感,而是一次次案子带来的挑战,让他觉得新奇又有趣。 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从小到大他什么游戏都玩过,就是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去挑战一个又一个案子,虽然这当中的过程既危险又辛苦,可却能让他无趣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性。 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些案子他还可以帮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净给家里添乱。 二人说话间,很快又走到了举办喜宴的大厅里,此刻大厅中人山人海,其中大多都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 詹大宝跟这些人大多认识,所以很快便被他的朋友们给拉走了。 詹大宝走了之后,刑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百无聊赖,便开始到处寻找胡不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公子哥儿模样的人向他走来,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哟,这不是堂堂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吗?今天你也来参加祖一鸣的婚宴?看来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 刑善知道他们所指的事情,是祖一鸣要进顺天府当捕快的事情。 此事的确千真万确,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便向这些人点了点头,“不错,在下便是刑善。”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其中一人冷哼一声,不满道:“你们顺天府这回倒是威风了,既拉拢了祖家,又收了一员猛将,可怜人家卓公子,就这样白白废了条腿。”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卓公子的事情,祖一鸣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在雪山上待了两个月修葺皇陵,双手冻得又红又肿,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这是他出手伤人的代价,诸位又何必说得像是我们顺天府徇私一样呢?” “这还不叫徇私?” 另一人低嗤道:“两个月的时间换人家一条腿,要是我打断了你的腿,不知能不能这么走运呢?” “走运?” 刑善轻笑一声,表情凝重了起来,“那你大可试试。” 看见他骤然威严的模样,那人顿时一噎,不满地开口,“我与你无仇无怨,没事打断你的腿干嘛?你想诱我犯罪,没那么容易?” “呵呵……” 刑善冷笑起来,眼里的鄙夷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开口,“跟他说这么多干嘛,他从小到大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若是没有他的府尹老爹,他能那么顺利地进顺天府吗?” “就是!” 另一人附和道:“咱们与废物待得太久,搞不好都变成废物,还是别搭理他了。” 听见他们鄙夷的话语,刑善的眸子沉了沉,他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着实不该跟一群鼠辈计较,便默默地咽下了自己心头的火气,没再搭理他们。 看见他这么“好欺负”的模样,uu看书.ukansh.cm那些人更认定了他是废物,顿时在他面前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刑善想离开这里,去别处寻找胡不喜的踪迹时,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惨叫。 那个先前质疑顺天府的人,被胡不喜狠狠地扭住了手腕,“听说有人瞧不起我们顺天府,那要不要跟我们切磋切磋,看看谁的本事更大?” 那人的手腕都被胡不喜拧得快变形了,哪里还跟再跟他比试,连忙开口求饶,“不……不用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看见他这么快怂了,旁边的人低嗤一声,不满道:“连个娘们儿你都怕,真是没用。”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胡不喜几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在顺天府里当捕快多浪费,还是跟我回去做个美娇娘吧?” 这话出口,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刑善黑了脸颊,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腿上,生生地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连我妹妹都敢调-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uu看书.uukasu.co ”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四百三十七章 刑骁跟在刑善身后,与他一起寻找卜一凡和祖一鸣的下落,夜晚的雪山比白天还要冷上十倍,再加上无边无际的黑暗,稍有不慎就会坠下山崖,惨死在雪山脚下。 在这片黑暗之中,刑善凭着这半个月来的记忆,带着刑骁在雪山上不断穿梭,寻找着祖一鸣和卜一凡的踪迹。 看见他紧张的样子,刑骁跟在他身边慢悠悠地开口,“一个犯人而已,你何必这么伤心,况且今天值班的人也不是你,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爹也不会怪你的。” “怎么不会怪我?” 刑善急了起来,“值班的人是我的下属,他出了事就是我出了事,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呢?况且,这个犯人是祖家的九代单传,我答应了祖老爷子要护他周全。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顺天府恐怕都难辞其咎。” “是吗?” 刑骁眯起了双眼,“可我听说,他打伤的是兵部尚书的儿子,倘若他平安无事,难道你们不怕得罪了整个兵部吗?” “兵部的事情,自有府尹大人去处理,我们这些做捕快的,需要做的就是妥善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 刑善义正言辞的话语,让刑骁沉默了起来,他默默地跟在刑善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二人在山顶找了许久,期间刑善还顺手打倒了几个试图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这才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找到了卜一凡和祖一鸣的踪迹。 原来,在卜一凡发现雪山上来了刺客之后,趁着门口的守卫与那些刺客周旋的功夫,他将屋子里的油灯吹灭,带着祖一鸣逃了出来,以免他被刺客发现。 祖一鸣没想到这些刺客竟会锲而不舍地追着他来到雪山上面,整个人顿时吓得魂不守舍,所以破天荒地安静了许多,任由卜一凡将他藏了起来。 直到刑善带着刑骁赶了过来,祖一鸣才带着哭腔开口,“你们可算来了,这家伙又不会武功,还非要跟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坑死了,到时候我想喊冤都没地儿去!” 听见他绘声绘色的话语,刑善不厚道地笑出了声音,“行了行了,这不是来救你们了吗?你用得着那么嫌弃一凡吗?” 卜一凡从祖一鸣的身后钻了出来,表情颇有几分尴尬,“阿善,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他,所以才将他藏在了这里,等你们过来支援,幸好这次他没有出事,不然我真是对不起你们。” 听到他的歉意,刑善微微摆手,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现在我们来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卜一凡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刑骁站在刑善身后,上下打量了祖一鸣几眼,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以免被刺客找到我们。” 刑善微微点头,赞成道:“大哥说得对,这群刺客连皇陵都敢闯,一定准备了万全之策,我们必须与大部队汇合,才可以确保祖公子的安全。” 听见他们的对话,祖一鸣慌得上前几步,站在了刑善身后,“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四人走出暗处,刑善和刑骁一前一后地护在祖一鸣身边,卜一凡则提着佩刀,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又拖了后腿。 万幸的是,这次因为有刑骁帮忙,所以他们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每当有人试图靠近祖一鸣的时候,就会被刑骁一剑刺死,这让祖一鸣的心里对刑骁充满了信任,不知不觉中就从刑善身边走到了刑骁身后。 眼看他们距离营地越来越近,刑善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了许多,只要跟大部队汇合,那祖一鸣应该就不会有事,到时候他也可以安心地去抓几个刺客回来,逼他们供出幕后主使,然后让刑问天去警告卓家,不要再对祖一鸣乱来。 这么一来,这件案子也差不多该了结了,有了刑问天的警告,堂堂兵部尚书,应该不会再不顾一切地追杀祖一鸣。 只要祖一鸣没事,那接下来的一个半月,他们就可以安心度过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四人经过一个陡峭的山坡,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刑善的胳膊,以免自己脚下一滑,掉下山崖。 刑善一手抓着卜一凡,顺便回头瞅了一眼祖一鸣和刑骁,见刑骁正伸手扶着祖一鸣,心头大石便落了下来,转身继续带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等到他和卜一凡回头的时候,祖一鸣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向山崖下坠落。 眼看祖一鸣性命垂危,刑善根本来不及细想,直接松开了卜一凡的胳膊,自己纵身一跃,直接跳下山崖去保护祖一鸣的安全。 “阿善!” 刑骁和卜一凡都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二人惊得大吼一声,伸手去拉的时候,他跟祖一鸣已经双双坠下,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眼看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摔下去了,uu看书 .ukash 卜一凡急得蹦了起来,伸手摇起了刑骁的胳膊,“大公子,怎么办,他们都摔下去了,这还有命活吗?” 刑骁怔怔地望着山崖下方,目光有些涣散,他怎么都没想到,刑善竟会为了一个犯人的安危,直接豁出自己的性命。 这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即便刑善的轻功再好,恐怕也会粉身碎骨,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因此而死去吗? “不,他们没那么容易死的!” 刑骁口中喃喃自语,一把抓住了旁边的卜一凡,“走,我们去搬救兵,下山救人!” 听到他的话语,卜一凡微微点头。 没错,以刑善的功夫,跳下山崖后未必有事,只要能尽快找到他们,说不定一切都还有救。 二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瞬间又有了动力,他们迅速返回营地,通知驻守皇陵的士兵尽快下山救人。 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士兵一口拒绝了他们,理由是皇陵重地,不能擅离职守。 第四百三十八章 “现在刺客都已经退下了,你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赶紧救人吗?” 刑骁对着那些士兵破口大骂,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了刑善而在皇陵大吵大闹。 跟刑骁一样感到崩溃的,还有刚才亲眼看着刑善和祖一鸣一起坠下山崖的卜一凡。 在他看来,这二人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下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的无能,但凡他的武功稍微好一点,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我求求你们,赶紧下山去救人吧!这雪山温度极低,如果不尽快找到他们,就算他们没有被摔死,也会被活活冻死的。” 面对这二人的哀求,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答应。 “我们的责任是驻守皇陵,没有义务帮你们找人,万一在找人的过程中,那些刺客又卷土重来,动了皇陵里面的圣体,我们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赔的。” 看见他们如此不近人情,刑骁气得破口大骂,“如果因为你们的冷漠,导致阿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来一定跟你们没完!” 就在这个时候,胡不喜和詹大宝总算收到消息,飞快地赶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阿善和祖一鸣呢?” 听见他们的询问,卜一凡鼻子一酸,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同时摔下了山崖。” “什么?!” 胡不喜的脸色瞬间变了,抓着卜一凡就要向外走,“他们从哪里摔下去的,为什么你们还不去救人?” 听见她的质问,卜一凡苦笑道:“我们也想去救人,可是没人跟我们一起去,他们说要驻守皇陵,不肯派人跟我们一起下山。” “岂有此理!” 詹大宝黑了脸颊,“是人命重要还是皇陵重要,你们这群人宁愿守着一堆死物,也不肯去救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吗?” “放肆!” 驻守皇陵的士兵头领当场怒了起来,“皇陵里面是昭国历代皇帝的遗体,岂容你出言不逊?” “我出言不逊也比你们冷血无情要好!” 詹大宝愤怒道:“我们这次上山,是为了帮你们监督犯人修葺皇陵,若非你们无能,放了刺客进来,刑捕头又怎么会与犯人一起坠下山呢?” “那是你们顺天府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眼看他们争论不休,胡不喜急得跺了跺脚,“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他们不肯去救人,我们去!” 听到胡不喜的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点了点头,附和道:“没错,他们不去,我们去。” 于是,刑骁领着自己的随从,胡不喜等人也领着顺天府的捕快,大家分成几路,匆匆忙忙地下山,搜寻刑善和祖一鸣的踪迹。 与此同时,刑善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在对方即将坠地的那一刻,他使出疾雷圣闪功法,强行将对方托住,二人一起滚进了草丛之中。 其实在跳下山崖的那一刻,刑善也对自己的轻功没有信心,但人都已经下来了,他总不能任由自己和祖一鸣一起摔死,这才拼死一搏,保住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祖一鸣被刑善护在怀中,整个人吓得脸都白了,他见刑善拼死救了他的性命,内心这才开始有所触动。 刑善拉着他站了起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祖一鸣摇了摇头,他们二人摔下来的时候,刑善一直挡在他的身前,他又怎么会有事呢? 倒是刑善自己,脸上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哪里。 祖一鸣望着他,正想关心几句,却又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刑捕头,你那个大哥是不是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刑善一怔,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祖一鸣犹豫半晌,才纠结地开口,“我不是意外摔下来的,是他推我下来的。” “什么?!” 刑善的脸色一变,脑海里想到刑骁今天晚上问他的那些问题,眸子渐渐沉了下来。 原来从一开始,刑骁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想对祖一鸣不利。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恐怕是因为他在兵部任职,暗地里答应了卓远航什么,所以才做出了出卖顺天府的事情。 呵,他可真是一个好大哥啊! 看见刑善骤变的脸色,祖一鸣小心翼翼地询问,“他不是你大哥吗?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是想害我,还是想害你?” 祖一鸣的疑惑,让刑善苦笑起来,这个问题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即便刑骁是为兵部办事,可顺天府才是他们真正的后台,他有什么理由要非杀祖一鸣不可? 除非,他是想借祖一鸣死了的这件事情,责怪他办事不力,然后再趁机将他踢出顺天府。 为了能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刑骁真是好大的牺牲,竟连顺天府的安危都可以不顾了。 “不管怎么样,此事是我疏忽在先,险些害了你的性命。” 刑善回过神来,主动向祖一鸣道歉,“祖公子,对不起。” 见他如此诚恳,祖一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儿,你刚才不也拼死救了我一命吗?就当我们扯平了,uu看书w.uukanshuc此事我不会到处乱说,以免毁坏你们顺天府的清誉的。” 听见祖一鸣的体谅,刑善笑得愈发苦涩,连外人都知道如何与人为善,可偏偏刑骁不知道。 枉他还答应了刑骁的请求,要帮他把他娘接回刑家。 倘若他没有跟着祖一鸣一起跳下山崖,恐怕这个秘密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他被刑骁卖了,还得傻乎乎地去接他娘回家。 刑骁这招一石二鸟,可真是走得妙啊! “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说。” 刑善环顾了周围一圈,见四周又冷又暗,他很清楚地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里。 不然即便他们没有摔死,也会活生生地冻死在雪山里面。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没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好。” 祖一鸣微微点头,眼里写满了对刑善的信赖。 第四百三十九章 “呸呸呸!” 胡不喜转过身瞪了詹大宝一眼,“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詹大宝缩了缩脖子,难得地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祖一鸣见有人帮自己治他,顿时得意地挑了挑眉,但他望向刑善的目光还是充满忧虑,显然比起跟詹大宝斗嘴,他更关心刑善的伤势。 在顺天府的官兵的帮助下,刑善和祖一鸣二人很快被救回了营地,看见他们两个当真活着回来了,那些驻守皇陵的士兵显然有些不太好意思。 “来来来,大家快帮忙把刑捕头抬回营地。” 看见他们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悦道:“现在才来装模作样,也不怕太晚了点儿!” 胡不喜伸手拍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至于这些见死不救的人,回头自有府尹大人给阿善做主。”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他向来很听胡不喜的话。 众人将刑善送回营地,由卜一凡负责照顾他的伤势,而祖一鸣只是体力透支,外加受到了惊吓,所以在休息过后,又重新送回了关押他的牢房。 等到所有人都各归各位,胡不喜扫了一眼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刑家大少爷那一队人去哪儿了?” 詹大宝等人一愣,不确定地在营地里问了几圈,才发现刑骁那一队人的确是没有回来,不仅他们没有回来,就连派去找他们的那两个官兵也无影无踪。 “糟了,不会出事了吧?” 詹大宝等人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虽然他们的确不怎么喜欢这个刑家大少爷,但对方是刑善的大哥,别说刑善不想他有事,就连他们也不想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免得让刑善为难。 “怎么办,我们是去通知阿善,还是先自己进山林里找一找?” 听到詹大宝纠结的话语,胡不喜迅速拍板,“我们自己先去找找,免得让阿善担心。” 话虽如此,可众人经过之前寻找刑善和祖一鸣的事情,此刻早已累得够呛,要他们在这个时候再去寻找刑骁等人,无疑是在为难他们。 看见大家疲惫的样子,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吧,大家昨天忙碌了一夜,今天再次进山恐怕也不太安全,不如我们给顺天府飞鸽传书,让他们尽快派人进山林搜寻,也算是对那刑家大少爷仁至义尽了。”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点头,“我觉得可以。” 眼看众人都赞成了这个提议,胡不喜便迅速找到负责驻守皇陵的士兵首领,向他借来鸽子一用,迅速给顺天府递了消息。 虽说这么做的确已经尽到了义务,但胡不喜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倘若他们亲自进山搜寻了刑骁,那么此事或许还可以瞒着刑善不让他知道,但既然他们选择了不去搜寻,那么此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去通知刑善一声。 跟詹大宝说了一声后,对方也同意此事应该通知刑善,于是等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后,胡不喜便独自一人进了刑善的房间。 此时此刻,刑善的伤势已经被卜一凡包扎得差不多了,他躺在床上沉睡着,看起来十分疲惫。 按照胡不喜原本的计划,是应该立刻叫醒刑善,告知他这件事情,但是看见刑善睡得昏昏沉沉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心打扰了。 “怎么了?” 卜一凡看见胡不喜在这个时候过来,主动开口关心,“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胡不喜叹了口气,拉着卜一凡走出房间,在门口跟他说了刑骁的事情,听得卜一凡的脸色立刻变了,“这么严重?” 胡不喜无奈地点了点头,坦言道:“我本想将此事通知哥哥,但见他刚刚睡着没多久,又觉得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卜一凡微微点头,赞成道:“阿善现在的情况只适合休息,不应该再劳神费力,刑骁是他的大哥,倘若让阿善知道对方出事,恐怕不会安心地休养,咱们还是等他醒了再通知他吧?” 听到大夫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不禁叹了口气,“这样也好,反正就算告诉了哥哥,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帮不了什么忙,万一他为了救人而耽误了自己的身体,整件事情反而更加麻烦。” “此言甚是。” 卜一凡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大夫,他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去逞强的。 更何况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就算逞强了也没什么用。 与此同时,刑骁等人在雪山里搜寻了一夜,始终没找到刑善等人的踪迹,反而他们越走越深,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糟了,大少爷,我们好像迷路了。” 听见自己手下的话语,刑骁不由蹙紧了眉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早在天色大亮,他们还是没找到方向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 只不过碍于自己的颜面,再加上乱说话只会引起手下的恐慌,所以他才一直忍着没说。 “迷路怕什么,uu看书.uknshu 这大白天的,难道咱们还会死在这雪山里不成?” 听见刑骁的呵斥,他的手下缩了缩脖子,表情颇有几分委屈。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的体力已渐渐透支,搞不好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在山林里也不一定。 “大少爷,那三少爷在你传了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应,会不会是他早已走出去了,却没有通知我们?” 这话出口,刑骁的眸子冷了下来,“你又在胡说什么?明明是我自己要进山找他而迷路的,难道三弟还会故意害我不成?”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手下嘟囔道:“就算他没有害你的心思,可却的的确确没有管过你的死活,除非他也像我们一样还困在山林里,不然他有什么理由不关心一下我们的去向?” 这人不怀好意的揣测,让刑骁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不觉得刑善已经走出去了,毕竟从这么高的山上摔下来,不死也肯定重伤,他不信刑善有那么大的本事,除非胡不喜等人找到了他。 第四百四十章 顺天府接到刑骁出事的通知,立刻就派来了一大队人马上山搜寻,此事不仅惊动了刑问天,也惊动了一直躲在娘家不肯回来的石玉,为了刑骁的事情,夫妻俩再次聚在一起,火急火燎地向皇陵方向赶去。 刑勇则亲自带着一队兵马,抢在他们前头进山救人去了。 为了不让刑善被刑骁连累,胡不喜特地在信件中注明了刑善重伤昏迷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在进雪山的路上,石玉还是对刑善诸多不满。 “若是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原谅阿善的。” 听见石玉冷漠的话语,刑问天颇有几分无奈,“骁儿是为了救阿善进的山,又不是被阿善骗进山的,此事你怎么能怪阿善呢?” “不怪他?” 石玉冷笑起来,“你当然不舍得怪他了,两个都是你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我只是骁儿的娘亲而已,我凭什么不能怪他?” “你?!” 刑问天无话可说,只得抿紧了双唇,“阿善也不是有意的,如今他也受伤躺在营地,你总不能用他的命去换骁儿的吧?” 这话出口,石玉的笑容愈发冷冽,“怎么不能?骁儿本来就是为了救他而出事的,就算要用他的命来换骁儿的,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听见她越来越不讲道理,刑问天的表情也渐渐冷漠起来。 身为父亲,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没办法像石玉这样将所有责任都推在刑善身上。 与此同时,刑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皇陵,沿途他们不断寻找刑骁等人的踪迹,但都没有得到回音,所以他们只能先上皇陵,询问刑骁等人是在哪里失踪的。 由于此事是因刑善而起,所以刑勇冲进营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嚷嚷着要找刑善。 在营地里的士兵的帮助下,他很快找到了刑善所在的房间,并试图直接冲进去。 “站住!” 胡不喜面无表情地挡在刑勇面前,甚至亮出了佩刀,“我哥正在休息,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刑勇瞪着她,伸手就想把她推开,“我大哥现在生死未卜,他还有心情休息?你让他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找大哥!” 听到这个,胡不喜气得发笑,“你大哥的命是命,阿善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也是你的兄弟,你为何对他如此薄情?” 刑勇一噎,眸子里闪过几分心虚,若在以往,他肯定就不与胡不喜争辩,直接走开了。 但现在刑骁生死未卜,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不想跟你废话,总之现在没什么比我大哥的安危更重要,你若再不让开,休怪我动手打女人!” 听见他的要挟,胡不喜冷笑起来,“难道你之前打得还会少吗?” 眼看他们二人剑拔弩张,卜一凡顿时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他记得胡不喜打不过刑勇,所以很担心胡不喜会在刑勇手上吃亏。 刑勇见胡不喜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脸色沉了又沉,终是把兵器一收,对着屋内大吼道:“刑善,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在屋内让女人帮你挡我,算什么男人?!” 他这一声怒吼,直接吼得整间屋子都抖了几抖,胡不喜气得脸都青了,举起佩刀就向刑勇砍去。 “你打扰我哥休息,我砍死你!” 刑勇被迫跟胡不喜打了起来,二人周旋的过程中,刑善因为屋外的动静太大,总算睁开了双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见刑善的询问,卜一凡连忙走到他的床边,回答道:“你二哥来找你,他急着找你大哥的行踪,但阿喜怕他打扰你休息,所以跟他打了起来。” “什么?!” 刑善皱起眉头,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大哥怎么了?” “昨天晚上他跟我们一起进山搜救,但是我们的队伍顺利回来了,他的队伍失踪了。” 听到这个,刑善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雪山里的情况瞬息万变,饶是刑骁武功再好,长时间待在里面,也很容易出事。 “他们失踪多久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看见他急着下床的模样,卜一凡连忙上前搀扶,“就是因为猜到了你会这么紧张,所以我们才想让你好好地休息一下。阿喜她已经通知了顺天府,让你爹派了很多人马进山搜寻,有他们去找你大哥,你起不起床都没关系。” 听到他的话语,刑善才明白他们的苦心,可是就刑家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躲在屋子里养伤的后果,不过是让人诟病罢了。 在石玉那一房人的眼里,即便他腿断了,就算拄着拐杖进山,也必须去找自己的兄弟。 不然的话,就是他没把刑骁当自己人,就是他这个做弟弟的没有良心。 他早就看穿了那些人是什么德性,此刻的着急,不过是刑骁出事之后,这些人又会迁怒到柳清欢头上。 在卜一凡的搀扶下,刑善很快走出了房间,他看见胡不喜正在与刑勇打斗,uu看书 ww.uukanhu.c 立刻开口阻止,“阿喜,二哥,别打了。” 听见他的声音,二人同时停下动作,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刑勇一眼,迅速跑回了刑善身边,“哥,你怎么出来了,你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才是。” 刑勇看见刑善的腿真的受了伤,表情不禁有些心虚,“不是我要打她的,是她非要跟我打,这次你可不能怪我。” 听见他的解释,刑善微微挑眉,比起之前的张扬跋扈,刑勇的确有了一点进步。 只可惜,在他荒唐的举动之下,这一点点进步根本不值一提。 “二哥,我也是刚刚醒来才听说大哥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穿个外衣,立刻就跟你一起去找人。” 听见刑善的话语,刑勇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怎么能不着急,万一大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 他本想说“唯你是问”,可看见刑善的脚伤,又觉得这么说并不合适,只得将话语咽了回去,不满道:“穿穿穿,快点穿,免得回头你冻出个三长两短,你的好妹妹又要拿刀砍我。” 第四百四十一章 “什么死不死的。” 刑善发现自己解不开绑住胡不喜手脚的锁链,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找到了一把金刀,他用金刀将胡不喜手脚的锁链砍断,总算还了她自由。 “快,我们走!” 刑善拉着胡不喜的手想逃,却被胡不喜甩了开来,“阿善,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带我走?这当中的后果,可能会让你无法承受。” 刑善点了点头,坚定道:“当然,就算要我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胡不喜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犹豫,终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一起走。” 二人顺利地走出房间,先前带刑善过来的那个男子再次出现,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胡不喜,“阿喜,你真的想清楚了,跟他走了就无法再回头了。” 胡不喜微微点头,笑容颇有几分苦涩,“连他都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师兄,请你放我们离开这里。” 听见胡不喜的哀求,那男子的喉咙动了动,终是侧身让出了位置,“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不要后悔。” 胡不喜的脚步顿了顿,终是跟刑善离开了这里。 二人走出金戈楼后,刑善整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要大战一场,想不到只要你那个师兄通融,我们就可以这么顺利地离开,难道整个金戈楼都只有他一人看守吗?” 听见刑善的疑问,胡不喜的目光闪烁两下,敷衍道:“应该不止他一人看守,只不过其他人可能在其他楼层,没有听见顶楼的动静。” “是吗?” 刑善挠了挠头,并未对此事多想,“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得小心为上,不如我带你去见我爹,跟他说明情况,你之前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爹一定会帮我的!” “不行!” 胡不喜一口拒绝,她看见刑善诧异的表情,立刻补充道:“反正我师父他们还没有追来,有我师兄帮忙隐瞒,也许他们查不到是谁将我带走的。不如你先把我藏起来,等事情败露了,再将此事通知你爹也不迟。” 听到这个,刑善犹豫起来,“这样……可这是先斩后奏,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太好的?” 胡不喜抱起了胳膊,“除非,你觉得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我,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尽早返回金戈楼,至少不会再连累你。” 说着,胡不喜当中转身要走。 刑善连忙将她拦住,妥协道:“好好好,先斩后奏就先斩后奏,我不跟我爹说就是了。” 胡不喜停下脚步,不悦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到时候事情败露,你反过来怪我没让你早点通知你爹。” “不会的。” 刑善保证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胡不喜身上的伤口上,关心道:“先别说这么多了,我先带你回家疗伤。” “回家?” 胡不喜犹豫起来,“不会被你爹发现吗?” “这……” 刑善挠了挠头,然后很快有了主意,“行了,我有办法。” 刑善带着胡不喜翻墙回了刑家,然后跑去找柳清欢帮忙,向她要一套女装,柳清欢得知自己儿子带了个姑娘回家,高兴得合不拢嘴,二话不说就借了他一套衣服,还给了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让他带胡不喜去买新衣裳,免得要穿旧衣这么尴尬。 虽然明知柳清欢是误会了,但为了隐瞒胡不喜的来历,刑善还是讪笑着接过了衣服和银票。 将衣服拿给胡不喜后,刑善不忘找下人要了些金创药、跌打酒之类的递给胡不喜,她身上伤口众多,也不知道这些简单的药物能不能帮得了她,他也想过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给胡不喜看看,可是眼下这种状况,他们二人越低调越好,若是请了大夫,也不知会不会打草惊蛇。 刑善带了个姑娘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刑家,由于这是府中的先例,所以很快就惹来了闲言碎语。 “连大少爷都不曾带过姑娘回府,想不到这回却让三少爷抢了先。” “你们也不看看他是谁生的,他娘这么随便,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姑娘来历不明,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正经人家出来的。” 这些闲言碎语很快就传到了石玉的耳中,作为府中的主母,她有必要知道刑善带了什么人回家,所以在胡不喜住下的第二天,石玉就将柳清欢母子叫到了大厅,亲自审问他们胡不喜的来历。 其实不止石玉不知道胡不喜的身份,就连柳清欢也对她的来历充满了好奇,只不过出于对儿子的保护,她下意识地选择帮忙隐瞒。 “姐姐,阿善只是带一个朋友回家暂住一段时间而已,你不必这么紧张。” 听见柳清欢的话语,石玉顿时冷笑起来,“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那为什么不走正门,要鬼鬼祟祟地进入府中?况且据我所知,uu看书 .ukansh.o 那位姑娘来的时候浑身是伤,阿善还找下人要了金创药给她,倘若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又怎么会被人打成这个样子?” “这……” 柳清欢沉默起来,她只知道刑善找自己借了衣服,却不知道他还找下人要了药的事情。 倘若真是如此,她还挺担心这个姑娘会给自己儿子带来麻烦的。 眼看柳清欢被石玉问的哑口无言,刑善连忙开口解释,“启禀大娘,我这位朋友乃是武林中人,先前曾经在姑姑山喇嘛寺的时候救过我一命,所以这次接她回府中养伤,孩儿完全是为了报恩,并无其他苟且行为,绝不会影响府中的名声,还请大娘放心。” “哦?” 石玉眯起了双眼,“武林中人?那她此次受伤是被仇家所伤?对方是什么来历,会不会给顺天府带来麻烦?” “这……” 听见石玉问的如此详细,刑善一时间有些语塞,不愧是顺天府尹的正妻,看来他想搪塞过去也没那么容易。 第四百四十二章 “大娘,这始终是对方的私隐,我不便问那么多。” 刑善想来想去,只得用装傻的方式来回答石玉,“但我相信,她是不会连累顺天府的,倘若她是十恶不赦之徒,当初也不会舍命救我。” “哼!” 石玉冷哼一声,脸上难掩不悦,“你的一句信任,可能是给整个刑家蒙上污点,她是武林中人,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到底是武林正派,还是鼠窃狗偷之徒?一个姑娘家能在武林中存活至今,你说她没有背景又没有手段,我是绝不相信的。” “额……” 刑善被石玉问得哑口无言,这个大娘比他想象中厉害多了,以至于他没有提前想好一套说辞。 看见刑善支支吾吾的样子,柳清欢主动帮他解围,“姐姐,既然那位姑娘是阿善的救命恩人,那么不管于情于理,阿善收留她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反正她伤好之后就会离开刑家,那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历,想必也没那么重要。就当是我们刑家做了件好事,将来指不定会有什么福报呢!” “哼!” 石玉依然不满,“你还指望福报,不给咱们刑家带来麻烦就不错了。” 她嘴上这么说,但也没有继续为难刑善。 “算了算了。” 石玉摆了摆手,妥协道:“看在她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我暂时不将她赶走,但是倘若她给府里带来了麻烦,到时候你休怪我不给你面子。” 刑善连忙点头,“好的,大娘。” 从石玉那里退下之后,柳清欢连忙拉着刑善回了房间。 “儿子,你坦白告诉娘,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真的不会给府中带来麻烦吗?”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刑善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当然不会,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柳清欢皱起了眉头,“当初在边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险些没命?” 刑善这才想起柳清欢还不知道他在喇嘛寺的经历,只得挠了挠头,搪塞道:“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柳清欢定定地望着他,见他的目光闪烁,一副不想再提的模样,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你这次去边疆的经历不会容易,却没想到竟然险些丢了性命这么严重,若不是今日你在大娘面前说漏了嘴,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刑善见她红了眼眶,连忙解释道:“娘,我不是存心瞒着你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既然不想让我担心,为什么还要继续做这么危险的差事?” 柳清欢直言道:“我宁愿你一辈子被别人瞧不起,也不想你再去顺天府立什么功绩。阿善,娘只希望你平安而已,你明不明白?” 望着柳清欢恳切的双眸,刑善心中一暖,其实他何尝不明白她的苦心,只不过他做不做捕快,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他还背负着翟义等人的责任。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刑善直言道:“不瞒你说,这次与我一起前去边疆的同僚,为了保护我几乎全军覆没,他们的武功比我高强,经验比我丰富,可却因为我而死在了不该死的地方。倘若我就这么不做捕快了,怎么对得起这些因为我而牺牲的弟兄们?” 听到这些,柳清欢顿时沉默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刑善的执着是来自哪里。 一群已经死去的人给他的动力,那么她这个活着的人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 “罢了罢了。” 柳清欢妥协道:“既然这是你执意要做的事情,娘也没本事再说什么,只希望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再努力一点,别最后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白白死去,那样只会让娘也瞧不起你。” 听到这个,刑善点了点头,“一定。” 二人把话说清楚之后,柳清欢的问题又回到了胡不喜身上,“关于那个姑娘的来历,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他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为了胡不喜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是顺天府尹,没办法面面俱到,他只能尽己所能地周全自己的朋友,至于其他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柳清欢见从刑善的嘴里问不出什么,便再次开口,“我想见见那位姑娘。” “娘……” 刑善紧张起来,“您不会对她说重话吧?”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柳清欢颇有几分好笑,“你放心,她怎么说都是你的救命恩人,娘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刑善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敷衍自己的模样,便缓缓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她是武林人士,说话不拘小节,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柳清欢微微点头,刑善越是紧张胡不喜,她就越是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 她在顺天府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哪个女子会武功的,撇去对方跟刑善的关系不说,光是这个特点,就足以令她感到新奇了。 刑善带着柳清欢来到胡不喜的房间,uu看书 uukansh.om 其实自从昨天他给了胡不喜衣服和药物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胡不喜女装的样子,他的心里隐隐也有几分期待。 “阿喜,我娘想见见你,我们方便进来吗?” 听到刑善敲门的声音,屋内的胡不喜从床上爬起,飞快地开口应道:“方便,你们进来吧。” 二人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向他们走来,这身衣服是柳清欢年轻时穿的,当时她刚入府中没多久,不敢穿太张扬的颜色抢石玉的风头,所以买的衣服都是比较深沉的颜色,年纪轻轻就穿的格外老气。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身衣服穿在胡不喜身上,反而平添了几分侠气。 虽然是女装打扮,但胡不喜依然把头发扎起,看起来干练了许多,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气。 再加上她身形修长,步伐洒脱,走过来的时候竟别有一番韵味,看得刑善母子俩都有些痴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最快https://://m.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uu看书 ww.uunshu.cm ”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模样,刑善和胡不喜相视一笑,这小子一夸就飘,倒也算有点可爱。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大家都知道刑善和胡不喜是祖家的贵宾,二人坐在喜宴上,没人再敢骚扰他们。 没过多久,詹大宝也来跟他们汇合,“听说刚刚有人找你们闹事,没事吧?” 刑善摇了摇头,“没事。” 詹大宝的目光望向胡不喜,关心道:“他们说你了?回头我找人去教训教训他们。” “不必了。” 胡不喜拒绝道:“其实那些人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是顺天府的捕快,代表的是顺天府的形象,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在顺天府上大作文章。所以,我们没必要跟这些小混混计较,以免被人落下话柄。” 听见她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这倒也是。” 刑善望着她的目光则充满了赞许,“我妹妹长大了,越来越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胡不喜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喜宴上的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祖家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准备看祖一鸣拜堂。 也是在这个时候,祖龙一眼看见了刑善,主动向他走了过来,“刑捕头,好久不见。” 刑善立刻上前身子,向对方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好久不见。” 祖龙微微一笑,望着刑善,似有所指地开口,“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刑捕头就让我孙子对你心服口服,这当中的能耐,可比我想象中还高。”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其实要让一个人心服口服,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只需做到四个字即可。” “哦?” 祖龙微微挑眉,直勾勾地望向刑善,等着他说出下文。 “以诚待人,” 听到这四个字,祖龙怔了怔,随即笑出了声音,“好,好一个以诚待人,这么说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小人不敢。” 刑善向祖龙拱了拱手,“祖老爷子应该很清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祖龙收敛了笑容,定定地望着刑善,对于这个小子,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猜测,也有数不尽的怀疑。 毕竟他的身份背景,就足以证明他不会是个简单的人。 刑家最无能的庶子,可是却最受刑问天的宠爱,这当中没点手段,又怎么可能做到? 但奇怪的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又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到底是这小子太会装,还是他真的想多了,祖龙的心里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二人说话间,新郎新娘已经被下人带了上来,准备开始拜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刑善也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比起电视剧里的简单三拜,现实中原来还要更加复杂,一对新人得在傧相的引导下献香、叩首,然后才能三拜,最后再迎新娘入洞房。 虽然看起来十分麻烦,但也仪式感十足,倘若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新人,应该会在这套仪式中感受到对方满满的诚意。 只可惜,祖一鸣这对……他的脸上明显写满了不耐烦,刑善已经可以预想到,嫁给他的女子未来应该不会好过。 新人拜完堂后,新娘便被送入了洞房,众人也纷纷上前去恭贺祖一鸣喜结良缘,场面瞬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由于刑善等人之前已经恭喜过他,所以便没再去找他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这桌吃喝,也算是十分惬意。 好不容易熬到喜宴结束,便到了闹洞房的环节,大家都嚷嚷着想看看新娘是什么模样,祖一鸣也不拒绝,领着众人便向新房走去。 虽然新娘是他的妻子,可他与她之间并无半分感情,所以明知这种行为会让对方感到不适,他也为了讨好自己的狐朋狗友,欣欣然地领着众人去了。 刑善等人跟在人群的后面,他们知道这种行为十分荒唐,可奈何众人热情高涨,再加上主人家也没说什么,他们这些外人自然不好干涉,只得默默地跟在后头,打算尽自己的力量盯着这些人,万一到时候真的闹出什么事情,他们也好帮忙控场。 众人闯进新房,本以为新娘会乖乖地坐在房间里等待,谁知道闯进新房,人家根本不在房间里面,这让大家的脸色瞬间变了。最快https://://m. “咦?怎么不见新娘?”首发╭ァんttps://..cΘmヤ “是不是祖少爷不舍得我们闹她,所以把她藏了起来?” 听见这个,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祖一鸣的脸色则垮了下来。 见此状况,uu看书 wwuanshu 刑善等人环视了屋内一圈,很快发现屋顶上的瓦片被人掀开了一大片,他们便开口道:“新娘应该是从屋顶逃了出去。” “什么?!” 众人一脸意外,“新娘跑了?” 祖一鸣的脸色瞬间绿了,他并不在乎这女人跑去哪里,也不在乎她为什么而跑,他只是觉得自己面目无光罢了。 就在他觉得丢脸的时候,旁边的人也不负责任地揣测开来,“会不会是这新娘知道自己嫁进祖家只是为了帮他们传宗接代,所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倒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祖少爷要去做捕快,谁知道日后还有没有命回来?” “一个女人在祖家的地位就是生孩子和带孩子,丈夫也终日不见踪影,这可不得跑吗?” 听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他都没嫌那女人跟自己没有感情,对方反而嫌弃起他来。 他堂堂祖家九代单传,嫁给他是那女人的荣幸,她有什么好嫌弃的? 看见祖一鸣的脸色难看,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先找到新娘再说吧。”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人还没找到,你们在这里瞎猜什么呢?说不定她是被人掳走的呢?”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胡不喜分析道:“一个女子若是没有武功,她很难一个人从屋顶上逃走,再加上她没有在房间里留下只言片语,搞不好她是强行被人带走的也不一定。”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若真是被强行带走的,那倒是怨不了她。 第四百四十五章 “若真是被掳走的,那就麻烦了。” 不知是谁开口道:“之前京城不是有采花贼出没吗?她一个姑娘家的,若是被人掳走,这清白恐怕……” 他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语,但众人都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祖一鸣的脸色顿时再次难看起来,不管是新婚妻子跟别人跑了,还是被人掳走的,这两种结局在他看来都一样,不就是头上多了顶绿油油的帽子吗? 这次他们祖家,真是脸都被丢尽了。 “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得宰了他不可!” 祖一鸣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新房。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立刻跟了出去。 新娘从新房里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祖家,祖龙本来打算喝完孙子的喜酒,就连夜返回自己的田园天地,结果这事一出,他想走都走不了了,只得留下来帮忙控场。 祖家将宾客一一送走,这才开始忙起了找新娘的事情,由于刑善等人跟祖一鸣的关系不错,再加上他们又是顺天府的捕快,所以祖龙主动请他们留下来帮忙。 “刑捕头,若是今晚能找到新娘倒也罢了,要是找不到的话,还请你们代我们祖家向顺天府报案,不知是否方便?” 这话出口,刑善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可以,寻找失踪人口,本就是我们顺天府的责任之一,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会出手帮忙的。” 祖龙点了点头,心里轻松了许多,他们祖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在找人方面,的确不怎么拿手。 如今有了顺天府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接受了祖龙的委托之后,刑善等人便跟在祖一鸣的身边,向他简单了解了新娘的状况。 新娘名叫桂月天,乃是京城一家绸缎庄老板的庶女,由于这次祖一鸣成亲成得匆忙,再加上他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听,所以此次能挑选到的新娘,桂月天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婚事定下来后,桂家虽然不算上心,但看在祖家的面子上,也送了不少陪嫁,不像是会故意唆使女儿逃婚的样子。 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恐怕还得去桂家一趟,亲自向他们问了才知道。 祖一鸣气势汹汹地带着刑善等人来到桂家,本想开口向他们质问几句,不料到了桂家门口,他想到人是在他们祖家丢的,整个人又瞬间怂了起来。 “怎么了?” 看见他突然停下脚步,刑善不解地向他问道。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能怎么了,想到自己弄丢了人家的姑娘,心虚了呗!” 听见她一语中的,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虽然他们家女儿的确是在我们祖家丢的,可事情还没有查清楚,谁知道这当中会不会另有猫腻?” 这话出口,胡不喜顿时冷笑起来,“什么猫腻?难道祖公子认为,人家花这么多嫁妆把女儿嫁给你,就是为了赖你一回吗?” “这可不一定。” 祖一鸣轻声嘟囔着,虽然嘴上不肯服输,但他说话的模样特别没底气,一看就是知道理不在他这边。 见此状况,胡不喜也懒得跟他辩驳,而是目光望向刑善,开口道:“哥,你们陪他进去,我悄悄地潜伏进桂家,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异常,以免他们有所隐瞒。” “这样也好。” 刑善微微点头,虽然胡不喜用的方式不太光彩,但却是最直接有效能检测到桂家的人有没有说谎的方式。 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桂家的人未必会说真话。 听到胡不喜的话语,祖一鸣方知她嘴硬心软,嘴上嫌弃他对女方不够真诚,但行动上还是支持他的,这让他的心情缓和了许多,人也有了底气。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眼看祖一鸣鼓起了勇气,刑善和詹大宝微微点头,二人陪着他一起进了桂家。 此时的桂家,早已收到了桂月天跑了的消息,原本应该安枕无忧的夜晚,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彻夜难眠。 “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交到你们手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向祖一鸣发出质问的人,是桂月天的父亲桂雪松,他是靠经营绸缎庄发家的,在京城的地位虽然比不上詹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次跟祖家的亲事搞成这样,实在是他的意料之外。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岳父大人请息怒。” 面对桂雪松的愤怒,原本满腔疑问的祖一鸣瞬间蔫了,u看书 .uukanshu “此事的确是我们祖家的疏忽,我们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这种事情,其实在新房的外面,我们已经派了下人把守,只是没想到娘子她会从屋顶上出去。”首发╭ァんttps://..cΘmヤ 桂雪松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祖一鸣的话外之音,“照你这意思,难道还是我女儿的错不成?她一个弱女子,又从来没学过武功,能从屋顶上出去,必定是被人掳走的。你们不去救她,反而还跑到这里来质问我们,你们祖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祖一鸣缩了缩脖子,尴尬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小婿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祖一鸣求助般地看向刑善和詹大宝,平时他在祖家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要不是这次他们祖家的确理亏,他也不至于被人骂得跟孙子似地! 刑善收到他求助的眼神,不由轻咳一声,开口道:“桂老爷,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有关桂小姐失踪一事,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顺天府?” 桂雪松上下打量了刑善几眼,漠然道:“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小子与你们顺天府关系匪浅,你们现在跟他一起上门,莫不是想把此事的责任推到我们桂家头上?” 听到他一开口关心的是桂月天失踪的责任,而不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刑善眯起双眼,微笑道:“桂小姐失踪的责任,祖家当然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确定桂小姐的安危,桂老爷你说是不是?” 第四百四十六章 刑善的话语滴水不漏,桂雪松的心里再不满都好,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找到她了没有?” 听见他的反问,祖一鸣摇了摇头,直言道:“还没有,所以我们特地来问问岳父大人,不知道娘子她在出嫁之前,认不认识会武功的朋友?” 这话出口,桂雪松瞬间又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是跟别人私奔了?!” “额……” 虽然祖一鸣自认为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见桂雪松暴怒的表情,刑善迅速伸手拉住祖一鸣,示意他别再激怒自己的丈人。 接着,他朝桂雪松拱了拱手,解释道:“祖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般女子失踪,有很多都是熟人作案,可能他们觊觎桂小姐的美貌,不甘心她就这样嫁给了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桂小姐抓走。桂小姐心思单纯,祖公子怕她被人骗了。” “是啊,是啊。”祖一鸣连忙附和道:“小婿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表情中透着阴冷,“老夫有三个女儿,月天只是其中一个,所以对她平时教了些什么朋友,老夫并不知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初一十五才出门上香,顺便去茶楼品茗,她如此简单的生活,应该不会交到什么狐朋狗友,不像祖公子那样,胡作非为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也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最快https://://m. 听见他若有所指的话语,祖一鸣黑了脸颊。 没哪个男人比他更悲催了,新婚之夜新娘失踪不见,还要被岳父像训狗一样指着骂。 若非此事他的确理亏,他才不会受这个气呢! 眼看从桂雪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善不得不向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桂老板,不知我们能否去桂小姐出嫁前的房间看看,或许她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沉了沉,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冷冽道:“你们带他们进去。”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将刑善等人请进了内堂。 由于桂月天是桂家的庶女,所以她的房间十分偏僻,刑善等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可以看出桂家对这门亲事很是上心。 刑善等人进房间翻找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桂月天是否与人私通,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即便他们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 “看来,这位桂家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詹大宝开口道。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祖一鸣,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祖一鸣看了他们两眼,无奈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有问题啊。” 说着,他愤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新娘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现在证明了桂家对此事也不知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人,以免耽误救人的时间。” “没错。” 詹大宝叹了口气,担忧道:“希望那桂小姐现在还没有出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祖一鸣才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了桂家。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施展轻功来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我潜进桂家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家里并无异常,大家都很为桂月天的失踪而着急,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隐瞒。” 听见这个,祖一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焦虑。 “倘若我娘子真的是被人抓走,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采花贼?”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抓,如果不是仇家的话,采花贼的可能性的确十分地大。 而最糟糕的是,倘若真的是采花贼的话,以新娘子现在被抓走的时间,恐怕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只能祈祷那采花贼只是贪图美貌,而并非是要害人性命。 “不管了,我先去找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祖一鸣见没人理他,便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径直向城外的方向奔去。u看书ww.uukanshu.om 京城那么大,他不知道那贼人会将桂月天藏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应该会逃去城外,所以他想去碰碰运气。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也连忙跟在他的后头,以免他又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走出城门,詹大宝悄悄地拉着刑善和胡不喜说道:“你们说这次桂小姐的事情,会不会跟我们上次查的那采花贼有关?” 听到这个,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否认,“不会。” “上次的案子已经完结了,采花贼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来犯案呢?” 胡不喜平静道。 “这倒也是。” 詹大宝挠了挠头,表情也苦恼了起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采花贼,他们还真是对害人这件事孜孜不倦啊!” 胡不喜冷笑起来,“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这世上采花贼那么多,你们从未想过求神拜佛来收拾他们,倒是捏造出一个狐狸精来嘲笑我们女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 刑善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谁说这狐狸精一定就是嘲笑你们女人的,狐狸也可以是公的啊,是你们女人整天跑去找人家求姻缘,才把狐仙说成了美娘子。”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安慰道:“好了,阿喜,大不了哥哥答应你,以后有采花贼的案子,我们这组人都抢着接下。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京城以内,谁敢做采花贼,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行不行?”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这还差不多。” 听见刑善哄她,胡不喜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詹大宝则在旁边撇了撇嘴,不悦道:“为了哄你妹妹开心,你也太没有底线了,你简直是男人的叛徒。” 刑善怕他又惹胡不喜生气,连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还说。” 三人嘀嘀咕咕地跟在祖一鸣的后头,丝毫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祖一鸣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停了下来,一脚踢向地上的石子儿,“这京郊这么大,就算我再卖力,也不可能找到他们,我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干脆回去打副棺材算了!”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也停下脚步,开口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如果凶徒是为了劫色的话,应该不会伤及桂小姐的性命。” “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起码留个清白之身。” 祖一鸣嘟囔道。 这话出口,别说胡不喜了,就连刑善和詹大宝也黑了脸颊。 “桂小姐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宁愿她死也要清白呢?” “什么妻子?” 祖一鸣嘟囔道:“都没来得及洞房,就搞出这种事情,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听见这个,刑善和詹大宝都沉默了起来,虽然他们都觉得祖一鸣的逻辑有问题,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指责他什么,免得耽误救援时间。 胡不喜却无法像他们这般冷静,身为一个女人,她最痛恨的就是祖一鸣这样的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只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 若桂月天是他明码标价买回来的倒也算了,可人家是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嫁进他们祖家的,他凭什么瞧不起人家? 察觉到胡不喜愤恨的目光,祖一鸣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好,但人在气头上,难免会说几句重话,这女人要不要这么生气啊? 刑善怕胡不喜跟祖一鸣吵起来,立刻开口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为了尽快找到桂小姐,咱们还是分头行事吧。” 说着,他歉意地看了詹大宝一眼,吩咐道:“大宝,你跟祖公子一队,我跟阿喜一队,这样有没有问题?” 这话出口,詹大宝撇了撇嘴,无奈道:“就算我觉得有问题,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刑善笑了起来,他知道詹大宝是妥协了,便拉着胡不喜向另一边走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要好好找人,不要偷懒。” 看着他们迅速离开了现场,詹大宝望着祖一鸣,无奈地开口道:“咱们也继续找找吧,那可是你娘子,你再不满意,也得对人家上上心。” 祖一鸣冷哼一声,脸上虽然不悦,可身体还是诚实地迈开了步子,“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众人兵分两路,在城郊寻找着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别说桂月天这个大活人,就连任何有关她失踪的讯息都没有找到。 眼看此事并不简单,刑善等人便把祖家正式将此案递交给了顺天府,然后又亲自带着兵马,从京城到京郊,家家户户地搜寻桂月天的踪迹。端最快https://m..c/o/m 在刑善帮忙找人的过程中,他脑海中的系统也迅速给他发布了任务:不论生死,找到桂月天的踪迹。任务奖励:采集能力1。任务惩罚:轻功尽废。 听到这个惩罚,刑善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捕快,要是没了轻功那可是一件大事。 虽然他的轻功有很大的弊端,但他现在还舍不得将这门武功废掉。 可是不管怎么样,任务他还是要接的,连胡不喜受重伤那样的惩罚他都受过了,废掉一门轻功算什么? 刑善在脑海中接下任务,便继续带着兵在京城里搜查起来。 照理说,一个大活人丢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掳走桂月天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该留下只言片语才对。 劫色的话,劫完了总该把人送回来吧? 劫财的话,连个勒索信都没有,也不太合情理。 众人在京城里搜寻了三天三夜,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不能搜的诸如王公贵族的府邸,应该也不至于匿藏桂月天。 毕竟桂月天只是桂家的一个庶女而已,这桂家虽然有钱,但在京城里也排不上特别大的名号,哪家的王公贵族会闲着没事掳走他的女儿啊? 除非,是祖家那边的仇人。 刑善等人想到这个可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兵部那边,毕竟祖一鸣举行婚礼的当天,兵部的人还曾经来婚礼现场闹过事。 倘若他们为了报复祖家,让祖一鸣难堪,在大婚当天掳走他的新娘,uu看书 .uukasu.cm也并非没有可能。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后,便立刻跑到祖家去要当日的宾客名单,打算在宾客名单里找到兵部的那几个人,挨家挨户地上门搜查。 祖一鸣听到他们的猜测,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立刻开口提醒,“眼下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还没有切实的证据,祖少爷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以免遭人话柄。”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点头,虽然他蛮横无礼惯了,可之前被兵部的人追杀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兵部不是他们祖家能得罪得起的,之前的梁子是之前的,如果现在再结下新的,只怕他爷爷也保不住他。 看见刑善几句话就让祖一鸣压下了火气,祖龙眯起眸子,开口道:“如今新娘都已经失踪三天了,你们现在才想到去兵部那儿调查,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倘若新娘失踪的当晚,我们就不由分说地杀去兵部要人,只怕不管新娘在不在他们那儿,兵部都会觉得我们不讲道理。如今,所有能查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最后才去找兵部要人,我想即便他们的心里不太乐意,应该也会配合我们调查的。” 听见这个,祖龙沉默了起来,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不然他也不会冷眼看着顺天府大张旗鼓地在京城里搜查三天,而没有主动提醒他们去兵部搜查了。 祖家丢了个媳妇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倘若再让兵部抓到把柄,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爷爷,刑捕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你就别怪他们了。” 听见祖龙刁难刑善,祖一鸣主动开口道。 看见他对刑善如此敬重,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现在只稀罕刑捕头,不稀罕爷爷了。” 听见他一把年纪还吃这种干醋,祖一鸣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怎么会呢?爷爷,你永远都是我最尊重的爷爷。” 他们二人的话语,让刑善缩了缩脖子,表情同样无奈。 或许祖龙根本就不知道,对于祖一鸣的这份“敬重”,他其实远远觉得负担大于享受。 比如他非要进顺天府这事,他的能力其实并未达到顺天府所需要的高度,若不是见他如此执着,刑善也不会考虑要给他一个机会。 众人拿到了名单,便立刻出发去找人,他们根据名单上面的名字,一家一家地搜查,希望能有所发现。 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这些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搜查,所以每家都表现得不慌不忙,而搜查的结果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其实想想也是,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些人将桂月天藏得严严实实,甚至毁灭证据。 如果他们心狠一点的话,桂月天此时此刻,甚至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心情都变得沮丧起来。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现在怎么办?” 詹大宝开口询问道:“三天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桂小姐的踪迹,她会不会已经……”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众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我觉得不必这么悲观。” 刑善直言道:“兵部的人虽然跟祖家有深仇大恨,但他们都是朝廷命官,并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辈,他们没必要杀害无辜的桂小姐。” “哥哥说得对。” 胡不喜赞成道:“虽然我们跟祖家的关系好,但也没必要将兵部想象得那么可怕,撇开兵部跟祖家的恩怨不说,他们也跟顺天府一样是受朝廷俸禄的有识之士,我相信他们不至于杀害桂小姐那么残忍。” 听见他们兄妹俩的话语,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每次都是你们俩有道理。” 卜一凡笑着开口,“我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 那日祖一鸣的婚宴他虽然没有参与,但经过这几日的帮忙,他已经大致了解了整件案子。 在他看来,别说是兵部了,就算是那些丧心病狂的采花贼,在得偿所愿之后,也没理由要随便杀人。 除非,对方是一个穷凶极恶到极点的人,不然怎么舍得对一个如花美眷下手呢? 听见这些人都如此乐观,詹大宝却始终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曾经在街市里摸爬滚打的纨绔子弟,他见过太多太多的恶人。 有人为了还赌债贩卖自己的妻子儿女,有人为了隐瞒一夜风流将情人卖进青楼,还有人因为一时意气而将陌生人杀害。 总之,这世上从来不缺乏恶人,难找的只有天真。 即便是他自己,在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做过恶人。 或许那凶手在掳走桂月天的时候没想过要杀人,可是当他发现这名女子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时,那杀人便成了他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 眼看大家的想法不同,为了避免争吵起来,刑善迅速开口,“不管怎么样,眼下搜查毫无结果,我们必须再加把劲,直到找到桂小姐为止。” “是,捕头!” 众人齐应一声,看起来十分团结。 就在这个时候,曹参突然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他们憩舍门口,敲了敲门,“三公子,我可以进来吗?” 听见他的话语,屋内众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詹大宝第一个蹦了起来,恼怒道:“你来干什么?” 之前曹参和厉修能不顾胡不喜安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没法对这人有什么好脸色。 见此状况,曹参不禁苦笑起来,“我有桂月天的线索,想跟三公子一叙。” “你会有这么好心?” 听到詹大宝的质疑,曹参顿时沉默起来。 见此状况,刑善站起身子,低斥一声,“大宝,不得无礼。” 论官阶,曹参是捕头,詹大宝是捕快,他其实没有资格对曹参冷嘲热讽的。 刑善这么做,也是不想让曹参抓到把柄,反过来为难詹大宝。 詹大宝明白刑善的好意,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服,也还是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没再跟曹参说话。 与此同时,刑善走到曹参面前,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曹捕头有什么线索,uu看书 w.uukanshu.c可否说出来听听?” 曹参见他还是没有要请自己进去坐坐的意思,脸上的笑容顿时愈发苦涩,“不瞒你说,今天早上我刚收到消息,卓远航要送卓杭去松山修行,明天一早就出发。” “那跟桂月天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刑善不解道。 “你想啊,倘若卓家真的抓了桂月天,而他们又不想杀害这个女子,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端最快https://m..c/o/m 刑善眯起了双眼,“将她送走?” “没错。” 曹参点了点头,“从桂月天抓走到现在,所有能找的地方你们都找了,唯独卓家还没有找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桂月天应该就被藏在那里。”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想让我们在卓杭走的时候,搜他的马车?”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过。” 曹参不愧是老油条,迅速撇清了此事跟自己的关系,“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而已,至于该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 刑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曹参的眸子闪了闪,目光透过刑善望向了他身后的胡不喜,直言道:“之前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所以这次的线索,就当是一点点补偿。” 听到这个,刑善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胡不喜则上前拱了拱手,替刑善等人向曹参道谢,“多谢。” 曹参微微一笑,迅速离开了现场。 见此状况,詹大宝不满道:“你忘了他之前怎么对你吗?竟然还向他道谢,有没有搞错啊!” 第四百四十九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看书 ww “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四百五十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u看书 w.uukansh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第四百五十一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 .uukansuom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四百五十二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 ww.uukas.co“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银针朝着刑善飞来,他果断地举起钢刀挡了下来,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阎嗜血纵身飞到他的面前,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并顺利地将乌永炎救了下来。 乌永炎被阎嗜血所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愧疚,“对不起,教主,是我没用。” “别说了。” 阎嗜血冷冽地将他的话语打断,然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显然还想继续对他动手。 见此状况,卜一凡哆哆嗦嗦地举着武器挡在刑善的面前,向阎嗜血警告道:“我告诉你,阿善他不仅仅是顺天府的捕头,他还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整个顺天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出口,阎嗜血眯起了双眼,“你在威胁我吗?” 卜一凡一怔,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我……我……” 看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刑善挣扎着站起身子,漠然道:“是又如何?难道我们顺天府威胁不起你吗?”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手中内力涌动,显然对刑善等人起了杀心。 见此状况,朱泰迅速站了出来,向他哀求道:“岳父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们唐突,我愿意向你赔罪,还请你看在我和梦儿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泰认怂的话语,成功地扑灭了阎嗜血心中的怒火,也让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血鸦教要不是因此而跟朝廷开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乌永炎被刑善废了只手,如果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以后恐怕难以服众。 这样想着,阎嗜血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但乌大护法的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要离开,就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你想得倒美! 饶是最胆小的卜一凡,在此刻也急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没了手等于没了他的命,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手臂。 “想让我们以手还手,也得问问我的兵器答不答应。” 刑善直起身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金龙鞭,乌永炎的兵器是狼爪,他用鞭子不占优势,但阎嗜血擅长的是暗器,正是金龙鞭可以克制的,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看见刑善决定战斗,卜一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同样拔出自己的佩刀,咬牙道:“对,要手没有,要命一条,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朱泰和朱阳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管是血鸦教也好,还是顺天府也好,他们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会有伤亡,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很难向两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可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们有心拉架,恐怕也力不从心。 就在刑善等人快跟阎嗜血打起来的时候,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竟急匆匆地从新房跑了过来,“爹,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一眼看见了被刑善废了只手的乌永炎,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乌叔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乌永炎苦笑起来,目光落到了刑善身上。 见此状况,阎梦立刻转过身来对刑善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伤乌叔叔?” 朱泰怕阎梦乱说话,立刻上前解释道:“梦儿,别这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 阎梦一脸的不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弟弟的血手镯被偷了,顺天府查到此事可能跟血鸦教有关,所以他们才会闯进血鸦教,打伤了大护法。” “什么?!” 阎梦顿时愈发震惊,本来敌人是来自顺天府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如今此事还与另一只血手镯有关,即便她是阎嗜血的女儿,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见女儿转过来质疑他,阎嗜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我们血鸦教偷了血手镯,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阎梦一噎,随即苦笑了起来。 作为阎嗜血的女儿,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爹对血手镯的执念,甚至为了血手镯,连不同意她跟朱泰在一起也同意了,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盗取血手镯了。 看见阎梦沉默的样子,阎嗜血顿时愈发恼怒,他冷笑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朱泰,恨不得用眼刀子将朱泰的肉给剐下来。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开口说道:“阎教主,是非黑白我不想再争,血手镯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弄得大家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了顺天府的捕快们,我答应此事不再追究,就当那血手镯是我送给哥哥和嫂子的贺礼,可以吗?” “不行!” 刑善和阎嗜血同时开口,紧接着他们都眯起了双眼。 刑善之所以会反对此事,是因为顺天府已经立案调查,u看书 ww.ukansu 倘若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让盗窃者逍遥法外,那他们顺天府岂不是颜面无存? 至于阎嗜血为什么反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血手镯是我们血鸦教所盗,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血手镯就在我们血鸦教内。难道你们顺天府办事,向来都是凭空揣测,无中生有的吗?” 听见这个,詹大宝急了起来,“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把玩……” “把玩血手镯是吗?” 阎嗜血冷笑道:“那是朱泰用来给我女儿做聘礼的那一只,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另一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才对。”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卜一凡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他猛地上前几步,试图向乌永炎靠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才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乌永炎。 眼看卜一凡想向乌永炎靠近,阎嗜血抬手就给了他一掌,直接将他打得跪倒在地,半天直不起身子。 见此状况,刑善急了起来,迅速开口道:“他是药王谷的大夫,可以帮大护法疗伤。” 听到这个,阎嗜血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们血鸦教自己有大夫,用不着你们帮忙!” 卜一凡挣扎着站起身子,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苦笑道:“我知道你们血鸦教有自己的大夫,可是你们的大夫能把大护法的手腕接起来吗?我可以。” 他最后三个字出口,在场的人全都微微一怔。 乌永炎的手腕被刑善用钢刀砍断,怎么可能接的回来? 别说血鸦教的人不相信了,就连朱泰和朱阳两兄弟,也觉得卜一凡是在说谎。 但刑善却信了,不仅仅是因为现代的医学可以做到这一点,更加是因为他相信卜一凡的为人,绝不会信口开河,说没把握的事情。 “阎教主,据我所知,将一个人的手腕接回来是有限定的时间的,倘若你再不让一凡动手,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听见刑善淡漠的话语,阎嗜血眯起了双眸。 阎梦则立刻开口劝道:“是啊,爹,就让这个人试试吧,倘若他没有做到,咱们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这话出口,阎嗜血犹豫了起来。 见此状况,乌永炎果断说道:“教主,你不必为了我而给他们机会,我的手是为了血鸦教而断的,我绝不后悔!”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神情微动,终是叹了口气,“好,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倘若你们能接回乌大护法的手腕,那么此事就此作罢。若是接不回,我就要你们每个人都留下一只手,否则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听见他所说的,詹大宝顿时紧张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卜一凡,询问道:“一凡……” 你有没有把握? 虽然后面这句话他没有问出口,但卜一凡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放心,我与你们共同进退,若是接不回去,我先废了自己的手。只不过……” 他的目光望向阎嗜血和乌永炎,强调道:“乌大护法的手接回来之后,只可以做一些简单的动作,想要像以前一样使用兵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个,阎嗜血冷哼一声,漠然道:“我们习武之人不能再用兵器,这跟废了我们的手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你还不是没有本事!”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若是阎教主觉得这笔账不划算,大可以让乌大护法丢掉这只手,也省得我们一凡白费功夫。” “你?!” 听见他强硬的话语,阎嗜血的脸色愈发难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真的让乌永炎放弃自己的手腕,毕竟有手跟没手的区别还是蛮大的。 看见自己父亲吃瘪的样子,阎梦好奇地打量了刑善几眼,然后对卜一凡开口道:“别犹豫了,我以血鸦教大小姐的身份向你们保证,只要乌叔叔的手腕接上,不管他能不能再动武,我们都不会责怪你们的。”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迅速上前检查起乌永炎的伤口,并且指挥血鸦教的下人帮忙把乌永炎被砍下的那截手腕收起来。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在乌永炎身上的时候,詹大宝果断地将押着他的喽啰推开,不满道:“你们再抓着我,信不信我让他不给你们大护法疗伤了?” 那两个喽啰被他推开,同样不满地对他怒目而视。 见此状况,刑善上前几步,将詹大宝护在了身后,“识相地就赶紧滚开,不然吃亏的一定是你们的大护法。” 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阎梦走了过来,对那两个喽啰吩咐道:“退下吧。” 那二人得了少主的命令,这才老老实实地退到一旁。 紧接着,阎梦对刑善和詹大宝致歉道:“不好意思,因为血手镯的事情,害得你们被卷入这里。” 见她还算礼貌,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没关系,追查血手镯一案本就是顺天府的责任,倒是因此而让阎姑娘你两边不讨好,是让我们没想到的。” 听到这个,阎梦下意识地看了朱泰一眼,苦笑道:“如果我相公也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此时此刻,朱泰和朱阳站在一边,完全没有要关心自己妻子的意思,他们两个不断地就血手镯的事情进行讨论,似乎依然认定血手镯乃是血鸦教所盗,这不仅让阎梦感到失望,更加让她在自己的帮派中无法做人。 刑善察觉到她的心情,立刻开口安慰,“放心,朱大公子他……从未怀疑过你对他的感情,这一点绝不会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发生任何改变。” 听到这个,阎梦却笑得更加苦涩,“是吗?但我觉得不管是在他心里,还是我爹的心里,血手镯都比我重要多了。” 这话出口,刑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詹大宝则忍不住撇了撇嘴,“既然知道,那你还为虎作伥?” 他的本意是想表达对血鸦教的不满,u看书 .uuknsh 却恰恰忽略了阎梦的身份,这让对方很是尴尬。 也是在这个时候,卜一凡处理完乌永炎的伤口,示意让血鸦教的人将他抬回房间,然后准备帮他接回手臂。 看见他熟练的动作,阎嗜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注意力便回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梦儿,你过来一下。” 听见阎嗜血的呼唤,阎梦歉意地朝刑善二人笑笑,然后大步走到他的身边,询问道:“爹,怎么了?” 阎嗜血睨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朱泰身上,“姓朱的,你也过来!” 听见他不善的语气,朱泰和朱阳对视一眼,二人选择一起走了过去。 “岳父大人,怎么了?” 看见朱泰若无其事的样子,阎嗜血愈发好笑,“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今天是你跟我女儿的大婚之日,你却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让朱泰瞬间沉默了起来,事到如今,即便他矢口否认,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反正事情都曝光了,他也不怕跟阎嗜血把话说清楚。 “岳父大人,此事应该是我反过来问你才对。” 朱泰冷着张脸,完全没有了平时对阎梦千依百顺的模样。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胳膊,“哥,别乱说话,嫂子还在呢!” 听见朱阳的提醒,阎梦抿紧双唇,定定地望着朱泰。 她倒想看看,这个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的男人,是不是一点也没将他们血鸦教放在眼里。 即便已经听到了朱阳的提醒,可朱泰还是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血手镯是我们朱家的家传之宝,世间只有一对,虽然说不上是价值连城,但也是我们朱家最珍贵的宝物,倘若我对梦儿没有诚意,根本不会用血手镯做聘礼,来迎娶她过门!” “是吗?” 阎嗜血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朱泰接下来想说什么,他眯起双眼,冷笑着追问,“然后呢?” 朱泰继续道:“我对梦儿一片真心,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可此事与我弟弟无关,岳父大人怎么能骗他来参加婚礼,然后趁机派乌大护法盗走他的镯子呢?” 听见他的指控,阎梦急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乌叔叔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若他不会,那他去京城做什么?还那么巧进了我弟弟当血手镯的那间铺子,此事若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朱泰愤怒的话语,阎梦微微一怔,接着她转过头看向阎嗜血,质问道:“阿泰说得是不是真的?爹,乌叔叔他真的去过京城?” “去过又如何?” 阎嗜血漠然道:“你乌叔叔见你就快成亲了,所以才花大价钱去京城为你买来贺礼,你不但不觉得感激,反而还怀疑他偷盗血手镯,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听见“良心”二字竟会从一个大魔头口中说出,刑善和詹大宝忍不住在一旁冷笑起来。 大魔头也讲良心,也不知到底是谁疯了。 阎梦显然也不相信阎嗜血的话语,但对方始终是她的父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转过头看着朱泰,质问道:“你早就决定了在婚礼这天刺探血鸦教,对不对?” 看见她失望的眸子,朱泰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并试图开口解释,“那只血手镯是我弟弟的,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受委屈。”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那我就能受委屈了吗?” 阎梦质问道:“如果你坦白一点告诉我这件事情,难道我会不帮你问我爹吗?为了这场婚礼,我精心筹备了这么久,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你的刺探和欺骗,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我当然相信你会理解我,不然我也不会仗着你对我的好,选择在婚礼这天动手。” 朱泰急切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公平地对待这件事情,所以我才如此肆无忌惮啊!” 这话出口,阎梦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他以为自己是在安慰阎梦,事实上却戳到了她的痛处。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在她出嫁之前,整个血鸦教都说她对朱泰太千依百顺,所以朱泰才会将她吃得死死的,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如今,大家的说法被证实了,因为她对他太好,所以他反而觉得怎么伤害她都可以。 作为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期待的莫过于一场精彩的婚礼,而今天这场婚礼,精彩是精彩了,只不过却是鲜血淋漓的精彩。 或许,这就是他们血鸦教的宿命吧,吃多了人血,所以连大喜的日子也要见血。 “算了。” 阎梦一脸疲惫地摘下了自己的凤冠,“你们个个都说自己有理,我已经不想再听,不管你们是偷了还是没偷,此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成为你们争夺血手镯的工具。” 这话出口,朱泰急了起来,“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难道你不想再管我了吗?” “呵!” 阎梦冷笑起来,“你连我们的大婚之夜都可以为了血手镯而放弃,那还当什么夫妻?” 听见这个,朱泰的脸色凝重起来。 阎嗜血则一脸的兴奋,“女儿,你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我早就说这小白脸没什么好的,现在证明我说得都是对的,他连婚礼都可以放弃,将来还怎么指望他照顾你?” 朱阳急了起来,“阎教主,uu看书 .uuknhu 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婚,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女儿说话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 阎嗜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朱家本来就配不上我们血鸦教,要不是看在我女儿喜欢阿泰的份上,我会让你们成亲?” 听见他说出了真心话,朱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开口哄哄自己的妻子,但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再这么做。 原本血鸦教不守诺言,擅自盗走血手镯就已经够下流的了,如今他们还直言不讳对他的鄙夷,这让他堂堂男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倘若连自己的传家之宝都保护不了,将来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样想着,朱泰冷冰冰地开口,“既然岳父大人如此瞧不起我这个女婿,那我也绝不勉强,要我退婚可以,还请岳父大人将两只血手镯悉数奉还,不然的话,我朱家也绝不是会任人欺凌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女儿跟你拜了堂,成了亲,你现在想要回聘礼,你不如去抢算了!” 阎嗜血恼怒道。 眼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也很难再回头,朱阳不得不开口帮他说话,“成了亲又怎么样,连房都没有洞,难道还要我大哥人财两空不成?” 听见他提到“洞房”,别说阎嗜血了,就连阎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的丈夫,竟然会在大婚之夜如此羞辱自己。 在他眼里,自己还不如一对家传之宝。 这一回,她真的相信自己是瞎了眼,竟会看上这样一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第四百五十六章 刑善和詹大宝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血鸦教和朱家吵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查个案子,竟能顺便见证一门婚事告吹。 阎梦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冷冰冰地开口,“说到人财两空,我们血鸦教为了这场婚事也付出了不少,光是婚宴、嫁妆,我爹就没有亏待过你们朱家,如今你们想要回聘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她冷冽的话语,朱泰顿时眯起了双眼,“这么说,你当真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他的话音落下,阎嗜血迅速将自己女儿拉到身后,恼怒道:“是又如何?在我血鸦教的地盘,难道你们还可以放肆?” 阎嗜血直白的话语,让朱泰愈发地感到难堪。 由始至终,这场婚事对他而言都是不平等的,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脾气,还主动向阎嗜血献上传家之宝。 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别人的鄙夷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的心里难过之余,也更加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跟阎梦之间,注定不会再有未来。 “好,好!” 朱泰冷笑起来,缓缓摘下了自己胸前的红花,那本是专属于新郎的标志,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他抛在了脚下。 “既然阎教主不肯与我好来好散,那我们朱家只能借助其他力量,来向你们血鸦教讨一个公道了!” 听见他竟然还敢威胁自己,阎嗜血不禁一脸的好笑,“其他力量?顺天府吗?他们若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同伴用帮敌人疗伤来换取自己的平安了!” 刑善和詹大宝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禁心虚地对视了一眼,无奈道:“阎教主,话不能这么说,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所盗,那我们顺天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们有本事理吗?” 阎嗜血鄙夷道:“两个手下败将,在这里出什么风头?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别以为你们的同伴能接好乌大护法的手腕,我就一定会放过你们。这里是我血鸦教的地盘,就算我真的反悔,你们又能奈我何?” 听见他的威胁,刑善和詹大宝下意识地提起了武器,“阎教主这么说,是不把我们顺天府放在眼里了?” “顺天府?” 阎嗜血愈发觉得好笑,“不过是朝廷的走狗罢了,还想我把你们放在眼里?” 刑善和詹大宝蹙起眉头,正想开口反驳,却听见阎梦出声道:“算了,爹,既然他们是朝廷的人,我们就给他们三分薄面。总之,血手镯我们是不会交出去的,也请你们遵守我们血鸦教的规矩,别一直在我们的地盘挑衅。” 虽然她的话很委婉,可刑善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警告他们别再招惹阎嗜血,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由于这里始终是血鸦教的地盘,所以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二人都选择了妥协。 看见他们沉默的样子,阎嗜血冷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到朱泰身上,“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靠山,尽管拉出来看看!” 朱泰淡淡一笑,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朱家以行商为主,平时不怎么参与江湖斗争,可这些年来,觊觎血手镯的人不计其数,倘若他们没有自保的本领,又怎么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时今日? “阎教主,我本来真的很尊重你。” 朱泰轻叹道:“可惜,你我始终还是结不成亲家。”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朱泰,显然开始有所忌惮,“你想怎么样?” 朱泰还没来得及开口,阎梦却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阿泰,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可以吗?” 听见她所说的,朱泰微微一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阎梦淡淡一笑,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爹,可以吗?” 阎嗜血对上她的眸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冷哼一声,漠然道:“随便吧。” 阎梦笑了笑,这才拉着朱泰走到一边,单独聊道:“阿泰,如果我爹执意不肯还你镯子,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朱泰眯起了双眼,“你的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阎梦苦笑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与我们血鸦教为敌,也要将它们夺回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 朱泰冷冽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们血鸦教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爹不惜要出卖自己的女儿,也要连哄带骗地将这一对手镯弄到手?” 听到这个,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无奈道:“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该知道,我爹对跟血有关的东西充满了执念,血鸦教的创立,便是为了鲜血而存在,这么深刻的意义,你让他如何能够放弃呢?” “那我就应该放弃吗?” 朱泰反问道:“那对血手镯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东西,u看书 .uukanshu是我们朱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如今为了你爹的一己私利,就要将我们的传家之宝拱手相让,你不觉得太自私了一点吗?” “我承认他很自私。” 阎梦无奈道:“可他是我爹,你让我能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我一个女儿,就算血手镯落在了他的手上,等到他将来百年归老,那对血手镯最后不还是我的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将血手镯还给你就是!” “呵!” 朱泰成功被她给气笑了,“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爹把血手镯毁了,甚至用它来制药,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还给我?” 听到这个,阎梦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血手镯世上只有一对,我爹就算再荒谬都好,也不会拿如此珍贵的宝物来制药,更何况用它制药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不成?”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朱泰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不由苦笑起来,无奈道:“血手镯是不能令人长生不老,但它的功效,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 第四百五十七章 “此话怎讲?” 阎梦皱起了眉头,难道她爹还有其他事情瞒着她? 一直以来,她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 朱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答阎梦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直言道:“梦儿,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坦白跟你说,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弟弟是我的底线。我小时候,我弟弟为了我,几乎丢了性命,这是我欠他的,我不能再让他为了我而失去血手镯。倘若你对我还有半分情意,就劝你爹将血手镯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两家只能兵戎相见了。”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我从未想过,这四个字会从你的嘴里说出,你确定你要这样威胁我吗?” “是你爹在威胁我。” 朱泰无奈道。 阎梦定定地望着他,最后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我爹习惯了这么对待别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威胁我。” “现在谈这个还有意思吗?” 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你都已经决定要跟我一刀两断了,还跟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阎梦一怔,随即笑得愈发难堪。 是啊,在他眼里,这些事情已经失去了意义。 “既然谈不拢,那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了,我爹那么看重血手镯,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如果你执意要跟他作对,那我只能站在他那边了。” 阎梦冰冷的话语,让朱泰微微一怔,接着他苦笑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站在他那边了吗?” 眼看他们二人谈得并不愉快,阎嗜血冷哼一声,开口道:“谈完了没有,梦儿,你该死心了。” 这话出口,朱泰的眸子沉了下来,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见他如此,阎梦苦笑起来,一步步地退回到阎嗜血的身边。 看见两边的人界限分明,刑善知道,他们两家打起来乃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他们是朱阳请来的,自然是站在朱家这边,只不过如今在血鸦教的地盘,他们的确得收敛一点。 众人就这样各怀鬼胎地一直站到了天亮,直到卜一凡给乌永炎处理完伤口,从内堂走了出来,他们三方的人还在对峙。 见此状况,卜一凡的眸子沉了沉,冷冽道:“乌大护法的手已经接好了,希望阎教主履行诺言,放我们离开。” 听到这个,阎嗜血冷笑起来,手中缓缓亮出了暗器,“我是说过只要你接好乌大护法的手就让你们离开,但这个‘你们’并不包括朱家兄弟俩,所以你们现在可以选择自己离开,或者跟他们一起留下。” 这话出口,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以顺天府的声名,自然不可能丢下朱家兄弟。 阎嗜血这么说,分明是不想放过他们。 许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般,卜一凡冷笑起来,漠然道:“对了,有一点我忘了告诉阎教主,虽然乌大护法的手已经接好了,但为了防止阎教主你出尔反尔,所以我在他的体内种下了药王谷的爆体丸,倘若阎教主你今天不放我们离开,那乌大护法就会全身自爆而亡,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听到这个,不止血鸦教的人一脸惊讶,就连刑善和詹大宝也没想到他留了后手。 毕竟一直以来,卜一凡都是他们之中最老实的那个人,医者仁心,他从未利用自己的医术来杀过人,想不到这次却为了刑善等人破了例。 詹大宝满脸欣喜地看着他,忍不住称赞道:“行啊,一凡,这次算你机灵。” “嘿嘿。” 卜一凡讪笑两声,其实心里怕得不行,可是为了顺天府的颜面,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这种事情。 “怎么样,阎教主,是你大护法的命重要,还是刁难我们重要?” 卜一凡冷冰冰的话语落下,阎嗜血不禁眯起了双眸。 说到底,是他小看了这个大夫,才让对方钻了空子。 就在阎嗜血无法下台的时候,阎梦一脸无奈地开口,“你们放心,不管你们有没有在乌叔叔的体内下毒,既然我们已经答应放你们离开,就绝对不会食言。刚才的事情是我爹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等人的脸色稍有缓和,朱泰定定地望着她,脸上写满不舍。 见此状况,阎嗜血冷哼一声,无比漠然地开口,“还不快滚?想等老夫反悔吗?” 这话出口,刑善等人立刻走到朱家两兄弟身边,苦劝道:“先走吧,血手镯的事情,回头再说。” 朱阳微微点头,目光看向朱泰,他知道他大哥的心里对大嫂充满不舍,可事已至此,一切都很难再回头了。 “大哥,我们走吧。” 朱阳低声劝道:“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说,倘若嫂子心中有你,将来自然会来找你。” 听见他的话语,朱泰微微点头,他也知道事到如今,离开是最明智的决定。 阎梦目送着他们一行人走出血鸦教,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随着他们的远去一点一点地被抽空。 她一直以为,u看书ww.anshu 朱泰为了她连血手镯都可以献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阻挡他们在一起了。 想不到,他们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或许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痴心妄想,觉得这个世界会出现例外。 看见她哀伤的模样,阎嗜血叹了口气,安慰道:“女儿,以咱们血鸦教的条件,你想要什么小白脸找不到,何必为了一个朱泰而耿耿于怀?” 听见他若无其事的话语,阎梦气得发笑,“为什么我跟阿泰会搞成现在这样?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的贪婪?如果不是你图谋了人家的血手镯,我跟他之间至于弄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她的指责让阎嗜血黑了脸颊,“你是不是疯了?这就是你跟爹说话的态度?由始至终,爹都没有承认过血手镯是我所偷,你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样,也将此事赖在我的身上?” “但你也没有否认。” 阎梦漠然道:“或许别人不清楚,可身为您的女儿,我太清楚你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了,但凡您真的没有做过,您一定十分硬气地将顺天府的人扣押下来,然后再向朝廷索偿,但你没有。” 第四百五十八章 阎梦的话让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你倒是很了解我。” 见他算是承认了,阎梦的表情愈发难过,“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为了一对血手镯,你连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都可以不顾?” “嫁给朱泰那小子,算什么幸福?” 阎嗜血淡漠道:“他们朱家既不是财可通天,又不是势可蔽日,你跟他在一起,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不是给了你血手镯吗?” 阎梦难过道:“这么大的好处,你还嫌不够?” “我用得着他给吗?” 阎嗜血恼怒道:“区区一对血手镯,我有的是办法得到,用得着赔上女儿?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够了,我们血鸦教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呵!” 阎梦简直被气笑了,“若您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只能说,我对您感到很失望。” “现在失望,总好过将来难过。” 阎嗜血漠然道:“你要相信,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阎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身向内堂走去,“我去看看乌叔叔。” 看见她进了内堂,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转身对教众吩咐道:“去,马上调动所有人马,包围整个朱家,我要让他们整个朱家鸡犬不宁!” 这话出口,那些教众面面相觑,“可是教主,朱家现在有顺天府撑腰,怕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阎嗜血冷冽道:“朱家负了我女儿,我收拾一个负心汉,他们也管得着吗?” 听见他所说的,那些教众连连点头,讨好道:“教主所言甚是,我们这就去办。” 看见屋子里的人全都退下,再看看喜宴现场一片狼藉,阎嗜血不由眯起了双眸。 朱泰啊朱泰,倘若你若无其事地跟我女儿成亲,或许我还可以认下这门亲事,但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与此同时,刑善等人逃回朱家,直到一起在朱家大厅坐了下来,众人的心情才稍稍安定下来。 詹大宝伸了个懒腰,向卜一凡揶揄道:“行啊你,这回总算聪明了一点,知道在乌永炎的身体里下毒。” 卜一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向众人坦白道:“对不起,我说谎了。” 众人皆是一愣,唯独刑善淡淡一笑,“你没有下什么爆体丸,刚才在血鸦教是唬他们的,对不对?” 卜一凡微微点头,苦笑道:“医者仁心,我这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所以我没这么做。” 詹大宝撇了撇嘴,“你不想杀人,可别人却想杀你,你有没有想过,刚才若是你没有唬住他们,那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血鸦教里了?” “那也没有办法。” 卜一凡坚持道:“我有我的原则,更何况就算阎嗜血要杀我们,乌永炎也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不守诺言,而去惩罚另一个人,这也是我愿意帮他把手接回去的原因。”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低嗤一声,鄙夷道:“还真是挺有原则的,就是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这么走运!” 看见他们二人不断斗嘴,刑善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目光望向朱泰和朱阳,主动向他们道歉,“不好意思,这次因为我们顺天府行动失败,才连累了你们两个,最后还害得朱大公子成不了亲,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朱泰摆了摆手,直言道:“没关系,说到底,是我跟梦儿有缘无分,此事怪不了任何人。” 朱阳却一脸歉疚,“如果不是我没有收藏好血手镯,那么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 看见他们二人自责的模样,刑善主动开口提醒,“现在不是再责怪自己的时候,我总觉得血鸦教不会轻易罢手,根据我对阎嗜血的了解,他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这次在一凡的要挟和阎大小姐的帮助下,他勉强放了我们,不代表此事他会就此作罢,搞不好他已经派人追了过来,而我们却懵然不知。” “那怎么办才好?” 詹大宝急了起来,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人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怕死,这一点倒是一点也没错。 看见他们担心的模样,朱泰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请放心,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我们朱家的地盘,那血鸦教就难奈我们何。我跟阿阳虽然没学过武功,但自有保护自己的方法,不然血鸦教也不会直到今时今日,才从我们手中夺走血手镯。”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有关这一点,他曾经在顺天府的资料里看到过。 朱家行商,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们世世代代都有培养死士的习惯。 也因为那些死士,才让血鸦教一次又一次想强取豪夺,最后都没有得手。 这也是朱泰和朱阳为什么能忍气吞声地离开血鸦教的原因。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他们就算再有底气也难免吃亏,可是如今到了自己家,他们便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朱泰兄弟俩满脸自信,uu看书 .uukanshu 可詹大宝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阿善,不如我们先跟蒙县的衙门打声招呼,必要的时候借助官府的力量,也可确保万无一失。”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他不觉得詹大宝小题大做,毕竟事关生死,谨慎一点也好。 “这样吧,你们先在朱家休息,由我去衙门一趟,跟当地的知县报个备,以免血鸦教恼羞成怒,发生什么意外。”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 对朱家而言,若是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使得他们的死士少牺牲几个,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毕竟血鸦教的人都是疯子,再加上他们的大护法损失了一只手,换作是谁恐怕都不会甘心。 看见大家凝重的表情,卜一凡的心情愈发沮丧,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显然他是帮不上忙的。 刑善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到卜一凡的手里,开口道:“这药瓶里是我在血鸦教装得人血,他们似乎在血液里不知道加了什么药材,也不知有什么作用,你负责查清楚此事。” 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让朱泰瞬间沉默了起来,事到如今,即便他矢口否认,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反正事情都曝光了,他也不怕跟阎嗜血把话说清楚。 “岳父大人,此事应该是我反过来问你才对。” 朱泰冷着张脸,完全没有了平时对阎梦千依百顺的模样。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拉住了他的胳膊,“哥,别乱说话,嫂子还在呢!” 听见朱阳的提醒,阎梦抿紧双唇,定定地望着朱泰。 她倒想看看,这个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的男人,是不是一点也没将他们血鸦教放在眼里。 即便已经听到了朱阳的提醒,可朱泰还是不管不顾地说了下去,“血手镯是我们朱家的家传之宝,世间只有一对,虽然说不上是价值连城,但也是我们朱家最珍贵的宝物,倘若我对梦儿没有诚意,根本不会用血手镯做聘礼,来迎娶她过门!” “是吗?” 阎嗜血听到这里,已经猜到了朱泰接下来想说什么,他眯起双眼,冷笑着追问,“然后呢?” 朱泰继续道:“我对梦儿一片真心,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代价,可此事与我弟弟无关,岳父大人怎么能骗他来参加婚礼,然后趁机派乌大护法盗走他的镯子呢?” 听见他的指控,阎梦急了起来,“你胡说什么,乌叔叔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若他不会,那他去京城做什么?还那么巧进了我弟弟当血手镯的那间铺子,此事若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朱泰愤怒的话语,阎梦微微一怔,接着她转过头看向阎嗜血,质问道:“阿泰说得是不是真的?爹,乌叔叔他真的去过京城?” “去过又如何?” 阎嗜血漠然道:“你乌叔叔见你就快成亲了,所以才花大价钱去京城为你买来贺礼,你不但不觉得感激,反而还怀疑他偷盗血手镯,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听见“良心”二字竟会从一个大魔头口中说出,刑善和詹大宝忍不住在一旁冷笑起来。 大魔头也讲良心,也不知到底是谁疯了。 阎梦显然也不相信阎嗜血的话语,但对方始终是她的父亲,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转过头看着朱泰,质问道:“你早就决定了在婚礼这天刺探血鸦教,对不对?” 看见她失望的眸子,朱泰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点了点头,并试图开口解释,“那只血手镯是我弟弟的,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受委屈。” “那我就能受委屈了吗?” 阎梦质问道:“如果你坦白一点告诉我这件事情,难道我会不帮你问我爹吗?为了这场婚礼,我精心筹备了这么久,到头来换来的却是你的刺探和欺骗,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我当然相信你会理解我,不然我也不会仗着你对我的好,选择在婚礼这天动手。” 朱泰急切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公平地对待这件事情,所以我才如此肆无忌惮啊!” 这话出口,阎梦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他以为自己是在安慰阎梦,事实上却戳到了她的痛处。 在她出嫁之前,整个血鸦教都说她对朱泰太千依百顺,所以朱泰才会将她吃得死死的,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如今,大家的说法被证实了,因为她对他太好,所以他反而觉得怎么伤害她都可以。 作为一个女人,这辈子最期待的莫过于一场精彩的婚礼,而今天这场婚礼,精彩是精彩了,只不过却是鲜血淋漓的精彩。 或许,这就是他们血鸦教的宿命吧,吃多了人血,所以连大喜的日子也要见血。 “算了。” 阎梦一脸疲惫地摘下了自己的凤冠,“你们个个都说自己有理,我已经不想再听,不管你们是偷了还是没偷,此事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再成为你们争夺血手镯的工具。” 这话出口,朱泰急了起来,“梦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夫妻,难道你不想再管我了吗?” “呵!” 阎梦冷笑起来,“你连我们的大婚之夜都可以为了血手镯而放弃,那还当什么夫妻?” 听见这个,朱泰的脸色凝重起来。 阎嗜血则一脸的兴奋,“女儿,你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我早就说这小白脸没什么好的,现在证明我说得都是对的,他连婚礼都可以放弃,将来还怎么指望他照顾你?” 朱阳急了起来,“阎教主,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婚,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女儿说话呢?” “难道我说错了吗?” 阎嗜血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们朱家本来就配不上我们血鸦教,u看书wwuuashu要不是看在我女儿喜欢阿泰的份上,我会让你们成亲?” 听见他说出了真心话,朱泰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开口哄哄自己的妻子,但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再这么做。 原本血鸦教不守诺言,擅自盗走血手镯就已经够下流的了,如今他们还直言不讳对他的鄙夷,这让他堂堂男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倘若连自己的传家之宝都保护不了,将来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样想着,朱泰冷冰冰地开口,“既然岳父大人如此瞧不起我这个女婿,那我也绝不勉强,要我退婚可以,还请岳父大人将两只血手镯悉数奉还,不然的话,我朱家也绝不是会任人欺凌的!” “你还是不是男人,我女儿跟你拜了堂,成了亲,你现在想要回聘礼,你不如去抢算了!” 阎嗜血恼怒道。 眼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也很难再回头,朱阳不得不开口帮他说话,“成了亲又怎么样,连房都没有洞,难道还要我大哥人财两空不成?” 听见他提到“洞房”,别说阎嗜血了,就连阎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一心一意要嫁的丈夫,竟然会在大婚之夜如此羞辱自己。 在他眼里,自己还不如一对家传之宝。 这一回,她真的相信自己是瞎了眼,竟会看上这样一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第四百六十章 刑善和詹大宝站在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血鸦教和朱家吵架,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查个案子,竟能顺便见证一门婚事告吹。 阎梦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冷冰冰地开口,“说到人财两空,我们血鸦教为了这场婚事也付出了不少,光是婚宴、嫁妆,我爹就没有亏待过你们朱家,如今你们想要回聘礼,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她冷冽的话语,朱泰顿时眯起了双眼,“这么说,你当真是要与我恩断义绝了?” 他的话音落下,阎嗜血迅速将自己女儿拉到身后,恼怒道:“是又如何?在我血鸦教的地盘,难道你们还可以放肆?” 阎嗜血直白的话语,让朱泰愈发地感到难堪。 由始至终,这场婚事对他而言都是不平等的,他放下自己的尊严,放下自己的脾气,还主动向阎嗜血献上传家之宝。 到头来,换到的不过是别人的鄙夷和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的心里难过之余,也更加认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跟阎梦之间,注定不会再有未来。 “好,好!” 朱泰冷笑起来,缓缓摘下了自己胸前的红花,那本是专属于新郎的标志,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他抛在了脚下。 “既然阎教主不肯与我好来好散,那我们朱家只能借助其他力量,来向你们血鸦教讨一个公道了!” 听见他竟然还敢威胁自己,阎嗜血不禁一脸的好笑,“其他力量?顺天府吗?他们若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让同伴用帮敌人疗伤来换取自己的平安了!” 刑善和詹大宝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不禁心虚地对视了一眼,无奈道:“阎教主,话不能这么说,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所盗,那我们顺天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们有本事理吗?” 阎嗜血鄙夷道:“两个手下败将,在这里出什么风头?与其担心别人,倒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别以为你们的同伴能接好乌大护法的手腕,我就一定会放过你们。这里是我血鸦教的地盘,就算我真的反悔,你们又能奈我何?” 听见他的威胁,刑善和詹大宝下意识地提起了武器,“阎教主这么说,是不把我们顺天府放在眼里了?” “顺天府?” 阎嗜血愈发觉得好笑,“不过是朝廷的走狗罢了,还想我把你们放在眼里?” 刑善和詹大宝蹙起眉头,正想开口反驳,却听见阎梦出声道:“算了,爹,既然他们是朝廷的人,我们就给他们三分薄面。总之,血手镯我们是不会交出去的,也请你们遵守我们血鸦教的规矩,别一直在我们的地盘挑衅。” 虽然她的话很委婉,可刑善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警告他们别再招惹阎嗜血,免得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由于这里始终是血鸦教的地盘,所以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二人都选择了妥协。 看见他们沉默的样子,阎嗜血冷笑起来,目光重新落到朱泰身上,“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靠山,尽管拉出来看看!” 朱泰淡淡一笑,表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虽然他们朱家以行商为主,平时不怎么参与江湖斗争,可这些年来,觊觎血手镯的人不计其数,倘若他们没有自保的本领,又怎么会平平安安地活到今时今日? “阎教主,我本来真的很尊重你。” 朱泰轻叹道:“可惜,你我始终还是结不成亲家。”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朱泰,显然开始有所忌惮,“你想怎么样?” 朱泰还没来得及开口,阎梦却再次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语,“阿泰,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可以吗?” 听见她所说的,朱泰微微一怔,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阎梦淡淡一笑,转过头望向自己的父亲,“爹,可以吗?” 阎嗜血对上她的眸子,便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冷哼一声,漠然道:“随便吧。” 阎梦笑了笑,这才拉着朱泰走到一边,单独聊道:“阿泰,如果我爹执意不肯还你镯子,你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朱泰眯起了双眼,“你的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阎梦苦笑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不惜与我们血鸦教为敌,也要将它们夺回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 朱泰冷冽道:“那对血手镯真的对你们血鸦教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爹不惜要出卖自己的女儿,也要连哄带骗地将这一对手镯弄到手?” 听到这个,阎梦的眸子沉了下来,无奈道:“从你认识我的第一天就该知道,我爹对跟血有关的东西充满了执念,血鸦教的创立,便是为了鲜血而存在,这么深刻的意义,你让他如何能够放弃呢?” “那我就应该放弃吗?” 朱泰反问道:“那对血手镯本来就是我们朱家的东西,uu看书 ww.uukanhu.cm 是我们朱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宝物,如今为了你爹的一己私利,就要将我们的传家之宝拱手相让,你不觉得太自私了一点吗?” “我承认他很自私。” 阎梦无奈道:“可他是我爹,你让我能怎么办?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我一个女儿,就算血手镯落在了他的手上,等到他将来百年归老,那对血手镯最后不还是我的吗?大不了,到时候我将血手镯还给你就是!” “呵!” 朱泰成功被她给气笑了,“你说得倒是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爹把血手镯毁了,甚至用它来制药,到时候你拿什么来还给我?” 听到这个,阎梦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血手镯世上只有一对,我爹就算再荒谬都好,也不会拿如此珍贵的宝物来制药,更何况用它制药能有什么好处,难道还能长生不老不成?” 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朱泰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当中的秘密,不由苦笑起来,无奈道:“血手镯是不能令人长生不老,但它的功效,也远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 第四百六十一章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上写满了惊喜,“这么快就到了?太好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走出朱家,去迎接朝廷的增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被顺天府派来带领增援队伍的人,竟是刑勇。 “二哥,怎么是你?” 看见刑善诧异的模样,刑勇一脸的得意,“没想到吧,这次轮到我在你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哦?” 刑善有些好笑,增个援而已,怎么就扬眉吐气了? 但他知道刑勇好面子,所以什么也没说,而是迎着他进了朱家,“关于血鸦教的事情,我已经在信上说明了,不知你了解多少?” 听见他的问题,刑勇挺了挺胸膛,直言道:“我大部分都了解了,总之,就是要帮你们把那血鸦教一窝端了,对不对?” 听到他的总结,刑善满脸黑线,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刑勇忍不住感慨,“区区一帮乌合之众,就让你们如此头疼,看来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乌合之众?” 刑善愈发好笑,“很不巧,血鸦教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说话间,朱泰和朱阳也赶了过来,向刑勇拱了拱手,“大人舟车劳顿,路上辛苦了。” 刑善在一旁简单地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然后才向刑勇问道:“这次你带了多少兵马?如果朱家住不下的话,可能要麻烦你的手下先住在驿站了。” “差不多有一千兵马吧,个个都是精兵,绝对能将血鸦教打得屁滚尿流。” 听到这里,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他预想的支援会有两千兵马左右,想不到竟然足足少了一半。 根据他两次探查血鸦教所得,基本上可以确定血鸦教自己的人马在五百以上,而且他们有药物的加持,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区区一千兵马,只怕胜负会有些难以预料。 看见他紧蹙的眉头,刑勇一脸的疑惑,“怎么?你觉得不够?莫非你对我没有信心?”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不是我对你没有信心,而是血鸦教早就收到了朝廷会来攻打他们的消息,我相信他们应该提前部署好了,不然也不会直至今日还没有逃跑。倘若我们这一仗败了,不仅有损顺天府的颜面,最重要的是,会造成许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觉得人多一点,对胜负会更有把握。” “原来如此。” 刑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他们提前部署了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在去攻打他们之前,也可以提前部署好啊!大不了,到时候就看看谁的部署比较优秀,难道我们这些读过兵书的人,还不如一群山野莽夫吗?” “……” 若是阎嗜血等人知道,自己被刑勇称之为“山野莽夫”,只怕会气得将他剥皮拆骨,也难消此恨。 “噗!” 詹大宝跟在刑善的身边,将刑勇所说的话语尽收耳内,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刑勇听见他的笑声,一脸迷茫地问道:“你笑什么?” 刑善怕他们二人会起冲突,迅速向詹大宝使了个眼色,代他解释道:“没什么,这小子就喜欢无缘无故地偷笑,估计是在想谁家姑娘吧!” “是啊!” 詹大宝轻咳一声,配合道:“我没事就喜欢笑笑,二少爷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 刑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跟着朱家兄弟进了内堂。 直到他们安置好行李,众人才开始坐在一起商量这场战斗的部署。 刑勇打算直捣黄龙,而刑善却更倾向于将阎嗜血等人引出血鸦教,然后再包围起来打。 刑勇觉得他的想法十分不切实际,“是你说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朝廷要攻打他们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被我们引出来呢?真当他们是傻子啊!” 刑善耐着性子解释道:“用普通的方法来引诱他们当然不太可能,但倘若我们手中有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冒一次险的。” “最在意的东西?”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朱泰更是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你不会是想抓梦儿来威胁他们吧?这一点我绝不会答应!” 看见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刑善无奈地笑笑,“当然不是,我像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端最快https://m..c/o/m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刑善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他从血鸦教里偷出的那对血手镯,直言道:“昨晚我再探血鸦教的时候,在阎嗜血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倘若这是真的话,我想应该能引出阎嗜血吧?” 看见他手中的血手镯,uu看书 ww. 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血手镯?这……这怎么可能?” 刑善讪笑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只是不知道这血手镯到底是真是假……” 听到他的询问,朱泰和朱阳将那对血手镯接过,分别开始检查起来。 他们检查完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血手镯是真的……” 朱泰轻叹道:“但是,里面最珍贵的东西却没有了。” “什么?!” 刑善一脸疑惑,“是什么东西?” 众人也打量起那血手镯来,谁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异样。 见此状况,朱阳苦笑道:“哥,事到如今,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还是把事情告诉他们吧!” 听见他的话语,朱泰微微点头,颇为无奈地开口,“血手镯之所以珍贵,而且世上只有一对,并非是因为它的材质有多么罕见,而是因为在它的镯子内部,注入了血麒麟的血液。” “血麒麟?”首发╭ァんttps://..cΘmヤ 众人面面相觑,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 怎么这世上真的会有吗? “血麒麟乃是上古神兽,距离它上次出现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而这血手镯乃是我们朱家代代相传,传说是我们的先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血麒麟的血液,才将它注入血手镯内,制成了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一对珍宝。” 朱泰轻叹道:“如今刑捕头拿回来的这对血手镯,已经失去了血麒麟的血液,自然不再珍贵,这也是阎嗜血会随便将它们放在书桌上的缘故。” 第四百六十二章 “血麒麟的血液有什么特别的作用吗?” 刑善不解道:“阎嗜血费尽心机地得到它,总不会是为了收藏。” “传说,血麒麟的血液能大幅度地提高人自身的内力,但是谁也没有尝试过,所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听到朱泰坦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这么说,阎嗜血是想提升他自身的武功。 詹大宝拿起桌上的血手镯看了又看,忍不住开口问道:“可这血手镯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他是如何把里面的麒麟血给抽出来的?” 这话出口,不仅是刑善等人愣住了,就连朱家兄弟俩也面面相觑。 朱泰和朱阳接过血手镯看了又看,他们的确找不到任何从血手镯之中分离出血液的痕迹,即便他们是血手镯的主人,也不知道阎嗜血是如何巧夺天工的。 看见他们烦恼的模样,刑善主动道:“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等到我们将阎嗜血擒获,想怎么问他都可以。” 众人纷纷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血手镯内的血液已经被阎嗜血抽走,但刑勇等人还是决定按照刑善的意见,用已经失去价值的血手镯,尝试引诱阎嗜血出来,倘若他不肯出来的话,再想其他办法来对付他。 两日后,刑勇等人在朱家养精蓄锐,休息得十分充足,这才开始向血鸦教发起进攻。 刑善拿着那对从阎嗜血书桌上偷来的血手镯,站在血鸦教门外高声叫骂,试图引阎嗜血出来,没一会儿功夫,他就被血鸦教的人团团围住。 “姓刑的,上次教主已经在朱家门口放了你们一马,这次你们又来搞什么鬼?!” “上次不是他放过我们,是我们放过他,这一次我们过来,当然是要连本带利地向你们血鸦教讨回公道!” 听见他的话语,那些教众顿时怒了起来,齐齐举着武器向他冲来。 对于这些小喽啰,刑善压根不放在眼里,很快就用金龙鞭抽倒了两个,然后继续骂道:“阎嗜血,你这个老乌龟,你当成宝的血手镯被我偷走了,你却浑然不知。下次我再潜入血鸦教,把你女儿也偷了,看你还出不出来?!” 这话出口,别说阎嗜血了,就连那些打不过他的喽啰,此刻也来了火气。 “竟敢拿我们大小姐开玩笑,今天我们非让你有来无回不可!” “弟兄们,杀了他,为大小姐和大护法出气!” 说着,那些人将刑善团团围住,手中武器划出一个阵型,显然要与他拼命。 见此状况,一直站在远处盯着刑善的刑勇等人,顿时急了起来。 “他打不打得赢这么多人,要不要我们上去帮忙?” 听见刑勇的质疑,詹大宝好笑地开口,“你也太小瞧你弟弟了,他可是我们的捕头,如果连这点人都打不过,那还当什么顺天府的捕快?” 听见这个,刑勇抿紧双唇,半晌没有说话。 詹大宝怼完他后,心里也舒畅了许多,迅速向刑善的方向看去。 此时此刻,那些喽啰已经举起武器向刑善发起了进攻! 刑善看见他们的架势,便知道这次的阵型并不容易对付,但要想引阎嗜血出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给血鸦教造成大面积的伤亡。 这么一来,就算阎嗜血想做缩头乌龟,他的教众们也不会答应。 “骇龙走蛇!” 刑善扬起武器,直接对着周围的人使出了蝰蛇鞭法中的最强技,此招一出,那些人布置的阵型瞬间被他打散。 看见众人七零八落的样子,刑善轻笑一声,鄙夷道:“我还以为你们的阵法有多了不起呢!原来如此地不堪一击,简直浪费我的力气。” 那些人被刑善的鞭风震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来。 见此状况,乌永炎迅速从血鸦教里冲了出来,“刑善,你到底想怎么样?!” 看见他的手的确已经被卜一凡接好,只是整只手臂僵直,显然接好了也形同虚设。 刑善眸子一沉,讥讽道:“你说我想怎么样,当然是想找阎嗜血那个老乌龟算账!” 乌永炎气得跳脚,“你敢侮辱我们教主?” 刑善冷笑起来,“我连你的手都敢砍断,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这话出口,显然又戳中了乌永炎的痛处,他的左手亮出武器,不管不顾地向刑善攻来,“就算我只有一只手,照样也能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看见他自寻死路,刑善摇了摇头,飞快地抽出金龙鞭向对方打去。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啸,阎嗜血施展轻功冲到了刑善面前,抬手就向他打出一把银针。 幸好刑善反应够快,迅速从腰间抽出佩刀,将那些银针一一打落。 “老乌龟,你总算肯出来了。” 刑善讥讽一声,向他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血手镯,得意道:“连我去过你书房都不知道,下次我拐走你的女儿,你也拿我毫无办法。” “好小子。” 阎嗜血冷笑起来,阴鹜的眸子里闪烁着浓浓的愤怒,“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怪不得我了。”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知道阎嗜血武艺高强,自己暂时还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试图转身逃跑。 但一切已经晚了,uu看书 .uknh阎嗜血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就爆发出了强大的内力,伴随着他的手掌向刑善直接打来。 “是血魔掌!” 詹大宝惊呼一声,接着就看见刑善躲闪不及,被阎嗜血的掌风震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糟了!” 刑勇也急了起来,提着武器就想上前帮忙,但却被詹大宝拦了下来,“照计划行事。” “什么?!” 刑勇本想驳斥,不料眼角余光却瞥见刑善已经站起了身子,这才明白了詹大宝的用意。 他咬了咬牙,无奈地选择了妥协,“好,就信你这一回!” 说着,刑勇带领自己的兵马,飞快地退到了他们提前约定好的埋伏地点,等着刑善将阎嗜血引到那里。 而詹大宝则定定地望着刑善,缓缓勾起了唇角。 小子,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 第四百六十三章 刑善等人休息了几天,这才前往蒙县的衙门,开始追究逃兵的事情。 正如詹大宝所料,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有不少士兵因为害怕朝廷追责,连夜背着包袱逃离蒙县。 剩下的那些士兵,因为家里有老有小不方便离开,但他们的心里也十分忐忑,害怕顺天府追责,更怕自己身首异处。 在蒙县县令的帮助下,刑善迅速聚集了这帮逃兵,当众对他们训话,“在前几天朱家的那场大战中,诸位本来有很好的机会可以建功立业、报效国家,但最后你们都选择了放弃。根据昭国的律法,逃兵是要被当众斩首的,你们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吗?” 听见他的话语,那些士兵瞬间慌了,纷纷丢下兵器,朝他跪了下来,“刑捕头饶命,我们的确贪生怕死,但谁让血鸦教那么残暴,这也只是人之常情而已啊!” “是啊,我们根本没受过笼统的训练,论武功、论本领,都不是血鸦教的对手,在当时那种情况,除了选择逃跑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难不成要我们全都死在那里,才能称得上是英雄好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宁愿不吃朝廷俸禄,老老实实地回乡下种田!” 听到他们狡辩的话语,詹大宝顿时怒了起来,“混账东西!你们平时打着朝廷名号,在百姓面前狐假虎威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要不吃俸禄?如今遇到危险,就想一走了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詹大宝的斥责,让这些人无言以对,他们明知当逃兵是死罪,可却还是这么做了,足见他们有多么自私。 刑善看着这些人垮下来的脸色,不由淡淡一笑,“诸位,今日我叫你们过来,不是想抓你们去受刑,而是想给你们一条活路。” 这话出口,那些人的心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刑捕头的意思是?” 刑善背起双手,坦诚道:“在接下来没多久,朝廷会派兵马过来,帮我们一起剿灭血鸦教。到时候,凡是为百姓浴血奋战之人,可功过相抵,往事不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一脸严肃地望向众人,“但是倘若到时候还有人心怀侥幸,临阵脱逃,或者不拼尽全力的话,那就数罪并罚,休怪我没给你们机会。”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顿时面面相觑,说是说给他们一次机会,其实还不是要让他们去跟血鸦教拼命? 一份差事而已,要不要这样为难他们啊? 看见这些人不情不愿的模样,刑善冷笑起来,讥讽道:“如果连这次机会你们都不好好抓住,那真的是没救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普通老百姓尚且知道要保家卫国,你们吃着朝廷的粮饷,却一心只想苟且偷生,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见他的呵斥,那些人总算打起了精神,不情不愿地开口,“是,刑捕头,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为百姓而战!” 从蒙县衙门出来后,詹大宝忍不住向刑善问道:“你真的觉得这群乌合之众能帮到我们?我怎么总觉得他们会阳奉阴违?” “你的觉得是正确的。” 刑善平静道:“他们不仅会阳奉阴违,还会将朝廷即将攻打血鸦教的消息到处乱传。这么一来,血鸦教提前跑了,他们就不用再送死了。” “那你还将此事泄露给他们知道?” 詹大宝不解道:“莫非,你是故意的?” 刑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觉得以阎嗜血的性子,他会跑吗?” 詹大宝挠了挠头,嘟囔道:“这可说不准,生死面前,谁知道那魔头会不会害怕?” “他若是怕朝廷的话,早在我们第一次上门,向他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就应该会向我们妥协,但他没有。” 刑善直言道:“所以,我觉得这消息放出去之后,阎嗜血不止不会跑,还会想方设法地跟朝廷全力一搏,至少要让朝廷的兵马在他们那里栽个大跟头,他才会带着血鸦教转移阵地。只有这样,才不会有失他们血鸦教的颜面。”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 刑善笑了起来,解释道:“我把消息放出去,他们会提前开始部署,我们自然也可以提前开始部署。不仅如此,血鸦教虽然十恶不赦,但其中不乏有部分被哄骗上了贼船的,这次朝廷前来缴杀的消息传出去,倘若有人想迷途知返,也可以趁机离开,以免白白丧命。” 詹大宝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机会?” 刑善微微点头,坦言道:“阎嗜血在人血里加罂粟,不仅仅是想增加血鸦教的战斗能力,还想利用药物来控制他的手下。我相信这些人中,一定会有头脑清醒的人,不管他们最后的决定如何,我们都该给他们一次机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如果是从这个角度的话,那他赞成刑善的意见。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詹大宝询问道。 刑善握紧佩刀,嘴角缓缓向上扬起,“是时候再去血鸦教看看了。u看书wwuuanshu.cm” “什么?!” 詹大宝骤然一惊,没想到刑善的决定如此突兀。 刑善看见他紧张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而你只消在血鸦教外面等候,倘若两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便在外面纵火吸引血鸦教的注意,帮助我逃离那里。” “可是……” 詹大宝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我来不及救你,那……” “放心。” 刑善微笑道:“既然我决定冒险,就自有我的打算,你只消听我的便是了。” 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詹大宝不得不点了点头,“是,捕头。” 在刑善的提议下,二人等到天黑之后,又悄悄地潜到了血鸦教附近。 刑善让詹大宝在血鸦教外面等候,自己施展轻功潜了进去,打算再探探血鸦教的虚实。 第四百六十四章 刑善进了血鸦教后,詹大宝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躲在外面,除了要观察周围的动静以外,还得注意血鸦教里面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以免耽误了刑善的救援。 就在他对着远处发呆时,突然看见血鸦教的人押着一批百姓出来,似乎准备往血鸦谷的方向去。 在来血鸦教之前,他也曾听刑善谈到过血鸦谷的种种,并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误闯那个地方,以免有去无回。 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群百姓像羊群一样被血鸦教的人赶了进去,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几乎是出自一个捕快的本能,詹大宝下意识地跟在了这支队伍的后面,他知道血鸦谷很危险,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死在里面。 詹大宝一步步地靠近血鸦谷,当他走到峡谷口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些百姓惶恐的声音,“这……这是什么地方,救命啊,我不想留在这里,救命啊!” 他们的呼救声此起彼伏,而旁边却传来血鸦教的嘲笑,“哈哈哈哈,真是一群胆小怕死的蝼蚁,就算你们叫得再大声都好,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这些血鸦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你们叫得越大声,它们就越兴奋。” 听见这些丧心病狂的话语,詹大宝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提着武器冲进了血鸦谷内,“岂有此理,你们血鸦教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到底视王法为何物?” 他的突然出现,将现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些百姓正被血鸦袭击,却还是向他苦苦哀求,“侠士,救救我们!” 而血鸦教众人则迅速朝他亮出了武器,呵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血鸦谷?!” 詹大宝冷笑一声,漠然道:“我乃顺天府捕快詹大宝,你们在此草菅人命,我将代表朝廷,正式将你们拘捕。” 听到这个,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满是讥讽,“原来又是顺天府的手下败将,好像前几天你们才在朱家向我们求饶,怎么今日又自己跑来送死?” 这话出口,詹大宝眸子一沉,缓缓举起了武器,“少废话!今天我不将你们拿下,我就不叫詹大宝!” 说着,詹大宝扬起钢刀,径直朝那些教徒冲了过去,钢刀划过的地方,天空中闪过一道火光。 “杀了他!” 血鸦教一声厉喝,众人便齐齐迎了上去。 詹大宝冷笑一声,手中钢刀挥舞,不消片刻的功夫,就连斩敌方两名喽啰。 眼看他招式凌厉,来势迅猛,血鸦教的人才意识到来者不善,他们迅速退后几步,抬手吹了个哨子,很快就将血鸦谷里的血鸦引了过来,在他们的命令下,向詹大宝发起了进攻。 虽然詹大宝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铺天盖地的血鸦朝他冲来的时候,他还是慌了手脚。 “侠士,小心!” 那些百姓知道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即便满身狼藉,也还是拼命向詹大宝发出提醒。 詹大宝听到他们的声音,原本恐惧的心情迅速平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今天他必须救出这些百姓。 不就是区区一群畜-生吗? 难道他还打不过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眸子一冷,手中内力化成火焰,燃烧了整把钢刀,接着他扬起武器,开始阻止那群血鸦的靠近。 原本这些血鸦并不畏惧他的钢刀,可是当钢刀燃上火焰,一一落在它们的身上,它们才开始感到害怕,哇哇乱叫地四处逃散。 眼看情况不妙,血鸦教的那些人迅速开口,“我们也一起上,别让他有喘息的机会。” 众人纷纷应和,提着武器再次冲向了詹大宝。 詹大宝眸子一沉,飞快地打走周遭的血鸦,然后用钢刀挡住他们的攻击,“堂堂血鸦教,就只有以众凌寡的本事吗?”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魔教,欺负的就是你!” 说着,那些人恬不知耻地开始围攻起詹大宝来。 詹大宝黑着张脸,用内力震开他们的攻击,接着又斩杀了两名喽啰。 眼看自己这边处于下风,血鸦教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二计,他们冲到那群百姓堆里,直接用他们的性命来威胁起詹大宝来,“住手,不然我们就杀了他们!” 詹大宝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的身上就被血鸦教的人划了一道口子,巨大的疼痛让他暂时无法思考,只得本能地举起武器向敌人砍去! 眼看他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挟持百姓的那些人冷哼一声,扬起武器就斩杀了一名百姓,“停不停,再不停,我把他们全都杀光!” 这话出口,詹大宝蹙起眉头,可依然没有要放弃抵抗的意思。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便他放下武器,这些百姓最终的结局也是死亡。 只有他战胜这些人,这些百姓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想着,詹大宝手中的武器顿时挥得更快,不消片刻的功夫,他的面前就倒下了一大片血鸦教的人马。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人冷笑起来,对着那些百姓挑拨离间道:“你们看看,看书 ww.uukanhu 你们口中的侠士,压根不管你们的死活。” 那些百姓虽然害怕,但胜在脑子还算清醒,如今詹大宝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又怎么会顺着血鸦教的话说,来让詹大宝失望呢? “少放屁了,分明就是你们想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的!” “横竖都是死,死我也要骂死你们这群妖孽!” “侠士加油,不要管我们,把他们通通都杀光!” 听到这些百姓的话语,血鸦教的人勃然大怒,举起武器就想将他们杀害。 见此状况,詹大宝奋力震开眼前缠着他的敌人,施展轻功向那群百姓的方向奔去。 只见刀光一闪,那些试图杀百姓的人瞬间被詹大宝打落了武器,他们还想再挣扎一下,紧接着就被詹大宝斩杀了好几个人。 见此状况,剩下的人转身就跑,显然已经顾不上跟詹大宝拼命了。 但詹大宝此刻杀红了眼,又怎肯再放过他们? 第四百六十五章 “想跑?没那么容易!” 詹大宝冷哼一声,手中钢刀挥舞,朝着那些人追了过去,不消片刻的功夫,那些人就一个接一个地被他砍倒在地,很快被谷内的血鸦给分食了。 看见这种场景,詹大宝只觉得一阵好笑,平时用人命来饲养血鸦的人,如今终于也成了这群血鸦的食物,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将这些人尽数摆平之后,詹大宝才放下自己的武器,转过身看向那些被他救了的百姓。 此刻那些血鸦都忙着分食地上的尸体,没空再搭理他们这些活人,所以才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那些百姓看见詹大宝站在月光下面,满身鲜血地回过了头,顿时吓得哆嗦起来,纷纷朝他跪了下来,“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詹大宝看见他们恐惧的模样,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他们,但他没空安慰他们,因为他知道这里的危险并未解除。 撇开血鸦谷本身就是一个有来无回的地方以外,血鸦教的人若是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应该也会很快赶来支援,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诸位不必客气,趁着这些血鸦正在分食地上的尸体,你们赶紧走吧。” 听到他的话语,那些百姓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立刻纷纷点了点头,“侠士说得对,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詹大宝手持钢刀,面无表情地目送着这些百姓逃了出去。 等到这些百姓走后,那些血鸦吃尸体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开始试图向詹大宝发起攻击。 詹大宝察觉到它们的动作,不仅没有抗拒,还缓缓勾起了唇角。 刚才在跟血鸦教的人搏斗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炽热,浑身血液沸腾,是内功即将得到突破的信号。 所以,他才故意留在这里,打算跟这群血鸦殊死一搏,使得自己的内功能在血鸦谷内得到突破。 可怜这群血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了詹大宝突破内功的工具,正扑腾着贪婪的翅膀,不知死活地向他靠近。 “来吧!” 詹大宝举起武器,再次将内力化成火焰,注入在钢刀之上。 面对天空中胡乱飞舞的血鸦们,他毫不犹豫地挥舞起钢刀,将钢刀上的火焰一道接一道地打在这群血鸦的身上。 随着血鸦们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在他的脚下,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最后终于迸发出一道神奇的力量,正式突破了他的内功! “太好了!” 詹大宝一声长啸,手中钢刀乱舞,大片血鸦被他的刀光击中,惨死在他的脚下。 “我的内功终于更上一层楼了!” 詹大宝杀了一片血鸦,心满意是地施展轻功,从血鸦谷中逃了出去。 而当他逃到峡谷口的时候,正好碰到闻讯赶来的危山蝶,对方手持月牙神枪,一看见他就火冒三丈,“小兔崽子,又是你!” 詹大宝朝她咧嘴一笑,得意洋洋地开口,“美人,是我又怎么样?” 危山蝶顿时对他破口大骂,“我非宰了你不可!” 眼看危山蝶真的举着武器向他追来,詹大宝左右环顾了一圈,觉得自己不能在血鸦教附近跟这女人打斗,免得引来她的丈夫,他们两个双枪合并,那他的小命就真的没了。 所以,詹大宝转身就跑,一点也没带犹豫的。 至于刑善那边,他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与此同时,刑善潜入血鸦教后,没多久就看见一队人马押着一群百姓往血鸦谷的方向去了,然后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血鸦谷方向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接着危山蝶又带了一队人马冲了出去,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虽然他的大脑里也闪过一秒这些人会不会是去抓詹大宝的,但是他记得自己曾对詹大宝千叮万嘱,让他千万不要误闯血鸦谷。 他相信詹大宝应该不会自寻死路,所以便没往这方面多想,只当是血鸦教有人寻仇,所以危山蝶才如今着急地跑了出去。 目送着危山蝶离开之后,刑善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搜寻血鸦教一遍,看看能不能发现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上次来过的记忆,刑善沿着血鸦教的房间,一个又一个地探了过去,直到来到阎嗜血的书房外面,他才算是有一点小小的收获。 书房内,阎嗜血正在跟阎梦谈话。 “当初你为了这个男人,不惜以死来要挟我放了他们,可如今换来了什么?” 阎嗜血冷笑道:“换来的是人家给朝廷写信,要朝廷派兵屠了我们整个血鸦教!梦儿,即便到了这一刻,你还敢说自己不后悔吗?” 听到这个,阎梦苦笑起来,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爹,就算没有朱家的事情,难道以我们血鸦教的所作所为,朝廷就会放过我们吗?要不是你因为一时贪心而派乌叔叔去鼎盛当铺盗走了血手镯,鼎盛当铺也不会上告官府,惹来朝廷跟我们作对。说到底,整件事情都是我们自作自受,你又怨得了谁呢?” “混账东西!” 阎嗜血气得抬手给了阎梦一个耳光,uu看书 .uukanhu直接将她打得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却还是不够解气,“我是你爹,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就因为你是我爹,所以即便你做错了事情,我也不能说你半句?” 阎梦委屈道:“爹,你以前从来都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我不讲道理?” 阎嗜血气得发笑,“我要是不讲道理,朱家那两兄弟早就死无数次了,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们能活到今时今日?血鸦谷的尸骸,便是他们最终的去处!” “朱家兄弟俩若是那么容易被杀,您也不会卖了自己的女儿,来跟他们交换血手镯。” 阎梦漠然道:“要不是因为您忌惮朱家的死士,您会允许我跟朱泰来往,甚至默许我用嫁给他这个条件来换取血手镯吗?由始至终,您不仅为了血手镯而利用我,还利用乌叔叔,利用血鸦教,您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父亲!” 第四百六十六章 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uu看书 uknsh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古装片,凡是这种绝世珍宝,一般都会藏在特定的暗格里,所以刑善一进书房,就把里面的每一块砖头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血手镯的藏身之地。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空心暗格。 砖头里找不到,他又把屋子里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上次阎嗜血被詹大宝撞破之后,又将血手镯藏在了别的地方? 第四百六十七章 刑善在阎嗜血的书房里找了许久,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往阎嗜血的书桌上瞥了一眼,然后赫然发现那对血手镯就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面,连点遮掩都没有。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整个人瞬间懵了,尴尬地挠了挠头。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不会吧? 所谓的绝世珍宝,千辛万苦偷来的珍宝,就这么随意地摆在这里? 刑善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书桌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布置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才伸手将那对血手镯拿了起来。 尽管他的心里仍然觉得这当中有诈,可是那血手镯通透的程度,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发生。最快https://://m. 或许,是阎嗜血对血鸦教的守卫太有自信,才会懒得将血手镯藏起来吧。 刑善拿了血手镯后,便不再犹豫,径直向血鸦教外面逃去,由于他的轻功不凡,所以他走的时候依然没有惊动到任何守卫,十分顺利地就逃到了血鸦教外面。 就在他以为自己全身而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公高义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往远处的山林里赶去。 刑善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三护法追着顺天府的那小子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事吧?” “那小子曾是三护法的手下败将,应该不会有事。” 公高义则骂骂咧咧地开口,“也不知血鸦教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捕快都打不过!” 听见他们所说的,刑善才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去追詹大宝的,为了避免詹大宝出事,他不得不发出声音,吸引公高义的注意,“公高义,你这老乌龟,上次被我一刀砍了膊头竟然没死,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听到他的挑衅,公高义脚步一顿,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提着武器骂骂咧咧地朝刑善冲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小兔崽子,你来得正好,今天我非抓你去喂血鸦不可!” 看见他成功被自己引来,刑善勾起唇角,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公高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愤怒战胜了理性,追着刑善离开了血鸦教的范围。 刑善将公高义引到一个空旷的树林里,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向公高义望去。 公高义没想到他还有胆子停下,不由轻笑一声,开口讥讽道:“怎么样,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让我送你上路?”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眯起双眼,漠然道:“那日在朱家门口,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天趁着无人打扰,是时候好好地打一场了。” 见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公高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称赞道:“行啊,小子,算你有种!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顺天府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手中太阳枪一挑,径直向刑善攻了过来。 刑善飞快地拔出钢刀,挡住了他的攻击,“阎嗜血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夫妻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听到这个问题,公高义撇了撇嘴,不悦道:“我们江湖中人为谁效命,从来不是凭的好处二字,而是坦坦荡荡一个义字。教主他曾救我们夫妻于水火之中,这些年又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不为他办事,难道跟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 “你们拜入血鸦教后,可曾用人血做补品?” “凡血鸦教教众,都要长期饮用人血强身健体,这是我们教内的福利,也是教主的恩赐,难道你有意见吗?”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好笑地扬起唇角,“恩赐?那你可知道,你们平时服用的那些人血,里面掺满了罂粟?” “罂粟?” 公高义的脸色骤然一变,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可能!你少诋毁我们教主!” “呵!” 刑善愈发好笑,“他用罂粟令你们上瘾,然后再操纵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对他死心塌地。亏你们还以为他是义气儿女,事实上他只是想让你们为他卖命而已!” “不,你胡说!” 公高义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抖动,疯了一般地向刑善发动攻击。 刑善眸子一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胸口的伤势好了很多,但用起力来还是会感觉到疼痛,他知道公高义的伤势比他严重,所以状态只会比他更差。 因此,他抵挡住公高义的攻击之后,就迅速反客为主,uu看书 .uuansu 拼命向他的伤口发出进攻。 当初刑善那一刀,几乎将公高义的整个膊头砍下来,可想而知他的伤口有多深,如今被刑善连攻几下,伤口很快就裂了开来,连拿枪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趁此机会,刑善扬起钢刀,使出了九死一生刀法中的醉生梦死那招,飞快地将公高义手中的武器打落,一脚踢到远处,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公高义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由冷笑起来,“你不过是仗着我身上有伤赢了我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刑善一脸淡漠,“当初你我在朱家那一战,我砍伤了你的膊头,你刺伤了我的胸口,从那一刻开始,胜负就已经分出,只不过你仗着有阎嗜血撑腰,勉强躲过了一劫。如今,我只不过延续了那日的战果而已。” “哼!” 公高义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不服。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开口感慨,“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宁愿被阎嗜血用罂粟控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做个好人。有这一身武功,你们夫妇俩可以在江湖里逍遥自在许多年,为什么要被血鸦教绑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听到这个,公高义的眸子沉了沉,显然被刑善的话给触动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仰起头颅,闭上双眼,“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刑善见自己说不动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湖儿女多义气,可总有人将这义气践踏在脚下,用它来做自己伤天害理的利器。 阎嗜血这人,该死! 第四百六十八章 刑善挟持着公高义,直接将他带回了朱家,而詹大宝那边,他被危山蝶逼进了一个山谷里,总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兔崽子,跑不动了吧?” 面对危山蝶的逼问,詹大宝不慌不忙地举起了武器,“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只能如你所愿了。” 这话倒不是他嘴硬,而是之前他内功还没突破的时候,就已经能跟危山蝶打个平分秋色,如今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他自然不会再畏惧危山蝶了。 可惜,危山蝶并不明白这一点,她以为詹大宝还是上一次的詹大宝,所以整个人充满了嚣张。 “兔崽子,到了现在还嘴硬,看老娘用月牙神枪教你做人!” 说着,危山蝶手中神枪一抖,径直向詹大宝冲来! 詹大宝眸子一冷,飞快地抬起钢刀挡住了对方的攻击,“我詹大宝从来不打女人,今日你再咄咄逼人,休怪我手下无情。” “呵!” 危山蝶一脸好笑,“那日在朱家门口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詹大宝一脸无奈,那日在朱家门口,他根本打不过危山蝶,自然不会考虑什么男人风度。 但是如今,他很清楚地知道危山蝶会败在他的手里,作为一个男人,他总该多给人家几次机会,免得被别人说他倚强凌弱。 危山蝶并不知道詹大宝心里的这些想法,她只道詹大宝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嘴硬,所以进攻的速度愈发迅猛,想要借此堵住詹大宝的嘴巴。 詹大宝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好意,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对方的攻击,由于他的内功得到了突破,所以不消多时的功夫,危山蝶就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这种感觉让危山蝶的心里十分骇然,她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詹大宝的武功就已经突飞猛进,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因为照这样打下去,她肯定会输。 眼看危山蝶的脸色变得凝重,詹大宝笑了起来,直言道:“怎么样,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危山蝶低嗤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顺天府习惯还没输就先认输吗?” 见她冥顽不灵,詹大宝无奈,只得凌空跃起,用起全力向危山蝶发起攻击。 作为男人,他的力量本来就比危山蝶要大,再加上内功方面的不足也得到了弥补,如今他的攻击,危山蝶已很难抵挡,很快就被他打掉武器,败在了他的手下。 “美人,这下你是真的输了。” 看见詹大宝的钢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危山蝶眯起双眼,冷冽道:“少废话,要杀就杀,我是不会向你们顺天府投降的!” 詹大宝轻笑一声,直言道:“投不投降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我就把你绑回蒙县,让你那口子提着脑袋过来赎你!” 听见他的话语,危山蝶的脸色骤然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掳可能会给公高义造成威胁。 于是,她做出了一个连詹大宝都没有想到的举动,就是把自己的喉咙狠狠地撞上了刀锋,“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威胁我相公的,绝对不会!” 詹大宝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她,让她感到害怕,没想到她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寻死,这让他十分地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将钢刀收起,伸手帮她捂住了伤口,“有没有搞错啊,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而已,用得着寻死这么贞烈吗?” 此时危山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了,鲜血从她的脖子上迅速涌出,要不是詹大宝收刀收得快,使得她的伤口浅了一寸,只怕她已经当场死亡了。 “喂,你先撑住,我带你去找大夫。” 詹大宝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绑在了危山蝶的脖子上,接着迅速将她背了起来,然后一手握刀,一手拿着危山蝶的月牙枪,飞快地朝县城里跑去。 虽然危山蝶是血鸦教的人,死了也没人会找他追究,但不知怎么地,他就是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救一下说不定还有改邪归正的机会呢? 詹大宝火急火燎地背着危山蝶回到朱家,此时刑善已经将公高义给绑好了,正准备出门找他,结果看见他平安无事地回来,整个人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紧接着,当他看见危山蝶脖子上的血迹时,脸色瞬间变了,“你把她杀了?” 詹大宝在刑善面前站定脚步,气喘吁吁地开口,“不……不是我杀的,她自己想寻死,我带她回来找一凡救命。” 听见危山蝶还没死,刑善不再犹豫,迅速给詹大宝让开身子,并帮他将卜一凡叫了过来。 在卜一凡的紧急抢救下,危山蝶总算脱离了危险,只是情绪依然激动,“谁让你们救我的,让我死,让我死!” 看见她宁死不屈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疑惑地望向詹大宝,显然都很好奇他到底对危山蝶做了些什么。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表情,u看书.uukanu.cm颇为尴尬地开口,“我也就是唬了唬她,说要利用她来要挟公高义,所以她才一心求死,不想自己连累她相公。” “原来如此。” 刑善一脸无奈,幸好这次危山蝶没事,不然她真的就这么死了,公高义非得崩溃不可,到时候这对武林眷侣白白没了性命,着实有些可惜。 “那你大可不用挣扎了。” 刑善对危山蝶开口道:“你相公已经被我抓来了,比你还早一步落网,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出口,危山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后眸子冷了下来,“你们想怎么样?” 刑善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而是让卜一凡将危山蝶与公高义关在一起,免得他们两个互相担心,白白给他们造成麻烦。 卜一凡将危山蝶押走之后,刑善还没来得及跟詹大宝说话,就看见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急匆匆地赶来,向他们通知道:“二位,朝廷派来的增援到了,如今就站在府邸外面,还请刑捕头帮忙过去交涉一下。” 第四百六十九章 听到这个,刑善的脸上写满了惊喜,“这么快就到了?太好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走出朱家,去迎接朝廷的增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被顺天府派来带领增援队伍的人,竟是刑勇。 “二哥,怎么是你?” 看见刑善诧异的模样,刑勇一脸的得意,“没想到吧,这次轮到我在你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哦?” 刑善有些好笑,增个援而已,怎么就扬眉吐气了? 但他知道刑勇好面子,所以什么也没说,而是迎着他进了朱家,“关于血鸦教的事情,我已经在信上说明了,不知你了解多少?” 听见他的问题,刑勇挺了挺胸膛,直言道:“我大部分都了解了,总之,就是要帮你们把那血鸦教一窝端了,对不对?” 听到他的总结,刑善满脸黑线,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刑勇忍不住感慨,“区区一帮乌合之众,就让你们如此头疼,看来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 “乌合之众?” 刑善愈发好笑,“很不巧,血鸦教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说话间,朱泰和朱阳也赶了过来,向刑勇拱了拱手,“大人舟车劳顿,路上辛苦了。” 刑善在一旁简单地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然后才向刑勇问道:“这次你带了多少兵马?如果朱家住不下的话,可能要麻烦你的手下先住在驿站了。” “差不多有一千兵马吧,个个都是精兵,绝对能将血鸦教打得屁滚尿流。” 听到这里,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他预想的支援会有两千兵马左右,想不到竟然足足少了一半。 根据他两次探查血鸦教所得,基本上可以确定血鸦教自己的人马在五百以上,而且他们有药物的加持,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区区一千兵马,只怕胜负会有些难以预料。 看见他紧蹙的眉头,刑勇一脸的疑惑,“怎么?你觉得不够?莫非你对我没有信心?”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不是我对你没有信心,而是血鸦教早就收到了朝廷会来攻打他们的消息,我相信他们应该提前部署好了,不然也不会直至今日还没有逃跑。倘若我们这一仗败了,不仅有损顺天府的颜面,最重要的是,会造成许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觉得人多一点,对胜负会更有把握。” “原来如此。” 刑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不就是他们提前部署了吗?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在去攻打他们之前,也可以提前部署好啊!大不了,到时候就看看谁的部署比较优秀,难道我们这些读过兵书的人,还不如一群山野莽夫吗?” “……” 若是阎嗜血等人知道,自己被刑勇称之为“山野莽夫”,只怕会气得将他剥皮拆骨,也难消此恨。 “噗!” 詹大宝跟在刑善的身边,将刑勇所说的话语尽收耳内,然后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刑勇听见他的笑声,一脸迷茫地问道:“你笑什么?” 刑善怕他们二人会起冲突,迅速向詹大宝使了个眼色,代他解释道:“没什么,这小子就喜欢无缘无故地偷笑,估计是在想谁家姑娘吧!” “是啊!” 詹大宝轻咳一声,配合道:“我没事就喜欢笑笑,二少爷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 刑勇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跟着朱家兄弟进了内堂。 直到他们安置好行李,众人才开始坐在一起商量这场战斗的部署。 刑勇打算直捣黄龙,而刑善却更倾向于将阎嗜血等人引出血鸦教,然后再包围起来打。 刑勇觉得他的想法十分不切实际,“是你说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朝廷要攻打他们的消息,又怎么会轻易被我们引出来呢?真当他们是傻子啊!” 刑善耐着性子解释道:“用普通的方法来引诱他们当然不太可能,但倘若我们手中有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冒一次险的。” “最在意的东西?”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朱泰更是忍不住嚷嚷了起来,“你不会是想抓梦儿来威胁他们吧?这一点我绝不会答应!” 看见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刑善无奈地笑笑,“当然不是,我像是这么卑鄙的人吗?” “那你的意思是?”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刑善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了他从血鸦教里偷出的那对血手镯,直言道:“昨晚我再探血鸦教的时候,在阎嗜血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个,倘若这是真的话,我想应该能引出阎嗜血吧?” 看见他手中的血手镯,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血手镯?这……这怎么可能?” 刑善讪笑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只是不知道这血手镯到底是真是假……” 听到他的询问,朱泰和朱阳将那对血手镯接过,分别开始检查起来。 他们检查完后,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血手镯是真的……” 朱泰轻叹道:“但是,里面最珍贵的东西却没有了。” “什么?!” 刑善一脸疑惑,“是什么东西?” 众人也打量起那血手镯来,uu看书 wwuukansh.om 谁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异样。 见此状况,朱阳苦笑道:“哥,事到如今,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还是把事情告诉他们吧!” 听见他的话语,朱泰微微点头,颇为无奈地开口,“血手镯之所以珍贵,而且世上只有一对,并非是因为它的材质有多么罕见,而是因为在它的镯子内部,注入了血麒麟的血液。” “血麒麟?” 众人面面相觑,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 怎么这世上真的会有吗? “血麒麟乃是上古神兽,距离它上次出现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而这血手镯乃是我们朱家代代相传,传说是我们的先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血麒麟的血液,才将它注入血手镯内,制成了这世上举世无双的一对珍宝。” 朱泰轻叹道:“如今刑捕头拿回来的这对血手镯,已经失去了血麒麟的血液,自然不再珍贵,这也是阎嗜血会随便将它们放在书桌上的缘故。” 第四百七十章 刑善仿佛感觉到了詹大宝的心思一般,迅速站起身子,躲过了阎嗜血的第二掌攻击。 阎嗜血的血魔掌霸道刚猛,一掌下去,连水泥地都能打出一个印来。 刑善躲了两掌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迅速转身,向远处逃去。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那些人顿时欢呼起来,显然觉得他们此仗必胜,而阎嗜血也杀红了眼睛,径直向刑善追了过去。 乌永炎曾经在刑善手里吃过大亏,所以一看见这种情形,心里竟隐隐地有些不安。 顺天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像个山匪一样跑到他们门口叫骂? 除非,这当中有诈。 乌永炎想到这一点,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他迅速施展轻功,跟在了阎嗜血的后面,并开口向他劝道:“教主,这小子一个劲儿地哄你出来,恐怕是在外面设下了陷阱等你来跳,要不咱们还是别追了?”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冷笑起来,“就算是陷阱又如何,难道以我现在的武功,还用得着怕他们吗?” “可是……” 乌永炎还想再劝,却被阎嗜血一口打断,“不必多说,今天我非要割了那小子的人头,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继续施展轻功,大步向刑善追去。 见此状况,乌永炎无奈极了,不得不跟在他的身后,以确保阎嗜血的安危。 阎嗜血追着刑善一路来到一个峡谷,当他们一起走到中心位置的时候,峡谷的四面八方突然涌出了一大批士兵,将阎嗜血和乌永炎团团围住。 见此状况,阎嗜血冷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圈套。” 刑善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开口,“对付你这种魔头,不想点办法怎么能行呢?” “呵!” 阎嗜血轻笑一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漠然道:“可惜,就算你们有再多人都好,最后也只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看见他嚣张的模样,刑勇率先举起铜锤,从暗处跳了出来,痛骂道:“狗玩意儿还挺嚣张的,就让我的铜锤来会会你!” 刑善还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刑勇举起双锤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轻笑一声,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攻击,然后手中内力涌动,一掌向刑勇打去! 刑勇举着铜锤,躲避起来十分吃力,很快就被阎嗜血的掌风带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不再犹豫,飞快地举起武器冲了上去,将刑勇护在了身后。 “阎嗜血,跟你有恩怨的是我们顺天府,今日就让我们来分个胜负。” 听见他们的话语,阎嗜血轻笑一声,鄙夷道:“就凭你们?就算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休想赢得过我!” 说着,他双手一扬,两道强大的内力随着他的掌心打了出来,险些落在刑善和詹大宝的身上。 眼看敌人难以对付,刑善和詹大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两边冲了上去,跟阎嗜血纠缠在了一块。 看见他们拼命的模样,刑勇也很快被激起斗志,举着铜锤冲了过去。 乌永炎站在远处,由于他的右手形同虚设,所以即便此刻他冲上去帮忙,也很难在这三人的手里讨得了什么好。 因此,他的目光很快落在了附近的士兵身上,打算杀几个小喽啰,来给他们的好教主助助兴。 刑善等人跟阎嗜血纠缠的时候,听到旁边传来了士兵的惨叫,这才发现乌永炎正在一旁大开杀戒。 见此状况,刑善眸子一冷,对刑勇说道:“二哥,你去收拾那个大护法,我跟大宝来对付这魔头。” “你们行不行啊?” 刑勇忍不住质疑起来,但他看见自己的手下被杀,终于还是狠下心肠,答应道:“好,我先去收拾那个家伙,待会儿再回来帮你们的忙!”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迅速与詹大宝攻了上去,缠住阎嗜血的身影,不让他对付刑勇。 趁此机会,刑勇举着一对铜锤冲到乌永炎面前,狠狠地向他砸去,“王八蛋,受死吧!” 由于他的武器巨大,所以他跳过来的时候,乌永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 乌永炎飞快地侧身躲过,然后双膝跪地,向刑勇的脚下滑去。 刑勇手握铜锤,动作不够灵活,还没来得及看清乌永炎的招式,就已经被他左手的狼爪在小腿处划了三道口子。 那狼爪乃是钢铁制成,锋利无比,这一爪下来,刑勇小腿上的肉翻了出来,几乎可以看见下面的白骨。 刑勇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施展轻功退后了几步,这才恶狠狠地望向乌永炎,脸上写满了愤怒。 乌永炎站起身子,轻笑道:“怎么样,痛不痛?” 刑勇的腿痛得微微颤抖,听到乌永炎的话语,顿时眸子一沉,冷冰冰地开口,“不过是趁我一时大意罢了,少在这里得意忘形。” “呵!” 乌永炎舔了舔自己狼爪上的血迹,漠然道:“对付你这种有勇无谋的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刑勇看见他的动作,很快意识到他的右手废了,不由眯起双眼,冷笑道:“区区一个残疾人,uu看书uuknshucm 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听到“残疾人”三个字,乌永炎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你说什么?” 刑勇向他举起了铜锤,“我说,你个废物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嚣张?” 乌永炎被他气得不轻,索性自己亮出武器,大步向他冲来,“到底谁是废物,打了就知道了!” 二人迅速交战在一块,詹大宝的铜锤轻而易举地就挡开了乌永炎的攻击,有了之前的教训,他再也不会给乌永炎偷袭他的机会。 每当乌永炎试图下滑或上跃的时候,他都会用铜锤挡住他的攻击,避免他的狼爪再伤到自己。 如此一来二去,没一会儿的功夫,乌永炎就开始力不从心了。 他的伤口本就没有痊愈,再加上刑勇力大无比,他一只手能撑到现在,简直算是奇迹。 刑勇此人还算得上是有原则,即便明知对方右手残废,可还是没有用铜锤攻击他的右手,而是一步步地消耗他的力气,然后再一击即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乌永炎知道再拖下去,自己必败不可,所以趁着他与刑勇纠缠的时候,他突然发了猛劲儿,径直向刑勇的眼睛攻去! 刑勇料到了他会奋力一搏,所以在他攻过来的时候,不仅轻而易举地挡住了他的招式,还飞快地反客为主,给了他致命一击,“吃我一锤!” 乌永炎躲闪不及,被刑勇一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上,当场呕出了鲜血。 “教主,我……我不行了。” 听见乌永炎无助的话语,阎嗜血勃然大怒,飞快地用内功震开了刑善和詹大宝二人,然后纵身赶到刑勇面前,拦住了他向乌永炎继续进攻的脚步。 “敢碰我的大护法。” 阎嗜血的双眼猩红,瞳孔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老夫今日非要你偿命不可!” 刑勇被他的目光所慑,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刑善和詹大宝及时赶到,护在了他的面前。 “想杀我二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刑善低嗤一声,手中钢刀舞动,径直向阎嗜血攻去。 而詹大宝和刑勇也迅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齐齐向阎嗜血攻去! 看见他们这不怕死的模样,阎嗜血冷哼一声,手中内力涌动,再次一掌向他们打去! 刑善等人迅速避开阎嗜血的掌法,然后分成三个方向再次向他发起进攻。 阎嗜血的武功,除了血魔掌以外,还有一手暗器使得出神入化,在他们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向他进攻时,他飞快地从袖子里抖出暗器,径直向他们打去。 刑善和詹大宝轻功较好,迅速躲过了阎嗜血的攻击。 而刑勇的身形虽然不够灵活,但他手上那双铜锤,足以帮他挡下所有暗器的伤害。 三人躲开阎嗜血的暗器,紧接着,阎嗜血的血魔掌又向他们打了过来。 眼看对方招式迅猛,自己这边一直处于被动,刑善不得不将金龙鞭抽出,飞快地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然后对詹大宝和刑勇喊道:“大宝,二哥,你们快上!” 听到他的喊声,那二人才意识到现在是攻击阎嗜血最好的机会,他们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武器向阎嗜血袭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阎嗜血大吼一声,反手抓住刑善的鞭子,当场将他甩了出去! 刑善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痛得快要晕厥。 见此状况,詹大宝和刑勇急了起来,迅速上前缠住阎嗜血的动作,避免他再次向刑善发起攻击。 刑善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了身子,他见阎嗜血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詹大宝和刑勇之间,知道他们再这样打下去,必定讨不了好。 阎嗜血的内力深厚,功法迅猛,即便手上没有武器,也照样能将他们三个耍得团团转。 要想将他打倒,恐怕必须得智取才行。 这样想着,刑善握紧武器,果断地对阎嗜血开口,“老乌龟,你以为你抽走了血手镯内的麒麟血,就可以功力大增了吗?你一定不知道,麒麟血虽然大补,可当初为了防止有人偷盗,朱家的人早已在血液里种下了蛊毒,从你用麒麟血来练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已经败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麒麟血的事情顺天府竟然也知道,难道他真的中了他们的圈套? 就在他晃神的时候,詹大宝和刑勇迅速对他发起攻击,那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铜锤,招式凌厉霸道,险些将他击倒在地。 可即便他躲得再快也好,还是不免被詹大宝的钢刀划中,当场撕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的气味迅速在空中蔓延,刺-激得阎嗜血双目猩红,眼里充满了杀戮。 “臭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阎嗜血冷笑道:“就算我真的中了蛊毒,我也要将你们通通都杀光!” 说着,阎嗜血腾空一跃,手中掌心翻动,一股强大的内力便向四周打去。 刑善万万没有想到,激怒阎嗜血的后果,便是让他向周围的士兵下手,即便他想立刻出声提醒,也已经来不及了。 许多士兵被阎嗜血的血魔掌击中,当场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眸子一冷,浑身散发出了浓浓的怒火,“阎嗜血,你这老乌龟,我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 说着,刑善施展轻功向空中飞去,手中金龙鞭飞快舞动,很快卷住了阎嗜血的喉咙。 就在他想故技重施,反手抓住金龙鞭将刑善甩出去的时候,刑善凌空一跃,借着他的力气,欺身上前,左手飞快地抽出钢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去死吧,老乌龟!” 阎嗜血惨叫一声,脸上却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臭小子,你完了。” 刑善手握刀柄,一脸冷峻,“谁完了还不知道呢!” 二人的话音落下,阎嗜血抬手就给了刑善一掌,由于刑善的刀还插在他的胸膛,所以一时无法躲避,被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正着。 这一掌用了阎嗜血的十成功力,若是换做常人,早就已经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若非刑善有护心诀护体,看书 .ukanshuco 此刻也已经死在了阎嗜血的掌下。 看见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刑勇大吼一声,二人举起武器向阎嗜血打去。 阎嗜血一方面要抽出自己胸口上的钢刀,另一方面还得躲避这二人的攻击,终究还是力不从心,被刑勇的铜锤砸到了手臂。 而詹大宝和刑勇二人也因为离阎嗜血太近,不幸被他的银针打中,齐齐败下了阵来。 一番周旋下来,四人各有损伤,可以说谁都没讨得了好。 阎嗜血身经百战,将刑善刺中他的钢刀丢出去后,迅速用内力止住了自己的鲜血。 他看着这三人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怎么样,现在是谁完了?” 刑善捂着自己的伤口,缓缓站起了身子,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当然是你完了。” 阎嗜血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反驳,但他看见刑善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心里很快就打起了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第四百七十二章 就在阎嗜血心中忐忑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开始钻着疼,似乎有虫子在里面撕咬一般。 看见他的脸色骤变,刑善笑眯眯地开口,“怎么样,我说了那麒麟血中下了蛊毒,你却怎么都不信,如今蛊毒发作了,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我们的天罗地网!”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的脸色骤变,他很想施展轻功逃离这里,但是心口的疼痛越来越重,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见此状况,詹大宝和刑勇也迅速站起身子,拿着武器将阎嗜血包围。 “老乌龟,别挣扎了,投降吧!” 听到这个,阎嗜血面色一沉,脸上写满了不甘,“想杀我,没门儿!” 就在他准备使出内力奋力一搏的时候,峡谷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爹,别这样!” 这个声音响起,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紧接着,大家就看见阎梦拼命地朝峡谷内跑来,脸上满满都是焦虑。 “爹,别跟他们斗了,我们斗不过的,还是投降吧!” 听见她的话语,阎嗜血顿时怒了起来,他把手医坏,满脸愤怒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们血鸦教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怎么能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阎梦哭着跑到他的面前,脸上满是泪水,“爹,我们已经输了,二护法和三护法都被朝廷所擒,乌叔叔又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现在连你也受了重伤,我们血鸦教还有什么本事跟他们搏斗?倒不如早点投降,以免造成无谓的伤亡。” 这话出口,别说阎嗜血了,就连乌永炎的表情也瞬间变了。 “原来老-二和老三被他们抓了,难怪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们。” 听见他后知后觉的话语,阎梦顿时苦笑起来,“顺天府的人说得没错,咱们血鸦教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家都只顾着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同伴现在处于什么境地,才会导致连二护法、三护法被抓,整个血鸦教都无人问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还怎么可能打得过朝廷?乌叔叔,放手吧,血鸦教这次真的败了。” 她苦口婆心的话语,成功地让乌永炎沉默了起来。 唯独阎嗜血还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不,我不信,我不信血鸦教会这么快完了!我还能打,我还没输,我不会败!” 看见阎嗜血冥顽不灵的样子,阎梦的心里又心疼又愤怒。 她从未想过,她爹竟然已经执拗到了这个地步,之前贪图血手镯倒也罢了,如今竟连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一手创立血鸦教,让整个江湖都为之震惊的阎嗜血吗? “爹,如果你非要跟他们拼命的话,那就让我去拼吧!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给的,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帮血鸦教做过什么,这下就让我一次还清!” 说着,阎梦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径直向刑善攻去! 看见她疯狂的模样,阎嗜血和乌永炎骤然一惊,连忙开口阻止,“不要,梦儿!” 但是已经晚了,阎梦拿着短刀试图袭击刑善,刑善长鞭一出,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打倒在地。 “阎大小姐,别闹了,你这样是救不了血鸦教的。” 刑善冷冽道:“你爹他冥顽不灵,血鸦教已经没救了,我劝你还是退到一边,让我早点将他们拿下。”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起来,她缓缓从地上站起,继续拿着匕首与刑善对峙。 “不,我生是血鸦教的人,死是血鸦教的鬼,今日我爹不投降,那我也不投降。你们要把他们拿下,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听到这个,刑善不由蹙起了眉头,这一老一少,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倔强啊! 阎嗜血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乌永炎见此状况,忍不住开口劝道:“教主,你还在犹豫什么?投降吧,这次我们真的败了。” 眼看连乌永炎都接受了这个现实,阎嗜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凄厉,“你们个个都说我败了,可我却一点也没觉得我败了。如果我败了,朝廷这帮走狗,又怎么会无可奈何地站在这里,眼巴巴地等着我开口投降?说到底,他们还是没有能力将我拿下,所以我没有败,我没有败!” 听见他执拗的话语,詹大宝和刑勇顿时怒了起来。 “老乌龟,我们是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才迟迟没有抓你,你休要在这里得寸进尺,不然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就是!”刑勇不满道:“你有一个这样的女儿,本是你的福气,可你却不知道珍惜,非要把自己作死。” 听见他们嘲讽的话语,阎嗜血面色一沉,再次忍不住扬起了双手,显然还想继续战斗。 乌永炎看见他的动作,表情顿时无奈极了,可是身为阎嗜血的手下,他没有资格继续劝他停下,只能默默地抬起狼爪,打算今日跟阎嗜血一起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时候,朱泰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u看书 .ukanhu.m 径直跑到阎梦的身边。 “梦儿,你不要这样,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阎梦没想到在这生死关头,自己竟然还能再跟朱泰见上一面,表情顿时写满了欣慰,“阿泰,你来了。” “是,我来了。” 朱泰上前一步,试图拿走阎梦的匕首,“你不要乱来,我知道你紧张你爹,大不了我帮你劝他们放了你们。” 听到他的话语,阎嗜血气得破口大骂,“姓朱的,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你引来顺天府的人,我们血鸦教会有今天吗?” 听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怪别人,阎梦的脸上满满都是失望,“爹,若不是你图谋朱家的血手镯,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到了现在,你还始终认为是朱家的错,我实在是对你太失望了。” 朱泰却已经不想再跟阎嗜血争执什么,他定定望着阎梦,安抚道:“梦儿,你听我说,事到如今,既然血手镯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那我们朱家便不追究了。我劝他们放了你爹,然后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第四百七十三章 听见朱泰温和的话语,阎梦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倘若你劝得住朝廷的话,今天这场仗根本就不会发生,不是吗?” 这话出口,朱泰顿时沉默了起来。 的确,刑善早就告诉过他这一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朱家阻止就能结束的了。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他来到这里,就抱着要保护阎梦的决心。 朝廷跟血鸦教不同的地方,便是朝廷的人会讲道理,他们不舍得看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害。 所以,今日朱泰特地带来了大量死士,打算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威胁朝廷,看看他们肯不肯让步。 这样想着,朱泰对阎梦安慰道:“梦儿,别害怕,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保护你们。” 说着,朱泰背起双手,大步走到了刑善等人面前,请求道:“刑捕头,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们一次机会?” 刑善皱起了眉头,“朱大公子,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 朱泰一噎,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们一次了。” 就在他准备叫出自家的死士时,阎嗜血却已经失去了耐性,他趁着刑善等人的注意力都在朱泰身上时,突然施展轻功,凌空跃起,一掌向朱泰打去! 刑善等人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阎梦挡在了朱泰面前,一刀插进了自己父亲的胸膛上,脸上写满了决然。 在她的匕首刺进阎嗜血胸膛的同时,阎嗜血的血魔掌同样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击落了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 等到朱泰察觉到这一切时,阎梦已经倒在了地上,犹如被人扯碎的娃娃,整个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梦儿!” 朱泰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冲了上去。 而阎嗜血望着自己胸膛上的匕首,脸上也写满了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这把匕首真的是阎梦用来对付敌人的,想不到那个敌人竟会是他自己。 阎梦倒在地上,对朱泰露出一抹凄厉的笑容,虽然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这个结局,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幕会被自己最爱的人看见。 她多么希望自己留在朱泰心里的最后一个印象,是他们第一次紧紧相拥时的美丽模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的模样。 朱泰手足无措地跪在阎梦面前,想伸手抱她,可是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只得伸手握住阎梦的掌心,并转身对刑善等人大喊道:“卜大夫呢?快把他叫来!救命啊!” 听见他撕心裂肺的话语,刑善等人面面相觑,詹大宝主动道:“我去找他。” 看见朱泰痛苦的模样,阎梦苦笑道:“没用的,来不及了。” 她呕出一口鲜血,身体不断在地上抽搐着,显然已经快到了极限。 她定定地望着朱泰,眼眶里涌出两道泪水,“我爹的血魔掌,已经震碎了我的所有经脉,现在就算你把药王请来,恐怕也回天乏术。” “不,不会的……” 朱泰一脸的难以置信。 阎梦的手指微动,反握住他的掌心,“阿泰,抱抱我好吗?” 朱泰犹豫了一下,原本他把自己胡乱动阎梦的身体,会加重她的伤势,可是现在看阎梦这样,似乎他动不动都改变不了什么了。 既然这是阎梦的心愿,那他唯有照做。 这样想着,朱泰叹了口气,俯身将阎梦抱起,“梦儿,这样舒服吗?” 阎梦倚在朱泰的怀里,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舒服。” 看见他们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阎嗜血的嘴唇动了动,还想上前阻拦,却被乌永炎拦住了。 “教主,大小姐都快不行了,你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一沉,脸上满是愤怒,“为难?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为难她?!” 就在他们这边争吵的时候,阎梦的眼睛已经缓缓闭上,再也没了气息。 朱泰抱着阎梦,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忍不住失声痛苦起来,“梦儿!梦儿……” 听见他悲恸的声音,阎嗜血和乌永炎皆是一愣。 乌永炎垂下双臂,苦笑道:“好了,现在大小姐死了,教主你想阻拦他们就拦吧,反正怎么拦她都不会活过来了!” 听到他赌气的话语,阎嗜血的嘴角扯了扯,本想放声大笑,可又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错了吗? 他真的错了。 看见阎嗜血因为巨大的打击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uu看书 ww.uanshu刑善等人迅速将他和乌永炎制住,然后关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大铁笼里。 将这二人拿下之后,血鸦教便只剩下一群乌合之众,在他们三人里面,只有詹大宝受的伤势最轻,所以刑善和刑勇便让他带领那一千精兵,将血鸦教一网打尽。 经此一役,血鸦教逃跑的逃跑,被抓的被抓,只有少数拼死抵抗,白白地丢了性命。 虽然这些伤亡令人觉得可惜,但比起一个魔教的消失,大家还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整场战役下来,朝廷这边的损伤很小,但刑善却被阎嗜血的血魔掌打了个正着,险些丢了性命。 当时他用护心诀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勉强躲过一劫,可战斗结束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浑身都觉得难受。 幸好他们这边还有卜一凡坐镇,可以快速地为他提供靠谱的治疗,不然多拖一会儿,他感觉自己也难逃此劫。 在刑善等人养伤的同时,朱家为阎梦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不仅仅因为她是朱泰深爱的女子,更因为她的大义灭亲,才使得朱家和顺天府先前都逃过了一劫。 这次阎嗜血顺利被擒,她也有不可抹去的功劳,虽然她不是名门正派,也从未披甲上阵,但刑善等人觉得她当得起“巾帼英雄”这四个大字。 葬礼那天,在朱泰的苦苦哀求下,刑善等人特地将阎嗜血和他的三个护法都押到现场,让他们亲眼看着阎梦入土为安。 似乎只有这样,阎梦才能真正地瞑目。 第四百七十四章 阎嗜血等人被押到阎梦下葬的地点,当他们看见躺在棺材里的阎梦时,每个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 乌永炎是悲恸,公高义和危山蝶是震惊,唯独阎嗜血一脸平静。 见阎嗜血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流露出半分后悔的表情。 朱泰摇了摇头,当着他的面掏出了那对已经没有价值的血手镯,朗声道:“因为这对血手镯,我和梦儿的婚事黄了;也因为这对血手镯,梦儿和血鸦教的许多人都付出了性命。今天,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将这对血手镯给梦儿陪葬。我要让你们知道,在我眼里没有任何东西比梦儿更加重要,梦儿投胎到你们阎家,是她最大的不幸!” 听见他义正言辞的话语,阎嗜血顿时怒了起来,“王八蛋,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但凡你对梦儿有一点点的真心,都不会在你和她的婚礼现场闹事。当初你死活不肯把血手镯给我,如今等我抽走了里面的麒麟血,你才假惺惺地将这血手镯拿来给梦儿陪葬。就算我偷盗无耻,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呸!” 阎嗜血呵斥的话语,让朱泰的眸子微微一沉,他很想开口反驳,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早知结果会是如此。 当初那场婚礼,他就不该同意顺天府进去闹事。 如果他们顺顺利利地成了亲,如果他没有追究血手镯的事情,那么阎梦就不会死。 说到底,他跟阎嗜血一样,都是只爱自己的人。 但凡他们有一点点在意阎梦,事情都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 看见朱泰愧疚痛苦的模样,朱阳立刻上前安慰道:“哥,你别听他胡说,嫂子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倘若她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是啊。” 刑善等人纷纷附和,“整件事情最先犯错的不是你,最后不肯弥补的也不是你,所以你无需自责。” 詹大宝更是忍不住开口嘟囔,“真正铸成大错的人,到现在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反倒是你这个外人不断地弥补,心怀歉疚,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世道。” 听见他们的话语,阎嗜血再次暴躁起来,怒骂道:“王八蛋,有本事你们把我了,再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现在趁我无法动弹,一个个在那里说风凉话,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 刑善漠然道:“但那又怎么样,至少我们堂堂正正是个人,不像你连人都不是。” 听见他的话语,阎嗜血愈发地愤怒,直接在自己女儿的墓前哇哇乱叫起来,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 见此状况,公高义和危山蝶对看一眼,苦笑道:“教主他疯了。” 危山蝶的脖子上还有伤,不能说太多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事到如今,我真不知道自己当初加入血鸦教是对是错。” 公高义同样有些迷茫,“听说那些大补的血液里加的全是罂粟,教主他这么做,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身体,亏我们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简直是良心喂了狗!” 别说他们两个了,就连乌永炎,在阎梦死去之后,此刻的心里也有些后悔。 他不介意阎嗜血贪婪,也不介意他用罂粟来控制教众,可他却介意阎嗜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在乎。 阎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这个做叔叔的都比阎嗜血这个亲生父亲对阎梦有感情,如今阎梦死了,他觉得自己以前的信仰全都错了,心里自然沮丧得不行。 看见他们三个颓废的样子,刑善主动走到他们面前开口道:“诸位也不必沮丧,只要你们真的知道错了,顺天府会对你们从轻发落的。” 那三人抬头看了看刑善,大家都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而在一旁发了半天疯的阎嗜血,看见没有一个人理他,总算渐渐安静下来,双目也变得呆滞。 他不信自己真的错了。 绝对不信! 看见阎嗜血痴痴呆呆的样子,詹大宝忍不住走到刑善身边,开口问道:“那麒麟血真的能增长人的内功吗?我怎么觉得阎嗜血服用之后,反而变成了一个疯子?” 刑善淡淡一笑,“这事儿恐怕只有血麒麟它自己才知道了。” “那你之前说让一凡在麒麟血里下了蛊毒,也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刑善直言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药王谷有明文规定,不让谷中弟子用医术害人,就算真的有蛊毒,一凡他也肯定不会用的。” 詹大宝还是有些不解,“那当时阎嗜血怎么会觉得不舒服?” 刑善顿时笑了起来,“一凡虽然不能用毒,可不代表我不能用,我身为他的捕头,向他要一点不致死的毒物,不过分吧?” 听见他的解释,詹大宝顿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 阎梦的葬礼结束之后,刑善等人在蒙县休息一段时间,便要准备启程返回京城了,而朱阳到时候也会跟他们一起回去,uu看书 ww.uansh 向鼎盛当铺解释血手镯的事情。 血手镯一案,虽然顺天府处理得并不完美,但系统交给刑善的任务,是只需要找回血手镯就行。 所以,刑善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并得到了一套新的轻功功法作为奖励。 这套轻功名为踏星步法,顾名思义,脚踏七星,犹如仙人走路。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套功法不像疾雷圣闪功法那样,有十分严重的副作用。 虽然它不像疾雷圣闪功法那样可以瞬间移动,但平时用来追击犯人和逃命,已经是绰绰有余。 刑善得到这套功法之后,心里高兴极了,他的伤势稍微好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练习。 不得不说,这套功法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再也不用每次施展完轻功之后,就动不动因为内伤而休养十天半个月了。 刑善的踏星步法练得差不多的时候,众人终于开始启程返回京城,这次的蒙县之旅,也终于随着血鸦教的消失,而暂时告一段落。 第四百七十五章 刑善等人押着血鸦教的人回到京城,老远就看见胡不喜站在城门口处迎接。 看见他们凯旋归来的样子,胡不喜高兴得一直向他们挥手,“哥,大宝,一凡!” 刑善笑吟吟地走到她的面前,将自己在蒙县买的瓷人儿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我在蒙县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哥。” 胡不喜伸手接过,笑得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詹大宝忍不住在旁边吐槽道:“你哥在摊子上挑了许久,跟个姑娘般扭扭捏捏,也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才忍了他那么久。” 这话出口,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刑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道:“这不是第一次挑礼物,没什么经验吗?我哪像詹少爷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听到他的揶揄,詹大宝顿时黑了脸颊。 卜一凡则掩嘴轻笑了起来,同样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递给了胡不喜,“我就不像你哥哥这么有心了,但身为一个大夫,凝神静气的香囊我还是管够的。你和你哥哥他们,每人都有一个。” 胡不喜伸手接过香囊,同样笑着向卜一凡道了声谢。 这二人送完礼物之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詹大宝的身上,显然是在等他表示表示。 詹大宝轻咳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来,想买什么随便买!” 刑善和卜一凡顿时黑了脸颊,而胡不喜则笑眯眯地伸手接过,比收什么礼物都觉得开心。 “多谢詹少爷!” 看见自己的礼物被詹大宝打败的体无完肤,刑善扶着卜一凡的肩膀,哀嚎道:“壕无人性!” 卜一凡也扶额流汗,“以后有大宝的地方,我们都不能再送礼物了。” “哼!” 詹大宝冷哼一声,得意地挺了挺胸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穷人或是富人,送钱是最安全的选择。” 看见他们三个活宝插科打诨的样子,胡不喜不由低头浅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阳慢悠悠地上前,对刑善开口道:“刑捕头,我想尽快去鼎盛当铺一趟,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现在陪你过去。” 说着,他歉意地看了胡不喜一眼,开口道:“你先陪大宝他们将犯人押回顺天府,等我去完鼎盛当铺,再回家陪你和娘亲。” “好。” 胡不喜一口答应,表情也没有任何的不快。 其实她一向都很独立,只不过遇见了刑善之后,才突然变成了一个需要人陪的小姑娘。 她已经渐渐地分不清楚,到底是刑善改变了她,还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人。 跟胡不喜等人告别之后,刑善和朱阳一起来到了鼎盛当铺,此时距离血手镯被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当铺的掌柜的钱通可谓是心急如焚,每天都跑到顺天府去问消息,但得到的回复都是等等再等等。 如今等来等去,竟等到了失主上门,钱通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望向刑善和朱阳的表情也充满了惶恐。 “朱公子,我……” 看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朱阳有些疲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掌柜的,你不用说了,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而此次我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血手镯已经找到了,所以我是准时来赎当的。” 这话出口,钱通顿时愣在了原地,“找……找到了?”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朱阳一口打断,“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偷走了血手镯,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追究你们失窃的事情便是了。” 听到这个,钱通识相地点了点头,讪笑道:“既是如此,那真要谢过朱公子了。” 朱阳给钱通交了赎当的钱,虽然对方一直说不用,可他还是坚决地交了。 他们朱家在这起案子上已经够狼狈的了,他不想连当铺这边的尊严也失去。 陪朱阳搞定了鼎盛当铺的事情之后,刑善与他一起走出了当铺,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阳光懒懒地洒在他们身上,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意味。 “今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刑善的问题,朱阳苦笑了起来,“当然是继续打理好自己的生意,然后培养更多的死士,免得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又要劳烦你们顺天府为我们撑腰。” 他苦中作乐的话语,逗得刑善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比他哥哥有趣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福朱公子你以后别再遇到像阎嗜血那么疯狂的人了。” 刑善感慨道:“这世上觊觎血手镯的人那么多,像他这么疯狂的,还真是独一无二。”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执念吧。” 朱阳感慨道:“阎嗜血建立血鸦教后,可以说什么都不缺,所以得不到的东西,便成了他的心魔。” “麒麟血真的可以提升人的内功吗?” 刑善好奇道:“我看阎嗜血用了之后,也没什么作用啊。” “我不知道。uu看书 .uukanshu.co” 朱阳摇了摇头,坦诚道:“关于血麒麟的传说,也是先祖传下来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跟哥哥都不太清楚。如今那阎嗜血得到了麒麟血,可却还是没有任何效用,我想应该是假的吧。” 这话出口,刑善微微点头,其实他也觉得是假的。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刑善便主动向朱阳告别,“朱公子,今天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将来你再遇到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去顺天府或刑家找我。” 接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希望你什么事情都不会遇到。” 听到这个,朱阳笑了起来,同样向刑善拱了拱手,“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们,将来你们若是缺钱,或者是有生意场上的问题,也可以过来找我。” “好。” 刑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什么比完成案子后,又交到朋友更令人开心的了,如果每一起案子都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刑善回到刑家,与胡不喜一起陪柳清欢诵经念佛了好几天,这才准备去顺天府开始新的案子。 而在他去顺天府之前,他接到下人的通报,说刑问天要见他。 刑善准时来到刑问天的书房,看见他正蹙着眉头翻阅卷宗,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迅速走了进去,向刑问天打了个招呼,“爹。” 听到他的声音,刑问天微微抬头,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开口道:“坐。” 刑善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下来,然后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他好奇的模样,刑问天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能找你吗?” 刑善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刑问天冷哼一声,表情颇有几分不满,“你从蒙县回来到现在,一直都陪着你娘和那个宝贝妹妹,压根就没主动来看过我。难道在你眼里,你就只有她们两个亲人吗?” “额……” 刑善顿时一噎,他没想到刑问天会为这种事情吃醋。 堂堂顺天府尹,七尺男儿,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吃醋,这场面有够奇怪的。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刑问天轻咳一声,迅速转移了话题,“我翻看了这次你们去蒙县办案的卷宗,发现里面提到了血麒麟的事情,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刑善没想到刑问天会提到这个,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想法,“血麒麟是上古神兽,我相信它应该存在过,但我不信它的血液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听到他的回答,刑问天微微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也这么觉得。 “最近在昭国,出现了很多关于血麒麟的传说,甚至有人说在蒙阴山见过它出没,所以我想派你们这组人亲自去蒙阴山看看,顺便澄清一下谣言。” 听到这个,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假的?血麒麟重出江湖?” 刑问天淡淡一笑,“就是因为不知道真假,所以才需要派你过去确定。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好,血麒麟的事情都不能肆意地在民间发酵,以免造成混乱。”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像传说中那样,血麒麟浑身都是宝,只怕江湖中人人都会想得到它,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好,我带领我这组人去蒙阴山看看。” 刑善答应道。 刑问天笑了笑,继续道:“江湖传闻,血麒麟能飞天遁地,而且有极大的伤害值,为了避免你们发生意外,我这次会派两名高手跟你们一起过去,以免你们遭遇不测。” “高手?” 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高手?” “他们是一对兄弟,分别叫后佐和后佑,传说他们是后羿的后人,所以一手射术出神入化。” 听到刑问天的介绍,刑善脸上的笑意更深,“传说中的后人,去追捕传说中的神兽,爹你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 “哼!” 刑问天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二人的射术足以当我朝大将,是我费尽唇舌才将他们拉入顺天府的。但是他们肯不肯进你的队伍,就要看你这次有没有本事将他们留下了。” 听到这些,刑善才明白了刑问天的苦心,原来是给他找了两个帮手,借查找血麒麟之名,看看他能不能让他们留下。 这样想着,刑善心中一暖,对刑问天也露出了几分感激,“爹,谢谢你。” 刑问天撇了撇嘴,幽怨地开口,“我对你如此费心,就换来了一句谢谢?” “额……” 刑善挠了挠头,两个大老爷儿们,难道他还要像哄女人一样哄刑问天?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的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只得讪笑两声,尴尬道:“爹想怎么样呢?”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有些漠然地开口,“这次你二哥去蒙县帮你,你们之间相处得如何?” “还算不错吧。” 刑善坦言道:“二哥他为了帮我,还受了一些小伤,虽然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但关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这样就好。” 刑问天直言道:“你二哥去找你之后,你大娘很不高兴,我想让你和你二哥一起去哄哄你二娘。” “哈?” 刑善有些意外,他又不是石玉亲生的,他去哄石玉,只怕石玉会更膈应吧? 看见他诧异的模样,刑问天补充道:“你大娘常常不高兴,就是因为和你们这一房人的关系不好,如果你们两房人的关系能够改变,我想她以后的日子会快乐许多。” 听到这个,刑善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敢情是想让他低声下气地去讨好石玉,消除石玉的心结。 刑问天为了这个妻子,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不过想想也是,两房人的心结要解,总得有一房人要厚着脸皮,他们这一房就他和柳清欢,刑问天不委屈他难道去委屈柳清欢吗? 这样想着,刑善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在他前世做外卖员在底层被消遣惯了,脸皮厚是他的自带技能之一。 就当石玉是一个很难应付的顾客吧! 只要他放下尊严,总有摆平的时候。 刑善抬眸望向刑问天,答应道:“好吧,爹,我会想法子让大娘满意的。” 见他真的答应了,uu看书 wwkanshu刑问天才松了口气,作为一个父亲,他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 让妾室的儿子,去哄他的原配妻子。 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段时间他软硬兼施,什么法子都用了,石玉就是不肯理他。 不理他倒也罢了,问题是她每天都闷闷不乐的,他真怕她会气出病来。 撇开别的因素不说,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妻子。 可惜她不相信,外人也不相信。 看见刑问天整个人都因为石玉的事情而高兴了起来,刑善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既然你这么喜欢大娘,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娘进门?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 刑善颇为不满的话语,让刑问天微微一怔,接着他苦笑了起来,“是很不公平,可谁叫她有了你呢?当初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一次就中。” 刑善:……敢情他根本就是个意外。 第四百七十七章 刑善向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刑问天要帮他哄石玉,第二天早上就带着从蒙县买的“礼物”,屁颠屁颠地跟在刑勇后面去见石玉。 刑勇本来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引见的,可是见他态度诚恳,不像是要膈应石玉的样子,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信任刑善,而是刑善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动了他。 “如果你跟我之间都能和好,那么你娘跟我娘之间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两个曾经相互厌恶到要兵戎相见,甚至于他险些跟刑善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现在他们不仅和好了,还能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 石玉跟柳清欢之间的仇再深都好,至少也没恨到要互相杀戮的地步,所以刑善的话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在刑勇的带领下,刑善顺利地进了石玉的房间,并将礼物捧到她的面前,“大娘,这些礼物是我从蒙县带回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石玉的目光在刑善送来的礼物上停留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移开了,“勇儿,谁允许你带他来的?” 刑勇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娘,阿善只是想送你礼物而已。” “是啊。” 刑善解释道:“是我说想哄您开心,二哥才勉强答应让我过来的,在他心里,没什么比看见你开心更重要了。” 这话出口,石玉冷笑了起来,“呵呵,让我开心?”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反问道:“你觉得你的出现会让我开心吗?” 刑善挠了挠头,直言道:“虽然你现在看见我不开心,但总比以后都不开心好。大娘,只要你现在开始接受我,那你以后不就不会不开心了吗?” 听见他奇妙的逻辑,石玉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一副要吐血的样子。 刑勇也觉得刑善的话语不太妥当,立刻开口道:“娘,你若是不想看见他,我现在就带他出去。” 就在刑勇想拉着刑善离开时,石玉抬起右手,冷冽道:“不必了,我想单独跟他谈谈,你出去吧。” “啊?” 刑勇微微一愣,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他见石玉的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的,娘,我出去了。” 接着,他伸手拍了拍刑善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迅速退出了石玉的房间。 看见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石玉的眸子沉了沉,面色难掩不快,“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你跟我儿子的关系可以这么好。” 刑善讪笑两声,坦言道:“人心是肉做的,我之前是怎么对待大哥和二哥的,他们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再记恨我什么。” 石玉眯起双眸,定定地望着刑善,“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你是在装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这么觉得,我终究还是小瞧了你们母子俩。” 刑善耸了耸肩,无奈道:“我是不是傻,或者说我是不是废柴,对您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比起这两点,您更应该关心的,是我到底会不会对你们母子四人造成威胁。只要你知道我不会,那么我有没有能力,还有那么重要吗?” 这话出口,石玉顿时沉默了起来。 不得不说,刑善总能轻而易举地戳穿她的心事。 这种感觉并不好,她连自己的丈夫都没法百分百地信任,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相信一个庶子? 他越是聪明,对她而言,就越是危险。 若在以往,她还有可能在发现这一点后,迅速想办法除掉刑善。 可是现在,刑善在刑问天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三个儿子,她在这个时候动手,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正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心情才会如此沮丧。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怎能轻易接受自己被骗了的事实? 刑善也知道,石玉对他的信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累积出来的,这个大娘比柳清欢要锐利得多,不然刑问天也不会拿她毫无办法。 “把我当成您的儿子,您会更加快乐。” 刑善反复强调的这一句,让石玉有些好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又如何能当作?” “只要您愿意就可以。” 刑善平静道:“让自己快乐,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不是吗?我娘跟你都被折磨了这么多年,谁对谁错都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爹一直深爱着你。从这一点来看,我娘早就已经是输家了,一个输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的女人,她下半辈子都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不会再折磨自己。” “你说得可真是简单。” 石玉一脸的好笑,“你爱上过别人吗?” 刑善微微一怔,脑海里下意识地闪过了胡不喜的身影。 爱过吗? 似乎也不算。 只是每当有人提起他对未来妻子的标准,他总是会想起这个所谓的妹妹。 看见他微微恍神的样子,石玉不由挑了挑眉,“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只是我不敢相信,一个曾经爱过别人的人,会将‘放下’两个字说得轻而易举。如果有一天你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的男人,你会那么容易放下吗?” 这话出口,uu看书ww.uukns刑善笑了起来,“我会。” 并不是嘴上的倔强,而是真的会。 一个曾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爱情不过是一个人平凡生命里偶然出现的调剂品,出现了固然锦上添花,可倘若没有,人就不要活下去了吗? 或许这个世界上会有为了爱情而放弃生命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他刑善。 他这个人向来没什么优点,最大的那个便是拿得起、放得下。 听见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石玉轻笑一声,显然不太相信,“等你真的做到了这一点,再来劝我吧。” 刑善淡淡一笑,“也好。” 反正胡不喜早晚会出嫁的,到时候他再拿事实出来给石玉看,一定比说多少句话都有效果。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石玉的眸子沉了沉,突然开口道:“是你爹让你来见我的吗?” 第四百七十八章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爹为了让你开心,不惜低头求自己的儿子。” “呵!” 石玉愈发好笑,“可是连你都知道,让你来找我,我并不会开心,但他却这么做了,你说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刑善无言以对,尝试跟女人讲逻辑,本来就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看见他沉默的样子,石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沮丧道:“行了,你出去吧。” 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对石玉开口,“大娘,我以后能再来看你吗?” 石玉一怔,颇为不满地抬头望向了他,“如果你不怕我没有好脸色,那你想来就来吧。” 见她用最疏离的态度,说着最温柔的答案,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谢谢你,大娘。” 不管她是一时心软也好,还是怕刑问天那边他会为难都好。 石玉的这个让步,的确值得他真心实意地道一声谢。 石玉却像没听懂他的谢谢一样,冷哼一声,嘟囔道:“挨骂还道谢,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贱骨头。” 听到这个,刑善无所谓地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正室骂小三,“贱骨头”这三个字,算不上有多重。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比谁都能体会石玉的心情,即便柳清欢是他的娘亲,在这一点上他也不会偏帮。 跟石玉见了一面之后,刑问天那边总算能有交代了,刑善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去蒙阴山找血麒麟的事情。 詹大宝等人听到这个新的任务,全都是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血麒麟的传说再怎么神奇都好,却也始终是传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 在詹大宝看来,他们大费周章地去蒙阴山找血麒麟,还没有待在京城逗蛐蛐儿有趣。 看见詹大宝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刑善无奈地耸了耸肩,“事出反常必有妖,民间突然传出这么多跟血麒麟有关的谣言,不管是因为什么,朝廷都有必要派人去看看。不仅仅是为了验证传说的真假,更重要的是,要让谣言有被澄清的理由。” 听到这个,詹大宝还是一脸不悦,“堂堂顺天府捕快,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吗?” 刑善知道他进顺天府是为了寻找刺-激,所以不稀罕如此简单的任务,只得耐着性子哄道:“虽然传说充满荒谬,可也不排除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或许血麒麟真的存在呢?倘若这世上真有神兽,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见吗?” 这话出口,詹大宝愈发地好笑,“怎么可能会有万一?如果世上真有神兽,它会那么容易让人看见吗?” “这……” 刑善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见自己哥哥被怼,胡不喜果断地开口,“或许不是人类看见它,而是它闲的没事,出来看看人类呢?詹少爷,难道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发生吗?” 詹大宝向来说不过胡不喜,听见她开口,就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卜一凡也在这个时候适当地插嘴,“其实我挺相信奇迹的,我们药王谷经常流传着各种关于神兽的传说,甚至还有人说,连神兽的脚趾甲都能治百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神兽,我想会是百姓之福。”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既然凡事皆有可能,那我们不妨向着这个可能前进。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就当是一场旅途好了。” 看见他们都拍板了这次任务,詹大宝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妥协道:“既然你们要去,那我就陪你们去好了,正好可以证明,你们的想法是多么地无知。” 刑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世上连重生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也很希望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被打脸。 向众人发布完任务,刑善等人收拾了两天行囊,总算又踏上了前往蒙阴山的旅途。 而在他们出发之前,后佐和后佑两兄弟总算与他们汇合,他们二人的五官十分相似,甚至连身形、衣着都一样,若非一个皮肤黝黑、一个皮肤雪白,还真的很难分清楚他们之间哪个是哪个。 由于知道他们是后羿的后人,所以刑善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但许是因为这二人射术高强,不稀罕与刑善等人为伍,所以他们对于刑善等人的问题都爱搭不理的。 久而久之,刑善他们便放弃了与这二人搭话,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也没义务贴谁的冷屁-股,不是吗? 蒙阴山位处蒙县的附近,所以在刑善等人前往那里之前,他们先去蒙县看望了朱泰。 朱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而且还是为了血麒麟一事而来,表情颇有几分讶异,“其实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也听了不少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朝廷会这么快介入此事,看来事情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听见他坦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阎嗜血被擒没多久,民间就传出了各种各样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其实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策划这些事情的,莫过于那些血鸦教的漏网之鱼。” “没错。” 詹大宝赞成道:“依我看,uu看书.ukanshucm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场谣言,是血鸦教的人心有不甘,才故意将血麒麟的事情传了出去。” “那也不一定。” 卜一凡是药王谷出身,对这些传说的事情十分相信,“凡事总有例外,说不定是真的呢?” 胡不喜则开口道:“是不是真的,稍后我们上了蒙阴山就知道了。血麒麟那么大的生物,到底存不存在,还是很容易查证的。” “没错。”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了后佐和后佑两兄弟,“不知二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那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漠然道:“府尹大人是让我们来帮刑捕头的,所以我们的想法不重要,一切听凭刑捕头指挥。” 他们越是配合,就说明他们越是公事公办,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刑善无奈之余,却也不好勉强,“既然如此,那大家在蒙县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上山。” 第四百七十九章 翌日清晨,刑善等人准时乘着马车向蒙阴山进发,原本他们担心马车在荒郊野岭中会是累赘,万一有野兽袭击惊了马匹,到时候还得顾着马车,但是奈何他们这一行人数目不算少,又不知道会在山上待几天,始终还是多备点干粮和武器比较方便。 胡不喜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子,获得了坐在马车里看守干粮的特权,可即便如此,山路颠簸崎岖,她坐在马车里也并没有那么好受。 众人上山找了一天,暂时没有发现血麒麟的踪迹,倒是遇见几个好心的猎人,告诉他们蒙阴山上野兽众多,到了夜晚温度骤降,普通人很难生存,让他们自己小心一点。 刑善等人都有武功傍身,倒还不至于害怕野兽,只是在山上过夜,显然没有在客栈舒服。 詹大宝平时娇生惯养的,面对这样的环境多多少少会忍不住抱怨,“这哪是人住的地方,为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受这种苦,真是浪费时间。” 听见他的吐槽,卜一凡温和地开口,“詹少爷,我帮你多垫点干草,你就能睡得舒服一点了。” 詹大宝一噎,表情有些无奈,“我是这个意思吗?” 卜一凡却自顾自地给他铺起了干草,完全忽略了他话语中的不满。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詹少爷,有些事情你凑合凑合,习惯就好。”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在说环境,还是在说神经大条的卜一凡。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响起的时候,詹大宝整个人微微一愣。 奇怪,他一个大男人,习惯卜一凡做什么? 卜一凡帮詹大宝铺好干草,顺便给刑善等人也铺了,胡不喜是唯一的女子,所以晚上不必睡在外面,直接睡马车里就行。 众人白天奔波了一日,此时早就困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詹大宝嘴上说着嫌弃环境,可瞌睡一来,他的呼打得比谁都响,反而吵得卜一凡辗转难眠,半天睡不着觉。 许是因为感激卜一凡给他们铺了干草,后佐和后佑两兄弟突然丢来两团棉花,示意他塞住耳朵。 卜一凡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平时少言寡语,不愿与他们接触而已。 其实想想也是,他们两个的射术足以当一个大将军,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留在顺天府当捕快呢? 只要不跟他们这群人产生什么深厚的友谊,任务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得到朝廷的重用,那可比待在顺天府里轻松多了。 众人在蒙阴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搜寻,许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所以他们一连在蒙阴山里搜寻了两天,也没遇见什么野兽,更别说是血麒麟了。 连续两天都没遇到危险,让大家很自然地放松了警惕,他们甚至找到了一条小溪,打算在山林里泡澡,享受大自然的怀抱。 胡不喜作为唯一的姑娘家,自然不方便跟他们一起,便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玩水的声音。 然而听着听着,她就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在这小溪的附近,似乎传来了野兽的低吼? 出于对刑善等人的担心,胡不喜来不及再确认这低吼是不是真的存在,就迅速钻出了马车。 看见她突然跑了出来,詹大宝等人下意识地缩进了溪流里,不满道:“喂,一群大男人在洗澡,你跑出来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的,到底害不害臊?” 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恼怒道:“谁有兴趣偷看你们洗澡?我是听到了野兽的声音,这才出马车看看。” “野兽?” 詹大宝环顾了周围一圈,挑眉道:“我看你就是那只好色的野兽吧?太久没见过男人,所以连廉耻都不要了。” “你?!” 胡不喜难得在言语上落了下风,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见此状况,刑善不满地拍了下詹大宝的后脑勺,警告道:“要死了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欺负我妹妹!” 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满道:“一个姓刑,一个姓胡,亏你还妹妹、妹妹地叫得这么亲热。将来她嫁了别人,也不会跟你姓。” “你?!” 这下连刑善的嘴也被他堵住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们吵得这么凶,卜一凡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然知道这样的争吵对刑善等人而言是家常便饭,可当着后氏兄弟俩的面,他们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到底还想不想拉拢人家了? 就在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时,小溪的远处再次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这次不止是胡不喜,詹大宝等人也听清楚了。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挑眉,得意地望向詹大宝,揶揄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证明某些人的小心眼了吗?” 詹大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适时地打起了圆场,“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附近有野兽存在,uu看书 ww.ukanhu 那我们赶紧穿好衣服上岸吧!免得待会儿野兽来了,我们这样对敌不太方便。” 听到他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胡不喜也识趣地钻回了马车,避免看到尴尬的场景。 大家将衣服穿好之后,很快看到一群野狼出现在他们周围,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正在四处觅食。 狼群的出现,让刑善等人都紧张起来,一脸防备地护在了马车的周围,以免他们的马匹遭到无妄之灾。 可即便如此,那些马儿还是不可避免地躁动起来,它们没有武功,也无法确定刑善等人能不能保护自己,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试图逃离这里。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吩咐道:“一凡,你和阿喜一起安抚马匹,这些野狼交给我们摆平。” “好。” 卜一凡一口答应,他的武功不怎么好,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要制住几匹马并非难事。 胡不喜坐在马车上,眉头紧蹙,忍不住向刑善提醒道:“哥,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第四百八十章 “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让刑善等人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附近除了狼群以外,很可能还有其他野兽。 刑善感觉众人的紧绷,迅速开口指挥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先把狼群解决了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他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远处突然又传来了一阵他们最先听到的低吼声,而这个声音传来,那些野狼仿佛见了鬼似地,一个个夹着尾巴飞速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野外的狼群向来凶狠,即便是遇上丛林猛兽,森林之王,也鲜少会这样落荒而逃。 能让它们如此狼狈地逃离现场,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神兽——血麒麟? 众人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都跃上了马匹,“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循着那野兽的低吼声一路追踪,但奇怪的是,那吼声明明离他们很近的感觉,却一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好像跟他们不处于同一个空间似地,事情越是奇怪,众人就越是来了劲儿,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冲着血麒麟来的,若是真的能找到,总比他们白忙一场要好得多。 就连一向对此事没什么兴趣的詹大宝,此刻也斗志昂扬地追寻着野兽的踪迹。 夜越来越深,众人举着火把,不知不觉地就追到了山林深处,而此时那野兽的低吼声也渐渐消失,到最后彻底没了影踪。 没了那低吼声作引,众人瞬间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别说再追查什么血麒麟,就连想找到回去的路,似乎也变得不太容易。 “糟了,我们不会是着了道儿吧?” 卜一凡后知后觉地开口,令人众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还真是奇了怪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眼里酝酿着浓浓的怒意,“竟敢这样捉弄我们,不管它是人是畜,我詹大宝非跟它没完不可!” 许是觉得他这话说得霸气,胡不喜罕见地没有跟他争吵,“没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出真相,绝不能被这种小事打败。” 看见众人斗志昂扬的状态,刑善笑了起来,开口道:“找是要找,只不过得明天再找,今天已经太晚了,咱们还是先原地休息一夜,等到明天恢复了力气,再继续追寻真相。”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了吼叫声引路,这大晚上的,他们的确很难再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将武器收起,正准备找些干草来入睡时,胡不喜定定地望着那些马儿,忍不住开口道:“马儿见了狼群会惊,狼群听了低吼会怕,那么马儿为什么不怕那些吼声?” 这个问题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倘若那神秘的吼叫声是出自血麒麟的,那么马儿为什么不会惧怕,而且还载着他们一直向前走? 难不成那血麒麟的吼声,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刑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颇为头痛地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今天大家都累了,还是明天再想吧。” 众人再次点头,他们也确实累了,即便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可也没有清醒的脑子可以继续思考。 望着众人纷纷睡下,刑善走到胡不喜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真相早晚会揭开的,只要我们有心去找,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胡不喜微微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 一夜安眠。 大概中午的时候,众人被马儿的嘶鸣声惊醒,这才诧异地发现,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竟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看见这种情况,许多人的脑子钝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血麒麟!” 刑善率先开口道:“你们先在这里守着马车,后氏兄弟跟我去看看情况。”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不满了起来,“怎么不带我去?” 刑善有些无奈,“你也去了,那阿喜和一凡谁来保护?” 听见这个,詹大宝的脸色才稍有缓和,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他去不去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看见他这么好哄,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带着后氏兄弟向火光燃起的地方奔去,很快发现火势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森林里草木茂盛,烈火一旦燃起,若是没有暴雨扑灭,恐怕整座山都会遭殃。 但奇怪的是,这山火是如何形成的? 昨天晚上既没打雷又没烟火的,难道还会无缘无故地失火吗? “会不会是人为的?” 后佐罕见地开口,显然也觉得事情的严重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倘若整个蒙阴山被烧,撇开血麒麟的事情不说,对这附近的百姓而言也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像是人为的。” 刑善也不避讳他们,飞快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们得先想法子熄灭这场山火,不然的话,回去之后我们都不好交代。” “熄灭山火?开什么玩笑?” 后佑不满道:“你以为我们是龙王啊?我可没这样的本事!” 见他们这么快就认了输,uu看书wwuknshu.cm 刑善不悦地说道:“我还以为二位是敢于迎难而上的人。” “这跟敢不敢没什么关系。” 后佐的态度比后佑好些,可也依然沉着张脸,“山火势大,就算我们现在去挑水灭火,也快不过火焰燃烧的速度。更何况,我们手里也没有可以救火的容器,你让我们灭火,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谁说灭火一定需要水的?” 刑善冷冽道:“只要我们将火势外面的树木砍断,使得这片火无法向周围蔓延,那么这场火早晚都会灭的,根本不需要我们费什么力气。” “啊?” 后佐和后佑皆是一怔,他们怎么从未想到过这个法子? 看见他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开口道:“别啊了,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你们总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蒙阴山被烧光吧?” 第四百八十一章 刑善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漆黑,身边似乎传来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谁?” 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紧接着,便听到了对方诧异的声音,“阿善?” 刑善微微一怔,“大宝?” 二人一阵沉默,接着刑善才无奈地开口,“你也是被那狼女抓来的?” 提到这个,詹大宝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她的牙齿有毒,我至于着了她的道吗?她还将我捆在这里,简直是蛇蝎心肠!”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的表情也有些尴尬。 不得不说,两个大男人以同样的方式栽在一个姑娘的手里,着实有些丢脸。最快https://://m. 但很快地,他还是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对詹大宝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咱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她那毒也不知道致不致命,咱们必须尽快找到一凡才行。”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见他所说的话,詹大宝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挪着身子向他靠近,“那你帮我把这绳子咬断,我再救你出去。” 刑善:…… 虽然这方法很糟糕,可现在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他们的武器被那狼女捡走了,身上的内力又使不出来,也就只有牙齿还能用一下了。 刑善俯下身子,对着詹大宝身上的绳子咬了半天,始终还是没办法咬断。 这绳子不同于平常的草绳,乃是用山中的藤条制作的,既结实又扎肉,刑善没咬一会儿,嘴里就被扎破了好几个口子。 “不行,我嘴太痛了,咬不断。” 听见刑善向这藤条投了降,詹大宝不满地撇了撇嘴,“你真没用,看我的!” 等到詹大宝一口咬向那藤条的时候,才知道刑善一点也没夸张,这藤条的确无比牢固,也很难用牙齿咬断。 但牛已经吹出去了,他总不好再败下阵来,只得强忍着疼痛,拼命地用自己的牙齿嘶磨着藤条,想不到还真的被他磨断了一根。 虽然藤条断了,可刑善身上的压力丝毫没有减少,显然是因为环境黑暗,詹大宝无法挑选藤条,只能凭着本能去咬,结果就刚好咬到了一根无法将刑善松开的藤条。 意识到这一点后,詹大宝的脸都黑了,“运气也太差了。” 刑善讪笑两声,他知道詹大宝有多么辛苦,所以迅速安慰道:“没事,等我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帮你咬。” 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现在我们被绑在这里,那狼女也不知道会不会杀了我们,事关生死的大事,你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刑善微微一笑,坦诚道:“如果她想杀我们的话,我们早就死了,现在还能在这里说话,足以证明她暂时还不想要我们的性命。我看那狼女虽然凶猛,但也只是不谙世事,若是能加以引导,未必会是个坏人。” “你还想引导她?你该不会被她虐出了感情吧?” 詹大宝一副无语的样子。 刑善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不去救那些街边的乞丐,在这里养什么畜生呢?那女人连话都不会说,比畜生还不通人性。” 刑善淡淡一笑,“街边的乞丐可没有她的战斗力强,至少直到现在为止,我们两个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不是吗?” 听到这个,詹大宝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垂下了头。 刑善缓了一会儿,觉得嘴里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便又继续俯下身子帮詹大宝咬绳子。 二人歇一会儿,咬一会儿,没多久还真的让他们解开了藤条。 但解开藤条之后,他们很快又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即便他们身上没有藤条的束缚,也依然软弱无力,使不上劲儿。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因为意味着他们此时与废人无异,倘若被那个狼女发现,他们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 “不管怎么样都好,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刑善开口道。 这里的环境漆黑一片,根本不适合他们久留。 詹大宝微微点头,和刑善手挽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寻找出路。 他们在这间屋子里摸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出口,倒是经过一个角落的时候,詹大宝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然后摸到地上有一只手。 “咦,这里有人?” 詹大宝一边说,一边捏着那手摸了半天,然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怎么这么凉,该不会是一具尸体吧?” “尸体?” 听到他所说的,uu看书ww.uukashu.cm刑善也蹲了下来,伸手向地上摸去,“要真的是尸体的话,那咱们岂不是也快完了?” 刑善很快摸到了詹大宝的手,的确冰凉冰凉的,但是皮肉并不算硬,不像是尸体的触觉,他一根一根的手指摸过去,然后突然摸到了对方长长的指甲,脸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大宝,你觉不觉得……” 此刻詹大宝也摸出了不对劲,顿时脸色煞白地点了点头,“觉得……” “妈呀!” 二人惊呼一声,飞快地将那手甩开,毫无疑问地,那是狼女的爪子! 紧接着,他们便听到了面前传来狼女的低吼。 敢情刚才他们两个在咬藤条的时候,狼女一直躲在这间屋子里看着他们,虽然按理说她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但不知怎么地,他们就是觉得她什么都看得见,就像野狼一样,可以在黑暗中行走自如,视夜盲为无物。 “你是不是变态的,看着我们咬了半天绳子,也不出声提醒一下!” 虽然明知对方听不懂,可詹大宝还是不可避免地发了脾气,他的嘴到现在都还生疼生疼地,若不是这该死的狼女,他才不会做这么奇怪的事情。 狼女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知道他的语气没有好话,所以低吼声愈发强烈,透露着浓浓的不满。 听见她的吼声,刑善下意识地拉住詹大宝,提醒道:“别激怒她。” 刚才她待在这间屋子里观察了他们这么久,却没有伤害他们,足以证明她对他们没有恶意。 倘若他们别惹她发火,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第四百八十二章 听见刑善的提醒,詹大宝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他很想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可为了能活着出去,他还是不得不向狼女低头。 “不说就不说,反正她也听不懂。” 詹大宝低声嘟囔了一句,就识相地闭紧了嘴巴。 二人就这样在黑暗中跟狼女僵持着,虽然他们看不见狼女的动作,但是能听见对方的低吼声渐渐减弱,直至完全没有,屋子里便彻底没了动静。 感觉到对方没了怒意,刑善便大着胆子拉着詹大宝一起坐下,毕竟他们浑身是伤,一直站着也挺费劲的。 二人坐下之后,詹大宝忍不住向刑善问道:“你说她这样是什么意思,又不杀我们,又一直盯着我们,跟看猴子似地。”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刑善不由笑了起来,“你不是已经说出了她的心思吗?我想站在她的角度,我们俩应该跟猴子差不多。” “噗!” 詹大宝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毕竟这样的场景太过好笑,他堂堂京城首富的长子,竟然跟个猴子一样被畜-生围观,他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刑善也意识到了这当中的可笑,于是跟詹大宝一起弯起了嘴唇,“这女子能耐着性子观察我们到现在,说明她也很想确定我们对她有没有恶意,如果我们真的怎样能跟她沟通,说不定有机会让她放了我们。” 这话出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这不是废话吗?可问题就在于,我们根本没法跟她沟通。” 许是听到他的音量骤然提高,那狼女被他吓到,再次发出了低吼声。 察觉到对方的反应,刑善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说我们像哄小狗一样哄她,会管用吗?” 詹大宝成功地被他逗笑了,“你以为她傻的吗?” 刑善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向狼女的方向发出哄小狗的声音,“嘬嘬嘬,小咪乖。” 詹大宝:……这是哄小狗还是哄小猫啊? 刑善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俯下身子,手脚并用地向那狼女靠近,“小咪乖,哥哥没有恶意。” 詹大宝:……好恶心,我做错了什么,要听见这一幕? 刑善一点一点地爬到狼女所在的位置,继续用手摸她的爪子,刚才他跟詹大宝摸到对方的爪子时,对方并没有甩开他们,足以证明她对这个行为并不反感,是他们一惊一乍地跳了开来,那狼女才恼羞成怒的。 果然,当他温热的双手搭上对方的爪子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对方有微微的颤动,似乎对他的动作并不反感。 刑善壮着胆子,从爪子一点一点地向上摸去,试图揉揉对方的脑袋。 不管是犬类还是猫类,摸脑袋这个动作,总是能深得它们的喜爱。 当他的手险些触碰到那狼女的脸时,那狼女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一爪子挠在了他的脸上。 刑善痛得惨叫一声,飞快地退后几步,脸上写满了委屈。 而詹大宝听见他惨叫的声音,竟然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刑善用这种方式来挑逗狼女,纯属是脑子有病。 被挠了已经算他走运了,万一那狼女真的对他的动作十分享受,难不成他还得做一回公狼不成? 想想就觉得恶心。 刑善捂着自己可怜的脸,他已经能想象上面有多么难看,狼女的不知轻重,让他本就不怎么英俊的小脸雪上加霜。 “大宝。” “嗯?” “你说我毁容了,还会有姑娘喜欢我吗?” 詹大宝:“……就算你没毁容,现在也没有姑娘喜欢你。” 刑善:“太扎心了。” 刑善垂下自己的双臂,想了很久之后,再次一点一点地向狼女靠近。 脸已经伤了,人已经丢了,再不取点效果,阿喜他们该急疯了。 狼女瞪着双眼,一脸淡漠地看着眼前锲而不舍地向她爬过来的人类,虽然她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可从他们的长相来看,她隐隐约约能猜到对方是她的同类。 在这一望无际的山林里,她也遇见过像他们一样的同类,只不过那些人手上拿着弓箭,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 久而久之,她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的同类们并不喜欢她,她是一个被同类抛弃的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当她再看见这些同类时,心里除了害怕便是厌恶。 她怕她不下手,自己便会先被这些人杀死。 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这次的两个人似乎不太一样,虽然他们手中同样拿着武器,可她能感受到他们并不想杀她。 不止如此,眼前这个奇怪的人,还一直试图触摸她的身体,就像她曾经躲在暗处观察到的其他人类一样,那是一种亲密的行为。 刑善再次向狼女靠近的时候,他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凭直觉发现,对方没有向他露出抵触的情绪。 于是,他跟上次一样,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摸摸小爪,揉揉脑袋。 这一次,他顺利地摸到了狼女的头发,跟正常的姑娘家不同,狼女的头发很是粗糙油腻,没有任何保养过的痕迹。 刑善常常会揉胡不喜的头发,u看书 .uknsu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即便这个年代没有现代那么多的保养品,可只要细心保养,姑娘家的发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狼女这样的头发,足以证明她过去的那些年里,过得都是怎样的生活。 哪怕是流浪猫,起码也能自己梳理自己的毛发,可她不能,因为她什么都不懂。 这样想着,刑善的心里莫名地觉得伤感,他的手指轻轻地落在狼女的脑袋上,一点一点地加深自己的动作,直到最后他触摸到狼女的头皮,对方才浑身颤了颤,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动作。 “呜……” 狼女再次低吼了起来,向刑善发出了警告的声音,但是这一次她没动爪子,也没有偏头甩开刑善的手。 刑善屏住呼吸,再次开口哄起了她来,“小咪乖,小咪别害怕,哥哥想跟你交个朋友,好不好?” 他的语气轻柔,不敢提高半点音量,他知道狼女听不懂他所说的,但他知道他言语中的善意是可以在狼女心里传递的。 第四百八十三章 刑善哄了那狼女许久,对方不仅真的让他摸了头,还由着他用手指一点一点地帮她挠痒。 长时间没有按摩过的头皮,即便曾经用山泉冲洗,也依然会痒得难受,而这狼女的指甲那么长,显然无法给自己挠痒。 刑善这一挠,可谓是挠到了她的心里,不仅让她的头皮舒服了许多,也让她渐渐地放下了防备。 “小咪乖,小咪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刑善一边给那狼女挠痒痒,一边不停重复着这一句,当他感觉到狼女的姿态轻松了许多时,便试图向她提出新的要求,“这里很黑,我们待在这里不是很自在,可不可以让我们去外面坐会儿?” 他一连提了几遍这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应,显然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果断地从腰间摸出了一支火折子,当着狼女的面将那火折子吹亮。 狼女被突如其来的光源吓了一跳,嗷呜一声连退几步,对着刑善发出了不满的低吼声。 但万幸的是,她并没有对刑善动手,显然此刻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抵触刑善了。 看见这种状况,詹大宝连忙上前几步,跟刑善站到了一起,并开口称赞道:“行啊,你小子,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这狼女当真不袭击我们了。” 刑善一边用火折子照亮房间,一边压低了声音开口,“她看起来很害怕火光,我们尽量不要刺-激她,你跟我一起哄着她,看看她能不能让我们离开这里。”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微微点头,虽然他觉得这个方法很傻,但是难得有效,他总是该配合一下。 二人嘴上喊着小咪,一边哄着那狼女,一边在房间里寻找出口,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房间原来是一个地下室,跟古井一样,在顶部悬着一根绳子,显然是要借着这绳子爬上去,就能发现出口。 刑善与詹大宝对视一眼,示意他先上去,自己留在这里,一方面可以给他照亮,另一方面可以安抚那个狼女。 詹大宝也不矫情,迅速按照刑善的意思,纵身一跃抓住了绳子。 看见他的动作,那狼女低吼一声,就要向他扑来。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挡在她的面前,安抚道:“小咪乖,我们不逃跑,这里太暗了,出去比较方便。” 他一边重复这些话,一边试图用肢体语言让那狼女明白他的意思,那狼女当真停下了动作,只是依然停在原地,对他们发出威胁的低吼。 詹大宝此刻浑身无力,但因为是要逃命,所以还是卯足了劲儿爬了上去。 他上去之后,便将绳子丢给了刑善,急切道:“阿善,快上来。” 刑善微微点头,一边缓缓后退,一边伸手握住了绳子。 那狼女看见他的动作,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立刻扑了上去,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见此状况,刑善不得不对詹大宝大喊道:“大宝,你去找阿喜他们,我在这里拖住她。”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略一犹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这狼女目前离不开刑善,如果他也留在这里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激怒她,到时候两个人都走不了。 还是尽快去找胡不喜他们过来帮忙,才有可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这样想着,詹大宝对刑善大声道:“阿善,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他从未怀疑过詹大宝不会回来,这是他的兄弟,他百分百地信任。 詹大宝逃出小院,很快找到了那樽古井,并飞快地跳了下去。 他现在浑身发软,如果不一鼓作气地游回深水潭,恐怕很容易溺水而亡。 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身上的毒性一直在蔓延,如果不趁着现在还有几分力气搏一把,只怕拖久了更加难以游回去。 詹大宝进入水中之后,凭着感觉一鼓作气地往前游,没过多久,还真的让他摸回了深水潭里,气喘吁吁地从水中冒出了头。 此时胡不喜等人已经在深水潭边坐了一天一夜,若不是胡不喜一直坚持他们会回来,恐怕后氏兄弟已经带头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看见詹大宝从水里冒出头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地蹦了起来,“大宝,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然而很快地,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詹大宝此刻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次沉了下去。 见此状况,卜一凡不再犹豫,率先跳进了水里。 胡不喜也想跳进去帮忙的时候,被后佐一把拉住,“你在岸上守着,我们兄弟俩下去。” 她微微一愣,然后迅速点了点头,“多谢。” 有了后氏兄弟的帮忙,卜一凡很快将詹大宝给扶回了岸上,此刻他十分虚弱,可还不忘开口道:“去救阿善,uu看书ww.去救阿善。” 听到这个,胡不喜急了起来,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哥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詹大宝想张口解释的同时,卜一凡也迅速搭住他的脉搏,开始检查起他的身体。 接着,他的脸色很快凝重了起来,“大宝中了软骨散,我们得先帮他解毒才行。” 听到这个,胡不喜怔了怔,才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焦急,站在一旁看着卜一凡为詹大宝治疗。 卜一凡迅速帮詹大宝解了毒,又为他包扎了伤口,然后还往他嘴里放了参片,詹大宝的体力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眼看自己有了力气,詹大宝迅速开口道:“阿善他……被一个狼女给逮住了,他跟我一样中了软骨散,也被那狼女咬伤了,不过应该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听到这个,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狼女?” “嗯!” 詹大宝肯定地点了点头,“那女人不会说话,只会像野兽一样发出低吼,而且攻击力极高,还会用毒,我跟阿善都着了她的道儿。” 听见他的描述,卜一凡迅速开口道:“以前我在药王谷的时候,也听说师兄们去山林里采药,曾经遇到过野人,想来这狼女就是跟野人一样,是在山林间长大的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她可比野人可怕多了。” 詹大宝回想起来的时候,还心有余悸,“跟只疯狗似地追着你咬,而且还听不懂人话,也就阿善能把她哄得团团转了。” 听见他的描述,胡不喜知道刑善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但在亲眼见到刑善之前,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迅速对众人开口道:“那大宝和一凡留在这里休息,我跟后氏兄弟去救人?” 听到这个,詹大宝迅速开口反对,“不行,没有我,你们不知道路,还是大家一起去吧。” “可你身上的伤势……” 卜一凡担心道。 “没关系。” 詹大宝站起了身子,“先前我浑身无力,是因为中了毒,如今毒已经解了,我的体力恢复了许多,这点伤也算不了什么。”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微微点了点头,妥协道:“那好吧,有你给我们带路,我们也方便一点。” 众人下定决心,便准备一起潜入水中,而因为水下浑浊,看不清视野,为了避免大家在水中失散,他们还是采取抓着藤条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跟在詹大宝后面游去。 不消多时的功夫,就已经顺利地抵达了古井,然后再一个接一个地爬了上去。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们看见这林间小院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诧异。 不是说野人吗? 怎么这院子跟普通人住得一样干净? 但是当着詹大宝的面,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詹大宝的亲身经历,他总不至于张口骗人。 众人进了院子,詹大宝带着他们进了狼女的房间,迅速找到那间地下室,然而里面却已经没有了狼女和刑善的踪影。 “怎么会这样?” 詹大宝一脸难以置信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的确没有发现那狼女和刑善的踪影。 从他逃走又回来的速度来看,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快的了,想不到还是让那狼女跑了,甚至还连刑善也一起拐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卜一凡迅速开口安慰,“大宝,别着急,这不是你的错,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相信他们不会走远。” “嗯。” 胡不喜微微点头,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伸手拍了拍詹大宝的肩膀,以示安慰。 倒是后佑一脸不屑,开口嘟囔道:“什么狼女、野人的,我看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倘若真有什么狼女,这屋子还会如此整洁?” “狼女就不可以整洁了吗?” 卜一凡护着詹大宝,迅速反驳道:“人家是狼,又不是猪,不能喜欢干净吗?” “哼!” 后佑撇了撇嘴,显然还是不相信詹大宝的说辞。 若在以往,詹大宝早就跟他吵了起来,可是此刻他心里记挂着刑善的安危,便没有理他。 见此状况,后佑更加认定他心虚,只不过碍于后佐的阻拦,才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四处在屋外寻找,试图发现他们离开的踪迹,但这林间小院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大树和灌木丛,除了那口古井以外,并没有其他的出口,难道他们二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会这样?那狼女总不可能还会轻功吧?” 后佐的言语不像后佑那般犀利,却也是充满了对詹大宝的质疑。 见此状况,詹大宝的心里愈发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见他沉默的样子,卜一凡再次开口安慰,“没关系的,我跟阿喜都相信你,阿善他一定会没事的。” 众人说话间,胡不喜却再次返回木屋,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她很快在屋内的地板上发现了狼女的抓印,对众人开口道:“大宝没有说谎,屋子里有战斗过的痕迹,这长长的指甲痕,总不会是正常人留下的。” 听到她所说的,后氏兄弟才进了屋子查看,果然发现了许多指甲印。 见此状况,他们二人才闭紧了嘴巴。 既然证实了狼女是真有其事,众人便开始把重点放在了寻找刑善上面,屋内屋外他们都反复摸索了几遍,可是始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卜一凡忍不住开口道:“会不会还有其他密道,毕竟这狼女连地下室都会挖。” 听到他的猜测,众人面面相觑,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倘若有密道的话,那密道会在哪里呢? 由于拖得越久,刑善会越危险,所以胡不喜已经失去了耐心,果断地开口道:“别找了,再这么找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不如痛快一点,将这里的地皮都掀了,我就不信什么密道还能藏得住!” 听见她的话语,众人眼前一亮,虽然这个提议很大胆,但的确是最直接快捷的方式。 只不过,一旦这么做的话,这座山间小院将会毁于一旦,它坐落在山林里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主人到底是谁,当中珍藏着多少回忆,就这么贸贸然地将它毁了,着实有些于心不忍。 看见大家犹豫的表情,胡不喜冷冽地开口,“院子没了,我们可以帮忙再建,但如果哥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个,众人纷纷点头。 没错,u看书 wwuukanh.c 就是这个道理。 山间小院再珍贵多好,也没有人命重要,哪怕它是王孙贵胄的府邸,为了刑善的安危,他们也要拆上一回。 众人下定决心要救刑善回来,便不再有所顾忌,纷纷施展出内力,当场掀开了一块又一块地皮,而那座院子也因为他们的鲁莽,在顷刻之间毁于一旦。 将整座院子毁了之后,他们总算发现了一条暗道,这条暗道藏得极为隐秘,若不是胡不喜的方法,可能他们找了一天也找不到。 眼看暗道露了出来,众人都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刑善是被那狼女带走了,而不是其他更糟糕的可能。 只要他还活着,那他们总有办法能找到他。 “快,我们继续追!” 胡不喜一声令下,众人便一个接一个地进入了暗道,向狼女和刑善离开的方向追去。 明明是惊心动魄的事情,却被他们干出了一种热血的感觉,就连后氏兄弟也渐渐地沉浸在这氛围里,不再说话。 第四百八十五章 胡不喜等人沿着密道一直追的时候,刑善已经被狼女拖出了密道,一步步地向密林深出走去。 虽然她的动作十分粗鲁,可刑善还是看穿了她的意图,“你想带我离开这里,免得我跟大宝一起跑了,对不对?” 那狼女听不懂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拖着他走。 刑善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如果你不舍得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试图把我跟你捆在一起,藏在这蒙阴山里。” 可惜,那狼女并不明白他的话语,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同类,她害怕别人将这同类抢走,所以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将刑善带离危险的地方。 刑善此刻浑身无力,再加上狼女又在他身上绑了藤条,所以他一路被狼女拖着离开,想反抗都没有机会。 那狼女似乎深谙丛林生存之道,不仅拖着刑善一路离开,还不忘清除他们二人走过的痕迹,这么一来,就算有人想追踪他们,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刑善看着她如此谨慎地做这些事情,愈发觉得她很适合成为捕快,除了不会说话以外,她的战斗力强,为人又谨慎,简直是完美的丛林猎手。 倘若能将她收入麾下,一定能如虎添翼。 这样想着,刑善突然觉得自己被掳也没什么关系了,正好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跟狼女培养感情,到时候再将她拐走,带回顺天府,简直是一举两得。 只不过,胡不喜等人可能会因此而非常担心,他得想办法留下什么信息,让他们别担心她才行。 刑善一边想一边目光沉沉地望向狼女,对方正在收拾他们走过的痕迹,他可以趁这个机会给胡不喜等人留下一些信息。 趁狼女不注意的时候,刑善飞快地用脚踩碎几根树枝,然后在地下拼凑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安”字,寓意他很安全,让胡不喜等人不用担心。 等他拼凑好这个“安”字的时候,狼女已经清扫完痕迹,拉着他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这蒙阴山狼女几乎已经摸遍了,她很清楚藏在哪里不会让人类找到。 刑善跟着她穿梭了层层密林,很快被她带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藏了起来。 看见这山洞比之前那个有深水潭的山洞还大,刑善不禁有些好笑,真不知道这狼女是如何找到这么多山洞的。 倘若以后她进了他的队伍,那他们逃跑的时候,岂不是不用担心没有地方过夜? 就在刑善的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狼女打量了他几眼,可能觉得就这么捆着他会不舒服,竟主动把他身上的藤条解开了,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太放心,便拿藤条单独绑住了他一条腿,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么一来,刑善的行动方便了许多,却也没有办法逃跑。 看见这狼女的举动,刑善莫名地觉得有些暖心,这也证明了对方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可能是因为从小在山林里长大的经验,才让她无法相信人类。 刑善静静地跟在她的身边,他也不急着开口跟狼女搭话,因为不管他说什么,狼女都无法理解,倒不如让狼女主动接近他,看看她到底需要什么。果然,那狼女看了他许久,突然把头凑到他的面前,示意他继续帮她挠痒。 刑善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地就想到自己以前喂过的流浪猫,也是像这般天真无害,可又随时保持着警惕。 刑善挠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了,便垂下了自己的双手。 那狼女似乎对此十分不满,对他低吼了几声,示意他继续。 刑善想了想,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我饿了,没力气。” 狼女偏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虽然没听懂他说了什么,却是看明白了他的动作。 她在山洞里转了几圈,很快找到一根石柱,然后她将刑善脚上的藤条解下,又重新将他捆在了石柱上,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山洞,也不知是不是觅食去了。 刑善打量着山洞的环境,虽然心里有逃跑的冲动,可还是忍了下来。 一来,以他现在的状况,未必有能力解开藤条; 二来,他是真的想将狼女拉入麾下,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能力,更因为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里生存,看着十分可怜。 当捕快虽然危险,u看书.但起码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而不是整天躲在这山林之间,与野兽为伴。 狼女回来的时候,刑善已经累得睡着了,她叼着食物端详了刑善几眼,一双浑浊的眸子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刑善是被食物的香气馋醒的,他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狼女已经生了火在烤食物,那手法娴熟的程度,让他的表情有些意外。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有些事情好像被他跟詹大宝给忽略了,比如一个被野兽抚养长大的人,又怎么会建造林间小院,还会生火把食物弄熟再吃? 而最匪夷所思的是,他跟詹大宝之所以会败给这个狼女,是因为她的牙齿有毒。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怎么可能会用毒呢? 这样想着,刑善望向狼女的眸子,便充满了打量和怀疑。 此时狼女已经将食物烤得差不多了,她用指甲从那不知是什么野兽的肉上面划了两块肉片下来,主动喂到了刑善的嘴边。 刑善望着她乌黑的指甲,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纠结,虽然他向来没什么洁癖,可狼女这指甲,还是脏得超乎了他的想象。 看见刑善不肯吃她弄的食物,狼女的眸子里出现了几分疑惑,她纠结许久之后,突然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将肉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许是吃了肉片后觉得食物不错,那狼女又再次划了两块肉片,喂到刑善的嘴边。 刑善咽了咽口水,可是看见狼女的指甲,他还是没什么食欲。 狼女见他真的不吃,便没再坚持喂他,而是自己大快朵颐,将那不知是什么野兽的肉,尽数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第四百八十六章 狼女将所有肉都吃完之后,刑善的肚子不争气地咕了一声,她斜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眼,再次起身向洞外走去。 刑善不知道她又去做什么了,只觉得自己此刻又渴又饿,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干嘛那么讲究,直接把肉片吞了不就完事了? 难不成吃点脏东西,还能死了不成? 倒是几天不吃饭,真的会活活饿死。 就在刑善满怀懊悔的时候,那狼女很快又返回了山洞,这次她没有带回什么野兽,而是采了几只野果,再次喂到了刑善的嘴边。 原来刚才她见刑善怎么都不吃东西,还以为他不喜欢吃肉,所以这次又专门出去帮他弄了野果,让他可以果腹。 刑善没想到她会这么贴心,立刻满脸喜悦地咬在了那野果上面,丝毫不带犹豫的。 但下一秒,他的脸色就苦了起来,因为那野果实在是太太太……太酸了! 他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果子,不仅酸还带着微微的苦味,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清甜可口,这让他原本就饿得难受的肚子更加雪上加霜。 看见刑善咬了一口果子后脸色骤变,那狼女疑惑地看了他半天,显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刑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对她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她才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闻了闻自己手中的果子,然后皱起了眉头。 狼女第三次离开山洞的时候,刑善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对方比他想象中更容易沟通,而且也很在意他的感受,不然不会如此不厌其烦地帮他寻找食物。 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这次刑善等了很久,狼女才回到山洞,这次她带回的不是野兽,也不是野果,而是一堆野蘑菇。 她依旧是生火将野蘑菇烤熟,然后喂到了刑善的嘴边。 比起肉和野果,蘑菇自带着一种独特的香气,即便不加盐和孜然,也同样能令人垂涎三尺。 刑善饿得急了,三两下就将那蘑菇一口吞下,然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巴。 见他喜欢吃这蘑菇,狼女很是满意,迅速将剩下的蘑菇全都烤了,一一喂进他的嘴里。 刑善吃完之后,觉得肚子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又累得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狼女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他身上的藤条,并将他挪到了火堆旁边,避免他睡觉的时候着凉。 而她自己则整个人蜷缩在一边,像只小猫一样手脚缩在肚子下面,趴在旁边睡着了。 刑善定定地望着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分辨她到底是啥也不懂,还是全都是装的。 如果她真的啥也不懂,那会用毒和用火又怎么解释? 可如果她是装的的话,这样做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模仿野兽,什么人能装得如此完美? 刑善盯着那狼女许久,终是缓缓地移开了目光,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子,抬手活络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狼女也骤然惊醒,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他。 看见她这么容易惊醒,刑善苦笑起来,开口安慰道:“别害怕,我只是想活动一下筋骨,不会逃跑的。” 狼女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依然直勾勾地望着他,一点也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见此状况,刑善叹了口气,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以减少狼女的警惕。 看见他的动作,狼女的眸子柔和了一些,只是姿态依然没有放松,显然对于自己没绑着他这一点,心里还是十分顾虑。 为了让她放松一点,刑善没再盯着她,而是自顾自地闭目养神,顺便尝试修炼内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恢复了没有。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他的内力还是运不出来,而身体依然软绵绵的,显然使不出武功。 照这样下去,别说狼女了,就算他在山林里遇见一只野狼,恐怕也很难活得下去。 刑善再次睁眼的时候,狼女已经睡着了,她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刑善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听见山洞外面传来了几声巨响,似乎是有人在砍伐树木,刑善很快想到了胡不喜他们,一定是他们在用武器开路,到处寻找他的踪迹。 刑善站起身子的同时,狼女也已经醒了,她飞快地冲了上来,用藤条将他捆住,好像是怕他跑了一般。 见此状况,刑善无奈极了,只得耐着性子对她哄道:“小咪乖,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然而狼女却已经没有了被他哄着的耐性,她紧紧地盯着山洞外面,耳朵一动一动的,似乎是在观察外面的动静。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刑善不得不闭紧嘴巴,不再说话,以免引来了胡不喜等人,这狼女的情绪会更加激动。 虽然他很想让胡不喜等人知道他平安无事,但此时此刻,他更希望这些人别找到他,好让他和狼女多相处一段时间,让她对他足够信任。 可惜,世事永远事与愿违。 胡不喜等人在外面砍倒了很多树木,uu看书 .uukansu.om 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个山洞,当他们靠近这个山洞的时候,狼女迅速低吼了起来,叫声里充满了威胁。 听到这个声音,詹大宝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众人纷纷冲进了山洞,很快来到了刑善和狼女的面前。 “哥!” 看见刑善真的在这儿,胡不喜突然兴奋了起来,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刑善望着他们,表情有些无奈,“你们不要乱来,这狼女不是坏人,她没有伤害过我,你们千万不要对她动手。” 听到这个,众人皆是一怔,詹大宝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被这狼女抓傻了是不是?忘了她是如何将你咬伤的?怎么还为她说起话来了?” 由于他的音量极大,所以狼女顿时躁动不安了起来,她不断地对胡不喜等人发出低吼,状态看起来十分紧张。 刑善怕詹大宝再刺-激到她,连忙开口呵斥,“够了,我说什么是什么,你们全都给我退出山洞,不要管我!”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听见刑善的命令,众人皆是一怔,詹大宝还想再骂,却被胡不喜伸手拦住。 “好了,大宝,我们听哥的,不要刺-激那个狼女。” 听到“刺-激”二字,詹大宝才想起那狼女受不得惊吓,不禁尴尬地挠了挠头,心虚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那狼女不太喜欢有人跟她高声说话,咱们都安静一点。”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和卜一凡微微点头, 后氏兄弟却不满了起来,“依我看,要救出刑捕头,就应该刺-激她才对,只要她精神失常,那咱们就可以趁机救人了。” “刑捕头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威胁,才让我们退出山洞的,我看我们不能听他的命令。” 听见他们的观点,胡不喜皱起了眉头,这两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阿善的手下,既然他下了命令,我们就应该遵守。” 卜一凡适时地开口,他也赞成此刻退出山洞,看看刑善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们两边各执一词,刑善看见他们还赖着不肯走,顿时急了起来,“我的命令,你们没有听见吗?我让你们出去!” 这话出口,胡不喜迅速点头,“好好好,哥,你不要着急,我们这就出去。” 说着,她抬眸望向后氏兄弟,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既然刑捕头下了命令,那我们照做就行。” 听见她的话语,后氏兄弟撇了撇嘴,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跟着他们离开了山洞。 看见他们走了,刑善立刻开口哄起了狼女,“小咪乖,他们走了,你先把我放了再说。” 然而狼女的焦虑并未解除,她揪着刑善在山洞里转来转去,显然是在思考该怎样离开这里。 见此状况,刑善不得不安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狼女解除暴躁。 狼女在山洞里转了几圈,似乎想到了逃离这里的方法,她开始在山洞里发出吼声,比起之前充满威胁性的低吼,这次的吼声显然要更响亮一点,而且充满了召集的意味。 这是刑善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种声音,所以整个人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之后,狼女的吼声还在持续,这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确定狼女到底想干嘛。 很快地,山洞外面的动静就回答了他这个问题,胡不喜等人再次冲进了山洞,只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因为刑善而进来的,而是被山洞外面的猛兽群给逼进来的。 狼女的吼声,不仅引来了狼群、虎群和狮群,甚至连野生大象都聚集在了山洞外面,这让胡不喜等人惊慌失措,不得不退进了山洞之内,此刻也顾不上会不会惊扰到狼女了。 刑善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胡不喜迅速开口解释,“外面突然来了许多兽群,似乎是听见狼女的吼声过来的。” “想不到她还有这种技能。” 连一向对狼女充满嫌恶的詹大宝此刻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那虎皮、象牙是何其珍贵的东西,若是有人能得到这狼女,岂不是赚大发了?” 听见他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能赚多少银子,刑善不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不愧是京城首富的儿子,张口闭口都是怎么赚钱,待在顺天府里可真是委屈他了。 别说刑善了,就连胡不喜等人也吃吃地笑了起来,“那野象、老虎一看就是她的朋友,你把她的朋友杀了卖钱,她咬死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你赚钱?” 看见他们还有心情开玩笑,后氏兄弟顿时急得不行,“现在外面围着那么多野兽,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不知道,你们竟然还笑得出来?” 听见他们的话语,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不笑又能怎么样?难道能哭着求它们行行好,放了我们吗?” “你?!” 后佑被詹大宝气得不行,索性抽出弓箭,对准了狼女,“依我看,干脆先把这个女人射死,那外面的野兽自然就会离开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微微一怔,刑善还没来得及反应,狼女就激动了起来,猛地向后佑扑去! 后佑没想到狼女攻击的速度那么快,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仅狼女打掉了弓箭,脸上还被抓了两道印子。 待他想出手还击的时候,狼女已经退回到刑善身边,朝他们发出威胁的吼声。 见此状况,后佐怒了起来,立刻上前扶住后佑,关心道:“怎么样,没事吧?” 后佑微微摇头,一双眼睛瞪着狼女,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剥皮拆骨。 刑善怕他们继续袭击狼女,连忙挡在了她的面前,警惕道:“别杀她!” 听到这个,后佐顿时不满了起来,“我弟弟都伤成了这样,你还要维护那个狼女?” 后佑更是气得跳脚,“是不是要等她将我们所有人都害死,你才肯抓这个女人?” 刑善皱起了眉头,uu看书wwukanshu“我什么时候说不抓她了?只不过,我不想你们伤害她而已,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法,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呢?” “是啊。” 胡不喜迅速开口帮腔,“你们先看看哥打算怎么做,再开口反对也不迟。” 听见他们兄妹二人同声同气,后佑直接被气笑了,“敢情你们就是非要偏帮这个狼女,丝毫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什么叫更温和的方法,难道你们温和地抓了她,那她抓伤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听见他一下子戳穿了自己的心思,刑善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他想将狼女收入麾下的,事情不这么算了,难道还能挠回来不成? 詹大宝听见后佑所说的话语,不禁嗤笑了起来,“你被抓了两下算什么?你看看阿善的脸,再看看我身上的伤,我们被狼女打成这样,都没有跟她计较。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干什么这么小气?” “你?!” 后佑没想到自己受了伤,还反过来被冠上一个小气之名,这让他的心情愈发糟糕,恨不得马上就回京参刑善等人一本! 第四百八十八章 后佐为人比较沉着冷静,可此刻也忍不住要为自己的弟弟出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我知道阿佑这次的想法没错,这女人极度危险,如果我们现在不将她杀了,难道要等她引来更多的野兽,才开始动手?” “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 刑善反问道:“这狼女只是不谙世事,只要我们加以引导,她未必是个坏人。” “哥的意思是,想把她变成我们的朋友?” 听见胡不喜的猜测,刑善含笑点了点头,“没错。” 这话出口,不仅是后氏兄弟,就连詹大宝和卜一凡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狼女连人话都听不懂,刑善竟然想将她收入麾下,简直是难以置信。 后氏兄弟的脸色当场黑了,连争辩都懒得跟刑善争辩,他们觉得他就是个疯子,简直不可理喻! 最后还是卜一凡轻咳一声,弱弱地开口道:“阿善,这恐怕有点难吧?” 刑善一脸的理所当然,“这狼女如此厉害,不难的话才比较奇怪吧?正是因为难,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做到,而不是将一个无辜的女子杀害就一了百了。”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顿时沉默起来,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做到吗? 大家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怀疑。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狼女与野兽无异,甚至比野兽还要可怕。 这样一个人,刑善竟然想收服她,简直不可思议! 胡不喜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哥,你的观点我基本上赞成,只不过你想跟这狼女成为朋友,根本不在这一时。不如我们先用武力将她制服,然后带回京城,慢慢调教,我相信她早晚会明白你的。”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犹豫了起来,原本他打算跟狼女培养一些感情,再试图带她离开。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方法似乎并不怎么行得通。 别说后氏兄弟不愿意等,就算他们真的愿意,那他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将狼女说服呢? 十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不管多久都好,这个方法显然不太现实。 或许只有像胡不喜所说的这样,先将狼女强行带离蒙阴山,再想办法让她适应这一切。 这样想着,刑善终是叹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谈话的期间,狼女一直站在他的面前,一脸警惕地打量着胡不喜等人,并时不时地发出几声低吼。 有了之前的经验,詹大宝对于将狼女拿下志在必得,所以他迅速上前开口,“你们都退开,让我将她拿下,算是一雪前耻。”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和卜一凡微微一笑,迅速退到了一边。 而后氏兄弟虽然不屑,但他们也没有在这个时候跟詹大宝争先的道理,所以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詹大宝在带胡不喜等人返回林间小院的时候,已经拿回了自己的武器,所以面对狼女淡漠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阿善,你也退后一点,免得妨碍我发挥。” 听见詹大宝自信满满的话语,刑善不得不点了点头,悄悄地退后了两步。 此刻狼女已经没有心情再抓着他了,面对这么多人的威胁,她只能拼死一搏,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刑善站在狼女的身后,看着她孤单的背影,心里暗暗地向她说了句对不起,倘若可以的话,他是真的希望能结束狼女现在的生活,带她体验一下真正的人世。 当詹大宝向狼女亮出武器的时候,狼女便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场硬仗,她直勾勾地望着詹大宝,喉间不断发出低吼,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见此状况,詹大宝双眸一沉,举起钢刀就向狼女冲了过去,“吃我一刀!” 他的刀毫不留情地向狼女砍去,一点也没因为刑善而手下留情。 可即便如此,狼女还是飞快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并再次使出撕咬这一招,近距离缠住了他的身体,然后一爪子向他挥去! 詹大宝知道狼女的牙齿有毒,所以这次没让她得逞,而是果断地用胳膊肘撞开了她的爪子,接着狠狠将她摔在了地上。 因为此时詹大宝已经恢复了内力,所以他这一摔的力气极大,直接将狼女摔得有些懵了。 趁此机会,他迅速把钢刀架在了狼女的脖子上,得意道:“我赢了。” 见此状况,胡不喜和卜一凡一阵欢呼,二人迅速向刑善跑了过去。 刑善先跟胡不喜拥抱了一下,这才走到狼女的身边,安抚道:“小咪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但是他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狼女面对自己脖子上的钢刀,显然充满了惶恐与愤怒。 看见她这个样子,胡不喜果断开口道:“不如先把她绑起来,等我们离开了这里,再一点一点地让她适应。” 听见她所说的,刑善微微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众人挟持着狼女走出山洞,山洞外面的兽群看见这种情形,顿时不约而同地低吼了起来,显然对于他们把狼女抓住极为不满。uu看书 ww.uuknshu 但詹大宝等人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将狼女放了,所以那些兽群只能与他们僵持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山洞。 众人想来想去,始终觉得在这山林里乱走不太安全,所以大家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林间小院,再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在这个过程中,卜一凡不忘帮刑善解了软骨散的毒。 这毒来得蹊跷,所以卜一凡一直想着要研究研究狼女的牙齿,但是由于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卜一凡只能暂时作罢。 众人一路退回到林间小院,当刑善和狼女看见这座院子被他们毁于一旦的时候,二人的表情都难掩震惊。 刑善的反应还好,毕竟这小院跟他没有任何瓜葛,只能算得上是惋惜而已。 可对狼女而言,她一直生存着的家园被人顷刻毁灭,心情可想而知有多么崩溃。 即便她的身上被胡不喜绑满了藤条,可还是嗷地一声从胡不喜的手中挣脱,大步向那片废墟跑去! 第四百八十九章 “糟了!” 胡不喜惊呼一声,就看见狼女已经冲进了那片废墟里,嗷嗷地大喊大叫了起来,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释放了出来。 见此状况,众人皆是一惊,卜一凡的脸上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糟了,我们把人家的房子拆了,现在她该找我们算账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她都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刑善则严肃了起来,“你们没事拆人家房子干什么?这么好的一座林间小院,就这样被你们给破坏了。” 后佑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为了救你,这狼女带着你从密道离开,我们根本找不到密道在哪儿,只能将这座林间小院毁了,再将地皮掀起,这样便能知道她把你带去哪儿了。” 刑善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表情顿时有些尴尬,“原来是为了救我。” 胡不喜见他不太开心的样子,立刻开口解释,“这林间小院没了就没了,哪比得上哥你的命重要?况且,这狼女也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蒙阴山,这房子她留着也没用。”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可刑善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看这狼女的年纪,这座林间小院很明显不是她建造的,搞不好是她的爹娘或者带她来到蒙阴山里的人建造的,可能她跟那个人相依为命,而那个人又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才让她一个人在这山林间长大,从小丧失了语言能力。 这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懂得吃熟食、用毒和游泳。 倘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座院子的毁灭,对狼女的打击可谓是太大了。 狼女站在废墟中间哀嚎了很久,惹来山间野兽吼声阵阵。 看见这种场景,即便是后氏兄弟铁石心肠,此刻也有些动容,更别说是胡不喜和卜一凡等容易感伤的人。 “不如咱们帮她把这座院子重建,然后再离开这里?” 卜一凡提议道。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反正我们也要在蒙阴山里继续寻找血麒麟的踪迹,趁这段时间,可以顺便帮她把院子建好,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刑善率先开口道。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和詹大宝都点了点头,他们对此没什么意见。 后氏兄弟本来觉得这没什么,但是见到他们同声同气,瞬间又不满了起来。 后佑第一个开口反对,“到底是要寻找血麒麟,还是想假公济私,我看刑捕头你心里清楚得很。” 后佐也附和道:“院子毁了就是毁了,就算重建也已经没了原来的意义,更何况这狼女要跟我们一起离开蒙阴山,将这座院子重新建好,简直是浪费时间!” 听见他们二人的观点,刑善等人沉默起来。 詹大宝轻笑一声,不悦道:“你们俩还真是泼冷水的高手啊!不管我们决定做什么,你们都要先开口反对一番心里才舒服,不知道地还以为你们才是捕头。” 听见他的讥讽,后佑气得涨红了脸颊,“你胡说什么?” “怎么我说错了吗?” 詹大宝反问道:“这狼女如此可怜,连我这个伤得最重的,都忍不住要帮她重建院子。你们这两个人的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石头做的,竟然能无动于衷?” 胡不喜也迅速开口附和,“我看啊,他们两个根本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存心要跟我们作对。” 听见他们一唱一和,后佑气得说不出话来。 后佐则冷冰冰地开口,“你们要重建就重建,反正我们的反对对你们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又何必再咄咄逼人,让我们难堪呢?” 听到他所说的,刑善连忙站出来打起了圆场,“阿佐,你误会了,阿喜和大宝其实并没有恶意,他们习惯了口无遮拦,还请你不要介意。” 后佐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后佑更是绷着张脸,心里的不满不言而喻。 詹大宝对他们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他们,直接对刑善开口道:“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事不宜迟,趁着狼女还没彻底崩溃之前,我们赶紧帮她把院子建好,说不定还能争取她的原谅。”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立刻动手清扫起了废墟。 只有将那些垃圾清除,他们才可以帮狼女重建家园。 刑善跟狼女比较熟,所以趁着众人打扫的时候,他主动走到狼女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狼女起初还想咬他,但是看见他的动作,整个人又变得柔软起来。 其实,她并不是完全感知不到刑善的善意,只是长年的孤独,让她无法完全地信任外来者。u看书 w.uukanshu “小咪,对不起,我们毁掉了你的家园。” 虽然明知狼女听不懂,可刑善还是开口向她道起了歉,“你相信我,在我们带你离开这里之前,一定会还给你一个新的家园。将来等你融入了顺天府里,我们再找机会带你回来看看,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对这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温和的话语,渐渐地抚平了狼女的愤怒。 文字虽然无法让野兽跟他共情,但语气是可以的。 刑善的语气让狼女明白,他对她并没有恶意。 可即便如此,狼女虽然平静了下来,可眼里的哀伤还是无法抹去。 她直勾勾地注视着那些正在清扫垃圾的人类,觉得自己的家园正在一点一点地被他们消灭,她的心里难过极了,可是身上绑着藤条,让她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喉间不断发出低吼,到最后低吼变成了呜咽,她竟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见此状况,刑善心疼不已,迅速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并低声安慰道:“小咪乖,小咪不哭,我们很快会还你一座新的家园。” 众人在清理废墟堆里的垃圾时,胡不喜突然发现木屋的地板下面竟然刻着许多字,她立刻将这些刻着字的地板挑了出来,对众人开口道:“大家快来看!” 听见她的声音,众人纷纷围了过去,刑善也暂时抛下狼女,大步走到了胡不喜的身边。 第四百九十章 “这些字是……” 众人围了上去,赫然看见上面隐隐约约地写着“血麒麟”字样,只不过年代过于久远,所以很难连成完整的字句,再加上胡不喜手中只有几块木板,暂时还无法串联成完整的故事,所以众人一时间都猜不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血麒麟的字样呢?” 后氏兄弟对血麒麟最感兴趣,所以率先提出了这个疑问。 听到他们的问题,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怎么会怎么会,我们要是知道的话,还用得着和你们一起在这儿看地板吗?” “你?!” 后氏兄弟说不过他,顿时黑了脸颊,半晌没有说话。 见此状况,胡不喜适时地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记载着血麒麟的故事,毕竟自古以来,人们都传说着血麒麟在蒙阴山里出没。这座林间小院的主人,可能当年发现了什么,然后怕自己死了之后,此事无人知晓,便在建造木屋的时候,将这个秘密刻在了地板下面。” 听见她所说的,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的确很有这个可能。 卜一凡则兴奋了起来,“这么说的话,只要我们找到所有地板,就有可能知道血麒麟的下落?” “嗯,是有这个可能。” 听到这个,后氏兄弟也面露喜悦,显然对此也十分期待。 看见他们的表情,詹大宝忍不住揶揄道:“刚刚不知道是谁反对我们重建木屋的,现在事实证明,好人会有好报。至于某些铁石心肠的人,活该他们怎么着都找不到血麒麟的线索。” 这话出口,后氏兄弟的脸色沉了下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刑善迅速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继续在废墟里寻找地板,看看总共能找到多少块刻了字的,然后咱们再将它们一起拼起来,或许能解开血麒麟的谜团也不一定。” “好。” 众人纷纷点头,迅速将地板放在一边,然后重新投身到了废墟之中,开始寻找其他地板。 看见大家认真的模样,刑善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些地板上面。 虽然这世上有很多秘密,但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若是真的能因此而解开血麒麟的谜团,那么他们这一趟蒙阴山之旅,就真的不算是白跑一趟了。 众人在废墟里一直翻找到天黑,还是没有将所有地板找齐,实在是因为废墟的范围太大,而当时他们为了救刑善又没考虑那么多,将许多柱子直接打断,压在了废墟上面。 他们想找齐那些地板,还得将这些柱子一一搬开,再加上其他东西,这活儿没有个两三天怕是做不完。 好在众人想着要帮狼女重建院子,本就不着急离开,所以面对如此浩大的工程,大家也不着急。 “咱们还是先生火休息一夜吧!等到明天早上再继续开工。” 卜一凡提议道。 众人纷纷点头,经过一日的劳累,他们已经精疲力尽了,再加上这山林间的猛兽对他们虎视眈眈,不在这个时候休息,难道要等到猛兽突袭的时候再休息吗? “那你们先睡吧。” 刑善开口道:“今晚由我守夜,顺便陪着狼女。”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没有拒绝,毕竟在他们奔波着寻找刑善的时候,刑善已经跟狼女在山洞里睡了一觉,所以论体力的话,刑善比他们每个人都好,由他守夜再合适不过。 众人睡下之后,刑善望着目光灼灼的狼女,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你适应我们,你一定觉得很难吧?但人生就是这样,我们总是被逼着面对不同的困境,却也能收获更强大的自己。等你习惯了我们,就会知道蒙阴山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至少你肚子饿了,不用只吃野兽、野果和野蘑菇,你可以尝尝酒楼的菜,还可以试试你从未饮过的酒,那才是人生在世真正需要体验的一切。”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狼女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只是目光沉沉地注视胡不喜等人,眼里充满了恨意。 刑善知道,这样的恨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只有狼女她真的品尝过世间的美好,她才会知道他们大家是为了她好。 狼女一直盯着胡不喜等人,盯到半夜才熬不住,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看见她在睡梦中柔和的样子,刑善的目光不知不觉中落在了她的指甲上面,这是她赖以生存的武器,但也是她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用手的原因。 他该不该将这些指甲剪了,让狼女更像个人呢? 这个念头只在刑善的脑海里闪了一遍,就很快地被他给否决了。 就算他真的要剪,也要等到狼女自在了再剪,不然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只会让狼女更加地没有安全感。 他们已经强行将她绑了起来,uu看书 .uuasu 绝不能再做其他刺-激她的事情,免得让她的心里更加痛苦。 一夜难眠。 胡不喜等人醒来的时候,看见刑善正坐在狼女身边闭目养神,显然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上前对他开口,“哥,我们已经醒了,你现在开始补补觉吧?”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嗓子也有些沙哑,“好。” 睡觉前,他下意识地看了狼女一眼,此时狼女已经被胡不喜等人的动静惊醒,眼里写满了惶惶不安。 见此状况,刑善皱起眉头,主动往狼女的身边挪了挪,“小咪别怕,有我陪着你,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看见刑善的动作,狼女的眸子柔和了许多,可还是对胡不喜等人充满警惕。 见此状况,胡不喜无奈地摇了摇头,“哥,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找点食物回来,你看你是吃了再睡,还是睡了再吃?” “吃了再睡吧。” 刑善直言道:“顺便喂狼女吃一点,从昨天到现在,她也没有吃什么。” 这话出口,胡不喜不由撇了撇嘴,“狼女狼女,你就知道狼女,不知道地,还以为她才是你妹妹。” 听到这个,刑善不禁愣了愣,不解道:“怎么,你连她的醋也吃?”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她能不吃醋吗?” ????詹大宝插嘴道:“你平时宠她宠得无法无天,现在突然多了个人来跟她争宠,她不气死才怪。” ????“谁吃醋了?” ????胡不喜不满了起来,“詹大宝,你少在这里唯恐天下不乱。” ????卜一凡破天荒地帮了詹大宝一回,“我作证,阿喜你就是吃醋了。” ????胡不喜瞪了他们两眼,一脸的不悦,“我只是觉得,哥对狼女的关心,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其实我对她也没有多好。” ????刑善坦言道:“之前她虽然绑走了我,但对我照顾得是无微不至,所以现在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况且,只要能将她收服,我们队伍里就能多一员猛将,难道你们不想要吗?” ????“一员猛将?” ????詹大宝撇了撇嘴,“猛是挺猛的,只可惜她连武功都不会,再加上又不会说人话,我真不知道她将来能怎么抓犯人!” ????“也许像猎犬一样呢?” ????卜一凡猜测道:“我看她咬人的样子,比猎犬还要凶猛。” ????这话出口,詹大宝和胡不喜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刑善的表情则有些无奈,幸好狼女什么都听不懂,不然他们这样说她,她的心里非得难过不可。 ????“好了好了。” ????刑善打断道:“你们也别对狼女这么大敌意,撇开她的凶狠不说,她真的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倘若她是你们的妹妹,从小被抛在荒山野岭,遭受这样的待遇,你们还笑得出来吗?” ????“哦!” ????胡不喜怒了起来,“你都已经把她当妹妹了?” ????刑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看见他们兄妹俩罕见地开始吵架,詹大宝和卜一凡都掩嘴轻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狼女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刑善是在维护她。 ????所以眼看刑善被胡不喜吼了,她也迅速发出怒吼,对着胡不喜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十分生气。 ????见此状况,胡不喜愈发恼怒,“好啊,你们两个现在一起针对我,我不管你们了!” ????说着,胡不喜把手一甩,径直离开了现场。 ????看见这种情形,刑善不解地挠了挠头,“这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见他平时那么聪明,这个时候却如此迟钝,詹大宝顿时有些好笑,“女人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原本你只有她一个妹妹,什么都先想着她,宠着她,可这两天你却完全忽略了她,一心只想着这个狼女,你说她能不吃醋吗?” ????“可我这是顾及狼女的情绪,是为了大家好……” ????刑善辩解道:“阿喜她现在又没遇到危险,根本不需要我的照顾。” ????“谁说的?” ????詹大宝抱着胳膊,一副很懂的样子,“女人什么时候都需要照顾,哪怕你不照顾她,你关心她几句,她也会甜 继续阅读!在心里。” ????卜一凡睨了他一眼,鄙夷道:“詹少爷好像很懂的样子?看来平时没少追过姑娘?” ????“那当然!” ????詹大宝用手梳了梳头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本少爷流连欢场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卜一凡撇了撇嘴,也一脸不悦的离开了。 ????看见他不开心的样子,詹大宝顿时一脸迷茫,“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刑善微微挑眉,直言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凡他是药王谷出身,平时哪有机会接触欢场,你在他面前说这种事情,他的心里自然不会高兴。” ????“原来如此。” ????詹大宝点了点头,“看来等回京之后,得带他去见识见识才行。” ????二人说话间,胡不喜和卜一凡已经去打猎了,众人打算饱餐一顿,再继续干活。 ????可惜他们的干粮都放在马车里,还在深水潭那个山洞的外面,不然他们连打猎的步骤都可以省去了。 ????说到打猎,后氏兄弟的射术算是优势占尽,他们只消把弓一拉,把箭一搭,凡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野兽,都会成为他们的箭下亡魂。 ????不消多时的功夫,这二人就已经提了一堆猎物回来了。 ????“有肉无酒,可惜可惜。” ????詹大宝平时享受惯了,看见这种场景,不免感慨良多。 ????后氏兄弟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嘟囔道:“没有盐的肉,就算有酒也喝不下。” ????听见他们的话语,胡不喜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挑三拣四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众人说话间,火已经生出来了,大家飞快地用钢刀将那些野兽扒皮剔骨,然后放在火上烤了起来。 ????烤肉的香味很快蔓延开来,惹得狼女直勾勾地望着他们。u看书 ww.uukashu ????见此状况,刑善笑着向她询问道:“想吃吗?” ????狼女听不懂,但却也咽了咽口水。 ????刑善安慰道:“很快就有的吃了,我会像你照顾我一样的照顾你。” ????没一会儿,胡不喜就将已经烤好的肉给他们二人送了过来。 ????看见她的脸色还是难掩不悦,刑善主动说道:“阿喜,不管狼女她怎么样都好,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之所以会为了她而忽略你的感受,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足够默契,我知道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真的怪我,所以我才会如此任性。” ????听到他用了“任性”二字,胡不喜不禁笑了起来,“明明任性的是我,你却说是自己,你要不要这么卑微啊?” ????“这不叫卑微。” ????刑善一本正经地开口,“这是我对你好的方式。” ????胡不喜挑了挑眉,虽然觉得刑善的安慰很敷衍,但她还是蛮受用的。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话,即便她对刑善只是兄妹之情,可也依然希望他哄着自己。 ????当然,这种事情只适合刑善来做,换作其 继续阅读!他男人敢这样跟她说话,她早就忍不住翻白眼了。 ????在熟人与陌生人面前,女人会是两种状态,她和狼女都是这样。 ????可刑善似乎不明白这一点,他对胡不喜和狼女都一样体贴,虽然在他心里觉得这两人与他的关系不一样,可他做出来的举动却并非如此,这才引起了胡不喜小小的不满。 第四百九十二章 哄完胡不喜后,刑善便拿着她送来的烤肉,喂到了狼女的嘴边。 狼女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拒绝,直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或许对于她而言,从小在山林里长大,尊严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能活下去,就算是敌人喂的食物,她也照样吃得香喷喷的。 刑善喂完狼女,自己又吃了一些,便躺在她身边补起了觉。 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胡不喜等人已经找出了所有刻着字的地板,正试图拼出正确的顺序。 看见他们举着火把研究的样子,刑善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狼女,见她已经睡着了,便起身走到胡不喜等人的身边,询问道:“进展怎么样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顺序很难拼,恐怕没有一晚上的功夫,是拼不好的。”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拼拼看。” 听见他的话语,后佑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嘲讽,却又想到自己每次嘲讽他的下场,瞬间识趣地闭紧了嘴巴。 而詹大宝等人,自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毕竟不管刑善能不能拼完,他们晚上都是要休息的,不然白天哪有力气干活儿? 于是,众人便各自去睡了,留下刑善一个人玩拼图游戏。 上辈子刑善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在手机上玩玩拼图,不为了别的,就因为这种益智游戏既免费又打发时间,完全符合他的需求,所以他一玩就玩了很多年。 胡不喜等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一觉醒来的时候,刑善就已经将所有地板给拼好了,正在阅读上面的文字。 “哥?你这么快就拼好了?” 胡不喜一脸的难以置信,昨天她所说的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是他们所有人一起拼需要一个晚上。 而刑善他一个人,竟然也一个晚上拼完了?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止是胡不喜,这次詹大宝等人也充满了讶异,毕竟他们以前可从未听说过,刑善还有这种天赋。 后佑则暗暗在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当时忍住了没有嘲笑他,不然现在被嘲笑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看见众人诧异的表情,刑善顿时打了个哈欠,“其实也不是很难,只要专心致志地看着这上面的文字,很快就能找出规律。” “那你看完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胡不喜好奇道。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看完了。” 詹大宝顺手就给了他一拳,“还不赶紧说说!” 刑善叹了口气,不得不开始讲解,“正如我们之前所猜测的一样,这上面的确记载着血麒麟的来历,原来血麒麟是一个男人编造出来的故事,当初他一个人在这座山里隐居,为了保护蒙阴山的野兽不受外界打扰,他便编造出了血麒麟的谣言,然后自己每天都在蒙阴山里假扮野兽发出低吼。久而久之,人们便把血麒麟的故事当真了。” “那血手镯又是怎么回事?” 詹大宝不解道:“难道也是他捏造出来的?” “倒也不算捏造。” 刑善苦笑道:“当时这位高人躲在山林里没多久,他的仇家就闻风而来,要跟他一决高下,最后的结果是他败在了这位仇家的手里,然后对方取了他的鲜血回去当作战利品。也不知对方是出于什么心态,将他的鲜血灌注血手镯里,对外称是用血麒麟的鲜血而制,可以大幅度地提高人的内力,传着传着,这件事情便被当成了真的。” 听到他所说的,卜一凡顿时好奇起来,“这么说,当年的那位仇家,便是朱泰和朱阳的先祖?” “应该是。” 刑善微微点头,轻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到头来只是一位高手为了保护山林而编造的谎言。这位高手死了之后,他的子孙便一代传一代地留在蒙阴山里,继续着他当年留下的传说。我想狼女应该就是那位高人的后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导致她的爹娘意外离世,才使得她还没懂事就只剩下了一个人,这才渐渐地丧失了语言能力,开始与野兽为伍。”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的话,那这狼女也的确够可怜的。 “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只是谣言,那最近民间传说在蒙阴山里见到血麒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后佐质疑道。 刑善想了想,迅速开口回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故意搞事,想借血麒麟的名义,给朝廷添乱。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血鸦教的余孽。” 听到他所说的,胡不喜等人纷纷点头,“我们也这么觉得。” 詹大宝则冷笑了起来,“那血鸦教贼心不死,从教主到教徒,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他们制造这种谣言,不过是想在民间造成恐慌,然后给朝廷添乱,只要由官府出面辟谣就行了。” 刑善认真道。u看书 .uukansh 听到这里,后氏兄弟已经彻底失去了动力。 “想不到浪费这么长时间,到头来不过是一场乌龙,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撒这么一场大谎,浪费我们的时间。” 听见他们的感慨,刑善迅速开口,“我倒不觉得浪费时间,血麒麟的事情虽然荒谬,可当初制造这个谎言的人,也是出于一片好意。没有他保护蒙阴山,说不定我们今天看不到这么好的风景。更何况,我们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找到了狼女,我觉得她就是这蒙阴山里最大的宝藏。” 刑善感性的话语,成功逗得胡不喜等人笑了起来。 “好一个最大的宝藏,她能遇见我们,也算是她的幸运。” 卜一凡感慨道:“不然她这辈子真的只能藏在山里,连成亲生子的机会也没有,而血麒麟的秘密也会就此掩盖下来。” 詹大宝则抱着胳膊,轻叹道:“我现在开始觉得,可以给她一个加入我们的机会了,谁叫她的先祖这么伟大呢?竟然花一辈子守着一座山,简直不可思议。” 第四百九十三章 看见连詹大宝都对狼女改变了看法,刑善不由弯起了唇角,看来他不用再担心狼女以后进了顺天府会被欺负了。 比起这些人的感性,后氏兄弟却一脸的不耐烦,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根本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帮狼女重建她那座破屋子。 他们是这样想的,嘴里也是这么说的,“既然血麒麟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咱们就尽早离开这里,以免浪费时间。”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什么是浪费时间,但刑善等人都清楚知道,他们已经不想再帮狼女重建家园了。 这二人冷血无情,对狼女的事情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已经不适合与他们为伍。 原本刑善还想着要不要将他们招入麾下,但如今已经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冷漠道:“若是你们觉得浪费时间,大可以自己先行回京,向我爹汇报这一切。至于我们,还要暂时留在这里,帮狼女重建家园。” 听到他的话语,后佑低嗤一声,不屑道:“你们爱留就留吧,抱着只狼当宝贝,我们才不会像你们这样浪费时间。” 后佐的表情则有些尴尬,他原本还想跟刑善等人维持一下表面的情谊,结果被后佑这么一说,他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只得讪笑两声,尴尬道:“是啊,我们想尽快回京,早日投入到新的任务里面。” 听见他还算坦诚,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既然这是你们的决定,那我不会阻止。烦请二位离开之后,帮我向顺天府禀报一声,等我们重建完这座林间小院,自然会带着大家一起返回顺天府。” “没问题。” 后佐答应了一声,便跟后佑对视一眼,二人直接跳下古井,从原路离开了现场。 看见他们就这样走了,詹大宝撇了撇嘴,不屑地开口,“总算走了,这两个家伙可太烦了。” “就是!” 胡不喜也忍不住附和道:“忙没帮到多少,话倒是一箩筐,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府尹大人请来的份上,我早就骂死他们了!” 听见他们的吐槽,刑善颇为无奈地笑笑,“不管怎么样都好,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大家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话出口,众人才安静下来,目光又落在了那些地板上面。 “现在怎么办,这些地板是带回顺天府,还是继续把它们铺在这里?” 听见卜一凡的询问,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反正有我们这么多人的证供,顺天府那边不会不相信。” “好。” 众人纷纷点头,便再次投入到了重建房子的工作之中。 他们一直干活干到天黑,正准备躺下休息的时候,古井那边突然又传来了动静。 “怎么回事?” 詹大宝率先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警惕,“这荒山野岭的,难道又有人发现了这里?” “会不会是后氏兄弟?” 胡不喜猜测道:“他们后悔了?” “不会吧。” 詹大宝一副不屑的模样,“他们也会后悔?” 众人正猜测着,古井下面的人已经冒出了头来,“刑捕头,刑捕头……” 大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来人竟是后佑,詹大宝和胡不喜动也没动,还是卜一凡上前将这家伙给拉上来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刑善主动上前问道。 后佑却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哀求道:“刑捕头,我求求你,赶紧去救救我哥!” “什么?!” 刑善微微一怔,立刻伸手扶起了他,“起来说话。” 胡不喜等人也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哥怎么了?” 后佑急得红了眼眶,“我们准备离开蒙阴山的路上,突然遇到一条巨蟒,我哥为了救我,一不小心掉进了蛇洞里,现在生死未卜。” 詹大宝忍不住开口吐槽,“他掉下去了,你不立刻下去救他,还有功夫来找我们?” 后佑垂下了头,表情有些局促,“我……我从小就怕蛇。” “呵呵。”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笑声里的讥讽不言而喻。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道:“不管怎么样,救人要紧。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过去看看,希望能把后佐成功给救出来。”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平时他们再怎么嫌弃后氏兄弟都好,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怠慢。 就在众人准备跟着后佑一起离开的时候,u看书.uuknshu 胡不喜看着狼女,向刑善询问道:“那她怎么办?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带她一起过去?”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犹豫了起来。 詹大宝忍不住插嘴道:“当然是把她留在这里,我们是去救人,又不是去玩,干嘛还带着一个负累?” 卜一凡却有不同的看法,“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浑身被我们绑着,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刑善微微点头,他担心的也是这个。 “还是带她一起去吧。” 刑善拍板道:“由我牵着她跟在你们后面,你们先跟后佑去救人。”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迅速跟着后佑离开了现场。 刑善小心翼翼地牵着狼女,带着她下古井,游过深水潭,亦步亦趋地跟在后佑等人的后面。 众人连夜走了很久,才来到后佑所说的位置,那里是一个不小的峡谷,峡谷下面全是各式各样蠕动的蛇类。 看见这种情形,众人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看,后佐在那里!” 胡不喜一声惊叫,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个方向,众人的目光迅速望去,很快看到后佐拿着支箭站在那里,一脸狼狈地躲闪着各种蛇类的攻击。 如果再没有人过去帮他,只怕他很快会因为体力耗尽,成为那些蛇的嘴里美食。 “哥!” 后佑急了起来,搭弓就要向那边的蛇类放箭。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提醒道:“在箭上点火,可以驱走那些蛇。” 后佑微微一愣,接着很快点了点头,“好。” 第四百九十四章 卜一凡当场生火,帮后佑把羽箭一一点燃,然后由他拉弓射箭,将后佐周围的蛇类一一驱逐。 趁此机会,刑善和詹大宝跳下峡谷,手中挥动着钢刀,大步向后佐的方向赶去。 他们边跑边用钢刀斩杀周围的蛇,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但也因此惊动了其他的蟒蛇,那些大蟒吐着信子,凶神恶煞地向刑善和詹大宝游了过来,就像是护崽的母鸡,充满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大宝,小心,这些蟒蛇极其凶猛,一旦被缠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到刑善的提醒,詹大宝微微点了点头,手持钢刀紧张地注视着周围,以免被蟒蛇攻击到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状况还是十分凶险。 那些蟒蛇身形灵活,肢体粗壮,不像那些小蛇一样,被他们挥舞几下钢刀就没了性命。 相反,它们可以跟你缠上很久,直到耗尽你所有体力,最后再一口将你吞掉。 眼看他们二人陷入险境,胡不喜和卜一凡的心都快揪起来了,而后佑的羽箭此时也已经快用得差不多了,他想帮忙射箭驱走那些大蟒,此刻也无能为力。 “对了,一凡。” 胡不喜很快想起了什么,开口向他问道:“有没有什么驱蛇的药物,可以驱走这些大蟒?” 听到这个,卜一凡才猛地想起,“对了,雄黄可以驱蛇,但我身上没带。” “这附近会不会有?” 胡不喜猜测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有蛇的地方,附近应该会有克制它们的东西。” “没错。” 卜一凡赞许道:“真想不到,你比我这个大夫懂得还多。”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胡不喜谦虚道:“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去寻找雄黄,说不定能赶得及回来帮忙。” 听到她所说的,卜一凡立刻点了点头,“不仅是雄黄,我们还可以找些木头来削成木箭,让后佑继续远程攻击。” 听到他们的对话,后佑连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好。” 二人微微点头,跟后佑一起离开了现场。 众人走了几步,后佑突然有些担心,“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们遇到什么意外,岂不是都没有人帮忙?” “这你不用担心。” 胡不喜平静道:“我相信哥的能力,一时半会儿的功夫,那些巨蟒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是啊。” 提到这个,卜一凡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你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武功有多厉害,打起架来砰砰的,我可崇拜他们了。” 看见他兴奋的模样,后佑却有些打不起精神来,除了担心后佐以外,他被迫要向刑善等人求救,也让他感觉自己颜面尽失,之前那些讥讽过刑善他们的话,现在都啪啪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笑话。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停下了脚步。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少了个人?” 众人停下脚步,卜一凡很快反应了过来,“糟了,那狼女不见了!” “那怎么办?” 后佑一脸的不知所措,“现在当务之急是救我哥哥,你们不会打算去找她吧?” “不找她的话,阿善会不会生气?” 卜一凡纠结道。 听见这二人截然相反的观点,胡不喜也犹豫起来,毫无疑问地,现在救人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那个狼女,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生命危险吧? 这样想着,胡不喜拍板道:“算了,别管她了,我们先去找雄黄,等救了哥哥他们,再想法子把那狼女找回来。” “好。” 那二人纷纷点头,迅速跟上了胡不喜的脚步。 与此同时,刑善和詹大宝还在跟那些巨蟒僵持着,一时无法靠近后佐。 此时后佐明显体力不支,整个人摇摇欲坠,快要站不住了。 见此状况,刑善立刻大声向他喊道:“阿佐,坚持住,我们马上来救你!” “是啊!” 詹大宝附和道:“你弟弟还在等着你回去呢!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会痛不欲生的。” 听到这个,后佐才清醒了起来,立刻点了点头,“好,我会坚持住,你们俩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刑善和詹大宝才放下心来,继续与巨蟒对峙。 如果只有一条或两条巨蟒的话,他们还可以施展武功,迅速将对方击杀。 可如今包围他们的,是十几条巨蟒,每一条都有好几米长,看起来既恶心又可怕,即便他们手持武器,身怀武功,此刻也不免有些胆寒。 “大宝,这样僵持下去不行,不如我主动向它们进攻,你帮我守着后背。” 听到刑善的话语,詹大宝迅速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詹大宝肯定的答复后,刑善便手持钢刀,朝眼前堵着他的一条巨蟒冲了上去,他的手中内力涌动,一刀下去使出了七成功力,打算将这条巨蟒一刀斩为两段。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条巨蟒比他想象中还要肉厚,他这一刀下去,那条巨蟒的身上虽然出现了一道伤口,可是却并没有变成两段。 不仅如此,u看书 .uukanshu.cm 他的举动显然激怒了那条巨蟒,它飞快地抖动身体,腾空而起,张着血盆大口,径直向刑善袭来。 见此状况,刑善脸色一沉,迅速施展轻功,反过来奋力一跃,踩在了那条巨蟒的头上,一脚将它踩进了泥土下面。 “想咬我,下辈子吧!” 刑善还没来得及得意多久,就听见詹大宝一声惊呼,“阿善,小心!” 刑善一愣,下意识地拔刀往身后一挡,果然挡住了另一条巨蟒的攻击。 与此同时,詹大宝也迅速持刀冲了上来,跟他背对背地面对着这些猛兽。 “大宝,刚才我用了七成功力,都没有砍断那条巨蟒,这说明它们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得多。” 听到刑善的提醒,詹大宝迅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使出全力跟它们战斗。” 二人说话间,那些巨蟒已经吐着信子冲了上来,看它们凶狠的模样,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四百九十五章 刑善将狼女拉上峡谷的那一刻,他的胳膊已经痛得彻底麻木,最后甚至连痛觉都已经感受不到。 狼女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精疲力尽的样子,一双眸子闪烁了几下,眼里是说不清的愧疚与自责。 刑善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般,迅速开口安慰,“小咪别怕,我的手没事,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他会帮我疗伤的。” 这话出口,他才意识到狼女根本听不懂,于是索性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这个举动果然起了作用,狼女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只不过望着刑善的眸子依然担忧。 胡不喜和后佑找到他们的时候,刑善已经牵着狼女站起了身子,他的一只胳膊废了,便又另一只来牵着她离开,如此用心的举动,惹得胡不喜又是满心不悦。 “哥,你找到她了,怎么不跟我们说?” 听到胡不喜的质问,刑善苦笑起来,坦言道:“当时她形势危急,所以我来不及通知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胡不喜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边,小心地检查着他的伤口,“你的手怎么了?救她受伤的?” 这话出口,刑善心虚地看了狼女一眼,他怕胡不喜会对狼女有意见,所以支吾着没有回答。 见此状况,胡不喜顿时黑了脸颊,“你救她就救她,我又不是不准,干嘛要一脸为难的样子?” 刑善挠了挠头,尴尬地开口,“这不是怕你吃醋吗?” “哼!” 胡不喜有些好笑,“生死关头,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只是担心你的手而已。” 说着,她横了狼女一眼,漠然道:“更何况,这家伙连人话都听不懂,我跟她吃醋,岂不是浪费时间?”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尴尬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真是无比庆幸狼女听不懂人话,不然她们两个还真不知道会吵到什么时候。 胡不喜帮刑善牵住狼女,然后让后佑扶着刑善回去疗伤。 虽然刑善一脸的不放心,可她还是将狼女抓的死死地,杜绝了刑善想伤上加伤的念头。 狼女起先有些挣扎,可是看见刑善担忧的目光,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任由胡不喜牵着她身上的藤条,一路往回走。 众人回到原地,卜一凡看见刑善伤上加伤,立刻上前给他检查了起来,接着表情有些严肃,“阿善,才一下子的功夫,你的手怎么就伤得这么重了?” 看见他严肃的模样,刑善反而嘻嘻哈哈了起来,“怎么,你治不好吗?” 卜一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治得好!我只是觉得奇怪,对付大蟒你都没伤成这样,到底做了什么才伤得这么严重?” 胡不喜在刑善背后,酸溜溜地开口,“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救他的宝贝宠物,我看他对这宠物,比对我还好。” 听到这“宠物”二字,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阿喜,狼女她是个人,不是宠物。” 见他连这种事情都要跟自己争个长短,胡不喜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却不好轻易发作。 詹大宝看出了胡不喜的不满,适时地开口帮她说话,“说她是宠物怎么了,在她学会人话之前,她跟宠物又有什么区别?” 刑善见大家都这么认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执拗地补充了一句,“反正在我心里,狼女她不是宠物,而是我们的伙伴。”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一怔,心里意外之余,也没有再开口反驳。 胡不喜则已经走到一旁,闷闷不乐地生火添柴,完全不想再搭理刑善了。 与此同时,卜一凡看着峡谷下面的大火,忍不住担忧道:“这火再这样烧下去,真的没事吗?如果那些大蟒全被烧死,会不会因为我们而灭绝?”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大火无情,他们原本不想用这么糟糕的方式来逃生的。 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 后佐看着众人沉默的样子,颇为自责地垂下了头,“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不,不是的!” 后佑连忙开口,“哥你是为了救我,才会陷入险境,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见他们二人争先恐后地认错,刑善和善地笑笑,“不关你们的事,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你们也不想的。” “是啊。” 卜一凡也开口安慰,“大家有幸聚在一起,便是真正的同伴,我们不会怪你的。” 听见他们大度的话语,后佐和后佑垂下了头,二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歉疚。 原本他们对顺天府的捕快十分地不屑一顾,更加不稀罕与他们为伍,可是现在看来,真正不配在顺天府里的,分明是他们两个。 是他们自私、小气、又自恃过高,才会破坏队伍的团结,最后把事情搅合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不是什么神射手,只是两个蠢到极致的笨蛋而已。 “对不起,诸位。” 后佐为人成熟,率先开口道起了歉,“是我们两个不好,没有预估丛林的危险,擅自离开队伍,最后还连累了大家。uu看书 wwuukashu ” “是啊。” 后佑也附和道:“我之前那般瞧不起你们,到头来反而需要你们的搭救,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狂妄和自私。” 看见他们真挚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都没有说话,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詹大宝和胡不喜,显然原不原谅他们,主要还是看这二人的意思。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目光,不由撇了撇嘴,“你们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要有些人能知道自己之前做得有多么过分,那我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计较。”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卜一凡则望向胡不喜,主动问道:“阿喜,你呢?” 胡不喜冷着张脸,不悦地开口,“我从来不会为无谓的事情生气。” 听见她话语中的不屑,后佑的眸子沉了沉,但还是忍了下来。 谁让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不对呢? 第四百九十六章 眼看大家都同意了原谅,刑善的表情顿时十分欣慰,他的目光望向后氏兄弟,主动道:“既然如此,那过去的事情咱们就一笔勾销,大家以后要相互扶持,直到回到京城为止。” 听到这个,后氏兄弟迅速点头,就算刑善不提此事,他们以后也不会再与刑善等人为难了。 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 众人和好如初,卜一凡的心里十分高兴,主动开口道:“我去找点食物来给大家充饥,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峡谷上面凑合一夜,顺便盯着这里的火势,免得它蔓延到峡谷上方。” “好。” 刑善一口答应。 后佑则站起了身子,“我跟你一起去。” 他射术精湛,打起猎事半功倍。 众人说话间,狼女一直缩在刑善背后,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胳膊上的伤口,心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刑善一回头,就对上了她的眸子,立刻满脸温柔地询问道:“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伤,待会儿让一凡也帮你看看。”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即便狼女没有听懂,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此状况,刑善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没事了,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后佑和卜一凡很快打了很多猎物回来,由胡不喜和詹大宝负责烧烤,后佑则忙着照顾自己的哥哥。 至于卜一凡,则在刑善的强烈要求下,跑到狼女身边给她检查起了伤势。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卜一凡才发现狼女的状态十分糟糕。 她长期一个人在山林里生活,吃得都是野兽和野果,自然格外地营养不良,再加上她浑身是伤,卫生状况又堪忧,导致她的身体多处感染,一直都在发烧。 如果不是刑善及时让卜一凡来给她治疗,再这样烧下去,狼女非得烧傻了不可。 卜一凡给狼女把完脉后,正想给她包扎伤口,然后他一触碰到狼女的衣服,对方就激烈地反抗起来,并且对着他发出低吼。 见此状况,卜一凡无奈极了,只得求助地看向刑善。 刑善挠了挠头,面对这种情况,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狼女听不懂人话,就算他开口规劝,狼女显然也是听不明白的。 看见他为难的样子,卜一凡主动说道:“不如先把她迷晕,等到她一觉醒来,伤口就已经包扎完了。” 听见他的提醒,刑善连忙点了点头,“好,迷晕好!” 刑善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初级迷药,瞬间就将狼女给放倒了。 到了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当初自己跟狼女打架的时候,怎么就不用这一招呢? 看来,他的武功变强之后,脑子反而变迟钝了,忘了这些歪门邪道有时候其实比打架更加管用。 狼女晕了之后,卜一凡便细细地检查了她的伤口,然后一一上药包扎,再给她喂了两颗退烧的丹药,顺便将她的指甲给剪了。 狼女的指甲长得可以划伤自己的肉,再加上里面藏污纳垢,使得每道伤口都容易感染。 刑善本来担心这么快就将它剪掉,会影响狼女的心情,可是在卜一凡反复陈述利弊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接受。 做完这一切后,卜一凡才让刑善将狼女重新绑起来,以免她醒了之后又逃跑。 刑善望着狼女昏睡时安静的模样,愈发觉得她可怜无助,像极了前世一个人打拼时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每天骑着辆小电驴在街上送外卖,虽然明白人类的语言,可却总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比狼女幸运,不用每天在荒郊野岭里艰难度日。 但狼女又何尝不比他幸运? 至少她不用面对浮躁的尘世和世人格格不入的眼神。 刑善看了狼女一会儿,目光很快落在了她的头发上,由于狼女从未剪过头发,所以她的头发又长又油,乱七八糟地披在她的背上,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跳蚤。 顺着刑善的目光,卜一凡适时地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建议剪掉她的头发,因为按照她目前的状况,她的头皮可能全是疮疤,必须剪掉头发才能治疗。但是一头长发对女孩子而言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所以一时之间我也做不了主,不知道剪掉她的头发之后,她会疯成什么样子。”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虽然他的心里很在意狼女的感受。 但正如卜一凡所说的,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就算这头发现在不剪,以后也是要剪的,与其她到时候痛苦,不如让她早点接受这一切。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我帮她剪。” 说着,他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刀,手起刀落地将狼女的头发尽数割断。 虽然剃的并不是太干净,但比起她之前蓬头垢面的样子,显然已经好多了。 正如卜一凡所料,在这片头发的下面,是已经伤痕累累的头皮,尽管他迅速拿出草药,捣烂了敷在那头皮上面,可刑善还是对此心疼不已。 平时他晚两天洗头,头皮都会痒得不行,像狼女这样的,真不知每天都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或许,u看书wukanshu.co 对普通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到了她这里也成了奢侈。 卜一凡也感慨道:“这姑娘受了太多苦了,若不是为了查血麒麟的事情,让我们发现了她,真不知道她一个人还要在这蒙阴山里待多久。”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苦笑了起来,直言道:“希望我们的到来,能够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二人说话间,胡不喜那边总算烤好了食物,大声地招呼起他们,“哥,一凡,吃饭了。” 刑善和卜一凡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将狼女身上的藤条绑好,这才赶紧走到胡不喜那边去吃烤肉。 山林里没有调料,烤肉再香吃起来也没有味道。 可是为了果腹,众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家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嫌弃这烤肉的味道。 用完晚膳,众人便各自休息,依然是由刑善负责盯着狼女,顺便守夜。 毕竟除了他以外,谁也没有耐心去哄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 胡不喜和后佑跟着卜一凡一路找寻,很快找到了雄黄和一些解蛇毒的草药,后佑也找了一些坚硬的树枝,用来代替羽箭,众人心满意足地往回走,打算回去帮刑善等人摆脱困境。 他们赶回原地的时候,很快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刑善和詹大宝还在跟巨蟒奋战,在他们的周围,有几条被斩得血肉模糊的巨蟒尸体,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 那些臭味引来了大量蟒蛇和其他蛇类聚集,锲而不舍地向刑善和詹大宝发动进攻。 而后佐明显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整个人瘫在地上,下半身已经无法动弹,全靠上半身不断地挣扎,才不至于被那些小蛇分食。 可即便如此,他的腿上也已经爬满了小蛇,一点点地啃食着他的皮肉,看起来格外渗人。 见此状况,后佑急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峡谷里冲,“哥,哥!” 胡不喜和卜一凡连忙伸手将他拉住,提醒道:“你那么怕蛇,冲下去救人,还不如留在原地射箭,免得到时候我们还得连你一起救。” 听见这个,后佑才回过神来,勉强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火花会伤到后佐,这次他们没再给后佑准备燃烧了的火箭,而是在那些捡来的树枝上面涂抹了雄黄,也可以起到驱蛇的作用。 帮后佑准备完木箭之后,胡不喜便让卜一凡留在原地帮忙,自己带着卜一凡找到的雄黄和草药,飞快地跳下峡谷,向刑善和詹大宝的方向赶去。 此时刑善和詹大宝已经打斗得有些疲惫了,那些巨蟒肢体粗壮,他们一刀砍下去,得用十分的力气,多砍几条下来,内力便不断地在流逝。 而这些巨蟒还源源不绝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再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蛇,他们简直自顾不暇,更别谈是去救人了。 就在他们满心疲惫的时候,胡不喜带着雄黄和草药适时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她手持钢刀,一路上斩杀了许多条小蛇,才及时赶到了附近。 “哥,大宝,接着!” 胡不喜将草药分成两份,给他们一人丢了一份,接着又拿雄黄洒在地上,果然驱散了不少巨蟒。 趁此机会,刑善和詹大宝迅速将胡不喜给他们的草药塞进嘴里,胡乱地嚼了嚼便咽了下去,难吃是难吃了一点,可只要能保住性命,吃什么都没关系。 二人吃完草药之后,感觉原本晕眩、疲惫的身体变得精神了不少,再加上胡不喜用雄黄驱散了不少蟒蛇,他们总算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我开路,你们两个殿后。” 刑善一声令下,便率先拿着武器冲了上去,当场斩杀了一条巨蟒,给詹大宝和胡不喜开了个好头。 三人手持钢刀一路往前冲,遇蟒杀蟒,遇蛇杀蛇,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后佐的身边。 “阿佐,你没事吧?” 刑善俯下身子检查后佐的情况,胡不喜则将卜一凡采到的草药迅速塞进了他的嘴里。 “我没事。” 后佐虚弱地抓住了刑善的胳膊,由于他的双腿被蛇咬伤,此刻根本无法站起来走路。 见此状况,刑善果断地开口道:“不用担心,我背你离开这里。” 说着,他当真蹲在后佐的面前,等着对方爬上他的背。 看见这种情形,后佐的表情微微一怔,接着脸上写满了愧疚。 他从未想过,自己曾经那么瞧不起的人,如今却成为了救他性命的恩人。 反倒是他自己,既小气又无能,简直是丢人现眼。 看见后佐半天都没爬上去,胡不喜主动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詹大宝也冷冰冰地开口,“要不要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后佐摇了摇头,迅速爬上了刑善的肩膀,“可以走了。” 既然已经给他们添了麻烦,那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他们的救援,免得让他们为难。 刑善背起后佐,胡不喜和詹大宝一前一后地护在他们身边,帮他们开路。 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们本来以为离开这里会很容易,想不到在他们返回的时候,才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满地的血腥味吸引了大量的巨蟒出现,跟之前的十几条相比,现在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数百条大蟒,这是蒙阴山里前所未有的场面,那些大蟒纷纷朝刑善等人吐着信子,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刚才对付那么几条大蟒,他们就已经精疲力尽,如今这上百条大蟒,恐怕不是靠蛮力可以取胜的。 胡不喜拿出剩下的雄黄洒在地上,试图驱散这些大蟒,但不知怎么地,这些大蟒只是稍微退了一点,又继续向他们冲了过来。 “这些大蟒皮糙肉厚,根本不怕雄黄,咱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詹大宝咬紧牙关,带头冲了上去。 见此状况,胡不喜连忙护在刑善和后佐的身边,看着詹大宝跟那些大蟒纠缠起来。 詹大宝的刀法不如刑善凌厉,u看书 ww.ukanhu.om 却也勇猛刚强,尤其是在他突破内功之后,他的刀法也更进了一步。 此次跟大蟒对战,他用足了十成功力,一刀下去,便斩杀了一条大蟒,对方痛苦地蠕动了几下,很快就断了气。 一条大蟒过后,很快又来了第二条、第三条,詹大宝一一用钢刀将它们击杀,却很快地感到力不从心。 “大宝,小心!” 胡不喜一声惊呼,便看见詹大宝的小腿被几条小蛇缠上,它们虽然不如大蟒凶猛,但咬起人来也格外地痛,痛也就算了,也不知这几条小蛇有没有毒,詹大宝被咬了之后,明显感觉到一阵晕眩。 “糟了。” 胡不喜急了起来,“一凡找到的草药虽然可以解蛇毒,但却不是每种蛇毒都可以解,如果大宝被其他毒蛇咬中,再使用内功恐怕会加重毒素的流动,导致他毒发身亡。” 听到这个,刑善和后佐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后佐果断地开口道:“阿善,你去帮他吧,我自己下来可以的。” 第四百九十八章 眼看詹大宝那边形势危急,刑善也顾不上跟后佐客气,迅速将他放下,然后持刀冲了上去,飞快地帮詹大宝那边斩杀了两条大蟒,暂时解脱了他的困境。 趁此机会,詹大宝抬脚一甩,迅速将自己脚上的小蛇给甩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他的小腿还是迅速地肿胀了起来,显然被咬得不轻。 “大宝,没事吧?” 刑善一边应付着巨蟒,一边开口向他问道。 詹大宝摇了摇头,但身子却摇摇欲坠,“这大蟒一条接一条的,就算我们有多少内力,也非得被它们耗尽不可。” 刑善咬紧牙关,心情也有些沮丧,“看来,我们只能用最坏的方法了。” 詹大宝微微一怔,接着很快明白了刑善的意思,“你是说,纵火?” 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虽然纵火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但如今为了我们的性命,也不得不暂时放弃考虑这些后果了。” 詹大宝点了点头,人在绝境的时候,都是求生而不是求死的。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除了放弃其他以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刑善的话音落下,便毫不犹豫地用内力化为火种,猛地向那些大蟒丢去。 大蟒被火球击中,烫的满地乱窜,火势很快就蔓延了开来。 见此状况,刑善立刻回头背起后佐,对众人喊道:“快跑。” 趁着那些大蟒忙着逃跑,无暇进攻他们的时候,众人总算逃离出了峡谷,而后佑和卜一凡也迅速上前迎了过来。 “先看看后佐。” 詹大宝婉拒了卜一凡先给他疗伤的好意,自己忍着痛走到了一边坐下。 而后佑也已经扑到了后佐身边,泪眼婆娑地关心着他,“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后佐艰难地朝他笑笑,但他身上的伤口,却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难受。 卜一凡飞快地来到他的身边,简单地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便开始给他把脉。 万幸的是,作为药王谷的弟子,平时上山采药,都会准备一些解蛇毒的丹药,再加上之前去找雄黄时发现的草药,用来解除众人体内的蛇毒已经绰绰有余。 将蛇毒解了之后,再处理那些外伤就变得容易多了。 虽然后佐腿上的伤势较重,但以卜一凡的医术,处理起来并不困难。 就在卜一凡忙着帮众人包扎伤口的时候,刑善很快发现狼女不见了的事情,此时峡谷内的火势已经蔓延了开来,对于双手完全被捆住了的狼女而言,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刑善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连忙大声地向众人询问。 “你们有没有看见狼女,她到哪里去了?” 这话出口,胡不喜等人心虚地对视了几眼,谁也不敢说话。 看见众人一直逃避他的目光,刑善的脸色很快沉了下来,他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迅速开口道:“峡谷下面火势迅猛,如果狼女不小心掉下去了会很危险。现在开始,除了一凡留下来照顾伤者,没受伤的都跟我一起去找人。” 虽然他没有明说没受伤的是谁,可胡不喜还是很自觉地站起了身子,“哥,我跟你一起去。” 后佑犹豫了一下,见后佐向他点了点头,便也站起了身子,“我也可以帮忙。” 刑善扫了他一眼,迅速点了点头。 众人兵分三路,开始寻找狼女的踪迹。 事实上,刑善的身上并非没有受伤,他也被那些大大小小的蛇攻击了好几次,只不过体内的蛇毒被清除了之后,他便没再将那些伤口放在心上。 刑善拖着受伤的身体,到处寻找狼女的踪迹,鲜血顺着他的裤腿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可他却置若罔闻,一心想找到狼女为止。 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刑善拼命寻找的时候,总算听到了狼女呜咽的声音。 “呜……呜……” 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刑善连忙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原来,狼女在试图逃跑的时候,因为身上绑着藤条,行动不太方便,一不小心掉到了峡谷的半山腰,藤条挂在石壁上,上不去也下不来,整个人狼狈极了。 见此状况,刑善立刻开口安慰,“小咪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语,那狼女当真不再发出声音,静静地凝视着他。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信任,让刑善瞬间就有了冲下去的勇气。 此时峡谷下面的火势越来越凶猛,如果他再犹豫不决,火势很难会烧到狼女附近,到时候会十分危险。 因此,刑善没来得及通知胡不喜他们,直接只身下了峡谷,虽然他身上有伤,可因为有轻功的加持,所以下去的时候也不算是太费力。 刑善来到狼女身边,试图伸手将她救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了救援的困难之处。 狼女整个人被挂在一道石壁上,而他所在的落脚之处与那道石壁有一定的距离,所以拉起人来十分费力。 但除了这个地方以外,其他的落脚之处离狼女的距离更远,uu看书 .uukanhu.om 所以要想救人,他就必须在这个地方将狼女给救起来。 狼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直很费劲地把手抬起,试图减轻他的负担。 可即便如此,刑善还是辛苦极了,他的腿和胳膊上都有伤,不用力的时候还不觉得疼,一用起力来,整条胳膊微微颤抖,鲜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地流了下去,滴在了狼女的手上。 狼女见此状况,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臂,以免刑善的伤势更严重。 可刑善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不仅反手将她握住,嘴上还一直说着没关系。 虽然她并不知道“没关系”是什么意思,可她却看出了刑善的努力与坚持,她不得不咬了咬牙,放弃了把手缩回去的心思,尽力配合着刑善对她的救援。 刑善抓住了狼女的手之后,便用尽全力将她从石壁上拉了上来,虽然这个过程十分辛苦,当中他一度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废掉,可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松手,可能会彻底失去狼女对他的信任。 第四百九十九章 刑善将狼女拉上峡谷的那一刻,他的胳膊已经痛得彻底麻木,最后甚至连痛觉都已经感受不到。 狼女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精疲力尽的样子,一双眸子闪烁了几下,眼里是说不清的愧疚与自责。 刑善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般,迅速开口安慰,“小咪别怕,我的手没事,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他会帮我疗伤的。” 这话出口,他才意识到狼女根本听不懂,于是索性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这个举动果然起了作用,狼女的情绪缓和了许多,只不过望着刑善的眸子依然担忧。 胡不喜和后佑找到他们的时候,刑善已经牵着狼女站起了身子,他的一只胳膊废了,便又另一只来牵着她离开,如此用心的举动,惹得胡不喜又是满心不悦。端最快https://m..c/o/m “哥,你找到她了,怎么不跟我们说?” 听到胡不喜的质问,刑善苦笑起来,坦言道:“当时她形势危急,所以我来不及通知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胡不喜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边,小心地检查着他的伤口,“你的手怎么了?救她受伤的?” 这话出口,刑善心虚地看了狼女一眼,他怕胡不喜会对狼女有意见,所以支吾着没有回答。 见此状况,胡不喜顿时黑了脸颊,“你救她就救她,我又不是不准,干嘛要一脸为难的样子?” 刑善挠了挠头,尴尬地开口,“这不是怕你吃醋吗?” “哼!” 胡不喜有些好笑,“生死关头,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只是担心你的手而已。” 说着,她横了狼女一眼,漠然道:“更何况,这家伙连人话都听不懂,我跟她吃醋,岂不是浪费时间?” 听到这个,刑善顿时尴尬地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真是无比庆幸狼女听不懂人话,不然她们两个还真不知道会吵到什么时候。 胡不喜帮刑善牵住狼女,然后让后佑扶着刑善回去疗伤。 虽然刑善一脸的不放心,可她还是将狼女抓的死死地,杜绝了刑善想伤上加伤的念头。 狼女起先有些挣扎,可是看见刑善担忧的目光,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任由胡不喜牵着她身上的藤条,一路往回走。 众人回到原地,卜一凡看见刑善伤上加伤,立刻上前给他检查了起来,接着表情有些严肃,“阿善,才一下子的功夫,你的手怎么就伤得这么重了?” 看见他严肃的模样,刑善反而嘻嘻哈哈了起来,“怎么,你治不好吗?” 卜一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治得好!我只是觉得奇怪,对付大蟒你都没伤成这样,到底做了什么才伤得这么严重?” 胡不喜在刑善背后,酸溜溜地开口,“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救他的宝贝宠物,我看他对这宠物,比对我还好。” 听到这“宠物”二字,刑善不禁皱起了眉头,“阿喜,狼女她是个人,不是宠物。” 见他连这种事情都要跟自己争个长短,胡不喜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却不好轻易发作。首发╭ァんttps://..cΘmヤ 詹大宝看出了胡不喜的不满,适时地开口帮她说话,“说她是宠物怎么了,在她学会人话之前,她跟宠物又有什么区别?” 刑善见大家都这么认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执拗地补充了一句,“反正在我心里,狼女她不是宠物,而是我们的伙伴。” 听到这个,詹大宝微微一怔,心里意外之余,也没有再开口反驳。 胡不喜则已经走到一旁,闷闷不乐地生火添柴,完全不想再搭理刑善了。 与此同时,卜一凡看着峡谷下面的大火,忍不住担忧道:“这火再这样烧下去,真的没事吗?如果那些大蟒全被烧死,会不会因为我们而灭绝?”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大火无情,他们原本不想用这么糟糕的方式来逃生的。 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们却不得不这么做。 后佐看着众人沉默的样子,颇为自责地垂下了头,“都怪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不,不是的!” 后佑连忙开口,“哥你是为了救我,才会陷入险境,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见他们二人争先恐后地认错,刑善和善地笑笑,“不关你们的事,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你们也不想的。” “是啊。” 卜一凡也开口安慰,“大家有幸聚在一起,u看书 ww.uukanshu.m 便是真正的同伴,我们不会怪你的。” 听见他们大度的话语,后佐和后佑垂下了头,二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歉疚。 原本他们对顺天府的捕快十分地不屑一顾,更加不稀罕与他们为伍,可是现在看来,真正不配在顺天府里的,分明是他们两个。 是他们自私、小气、又自恃过高,才会破坏队伍的团结,最后把事情搅合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不是什么神射手,只是两个蠢到极致的笨蛋而已。 “对不起,诸位。” 后佐为人成熟,率先开口道起了歉,“是我们两个不好,没有预估丛林的危险,擅自离开队伍,最后还连累了大家。” “是啊。” 后佑也附和道:“我之前那般瞧不起你们,到头来反而需要你们的搭救,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狂妄和自私。” 看见他们真挚的样子,刑善和卜一凡都没有说话,二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詹大宝和胡不喜,显然原不原谅他们,主要还是看这二人的意思。 詹大宝看见他们的目光,不由撇了撇嘴,“你们看着我干嘛?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只要有些人能知道自己之前做得有多么过分,那我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计较。” 听到这个,刑善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卜一凡则望向胡不喜,主动问道:“阿喜,你呢?” 胡不喜冷着张脸,不悦地开口,“我从来不会为无谓的事情生气。” 听见她话语中的不屑,后佑的眸子沉了沉,但还是忍了下来。 谁让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不对呢? 第五百章 看见刑善的动作,胡不喜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刑善揉完狼女的脑袋,便将她放了下来,但狼女显然不满足于此,继续缠着刑善,要他陪她玩耍。 看见他们亲昵的动作,胡不喜忍无可忍地再次提醒,“哥,就算她再怎么不懂事都好,也始终是个姑娘家,你这么做不太合规矩。” 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朝她笑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对狼女而言,这就是她表达亲昵的方式。如果我拒绝她的话,那我辛辛苦苦建立起的信任,很快就会消失殆尽。”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她习惯了这样的方式,等到有一天她开始明白男女之间的差异,可能会对你产生微妙的感情,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办?” “这……” 刑善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肢体动作瞬间就僵硬了起来,也下意识地离狼女远了一些。 “那我还是跟她保持距离吧。” 看见他宁愿妥协,都不愿意对狼女负责,胡不喜顿时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这样,做起事情来不顾后果,你爹是如此,你也是如此,说你们不是父子,真是没人相信。” 听见她的吐槽,刑善尴尬地挠了挠头。 没那么夸张吧? 跟他老爹比起来,他觉得自己还挺好的。 狼女听不懂他们的话语,便乖巧地站在一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二人争执,眼里满是疑惑。 看见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也想不到两个月前她还在山林里张牙舞爪,跟野兽为伴。 别说刑善了,就连胡不喜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万分,“不过有一点哥你还是做得挺对的,至少你坚持将她带离了蒙阴山,没有被她的模样吓退。” 听到这个,刑善淡淡一笑,“事实上,我不觉得她当时的模样有多么可怕,或许这就叫作女孩子滤镜吧。全世界的姑娘家在我眼里,都是白白软软没有伤害的,要是换成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可没那么多无聊的同情心。” 听见他还算坦诚,胡不喜不由笑了起来,“自古以来都是异性相吸,说不定换成一个男人,我会把他捡回来也不一定。” 刑善顿时黑了脸颊,“你试试看,看我不打断那家伙的腿。” 胡不喜撇了撇嘴,“这下你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将目光望向狼女,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是来看狼女的,怎么反而自己聊起来了?你看看她迷茫的样子,压根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听不懂也没办法。” 胡不喜轻叹了口气,“要学会一门语言,原本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狼女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跟我们不一样,她现在能试着融入我们的生活已经很难得了,就别先苛求她太多了。” 见胡不喜变得如此体贴,刑善顿时满意地弯起了唇角,“自从回了京城,你好像越来越能接受狼女了?” 胡不喜耸了耸肩,“可能是一路上给她换药、换衣服,换出来的感情吧!” 二人说话间,刑善已经在屋子里拿起了狼女平时玩的藤球,领着她向院子里走去。 这藤球是他们回京的路上买的,当时狼女经过集市,看见小孩子们玩这个玩得很高兴,刑善便给她买了一个。 想不到她对这个藤球爱不释手,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像极了一只贪玩的小狗。 此后,只要刑善一有时间,就会陪她玩球,顺便锻炼她的身手。 要成为一个捕快,光有狠劲儿是不够的,刑善正在想法子让狼女接触武功,看看她能不能学会一些外家功夫,将来追捕犯人的时候可以防身。 刑善和胡不喜陪狼女玩了一会儿,院子里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下人,对着狼女的举动指指点点。 其实自从柳清欢做过一回当家之后,他们这房院子里的下人都已经换了批新的,不再会像以往那样刁难刑善,可即便如此,狼女的出现还是像炸了锅一样,这些下人每天像看猴儿一样看着狼女,这让狼女很不自在。 刑善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直到这次那帮下人做的如此明显,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狼女的异常,难怪平时她都不会主动出门,原来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这样想着,刑善的脸色一沉,对胡不喜叮嘱道:“你先陪着狼女,我去说说那些下人。” 胡不喜微微点头,其实她也发现了那些下人的异样,只不过她跟狼女一样是寄人篱下,所以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刑善来到那些下人的面前,看见他阴沉的脸色,那些下人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等他开口,就直接作鸟兽散了。 眼看这些人都跑了,刑善的话却还没说出口,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他想转身回到狼女和胡不喜身边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三少爷,你是不是有话想对大家说?” 刑善回过头来,才发现还有一个十分瘦小的下人没有离去,他上下打量了那人几眼,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连忙回话道:“小的郝南,u看书 .uukanh 见过三少爷。” “好难?” 刑善成功被他逗笑,“大家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郝南挠了挠头,坦诚道:“本来我也想走的,但见三少爷一脸迷惘,所以就留了下来,想看看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刑善微微点头,赞许道:“你倒是很主动。” “嘿嘿。” 郝南讪笑两声,直言道:“咱们做下人的,本就已经够低等了,若是再不主动一点,难道要等主子赶我们出去吗?” “嗯。” 刑善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那你帮我通知这院子里的其他人,狼女是我请回来的客人,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们像看猴子一样地看待她。如果有谁做不到的话,那就自己离开刑家,不然等我发现,我一定让他好看!” “是,三少爷。” 第五百零一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uu看书.ukanshu.cm “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第五百零二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 .uukanshu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五百零三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uu看书 .ukasu.o 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端最快https://m..c/o/m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五百零四章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 ... 第0504章 (第1/4页),。#????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b... ... 第0504章 (第2/4页),。br#????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uu看书uuansu 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 ... 第0504章 (第3/4页),。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五百零五章 ????阎梦的斥责让阎嗜血恼羞成怒,直接抬起手臂指向门外,怒目道:“滚!你给我滚!有本事你就跟朱家那小子一起私奔,看我会不会打断你们的腿!” ????看见自己的父亲强词夺理,阎梦有些讥讽地勾起唇角,怏怏不乐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见此状况,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跟在了她的后面。 ????一直跟着阎梦回到她自己房间,刑善才掀开屋顶的瓦片,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前。 ????阎梦听到屋顶的动静,还以为是朱泰过来找她了,当她看见眼前的人是刑善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是你?” ????刑善看见她失望的表情,不禁淡淡一笑,“朱大公子他不会武功,如果只身过来见你,怕是还没进门就被你爹的手下给杀了。” ????听到这个,阎梦才恍然大悟,脸色缓和了许多,“是他派你来的?” ????刑善微微点头,为了安抚阎梦的情绪,他只能撒个小谎了。 ????“朱大公子很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来找你,劝你尽早离开,以免被朝廷缴杀。”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爹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们都在这里,我又怎么可能抛下他们离开?” ????“你可以劝他们一起走啊。” ????刑善直言道:“虽然我是朝廷的人,但我也不想看到大面积的杀戮,如果你们肯交出血手镯,再离开蒙县,我想朝廷不会再浪费兵马追杀你们的。” ????他本是一番好意,可阎梦却觉得好笑极了,如果她爹肯那么轻易放手,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实在是很好奇,血手镯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才会让她爹即便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 ... 第0505章 (第1/4页),。牺牲整个血鸦教,也要将它占为己有? ????“刑捕头,你的好意我知道了。” ????阎梦开口道:“但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我们血鸦教再不济都好,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相反,你们朝廷有太多规矩要守,到时候未必能在我们这里占得了便宜。” ????听到她的暗示,刑善挑了挑眉,反问道:“这么说,你爹是下定决心要跟朝廷决一死战了?” ????阎梦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你觉得你爹的胜算大,还是朝廷的胜算大?” ????这话出口,阎梦苦笑了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既然我是他的女儿,不管他做了多少坏事都好,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他的。”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无话可说,只能希望你自求多福了。” ????看见他担心的样子,阎梦眯起了双眼,“你们顺天府的人还真是好笑,一方面要对我们血鸦教赶尽杀绝,一方面又要假惺惺地来劝我离开,到底你是想杀我们,还是想放我们?” ????刑善笑了起来,坦言道:“不瞒你说,我们顺天府的确想借这次的契机将血鸦教一网打尽,但我们不是嗜血之人,不会希望死的人越多越好。比起整个血鸦教都被朝廷所杀,我们更希望看到的是,有良知的人能够借着此次契机重回正途。” ????“正途?” ????阎梦愈发好笑,“所谓正途,不过是你们官府中人自我规束的标准罢了,难道我们想过的自由一点,有错吗?” ????“倘若你们的自由不伤害他人,自然是没错的。可是这些年来,你们血鸦教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难道你觉得这些也没错吗?” ????刑善的质问让阎梦无言... ... 第0505章 (第2/4页),。以对,即便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血鸦教里,可依然无法习惯这里面的杀戮,所以她才会那么渴望嫁进朱家,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刑善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还不知道,你们血鸦教教众每天吃得用来强身健体的人血,里面掺了大量罂粟,这就是他们常常感觉到欢愉和打起架来不怕死的原因。你爹对自己人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外人,你再待在他的身边,只会自取灭亡而已。” ????这话出口,阎梦震惊地抬起了双眸,她从未想过真相竟会是这样。 ????难怪从小到大,她爹都不让她碰血鸦教的那些“补品”,幸好她也厌恶那股血腥味,所以一直没有服用。 ????想不到,这当中竟然藏着会令人上瘾的罂粟,难怪教内信徒一个个都对她爹死心塌地。 ????看见阎梦震惊的表情,刑善苦笑道:“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朝廷必须攻打血鸦教了吧?不仅仅是为了血手镯和附近的百姓,还有那些被药物控制的无辜教徒,他们都应该脱离血鸦教,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听到这个,阎梦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走到桌子边坐下,整个人的脸上写满了沮丧。u看书 .uukans.co ????见此状况,刑善也不再继续勉强她,而是转身向屋外走去,“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阎梦眼睁睁地看着刑善离开了她的屋子,这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他来血鸦教的目的。 ????都冒着生命危险进了这里,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劝她离开而来的吧? ????正如阎梦所料,刑善离开她的房间之后,并未直接离开血鸦教,而是选择返回阎嗜血的书房,想找机会将血手镯给偷出来。 ????上次詹大宝说曾在阎嗜血的书... ... 第0505章 (第3/4页),。房看见他把玩血手镯,那么这对血手镯应该会藏在阎嗜血的书房。 ????此时阎嗜血已经离开书房,不知去了哪里,趁机机会,刑善迅速潜入他的书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根据他以前看过的古装片,凡是这种绝世珍宝,一般都会藏在特定的暗格里,所以刑善一进书房,就把里面的每一块砖头摸了个遍,试图找出血手镯的藏身之地。 ????但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这些砖头都是实心的,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空心暗格。 ????砖头里找不到,他又把屋子里的柜子、抽屉全都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莫非上次阎嗜血被詹大宝撞破之后,又将血手镯藏在了别的地方? 第五百零六章 ????刑善在阎嗜血的书房里找了许久,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往阎嗜血的书桌上瞥了一眼,然后赫然发现那对血手镯就光明正大地摆在桌子上面,连点遮掩都没有。 ????看见这种状况,刑善整个人瞬间懵了,尴尬地挠了挠头。 ????不会吧? ????所谓的绝世珍宝,千辛万苦偷来的珍宝,就这么随意地摆在这里? ????刑善愣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书桌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布置暗器之类的东西,这才伸手将那对血手镯拿了起来。 ????尽管他的心里仍然觉得这当中有诈,可是那血手镯通透的程度,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阎嗜血对血鸦教的守卫太有自信,才会懒得将血手镯藏起来吧。 ????刑善拿了血手镯后,便不再犹豫,径直向血鸦教外面逃去,由于他的轻功不凡,所以他走的时候依然没有惊动到任何守卫,十分顺利地就逃到了血鸦教外面。 ????就在他以为自己全身而退,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看见公高义骂骂咧咧地带着一群人冲了出来,往远处的山林里赶去。 ????刑善觉得奇怪,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这才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三护法追着顺天府的那小子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事吧?” ????“那小子曾是三护法的手下败将,应该不会有事。” ????公高义则骂骂咧咧地开口,“也不知血鸦教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捕快都打不过!” ????听见他们所说的,刑善才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去追詹大宝的,为了避免詹大宝出事,他不得不发出声音,吸引公高义的注意,“公高义,你这老乌龟,上次... ... 第0506章 (第1/4页),。被我一刀砍了膊头竟然没死,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 ????听到他的挑衅,公高义脚步一顿,很快发现了他的身影,他提着武器骂骂咧咧地朝刑善冲了过去,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小兔崽子,你来得正好,今天我非抓你去喂血鸦不可!” ????看见他成功被自己引来,刑善勾起唇角,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公高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愤怒战胜了理性,追着刑善离开了血鸦教的范围。 ????刑善将公高义引到一个空旷的树林里,觉得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他缓缓停下脚步,转身向公高义望去。 ????公高义没想到他还有胆子停下,不由轻笑一声,开口讥讽道:“怎么样,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想让我送你上路?”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眯起双眼,漠然道:“那日在朱家门口,你我没有分出胜负,今天趁着无人打扰,是时候好好地打一场了。” ????见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公高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称赞道:“行啊,小子,算你有种!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顺天府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着,他手中太阳枪一挑,径直向刑善攻了过来。 ????刑善飞快地拔出钢刀,挡住了他的攻击,“阎嗜血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夫妻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听到这个问题,公高义撇了撇嘴,不悦道:“我们江湖中人为谁效命,从来不是凭的‘好处’二字,而是坦坦荡荡一个‘义’字。教主他曾救我们夫妻于水火之中,这些年又带着我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不为他办事,难道跟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 ????“你们拜入血鸦教后,可曾用人血做补品?” ????“凡血鸦教教众,都要长期... ... 第0506章 (第2/4页),。饮用人血强身健体,这是我们教内的福利,也是教主的恩赐,难道你有意见吗?”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好笑地扬起唇角,“恩赐?那你可知道,你们平时服用的那些人血,里面掺满了罂粟?” ????“罂粟?” ????公高义的脸色骤然一变,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可能!你少诋毁我们教主!” ????“呵!” ????刑善愈发好笑,“他用罂粟令你们上瘾,然后再操纵你们的意志,让你们对他死心塌地。亏你们还以为他是义气儿女,事实上他只是想让你们为他卖命而已!” ????“不,你胡说!” ????公高义大吼一声,手中长枪抖动,疯了一般地向刑善发动攻击。 ????刑善眸子一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战。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胸口的伤势好了很多,但用起力来还是会感觉到疼痛,他知道公高义的伤势比他严重,所以状态只会比他更差。 ????因此,他抵挡住公高义的攻击之后,就迅速反客为主,拼命向他的伤口发出进攻。 ????当初刑善那一刀,几乎将公高义的整个膊头砍下来,可想而知他的伤口有多深,如今被刑善连攻几下,伤口很快就裂了开来,连拿枪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趁此机会,刑善扬起钢刀,uu看书 ww.uuknshu 使出了九死一生刀法中的醉生梦死那招,飞快地将公高义手中的武器打落,一脚踢到远处,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公高义没想到自己会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由冷笑起来,“你不过是仗着我身上有伤赢了我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刑善一脸淡漠,“当初你我在朱家那一战,我砍伤了你的膊头,你刺伤了我的胸口,从那一刻开始... ... 第0506章 (第3/4页),。,胜负就已经分出,只不过你仗着有阎嗜血撑腰,勉强躲过了一劫。如今,我只不过延续了那日的战果而已。” ????“哼!” ????公高义冷哼一声,眼里写满了不服。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开口感慨,“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宁愿被阎嗜血用罂粟控制,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做个好人。有这一身武功,你们夫妇俩可以在江湖里逍遥自在许多年,为什么要被血鸦教绑着,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听到这个,公高义的眸子沉了沉,显然被刑善的话给触动了,但他还是倔强地仰起头颅,闭上双眼,“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 ????刑善见自己说不动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湖儿女多义气,可总有人将这义气践踏在脚下,用它来做自己伤天害理的利器。 ????阎嗜血这人,该死! 第五百零七章 “即便这就是现实,也不代表此事就是对的。” 刑善漠然道:“当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不代表那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报应,可你在不在乎,将来这报应,会应在你的孙子身上?”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怕,他当然怕! 当年他一手扶持先帝坐上龙椅,事后被先帝赐予了一座宅子,在整个京城内风光无限,可是紧接着,他的孙子辈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甚至连儿子也开始英年早逝,他这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当他死的只剩一个儿子的时候,他迅速搬离了御赐的宅子,并向朝廷辞官,躲在了乡下种田,厄运这才渐渐停止。 可即便如此,老天爷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仅剩的这个儿子,只生出了祖一鸣这一个孙子,之后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新的孙辈诞生,这让他心灰意冷,更是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祖一鸣才渐渐被他宠成了一个小混蛋,竟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瘸,险些被卓家要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明白,他们祖家所有的希望都在祖一鸣身上,他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而是应该引导他早日为祖家后继香灯。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祖一鸣产生了要进顺天府做捕快的事情,之前顺天府有一队捕快全军覆没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可即便他再怎么反对都好,祖一鸣也执意要去,甚至不惜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当作允许他进顺天府的条件。 这让祖龙的心里恐慌极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情,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企图挑拨祖一鸣和顺天府之间的关系,让他放弃进顺天府的想法。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祖一鸣这次娶了个烈女回来,在他派人掳走对方的当晚,那名女子就用腰带上吊,死在了他关押对方的暗房里。 桂月天的死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证明顺天府有多么无能,然后再将桂月天给放回来的。 如今桂月天死了,他自然没办法放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闹剧演下去,甚至想将桂月天的死推在兵部身上,之后的事情,刑善等人都知道了。 听见他的描述,刑善一脸的好笑,“九代单传,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祖龙苦笑起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这一生什么都有,有地位、有权力、有花不完的金钱,最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可就是这一点,上天也怎么都不肯给我,残忍的是天,不是我!” 刑善无言以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所谓的传宗接代,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算你前半生拥有多少个子女又怎么样,可能到头来,他们的命比你还短,你不仅白费心机,还会痛不欲生。 所以在子女方面,人绝对不能强求,属于你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强求得到,老天也有上万种方法将他收回。 但同样的,刑善也清楚知道,这只是他心里想得风凉话而已。 他不是祖龙,不明白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子女有这么强烈的追求。 所以他也没法以事不关己的模样,劝别人子女也没那么重要。 “那你将桂月天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听到刑善突如其来的提问,祖龙瞬间警惕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对着你说了几句真心话,就会将什么都告诉你。桂月天的尸体,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你们顺天府白忙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好笑,他已经知道了祖龙的软肋,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白忙一场呢? “难道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一鸣吗?” 这话出口,祖龙眯起了双眼,“就算你说,他也不会信的。” “他真的不会信吗?” 刑善反问道:“或许最开始他不会接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他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的不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总是说一鸣他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学无术,可这些年来,他会变成今天这样,u看书ww.unsu全都仰赖于你的宠溺,是你一手将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让他闯下大祸,险些丢了性命。归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而已,一鸣他那么聪明,你觉得他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吗?” 听到这些,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趁此机会,刑善果断地开口,“祖老爷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大家一条退路。如今桂月天已经死了,你留着尸体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将她还给她的家人,让他们将她好好安葬。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罪孽,让老天爷将来少给你报应。” 他犀利的话语,生生地将祖龙给气笑了,“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报应,老夫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我们顺天府也会做出妥协。”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肯将此事了结,我们顺天府会对此事守口如瓶,到时候你依然是一鸣心目中的好爷爷,他也不会为了桂小姐的事情继续记恨兵部。要知道,仇恨一直埋在心中,指不定将来他会做些什么。倘若他认定桂小姐是兵部所害,将来又做了糊涂事情,只怕连我们顺天府也保不住他。”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缓和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利弊。 没过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漠然道:“除了隐瞒此事以外,我还要你们顺天府答应,永远都不会收一鸣进府,不会让他当顺天府的捕快,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当然,别说您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恐怕也不敢再要他了。” 第五百零八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 ... 第0508章 (第1/4页),。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 ... 第0508章 (第2/4页),。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uu看书.kansu.cm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 ... 第0508章 (第3/4页),。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五百零九章 “娘,我……” 刑善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柳清欢一口打断,“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刑善闭上嘴巴,默默地看着柳清欢打坐念经,最后索性坐在了她的身边,“那我今天陪着你。” 柳清欢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胡不喜站在房间外面,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因为刑善的职业而变得生分,心里既感慨也无奈。 其实以往在金戈楼的时候,她的工作也并不安全,可是因为她没有亲人,再加上身边的师兄弟们全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不觉得“危险”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可是直到进了刑家,亲眼看见柳清欢对刑善的爱护,刑问天对刑善的关心,她才开始渐渐明白,原来这世上“生死”二字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刑善陪了柳清欢一天,接着又去找刑问天喝酒,自从刑骁走了之后,刑问天不管在顺天府工作的多晚都好,都会尽量回家休息,所以刑善准备出远门的事情,他自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爹,这次我出远门是为了血手镯一案,我走了之后,阿喜和娘亲还麻烦你多加照顾。” 听见他的请求,刑问天微微挑眉,直言道:“你娘是我的妾室,照顾她本就是我的责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位胡姑娘,平时你们不是寸步不离的吗?怎么这次不带她一起去查案?”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此次任务太危险,我不想阿喜陪我一起冒险。” 听到这个,刑问天笑了起来,询问道:“其实你对她如此伤心,是不是因为……” “不是。” 刑善一眼就看穿了刑问天的心思,迅速否认道:“我与她之间的确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关系,可即便如此都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就算我对她过分紧张,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他的坦白让刑问天笑了起来,对方微微点头,同意道:“不错,男女之间,的确不是只有我想象的那种情感,但令我疑惑的是,你真的觉得她值得你这样对她?”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皱起了眉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问天直言道:“顺天府查到了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你的那位好妹妹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看见他的表情如此认真,刑善的心里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垂下眸子,苦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听。” “哦?” 刑问天有些意外,“为什么?” 刑善犹豫许久,终于坦诚道:“我想等她自己说给我听。” “呵……” 刑问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觉得她会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刑善直言道:“但我知道,她值得我赌这一把,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如果这结果影响了顺天府呢?” 刑问天漠然道。 “我知道爹不会让顺天府有事的。” 刑善认真道:“因为有爹做我的后盾,所以我才能如此无所顾忌地去信任别人。” 听到这个,饶是刑问天再铁石心肠,此刻也有些动容。 他沉默许久,终于笑了起来,“行啊,你小子,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算计你爹。”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爹是顺天府尹,又怎么会怕我的算计?” 刑问天很满意他的回答,所以不禁点了点头,“看在你为顺天府做牛做马的份上,这次我就允许你任性一次,就当作之前你大哥对不起你的补偿吧。” 听见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刑骁的那件事情,刑问天到了现在还放在心上。 “爹是不是很想念大哥?” 刑善询问道。 刑问天的眸子黯了黯,苦笑道:“不管哪个儿子远去,我都会一样想念,你也好,你大哥也好,我从来都很在意。” 他直白的话语,让刑善的表情愈发意外。 一直以来,刑问天都很少将自己对儿子的感情放在嘴上,虽然这段时间他感受到了许多,可是像今天这样,被刑问天直接说出来,他还是难免会觉得不太适应。 但他知道,刑问天是不想有任何遗憾。 作为顺天府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刑善此次任务的危险。 虽然他没将这些危险说出口,但不代表他的心里并不在意。 “爹,你放心吧。” 刑善安慰道:“我也好,大哥也好,我们都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是刑问天的儿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听见他的话语,刑问天微微点头,感慨道:“顺天府有多少荣光,背后就承载着多少鲜血。阿善,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爹太自私?” 刑善摇了摇头,坦言道:“如果没有这些鲜血,u看书 ww.uknsh 朝廷无法安稳,百姓无法平安,所以爹你一点也不自私。” 听见他的理解,刑问天笑了起来,起身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支竹哨,递到刑善的手中,认真道:“血鸦教不受朝廷管束,但他们却会遵守江湖的规矩。这支竹哨,是朝廷跟江湖之间的止战哨,哨声一响,便是求饶,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他们都会给这支竹哨三分薄面,放你们一条生路。所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吹响竹哨,然后直接带人回来,千万不要再继续招惹他们,明白吗?”最快https://://m. “孩儿明白。” 刑善接过竹哨,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两天他也翻阅了不少有关血鸦教的资料,原本还有些担心血鸦教不会给他们面子,但如今有了这支哨子,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最怕遇上那种打不过还不让你跑的,那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好了,明天你就要出发,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刑问天主动道:“这不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别搞得难分难舍一样,让府里下人笑话。”首发╭ァんttps://..cΘmヤ 听见他说的,刑善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口揶揄,“怎么爹也会怕人笑话吗?” 刑问天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他这才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刑问天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要平安才好啊!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最强捕快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一十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跟詹大宝和卜一凡三人准时从京城出发,踏上了去血鸦教的旅程。 ????血鸦教坐落于蒙县境内,正好就在朱泰和朱阳的老家,这才使得阎嗜血的女儿阎梦有机会接近朱泰,并用嫁给他的条件换取了他们的传家之宝,刑善等人要去血鸦教之前,自然得先去朱泰家一趟,找到朱阳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再开始暗中查探。 ????对于他们的到来,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明显有些意外,原来朱阳还不知道血手镯失窃的事情,当得知另一只镯子也没了的时候,他和朱泰都急了起来。 ????“完了,血手镯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原本以为交出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想不到连另一只都被血鸦教给夺走了。” ????听见他们用了“夺”这个字眼,刑善不由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在意镯子,又为何要拿其中一只当聘礼?” ????听见他的疑问,朱泰不由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不交出其中一只,以血鸦教霸道的作风,他们会肯放手吗?再加上,我的确爱上了梦儿,所以才甘心用其中一只手镯,换取我们朱家和血鸦教之间的平静。”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忍不住沉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血鸦教会如此贪婪,已经得到了一只还不够,竟连我弟弟的那只也要夺走。” ????“要不算了吧。” ????朱阳妥协道:“反正我们也斗不过血鸦教,哥你又是真心喜欢嫂子的,干脆就把两只都给他们好了。” ????“不行!” ????朱泰反对道:“这血手镯乃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他们拿走我那只就算了,谁让我是真心喜欢梦儿的呢?可你那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我绝不容许你为了我而向他们妥协。” ????听到这... ... 第0510章 (第1/4页),。个,朱阳叹了口气,“可就算我们不妥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跟血鸦教硬碰硬吗?” ????看见他们二人沮丧的模样,詹大宝忍不住插嘴,“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怔了怔。 ????刑善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顺天府会帮你们的。” ????朱阳不解道:“可顺天府隶属朝廷,血鸦教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这你们也管得着吗?” ????“只要有人报案,并且顺天府受理了,那我们便管得着。” ????刑善直言道。 ????听见这个,那二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朱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位了。”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由于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另一只血手镯就在血鸦教里,所以我们必须得想法子混进去看看,不知朱大公子你的婚礼现在举行了没有?” ????这个问题出口,朱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巧了,由于梦儿前段时间在郊区骑马的时候受伤,导致我们的婚事延迟,所以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办。” ????“那便太好了。” ????詹大宝兴奋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血鸦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血手镯的踪迹,只要确定了血手镯是被他们所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向他们索取,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多么有名的魔教,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听见他的话语,朱阳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朝廷跟血鸦教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打起来了,那哥哥和嫂子……” ????“没关系。” ????朱泰直言道:“是血鸦教不义在先,梦儿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 ????朱阳还想再说,... ... 第0510章 (第2/4页),。却被刑善打断,“朱二公子,你应该相信我们顺天府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更何况,此次报案的并不是你,而是鼎盛当铺,所以不管你追不追究都好,我们顺天府也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他都这么说了,朱阳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早就听说顺天府能力不凡,这次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那你大可以看个清楚。” ????詹大宝得意道:“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没有我们顺天府管不了的。” ????听见他的吹嘘,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卜一凡则缩了缩脖子,顺天府太厉害了,他简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捕快之一。 ????由于刑善等人是为了血手镯一事而来,所以朱泰热情地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家中。 ????他和阎梦的婚礼定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会在血鸦教内举行婚宴,刑善等人便会以男方下人的身份,混入婚宴现场,再想办法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婚礼举行的当日,刑善等人跟着男方的队伍顺利地进入了血鸦教内。 ????等到大家开始吃吃喝喝的时候,他们三个被朱阳以帮忙搬运聘礼的名义,uu看书ww.ukanshu.om 叫进了血鸦教的内院。 ????到了内院之后,朱阳想法子支开了血鸦教的教徒,对刑善和詹大宝开口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血鸦教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的方位我并不清楚。你们在摸索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说自己迷了路,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这才告别朱阳,开始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他只能跟在朱阳... ... 第0510章 (第3/4页),。身边,以后援的形势帮忙拖住血鸦教的护卫,给刑善和詹大宝二人争取时间。 ????刑善和詹大宝分头行事,二人一间房一间房地在血鸦教内排查,猜想其中有可能放置珍宝的地方。 ????像血手镯这样珍贵无比、又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相信血鸦教一定会珍而重之,派重兵看守。 ????所以那些门口没有人守卫的房间,都被他们一一跳过,以免浪费时间。 ????经过他们的努力,果然在血鸦教内找到了三处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三个地方的方位记下,然后这才施展轻功返回了喜宴处,以免惹人怀疑。 ????看见他们顺利地回来了,朱阳和卜一凡都松了口气,他们重新在喜宴中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第五百一十一章 听见他这个“又”字,刑善便知道这些人已是惯犯,“他们之前也来过吗?” 祖一鸣飞快地点了点头,“他们常常大晚上的拿着木棍假扮我们祖家的下人,到处撵街上的行人,惹得附近的百姓怨声载道。” “原来如此。” 刑善眯起了双眼,难怪他总觉得这些人的手里拿着木棍很奇怪,也不像是要去打架的,原来是为了欺负街上的行人。 这么一来,既毁掉了祖家的名声,又让官府对他们无可奈何。 不得不说,他们这一招还蛮高的。 比起刑善的镇定,祖一鸣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无法接受他们祖家一次次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其中一人的衣领,大声地质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说不说,说不说?!” 那人被他提了起来,喉咙被勒得紧紧的,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伸手按住祖一鸣的胳膊,劝解道:“算了,祖少爷,万一闹出人命,咱们会有理变无理。” 听见他的话语,祖一鸣才将那人松开,只是表情依然充满了不甘,“刑捕头,此事我已经交给了你们顺天府处理,如今犯人就摆在你们面前,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见他把皮球踢给了自己,刑善不由无奈地笑笑,“祖少爷,你放心吧,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我们顺天府一定会还你们刑家一个公道的。” 听到他的保证,祖一鸣才冷哼一声,背起了双手。 见此状况,刑善主动向他要求道:“祖少爷,这里这么多人,而我们只有两个人,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派人将他们押回顺天府,接受我们的审问?” 听到这个,祖一鸣环视了那些人一圈,才冷冰冰地开口,“好。” 见他答应帮忙,刑善顿时笑了起来,其实他知道祖一鸣嘴硬心软,不管外人觉得他有多么忘恩负义都好,在刑善的心里,他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 祖一鸣一声令下,祖家的下人很快一一将这些人拿下,并帮忙扭送顺天府。 趁着他们行动的时候,祖一鸣打量了狼女几眼,主动向刑善问道:“听说你成亲了?” 刑善迅速点了点头,并转头望向自己身边的狼女,浅笑道:“这位便是我娘子,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家世,所以暂时还没有名字。” “连名字都没有?”最快https://://m. 祖一鸣一脸狐疑地望向狼女,不解道:“这是你自愿娶得妻房,还是你爹娘给你指的?但也不对啊……” 他嘟囔道:“就算是你爹娘,也没理由给你找这么个妻子。” 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成功地将刑善给逗笑了,“其实她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虽然她没有家世背景,也不愿与人沟通,但她的确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完美的男人,哪有什么资格苛求妻子十全十美?” “呵!” 祖一鸣成功地被他逗笑了,“就算你再不完美都好,也不至于找这么一个妻子,我实在是搞不懂你心里在想什么。” 听见他的疑惑,刑善也懒得开口解释,他笑眯眯地看着狼女,目光无比地温柔。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娶她的是我又不是你。” “这倒也是。” 祖一鸣撇了撇嘴,不屑道:“本来我在你前面成了亲的,多亏你们顺天府的无能,才让我痛失爱妻。现在你娶个哑巴,也算是报应了。” 刑善黑了脸颊,“我娘子不是哑巴。”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她都不能说话,跟哑巴又有什么区别?” 狼女虽然听不懂祖一鸣在说什么,但是能看懂他眼里对她的轻蔑,不由怒了起来,张口就对着祖一鸣吼了一声,“嗷呜!” 祖一鸣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狼女没对他做什么,可他还是吓得后退了两步,“神经病啊,你吼什么?!” 刑善掩嘴笑了起来,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在向你证明她不是哑巴。” 祖一鸣无言以对,只得撇了撇嘴,“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病。” 一场闹剧之后,刑善才带着狼女返回刑家休息,然后第二天早上再去顺天府检查他们昨天晚上抓到的那些犯人。 不管他们怎么审问都好,那些人都咬死了自己只是看不惯祖一鸣这个纨绔子弟,所以才大晚上地跑到祖家附近闹事,背后并没有幕后主使。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可是一直撬不开他们的嘴巴,刑善还是难免觉得有些烦躁。uu看书 .uushu 除了这帮人以外,詹大宝和卜一凡也在祖家的店铺那边抓回了一帮闹事的人,跟这群人一样,他们咬死了只是看不惯祖一鸣而已,背后并没有人指使。 刑善派人去查了这两帮人的背景,全部都是京城外面游荡的流浪汉,平时没有正经工作,背后也没有东家,之所以来祖家闹事,八成是被收买了,但具体是谁收买他们的,却怎么也查不到。 这些人是流浪汉出身,照理嘴应该没那么硬,可不管是刑善用刑也好,不给他们饭吃也罢,这些人的嘴都像是上了封条一般,死活都不肯交代出真相,到最后刑善无奈极了,只得将他们暂时关在天牢,看看日后有没有其他办法再逼问他们。 眼看事情陷入了僵局,祖家那边受到的骚扰却依然不断,顺天府抓了一批又一批人,仿佛整个京郊的小流氓都进了顺天府的大牢。 刑善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这些人死活都不肯说是谁收买他们的,那不如他们主动出击,假扮成京郊的混混,看看会不会有人主动上钩。 刑善的这个提议,得到了胡不喜等人的一致赞成,毕竟没什么是比亲身经历更能了解真相的了。 于是,众人各自伪装成京郊的流氓,潜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看会不会有人主动来找他们,从而顺藤摸瓜查出背后的真相。 由于这次的任务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卜一凡难得一个人出击,假扮成混混在京郊北部的山上睡了两天。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最强捕快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卜一凡本以为,这次分成四组做任务,怎么都不会轮到他遇见犯人。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巧,他这个向来没什么运气的人,竟然走大运遇见了他们想找的人。 ????对方是一个糟老头子,穿着打扮不是特别富贵,可却格外地干净,一看就跟他们这些流浪汉不是一路人。 ????他只身混在流浪汉堆里,一个个地单独找他们谈话,显然是有什么目的。 ????卜一凡躲在远处打量了他很久,眼看他一步步地向自己靠近,立刻把脖子一歪,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 ????那老头走到他的身边,笑眯眯地问道:“小兄弟,年纪轻轻的,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卜一凡眼都没抬,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关你屁事。” ????那老头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愈发开心,“想不想赚点银子,去京城买点肉吃?” ????卜一凡睨了他一眼,这才坐起了身子,“做什么事?太累的我可不干。” ????那老头笑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不是什么苦差,只要你拿着根棍子,去一间店铺捣乱就行。” ????“哦?” ????卜一凡眯起了双眼,“这样岂不是得被官府抓?” ????“怕什么?” ????那老头哄道:“只要你不伤人,最多蹲几天大牢,牢里有吃有住,还有瓦遮头,比你待在这山上好多了。” ????听到他忽悠的话语,卜一凡的心里冷笑起来,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被说动了的模样,“听起来这差事还行,那你给我多少银子?” ????那老头淡淡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了二两银子,塞到卜一凡的手里,“这是定金,等你办完事情,再给你五两。”#b... ... 第0512章 (第1/4页),。br#????“加起来就是七两?” ????卜一凡一脸的意外,这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可不算是一笔小数目。 ????这老头如此大方,难怪会有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为他办事。 ????看见他诧异的模样,那老头微微一笑,直言道:“区区七两银子算什么,只要你聪明一点,嘴够牢靠,再多银子都陆续有来。” ????听到这个,卜一凡眯起了双眼,“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 ????那老头直言道:“倘若你被抓了,记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只要你管得住嘴,以后多少钱都有你的份,但倘若你管不住的话,就算你活着走出牢狱,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那老头的眸子一凛,伸手直接在卜一凡的胳膊上按了个手印。 ????虽然卜一凡没感觉到痛楚,可是他亲眼看着那老头摸了他一下,他的衣服就多了个大窟窿,吓得他缩了缩手,眼里满是恐惧,“你……你……” ????那老头微微一笑,安慰道:“不必害怕,只要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虽然他面带笑容,可卜一凡还是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升起。 ????太可怕了,这老头太可怕了。 ????卜一凡收了那老头的银子,那老头很快就告诉了他要捣乱的店铺地址,果然就是祖家名下的产业,只可惜这老头的嘴非常紧,除了见过他的长相以外,卜一凡对他的身份、姓名一无所知,即便被抓去大牢,也很难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再加上这老头的威胁,难怪那些小混混的嘴一个个比缝起来还紧。 ????由于卜一凡不会武功,所以他也不敢跟老头硬来,只能将银子收下之后,按照他的吩咐跑去祖家的店铺... ... 第0512章 (第2/4页),。捣乱,然后趁乱返回了顺天府,通知刑善等人回来跟他商量此事。 ????刑善等人收到卜一凡的信号,便迅速从京郊返回了顺天府,此时距他们接下此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功夫,倘若再没有线索,只怕祖家那边又有话说了。 ????卜一凡看见他们回来了,迅速向他们交代了自己遇见了那老头的事情,还把他去祖家店铺捣乱赚到的二两银子拿出来给刑善等人看。 ????刑善等人相互对视几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幸好是你遇到了那老头,如果是我们遇到他,可能已经暴露了身份。” ????“啊?” ????卜一凡一脸的茫然,“为什么?” ????刑善坦言道:“那老头摸你的胳膊,不仅仅是为了吓唬你,还是为了试探你有没有内力。幸亏你武功轻微,内力更是少得几乎察觉不到,所以那老头才一点也没有发觉。” ????听到这个,卜一凡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的幸运,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想不到不会武功反而救了我一命。” ????胡不喜微微一笑,“可不是吗?万一你的武功稍微好一点,让他察觉出来了,而你又打不过他,到时候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詹大宝倒是对此事没有兴趣,他关注的是另外一点,uu看书ww.uukns.cm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带兵去北郊山上,把那老头抓回来审问!” ????“万万不可!” ????刑善直言道:“那老头武功高强,警惕性又极高,别说我们未必抓得到他,就算真的抓到了,也可能撬不开他的嘴巴。既然他对一凡还算信任,那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让一凡继续去接近他,看看能不能查出他的身份。” ????听到这个,卜一凡瞬间紧张了起来,“我……我能行吗?” ????... ... 第0512章 (第3/4页),。“怎么不行?” ????胡不喜鼓励道:“你看你如此聪明,还知道真的去店铺捣乱,再悄悄地溜回顺天府。我想那老头应该对你一点都没有怀疑,你继续回去找他,向他要剩下的钱,然后继续帮他办事,应该很快能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见他们二人是铁了心地要把卜一凡推进火坑,詹大宝顿时不满了起来,“我觉得此计根本就行不通,那老头嘴里的话哪有那么好套?更何况,你们刚刚也说了,那老头的武功极高,万一一凡在他面前露出了马脚,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有什么理由让他为了祖家那群王八蛋冒这种险?!” ????“这倒也是。” ????刑善微微点头,其实他也很担心卜一凡的安危。 ????虽然他觉得这个办法是最好的,但若是卜一凡不想,他也绝不会勉强。 第五百一十三章 石敢当看见自己的女儿过来,很快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冷哼一声,讥讽道:“只要那刑问天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回娘家回的比谁都勤,外人以为我有一个孝顺女儿,可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只有那刑问天需要帮忙的时候,你才会想起我这个老爹!” 听到这个,石玉脸颊一红,径直朝石敢当跪了下去,“对不起,爹,是女儿不孝,没有常来看你!” “哼!” 石敢当冷哼一声,不悦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石玉的表情愈发尴尬,“爹,我……” “算了算了!” 石敢当把手一挥,到底还是不舍得女儿跪在地上,“你先起来再说。” 明明是心疼她的话语,可石玉听了之后却倍感心酸,从小到大她都被石家捧在掌心上,可到了刑家之后却受尽委屈。 如今,她还要为了那个让她受委屈的人来求自己的父亲,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犯贱了。 看见石玉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石敢当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说你几句还不爱听了?难道我说错了吗?自从你嫁给刑问天之后,他给你惹了多少麻烦,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懒得帮他!” 听到这个,石玉才回过神来,苦笑着站起了身子,“爹说得没错,一切的一切,都是女儿咎由自取,与人无尤。可是爹,这次问天他得罪了兵部,不是普通的麻烦,除了您老人家以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帮他。” 这话出口,石敢当冷笑起来,“今天早上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来求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得那么快。既然你知道兵部不该得罪,那你又为何让你爹去蹚这趟浑水?难道你爹的这张老脸,就是为了帮你相公来摆平麻烦的吗?更何况……” 他的脸色一沉,嘟囔道:“这么大的事情,你的好相公也不亲自过来求我,他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岳丈放在眼里?!” 听见石敢当愤怒的话语,石玉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刑善被自己为难时的模样,原来得理不饶人的姿态,竟是这么让人难堪。 看见石玉发愣的模样,石敢当把桌子一拍,不满道:“爹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石玉回过神来,苦笑道:“爹,这次的事情是我瞒着相公来的,他不知道我过来求你。” 听到这个,石敢当的心情愈发不悦,“他都没找你帮忙,你这一天天地上赶着什么劲儿?就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所以他才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你!” 这话出口,石玉的表情顿时恍惚了起来。最快https://://m. 是吗? 其实她也这么觉得。 看见石玉总是分神的样子,石敢当便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好过,他的眸子沉了又沉,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乖女儿,你不知道爹有多么后悔,当年没有强行把你送进宫里。如果你当了贵妃,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心,至少也可以呼风唤雨,不用看人脸色,受人欺凌。如今,那刑问天将骁儿送去边疆,又处处提拔他那个庶子,爹不信你的心里会有多么好受。” 这话出口,饶是石玉再怎么倔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爹,我……” “不必说了。” 石敢当打断了她的话语,无奈地摇了摇头,“怪只怪我这个做爹的,当初不够坚定。你看不出刑问天的真面目倒也罢了,爹身为男子,竟然也看不出来,是爹毁了你一生的幸福,让你嫁错了郎君。” “不,爹……”首发╭ァんttps://..cΘmヤ 石玉再次跪了下来,一步步地挪到石敢当的面前,“我没有嫁错郎君,您也没有看错人,相公他待我很好,真的!是我不够知足,总想着他做的多一点、再多一点,才会导致事情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不是你的错。” 石敢当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是那刑问天做得不够好,是他不对,你无需自责。” 父女俩抱在一起,石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直接失声痛哭起来。 看见她难过的样子,石敢当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他堂堂天下兵马大元帅,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可唯独要不到一个会珍惜他女儿的好女婿。 这个世界简直太荒诞了! 石玉哭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静下来,开口向石敢当道歉,“对不起,爹,是女儿没用,让您担心了。” “傻丫头。” 石敢当揉了揉她的脑袋,uu看书 . 安慰道:“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虽然爹未必能活那么久,但只要爹在这世上一天,就必定会护你周全。”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倘若摆平兵部的事情,会让你觉得好过,那么爹不介意为你这么做。爹只希望你能记住,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那个刑问天。倘若有一天他真的让你忍无可忍,你就尽管甩了他!大不了,爹养你一辈子。” 听到这个,石玉刚刚忍住的泪水,再次又涌了出来。 外面的男人再好,始终都比不上自己的父亲。 只可惜,她太晚才明白这个道理。 从石家出来之后,石玉坐在回刑家的轿子上,脑海里回想着刚才石敢当对她所说的一切,不知怎地,却又突然想到了刑善对她说过的话语。 她可以觉得刑问天不负责任,但不能觉得他不爱自己的儿子。 倘若天下父亲都舐犊情深,那么刑问天对刑骁,是不是也同样寄予厚望? 想到这一点,石玉原本难受的心情,总算稍稍缓和了一点。 她跟刑问天爱恨纠葛了这么多年,关于他娶了柳清欢一事,她虽然觉得膈应,但其实早已没那么计较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觉得生气,无非是因为认定了刑问天不爱他们的孩子。 这对一个母亲而言,简直是一个无法原谅的错误。 万幸的是,刑问天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血,他还是爱着他们的孩子,只不过用了她无法接受的方法而已。 她一直都说刑问天不够了解她,但事实上,她又何尝了解刑问天呢? 第五百一十四章 ????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和刑问天聚少离多,可以说是谁也不了解对方。 ????但就是这样一件大家都做得不好的事情,成了她不断责难刑问天的理由,在她责难刑问天的那些年里,也不知他的心里有没有觉得委屈。 ????石玉满腹心事地回了刑家,准备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看见刑问天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在她刚嫁进刑家的时候,刑问天每次遇到烦恼都会坐在那里,只不过他已经很久没那么做了。 ????这一次,想必真的是很麻烦吧? ????所以,他才会又坐在那里,对着空气发呆。 ????石玉观察了他好一阵子,才缓缓迈开步子向他走去,他们夫妻俩斗气斗了太久,现在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刑问天听到脚步声,一回头看见石玉向他走来,顿时一脸惊喜地站起了身子,“阿玉,你……” ????石玉朝他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原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好好地坐在一起谈话了。” ????听到这个,刑问天怔了怔,随即苦笑了起来,“只要你愿意跟我谈话,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石玉在他面前坐下,望着偌大的院子,十分温柔地开口,“我跟你吵了这么多年,吵得连孩子都不知不觉地长大了。除了阿战以外,其他人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我们却从未因此而感到欣喜,反而一次又一次地在孩子们面前争吵,让他们为难。作为父母,我们两个真的很失败。” ????这话出口,刑问天垂下了眸子,“是啊,我的确对不起孩子们。” ????看见他愧疚的样子,石玉的脸色稍有缓和,主动道:“既然我们都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去做一对合格的父母。至于你我之间的事情,我不想... ... 第0514章 (第1/4页),。再提,也不愿继续执着下去,你说好不好?” ????“好,当然好!” ????刑问天瞬间兴奋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石玉为什么想通了,可那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他只知道,只要石玉肯好好地跟他过日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看见刑问天欣喜若狂的样子,石玉微笑起来,主动向他问道:“今日你坐在这里,可是为了卓家的事情烦忧?” ????刑问天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颇为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啊,那卓远航简直就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不肯放过我们顺天府!” ????石玉淡淡一笑,直言道:“此事你无需再继续担心,我已经让爹爹从中调和,他必能帮你说服卓远航,以后不再与顺天府为难。” ????听到这个,刑问天微微一怔,方知石玉这般风尘仆仆是从哪里归来。 ????他的心情顿时愈发歉疚,完全没有半点麻烦得到解决的喜悦。 ????看见他骤然僵住的脸色,石玉以为他心中自卑,于是迅速安慰道:“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我明白的。” ????刑问天打断了她的话语,苦笑道:“你一心为了我好,若是我不仅不知道感激,反而还一直责备你的心意,那才是真正地猪狗不如。” ????石玉一怔,接着连忙开口,“你别这么说自己。” ????刑问天望着她,突然主动上前两步,握住了她的双手,“阿玉,比起卓家的事情得到解决,更令我高兴的是,你终于肯原谅我了。这些年来,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更加不是个好丈夫,若是没有你的扶持,我甚至不可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待我恩重如山,可我之前却多番揣测你的心思,认定你是一个恶毒的女人,这一定... ... 第0514章 (第2/4页),。实在是我不对。” ????听到这个,石玉的眼眶红了起来,半晌没有说话。 ????刑问天知道她心里委屈,所以很快将她拥入怀中,直接道:“阿玉,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怀疑你、打击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还像以前那么爱我。” ????他恳切的要求出口,石玉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还像以前那么爱他? ????这……可能吗? ????这么多年的纠缠,她早已忘记了爱是什么滋味,她本能地去憎恨柳清欢,去厌恶刑问天。 ????那些关于爱的记忆,早已在他们的一次次争吵中消失殆尽。 ????可没有了爱情的悸动,不代表她不紧张刑问天,她依然很在意刑问天,只是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怦然心动了。 ????但这些话她不可能告诉刑问天知道,至少在这个关头,她没必要再说这种话来打击他。 ????这样想着,石玉轻轻拂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勉强朝刑问天笑了笑,“好啊,就像以前那样,我们重新开始。” ????听到这个,刑问天的双手骤然一紧,将石玉紧紧地抱着怀中,“真的?你没有骗我?” ????“当然。” ????石玉淡淡一笑。 ????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骗不骗的? ????就算她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悸动,u看书 ww.uknhuc 她也永远都不会离开刑问天的身边。 ????这样的行为,跟爱他又有什么区别? ????反正对男人而言,那些爱不爱的,本就是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山盟海誓,不如生儿育女来得实际。 ????万千温柔,不如多一个管家婆更让他满意。 ????刑问天并不知道石玉心中的想... ... 第0514章 (第3/4页),。法,他只道自己真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整个人顿时喜不自胜,以至于连整个刑家都充满了欢快的氛围。 ????他们二人和好如初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刑家,刑善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刑善怕柳清欢心里难过,所以收到消息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胡不喜跑到柳清欢的房间,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柳清欢自从嫁进刑家之后,一直谨言慎行,平时刑问天出门参加宴会都是带着石玉,自然没有她出去的机会。 ????而她性子内向,又自觉妾室的身份说出去不太好听,所以甚少主动出门。 ????这次刑善和胡不喜非要带她出去吃饭,虽然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也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他们是不想让她留在府里触景伤情。 ????她不想扫孩子们的雅兴,更加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终于还是起身跟他们一起出门。 第五百一十五章 刑善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看见詹大宝已经跃到了那老头面前,一刀向他砍去! 那老头冷笑一声,飞快地侧身一闪,不仅躲过了詹大宝的攻击,掐着卜一凡脖子的手还用力一扭,险些害得卜一凡当场丧命。 见此状况,詹大宝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不敢再继续攻击,而是举着刀站在那老头身边,随时等着强攻救人。 卜一凡的脖子被那老头一扭,几乎当场断气,要不是他身为大夫,知道怎样才能逃过一劫,可能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大宝,住手!” 刑善也施展轻功冲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卜一凡惨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向那老头哀求道:“我们知道你失去了自己的干女儿十分难过,可你手中掐着的,又何尝不是别人心中的宝贝儿子?更何况,一凡他作为大夫,这一生救了很多的人,他不应该有这种下场。” 那老头冷笑起来,骂骂咧咧地开口,“那我干女儿就应该有那样的下场吗?” “当然不应该。” 刑善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正是因为桂小姐是枉死的,所以我们才不应该用同样的手法来伤害他人。现在您放了一凡,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祖家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我向您保证,顺天府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 “呵呵……” 那老头轻笑一声,眼里写满了不信,“若是你们顺天府有公正可言,又何须等到今时今日?说到底,你们不过是王权的走狗,是祖家的帮凶!正是因为你们的纵容,事情才会一步步地发展成今天这样,就算我将这小子杀了,害死他的也只是你们而已!” 看见这老头决绝的样子,刑善的眸子沉了又沉,飞快地在脑海里思考自己该怎样才能将卜一凡救下,是继续劝说这个老头,还是用疾雷圣闪功法一搏,强行将卜一凡从他手里救下? 就在刑善难以抉择的时候,卜一凡伸手抓住那老头的胳膊,苦笑道:“前辈,如果你杀了我,心里会舒坦一点,那你就杀吧。不瞒你说,当初你干女儿的那件案子我也有份参与,是我无能,没法还她一个公道。既然是我欠她的,那么今日就算你取了我的性命,我也毫无怨言!” 这话出口,那老头的眸子一沉,表情略有触动。 他知道当初顺天府也曾费尽心机勘查这个案子,甚至出动了大量人马,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所以即便最后顺天府没有帮桂月天报仇,他也没有迁怒于这些人,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不过是吃皇家俸禄,当中的无奈不比他少。 如今,他选择杀了这个捕快,岂不是违背了他当初的本意,这的确不是太好。 看见那老头的脸色开始松动,刑善也趁机劝道:“前辈,顺天府不是没有良心的地方,桂小姐的案子结束之后,我们的心里也很难过。我们不敢说自己对桂家有恩,但当初在查这件案子的时候,我们的确是尽了全力。如今,你将对祖家的仇恨迁怒到我们身上,岂不是恩将仇报,为桂家招惹麻烦?” 听见他最后一句,那老头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缓缓地松开了卜一凡的脖子,冷冽道:“看在桂家的份上,今天我不伤人命,识相的话,你们就全都给我滚开,不然的话,休怪我辣手无情!” 卜一凡骤然被他松开,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詹大宝迅速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一把护在自己的身后,防止那老头继续对他动手。 与此同时,刑善向那老头拱了拱手,客气道:“多谢。” 那老头冷哼一声,漠然道:“还不带着你的兵马快滚?!” 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前辈应该知道,祖家已经向顺天府报了案,如果我们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今天在场这么多人,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头眯起双眼,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太贪心了。” 刑善叹了口气,直言道:“我们不想跟前辈作对,如果可以的话,前辈可以去顺天府跟我们的府尹大人好好商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让祖家付出代价。” “呵呵。” 那老头一脸的好笑,“看来你真的把我当成傻子,进了顺天府之后,我还有命出的来吗?就算你们的府尹大人不杀我,以顺天府的天罗地网,我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离开!你们这招空手套白狼,真是一点也不聪明!”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刑善顿时无言以对,他也知道自己很难说服这老头投降。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别说他是一个高手,u看书 .uukan就算他不会武功、手无寸铁,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向顺天府下跪。 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无关其他。 卜一凡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主动向那老头劝道:“前辈,若是你不放心进顺天府的话,我们可以将府尹大人请来,你们单独聊聊,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这话出口,那老头沉默了起来,显然有些心动。 由始至终,他都只是想为自己的干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并不是想将事情搞得无法挽回。 撇开朝廷那边的威胁不说,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桂家被他牵连。 所以,如果能和平地解决这件事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见那老头被卜一凡说动了,刑善立刻附和道:“是啊,前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派人去请府尹大人过来。他是三品大员,又身受皇恩,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听到这个,那老头的脸色稍有缓和,勉强点了点头,“好,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看看堂堂顺天府尹,能说出什么花来!” 见他就这么妥协了,刑善等人立刻眉开眼笑。 倘若刑问天能说动他的话,那么就相当于这次行动顺天府没费一兵一卒,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一场纷争。 这对整个顺天府而言,绝对是好事一桩。 至于刑问天那边,有刑善的请求,不怕他不过来。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最强捕快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一十六章 ????刑问天收到刑善的口信,果然飞快地赶来了现场,此时仍是深夜,刑善又派人将附近的小混混全都赶走了,所以除了顺天府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这场谈话。 ????刑问天来到那老者面前,向对方拱了拱手,“在下顺天府尹刑问天,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的气质非虚,的确颇有府尹大人的风范,这才拱手回了一礼,“老夫黑龙爪冯志,参见府尹大人。” ????“原来是冯老前辈。” ????刑问天笑了起来,“顺天府上次有你的消息,还是在十年之前,听说你上次曾经为了探访故友而出现在京城。现在看来,那位故友应该就是桂家的人,而你退隐江湖,恐怕也是为了他们。” ????“不错。” ????冯志微微点头,眼里含着笑意,“老夫纵横江湖多年,手上人命无数,若不是因为突然有了牵挂,怕报在我老友一家身上,也不会收手归山。只可惜……” ????他的眸子黯了下来,脸上充满愤怒,“报应还是报到了我干女儿身上,她还那么年轻,有着大好年华,祖家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看见他突然抓狂的模样,刑问天的眸子沉了沉,反问道:“此案的凶手当初已经抓到,冯老前辈是如何认定此事乃祖家所为的?” ????听见他的问话,冯志冷哼一声,漠然道:“我干女儿身上的伤势,你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她是死于祖龙那老头之手。当年我在京城广交好友,曾经亲眼见识过祖龙的武功路数,我干女儿就是死在他的手里!”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皆是一愣。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初求祖龙还来的尸体,却成了指证他杀人的铁证。#... ... 第0516章 (第1/4页),。 ????难怪即便祖龙找了人出来顶罪,可桂家还是如此愤怒,原来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知道桂月天是被祖龙给害死的! ????刑问天很快也想明白了这一点,他冷冷地睨了刑善一眼,仿佛在说,下次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粗心! ????要做好事没有关系,但这好事若是牵连了顺天府,那便是死有余辜。 ????刑善察觉到刑问天的目光,顿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当时他一心只想桂月天入土为安,哪里会想着消灭她身上的伤口? ????更何况,就算他想到了,恐怕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人死了已经够惨了,还得为了维护凶手而侮-辱她的尸体,这是流氓行径还是捕快所为? ????刑善根本做不出来! ????刑问天瞪完刑善,便重新望向冯志,赔着笑开口,“既然冯老前辈知道祖龙的身份,又何苦再跟他硬碰硬呢?这件事情闹到最后,不仅对你没有好处,恐怕整个桂家也会受到牵连。不然的话,以桂雪松的性子,难道他会不想为自己女儿报仇吗?”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冯志怒骂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怕这个案子闹大,世人会说你们顺天府不公!这些天以来,看在当初你们尽力破案的份上,我已经很努力地劝服自己,不要将此事迁怒于你们!可如今,你们不仅不帮我干女儿讨回公道,还要反过来帮祖家对付我们!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你们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刑问天的眸子沉了下来,半晌没有说话。 ????身为顺天府尹,他这辈子维护了很多公义,可也同样放走了一些漏网之鱼。 ????不是因为他胆小怕事,而是因为在这个皇权至上的京城,顺天府也不过... ... 第0516章 (第2/4页),。是依附于皇权而存在的。 ????所谓的上斩皇亲国戚,下斩贪官污吏,所有的前提都是要得到皇帝的默许。 ????祖龙的身份,注定了当今圣上会保他一次,而圣上的意思就是顺天府的决策,所以即便他的心里再歉疚都好,也只能让桂家吃下这个哑巴亏。 ????看见刑问天无言以对的模样,冯志冷笑道:“为了不让桂家为难,这次我对祖家的报复,不过就是搞得他们家鸡犬不宁而已。由始至终,我一个祖家的人都没有伤过,难道即便如此,你们顺天府也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听见他的质问,刑问天顿时苦笑了起来,“实不相瞒,不是老夫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祖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连一个在背后闹事的人都抓不到,那我们顺天府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冯志瞬间没了耐性,“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抓我向祖家交差。我告诉你,没这个可能!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号,应该也知道我要离开这里易如反掌,区区几个顺天府的捕快,休想拦得住我!” ????看见他激动的样子,刑问天迅速开口安慰,“前辈言重了,既然我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和平解决此事,u看书wwuukanhu 而不是想与你大动干戈。前辈应该也知道,以朝廷的名义,想要祖家的人伏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倘若我帮你将那祖龙约出来,你们之间来一场生死决斗,不论输赢,此事都就此作罢,不知前辈可有异议?” ????“哦?” ????冯志的表情有些意外,“你请得动祖龙?” ????刑问天笑了起来,“前辈对祖龙的了解并不少,那你应该也知道,祖龙此人极其地刚愎自用,只要我拿话一激,不怕他不出来赴约。只不过……” ????他睨了冯志一眼,戏谑道:“不知前辈你... ... 第0516章 (第3/4页),。敢不敢应战?” ????“混账!” ????冯志怒了起来,“他一个杀人凶手,老夫又岂会怕他?要不是怕连累桂家,老夫早就亲手取了他的性命!” ????说着,他望向刑问天,一脸严肃地询问道:“倘若我赢了他,你是否能够保证桂家不受牵连?” ????“前辈大可放心。” ????刑问天直言道:“此次生死决斗,本官会以私人恩怨的名义将祖龙约出来,祖家其他人不会知情,事后自然也不会寻仇。那祖龙自知杀了桂月天于心有愧,所以也不敢告诉他的家人。只要他不透露此事,顺天府就更不会说了,前辈不必担心。” ????听见他这么说,冯志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第五百一十七章 江淮一带,桑黄桥上,一白衣少年正执油纸伞行于其上。 从远处望去,少年肩上似有一物,通体月白。 “喂!”鸾鸟见自己尾巴处已经被雨所淋湿,有些不满。 少年转过头来,神色不解,不是才吃过饭,莫非又饿了? 见少年看向自己,鸾鸟轻哼一声,甩了甩自己的长尾,抱怨道:“尾巴湿了。” 少年轻哦一声,将手中的油纸伞向着左肩处倾斜,刚好遮住鸾鸟的长尾。 鸾鸟见对方照做后也不敢太过放肆,凡事要懂得适度。 在它知道要与这个家伙一起天下行走时整只鸟都是拒绝的。 只不过,当鸾鸟第一次见主人请求自己时,还是心软应了下来。 尤其是知道体内那颗未消化的五彩石正是少年于禁地所得,它便知道这趟非去不可。 鸾鸟深知自己伤病已久,主人为自己伤势付出巨大心血,却不曾好转,要不是五彩石,怕自己活不过几年。 就算是五彩石的报酬,也要陪着少年走上一遭。 不过,原本抱着死志的鸾鸟在一段时间接触后,发现少年并非想象中那么难以接触,遇事不算急躁,心血来潮时还会抓来几只野鸡,一人一鸟蹲在火堆旁烤着火,盯着火堆上的烤鸡双眼发直。 少年自己吃不了太多,反倒时鸾鸟在面对这种美食时来者不拒。 不得不说,少年的手法要比皇宫里的御厨好上太多,即便是没有佐料,仅仅通过对火焰的把控便能使做到味道不同,可谓神乎其技。 即便如此,鸾鸟也不曾忘记少年留在它心中的恐怖阴影,最近几次睡梦中,无数亡魂嚎叫声中所现身的黑衣少年,都会将它瞬间惊醒,心有余悸。 这也是为何本性顽劣的它却懂得适可而止。 当然,双方心中皆明了,若非雪谷主人关系,少年自不会如此迁就它。 就凭鸾鸟十不存一的实力,完全不够。 “雨天穿白衣,很容易脏的。”看在少年照顾它的份上,鸾鸟好意提醒道。 少年冲鸾鸟笑了笑:“不碍事的。” 鸾鸟收了收自己的长尾,省的等下尾巴再被淋湿,见伞外梅雨不绝,略显不耐的嘟囔道:“又是这种阴雨天气,真是该死,何时才能结束啊。” 伞下少年闻言失笑,轻声答道:“江淮一带,自夏以来雨盛且长,看这情况,八成是要持续到明日丑时了。” 鸾鸟本想催促少年快些走到村子休息,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一路上已经麻烦少年太多事,这种小事还是免了。 其实鸾鸟很不解,自雪谷后,所有路程皆由少年一步一步走来,不曾再见那缩地成寸的手段。 少年似乎感受到鸾鸟心中的不解,出声解释道: “姐姐说我心不静,希望借此机会来抹除心中戾气,有些手段便使不得了。” 听到少年的话,鸾鸟有些颤栗,下意识向着少年脖子看去,那里有条由主人亲自铭刻的印文,所封印着正是那噩梦般的黑衣少年。 见鸾鸟看向自己,少年轻笑一声,姐姐的封印十分牢固,等到自己修心结束,可能不再需要姐姐力量便能将那家伙轻易击败了吧。 想到这里,少年有些惆怅,自己的修行终究还是火候不足,想来这也是师父让自己前往人间行走的原因。 “如果见人,不要再叫我原来名字。”少年提醒道。 常言道,君子温言如玉,可每次鸾鸟听主人提起少年都会莫名想起那场黑色灾难,恶魔怎能够被叫做温言? 鸾鸟点了点头,问道:“那我叫你什么?总不能一直叫喂吧,主人如果知道后定会责罚我的。” 少年低下头,没来由的想到自己心中那个愿意陪自己走遍千山万水的少年,可到了最后,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年的身影伴随着黑衣恶魔一同被封印起来。 “池梨……” 少年轻声念着对方的名字。 “啥?白梨?嗯......这名字一听就很水灵,比你原来的解渴多了。”鸾鸟有些没听清,不过这倒是给少年原本有些枯竭的思想注入新的灵感。 “嗯,叫白黎,就听你的。” “你看看,还是本大爷,呃,本鸟读书多,一看你就知道当初肯定没好好读书考功名。”鸾鸟本想听少年夸赞自己,半天后还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语,顿时不满起来。 鸾鸟刚要抬头说些什么,却被少年的话语噎了回去: “小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每天都要为吃饱饭而努力,哪有时间去学习。” 有些不服气的鸾鸟本想要说些什么去反驳对方,可想到主人曾经讲过少年的故事,才意识到 有些人,并非不想去学,或许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进入学塾学习的机会,可到了最后也只能以遗憾收尾。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在意。”鸾鸟低着头心虚道。 “小事” 少年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放在心上。 鸾鸟这才放下心来。少年还是蛮好说话的嘛,鸾鸟心想。 “不过...” 原本已经放在鸾鸟屁股上的心在那一刻又提到了它的嗓子眼。 少年见鸾鸟有些紧张,笑道:“小鸾,太阳落山前怕是赶不到前面村子,今晚我们只得睡在树林中了。” 吓小爷一跳,还以为多大点事,就这?小爷我在没认识主人时经常在林间休憩,uu看书 wwukanshu.cm 与常鸟为伍,那时自己也没有什么觉得不好,反而为它们的羽翼颜色不如自己亮丽而沾沾自信。 “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无妨无妨,不过事先说好,我要睡你身上。”鸾鸟强调道。 少年笑着点了点头,这就很好。 天色渐暗,少年站在雨中,手中那柄油纸伞早已消失不见,任凭雨水滴落衣衫。 月辉以雨为介,不断冲刷着少年心境。 自己走得要比预期慢了些,即便明日早起赶到村子时怕也要到正午了。 少年有些小郁闷,轻轻的抬起双手,掌心捧起一汪清月,消瘦的身影在梅雨的辉映下越发孤独。 鸾鸟倒是没有少年如此多愁善感,羽翼上承载着薄薄月色,绕着身旁那棵较为粗壮的桑树转了几个圈。 梅雨不绝,却不曾浸湿羽毛,顺着月光悄悄滑落,雨滴好似顽童,与鸾鸟嬉戏。 鸾鸟玩的兴起,一时辰后才想到少年还留在原地,便急忙赶了回来。 等到鸾鸟刚刚落地,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忍不住愣了愣。 月光的清辉萦绕在少年的指尖,再配上一袭白衣,仅仅时看着他便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就连原本带着丝丝凉意的梅雨也多了几分宁静与温暖。 或许,少年是主人弟弟的缘故,即便鸾鸟再害怕,也从来不会怀疑他会选择放弃自己。 见鸾鸟回来,少年打了声招呼后便找了棵比较结实的桑树,靠着树根坐了下来。 鸾鸟见状,也是连蹦带飞的来到了少年的肩上。 高速文字手打这本书就叫时途章节列表 第五百一十八章 ????那人没想到刑善竟会对他动手,脸色瞬间就变了,他回过头想给刑善一拳,却被刑善直接拧住手腕,鄙夷道:“就你这点功夫,也配叫我废物?” ????“你?!” ????那人跪在地上,又痛又觉得屈辱,想开口辱骂刑善几句,可身体上的疼痛让他无法张嘴。 ????见此状况,旁边的人顿时急了起来,指着刑善和胡不喜怒骂道:“你们顺天府这是在干什么?仗着有几个武功,就欺负人啊?” ????“我们欺负人?” ????刑善气得发笑,“不知是谁先来挑衅,一口一个废物叫得那么畅快?你们侮辱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调戏我妹妹,我没打断这家伙的腿,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我们只是骂了你们几句而已,你们一上来就动手,还有理了?” ????听见这些人理直气壮的话语,刑善正想辩驳,胡不喜却松开那人的手腕,对他劝阻道:“算了,这些人又废又怂,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缩回自己的脚,得意道:“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那么厉害,到头来只长了个嘴而已,一动起手来,连他们口中的废物都不如。” ????他嘲讽的话语,让那些人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因为打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敢说话。 ????与此同时,那两个被胡不喜和刑善打伤的人各自爬了起来,然后退到一边,对着他们破口大骂,“难怪你们顺天府会偏袒祖家,原来你们跟祖一鸣一样,都是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地痞流氓!” ????“顺天府里全是混混,还当什么捕快,直接仗势欺人得了!” ????听见他们越描越黑,刑善和胡不喜都黑了脸颊,这些人哪里像是公子哥... ... 第0518章 (第1/4页),。儿,简直一个个都是泼皮无赖,他们存了心要给顺天府泼脏水,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有。 ????就在刑善和胡不喜感到为难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几声惨叫,紧接着祖一鸣从人群里冒了出来,他一手拎一个,愤怒地开口,“收拾你们哪里用得着顺天府,我平时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惯了,想打谁不能打?现在我就打你们了,怎么着?” ????由于这里是祖家的地盘,再加上祖一鸣名声在外,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能被他打瘸腿,所以那二人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求饶。 ????“祖少爷,我们知道错了,你放过我们吧!” ????“是啊,我们只是跟刑公子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的。” ????看见他们口风转变得这么快,刑善轻笑一声,冷漠道:“我可不觉得这是玩笑,你们怎么骂我都行,但谁敢说我妹妹,就是要与我刑善为敌,今日你们不向她道歉,休想离开这里!” ????“听到没有?” ????祖一鸣把那二人一推,直接推到了胡不喜面前,漠然道:“还不赶快向人家道歉?” ????那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同伙求救,然后那些人眼看形势不妙,一个个都闭紧了嘴巴,并且开始左顾右盼,装作与他们无关的样子。 ????见此状况,那二人彻底死心,不得不低头向胡不喜道歉,“对不起,刚刚我们不该说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看见他们毫无诚意的样子,胡不喜撇了撇嘴,漠然道:“本来我是不想原谅你们的,但我们顺天府向来大度,不与你们这些混混计较,你们可以滚了。” ????听到这个,祖一鸣再次推了这二人一把,蔑视道:“听到没有,可以滚了!” ????那二人环视了周围一圈,见所有宾客... ... 第0518章 (第2/4页),。都在盯着他们,顿觉面目无光,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了现场。 ????紧接着,祖一鸣望向他们的同伙,漠然道:“其余人我们祖家也不欢迎,识相的话就自己滚蛋,不然要我亲自叫你们滚,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听到这个,那些同伙面面相觑,终是选择了妥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现场。 ????眼看这些人全都走了,现场顿时清静了不少,祖一鸣也向刑善等人拱了拱手,直言道:“不好意思,这些都是兵部的人,只是他们家里跟我们有点关系,所以才请了他们过来,想不到他们如此不识抬举,竟连你们都敢为难。” ????看见他歉意的模样,刑善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这些人也就只有嘴上功夫而已,我不会跟他们计较。” ????说着,他看了胡不喜一眼,感慨道:“要不是他们敢招惹阿喜,我也就由着他们了。” ????听到这个,胡不喜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哥,都是我太冲动了,忍不住向他们动手,结果给他们落下了话柄。” ????“不关你的事。” ????刑善安慰道:“你也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顺天府而已,况且,他们嚣张成那样,的确值得教训。” ????听见他的话语,uu看书 w. 胡不喜微微点头,只是仍然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们走了之后,会不会在外面抹黑顺天府?” ????“抹黑就抹黑吧。” ????刑善直言道:“顺天府从来不是靠别人的嘴在京城立足的,只要我们多破几件案子,帮百姓谋得福祉,大家心里自然会清楚道理站在谁那一边。” ????“没错。” ????祖一鸣赞成道:“以后我也会帮你们完成任务,争取让这些坏名声尽早消散。” ????听到这个,刑善和胡不喜的目光... ... 第0518章 (第3/4页),。望向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顺天府的坏名声,到底是因为谁啊? ????看见图谋的表情,祖一鸣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还要去招呼宾客,我先走了。” ????眼看他想脚底抹油,刑善迅速开口,“不必着急,其实你的坏名声,对顺天府也不是毫无益处。” ????听到这个,祖一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转身望向了他。 ????“像刚才那样,因为你的坏名声,所以便可以理直气壮地收拾他们,这对我们顺天府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名声太好,打起架来特别不方便。像我这样,打架的时候什么阴招都能出,想打谁就打谁,确实挺方便的!” 第五百一十九章 刑善的话语滴水不漏,桂雪松的心里再不满都好,也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展了,找到她了没有?” 听见他的反问,祖一鸣摇了摇头,直言道:“还没有,所以我们特地来问问岳父大人,不知道娘子她在出嫁之前,认不认识会武功的朋友?” 这话出口,桂雪松瞬间又怒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我女儿是跟别人私奔了?!” “额……” 虽然祖一鸣自认为他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看见桂雪松暴怒的表情,刑善迅速伸手拉住祖一鸣,示意他别再激怒自己的丈人。 接着,他朝桂雪松拱了拱手,解释道:“祖公子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般女子失踪,有很多都是熟人作案,可能他们觊觎桂小姐的美貌,不甘心她就这样嫁给了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将桂小姐抓走。桂小姐心思单纯,祖公子怕她被人骗了。” “是啊,是啊。”祖一鸣连忙附和道:“小婿正是这个意思。” 听见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他定定地望着刑善,表情中透着阴冷,“老夫有三个女儿,月天只是其中一个,所以对她平时教了些什么朋友,老夫并不知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女儿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逢初一十五才出门上香,顺便去茶楼品茗,她如此简单的生活,应该不会交到什么狐朋狗友,不像祖公子那样,胡作非为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也不知在外得罪了什么仇家。” 听见他若有所指的话语,祖一鸣黑了脸颊。 没哪个男人比他更悲催了,新婚之夜新娘失踪不见,还要被岳父像训狗一样指着骂。 若非此事他的确理亏,他才不会受这个气呢! 眼看从桂雪松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刑善不得不向他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桂老板,不知我们能否去桂小姐出嫁前的房间看看,或许她的房间里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听到这个,桂雪松的脸色沉了沉,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说着,他转身看向旁边的下人,冷冽道:“你们带他们进去。” 那些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将刑善等人请进了内堂。 由于桂月天是桂家的庶女,所以她的房间十分偏僻,刑善等人走了很久,才抵达了她的房间。 房间内,到处都张贴着喜字,可以看出桂家对这门亲事很是上心。 刑善等人进房间翻找了一会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能证明桂月天是否与人私通,但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即便他们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任何有利的证据。 “看来,这位桂家小姐应该没什么问题。” 詹大宝开口道。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祖一鸣,显然是在等他的答案。 祖一鸣看了他们两眼,无奈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也没说一定是她有问题啊。” 说着,他愤愤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不满道:“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新娘子,我非宰了他不可!” 刑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既然现在证明了桂家对此事也不知情,我们还是赶紧出去找人,以免耽误救人的时间。” “没错。” 詹大宝叹了口气,担忧道:“希望那桂小姐现在还没有出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祖一鸣才点了点头,跟着他们走出了桂家。 与此同时,胡不喜也施展轻功来到他们面前,向刑善汇报了自己调查的结果,“我潜进桂家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家里并无异常,大家都很为桂月天的失踪而着急,看起来不像是有所隐瞒。” 听见这个,祖一鸣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打消了,取而代之地是满满的焦虑。 “倘若我娘子真的是被人抓走,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采花贼?” 听见他的猜测,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新婚之夜新娘子被抓,如果不是仇家的话,采花贼的可能性的确十分地大。 而最糟糕的是,倘若真的是采花贼的话,以新娘子现在被抓走的时间,恐怕他们赶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他们只能祈祷那采花贼只是贪图美貌,而并非是要害人性命。 “不管了,我先去找人,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祖一鸣见没人理他,便愤愤地跺了跺脚,然后径直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京城那么大,他不知道那贼人会将桂月天藏在哪里,只是本能地觉得对方应该会逃去城外,所以他想去碰碰运气。 见此状况,刑善等人也连忙跟在他的后头,以免他又发生什么意外。 一行人走出城门,詹大宝悄悄地拉着刑善和胡不喜说道:“你们说这次桂小姐的事情,会不会跟我们上次查的那采花贼有关?” 听到这个,看书 ww.uunsh.cm 刑善与胡不喜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否认,“不会。” “上次的案子已经完结了,采花贼也已经死了,又怎么会出来犯案呢?” 胡不喜平静道。 “这倒也是。” 詹大宝挠了挠头,表情也苦恼了起来,“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采花贼,他们还真是对害人这件事孜孜不倦啊!” 胡不喜冷笑起来,“这就要问你们男人了,这世上采花贼那么多,你们从未想过求神拜佛来收拾他们,倒是捏造出一个狐狸精来嘲笑我们女人,你们自己说说这有没有道理?” “这……” 刑善哑口无言,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倒是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谁说这狐狸精一定就是嘲笑你们女人的,狐狸也可以是公的啊,是你们女人整天跑去找人家求姻缘,才把狐仙说成了美娘子。”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闷闷不乐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连忙安慰道:“好了,阿喜,大不了哥哥答应你,以后有采花贼的案子,我们这组人都抢着接下。别的不敢保证,但这京城以内,谁敢做采花贼,谁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样行不行?” 第五百二十章 “这还差不多。” 听见刑善哄她,胡不喜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詹大宝则在旁边撇了撇嘴,不悦道:“为了哄你妹妹开心,你也太没有底线了,你简直是男人的叛徒。” 刑善怕他又惹胡不喜生气,连忙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还说。” 三人嘀嘀咕咕地跟在祖一鸣的后头,丝毫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祖一鸣走着走着,便忍不住停了下来,一脚踢向地上的石子儿,“这京郊这么大,就算我再卖力,也不可能找到他们,我还在这儿浪费什么时间,干脆回去打副棺材算了!”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也停下脚步,开口安慰道:“别这么悲观,如果凶徒是为了劫色的话,应该不会伤及桂小姐的性命。” “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起码留个清白之身。” 祖一鸣嘟囔道。 这话出口,别说胡不喜了,就连刑善和詹大宝也黑了脸颊。 “桂小姐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宁愿她死也要清白呢?” “什么妻子?” 祖一鸣嘟囔道:“都没来得及洞房,就搞出这种事情,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听见这个,刑善和詹大宝都沉默了起来,虽然他们都觉得祖一鸣的逻辑有问题,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指责他什么,免得耽误救援时间。 胡不喜却无法像他们这般冷静,身为一个女人,她最痛恨的就是祖一鸣这样的男人,不把女人当人看,只当作自己的私有物品。 若桂月天是他明码标价买回来的倒也算了,可人家是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嫁进他们祖家的,他凭什么瞧不起人家? 察觉到胡不喜愤恨的目光,祖一鸣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好,但人在气头上,难免会说几句重话,这女人要不要这么生气啊? 刑善怕胡不喜跟祖一鸣吵起来,立刻开口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为了尽快找到桂小姐,咱们还是分头行事吧。” 说着,他歉意地看了詹大宝一眼,吩咐道:“大宝,你跟祖公子一队,我跟阿喜一队,这样有没有问题?” 这话出口,詹大宝撇了撇嘴,无奈道:“就算我觉得有问题,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刑善笑了起来,他知道詹大宝是妥协了,便拉着胡不喜向另一边走去,“那就这么说定了,咱们要好好找人,不要偷懒。” 看着他们迅速离开了现场,詹大宝望着祖一鸣,无奈地开口道:“咱们也继续找找吧,那可是你娘子,你再不满意,也得对人家上上心。” 祖一鸣冷哼一声,脸上虽然不悦,可身体还是诚实地迈开了步子,“我就不信找不到她。” 众人兵分两路,在城郊寻找着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天亮,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别说桂月天这个大活人,就连任何有关她失踪的讯息都没有找到。 眼看此事并不简单,刑善等人便把祖家正式将此案递交给了顺天府,然后又亲自带着兵马,从京城到京郊,家家户户地搜寻桂月天的踪迹。 在刑善帮忙找人的过程中,他脑海中的系统也迅速给他发布了任务:【不论生死,找到桂月天的踪迹。任务奖励:采集能力+1。任务惩罚:轻功尽废。】 听到这个惩罚,刑善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捕快,要是没了轻功那可是一件大事。 虽然他的轻功有很大的弊端,但他现在还舍不得将这门武功废掉。 可是不管怎么样,任务他还是要接的,连胡不喜受重伤那样的惩罚他都受过了,废掉一门轻功算什么? 刑善在脑海中接下任务,便继续带着兵在京城里搜查起来。 照理说,一个大活人丢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掳走桂月天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总该留下只言片语才对。 劫色的话,劫完了总该把人送回来吧? 劫财的话,连个勒索信都没有,也不太合情理。 众人在京城里搜寻了三天三夜,所有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不能搜的诸如王公贵族的府邸,应该也不至于匿藏桂月天。 毕竟桂月天只是桂家的一个庶女而已,这桂家虽然有钱,但在京城里也排不上特别大的名号,哪家的王公贵族会闲着没事掳走他的女儿啊? 除非,是祖家那边的仇人。 刑善等人想到这个可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兵部那边,毕竟祖一鸣举行婚礼的当天,兵部的人还曾经来婚礼现场闹过事。 倘若他们为了报复祖家,让祖一鸣难堪,在大婚当天掳走他的新娘,也并非没有可能。 刑善等人想到这一点后,便立刻跑到祖家去要当日的宾客名单,打算在宾客名单里找到兵部的那几个人,u看书.uuanshu 挨家挨户地上门搜查。 祖一鸣听到他们的猜测,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立刻开口提醒,“眼下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还没有切实的证据,祖少爷你千万不要去找他们的麻烦,以免遭人话柄。” 听到这个,祖一鸣微微点头,虽然他蛮横无礼惯了,可之前被兵部的人追杀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 他知道兵部不是他们祖家能得罪得起的,之前的梁子是之前的,如果现在再结下新的,只怕他爷爷也保不住他。 看见刑善几句话就让祖一鸣压下了火气,祖龙眯起眸子,开口道:“如今新娘都已经失踪三天了,你们现在才想到去兵部那儿调查,不觉得太晚了吗?”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倘若新娘失踪的当晚,我们就不由分说地杀去兵部要人,只怕不管新娘在不在他们那儿,兵部都会觉得我们不讲道理。如今,所有能查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最后才去找兵部要人,我想即便他们的心里不太乐意,应该也会配合我们调查的。” 听见这个,祖龙沉默了起来,理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不然他也不会冷眼看着顺天府大张旗鼓地在京城里搜查三天,而没有主动提醒他们去兵部搜查了。 祖家丢了个媳妇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倘若再让兵部抓到把柄,那他们就彻底完蛋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李晨看了一眼墨曦的小腿,像是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训斥道。 “喂,你腿伤还没好呢,谁让你乱跑的?” 墨曦嘟了嘟嘴,很是傲娇的嗔道:“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李晨冲她坏坏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别用这样的口吻和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变成女仆,好好的调教一番?” 墨曦听到李晨要把自己变成他的奴仆,柳眉倒竖,贝齿紧咬。 “可恶,你……” 李晨一把就攥住了墨曦的粉拳,淡然一笑:“开个玩笑,别当真!” “还有,你瞪眼睛的样子,好丑,我都不忍直视了!” 说完,他就仰天大笑两声,拂袖出门而去。颇有几分剑仙李太白的潇洒。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墨曦则是气的鼻子都歪了! 可恶的家伙,这样的事情,能是随便开玩笑的吗? 再说了,本姑娘一直都天生丽质好不好,哪里丑了? 哎,真是替你悲哀,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睛。 连锐锋看着自家大小姐气呼呼的模样,禁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没见到李晨之前,她就天天念叨人家。 见到之后吧,又是各种生气拌嘴。 哎,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 来到墨家别墅时,墨鹤老爷子正在练习书法。 他见李晨前来,赶紧放下毛笔,前去迎接。 李晨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老爷子,你先坐下吧,我现在就给你医治!” “现在?” 墨鹤一脸的诧异,李晨手里空空如也,甚至连个药箱都没有,他怎么给自己医治? 李晨点了点头,道:“嗯,对,就是现在。我下午还有课呢,赶着回学校!”噺81祌文全文最快んttps:/m.x八1zщ/ 听到李晨说自己还要赶着回去上课,墨老爷子则是一脸的汗颜,这怎么听着有些不太靠谱的感觉? 墨曦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问:“李晨,那你打算怎么给我爷爷医治?” 李晨想了一下,说:“针灸!” 说完,他就看向墨曦,说:“小丫头,你去给我准备一盒银针!” “喂,你喊谁小丫头呢?” 墨曦见李晨还真拿她当丫鬟使唤,就气呼呼的怼了一句。 李晨眼角余光,顺着墨曦雪白的脖颈往下看去,最后落在她那微微隆起的小山包上。 “你这充其量也就是荷包蛋上立颗枣,难道还不小吗?” 墨曦气的直跺脚,可对此她又无可奈何。 墨老爷子则捋着银白色的胡须,笑呵呵的打圆场。 “小曦,达者为师,你去拿银针吧!” 见爷爷都发了话,墨曦虽然依旧心有不忿,不过还是乖乖的拿银针去了。 就在李晨准备给墨鹤老爷子针灸时,一个浑厚响亮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且慢,先等一下!” 来人走路虎虎生风,中庭饱满,浓眉大眼,其长相和墨鹤老爷子倒有几分相似之处。 在其身后,还有一名身穿白色大褂,蓄着虬髯胡须,高鼻梁的外国医生。 墨鹤见李晨面色凝重,就赶紧指着来人介绍道:“李晨小友,这位是我犬子,墨城!” 墨曦上前问道:“二叔,你不是去新港了嘛,怎么突然回家了?” “我听说老爷子身体抱恙,就把圣母玛利亚医院的心血管病专家,麦克斯医生,给请了回来!” 墨城随口回了一句,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冷漠,甚至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敌意。 他掩饰的很好,可却依旧没有逃过李晨的眼睛。 看来,墨曦这小丫头,和他二叔相处的并不怎么愉快! 墨城指着李晨,倨傲的问:“小曦,他是谁啊,看着很眼生的样子?” 墨曦回答:“他叫李晨,是来给爷爷治病的!” 不等墨曦把话说完,墨城就怒目圆睁的训斥起来。 “胡闹,小曦,这治病救人,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怎么能如此儿戏,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来给爷爷医治?” 墨曦无缘无故挨了一顿训斥,心里委屈极了,可一时半会她又不知该如何辩解,眼睛也就不由的有些湿润起来。 墨鹤老爷子见孙女受了委屈,就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对着儿子喝道:“你吼什么吼,是我让李晨小友给我医治的,不关小曦的事情!” 墨城见老爷子息怒,就赶紧赔不是,说:“爹,您息怒,我这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对了,爹,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专门从美国,给您请来的心血管病的专家麦克斯医生,由他给您医治,肯定能药到病除!” 听说是儿子从国外请来的专家,墨鹤老爷子就赶紧起身,冲其拱手行了一礼。 “原来是麦克斯医生,久仰大名!” 麦克斯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礼,态度极为傲慢。 他是享誉全球的医学大家,还曾多次获得诺贝尔医学奖提名。平时服务的对象,要么是总统,首相这些国际政坛风云人物,要么就是盖茨,巴菲特这些资本巨鳄。 一个已经退居二线的分军区首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麦克斯倨傲的看了李晨一眼,用生硬的华夏语,很是夸张的对墨城说。 “城,你们华夏的医学,就这么落后嘛,竟然要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给你父亲治病?” 说完,他就又指着李晨手中的银针,表情异常的浮夸。 “oh,my,god!我看到了什么?几根绣花针,这哪里是治病救人,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墨城陪着笑脸说:“麦克斯医生,我家老爷子这是遇到了江湖骗子,你不用管他!” “城,你说得对,你们华夏的中医都是骗子,是专门糊弄人,坑骗钱财的把戏!” 说话时,麦克斯还以挑衅的眼神,瞥向了李晨。 面对麦克斯的挑衅,李晨笑而不语,没做任何回应。 墨鹤老爷子的伤口,在心脏位置,而且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病史,已然病入膏肓。再加上老爷子年事已高,根本就不可能动手术。只能服用一些特效药,来抑制伤口恶化的速度。 不能动手术,那就意味着:再流弊的西医,也是束手无策。 李晨还真想看看,这位从开始就贬低中医,使劲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所谓专家,到底该如何收场? 麦克斯见李晨不答话,想当然的以为他是心虚呢,态度也就愈发的倨傲。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手机端:https:/ “你认为我说的对嘛?” 李晨冷然一笑,问:“吹了这么长时间的牛逼,你的蛋疼吗?” 麦克斯的汉语水平,仅仅只是能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像“牛逼,蛋疼”这样非常有内涵的词汇,他根本就听不懂。 登时,就见他一脸懵逼的说:“牛逼,蛋疼?” 墨城狠狠地瞪了李晨一眼,道:“麦克斯医生,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还是先给我父亲治病吧!” “小曦,你去把老爷子在医院里拍的那些片子都拿过来,给麦克斯医生看看!” 墨曦看了李晨一样,就小跑到老爷子的房间,把造影,磁共振,ct等一系列片子,全都拿了过来。 麦克斯接过片子,一张张的看去。 他越看越心惊,原本信誓旦旦的表情,登时就变得凝重起来。宽大的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冷汗。 “老爷子的病情很不乐观,尤其是左心房,损伤非常严重。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保佑了!” 听到麦克斯的话,墨曦吓得脸色惨白,颤微微的问道:“医生,那我爷爷他能不能动手术治疗?” 麦克斯摇了摇头,说:“不能,按照你们华夏人的话来说,uu看书 .uukanshu.cm 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了。除了上帝之外,谁也救不了他!” 李晨冷笑,道:“呵呵,明明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还非得拉着上帝一起丢脸,真替你感觉悲哀!” 麦克斯勃然大怒,喝道:“年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能治好他?” 李晨点了点头,很是自信的笑道:“当然,要是没有你们过来捣乱,说不定老爷子他现在,都已经痊愈了!” 墨城见李晨说他们是在捣乱,登时就火冒三丈。 “黄口小儿,你说什么大话呢?” 墨鹤瞪了儿子一眼,怒声呵斥道:“墨城,住口,不得对李晨小友无礼!” “爹,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万一出了事情……” 不等墨城把话说完,老爷子就吹胡子瞪眼,没好气的打断道。 “还能出什么事情,你带来的专家,不是都已经给我确诊,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嘛?” 墨城自知理亏,没敢再答话。 墨鹤也懒得理会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转身冲着李晨拱了拱手,说:“犬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李晨小友见谅!” 李晨摆弄手中的银针,说:“没事,我不和凡夫俗子一般见识。老爷子,时间紧急,我们开始吧!” 墨城见李晨态度倨傲,满是对自己的不屑。登时,他心头怒火就蹭蹭往上冒,咬牙切齿,恶狠狠的想。 好你个黄口小儿,小小年纪就会口出狂言。等会,你要是治不好老爷子的病,我才要你好看呢! …… 这是3000字的大章,兄弟姐妹们,投张免费的推荐票,支持一下小乐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 胡不喜淡淡一笑,直言道:“那天我在现场,是厉修能为了功劳一次又一次地无视我的安危,曹捕头还帮忙劝了他,最后劝不住才不得不沦为他的帮凶,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怪他。” 听到这个,詹大宝沉默起来,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服,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刑善背起双手,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原位,“你们觉得他给的这条线索如何,我们该不该去拦卓杭的马车?” 詹大宝第一个开口反对,“当然不该!首先,我们也不确定这曹参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们这么做的,他嘴上说着还人情,搞不好是想摆我们一道。其次,之前祖一鸣的事情,我们顺天府已经得罪了兵部,倘若这次在卓杭的马车上搜不出什么,只怕这梁子是再也解不开了。” 听到这个,卜一凡微微点头,“大宝说得没错,我赞成他的意见。” 胡不喜则犹豫了起来,虽然身为女子,她很牵挂桂月天的安危,但比起那个,她更紧张的是刑善等人。 正如詹大宝所说的,兵部没那么容易得罪,上次祖一鸣的事情,卓远航给了顺天府面子,没有为难他们几个。 可这一次,倘若他们再不识抬举地去招惹卓家,最后又一无所获。 到时候的后果,可不是他们几个能承担得了的。 兵部的权力,连当今皇帝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他们几个小喽啰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也向刑善摇了摇头,“哥,我也同意大宝的说法。” 听见他们都对兵部心存忌惮,刑善不禁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理智和镇定,这对一个捕快而言,绝对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但即便如此,他恐怕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因为在他看来,权衡利弊是他老爹,也就是顺天府尹该做的事情,而他们这些小捕快,只需要奉命抓人就对了。 不管那人是皇亲国戚、还是权臣富豪,倘若每个捕快在抓人之前都要权衡一下对方的身份,那这顺天府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除非,他老爹提前给他下了命令,告诉他谁谁谁不能抓,谁谁谁不能碰。 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事情,他们该信任自己的上头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对。 更何况,顺天府不仅仅是代表着捕快的尊严,还代表着皇帝的威信。 当今圣上放权给他们抓人,谁不服他们就是不服皇权。 他倒要看看,卓家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法无天!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开口,“明天早上,由大宝带队拦截卓杭的马车,阿喜和一凡都去帮忙,而我则趁机带另一队兵马,亲自进卓家搜查。” “什么?!” 这个命令一出,大家都难掩震惊。 “哥,你疯了吗?” 就连胡不喜也难以理解,“你要搜卓杭的马车倒也罢了,竟连卓远航的府邸都敢搜查?这是公然打他的脸啊,你不怕他宰了你吗?” “我是顺天府的人,每一场行动都是依法办事,他要是对我动手,那就说明他不服律法,不服皇权,到时候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你?!” 胡不喜无言以对,只得沉默了起来。 詹大宝听到刑善所说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以为平时我就够疯的了,想不到阿善你比我还疯,真是有趣,有趣!” 卜一凡则愁眉苦脸地揣着袖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他也觉得刑善的举动太过疯狂,但碍于他是刑善的下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看见众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刑善认真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大家难道忘了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吗?我们不是普通的捕快,而是注定要与强权为敌的捕快。倘若连顺天府都不敢依法抓人,那京城里还有什么公义可言?我们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百姓,更加代表着皇上整治朝野的决心。在强权面前,皇权便是我们最强的后盾,所以我们没什么可怕的。” “那倘若皇上他自己也不想招惹兵部呢?” 胡不喜忍不住问道。 “那就说明他自己亲手建立的法治是一场笑话,我们虽然败了,但能带着皇帝的名声一起败,不也很有价值吗?” 听到这个,众人成功地被他逗笑。 是啊,如果连他们都不敢向强权挑战,那这京城岂不是就无法无天了? 兵部虽然可怕,但也并不是无人可以撼动。 “好!” 詹大宝率先开口道:“我就跟你疯这一回!兵部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是我詹大宝愿意,南天门我也敢闹上一回!” 听见他都这么说了,胡不喜作为刑善的妹妹,自然不可能不支持他。 “我也愿意服从命令。” 听见他们二人都答应了,向来没什么主见的卜一凡,不得不唯唯诺诺地开口,“我……可以是可以,就是我武功不好,怕到时候给你们添乱。” “没事。” 刑善开口道:“到时候你跟着阿喜和大宝就行了,你们三个负责去搜查卓杭的马车,而我负责搜查卓家。” “卓家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胡不喜忧虑道。 “是啊。” 詹大宝也开口附和,uu看书 .“其实搜卓杭的马车而已,用不了这么多人,他一个瘸子,难道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吗?”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刑善直言道:“既然我这么安排,自然就有我的打算。况且,到时候我并不是只身一人,我会带一队顺天府的兵马,将卓家全部包围。” 听到这个,胡不喜等人却更担心了,“你这不是在挑衅卓远航吗?他非得气疯了不可。” “是啊,你也太虎了,比我还虎。” 詹大宝感慨道。 卜一凡张嘴想说什么,可看见刑善坚定的模样,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一笑,信心满满地开口,“你们应该相信我才对。” 众人对视几眼,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他们的捕头,如果连他的能力他们都不相信,那他们这组的存在便变得毫无意义。 第五百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这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拦截卓杭的马车,另一路则由刑善亲自带队,浩浩荡荡地向卓家走去。 这次的行动说是隐秘,但其实以兵部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收到风声。 这一点,刑善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抵达卓家的时候,看见卓家门口有重兵把守,心里便有数了。 “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求见卓大人。” 听到刑善自报家门,卓家门口守卫的士兵冷哼一声,漠然道:“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便见客,还请刑捕头改日再来。” 听见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刑善苦笑起来,无奈道:“烦请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在下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卓大人一面。” 这话出口,那人不仅没有答应,还径直挡在了刑善的面前,“卓大人也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若真有要事,麻烦让你们顺天府尹亲自过来,否则的话,今天谁也别想进这道门!” 说着,卓家门口的守卫纷纷亮出武器,大有一种你们敢上,我们就敢跟你们拼命的架势。 见此状况,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诸位不必紧张,在下既然是来求见卓大人的,自然不会轻易动手。既然你们不肯帮我通报,那我就只能守在这里,直到卓大人出门上朝为止。” 听到这个,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跟顺天府打一架的准备。 谁知道对方竟然完全没有要跟他们打架的意思,而是打算守株待兔,这可就有点难办了。 刑善也懒理他们惊讶的表情,直接让自己的手下搬来椅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卓家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卓远航的召见。 看见他舒舒服服的样子,那些士兵黑了脸颊,默默地收回了自己的兵器。 而那个最初与刑善说话的男子,则在权衡利弊之后,阴沉着脸进了卓家,想必是帮刑善通报去了。 见此状况,刑善弯起唇角,脸上写满了志在必得。 与此同时,詹大宝等人按照刑善的吩咐,拦下了卓杭的马车。 比起卓家那边守卫森严,卓杭这边的队伍就简单多了,除了他自己一辆马车以外,还有一辆马车装行李,一辆马车载仆人,加起来不过三辆马车,很快就被詹大宝等人围了个彻彻底底。 “在下顺天府捕快詹大宝,烦请卓公子出来一见。” 听到詹大宝报出了自己的名号,卓杭慢悠悠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漠然道:“在下卓杭,不知顺天府找我有什么事?” 看见他坦然的模样,詹大宝缩了缩脖子,表情有些心虚。 见此状况,胡不喜上前开口,直言道:“我们接到线报,说卓公子的马车可能私藏了祖家失踪的孙媳妇桂月天,所以我们特来求证真伪。” 听到这个,卓杭不禁冷笑了起来,“祖家?又是祖家!他们家失踪了孙媳妇,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你们认为,我一个瘸子还能跑去掳人不成?!” 这话出口,胡不喜也被噎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詹大宝无奈,只得开口向卓杭赔笑,“我们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证明卓公子的清白,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卓公子能配合我们,既体恤了我们的工作,也证明了谣言有多么荒谬。” 听见他滴水不漏的话语,卓杭冷哼一声,表情有些不悦,“詹大少爷,以前你没进顺天府的时候,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听到他提起往事,詹大宝的表情顿时愈发尴尬。 作为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在此之前,他跟祖一鸣和卓杭都是认识的,也算得上是能说话的朋友。 想不到经此一役,顺天府和兵部结了梁子,搞得他在卓家面前,也有些格格不入。 “卓公子说笑了。” 詹大宝赔笑道:“公是公,私是私,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还请祖公子不要让我为难。” 听见他这么说,卓杭冷哼一声,在自己下人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要搜就搜吧,我行得正、坐得直,才不怕你们顺天府搜查。不像有的人,明明犯了重罪,却依然被你们顺天府护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顺天府是祖家开的呢!”首发╭ァんttps://..cΘmヤ 听见他的嘲讽,詹大宝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厚着脸皮开始搜查他的马车。 令他们感到失望的是,将这三辆马车由里至外都搜了个彻彻底底,可依然还是没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面对卓杭等人讥讽的眼神,詹大宝的汗瞬间就滴了下来。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uu看书 w.uukanshuo祖一鸣突然带着一大帮人赶到,气势汹汹地将卓杭的马车围了起来,“给我搜!” 见此状况,卓杭顿时怒了起来,立刻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那些人面前,“祖一鸣,你这是意思?”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祖家的人,丝毫没有要给他们让路的意思。 见此状况,祖一鸣冷笑起来,直言道:“我还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我的娘子!” “你的娘子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杭恼怒道:“更何况,刚才顺天府已经搜过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搜到,而你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的马车?!” 听见他的质问,祖一鸣一噎,却还是不甘心地开口,“我想搜就搜,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你都已经瘸了,就别在这里挡我的道了,小心我待会儿一个不注意将你推倒,到时候连你另一条腿也废了!” 这话出口,别说卓杭了,就连围观的百姓都怒了起来。 “什么人啊,自己没有道理,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早就听说卓家这个阔少爷蛮不讲理,今天总算亲眼见识到了。” “顺天府不是为民请命的吗?竟然帮这种人欺负残障,真是道德沦丧!” 听见百姓们的话语,詹大宝等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刚才祖一鸣所说的,他们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碍于顺天府的立场,他们总不好当场倒戈。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最强捕快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二十四章 眼看围观的百姓们都站在自己这边,卓杭的心里有了底气,便更加不肯给祖一鸣让道。 “马车是我们卓家的私人财产,除了官府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搜查。倘若你执意要搜的话,那就尽管打断我另一条腿。我卓杭今日倒要看看,堂堂顺天府是不是真的黑白不分,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混混对无辜的百姓动手!”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祖一鸣的心里一阵心虚,可面子上还是有些过不去,“你说谁是混混?” 眼看到了这种地步,祖一鸣还是不肯让步。 胡不喜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够了,祖公子,桂小姐一案你们已经委托顺天府去办了,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妨碍我们处理公务。”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顺天府这是摆明了要跟他划清界限,看来他想搜卓杭的马车还真的有点困难。 见此状况,卜一凡立刻上前将祖一鸣拉到了一边,坦言道:“刚才我们的确搜了卓杭的马车,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你连我们顺天府都信不过吗?”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或许,你们会错过某些关键的线索呢?还是让我再找一遍,才能证明他们卓家的确问心无愧!” 这话出口,卓杭冷笑起来,“真是可笑,我们卓家凭什么要向你证明这一点,你算老几啊?” 祖一鸣却撇了撇嘴,没有搭理他的话语。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詹大宝等人,试图说服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你们没有搜到桂小姐,可能是卓家半路上收到风声,临时将我娘子给转移了。为了避免万无一失,这次我特地带来了我娘子的陪嫁丫鬟,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熟知我娘子的所有生活习惯,所以我想让她进马车看看,说不定会另有发现。” 这话出口,詹大宝等人对视一眼,表情颇有几分犹豫。 从卓家的角度来看,再让祖一鸣的人搜查一遍马车,显然是极度无礼的行为。 可祖一鸣说得也的确有点道理,只有桂月天身边最亲密的人进马车寻找,才有可能确定这三辆马车到底有没有过桂月天的痕迹。 这样想着,詹大宝等人都犹豫起来,脸上写满了纠结。 胡不喜冷冰冰地瞪着祖一鸣,虽然她对这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讨厌到了极点,可是站在案子的角度上,他说得的确不无道理。 正如刑善所说,眼下没什么比桂月天的安危更重要。 他们是顺天府的捕快,如果有些事情连他们都不敢做,那还有谁敢继续做下去呢? 这样想着,胡不喜向詹大宝点了点头。 詹大宝收到胡不喜的暗示,不由长叹了口气,再次走到卓杭的面前,恳求道:“卓公子,我也知道这次有些难为你,但正如祖少爷所说,这件事情如果没个了断,恐怕最后谁也不肯罢休,不如你……” “不可能!” 卓杭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之前看在顺天府的份上,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面子。如今你们想让祖一鸣再羞辱我一次,就是不将我们卓家放在眼里!” 听见他愤怒的话语,詹大宝的表情有些尴尬。 事实上,他也觉得祖一鸣这次过分了些,既然要带人来帮忙搜查马车,为什么不在他们顺天府搜查的时候出现,非要等他们搜查完了才来? 这不是摆明想打卓家的脸吗?! 卓杭之前被他打瘸了腿,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们祖家还如此咄咄逼人,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看见詹大宝犹豫的模样,胡不喜再次上前道:“卓公子,你的心情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次的确是祖家不对,他们无权搜你的马车,只不过……” 她的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有个了结吧?既然他们一直拦着你,不妨你跟他们打一个赌,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不惜一切也要搜你的马车。”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此事的可行性。 而祖一鸣则急了起来,“胡姑娘,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所不满,可你用得着帮卓家帮成这个样子吗?” “这不是帮。” 胡不喜漠然道:“我只是代表卓家向祖公子你讨一个公道而已,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抓了你的娘子,倘若冤枉了人家,难道不应该有所补偿吗?” “没错。” 卓杭站了出来,开口道:“难得顺天府说一回公道话,怎么,祖公子你不敢赌吗?” 原本祖一鸣就无法确定桂月天是不是被卓家掳走的,如今看见卓杭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更是没了底气,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见此状况,胡不喜低嗤一声,鄙夷道:“还以为祖少爷你真的多么在乎自己的新娘子呢!到头来,连一点点赌注都不舍得为别人花。”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脸色顿时绿了,他咬了咬牙,定定地望着卓杭,无奈道:“好!赌就赌!你想赌什么,尽管说!” 看见他答应了,uu看书 .uukanshu 卓杭不由勾起了唇角,直言道:“钱,我们卓家有的是,不稀罕占你们祖家的便宜,但你似乎还欠我一个道歉。”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想怎么样?” “呵!” 卓杭轻笑一声,望着祖一鸣的脸上满是恨意,“我要你答应,倘若这次你没在马车里搜到任何证据,便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开口向我道歉。” “你?!” 听到他的条件,祖一鸣的脸色瞬间变了,对于他这种从小到大都自大惯了的人而言,要他当众下跪磕头,简直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怎么,你不敢吗?” 卓杭挑了挑眉,向祖一鸣挑衅道。 不管这次祖一鸣答不答应,他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那些憋了这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次全都还清! 看见他洋洋得意的表情,祖一鸣沉默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第五百二十五章 就在众人都以为祖一鸣不敢答应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开口,“好,跪就跪,反正是我欠你的,这次就当还给你!” 这话出口,卓杭眯起了双眼,他没想到这样的赌注祖一鸣真的敢答应。 不过就算他答应了又如何,反正他也受得起! 这样想着,卓杭侧了侧身子,给祖一鸣让了条路,“随便搜。” 祖一鸣冷哼一声,立刻让自己的人进了马车。 桂月天的陪嫁丫鬟名叫菟儿,事发当晚,她一直都守在新房外面,完全不知道自家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事发之后,她的心里自责不已,一直跟着祖一鸣的人跑前跑后,就是为了能帮忙找到桂月天的踪迹。 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桂月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很担心对方已经出了事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菟儿钻进卓家的马车,一辆一辆地寻找桂月天的踪迹。 顺天府的人焦急地等在马车外面,他们跟祖一鸣一样,也希望能发现点什么,让他们不至于空手而回。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也不知等了多久,菟儿突然一声惊呼,兴奋地嚷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这话出口,卓杭的脸色瞬间变了,祖一鸣则得意起来,兴致勃勃地向马车里望去,“这回看你还怎么狡辩!”端最快https://m..c/o/m 见此状况,顺天府的人也围了上来,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桂月天这么一个大活人,是怎样藏在马车里而没被他们搜到的! 而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菟儿欢天喜地的从马车里钻出来,找到的并不是桂月天这个大活人,而是一张绣着鸳鸯的手帕。 “这是什么?” 祖一鸣开口问道。 菟儿眼泛泪光,哽咽着开口,“这是小姐在出嫁前,亲手绣的帕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桂字,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她一定曾在这辆马车里逗留过!” 听到这个,祖一鸣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转过头瞪着卓杭,伸手就要揪他的衣领,“卓杭,你快说,你把我娘子藏到哪儿去了!” 卓杭在自家下人的保护下,才勉强躲过祖一鸣的纠缠,他退后几步,一脸莫名地开口,“我哪知道她在哪儿,这帕子是不是她的,都是你们的片面之词,我凭什么要相信?!” 祖一鸣扬起手帕,指着角落里的那个“桂”字,愤怒道:“这帕子若不是我娘子的,难道你们卓家吃饱了没事干,在上面綉个桂字?还是卓公子你有特殊癖好,喜欢把别人娘子的姓氏绣在手帕上?” 这话出口,围观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卓杭黑着张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此状况,詹大宝等人上前,向卓杭拱了拱手,“卓公子,麻烦你跟我们去顺天府一趟,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听到这个,卓杭蹙起了眉头,他身边的下人也提醒道:“公子,我们可以不去的,大不了回府叫老爷派人来。” 卓杭却摆了摆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兵戎相见始终对双方无益。 况且,此事他问心无愧,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想着,卓杭冷着脸道:“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一趟,但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希望你们顺天府能控制舆论,不要随便散播对我们卓家不利的消息。否则的话……” 他冷冷地瞪了祖一鸣一眼,眼里充满了威吓与要挟,“我们卓家绝不会就此罢休了。” “那是自然。” 詹大宝向卓杭拍着胸脯保证,“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顺天府不会乱下定论的。” 听见他的话语,卓杭才冷哼一声,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准备跟他们一起回顺天府。 见此状况,祖一鸣撇了撇嘴,不悦道:“自己有罪在先,还如此嚣张,要不是我紧张娘子的安危,执意要跟他打赌,还真的险些被他给唬住了。” 听见他所说的,胡不喜一脸好笑,“你确定你是紧张桂小姐的安危,而不是自己的面子?” 看见她又无情地戳穿了自己,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胡姑娘,你能不能别对我有那么大偏见?” “这是不是偏见,你自己心里清楚。” 胡不喜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便跟着众人回了顺天府。 …… 与此同时,刑善在卓家门口等了很久,卓远航始终没有露面。 就在刑善以为自己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下人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卓府,接着没多久,卓远航就从里面走了出来。uu看书wwuukansh 虽然刑善这次是以顺天府捕头的身份前来拜会,但卓远航始终是兵部尚书,官拜一品,即便是刑问天到了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卓大人”,更何况是刑善这个小喽啰。 所以,刑善飞快地上前,向对方行了一礼,“卑职顺天府刑善,参见卓大人。” 卓远航停下脚步,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目光直视,冷冰冰地开口,“不知顺天府今日派人堵在我卓家门口,所为何事?” 刑善直起身子,向他拱了拱手,坦言道:“启禀大人,卑职此次前来,是有关祖家新娘失踪一案,想跟卓大人商量商量。” “荒谬!” 卓远航低斥一声,怒目道:“祖家的新娘失踪,关我们卓家什么事?你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将此事赖在我们卓家的身上?!”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真的无凭无据吗?那卓大人如此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又是所为何事呢?” 听到这个,卓远航眯起了双眼。 他如此匆匆忙忙地出来,自然是为了卓杭被抓一事。 原本他打算亲自去顺天府一趟,可现在看见刑善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他又有些猜不透顺天府到底想怎么样了。 看见卓远航打量的眼神,刑善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的话,有关卓公子被抓一事,在下想单独跟卓大人谈谈,或许可以解决卓大人心中的疑惑。” “哦?” 卓远航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刑善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搜查他们卓家,想不到只是想跟他聊聊这么简单。 第五百二十六章 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刑善能跟他聊出什么,卓远航思索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点了点头,“好,本官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解释出什么花样来!” 卓远航领着刑善进了卓家,但并未让他进内堂,而是带着他走到一片空地,冷冰冰地开口,“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是,卓大人。” 刑善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见四周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此次祖家的新娘子被人掳走一案,在我们顺天府调查了所有可疑人物之后,种种迹象都指向了卓家,难道卓大人的心里不觉得奇怪吗?” 卓远航眯起了双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善苦笑起来,直言道:“其实以卓大人的能耐,要想用这种手段对付祖家,大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像这样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呢?除非,是有人想借机挑起顺天府跟兵部的矛盾,然后再坐收渔人之利。”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笑一声,漠然道:“总算你们顺天府还不算太蠢!” 接着,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既然你明知此事有人搞鬼,又为何要拦截我儿子的马车,还将他抓进顺天府里?” 刑善连忙向他拱了拱手,致歉道:“卓大人请恕罪,卑职这么做,也只是想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看看他们打算如何栽赃卓家,难道卓大人你自己心里一点也不好奇吗?” 听到这个,卓远航一脸的好笑,“搞了半天,你们顺天府还没查到幕后黑手是谁,就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 刑善看他的表情,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卓大人已经猜到了,对方是什么人?” 卓远航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漠然道:“倘若这种事情还要本官来告诉你们,那朝廷要你们顺天府还有何用?!” 这话出口,刑善讪笑两声,表情有些尴尬,“卓大人所言甚是,不管怎么样,卑职向您保证,此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只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卓大人能给顺天府三分薄面,让令公子暂时委屈几天。” 听到这个,卓远航的脸色冷了下来,“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有配合你们调查的义务,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你们的面子再大也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无谓的委屈。” 听到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刑善微微一怔,在来卓家之前,他的心里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却唯独忽略了卓远航除了是兵部尚书以外,还是一位父亲。 他向来最疼爱卓杭这个小儿子,甚至不惜跟他取了与自己同音的字作为名字,如此用心的父亲,又怎么舍得为了几分人情而让自己已经瘸了的儿子再受罪呢? 不管是前世也好,这辈子也罢,刑善从未体会过如此深沉的父爱,所以对于卓远航的选择,他颇有几分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也并非是不可理解的。 毕竟卓杭的遭遇不管放在哪个父母身上,都会心疼得要死,再加上卓远航恰巧有这样的能力,他的确没必要为了别人而让自己儿子不快。 这样想着,刑善微微点头,主动向卓远航妥协,“卓大人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不如让在下陪你去顺天府一趟,亲自将卓公子给接回来?” 这话出口,卓远航冷哼一声,漠然道:“如果因为此事而对我们卓家造成了任何不良影响,本官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们顺天府一本!” 说着,他把手一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卓家。 见此状况,刑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迅速抬脚跟了上去。 糟了,这次玩脱了! 一行人赶往顺天府的同时,卓杭已经被詹大宝等人押到顺天府开始审讯,由于桂月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所以詹大宝等人并未上报顺天府尹,而是自己对卓杭质问起来。 “卓公子,不知你对这条手帕有什么解释?” “在来之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不知道这条手帕为什么会在我的马车里,说不定是别人放进去的也不一定。” 听见卓杭的辩解,詹大宝等人面面相觑,很显然,他的这个理由并站不住脚。 卓家在京城是什么人,堂堂兵部尚书家的马车,哪那么容易被人做手脚啊? 更何况,他们卓家跟祖家先前结过梁子,就连犯罪动机也有了,实在很难让人信服此事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开口道:“卓公子,其实我们也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不如你先把桂小姐交出来再说,好不好?” 听到这个,卓杭脸色一沉,气得拍起了桌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定了桂月天是被我派人掳走的?说实话,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在案发之后,你们凭什么冤枉我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詹大宝顿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胡不喜和卜一凡虽然无惧卓杭的眼神,uu看书 .ashu.om但他们二人也对此事心存疑虑,所以便没有开口帮腔。 眼看现场的氛围尴尬起来,就在詹大宝等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的时候,刑善总算带着卓远航及时赶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阿善,你终于回来了!” 詹大宝看见刑善踏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了他身后的卓远航,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妈呀,他以为他将卓杭抓回顺天府就已经够虎的了,想不到刑善比他还狠,竟然直接将卓远航带了回来。 那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刑善可真是不怕死啊! 看见詹大宝瞬间僵住的表情,刑善又好气又好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越过詹大宝望向他身后的卓杭,向对方拱了拱手,“卓公子。” 卓杭看见卓远航进来,也是一脸惊讶,迅速站起了身子,“爹,你怎么来了?” 卓远航知道他腿脚不便,立刻上前几步,伸手扶住了他,“杭儿,你没事吧,这些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第五百二十七章 看见卓远航关心自己的模样,卓杭心中一暖,迅速摇了摇头,“爹,我没事。” 卓远航上下检查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伤,才转过身望向刑善,“刑捕头,本官要带杭儿离开,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当然。” 刑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他知道堂堂兵部尚书,不是他一个小捕头可以拦得住的。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趁现在卓远航没有发火,他还是尽早妥协比较好。 看见刑善心虚的样子,卓远航冷哼一声,牵着卓杭的手离开了房间。 在这个过程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詹大宝等人一眼,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 等到这二人走了,詹大宝瞬间瘫在了椅子上,吓得脸色都白了,“完了完了,这次我们踢到铁板了,詹家不会因为我而被抄家吧?”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等人一脸的好笑,“现在才知道害怕,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听见他们的质问,詹大宝瞬间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我本以为我们这次能查到什么证据,定他们卓家的罪,这么一来,即便他们有再大的权势,也不可能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没想到,定罪不成,反踢铁板,这次我们完了完了,要不要先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看见他恐惧的模样,刑善一脸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反过来向他们问道:“这次你们将卓公子抓回顺天府,可是在他的马车里搜到了什么?” 胡不喜微微点头,拿起那条在卓杭马车上搜到的手帕,递到了刑善的手中,“根据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菟儿所说,这条手帕是桂月天出嫁前亲手绣的,手帕的角落上还绣了她的姓氏。” 根据胡不喜所指的方向,刑善很快找到了那个“桂”字,他仔细看了这条手帕几眼,然后继续向他们问道:“我来之前听说,这条手帕不是我们的人搜出来的,而是祖家的人搜出来的,对不对?” 胡不喜再次点头,证实了刑善的猜想,“没错。” 詹大宝却在旁边嘟囔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研究这条手帕,现在我们快大祸临头了,你还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有没有法子保住我们?” 卜一凡看着刑善的表情,不由好奇地问道:“刑捕头好像发现了什么?” 听见他的猜测,刑善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接着,他扬起了手中的帕子,对众人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条帕子的出现很奇怪吗?” 众人皆是一愣,胡不喜率先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条帕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卓杭的马车上,想陷害他?” “不会吧?” 詹大宝迅速推翻了胡不喜的猜测,“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眼看着这条帕子从卓家的马车上搜出来的,他们家可是兵部尚书,谁敢在他们的马车上动手脚?” “倘若对他们动手脚的那人,与他们早有过节呢?” 刑善笑着开口。 詹大宝一愣,接着也很快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祖家贼喊抓贼,这条手帕是他们放上去的?”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向众人分析道:“你们想想,倘若顺天府因为此事而跟卓家有所纷争,有哪家会是得益者?” 众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是祖家。” 祖一鸣死活要进顺天府当差,倘若顺天府跟卓家闹翻,那么顺天府自然不敢再接收祖一鸣,以免被卓家抓到话柄。 而将此事陷害给卓家,虽然不能让卓家真的伏法认罪,但于他们的名声也十分不利,正好又报复了之前祖一鸣上雪山服刑的事情。 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祖家是唯一的得利者,倘若他们贼喊抓贼,并不是没这个可能。 眼看众人的表情瞬间凝固,刑善挑了挑眉,询问道:“怎么样,你们怎么看?” 众人相互对视几眼,胡不喜率先开口道:“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 詹大宝也接着说道:“我们搜查了京城那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搜查祖家,新娘子到底有没有失踪,全部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 卜一凡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倘若真的是他们贼喊捉贼,那这个祖一鸣,真是好狠的心啊!完全不顾我们之前拼死救他的情谊,竟然用这么大的事情算计我们,想让我们与整个兵部为敌,简直其心可诛!”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和詹大宝的脸色也渐渐沉重起来,显然都对此事气愤不已。 倒是刑善一脸平静地开口,“我倒觉得,此事一鸣未必知情。uu看书w.uukanshco ” “哦?” 卜一凡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何解?”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一鸣想当捕快的决心,大家都看到了,倘若顺天府与兵部失和,他不能进顺天府当差,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以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大婚之夜新娘子失踪,对他而言比要他的命还难受,他用怎么会用这种方法来报复卓家呢?”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这倒也是。” 卜一凡挠了挠头。 胡不喜眯起了双眼,“难道这幕后黑手是祖老爷子?”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都沉默起来。 的确,论能力、论心计、论动机,祖龙是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人。 倘若真的是他这么做的话,事情就有些难办了,以他老谋深算的性格,必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怕那桂月天早已遭了他的毒手。 “无凭无据,我们如何才能证明此事与祖家有关?” 詹大宝想到这一点,眉头又拧了起来。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之前我们连兵部尚书都不怕,现在区区一个祖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怎么样,事情总算有了方向,我们先从祖家那边着手调查,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如他所说的,兵部尚书他们都得罪了,祖家还有什么可怕的? 喜欢重生之最强捕快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最强捕快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五百二十八章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离开憩舍,继续去调查祖家时,屋子外面突然有个官兵匆匆忙忙地前来报信,“刑捕头,桂月天的陪嫁丫鬟被杀了,祖家乱成了一团,祖老爷子请您赶紧去主持大局呢!” “什么?!” 刑善等人骤然一惊,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想不到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竟又添了条人命,倘若此事真是祖龙所为,那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一点。 卜一凡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这是杀人灭口吗?” 众人沉默起来,心情都格外凝重。 如果这都不算杀人灭口的话,那什么才算呢? 区区一个陪嫁丫鬟,除了是害怕她说出真相以外,还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她? 刑善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祖家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众人纷纷点头,即便他们此刻心知肚明,但因为没有证据,其实也做不了什么。 在这种情况之下,除了去看看祖家的表演以外,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打草惊蛇。 在那官兵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了祖家,此时的祖家全都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上到家主,下到奴仆,全都气得脸色发青,显然都觉得此事是有人冲着他们祖家而来,存心要迫害他们。 看见这些人愤怒的模样,刑善等人先检查了一遍菟儿的尸体,才走到祖一鸣面前,开口询问道:“祖少爷,发生什么事了,菟儿怎么会死?” 看见刑善来了,祖一鸣眼前一亮,立刻伸手抓住了他,“你来得正好,现在马上跟我去卓家一趟,把他们通通抓起来!” 刑善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几下他的表情,见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立刻开口说道:“祖少爷,你说笑了,卓远航他是堂堂兵部尚书,即便我是顺天府的人,在没有朝廷的公文之前,也没有资格逮捕他的。” “那怎么办?!” 祖一鸣瞬间炸了起来,“就任由他不断地杀我祖家的人,直到最后把我们统统杀光吗?!” 看见他崩溃的样子,詹大宝适时地开口,“祖少爷言重了,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就算卓家再嚣张都好,也不至于做出灭门的事情。更何况,你们祖家世代忠良,我想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得如此明目张胆。” “这还不够明目张胆?” 祖一鸣顿时急了起来,“他掳走我的新婚娘子,还杀了她的陪嫁丫鬟,此事换作是谁,都不可能就这样罢休!” 刑善故作疑惑地开口问道:“可他们为什么要杀菟儿呢?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还能是因为什么?” 祖一鸣气呼呼地开口,“一定是因为菟儿帮我找到了证据,证明是他们派人掳走的我娘子,所以他们才会杀人灭口,想要报复菟儿!” 说到这里,祖一鸣变得急躁起来,“糟了,连菟儿都死了,看来我娘子一定是凶多吉少。” 说着,他一把抓住刑善,急切地向他问道:“今天你们不是抓了卓杭回顺天府吗?怎么样,审出什么没有?那家伙有没有承认把我娘子藏去了哪里?” 看见他渴望的目光,刑善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心虚道:“卓公子他……已经被卓大人给接走了。” “什么?!” 祖一鸣脸色一变,整个人瞬间爆炸,“你们怎么能让他接走呢?卓杭还没交代我娘子在哪里,你们就把他们放了?!” 看见他难以置信的模样,詹大宝轻咳一声,替刑善解释道:“卓大人是一品大员,他亲自下了命令,我们哪有不从的道理?更何况,卓公子他一直没承认桂小姐是被他给掳走的,除了这块帕子以外,我们也没有其他证据,自然只能放人了。” “什么叫除了这帕子以外,难道那帕子还不算铁证如山吗?” 祖一鸣怔怔地望着刑善等人,然后缓缓地松开了刑善的双手,默默地退后了两步,眼里写满了对顺天府的失望。 “爷爷说,你们顺天府不可能斗得过兵部,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果然也就这点本事而已。” “什么叫就这点本事?” 詹大宝被气得不轻,“我们顺天府为了你们祖家的案子,忙前忙后了这么多天,甚至连觉都没有好好睡过。今天一大早,我们顶着被兵部问责的压力,亲自拦下卓杭的马车,还将他抓回了顺天府里。对于这起案子,我们问心无愧,倒是你们祖家该好好问问自己,此事是不是真是别人所为!” 这话出口,刑善立刻开口呵斥,“大宝,你胡说什么?!” 詹大宝一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退后两步,心虚道:“我……我什么也没说。” 然而已经晚了,祖龙听见了他们的所有对话,冷着脸站起了身子,“詹少爷所言,似乎是指我们祖家贼喊捉贼?” 听到这个,uu看书 .uukans 原本没听明白詹大宝说了什么的祖一鸣,瞬间恍然大悟,一脸愤怒地瞪向詹大宝,大骂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敢得罪兵部倒也算了,竟然还帮着他们倒打一耙,冤枉我们祖家贼喊捉贼,你们顺天府还是不是东西?!” 面对他的责骂,詹大宝抿紧双唇,有些不服气地想开口反驳,但是触到刑善冷冽的目光,他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 “祖少爷,你误会了。” 刑善向祖一鸣拱了拱手,解释道:“大宝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你也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顺天府没日没夜地在京城里搜查。大宝他身份矜贵,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所以难免会说些胡话。” 听见他这么说了,祖一鸣低嗤一声,鄙夷地望向詹大宝,“原来是阔少爷受不了苦,所以在这里发疯。既然你这么没用,那还当什么捕快,早点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气得跺了跺脚,扭头直接离开了祖家。 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掐死这个混小子! 第五百二十九章 刑善等人决定继续寻找桂月天的踪迹,便立刻说干就干,只不过这次他们没再明目张胆地搜查,而是各自施展轻功,一起潜入了祖家,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卜一凡不会轻功,刑善便让他带着一队人马,假意在祖家附近搜查,用来迷惑敌人的视线。 除此之外,万一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卜一凡也可以立刻带兵支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刑善、胡不喜、詹大宝三人各自潜入祖家,分成三个方向搜查桂月天的踪迹。 刑善的轻功最好,所以他负责搜查祖龙的房间,顺便偷听他会不会在房间里说些什么,从而露出马脚。 万幸的是,那日他们参加祖一鸣的婚礼,误打误撞地记住了地形,所以在搜查起来省了很多力气,不用再想法子认路。 刑善摸到祖龙房间的时候,祖一鸣正在缠着他爷爷,询问刑善今天和他说了些什么。 祖龙自然不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冷冰冰地叫他和顺天府少来往,因为顺天府并不是会为了祖家得罪兵部的人,所以不要指望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听见他这么说,祖一鸣顿时怒了起来,开口辩驳道:“倘若顺天府真的是这种地方,那之前他们就不会拼死护我了。更何况,兵部他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倘若这次他们能找到证据,我不信他们不敢招惹兵部。” 听到这个,祖龙眯起了双眼,“你就这么信任顺天府?” 祖一鸣直言道:“我不是信任顺天府,我是信任刑捕头,他曾经跳下雪山救我,这世上没人比他更值得信任了。即便换作是爷爷你,在那种情况之下,恐怕也不会跟着我跳下去。所以,我自然是相信他的。” 他的话语,让祖龙皱起了眉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的孙子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祖一鸣说完这些话,见祖龙沉默不语,态度很快缓和了下来,认真道:“爷爷,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进顺天府,可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要为祖家传宗接代吗?虽然这次成亲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回头我还能娶第二个、第三个,我就不信那兵部如此嚣张,会把我每个新娘通通劫走!只要我足够卖力,一定能早日让你抱上曾孙,到时候你就别干涉我进顺天府的事情了。” 听到这个,祖龙冷哼一声,不悦道:“能你真的做到再说吧!我就不信,顺天府这回找不到新娘,你还能对他们死心塌地。” 这话出口,祖一鸣顿时怔了怔,情绪瞬间低落了起来。 “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桂小姐,恐怕她已经凶多吉少了。说到底,她是被我给连累的,如果我没有得罪兵部,她也不至于被人杀害。” 听见他所说的,祖龙的眸子沉了沉,没有说话。 祖一鸣自言自语完毕,很快又提起了精神,“爷爷,我还是继续去找桂小姐吧。只要一天没找到她的尸体,我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着,他便迅速跑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趴在屋顶偷听的刑善。 祖一鸣走远之后,祖龙眯起双眼,抬手往屋顶上一打,刑善立刻就猝不及防,直接从屋顶上摔进了房间,险些扭伤自己的脚。 看见他狼狈的样子,祖龙冷哼一声,漠然道:“刑捕头要进我们祖家,大可以堂堂正正,如此鬼鬼祟祟,实非君子所为。” 听见他讥讽的话语,刑善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我为何要鬼鬼祟祟,难道祖老爷子的心里不清楚吗?” 祖龙冷笑起来,反过来向刑善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顺天府一定能找到证据的方法?你不觉得自己很丢人吗?” “在下没杀人放火,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刑善冷冽道:“不像祖老爷子你,为了自己的私心,连唯一的孙子都能耍得团团转,倘若让他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觉得他还会原谅你吗?”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敢在他面前胡言乱语,我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听见他竟威胁自己,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从刚才祖龙那一招来看,对方的武功的确十分高强,至少光是内力,他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动起手来,他能不能赢还真不好说。 可是刑善却并不着急,“倘若祖老爷子要杀我,我们二人打斗的动静必然会惊动整个祖家,到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可以瞒着一鸣吗?” “呵!” 祖龙气得冷笑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刑善一脸平静,“这不叫威胁,只是在下自保的手段而已。” 祖龙愈发气愤,“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吗?” “您敢,您当然敢,您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桂月天不是我杀的!” 祖龙气得吼了起来,“她的确是我派人掳走的,但我没想过要杀她,是她自己担心受辱,选择了在暗房上吊,uu看书.ukanh.co这件事情我也十分震惊!”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此话当着?” “老夫骗你做什么?” 祖龙一拍桌子,脸上难掩怒意,“以老夫的身份,难道敢杀人还不敢认吗?要不是这女子突然死了,我的计划也不至于被打乱。早知道她这么烈女,老夫当初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听到这个,刑善气得发笑,“桂小姐她为了保住清白宁死不屈,说到底她是你们祖家的孙媳妇,你不但没觉得惋惜,还嫌人家连累了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祖龙一脸的好笑,“在这朝野之上,有哪个当权者是有良心的?我要是有良心的话,祖家不会有今日的辉煌,先帝也不会坐上龙椅。你倒是说说,跟皇位相比,良心还重不重要?” 这话出口,刑善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江湖早有传闻,先帝是通过不道德的手段登上的皇位,虽然此事被皇家极力否认,可看祖龙的意思,坊间传闻并非是假。 第五百三十章 “即便这就是现实,也不代表此事就是对的。” 刑善漠然道:“当少数注定要服从多数,不代表那大多数人的所作所为就一定是正确的。或许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报应,可你在不在乎,将来这报应,会应在你的孙子身上?” 这话出口,祖龙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怕,他当然怕! 当年他一手扶持先帝坐上龙椅,事后被先帝赐予了一座宅子,在整个京城内风光无限,可是紧接着,他的孙子辈一个接一个地夭折,甚至连儿子也开始英年早逝,他这才开始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 当他死的只剩一个儿子的时候,他迅速搬离了御赐的宅子,并向朝廷辞官,躲在了乡下种田,厄运这才渐渐停止。 可即便如此,老天爷还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仅剩的这个儿子,只生出了祖一鸣这一个孙子,之后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没有新的孙辈诞生,这让他心灰意冷,更是对这唯一的孙子宠爱有加。 也正因为如此,祖一鸣才渐渐被他宠成了一个小混蛋,竟连兵部尚书的儿子都敢打瘸,险些被卓家要了性命。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开始明白,他们祖家所有的希望都在祖一鸣身上,他不能再让他任性下去,而是应该引导他早日为祖家后继香灯。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祖一鸣产生了要进顺天府做捕快的事情,之前顺天府有一队捕快全军覆没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做如此危险的工作? 可即便他再怎么反对都好,祖一鸣也执意要去,甚至不惜接受家里给他安排的亲事,来当作允许他进顺天府的条件。 这让祖龙的心里恐慌极了,他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未来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情,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么一招,企图挑拨祖一鸣和顺天府之间的关系,让他放弃进顺天府的想法。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祖一鸣这次娶了个烈女回来,在他派人掳走对方的当晚,那名女子就用腰带上吊,死在了他关押对方的暗房里。 桂月天的死亡,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这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证明顺天府有多么无能,然后再将桂月天给放回来的。 如今桂月天死了,他自然没办法放人,只得硬着头皮将这场闹剧演下去,甚至想将桂月天的死推在兵部身上,之后的事情,刑善等人都知道了。 听见他的描述,刑善一脸的好笑,“九代单传,对你而言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祖龙苦笑起来,“等你老了就知道了,这一生什么都有,有地位、有权力、有花不完的金钱,最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儿孙满堂。可就是这一点,上天也怎么都不肯给我,残忍的是天,不是我!” 刑善无言以对,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所谓的传宗接代,其实没那么重要。 就算你前半生拥有多少个子女又怎么样,可能到头来,他们的命比你还短,你不仅白费心机,还会痛不欲生。 所以在子女方面,人绝对不能强求,属于你的,老天爷一定会给你。 不属于你的,就算你再怎么强求得到,老天也有上万种方法将他收回。 但同样的,刑善也清楚知道,这只是他心里想得风凉话而已。 他不是祖龙,不明白他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子女有这么强烈的追求。 所以他也没法以事不关己的模样,劝别人子女也没那么重要。 “那你将桂月天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听到刑善突如其来的提问,祖龙瞬间警惕起来,冷笑道:“别以为我对着你说了几句真心话,就会将什么都告诉你。桂月天的尸体,我是不会交出来的,我要你们顺天府白忙一场!” 听到这个,刑善一脸的好笑,他已经知道了祖龙的软肋,又怎么会任由自己白忙一场呢? “难道你不怕我将此事告诉一鸣吗?” 这话出口,祖龙眯起了双眼,“就算你说,他也不会信的。” “他真的不会信吗?” 刑善反问道:“或许最开始他不会接受,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等他渐渐冷静下来,难道他真的不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总是说一鸣他有多么任性、多么不学无术,可这些年来,他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仰赖于你的宠溺,是你一手将他变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让他闯下大祸,险些丢了性命。归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作孽而已,一鸣他那么聪明,你觉得他真的永远都不会怀疑吗?” 听到这些,祖龙的脸色沉了下来,半天没有说话。 趁此机会,刑善果断地开口,“祖老爷子,如果我是你的话,就给大家一条退路。如今桂月天已经死了,u看书 ww.uukansh 你留着尸体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将她还给她的家人,让他们将她好好安葬。只有这样,才可以洗清你的罪孽,让老天爷将来少给你报应。” 他犀利的话语,生生地将祖龙给气笑了,“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一口一个报应,老夫凭什么要答应你?” “就凭我们顺天府也会做出妥协。” 刑善直言道:“只要你肯将此事了结,我们顺天府会对此事守口如瓶,到时候你依然是一鸣心目中的好爷爷,他也不会为了桂小姐的事情继续记恨兵部。要知道,仇恨一直埋在心中,指不定将来他会做些什么。倘若他认定桂小姐是兵部所害,将来又做了糊涂事情,只怕连我们顺天府也保不住他。” 听到这个,祖龙的脸色缓和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心中计算利弊。 没过多久,他终于缓缓开口,漠然道:“除了隐瞒此事以外,我还要你们顺天府答应,永远都不会收一鸣进府,不会让他当顺天府的捕快,这一点,你们应该可以做到吧?” 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当然,别说您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恐怕也不敢再要他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听见他直白的话语,祖龙不由冷笑起来,“知道不敢要他就好,倘若他真的进了顺天府,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顺天府鸡犬不宁。”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祖龙还有心情威胁顺天府,刑善颇有几分无奈。 幸好这种人有报应,不然若是让他嚣张下去,也不知最后会祸害多少人。 只可惜,碍于他的身份,即便揭穿了他的罪状,恐怕也很难让他偿命,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证据。 除了各退一步,向祖龙要回桂月天的尸首以外,刑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再为死者做最后一点事情。 “既然祖老爷子没有其他要求,那桂小姐的尸体方面……” 听到刑善试探的话语,祖龙眯起双眼,漠然道:“你先回顺天府等着吧,我自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她的尸体出现。” 刑善也猜到了对方不会明目张胆地将尸体给他,所以立刻拱了拱手,答应道:“好,小人这就回顺天府等消息。” 看见他打算直接转身离开,祖龙没好气地开口,“怎么过来的,怎么回去。” 听见他的提示,刑善才想起自己险些露了马脚,连忙讪笑两声,施展轻功离开了现场。 刑善离开祖龙的房间后,并未直接离开祖家,而是在祖家内找到胡不喜和詹大宝,才带着他们二人一起去与卜一凡汇合。 众人汇合之后,再次折返了顺天府内,刑善简单地告诉他们,自己与祖龙谈妥了条件,但具体的对话,还是没有说给他们听,以免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始终对此事忿忿不平。 可即便他不说也好,那些人也对这个结果不怎么满意,桂月天和菟儿两条人命,就这样被祖龙活活剥夺,可他们身为捕快,不仅没法将祖龙绳之以法,还必须向他妥协,以换回死者的尸体,这对执法者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看见众人沮丧的模样,刑善苦笑起来,主动开口道:“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不怎么满意这个结果,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如意。身为顺天府的捕快,我们的职责不仅仅是将犯人缉拿归案,更重要的是要减少罪案的发生。倘若向祖龙妥协,能够换得祖家和兵部之间的太平,不会再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那么我不认为这么做是不值得的。”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微微点头,唯独詹大宝一脸沮丧。 从小到大,作为詹家的大少爷,他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头,更加没遇见过摆不平的事情。 直到进了顺天府后,他才发现跟京城的权贵相比,詹家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富贵如詹家,也能遇见摆不平的事情、抓不了的人。 他突然无比庆幸,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从未像祖一鸣这样闯出弥天大祸,以至于造成了一连串的连锁效应。 许是猜到了詹大宝的心思,刑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宝,不管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尽力而为。” 詹大宝回过神来,对上刑善的目光,终是点了点头,“嗯。” 见此状况,胡不喜打起精神,向刑善问道:“那祖龙有没有说,他打算什么时候把桂小姐的尸体送回来?” 刑善摇了摇头,坦诚道:“我想应该就这几天吧,他应该会用一个合理的方式,让桂小姐的尸体出现在大家面前。毕竟此事的真相,除了顺天府以外,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听到这个,众人点了点头。 詹大宝一脸疲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家休息了,等尸体出现这种事情,我没什么兴趣。” 说着,他就径直离开了顺天府。 见此状况,胡不喜迅速向刑善安慰道:“给大宝一点时间,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刑善微微点头,事实上,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詹大宝的心情。 他们这一次不仅仅是向祖龙妥协,更是在向自己的信仰妥协。 或许,时间会渐渐抚平这一切,只有他们更加强大,才能让每一个犯人都伏法认罪。 詹大宝走了之后,胡不喜主动向刑善建议道:“关于祖老爷子的事情,你要不要去找你爹备个案?”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虽然我们答应妥协,但此事代表的到底是顺天府的尊严,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爹,看看他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能解决此事。” 听见他们二人的话语,刑善犹豫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此事他不想麻烦刑问天的,但卜一凡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关系到顺天府的尊严。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也是时候通知刑问天一声,看看他会不会认同自己,亦或者给出更好的建议。 从憩舍出来之后,刑善便直奔刑问天的房间,由于他之前来得过于频繁,所以房间外的守卫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没有通报,就直接让他走了进去。 看见他大大咧咧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刑问天挑了挑眉,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卷宗。u看书wwukansu “现在你已经可以未经通报就走进我的房间了吗?看来我是时候换换门口的守卫了。”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若不是有爹的纵容,守卫又怎么会如此大胆?倘若你贸贸然更换他们,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利用我做借口。” “哈哈哈哈!” 刑问天成功被他逗笑,“你小子可真行,但也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刑善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大步走到刑问天面前,直言道:“爹,我这次过来,是有关桂月天一案,想跟你报告一下进展。” “哦?” 刑问天微微挑眉,据他所知,桂月天的生死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也不知刑善是有什么想向他汇报的。 看见刑问天疑惑的表情,刑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祖龙搞出此案的始末说了一遍,并且坦诚了自己向祖龙妥协以求换回桂月天尸体的事情,他本以为刑问天会大发雷霆,谁知道他听完之后,表情格外地平静。 第五百三十二章 “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听见他的疑问,刑问天缓缓抬起眸子,朝他微微一笑,直言道:“如果你了解祖龙的为人,就不会对此事觉得讶异了。”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垂下了眸子,“我知道,祖老爷子是先帝的恩师,曾经一手扶持先帝坐上皇位,论心计、论谋略、论胆识,他都是这京城里的佼佼者。可我却从未想过,像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人,竟然对人命视如草芥。” 刑问天笑了起来,直接站起了身子,“或许,这一点也不稀奇,稀奇的反而是像你这样把人命看得如此重要的人。” 听到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 但紧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由垂下头苦笑道:“是啊,在这个自私自利的京城,自身利益远比人命重要得多,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搞明白游戏规则。” 刑问天看着他,向来深沉的眼眸,竟也闪过了一丝心疼,“阿善,你要记住,错的不是你,而是这些所谓的规则。我们顺天府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敢于挑战这些规则。即便第一次没有成功,第二次没有成功,但第三次、第四次,我们总会有成功的时候。我相信终有一日,京城会变成一个法治之区,而不是这些权贵玩弄人心的地点。” 刑问天的安慰,让刑善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 虽然他觉得这次自己处理得有些懦弱,但既然刑问天也认同他,那便说明他不是孤独的。 只要不是孤军奋战,他就有动力一直向前,直到他死亡为止。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地帮你完成这一切。” 听到刑善的保证,刑问天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坦言道:“当初我让你进顺天府,本来是一个父亲的私心,想将你留在身边好好照顾。可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你却成了我四个儿子里,最适合进顺天府的一个。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注定你会成为捕快,注定你能够帮我,注定我们会成功。” 听到他最后一句,刑善也笑了起来,心情愉悦了不少,“那桂月天一案,就按照我跟祖老爷子的约定了结?” “嗯。” 刑问天微微点头,忍不住背起了双手,“祖家的底蕴比你想象中要深,所以此事不能硬来,你处理得非常正确。” 刑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桂小姐,好好一个烈女子,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夫家。也许她到死,都想象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荒谬。” 看见他惋惜的样子,刑问天直言道:“其实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此事并非因你而起,你还用尽全力换回了她的尸体,不必过于自责。” 刑善微微点头,不知怎地,他突然明白了刚才詹大宝的心情。 原来在悲伤无助的时候被人安慰,其实也并没什么用,他还得配合地做出反应让刑问天宽心。 难怪刚才詹大宝不耐烦地走掉了,现在的他,其实也很想溜回去睡个大觉。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刑问天突然开口,“既然这个案子已经差不多尘埃落定了,等到祖龙将尸体送回,我们就可以结案了。那你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回家吃饭吧?” “可以。” 刑善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刑问天这没头没脑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刑问天笑了起来,直言道:“可以就行,今天我跟你一起回家,咱们全家人一起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刑善:…… 您确定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是联络感情,不是公开处刑? 但看刑问天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也没好意思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口。 在刑问天的强烈要求下,刑善跟着他一起回家,而胡不喜和卜一凡不知是不是远远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二人竟然扭头就跑,抢在刑问天开口之前跑得无影无踪,算是勉强逃过了一劫。 刑善一脸郁闷地跟着刑问天回了家中,接着刑问天又让府中下人通知其他人一起前往饭厅用膳,意在让两房人坐在一起,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和刑善在饭厅坐了许久,最后只等来了刑勇一人,石玉和柳清欢都各自借口不愿过来,而刑战则是忙着做功课,不愿来回走动,所以还是留在房里用膳比较方便。 眼看自己期待了许久的晚膳成了这样,刑问天脸上的郁闷可见一斑。u看书 .ukanshuco 但刑善倒是稍稍松了口气,难得回家吃个晚膳,若是还要吃得看人脸色,那才叫辛苦呢! 刑勇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的盘算,他听见下人的通报便过来了,一点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饭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注意到刑问天的心情。 见此状况,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爹,娘她平时喜欢念经礼佛,可能最近正在茹素,所以没来吃饭。” 听到这个,刑勇怔了怔,一抬头看见刑善拼命对他使眼色,于是放下碗筷,也替石玉解释道:“是啊,我娘她……胃口不好,所以没来,爹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二人的安慰,让原本就有些沮丧的刑问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愤愤地开口,“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而已,有那么难吗?” 看见他愤怒的模样,刑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默默地把碗里的肉塞进嘴里,这才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爹你不要太伤心。” 刑善也连忙附和,“是啊,爹,我娘和大娘最近的心情都不好,咱们还是别惹她们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吃饭,想聊什么聊什么,不是更加畅快?” 听见他这么说,刑勇顿时兴奋了起来,“对对对,咱们好好地喝上几杯,别管他们!” 看见这两个儿子一唱一和的样子,刑问天的心情略有缓和,他狐疑地看了这二人几眼,一脸茫然地开口问道:“你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看着慕凡和秋庭里香二人一脸认真的表情,洵濑绘里的神情变得愈发的复杂,半晌后,拍开了慕凡的双手,抿着嘴唇叹道:“如果三天内,里香真的在sao里交到了新的朋友,我就彻底放心了,就会加入μ''s。” “好。” 慕凡点了点头。心中满意的一笑。 很好,事情正按照着他理想的方向发展,如果不能让里香的心情变好获得新的朋友,他也不会给里香戴上sao的游戏头盔。 经过了洵濑绘里的同意,慕凡梳理了下秋庭里香的长发,里香的发丝很柔软,很光滑,发质也很好,轻轻拂过,就变得无比的笔直。新81中文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x81zw@@ 就像是抚摸小猫的毛发一般,在将头发放好后,慕凡帮助秋庭里香戴上了sao的游戏头盔。 “开始连接!” 按照着说明书上的方法,里香戴上了游戏头盔,口中喊道,而后进入了游戏中。 慕凡知道开始是创建角色,以及在角色的虚拟空间里,展现了一下所攻略的第一层的景象,只要刚一进入游戏,初次体验到sao,以常年宅在医院的里香来说,一定会喜欢上这种异世界的。 因为里香在创建角色,慕凡索性坐在了床边,这点在上次就经过了里香的同意。 因为没什么事情,慕凡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洵濑绘里,笑问道:“绘里学长,这两天μ''s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说到底,μ''s可是穗乃果的社团,这个可爱的小表妹表现出这么认真的一面倒是很少见,只不过这两天他有事没能和明日奈一起去。 看来过两天有时间要去看看她们了,自己和明日奈好歹是她们的音乐指导,也不能帮她们组建了社团就什么也不管。 洵濑绘里却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你问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加入μ''s,也没时间去关注她们。倒是你身为她们的音乐指导,一直开小差不去支持她们,让她们每天都抱怨好几次。” “你没去怎么知道她们在抱怨,不还是知道吗?” 慕凡翻了个白眼。 洵濑绘里果然是个傲娇,明明一直在关注μ''s的事情对其都了如指掌,口中却还在说着没有加入μ''s。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洵濑绘里脸色一红,摆手解释道:“这....这只是东条希和我说的!” 看着洵濑绘里慌乱的眼神,慕凡有些哭笑不得,他自然听得出来洵濑绘里在说谎,不过他也不说破。 看样子洵濑绘里一直在关注着μ''s,等三天后,他就带着洵濑绘里去音乃木阪学院看看穗乃果她们目前的成果,并且让洵濑绘里彻底加入μ''s。 想了想,打开手机搜索了下μ''s在lovelive的参赛队伍中的排名,μ''s的队伍,已经顺利进入了前一百。 其实这个视频是洵濑绘里上传的,她一直在帮助着穗乃果,只是没有明说。 很好,只要洵濑绘里加入,再为μ''s打出一点名气救助学校并不是没有可能。 ...... 等待了几分钟,秋庭里香摘下了游戏设备,而后一脸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的对着慕凡说道:“慕凡,我已经建立好了角色,并且看到了游戏里面的场景,这就是异世界的场景吗?我真的能在里面自由的活动吗?” 现在对于里香来说,能够像正常人自由活动是她一直奢求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重病,虽然能走路,可是并不能奔跑或者跳跃,又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外面,和真常人一样去旅行。而如果游戏里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问题的,sao的装置直接链接人的脑内神经,只要你心中有这种念头,就可以让游戏的人做出反应。”慕凡解释道。 “那真是太好了!” 里香兴奋的一拍手,笑道:“那在这里我也一样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恩。” 慕凡点了点头。 “谢谢你,慕凡!” 看着慕凡认真的表情,里香心中想着慕凡是她喜欢的作者,又为她要来了霞诗子和狮童国光的签名,以及又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认识慕凡真的是自己的荣幸。 想到这里,秋庭里香愈发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忍不住扑向了慕凡,而慕凡刚好坐在床边,也没料到里香会扑了过来,刚刚回过头去,就看到一个黑影飞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里香扑倒在了床上。 他不由下意识的动了动,可里香的身体却像一个八爪章鱼一般,双手和双脚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慕凡就这样躺在病床上被柔软的身体抱着,有些哭笑不得。噺81祌文全文最快んttps:/m.x八1zщ/ 里香的身材很好,虽然不及霞之丘诗羽,可却也算得上玲珑精致,至少胸部的发育和正常女生一样,抱着她的身体就像抱着一个柔软的洋娃娃一样,非常舒服。 不过现在这根本就不是想这些的事情,这可是在医院神圣的地方,而且洵濑绘里还在。 但现在里香太开心,慕凡怕她的身体太柔弱伤到她,又不敢去强行挣脱开来,只能等她结束放开自己。 “你们?” 洵濑绘里瞪大了眸子,而后脸上闪过一抹红晕,回想着自己之前被慕凡在演播控制室壁咚,今天秋庭里香又和慕凡来了这样的一次亲密接触,甚至初抱都给了他。 想到这里,洵濑绘里心中不由暗暗后悔,和慕凡打赌让他成为里香的朋友的事情。 现在可好,这个男人,竟然连她妹妹都不放过,真是差劲透了啊! 而此时,秋庭里香在床上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抱着慕凡一会女上男下,一会女左男右,一会女右男左的,看着洵濑绘里脸上布满了红晕,沉默了片刻,她干咳了一声。 “咳咳——” 听到了洵濑绘里的声音,秋庭里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害羞的松开了慕凡,而后坐在了床上,整张俏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了。 慕凡也顺利得以解脱,不过怀中失去了一个柔软的少女,却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md阿库娅,自己在想些什么,果然怀中抱妹是会上瘾的啊! 慕凡心中对自己暗骂不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抱着胳膊站着的洵濑绘里,却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攻略无知的医院少女,被其表姐捉奸在场的剧情发展一样。 如果是**的话,那么接下来就是三人的剧情了吧? md阿库娅,这种剧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都是英梨梨的本子给带坏的。uu看书 .anshu “至少在医院里要注重一下各自的行为吧?” 见房间中的气氛因为她的咳嗽声变得凝固了起来,洵濑绘里有些害羞的别过头去,解释道。 可本来还好,她这么一说,就像是被补刀了一样,一时间整个病房中竟然没有一丁点声音寂静的可怕。 沉寂了片刻,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慕凡看向里香,干咳了一声说“咳咳,里香,你进入游戏不要到处乱走,在起始城镇等我,我晚上会去带你的。” “恩,我明白了。” 秋庭里香像是害羞的小猫一般,蜷缩在墙角,抿着嘴唇小声道。 刚才就你抱的最紧好吧? 慕凡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些无语,经过刚才的一闹,现在的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接下来,他待在病房中也不好说了,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他便下了车背上了背包,看向里香提醒道:“那就晚上七点准时上线,我会让里香认识新的朋友的。我家里还有一些事情,就先离开了。” 说完,慕凡飞快的离开了病房,而看着几乎逃一般离开病房的慕凡,洵濑绘里和秋庭里香皆是怔了怔,而后皆是不禁莞尔的笑了出来。 望着慕凡的背影,洵濑绘里的脸上露出一抹非同寻常的笑意。 这个男人,似乎还挺有意思的,如果能让里香从此不再烦恼,那她也就放心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胡不喜的话音落下,刑善立刻关心道:“怎么了,阿喜,你想休息吗?” 詹大宝撇了撇嘴,在一旁不悦地开口,“她哪是自己想休息,她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听见自己的心思被人戳穿,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詹大宝一眼,然后对刑善讨好道:“哥,我觉得你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此案你奔波的最久,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休息,就别忙着开启新的案子了。” “没关系。” 刑善微笑道:“其实大宝说得没错,要忘记之前的案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新的案子。只要你们不觉得辛苦,我是巴不得我们这队能有更好的成绩的。” 这话出口,胡不喜立刻点了点头,“不辛苦。” 詹大宝气得在旁边跳脚,“他说就不辛苦,我说就辛苦,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胡不喜撇了撇嘴,没有理他。 看见他们二人吵吵闹闹的样子,刑善笑了起来,直言道:“好了好了,不是要开启新的案子吗?那还不赶紧一起回憩舍看卷宗?” 听见他的话语,那二人才消停下来,跟着他一起往憩舍方向走去。 卜一凡跟在他们身后,忍不住低声开口,“其实大家有没有想过,那日曹捕头来给我们的线索,最后证实了是假线索,他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胡不喜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来,二人齐刷刷地望向刑善,显然是在等待他的意见。 刑善沉默了一会儿,直言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始终觉得,曹捕头不是一个坏人。”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 詹大宝撇了撇嘴,“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之前你还觉得祖龙是个好人呢!最后不还是看走了眼?” “够了,大宝。” 胡不喜低斥一声,打断了詹大宝的话语。 刑善却微微一笑,开口道:“没关系,大宝只是表达他对曹捕头的看法而已,又不是说我不是好人,阿喜你不用这么紧张。” 听见他幽默的话语,胡不喜瞬间笑了起来,詹大宝的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卜一凡弱弱地开口,“其实这次我觉得大宝说得没错,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曹捕头到底是顺天府里的老江湖了,他想趁机摆我们一道,也不是没有可能。” 刑善微微点头,他很欣慰卜一凡越来越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一点绝对是极大的进步,所以他不想否定他的想法。 “或许你们说得没错。” 刑善妥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既然目前为止,都没有证据证明曹捕头是故意的,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冤枉他。此事就这么算了,来日方长,我们早晚会知道曹捕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见他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 不管曹参是不是故意的都好,他们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如刑善所说的,日久见人心,只要他们还在顺天府里,那早晚都能知道曹参是个什么人,而不必急于一时。 众人回到憩舍,然后再次翻开了卷宗,开始寻找新的案子。 与此同时,刑善大脑里的系统已经提示他任务完成,桂月天的尸体成功找到,至于幕后真凶有没有绳之以法,不在此次的任务范围,所以刑善还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免除了轻功被废的惩罚。 这对他而言,绝对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毕竟他就疾雷圣闪功法这一种轻功,倘若真的被废,以后他抓贼都只能用跑的,那还不得活活累死? 抓不到贼倒也罢了,万一逃跑的时候也输在了轻功上面,那他未免也太冤了一点。 看见刑善如释重负的表情,胡不喜主动开口问道:“哥,怎么了,你这么快就决定了接哪起案子了?” 听见她的提问,刑善迅速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手中的卷宗,想不到这次他又误打误撞地拿到了一起失踪案,只不过这次失踪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 报案的人乃是京城一间当铺的老板,他的当铺里有一件十分珍贵的珠宝被偷了,而最要命的是,这件珠宝是人家典当进他的当铺里的,一个月后就会来赎,倘若他到时候拿不出珠宝,那将得赔一大笔银子,搞不好还会被人告上官府。 所以,他便提前报案,希望顺天府能帮他找回失物,以免他受到牢狱之灾。 刑善简单地扫了这宗案子几眼,觉得的确适合他们来查,所以便微微点头,顺着胡不喜的话开口,“是啊,我觉得这起珠宝失窃案很适合我们调查。” “珠宝失窃案?” 其他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齐刷刷地望向了他。 刑善微微点头,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一遍案情,然后开口道:“这个珠宝乃是一件无比珍贵的血手镯,世间只有一对,典当珠宝的人要赶着回乡探亲,却又不放心沿途戴在身上,所以才将它放在当铺,打算回京的时候再来取。” “既然有一对,那为什么他只典当了一件呢?” 卜一凡不解道。uu看书 .uukashu “因为另一件不在他的手上,而在他的亲哥哥那里,这对血手镯乃是他们家的祖传之宝,他们兄弟俩一人继承了一件,所以才异常珍贵。” “原来如此。” 众人微微点头,都意识到了此案的严重性,血手镯有多么珍贵也就罢了,最重要的还是人家的祖传之宝。 倘若就此失踪,一对只剩下了一只,不仅意头不好,而且对典当这只镯子的人也并不公平。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刑善的大脑叮的一声,很快响起了系统的提示任务:【一个月之内找回血手镯。任务奖励:踏星步法一套。任务惩罚:采集能力-1。】 听到这个奖励,刑善的眼睛很快亮了起来。 踏星步法,听起来就像是个轻功的名字,由于疾雷圣闪这套功法的副作用实在太大,导致他每次执行任务,身体或多或少地都会受点内伤,即便他现在可以用护心诀修复自己的内伤,但对身体而言,始终也不是很好,所以现在的他,实在是太渴望一套新的轻功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刑善迅速在自己的脑海里接下任务,目光才重新落在自己手里的卷宗上面,典当血手镯的人名叫朱阳,并非京城人士,他的老家在距京城千里之外的蒙县,只因生意上的往来,才不得不常驻京城。 这次他回乡探亲,就是返回蒙县,参加他哥哥朱泰的婚礼,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血手镯会在路上被劫,所以才出此下策,将血手镯暂存在了当铺里,只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在当铺里也有失窃的机会。 这间当铺名叫鼎盛当铺,算是京城里最有名望的当铺之一了,监守自盗乃是当铺的大忌,以鼎盛的名望,根本没必要为了一只血手镯而这么做,况且在过去的那些年里,更值钱的东西,鼎盛也不是没保管过。 所以刑善等人相信,鼎盛当铺应该不会是贼喊抓贼。 既然不是鼎盛监守自盗,那又会是谁做的呢? 胡不喜率先开口,猜测道:“会不会是同行之间的恶性竞争?根据资料显示,鼎盛当铺这几年来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鼎丰当铺,两间当铺不仅名字相似,就连在京城的时间、规模,也都不相上下,在这种情况之下,鼎丰派人窃走鼎盛当铺的血手镯,乃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听见她的猜测,众人纷纷点头。 刑善却质疑道:“倘若此事是鼎丰当铺所为,那他们怎么可能不清楚血手镯的价值?像这样无法脱手、又容易引起官府追究的物品,他们偷了之后只会弊大于利。倘若我是他们的话,我绝不会选择偷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陷害对手,而是会选择偷一些不痛不痒的,既不会将事情闹大,又会影响鼎盛名声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将偷窃的利益最大化。” 听见他的分析,别说是詹大宝和卜一凡了,就连胡不喜也一脸的意外。 不得不说,刑善的角度是他们从未想过的,他们只想到了当铺之间的恶意竞争,却没想到此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没错,血手镯价值不菲,倘若要将这个赃物出手,势必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除非,盗窃者是为了收藏,而并非有其他目的。 而鼎丰当铺有头有脸,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整垮自己的对手,刑善所说的不无道理。 “哥说得没错,是我想得不够细致。” 胡不喜微微一笑,迅速认同了刑善的观点,望向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崇拜。 见此状况,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悦道:“那除了鼎丰当铺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个动机?倘若对方只是图谋血手镯的话,大可以直接从朱阳手中盗窃,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里盗窃?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当铺,保管血手镯的方式肯定比朱阳稳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没错,大宝分析得很好,鼎盛当铺的保管能力,自然要比朱阳的保管能力要强。而朱阳只是一个普通商人,又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对方没理由不直接对他下手,而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从鼎盛当铺下手。除非,这个人从鼎盛当铺里偷东西,比从朱阳那里偷东西要容易得多。”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哥的意思是,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 “不一定。” 刑善思索道:“或许也有可能是那里的常客,亦或者是当铺工人的家属。总之,值得怀疑的人实在太多太多,这次恐怕要一一排查,才能将那个盗窃者揪出来了。”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顿时兴奋了起来,“不管排查多久都好,我一定会抓到那个人的!” 看见他瞬间满血复活,刑善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的热忱又回来了?” 詹大宝撇了撇嘴,直言道:“不然还能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能做的我们已经都做了,至于那些不能做的,就算再怎么执着也没什么意义。祖龙那老家伙,自有天来收他!” 听到最后一句,刑善哑然失笑,看来詹大宝的火气并没有全部消退。 卜一凡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话语到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听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刑善拿着手中的卷宗翻了又翻,终于拍板道:“就从明天早上开始吧!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一天,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明天正式开始投入这个案子。” “好。” 众人纷纷点头,新案子的出现,让他们都有了不少动力,至少可以一扫之前的阴霾,开始投入新的事物。 看见他们三个打算一起返回刑家,詹大宝忍不住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三个倒好,全都住在一起,平时干什么都有商有量,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想找你们说话还得来顺天府等你们。” 听见这个,刑善不禁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孤单的话,可以像我招揽一凡一样,u看书 wwukans 再找个人去你家住,说不定到时候你有了新的伙伴,就不稀罕再看见我们了呢?”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若是我找了个新伙伴,不知能否让他加入顺天府呢?” 刑善一噎,连忙退后了两步,讪笑道:“那可不行,不是谁都像詹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的,对不对?” 看见他用恭维的方式拒绝了自己,詹大宝冷哼一声,不满道:“说不定我推荐的那个人,比我还有能力呢?” 胡不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怕是太多了。” 詹大宝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什么太多了?” 卜一凡从她的身后走过,慢悠悠地开口,“她说比你有能力的人,怕是太多了。” 这话出口,詹大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没好气地给了卜一凡一拳,“好啊,你小子,连你也帮着他们来揶揄我?”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直白地说道:“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三个是一伙的吗?他不帮我们,难道帮你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不得不说,詹大宝和胡不喜还真是两个欢喜冤家。 等等,欢喜冤家? 当刑善的脑海里闪过这一点时,他的心情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在现代的电视剧里,欢喜冤家最后可是会终成眷属的。 他上下打量了詹大宝几眼,横看竖看也不是良人,古人在这个年纪,一般早就已经成亲了,詹大宝有财有势,这么大年纪还不愿成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个花花公子。 既然是花花公子,又怎么可能配得上他的好妹妹呢? 刑善越想越觉得担心,索性上前一步将胡不喜拽了过来,冷冰冰地开口,“该回家了。” 胡不喜一脸茫然地被他拽着离开,剩下詹大宝和卜一凡还在那里斗嘴。 “你怎么能帮着他们欺负我呢?” “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你找死是不是?” “我没有找死,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 刑善黑着脸将胡不喜带出顺天府,不忘开口对她说道:“以后少跟詹大宝接触,他不是个好人!” “啊?” 胡不喜被刑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说愣了,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刑善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幽怨,“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做人应该敏感一点,适当地跟男子保持距离,不然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还懵然不知。” 胡不喜:“……” 众人各自回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都准时来到了顺天府,开始策划新的行动。 由于此次的调查方向,重点在于跟鼎盛当铺有过接触的人,所以刑善很快给众人分配了任务,詹大宝负责假扮顾客,接触鼎盛当铺的伙计,看看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可疑。而胡不喜则负责调查血手镯失踪的那几天,鼎盛当铺来过哪些客人,然后再一一查证他们有没有机会偷东西。 至于卜一凡,由于他不会武功,所以不适合接触当铺方面。 刑善让他去集市打听消息,看看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说谁的手中收到了血手镯的。 至于他自己,则负责给这三人提供支援,顺便监察他们的行动,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什么的。 总之,在他的安排下,大家各有各的任务,至少半个月内都无法再休息了。 詹大宝作为詹家大少爷,在京城算是赫赫有名的,所以当他出现在鼎盛当铺,说要买一些“死当”的古董时,鼎盛当铺的掌柜的一点也没有怀疑。 所谓“死当”,便是到期无力取赎的抵押品,由于当铺的宗旨是救急扶危,所以自然能以低价收得很多珍贵的东西,然后再转手卖掉,能赚一笔不小的数目。 詹大宝作为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有的是钱,自然不可能以典当东西的名义出现在当铺里,所以他只能带着大把银票过去,以要买些古董的名义来套当铺掌柜的话。 鼎盛当铺的掌柜的名叫钱通,一听名字就是个通透的人,听见赫赫有名的詹家大少爷前来光顾,立刻准备了美酒佳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为了不引人怀疑,詹大宝毫不客气地在当铺里大吃大喝起来,直到酒过三巡,他才说自己想挑些古董。 钱通听见之后,立刻从当铺的仓库里拿了不少珍贵的古董过来,任由詹大宝随意挑选。 詹大宝只扫了那些古董一眼,便冷冰冰地开口,“钱掌柜的莫不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拿些这种东西来敷衍我?”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暗暗想道。 这詹家大少爷的眼光果然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不是最上等的货色。 可即便如此,他也绝对没有敷衍詹大宝,他拿出的都是市面上罕见的古董,只是没想到詹大宝的要求更高,想要的都是奇珍异宝。 虽然以詹家的能力的确买得起,可他们当铺有规矩在先,不能随随便便地将珍宝拿出,除非对方是诚心诚意地要买。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詹大宝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沓厚厚的银票,直接甩到了钱通的面前,冷冽道:“不知这么多银子,够不够诚意?” 听见这个,钱通瞬间笑了起来,立刻点头哈腰地开口,“够,当然够!还请詹少爷站起身子,亲自随我去宝库里挑选。” 这话出口,詹大宝挑了挑眉,一副十分意外地表情,“怎么还要亲自去挑,你们不能拿出来吗?” “嘿嘿……” 钱通讪笑两声,坦言道:“宝库里的珍宝太过珍贵,随随便便地挪动,怕过程中会有损耗,所以我们当铺才出此下策,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听见他这么说,uu看书 ww.uuknsu 詹大宝才微微点头,勉强站起了身子,“那好吧,看在你有好东西的份上,我就跟你走这一趟。” 钱通笑了起来,立刻领着詹大宝向宝库走去。 原来,鼎盛当铺里除了设立柜台放置普通的典当物品以外,还专门建了仓库和宝库,分别放置值钱和非常值钱的物品,以免被人偷窃。 仓库和宝库平时都不是普通伙计能随便进出的,宝库的必须由掌柜的亲自带领才能进去,而仓库则要掌柜的在白纸上盖下印章,交给仓库的看守比对,方可过关。 印章的数量不止一个,为了防止有人伪造,鼎盛当铺设立了一百个印章,由掌柜的每天任意盖两个交给仓库的看守,等到其他伙计奉他的命令来仓库取典当物品时,必须拿出盖着同样印章的白纸才可过关。而在伙计进出过一次之后,掌柜的必须再次挑选两个不同的印章交给看守,以确保不会有人在知道今日的印章是什么样子后泄漏口风。 如此密不透风的管理方式,才使得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没发生过一次盗窃案件,直到这次血手镯丢失,才打破了他们如此严格的管理,使得他们颜面尽失。 第五百三十七章 詹大宝跟着钱通进了鼎盛当铺的宝库,看见宝库中堆金叠玉,目不暇接,即便他是来演戏的,也忍不住“哇”了一声,对里面的珍宝充满了兴趣。 看见他的反应,钱通一脸得意地开口,“我们鼎盛当铺这些年来收的所有珍宝都在这儿了,全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物品,还请詹大少爷你慢慢挑选。”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微微点头,当真在宝库里逛了起来。 不得不说,钱通的骄傲并非没有道理,这宝库里的确都是市面上很难买到的奇珍异宝,虽然没有血手镯那么珍贵,但以他收藏古董多年的眼光来看,宝库里的东西价值加在一起,也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以鼎盛当铺现有的资产,的确不可能做出监守自盗的事情,看来血手镯被失窃一事,他们的确并不知情。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随手拿起一座珍贵的象牙雕,向钱通问道:“这个多少钱?” 钱通眼前一亮,迅速上前道:“詹大少爷好眼光,这座象牙雕乃是三年前我们当铺收到的,不管是材质、手艺,都是当今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市面上可以跟它媲美的只有少数,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便宜一点,十万两银子让你买下。” “十万两?” 詹大宝微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了手中的象牙雕几眼。 不得不说,这件东西的确称得上“珍品”二字,但最珍贵的不是它的材质,而是雕工。 看这雕工手法,绝对是出自某位大师之笔,若是不拿来收藏,未免有些可惜。 这样想着,詹大宝终是点了点头,答应道:“好,十万两就十万两,帮我包起来送到詹府,我爹自会给钱。” 听到这个,钱通微微一怔,“啊?詹大少爷你不是带了银票过来吗?” 詹大宝一脸的好笑,“谁说我带了银票,就一定要现场付钱?以我们詹家的名望,难道你们去了府上,还会收不到银子?” “这……” 钱通的表情有些犹豫。 见此状况,詹大宝直言道:“我花钱买,跟我爹花钱买,完全是两件事情,能让他花钱买的东西,我干嘛要花钱买啊?” 听见他理直气壮的话语,钱通讪笑两声,勉强道:“那好吧,看在詹大少爷你的份上,小人就破例一次,亲自将这座象牙雕送去府上,必定让你们满意。” 见他妥协了,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在宝库里逛了起来,“我还想多挑几件,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 钱通赔笑道:“詹大少爷你想看多久都行。” 詹大宝一边挑选宝库里的物品,一边开口向钱通试探道:“对了,我刚刚看见你们宝库门口只有两个看守,如此薄弱的安保,你们不担心宝库会被人洗劫吗?” 听见这个,钱通笑了起来,直言道:“这一点詹大少爷大可放心,虽然我们只有两个看守,可宝库是四面都不透风的,只要他们不打开门,便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倘若有人抢了他们钥匙,或者胁迫他们开门呢?” “那就更不能了。” 钱通认真道:“除非是我亲自过来,否则任何人出现在宝库前,那两位看守都会将钥匙丢进旁边的井里,而在井的下面,藏着一位绝世高手,谁也别想从他手中夺回钥匙。这么一来,便没有任何人能进得了宝库了。” “原来如此。” 詹大宝微微点头,继续向钱通试探道:“那你门口的那两位看守可不可靠?万一他们监守自盗,恐怕也是很大一笔损失。” “这一点詹少爷尽管放心。” 钱通微笑道:“这二人都是我们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绝对不会监守自盗的,更何况,倘若宝库失窃,大家最先怀疑的便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带着珍宝逃到哪儿去。” 听见他的解释,詹大宝再次点头。 这么说来,当铺内部的人也没有可疑,那犯案者很有可能就是近期来过宝库的客人了。 这样想着,詹大宝又状似无异地问道:“不知最近有哪些人来买过东西,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额……” 钱通怔了怔,不解地问道:“不知詹少爷所指的朋友是?” “那可太多了。” 詹大宝平静道:“京城里的公子哥儿我大多都认得,不如你直接告诉我有哪些人来过,我便能知道当中有没有我的朋友。” 听到这个,钱通愣了愣,饶是他反应再慢,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 “詹大少爷是来录口供的吗?” 钱通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顺天府派你来的?” 詹大宝之前进顺天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差不多整个京城都知道,所以钱通猜到了一点也不奇怪。 甚至于,詹大宝觉得他现在才猜到,实在是太笨了一些。 这样想着,詹大宝轻咳一声,平静道:“既然你们向顺天府报了案,顺天府自然就有调查的义务,所以我过来问你的口供,应该一点也不奇怪吧?” 这话出口,u看书ww.ukanshu.cm 钱通黑了脸颊,无奈道:“既然如此,詹大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表明身份,而要等到现在才说?” 接着,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满道:“莫非,詹大少爷怀疑我们监守自盗,所以才出此下策?” 詹大宝背起双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听见他的话语,钱通无言以对,脸色也沉了下来。 倘若詹大宝的身份是客人,他还能勉强忍耐他的无礼与傲慢,但如今詹大宝很明显是为了调查他们当铺,而假装成客人来打探消息的,这让钱通有些无法忍受。 “詹少爷,还请你们顺天府说话尊重一点,倘若我们鼎盛当铺要监守自盗的话,又何必上报官府,自找麻烦呢?” 看见对方不悦的表情,詹大宝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但他在詹家当大少爷当惯了,哪里愿意顾及别人的感受,所以还是撇了撇嘴,漠然道:“有没有做过,要查了才知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快帮你们鼎盛破案,所以你们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 第五百三十八章 詹大宝越是理直气壮,钱通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但他也是老油条了,心里很清楚不管是顺天府也好,还是詹家也好,的确都是他们鼎盛得罪不起的,所以在反复思量之后,他还是压下自己心底的火气,勉强开口,“既然如此,那詹捕快现在可有结论了吗?血手镯一案,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结果?” 听见他反将自己一军,詹大宝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心虚,“那个……此案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总之,你们只要配合我们顺天府调查就可以了。” 这话出口,钱通撇了撇嘴,内心虽然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詹捕快还想知道什么?” 詹大宝背起双手,迅速掩下自己的心虚,这才向钱通说道:“还是刚才那个问题。” 钱通微微点头,领着詹大宝向宝库外面走去,“我们鼎盛当铺对每一个来过宝库的客人都有记录,还请詹捕快跟我出去翻查记录,便可一清二楚。” 听到这个,詹大宝点了点头,再次环视了宝库一圈,见这里面并无可疑,才跟着钱通离开了宝库。 在走出宝库之前,钱通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向詹大宝问道:“对了,詹少爷,不知那座象牙雕你还要不要?” 这话出口,詹大宝笑了起来,“行了,我虽是来问口供的,却也没想要赖你的账,不就是十万两银子吗?你直接去詹家向我爹要便行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钱通难免有些警惕,“真的要得到吗?” “当然。” 詹大宝认真道:“我以詹家的名望担保,这总可以了吧?” 看见他赌咒发誓的模样,钱通才打消心底的怀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那我就提前谢谢詹少爷的光顾了?” 詹大宝冷哼一声,比起钱通现在这副谄媚的模样,他倒是更喜欢他刚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 从小到大,他在詹家见惯了这些谄媚的嘴脸,也只有在顺天府的时候,才能看见一些真实的脸色,这也是他越来越喜欢做捕快的原因。 钱通带着詹大宝走出宝库,来到账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本记录簿,上面清晰记载着每一个出入过宝库的客人身份,以及具体的时间,还有购买过什么物品。 由于钱通不让詹大宝将这本记录簿带走,所以他只能坐在鼎盛当铺,亲自手抄了几页,打算带回顺天府跟刑善他们慢慢研究。 记录簿很厚,他只抄下了血手镯入库到失窃那段时间,进出过宝库的名单,除此之外的客人,他觉得没什么作案的可能性,便直接忽略了。 将记录簿抄完之后,詹大宝便直接回了顺天府,而钱通也根据他的要求,将那座象牙雕送去了詹家,果然收到了十万两银票。 詹大宝在顺天府一直等到晚上,才等到了刑善他们回来,与他们一起商讨案件的进展。 “今天我去鼎盛当铺假装客人,成功地进入了他们的宝库,并且调查了一下能接触宝库的伙计,目前为止没查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詹大宝直言道:“所以我怀疑偷走血手镯的人,应该不会是鼎盛当铺内部的人,进过宝库的客人倒是有可能干这种事情。” 听见他的结论,刑善微微点头,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名单。 不得不说,能出入鼎盛当铺宝库的客人,一个个都非富即贵,除了京城的公子哥儿们,还有不少朝廷的官员,甚至连武林里的名门望族,也有亲自过来挑选的。 胡不喜和卜一凡也一一翻阅了这份名单,众人的想法倒是十分地一致,“那就先从这份名单着手,我想一定能找出线索。” 詹大宝微微点头,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 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喜忍不住开口道:“听说你今天去假扮客人,还小有收获?竟花了十万两银子,从鼎盛当铺里买了座象牙雕,可真有你的。” 听到他所说的,詹大宝不禁笑了起来,直言道:“跑到那儿去东问西问,总要象征性地买点东西,况且那象牙雕的雕功的确不错,我觉得很有收藏意义,也不算白白浪费了银子。” “你觉得有收藏意义,那你还让你爹付钱?” 胡不喜揶揄道:“十万两银子而已,你爹又不是不给你,你干嘛不自己付钱?” “你不明白。” 詹大宝直言道:“就是要让他们亲自送到詹家,这样下次我才好找借口将鼎盛当铺的人调走,方便我们再探。这次他们顺利地从我爹手上拿到银子,下次一定不会拒绝,只有这样,我们下次才能冠冕堂皇地去找他们,然后趁机再探那个宝库。”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称赞道:“行啊,大宝,这次倒是长了个心眼,这么快就帮我们留了伏笔。” “嘿嘿。” 詹大宝一脸的得意,uu看书.uukansu.co“那当然,你们当我真的没脑子啊!花这么大价钱,肯定要花的物有所值,我敢保证,我们早晚还要去鼎盛当铺再探一次,现在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他们再也不会拦着我们了。” 听见他的话语,胡不喜才消停下来,没有继续开他的玩笑。 与此同时,刑善主动向卜一凡问道:“对了,一凡,你今天查到了什么?” 卜一凡的任务是去鼎盛当铺附近的集市搜集线索,别看集市里龙蛇混杂,但往往是收消息最快的地方,而卜一凡又是个大夫,可以伪装成药材商的模样,混迹在集市中间,向他们打探消息。 还别说,这次卜一凡还真的打听到了一点线索。 “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血手镯的事情,可是到目前为止,血手镯失窃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但是集市里莫名其妙地有很多人开始讨论血手镯的价值,我怀疑是有人放出风声,知道血手镯一案的内情。”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猜测道:“谁会这么做呢?倘若是盗窃者,没必要这样引起轰动,他不怕自己被抓吗?”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管是谁这么做都好,既然集市里有消息,我们为何不乘胜追击,继续打听呢?” 刑善直言道。 “那当铺的客人方面……” 詹大宝的表情有些着急。 刑善想了想,开口道:“客人方面就让阿喜去查,她是女子,比较容易接近这些人,况且詹大少爷你在京城赫赫有名,如果由你出面调查的话,很难不引起那些人的怀疑。” “是啊。” 胡不喜附和道:“就交给我吧。” 詹大宝这才点了点头,整个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讨论结果,无非就是由刑善带领詹大宝和卜一凡继续去集市调查,而胡不喜则单独负责当铺客人方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刑善等人乔装打扮一番,混入了附近的集市,正如卜一凡所说,在集市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竟然都是血手镯的价值。 虽然这对血手镯十分珍贵,世上只有一双,但还不至于像和田玉那样举世皆知,所以在这个时候引起大范围的讨论,无非就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导致血手镯失窃一事提前走漏了风声。 原本刑善不觉得此事会跟鼎丰当铺有关,但事情这么一闹,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倘若此事只是个人犯罪,那犯罪者没必要将消息传出去,引起官府对此案的关注,除非此案是团伙犯案,鼎丰当铺就算不是主谋,也很有可能是帮凶。 毕竟血手镯的价值,除了鼎盛当铺的人以外,鼎丰当铺可能是最清楚的了,他们不一定要自己出手盗窃,可能是故意将消息泄露,引来贼匪惦记,然后对方将血手镯窃走之后,他们再放出对鼎盛不利的消息,可谓是双赢的局面。 听见他的分析,詹大宝和卜一凡点了点头,“此事确有可能。” “那我们现在要去查鼎丰当铺吗?” 卜一凡问道。 “暂时不用。” 刑善直言道:“鼎丰当铺那么大,倘若他们真的有参与,最后肯定是跑不了的,目前我们所有的精力都先放在小偷身上,以免打草惊蛇,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见他所说的,卜一凡微微点头,詹大宝的目光则一直注视着远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看见他的表情,刑善主动问道:“怎么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有熟人。” 刑善一怔,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赫然看见祖一鸣正在那里,眉飞色舞地跟众人讨论着血手镯的价值,显然已经从之前的案子走了出来。 见此状况,刑善不由眯起了双眼,“又是祖家。” 詹大宝则忍不住嘟囔道:“哪会每次都这么巧,是不是那祖家跟我们结了梁子,所以故意一次又一次地在京城犯案,想要搞垮顺天府的名声?” 听见他的猜测,卜一凡惊得瞪大了双眼,“不会吧?那祖家就算再怎么财雄势大,也不至于蠢到一次又一次地向顺天府挑战吧?之前桂姑娘的事情,我们奈何不了他,不代表每次都奈何不了他。” “我猜也不会。” 刑善直言道:“祖龙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况且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我想一鸣只是对血手镯的事情好奇而已。” 听见他们二人还如此相信祖一鸣,詹大宝不由撇了撇嘴,“我就没你们乐观了,我觉得这小子横看竖看都有问题。就算此事跟他们祖家无关,他也很有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想让我们顺天府好看。” 三人说话间,祖一鸣的手下注意到他们,很快将此事告诉给了祖一鸣知道。 祖一鸣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疏离的笑容,他大步走到刑善等人面前,向他们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见。” 刑善微微一笑,主动向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啊。” 詹大宝在旁边撇了撇嘴,眼里写满了对祖一鸣的不屑,“是不是有的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觉得很久?” 这话出口,祖一鸣的脸色沉了下来,“詹大宝,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们要起冲突,刑善立刻伸手挡在他们面前,向祖一鸣致歉道:“不好意思,今天大宝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不怎么好听。” 听见这个,祖一鸣冷哼一声,不悦道:“堂堂詹家少爷,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看来八成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你?!” 看见他们两个跟冤家似地,刑善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一把抓住詹大宝,开口道:“大宝,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别吵了。” 听见这个,uu看书 ww.uukashu詹大宝才压下自己的火气,默默地站到了刑善身后。 看见詹大宝如此听话,祖一鸣的眸子沉了沉,眼里闪过了一丝嫉恨。 原本他才应该是刑善的心腹,甚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可这一切都被桂月天的那起案子给毁了。 说到底,是顺天府办事不力,毁了他心中的梦想,他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刑善带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现场,看见詹大宝闷闷不乐的模样,他主动开口安慰,“其实,桂月天的事情乃祖龙所为,算起来一鸣也是个受害者,你没必要迁怒于他。” 詹大宝却并不认同,“说到底,是那祖一鸣打伤了卓杭,才引起了这么多的事情,但凡他有一点点出息,桂月天都不会被他爷爷害死。” 卜一凡也赞成他的意见,“是啊,就算祖一鸣再怎么无辜都好,他跟祖龙始终是一家人,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他也会站在他爷爷那边,而不是我们这边,所以我们还是跟他们保持距离比较好。”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不管怎么样,保持距离这一点是对的。 祖龙根本不希望祖一鸣再跟顺天府打交道,所以他们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咱们还是继续查血手镯的案子,别让祖一鸣的出现影响我们的心情。” 听见这个,詹大宝和卜一凡才点了点头,注意力总算又回到了血手镯的案子上面。 第五百四十章 刑善等人在集市逛了一天,差不多在傍晚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格外迷惑的消息,那就是集市里这些人一直在津津乐道的血手镯,其实并非朱阳手里那只,而是朱泰手里那只。 这个发现让众人震惊不已,直到他们再深入调查,才发现原来早在朱阳去参加朱泰的婚礼之前,朱泰就已经将血手镯作为聘礼,送给了血鸦教教主的千金,血鸦教是武林中出了名的魔教,他们的教主阎嗜血最爱收集跟血有关的物品,曾经高价向朱泰、朱阳两兄弟购买血手镯未遂,想不到最后竟然出动了女儿才将朱泰的血手镯弄到手。 但他只有一个女儿,倘若他真的为了血手镯不择手段的话,那么此次朱阳被邀请去参加婚礼,会不会只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刑善等人觉得他们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当天晚上,众人再次返回顺天府,一起梳理自己手上查到的证据,而胡不喜那边,也在当铺的客人之中,发现一个武林人士十分可疑。 对方名叫乌永炎,乃是赫赫有名的血鸦教大护法,在朱阳将血手镯暂存进鼎盛当铺没多久,他就曾经以购买珍宝的名义进了鼎盛当铺,并像詹大宝一样,花了十万两银子在里面买下了一块玉佩。 虽然十万两银子对血鸦教的人而言,不算一笔小钱,但由于他们盗窃血手镯的动机太明显,所以刑善等人还是对乌永炎充满了怀疑。 “魔教虽然有钱,但随随便便拿十万两银子出来,还是不太可能的。” 作为半个江湖人士,卜一凡对此很有发言权,“即便是我们药王谷,上万两银子的数目,也必须由谷主亲自答应,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乌永炎应该是受了阎嗜血的指示,以购买玉佩的名义在鼎盛当铺里偷窃血手镯。” “我看也是。” 胡不喜迅速开口,赞成了卜一凡的意见,“以往我在金戈楼的时候,基本上可以知道这些江湖门派购买兵器时能出得起多少银子,以血鸦教过往的水平,十万两银子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是吗?” 听见他们的话语,詹大宝一脸的疑惑,原来十万两银子这么值钱吗? 他怎么挥挥手就花出去了呢? 看见这个阔少爷不把银子当回事的模样,刑善没好气地开口,“即便我不在江湖,也知道对普通老百姓而言,十两银子就可能是他们一整年的收入,而江湖门派平时的开销那么大,十万两银子确实不可能随随便便地花出去。” 听见连刑善这个三少爷都这么说,詹大宝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看来这次,我们恐怕得去血鸦教一趟,才能查明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刑善开口道。 众人纷纷点头,胡不喜则认真道:“但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们应该留一个人继续在京城查其他线索,以免在血鸦教那里白忙一场,回来连京城的线索都断了。” “没错。” 刑善赞成道:“那就由你留下来吧,毕竟魔教那种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去不太好。” “可是……” 胡不喜犹豫地看了卜一凡一眼,反对道:“一凡他不会武功,去了不是比我更加危险?” “那可不一定。” 刑善直言道:“之前我教了一凡刀法,他也很用心地在府里练习,如今已经不是谁都打不过的一凡了,此次去血鸦教查案,以他的医术应该能帮到我和大宝,所以还是你留下来吧。” “是啊。” 卜一凡附和道:“阿喜,魔教那些人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一个姑娘家去跟他们打交道的确不太方便,还是让我陪刑捕头他们去吧。” 詹大宝也十分赞成,“就是,有些事情注定是女人做不了的,你就别逞能了。” 听见他们三个都不愿让自己过去,胡不喜无奈之余,却不得不点头答应,“那好吧,难得你们异口同声,看来我想反对也没用了。” 刑善笑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开口,“那你就留在京城吧,毕竟在找线索方面,你比他们两个都要靠谱,留你一个人下来我也比较放心。” 听见他到了这个时候才来夸自己,胡不喜无奈地摇了摇头,“血鸦教不受朝廷管制,你们去的时候要小心一点,他们最喜欢杀人放血,将敌人的鲜血储存在教内,制成各种各样大补的食物,倘若你们见势不对,记得要尽快离开,千万别和他们硬碰硬。”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点头,詹大宝和卜一凡则变了脸色。 原来血鸦教这么可怕的吗? 他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由于此次前往血鸦教,路途颇为遥远,所以刑善再次给众人放了两天假期,让大家准备路上所需的东西,以及和家人告别。 这次他们面对的敌人是魔教,那就意味着不会比祖家和兵部更好说话,所以此次旅程生死未卜,众人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忐忑的。 刑善经历过那么多次意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uu看书.ukshu 但詹大宝和卜一凡不同,虽然他们也曾与刑善共历生死,但没有思考的经历和提前准备的经历,是完全不同的。 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他们意识到这次的旅途有多么危险,所以这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刑善也懒得安慰他们,去不去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他们反悔,他随时可以让他们留下。 但如果他们选择勇敢,他会更加欣慰自己拥有志同道合的伙伴。 万幸的是,这二人的确没想过要临阵退缩,他们两人一个在京城疯玩了两天两夜,生怕去了之后就无法再醉生梦死了,另一个则躲在刑家苦练武功,争取在这次去血鸦教的路上,尽量不拖刑善和詹大宝的后腿。 看见他们如此努力,刑善满意之余,不忘再次跟自己的家人道别,虽说他出远门执行任务已经变成了常态,可柳清欢到现在为止,依然无法学会习惯。 是啊,天底下有哪个母亲会习惯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呢? 连石玉这个名门望族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小妇人就更加无法做到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娘,我……” 刑善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柳清欢一口打断,“不用说了,我不想听。” 刑善闭上嘴巴,默默地看着柳清欢打坐念经,最后索性坐在了她的身边,“那我今天陪着你。” 柳清欢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胡不喜站在房间外面,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因为刑善的职业而变得生分,心里既感慨也无奈。 其实以往在金戈楼的时候,她的工作也并不安全,可是因为她没有亲人,再加上身边的师兄弟们全都是这么做的,所以她不觉得“危险”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可是直到进了刑家,亲眼看见柳清欢对刑善的爱护,刑问天对刑善的关心,她才开始渐渐明白,原来这世上“生死”二字真的能让人痛不欲生。 刑善陪了柳清欢一天,接着又去找刑问天喝酒,自从刑骁走了之后,刑问天不管在顺天府工作的多晚都好,都会尽量回家休息,所以刑善准备出远门的事情,他自然早就收到了风声。 “爹,这次我出远门是为了血手镯一案,我走了之后,阿喜和娘亲还麻烦你多加照顾。” 听见他的请求,刑问天微微挑眉,直言道:“你娘是我的妾室,照顾她本就是我的责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倒是那位胡姑娘,平时你们不是寸步不离的吗?怎么这次不带她一起去查案?” 这话出口,刑善苦笑起来,“此次任务太危险,我不想阿喜陪我一起冒险。” 听到这个,刑问天笑了起来,询问道:“其实你对她如此伤心,是不是因为……”天才一秒记住https://..)https://m. “不是。” 刑善一眼就看穿了刑问天的心思,迅速否认道:“我与她之间的确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关系,可即便如此都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就算我对她过分紧张,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他的坦白让刑问天笑了起来,对方微微点头,同意道:“不错,男女之间,的确不是只有我想象的那种情感,但令我疑惑的是,你真的觉得她值得你这样对她?”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皱起了眉头,“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问天直言道:“顺天府查到了一些事情,是有关于你的那位好妹妹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最快https://://m. 看见他的表情如此认真,刑善的心里很快想到了某种可能,他垂下眸子,苦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听。” “哦?” 刑问天有些意外,“为什么?” 刑善犹豫许久,终于坦诚道:“我想等她自己说给我听。” “呵……” 刑问天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觉得她会这么做吗?” “我不知道。” 刑善直言道:“但我知道,她值得我赌这一把,不管最终是什么结果,我都愿意承担。” “如果这结果影响了顺天府呢?” 刑问天漠然道。 “我知道爹不会让顺天府有事的。” 刑善认真道:“因为有爹做我的后盾,所以我才能如此无所顾忌地去信任别人。” 听到这个,饶是刑问天再铁石心肠,此刻也有些动容。 他沉默许久,终于笑了起来,“行啊,你小子,搞了半天,原来是在算计你爹。” 刑善淡淡一笑,直言道:“爹是顺天府尹,又怎么会怕我的算计?” 刑问天很满意他的回答,所以不禁点了点头,“看在你为顺天府做牛做马的份上,这次我就允许你任性一次,就当作之前你大哥对不起你的补偿吧。” 听见这个,刑善的表情有些意外,他从未想过,刑骁的那件事情,刑问天到了现在还放在心上。 “爹是不是很想念大哥?” 刑善询问道。 刑问天的眸子黯了黯,苦笑道:“不管哪个儿子远去,我都会一样想念,你也好,你大哥也好,我从来都很在意。” 他直白的话语,让刑善的表情愈发意外。 一直以来,刑问天都很少将自己对儿子的感情放在嘴上,虽然这段时间他感受到了许多,可是像今天这样,被刑问天直接说出来,他还是难免会觉得不太适应。 但他知道,刑问天是不想有任何遗憾。 作为顺天府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刑善此次任务的危险。 虽然他没将这些危险说出口,但不代表他的心里并不在意。 “爹,你放心吧。” 刑善安慰道:“我也好,大哥也好,我们都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们是刑问天的儿子,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听见他的话语,u看书 .uukanshu 刑问天微微点头,感慨道:“顺天府有多少荣光,背后就承载着多少鲜血。阿善,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爹太自私?” 刑善摇了摇头,坦言道:“如果没有这些鲜血,朝廷无法安稳,百姓无法平安,所以爹你一点也不自私。” 听见他的理解,刑问天笑了起来,起身从房间里翻出了一支竹哨,递到刑善的手中,认真道:“血鸦教不受朝廷管束,但他们却会遵守江湖的规矩。这支竹哨,是朝廷跟江湖之间的止战哨,哨声一响,便是求饶,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他们都会给这支竹哨三分薄面,放你们一条生路。所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你就吹响竹哨,然后直接带人回来,千万不要再继续招惹他们,明白吗?” “孩儿明白。” 刑善接过竹哨,心里安定了不少。 这两天他也翻阅了不少有关血鸦教的资料,原本还有些担心血鸦教不会给他们面子,但如今有了这支哨子,他的确没什么好怕的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最怕遇上那种打不过还不让你跑的,那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好了,明天你就要出发,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刑问天主动道:“这不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别搞得难分难舍一样,让府里下人笑话。” 听见他说的,刑善笑了起来,忍不住开口揶揄,“怎么爹也会怕人笑话吗?” 刑问天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他这才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刑问天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真的要平安才好啊! 第五百四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刑善跟詹大宝和卜一凡三人准时从京城出发,踏上了去血鸦教的旅程。 血鸦教坐落于蒙县境内,正好就在朱泰和朱阳的老家,这才使得阎嗜血的女儿阎梦有机会接近朱泰,并用嫁给他的条件换取了他们的传家之宝,刑善等人要去血鸦教之前,自然得先去朱泰家一趟,找到朱阳向他说明情况,然后再开始暗中查探。 对于他们的到来,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明显有些意外,原来朱阳还不知道血手镯失窃的事情,当得知另一只镯子也没了的时候,他和朱泰都急了起来。 “完了,血手镯是我们的传家之宝,原本以为交出了一只还有另一只,想不到连另一只都被血鸦教给夺走了。” 听见他们用了“夺”这个字眼,刑善不由挑了挑眉,“既然这么在意镯子,又为何要拿其中一只当聘礼?” 听见他的疑问,朱泰不由苦笑起来,直言道:“如果我不交出其中一只,以血鸦教霸道的作风,他们会肯放手吗?再加上,我的确爱上了梦儿,所以才甘心用其中一只手镯,换取我们朱家和血鸦教之间的平静。” 说到这里,他的眸子忍不住沉了下来,“只是我没有想到,血鸦教会如此贪婪,已经得到了一只还不够,竟连我弟弟的那只也要夺走。” “要不算了吧。” 朱阳妥协道:“反正我们也斗不过血鸦教,哥你又是真心喜欢嫂子的,干脆就把两只都给他们好了。” “不行!” 朱泰反对道:“这血手镯乃是我们的传家之宝,他们拿走我那只就算了,谁让我是真心喜欢梦儿的呢?可你那只,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东西,我绝不容许你为了我而向他们妥协。” 听到这个,朱阳叹了口气,“可就算我们不妥协又能怎样,难道还能跟血鸦教硬碰硬吗?” 看见他们二人沮丧的模样,詹大宝忍不住插嘴,“不是还有我们吗?” 这话出口,那二人怔了怔。 刑善也附和道:“是啊,我们顺天府会帮你们的。” 朱阳不解道:“可顺天府隶属朝廷,血鸦教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教,这你们也管得着吗?” “只要有人报案,并且顺天府受理了,那我们便管得着。” 刑善直言道。 听见这个,那二人的眼睛亮了起来,朱泰率先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诸位了。” 刑善微微点头,认真道:“由于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另一只血手镯就在血鸦教里,所以我们必须得想法子混进去看看,不知朱大公子你的婚礼现在举行了没有?” 这个问题出口,朱泰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巧了,由于梦儿前段时间在郊区骑马的时候受伤,导致我们的婚事延迟,所以婚礼到现在都没有举办。” “那便太好了。” 詹大宝兴奋道:“到时候我们可以趁机混进血鸦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另一只血手镯的踪迹,只要确定了血手镯是被他们所盗,那朝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兵向他们索取,到时候不管他们是多么有名的魔教,也抵不过朝廷的千军万马!” 听见他的话语,朱阳却有些犹豫,“这样不太好吧,要是朝廷跟血鸦教因为血手镯的事情而打起来了,那哥哥和嫂子……” “没关系。” 朱泰直言道:“是血鸦教不义在先,梦儿是明事理的人,她不会怪我们的。” “可是……” 朱阳还想再说,却被刑善打断,“朱二公子,你应该相信我们顺天府有解决事情的能力。更何况,此次报案的并不是你,而是鼎盛当铺,所以不管你追不追究都好,我们顺天府也必须查明真相,以正视听。” 他都这么说了,朱阳自然没有反对的机会,只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好吧,早就听说顺天府能力不凡,这次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 “那你大可以看个清楚。” 詹大宝得意道:“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歪道,没有我们顺天府管不了的。” 听见他的吹嘘,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卜一凡则缩了缩脖子,顺天府太厉害了,他简直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是捕快之一。 由于刑善等人是为了血手镯一事而来,所以朱泰热情地留下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家中。 他和阎梦的婚礼定在了三天之后,到时候会在血鸦教内举行婚宴,刑善等人便会以男方下人的身份,混入婚宴现场,再想办法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婚礼举行的当日,刑善等人跟着男方的队伍顺利地进入了血鸦教内。 等到大家开始吃吃喝喝的时候,他们三个被朱阳以帮忙搬运聘礼的名义,叫进了血鸦教的内院。 到了内院之后,朱阳想法子支开了血鸦教的教徒,对刑善和詹大宝开口道:“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血鸦教我也是第一次来,里面的方位我并不清楚。你们在摸索的时候自己小心一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uu看书 .uukanshu 就说自己迷了路,千万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好。” 刑善和詹大宝一口答应,这才告别朱阳,开始在血鸦教内寻找血手镯的踪迹。 由于卜一凡不会轻功,所以他只能跟在朱阳身边,以后援的形势帮忙拖住血鸦教的护卫,给刑善和詹大宝二人争取时间。 刑善和詹大宝分头行事,二人一间房一间房地在血鸦教内排查,猜想其中有可能放置珍宝的地方。 像血手镯这样珍贵无比、又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相信血鸦教一定会珍而重之,派重兵看守。 所以那些门口没有人守卫的房间,都被他们一一跳过,以免浪费时间。 经过他们的努力,果然在血鸦教内找到了三处重兵把守的地方,他们默默地在心中将这三个地方的方位记下,然后这才施展轻功返回了喜宴处,以免惹人怀疑。 看见他们顺利地回来了,朱阳和卜一凡都松了口气,他们重新在喜宴中坐下,开始静静地等待夜幕的降临。 第五百四十三章 在众人的祝福下,朱泰和阎梦顺利地拜完堂,成为了夫妻。 而在阎梦被送入洞房之后,夜幕很快降临,整个血鸦教都沉浸在教主女儿大婚的喜悦中,大家吃吃喝喝,很快有许多人就醉的不省人事。 见此状况,刑善与詹大宝对视几眼,二人都觉得此刻乃是最适合行动的时间。 于是,他们看了卜一凡和朱阳一眼,示意他们两个帮他们打掩护,接着借口去茅房的功夫,兵分两路去检查白天他们所怀疑的房间。最快https://://m. 刑善率先来到一个他所怀疑的房间,那儿不仅有重兵把守,而且地处偏僻,看起来很像是藏宝的地方。 刑善拿出他很久没使用过的迷药,直接丢在了门口守卫的面前,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就瞬间倒在了地上。 见此状况,刑善的心里松了口气之余,也迅速走进房间,想看看血手镯是不是藏在里面。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房间并不是像他所猜测的那样,里面藏着什么珍宝。 相反,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原来里面竟然藏着一坛又一坛的鲜血,根据血鸦教过往的历史,刑善有理由怀疑这些鲜血全部都是人血,而且里面还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气味格外令人作呕。 虽然刑善不知道这些鲜血能对身体产生什么大补的作用,但看见血鸦教如此珍而重之的样子,他还是下意识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装了一些打算带回去给卜一凡研究,毕竟难得来魔教一趟,他总不能让自己空手而回。首发╭ァんttps://..cΘmヤ 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要想从血鸦教手里夺回血手镯,一场恶战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他必须提前弄清楚血鸦教的人用的是什么武功,以及他们强身健体的方法,才能对症下药,将血手镯一举夺回。 就在刑善装好鲜血,打算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他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了一片混乱的声音,似乎是詹大宝那边暴露了行踪,惹得整个血鸦教开始到处搜查,同时也发现了这个房间的看守被人迷晕的事情,正准备将这个房间包围。 刑善来不及走正门离开,只得退后几步,从窗户里跃了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被血鸦教的大护法乌永炎撞了个正着,对方立刻朝他追了过来。 为了不跟乌永炎正面发生冲突,刑善转身就跑,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见此状况,血鸦教的其他人也纷纷追了过来,那架势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刑善一边忙着躲避这些人,一边还要担心詹大宝的安危,毕竟对方的轻功没他这么好,他很担心他会被血鸦教抓住。 万幸的是,传闻中血鸦教武功最高的便是教主阎嗜血和大护法乌永炎,如今乌永炎正在追他,而教主阎嗜血应该也不会亲自追人,那詹大宝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为了避免乌永炎等人回头去追詹大宝,刑善一直努力地跟他们保持一个标准的距离,既不让他们追到,也不让他们有机会回去,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了一处山谷之内。 看见他进了山谷,乌永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活路你不走,非要往死路闯,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进血鸦谷!” 听见乌永炎嘲笑的话语,刑善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毛骨悚然。 不会这么巧吧? 早在来蒙县之前,他就已经在顺天府翻阅过血鸦教的资料,除了爱以人血为补品以外,血鸦教做得最绝的一件事情,就是用人血饲养血鸦,然后再利用它们做武器,铺天盖地的攻击他们的敌人。 而饲养血鸦的地方,正是乌永炎口中的“血鸦谷”,传说没有人进了这个地方能活着出来。 因为不管你有再高强的武功,还是再精湛的轻功,都无法避开血鸦密密麻麻的攻击。 刑善在进血鸦教之前,特地叮嘱了詹大宝不要误闯血鸦谷,想不到他自己却先闯了进来,这下可真的完了! 刑善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向谷内跑去,可如果回头的话,身后又是乌永炎和一大群追兵。 是选择被血鸦吞噬,还是选择回头一搏,刑善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看见他骤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自己,乌永炎便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由冷笑起来,“小子,连我们血鸦教都敢闯,你还真是不怕死啊!” 刑善淡淡一笑,在没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赢他们之前,他不会选择暴露身份。u看书.uuanshu “闯都已经闯了,大护法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听见他一开口就是求饶,乌永炎笑得愈发猖獗,“既然这么怕死,又何必自寻死路?” 说着,他缓缓拔出武器,向刑善指去,“说!是谁派你来的?若你老实一点,我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这话出口,刑善不由笑了起来,“全尸而已,就想让我报出身份,大护法未免有些太抠了。”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乌永炎不禁眯起了双眼,作为血鸦教的大护法,他一手血狼杀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中人听到他的名字,无一不闻风丧胆,可眼前这个兔崽子,却镇定得让他有些愤怒。 “既然你不满意这个条件,那就等我切了你的手指,再向我求饶吧!” 乌永炎阴测测的话语落下,便迅速亮出手中钢爪,径直朝刑善扑来! 刑善提前看过卷宗,早就知道对方擅长的武器是什么,所以这次他没有拔出鞭子,而是径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面无表情地迎了上去。 跟蝰蛇鞭法相比,刑善的刀法并不是最强的,但钢刀却比鞭子有威力多了,所以两边互补起来,他的刀法也绝对不算是弱。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低估了乌永炎的本领,当他的钢刀与乌永炎的狼爪短兵相接的那一刻,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跟人家差得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起初他还有些不服,想用内功来弥补自己力量上的不足,但当他使出内力的同时,乌永炎也毫不犹豫地用了内力,他这才发现,原来在内功上,他也依然不是人家的对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刑善还来不及感到恐惧,乌永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子,有点本事啊!” 他轻松的话语,让刑善更加认识到自己的无能,尽管他已经进步了许多许多,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还是如此地不值一提。 但万幸的是,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死磕的刑善了,面对打不过的对手,他知道自己可以选择逃跑。 这样想着,刑善用力弹开乌永炎的武器,冷笑道:“我的本事多着呢!比如下面这一招,你就永远都不会想到!” 说着,他迅速释放出身体里的内力,并举起钢刀向乌永炎砍去! 乌永炎以为他要施展出什么大招,下意识地侧身一避,不料就是这么一避,刑善直接虚晃一招,越过他向血鸦谷外逃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大护法,江湖再见!” 刑善高呼一声,便使出了疾雷圣闪功法,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乌永炎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能从他的面前逃走,这让他的心里愤怒不已,直接对着天空破口大骂,“臭小子,别再让我遇见你,不然我一定宰了你!” 刑善从乌永炎面前逃走,直接藏在了一直停放在血鸦教外面的花轿之内。 明天早上,朱泰和朱阳兄弟俩会用这顶花轿将阎梦接回朱家,到时候他们便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刑善躲在花轿内,有些辛苦地揉了揉自己的心脏,不得不说,疾雷圣闪功法的后遗症实在太大,即便他有护心诀护体,也一次次地感到力不从心。 现在,他要么得想办法尽快提升自己的内力,要么就得换一套轻功练习,不然长此以往,根本不用敌人杀他,他自己先受内伤而亡了。 刑善躲在花轿中疗伤的同时,不忘开始担心詹大宝的安危,他们两个曾经约好,倘若事败的话,就一起藏身于花轿之中,直到天亮跟着朱泰兄弟俩一起离开为止。 但现在夜已经深了,詹大宝却没有出现,而血鸦教内又没有任何动静,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脱险。 刑善坐在轿子里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轿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按住武器,以免自己被人发现。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轿子外面很快传来了卜一凡的声音,“阿善,你在不在里面?” 听见他的询问,刑善迅速掀开门帘,将他拉了进来,“怎么样,大宝他到哪儿去了?” 卜一凡钻进轿子,不敢直视刑善的双眼,“大宝他……好像被抓了。” 刑善怔了怔,随即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会这样?乌永炎不是被我引开了吗?还有谁能将他拿下?” 卜一凡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被血鸦教的教主阎嗜血撞了个正着,所以……” 刑善恍然大悟,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现在怎么样了,阎嗜血没伤他性命吧?” 卜一凡微微摇头,坦诚道:“阎嗜血将他带到喜宴现场,想当场放他的血,结果被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拦了下来,现在他们让我请你过去,跟阎嗜血把话说清楚。” 听到这个,刑善眯起了双眼,他迅速跟卜一凡走出轿子,苦笑道:“枉我还这么卖力地逃了出来,想不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直接带兵来血鸦教,倒还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听见他的话语,卜一凡垂下眸子,眼里带着歉意,“对不起,阿善,我没办法帮到你们。” “没关系。” 刑善安慰道:“你能来找我,已经很勇敢了,至少在后援方面,你做得很棒。” 听见这个,卜一凡苦笑起来,他知道刑善是没什么可夸的,所以才这样安慰他。 事实上,自从刑善教了他刀法之后,他每天都很刻苦地练习,但效果始终都微乎其微。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勉强只能拿个刀而已了。 此时此刻,刑善也没有心情去安慰他,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着如何应对血鸦教的质问。 事情败露得太快,以至于他们还没确定血手镯是否被血鸦教所盗,就已经暴露了出去。 倘若他们有证有据,哪怕面对血鸦教的教主,也是无所畏惧的。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血手镯真的是被血鸦教所盗,然后他们还夜探血鸦教,破坏了人家女儿的大婚之夜。 如果他是血鸦教的教主,也一定不肯放过他们。 二人进了血鸦教,在卜一凡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喜宴现场。 此时此刻,詹大宝被迫跪在阎嗜血面前,表情十分狼狈,而朱泰和朱阳两兄弟则站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 见此状况,刑善向阎嗜血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顺天府捕头刑善,见过教主。” 听见他报出了自己的大名,阎嗜血冷笑一声,漠然道:“阁下不请自来,着实令老夫感到惊讶。” 刑善淡淡一笑,uu看书ww.uukashu 主动向对方致歉,“此事的确是我们顺天府莽撞了,还望教主见谅。” “是啊,岳父大人。” 朱泰忍不住开口帮他求情,“顺天府隶属朝廷,跟血鸦教向来无仇无怨,此次若不是为了我弟弟的事情,也不会如此荒谬,还请您这次饶了他们。” 听到这个,阎嗜血不由冷笑起来,“既然是你弟弟的事情,那老夫就更加好奇了,咱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难道说,你也怀疑是我们血鸦教偷了你弟弟的手镯?” 这话出口,朱泰瞬间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朱阳反应及时,连忙开口,“怎么会呢?大哥与大嫂真心相爱,自然不会随意揣测她的娘家,此事完全是因我而起,默许了顺天府进血鸦教搜查。倘若阎教主对此不满,还请将此事全都算在我的身上,我愿意向大哥大嫂和血鸦教的所有弟兄们道歉。” 听见这个,阎嗜血眯起了双眼,“道歉?今夜是我女儿的大婚之喜,就因为你的一句怀疑而搅得乱七八糟,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第五百四十五章 ????“你觉得区区一句道歉,就可以平复老夫的心情?!” ????阎嗜血愤怒的话语,不仅让朱泰和朱阳两兄弟惶恐不安,更让刑善等人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意味着,血鸦教显然不想就这么将此事算了。 ????就在刑善的心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如何扑灭阎嗜血的火气时,詹大宝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怎么挣扎都无法起身,他顿时气得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我们没有冤枉你,血手镯本来就是你们所盗,现在你们想不承认,没门儿!” ????听见他的话语,刑善还来不及呵斥,就见阎嗜血朝詹大宝甩了甩手,紧接着对方一声惨叫,一支银针径直穿透了他的肩膀。 ????见此状况,刑善的脸色沉了下来,“阎教主,请勿动手!” ????詹大宝却破口大骂了起来,“本来就是,你这老妖怪,我亲眼看见你在书房里拿血手镯出来把玩,还说血手镯不是被你所盗?” ????这话出口,阎嗜血再次扬手,试图向詹大宝打出第二枚银针,但是刑善反应过来,迅速拔出佩刀冲了上去,用武器帮詹大宝挡下了这枚银针。 ????见他拔出了武器,血鸦教众人也纷纷亮出武器,朝他们围了过来。 ????见此状况,刑善冷冽道:“阎教主,你这是想干什么?” ????阎嗜血冷笑起来,漠然道:“这还用问?你们在我血鸦教内捣乱,我自然要收拾你们。” ????“倘若血手镯真的是你们血鸦教所盗,那么我们今日出现,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捣乱’呢?” ????“是啊!” ????朱泰忍不住站了出来,“岳父大人,那血手镯是我弟弟的,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来独占呢?” ????听见他的质问,阎嗜血愈发恼怒... ... 第0545章 (第1/4页),。,“人家说了几句你就相信,你怎么知道我正在把玩的那只,不是你送给梦儿的聘礼呢?” ????“聘礼用得着鬼鬼祟祟吗?” ????詹大宝咬牙道:“倘若你心中无鬼,为难我们做什么?!” ????“呵!” ????阎嗜血愈发好笑,“你们未经我允许,就擅闯血鸦教的地盘,我不为难你们为难谁?!” ????众人说话间,乌永炎总算带着追兵赶了回来,但他看见刑善出现在此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啊,你这个小兔崽子,竟然还敢跑回我们血鸦教内,这次我非得宰了你不可!” ????说着,他迅速亮出武器,径直向刑善扑去! ????刑善几乎来不及思考,对方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了不被对方打伤,他只能用佩刀跟乌永炎打了起来,场面瞬间沸腾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 ????血鸦教众人齐心协力地为乌永炎欢呼起来,显然对于他将战胜刑善这一点充满了信心。 ????见此状况,朱泰和朱阳的脸色凝重起来,卜一凡和詹大宝的脸上则写满担心。 ????乌永炎的武功本来就比刑善高,再加上此刻他怒气值满点,打向刑善的招式招招致命,刑善很快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作为他们三个中武功最好的人,倘若刑善就这么败了,那卜一凡和詹大宝就更没有尊严可言了。 ????因此,即便明知自己不敌,刑善还是咬着牙坚持起来,打算让自己输得好看一点,至少别丢顺天府的脸。 ????不得不说,二人如此认真地打斗,使得在场许多人都目不暇接。 ????在血鸦教里,乌永炎的武功仅次于阎嗜血,即便放眼整个江湖,也很少有人能跟他打成平手。 ????如今刑善虽... ... 第0545章 (第2/4页),。然明显处于下风,但却能跟乌永炎周旋这么久,足见他的武功的确不凡。 ????在众目睽睽之下,乌永炎急着将刑善打败,所以招式愈发凌厉。 ????刑善跟他打得吃力之余,不忘在心里暗暗思考,此人急于求成,说不定自己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将他一举击败。 ????刑善的心里想到这一点,便更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乌永炎周旋,试图消耗他的体力,瓦解他的耐心。 ????他越是如此,乌永炎的心里就越是着急,终于在一连串的猛攻之下,用狼爪震开了刑善的钢刀,在他的胸前划了三道长长的口子! ????眼看刑善受伤,詹大宝和卜一凡顿时急了起来,“阿善!” ????刑善却没空搭理他们的关心,迅速提着武器向乌永炎冲了过去。 ????乌永炎见他遭此重创,竟然还有再跟自己打斗的本事,心里讶异之余,却也飞快地抬起狼爪迎了上去。 ????二人的武器碰到一起,刑善的气势显然比受伤之前更弱。 ????见此状况,乌永炎不禁冷笑起来,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自取其辱!” ????刑善低嗤一声,眼里充满鄙夷,“等我真的败了,你再说此话也不迟。” ????说着,他用尽全力震开乌永炎的兵器,然后狠狠一刀向对方砍去。 ????乌永炎眯起双眼,uu看书 .uuanshu 毫不费力地侧身躲过,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原来,刑善此次又是虚晃一招,表面上迎头向他砍来,其实心里早就想好了他躲避的路线,所以在乌永炎侧身闪躲的同时,刑善的刀也用最快的速度跟了过去,狠狠地砍向他的手腕! ????乌永炎躲闪不及,一只手腕竟被刑善当场切下,连同那只手上的兵器一... ... 第0545章 (第3/4页),。起,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看自己少了只手,乌永炎惨叫一声,整个人近乎崩溃。 ????与此同时,刑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冽道:“你输了。”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谁也没有想过,堂堂血鸦教的大护法,曾经跟着教主身经百战,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顺天府的捕头砍了只手? ????别说这些人了,就连乌永炎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 ????即便此刻他被刑善用刀架着脖子,但他还是定定地望着自己被砍掉的那只手,眼里写满了痛苦。 ????从今天开始,他不仅仅沉了残废,就连兵器以后也只能用一半了,这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绝对是最致命的打击! ????看见乌永炎遭此重创,阎嗜血显然怒了起来,他大喝一声,抬手就向刑善打出了一把银针! 第五百四十六章 银针朝着刑善飞来,他果断地举起钢刀挡了下来,但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阎嗜血纵身飞到他的面前,狠狠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并顺利地将乌永炎救了下来。 乌永炎被阎嗜血所救,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更加愧疚,“对不起,教主,是我没用。” “别说了。” 阎嗜血冷冽地将他的话语打断,然后目光直勾勾地望着刑善,显然还想继续对他动手。 见此状况,卜一凡哆哆嗦嗦地举着武器挡在刑善的面前,向阎嗜血警告道:“我告诉你,阿善他不仅仅是顺天府的捕头,他还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如果你杀了他的话,整个顺天府都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出口,阎嗜血眯起了双眼,“你在威胁我吗?” 卜一凡一怔,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两步,“我……我……” 看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刑善挣扎着站起身子,漠然道:“是又如何?难道我们顺天府威胁不起你吗?” 听到这个,阎嗜血的眸子冷了下来,他的手中内力涌动,显然对刑善等人起了杀心。 见此状况,朱泰迅速站了出来,向他哀求道:“岳父大人,此事的确是我们唐突,我愿意向你赔罪,还请你看在我和梦儿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泰认怂的话语,成功地扑灭了阎嗜血心中的怒火,也让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血鸦教要不是因此而跟朝廷开战?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但事情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乌永炎被刑善废了只手,如果他就这么放过这些人,以后恐怕难以服众。 这样想着,阎嗜血冷哼一声,冷冰冰地开口,“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给他们一条生路,但乌大护法的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想要离开,就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听到这个,刑善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每人断下一条手臂? 你想得倒美! 饶是最胆小的卜一凡,在此刻也急了起来,作为一个大夫,没了手等于没了他的命,他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留下自己的手臂。 “想让我们以手还手,也得问问我的兵器答不答应。” 刑善直起身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金龙鞭,乌永炎的兵器是狼爪,他用鞭子不占优势,但阎嗜血擅长的是暗器,正是金龙鞭可以克制的,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 看见刑善决定战斗,卜一凡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同样拔出自己的佩刀,咬牙道:“对,要手没有,要命一条,今天我跟你们拼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朱泰和朱阳一脸的不知所措,不管是血鸦教也好,还是顺天府也好,他们二人都不希望对方会有伤亡,因为这么一来,他们很难向两边交代。 不管是哪一边,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可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们有心拉架,恐怕也力不从心。 就在刑善等人快跟阎嗜血打起来的时候,阎梦不知从哪儿收到消息,竟急匆匆地从新房跑了过来,“爹,你们在干什么?” 她大步走到众人中间,一眼看见了被刑善废了只手的乌永炎,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乌叔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乌永炎苦笑起来,目光落到了刑善身上。 见此状况,阎梦立刻转过身来对刑善怒目而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打伤乌叔叔?” 朱泰怕阎梦乱说话,立刻上前解释道:“梦儿,别这样,他们是来帮我们的。” “帮我们?” 阎梦一脸的不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朱泰索性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弟弟的血手镯被偷了,顺天府查到此事可能跟血鸦教有关,所以他们才会闯进血鸦教,打伤了大护法。” “什么?!” 阎梦顿时愈发震惊,本来敌人是来自顺天府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如今此事还与另一只血手镯有关,即便她是阎嗜血的女儿,也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的父亲了。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见女儿转过来质疑他,阎嗜血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们无凭无据,就说是我们血鸦教偷了血手镯,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阎梦一噎,随即苦笑了起来。 作为阎嗜血的女儿,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她爹对血手镯的执念,甚至为了血手镯,连不同意她跟朱泰在一起也同意了,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有嫌疑盗取血手镯了。 看见阎梦沉默的样子,阎嗜血顿时愈发恼怒,他冷笑起来,双目狠狠地瞪着朱泰,恨不得用眼刀子将朱泰的肉给剐下来。 见此状况,朱阳忍不住开口说道:“阎教主,是非黑白我不想再争,血手镯乃是身外物,没必要弄得大家伤了和气。只要你肯放了顺天府的捕快们,我答应此事不再追究,就当那血手镯是我送给哥哥和嫂子的贺礼,可以吗?” “不行!” 刑善和阎嗜血同时开口,紧接着他们都眯起了双眼。 刑善之所以会反对此事,是因为顺天府已经立案调查,u看书 .ukanshu 倘若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而让盗窃者逍遥法外,那他们顺天府岂不是颜面无存? 至于阎嗜血为什么反对,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阎嗜血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你们口口声声说血手镯是我们血鸦教所盗,但是目前为止,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血手镯就在我们血鸦教内。难道你们顺天府办事,向来都是凭空揣测,无中生有的吗?” 听见这个,詹大宝急了起来,“你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在把玩……” “把玩血手镯是吗?” 阎嗜血冷笑道:“那是朱泰用来给我女儿做聘礼的那一只,根本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另一只!”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才对。” 眼看双方各执一词,卜一凡的脸色却突然凝重起来,他猛地上前几步,试图向乌永炎靠近,“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再吵下去这个大护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刑善等人押着血鸦教的人回到京城,老远就看见胡不喜站在城门口处迎接。 看见他们凯旋归来的样子,胡不喜高兴得一直向他们挥手,“哥,大宝,一凡!” 刑善笑吟吟地走到她的面前,将自己在蒙县买的瓷人儿塞进了她的手里,“这是我在蒙县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哥。” 胡不喜伸手接过,笑得眉眼弯弯,好看极了。 詹大宝忍不住在旁边吐槽道:“你哥在摊子上挑了许久,跟个姑娘般扭扭捏捏,也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们才忍了他那么久。” 这话出口,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胡不喜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刑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道:“这不是第一次挑礼物,没什么经验吗?我哪像詹少爷这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听到他的揶揄,詹大宝顿时黑了脸颊。 卜一凡则掩嘴轻笑了起来,同样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递给了胡不喜,“我就不像你哥哥这么有心了,但身为一个大夫,凝神静气的香囊我还是管够的。你和你哥哥他们,每人都有一个。” 胡不喜伸手接过香囊,同样笑着向卜一凡道了声谢。 这二人送完礼物之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詹大宝的身上,显然是在等他表示表示。 詹大宝轻咳一声,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沓银票,“来,想买什么随便买!” 刑善和卜一凡顿时黑了脸颊,而胡不喜则笑眯眯地伸手接过,比收什么礼物都觉得开心。 “多谢詹少爷!” 看见自己的礼物被詹大宝打败的体无完肤,刑善扶着卜一凡的肩膀,哀嚎道:“壕无人性!” 卜一凡也扶额流汗,“以后有大宝的地方,我们都不能再送礼物了。” “哼!” 詹大宝冷哼一声,得意地挺了挺胸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穷人或是富人,送钱是最安全的选择。” 看见他们三个活宝插科打诨的样子,胡不喜不由低头浅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朱阳慢悠悠地上前,对刑善开口道:“刑捕头,我想尽快去鼎盛当铺一趟,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好,我现在陪你过去。” 说着,他歉意地看了胡不喜一眼,开口道:“你先陪大宝他们将犯人押回顺天府,等我去完鼎盛当铺,再回家陪你和娘亲。” “好。” 胡不喜一口答应,表情也没有任何的不快。 其实她一向都很独立,只不过遇见了刑善之后,才突然变成了一个需要人陪的小姑娘。 她已经渐渐地分不清楚,到底是刑善改变了她,还是她原本就是一个渴望被人疼爱的人。 跟胡不喜等人告别之后,刑善和朱阳一起来到了鼎盛当铺,此时距离血手镯被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当铺的掌柜的钱通可谓是心急如焚,每天都跑到顺天府去问消息,但得到的回复都是等等再等等。 如今等来等去,竟等到了失主上门,钱通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望向刑善和朱阳的表情也充满了惶恐。 “朱公子,我……” 看见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朱阳有些疲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掌柜的,你不用说了,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而此次我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血手镯已经找到了,所以我是准时来赎当的。” 这话出口,钱通顿时愣在了原地,“找……找到了?”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朱阳一口打断,“你不需要知道是谁偷走了血手镯,只需要知道我不会追究你们失窃的事情便是了。” 听到这个,钱通识相地点了点头,讪笑道:“既是如此,那真要谢过朱公子了。” 朱阳给钱通交了赎当的钱,虽然对方一直说不用,可他还是坚决地交了。 他们朱家在这起案子上已经够狼狈的了,他不想连当铺这边的尊严也失去。 陪朱阳搞定了鼎盛当铺的事情之后,刑善与他一起走出了当铺,二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阳光懒懒地洒在他们身上,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意味。 “今后有什么打算?” 听到刑善的问题,朱阳苦笑了起来,“当然是继续打理好自己的生意,然后培养更多的死士,免得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又要劳烦你们顺天府为我们撑腰。” 他苦中作乐的话语,逗得刑善哈哈大笑起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比他哥哥有趣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福朱公子你以后别再遇到像阎嗜血那么疯狂的人了。” 刑善感慨道:“这世上觊觎血手镯的人那么多,像他这么疯狂的,还真是独一无二。”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执念吧。” 朱阳感慨道:“阎嗜血建立血鸦教后,可以说什么都不缺,所以得不到的东西,便成了他的心魔。” “麒麟血真的可以提升人的内功吗?” 刑善好奇道:“我看阎嗜血用了之后,也没什么作用啊。” “我不知道。u看书ww.uuknshu ” 朱阳摇了摇头,坦诚道:“关于血麒麟的传说,也是先祖传下来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跟哥哥都不太清楚。如今那阎嗜血得到了麒麟血,可却还是没有任何效用,我想应该是假的吧。” 这话出口,刑善微微点头,其实他也觉得是假的。 二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了,刑善便主动向朱阳告别,“朱公子,今天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将来你再遇到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去顺天府或刑家找我。” 接着,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希望你什么事情都不会遇到。” 听到这个,朱阳笑了起来,同样向刑善拱了拱手,“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们,将来你们若是缺钱,或者是有生意场上的问题,也可以过来找我。” “好。” 刑善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什么比完成案子后,又交到朋友更令人开心的了,如果每一起案子都能这么顺利就好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刑善回到刑家,与胡不喜一起陪柳清欢诵经念佛了好几天,这才准备去顺天府开始新的案子。 而在他去顺天府之前,他接到下人的通报,说刑问天要见他。 刑善准时来到刑问天的书房,看见他正蹙着眉头翻阅卷宗,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他迅速走了进去,向刑问天打了个招呼,“爹。” 听到他的声音,刑问天微微抬头,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开口道:“坐。” 刑善按照他的意思坐了下来,然后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看见他好奇的模样,刑问天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你是我的儿子,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也不能找你吗?” 刑善一愣,随即苦笑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刑问天冷哼一声,表情颇有几分不满,“你从蒙县回来到现在,一直都陪着你娘和那个宝贝妹妹,压根就没主动来看过我。难道在你眼里,你就只有她们两个亲人吗?” “额……” 刑善顿时一噎,他没想到刑问天会为这种事情吃醋。 堂堂顺天府尹,七尺男儿,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吃醋,这场面有够奇怪的。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尴尬,刑问天轻咳一声,迅速转移了话题,“我翻看了这次你们去蒙县办案的卷宗,发现里面提到了血麒麟的事情,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刑善没想到刑问天会提到这个,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想法,“血麒麟是上古神兽,我相信它应该存在过,但我不信它的血液真的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听到他的回答,刑问天微微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也这么觉得。 “最近在昭国,出现了很多关于血麒麟的传说,甚至有人说在蒙阴山见过它出没,所以我想派你们这组人亲自去蒙阴山看看,顺便澄清一下谣言。” 听到这个,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假的?血麒麟重出江湖?” 刑问天淡淡一笑,“就是因为不知道真假,所以才需要派你过去确定。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好,血麒麟的事情都不能肆意地在民间发酵,以免造成混乱。”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微微点了点头。 的确,如果像传说中那样,血麒麟浑身都是宝,只怕江湖中人人都会想得到它,到时候难免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好,我带领我这组人去蒙阴山看看。” 刑善答应道。 刑问天笑了笑,继续道:“江湖传闻,血麒麟能飞天遁地,而且有极大的伤害值,为了避免你们发生意外,我这次会派两名高手跟你们一起过去,以免你们遭遇不测。” “高手?” 刑善的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高手?” “他们是一对兄弟,分别叫后佐和后佑,传说他们是后羿的后人,所以一手射术出神入化。” 听到刑问天的介绍,刑善脸上的笑意更深,“传说中的后人,去追捕传说中的神兽,爹你的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 “哼!” 刑问天冷哼一声,不悦道:“这二人的射术足以当我朝大将,是我费尽唇舌才将他们拉入顺天府的。但是他们肯不肯进你的队伍,就要看你这次有没有本事将他们留下了。” 听到这些,刑善才明白了刑问天的苦心,原来是给他找了两个帮手,借查找血麒麟之名,看看他能不能让他们留下。 这样想着,刑善心中一暖,对刑问天也露出了几分感激,“爹,谢谢你。” 刑问天撇了撇嘴,幽怨地开口,“我对你如此费心,就换来了一句谢谢?” “额……” 刑善挠了挠头,两个大老爷儿们,难道他还要像哄女人一样哄刑问天?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的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只得讪笑两声,尴尬道:“爹想怎么样呢?” 刑问天睨了他一眼,有些漠然地开口,“这次你二哥去蒙县帮你,你们之间相处得如何?” “还算不错吧。” 刑善坦言道:“二哥他为了帮我,还受了一些小伤,虽然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但关系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剑拔弩张了。” “这样就好。” 刑问天直言道:“你二哥去找你之后,你大娘很不高兴,我想让你和你二哥一起去哄哄你二娘。” “哈?” 刑善有些意外,他又不是石玉亲生的,他去哄石玉,只怕石玉会更膈应吧? 看见他诧异的模样,刑问天补充道:“你大娘常常不高兴,就是因为和你们这一房人的关系不好,如果你们两房人的关系能够改变,我想她以后的日子会快乐许多。” 听到这个,刑善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敢情是想让他低声下气地去讨好石玉,消除石玉的心结。 刑问天为了这个妻子,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不过想想也是,两房人的心结要解,总得有一房人要厚着脸皮,他们这一房就他和柳清欢,刑问天不委屈他难道去委屈柳清欢吗? 这样想着,刑善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在他前世做外卖员在底层被消遣惯了,脸皮厚是他的自带技能之一。 就当石玉是一个很难应付的顾客吧! 只要他放下尊严,总有摆平的时候。 刑善抬眸望向刑问天,答应道:“好吧,爹,我会想法子让大娘满意的。” 见他真的答应了,uu看书 uansh.co刑问天才松了口气,作为一个父亲,他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 让妾室的儿子,去哄他的原配妻子。 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段时间他软硬兼施,什么法子都用了,石玉就是不肯理他。 不理他倒也罢了,问题是她每天都闷闷不乐的,他真怕她会气出病来。 撇开别的因素不说,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个妻子。 可惜她不相信,外人也不相信。 看见刑问天整个人都因为石玉的事情而高兴了起来,刑善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爹,既然你这么喜欢大娘,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娘进门?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 刑善颇为不满的话语,让刑问天微微一怔,接着他苦笑了起来,“是很不公平,可谁叫她有了你呢?当初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一次就中。” 刑善:……敢情他根本就是个意外。 第五百四十九章 刑善微微点头,坦诚道:“爹为了让你开心,不惜低头求自己的儿子。” “呵!” 石玉愈发好笑,“可是连你都知道,让你来找我,我并不会开心,但他却这么做了,你说这是他爱我的表现?” 刑善无言以对,尝试跟女人讲逻辑,本来就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情。 看见他沉默的样子,石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沮丧道:“行了,你出去吧。” 刑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对石玉开口,“大娘,我以后能再来看你吗?”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石玉一怔,颇为不满地抬头望向了他,“如果你不怕我没有好脸色,那你想来就来吧。” 见她用最疏离的态度,说着最温柔的答案,刑善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谢谢你,大娘。” 不管她是一时心软也好,还是怕刑问天那边他会为难都好。 石玉的这个让步,的确值得他真心实意地道一声谢。 石玉却像没听懂他的谢谢一样,冷哼一声,嘟囔道:“挨骂还道谢,你跟你娘一样,都是贱骨头。” 听到这个,刑善无所谓地笑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正室骂小三,“贱骨头”这三个字,算不上有多重。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比谁都能体会石玉的心情,即便柳清欢是他的娘亲,在这一点上他也不会偏帮。 跟石玉见了一面之后,刑问天那边总算能有交代了,刑善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去蒙阴山找血麒麟的事情。首发╭ァんttps://..cΘmヤ 詹大宝等人听到这个新的任务,全都是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血麒麟的传说再怎么神奇都好,却也始终是传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它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 在詹大宝看来,他们大费周章地去蒙阴山找血麒麟,还没有待在京城逗蛐蛐儿有趣。 看见詹大宝一脸不信任的模样,刑善无奈地耸了耸肩,“事出反常必有妖,民间突然传出这么多跟血麒麟有关的谣言,不管是因为什么,朝廷都有必要派人去看看。不仅仅是为了验证传说的真假,更重要的是,要让谣言有被澄清的理由。” 听到这个,詹大宝还是一脸不悦,“堂堂顺天府捕快,就是做这种事情的吗?” 刑善知道他进顺天府是为了寻找刺激,所以不稀罕如此简单的任务,只得耐着性子哄道:“虽然传说充满荒谬,可也不排除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或许血麒麟真的存在呢?倘若这世上真有神兽,难道你不想亲眼见见吗?” 这话出口,詹大宝愈发地好笑,“怎么可能会有万一?如果世上真有神兽,它会那么容易让人看见吗?” “这……” 刑善一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见自己哥哥被怼,胡不喜果断地开口,“或许不是人类看见它,而是它闲的没事,出来看看人类呢?詹少爷,难道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发生吗?” 詹大宝向来说不过胡不喜,听见她开口,就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卜一凡也在这个时候适当地插嘴,“其实我挺相信奇迹的,我们药王谷经常流传着各种关于神兽的传说,甚至还有人说,连神兽的脚趾甲都能治百病。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神兽,我想会是百姓之福。” 听见他们的话语,刑善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既然凡事皆有可能,那我们不妨向着这个可能前进。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就当是一场旅途好了。” 看见他们都拍板了这次任务,詹大宝撇了撇嘴,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妥协道:“既然你们要去,那我就陪你们去好了,正好可以证明,你们的想法是多么地无知。” 刑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世上连重生这种事情都可以发生,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也很希望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被打脸。 向众人发布完任务,刑善等人收拾了两天行囊,总算又踏上了前往蒙阴山的旅途。 而在他们出发之前,后佐和后佑两兄弟总算与他们汇合,他们二人的五官十分相似,甚至连身形、衣着都一样,若非一个皮肤黝黑、一个皮肤雪白,还真的很难分清楚他们之间哪个是哪个。 由于知道他们是后羿的后人,所以刑善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但许是因为这二人射术高强,不稀罕与刑善等人为伍,所以他们对于刑善等人的问题都爱搭不理的。 久而久之,刑善他们便放弃了与这二人搭话,毕竟都是成年人了,谁也没义务贴谁的冷屁股,不是吗? 蒙阴山位处蒙县的附近,uu看书 .ukansu 所以在刑善等人前往那里之前,他们先去蒙县看望了朱泰。 朱泰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去而复返,而且还是为了血麒麟一事而来,表情颇有几分讶异,“其实在你们走了之后,我也听了不少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朝廷会这么快介入此事,看来事情真的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听见他坦白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直言道:“阎嗜血被擒没多久,民间就传出了各种各样关于血麒麟的传说,其实在我看来,最有可能策划这些事情的,莫过于那些血鸦教的漏网之鱼。” “没错。” 詹大宝赞成道:“依我看,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一场谣言,是血鸦教的人心有不甘,才故意将血麒麟的事情传了出去。” “那也不一定。” 卜一凡是药王谷出身,对这些传说的事情十分相信,“凡事总有例外,说不定是真的呢?” 胡不喜则开口道:“是不是真的,稍后我们上了蒙阴山就知道了。血麒麟那么大的生物,到底存不存在,还是很容易查证的。” “没错。” 刑善微微点头,目光望向了后佐和后佑两兄弟,“不知二位有没有什么看法?” 那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漠然道:“府尹大人是让我们来帮刑捕头的,所以我们的想法不重要,一切听凭刑捕头指挥。” 他们越是配合,就说明他们越是公事公办,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刑善无奈之余,却也不好勉强,“既然如此,那大家在蒙县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上山。” 第五百五十章 翌日清晨,刑善等人准时乘着马车向蒙阴山进发,原本他们担心马车在荒郊野岭中会是累赘,万一有野兽袭击惊了马匹,到时候还得顾着马车,但是奈何他们这一行人数目不算少,又不知道会在山上待几天,始终还是多备点干粮和武器比较方便。 胡不喜作为队伍里唯一的女子,获得了坐在马车里看守干粮的特权,可即便如此,山路颠簸崎岖,她坐在马车里也并没有那么好受。 众人上山找了一天,暂时没有发现血麒麟的踪迹,倒是遇见几个好心的猎人,告诉他们蒙阴山上野兽众多,到了夜晚温度骤降,普通人很难生存,让他们自己小心一点。 刑善等人都有武功傍身,倒还不至于害怕野兽,只是在山上过夜,显然没有在客栈舒服。 詹大宝平时娇生惯养的,面对这样的环境多多少少会忍不住抱怨,“这哪是人住的地方,为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受这种苦,真是浪费时间。” 听见他的吐槽,卜一凡温和地开口,“詹少爷,我帮你多垫点干草,你就能睡得舒服一点了。” 詹大宝一噎,表情有些无奈,“我是这个意思吗?” 卜一凡却自顾自地给他铺起了干草,完全忽略了他话语中的不满。 见此状况,刑善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詹少爷,有些事情你凑合凑合,习惯就好。” 詹大宝睨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在说环境,还是在说神经大条的卜一凡。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响起的时候,詹大宝整个人微微一愣。 奇怪,他一个大男人,习惯卜一凡做什么? 卜一凡帮詹大宝铺好干草,顺便给刑善等人也铺了,胡不喜是唯一的女子,所以晚上不必睡在外面,直接睡马车里就行。 众人白天奔波了一日,此时早就困了,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詹大宝嘴上说着嫌弃环境,可瞌睡一来,他的呼打得比谁都响,反而吵得卜一凡辗转难眠,半天睡不着觉。 许是因为感激卜一凡给他们铺了干草,后佐和后佑两兄弟突然丢来两团棉花,示意他塞住耳朵。 卜一凡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并不是像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只是平时少言寡语,不愿与他们接触而已。 其实想想也是,他们两个的射术足以当一个大将军,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留在顺天府当捕快呢? 只要不跟他们这群人产生什么深厚的友谊,任务结束之后,他们就可以得到朝廷的重用,那可比待在顺天府里轻松多了。 众人在蒙阴山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又开始了新一天的搜寻,许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所以他们一连在蒙阴山里搜寻了两天,也没遇见什么野兽,更别说是血麒麟了。 连续两天都没遇到危险,让大家很自然地放松了警惕,他们甚至找到了一条小溪,打算在山林里泡澡,享受大自然的怀抱。 胡不喜作为唯一的姑娘家,自然不方便跟他们一起,便一个人坐在马车里,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玩水的声音。 然而听着听着,她就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在这小溪的附近,似乎传来了野兽的低吼? 出于对刑善等人的担心,胡不喜来不及再确认这低吼是不是真的存在,就迅速钻出了马车。 看见她突然跑了出来,詹大宝等人下意识地缩进了溪流里,不满道:“喂,一群大男人在洗澡,你跑出来干什么?你一个姑娘家的,到底害不害臊?” 胡不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恼怒道:“谁有兴趣偷看你们洗澡?我是听到了野兽的声音,这才出马车看看。” “野兽?” 詹大宝环顾了周围一圈,挑眉道:“我看你就是那只好色的野兽吧?太久没见过男人,所以连廉耻都不要了。” “你?!” 胡不喜难得在言语上落了下风,顿时气得脸色涨红。 见此状况,刑善不满地拍了下詹大宝的后脑勺,警告道:“要死了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欺负我妹妹!” 见他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詹大宝撇了撇嘴,不满道:“一个姓刑,一个姓胡,亏你还妹妹、妹妹地叫得这么亲热。将来她嫁了别人,也不会跟你姓。” “你?!” 这下连刑善的嘴也被他堵住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们吵得这么凶,卜一凡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脸上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虽然知道这样的争吵对刑善等人而言是家常便饭,可当着后氏兄弟俩的面,他们也不知道收敛一点,到底还想不想拉拢人家了? 就在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时,小溪的远处再次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这次不止是胡不喜,詹大宝等人也听清楚了。 见此状况,刑善微微挑眉,得意地望向詹大宝,揶揄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证明某些人的小心眼了吗?” 詹大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卜一凡则适时地打起了圆场,“不管怎么样都好,既然附近有野兽存在,uu看书 .uukansu 那我们赶紧穿好衣服上岸吧!免得待会儿野兽来了,我们这样对敌不太方便。” 听到他的提议,众人纷纷点头,胡不喜也识趣地钻回了马车,避免看到尴尬的场景。 大家将衣服穿好之后,很快看到一群野狼出现在他们周围,显然已经饿了很久,正在四处觅食。 狼群的出现,让刑善等人都紧张起来,一脸防备地护在了马车的周围,以免他们的马匹遭到无妄之灾。 可即便如此,那些马儿还是不可避免地躁动起来,它们没有武功,也无法确定刑善等人能不能保护自己,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试图逃离这里。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吩咐道:“一凡,你和阿喜一起安抚马匹,这些野狼交给我们摆平。” “好。” 卜一凡一口答应,他的武功不怎么好,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要制住几匹马并非难事。 胡不喜坐在马车上,眉头紧蹙,忍不住向刑善提醒道:“哥,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第五百五十一章 “刚刚的兽吼并非狼叫。”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让刑善等人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附近除了狼群以外,很可能还有其他野兽。 刑善感觉众人的紧绷,迅速开口指挥道:“不管怎么样都好,先把狼群解决了再说。” 众人纷纷点头,各自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就在他们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远处突然又传来了一阵他们最先听到的低吼声,而这个声音传来,那些野狼仿佛见了鬼似地,一个个夹着尾巴飞速逃离了现场。 见此状况,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野外的狼群向来凶狠,即便是遇上丛林猛兽,森林之王,也鲜少会这样落荒而逃。 能让它们如此狼狈地逃离现场,难道会是传说中的神兽——血麒麟? 众人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家都跃上了马匹,“走,我们去看看!” 大家循着那野兽的低吼声一路追踪,但奇怪的是,那吼声明明离他们很近的感觉,却一直找不到声音的源头,好像跟他们不处于同一个空间似地,事情越是奇怪,众人就越是来了劲儿,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冲着血麒麟来的,若是真的能找到,总比他们白忙一场要好得多。 就连一向对此事没什么兴趣的詹大宝,此刻也斗志昂扬地追寻着野兽的踪迹。 夜越来越深,众人举着火把,不知不觉地就追到了山林深处,而此时那野兽的低吼声也渐渐消失,到最后彻底没了影踪。 没了那低吼声作引,众人瞬间在山林里迷失了方向,别说再追查什么血麒麟,就连想找到回去的路,似乎也变得不太容易。 “糟了,我们不会是着了道儿吧?” 卜一凡后知后觉地开口,令人众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还真是奇了怪了。” 詹大宝冷笑起来,眼里酝酿着浓浓的怒意,“竟敢这样捉弄我们,不管它是人是畜,我詹大宝非跟它没完不可!” 许是觉得他这话说得霸气,胡不喜罕见地没有跟他争吵,“没错,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出真相,绝不能被这种小事打败。” 看见众人斗志昂扬的状态,刑善笑了起来,开口道:“找是要找,只不过得明天再找,今天已经太晚了,咱们还是先原地休息一夜,等到明天恢复了力气,再继续追寻真相。” 听到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了吼叫声引路,这大晚上的,他们的确很难再发现什么线索。 众人将武器收起,正准备找些干草来入睡时,胡不喜定定地望着那些马儿,忍不住开口道:“马儿见了狼群会惊,狼群听了低吼会怕,那么马儿为什么不怕那些吼声?” 这个问题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倘若那神秘的吼叫声是出自血麒麟的,那么马儿为什么不会惧怕,而且还载着他们一直向前走? 难不成那血麒麟的吼声,还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刑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颇为头痛地开口,“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今天大家都累了,还是明天再想吧。” 众人再次点头,他们也确实累了,即便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可也没有清醒的脑子可以继续思考。 望着众人纷纷睡下,刑善走到胡不喜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真相早晚会揭开的,只要我们有心去找,没什么是找不到的。” 胡不喜微微点头,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 …… 一夜安眠。 大概中午的时候,众人被马儿的嘶鸣声惊醒,这才诧异地发现,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竟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看见这种情况,许多人的脑子钝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从地上跳了起来,“血麒麟!” 刑善率先开口道:“你们先在这里守着马车,后氏兄弟跟我去看看情况。”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不满了起来,“怎么不带我去?” 刑善有些无奈,“你也去了,那阿喜和一凡谁来保护?” 听见这个,詹大宝的脸色才稍有缓和,既然有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他去不去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看见他这么好哄,刑善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带着后氏兄弟向火光燃起的地方奔去,很快发现火势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森林里草木茂盛,烈火一旦燃起,若是没有暴雨扑灭,恐怕整座山都会遭殃。 但奇怪的是,这山火是如何形成的? 昨天晚上既没打雷又没烟火的,难道还会无缘无故地失火吗? “会不会是人为的?” 后佐罕见地开口,显然也觉得事情的严重程度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倘若整个蒙阴山被烧,撇开血麒麟的事情不说,对这附近的百姓而言也是一场极大的灾难。 “像是人为的。uu看书.uukanu ” 刑善也不避讳他们,飞快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我们得先想法子熄灭这场山火,不然的话,回去之后我们都不好交代。” “熄灭山火?开什么玩笑?” 后佑不满道:“你以为我们是龙王啊?我可没这样的本事!” 见他们这么快就认了输,刑善不悦地说道:“我还以为二位是敢于迎难而上的人。” “这跟敢不敢没什么关系。” 后佐的态度比后佑好些,可也依然沉着张脸,“山火势大,就算我们现在去挑水灭火,也快不过火焰燃烧的速度。更何况,我们手里也没有可以救火的容器,你让我们灭火,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谁说灭火一定需要水的?” 刑善冷冽道:“只要我们将火势外面的树木砍断,使得这片火无法向周围蔓延,那么这场火早晚都会灭的,根本不需要我们费什么力气。” “啊?” 后佐和后佑皆是一怔,他们怎么从未想到过这个法子? 看见他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刑善淡淡一笑,开口道:“别啊了,再不行动就真的来不及了,你们总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蒙阴山被烧光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在刑善的带领下,后氏兄弟跟着他一起迅速清理起火灾周围的植物来,后氏兄弟的射术高强,不消一会儿的功夫,就射倒了一大片树木,而刑善则负责用金龙鞭将那些树木卷起,飞快地撂到一边,避免它们再次燃烧。 因为有内力帮忙,所以刑善现在搬运几棵树木,基本上不费什么力气。 可即便如此,火势的迅猛还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除了树木,还有草皮。” 刑善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抽出钢刀,将地上的草皮一块一块地削了下来,不给它们继续蔓延的机会。 后氏兄弟则继续清理树木,总算堪堪控制住了火势。 只要隔绝火源和易燃物,那么这场火早晚都会熄灭的,他们也不用担心蒙阴山会被烧光。 就在他们三个忙着砍树削草皮的时候,胡不喜等人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刑善来不及跟他们解释,便直接开口吩咐道:“帮忙把树木和草皮摞到一起。” 胡不喜等人纷纷点头,迅速投入了跟火势的斗争之中,等到着火的范围被控制下来,众人才气喘吁吁地站在一起,有些得意地欣赏着他们的杰作。 “想不到连山火都能被我们控制住。” 卜一凡望着眼前的熊熊烈火,心里忍不住感慨万分。 作为一个大夫,对他而言,山上的草药就是无价之宝,所以刑善等人救了蒙阴山,就相当于救了无数的珍贵草药,这让他的心里怎么能不激动? “多亏刑捕头出的主意,才让我们制止了一场噩耗。” 后氏兄弟罕见地称赞起刑善来,显然都对他的急智心服口服。 刑善淡淡一笑,关于此事他还真的不敢邀功,这不过是现代消防员用来救山火的办法,他只是根据电视里所看到的照搬而已。 也多亏了他们全部都是习武之人,清理起树木、草皮来无比轻松,不然若是换成了普通的百姓,恐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火蔓延而无能为力。 “这场火太蹊跷了。” 胡不喜看出了刑善不想多谈救火的事情,便飞快地帮他转移了话题,“眼下又不是盛夏,也没见打雷闪电,怎么好好地会燃起山火?” “那还用问?” 詹大宝暴躁地开口,“一定是有人刻意纵火,先是制造血麒麟的谣言,然后又假扮野兽低吼,最后还直接放火烧山,对方明摆着不想我们再继续查下去。” “既然对方的心思这么好猜,那我们还怕什么?” 刑善温和的声音,刹那间抚平了众人躁郁的心情,“等我们抓到他们的时候,自然会让他们因此而付出代价。但在此之前,我们没必要太过紧张,让自己不安。” 听见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附和道:“哥说得没错,既然来了,就好好享受我们这次任务的旅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必影响自己的心情。” 她这话说得轻巧,詹大宝却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看看我们这一身脏兮兮的,怎么能不影响心情?” 刚才救火的时候,因为火势太猛,众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的,詹大宝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自己满身污垢,所以才这么生气。 见此状况,卜一凡迅速开口,“不怕,咱们再去附近的小溪洗个澡就行了,我随身携带了药皂,保证帮大家洗得干干净净。” 听见他的话语,詹大宝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比起其他人,卜一凡总是能轻易地让他平静下来。 或许是因为他在药王谷出身,没有那么多地心眼与诡计,所以即便他一开始嫌弃对方不会武功,但长久下来,竟也觉得他的存在必不可少。 看见詹大宝的火被卜一凡消了,刑善弯唇浅笑,拍板道:“既然如此,那大宝你和一凡去寻找水源,我们在这里盯着火源,等到大火燃烧完了,我们再去洗澡。” “好。” 詹大宝一口答应,不管怎么样都好,他是受不了继续待在大火旁边了。 又热又呛不说,身上不停流汗,简直快脏死了。 看见他们两个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后氏兄弟抿紧双唇,显然有些不悦。 见此状况,刑善迅速开口解释,“二位不要误会,他们两个虽然懈怠了一点,但平时查任务还是很积极的,况且我们队伍的氛围一向轻松,只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平时怎么样我不会管束。” 后佐比后佑年长,所以性子也比对方沉稳,他温和地笑笑,直言道:“刑捕头真是好脾气。” 虽是称赞,但听起来却总觉得有些讽刺,是在讥讽他不会管束下属吗? 刑善并不在乎。 以詹大宝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一个应该管束的对象。 但这一点后氏兄弟显然不会明白。 胡不喜虽然看不惯后氏兄弟对刑善指手画脚的,但她也清楚这二人是刑善现在想要拉拢的对象,所以她罕见地没有帮刑善反驳,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装作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 四人在大火旁边守了很久很久,u看书ww.uuknshu 直到詹大宝和卜一凡回来的时候,大火还是没有燃尽。 看这场火燃烧的趋势,恐怕要烧到明天才会结束,詹大宝便主动让刑善等人去洗澡,由他们顶替看火的位置。 刑善等人来到詹大宝所说的水源附近,由于胡不喜是个姑娘家,不方便跟他们一起洗,所以他们便让胡不喜先洗,等她洗完之后,他们三个男人再一起下水。 胡不喜洗澡的时候,三个人一直背对着她,刑善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索性开始修炼起了护心诀。 自从他的护心诀突破第二层之后,就迟迟没有再进一步,先前詹大宝曾在血鸦谷里突破了内功,所以刑善一直想着,是不是要等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护心诀才有可能突破第三层。 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平时的修炼他是一点也不敢落下,毕竟没有护心诀保护他的五脏六腑,以他那点武功,早就在对战中死上好几次了。 而他在修炼内功的同时,后氏兄弟也在擦拭他们的弓箭,比起他们自身的整洁而言,他们显然更在意自己的武器。 第五百五十三章 胡不喜顺利地洗完澡穿上衣服,在刑善等人下水之后,她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听到了先前那种野兽的低吼声。 “又来?” 胡不喜皱起眉头,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慌张,既然怎么追寻都抓不到那野兽,倒不如以静制动,看看对方到底想怎么样。 野兽的低吼声越来越近,刑善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三个迅速冲洗完身上的污垢,然后上岸将衣服穿上。 “这兽吼声如此逼真,倒不像是人为的。” “可它为什么每次都挑我们洗澡的时候出现呢?是不是当中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听见后氏兄弟的猜测,刑善不慌不忙地握紧了佩刀,“不管是什么原因,咱们找到它就知道了。” “可若是找不到呢?” 后佐对此没什么信心,“别忘了上次我们被它带着在密林里兜了一圈,最后一无所获,还险些迷失了方向。” “上次没有收获,不代表这次也会没有。” 刑善向来不是一个丧气的人,但奈何他的手下总是没有信心。 “哥说得对。” 虽然胡不喜也觉得找到那野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还是无条件地支持着刑善,“凡事总要尝试过才能知道结果。” 看见他们兄妹俩一唱一和,后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后佑的性子较直,忍不住嘟囔了起来,“吃过一次亏,还要上第二次当,我是没那样的心情和体力。” “阿佑。” 后佐低斥一声,显然怕他得罪刑善。 刑善好脾气地笑笑,温和道:“没关系,阿佑不想追的话,你们俩在原地休息便是,等我们追完再回来找你们。” 听到这个,后佑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存心想膈应我们吗?我们奉命来帮你们的,又怎么会丢下你们在原地休息呢?” 刑善一脸的无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仅此而已。” “好了。” 后佐打起了圆场,“刑捕头是一番好意,阿佑你别说了。”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刑善,拍板道:“我们跟你们一起去追,在这荒郊野岭的,偏离了队伍才更危险。” 听见他所说的,刑善微微点了点头,“也好。” 胡不喜见他们一直不服刑善,眸子不由沉了沉,抿紧双唇没有说话。 四人找到詹大宝和卜一凡,再次驾着马车向兽吼声追去,虽然詹大宝和卜一凡也觉得疲惫,但他们却没有拒绝刑善继续追踪的提议,在这密密麻麻的山林里,多兜几次圈子熟悉方向也是极好的。 跟上次一样,众人追了一夜,依然没找到那兽吼的来源,而他们返回原地的时候,那场大火也已经不知不觉中熄灭了,剩下满地的狼藉和硝烟提醒着他们事情真的存在过。 “好了,大家继续原地休息,等睡饱了再继续追查。” 刑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原地倒了下来,经过这几天的寻找,他们现在连铺干草的力气都没有了。 卜一凡知道詹大宝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垫在地上,“大宝,今天太累了,我就不找干草了,你躺在我的衣服上凑合一下吧。” “嗯。” 詹大宝低低地应了一声,长时间的疲乏让他此刻也没了计较环境的力气。 看见众人如此辛苦,后佑忍不住开口吐槽,“昨晚不去追的话,现在我们都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浪费力气和时间。” 听见他的话语,众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因为他说得是事实,所以才更让大家觉得扎心。 后佐的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张嘴打打圆场,但见后佑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他终于还是闭紧了嘴巴,不忍心让自己弟弟憋屈。 眼看没人说话,胡不喜皱起眉头,不悦地开口,“案子还没有结束,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若你自己有本事的话,大可以按照你的方法去抓个血麒麟来看看。若是做不到话,还请你闭上嘴巴。” “你?!” 后佑没想到胡不喜如此伶牙俐齿,其实对方每次跟詹大宝吵架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这一点,只不过他不屑与刑善等人为伍,所以才一直没有察觉。 亦或者是,他早就察觉到了,只不过胡不喜不想让刑善为难,一直没有开口给过他难堪,所以他才大意了。 “噗!” 詹大宝听到胡不喜怼后佑,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终于有人跟我同病相怜了一回。” 听见他戏谑的话语,现场的氛围好了许多,刑善也适时地打起了圆场,“好了,大家早点睡吧。” 众人再次躺下,纷纷闭上双眼。 后佑白白吃了个瘪,脾气顿时愈发暴躁,躺在地上半天无法入眠。 见此状况,后佐拍了拍他的手,轻声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他们并不是刑善的手下,但是被指定派来帮刑善忙的,不管他们服不服刑善都好,该低的头还是要低的。 不然将来到了皇帝面前,难道也因为对方没有本事,就脾气冲天吗? 后佑看着后佐的双眼,u看书.uukansh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二人本是做大将军的材料,如今被派来帮顺天府的忙,除了是因为刑问天的缘故,更大的原因就是朝廷想磨一磨他们的锐气。 如今锐气的确是被磨了,只不过心里的这口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 他们在原地休息了一天一夜,才勉强恢复了气力,在这期间,那野兽的低吼声再也没有出现,而蒙阴山内也没有再发生火灾,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他们的南柯一梦而已。 若不是眼前被火烧过的地方还历历在目,众人几乎都要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胡不喜蹙着眉头,向来足智多谋的她,此刻也没了主意。 “继续在山林里搜寻。” 刑善平静道:“不管是人是兽,相信我们的到来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注意,只要我们不离开,他们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听见刑善信心满满的话语,后氏兄弟对视一眼,显然十分不满,他们已经越来越觉得,刑善所做的一切是在浪费时间了。 但胡不喜等人显然没有意见,就连对环境最不满的詹大宝,也愿意听从刑善的安排,这让他们想发脾气都找不到切入点。 事实上,詹大宝等人愿意按照刑善的吩咐去做,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么偏袒刑善,而是他们跟在刑善身边的时间长了,都清楚地知道刑善的执拗是可以摆平某些事情的。 像无头苍蝇似地寻找,这方法笨是笨了一些,但不代表无效。 众人按照刑善的意思,继续漫无目的地在蒙阴山里搜寻着,一连几天都一无所获,就在他们感到丧气的时候,他们一直骑着的马儿突然惶惶不安地嘶鸣了起来,似乎前方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 “这马儿的状态不对啊?” 詹大宝下意识地看向刑善,显然在等他决定要不要继续向前。 刑善眉头紧蹙,十分果断地开口,“将马拴在这里,我们徒步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胡不喜也从马车里下来,飞快地跟上了大家的步伐。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片蜿蜒不断的密林,因为从未有人踏足,所以找不到丝毫可以下脚的道路,刑善等人不得不拿出钢刀将前面树木砍断,这才勉强清理出一条能走的小路。 众人一边清理道路,一边艰难地向前方走去,这才看见道路的尽头,竟然隐藏着一个神秘的山洞。 这山洞的周围杂草丛生,也不像是有人或者野兽来过,更不像是可以生存的巢穴。 不管是什么生物要进这山洞,总该留下一点痕迹才对,但门口什么痕迹都没有,压根不像有活物来过的样子。 见此状况,众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显然是在思考要不要进去。 距离上次指责刑善,后氏兄弟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但这一次他们还是忍不住张口,“这山洞不像是有古怪的样子,我们没必要进去。” 即便他们没有明说,可刑善等人还是猜中了他们的心思。 山洞里过道狭小,他们一身射术无处施展,所以不管里面有没有古怪,他们都没有探究的心思。 “呵!” 詹大宝轻笑一声,不给面子地嘲讽道:“有没有必要是刑捕头说了算的,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做主了?” 这话出口,那二人的脸色都沉了沉,明显的不太高兴。 自从他们表现出对刑善的不屑后,这些人便连装都懒得装了,再也没给过他们面子,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们将来会成为大将还是高官。 这对骄傲惯了的后氏兄弟而言,无疑是很不愉快地体验。 “大宝!” 刑善低斥一声,显然不希望他们与后氏兄弟的关系更加紧张。 詹大宝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刑善也适时地开口,“来都已经来了,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况且,难道二位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马儿为什么会受惊吗?” 这话出口,后氏兄弟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一切任凭刑捕头吩咐。” 后佐淡淡地开口,看似没有任何不满,实则客气到充满了疏离。 刑善也不好跟他计较,只得很是勉强地笑着说道:“那咱们就一起进去吧,也免得分头行事出什么意外。” “好。” 众人纷纷点头,在刑善的带领下,一起走进了山洞。 山洞里暗无天日,众人没走几步,就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视野,大家只得拿火折子出来,随手点燃几根火把,这才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山洞外表虽然看着不大,想不到走起路竟然没有尽头。 “我们再这样走下去,不会在这里面迷路吧?” 卜一凡担心地问道。 “不怕。” 刑善安慰道:“就算真的迷路了,以我们的功夫大不了将这山洞的外壁劈开,无论如何都是出得去的。” 听到他信心满满的话语,卜一凡微微点头,心里这才安定了不少。 詹大宝嗤笑一声,鄙夷道:“你这家伙也太胆小了一点,去一个山洞都能让你腿软。” 卜一凡讪笑两声,没有说话,他一向不喜欢跟詹大宝争执什么,因为每次争执下来,最后输的都是他。 就像詹大宝每次跟胡不喜吵架,最后也总是认输一般。 胡不喜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吵架,她突然发现让这两人待在一起,总是能产生神奇的火花。 刑善举着火把走在前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前面有两个分岔路口,我们该往哪边走?” 听见他的询问,众人的心思才重新放在了山洞里面,他们蹙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分岔路,一时都没了主意。 “阿喜。” 刑善向来信任胡不喜的意见,所以当他主动喊出这一句时,众人便知道他要让胡不喜决定了。 胡不喜也不墨迹,身为一个女子,就算她做错了决定,这些大老爷们也不好意思难为她,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 “那就向左走吧,左边走不通再走右。” 听见她的话语,刑善微微点头,答应道:“好,就听你的。uu看书.ukanshucm ” 后氏兄弟见他决定得如此随意,不由撇了撇嘴,面色难掩不悦。 可有了之前的教训,他们没再说什么了,反正不管这决定是对是错,他们二人也无权干涉。 众人按照胡不喜的意见,一直向左走去,没走一会儿就发现前方是一个深水潭,想不到在山洞里,竟然还别有洞天。 “这水潭下面不会有什么水怪吧?” 詹大宝戏谑道:“搞不好那血麒麟就是住在水里的,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找到它。”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挑眉,顺水推舟地开口,“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看看,看看水里到底有没有血麒麟。” “什么?!” 詹大宝脸色一变,这深水潭的水无比浑浊,让他下去看看,岂不是得把身体给弄脏了? 卜一凡知道他的顾虑,所以主动开口道:“詹少爷不喜欢污水,还是让我下去吧。我只是不会武功而已,水性尚可。” 第五百五十五章 听见刑善到了这个时候还为他说话,宋飞涨红了脸,再次向他解释,“刑捕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的。” 刑善一脸平静地拍了拍宋飞的肩膀,他知道宋飞的话语只是下意识地在保护他自己而已,并没有要伤害谁的意思。 接着,他的目光望向汪夺,冷冽道:“怎么样,汪公子,是不是愿赌服输?” 汪夺被他们闹了这么一场,脑子已经彻底懵了,见刑善主动问他,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然。” 见他都妥协了,宋飞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虽然他想拉拢汪夺,但也不便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太明显。 汪夺稀里糊涂地坐了下来,开始写他那一万个服字,虽然他的心里还是不太甘愿,可面对这些人奇奇怪怪的话语,他倒宁愿早点把这一万个服字写完,好尽快离开顺天府。 在他写字的期间,刑善走到宋飞身边,询问道:“今天晚上你打算住在哪里?” 宋飞耸了耸肩,无奈道:“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我只能在你们顺天府借宿一宿,直到这家伙把那一万个服字写完为止。” “这样也好。” 刑善点了点头,“你可以在我们这组的憩舍休息,虽然没有床铺,但有榻有桌,你想在哪儿睡都行。” 宋飞淡淡一笑,“谢谢你,刑捕头。” 跟宋飞聊完之后,刑善的目光才望向詹大宝等人,开口道:“好了,今天忙了这么久,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我跟狼女留在这里盯着他们就行。” 詹大宝和卜一凡微微点头,在这种小事上面,他们从来不会跟刑善客气。 倒是胡不喜站在刑善身边,表情有些犹豫。 在狼女没出现之前,每次刑善有什么事,都是她陪伴在侧的。 如今有了狼女,她突然变得不被需要了,心里自然不太习惯。 刑善看见她的表情,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决定有些不妥,就在他准备安慰胡不喜几句的时候,胡不喜却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太好了,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晚上就辛苦哥和嫂子了。” 听到这个,刑善微微一怔,随即很快笑了起来,“嗯。” 胡不喜跟着詹大宝和卜一凡离开了顺天府,狼女则继续守在憩舍外面,练习她这些天学到的招式。 她在蒙阴山待久了,不喜欢长时间困在房间里,所以每次刑善等人谈话的时候,她都会一个人躲在外面练习武功。 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天生的武学奇才,上次冯志和祖龙大战,她在擂台下面看得津津有味,刑善等人以为她只是看看而已,没想到她真的记下了所有的招式,并且天天都努力练习。 照她练习的速度,武功应该很快能独当一面了。 刑善安排好了其他人的去处,便再次回到汪夺的身边,开始监督他写字。 一万个服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汪夺勤快点的话,一天就差不多能写完了。 但很显然,汪夺并不是一个勤快的人,他没写一会儿就开始打起了瞌睡,刑善本想将他叫醒,但见宋飞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自己便懒得去做这个恶人了。 其实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能猜到宋飞的想法,宋飞被宋家赶了出来,肯定是一心想要报复,所以才会对诬蔑他的汪夺百般讨好,想拉拢这个阔少爷,利用他帮自己报仇。 明明是一家人,却要相互算计,也不知宋高知道这件事后,心里会有什么想法。 看见宋飞这样,刑善反而越来越能理解石玉那一房人对他的防备,但凡他的心里有一点点仇恨,他可能就是下一个宋飞,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防备着他,不过是怕他和柳清欢伤害他们罢了。 刑善和狼女在顺天府待了一夜,那汪夺看起来是留在顺天府受罚的,可实际上他写写停停,整整一夜过去,才写了几百个服字,照他这种速度,恐怕得在顺天府长住了。 宋飞显然没有耐性陪他耗下去,所以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主动对刑善说道:“刑捕头,我就不继续留在这里监督汪少爷了,那一万个服字,交给你们帮我盯着了。” “好。” 刑善微微点头,主动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去找新的住处,还是投奔到别人家里?” 宋飞耸了耸肩,“暂时还没有想到,总之不管怎样都好,我也该回宋家一趟,就算是再气那死老头一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这个,刑善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赞成宋飞的决定,那这始终都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干涉什么。 宋飞走了之后,刑善见汪夺还在这里拖拖拉拉,便伸手敲了敲他的桌子,提醒道:“汪少爷,麻烦你快点写完,不然的话,我们只能让你去牢里写了。” 听见他的威胁,汪夺不由撇了撇嘴,“其实那宋飞都走了,你又何必帮他来对付我?更何况,他摆明了不想跟我纠缠,你这样吃力不讨好地,没人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刑善冷冽道:“我只是在做好自己的本分。” 不管汪夺的身份是什么都好,他冤枉了宋飞是事实,如果不能让他得到惩罚,那顺天府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看见他铁面无私的样子,汪夺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不悦,uu看书.ukanshu.cm “难怪你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捕快。” 他的话音刚落,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桌子上,将他吓了一跳。 他和刑善同时回过头去,看见狼女正龇牙咧嘴地瞪着汪夺,显然对他欺负刑善的行为十分不满。 见此状况,汪夺不由缩了缩脖子,嘟囔道:“你们顺天府的捕快,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刑善欣慰地看了狼女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望向汪夺,“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说那么多废话,免得最后白白受苦。” 见他一脸严肃,汪夺只得无奈地拿起毛笔,继续写了起来。 趁此机会,刑善上前几步将狼女拉到一边,关心道:“怎么样,饿不饿,晚上想吃点什么?” 关于“吃”这个字眼,狼女早就学会了,所以眸子很快就亮了起来,“烧……烧鸡。” “又是烧鸡?” 刑善一脸的好笑,“你还真是吃不腻啊。”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他跟狼女腻歪的时候,刑问天身边的下人给他送来了一个卷宗,交代道:“三少爷,这是府尹大人给你的新任务,他交代了你一定要亲自处理。” “好。” 刑善伸手接过,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刑问天很少指定任务交给他做,到底是什么事呢? 但不管是什么事都好,难得刑问天对他如此信任,他务必要帮他办得妥妥当当,才能不丢刑家的脸。 刑善打开卷宗,用最快的速度扫了一遍,脸色很快就凝重了起来,想不到这次的任务,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在刑善的监督下,汪夺花了三天的时间,才磨磨蹭蹭地写完那一万个服字。 写完之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顺天府,最后还忍不住要威胁刑善几句,“这一万个服字我记住了,以后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里,不然我必定让你十倍奉还!” “好啊。” 刑善淡淡一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见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汪夺冷哼一声,忿忿不平地离开了顺天府。 看见他嚣张离去的背影,詹大宝忍不住向刑善问道:“要不要我找人教训那家伙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不必了。” 刑善一口拒绝,“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捕快,不是地痞流氓,你这样做跟他又有什么区别?” “那我可比他俊多了。” 詹大宝得意道。 刑善翻了个白眼,带着众人一起回了憩舍,每次有新的案子,他们都是在那里宣布的。 众人抵达憩舍,看见刑善凝重的表情,大家便知道有事情发生。 “府尹大人给我们指派了一个案子,要求我们尽快调查,不可大意。” 卜一凡好奇了起来,“什么案子这么紧张?” 刑善抱起胳膊,环视了众人一圈,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胡不喜一眼,“任务是调查顺天府的内鬼。” “内鬼?” 众人皆是一惊,胡不喜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没错。” 刑善点了点头,直言道:“在顺天府的二十个捕头之中,至少有一个内鬼,那人不仅会将顺天府的消息卖出去,而且还有可能正在策划劫狱的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在他行动之前,先将他给揪出来。” “敢在顺天府里当内鬼,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卜一凡感慨道:“他的周围到处都是捕快,他真的一点也不怕自己露出马脚吗?” “或许,他原本是一个好捕快,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才做了内鬼。” 詹大宝分析道。 只有胡不喜罕见地一言不发,半晌没有说话。 刑善再次看了胡不喜一眼,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的所有重点都放在这个案子上面。在揪出内鬼之前,我们暂时不处理其他的案子,以免耽误正事儿。” 听见这个,众人纷纷点头。 詹大宝主动问道:“关于那个内鬼,你可有什么头绪?” 刑善摇了摇头,坦言道:“府尹大人并没有给我任何线索,我想是他不愿意冤枉任何一个同僚。因此,必须靠我们自己的本事,才能将那个内鬼给揪出来。” “可是没有头绪,我们该从哪里下手呢?” 卜一凡不解道:“他们个个都是捕头,而且全部都是我们的前辈,我们要是去查他们,只怕很难瞒过他们吧?万一走漏了风声,岂不是会让那个内鬼知道我们正在查他?” “一凡说得没错。” 刑善微微点头,这几天他也反复思量了这个问题,能不能尽快抓到内鬼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任务不能泄露,不然以那内鬼的本事,想将他揪出来就变得更难了。 “为了隐瞒这次任务,我们必须找其他理由接近那些捕头,看看他们有没有异常的行为,而在这期间,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目的,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那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詹大宝追问道。 “额……” 刑善一噎,挫败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众人:…… 看见他头痛的样子,众人下意识地望向胡不喜,以往在这个时候,胡不喜都会主动帮刑善出主意,他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胡不喜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是在逃避什么。 看见这种状况,詹大宝主动向她问道:“阿喜,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不说话?” 见詹大宝难得关心自己,胡不喜不由笑了起来,直言道:“我没事,只是听到这个任务,觉得有些困难。” “哦?” 詹大宝一脸稀奇,“连你都觉得困难,看来是真的很难了。” 胡不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刑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都好,任务已经摆在我们面前,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完成它。uu看书 .uukanh 顺天府除了我以外,还有另外十九个捕头,为了防止我们集体行动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我们必须分开接近他们,想办法调查他们有没有古怪。我们这组除了狼女无法参与这个行动以外,每个人都必须接近五个捕快,一凡不会武功,所以可以少接近一个。至于如何接近他们,那就各凭你们的本事了,希望大家不会让我失望。” 听见他所说的,众人纷纷点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开完成任务,大家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兴奋。 特别是卜一凡,经过冯志的案子之后,他发觉自己原来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捕快,所以做起任务来愈发地充满干劲。 将任务分配下去之后,詹大宝和卜一凡很快各自去想办法了,趁着他们离开,刑善才走到胡不喜身边,关心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喜欢这次的任务?” 他试探般的话语,让胡不喜淡淡一笑,“是不喜欢,还是有所顾忌,我想哥你心里清楚得很。” “阿喜。” 刑善皱起了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你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 在刑善和厉修能的要求下,曹参不得不拿出自己那组的卷宗,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抽取。 刑善随便拿了一册出来,看也没看就丢在厉修能的面前,冷冽道:“就这起案子,如何?” 厉修能拿起卷宗,扫了几眼里面的内容,不由冷笑了起来,“既然你这么想输,那我就成全你!” 刑善眯起双眼,这才看了看卷宗里面的内容,原来这是要抓捕一个江洋大盗,正是厉修能的强项,他能当上顺天府的捕头,除了有一手过硬的厉家刀法以外,最重要的是他的追踪本领乃是一绝。 这种本事在江湖中并不吃香,因为都是小弟才做的事情,可对顺天府而言,却是无比重要的能力,它决定了一个捕快能否用最快的速度抓到犯人。 很明显,厉修能在这方面完成的很好,所以才能从捕快升为捕头,并一直为顺天府做事至今。 虽然明知这是厉修能的强项,但刑善看完案子之后,还是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这都输了,那就说明你真的一无是处,压根不配待在顺天府里。” “呵!” 厉修能轻笑一声,冷冽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不够格吧!” 见此状况,曹参主动问道:“你们二人可确定了?是否就以这个案子为赌约?” 二人迅速点了点头,答应道:“当然。” 见他们做好了选择,曹参便微微点头,将这个卷宗交给了他们,“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干吧。不管有没有这个赌约,你们俩都是顺天府的捕头,一切都要以顺天府的利益为前提,知道吗?”手机端 一秒記住『→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听到他的提醒,厉修能忍不住撇了撇嘴,“我向来都很紧张顺天府的利益,不紧张的那个人是他。” 刑善挑了挑眉,整个顺天府大概只有厉修能会这么想了,他是刑问天的儿子,难道还会坑自己的爹吗? 不过,他这样想也好,才让他有机会可以试探这个家伙。 在曹参的见证下,二人订下赌约,便各自做任务去了。 此次他们打赌的这个任务,是要捉拿近日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盗水东楼,原本江湖中的这些大盗,朝廷向来是不怎么管的,可这个水东楼胆子太大,竟然偷到皇宫里去了,而且偷的还是贵妃的金丝肚兜,这可把皇帝给气坏了,立刻下令要顺天府缉拿此人归案。 论武功,水东楼在江湖中排不上名号,可他的轻功出神入化,却是常人难以匹敌的,这才使得捉拿他的任务变得无比困难。 刑善有疾雷圣闪功法傍身,虽然后遗症很大,但要捉拿一个大盗,基本上不成问题,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而厉修能的轻功虽然不如他,但胜在经验丰富,可以在水东楼经常出入的地方设下陷阱,让他无处可逃。 二人各有优势,所以这场比试的胜负还真的很难预料。 刑善铁了心要试探厉修能,自然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就在他认真地研究水东楼的逃跑路线时,系统也适时地向他发布了任务:捉拿大盗水东楼归案。任务奖励:打狗棒法。任务惩罚:宿主受伤。 听到这个惩罚,刑善微微一怔,自这系统与他绑定以来,还没有拿他的身体做过赌注,看来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他得小心行事才行。 刑善在脑海里接下任务,这才注意到这次的奖励是打狗棒法,那不是丐帮的绝学吗? 想不到这系统竟然连这都会。 刑善美滋滋地接了任务,便准备带狼女去抓人,不料还没走出顺天府,就迎面遇上了胡不喜。 这段时间,他们二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搭理谁,都来不及好好地说句话。 这次迎面碰上,刑善若是再不对胡不喜说上几句,只怕她以后都不会再搭理他了。 这样想着,刑善果断地迎了上去,“阿喜,你去哪儿?” 听见他的问话,胡不喜停下脚步,冷冰冰地开口,“回顺天府,当然是为了翻查档案,刑捕头不会连这都要干涉吧?” 见她对自己换了称呼,刑善心里难过极了,可却又不能多说什么。 只得上前两步,站在她的面前,低声道:“你真的要这样与我置气下去吗?我是你的哥哥,哪有妹妹跟哥哥生气的道理?” “呵!” 胡不喜冷笑起来,“正因为你是我的哥哥,却像防贼一样地防着我,这才更叫人心寒。” 刑善无言以对,只得垂下了眼眸,“你只知道怪我防着你,uu看书wwuukanshucm 却不想想我为什么要防着你。倘若你们金戈楼没有古怪,我会对你有所保留吗?” 这话出口,胡不喜一噎,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说真话。 刑善眸子一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也不会不让你待在顺天府里,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只是我不会原谅。”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胡不喜浑身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看见他们二人僵持的样子,狼女连忙上前扯了扯胡不喜的袖子,向来清冷的面庞,难得地露出几分讨好的笑容,“别……别吵。” 她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更加没有那么多地复杂词汇,但就这短短的两个字,也足以让狼女明白了她的意思。 胡不喜轻抚狼女的脸颊,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嫂子放心,我们没有吵架,只是有一些意见不合而已。” “是啊。” 刑善附和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阿喜永远都是我的好妹妹,我又怎么会跟她吵架呢?” 听到这个,胡不喜的眸子沉了沉,终是缩回了自己的手,“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跟你们多聊了。”最快https://://m. 看见她转身欲走,刑善下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胳膊,“阿喜,做任务小心点。” 听见他的关心,胡不喜的脚步一顿,终是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现场。 刑善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哄胡不喜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 第五百五十八章 听见他义正言辞的话语,那两个捕快惭愧不已,“知道了,厉捕头。” 将犯人交给他们之后,厉修能便径直离开了现场。 刑善站在暗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心里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彻底打消。 作为一个捕头,厉修能的确十分合格。 刑善突然开始有些愧疚,之前自己处处针对他,险些委屈了一个好捕头。 等到厉修能走远,刑善才带着狼女走了出来,那两个捕快看见他出现,果然将水东楼交给了他,然后也迅速离开了现场。 这些人走了之后,水东楼被刑善从树上放下,展开双臂活络起了筋骨,“你这个对手为人还行啊,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看见他还有心情谈论厉修能的事情,刑善不禁有些好笑,“到了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吗?” 水东楼不由缩了缩脖子,“怎么,你想过河拆桥?” “抓你是我的职责。” 刑善直言道:“更何况,我本就没答应你什么,只是同意会为你求情而已。” 这话出口,水东楼不由撇了撇嘴。 虽然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可是真的要成为阶下之囚,他的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忐忑。 “要我跟你回顺天府也行,但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帮我完成。” 听到这个,刑善皱起了眉头,“我可没有义务要帮你什么。” 看见他警惕的模样,水东楼顿时笑了起来,“这个心愿很简单,就当是我帮你试探厉修能的报酬,如何?” 见他一脸诚恳,刑善犹豫了一下,松口道:“你且说来听听。” 水东楼微微点头,直言道:“我想再见贵妃娘娘一次。” “啊?” 刑善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还是贼心不死?贵妃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又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 “谁说我要侮辱她了?” 水东楼认真道:“我想把肚兜交还给她,顺便跟她说几句话而已。” “不行。” 刑善一口拒绝,“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当不起!更何况,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进过皇宫,就算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你可以的。” 水东楼直言道:“以你我的轻功,要飞越宫墙简直轻而易举。更何况,有你在旁边盯着,难道我还能对那贵妃做什么事情吗?” “这……” 刑善犹豫了起来。 水东楼说得没错,倘若他执意要这么做,那的确是有人盯着比没人盯着要好。 但此事实在是大逆不道,稍有不慎不仅会毁坏顺天府的名声,还会让他老爹背黑锅,他着实不敢轻易答应。 看见刑善犹豫不决的样子,水东楼主动道:“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那我就不会乖乖地跟你回顺天府。虽然我的武功不如你,但我能当大盗这么久,自然也有我的本事。这次一旦让我跑了,你便再也抓不着我了。” 听见他的威胁,刑善挑了挑眉,虽然他知道水东楼有虚张声势的成分在,但他的确不想赌这一把。 跟贵妃见一面而已,只要他紧紧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样想着,刑善终是点头答应,“好,我就帮你实现这个心愿,只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之后安心服法,在监狱里赎清自己的罪孽。” 听见这个,水东楼眯起了双眼,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二人达成共识,刑善便带着水东楼向皇宫方向走去。 这次他肯向水东楼妥协,除了是怕他逃跑以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也对皇宫充满好奇。 虽然他是顺天府尹的儿子,但平时也没什么机会进宫,难得他有幸穿越到这个朝代,自然要好好地看看那些他没见识过的事物。 二人来到皇宫附近的时候,已经到了夜晚,狼女在半路上被刑善给支走了,以免她打草惊蛇。 没有了狼女这个负担,刑善和水东楼要进皇宫,简直是易如反掌。 二人翻越宫墙,根据水东楼的记忆,很快摸到了贵妃的寝宫,此时正是各个妃嫔准备等皇帝翻牌侍寝的时辰,所以那个贵妃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妆容,而她的身边有好几名宫婢守着,看起来并不容易接近。 “看来我们要等到人都走了才能进去了。” 刑善嘟囔道。 “不用那么麻烦。” 水东楼一脸的平静。 只见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石子儿,径直向屋内打去,只一瞬间的功夫,屋内有一盏宫灯就被他给打灭了。 看见宫灯突然熄灭,那贵妃身边的宫婢很快反应过来,开口道:“娘娘,我这就重新点上。” “不必了。” 那贵妃看了宫灯一眼,吩咐道:“相信陛下今天晚上也不会过来了,你们还是早点退下,让本官一个人静静。” “是,娘娘。” 那些人退下之后,水东楼毫不犹豫地从屋顶跳进了寝宫之内。 刑善被他的动作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得待在屋顶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跟贵妃聊天。 “果然是你。” 那贵妃对水东楼的出现毫不意外,显然不是第一次在寝宫与他见面了。 看来,熄灭宫灯是一种暗号,只要宫灯一熄,水东楼就会出现。 水东楼站在那贵妃的面前,u看书 ww.uuknsh 笑得有些玩世不恭,“好久不见,想我了没有?” 那贵妃冷冰冰地注视着他,淡漠道:“皇上已经下令要缉捕你,你就不怕自己玩脱了?” 水东楼挑了挑眉,从怀中拿出那贵妃的肚兜,在她面前甩了甩,“玩没玩脱,你自己不清楚吗?” “无耻!” 那贵妃扬手就给了水东楼一个耳光,令她和刑善都没有想到的是,水东楼竟然没躲。 “你……” 那贵妃垂下胳膊,望着水东楼的表情充满意外。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躲,但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该问出这句话。 所以,她沉默了起来,双目直勾勾地望着水东楼,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水东楼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他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巴掌,但没料到的是,竟会这么痛……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刑善注视着胡不喜的双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这么明显的漏洞,稍微细心一点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 ????胡不喜连忙捂住自己的脖子,脸颊红了起来,“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刑善耸了耸肩,颇为无奈地开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异装癖,万一揭穿了你,弄得你恼羞成怒,那就不太好了嘛!” ????“异装癖?” ????胡不喜皱起了眉头,“此为何意?” ????刑善讪笑起来,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没什么意思,你无需知晓。” ????胡不喜撇了撇嘴,就算刑善不说,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她跟刑善分别在即,她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二人将心事都说开了之后,继续待在一起反而显得有些尴尬,刑善见胡不喜浑身都写着不自在,只得主动开口道:“既然没别的事了,那我就先回房了,明天一早我再来送你下山。” ????听到这个,胡不喜微微点头,目送着刑善离开了她的房间。 ????…… ????翌日清晨,刑善早早地来到胡不喜的房间,想要送她离开。 ????不料他在门口敲了半天,屋内都无人回应,反倒是寺内负责清扫的喇嘛听见这边的动静,主动跑来告诉他,胡不喜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了姑姑山,还特地拒绝了众人要送她的好意,只是给刑善留下了“保重”二字。 ????刑善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沮丧之余,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离别方式。 ????让他送行只会对胡不喜更加不舍,倒不如像现在这般洒脱离去,然后期待着他们将来在京都重逢的那一天。 ????胡不喜离开姑姑山喇嘛寺的第... ... 第0559章 (第1/4页),。二天,顺天府的人马就抵达了这里,这次来接刑善回京的队伍,正是之前屠七一案,跟他打过一点交道的曹参等人。 ????这些人平日里向来瞧不起他,但看在刑问天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太差。 ????这次翟义等人尽数牺牲,他们能够想象到刑善的心情,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显得格外地包容。 ????“三少爷,辛苦了。” ????曹参来到刑善的面前,向他拱了拱手,“这次要你一个人面对如此大的变故,想来也是难为你了。” ????刑善淡淡一笑,平静道:“没什么难不难为的,凶手已经被抓获归案,我也总算对顺天府的诸位同僚有个交代。” ????曹参见他变得成熟了许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从前他就跟这个贵公子没什么话聊,如今对方变得愈发内敛,他就更不知道自己跟怎么与对方相处了。 ????刑善见对方沉默起来,便主动领着他们前往翟义等人的坟墓祭拜,在祭拜完毕之后,众人才一起前往喇嘛寺的地窖,将闻人歌这个犯人提了出来。 ????许是因为这是最后两天虐待闻人歌的机会,所以闻人歌被曹参等人提出来的时候,明显比上次刑善来看他的时候还要更加狼狈和虚弱,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机。 ????看见这种状况,曹参等人不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了刑善一眼,想不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憨厚老实,下起手来也如此狠辣。 ????众人看了刑善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了目光。 ????刑善看见他们的表情,便猜到了他们心里的想法,只不过这样的误会对他并没有任何损失,所以他也懒得开口解释。 ????比起喇嘛寺的名声受损,他倒宁愿自己背负一个心狠手辣的罪名,毕竟一个人的风评越差,敢惹他的人就... ... 第0559章 (第2/4页),。越少,这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美好误会。 ????曹参等人将闻人歌关进囚车,不忘给他喂了点疗伤的药丸,以免在赶路的时候他就死在路上。 ????将一切都处理好后,众人才准备离开喇嘛寺,刑善本想找嘉木林告别,但想想这样未免太矫情了一点,再加上嘉木林本就是佛门中人,实在不应该沾染尘事,或许像胡不喜那样的处理方法才是对的。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在这样的日子里,嘉木林本该现身送送他们,但他却选择了躲在远处凝望。 ????刑善这次的到来,对喇嘛寺可谓是一场灾难,虽然嘉木林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但情感上还是难免会有一些膈应。 ????身为一庙尊者,他的心里会有这些想法,足以说明他的修行还未到家。 ????或许,从今日开始,喇嘛寺应该要闭寺一段时间,不再管凡尘的俗事,才能让他的修行更上一层楼。 ????刑善跟着大队缓缓下山,一路上他看着沿途的风景,脑海中浮现了他第一次上山的情形,当时是萧正跟他一起过来探路,顺便寻求喇嘛寺的帮助。 ????如今,萧正已死,喇嘛寺也变得破旧不堪,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自量力地多管闲事。 ????或许,这次回去他该学的不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武功,而是该好好学学要如何做人。 ????众人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山上传来一声巨响,大家回头望去,发现悬挂在最高处的那口铜钟被喇嘛寺里的人放了下来。 ????曹参等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刑善却明白了。 ????放下自在。 ????嘉木林这是在给他最后的忠告。 ????刑善勾起唇角,看书w.uuanu.co 也不管山上的人还看不看得到,直接朝着喇嘛寺的方向拱了拱手。 ... ... 第0559章 (第3/4页),。放下自在,你亦如是。 ????众人下山后,便直接前往最近的驿站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在启程回京。 ????刑善在驿站安顿下来,正想去找曹参等人打探一下回去的路线,不料却撞见他们正在喝酒聊天,而且似乎聊得还是跟他有关的事情。 ????“翟义那组人全死光了,你们说府尹大人是会再招一组人进顺天府,还是直接将他儿子塞进其他组里?” ????“临时要再招一组人哪有那么容易?咱们顺天府只要精英,除了他儿子那个废物以外,别人也走不了后门。” ????“你们可别瞧不起他儿子,现在都已经打败了不灭鬼圣闻人歌,搞不好武功都在你我之上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般。 ????“给他十年修行,也未必赢得过我们,我看他这次打败闻人歌,纯粹是靠那群喇嘛的帮忙。” ????“先前那个虚空琴魔不就死在喇嘛寺里吗?说不是这群喇嘛帮他,我才不信呢!” ????听见这些人讥讽自己的话语,刑善的脚步一顿,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来不介意别人说他废物,他只介意自己永远都是废物。 第五百六十章 大结局 ????刑善回到房间,默默地在脑海中进入系统,打开了上次任务系统奖励他的那本诉心决。 ????这本诉心决乃是内功心法,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经过跟闻人歌的一战,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内功,如今有了这本心法,他可以好好地修炼自己的内力,争取下次战斗的时候,不会再被内功拖后腿。 ????刑善这一练,就足足练了个半个多月,在这半个多月里,他跟曹参等人基本上不怎么交流,他们不待见他,他也懒得去贴他们的冷脸。 ????倒是闻人歌这个魔头,离开了喇嘛寺后,待遇好了不少,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他的伤势恢复了不少,足以说明他的体质有多么惊人。 ????虽然他的手筋、脚筋已经被刑善挑断,但因为他的内力强大,刑善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可是从来都没忘记闻人曲被刺穿琵琶骨后还能满血复活的事情,所以这次回京的路上,他几乎每天都要去观察一下闻人歌的状态,避免路上又发生什么意外。 ????闻人歌见他来得这么勤快,不禁嘲讽起他来,“怎么,你是怕我逃跑,还是怕你们顺天府的同僚将我放走?” ????刑善淡淡一笑,否认了他的揣测,“我看你囚车这边的风景不错,每天过来逛逛不行吗?” ????“呵!” ????闻人歌冷笑起来,目光直视着远方,“这样的风景,你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但我到了京城,却再也看不到了。” ????听见他突如其来的伤感,刑善不禁笑出了声音,“怎么,堂堂不灭鬼圣,也会有博人同情的时候吗?” ????闻人歌冷哼一声,不悦道:“你的同情,我还不屑博取。” ????刑善笑了起来,故意在闻人歌面前伸了个懒腰,“不管你屑不屑...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1/7页),。都好,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没有一个犯人能从我们顺天府手上逃脱,就算你真的逃了,我们也有上百种方法抓你回来,到时候你恐怕会比现在还狼狈百倍。” ????“哼!” ????闻人歌一脸的淡漠,“等我真的逃出去,你再来警告我也不迟。” ????刑善得意地笑笑,转身想返回自己休息的地点,不料却看见几个同僚在远处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此状况,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下来,自从这些人在喇嘛寺里看见闻人歌被虐待过的样子,每次他来观察闻人歌的时候,他们总是会躲在远处盯梢,仿佛怕他又对闻人歌动手一般。 ????虽然这样的怀疑无可厚非,但这些人的举动却让他觉得,他始终都与他们格格不入。 ????闻人歌顺着刑善的目光,看见远处的那些捕快,不禁笑了起来,讥讽道:“看来你们顺天府也不是多么团结,至少这些人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自己人对待。” ????刑善冷笑一声,漠然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还是好好担心自己到了京城,还有没有机会再看见阳光吧!” ????说着,刑善大步离开了现场,留给闻人歌一个冷峻的背影。 ????刑善回到自己休息的地点,此刻他们还在回京的路上,由于距离下一座城镇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今天晚上他们必须要睡在荒郊野外。 ????曹参带着大部队霸占了野外最好的一块休息地点,那里挨着溪水,可以随时洗澡换衣,而且溪边还有好几颗茂盛的大树,可以让他们靠着休息。 ????刑善与他们格格不入,自然不会与他们睡在一起,只得自己一个人走到偏僻的角落,找了个大石头靠着休息。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躲起来修炼诉心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好了许...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2/7页),。多,就连赶路太久也不会很累,他知道这是内功给他带来的好处,所以一找到机会就闭目修炼。 ????看见刑善又走到一边去打坐了,曹参的手下们忍不住对他议论纷纷,“这小子是不是在喇嘛寺里待久了,学到了喇嘛们那一套?” ????“我看啊,他就是少爷脾气,不愿意跟我们待在一块儿!” ????听见他们的话语,曹参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倒也不必这么瞧不起人家,这段时间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足了许多,人家应该是在偷偷修炼,比你们这些整天插科打诨的家伙要努力多了。” ????这话出口,他的手下们顿时不服气起来,“我们怎么可能会比不上一个废物,曹捕头,你该不会看他是府尹大人的三公子就帮他说话吧?” ????看见众人不服气的样子,曹参愈发无奈,“你们都是我的手下,难道我会不帮你们吗?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不管是抓到闻人歌也好,还是之前的屠七、边城十八剑客都好,三少爷的进步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或许他的这些成绩离不开别人的帮助,但进步就是进步,你们又何必在这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听到曹参的训斥,众人都沉默起来。 ????虽然他们的心里还是不服,但当着曹参的面,他们不敢再多作反驳。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没有反驳的理据。 ????顺天府向来都是用成绩说话的,不管刑善之前的实力有多差,他最近的成绩摆在这里,这些人再怎么叽歪都好,也不敢真的跑去质疑。 ????曹参看见大家的表情,便知道他们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了一旁休息。 ????其实,他的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瞧不起刑善,但这半个多月来,这些人每天都在...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3/7页),。背后议论刑善的种种,从不主动勤练武功,反倒是刑善的内功在肉眼可见的进步,这让他头一次有些改变对刑善的看法。 ????曹参知道,偌大的队伍里,任何风吹草动都是瞒不过大家的,所以他相信刑善一定也知道众人对他的议论。 ????可他不仅没有跟众人正面冲突,还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练习,光是这份胸襟与韧性,就让他有些自愧不如了。 ????曹参能坐上捕头之位,见识和气度自然要比普通捕快要大得多,他看见了刑善的改变,所以不能容忍自己的手下还跟之前一样毫无进步,或许他也应该好好想想,如何才能鞭策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别再每天都跟长舌妇一样叽叽歪歪。 ????曹参那边的动静,刑善并未听到,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练到了诉心诀的第二层,但是想再往上冲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突破不了,或许是因为他的战斗经验还远远不够,只有等到下次任务的时候,再想办法继续上升。 ????在他闭目养神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曹参那边的动静也渐渐变小,大家似乎都进入了休息状态。 ????刑善觉得自己练得差不多了,正想起身吃点东西,然后早点休息,不料他的双手一撑地下,就明显感觉到身体失重,然后咚地一声掉了下去。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刑善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所以他掉下去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武器,甚至来不及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咚地一声掉进了一个地道里,而且这个地道还是带转弯的,所以他抬起头的时候,周围没有一点光亮,连他滑下来的那个洞口都看不见。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感受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刑善的脑海里很快想起了一帮人——田鼠寨。#b...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4/7页),。br#????像这样通过挖地道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人,偌大的昭国里,恐怕就只有田鼠寨能够做到。 ????莫非是上次在土坡城的行动还有漏网之鱼,对方这次特地找上门来报复他了? ????脑海里想到这个可能,刑善飞快地站起身子,摆出一副防备的姿态,“出来吧,我知道你们是谁,田鼠寨对不对?!” ????听到他的话语,黑暗中传来一道阴森的笑声,“嘿嘿嘿嘿,不愧是顺天府尹的三公子,脑子果然聪明,一下就猜到了我的来历。” ????刑善眯起双眼,缓缓向后退去,试图找到一个墙壁可以依靠,避免自己腹背受敌,“你想怎么样?帮你们的寨主的报仇吗?” ????他的话音未落,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疾风,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可还是被对方一脚踹弯了腰,“你们顺天府抓我寨主,毁我家园,难道我来找你们报仇不应该吗?” ????对方的脚劲凌厉,但力气却不算大,刑善猝不及防地被他踹中,还能勉强保持站立。 ????他再次后退几步,总算找到一面墙扶着,整个人充满了警惕,“田志秉夫妇带领田鼠寨在土坡城里为非作歹,还公然从顺天府手上抢夺囚犯,他们有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你这仇报的毫无道理。” ????“放屁!” ????那人大喝一声,拿着根棍子狠狠打向刑善的膝盖,刑善在黑暗中毫无防备,再次被他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田鼠寨在土坡城里驻扎了那么久,是你们朝廷无能,无法将我们驱逐。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凭什么那些王一出生就坐拥天下,反倒是我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想占据一个小小的土坡城都不可以?” ????“你们有本事?”刑善气得发笑,“你们的本事是建...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5/7页),。立在恃强凌弱的基础上,不断地剥削百姓,来达到你们心中的富贵。王权固然不公,可天子仁德,广施财富,让整个昭国都国富民强,百姓不用再受土匪的欺凌,比起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好了不知多少倍!” ????“你胡说!” ????那人大吼一声,棍子再次打向刑善的身上,“若昭国真的国富民强,为什么我们田鼠寨还会被人欺凌,还会吃不饱饭?你们说我们剥削百姓,可当初我们何尝又不是被剥削过来的,在我们被其他寨子赶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朝廷何时帮助过我们,何时给过我们饭吃?” ????刑善被他一连打了几下,痛得都有些直不起身子,但为了保全一点尊严,他还是倔强地站着,不肯屈服于人前。 ????“昭国这么大,总会有朝廷顾及不到的地方,你们要吃饭,可以去种田,可以去找份差事,不管做什么都好,uu看书 .uukashu.cm 凭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总不会饿死。可你们没有,你们好吃懒做,不肯靠勤劳致富,一心想着用自己的本事恃强凌弱,逼无辜的百姓给你们上供,让你们不愁吃喝。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土匪行径,顺天府收拾你们,一点错都没有!” ????“你?!” ????那人说不过刑善,只得一下接一下地用棍子打他,嘴上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就你们有理,就你们高尚,我今天把你打死,看你还能不能说这么多废话!” ????刑善被他打了几下,总算确定了挥棍之人的方位,趁着对方把棍子打在他身上之时,他一手抓住棍子用力一拉,就顺势贴近了那人的身前。 ????紧接着,他使出了自己出发前刑骁教过他的劈山掌,狠狠一掌向对方劈去,那人被他打得惨叫一声,瞬间倒在了地上。 ????“咦,这么弱的吗?” ????刑善一边感慨一边伸脚踢了... ... 第0560章大结局 (第6/7页),。对方几下,发现对方的确被他一掌劈晕,顿时有些惊讶,“想不到大哥教的这劈山掌还真是好用啊。”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睁开双眼,将一把毒针打进了他的心脉,“小杂种,受死吧!” ????刑善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对方暗算了,堂堂最强捕快,死在了一个小喽啰的手里,莫非这就是他扑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