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隐形捧哏》 有缘再见 非常抱歉，本书将在下一章强行完结。原因很简单也很现实，就是成绩太差了。已经30多万字才90多个收藏，均定只有2。 德云社有一个经典的梗，那就是他们的演员曾经只面对过一个观众演出，这本书现在的感觉也差不多就是如此。然而我觉得写书没读者要比说相声台下只坐一个观众，还要更惨一些。 因为说相声台下不可能连续长时间的都只有一个观众，最多是偶尔有几次会那样而已，其他的时间还是会有人捧场的。如果真的连着好几个月台下都只坐一个人，那估计他们撑不到现在早就关门大吉了。 而写一本没有读者的书，却是真的有可能连续好几个月状况都会如此惨淡的，甚至还可能更糟，最后连一个观众都没了。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样的场面，希望追到这里的大家能体谅一下吧。 我将在下一章，把我未来已经构思好的一些故事结局大体上做一个快速的概括写出来，让这本书勉强有一个结尾。如果有强迫症的朋友，可以去粗读一下，了解各个人物的归宿都是什么。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读下一章，让结尾留白，根据你自己的喜好去自己在脑中设计人物的结局。 总之，再次向所有追到这一章的读者道歉。我会去努力的学习充电，争取以后能写出大家都喜欢的书来。 我们这一段缘分就到此为止，如果今后无缘，我忠心地祝福你健康快乐。如果今后有缘，我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 第1章 陌生的搭档 有时候，评价一个人很复杂。 比如，我们不能单纯根据成绩的好坏，来判定一个人是不是好学生；也不能根据赚钱的多少，来衡量一个人的人生是否有价值。 有时候，评价一个人又很简单。 比如，一个人是不是好厨师的唯一标准，就是他的厨艺如何；一个人是不是好歌手的唯一标准，就是他唱歌好不好听。 而评价一个相声演员的唯一标准，就是他好不好笑。 一个不好笑的相声演员，就如同一个其他方面什么都好，却唯独不会做菜的厨师一样。 如果这样的人只是把自己的职业当成谋生的手段，或许还不至于让人唏嘘，毕竟这个世界上不擅长自己本职工作的人大有人在。 但如果是打心底里喜欢这门职业，把自己的青春和热情都献给了它。并且把它当作自己毕生的追求，却依然不擅长的话，那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之一了。 赵卓林就是这样的一个可怜人，他就是一个不好笑的相声演员。 此时，他正站在后台，焦急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钟。还差二十分钟，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可是给自己捧哏的搭档钱飞还没有出现。 他偷眼看了一下后台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在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知道，这些人嘴上没说，但他们的表情已经表达得很明白了——今天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的效果再不好的话，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把自己赶出这个社团的。 虽然自己是这个社团的创始人，是第一任社长，当初也是自己给这个社团取的名字，自己为这个社团不知道立过多少汗马功劳。 但现实是无情的，在市场效益的压力下，没有票房号召力的人就会被淘汰。哪怕你是创始人也不行，没有观众喜欢你，你就得滚蛋，就是这么残酷。 但他实在是不愿意离开相声舞台，离开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社团，毕竟这是他此生最爱的东西。 于是已经习惯了这几年一直开场的他，在这次有史以来观众最多的演出上，主动要求攒底。 他毕竟是社团的元老，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同意他的要求。但双方谁都明白，这是一次赌注。如果他赌赢了，他就有资格继续留下来，如果他输了，那么他就得卷铺盖走人。 他自然明白这次演出的重要性，因此在今天之前他绞尽脑汁地修改了无数次剧本，也和自己的搭档反复排练了很多遍，就等着今天晚上奋力一搏了。 然而没想到是，他的搭档竟然堵车了。距离上场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依然不见人影。 赵卓林暗暗地攥了一下拳头，再一次掏出手机拨通了搭档的号码：“喂，钱飞，你现在到哪儿了？” “我已经到了幸福大街了，如果顺畅的话，我应该十分钟内就可以……哎？前面又堵上了，这下我可说不准了……” “你快点啊！马上就该上场了！” “老赵，你先别着急啊，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过去的。交警过来了，先挂了啊……” 赵卓林小声的骂了句：“靠！” 突然，他感觉自己身后好像有谁在窃窃私语。他立刻回头，却看到所有人都很正常的样子。 是自己多心了？还是…… 不会是钱飞和这些人串通好了，故意要放自己鸽子吧？ 当初可是自己带钱飞加入的这个社团啊，他刚来的时候还不知道相声到底是什么，是自己一句一句手把手教出来的。现在他也打算站到自己的对面去吗？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年轻漂亮的女主持人走过来小声对他说：“赵老师，台上的孙老师刚才给我打暗号了，让我来提醒您，该您上场了。” 赵卓林一愣：“孙驰使的拴娃娃，平时不都是四十分钟左右吗？怎么这次这么短啊？” 主持人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这个，我也不懂啊……” 这个女孩只是大学毕业后暂时找不到其他满意的工作，才会来这里的，她对相声确实一点都不懂。 赵卓林也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没有再问这个女孩，而是走到幕布边上，悄悄拉开一条缝隙往台上看去。 原来，孙驰比平时的语速加快了很多。有时候宁可牺牲笑料，不等观众笑完就急急忙忙地说下去。 按照正常的情况，当台上的演员知道下一对有人迟到的时候，应该尽力拖延时间，等待自己的同伴才对。 这小子可好，反而玩命的加速。看来，这是摆明了要跟我过不去啊！ 就在这时，台上的孙驰和搭档说完了最后一句台词，双双鞠躬下台。无论观众要求返场的掌声多么的热烈，他们两人也丝毫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从下场门扬长而去。 主持人一看，立刻经过赵卓林的身边，走到了台上去准备报幕。 赵卓林长叹了一口气，心想：完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别说现在后台根本没人愿意帮自己临时上场合作，就是有愿意帮忙的也没用。 因为自己今天要表演的段子，是为了这次演出特地写的原创节目，其他的捧哏根本就没人背过这段台词。 完了，一切都完了…… 再见了，自己一手创立的社团。 再见了，自己喜爱的相声事业。 再见了，…… 正当他绝望之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赵卓林吓了一跳，急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穿着同款大褂的陌生人正在看着自己。 “你是？” 陌生人微笑着说：“钱飞的台词我都知道，今天我给你捧吧。” 赵卓林十分吃惊，因为他一再强调过，这次的台词不能随便泄露给社团以外的人，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和钱飞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你看，那位美女已经报完幕了，我们得上场了。” 赵卓林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满心的怀疑，但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也实在顾不上别的了。撩开幕布便走上了台，那个陌生人紧随其后。 二人双双朝着观众鞠躬行礼，等待观众的掌声过去之后，赵卓林紧张的吞了一下口水，说出了第一句台词： “今天啊，我们给大伙儿说一段对口相声……” 哗——！台下传来一阵火爆的笑声。 赵卓林十分纳闷，今天的观众是犯什么邪劲了？我才开始第一句话啊，而且这句话也没有丝毫的笑点，他们乐的是什么？ 但是赵卓林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接着说道：“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卓林，我身边这位呢……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陌生人很自然的答道：“我和你一样，也姓赵。我姓赵，名薇，字雅芝，号叫丽颖居士……” 赵卓林不由得暗赞，虽然这和原本的台词不太一样，但这句话的确有趣的很。 可是，观众席里鸦雀无声，一个笑的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该笑的时候不笑，不可笑的地方却瞎乐，今天的观众到底怎么了？ 由于陌生人临时改了台词，赵卓林不好用原来的词去接，为了给自己留几秒钟的想词时间，他把对方的台词重复了一遍道： “姓赵名薇字雅芝，号叫丽颖居士？你这名字好啊……你这名字……是老中青三代都要通吃啊你……” 台下又传来哄堂大笑。 赵卓林心想，观众刚才是没反应过来？怎么捧哏的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人乐，自己重复了一遍的时候却乐了？真是搞不懂…… 不过，对于一个相声演员来说，有人乐总比没人乐要好，不管它是怎么乐的。 观众的笑声给了赵卓林强烈的自信，让他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他开始放松下来继续表演。 虽然这个陌生的捧哏会时不时的脱离原稿，说出让他意料之外的台词，观众也有很多次笑的很不对时机。不过，这场演出还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表演完毕二人鞠躬之后，uu看书 wwuukashu 有观众上来给演员献花，陌生捧哏说：“这些都是给你的，没我的份，我先下去了。”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就走。 赵卓林本来想拉住他，可是无奈正好有个胖胖的女孩上来送礼物，还非要和他拥抱。他只好看着陌生捧哏的身影，消失在了幕布的阴影里。 终于和观众互动完，下台之后，赵卓林来到后台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透露着略带不甘的神色。 只有女主持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天真地跑过来向他祝贺：“哇，赵老师，您刚才演得实在太棒了！” 赵卓林难掩得意地笑道：“哪里哪里，是刚才那位过来临时过来，帮忙救场的朋友捧得好……” 女主持疑惑地问：“咦？什么临时救场的捧哏啊？您刚才说的不是单口相声吗？” 赵卓林先是一怔，然后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要不人家都说女孩儿不能老跟说相声的在一块儿呢，容易学坏。你看你来了才几天啊，就学会恶作剧了。” 女主持认真地说：“赵老师，我没有恶作剧，反而是您在故意逗我吧？您刚才说的明明就是单口相声啊……” 忽然，女主持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说：“对了，我刚才实在太喜欢您的表演了，就偷偷地在幕布边上拿手机录了几段。您看，这明明是单口嘛……” 女主持把手机往前一递，赵卓林低头一看，瞬间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手机的屏幕上，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在台上表演，捧哏的位置是空的。 第2章 三十七号的复仇 卫衣宽大的连颈帽遮住了赵卓林的半张脸，他低着头，在夜晚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 车流，人流，不停地从他身边掠过，他却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突然，一辆从对面行驶过来的车，不顾交通规则一个急刹停在了他的身边。 车门一开，钱飞两步跑到赵卓林跟前：“可找到你了！老赵，他们真赶你出来了？吗的，我这就去找他们！这次是我迟到了，跟你没关系，要赶让他们赶我好了！反正就是个爱好而已，老子又不指着这个吃……” 赵卓林举起一只手，打断钱飞的话，声音略带干涩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上你车，找个安静的地方。” 十分钟之后，车停在了一个宽阔的停车场里。 自从上车之后，赵卓林就一言未发。此时钱飞实在绷不住了，扭过头：“老赵，我知道演砸了你心里肯定难过。都怪我害了你，你这样我这心里……” 赵卓林声音幽幽地道：“没演砸，演出很成功，几乎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一次了。他们也没赶我，还向我表示了祝贺呢。” 钱飞不解：“那你干嘛跟丢了魂儿似的？” 赵卓林看了看钱飞，见他一脸真心替自己着急的样子，心中不免惭愧的想：对不起了兄弟，之前我怀疑你了。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一直站在我这边的。 钱飞见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急得使劲地拍了拍座椅：“哎呀，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赵卓林便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详细地对着钱飞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钱飞：“这是我让那报幕的丫头传给我的，你自己看吧……” 钱飞接过手机，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视频，之后义愤填膺地说：“这是那帮家伙串通好了在整你，这个视频被处理过了。现在这年头，这点电脑特效根本不算什么……” 赵卓林说：“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这么怀疑过，但很快我就发现不是了。” 钱飞：“你怎么知道不是？你懂特效制作吗？” 赵卓林：“我虽然不懂特效，但是我知道，要把视频中一个人的影像完全消除，还要做得如此不留痕迹，至少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视频最后录制的画面，是我和胖女孩拥抱，从那开始到我看到报幕的丫头手机上的视频，中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 就是《复仇者联盟》的特效师来了，十分钟也做不成这样吧？更别说，我们后台根本没有能用来做这种特效的设备，这效果只用一台手机是绝对做不到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退场之后，我主动去外边找了好几个观众。我跟他们说想和他们拍照留念，她们也就没怀疑别的，把她们的手机刚刚拍摄的关于我的照片和视频都给我看了。 那些观众手机里的画面，捧哏的位置也是空的，而且每个人拍摄的位置和角度都不一样。就算后台那几个人能串通一气，他们总没办法和所有的观众都串通吧？那可是接近五百多人啊。 他们要是真做到这种程度，不但请高人做了以假乱真的特效，还串通了五百多位观众，最少也得花七位数吧？那几个财迷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他们才不会为了整我花那么多钱呢。” 钱飞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起来：“那……你的意思是……” 赵卓林苦笑一下：“钱子，哥我这回是见鬼了啊。” 钱飞手中的手机险些脱手，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过了大概一分钟后，赵卓林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揣好：“钱子，这几天咱两就别接触了吧，听说你最近又在谈什么大生意呢，别让你也沾上晦气……” 说完，他伸手就要拉车门。钱飞马上问道：“你干嘛去？” “我……回去想办法看看怎么过这道坎儿啊，万一过去了，以后咱接着当哥们。万一过不去，要是我真被鬼给掐死了，你不用来祭奠我。省得我像日本恐怖片里的女鬼一样缠上你，半夜从你们家的电脑屏幕里爬出来。” 钱飞笑了笑：“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 赵卓林：“我是相声演员，开玩笑是我的职业啊。” 钱飞：“行了，说正事，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见鬼了吧？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 赵卓林：“我以前也不信这些，可是这件事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不是吗？” 钱飞：“好，就算你的确是见鬼了。那你见的这个鬼，他生前到底是什么人，这次不来害你，反而来帮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难道就不想弄清楚吗？” 赵卓林无奈：“我想有什么用？我根本不认识那个鬼，之前从来没见过他，怎么弄清楚啊？” 钱飞：“他有提到他叫什么名字吗？” 赵卓林：“他说他姓赵名薇字雅芝，号叫丽颖居士，你总不会真的以为世界上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吧？” 钱飞：“你真的没见过他？” 赵卓林：“我说过了，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除了知道他的长相之外，对于他是一无所知。而且，长相是不是真的我都不敢确定。毕竟，鬼是有可能会变身的。” 钱飞：“咱现在先不考虑变身的问题，就先假定他是以本来面目示人的。你跟我说说，他到底长什么样啊？” 赵卓林一摊手：“这我哪说的明白啊？语言描述的再详细，也没办法完美的把一个人的形象复刻到另一个人的脑子里啊。 或许，警匪电影里演的那种专门给犯人画像的画师能做到，可惜咱又不认识警察叔叔……” 钱飞突然双手一拍：“哎，你一提画像我想起来了，我认识一个人，没准能帮得上忙。” 赵卓林：“谁啊？” 钱飞：“我的一个小外甥。” 赵卓林：“你外甥是画家？” 钱飞：“他哪有那出息？他是个死宅，平时除了玩游戏，什么都不会。” 赵卓林：“那他能帮什么忙？” 钱飞：“前几天，这小子在我们家族的朋友圈里发了很多图片。他最近在玩一款可以自定义角色形象的游戏，他们这些小孩管这个叫‘捏脸’。这小子捏了很多的明星大腕，你还别说，u看书 ww.uknshu真都挺像的。” 赵卓林：“我明白了，你想带我去找他，让我口述，然后让你外甥捏一个丽颖居士出来。” 钱飞：“没错，那小子最近想买个新游戏，他父母不给他买。只要我过去把游戏给他买了，保证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走，我这就带你去。” 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两个人赶到了钱飞外甥的家里。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那孩子几乎每天都熬夜玩游戏，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钱飞见到那孩子后，掏出手机晃了晃：“小子，舅舅我要点事要你帮忙。你要是做好了，我立马把钱给你打到那个什么‘死地母’上面，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那孩子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立刻按照钱飞的指示打开游戏界面，摆好了姿势。 钱飞见外甥准备好了，就开口叫赵卓林，可是叫了几声却没有反应。他转过身一看，赵卓林此时正站在他小外甥的书架旁，出神地盯着上面的一排光盘盒。 钱飞不解，也走了过来，凑到赵卓林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在赵卓林视线停留的地方，有一张外表花里胡哨的游戏光盘封套，上面用滴血的字体写着几个大字： 《多重人格杀手终章——37号的复仇！》 钱飞见赵卓林老也不动，忍不住问道：“嘿，看什么呢？” 赵卓林缓缓地用手从书架上把那张光盘拿下来，放到自己的胸前，指了指上面的字说： “或许你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我不是见鬼了，而是疯了。” 第3章 猪身上的乌鸦 钱飞这才明白，赵卓林是看到了光盘上的“多重人格”四个字，联想到自己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他顿时也觉得，这个说法，似乎比见鬼要科学和合理多了。 “那咱这脸还捏吗？”钱飞看着一脸颓废的赵卓林问道。 赵卓林把那张游戏光盘放回原处，惨然一笑：“捏啊，干嘛不捏？你钱都花了，不捏岂不是赔了？” 看到赵卓林还能开得出玩笑，钱飞多少放心了一些。 赵卓林走到电脑桌旁边，开始指挥着钱飞的外甥进行捏脸。由于语言的确有时很难复述一个人的长相，最后赵卓林只好亲自上阵，自己动手调整了好几处地方。终于在快要接近午夜的时候，把脸捏完了。 小外甥完成最后的设置后，把图片分别传到了两个人的手机里。钱飞看着自己手机上的人像问：“欸，这就是那个隐形的捧哏？模样像吗” 赵卓林点了点头：“挺像的，除了皮肤的质感外，五官基本一致，现在的游戏是比我小时候的精致多了哈。” 钱飞又皱着眉头盯了那张图片很久，之后抬起头：“你确定你不认识这个人？” 赵卓林：“确定啊，我真从来没见过这人，难道你认识？” 钱飞挠了挠头：“额……你要说我认识吧，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赵卓林一听，立刻激动地问：“啊？你见过？在哪儿啊？” 钱飞努力转了好几圈眼珠，最后一耸肩：“我只觉得这个人的样子我好像很熟悉，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这时，小外甥等不及了，插言进来和钱飞要钱。钱飞只好给那孩子打了款，然后两个人便走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啊？”钱飞拉开车门。 赵卓林摆摆手：“不用了，这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溜达回去就行了，顺便也捋一捋自己的脑子。” 钱飞：“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赵卓林想了想：“我先试着找医生看看吧，反正我已经跟团里请好了一个礼拜的病假了。 对了，这事儿替我保密啊。我跟后台那些人说我是在和他们开玩笑呢，其实我今天演的就是单口。无论是见鬼了还是疯了，都不是啥露脸的事儿。” 钱飞：“行，我明白。那个……你精神状态没问题吧？你要是觉得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可千万别自己闷着……” 赵卓林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自杀。从明天开始你该干嘛干嘛去，别跟着我，省得别人起疑。我自己偷偷去看医生就行了，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钱飞显然还是很担心的样子，不过见对方这么说，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也笑着回道：“那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本来赵卓林打算第二天就去看医生的，可他没想到私人心理医生是如此的难约。当然，他所在城市的很多家公立医院都有精神科，那里不怎么需要排队，可他不想去公立医院。 因为按照社团的规定，团里的成员都是有单位医保的。如果你去公立医院看病，医院会根据协议把相关的文件传给单位，以便报销之用。那样的话，自己去看精神科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他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可是他也实在不想在确诊之前，就让别人以为自己已经疯了。 因此，虽然要自掏腰包，他还是选择了城内的一家私人心理诊所。 经过了三天的漫长等待之后，终于轮到了他。他故意换了一身平时基本不穿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墨镜。又乘着公车绕了好大一圈，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诊所坐落在一座豪华的大楼里，在乘了这辈子时间最长的一次电梯之后，他按响了诊所的门铃。 一个穿着蓝黑色套装，长相和身材都堪比模特的女助手把他迎了进去。女助手让他坐在宽阔得吓人的休息室里暂时等候，并给他端上来一杯不明饮料。 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有点打鼓了：这种排场，诊费得多贵啊？ 没过多久，女助手又再次出现，通知他可以进里面的治疗室了。赵卓林站起身做了一个深呼吸，跟着女助手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里面的装潢倒是低调很多，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一个年龄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女人，优雅地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上，这应该就是医生了吧。 见到赵卓林进来，医生没有起身，而是轻轻地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卓林走过来，坐在了医生对面。 医生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赵先生是吧？你好。” 赵卓林：“你好。” 医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诊所的主治医生，我叫李梅金。” 赵卓林：“李医生，你好……” 医生打量了一下他：“你现在看上去有点紧张，要喝点水吗？” 说完，没等赵卓林回答，医生就亲自站起身，走到窗边的饮水机旁。用纸杯接了一杯水，端到了他面前。 赵卓林接过水，果然觉得自己的紧张缓和了不少。心说，不愧是搞心理的，用这种看似平常的举动，就能让对方的情绪悄然发生转变。 医生重新落座，用温柔如春风的语调说：“赵先生，你在预约信上说，你最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能具体的跟我说说吗？放心，我们这里有严格的保密制度，绝对不会泄露来访者的隐私。” 医生的用词十分的讲究，没有提一个“病”字，只说是“一点小麻烦”，把病人也说成是“来访者”。 赵卓林在家里等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因此也没有扭捏什么，直接就开始了叙述。 讲完之后，他很是担忧地问：“医生，我这情况，您看……” 医生再次露出微笑：“哦，赵先生，请你不要过分的担心。虽然要确诊的话，还要经过其他的检测。不过根据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初步判断，你应该患的是轻度妄想症。” 赵卓林脸色瞬间惨白：“妄……想症？” 医生：“不要紧张，这不是什么可怕的疾病，其实很多人都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症状。现在的社会压力很大，每个人都在时时刻刻的绷紧着自己的神经。 当我们的心理终于不堪重负的时候，就会产生一些异常的现象。有的人是抑郁悲观，有的人是狂暴烦躁。而有的人，就可能会产生幻觉。” 赵卓林问：“您的意思是，那个赵薇赵雅芝是我幻想出来的，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人？” 医生点点头。 赵卓林：“可是，我的一个朋友找人帮忙，根据我的口述弄了一张那个人的画像。我的朋友看完后说他十分的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如果那个人根本不存在的话，我的朋友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医生：“这很简单，所有的幻觉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它们往往都有现实生活中的原型。你是以你见过的某个人的样子为基础，幻想出了那个隐形的搭档。” 赵卓林却摇摇头：“可是医生，我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按照您刚才的理论，我起码要见过那个人，才能以他为原型幻想出新人物。 可我发誓，我绝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别说是现实里的朋友了，就是在电影电视剧里，我也没见过和那个家伙相似的演员。” 医生转着手中的高级签字笔，思索了片刻说道：“可以把那张图片给我看看吗” 赵卓林掏出手机，从桌面上推给医生。医生接过手机，把那张图又是放大又是缩小的仔细看了几遍，最后笑道： “赵先生，难道你没有发现吗？其实这个人你不但见过，而且每天都能见到他。” 赵卓林大声道：“不可能，医生，我根本没有见过他！您说我见过他，那您说这个人他到底是谁？” 医生把手机推回给赵卓林：“这就是你自己，赵先生。” “什么？”赵卓林险些大叫起来，他迅速地抓起手机放到眼前，“这是我自己？怎么可能？” 医生：“虽然第一眼看上去的确不像同一个人，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图片上的那个人，五官的位置，脸的形状，还有整体的神态，都和你一模一样。 只不过……请原谅我这么说，图片上的那个人，比你要帅一些。” 赵卓林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还别说，医生，在你说之前我没觉得这人和我有哪里相似。你这么一说吧，我还真是越看他和我越像了…… 可是，既然这个人是我自己的话，我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呢？” 医生：“这很简单，由于我们每个人的感官所限，我们对自己的声音和容貌，反而不如我们对其他人那样了解。 有一句俗语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乌鸦落在猪身上，只见别人黑不见自己黑。’讲得就是这个道理。 除了那些天天欣赏自己三百六十度录音录像的人之外，我们对自己的形象远比对别人的要陌生。这也是为什么你的朋友看到这张图会觉得眼熟，你自己却没发觉的原因。” 赵卓林哭笑不得地说：“搞了半天，是我自己？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我刚才说了，u看书 ww.ukanhuc当我们的精神处在极度的高压下，濒临崩溃的时候，就可能会产生幻觉。根据你刚才的叙述，你当时马上就要上场表演了，搭档却依然没有赶到。 你当时的精神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导致你的大脑出现了紊乱。由于你当时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个搭档，于是你的大脑在最后时刻给你虚构出了一个搭档。 你说你一直以来演出的效果都不好，你心里肯定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自己如果能变成受观众喜爱的演员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你的大脑就给你创造了一个“完美版”的自己。 那个什么赵薇赵雅芝，拥有比你更帅气的外形，比你更潇洒的台风，比你更机敏的反应。于是，你在这个完美版的自己的帮助下，完成了一场史上最成功的演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医生的这个说法，赵卓林觉得比得知自己真的遇到了鬼还要更加的不寒而栗。 他声音微抖地问：“医生，那我这种情况好治吗？” 医生再次微笑：“不用担心，赵先生，你这是第一次出现幻觉，而且自那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再次出现过。所以，你的症状还在初期的轻微阶段。 只要你今后注意放松自己的心情，不要让自己压力过大，多多参加体育运动。再配合上我专业的治疗，我想应该很快就会痊愈的。 这样吧，根据你的情况，你每周来我这里两次，持续半年到一年的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现在，我要对你进行第一次的治疗，请你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第4章 义务劳动 由于受到之前看过的几部描写心理医生的电影的影响，赵卓林还以为医生要给他进行多么神秘而玄妙的专业治疗呢。结果，就只是让他说话而已。 医生先是问他最近的工作怎么样，然后又逐步的往前追问，最后都差点问到他到底是几岁开始断奶了。 将近两个小时的治疗时间，医生几乎没有主动说过一句话，最多就是听着听着偶尔点下头，发出“嗯，嗯”的声音而已。 只有到了赵卓林自己实在讲不下去，停下来的时候，医生才会接一句：“哦，那后来呢？” 赵卓林一开始在心里对这个医生产生的敬佩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弱。到最后，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医生是不是在拿自己找乐了。 可是他也没办法，既然都来了，也不好中途退出，只好带着满腹狐疑，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终于，医生办公桌上的电子钟发出了一阵鸣叫。医生抬手按闭闹钟，对着赵卓林摆出一副刚刚做完了一台高难度手术似的表情：“感谢你的配合，赵先生，我们第一次的治疗顺利完成了。” 赵卓林强忍着自己的不满：“治疗？对不起医生，恕我见识浅薄，这两个小时好像都是我一直在说话吧？您是什么时候给我治疗的？能不能告知一下，让我也长长见识？” 医生：“让你说话就是在对你进行治疗。像这种因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心理问题，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让患者能够把自己内心的压力，完完全全地倾诉出来。” 赵卓林心里顿时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了诈骗一样，语气带着讥讽道：“哇哦，这么神奇吗？” 医生一笑：“我知道一开始可能有些不太好理解，不过请你放心。我是本市，乃至本省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同时，我还是xx大学的客座教授，你可以完全相信我的能力。” 赵卓林也一笑：“我没有质疑您能力的意思，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医生点点头：“我想，随着治疗的逐步深入，你会慢慢看到其中的效果的。第一次的治疗到此结束，我让斯戴芬妮把账单和我给你开的一些辅助药物拿进来。” 说完，医生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小按钮。 这时，由于赵卓林已经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就算是身为相声演员的他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了，他拿起那杯水放到嘴边喝起来。 在他喝水的功夫，女助手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将一份文件纸和两瓶小药瓶放到了他的面前之后，又扭着猫步离开了。 医生：“我们这里是一次一结账的，请你签个字吧。至于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嘛……我先帮你预约个半年的治疗周期吧，以后看效果再决定是否延长。我来看看我现在每周什么时候还有档期……” 说着，医生打开自己面前的电脑，开始查阅工作日程表。 赵卓林一边喝着水一边低头往那张文件纸上看去，看到治疗金额之后，他立刻猛转头“噗”的一声，把满口的水都喷到了地上。 医生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看他：“赵先生，水有什么不对吗？” 赵卓林放下水杯，拿起账单指着上面的费用那一栏：“水没什么不对，但是我怀疑您的这个账单有什么不对。这个药费我就不说了，可能您给我开的是什么世界名药吧，这么贵我认了。 但是这个治疗费，您确定您那位美丽的助手没有在后面多打一个零吗？两个小时的时间，您几乎什么都没干。 就坐在后面点了几下头，说了几个‘嗯，嗯，嗯’而已。比我们相声里捧哏的台词还少呢，您就真忍心收这么多钱？” 医生脸上毫无波澜，依然微笑着：“我说过了，赵先生，一般人可能开始会比较难以理解。我是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最专业的心理医生，我给你制定的一切治疗方法都是最专业，最适合你的……” 赵卓林：“等会儿，您刚才好像还说是市里和省最专业的，怎么一分钟都没到，就变全国了？” 医生：“我刚才只不过是谦虚而已，事实上我就是全国……” 赵卓林打断她：“行了，您就是全宇宙最专业的我也没意见。我命贱，得不起这么贵的病。这第一次的费用我给了，但是您不用再费心地找档期了，因为没有第二回了。” 医生脸色略微变冷：“赵先生，你想取消之后的治疗计划？” 赵卓林：“欸，更正一下，我好歹也是个语言工作者，别试图在文字上钻我的空子。我不是取消计划，而是您现在还根本就没有制定过什么计划呢，别想骗我交什么违约金。” 医生叹口气：“唉，赵先生，你对我有这种印象我真的很遗憾。我不是在试图骗你的钱，而是对你的健康负责。 虽然你现在的症状还很轻微，但如果你取消治疗计划，任凭其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赵卓林笑道：“在对精神健康负责任之前，我先对自己的生存状况负责任吧。我要真按照您的计划，每周来这里治疗两次。那估计等不到我精神崩溃，我就得先饿死了。” 医生盯着赵卓林的脸看了几秒钟，最后轻轻地一转手中的笔说：“ok，这是你的自由。” 晚上，出租屋的楼顶。 赵卓林一个人扶着防护栏杆，出神地看着对面大街上的夜景。 身后的方向，传来破旧的铁梯被人踩动的声音。赵卓林回过头，看到钱飞的脑袋从梯子上冒了出来。 钱飞用力向上一跃，终于跳到了上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才爬上来的方向：“嚯，真够高的啊，你说你闲着没事爬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也不怕眼晕？” 赵卓林：“你来干什么？” 钱飞走到赵卓林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远方的灯光：“你不是说你今天去看医生嘛，从下午开始你的手机就一直打不通。我有点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赵卓林心中还是很感动的，不过嘴上依然埋怨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关机是为了怕团里那些人发现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钱飞：“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赵卓林：“轻度妄想症。” 钱飞脸色一沉：“这么邪乎？那……接下来你怎么办？” 赵卓林：“什么怎么办？” 钱飞：“怎么治这病啊，既然得了这种病，总不能一切都还能和以前一样吧？最起码得想个办法调整一下你在团里的演出吧……” 赵卓林：“不需要。” 钱飞：“为什么？” 赵卓林：“因为我根本就没打算治。” 钱飞露出指责的表情：“老赵，我知道你觉得得这种病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也不能……” 赵卓林：“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说我不想治，而是我不需要治。” 接着，赵卓林就给钱飞讲了自己上午在心理诊所的遭遇。 讲完后，赵卓林一摊手：“你看，那医生不是说了嘛，怎么治我这病啊？保持心情放松，不要有压力，进行体育运动，这些我都可以自己做嘛。 至于她的那个什么‘倾诉式治疗’，我要是真想找人发牢骚，直接找你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特地去她那里向她倾诉？还得花那么多钱？那我才是真有病呢。” 钱飞听后，沉思了片刻说：“老赵，要不这样，我出钱行不？” 赵卓林斩钉截铁地回道：“不行。” 钱飞：“你说你还跟我客气啥？当年我因为口吃，说话结巴，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净吃亏了。最后弄得我在社交场合都没有信心了，差点都准备要改行了。 是你，拉着我进了你们当初那个还没几个观众的相声社，非要让我给你捧哏，还天天在台上拿我找乐。 最后逼得我没办法，只好本能的开始反击。谁成想时间长了，竟然还真把我这个结巴的毛病给改了，也让我在和别人谈生意的时候，反应快了很多，也自信了很多。 可以说，没有你老赵，就没有我钱飞的今天。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谢谢你。之前是没机会，现在你有了困难了，我理应帮忙是不是？你就别客气了。” 赵卓林拍拍钱飞的肩膀道：“兄弟，我不是跟你客气。我现在要是有个特别想买的东西，你愿意出钱给我买了，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我不让你帮我出钱去做那个什么治疗，是因为我觉得它不值。 你是没亲眼看见有多气人啊，那老娘们儿就坐在桌子后面，啥都不干。就隔十几分钟点个头‘嗯’一下，剩下的时间都是我在那里一直说话。 拜托，我是相声演员的好嘛，人们听我说话是要花钱买票的！凭什么她听我说话，我还得倒找给她钱？ 我是个以说话为职业的人，说话就是我的劳动。我花钱是去治病的，不是去那里义务劳动的。再说了，就算是义务劳动，顶多是不拿钱，也没听说过要往里赔钱的吧？ 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再去那里治疗的了。她那地方，是给那些钱多的没处花，天天无病呻吟，以为自己有多么忧伤抑郁的矫情土豪们准备的，不是我这种人去的地方。” 钱飞见赵卓林说的如此坚决，知道以他的脾气，再劝他回那个诊所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道：“那……你就真的对你这病撒手不管了？要不咱换个地方试试？” 赵卓林：“谁说我撒手不管了？人家那位全国等级的专家不是说了吗，放松，减压，运动。我明天早晨就把我那辆吃灰几年的山地车推出来，再次开始去到处乱骑不就行了？” 钱飞：“可是……” 赵卓林：“要是运动不解决问题，我就找你来给我进行‘倾诉式’治疗。要是还不行，我这还要两瓶齁儿贵的世界名药呢。uu看书ww.ukahu我看了瓶子上的说明书了，说是如果觉得自己精神异常压抑的时候，吃上一片立刻就好。 我当时看完了之后，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这么贵的药吃下去，谁敢心情不好？这就像花大价钱买了一道菜，再难吃你也得含着泪骗自己说它是好吃的啊。 要是到最后这些全都不管用，你再掏钱把我送回那老娘们儿那去，到时候我绝对不拦着你，行了吧？” 钱飞犹豫了几下，最后点点头：“行，那就这样吧。反正看你现在这嘴还依然是这么损的状态，也不像有啥大毛病的。 可能就像那大夫说的，运动运动就没事了。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去办，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就……” 赵卓林挥挥手：“忙你的去吧，真需要你的时候，我不会省着你，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你的，走吧！” 钱飞用力地捶了一下赵卓林的胸口，两人相视大笑了一阵。之后钱飞便又顺着梯子爬下去了。赵卓林则重新回过头，继续看着远处的街景。 突然间，他的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自己的旁边。他还以为是钱飞去而复返，于是没有去看他，而是继续看着远方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别听那个医生胡说，我不是你脑子里的幻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卓林全身好似从温暖的被窝一下子落入了冰窟窿里，他缓缓地转过脸。 那个赵薇赵雅芝也刚好把脸转向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第5章 敬畏大自然 赵卓林见状，立刻把手伸到怀里，想要掏药。 赵薇抬起食指晃了晃：“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吃那个药，因为一会儿你还要从梯子上爬下去。那个药会让你的精神无法集中，要是摔下去可就吃什么都不香了。” 赵卓林听后，还是掏出了药。不过他并没有马上打开瓶盖拿起来就吃，而是又掏出手机点亮闪光灯对着瓶身仔细的看了看。 说明书上果然写着服药后请不要开车或进行精密工作的提示，他瞥了一眼梯子的方向，想了想，把药瓶又装了回去。 之后，他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地蹲下身子，不停地对自己反复地说着：“他不是真的，这都是幻觉，这都是幻觉……” 过了好一阵，周围都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过，他才终于停下自言自语。又竖着耳朵听了很久，确定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之后，他才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嗨。”赵薇正蹲在他前面，脸对着脸看着他，几乎快要顶到了他的鼻子。 “靠！”赵卓林惨骂一声，被吓了一大跳，身子向后一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薇看着他笑了笑：“作为一个语言工作者，说脏话是很不专业的表现哦。” 赵卓林没理会他，而是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梯子的方向走去。他心说，既然在这里吃药有危险，那我就回楼下的家里躺在床上去吃。 他对怀里的药有种莫名的信心，总觉得既然敢卖这么贵，总得有点效果才是。不然，这个世界岂不是真的就没天理了？ 谁知道他刚想俯身去够梯子，就听到赵薇在栏杆边说道：“你们楼上的那帮小孩子办完聚会正在楼道里告别呢，看样子一时半会他们完不了。 这里没电梯，你想要回家那是你的必经之路，你打算把我也介绍个他们认识一下吗？” 赵卓林停下脚步，这个赵薇说的没错，这座破楼没有电梯，要想回自己住的二楼必须要经过三楼楼道。 住在楼上的那孩子，还有他经常带来的朋友，看年纪应该是高中生的样子。不过他们看上去都不怎么喜欢学习，经常逃课各处去玩。在得知自己是相声演员后，楼上那孩子还带着一大群同学去看过好几次自己的演出呢。 平时见了面他们也对自己挺热情的，如果真像自己的幻觉说的那样，现在他们都挤在楼到里的话。见了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一定得拉着自己聊半天。 平时无所谓，但现在自己正“犯着病”，就算自己再小心谨慎，也不能保证完全的不露马脚。万一被那些小孩子发现自己疯了的话，他们可都正值最八卦的年龄，那几张嘴随便到处一说，后果不堪设想。 再加上，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可是毕竟也演出了有好几年了，本地的一些媒体和网红也有认识自己的。而那些人，通常都是为了点击率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主。 他几乎都已经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显示的新闻标题了：《震惊！现实生活中的小丑？专业相声演员常年给他人带来欢乐，自己却抑郁到患上精神分裂！》。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赵卓林回头看了一眼赵薇，他现在正背对着自己，饶有兴趣地扶着栏杆看着天上的月亮。 突然间，他想起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的一句话：战胜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面对它。 赵卓林咬了咬牙，心中给自己打气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幻觉吗？有什么可怕的？它既然是我脑子里创造出来的，那我就是他的主人。 想到这里，赵卓林整理了一下自己刚才跌倒时弄乱的衣襟。迈着坚定的步伐又原路走了回去，走到了赵薇的旁边。 赵薇扭头看看他，笑道：“你回来了？很好，我就知道你没那么怂。” 赵卓林冷笑一声：“你嚣张什么？你不过是我脑子里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罢了。就和我单口相声里的那些故事角色一样，我想怎么安排他们的剧情就怎么安排，我才是老大。” 赵薇：“不，我不是你脑子里的幻觉。另外，我也不认为你会随便修改那些单口相声里的情节，要不然你早火了。 你之所以不受现在年轻人的喜欢，就因为你是个传统派。死守着传统不放，一直不肯学人家搞创新适应市场。你看人家xx社，现在都火到外国去了，打开电视全是他们……” 赵卓林：“你还挺内行啊？” 赵薇：“废话，我是你的捧哏啊。” 赵卓林：“你是我自己。” 赵薇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真相信那个那个医生的话？我就是你幻想出来的完美版的你？” 赵卓林：“你和我长得一样。” 赵薇：“冒昧地问一句，赵老师，您家里有镜子吗？咱俩一样？我长得可比你帅多了好嘛。那个医生纯粹就是因为无法解释你提出的问题，才会硬说你和我长得像的。” 赵卓林：“那你如果不是我，你到底是谁？” 赵薇：“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 赵卓林：“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你到底是谁？你说你不是我的幻觉，那你是鬼吗？” 赵薇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哎哟，人类怎么都这么迂腐呢？合着遇到解释不了的事情，不是得了精神病，就是遇到了灵异事件，这种思想也太狭隘了。 你抬头看看，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每颗星星上面有没有生命？浩瀚的宇宙中有多少我们根本不可能理解的事情？ 好，不提宇宙，就说地球，地球上现在还有多少事物是人类无法解释的？按你的理论，所有无法解释的事情，不是闹鬼就是疯了，那你也太小看大自然了。” 赵卓林：“你说了这么一大套，有什么意义？还是没能解释你到底是谁，或者是个什么东西。” 赵薇：“我不是谁，也不是什么东西。我就是我，茫茫宇宙中数不清的无法解释的事物当中的一个而已。” 赵卓林翻了一个白眼：“我以为我的嘴就够招人烦的了，没想到你说话比我还欠打。” 赵薇：“真理永远是难以被人理解的。” 赵卓林知道再问下去也一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干脆放弃追问他的身份：“好，既然不愿意说你到底是谁，那我们换个问题。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薇：“哦，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出于某种偶然的契机，我接到了一个任务。” 赵卓林好奇：“什么任务？” 赵薇：“改变你的人生，让你获得新生，得到幸福。” 赵卓林哭笑不得：“啊？改变我的人生，让我获得幸福？” 赵薇：“没错。” 赵卓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薇：“我说过了，我接到了一个任务。” 赵卓林：“那你是从谁那里接到了这个任务？” 赵薇耸耸肩：“不知道。” 赵卓林怒道：“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薇笑着说：“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刚才说了，这个世界上无法理解的事情有很多很多。身为其中一员的我，更加的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我对大自然是有一种敬畏的。不该我知道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想去知道的。” 赵卓林实在忍不下去了：“纯属胡说八道！我也是闲的，明明知道是自己脑子里毫无逻辑的幻觉，还非要跟你废话。 从现在开始，我不理你了，当你不存在，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和其他人一样，就当看不见你，我看你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说完，赵卓林完全不理会赵薇，顺着梯子爬了下去。刚进入楼梯，就看到赵薇已经在楼梯里面等他了。 赵卓林一笑：一个幻觉当然可以随便穿墙了，我不会被你吓到的，你省省吧。 说完赵卓林快步的顺着楼梯往下走，赵薇就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并排的走着。 赵薇：“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幻觉。” 赵卓林唱起歌来：“啦啦啦啦，我什么都没听到~” 赵薇：“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就有办法证明给你看。” 赵卓林：“有的时候急急忙忙袜子会反穿~~，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明天再洗碗~~” 赵薇道：“你连唱歌都唱这么老的啊？啊，我明白了，你是害怕。你只要不去证明，那么你就可以永远在心里把我当成是一个幻觉。 你怕证明的结果你无法接受，我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接受……” 赵卓林突然停住脚步，恶狠狠地看着他：“我害怕？我害怕什么？” 赵薇：“那就证明给我看，你不怕我啊。” 赵卓林知道自己受了对方的激将法，可是他现在却也不想退出，他不想对着自己的一个幻觉认输。 于是他挺胸问道：“说，怎么证明？” 赵薇：“你会下围棋吗？” 赵卓林：“不会，我除了知道围棋是黑白两色的之外，u看书 .uanh.om 其他什么都不懂。” 赵薇：“很好，我记得一楼好像住着一个老头儿，是个围棋高手。你现在跟他去下一场，反正那老头也看不见我，我就在旁边指挥你，下完了你就明白了。” 赵卓林：“天这么晚了，还去打扰老人？” 赵薇：“放心，他还没有睡觉。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赵卓林不屑：“哼，好，去就去，我怕你？” 两个小时之后。 一楼的大爷用颤抖的手指把棋子一扔：“年轻人，我输了……好久没有下得这么过瘾了！你说你就住在楼上？那明天我们继续……” 赵卓林声音嘶哑：“那个……对不起大爷，我明天有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从一楼大爷家里出来，赵卓林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在。 赵薇在他一旁跟着他，笑道：“这回你相信了吧？如果我是你脑子里幻想出来的，那么我必然会受到你大脑所存储的知识的限制。 你根本不会下围棋，可是刚才你按照我在一旁给你的指挥，却赢了一位下了几十年围棋的老人，这说明什么？” 赵卓林此时像一个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浑身打蔫、有气无力地说：“我不知道……或许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上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了，你……” 赵卓林说着，扭头去看赵薇，可是楼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回到自己的家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掏出了一片药，吃了下去。 第6章 对春联 经过了一夜抓心挠肝地苦思冥想，最后，赵卓林还是把那个赵薇定性为是自己的幻觉。 至于自己为什么下围棋能赢那老头儿，他自己的解释是，自己根本就没赢那个老头儿。 既然自己能幻想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那自己也就同样能幻想出一场根本不存在的胜利。 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找一楼的那个老头儿去验证。他倒不认为是因为自己害怕，而是他觉得自己去验证的时候，弄不好还会发生幻觉，导致验证的过程也是假的。 他忽然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赵薇搞得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了。 可他并不想去医院，毕竟昨天刚当着钱飞骂了那个女医生一通，说自己根本不需要治疗。今天就反悔，也实在太丢脸了。 再加上，他也的确是真心地认为那个女医生就是个骗钱的。因此，他决定先隐瞒昨晚发生的事情，自己先试着给自己治疗一下再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赵卓林就换好了一身运动服，把冬眠多时的山地车扛到了楼下。 买车时送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当初没洗太干净的水壶里面也早已馊掉，他只好直接把一瓶矿泉水插在了水壶架上。骑行app的密码也早就忘记了，他索性重新注册了一个。 一切就绪之后，他把手机插到车把的支架上，打开时速页面，迎着朝霞一路向东骑了下去。 他租住的地方本来就在城市的东侧，骑了没过多久，他就出了城区，来到了郊外。 当火红的朝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把整个大地照亮的时候，他刚好骑到了田野中的一座石桥上。 他用力捏住刹车，把自行车靠在桥栏杆上。然后他站到桥中央，面对着太阳的方向张开双臂，让火红的霞光将自己包围。 这时，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响起了赵薇的那句话：对大自然要有敬畏。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别样情绪，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仔细地观察过一朵花绽放的样子了。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认真的聆听过一阵风吟唱的旋律了。 一块块电子屏幕，塞满了每个人的瞳孔。一个个滑稽的表情包，代替了人们逐渐僵硬的笑脸。 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这个世界原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复杂，如此的神秘，如此的震撼人心。 或许真的如那个赵薇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的人，都太看不起大自然了。 突然间，赵卓林睁开眼睛，暗自埋怨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想要出来借助运动来忘记那个家伙的，怎么现在又主动地想起他了？ 不行，不能这样。 赵卓林用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就好似要把所有关于那个家伙的信息都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一样。之后，他走到自行车旁边，拿起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 不算短的骑行让他感觉身体虽然有些酸累，但是却异常的舒畅，心情似乎也通透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应该回程了，看到身边如画的景色，掏出了手机打算拍张照片发个朋友圈什么的。 谁知道他刚打开相机，突然又停住了手。发朋友圈用什么用？最多也就能换来两个虚情假意的点赞而已。 不需要拍照留念，想看，我明天再来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手机，把车头搬着掉了一个个儿，转身往回骑。 第二天，他带了食物。因此他不但再一次在这座石桥上看了日出，还继续的往东骑了很远。一直到他预估自己只要再骑远一点，就有可能累得无法回家的程度，才终于停下来。 第三天，由于前一天他用力过猛，导致双腿酸痛不已，无法再骑车。可是他又怕在家里待着会再次诱发自己产生幻觉。于是他想了一个谁都没试过的主意，他要来一次真正的随机旅行。 他先是算好了自己早晨去、晚上回所用的时间，然后找到卖火车票的网站，把所有符合自己时间范围并且还能买到票的车次都找出来。然后，他就闭着眼随手一指，指到哪里今天就去哪里玩一天。 没过多久，他就坐上了一辆完全陌生的火车，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在那座城市里，他什么都没干，就在车站旁边不远的广场上喂了一个小时的流浪猫，之后就又踏上了回来的旅途。 回到家里，他疲惫不堪地往床上一躺。刚躺下，手机就响起来。他接通，对面是孙驰：“喂，老赵啊，你的病养得怎么样了啊？身体好点了吗？” 赵卓林：“好多了，你有什么事吗？” 孙驰：“今天是你病假最后一天了，我来问问你，明天能演出不？我们最近票卖得挺火的，演员有点不够用啊……当然，你要是身体还没……” 赵卓林：“我身体没问题，明天晚上可以照常演出，倒是钱飞那里……” 孙驰：“他有空，我刚才问他了。” 赵卓林：“那就行了，明天晚饭后我就过去团里集合。” 孙驰嗫嚅了两下道：“那个……老赵啊，钱飞那呢虽然是有空，但是你上次那个单口的表演反响不错，你看能不能……” 赵卓林立刻严肃道：“那次是意外，钱飞堵车逼得我不得不那么做。那样的表演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听明白了吗？” 孙驰：“哦，我知道了，我就是随便一说……” 第二天晚上，临上场之前，剧场后台休息室内。 钱飞一脸担心地问：“老赵，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赵卓林：“挺好啊，我骑了两天车，去郊外呼吸了满肚子的新鲜空气。昨天我又去xx市喂了猫，由于我的大方，弄得那些猫差点也上了火车追到我家里来。总之，我现在的心情是非常的不错。” 钱飞：“那就好，今天我们使哪段儿？” 赵卓林：“使子母哏的吧，观众不喜欢我多说话，你就多说点呗。” 钱飞：“你又开玩笑了，到底使什么？” 赵卓林：“反正又是开场，观众还没静下心来呢，说什么都一样。” 钱飞：“那就对春联吧，这个段子可文可武，上去之后咱两看观众的反应情况临场再做调整。” 赵卓林：“对春联？你不是还没学这段呢吗？特别是我使这段的时候有几个对联是我自创的，我好像和你搭档之后还没跟你对过我这版本的词呢。” 钱飞：“哦，你请假的这几天，孙驰把你当年改过的那版对春联的本子传给我了。他说这是当年你改编得最好的段子之一，就是对捧逗之间的默契要求有点太高。 后来你因为搭档了我，为了照顾我，才不再演这个高难度的段子了。但是他说看过你上次的表演之后，觉得你的状态又回来了，希望我能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拿得动这段。如果能的话，他说咱俩可以用这段以后继续攒底。” 赵卓林想了想：“我还不知道那孙驰还留着我当初的本子呢？” 钱飞：“他说他谁的本子都留。” 赵卓林：“哦，那行啊，既然你认为自己这段已经下来了，我相信你，一会儿就使对春联吧。” 由于时间已经不多了，再加上对春联这种段子自由度很大，只要最后的对联部分不出错，前面的垫话其实可以随便用。两个人也就没有对词，喝了点茶水之后便上台了。 一开始赵卓林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段他早年经常演，台词熟悉的很，钱飞的台词也接得很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演出真的给他带来了信心，这次在台上的表演他竟然演得效果很不错。观众笑得很开心，他自己在台上演得也很高兴。 前面的垫话终于过去了，到了正活的部分，捧哏的开始给逗哏的出对联了。 一开始，钱飞出的对联都很正常，都是赵卓林当年自己改编的那些。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咬得很紧，节奏很好。 可是表演进行到后半段的时候，钱飞突然说出了一个上联：“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赵卓林一下子就傻了，因为这幅对联自己根本就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定不是自己当年表演时候用过的台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完全不再台词上的对联出现？是钱飞自己改编了这段相声，忘记和自己说了？还是他打算故意舞台上撅自己？ 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钱飞是不会整自己的……是孙驰！ 那小子知道钱飞工作忙，平时很少和我对词，又发现我这几天一直关机，估计我没什么机会和钱飞交流。他就故意把改动过的本子，传给钱飞。 如果我发现了，他完全可以推脱说他弄错了，把别人改过的本子当成了我的，我也根本说不出什么来。如果我没发现，他就可以让我在台上出丑。 一定是这么回事，孙驰这个混蛋！ 钱飞见到赵卓林发愣，还以为他是在表演，于是他继续说自己的台词：“欸，你不是什么都能对吗？对这个啊，你倒是对啊！” 赵卓林汗都下来了，一边努力地在脑子里想着办法，一边继续没话找话：“谁说我对不上来啊？我这么大学问，还能有对不上来的？” 钱飞：“对得上来你倒是对啊。” 赵卓林：“我没听清楚，你这个什么破对联啊？又是窗户又是诸葛亮的，乱七八糟的，你再说一遍……” 钱飞：“嗬，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我再说一遍你听好了啊。夏布糊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啊，这个夏布，夏布就是早年间的一种特别薄的布，有的地方也叫冷布。而以前古时候的窗户呢，都是一格一格的。您想这特别薄的布，糊在一格一格的窗户上，还不是每个小孔都特别的明亮吗？ 所以才叫‘个个孔明诸葛亮’，这后五个字还是一位古人。大名鼎鼎的诸葛亮，诸葛先生。你这下联里也得有一位古人，这回听清楚了吧？” 赵卓林豆子一般的汗珠不停地在脸上滑落：“啊，这回听清楚了，但是我怕大伙没听明白，我给大家解释一下。这个诸葛亮大伙都知道吧？他是姓朱名葛字子亮……不是……他不姓朱……” 看到赵卓林如此着急的样子，钱飞在一旁还暗中佩服呢：老赵这扑茫子表演的可真真实啊，连汗都流了这么多…… 他哪里知道赵卓林是真对不上来啊，要说一般的对联，以赵卓林多年的舞台经验，没准还能临时对上来。就算对不工整，起码也能混过去。 可是这幅对联明显不是一般的对联，不知道孙驰那个挨千刀的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踅摸来的，想要在台上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上这幅对联实在太难了。 这……这到底可怎么办才好呢？ 不明就理的钱飞还在旁边一个劲地催：“别废话了，今天来的观众都有学问，都知道诸葛亮是谁。你别这么磨磨蹭蹭的了，快点对下联……” 突然间，赵卓林听到自己的耳朵后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下联给他对：老翁掌勺，uu看书 ukanshu勺勺粥余粥供紧。” 赵卓林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出现的是谁。 他自然是非常的震惊与恐惧的，可他现在已经来不及管别的了，面对钱飞还有几百位观众，他只能按照赵薇的提示先把台词说出去再说： “有了，你听着！下联我给你对——老翁掌勺，勺勺粥余粥供紧。” 钱飞：“对的到是工整，可你这个怎么讲呢？” 赵卓林自己也一时不清楚，他刚才只是学说话而已，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对联的内容。因此他下意识的也跟着问了一句：“我这个怎么讲呢？” 钱飞：“你问谁呢？这是你说的，得你自己讲啊。” 赵卓林听到自己的耳根后面，再次响起赵薇的声音：“你就这么讲——有一个老翁，就是老头儿，他自己掌勺熬粥。可是他家里人太多，这粥不够吃的，供应紧张，所以叫勺勺粥余粥供紧。 你上联里有诸葛亮，我下联给你对的是周瑜。都是三国人物，让大家说对得好不好？” 赵卓林大声地把赵薇的话复述了一遍，引来了观众的一阵掌声。 钱飞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嗯，对的还行。不过你也别得意，我这还有十几个绝对儿呢。” 赵卓林一听，差点腿一软坐在台上。还有十几个呢？要是每个都这么难，这不是要人命吗？ 赵薇的声音再次传来，只不过这次好似是从自己的脑子里直接发出来的一样：“别怕，你只要跟着重复我说的话就可以了……” 第7章 凳子 如果现在不是在舞台上，而是在其他的任何地方。哪怕是自己的婚礼上，出现这种情况，赵卓林也早就抱着脑袋跑到没人的地方掏药吃去了。 可现在不行，他虽然不是从小学艺的娃娃腿儿，可是他不止一次的听老先生们说过：在舞台上，艺比天大。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还能继续说下去，就必须对得起观众，把节目给演完。 他也知道自己如此放任脑子里的幻想来参与自己的表演，可能会导致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赵薇的指示来了。 钱飞：“听好了，我这上联是天上月圆，地下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 赵薇：“给他对今日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赵卓林聚精会神地听着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大声的重复了出来。 钱飞：“再来，我这上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全是宝盖头。” 赵薇：“给他对俊俏佳人伴伶仃，全是人字边。” 就这样，钱飞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赵薇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负责复述赵薇语言的赵卓林简直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了，只能是像个蓝牙音箱一样，把自己脑中的信号给还原成外放的声音，说给大家听。 两个人的台词越说越快，越咬越紧，观众们也越听越紧张，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峰。 钱飞：“好，听我最后一个绝对——弓长张张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这个你要是对上来，我就磕头拜你为师！” 赵卓林听到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声音，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小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给你对，木子李李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我不要你拜师，我在这里正式宣布——我要退出欢林社！” 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接近沸点的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观众们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按照惯例，相声的最后是要以一个包袱来结尾的。但赵卓林说的这句话，明显没有任何的笑料在里面。 钱飞也被他出乎意料的台词给搞懵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赵卓林此时也如梦方醒，痴痴地说：“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在重复那个赵薇的话，于是他低下头，小声地咬着牙问：“混蛋，你刚才让我说了什么？喂，喂？” 可是无论他怎么叫，脑子里都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了。他顾不得其他，转过身想要看看赵薇是不是藏在自己的后面，可是后面的舞台也空空荡荡。 观众有的已经开始起哄了，倒好声和口哨声逐渐多了起来。 钱飞对着后台大喊一声：“把话筒关了！”然后他着急地走到正在四处乱找东西的赵卓林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老赵，你到底怎么了？你找什么呢啊？” 赵卓林看了看钱飞慌乱不堪的脸，又扭头看了看骚动不已的观众，再联想起孙驰在后台角落中一脸得意坏笑的样子。他的心里突然一横，慢慢地走到话筒前： “别关话筒，我还有话说。各位观众，你们刚才没有听错，我赵卓林今天就在这里正式宣布——永久退出欢林社。” 台下传来一阵喧哗，起哄的声音更大了。 赵卓林大吼一声：“都大家先静一下！” 台下的观众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来没有相声演员敢在台上这样的吼过观众。这一下让观众也懵了，瞬间全都安静了下来。 赵卓林本来想直接在这里把孙驰暗算自己的事情，都告诉观众，让观众了解后台所谓同行的丑恶嘴脸。 可是他看着几百位观众惊讶的脸庞，这些都是欢林社最铁杆的粉丝，如果自己真把真相说出来，那么这些观众自然会对后台的演员产生厌恶的情绪。 要是有人再一传到网上，欢林社估计就会因为这一场丑闻而彻底倾塌。这里毕竟不是xx社，在经历那么多人退出，那么多人爆料之后，还能有观喜欢。 自己亲手创建的这个如自己孩子一般的社团，经不起这样的打击。虽然自己已经决心离开，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多年心血啊，自己的名字当中的一个字还留在门口的匾额上。 想到这里，赵卓林忍住了直接公开孙驰行为的冲动，而是声音平和地说道：“各位亲爱的观众，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以后不再适合在舞台上进行这样高强度的表演了。 因此，我决定退出欢林社。但我对相声的喜爱永远不会变，也希望各位能够继续的支持欢林社的其他演员。感谢您各位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厚爱，再见！” 说完，赵卓林不能观众反应，就鞠躬快步走下了舞台。钱飞一脸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立刻追了上去。 刚一到后台，钱飞就抓住他的手，激动地问：“你干嘛啊这是？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么大的事你不事先跟我说一下？你……” 赵卓林刚要说话，见到孙驰带着微笑走了过来：“哎哟，老赵你可真行啊，今天表演的真是不错。” 赵卓林也笑道：“哪里，全是因为剧本写得好啊。” 孙驰脸上一阵红：“啊？哈哈哈哈，误会，误会！我也是听到钱飞说出那个对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拿错本子，把我自己改编的本子拿给他了。还好，你老赵学识渊博，愣是全都给对上来了。” 赵卓林：“不行，我哪有你聪明啊？你看你本子上那些对联出得都多好啊，一定费了不少脑筋，查了不少资料吧？” 孙驰还要说什么，赵卓林摆摆手：“行了，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我这就哪凉快哪呆着去，省得在这里有人看着我心里长草。” 说完，赵卓林连演出的大褂都没脱，直接拿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钱飞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刚才二人的对话也嗅到了一些别样的气息。 他本来就对这里除了赵卓林之外的其他人没什么好感，此时也一句话都没说，拎起自己的包跟着赵卓林走了。 一直到了停车场，两个人都坐到车里之后，钱飞才终于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老赵？” 赵卓林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说：“刚才的段子，从第四个对联开始，就不是我当初本子上的内容了，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句子。” 钱飞一听，气得手直哆嗦：“好啊，孙驰那孙子！他整别人我不管，他敢耍到我头上？我特么找几个人废了他！”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赵卓林拦住他道：“行了，他本身已经是个只会玩阴招的废物了，你还废他有啥用？反正我最近也不想上台演了，先休息休息也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钱飞听到这话，突然想起什么：“那个……你刚才说从第四个开始就都是你从来没见过的上联了，那……那你都是怎么对上来的啊？你对的都和孙驰给我的本子上写得标准下联一样啊，难道你真的那么大本事？” 赵卓林笑道：“我又不是铁齿铜牙纪晓岚，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钱飞：“对啊，所以我才纳闷啊，你是怎么对上来的？” 赵卓林停下手，认真地看着钱飞：“钱子，给我一巴掌。” 钱飞莫名其妙：“你让我打你干嘛？” 赵卓林：“我想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钱飞：“不用打你我也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话呢…… 啊！你是不是又产生幻觉了？要真是那样，你可不能再任性了，我得赶紧送你去看医生……” 赵卓林按住他再次想要掏手机的手：“没有用的，就算医生能治好妄想症，也拿我没辙。因为我现在怀疑，那个赵薇，根本就不是什么幻觉。” 钱飞：“你这是在骗自己，不是有那么句话吗，疯子从来不会承认自己疯了……” 赵卓林：“疯子或许会不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但疯子总不会因为疯了就能拥有超能力吧？” 钱飞：“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刚才那些对联，都不是我对的，是那个赵薇对上来的。连着十几个那么高难度的对联，几乎在一秒钟之内就能对上下联。这能力，就算是纪晓岚复活估计也做不到吧？” 钱飞：“或许……这些对联你本身以前就曾经在哪里看到过，只不过后来忘了而已，刚才情急之下你的潜意识又想起来了。” 赵卓林：“就算你这个解释能成立，但它也只能解释我是怎么对上这些对联的，它无法解释我是怎么下围棋赢了我们一楼那个老头儿的。 下围棋可不是随便对几个对联那么简单的事哦，围棋可是号称人类智力游戏的巅峰。连阿尔法狗也才是最近几年才打败人类高手的，我的潜意识再怎么牛，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成为围棋大师吧？” 钱飞：“你的意思是？你那个看不见的捧哏，不是幻觉，还是鬼才对？” 赵卓林：“可是说他是鬼吧，又的确不像，他自己也说他自己不是鬼。” 钱飞：“那他到底是什么？” 赵卓林苦笑一声：“我不知道，甚至，连那个家伙自己都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总之，他绝不是我脑子里的幻觉那么简单。” 钱飞：“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赵卓林：“还能怎么办？那个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我只能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下一步想干什么再说。” 钱飞自然不信赵卓林的说法，他还是认为赵卓林是得了疯病。可是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强行把他弄到医院去。 钱飞开车把赵卓林送回了家中，打算开车亲自找那位女医生谈谈，看看针对赵卓林的情况该怎么应对。 可是他刚想踩油门，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一楼的一排窗户，灯还亮着。于是他熄火打开车门，又再次走进了楼中。 十分钟之后，他从楼里出来，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可这一次，他的神色比之前明显改变了许多。 因为他刚刚和那老头儿再三确定过了，几天前的晚上，赵卓林确实下围棋赢了他。而且，那老头还是曾经是本市业余围棋比赛的冠军。别的他不知道，赵卓林确实不会下围棋这事他却是知道的。 本来想直接去找医生商量的钱飞犹豫了，因为他也开始怀疑，那个赵薇到底是不是幻觉了。还要不要去找医生呢？算了，还是先看看发展再说吧。 赵卓林回到家里之后，感到一阵虚脱。毕竟，相声之前一直充满着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现在突然离开了相声，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他瘫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本来不想接听任何人的电话，可是刚拿起来要按掉，发现竟然是小静打来的，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小静，是你啊……” 对面传来一个干练的女声：“赵卓林，我下个礼拜工作的时候要经过你的城市，你有时间吗？我有事要和你谈一谈……” 赵卓林的心立刻跳动加速：“哦，我有空！你想和我谈什么事？” “别听她的。”赵薇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赵卓林吓了一大跳，转脸一看，果然赵薇正把脸贴在自己的耳边，一脸坏笑的看着。 他赶紧把手机拿到远离自己嘴巴的地方，同时用手攥住手机下面话筒的位置，之后对着赵薇说：“无论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目的，你以后想对我干什么都行，但现在你必须闭嘴！” 赵薇却并不听话，提高音量在他的身边不停地聒噪着：“听我的话，这个女人并不适合你，你最好还是和她彻底断了……” 赵卓林急躁不已的对着赵薇反复地做着禁声的手势：“嘘！闭嘴！不要吵了！” 这时，他仿佛听见手机听筒里的小静在问他：“喂？你还在听吗？” 赵卓林没辙，只好把手机放回耳边：“嗯，我在听，只是刚才有点信号不好，你说什么了？能再说一遍吗？” 小静：“我是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有个了结了。我说过，我并不想……” 赵薇把嘴贴到他另一只耳朵的耳根底下，扯着脖子喊起来：“不要听这个女人的话啊！不要听啊！不要听啊！……” 赵卓林被吵得根本听不清小静在说什么，只有反复的道歉：“对不起，你能再说一遍吗？我这里……” 小静：“我是说，我们得做一个了断了，到底是相声还是我，你得做出选择了。我不是那种拜金女，我不要求你是个什么大款，也不希望你有多帅多有才。 我只希望你能有个正经的工作，我父母已经催了我很多次了，我不想再等了。你现在就是去街上摆摊卖烤串，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你。只是说相声不行，真的不行………” 然而这些话，只是小静一个人在电话的那头自顾自的说着。赵卓林这边由于有赵薇的捣乱，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清。 小静：“该说的我都说完了，uu看书 .uknshu你自己做决定吧。” 赵薇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赵卓林终于忍受不了了，大喊一声：“你不要再烦我了行不行？” 赵薇果然不再说话了，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几秒钟之后，手机里传来小静的声音：“好，既然你态度这么明确，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咱俩从此谁也不认识谁。” 接着，他就听到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赵卓林赶忙大叫：“喂，我不是说你啊，小静！我已经退出了，我不说相声了！我真的已经……小静？喂，喂？” 他再次拨通了小静的号码，但却传来：“对不起，对方正在通话中，请您稍后再拨……” 他被拉黑了。 旁边的赵薇一幅高兴的样子：“啊，看来我让你变得幸福的计划，迈出了很好的第一步呢。” 赵卓林歇斯底里地对着他吼道：“你今天先是让我失去了工作，然后又让我失去了女朋友！你毁了我的一切！还有脸说这是要让我获得幸福？” 赵薇晃了晃食指：“你刚才少说了一个字，我不是毁了你的一切，是毁了你‘旧’的一切。不毁掉旧的一切，怎么迎来新的生活？” 赵卓林愤怒把手机对着赵薇的方向掷了过去，赵薇轻轻一侧身躲过了。 赵卓林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好像领悟了什么：“你……躲开了？也就是说……你也怕砸……” 赵薇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赵卓林癫狂地一笑，然后抄起身边的一把凳子，朝着他猛扑过去…… 第8章 黑框眼镜 赵卓林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拿着凳子就是一顿乱抡。而赵薇则迈着轻巧的步子，不停地闪展腾挪，躲避着赵卓林的攻击。 耳轮中只听得“咣当——哗啦——咔嚓——噗呲——”之声不绝于耳，没过多久的功夫，赵卓林家中的所有家具和电器，全都碎成了连收废品的都不会想要的垃圾。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终于，赵卓林把赵薇逼到了一个角落。 赵卓林气喘如牛地拎着手中只剩下的半个凳子腿，盯着退无可退的赵薇咧开嘴：“我看你小子还往哪儿跑！” 赵薇露出惊恐的神色：“你……你别过来！” 赵卓林哪听他这套，双手一举，用出了自己身体内还留有的所有力气，狠狠地对着赵薇砸了过去。 “啊————！”赵薇抱起两腮发出夸张的惨叫。 赵卓林眼看自己快要得手，凳子腿马上就要砸中对方的天灵盖了，心中不免得意。 谁知凳子腿和赵薇的脑袋接触的一瞬间，赵卓林的手上竟然没有传来打到东西的阻力感。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反应过了，凳子腿儿已经从赵薇的身体上穿过。他自己也因为用力过猛，自身失去重心，往前扑倒在地板上，头差一点就撞到墙壁。 “啊——哈哈哈！”惨叫变成了大笑。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让赵卓林已经站不起来了，他索性翻了身，躺在地板上瞪着天花板不停地喘息。 赵薇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对方此时正站在他的身边，低着头居高临地看着他，满满嘲笑的表情。 赵卓林骂道：“你特么的既然不怕砸，你躲什么啊？” 赵薇：“哦，我是在想，既然我已经帮你抛弃了旧的工作，旧的女友，那干脆连旧的家具电器什么的也一起抛弃了算了。也省得你以后睹物思人，平添忧伤。 虽然我自己也是可以办到这些事情的啦，不过，借你的手毁掉这些东西，似乎更有感觉一些。而且，还能让你发泄一下情绪，真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呢，你觉得呢？” 还别说，再狂敲乱砸了一阵之后，赵卓林的心情果然比刚才要舒缓了些。在得知失去小静之后，那块堵在他胸口、让他愤怒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巨石，变得小了很多。 不过，他心中的绝望情绪还是一点都没有少。 赵卓林：“我觉得？我觉得……我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赵薇蹲下身子，把脸凑近他的脸咂嘴道：“啧啧，你错了，正好相反。你遇到了我，是你走了八辈子的运。” 赵卓林苦笑：“走运？一天之内就被搞到家徒四壁，我还真是‘走运’啊……” 赵薇：“我说过了，这只是第一步，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能遇到我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卓林：“你不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吗？” 赵薇：“哦，那个说的是我的客观本质，从那个角度来讲，我是谁的确是个不太好解释的问题。我现在问的‘我是谁’的意思是，你知道我相对于你来讲，等于是你的什么人吗？” 赵卓林：“我的克星？我的天敌？过来惩罚我上辈子做错事的地狱使者？” 赵薇：“不，老赵，我是你捧哏。” 赵卓林：“我的捧哏？可我已经被你害得不说相声了。” 赵薇：“我不是你相声舞台上的捧哏，我是你人生的捧哏。” 赵卓林莫名其妙：“啥？人生的捧哏？那是什么意思？” 赵薇站起身，一边慢慢地围绕着赵卓林踱着步子，一边用演说家的姿态朗声说道：“像你们这样的相声演员，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身边往往会站着一个给你们捧哏的人。 一个优秀的捧哏，当你忘词的时候，他会提醒你；当你犯错的时候，他会和你一起承担；当你在舞台上感到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劲的时候，他会给你引导。 而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喜剧表演呢？只不过在人生这个大舞台上，大部分人都是孤独的。没有人给他们提醒，没有人和他们一起承担，也没有人给他们引导。 大部分人在人生的舞台上，都只能说单口相声而已。只有特别幸运的人，才能在人生中遇到属于自己的捧哏。 有的人的捧哏是他的爱人，有的人的捧哏是他的亲人，有的人的捧哏是他的朋友。 而你，老赵，你的捧哏，就是我。虽然现在你对我的态度好像不怎么友善，但是，我相信我们以后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的。” 赵卓林面对如此荒谬的言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叹了口气：“我能申请裂穴吗？” 赵薇：“不能，你不能单方面撕毁我们的合作协议。我说过了，我接到了一个任务，那就是让你获得幸福。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赵卓林：“你想让我获得幸福，很简单啊，你不是有超能力吗？直接告诉我明天彩票的号码就行了。” 赵薇：“第一，我没有那个能力。第二，你认为有了钱就能真正的幸福了吗？” 赵卓林笑了：“有钱当然会幸福了，钱买不来幸福只不过是那些有钱人骗我们这些穷人的谎言而已。” 赵薇：“那你为什么还要说相声呢？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做很多其他更赚钱的事情。” 赵卓林一时有点哑口无言：“那……那不一样……” 赵薇：“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亲爱的搭档，你只是暂时被生活森林中的迷雾给迷惑了。所以，你才需要我这个捧哏来引导你……” 赵卓林烦躁地说：“好了，好了，你不是想让我幸福吗？你现在就给我滚蛋，看不见你我就觉得幸福了！” 碰，碰，碰！敲门声传来。 赵卓林躺在地上转过头看向房门的方向：“谁？” “我是房东，刚才有其他住户向我反应，你这里好像有人在打架，要不要报警啊？” 赵卓林赶紧大声：“不用，对不起惊动您了，都是误会。我这里根本就没人打架，您回去吧！” 房东：“你把门打开，我看一下……” 赵卓林知道房东那位胖大姐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开门，她可能真的会报警。 于是他转头向刚才赵薇站着的地方：“听到没有，你赶紧给我滚……” 然而，对方早已经踪影不见了。 赵卓林暗骂一声：“靠，每次都这样……” 门外房东的声音俞加焦急：“快点开门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赵卓林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来了，来了。”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从里面打开门，然后用一只胳膊的手肘顶住门框，做了一个悠闲的姿势：“啊，吴大姐，两天没见，您又瘦了呢……” 房东把头越过他的胳膊，朝着房里面探头进去仔细地看了看，之后问道：“你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东西全烂了？” 赵卓林脑筋飞速旋转：“额……这个啊……这个是因为……抓老鼠。” 房东：“抓老鼠？” 赵卓林点点头：“没错，uu看书 ww.uanshu 我刚才发现了一只很大的老鼠，我想抓到它，结果就成这样了。” 房东狐疑：“真的？真的只是抓老鼠？没有人打架吗？” 赵卓林指了指自己的脸：“您看，打架要是打成这样，怎么也得有伤吧？您看我这脸上有伤吗？真的只是抓老鼠而已，对不起了啊，闹出那么大动静，我以后会注意的。” 房东显然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赵卓林和她又纠缠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把她打发走了。 关上房门，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赵卓林感到身心俱疲。 他也不顾上脏和冷了，再一次躺倒在了地板上…… 然而没想到的是，虽然在又冷又脏的地板上，可是他却睡了这几天来最踏实的一次觉。第二天，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多，他才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他还以为是房东又来检查了，从地板上爬起来，什么也没整理就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打开门。 让他没想到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胖房东。而是一个额头前的长刘海遮住半张脸，戴着一幅大大的黑框眼镜，手里提着一个巨大书包的年轻女孩。 赵卓林皱起眉头：“你……你找谁？” 女孩看上去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声音有些微抖的说：“您好，您是赵卓林先生吗？” 赵卓林懵懵地点点头：“是我，我认识你吗？” 女孩：“不，我们之前从来没见过。自我介绍一下，我是xx大学的心理系的学生。李梅金医生是我们的客坐教授，她在几天前给我们讲课的时候提到了您……” 第9章 老顽童 赵卓林听到李梅金把自己的事情拿到课堂上去讲，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无名火，靠在门框上道： “还有脸说保护患者的隐私呢，结果转脸就说出去了。她也真有胆子，竟然敢在背后拿说相声的找乐？等我哪天再次上台之后，我一定把那个李梅金编成段子，天天在台上讽刺她！” 戴眼镜的女孩一听，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们李教授并没有泄露您的隐私。她没有提到您的名字，只是说有一个我们市里的曲艺表演者去过她的诊所，因为嫌弃价格太高放弃了治疗……” 赵卓林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市不是曲艺之乡，进行商业演出的曲艺表演团体并不多。我上网搜索了一下各个团体的近况，发现了不少网友上传的，上个星期在欢林社看到的，一场十分‘特别’的单口相声表演的视频。 再加上李教授提到过，那个患者得的是轻度妄想症。所以，我猜想那个在台上一个人表演对口相声的人，很可能就是您……” 赵卓林佩服的点点头：“哦，你倒是很聪明嘛。不过，你这么费劲地找到我想要干嘛？” 女孩推了一下眼镜，清了清嗓子认真地说：“是这样的，赵先生，我想替您进行免费的治疗……” 赵卓林在相声圈混了这么久，深刻的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凡是打着免费旗号的东西，背后往往都有阴谋。 他立刻对目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孩起了戒心，警惕道：“为什么？医者父母心突然泛滥成灾了？还是上级号召你们有什么扶贫项目？” 女孩既然是心理系的学生，自然也马上就发现了赵卓林态度的转变，知道对方已经怀疑自己了。为了避免误会，于是她也索性直话直说： “赵先生，我跟您说实话吧，是这样的……我……我是个很糟糕的学生。我学习的成绩一直都很不好，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还有一个科目没有通过。如果不能在这个学期完成该得的学分，我就无法按时毕业。 但是，我们学校有一个传统。那就是学生如果在校期间参加过社会实践活动的话，是可以获得额外加分的，这个分数直接可以算在毕业所需的总分里面。 当然，各个科系的社会实践活动不尽相同。我们心理系的活动也有很多种类，像是去各个心理诊所实习之类的。但是这些活动的人选，需要心理诊所的医生自己选择。 那些医生自然是选择那些成绩好，自己喜欢的学生了。由于我的成绩一直都很差，所以没有人愿意选择我……” 赵卓林打断了她：“我明白了，没有医生愿意选你去诊所进行实习，所以你就准备自己找个病人，单独来进行所谓的社会实践对吧？” 女孩兴奋地说：“没错！我查过相关的规定了，这个方法是可行的，最后也是可以让我加分的。” 赵卓林：“非常的遗憾，你找错人了，我不需要你的免费治疗。请你去找其他的人吧，祝你学业有成，再见。” 说着，赵卓林就要关门。 女孩一见，慌忙道：“赵先生，您是最合适的人选！第一，一般发现自己患有心理疾病的人，不是拼命隐藏自己的病症，就是已经去专业诊所挂号了，我很难在社会上找到其他像您一样的闲散患者。 第二，您得的是轻症，应该比较好治愈。说实话，就算现在给我一个其他的患者，如果他的病症很严重的话，我还真没有信心能治疗他。毕竟，我说过了，我的成绩一直不好的…… 但是您是轻症，我对轻度妄想症这个部分的治疗知识还是有一些自信的。您再好好想想，这对我们是一个双赢的事情。您可以免费治好您的病，我可以完成我的学业……” 赵卓林本来想继续坚持自己的意志，把她轰走。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你有一门成绩没过？让你那门成绩没通过的老师是谁？” 女孩：“就是李梅金教授……” 赵卓林心中突然冒出个想法，从刚才开始他就对那个李梅金把自己的事拿到课堂上去和学生们说感到非常的愤怒。 虽然她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可是正如这个女孩的行动证明的那样。如果真的有人成心想通过她话中的线索找到自己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一想到现在xx大学的某处，就可能有几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大学生，正在一边看着网上关于自己的视频，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着自己的吝啬小气，赵卓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行，你打我一顿可以，但是这样在背后传我的闲话不行。说相声的人绝不能吃这种亏，必须得找个办法报复她一下才好。 想到这里，赵卓林的眼睛又仔细地在女孩的身上打量起来，这个女孩还真是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股“我是学渣”的气质啊。 赵卓林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计划：他现在应该答应要她的要求。当然他根本不指望她能治好自己，因为经过前几次的遭遇，他现在已经不认为那个赵薇是自己脑子里的幻觉了。 但是，自己并不需要真的被这个女孩给治好，只要自己假装被她治好就行了。 反正那个赵薇也只有自己能看见，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他的存在。只要自己说再也看不到那个赵薇了，谁能证明自己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只要自己假装被这个女孩给治好了，会有什么结果？ 这个女孩回学校去之后，一定会把这件事传开的，就算她自己不想主动告诉别人，她的同学们也会来问她的。毕竟，一个一直都是学渣的人，突然通过社会实践的方式通过了考试，谁能不好奇啊？ 只要这个女孩治好自己的事情一传开，那她的那些老师和同学们会怎么想？ “全国最专业”的心理医生，李梅金李大教授，要价高到离谱，并且判定要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治愈的患者。结果让一个全校出名的学渣，简简单单的就给免费治好了。 人们一定会想：什么全国最专业的教授啊，还不是一个只会夸大其词，哄抬物价的骗子？ 要不然，怎么可能她要价那么贵需要花那么长时间才能治好的病例，让一个被她自己亲手判定为成绩不合格的女孩，那么轻松地就给解决了呢？ 那老娘们儿的声望肯定会一落千丈。 对，就是这个主意。当然了，这只是第一步，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以后等我有机会了再继续深刻地讽刺你，现在我先通过这件事先恶心你一下再说。 想到此处，赵卓林换上了一副笑脸：“这位同学，你刚才真诚而富有逻辑的话语深深地说服了我。我仔细思考之后发现，这的确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好吧，我正式接受你给我进行免费治疗。” 女孩异常激动：“是吗？啊，那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赵卓林：“现在？” 女孩用力点点头：“对，我现在还有其他的课程需要学习，所以时间不是很充裕。趁着今天我刚好用空，我们最好马上开始。” 赵卓林尴尬地嗫嚅道：“现在……现在我的家里有点乱……” 女孩笑道：“没关系的，其实别看我们是女孩子，可是我们的宿舍有时候也会很乱的，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整洁。所以，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介意的……” 赵卓林只好把身子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孩一进门，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这……这还真的是……有点乱啊……” 赵卓林脸红着耸耸肩：“我告诉过你了。” 女孩有些担忧地问：“请问，这是因为您出现幻觉才导致的吗？如果已经如此严重的话，我的水平可能……” 赵卓林赶紧摆摆手：“不，这和我的病没关系，看书 ww.uukahu 是昨天晚上我抓老鼠弄的。不信你去问房东她们，她们可以给我作证。” 女孩这才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赵卓林问：“我们如何开始？” 女孩：“先让我了解一下您发病的具体过程吧。” 说完，女孩低头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录音笔，但是拿出来之后才发现根本没地方搁。 赵卓林急忙跑到墙角拿起扫把，把屋子中央的杂物往两旁推了推，推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又扶起了一张一条腿已经断了一截的电脑桌，把上面的东西全都弄掉。 之后他将其搬到了屋子中间，用已经摔坏的机箱顶住断腿。接着又找了两把已然严重变形的椅子，用力地掰正之后放到了两边，对着女孩说：“今天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了。” 女孩：“额……好……”说着把自己的设备放到了桌子上，努力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之后，用很明显是装出来的专业口吻说道： “我们开始吧。对了，不好意思，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 赵卓林指了指她刚刚打开的录音笔说：“不用了，你的录音笔上贴的那块胶带上写着你的名字呢。周柏桐……周伯通？你怎么跟老顽童一个名字？你师兄叫王重阳啊？” 周柏桶满脸通红地更正道：“第二字在这里不念伯，念百，我叫周柏桐。” 赵卓林笑道：“对不起，相声演员开玩笑开顺嘴了。职业习惯，还请原谅。” 周柏桐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咳，没关系……” 第10章 催眠大师 本着和李梅金作对的思想，赵卓林对周柏桐的叙述，几乎和当初在李梅金诊所里的时候所说话一模一样。 周柏桐边听边认真的敲着键盘做着笔记，等听完之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看来李教授的判断没有错，从您刚才的讲述来分析，的确是典型的轻度妄想症初级阶段。” 赵卓林心说，很好，我还怕你诊断的和那个李教授不一样呢。那样大家就都认为是你错了，而不会去质疑那个李梅金了。 接下来只要装模作样的配合你治疗个两三次，然后再宣布自己被你完全被治好就大功告成了。 赵卓林：“现在你已经了解了我的病情了，可以开始治疗了吧？” 周柏桐眼睛还是盯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触控板上移动着：“嗯，应该是这样没错啦，只是…… 赵卓林以为，既然这小丫头是那李梅金的学生，估计也会用和她一样的治疗方法。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冰箱的跟前，费了好大劲才把坏掉的冰箱门打开，然后开始乱翻起来。 周柏桐停下手指，转过头看着赵卓林有些奇怪的问：“赵先生，您在干什么？” 赵卓林：“找水啊，你们治疗妄想症不是都要进行让患者倾诉的治疗方法吗？我先备好了水，省得一会儿嗓子受不了。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冰箱里还有几瓶水的啊……” 周柏桐：“那个……通过患者自身的叙述，从不起眼的细节中找出患者产生妄想的最初的出发点，是像李教授那样的很厉害的医生才能做到的。以我的程度估计……所以……” 赵卓林停下翻冰箱，回头看着她：“所以什么？你是说你不打算用李教授的方法对我进行治疗了吗？ 别介啊，既然那李教授那么厉害，我建议你还是别自作主张。就用和她完全相同的疗过方法，继续对我进行治疗。我相信你的实力，你一定可以把我治好的。” 谁知这个周柏桐完全不吃捧，摇了摇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了，我考试的时候，经常会弄错考题上模拟的病人自述所暗含的内容，我们还是换个方式吧。” 赵卓林只好放弃找水，重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看着周柏桐：“好吧，你不用李教授的方法，那你打算怎么治我？” 周柏桐又盯着屏幕看了记下之后说：“我刚才又仔细地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妄想症患者会产生幻觉，其根本的原因是长期精神压力的积累导致的。 但是，除了这个量变的过程之外，很多的妄想症患者还存在一个最初的触发点。就是在某个时间点上，受到了某种打击之后，才开始让自己的精神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最初的触发点，那么治疗起来将会容易的多。有句古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想，李教授当时一直要您不停的说话，叙述自己之前的经历，就是想通过这些内容发现这个触发点。” 赵卓林很不满的说：“如果真是这样，她干嘛不直接问我？” 周柏桐：“这个嘛……我想李教授的考虑是，首先，很多患者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触发点到底是什么。直接问的话，可能也问不出什么。 再有，既然这个触发点是导致患者得病的根源，那么直接询问可能会对患者产生二次的刺激，从而加重病情。” 赵卓林：“哦，你的意思是，你不怕我变得更严重，所以你准备直接问我咯？” 周柏桐的脸再次红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会做任何可能加重患者病情的事情，我只是想或许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找出……” 赵卓林一笑：“没关系，你问吧。” 周柏桐一愣：“您不担心您自己的病情可能……” 赵卓林心说，我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妄想症，还用担心什么加重？我只想快点让你回去帮我煞煞那女人的威风而已。 “放心，我顶得住。我也很想早点治好自己，所以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问吧。”赵卓林往椅背上一靠，一幅来者不拒的样子。 周柏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好吧，通过刚才对您的观察，您好像确实也可以承受住这样的询问。 那我就直接问了，请问在您过去的日子里，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比较大的打击或刺激？比如演出很失败，说着感情生活不顺利，失恋什么的。” 赵卓林：“我的演出一直很失败，要是这个算触发点的话，等不到今天，我早就疯了。我觉得我对演出的心态很好，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心里过于伤心过。感情生活的话，我也没受过什么打击。” 当然，赵卓林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就是感情哪怕受过打击，那也是昨天的事。是在幻觉出现之后才发生的，和之前的事情无关，不可能是什么触发点。 周柏桐托着腮：“嗯……有时候不一定是内在的问题，外部的环境也有可能会成为触发点。请问您之前有没有去过什么比较恶劣的环境，或有过什么比较特别的遭遇？” 赵卓林转着眼珠想了想：“我这个人啊，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做什么事都挺循规蹈矩的，好像还真没去过什么恶劣的环境。 要是非要说一件的话，那就是三年前，我和几个骑行爱好者曾经在西部迷路过……” 周柏桐听后立刻双眼放光：“啊！在西部迷路，听上去很像我们要找的事情哦，快仔细的说说！” 赵卓林一笑：“没你想象的那么邪乎，三年前有一阵子，团里的人都说我身体发福了。说再这样下去舞台形象不好，让我减减肥。 正好赶上那段时间我的旧搭档和我裂穴了，我也很少有演出机会，就干脆请了假打算运动运动。我懒得去健身房，那会儿社会上正流行骑行热，我就也凑热闹买了个山地车，打算跟他们一块骑一骑。 还别说，那时候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还不少。后来我们就凑了七个人，都是和我一样的刚入门的爱好者，组了一个骑行队。 这个队伍里什么人都有，有医生，有刚毕业的学生，还有个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大款。 刚开始接触骑行嘛，我们几个人都特喜欢上一个骑行的论坛。那个论坛里成天有人发骑车横穿西部的帖子，好像不去西部骑一圈就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玩骑行的一样。 我们那个时候无知啊，看到这些文章之后，就也动了去西部骑一圈的念头。我们几个人事先也没找好专业懂行的人带着，直接就奔着川藏公路下去了。 等到了西部之后我们才发现，我们这几块料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很多事情都准备不足，最后终于在一个地方迷路了，在那里被困了三天。 不过也没那么可怕，不像好莱坞恐怖片里演的似的。我们在那里被困之后，食物和水眼看就要用光，最后只能互相吃人。或者天黑了之后有不知名的怪物来袭击我们，又或者我们发现了通往神秘世界的秘密通道等等。 都没有那些情况出现，我们当时带的食物很充足，而且我们甚至都没有露宿野外。当时我们迷路的地方，附近刚好有一座不知道以前是干什么的，已经荒废了的大院，我们就在院子里的房间中待了几天。 我们迷路主要是因为我们当时带的电子设备都没电了，虽然有个人带了太阳能充电器，但那几天一直阴天下大雾没法用。等过了三天之后，雾散了，太阳出来了。我们也就用电话联系上了救援队，从那里被接走了。 这中间我们七个人的情绪虽然都有一些波动，不过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冲突。要不是你今天问起来，我可能都要把这事给忘了。 很遗憾，让你失望了。这件事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精神打击，也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点的心理阴影。所以，它不可能是你要找的那什么触发点。” 周柏桐低着头，双眉紧锁，似乎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样子。 赵卓林不想难为这个小丫头，劝道：“我看，这个什么触发点的东西，就先不用找了。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给我治疗一下试试吧，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周柏桐依然低着头：“不，找到触发点还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对于我这种水平不高的人，在不知道触发点的情况下治疗，估计很难有什么效果……” 赵卓林心说，你其实根本不用治，就跟我随便混几天，我就可以直接宣布你治好了，何苦这么费劲呢？ 他刚想再劝劝对方，周柏桐突然抬起头，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道：“看来，没办法了，只能试试那个办法了！” 赵卓林不解：“欸？什么办法？” 周柏桐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催眠！” 赵卓林也没想到：“催眠？” 周柏桐：“恩，催眠。既然您自己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受到的打击。那么很可能是您的大脑自我保护机制起了作用，把那段记忆给封存了。 在您清醒的状态下，通过正常的询问，估计是很难再问出来了。只有通过催眠的手段，进入您的潜意识里，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 赵卓林一听催眠，立刻觉得有点害怕，毕竟催眠这玩意在电影上总是被表现的神乎其神。特别是前几年他看过一部国产的电影叫《催眠大师》，那里面演的催眠简直都快赶上魔法了。 万一自己真的被催眠了，被这个丫头套出来很多自己的隐私怎么办？最可怕的是，万一被她套出赵薇的事怎么办？ 赵薇那家伙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没确定呢，最好还是不要被外人知道为好。 他刚想拒绝，又停住了。他仔细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准备给自己催眠的周柏桐，心又放了下来。 这个丫头现在看上去比要被催眠的自己还有紧张上不知多少倍，而且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种会给人催眠的厉害角色。估计她也就是随便瞎鼓捣一下，不会真的催眠成功的。 要不让她试试？ 可是万一她歪打正着怎么办？ 有了！他突然想起来，那部《催眠大师》的电影里，莫文蔚演的角色在被催眠的时候手里曾经拿过一个图钉。在感觉自己要被催眠的时候扎自己一下，就能摆脱了。 对，自己也找个能弄疼自己的东西藏在手里，等觉得有危险的时候，扎自己一下就行了。 于是赵卓林笑道：“好啊，如果你认为这有用的话，uu看书 w.uuanhu.cm 我会配合你。对了，等我一下。”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写字台旁边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周柏桐：“欸？您又在找什么？” 赵卓林：“怀表啊，催眠不都是需要拿一块怀表放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吗？我记得我家里有一块老怀表的啊……” 周柏桐：“赵先生，您不用找了。” 赵卓林：“怎么，你自己带着呢吗？” 周柏桐笑道：“不，你可能是被电影给误导了，催眠不需要用怀表的。您只要根据我的提示，放松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赵卓林：“哦，这样啊，那是我露怯了。”说完，他趁着周柏桐不注意，从抽屉中拿起一把微型的指甲刀攥到了手心里。 之后他关上了抽屉，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把双手放到自己的腰前用桌子挡住：“好，那就开始催眠吧。” 周柏桐用宛如要上战场的表情用力点点头：“好！感谢您对我信任。现在，请您根据我语言提示，闭上眼睛完全的放松自己的身体。” 赵卓林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同时把指甲刀的锉尖对准自己的食指指肚。 周柏桐：“很好，现在请您幻想一下，您正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天空异常的晴朗。 周围没有一个人，只有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自由自在的飞舞着。您就走在草地中央，脚下的草很软，很软……很……呼……呼……” 欸？什么声音？怎么像打呼？ 赵卓林好奇的睁开眼，周柏桐已经扒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第11章 恋爱达人 “哎——” 赵卓林叹口气，看来这个女孩的真实水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低。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她越笨回去之后对那个李梅金的打击就越大。 不过自己一个单身男子，突然有一个年轻女孩在家里睡着了，而且周围又如此的凌乱。这要是被谁看见了，搞不好会生出误会，干脆叫起她来算了。 赵卓林站起身，走到周柏桐的身边，刚要用手推她的肩膀，忽然发现她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笔记软件，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关于妄想症的资料。 赵卓林的手停下了，心说如果要假装被她治好，那么这些知识可能会有用。这可是专业心理系学生的笔记，总比自己在网上搜得要靠谱多了。何不趁现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地看一看？ 想到这里，赵卓林放弃了叫醒周柏桐的主意，而是轻手轻脚地靠到她身后。摒住呼吸，把脸越过她的肩膀慢慢凑向电脑屏幕。 “偷看女孩的隐私，是很不好的行为哦。”赵薇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赵卓林的耳边。 赵卓林吓了一大跳，身体下意识地往后弹开，退出了好几步才站稳。定睛一看，赵薇却走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低下头开始仔细地观察着周柏桐。 赵卓林压低声音：“你不让我看，你自己倒是挺看得挺欢的。” 赵薇笑道：“不，我没有看她的隐私，我是在看她的外貌。偷看一个女孩的隐私，是很不绅士，很没品的。不过欣赏一个女孩子睡着的样子，却是每个男人都难免会做的事情。” 赵卓林：“你又冒出来干什么？我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被你破坏了。” 赵薇：“我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破坏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让你获得幸福，破坏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现在，我要正式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你觉得这个女孩长的怎么样？” 赵卓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你说什么？” 赵薇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周柏桐：“我问你，她长得怎么样？以我的标准来说话，我认为她的底子不差，只是有点太不会打扮自己了。如果换身衣服，再戴上隐形眼镜的话，应该还是很漂亮的，你觉得呢？” 赵卓林：“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她长得好不好看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薇：“关系可大了，你不是怪我弄丢了你的一个女朋友吗？我打算把她赔给你。我没见过那个什么小静，但是我觉得这个女孩应该不比小静差……” 赵卓林咬牙狠狠道：“我对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赵薇看了看四周：“那就奇怪了，一般来说像你这种境遇的人，现在应该是谁都不想见才对啊。怎么连房间都没收拾就让这个女孩进来了？可见你内心的深处还是对她有意思的，只不过你自己还没察觉到而已。” 赵卓林：“我之所以要配合她，是因为……” 赵薇不耐烦地摆摆手：“啊，我知道了，你要说你是想气那个女医生对吧？但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你为了让自己能接近她，编造出来骗自己的借口呢？” 赵卓林：“我再说一遍，我对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绝不能对她……” 忽然，赵卓林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缓和下来，还露出了笑容。 赵薇不解：“怎么了？怎么不说下去了？” 赵卓林：“我忘了一件事，你只能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对其他人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所以，我干嘛求你？我只要不听你的话，去对这个女孩做什么就行了。” 赵薇赞赏地点点头：“嗯，不错，你比之前思维要冷静多了。的确，我是没办法直接对她做什么。 但是，我要说的是，你再仔细看看她，她很不错的。她长得还算好看，性格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有点傻乎乎的。 和你在一起后，不但不会和你耍心机。而且你说的段子再无趣，她可能都会觉得很有意思笑得前仰后合，你说你们是不是绝配？” 赵卓林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抱起肩膀：“昨天晚上我会被迫听你的话，是因为当时我被那些对联逼得没办法。现在我什么事都不等着做，没有任何因素逼迫我。 所以，我决定再次采取那天在楼顶上对你的策略——无视你。反正你也对别人做不了什么，随你怎么折腾吧，我就当没听见。” 赵薇走到他身边，贴着他耳朵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回应我了，我只想请你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哪天想追这个女孩，我可以帮忙的哦。 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在旁边指挥你下围棋赢的吗？我擅长的可不止围棋和对联哦，我对如何赢得女孩的芳心也是很有一套的。 所以，如果哪天你想通了，记得来找我帮忙。千万别自己自作主张地胡乱去追人家，我对你的恋爱技巧实在没信心……” 赵卓林把头转向另一边，为了不让赵薇的话扰乱自己的心神，他嘴里小声的背起贯口来：“我请您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 在背到第三遍的红丸子、白丸子、三鲜丸子、四喜丸子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的周柏桐迷迷糊糊地跟着自己念了起来：“三鲜丸子……四喜丸子……丸子……丸子……好饿哦……” 接着就听到了一声肚子的咕叫，周柏桐从慢慢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嘴角还流着一丝口水：“好饿哦……哪里有丸子？” 突然间，她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立刻红得快要爆炸一般，羞愧万分地说：“啊……实在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赵卓林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虽然有点心疼，但却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职业习惯，开玩笑道：“没关系，至少你的催眠术不是对所有人都没用。” 周柏桐感觉都快哭出来了：“那个……这个……我一定是弄错了什么地方……我记得我上课的时候……” 赵卓林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提议道：“周同学，我看这样，今天就先治疗到这里吧。你肚子不是饿了吗？也快到中午了，你先去吃个午饭吧。 本来作为被你免费治疗的患者，和一名男士，应该是我请你去吃顿饭才对。但是你也看到了……” 说着，他张开手朝着四外一摊：“我这里有些东西需要收拾一下，暂时脱不开身，改天我再请你吧。” 周柏桐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让自己尴尬到极点的环境，立刻点头道：“好，好！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一次……就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吧，那个时候您有空吗？” 赵卓林苦笑一下：“我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就有空了。” 周柏桐：“那好，我们三天后见。”说完，她慌忙地拾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录音笔，塞进自己的包里，转身就往外走。 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赵卓林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现在赵薇越闹越凶，自己有必要向专业人士询问一下关于他的问题。反正看这个女孩笨成这个样子，她估计也不会觉察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于是赵卓林叫住周柏桐：“等一下。” 周柏桐停下脚步，转过身紧张道：“您……还有什么事吗？” 赵卓林尽量用轻松的语调：“是这样，我前两天看了一部关于心理学的电影，里面有一个情节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电影胡编乱造的，还是真的有什么科学依据，或许你能帮我解答一下？” 周柏桐：“什么情节？” 赵卓林谨慎地组织着语言：“额……那个电影里是这么演的，说有一个得了心理疾病的人，他的脑子里产生了幻觉。之后呢，他就获得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比如说之前他根本不会弹吉他，但是得病之后却忽然会弹了。还有他之前根本没看过的一些书，在得病后却对那些书上的知识了如指掌。这种情况，在现实中有可能发生吗？” 周柏桐听后，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半天，最后说：“这个……一般的心理疾患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无论出现什么幻觉，其所涉及到的内容应该都在病患自己大脑所掌握的知识范围内……” 赵卓林听到这里，心道：这下终于可以确认，那个赵薇的确不是什么幻觉了。 谁知周柏桐却接着道：“不过，我记得我曾经看过一些国外的资料，据说有一些比较罕见的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的患者，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我记得有一份资料上就记载，在美国有一位患者，他患上解离症之后，突然就会说了一种之前他从来没有学过的外语……” 赵卓林打断她：“抱歉，你说的那个什么解离的……是什么病？” 周柏桐：“解离性身份识别障碍，俗称就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多重人格’。” 赵卓林忽然想起在钱飞的外甥家里看到的那张游戏光盘，他当时就是看到那张光盘后才想到自己可能是得了心理疾病的。没想到自己真的一语成谶，真的得了多重人格不成？ 他赶紧追问：“那个多重人格的疾病，真的会让患者拥有之前没有的能力和知识吗？” 周柏桐：“还不止呢，据说有一份病例，他自己分化出十几个人格出来。其中一个人格认为自己有糖尿病，结果你猜怎么样？当转换到那个人格控制身体的时候，那个患者的胰岛素分泌真的出了问题。” 赵卓林感到汗毛有些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呢？” 周柏桐：“我记得那分资料上是这么解释的：人的身体有很多的机能运转，是要靠大脑来指挥完成的。所以，当大脑出现问题的时候，可能会影响到一部分身体器官的正常工作。看书.uknsh ” 赵卓林强作笑容：“看来那个电影没有瞎编咯？还真的是有科学依据的啊。” 周柏桐：“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像多重人格这种疾病，本身就是非常罕见的。电影里倒是经常出现，可是现实中世界上能确诊的病例非常的少，我们国内目前是一例都没有。 已经确诊的那些病例，到底是不是也和资料里写的那样，目前也存在很多争议。所以，要我说的话，只能说那个电影不算完全的空穴来风，但也不是那么太无懈可击。” 赵卓林：“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没事了，你去吃饭吧。” 周柏桐：“嗯，好，再见。”说完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周柏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赵卓林的心里老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好像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 可是倒底是什么事情呢？他又实在想不起来。 最后他干脆不想了，他自己的肚子也饿了，准备起身去找点吃的。他从冰箱里找出一根火腿肠，还有一盒方便面，把它们都放到了桌上。 然后他去找电水壶，看看如果水壶还没被自己砸坏的话，就准备拿它来烧开水泡面。 当他把电水壶放到桌子上的时候，一道闪电在他的脑子里炸裂： 放水壶的这个地方，之前放的东西是…… 录音笔！ 靠！ 他终于明白自己忘了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他在周柏桐睡觉的时候，和赵薇的对话全都被录了进去…… 第12章 真实身份 赵卓林立刻手忙脚乱地冲出了家门，一步三台阶的下了楼。可当他跑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周柏桐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他在原地东张西望了半天，还是没发现对方的踪迹。 现在怎么办？继续追吗？可是自己除了知道她是xx大学的学生之外，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任何信息，连手机号都没有，怎么追啊？ 直接去学校里找她？她的同学很可能和她一样，也看过自己当初表演的视频了。就这样去她的学校，不是给自己找难看吗？ 再说，就算能找到她，要怎么说呢？用什么理由才能说服对方把录音笔交给自己？ 说要保护自己的隐私？那一开始她掏出录音笔放在桌上的时候怎么不提？非等完事了再去马后炮？这不是故意的去惹人起疑心吗？ 她可是心理系的学生，周围都是专门研究怎么对付疯子的人。她要是真认为自己有什么严重问题的话，振臂一呼，就可能蹿上来一大堆人把自己给强行扭送到精神病院去。 学校看来无论如何是去不得的。 可如果不追回来的话，万一那丫头回去听了录音，肯定就会发现自己说的从那次演出之后幻觉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话是假的了。她下次要是问起自己这事，该如何回答呢？ 赵卓林的内心七上八下，纠结无比。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比较合理的办法出来。 “哇哦，我还以为你能矜持的久一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忍不住想要去追人家了？”赵薇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赵卓林转头一看，果然见到赵薇正站在自己的身侧，眼神悠闲地看着远方的街道。 发现赵卓林在看自己后，赵薇看着他一笑：“怎么？需要我帮忙了吗？” 赵卓林继续贯彻自己无视他的计划，对他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回走。 他心说，算了，这次就随她去吧。有什么事，下次见面的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说自己是故意和她开玩笑呢。 反正自己是相声演员，在什么时候开玩笑都可以往职业病上推。这个理由虽然瞎，但起码听上去还不算完全胡说八道。 一开始上楼梯的时候，赵薇还在他的身边聒噪，一直问他要不要去追周柏桐。不过由于他一直无视，等再次回到家门口的时候，赵薇就已经不见了。 他走进屋子，把电水壶的开关打开，水刚刚开始沸腾的时候，再次传来了急促地敲门声。 谁呢？总不会是那丫头又回来了吧？ 赵卓林关掉开关，走到门口：“谁啊？” 门外传来钱飞的声音：“哎呀，谢天谢地你没事！你小子怎么不接电话啊？” 赵卓林从里面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人。前面的钱飞一脸担忧的样子，后面还站着一个衣着很奇葩的中年男子，不知道是谁。 赵卓林愧疚道：“不好意思啊，我的手机碎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碎了？”钱飞感到莫名其妙，说着他走进了房间，一见里面的情况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全是那个家伙弄的啊？” 赵卓林：“非要说的话，也算是吧，但真正动手的是我。” 钱飞情绪十分激动：“我回去后想了半天，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现在看来你果然没跟我说实话。 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想跟我打哈哈吗？好在我给你请了高人来帮忙了，吴大师，您进来吧。” 门外衣着奇葩的男人，挺着夸张的啤酒肚，像企鹅一般的扭了进来，一脸傲气地开口道：“嗯，老夫我一进门，就发现这里的气场不太对。” 赵卓林不高兴的说：“这不是废话嘛，都已经乱成这样了，气场能对得了吗？”他转脸向着钱飞问：“这人谁啊？” 钱飞对那中年人恭敬道：“您先随便看看，我跟他说几句话。” 说完，他把赵卓林拉到一边，小声道：“这是我给你找来的大师，专门给人家驱邪捉鬼，斩妖除魔，安宅保胎的。我认识好几个大老板，都找过他，都说他非常的灵。” 赵卓林：“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安宅保胎，连妇产科的事他都管啊？这明显是个骗子，赶紧让他滚蛋。” 钱飞：“老赵，你听我说，你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的。因为你现在很可能已经被那个东西给影响了，导致你对大师有一种反感情绪。 等大师把那东西给消灭之后，你自然就好了。你就相信我一回，让大师给你做做法，钱我出……” 赵卓林：“这不是钱的事，当初我怀疑自己见鬼的时候，还是你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的。怎么没过几天你自己又信上了？你是不是发烧了啊你？” 钱飞：“我没发烧，我到现在也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赵卓林指了指正在一旁装模作样的到处查看地形的大师：“那你找他来干啥？” 钱飞：“我实话跟你说啊，我上次送你回家之后，自己一个人去一楼那老头家里做了调查。事实证明，你猜的是对的。那个只有你能看见的捧哏，绝不是你脑子里的幻觉。 可是他的表现又的确不太像鬼，你想啊，他第一次出现是在五百多人聚在一起的剧场里。那天的观众还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那地方阳气多盛啊，鬼是不太可能在那种地方出现的。” 赵卓林心说，不止剧场，刚才他还在大太阳底下的大街上出现了呢。 钱飞接着道：“既然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从你家里回去之后，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时我新认识那个女朋友，在我旁边拿着平板看一部古装玄幻剧，那里面讲的是个什么狐狸修炼之类故事。我偶然看了一眼，立刻大受启发。 我终于知道那个赵薇赵雅芝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他就是个妖精！” 赵卓林也来了兴趣：“啊？妖精？” 钱飞：“对啊，而且我可不是瞎猜啊，我有根据的。这第一，那个赵薇多次跟你说过要对大自然有敬畏这种话吧？” 赵卓林点点头。 钱飞：“你想，人们一提到大自然三个字，脑子里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 赵卓林转了一下眼珠：“原始森林和野生动物？” 钱飞一拍巴掌：“对啊，大自然可不就是由无数的动植物组成的嘛！而妖精，往往是由动物或植物常年修炼而来的。你看，所以他才会对你说要敬畏大自然，合理吧？” 赵卓林：“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分析吧，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还有其他证据吗？” 钱飞：“有啊，这第二，我记得你说过，那个赵薇对你说，他的最终目标是要让你获得幸福对吧？这不正是我国一直以来各种妖怪传说的传统吗？ 几乎在所有的民间故事里，妖怪缠上人最常见的理由是想干什么？报恩啊！最典型的就是白蛇传，白娘子为了报答许仙的救命之恩，化作美女过来嫁给他……” 赵卓林：“那他干嘛不也继承我国悠久的历史传统，直接变成美女过来嫁给我啊？非要变成个男的，还整出这么多烂事来干嘛？” 钱飞挠挠头：“额……这个嘛……可能你遇到的这个妖精是个公动物变的吧……” 赵卓林缩缩肩：“别说了，你再说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钱飞：“反正别管他是公是母，你现在啊，应该就是被妖精给迷上了。你在我来团里之前，不是喜欢骑个山地车到处乱跑吗？可能就是当时你无意间救了一个野外的小动物，现在人家回来找你了。 虽然那妖精可能是好心，但是好心也经常办坏事你说是不？所以，咱们还是把它给消灭掉为好。” 赵卓林虽然觉得钱飞的说法的确很荒诞，但是也不算是完全没道理。就像周柏桐那个小丫头说的那样：这事，不是无懈可击，但也不算是空穴来风。 难道这赵薇真的是个来找自己报恩的小妖精？ 要真是这样的话，一个野外天真无邪的小动物，历经千辛万苦修炼成仙，最后满怀真情的来找恩公报恩。虽然做的事情有点极端，可是如果就这样把它给消灭了，赵卓林的心里还真的是觉得有点难受。 他不是个爱心泛滥的圣母，要是有哪个人类惹到了他，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报复对方的，李梅金就是个例子。 但动物就不同了，赵卓林从小就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去老家亲戚家里的串门的时候，uu看书 .对村子里的猫猫狗狗的都特别的喜爱。 村里的猫和城市里的宠物猫不同，都是散养的，野性都很大，被陌生人接触往往会攻击。但哪怕手被挠得横七竖八的，他也经常去抱那些小猫。 一想到一个像小猫一样天真可爱的小精灵，只是因为要向自己报恩，就被无情的消灭，他还是无法无动于衷。 于是他对钱飞建议道：“那个，你说的这事儿吧，我认为可能的确有点道理。” 钱飞立刻振奋：“那咱们就开始让大师做法吧！” 赵卓林拦住他：“等等，是这样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小妖精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恶意。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虽然给我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损失，但是还没有给我造成直接的人身伤害嘛。就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它给消灭了，是不是有点欠妥？” 钱飞疑惑：“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我们可以想办法和他谈一谈嘛。如果实在谈不成，咱们再动用强制手段，你看怎么样？” 钱飞还没回答，赵卓林就听到自己身后传来赵薇的声音：“哇哦，我还以为你恨死我了，没想到你竟然还会替我说话。” 赵卓林一惊，刚想回头，赵薇继续道：“别回头，假装我没出现。你放心吧，那个大肚子男人消灭不了我。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妖精。 现在，请你完全按照那个男人要求去做，让他做法。之后你再配合我，看我怎么教你玩儿死他。” 第13章 是个狠人 钱飞刚要回话，看到赵卓林突然间表情呆滞住了，立刻敏感的问：“喂，老赵，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妖精又出现了？” 赵卓林赶忙一笑：“没有，我是突然间想上厕所。那什么，你陪着大师继续在这里考察吧，我得先去方便一下。” 说完，他立刻转身对着赵薇使了个眼色，赵薇旋即消失。之后他一路小跑进了厕所，从里面关上门，把耳朵靠在门口。确定门外没人偷听之后，他才转过身来，果然见到赵薇已经在厕所里面等他了。 赵薇：“叫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不是听了钱飞的胡说八道，真得想让我以身相许吧？我可事先声明啊，我虽然是带着让你获得幸福的任务来的，但我可是只卖艺，不卖……” 赵卓林举手打断他：“拉倒吧，你倒是想以身相许，我还不同意呢！少废话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妖精？大师就在外面呢……” 赵薇：“你真以为那货能消灭我？” 赵卓林：“就算他不行，总还有比他厉害的人存在吧？你也看到了，钱飞那小子对你的事关心的有点过分了。他是个生意人，人脉广得很，而且本身还很有钱。 他要是认准了盯上你，不消灭你誓不罢休的话，总有一天会找到能治你高人。 你之前怎么折腾我，我就先不跟你算账了。你要真是个被我救过的小动物，趁着现在赶紧走。我拖住那大师一会儿，等你走远了再让他做法……” 赵薇突然双手捂住脸，夸张地哭起来：“呜呜呜呜……我真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竟然对我这么有情有义，呜呜呜呜……” 赵卓林一时慌了神：“嗨？嗨？你哭什么啊？我要是说对了，你赶紧跑啊！” 赵薇突然放下双手，露出笑脸：“只可惜啊，我不是被你救过的小动物，你对我用错情了。” 赵卓林将信将疑：“你真不是小动物变得妖精？那你到底是个什么？” 赵薇：“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那就是外边那个胖子，绝对没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啊，你就不用担心我了。赶紧开门让咱们合伙去整他吧，我都快等不了了……” 看着赵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赵卓林知道再怎么劝他离开都无济于事了。于是换了个口气道： “好，你要死活不走，我也没辙。但是我有个条件，看这样子我要是不同意那大师做法，钱飞肯定不会轻易罢休。那就让他做，他不是伤不了你吗？那你就也别理他。 一会儿出去之后，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别做出影响我行动的事情。我就当你这会儿从来没有出现过，让那个大师乖乖的把法做完，然后乖乖的滚蛋。咱俩的事，以后再说。” 赵薇：“那多不好玩啊，你身为一个相声演员，遇到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却听之任之，这有点不好吧？ 你们那传统相声里可有不少讽刺这种事情的段子呢，像什么大相面，小神仙，黄蛤蟆，还有……” 赵卓林不耐烦：“行了！你少给我背段子名，我比你熟知道吗。” 赵薇笑道：“我的意思是，以前你都是在段子里讽刺。这回你既然遇上了真事，总得付出点实际行动整整他们这些人，才算对得起祖师爷啊。” 赵卓林叹气：“哎，我觉得我遇到了你，才算是最对不起祖师爷的事情。从相声开山鼻祖穷不怕开始，哪代相声演员也没跟隐形的捧哏说过相声。 反正我是不同意你出去搞什么恶作剧，你要是非不听话的话…… 唉？我想起来了，你说你接的任务是要让我幸福对吧？那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不是就永远完不成任务了？” 赵薇脸色一凛：“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抱起肩膀，用带着挑衅的语气道：“你给我听好了，一会儿出去，你要是敢胡来。我拿凳子抡不到你，我还能抡不到自己吗？” 赵薇的表情很明显的软了下来：“为了对付我，你真打算伤害自己啊？用不着这样吧……” 赵卓林义正严辞：“用得着，反正我人生的一切已经被你毁得差不多了。你再逼我，我就找个办法让自己再也幸福不起来。” 赵薇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好吧，没想到你这么狠，我出去好好待着就是了。” 赵卓林打开厕所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赵薇就跟在他身后紧挨着他。 钱飞立刻走过来：“我跟你说老赵，刚才我跟这大师又聊了一会儿，他说你这里妖气实在太重了，所以你还是……” 赵卓林：“我同意了。经过刚才在厕所里的一番冷静思考，我认为你是对的，不应该对妖精有仁慈之心。所以，请大师给我做法吧。” 钱飞高兴双手抓住赵卓林的肩膀：“这就对了！” 之后他回身走到大师旁边：“吴大师，我朋友同意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能开始？” 吴大师捋着自己下巴上那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上的毛，摇头晃脑道：“这里妖气已经太重，事不宜迟，马上就进行除妖仪式为好。” 钱飞：“那太好了，那您就开始吧。对了，这屋子这么乱，要不要先收拾一下？” 吴大师：“不用了，你现在马上去预备我所需要的东西就可以了。记住了啊：要上好的五谷杂粮每样二十斤、茅台五粮液等级的好酒五瓶、还要……” 赵薇此时正肩并肩地和赵卓林站成一排，和他一起看着钱飞和大师在对话。 看到大师和钱飞要条件，赵薇把嘴巴凑近赵卓林的耳朵：“现在好的五谷杂粮可是贵物，再加上五瓶茅台，这可是不少的一笔的钱啊。你就真忍心你的兄弟为你被骗那么多银子啊？” 赵卓林看到这里其实心里也觉得有点别扭，但是他知道钱飞的家底，这点钱对他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他小声对着赵薇道：“闭嘴，又不是花你的钱，老实呆着！” 赵薇笑笑：“行，只要你真的能心安理得。” 那边大师终于把一大堆的所需之物给报完了，钱飞问：“那个，这么多五花八门的东西，我这一时半会儿也买不来啊。” 大师似乎早料到了：“的确，现在在城市中，这些东西当中的某些物品确实有些不好寻找。 好在我的功力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你不需要找到这些真正的物品。只需要把相当于这些物品价格的现金放到供桌上，我就也可以做法了。” 钱飞立刻拿起自己的手包：“我今天找您来的时候，就想可能需要用钱，所以就提前取了点现金来，没想到正好用上了。” 说完，钱飞从包里掏出好几摞捆好的现金，拿到大师眼前晃了晃：“您看这够不？” 大师眼都直了：“啊！够了，够了。现在把这个桌子上的东西都清理干净，把钱放上去，老夫要做法了。” 钱飞对赵卓林一努嘴：“老赵，帮帮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一下。” 赵卓林看着钱飞手里的几大摞现金，真的是心疼。这么多钱买什么不行，扔河里还能听个响呢，偏偏便宜了这个骗子。 可是如果这个做法仪式能让钱飞以后不再这么关注赵薇了，这点钱也算不白花吧。他觉得只自己一个人被这个赵薇折腾就算了，别再让他影响其他人的生活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做法成功，让钱飞以为赵薇已经被消灭了，以后别再为这事操心了。 赵卓林把自己刚才准备吃的东西都拿到了冰箱里放好，钱飞把现金放到桌子上，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大师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面金灿灿的罗盘，托在左手。又掏出一把黑红色木头材质的短剑，擎在右手。之后他一边围着桌子转圈，一边手舞足蹈的念起了咒语。 赵薇冷笑：“就这？也太敷衍了吧？现在的骗子都这么不敬业了吗？社会真是变了啊，连骗子都不好好用功钻研业务了……” 赵卓林：“闭嘴。” 绕了两圈之后，大师的头顶开始冒出了阵阵白烟。又绕了两圈之后，大师的眼睛突然变得通红，手中的罗盘也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同时大师口中语调也变得阴阳怪气地念道： “哦妈咪妈咪被被轰！何方妖孽！快快现身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紧接着，就听到屋中突然出现了有什么不明的生物惨叫的声音。大师右手的木头剑上，也逐渐的开始冒烟，最后竟然从上面渗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出来。 一边的钱飞一脸崇拜的样子，小声赞叹着：“大师功力真高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妖精，还把它捅出血来了！” 赵薇：“这些都只不过是些魔术里面的雕虫小技而已，也就蒙蒙你那个人傻钱多的朋友还行。我一眼就看出他用的是什么手法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告诉你，你来揭发他？” 赵卓林怒道：“闭嘴啊！你烦不烦？” 经过了一阵匪夷所思的“战斗”，大师终于停下了动作，把自己的道具放到桌子上。擦着头上的汗珠，大口喘着气道： “哎呀，这个妖孽可是不好对付啊！若是换了二一个人，今日也就葬身于它手了。好在老夫我道行高深，才能降得住它。” 钱飞试探着问：“大师，那个妖精已经？” 大师微微点点头：“恩，那个妖孽已经被老夫除去了。” 钱飞转头问赵卓林：“老赵，你感觉怎么样？” 赵卓林听到这里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赵薇，赵薇对着他一笑：“看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嘛。” 赵卓林翻了白眼，把头又转了回去，对着钱飞：“我感觉好像是比刚才精神清爽多了。” 大师咧开满嘴黄牙大笑道：“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妖孽已经除去，你自会觉得神清气爽。” 钱飞竖起大拇指：“大师，您真是厉害啊！” 大师撇嘴：“替天行道，是我等修行之人的本分。还望诸位不要谬赞，呵呵呵呵……” 接下来，大师开始收拾桌上的道具。并且动作十分自然地、就宛如是在拿自己的东西一般，把那几摞现金也给拿到自己的包里去了。 赵薇：“我说，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就是一典型的骗子。你朋友有钱，可未必所有人都是有钱人。万一这骗子才这里出去后，又去骗了其他人穷苦人怎么办？他眼看就要走了，你再不揭发他可就来不及了啊。uu看书 .uukansh ” 赵卓林用力地攥了一下拳头，似乎也在进行着挣扎，但最后还是低声道：“闭嘴。” 大师收完东西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对着钱飞道：“钱先生，做法已经完成了，费用的事……” 钱飞：“您说，您要多少钱吧……” 赵卓林终于忍不住了：“哎，我说那大师，您不是已经拿了好几摞钱了吗？怎么还要啊？” 大师：“桌子上的钱，是代替做法用的祭品的。按照传统，这些祭祀用品本来在做法完成后就都归法师所有了，和做法本身的劳务费是两码事。” 赵卓林：“那您这劳务费打算收多少啊？” 大师：“看在钱前生是熟人介绍的份上，我就赔本给他打个三折吧。钱先生，你就给我拿二十万就行了。要现金啊，别转账，我们这修行之人不适合用转账……” 钱飞听到价格也是一愣，但随即就一跺脚：“行！这钱我出！我这包里不够，我这就上楼下那个自动取款机上给您取去。” 钱飞刚要离开，赵卓林突然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先等会，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大师，等问完了你再交钱也不迟。” 大师又捻起自己黑痣上的毛来：“年轻人，你有什么疑惑，尽管来请教，老夫一定倾囊相授。价钱嘛，肯定不找你多要就是了，就给你打个五折吧。” 赵卓林一笑，转过头对着赵薇看了一眼。 赵薇立刻兴奋起来：“嘿嘿，这才对嘛，魔术揭密时间现在开始……” 第14章 第2个隐形人 在赵薇的指导下，赵卓林将吴大师刚才做法的时候，出现的所有“异象”全都一五一十的揭出了老底。 最后赵卓林冷笑道：“怎么着，大师，我刚才说的有哪点不对吗？你要是不同意的话，可以把包里的罗盘和木剑拿出来让我们检查一下嘛。如果里面没有我说的那些机关，我现在就让钱飞把钱给您。” 钱飞此时虽然也已经对这位大师充满了怀疑了，但是由于之前很多人都向他推荐过这位大师，因此还对他存留着最后一丝的幻想。 钱飞在旁鼓励道：“大师，我这位朋友有点疑神疑鬼，您就把罗盘和剑拿出来给他看看，证明您的本事。” 大师颊边两颗汗珠缓缓滴落，也分不清是之前累的还是现在急的。不过他表面上还是依然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哈哈哈哈，老夫自出师以来，不知道受到过多次这样的怀疑了。好，今天老夫就……” 刚说到这里，大师突然向前一步，对着赵卓林的胸口一推。接着以和他的体形完全不相配的迅捷速度，冲出门口逃了出去。 由于完全出乎意料，再加上这大师还真的挺有力气，赵卓林被推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钱飞刚要来扶他，赵卓林大喊：“别管我，去追包啊！” “哦！”钱飞这才扭身追了出去。 赵卓林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感到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太阳穴像被锥子给扎了似的疼。 他以为是自己刚才被摔了一下，起身过猛导致的。他先是伏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等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之后，才挣扎着站起来。 他站起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想埋怨赵薇：“你小子光顾着指挥我怎么揭穿他了，你怎么就没提前提醒我要防备他这手呢？你……” 赵卓林转颈四顾，赵薇已经不在了。 “靠，要不要每次都玩突然消失啊？”当他说啊这个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嘴里好像有点咸咸的。他抬起手一摸，发现自己正在流鼻血。 赵卓林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纳闷道：“不对啊，我刚才没撞到鼻子啊？可能是上火了吧……” 他来不及想自己的鼻子，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之后，就也跟着冲出了房门。 最终，他在一楼的楼梯口遇到了钱飞，钱飞正衣服凌乱的靠坐在墙角。 赵卓林急忙走过去：“你没事吧？” 钱飞从怀里拿出大师的道具包，举高朝着他晃了晃，喘息着道：“钱抢回来了，但是人跑了。这孙子看着跟猪似的，没想到跑得比兔子还快……欸？你鼻子怎么了？受伤了？” 赵卓林又抹了一把：“没有，可能是这两天上火，摔一下把心火摔上来了。” 钱飞：“哦，你没事就好。老赵，上这种狗当，我是不是特丢人啊？” 赵卓林知道这个时候说些安慰的话，反而可能让钱飞更难过。现在需要的就是让他以为这件事跟本算不了什么才对，安慰他还不如开个玩笑。 于是他走过去挨着钱飞一起坐在墙角：“是啊，丢死人了。等哪天我要是再上了台，非编个段子好好讽刺一下你这个蠢货不可。” 说完，两个人全都大笑起来。 笑完，钱飞问：“既然那大师是骗子，也就代表，那个赵薇还没解决咯？刚才的那些骗人手法都是他告诉你的吧？” 赵卓林：“嗯，不然又是魔术，又是化学的，甚至还有腹语，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不懂。” 钱飞：“看来，这次那个妖精还等于是帮了我一回，让我没破财。可能真的是我错怪它了，它或许真是个好妖精？欸，现在他还在你身边吗？我想跟他直接对对话行不？” 赵卓林：“早没了，这货总是突然现，又突然消失的。另外，我觉得他不是什么妖精。” 钱飞：“你怎么知道？” 赵卓林一笑：“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而已。行了，你也歇了够了吧？咱俩大老爷们坐在这里，被人看着像什么话。 走吧，回我家坐会儿去吧？顺便帮我收拾收拾屋子，那么多破烂我一个人还真打扫不过来。” 说完赵卓林率先站起来，对着钱飞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来。钱飞自己站起身，一边跟着他往楼上走，一边问： “那个妖精……或者不管他是什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赵卓林想了想：“通过今天的事吧，我发现跟那小子玩硬的好像没什么好处。以后如果再见到他的话，我想试着和他谈谈，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和他谈判的条件了。” 钱飞好奇地问：“什么条件？” 赵卓林自然不肯把要拿伤害自己当条件这件事给说出来，那样只会徒增钱飞的担心，笑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自有办法就是了。” 上了楼之后，赵卓林感到自己腹中饥饿难耐，于是和钱飞一起把冰箱里还剩的能吃的东西都吃了。之后，钱飞打电话找了几个专门收废品的工人，帮着一起把赵卓林家里已经坏掉的东西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处理掉了。 由于前一天晚上赵卓林破坏得异常彻底，在工人把破烂都收走后，屋子几乎就剩下几张桌椅和承重墙了。 赵卓林拿出最后两瓶啤酒，和钱飞两个人坐在桌子的两边，看着空旷的四周感叹道：“这回我可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钱飞抿了一口啤酒：“要不要我帮忙再重新买点家具？” 赵卓林摆摆手：“算了吧，那个赵薇的问题的还没解决。再我和他正式谈好条件之前，买了新的没准哪天又砸了。反正我现在也是呆在家里没事干，用不着什么东西，就先这么空着吧。” 钱飞：“可你怎么也得有个手机啊，不然以后有事怎么和外界联系？” 赵卓林起身：“我记得我卧室床底下还有个旧的老年机呢，好像还能用。我先把电话卡插那上对付两天吧，砸了也不心疼。” 说完他走进了卧室里，开始在床下一阵翻腾，最后终于从一个纸箱子里找到了旧的手机，同时还在箱子里发现了一台外表已经斑驳的收音机。 赵卓林拎着两样东西走了出来，笑道：“哎呀，看到这两样古董，感觉穿越时光又回到从前了。正好，现在我这里是电脑手机都坏了，这两天就拿这个当消遣吧。” 说着，他把收音机放到桌子上。手边没有电池，就用机子自带的线插上了电源。之后他打开了开关，又捏着旋钮转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音质还算清晰的电台。 只听喇叭里传出：“各位听众，接下来是本市今年的优秀市民评选特别节目。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为大家介绍的候选人，是我市著名的心理学专家，李梅金女士……” 赵卓林正在拆手机电池的手停了下来，对着钱飞道：“看来那老娘们也不是全在吹牛嘛，起码在本市她还真是个人物。” 喇叭里继续播送李医生的专题节目，赵卓林和钱飞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突然间，赵卓林听到主持人的采访问到了李梅金关于在xx大学做客坐教授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只听喇叭里： “李医生，我们知道您平时一直忙着给病人进行治疗，可您又是xx大学的客坐教授。请问您会觉得有时候这样两边来回跑，会时间不够用，会特别的累吗？” “那倒不会，给学生们上课也是巩固自己知识，提高自身能力的一种方式。另外，我不是在校的专职的教授，只是每个星期去那里给他们讲两节课而已。 xx大学对我也很照顾，时间安排的都很好，也不需要我参与除了讲课之外的任何事情，因此我并没有觉得很累或时间不够用。” “那学生们对您的评价如何？” “我觉得学生们对我可能并没有那么熟悉，我对很多的学生是谁也都不太认识。毕竟我除了上课的时候都见不到他们，也从来不负责他们的成绩评定什么的……” 赵卓林的表情突然凝固了，脑子里升起一个巨型的问号：如果李梅金根本就不负责学生成绩的评定，那她是怎么让周柏桐没通过考试的？ 突然间，一个令他绝望地想法，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那个周柏桐不会也是…… 不行，一个赵薇就够自己呛了。如果在出现第二个的话，可就真要了命了。 可是，她真的是第二个隐形的人吗？得想个办法确定一下才好，有了！ 想到这里，赵卓林猛地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拉起钱飞就往外跑。 钱飞大惑不解，一边跟着他跑一边问：“你干嘛啊？” 赵卓林：“去楼下小区门口保安那里，查看监控录像。” 钱飞：“看录像干嘛？” 赵卓林当然不能说出真实的目的，只好说：“看看那个大师是往哪个方向跑了，然后咱们再去报警，让警察抓他，总不能任由他再去骗别人。” 钱飞：“那也可以等报警后让警察去看嘛，咱们俩去看什么？” 赵卓林：“咱们先看看嘛，好歹心里有个底。”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小区门口的保安室。赵卓林说明来意，值班的保安一脸正经道： “这可不行，我们这个录像监控是涉及住户隐私的。根据规定，除非是执法单位要调用，否则我们……” 钱飞从包里掏出几张现金递过去：“兄弟，留着买盒烟抽。我们不想刺探别人的隐私，就想看看之前骗我们的那个骗子往哪里跑了。” 保安看着钱飞手里的现金，搓了搓手掌，最后还是接了过来，小声道：“看你们也是受害者，我就帮你们个忙，别跟别人说啊。来吧，你们要调大门这里几点的录像？” 赵卓林回想了一下，周柏桐走了之后没过一会儿钱飞就带着大师来了，所以找那个时间段的录像钱飞应该不会起疑心。于是他放心的说出了时间，保安立刻找到了当时的视频。 赵卓林双眼盯着屏幕，两只手用力地攥着，汗都快下来了，紧张万分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忽然，一个长发的人影出现在了画面里。 赵卓林还不敢确定，立即扭头问钱飞：“钱子，你快看那个女孩！” 钱飞莫名其妙：“啊？你说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啊，看见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赵卓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呼——！没什么，你看她的头发可真长啊，是吧？哈哈哈哈……” 接着，赵卓林又假装和钱飞看了后面的大师逃走的录像。然后赵卓林便推说自己累了要休息，也让钱飞快点去报警，好早日抓住大师，把他打发走了。 之后，他回到了家里，关上门，掏出刚换上卡的旧手机拨通了一个他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拨的号码。 手机的听筒里传来了斯黛芬妮性感的声音：“您好，这里是梅金心理诊所，我是这里的……” 赵卓林打断她：“我知道你是谁，你给我听好了，你马上去告诉李医生，就说一个叫赵卓林的人要见她，她一定记得我是谁。” 斯黛芬妮：“对不起先生，李医生很忙，没有预约的话恐怕不能安排你们直接见面。不如您先进行一下预约……” 赵卓林故意用大话拍她道：“你告诉李医生，就说我有关乎她职业声誉的重要事情要和她见面谈。她不是正在评选什么优秀市民吗？我想她对关乎自己声誉的事情一定是很有兴趣的。 还有，我不去她的诊所见她，让她找个其他地方。快去回话，耽误了李医生的大事，没你的好果子吃！” 斯黛芬妮果然被这通大话给吓到了：“好吧……先生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询问一下。” 赵卓林没有挂电话，就这样一直等着，过了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斯黛芬妮的声音再次出现： “李医生同意和您见面，时间今晚8点，地点在玫瑰西区的飞羽咖啡厅。” 赵卓林：“好，告诉她，我会按时去的。” 到了晚上，看书.uuashu赵卓林再次换上了一身陌生的衣服，又兜了比上次更远的圈子，终于在7点59分的时候赶到了约定地点。 推开门后，赵卓林四下一寻找。发现李梅金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出神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没有在诊所里穿正装的时候那么讨厌了。 赵卓林再次四顾，确定没人跟踪后，走到了李梅金的对面坐下。 李梅金转过头看看他，微微一笑：“赵先生，您还真准时啊，我看您除了妄想症之外，可能还有强迫症。” 赵卓林轻轻一笑：“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以为我投降了。我受不了病情的恶化，低三下四的来找您求饶，求您再给我进行治疗来了。但是，您错了，我这次不是来和你谈关于我的事的。” 李梅金一挑眉：“那您是来谈关于谁的事的？难道是我？赵先生，我的时间是很贵的。我这次之所以同意来见你，纯粹是出于好奇。好奇你到底能对我说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赵卓林毫不示弱地道：“不会让您失望的，李医生。首先，请让我先问您一个问题：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周柏桐的女人？年龄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长发，戴大号黑框眼镜。” 李梅金想了想：“不，我不认识这么个人。” 赵卓林：“但是这个女人却打着是你学生的旗号，在外面到处给人治病。” 李梅金显然也吃了一惊：“哦？我得承认赵先生，我的确没想到你是来对我说这种事的……” 第15章 你不是唯1 在李梅金的要求下，赵卓林一五一十的把自己之前遇到周柏桐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在赵卓林说完后，李梅金沉思了一会儿，道：“赵先生，我所认识的人当中肯定没有符合你刚才描述的女孩，我在xx大学的学生里也没有一个叫周柏桐的。 而且，我也想不出她故意冒充我的弟子去给你治疗，这么做能有什么意义。” 赵卓林：“或许，是您曾经得罪过的人来找她对您进行报复？又或许，是同行想恶意竞争找她来抹黑您？我们相声行就流行一句话，只有同行才是最彻底的仇恨。” 李梅金摇摇头：“不，我想没有这种可能。虽然我们心理医生也是很讲究语言艺术的职业，但和相声圈的生态还是不太一样的。 赵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 赵卓林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那个女孩不是幻觉，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我已经和小区的保安确认过监控录像了，不是我一个人确认的，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个女孩。” 李梅金听后，不再说话，而是表情高深莫测地盯着赵卓林的脸看，赵卓林则也毫不畏惧的顶着她的目光回看着她。 然而过了将近半分钟之后，李梅金还不开口，赵卓林终于还是不住了，耸耸肩道： “反正那个小丫头为什么要冒充您的弟子，其动机肯定不会是在我这边，一定是冲着您来的。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找您，第一是当面向您证实一下您到底认不认识她。 第二，我想请您无论用什么方法，报警也好，找私家侦探也好。都尽快的把她的来历查清楚，然后让她赶紧从我身边离开。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够乱的了，实在没功夫再跟她纠缠了。” 李梅金敏感地问：“生活很乱？是不是你那位隐形的搭档又出现了？” 赵卓林急忙晃了晃食指：“哎，我可什么关于自己病情的事情都没说啊！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这是私人见面，不是在您的诊所。您可别又想给我下套，骗我再交一次治疗费。” 李梅笑了：“为什么你总是有我想骗你钱的想法呢？” 赵卓林也一笑：“哟，对不起，我错了。您那不是骗钱，简直就是抢钱。 总之呢，这事我已经告诉过您了，您查不查她自己看着办。反正到最后她砸的也不是我的牌子，我又没损失。” 说完，赵卓林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李梅金叫住他道：“等一下，我觉得用不着那么麻烦，她不是说之后还会再来给你治疗吗？等她下次再出现的时候，你就打电话通知我。然后你拖住她一段时间，我亲自去赶过去和她对质就行了。” 赵卓林不解道：“为什么您一定要见她？” 李梅金：“通过你刚才的叙述，我发现那个女孩对心理学的知识还是很了解的。特别是最后对于解离症的看法，跟我很像。 说实话，我对这个女孩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学生也十分的好奇。我想亲自去见见她，弄不好，我最后还真的会收她为徒呢。” 赵卓林心说，这心理学家就是不一样哈。要是我抓到有人在外面冒充我演出，我才不会想收他为徒呢，非告死他不可。不过，这也是人家的事，人家自己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赵卓林：“行啊，只要您愿意，您收她当干闺女都行，但是别让她再来烦我了。” 李梅金也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卓林： “具体的事情，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那个女孩再次出现，你不用通过斯黛芬妮了，直接打这个号码找我。” 赵卓林接过名片看了看，又抬头看了一下李梅金，本来还想说一些讽刺的笑话，但最后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让他对李梅金的感觉变了很多。 赵卓林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李医生，您到底有没有在课堂上提到过我的事情？” 李梅金傲然道：“当然没有，我说过了，我是全国最专业的心理医生之一，怎么可能会这么随便的就泄露病人**？” 赵卓林点点头：“哦，很好，再见。” 从咖啡厅出来，赵卓林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逛了逛。他的思维现在很乱，满脑子都是周柏桐的影子。 虽然他从理智上已经认定，周柏桐不是冲自己来的，可是心里却仍然总是忍不住去去想：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假冒李梅金的学生来接近自己呢？真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任何的头绪。最后他慨叹一声：现在要是能有个人可以商量一下就好了。 找谁商量呢？父母都不在身边，小静也把自己拉黑了，剩下的人没一个是自己真心相信的朋友。 想来想去也只有钱飞了，可是在经过差点被骗的事件后，他又实在不想去麻烦钱飞了。钱飞对自己如此关心，关心的都有点过头了，万一因为自己让钱飞惹上什么麻烦，自己也对不起这个唯一的朋友。 突然间，赵薇那张帅气的脸出现在的脑海里。但是他马上摇了摇头，让自己赶紧忘记这个想法。他每次不请自来就够自己受的了，自己绝不能主动去请他出现。 但同时，他的心中也发出了一丝疑惑：之前那小子还想撮合我跟周柏桐的，照理说现在这个时刻，他应该早就该蹦出来对自己冷嘲热讽，或者给自己出谋划策了啊？怎么现在他却没有出现呢？ 算了，这些事情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透，干脆先回家早点休息吧，今天这一天可是真够瞧的。 赵卓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9点半了。他打开家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着黑走了两步来到电灯开关的地方，轻轻一按。 屋子里的灯光骤然亮起，赵卓林的惊叫声也随即响起。 因为他看到，周柏桐就坐在屋子中央的那张破桌子后面。她那遮住半张脸的乌黑长发造型，在四周空旷而破旧的环境的映衬下，让整个画面显得宛如日式恐怖片一样的诡异。 突然的惊吓让赵卓林的心狂跳不已，他背靠着墙，一边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心神，一边挤出笑容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不是说三天以后再给我进行治疗的吗？” 周柏桐依然维持着微微低头的姿势，用和之前那种蠢萌中略带可爱的声音完全不同的冰冷音色道： “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已经怀疑我的分身了。你刚才去见了谁，我一清二楚。” 赵卓林收起笑容：“好啊，既然你自己先提到这个问题，那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冒充李梅金的学生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伸向了背后裤兜里去掏那部旧手机，打算悄悄给李梅金报信。 然而他刚把手机从裤兜里掏出来，还没有放到背后去按键，周柏桐的人已经跳到了他的眼前。 赵卓林大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柏桐已经不知道用了一招什么手法，把他手中的手机给抢过去了。 赵卓林毕竟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一个看上去比自己小一号的女孩夺走手机，感觉到十分的丢脸。 但对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如果自己现在强行动手抢回也多少有失风度。于是他大喝一声：“干什么？跑到人家里来抢劫啊？把手机还给我！” 周柏桐不理她，拿着手机转身就往回走，看着好像要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好一样。 赵卓林心中大怒，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往前快速走出两步一把从后面拉住了周柏桐拿手机的那只胳膊。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发力，周柏桐就一个翻腕，挣脱了他的手。同时她向后小跳一步，接着飞起一脚，一个漂亮的高鞭腿直朝着赵卓林的脑袋踢来。 赵卓林完全没有料到这女孩竟然会如此的功夫，一愣神的功夫，周柏桐的鞋子已经到了他的面门前。最后，在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赵卓林吓得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敢动，周柏桐也保持着一只脚踢出的高难度姿势，冷冷道：“我不是每次都能把力度控制这么准的，所以你最好别再乱动了，听清楚了吗？”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赵卓林此时只能点点头，周柏桐这才慢慢地把腿收起来。 一阵掌声从旁边传来，自己的家中还有别的人存在吗？赵卓林忙朝着掌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清洁工人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从自己的卧室里，一边拍着手一边走了出来。 陌生男人看着周柏桐笑道：“你的功夫最近是越来越长进了，只可惜演技还是差了一点，不到半天就让人家给识破了。就这样，还怎么当新一代的武打女星？怎么成为下一个杨紫琼啊？” 周柏桐伸手一抓，把头上的假发揪下来，之后把眼镜也摘下来一起丢到桌子上。干净利落的短发，配上一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让她看上去英气逼人，与之前的形象简直天壤之别。 周柏桐坐回椅子上，抱起肩膀翻个白眼道：“我的演技有问题？这个计划是你定的，你怎么没有事先调查好资料？连电台里今天下午会播出李梅金的采访都不知道，是你的问题才对吧？” 男人：“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不过，露馅就露馅了吧，或许我们现在直接和小赵谈谈，还会是更好的一种选择。uu看书 .uunshu.m” 说着，男人把头转过来看向赵卓林。 赵卓林此时总算从刚才那一脚的震撼中缓了过来，清了清嗓子问道：“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来我家究竟是想干什么？” 周柏桐不理他，把脸转过去开始在手里把那台旧手机当指间陀螺一样的玩起来。 陌生男人则向前走了两步，站到赵卓林跟前：“小赵，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么？” 赵卓林这才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确看上去非常的眼熟，他努力地在脑子里回想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 “啊！你……你是三年前跟我们一起去西部的骑行队里面的！我记得你好像是……是个医生对吧？你叫什么来着？名字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陌生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你记不记得我的名字不要紧，你还记得三年前的事情就好。我叫郑威，是第三医院脑外科的医生。” 赵卓林：“对，我想起来了！郑威，郑医生……可……你来找我干嘛？还有，这个周柏桐是谁？” 郑威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玩手机的周柏桐，用带着宠爱的语气笑道：“她啊，她是我女儿，从小就梦想着当武打女星。” 赵卓林：“她的真名是什么？” 郑威：“她真名就叫周柏桐，我和她妈妈很早的时候就分开了，她是和她妈妈一起长大的，随了母姓。前段时间她妈妈去世了，她和我的接触才多起来。” 赵卓林咂咂嘴：“哦，那你们来找我到底是……” 郑威回过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小赵，你不是唯一一个出现幻觉的人。” 第16章 永远难逃 在认出郑威之后，虽然仍旧还是在心中对这父女俩充满了怀疑和戒备，但敌意和恐惧的情绪已经缓解了不少。 因为他之前在骑行队所有的人当中，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个郑医生。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有人群的地方，哪怕只有两个人，也会分出个强弱主次来。每个小团体里都有一个领袖式的人物存在，郑威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时在七个人的骑行队里，郑威的号召力和动员力都是最强的，其他六个人都习惯性的跟着他的指挥走。 人们之所以愿意跟着他，第一是因为他是医生。在户外冒险的体育活动中，医生的意见往往是人们最愿意相信的。第二就是因为，他表现出了高度的爱心与责任感。 也就是说，在赵卓林的记忆里，这个医生是一个“好人”。正因如此，赵卓林才对闯进自己家里的这二人，不再胆战心惊了。 他心中好奇和疑惑的情绪占了上风：“我不是唯一的一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威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坐，别客气。” “哎，谢谢您啊，也不知到谁家了这是。”赵卓林说着走过去，坐到了周柏桐的对面。周柏桐还是自顾自的转着手里的手机，没搭理他。 等赵卓林坐好后，郑威才开始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用沉磁的声音讲述道：“大约在两个月前的一天，我正在医院里正常的工作，院领导突然来找我。 说医院里来了一个病人，指名道姓的非要我给他去看病，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行，别的医生连碰他一下都不让。我这个人对一切病人都一视同仁，最讨厌夹塞儿的了，就跟领导说他要非我不可就让他等着吧。 结果你猜怎么样？那个病人马上对医院承诺，只要能安排我立刻给他治疗，就向医院捐赠一大笔钱。我们科一直想进口几个设备，上面总说经费不足，院领导就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医院拿下这笔捐款，就优先给我们科进设备。 我当时一想，虽然我讨厌这种行为，但是真要是能弄到那些设备，以后也可以救治更多的病人。再说，我也十分好奇那个病人为什么非要找我。 因为从他的出手来看，此人非常有钱。这么有钱的人，如果真的得了什么脑部疾病想找人诊治的话，全国各大医院里比我强的专家号应该是随便他选的，他为什么偏偏来找我啊？ 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在业内只能算是个优秀的普通医生而已，远谈不上专家。当时我就觉得，那个人来找我，绝不是单纯的要来看病那么简单。 于是我就同意了院方的安排，把手头上的病人先交给其他医生照顾，去见了那个人。 刚一进病房的门，我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就大吃了一惊。因为，那个人我认识。当然了，小赵，你也认识。” 赵卓林忍不住问道：“我也认识？那人谁啊？” 郑威：“马健东。” 赵卓林挠着额头想了想：“马……健东？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咱们骑行队里的那个‘马老板’是吧？” 郑威点点头：“没错，就是他。当时咱们几个人都是新手，人家老队伍没人愿意带咱们玩儿，咱们几个人才决定成立自己的骑行队的。因此队伍里各行各业，男女老少什么人都有。 马健东就是其中年龄最大，也是最有钱的那个，咱们当时都管他叫‘马老板’。这个人给我留下的印象是，虽然性格极端的粗俗而胆小，但是却没什么大款的架子。待人挺随和的，出手也比较大方。 赵卓林：“我记得马老板不是常住南方沿海大都市的吗？那里厉害的医院很多啊，他不远万里来本地找你是干什么？” 郑威：“我也马上问了他这个问题，他把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赶走，确认屋子里只留下我们两个人之后才对我说：他从一个月之前开始出现幻觉，能够看到已经死去的人，并且还能和他们对话。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工作太累了，导致精神出了问题，于是马上去看了当地的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检查后确诊他是患上了轻度妄想症，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赵卓林大惊：“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已经有人遇到过和我一样的事情了？而且还是曾在一个骑行队的队友？” 郑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心理医生开始给他进行治疗，并且给他服用了一些辅助治疗的药物。一开始那几天，略微有点效果，他没有再看到死人。 但过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情况开始恶化，他出现的幻觉比治疗之前更加严重了。以前他是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在某个地方看到死去的人。 从那之后，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见死人。甚至在和我对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停地往我身后的方向一直瞟。 赵卓林感到自己的手背一阵发凉。 郑威：“他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给他加强了治疗的力度，同时也加大了药量。但病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转，最后心理医生都害怕了，怀疑他的问题不在心理上，可能是大脑受了什么损伤导致的，建议他去看脑科医生。” 赵卓林：“所以他就来找你了？” 郑威：“没有，我说过了，以他的实力，可以轻易的找到比我强很多的脑科专家。我不可能是他的第一选择，他开始是在当地找了多家医院给自己进行脑部的检查。 结果发现，除了大脑某些区域的活跃度微微有一点过盛之外，大脑没有任何的问题，最后脑科的专家还是建议他回去看心理医生。 马老板没办法，只能不停的换心理诊所，不停的换医院脑科。可最后结论都是一样的，两边都认为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边。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老板渐渐发现，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远不是幻觉那么简单。如果那些死去的人，都只是他幻想出来的，那么那些人应该根本就不存在。 但他后来花钱请人进行了调查，自己看到的那些死人，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有些人他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却依然能看到他们，还能和他们进交流。 最无法解释的是，曾经有一个女死人来找他，说自己是被人杀害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没有破，只因人们还没发现她的尸体，还都以为她只是跟着自己的情人跑到外地去了。她这次来是来告诉马老板自己被埋的地点，让他帮自己伸冤。 马老板吓得立刻报警，结果警察竟然真的在他指定的地点挖出了一具已经风干的女尸。从那之后，马老板认为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某种超越幻觉的东西，这东西可以让自己获得特殊的能力。” 特殊的能力？赵卓林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了自己接受赵薇的指导，与老头儿下围棋的事情。当时自己觉得这事已经够吓人，够诡异的了。现在一看，和马老板遇到的事情相比，自己这简直就是温馨小童话。 赵卓林感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快立起来了：“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他是在其他地方都寻医无果之后，把你当成最后的希望了？” 郑威摇摇头：“你错了，他不是来找我看病的。从发现那具女尸之后，马老板确信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惹到什么妖魔鬼怪。他开始放弃通过科学的手段来解决，痴迷上了迷信的方法。 他花大价钱请了多位所谓的大师前去给他做法，可是依然是一点是效果都没有。就在他去找我的前一天夜里，他又在自己的卧室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死人。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个死人对他说出了一番与他的遭遇有关系的话。那个死人对他说……我想想啊，原话好像是这样的—— ‘你们七个迷路之人，是那个组织最新一轮的实验品。你们和我们当初一样也被诅咒了，最终也一定重蹈我们的复辙。他们在无时无刻的盯着你们，这是无解的死循环，你们七个人谁都不可能逃掉。” 说完，那个死人就不见了。马老板开始回想那个陌生死人说过的话，很明显这段话，和他当时的幻觉是有关系的。 话中好像在暗示，有个神秘的组织，对包含他在内的七个人进行了什么实验。而这个实验，很可能就是他看到死人的原因。 而七个迷路之人，很明显指的是我们这个骑行队的人员。因为据马老板说，他这辈子就迷过一次路，就是和我们一起骑车去西部的时候。而人数又刚好是七个，所以那七个迷路之人，这可能指的是我们。 马老板立刻想要找到骑行队曾经的队友，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自西部回来之后，我们七个人互相之间又没有再联系过。因此，马老板已经记不清其他人都是谁了。 他唯一还记得的人就是我，所以，马老板才会来这里找我。他的目的不是要让我给他进行检查和治疗，而是对我发出警告。 他还说，他在遇到那个死人之后，仔细地回想了那个死人说的那句‘他们一直在盯着你们’这句话。他觉得，很可能那个神秘的组织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在警告完我之后，他兑现了他的承诺，给医院转了一大笔钱，然后就飞回自己的南方老家去了。 哎，现在想起来，真的是……” 赵卓林很明显的感到郑威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影，问：“怎么了？” 郑威道：“由于当时马老板说的事情太过于不符合常理，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和之前的那些给他检察过的医生一样，uu看书 ww.uukanshum 也认为他只不过是得了严重的妄想症而已。 但很快我就后悔了，马老板从我这里回去的一个星期之后，我就收到了他律师的电话。电话里律师告诉我，马老板因实在不堪幻觉的折磨而自杀了。 在自杀前，他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做好了分配，其中特地把一个秘密的小保险盒留给了我。委托律师代管，并且特别注明，除了我之外，别的任何人不能看里面的东西。 我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马老板，毕竟自己是他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如果自己当时能重视一点，或许他就不会死了。再加上我也很好奇，就亲自动身去南方认领了那个小保险盒。 我办完手续，回到酒店，独自打开保险盒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手写的纸条。上面用已经歪歪斜斜的字迹写着： ‘果然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医生，小心你身边从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朋友，他们当中有人是那个组织的奸细！希望你能替我找到其他骑行队里的队友，我留了一笔钱给你们当作经费，希望你们别走我的老路！永别了！’” 赵卓林感叹道：“我的天啊，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太让人没想到了……” 郑威鼻子旁边的肌肉微微的抽动了一下：“更让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赵卓林：“啊？是什么事情？” 郑威凝睛聚眸的看着屋子墙壁上的一处污渍，幽幽道：“在接收完纸条回到家里的当天晚上，我自己就出现了幻觉。” 第17章 超频的cpu 听到郑威说自己也出现了幻觉，赵卓林一开始的感受是震惊和恐惧，但随后他就立刻产生了另一种情绪，那就是一丝安慰。 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在遇到好事的时候，总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得知有别的人也和自己遇到了一样的好事，就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幸运仿佛也打了一些折扣似的。 但在遇到坏事的时候，却总希望能有人和自己一起倒霉。知道有人跟自己遭遇到了同样不幸的事情，就会觉得自己上身的晦气也减少了几分。 在听到马健东和郑威的故事后，赵卓林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家寡人。虽然他和郑威，以及死去的马老板远远谈不上是什么朋友，但起码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同病相怜的伙伴”。这让他一下子就在心里拉近了和郑威的距离。 赵卓林用病友互相探讨病情的语气问道：“您也出现幻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过您刚才描述马老板的事情，很显然，我和他出现的幻觉是不同的。 您是哪一种？是跟马老板一样也看到了死人，还是像我似的看到了一个特殊的搭档？又或者，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幻觉？” 本来，赵卓林以为郑威一定会很干脆的回答这个问题的。毕竟他们现在是同样命运的“病友”，遇到这种事情，很难和其他人倾诉，能遇到和自己遭遇相同的人，应该会很愿意分享自己的故事才对。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郑威却微微一笑：“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过度关注幻觉的内容，而是关注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幻觉的原因更为重要。” 赵卓林见郑威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心里有些失望，同时刚刚建立起来的对对方的亲近之情也消减了不少。看来对方并没有完全得拿自己当“伙伴”，我也要小心点才是。 赵卓林是语言工作者，懂得说话的艺术。他见对方不愿回答，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顺着对方的话音问道：“哦，那听这意思，您是已经知道了我们出现幻觉的真实原因了吗？” 郑威道：“还没有完全弄清楚，只是有了一个初步的猜想。” 赵卓林之前已经放弃用科学的方式解释解释赵薇了，他当时把赵薇叫到厕所让他逃跑就是证明。虽然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特傻，但那时候不那么想自己又能如何呢？ 现在不同了，一个专业的脑科医生说找到了原因，无论怎么样都应该是一个符合科学的原因。只要能用科学解释得通，赵卓林还是愿意相信科学的。 赵卓林有些急不可待地问：“什么猜想？” 郑威换上医生的专业口吻：“在我也出现幻觉之后，我瞒着其他人，对自己进行了多次的全方位检查。托我职业的福，在我医生身份的掩护下，这些检查没有让别人起什么怀疑。 同时，我又找到了当时马老板生前在各个医院检察时留下的检测报告。按理说这些东西我是没资格取得的，但马老板在他的遗嘱里不但给我留了一笔可观的经费。 而且还特别写明，如果我需要他生前的任何资料。不止包括医学方面的，而是一切方面的资料，都可以去找他的律师拿，他的家人不能有任何的阻拦和隐瞒。 不得不说，马老板虽然勇气欠佳，最后没能抗住幻觉的袭扰而自杀了。但他做事还是很严谨的，没有直接撒手什么都不管就走，而是给很多事情都做好了安排。 正因如此，我才能顺利的拿到自己所需要的资料。在拿到马老板的资料后，我把它们和自己的检测资料做了对比。正像之前马老板来找我的时候提到过的那样，我们的检测报告中没有任何的异常。 只有一点，和出现幻觉之前不同。那就是，我们大脑中的某些区域，比之前的活跃度要更高了。当然了，高也没有高出多少，还在人类正常允许的范围内。 只不过，我和马老板都是经常会做体检的人，我们清楚自己之前的大脑相关区域的活跃度是在什么样的区间。在出现幻觉之后的活跃度，那些数值明显比之前要高出了不少。 虽然在医学上还属于人类正常的水平，但在我们两个人这具体的个体身上来看，还是不正常的。因此，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赵卓林已经听得入了迷：“什么想法？” 郑威道：“小赵，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种说法？说是人类的大脑其实使用率并不高，大多数人对大脑的开发和使用，只占了很小的比例。” 赵卓林想了想：“这个嘛，我好像是在某个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文章，不过我对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也就没怎么留意。这个说法是真的吗？人真的对大脑的使用率非常低吗？” 郑威道：“怎么说呢，如果让我从医学方面，或者说的白一点，从人体健康的角度来说，这个说法是不对的。人的大脑其实使用率已经很高了，因为只要人的大脑任何一个地方受到损伤，几乎都会给人体带来全面的伤害。 所以说，从生物学的角度，人的大脑使用率并不低了。但是，这更多的是从大脑的植物性功能来讲的，也就是控制人体器官维持正常运转的角度来看的。 如果说从智商的角度来说，那么人类大脑的使用率，可能真的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最简单的例子，人类能进化成现在这样的大脑，肯定要经过很长的时间。 无论具体时间是多少，都绝对不是六七千年就可以做到的，但是人类的文明却只有六七千年的历史。在这之前，人类可以说还是‘非智能’的生物。 但是，人类明明已经在几万年前，甚至更早的时间就有了和现在人差不多的大脑结构，为什么直到几千年前才出现文明呢？这可能就涉及到大脑在非生物方面的开发问题了。 打个比方吧，如果把人类的大脑比作电脑的话，那么硬件部分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达到顶配了。但是软件部分的开发，却还是近些日子的事情。并且，可能即使到现在为止，人类大脑的软件还是没有跟上硬件的进度。 不是有人曾经发表这样的观点嘛，说是人类的大脑其存储记忆的容量是很大的。 大到什么程度？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一直到死亡，他遇到的任何事情，学过的任何知识，都能够存储在大脑里。我们平时感觉自己会忘事，只是因为我们不懂得如何调用这些存储在大脑深处的记忆而已。 关于这个，我了解的就不是很深了。我是脑外科医生，负责的专业是脑部的基础外科疾病，和一些中等难度以下的手术。关于大脑智力开发的问题，我没有那么深的研究。 不过，在出现幻觉后，我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虽然这种说法还没有经过证实，但已经有一些专业人士提出了一些想法。那就是，人的大脑在某些时候，是可以通过人为的刺激，来增加某一部分的工作能力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前几年上映的一部电影，斯嘉丽·约翰逊主演的叫做《超体》。这个电影里的女主角露西就是因为药物在体内破裂，反而让她的大脑得到了更高的使用率。 当然这个电影演得很夸张，最后女主角甚至连穿越时空的能力都有了。很显然，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不过，这种想法也不算是毫无根据的空穴来风。 我记得日本有一位作家小林泰三，他写过一本小说叫做《醉步男》。里面讲的是有一对哥们，他们共同喜欢的一个女孩死了，于是他们两个就开始各自研究能复活她的方法。 最后其中一个男的发现，人类的大脑中有一块专门负责掌控时间概念的区域。如果对这个区域进行干涉的话，就可以让一个人的时间概念紊乱。而时间到底是什么呢？是客观存在？还是主观的存在？ 如果是主观的话，那么只要更改了一个人大脑中掌控时间的区域，就可以做到穿越时空了。当然，这个小说是一篇恐怖悬疑类的作品，很多地方不那么严谨。日本人嘛，你也知道的，他们都很喜欢这个调调。 不过，虽然我不相信改变人的大脑就能够穿越时空那么的夸张。但是，刺激大脑的某些区域，让其活跃度增加，从而能完成一些在之前无法完成的事情，我想还是讲得通的。 就拿你的遭遇来说吧，你之前从来不会下围棋。但是，你可能在某个地方，某个时段看到过或听到过关于围棋的教学资料。你当时可能没有在意，只当是成耳旁风了。 但其实你的大脑也同样把这些记忆给存储在脑子里了。只是你平时根本不会想去下围棋，这些记忆对你来说也就完全没有用，你就从来不会让它们再次出现在你的脑子里。 而当你掌管这部分记忆的地方被施以强烈的刺激的时候，你的大脑不但把当时所有关于围棋教学的内容全都想了起来。并且还对那些教学资料进行了高强度的计算和学习，让你的围棋技术在短时间内就练到了很强的地步。 正因如此，你才能在那个幻觉的指挥下，赢了你们楼下的那位老者。你在舞台上对上对联来也是一样，其实那些对联你可能早就看过了，只不过你忘了而已。大脑相关区域受到刺激之后，你又再次的想起来了。” 赵卓林仔细的品砸着郑威的话，问道：“这个说法，我一个朋友也提到过。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解释幻觉的出现呢？ 如果只是大脑某个区域突然变强了，那没必要出现幻觉啊。让那些围棋的步数，还有那些精妙的对联，直接出现在我们的脑海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还有多此一举？” 郑威点头笑道：“你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的看法是：如果人的大脑是一台电脑的cpu的话，那么我之前说过的那种，某个区域被刺激后超常工作的状态，就有点类似于cpu的超频。 而cpu的超频要想获得最大的效果，只靠cpu超常工作是不够的。你的主板，显卡，包括显示器等都要跟得上才行。不然，你的cpu运算能力再强，它算出的数据显卡和其他硬件都无法识别，也是白搭。 而人类的大脑可能就像这样，某一区域的大脑被‘超频’了。但其他区域的大脑，包括人体的其他器官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其他的区域无法直接识别超频区域传输过来的知识。 于是超频区域只能换一种其他器官可以‘理解’的方式，那就是创造出一个幻觉来。让这个幻觉用最直观的形式，和大脑的主人进行对话，用最原始的方式，把这些超频后的内容转达给主人。 当然，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个人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证明。而且，我这个说法也不是能解释所有的疑问，具体的原因还是要等我们调查清楚那个组织之后再说。” 赵卓林正半握着拳头，拳眼放在嘴边认真的听着郑威的叙述。这个时候听到他说调查，抬头问道：“调查？怎么调查？您已经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郑威：“就因为我还没有找到线索，所以才会让小桐过来暗中的监视你。马老板是对的，我没有忽视他对我的最后的警告。在出现幻觉之后，我一边检察自己的身体，同时一边也在留意身边的人。 特别是那些我们从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人，结果你猜怎么样？我真的发现了我们科有一个的护士，她正好是我从西部回来工作后不久，才调到我们医院里来的。 而且，在我从马老板的家中回来之后，那个护士总是在不经意间对我进行刺激，给我创造出幻觉出现的条件。我想你也一定记得，你头脑中那个隐形的捧哏，不是胡乱出现的。 它往往都是在你最窘迫，最需要人帮助和解围的时候才出现的。那么可以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你制造出这种局面的人，就很可能是那个组织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 我发现了那个护士的可疑行为之后，开始对她进行反侦查，可是她马上就人间蒸发了。医院说是她突然闪婚，和丈夫定居国外去了，但我不相信这个说法。她一定是察觉到我已经怀疑她了，所以才消失的。 我已经调查过了，在马老板和我自己出先幻觉的前一个星期内，都有这么一个身边亲近的人，在看似漫不经心，但实际上却是设计精巧的给我们不断制造着逼迫幻觉出现的环境。 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可能和刺激大脑的频率有关吧。或许那个组织必须保证我们开始出现幻觉之后，在开头的一段时间内，必须‘犯病’多少次才行。 这不是我胡猜，我和马老板的经历都证明，我们在出现幻觉大约七到十天之后，会有一个相对的平稳期。这期间我们出现幻觉的次数会减少，甚至可能不出现。但之后再复发的时候，就会比之前严重的多了。 根据我们对你的观察，你应该现在就正好处在第一阶段刚刚结束的时间点上。在听我说话的时候你的眼神一直很坚定，这证明现在你身边没有幻觉出现。 而根据正常情况，家中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还有一个人差点把你的脸踹扁。可以说，现在正是你非常需要帮助的时刻，那个幻觉没理由不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没出现，就代表你正在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的间歇期内。 我之所以决定放弃暗中监视来和你面对面谈判，也是因为这一点。要是你的隐形搭档还在，我可能就没那么轻易的就来见你了。毕竟，没人知道你那个搭档会给你出什么主意，很可能你会更相信他而不是我们。 好了，这些先不说。总之呢，马老板和我身边的奸细已经全都消失了，我想要从他们的身上找到线索是不可能了。但你现在还没有开始怀疑你身边的人，也就是说，你身边的那个奸细很可能还在你身边。 我让小桐过来监视你的目的，就是想要暗中找出那个人到底是谁。然后再从他身上找到缺口，反查那个神秘组织。 小桐虽然一直在附近监视着你，但总是在外围活动能获得的信息十分有限，所以我才让她今天化妆成李梅金的学生来和你直接接触。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李梅金的电台采访让你发现了疑点。 当小桐看到你出门去见李梅金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已经暴露了，立刻联系我询问下一步怎么办。我一想，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再隐瞒也没意思。再加上正好赶上你的平稳期，索性就直接过来和你说清楚比较好，于是我们就在你家里等你了。” 赵卓林苦笑一下，没想到这个女孩已经监视自己有一段时间了。这种被美女监视的情节，一般都只会出现在好莱坞的电影里，谁知道竟然让自己给遇上了。 一想到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傻事，都被一个小丫头暗中给看到了，他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偷偷看了一眼周柏桐，周柏桐已经不玩手机了，但还是眼睛看着别处发呆。似乎他和她父亲的对话，uu看书 ww.uknsh.om 她根本就没在听一样。 赵卓林只好回头朝着郑威道：“那……下一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郑威：“很简单，你我双方合作，找出你身边的那个奸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对他进行反跟踪，搞清那个组织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卓林面色为难道：“我说，如果这事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又是秘密组织，又是卧底奸细的，是不是报警比较好啊？我们自己和他们对着干，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郑威：“我说过了，我刚才的一切理论都只是猜测。你觉得报警，警察会相信我们的话吗？弄不好会直接把我们送到精神病院去。” 赵卓林点点头：“那倒也是，这件事实在太离奇了。要不是亲身经历，你跟我说，我都不会信。可是如果不报警的话，我们要怎么合作反查呢？” 郑威走到赵卓林身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对着脸道：“这些以后可以慢慢计划，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你身边的那个奸细究竟是谁。 你听好了，那个人是你从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而且现在和你关系应该很亲近，亲近到足以取得你的信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你出现幻觉之后，这个人对你表现出了不符合常理的关注。而且你之前每一次出现幻觉，都和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你好好想一想，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赵卓林的心里突然慌乱的跳动起来，因为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他最不愿在此时想到的人影： 是钱飞！ 第18章 媒人的心 赵卓林的思绪飞速的翻腾着，这几天以来遇到的所有事情再次在他的脑海中翻腾起来—— 自己第一次遇到赵薇，最根本原因就是钱飞迟到，是他没有及时赶到才导致自己被陷入了那种近乎绝望的境地。 从那次之后，到自己去李梅金的诊所回来这段时间，赵薇都没有再出现过。而那天钱飞去屋顶上找过自己之后，刚走不到几秒钟，赵薇就又再次现身了。 如果说这两次还只是间接证据的话，那么第三次则是直接因为钱飞在舞台上说出了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的对联，才逼得自己不得不向赵薇求助的。 他解释的原因是说孙驰给他的剧本拿错了，当时自己也没多想。但现在回想起来，一个捧哏演员拿到了相声剧本，并且还打算在几天后就直接上台和对方合作表演，怎么可能在上台一声招呼都不和逗哏打？ 还有最可疑的便是他对待赵薇的态度前后不一，开始他一副不相信迷信的样子，结果转脸没几天就领回一个“大师”来。他对自己的事情，明显有些过于关注了。 最关键的是，二十多万块钱啊，他连个奔儿都不打，就要替自己掏。虽然他和自己的关系称得上不错，但应该还远没到可以随便就替对方出这么多钱的程度。 如果真的有郑威所说的那样一个奸细存在的话，那么那个人只能是钱飞。 见到赵卓林发呆不语，脸色慌紊。郑威问道：“看你的表情，你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对吧？是不是就是那个钱飞啊？” 赵卓林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不语。 郑威：“其实，通过小桐的监视，我们也早就怀疑上他了。不过毕竟我们对你身边的关系网不是很熟悉，怕一旦弄错会打草惊蛇，所以才暂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行动。 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之前马老板和我身边查出的奸细，同样也都是我们身边的亲近之人。一开始，我们也都很不愿意相信是他们，但是，事实就是这么的无情。 小赵，我虽然不太懂相声，但是我听说说相声的人从小就要学习人情世故，比一般人更懂得孰轻孰重。这种时候，你可别意气用事啊。我最后再问你一遍，那个人是不是钱飞？” 赵卓林感觉自己的喉咙像刚吞了二斤红炭一样的薰涩，终于嘶哑着开口：“是。” 郑威满意的点点头，眼神中难掩兴奋：“很好，只要能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么这就是从马老板遇事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第一次由完全的被动，变为可以把握住一定的主动权了。” 赵卓林则没有他那么乐观，略带泄气的语调道：“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钱飞是奸细，又能怎么样呢？既然不能报警，现在我们全部的成员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如果那个组织，真的像电影里演的，是一群闲着没事就想毁灭一把世界玩儿的家伙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嘛！ 欸？我们当时不是有七个人吗？现在虽然马老板已经死了，可还剩下六个呀。要不我们把另外的那四个人找来一起商量一下？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嘛，没准他们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郑威当即果决的摇摇头：“不行，剩下的那四个人，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找他们。” 赵卓林不解：“为什么啊？” 郑威：“原因是一样的，现在那几个人中还没有人出现幻觉。如果我们就这么去找他们，把我们经历的故事讲给他们听，你觉得他们能相信的概率有多少？ 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大大的劣势了，决不能再犯一点错误。万一我们告诉了那四个人我们现在的情况，那四个人根本不当回事，把这个消息无意间泄露给了隐藏在他们身边的奸细。那么，我们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们骑行队里剩下的那四个队友，他们当然是我们应该尽力争取合作的对象。但是，那是将来的事。现在，我们还是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你放心，我会一直想办法关注他们的动态的，只要发现他们其中有人有‘发病’的迹象，我马上会过来通知你。然后再和你一起商量对策，这样总行了吧？” 赵卓林在心中暗暗佩服：不愧是医生啊，果然深谋远虑，考虑起事情来巨细靡遗。有这样的人当主脑，不禁让赵卓林觉得自己心里有谱了不少。 但在佩服对方的同时，郑威这种一切只为了达成目标而有些近乎不近人情的思维模式，也让赵卓林感到一丝害怕。他佩服这样的人，愿意和他们合作，但不会想和这样的人当朋友。 赵卓林问道：“好吧，你说的有点道理，就暂时先不通知其他的队友呢。那我们三个人接下来怎么办？毕竟……” 说到这里，赵卓林感到自己的头猛的一阵发晕，眼前突然变黑，两个太阳血如被谁用尖利的棍子狠戳一样的疼痛。 接着他好像听到了赵薇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不过他却听不清任何一句的具体内容，全都是一些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只言片语。宛如一片片在旋风中飞舞的碎纸屑一样，在他的脑中忽隐忽现。 他痛得几乎失去知觉，想要叫，却张不开嘴。好像整个身体除了疼痛还是自己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已经不归自己控制了一样。 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没过多久，他就重新恢复了意识。他再次清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脸朝着地板的方向。同时，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的鼻孔中滴落到面前的地面上。 他不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想身为医生，又是比自己更早出现幻觉的病友，郑威有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于是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身后不远的椅子上，扶着桌子喘着粗气刚要询问郑威，却发现郑威和周柏桐两个人正并排站在自己前方有段距离的地方。 特别是周柏桐，自从她的父亲和自己开始对话后，她就几乎像隐身了一样，一直在那里自己呆着。无论他和郑威说到什么话题，她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而此时，连她也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站到了自己的身前。而且还和他父亲一样，用震惊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不过是头疼流鼻血而已啊，身为外科医生的郑威，以及从小习武的周柏桐，都没必要如此大惊小怪吧？怎么他们的眼神都像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样呢？ 特别是周柏桐的眼神，看上去不但有惊讶的成分，甚至还有……愤怒？那是愤怒的眼神吗？怎么回事？自己头痛怎么会让她愤怒呢？这究竟…… 还没等赵卓林开口，周柏桐就恶狠狠地说道：“都说说相声的没好德行，我以前还不信呢，现在我信了。姓赵的，你真是色胆包天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占我便宜呢？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之前那个心理系女大学生的样子是我演出来的。真实的我，打你这样的跟打一只兔子没什么区别……” 赵卓林莫名其妙地大声反驳：“等一下！你说什么呢？我干什么了就色胆包天？” 周柏桐：“嘿，你还不承认？要不是你刚才突然装病，骗过了我爸，让他拦住了我，我直接就一脚把你踹墙那边去了。你别得意，装病也没有用，今天我收拾不了你，早晚我……” 赵卓林十分生气：“谁装病了？你这丫头怎么这样蛮不讲理啊？” 这时，郑威却露出了微笑打断了二人的争吵：“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小桐，你先退后一点别说话，我问小赵几个问题。” 周柏桐对着赵卓林凶狠地瞪了一眼，同时做了个挥拳头的姿势，往后退了两步不说话了。 郑威走到赵卓林跟前，从怀中掏出一包纸巾：“擦擦你的鼻子吧。” 赵卓林没好气的接过来，开始擦鼻子上的血。同时听到郑威问自己：“小赵，你刚才都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赵卓林皱起眉头：“我刚才说话了吗？没有啊，我记得我刚才就头突然疼了一会儿啊，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就跪到地板上了。我说话了？” 周柏桐在后面插嘴：“他明显是装的！” 郑威挥了一下手，示意周柏桐别说话，然后继续问赵卓林道：“刚才你头疼时候发生的事情，你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赵卓林：“我头痛的时候还发生事情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威一笑：“你刚才啊，向我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说，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决定合作了，那么再让小桐在外围一直监视你，恐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且，当时是钱飞和你一起听的电台节目，钱飞肯定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他现在一定也在想办法调查小桐的身份。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不如我们索性找个理由让小桐就住进你家里来……” 听到这里，赵卓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急忙解释道：“郑医生，我发誓，这绝不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没有对您的女儿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这些话不可能是我说的！” 周柏桐撇撇嘴：“我刚才亲眼看着你说的，不是你说的是谁说的？” 赵卓林：“这个……对了，是赵薇！” 周柏桐：“还是还珠格格呢。” 赵卓林：“赵薇是我那个幻觉给他自己取的名字，他……他从我第一见到你就想给咱俩说媒，撮合咱俩。但是，我没同意啊，我心里对你是完全没有一点点那种想法……” 周柏桐一瞪眼：“你什么意思啊？是说我长得丑啊？还是没有女人味啊？” 赵卓林无奈：“哎，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有想法不行，没想法怎么也不行啊？” 周柏桐不屑：“我是看不起你，自己说完的话还耍赖，还像个男人吗？还把责任推给幻觉，刚才没听我爸说啊，你现在正处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之间的空歇期，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幻觉的。” 赵卓林一听这话，自己也有点蒙了：“对啊，我现在应该没幻觉的啊……” 不料提出这个观点本身的郑威却自己主动给赵卓林解了围：“如果只有两个病例出现过相同的情况，u看书 .ukansu样本量太少了，还不足以就确定是该病症的普遍规律。 或许，我和马老板身上经验，在小赵的身上并不适用，这在医学上是很常见的事情。况且，他刚才只说自己头痛，并没有直接看到幻觉，也不算完全推翻我的说法。 我估计，是他现在虽然正处在间歇期，但他脑子里的那个幻觉对撮合你们两个有种莫名的执着。因此才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也钻了出来，影响了他的大脑，控制他的身体说了那些话。” 赵卓林赶紧附合道：“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刚才那些话一定是就是像郑医生说的那样，是我头脑当中的幻觉控制我身体说的，和我本人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系！ 喂，那小周，你爸爸说的话你总信吧？刚才的话都不是我说的，你就别再找我的麻烦了好嘛？” 周柏桐看了看郑威又看了看赵卓林，半信半疑地道：“切，我谅你也不敢对我图谋不轨。” 赵卓林苦笑道：“哎，那货真是时刻都不忘给我惹麻烦啊。好了，让我们现在把我头痛的时候说过的话，完全的忘掉，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我们现在来谈正事，谈一谈下一步我们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岂料郑威却微笑道：“别忘掉啊，刚才那些话不论是不是你说的，但是我觉得它还是挺有道理的。所以，我决定就让小桐住到你家来。” 赵卓林和周柏桐同时惊呼：“什么？” 第19章 编1个故事 周柏桐用很不客气的语气对着郑威道：“郑威，我之所以会来找你，会叫你一声爸爸，完全是因为我妈临走前交代我这么做的。 我会帮你的忙，替你拉监视这个说相声的。也是因为你说有邪恶的组织要害你，你现在有生命危险，我才服从你的安排的。你虽然是我血源上的父亲，但咱俩还真的就没那么近，还没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我妈是说过，在她走后让我尽量恢复和你的父女关系。但她同样也说过，如果我们两个人实在合不来的话，我也不用非要委屈自己，也可以选择去过自己的生活。” 郑威收起笑容，严肃道：“我没有在开玩笑，经过我刚才的分析，这个计划的确是目前最合理的。至于原因嘛，有三个—— 第一，你可以最近距离的和小赵生活在一起，对他实施保护。现在已经‘发病’的人一共有三个，马老板死了，对方也发现我开始在暗中查他们了。对于那个组织来说，想要从我们两个人身上获得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是很难的了。 但他们还不知道小赵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如果那个组织真的在我们七个人身上做了什么实验的话，小赵就是他们现在最珍贵的实验品。他们一定会对他‘多加照顾’的。 说不定，到了他们认为必要的时候，甚至可能派人来直接把小赵给带走。小赵虽然是个聪明人，但毕竟没有进行过任何的自卫训练，对如何进行反侦察也没有什么经验。从小练武又钻研过演技的你，在这方面远比他强。 你留在他身边，平时可以帮助他提高演技，别让他露出马脚。一旦哪天那个组织狗急跳墙真要来抓人，你可以保护他。当然，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也不建议你和他们硬碰硬，你最好的选择是带他逃跑。 第二，你可以随时观察小赵的‘病情’进展，帮助我进行下一步的研究。我说过了，我虽然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那完全没有证据，而且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得到解释。 我如果想要继续研究下去，就得有更多的病例做参考，只有我一个人是不够的。如果能获得小赵最全面、最详细的病症资料，会对我的研究起到至关重要的做用。 另外，你刚才也看到了，小赵会有突然失去意识的情况出现。虽然这次他只是头痛了一阵而已，没有造成什么其他后果。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他再出现类似情况的时候，仅仅也只是头痛一下呢？ 马老板的教训我们不能不重视，以前我也一直认为马老板是不堪幻觉的袭扰而绝望自杀的。但是，在看到小赵刚才的表现后，我不得不存疑了。 我们绝不能让马老板的悲剧重演，你留在他身边，可以随时照顾着他。一旦发现他有伤害自己的倾向，你要立刻阻止。 第三，就像刚才小赵，或者他脑子当中的那个幻觉说的，那个钱飞和他一起听的电台广播。他肯定也发现你对小赵说的身份是假的了，他现在也一定在到处查你。 在这种时候，你越小心，做事越谨慎，对方反而会越觉得你可疑的。倒不如就给他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贴到目标最近处。 对方肯定会想，如果你真是冲着追查他们来的，那么你这么做等于直接暴露了自己，智商正常的人绝不可能做这么傻的事情。这样一来，对方反而会减轻对你的怀疑。” 赵卓林听到郑威真打算让周柏桐住到自己家里来，心里立刻就慌了。他倒不是什么假正经，想要装什么冰清玉洁的圣人。其实，他从内心里觉得，能和美女同住一室没什么不好，他只是单纯的认为和周柏桐住在一起很不好。 如果是其他温柔漂亮的女生，他或许会很乐意听从郑威的安排。但看上去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的周柏桐，显然不在此列。 刚才那一脚飞踹的阴影还没有在他的脑中散去，现在这是有她老子在这儿震着。这要是和她真搬来和自己住一起没人看着了，她要再想打自己的话怎么办？ 要是以前，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或许还能说服对方，勉强保住自己的安全。但现在，那个赵薇就像个不受控制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跳出来进行捣乱。 那家伙要是惹怒了这位姑奶奶，最后挨打的可还是自己啊。而且从赵薇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会惹怒周柏桐的概率，基本上是百分之百。 考虑到这些，赵卓林急忙插嘴道：“郑医生，我觉得这个计划还是不妥。” 郑威看看他：“哪里不妥？” 赵卓林：“是这样啊，从您现在穿的这身清洁工的衣服来看，您肯定是化妆改扮后才过来的。我想，以您考虑事情的缜密程度，他们很难发现您今天来过我这里了。 可问题是，您刚才说了，您女儿没有用化名啊。她真名就叫周柏桐，以前是因为那个组织的人没怀疑她，所以她冒充李梅金的学生什么的都无所谓。 但现在对方既然已经可能在查她了，她又没有用假身份。虽然您多年前就跟她的母亲离婚了，但那也都是有记录的啊，人家还不一查就能查出来她是您女儿啊？到时候不就露馅了？” 郑威带着慨然的表情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她母亲离过婚了？我记得我刚才说的是，我和她的母亲在很早的时候就分开了。” 赵卓林一愣：“您的意思是……” 周柏桐抱起肩膀，带着明显的恨意道：“他的意思是，他就是个渣男，当初把我妈给抛弃了。” 郑威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是不是个渣男，那是另一个问题了。总之，这个世界上，除了小桐本人，我，还有她死去的母亲之外，没人知道她是我女儿。” 赵卓林：“可是，她不是已经过来找您有一段时间了吗？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的……” 郑威道：“毕竟分别了那么多年，我和小桐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们双方都不愿意这么早的就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当初她来找我的时候，我们就约定好了，只有在仅有我们二人的时候，她才叫我爸，0我们才是父女关系。其他任何时候，我们都装作谁也不认识谁的。 因此，无论是官方的记录，还是民间的流言，都没有任何线索能把她和我联系在一起，更别提证据了。所以，关于这方面，你大可放心，她不会那么轻易暴露的。” 赵卓林：“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行啊！她住到我家里来，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然我怎么跟附近的邻居，特别是钱飞，怎么向他们解释啊？” 郑威笑道：“关于这个嘛，就不是我的事了。你们一个是前任相声演员，一个是未来的武打演员，反正你们都是演员。怎么编个让别人能相信的故事，那是你们擅长的领域了。 我相信，以你们二位的聪明才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毕竟，如果连这点故事都编不好，将来怎么成为下一个杨子琼啊，是吧？” 说完，郑威把脸转向了周柏桐，用带着挑衅的表情看着她。 赵卓林双手一举：“我编不出来。” 本来他以为，只要周柏桐也跟着自己表示她也编不出来的话，这事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谁知道周柏桐竟然托腮思考着说道：“嗯……我妈临走前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账面上的遗产，我现在也没有正式记录在册的工作。所以，从账面上看，我现在的经济状况是非常糟糕的，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做些文章……” 赵卓林气得拿眼瞪向周柏桐：“哎，uu看书 .uukan 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直接说编不出来，这事儿不就吹了么？还是，你其实心里真的很想跟我住在一起啊？” 周柏桐啐了一口：“呸！谁想跟你住在一起了？我只不过是想证明我有编出这个故事的实力而已，又没说我编出这个故事之后，就一定要执行。” 郑威：“看来，你还是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啊。” 赵卓林对着周柏桐一摊手，苦笑道：“哎，你别告诉我你连这么拙劣的激将法都能中啊。” 周柏桐低头沉思，现场安静下来，赵卓林像等待考试结果的考生一样，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答案的揭晓。 大约三分钟之后，周柏桐突然抬起头：“我编好了一个故事了。” 赵卓林差点像日本搞笑漫画里演的那样摔倒：“我去，我还以为你是在考虑到底接不接受这个计划呢，原来是在继续编故事啊。 以后我算明白了，想要让你干什么事，直接说你不行，你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干了。就这种脑子，还想成为什么下一个杨紫琼呢？你到了演艺圈被人卖了还可能替人数钱呢！” 周柏桐冷冷的看了赵卓林一眼：“我没那么笨，我不会轻易中这么傻的激将法，我只是……” 说着她转头看向郑威，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 郑威眼神温柔的笑道：“我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是我，是为了你妈妈。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好。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第20章 爆米花 天已经很晚了，郑威表示自己就算是穿着清洁工的制服进行了伪装，但如果时间再晚一点的话，也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于是郑威拿起两件赵卓林家中已经所剩不多的还能用的家具，装作是来他家帮忙扔废品的样子离开了。 周柏桐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赵卓林叹了口气，看了看空荡荡的客厅：“哎，今晚你睡卧室，我只能先想办法把这些还能站着的桌椅拼一下，在客厅搭铺了。我去里面拿铺盖……” 周柏桐拦住他：“等一下，你睡卧室，我在外面睡桌子。我不需要铺盖，给我找件秋冬的厚衣服就行。” 赵卓林：“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客气了，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啊。” 周柏桐：“但你是病人啊。” 赵卓林想了想：“对呀，有道理啊，女士优先的确是应该排在照顾病人之后的。那我就不跟你争了，我去给你找件我的冲锋衣。我之前痴迷户外运动的时候买的，但基本没怎么穿过。” 说完赵卓林快步的走进了卧室，从自己的衣柜深处翻出冲锋衣，交给周柏桐之后，立刻回到卧室并且从里面锁上了门。 其实他放弃和周柏桐争桌子睡，并不是什么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病人而理所应当的受到照顾。他这么做的根本原因，完全是出于自己安全的考虑。 如果自己在外边，万一这位暴力女犯了什么邪劲要打人的话，自己除了跑出家门之外，就只能往厕所里躲了。万一她很长时间气都消不了，自己总不能老躲在厕所里呀。 占据卧室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万一有什么事儿，把门锁起来躲在里面总要比厕所舒服些。 就算周柏桐堵住门不让自己出去，也困不死自己。这里是二楼，虽然自己没练过跑酷之类的运动，但真逼急了从窗户跳下去估计也不会受什么太大的伤。 门外传来敲门声：“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你得重新去买一屋子家具回来。虽然我们习武之人对环境的要求不高，但是也不能住在这种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啊。” 赵卓林高声道：“一屋子家具？我可是刚丢了工作，就让我进行这么大的消费？要不你出钱？” 周柏桐：“我编的那个故事，不就是说我正是因为没钱，才暂时借宿在你这里的吗？如果那个组织的人暗中跟踪我们，调查我们的付费记录的话，我要是出钱不就露馅儿了？所以，为了严谨起见，还是你出钱吧。” 赵卓林：“你爸爸不是得了一笔马老板留下的行动经费吗？让他出钱啊。” 周柏桐：“你傻呀，我爸目标这么大，那个组织肯定在暗中监视着他，死死的盯着他每一笔的转账记录呢。他要是转钱给你，不就暴露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呀，你就别盯着马老板留下的那点钱了，那个钱太显眼了，不是那么容易花的。当相声演员这么些年，我就不信你就没点积蓄，你就别这么小气了。” 赵卓林苦笑一声，自嘲道：“你拿我当xx社的了呀？咱们这地区自古以来就没什么相声文化，相声市场本来就小。再加上我又是表演效果最差的一个，这几年我没饿死就算奇迹了。 唉？对了，让钱飞出怎么样？他不是那个组织的奸细吗？反正是神秘组织的钱，咱不花白不花呀。” 周柏桐：“行啊，如果你不怕他给你买的每件东西都装上窃听器和摄像头的话，你就让他出。我睡觉了去了。”之后，周柏桐的声音就从门口消失了。 赵卓林躺在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心中暗想：这小丫头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如果钱飞真的是那个组织的奸细，他肯定会用尽一切手法监视自己的，让他去给自己买家具，的确有些不安全。 可是，钱飞真的是那个组织的奸细吗？三年来，他和钱飞从相识，到熟悉，再到成为知己朋友的画面，依次的在他的脑中浮现。 无论如何，他也很难相信，平时对自己那么真诚，看着有点没心没肺的钱飞，竟然是一个藏在自己身边的卧底特工。 可是偏偏他又符合郑威所描述的所有条件，这个郑威……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虽然他刚才对自己说的他自己和马老板的这些经历，应该都是事实。但是他也很明显的在隐瞒着什么，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说出来自己所产生的幻觉到底是什么呢？ 是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内容吗？可是他既然都已经认定是幻觉了，又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而这一切，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大脑某个区域超频工作而产生的幻觉吗？ 虽然郑威刚才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赵卓林心里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就算自己以前真的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关于围棋的知识，但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超频到打败下了一辈子围棋的业余冠军，这也实在是太扯了。 这也难怪马老板当初会觉得害怕，自己突然会下围棋都觉得惊讶不已了。而他则是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了能和死人沟通的能力，那当然会更加的…… 能力……等一下，按照马老板和自己的经验来看，虽然我们两个人看到的幻觉不同。但是，这个幻觉都给我们两个人带来了某种以前所不具备的超常能力。 而且这个能力，还和幻觉内容的表现形式有关。那这样一来的话，郑威隐瞒自己的幻觉内容，是不是故意想要隐藏自己获得的能力呢？ 可是，他对别人隐藏也就算了，对自己这个合作队友为什么要隐藏？ 这些事情真的是让他琢磨不透，再加上他今天早已疲惫不堪，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赵卓林就被周柏桐的敲门声叫醒。当他迷迷糊糊地打开门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因为周柏桐已经重新戴上了假发和眼镜，又变回到了柔软呆萌的样子。 可能是昨天晚上暴力版周柏桐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导致他看到现在眼前的这个形象，非常的不适应。 好在虽然样子变回去了，但周柏桐的声音还是暴力版的音色：“看什么？寄宿在你这里的周柏桐，用的是这个角色的设定，当然要随时化好妆了。” 赵卓林：“是，你说得对。不过为了保密起见，我建议你除了外貌之外，最好连性格，以及做事的风格，都随时随地的保持着这个角色的设定才好。” 周柏桐冷笑一声：“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揍你的，除非你故意调皮。” 赵卓林陪笑道：“那就好。” 不过，虽然赵卓林表面上是在笑，但内心却在哭：我是不敢调皮啊，可谁知道赵薇那货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说起来，郑威虽然说过了自己现在正处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的间歇期，可是却没有说这个间歇期究竟有多长。赵薇要多长时间之后才会再次出现呢？ 周柏桐：“别愣着了，天已经不早了，快点请我去吃饭，然后去买应用的东西。” 赵卓林：“我说，别的钱你不出也就算了，这吃饭的钱你自己出总行吧？” 周柏桐嗲声一笑：“哎呀，不是说了吗，我现在的角色设定，是身无分文寄宿在你家的无辜少女。演戏演到家，快点吧。” 两个人在外面吃过早餐后，周柏桐便要拉着他去买家具。赵卓林平时最头大的事情就是买东西了，而且现在的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去街上乱转。 于是他先到手机店买了一部新手机，回到家之后下载了购物软件。说好了最多不能超过多少钱的上限后，便丢给周柏桐让自己去随便挑了。 常年习惯晚睡晚起的赵卓林本来还想去睡个回笼觉，但躺下后心里就七上八下，一点也睡不着。 他只好再次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坐在桌边认真地挑选商品的周柏桐，忍不住问道： “我说，你爸不是说我们要找机会进行反查吗？要不，我给钱飞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 周柏桐依旧低着头划着手机：“不用，你那么做会让他起疑心的。你放心，他早晚会来找你的，我们只需要安心的等着就行了。欸，对了，你觉得这身衣服我穿着怎么样？” 赵卓林看都没看：“不怎么样，我不是说了吗，只能买生活必须品，你买什么衣服啊？” 周柏桐理直气壮的反驳道：“衣服也是生活必需品啊，衣食住行，排第一的就是衣服啊。” 赵卓林知道，跟这样的女孩争辩是没有意义的，于是不耐烦的说道： “好，算生活必需品行了吧？反正我一共就在那账号里充了那么多钱，你爱买什么买什么，之后多一分钱我都不会再掏了。你要是乐意，别说买衣服，就是全买爆米花也行。” 周柏桐对着赵卓林吐了一下舌头，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立刻像个小孩子似得拍手雀跃道：“哎呀，我买的卡通单人床送到了！” 赵卓林在一边：“还卡通单人床，你多大了啊？” 周柏桐没有理会赵卓林，像个小鹿似的蹦蹦跳跳地来到门口，一开门却发现原来是钱飞正站在门外边。 钱飞见到周柏桐后，怔了一下，然后立刻退了两步仰头往门框的上方看去，嘴里嘟囔道：“没走错啊，是206啊？” 周柏桐自然是认识钱飞的，她在暗中监视赵卓林的时候已经见过他很多次了。不过此时为了演技逼真，她立刻装作害羞无比地说道：“那个……您……您是来找赵大哥的吧？您没有走错……” 钱飞重新看向周柏桐，满脸疑惑：“那你是？” 周柏桐的演技也真不是盖的，脸立刻就红起来：“我……我是……我……” 赵卓林听到门口传来钱飞的声音，立刻走过来插言道：“啊，这位是小周同学，就是昨天在你带那个大师来之前，到家里来给我进行免费治疗的那个女大学生。你忘了？昨天咱俩喝啤酒的时候，我跟你讲过的。” 钱飞：“哦，可是她不是两天后才来的吗？怎么今天就……” 周柏桐扭捏的转过身去，赵卓林按之前周柏桐编好的台词说道：“啊，是这么回事。她呀，父母都去世了，本人一直坚持一边打工一边上大学，本来生活就特别的艰苦， 可谁知昨天刚从我这里出去不久，身上又让小偷给偷了，她现在连在学校吃食堂的钱都没了。无奈之下，才回到这里来找我，想跟我借点生活费。 我一合计，还借什么啊，干脆直接住到我家里来算了。她呢，暂时不用担心经济状况，可以安心念书。我呢，又能随时随地的接受专业的心理辅导，两全其美嘛。” 钱飞：“可她不是大学生吗？怎么来找你借钱啊？她完全可以去找同学……” 赵卓林高声对周柏桐说：“那什么，你先去里面复习一下功课吧哈，我和我朋友有点话说。” 周柏桐温顺的点点头：“恩，你们二位聊吧，我去看书了。” 等周柏桐进入卧室后，赵卓林把钱飞让进屋子里来，小声道：“跟她关系好的几个同学也都不富裕，她不忍心去麻烦她们，所以才来找我的。再说了，一个女大学生，我又是单身……你小子还不明白啊？” 钱飞做恍然大悟状：“哦，明白了。”接着他随机坏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赵卓林的手臂：“怎么，终于想开了啊？我早就跟你说过，小静跟你不合适，你也早该换个对象了。” 赵卓林挥手打断他：“行了，这种事我不用你教，你来找我干什么？” 钱飞道：“啊，是这样，孙驰呢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打给我了。说是让你这几天抽空去一趟，把那退出单位的手续啥的都办了。 我一想，这种破事，慎着也没啥意思。干脆今天直接过来接上你一块去一趟，把咱俩的手续都办完就完了。” 赵卓林：“咱俩的？怎么？你也退出啊？” 钱飞笑道：“废话，你都不在那儿了，我还继续留在那里有什么劲啊？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喜欢相声啊？我只是喜欢跟你在一块玩而已。” 赵卓林的心里刚要涌起感动的情绪，忽然又想到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奸诈卧底，心里立刻变了滋味。 钱飞见赵卓林发愣，问道：“怎么样？去不去啊？现在去赶中午估计能办完，然后中午我请客。你带上你这位私人心理医生，我带上我新交的那个女朋友，咱们来一回四人午餐怎么样？ 我跟你说，我新交的那位，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嘴比咱们说相声的还能说。有我们俩帮你在餐桌上狂吹你一通，保证你这个小心理医生，立刻崇拜上你。” 赵卓林心里犯难，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毕竟，现在整个反侦查行动的主导权在郑威父女手里，自己最好不要善自做决定。uu看书ww.uukanshu.co 于是他说道：“哦，那什么，我去问问小周啊，看看他同不同意中午一起去吃饭。” 说完，他走进了卧室，把刚才在外面和钱飞的对话和周柏桐汇报了一遍。 周柏桐想了想道：“虽然我爸说尽量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但如果这个时候你不和他一起去办手续的话，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的。这样吧，估计他们现在还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先跟他去团里。 至于中午的午餐嘛，当然要去了。这可是我近距离观察钱飞的好机会，本来这种机会还很难找呢，毕竟我和他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既然他自己主动提出来了，那自然是要去的。 你只需要说我一开始死活不去，但禁不住你死乞白赖的劝，终于把我劝动了就行了。” 赵卓林：“那好，那我就跟他走了啊。” 说完，赵卓林刚想转身，周柏桐叫住他道：“等一下。” 赵卓林：“还有什么事吗？” 周柏桐走到他跟前，眼镜后面的明亮眼眸闪着光，认真严肃的说道：“我听我爸说过，你这个幻觉，往往会在你认为自己极度需要帮助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次你去团里，我不在身边。所以我在这里提醒你一点，以前你是一个人，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你背后还有我，还有我爸。 所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绝境，都别把自己想象成是毫无希望、孤立无援的人，别让那个幻觉轻易得逞。” 赵卓林第一次从周柏桐这里感受到一丝暖意：“我明白。” 第21章 鬼鬼祟祟 沙沙沙，笔尖重重地摩擦着纸面。赵卓林签得十分的用力，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了笔尖上一般。 他之前无论给谁签名，总是喜欢在前面加上自己社团的名字，写上“欢林社赵卓林”。而这一次，他签完字之后，他就彻底和欢林社这三个字分别了。虽然他已经对这里的同伴们没有了丝毫的感情，但这个地方他却真的很难割舍。 其实，这种矛盾的心理，也不止他一个人有过。多年前就曾经有一位相声界的前辈大师说过这样的话——“我喜欢相声，但我极不喜欢说相声的人”。 之前，他一直以为那位前辈说这句话的意思，重点是放在后半句，是对相声界的不良风气的批判。现在，赵卓林才明白，这句话的重点是前半句，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唏嘘与无奈。 签完字，赵卓林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孙驰。孙驰接过来看了看，脸上竟然也带着些慨叹的表情说道： “这里是你当初创立的地方，现在你自己却离开了，你会想念这里吗？虽然我没有你在这里的时间长，但如果我今后哪天也离开这里的话，我想我是会想念这里的。” 如果今后也离开这里？我看你巴不得把欢林社里的每颗钉子都改成姓孙吧？ 赵卓林微微一笑：“我今后当然会想念这个地方的，但我应该不会想念你。” 孙驰眼神忽然有些伤感：“可是有些事情，由不得我们自己啊。有时候你心里明明不愿意去想念谁，但却就是管不住自己。” 这时，等在一旁的钱飞插进来说道：“行了，别跟这小子废话了，眼看就中午了。咱们赶紧出发去吃饭吧，不然一会儿找不着座了。” 赵卓林刚想听从钱飞的建议离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说：“我还有点东西锁在主休息室的柜子里，你等我一会儿。我跟孙班主去取一下，马上就回来。” 孙驰领着赵卓林来到了主休息室，打开之前赵卓林专门使用的柜子。赵卓林一边往外拿着一些零碎的小道具和之前自己的一些相声剧本，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孙啊，现在你的目的也达成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你就告诉我一声呗？” 孙驰：“告诉你什么？” 赵卓林：“你是怎么想出给钱飞不一样的剧本，好在台上让我出丑这个主意的？毕竟我们俩可是搭档，你不怕他中间和我联系啊？ 那你不就露馅儿了？虽然你可以辩解说是你拿错了，但你知道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不怕我知道后反过来算计你？” 孙驰轻笑一声：“看来你认准是我算计你了？其实这个主意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钱飞自己主动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弥补上次迟到对你的影响，所以想学一段你之前最拿手的节目。 我记得我当初的确是把你的剧本传给他了，但是后来你在台上说出不一样的台词之后，我去检查了一下我的手机，才发现我之前竟然传错了。算了，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 赵卓林心说，这要是以前我还真不信，但现在却容不得我不信了。看来郑威分析的没错，我之前所有陷入迫切需要赵薇帮助的局面，都是由钱飞一手造成的。 但表面上赵卓林还是摆出轻蔑的神色：“真也好，假也罢，公道自在人心，那咱们就再见了。对了，你要是真那么恨我，可以在我走了之后，把社团里我的林字去掉嘛。 改叫欢驰社怎么样？就是这欢驰社用咱们本地方言念起来，好像有点像贪吃蛇，哈哈哈哈……” 从社团里出来，钱飞说他已经趁着赵卓林去取东西的空，联系好了餐厅。现在他打算要先去自己的住处接他的女朋友，然后再去赵卓林家接周柏桐。 之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玩的时候，都是赵卓林是强势的那一方。但现在一想到钱飞的背后有那样一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赵卓林的心里就有些胆怯。不行，自己这个时候态度千万不能有变化，要尽量装的和以前一样。 于是赵卓林用和之前他们在一起时的交流风格说道：“这里离你订的地方不远，我和小周走过去就行了。你家远，你去接你那个小蜜吧。” 钱飞：“现在谁还用小蜜这词啊，你啊，真是跟不上时代了。” 赵卓林笑道：“时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为什么要跟上它？” 钱飞赞叹道：“嘿，别说，你这句话还真挺霸气的。那你就霸气的溜达着吧，我去接我女朋友了。” 钱飞开车走远后，赵卓林立刻掏出手机打给周柏桐：“钱飞订的餐厅是喜事来，我现在正在赶过去，你打算怎么办？” 周柏桐：“我先乔装改扮早一步去查看一下地形，以及旁边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然后我会绕道离开，过一阵子后再假装去和你们汇合。如果我迟到了，你就多和他瞎扯一会儿。” 赵卓林：“好，那你小心点啊。” 周柏桐：“放心，我的演技什么样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第一次见我不就被我骗到了？” 赵卓林突然好奇起来：“哎，你说你这么好的演技，又这么好的功夫。脸蛋也不差，怎么到现在还没红起来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传来一句冷冷的话：“我一见镜头就晕。” 赵卓林：“哦，明白了，就相当于晕血的想当大夫，晕船的想当水手是吧？” 周柏桐：“你以后再这么多废话，我就让你变得晕我！”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赵卓林不禁后悔地轻轻扇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呸，你咋就管不住这张嘴呢？这回可好，没等赵薇出来，自己就先捅了马蜂窝了。 哎，看来这喜欢乱开玩笑，真是相声演员的职业伤害啊，相关部门也应该把它归入到工伤的范围里才对。毕竟，其他的职业出现工伤的概率都是很低的。但相声演员因为嘴而得罪人的概率，可是高得离谱。 周柏桐没有迟到，四个人很快就凑齐了。钱飞还真没说谎，他的那个小女朋友果然很能说。看来是在来的路上，钱飞已经交代好了，他们两个人对赵卓林不停的大吹特吹。 说他台上的表演有多么的激情火爆，在日常生活中有多么的风趣幽默。最后吹得连赵卓林自己都觉得离谱了，他偷偷的瞄了一眼周柏桐，周柏桐还是一副呆萌的样子，在认真的聆听着对面两个人的胡言乱语。 赵卓林实在听不下去了，把嘴巴凑进钱飞的耳朵：“我说钱子，过了啊。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心理医生，我要是真像你吹的这样，我天天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出心理问题？这以后让我跟她没法说啊。” 说完赵卓林重新坐直身子高声道：“哎呀，别光说我呀，也聊聊你们。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和咱们这个小弟妹见面吧，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吧？” 结果这女孩倒也真不害羞，立刻开始讲起她和钱飞之间相识的故事来，甚至连很多私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钱飞急得想拦住她道：“你怎么连这种事都往外说啊？” 那女孩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害臊啊？真是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们这对搭档一样那么喜欢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啊。” 赵卓林很奇怪：“不是，弟妹啊，你说钱子我可以理解，怎么把我也带上了？我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了？” 那女孩：“欸？不是每个月的17号，你们都要约定在夜里去排练新段子吗？每次到了17号，钱飞都是后半夜才回来的……” 赵卓林刚要说话，就见钱飞正在不停地对着自己用力地挤眉弄眼，同时两只手正在桌子的遮掩下朝着自己做着合十拜托的动作。 赵卓林立刻明白了，点头道：“啊？是！我们是有这么一个习惯。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鬼鬼祟祟，就是我们每个月到了那个时候，会找个清静的地方去总结一下这个月的演出经验什么的……” 那女孩笑道：“真的假的？我怎么总觉得你们这事儿是在隐藏着什么呢？” 赵卓林：“嗨，我们两大男人一起出去，能隐藏什么？” 那女孩想想：“也是，哈哈！” 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钱飞明显抒了一口气的样子，对着赵卓林暗暗点头，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吃完饭后，赵卓林还是坚持自己和周柏桐走回家。在分别前，钱飞找借口把赵卓林拉到一边，小声道：“刚才多亏了你，帮我圆过去了。行，你这马褂接着穿半年。” 赵卓林：“咱都不干这个了，以后聊天就别用这样的梗了吧。唉，说真的，你每次17号夜里都干嘛去了啊？” 钱飞不好意思地挠起头来：“这个嘛，没干啥，就是……反正……你就别管了。多谢你了哈，这也算是我刚才帮着吹你的回报吧。” 赵卓林：“还回报呢，你刚才差点没吹死我。” 钱飞笑起来：“我不是替你着急嘛，想让你早点拿下目标啊，有事找我，先走了啊。” 钱飞走后，周柏桐和赵卓林并排往家走。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段时间后，赵卓林转头问道：“关于17号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和我想的一样？” 周柏桐点点头：“嗯，看来，每个月的17号，应该就是钱飞和那个组织见面的日子。” 赵卓林：“可是，以现在的科学技术，各种通信设备已经这么发达了，他没必要每个月都亲自去和组织的人见面吧？” 周柏桐：“以现在的科学技术，也没办法解释你那个赵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卓林：“那到也是，这件事情当中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太多了，不能用常规的思路去思考。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周柏桐：“什么事？” 赵卓林：“你应该不是真的xx大学心理系的学生吧？” 周柏桐：“当然不是，我是体育大学毕业的。” 赵卓林：“那为什么还要设定这样一个角色背景呢？你一点都不担心那个组织的人去学校查相关的资料吗？如果他们在xx大学里查不到你的资料，岂不是立刻就露馅了？” 周柏桐：“关于这个嘛，我一开始也担心过。但是，这个计划是我爸制定的，他告诉我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去执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完全不用担心。” 赵卓林：“你爸这么有自信？是不是和他的能力有关啊？” 周柏桐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锐利的看着赵卓林。赵卓林也知道自己刚才问的话有些冒险，但他实在是对郑威隐藏自己的幻觉内容感到耿耿于怀。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直接去问郑威的话，可能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但从之前他们父女的对话中得知，周柏桐和郑威的关系并非那么密切，或许问她还能多少有点希望。因此，他虽然知道这么做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满，但也只能冒着风险，问了出来。 赵卓林也停下脚步，看着周柏桐道：“合作的基础是信任。你们暗中监视我这么久，把我早就查了个底掉。却隐瞒自己的关键信息，uu看书 ww.ukanshu 这未免有点不太地道了吧？ 我知道他是你爸，你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但是别忘了，他也是抛弃你们母女多年的渣男啊，这还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这说明，他的确有不值得别人随便信任的前科，你说对吧？” 周柏桐冷笑道：“不用你故意用这种离间计，我其实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他。我说过了，我帮他只因为我妈的遗嘱而已。” 赵卓林：“那好啊，不如告诉我他到底隐瞒了什么，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你对我查的这么清楚，一定知道我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周柏桐：“我就是想告诉你也不可能，因为我也不知道。” 赵卓林盯着她眼镜后面的瞳孔看了片刻：“行，我信了。” 之后，周柏桐再次迈步往前走，赵卓林跟上问道：“那下一步怎么办？” 周柏桐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一块卡通电子表：“后天就又到17号了，我想如果要反查，后天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不然，又要等一个月。到时后，你肯定已经过了间歇期，而且我爸的幻觉也可能继续向前发展到新阶段。 如果真那样的话，不稳定的因素就太多了，我们很可能照顾不过来。最好是抓住机会，在后天就采取行动。你自己先回去吧，我得去请示一下我爸。” 赵卓林笑道：“跟钱飞一样，也不能用现代的通讯手段是吧？你……” 赵卓林突然发现周柏桐在瞪着他，他立刻回想起刚才自己关于相声演员工伤的理论，立刻闭上了嘴。 第22章 粉红的沙发 一直到快吃晚饭的时候，周柏桐才回来。由于她为了尽快能用上，挑的大件的家具基本都是在同城的店里买的，此时已经送来了不少。 一进门，她就看到赵卓林正坐在一个蓝粉相间的卡通沙发上，眼神阴鸷的看着自己。 周柏桐看了一眼四周，满意地点点头：“嗯，还挺像样的嘛。” 赵卓林腾地站起身，怒道：“就这还像样呢？我一个大男人，你给我的客厅布置得跟迪士尼乐园似的。不是粉的，就是红的，连键盘和鼠标上都画着hello kitty！这要让街坊邻居谁进来看到算怎么回事啊？” 周柏桐一仰脸：“是你自己说让我随便挑的，还说我就是买爆米花你也不管，怎么？现在反悔了？” 赵卓林：“你这是抬杠了啊，我是让你随便选了，可是你难道不清楚这不是给你在选家具，是在给我选吗？ 你早晚都要离开这里的，这些东西将来还不是要我来用？是个正常人在选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这一点的吧？你现在选了一大堆这种风格的东西，将来让我怎么用？” 周柏桐：“这怎么不能用啊？粉粉嘟嘟的多可爱啊？” 赵卓林：“可爱，我看是可怕！我这么大个子一大老爷门儿，用这么一屋子东西，别人看到还不以为我心理变态啊？” 周柏桐：“心理变态就对了，你想，你要是心理不变态，为什么会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和你一起住啊？这正好可以更加合理的隐藏我们的真实的身份不是吗？” 赵卓林无奈地仰天长叹一声：“哎，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从小练武了。” 周柏桐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啊？” 赵卓林：“因为你只能让别人打不过你，别人但凡能打得过你，早抽你了。” 周柏桐转了转眼珠：“欸？我怎么听不出这话是夸我还是损我呢？算了，我这人脾气好，就当你是夸我呢。” 赵卓林：“行了，先不说这些了，17号的事怎么样了？你爸怎么说？” 周柏桐：“支持我的想法，后天行动。” 赵卓林：“怎么行动？” 周柏桐走到刚才赵卓林起身的那个卡通沙发上坐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似的用力压了两下坐垫，弹了几下之后道：“这你就别操心了，到时候你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去跟踪钱飞就行了。” 赵卓林：“你爸陪你一块儿去吗？” 周柏桐：“他不去，他说他的目标太大了，白天偷着见见谁可能还没那么显眼。要是半夜出去，实在很难不被组织新派来监视他的人发现。在他还没查清新换来监视他的人是谁之前，他不能随便行动，所以他这次不去。” 赵卓林皱眉：“那就是让你自己去了？” 周柏桐往后一靠，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赵卓林断然道：“有，我不同意这个行动计划。” 周柏桐一愣：“你凭什么不同意啊？” 赵卓林：“就凭我和你爸一样。” 周柏桐：“你占我便宜是吧？看我不揍你！”说着便要起来。 赵卓林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爸的遭遇一样。无论怎么说，那个组织的目标是我们骑行队的七个人，我们七个人都是受害者之一。 而现在已经‘发病’的三个人中，只剩我和你爸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地位和他是平等的，凭什么一切都要他说了算？” 周柏桐：“我爸是医生，总比你对大脑部分的病变更专业一些。而且我妈还说过，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 赵卓林：“但他也是为了自己会不择手段，不惜背叛自己妻女的人之一。谁能保证他定的计划，不会是为了要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而要牺牲掉他人的计划？ 你能保证吗？啊？你能保证他这次一定不会背叛你吗？别忘了，他已经抛弃过你一次了，如果还有第二次，反正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 至于说什么医生比我更专业，如果现在是要给一个人的脑袋去做手术，我肯定不会和你爸争，一切听他的指挥。但现在这事儿，谁能说一定就是他所谓的大脑的‘病变’或‘超频’造成的？ 连你爸自己都说，他的那个理论只是他自己的假设而已，根本没有证据。你还记得马老板在死前看到的那个死人跟他说过的话吗？那个死人明确的说过‘你们和我们当初一样也被诅咒了’。 ‘诅咒’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懂吧？有诅咒两个字，说明什么？说明这件事情当中，起码到目前为止，还不能完全排除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可能性！ 论对医学的了解，自然是你爸强，但要论起对超自然事件的了解，他可就差远了。 我是干嘛的？说相声的，我们相声里有的是关于各地民间传说、灵异故事的段子。而且我们的老前辈当初也是走江湖的，和相面算卦、驱邪捉鬼的人算是半个同行，连黑话都是说的一样的……” 周柏桐不耐烦地打断他道：“行了，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套，到底是要干吗？” 赵卓林：“既然你爸不和你一起去，我就和你一起去。” 周柏桐嗤笑一声：“切，你跟着去能干嘛？别到了关键时刻动起手来，还要我分神保护你。” 赵卓林：“第一，你武功厉害，我也不是泥捏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曾经的户外探险爱好者，在西部无人区进行过野外生存的人。 第二，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靠打架来解决的。你一个人再厉害，就算你能像叶问一样一个能打十个，对方要是来二十个人怎么办？来二百个人怎么办？对方要是有ak47怎么办？” 周柏桐不服：“说的好像对方有ak，你有办法刀枪不入一样。” 赵卓林：“我当然不能刀枪不入，但起码我比你更有和他们谈判的条件。从组织派出人潜入我们七个人身边，进行长达三年的暗中监视来看，我们对他们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他们不会下这么大的成本。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了，剩下的四个会不会‘发病’还未知。因此我现在对他们来讲是很珍贵的，我相信他们就是有ak也舍不得来突突我。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如果他们认为你碍事，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的。 就算你说自己是郑威的女儿，留着你可以要挟郑威。但以郑威之前的表现来看，谁能保证到了最后时刻，他不会直接放弃你？” 周柏桐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赵卓林的话，突然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 赵卓林急忙摇摇手指：“别自作多情啊，我这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我自己。虽然你又刁蛮、又任性、又不可理喻，但是你好歹也是我们现在为数不多的队友之一。 你爸想查那个组织？我就不想了？我也想早日查清问题，好把那个赵薇给弄走，恢复原来的生活啊。现在调查队伍的成员本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要是这么早就赔进去一个，后面还怎么玩儿？ 所以，我才不会像你爸那样冒险。赵薇带着我下了一回围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开局就弃子，只能赢臭棋篓子，对阵高手，开局必须小心谨慎。 17号如果真的要反跟踪钱飞，我必须和你一起去。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我最起码还有和对方试着谈谈条件的资格。就算换不来自由，起码可以换你一条生路。” 周柏桐显然也已经被赵卓林的话有些说动了，但还是为难道：“可是……我爸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啊，他说……” 赵卓林：“别让你爸知道我也去了就行了呗，他有那么多事没告诉你，你就非得傻乎乎的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他啊？” 周柏桐考虑再三，终于点头道：“好吧，如果你非要跟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但是先说好了，你不能擅自做多余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尽量按照我爸之前制定的计划来。u看书ww.uanshu.cm ” 赵卓林：“行，我同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不会随便乱动的。我去拿件衣服，然后咱们去外面吃晚饭。” 说完，赵卓林走到了卧室，进屋之后，赵卓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狡猾的笑容。心说：多亏了这小丫头和她爸爸的关系如此的微妙，才能让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发挥了功效。 现在虽然还没有彻底把她“说”到自己这一头来，但很显然，她对郑威的疏离感已经越来越强了。而且自己刚才那一番到了最后不惜牺牲自己自由，换她一条生路的言论，也很明显得让她受到了感动。 从见到郑威的第一面起，赵卓林就觉得那个人聪明得有些让人生怕，对他决不能轻易信任。如果事事都被他牵着鼻子走，那最后很可能会吃亏。要想扮回局面，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周柏桐身上下手。 她虽然看着不傻，但从小练武的人应该没那么多拐弯算计人的心眼儿。如果能把她争取到自己这边，将来在和郑威合作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被动。就算不能完全让周柏桐成为“自己人”，也绝不能让她死心塌地的成为郑威的人。 郑威自己的聪明谋略已经够吓人的了，再让他多这么一个武力值爆表的打手，那将来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主动权可言了。 这就是赵卓林今天下午在周柏桐去向郑威汇报的时候，坐在那张粉嘟嘟的沙发上想出来的计划。目前这个计划的第一步，基本算成功。 赵卓林穿上外套，满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走出了门去。 第23章 废弃的工厂 17号，天黑之后，西郊别墅区附近路边停着的一辆越野车内。 赵卓林把一架外形十分粗壮的望远镜从自己的眼前拿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还别说，你这东西淘换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连望远镜都带夜视功能。” 周柏桐时刻盯着钱飞家的大门：“废话，跟这样的对手斗，能儿戏吗？自然什么都要尽量专业才行，不然都对不起马老板生前给我们留下的巨额赞助。” 赵卓林：“哎，少提这个啊，一提起这个我就想起我那满屋子的粉色家具，心里就一阵阵绞痛。” 周柏桐眼睛不离前方，用手指了指后排：“欸，看见那包儿了吗？从里面挑件防身的武器带在身上。” 赵卓林好奇地转身把后面的一个黑色中型包拿到了自己的腿上，拉开拉链：“嚯~！爪刀、甩棍、匕首、双节棍、连飞镖都有？这要万一遇到临检，还不把咱俩当忍者刺客给抓起来啊？” 周柏桐：“放心，我随身带着武术运动员和影视演员的两种证明材料呢，遇上检察可以说这些是用来拍摄电影用的道具，或者是武术比赛用的运动器械。” 赵卓林：“你有那些证明，我没有啊！我看看你这里面有没有合法的东西……” 找了半天，赵卓林终于才包的底层费劲地掏出一小罐子放狼喷雾出来，对着周柏桐晃了晃：“我就拿这个了，虽然也不知道它到底算不算合法物品。但万一被警察叔叔抓到，总比其他那些玩意要好解释一些。” 周柏桐讽刺道：“挑来挑去结果选了个女生最常用的防身用品，还说自己不适合粉色？” 赵卓林：“是，在比谁更爷们儿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 周柏桐刚想再反驳些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目标出现了！” 赵卓林把防狼喷雾装到兜里，急忙拿起望远镜朝着前面看去，果然见钱飞和他的那个小女朋友两个人在门口吻别。之后他便上了自己的车，朝着东边驶去。 周柏桐发动车子，手脚都准备好：“你负责观察，好好盯住他的车，最好是维持在马上就要跟丢却还勉强跟得上的边缘最好。我们不能跟得太紧，不然可能会被发现。” 赵卓林也紧张起来，仔细得看着钱飞车的影子，过了一阵之后：“够了，跟吧。” 周柏桐立刻踩下油门，按照赵卓林的指示向前开了出去。 钱飞的车先是奔着东边一直开了下去，并且路线和他们来时候经过的路线很像。 周柏桐不禁奇怪道：“欸？他这是要到哪儿去啊？怎么感觉像是要去你家的样子？要真是那样，我们要不要超过他快点回你家里去等他，好免得他生疑啊？” 钱飞想了想道：“不用，之前的17号夜里，他从来也没去过我家。我想，他故意这么走的目的是为了骗他那个小女朋友。 毕竟，那丫头也知道我住的地方在哪个方位，既然钱飞骗她说是去找我的，自然要把戏做足一点，先往我家的方向走一阵了。我想，他不会真的去我家的，应该很快就会转弯。” 果然，赵卓林刚刚说完，钱飞的车就在前面掉了个头，往南驶去，周柏桐急忙也跟着掉头追了上去。过了一会儿，钱飞又掉头往西边开。 周柏桐：“糟了，他是不是发现我们，准备回家了？” 钱飞依然举着望远镜：“我看不像，再追一阵吧，如果发现他真的有回家的迹象，我们立刻就放弃跟踪。” 又跟了一阵，就在钱飞的车眼看就要转入回家的路，赵卓林也马上就要宣布撤退的时候。钱飞突然一个转向，从另一条路加速向西而去，很快便出了城。 到了城外后，钱飞的车变得像飞一样，朝着西边一路狂奔。周柏桐为了不跟丢，只能也跟着加速，并且缩短了不少跟踪的距离。 钱飞的车出了城之后一路未停，穿过两座县城，直接进入了农村地区。到了村里之后，车流立刻减少，大部分乡村道路上也没有了路灯。前后很长的一段路上，只有钱飞和周柏桐两辆车发出的灯光。 周柏桐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哎呀，不行，这里太空旷了，没什么其他的车做掩护。咱们一直跟下去的话，太显眼了。” 赵卓林：“那怎么办啊？都跟到这里了，你总不想现在中途退出吧？” 周柏桐轻轻地咬了一下牙：“关车灯！” 赵卓林大骇：“啊？坚决不行！这种乡村路上什么东西都可能会有，谁丢的石块啊，突然窜出来的野猫野狗之类的。这么快的速度碰到哪个都危险得很，关了车灯在这种路上开，简直就是嫌命长。” 周柏桐着急道：“可是，这样实在太显眼了嘛！” 赵卓林：“显眼就对了，忘了你爸为什么要让你住我家里了？有时候最显眼的方式，反而会麻痹对方，让对方掉以轻心的。所以，给我好好开，别想着关灯了！” 周柏桐犹豫了两下，最后还是没有关灯，继续开着车灯向前追去，只是更加的拉远了一些距离。 最终，钱飞的车在一个村子北边五公里左右的一座废弃的工厂门口停了下来。周柏桐发现后，立刻在很远的地方就也停下了车，然后示意赵卓林跟上自己，就推门下车徒步朝着工厂的方向跑去。 赵卓林没办法，只能把望远镜丢到车上，抄起一柄强光手电也跟着跑了过去。 两个人跑到门口附近后，周柏桐先对着高高的墙壁上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小声道：“没监控摄像头。” 赵卓林：“当然了，我要是神秘组织的人选地方接头，也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记录的。” 周柏桐：“准备进去了，跟在我身后，别乱跑，别出声，注意四周动静。”说完，周柏桐像猫一样灵巧的钻入了大门，赵卓林也学着她的姿势跟了进去。 进门后赵卓林发现，这里之前应该是一座非法的小钢铁厂。之前那几年，在本地的农村地区，有很多这种小钢铁厂的存在。后来上面展开了保护环境的严厉打击措施，这种厂子就基本被取缔了。 有些厂房之后被推倒建成了其他的建筑，但有些厂房，特别是这种建在远离村子地方的，很多都还没有拆。毕竟拆建这样的建筑也需要一些资金，很多村子都不富裕，如果在不是特别需要这块地建其他建筑的情况下，就留着荒废了。 这座厂房不算太小，里面虽然称不上错综复杂、状如迷宫，但车间房屋也不少，一时间不知道钱飞到底去了哪里。没办法，周柏桐只能一个一个的慢慢寻找。 当找到一间最大的厂房附近的时候，两个人听到从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周柏桐回头和赵卓林对了一下眼色，之后两个便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走到了厂房外的窗户跟底下。 由于玻璃早就已经没有了，里面的说话声虽不大但却很清晰的传出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跟你说过了，你真的已经不用再这样来和我见面了。现在情况已经变了。很多人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再这样见面是很危险的。” 钱飞的声音：“放心吧，我身边的那位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的事情。再说我每次过来都很小心的，就算别人有怀疑，也是干怀疑，不会抓住我们之间任何的证据。” 女人叹气：“哎！我总觉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 钱飞：“谁让我们当时都年轻呢？那个时候我们都不懂事，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已经身不由己了。现在也只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了，给，这是这次的东西。” 女人：“我……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没必要每个月来给我送这些了，我们这边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我们可以靠自己的。” 钱飞：“我知道你留在这里不容易，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你就别和我客气了……” 赵卓林心想：从他们的对话中来看，这个女人和钱飞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进了组织。那个时候他们不懂事，以为组织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进来了，结果现在两人都有点后悔了。 看来，是每个月的17号，钱飞都会来这里向这个女的交某样东西，很可能就是对自己的监视记录。那女的说，钱飞没必要再送，她们现在可以靠自己了，或许是她们总部新进了什么高级设备，或者新招募了别的监视人员吧。 这时，厂房中的说话声音突然变小了，变得宛如草虫磨翅一样窸窸索索的听不清楚。赵卓林为了能凑的更近一点，好把耳朵贴到墙壁上，把身子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脚底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突然传出一声当啷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此时空旷寂静的废弃工厂里，还是显得十分明显。 “谁！”钱飞的声音从厂房里面射出。 赵卓林的第一反应是快点逃走躲起来，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柏桐就已经一只手搬着窗台，嗖的一下从窗户跳了进去。 赵卓林没辙，只能一手拿强光手电，一手掏出喷雾从旁边不远处的门口也冲了进去。 进去之后，赵卓林立刻发现，钱飞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根长长的铁棍模样的东西，在朝着周柏桐不停地挥舞着进攻。周柏桐正在左躲右闪和他缠斗在一起，赵卓林刚想上去帮忙，周柏桐大喊： “别让另一个跑了！你去抓那女的！” 赵卓林这才发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正在往后门的方向跑，他用手电的光一照，发现是个穿着农村衣服的娇小女人。uu看书ww.uukanshum 他立刻奋力地追过去，那女人慌不择路，跑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摔到地上。刚想再次爬起来继续跑，赵卓林用手电照住她的脸，另一只手把喷雾对准她的眼睛： “别动，这里面装的可是硫酸，喷到脸上可是会毁容的哦！” 那女人果然吓得不敢动了，只怯怯地抬起手，遮蔽着眼前的手电光。 这时，身后传来铁棍落地的声音，赵卓林一回头，只见钱飞已经趴到了地上。周柏桐一只膝盖顶住他的后心，两只手把他的胳臂给擒拿到了背后。 然而钱飞却好似没有关心自己的情况，而是看着这边大叫：“嘿！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别伤害她！” 赵卓林冷笑一声：“你对她倒是挺有情有义的。” 钱飞忽然一愣，之后大喊道：“老赵，是你吗？我听见你说话了！” 周柏桐用力的一扭他的胳膊：“别乱叫！老实点！” 赵卓林见那女人似乎已经没有战斗意志了，便示意让她站起来，在后面用喷雾押送着她慢慢地走向钱飞： “不错，是我。钱子，都到这时候了，咱哥俩没必要再扯淡了。你就把我想知道的都说清楚，兴许看在咱们之前三年交情的份上，我放你一马。 你要是说不清楚，看到那位姑奶奶了吗？她可是从小习武的暴力女汉子，到时候她要对你们俩做什么事情，我可就不管了。” 钱飞无奈地叹口气：“唉，我说，我全说，这个女人是……” 第24章 告别 “这个女人是……是我的前妻……” “是你的什么？”赵卓林惊讶地差点闪了腰，连周柏桐都险些因为发愣而差点松开手。 两个人迅速对视了一眼，周柏桐好像在提示他不能轻易上当。之后她又用力的锁紧了钱飞的胳膊，并且从腰中拽出一根提前准备好的绳子，把钱飞给捆了起来。 赵卓林重新调整回严厉的神态：“钱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跟我耍滑头呢？” 钱飞：“我……我没有耍滑头！她……她真的是我的前妻！” 赵卓林又再次用手电照着那个女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虽然长相算漂亮的，但气质却真的就只是一个农村妇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什么神秘组织的成员。 要说那个组织派来监视的人都擅长演戏，能够演出这种气质来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女人刚才的表现也实在太烂了。 就算不能各个都像周柏桐那样是武林高手，也不能见了人就慌成这个样子，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无头逃窜，最后还给自己来个平地摔吧？这也跟想象中差的太远了。 赵卓林锐利地瞪着女人：“你真是他前妻？” 女人微微颤抖着点点头：“大……大哥，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抓我们的，但是，我和钱飞真的已经离婚多年了。我们现在只是老乡关系，他是看在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份上，才来帮助我的…… 如果这事惹住你们了，请你们别难为他。都是我不好，有什么事你们就找我说吧。钱飞是个好人，他是无辜的……” 钱飞立刻打断她：“小洁，你别说话！这没你的事！” 女人：“可是……” 钱飞：“我让你别说话，你就闭嘴就行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来抓咱俩的。我之前之所以一直这么秘密的来这里给你送钱，就是因为我现在处的那个对象特别的小心眼。 这次肯定也是她让老赵带着人来抓我的，她早就对我过去每个月17号夜里都出来起疑心了。” 赵卓林越看越觉得纳闷，越看越觉得他们不像是演出来的。他快走两步来到钱飞跟前弯下腰，语气也软了不少：“我说，她真是你前妻？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结过婚呢？” 钱飞叹口气：“哎，那个时候我们是一个中学的同学，都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糊里糊涂的就早恋了。后来因为这个连大学都没上，刚到法定年龄就结婚了。 可是婚后我们才发现，我们的性格根本合不来，我很想去外面闯荡闯荡，她却只想留在乡下过安稳日子。最后实在过不下去，很快就离婚了。离婚后，我就去外面到处做小生意去了。 从那之后我们也几乎没再见过面，直到前些日子，她突然联系上我，说她现在家里有困难，让我帮帮她。我一想，这男人和女人离过婚毕竟在外人眼里还是不同的，特别是在乡下。 她的日子一定过的比我难得多，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有我造成的原因，所以我当然要帮助她了。可是我现在交的那个女朋友，心眼实在太小，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就是个醋坛子加控制狂。 她要知道我帮助前妻，非跟我闹翻不可。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学历，长得也一般。虽然手里富裕点，可以后想找这么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也不容易了，所以我只能暗中偷偷的来给我前妻每个月送点钱。 我发誓，我们早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了，我帮她完全是出于朋友关系，我们可没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啊！ 不过老赵啊！你可真不够意思啊！我跟你关系这么好，你不帮我打掩护就算了，还帮着小青来抓我的奸？你……” 说到这里，钱飞的脸色忽然变了。从之前的无奈与羞愧，逐渐地转为疑惑，最后到愤怒：“咦？不对啊，不对啊老赵……” 赵卓林不解：“什么不对？” 钱飞艰难地仰起脖子，恶狠狠地瞪着赵卓林：“小青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到现在还没找到称心的工作呢，她可没钱雇用你来替他抓我啊。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什么正义道德才去帮她的，你我相处三年，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你才不会为了那种虚伪的理由去做事呢。 再说就算你真的认为我这事做的不对，以咱俩的交情你也应该直接来找我明说，劝我改邪归正，也不应该搞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啊。 你为什么帮小青来抓我？一定是她给你开了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而那个条件还不是钱，那会是什么条件呢？ 赵卓林！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把老子给绿了？” 赵卓林突然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直起身吼道：“你说什么呢？老子是这种人吗？” 钱飞在地上像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奋力地扭动扑腾起来，一边扑腾一边咒骂：“那你特么的为什么来抓老子的奸？你特么吃饱了撑的啊？说啊？为什么？为什么！” 赵卓林：“我对你私生活那点儿烂事儿没兴趣，我这次跟着你来是……” 周柏桐立刻大声喝止：“哎！不能跟他们说！” 赵卓林犹豫了一下，改口道：“反正老子这次来不是来抓什么奸的，更没有绿你。算了，看他这样子，他也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放了他吧。” 周柏桐谨慎道：“万一他们是在演戏呢？” 赵卓林：“那简单啊，你搜一下他们的身。咱们在外面听到了钱飞给了这女的一个东西，之后，他们没有来得及转移你就冲进来了。这里也没有藏东西的地方，那东西一定在他们身上，搜出来看看是什么就行了。” 周柏桐立刻上下摸索起钱飞的衣服来，但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她又走到那女人旁边开始搜她的身，最后搜出了一个小小的包。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厚厚的一叠钞票，再无其他东西。 但她还是不放心，对着赵卓林说：“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轻易就放他们走。” 赵卓林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自己的腰中一阵震动。他之前为了避免跟踪被人发现，早已把手机关闭了所以的提示音。 赵卓林掏出手机，发现竟然是孙驰的号码，他本来想不接。但他又一想，孙驰这个时间点上来电话实在太不寻常了。好奇心与一丝莫名的不祥预感，让他最终接通了电话放到了耳边。 他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只听了没有一句话，就把手机拿下来，按动了免提对着周柏桐的方向一举。只听手机里孙驰的声音道： “……你们现在差不多双方已经碰面，你也应该发现自己跟错人了吧？本来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还以为你们会在继续等待一段时间呢。那样的话，钱飞还可以替我多当一阵挡箭牌。 不过，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因为，你们你们一直都猜错了。我们在你们身边不是来监视你们的，是来保护你们的。因为实验的样本要至少三年才能发生效果。如果这三年间实验品有什么闪失的话，对我们来说损失就大了。 因此，我们才派了人留在你们身边暗中保护，确保实验品在这三年内没有任何生命危险。而当实验品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根据规定，我们不能插手任何实验品的实验过程。也就是说，只要实验开始发生效力了，那么我们必须停止一切对实验品的干预，否则可能会扰乱实验的程序，让实验结果出现偏差。 接下来，就是完全由你们自己做主的阶段了。无论你们利用自己身上的变化，来做什么事情，组织都不会插手，只会暗中进行记录和分析。 所以，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我们能继续潜伏在你们身边更好，如果暴露了，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我奉劝你们不要再做反查组织这种徒劳无功的事了。就算你们查到了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因为这个实验本身是不可逆的。你们还不如好好想一想如何利用自己身上的变化，来继续自己的生活，更为实际一点。 本来，每个保护者要离开的时候，都是要静悄悄地走的。但是，我说过了，人有的时候会身不由己的。有些事，有些人，你自己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想，往往也是办不到的。 所以，我特地违反组织的原则，来跟你告个别。同时，也希望能帮你洗清你对钱飞的怀疑。一个人，一生能交上一个真心朋友不易，我不想你们的关系因为猜忌而变恶。 再见了，赵卓林。你以后会不会想起我，我不知道。但我之后，应该会忍不住想起你的。我会怀念和你一起说相声的这段日子的，给人带来欢笑的感觉真好。” 接着，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赵卓林把手机慢慢放回兜里：“这下不用证明了吧？” 周柏桐懊丧地跺了一下脚，然后从腰中拽出一把小刀，走过去把钱飞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 赵卓林急忙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想要把钱飞从地上拉起来。不料钱飞却一把打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 “老赵，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踪我？还有刚才孙驰的电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不说清楚，老子跟你没完！” 赵卓林知道钱飞的性格，同时也真心觉得自己有愧，看了一眼周柏桐，斟酌着道：“这个，具体的我不能跟你多说。反正就是……最近我怀疑有些人想要暗中害我，并且怀疑你可能是他们暗中安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卧底……” 还没说完，uu看书 .ukah钱飞就一拳打在赵卓林的脸上，之后一把揪住了赵卓林的脖领子。周柏桐刚要上前帮忙，赵卓林立刻摆手示意她别管，周柏桐只好站住。 钱飞用力的摇晃着赵卓林的衣领：“你怀疑有人要害你，怀疑我是他们的卧底？啊？赵卓林，你有良心吗？你把手放在你的胸口拍拍试试，里面有良心吗？ 三年来，我对你怎么样？就因为你当初帮我克服了口吃的毛病，让我重新获得了自信，我一直对你是个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 你得了感冒，我比我自己感染了重病还着急。你跟女朋友闹别扭，我比我自己失恋了还难过。有谁得罪了你，我比自己受了欺负还生气。 你以为我那么喜欢说相声啊？我早就讨厌相声了，我只是因为想和你继续搭档，才继续和你一起表演到现在。 就说这次你看见了一个什么叫赵薇的隐形人，我为了帮你，找来大师给你做法。那是二十多万啊，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打算替你出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特么一个没文凭的乡下孩子，赚二十万我容易吗？ 我连想都没想都要给你啊！结果呢，你特么的居然怀疑我会串通别人害你？我真是好心都让狗给吃了！” 赵卓林心里非常的难过，哽咽道：“钱子，对不起，对不起，这事儿你听我解释……” 钱飞一把推开他：“不用解释，就当我姓钱的瞎了狗眼，从今往后，咱们俩谁也不认识谁！小洁，我们走！” 说完，钱飞拉着自己的前妻，跑出了厂房。 第25章 雨 回程的路上，赵卓林没有再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选择了坐在后面。眼睛一直看着黑乎乎的窗外，不发一语。 一开始，周柏桐还没有觉得怎么样，只是感觉气氛有些异常憋闷而已。但时间一长，狭小的车内空间中似乎充满了一种不明的特殊压力。越挤越满，最后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周柏桐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赵卓林一眼，率先打破沉默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赵卓林没有理她，依然看着窗外，宛如一尊雕塑。 周柏桐便继续开车，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忍不住开口：“喂，你怎么不说话？” 赵卓林这次声音干涩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周柏桐：“对于这次的事情，你怎么想？” 赵卓林闭上眼睛，再次不理她。 周柏桐有些着急：“我们追错人，先前的计划失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总要想个对策……” 赵卓林突然爆发大吼：“下一步？赵薇弄丢了的工作和女朋友，我已经够惨了。现在你们又搞掉了我大部分的存款，还让我失去了我人生中唯一一个真心的朋友！ 你还有脸问什么下一步？我已经彻底一无所有了，下一步我还有什么可以被你们搞的啊？你们是不是非要把我的肾摘去卖了才高兴啊？” 周柏桐不满道：“你吼什么？追错人也怪我们？钱飞是自己锁定的人选好嘛。” 赵卓林双手狠狠搬住前排的座椅：“那是因为你们给的筛选条件是错的！你们给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那个人是我从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但孙驰是我在去西部之前就认识了！ 如果你们不限定这个错误的条件，我绝不会第一个怀疑钱飞！我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孙驰！” 周柏桐：“搞错时间也怪我们？马老板和我爸身边的奸细，全都是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人。根据之前的经验，我们当然也会推理出你身边的人也一样是西部回来之后才认识的人咯，这有什么错？” 赵卓林：“有什么错？只靠两个样本就总结出一个认为放到世界上任何地方都行得通的规律？连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做数学题的知道吗？还有脸问有什么错？” 周柏桐：“好，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再吵也是无济于事。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好好想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对。” 赵卓林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没有什么接下来了。” 周柏桐：“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什么意思？你也听到了，我们这次出来追踪钱飞的行动，孙驰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了，这证明他已经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了。 你以前之所以要住我家，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掩藏身份。现在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你还留在我家有什么意义？” 周柏桐：“你不想继续查那个组织了？” 赵卓林冷笑：“就算我想查，也会自己想办法去查。以后也绝对不会和你们一起合作，再听你们的任何意见了。 呵呵，也是怪我优柔寡断啊。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看出你爸不是个值得信任的家伙，他一定隐藏了什么事情。只是我以为我还有时间和他周旋周旋，可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 周柏桐：“你现在正在气头上，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等你冷静一些再说。” 赵卓林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周柏桐：“我承认这次我爸的计划有失误的地方，但是这不代表他以后也会犯同样的错误。” 赵卓林：“他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打算再也不见你们了。现在已经到城里，我可以自己走回家了，停车！” 周柏桐：“你再好好想一想……” 赵卓林大叫：“停车啊！” 周柏桐没有办法，只好一脚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赵卓林刚要打开车门下车，周柏桐道： “喂，你可想好了，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可以商量了，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帮你了。” 赵卓林刚要再次发怒，突然想到了什么，微笑道：“你错了，我还有一个人可以合作。” 说完，赵卓林就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街上。 周柏桐一开始没弄明白赵卓林说的还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原地愣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醒悟，也立刻打开车门追了出来对着赵卓林的背影大喊： “喂，我爸说过，出现在你们脑子里幻觉可能是非常危险的存在，你绝不可以过度的依赖它！” 赵卓林停住脚步，转过身对着周柏桐一笑：“啊，我忘了说一件事。反正我家里也没有任何属于你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钱买的。所以，你以后也没有任何理由再来我家了。 如果你再来我家，我就报警告你私闯民宅，或许还可以再加一条持有管制武器。还有，以后如果我再次发现你们还会在暗中监视我的话，我一样会报警。” 周柏桐：“你这是意气用事，这么做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赵卓林：“我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了，以后留给我能让后悔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说完，赵卓林转身快步往前走。周柏桐还想试着追上去，但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认为现在和他说什么，估计他都不会再听了。还是等他冷静一下之后再说吧，自己现在还是快点把这次行动的情况去报告给父亲比较好。 于是他放弃了追赵卓林，转身上车，往另一个方向开去了。 赵卓林一个人，沿着城市的街道往自己家的方向走。时间已经快到后半夜，街上的车流已经十分的稀少，更是看不到半个行人。街道两边一排排路灯苍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映衬得纷纷幢幢。 空旷的大街，把他每一步的脚步声都制造出回音，仿佛故意在突出着他的脚步有多么的单薄和孤独一样。 嘴巴当中，呼吸出的微微薄薄的白气，好似一些欲言又止的话语，想要说什么，刚出口却又消散在了深夜冰冷的空气中。 回到家中，他已经感到筋疲力尽，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疲惫。他一下子栽倒在床上，想要哭，哭不出来。想要笑，却也笑不口。他现在只感到无助。 现在他多少有点明白李梅金的意思了，他之前还以为那种所谓的让人把心里话倾诉出来的治疗方法是纯粹骗钱的把戏。但现在，他才意识到在某些时候，有个知心人能让自己好好倾诉一下，是件多么重要和幸福的事。 只可惜，自己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连最后一个朋友也离自己而去，自己已经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了。 赵薇……赵薇…… 对了，还有赵薇。自己虽然一直对他感到极度的恐惧和不信任。但此刻如果他能出现和自己说说话，哪怕再给自己一点恶作剧也好，起码可以让自己的思绪转移一下。 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却又偏偏不在。 呵呵，真是讽刺。以前不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会像一只发疯的兔子一样，在你的眼前不停的跳来跳去。现在真的需要他了，他却不在了。 没有办法，赵卓林只能让悲伤尽情的把自己包围。 第二天早晨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开始下起了雨，虽然称不上大暴雨，但也算中等以上了。他本来还想着或许出去玩命的运动一翻或许能让自己心情好一点呢，没想到连老天爷似乎都在和他作对一样。 他只能继续待在家里，继续被空虚和寂寞，悲伤和悔恨给折磨。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明显比之前瘦了一圈，脸上的胡子也长了不少。每天除了吃些冰箱里周柏桐买下的零食存活之外，就只是瘫在沙发或床上不动。 碰碰碰，有人敲门。 他还以为是房东，爬起来有气无力地走到门口一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上次和自己下棋的那个一楼的老头儿。 老头儿手里拎着一个棋包，笑眯眯道：“小伙子，要不要下一盘啊？” 赵卓林此时连找借口的精力都没有了，颓废道：“大爷，我实话跟您说了吧，上次，我作弊了。我根本不会下围棋的，我连围棋到底怎么算赢，怎么算输都不知道。” 本来以为老头儿会生气，但没想到老头儿却笑了：“这个啊，我早就看出来了。” 赵卓林一惊：“您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儿：“因为你每次走完一步妙棋后，眼神里露出的不是欣慰与得意，而是疑惑。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懂围棋了。” 赵卓林：“那您为什么不拆穿我？” 老头儿：“我为什么要拆穿你呢？如果把什么事情都算清楚了，那不是就和计算机一样，真成了阿尔法狗了吗？把每一步都能算清楚，就没有乐趣了。 知道人工智能和人类下棋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人类可以通过下棋或得各种各样的感情，快乐，悲伤，愤怒，恐惧，兴奋，失落等等等等。而人工智能却只会一件事，那就是‘赢’。 所以，如果一个人下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赢的话，那他就太可悲了。那等于是放弃了人类的感知，去主动变成了冰冷的机器。我通过和你下棋获得了各种复杂的情感，至于你是怎么下的，我又何必知道？” 赵卓林不解：“可您明明知道我不会下，现在还来找我下棋干嘛？” 老头儿突然语塞，之后完全改了一个神态道：“哦，这个我倒是忽略了，而且我也没想到你在梦里还能发现这样的盲点。” 赵卓林：“什么？你到底是谁？” 老头儿忽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变形，逐渐变成了赵薇的样子。 赵卓林：“你？你怎么不直接来见我，搞这些花样？” 赵薇：“我现在还是在间隙期，所以我没有办法直接出现在你眼前了。只能趁你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稍微影响一下你的浅意识。而且形象也变得很不受控，这次不是我变成这样，是你正好梦到这老头，我才利用他的形象借机过来点化你一下。 我上次占据你的潜意识是为了替你把周柏桐留在家里，uu看书 ww.uukanhu 可是你却把她给赶走了，这让我把她当女朋友赔你的计划又落后了。所以，我这次再次出现的目的是要告诉你，要珍惜住这次的机会。 当然，本来我想用老头儿的形象不留痕迹的点化让你自己参悟的。但现在看来失败了，所以我只能直接告诉你了。” 赵卓林皱眉：“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薇：“没时间解释了，总之呢，再我再次能出现对你进行指挥之前，你别再搞砸了！我虽然早就猜到你不太会泡妞，但没想到你能傻到这种程度。” 赵卓林：“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哦，来了！”赵薇说完，突然向着他的胸口猛得一推，赵卓林感到自己仰面摔倒，头狠狠地撞到地板上，发出“碰”的巨响。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头明明已经落地了，可那巨响还没有停止，依然在不停地“碰，碰，碰”着。 赵卓林感到头疼不已，过了好久才终于意识到那不是自己脑袋发出的声音，而是敲门声。 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沙发上。 门外敲门声继续，他用力地甩了甩脑袋，爬起来走到门口一开门。 浑身湿透的周柏桐站在门外，看到自己后，她微微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嘶哑道：“我爸……失踪了……我找了他三天三夜……还是没找到……我……” 话没说完，周柏桐就眼睛一翻，失去知觉虚弱的向前昏倒下去。赵卓林急忙上前一步把她接住，抱在自己的坏里。 第26章 大妈 赵卓林先是把周柏桐抱到沙发上放好，然后把她湿透的外衣脱掉，用毛巾把她的头发和身体能擦的地方都尽量擦干，再给她盖上毯子。 之后他立刻拨打了120，在救护车来的路上，他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一下患者可否要求救护车去指定的医院。得到的结果是肯定的，救护车虽然是理论上要送到最近能够诊治的医院，但在患者病情允许的情况下，也会考虑家属意愿。 第三人民医院赵卓林也知道在哪里，不算远。于是当救护车到了之后，赵卓林便主动要求送到第三人民医院去。救护车上的人员经过判断，认为周柏桐的病情允许，便答应了这个要求。 赵卓林随车一起到了医院，经过了一阵忙乱之后，终于把周柏桐送到病房里进行输液。 周柏桐本身没有什么病，只是三天三夜连着没合眼，再加上在雨中淋了很久，导致了发烧。但由于其本身身体素质极强，因此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在把周柏桐安顿好后，赵卓林离开了病房，来到医院里的脑外科，找到相关的领导说自己有事要见一下郑威医生。 医院领导表示，郑医生现在暂时有事，如果他有问题，可以找其他的医生。但赵卓林一再表示，自己非要见郑威医生不可。 医院领导见他表现的如此执着，脸上起了怀疑的神色：“这位先生，您非要找郑医生不可，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请您务必把您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们，我们已经答应警方，发现任何线索都要上报的。” 赵卓林假装吃惊的样子：“您这是说什么呢？怎么还扯上警方了？” 医院领导：“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已经就郑医生失踪的事情报警了吗？那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地要找他？” 赵卓林：“哦，那个是因为……反正我有事就是了。按照医患隐私协议，我有权不告知除郑医生之外的其他人。对了，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医院领导：“三天前。” 赵卓林：“那他到底多久能回来啊？” 医院领导：“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得等警方的消息，要不我通知警方来你直接和他们交流交流？” 赵卓林急忙拦住：“不用不用，您误会了，我真不知道郑医生已经失踪的事。您叫他们来也是白忙一趟，还是别给他们添麻烦了。” 从脑科出来之后，赵卓林又在走廊上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果然在警方专门寻找失踪人员的公告栏上，看到郑威的信息。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证实郑威真的已经失踪了，这一切不是他和周柏桐再次给自己下的一个套。虽然周柏桐被雨淋到生病的样子楚楚可怜，很让人心疼，但他没有再轻易的就相信这父女两的话。 为了排除是郑威导演好让周柏桐给自己演一出苦肉计这个可能，他必须要亲自证明郑威的确是失踪了。现在看来，周柏桐没撒谎，郑威是真的不见了。 但是，郑威为什么会失踪呢？而且还是在三天前，正好是自己和周柏桐去跟踪钱飞的那天。他那天下午还和周柏桐见过面呢，怎么之后就失踪了呢？这个时间点也太敏感了，让人无法不起疑心啊。 还有，郑威的失踪，到底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呢？如果是被动的话，那么根据孙驰之前电话里的说法，当我们开始‘发病’之后，组织的人就不会再对我们进行任何的干预了。 连马老板自杀他们都没有阻止，应该更不会去强行带走郑威，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才对。这不符合孙驰所说的“只观察和记录，绝对不能干扰实验过程”的原则。 可如果不是被动的失踪，难道是主动的失踪？是郑威自己主动藏起来了？可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吗？为了更好的躲避组织的监视？那他这做的也有点太过分了，总不至于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不见吧。 不过也难说，毕竟他是个曾经抛妻弃女的渣男，现在为了自己的某些利益，再次对周柏桐不辞而别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人间蒸发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么做明明会更惹人注意的啊，不符合他之前一惯的行事风格。 想来想去，赵卓林也想不出郑威此时主动失踪的理由。他用力地抓了抓头发，回到了周柏桐的病房。看着周柏桐苍白的面孔，和微微皱眉的睡相，赵卓林内心叹道： 估计她之前的几天，心里也和自己一样的绝望吧。毕竟，从小就没有父爱，在母亲去世后，遵照母亲的遗愿来和自己的父亲修复关系，结果没过多久就又被抛弃了。或许，她现在的心情会比自己更悲惨也不一定。 根据“在倒霉时看到别人和自己一样倒霉，就好像自己的痛苦也减轻了似的”这一条物理定律，赵卓林对周柏桐的看法，比之前缓和了很多。 他虽然不是周柏桐的亲属，理论上没有义务陪在医院里。但他回到家也是除了一个人继续颓废之外，实在没别的事情可做，于是便干脆留在了医院。 医院里人多，周柏桐的病房里还有其他的几个病人和家属存在，自己在这里感觉虽然嘈杂吵嚷，但却也多了些热乎气。 第二天上午，雨终于停了，周柏桐也好似跟雨约好了似的，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苏醒了过来。 她缓了一会神，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慢慢地一扭头，发现赵卓林正趴在自己的床边枕着胳膊睡着了。 另一张病床上的一位大妈笑道：“姑娘，你醒啦？你对象之前就一直守在你床边，一步都没有离开过。现在这年头，这么体贴的男人不好找咯。” 周柏桐立刻脸红起来：“大妈，他……他不是……” 两个人的对话声惊醒了赵卓林，他把头从胳膊上抬起来，怔了一下之后，看到了周柏桐：“哦，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周柏桐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感觉还可以。实在抱歉，我知道我不该去找你的，你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只是……当时我可能被雨浇得有脑子些糊涂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你门口了……” 赵卓林刚要说话，就听旁边的大妈咂嘴道：“哎哟，在雨中不知不觉走到对方门口哦，真是又凄美又浪漫的爱情故事呢！” 赵卓林转过头看了大妈一眼：“我说大妈，您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啊？以后没事我建议您多出去跳跳广场舞，跟老大爷们玩玩游戏什么的，别老在呆在家里看电视。外国有一项研究表明，电视看多了对智力不好。” 没想到大妈没有生气，反而捂嘴笑道：“哎哟，人家睡着的时候，守在一边着急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人家醒了又不承认了。 都说时代变了，人们的爱情观也变了。可是现在看起来啊，一切都还和我年轻的那个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小年轻人啊还是那么喜欢折腾……” 赵卓林讽刺道：“那是，看您这样儿，年轻的时候指不定折腾死多少人呢。” 大妈：“这个吗，也不是太多，两只手还是能数得过来的……” 赵卓林无奈：“我这是夸您呢啊？” 大妈：“我脾气好，就当你是在夸我呢。” 赵卓林和周柏桐听后，全都笑了起来，因为在不久之前，周柏桐刚刚说过一句完全一样的话。 赵卓林不再理会大妈，而是对着周柏桐道：“看到没有，你得改了，要不然大妈就是你的未来。” 周柏桐也道：“是啊，之前没觉得，现在看来的确是得改了。” 在之后的两天，赵卓林没事就在病房里和大妈斗嘴。虽然赵卓林是前职业相声演员，嘴巴算是损到家的那种。但无奈大妈的思维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无论他怎么挖苦讽刺，大妈总是能像太极拳一样化解他的攻击。 最后弄得赵卓林十分的佩服，他没想到语言还能这么玩儿。同一个病房里的人，经常被两个人逗得哈哈大笑。 第三天，经过医生的检查，周柏桐已经符合出院条件，但她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医院在观察一段时间，周柏桐立即表示自己要出院。 跟赵卓林一起办完出院手续，坐在出租车里看着他整理着一大堆的收据和化验单。周柏桐道：“这些挺贵的吧？我……我之前为了装落魄大学生装得像，把我妈留给我的那些不在账面上的钱也放在我爸那了。 现在他失踪了，我的钱也没了。我……我打算在这里找份工作，然后一边打工，一边慢慢找我爸爸，等我有了钱之后会连那些家具的钱一起还给你的。不过，你得先借我点生活费……” 赵卓林：“算了，别这么麻烦了，还是回我家去吧。” 周柏桐：“可是，你之前不是……” 赵卓林：“虱子多了不叮，臭虫多了不痒。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鞋要是湿了，肯定觉得难受，但如果全身都掉河里了，反而没那么别扭了。” 周柏桐不解：“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我的意思是，你还是回我家吧，不过有个条件。” 周柏桐：“什么条件？” 赵卓林：“把所有粉色的家具全搬你屋里去，别留在外面了。” 周柏桐：“你家哪还有屋啊？不就一个客厅，一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就没了吗？” 赵卓林：“还有个当储藏室的小屋呢，就是挨着厨房那个小灰门。不过之前被我堆满了各种杂物，所以就一直锁着。” 周柏桐想了想：“哦，我还一直以为那是个装饰用的小假门呢。” 赵卓林：“谁吃饱了撑的啊，没事在家里做个假门玩？我租的那房子是老楼，上个时代的产物了，上个时代的建筑和家具风格都讲究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间。《老友记》看过没有？就跟里面莫妮卡那间存放杂物的屋子差不多。” 周柏桐：“老友记啊，听说过没看过，你们相声演员还看外国电视剧呢？” 赵卓林：“欸，你这可是职业歧视啊，相声演员怎么了？全世界的喜剧都是相通的。uu看书w.uukansu只要是经典的喜剧作品，从卓别林，到憨豆，再到老友记，我们都得看啊。” 周柏桐：“对了，你这名字是不是也是根据卓别林来的啊？” 赵卓林：“那倒不是，听我爸说是瞎翻字典翻出来的。总之呢，我家还有个屋子就对了，虽然不大，但回去把里面的破烂好好收拾一下估计也能住。就是吧，这多年不开门估计里面都发霉了。” 周柏桐打了冷战，嫌弃道：“那你还让我住？” 赵卓林：“哎呀，没事，不就是长点蘑菇嘛，用铲子铲几下就好了。” 周柏桐现在已经真的身无分文，自己又是体育专业的，工作没那么好找，也只有暂时先忍受着了。 她主动换了话题：“哎，我之后的时间里打算全力的找我爸，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赵卓林：“和你一样，也全力找你爸。” 周柏桐：“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爸了么？” 赵卓林：“他要是继续在外面带着你瞎闹，我当然不愿意再见他。但他现在无缘无故失踪了，我就得找他了。 毕竟，我和他现在遭遇着同样的变故。没准今天他失踪的原因，就可能成为明天我失踪的理由。所以，弄清他到底是怎么没的，还是很有必要的，起码可以让我自己早做准备。” 周柏桐叹口气：“可是，茫茫人海，我们怎么找啊？” 赵卓林却充满自信的一笑：“放行，我已经有了一个找他的方向了。” 周柏桐立刻惊叫起来：“啊？你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第27章 落满灰尘的头盔 “咳咳咳……” 赵卓林一边咳嗽着一边把山地车从小屋门里扛出来，周柏桐急忙闪身让开，同时朝里面看了一眼，嫌弃道：“你既然前几天都已经骑过一次车了，为什么不顺便把这里打扫一下？” 赵卓林把山地车放在地上，扇了扇嘴巴旁边的尘土：“这里面放的都是我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用了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打扫啊？万一哪天搬走了，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房东？” 周柏桐：“既然用不上干嘛不扔了啊？” 赵卓林：“这当初也都是花钱买的啊，不说别的，就这辆自行车都好几千块呢。我就算后半辈子都不骑了，扔了也觉得亏啊。” 周柏桐：“可以挂二手交易平台啊。” 赵卓林：“我落伍了，不会用那个。另外，我也没时间成天在上面和人砍价玩。以前是觉得丢了可惜，现在不一样了，反正我其他的所有东西也都没了，再丢它们也不会觉得心疼了。除了这自行车之外，其他的都扔了算了。” 周柏桐好奇地走进了门里：“我看看你这当初都是买的些什么东西啊……吉他？二胡？笛子？葫芦丝？你会演奏这么多乐器吗？” 赵卓林想了想：“那得看你说的‘会不会’的定义是什么了，反正我都能把它们摆弄响咯。” 周柏桐撇撇嘴：“那就是不会咯，还有什么其他的……书倒是挺多的，好几大纸箱呢，这些书你也都看过了吗？” 赵卓林：“看过几本，其他的基本上每本都只看过故事简介。” 周柏桐：“你怎么干什么都这么粗浅啊，就不能深入研究一下？” 赵卓林：“哎呀，我们说相声的，看两眼，学两招，够蒙观众就行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去都往深里研究啊？” 周柏桐的眼睛又瞟到了别处：“那甭问了，这些毛笔、钢笔和书法字帖也都只是随便练了两天就扔起来的咯？” 赵卓林：“你还别说，我当初唯一稍微用功练习过一阵的，就是这书法了。相声演员嘛，总要给人营造出一种对中国古典文化很在行的样子，再加上我这个人喜欢给观众提字，就多练了些日子。 嘿嘿，还小有成果呢。我现在这字儿啊，别管好看不好看，咱的个人风格还是很强烈的，一般人想模仿我的字迹那是十分的困难。” 周柏桐不屑：“别美了，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学你的字啊……” 周柏桐的眼睛突然被一个书箱堆积的角落所吸引，她慢慢的走了过去，弯腰尽量伸长了手臂，从被书箱遮挡的墙角里捡出一个东西，转身拿着问赵卓林：“这是什么？” 赵卓林看了看：“嘿，我还以为我的自行车头盔弄丢了呢，没想到在这儿呢。这个就别扔了，洗洗估计还能用。你让开点，我先把这些乐器都搬出去。” 周柏桐让开一条路，等赵卓林把乐器搬走后，像捏虫子一样的把头盔的带子捏在手里，拎着它转着圈观察着：“呕，都脏成这样了，还能洗干净吗？你还真是不嫌……等一下，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周柏桐的好奇心战胜了对脏的嫌弃，她把手伸到了头盔衬网的内部，用力的扯了好几下，终于把里面的东西给拽了出来。拿在手里一看，是一张叠起来的小纸条。 纸条已经泛黄，周柏桐用力地抖了抖上面的土，将纸条展开，上面有一段字迹十分特别的字，周柏桐轻轻地念道： “如果以后我再忘了这里发生的事，请我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做违反大自然规律的事情！上面有东西在时刻盯着我们，绝对不可有僭越之心！否则，我们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其结果可能堪比世界末日，并且到时候绝不会有人为我们建造诺亚方舟。” 念完之后，周柏桐把纸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没有其他的字了。这时正好赶上赵卓林又回来，周柏桐把纸条朝着他一晃：“欸，这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啊？” 赵卓林还要搬其他的东西，就没去接，而是看了一眼道：“什么什么意思啊？这里很多我以前练字时候的废纸片，估计就是些没意义的字胡乱堆砌罢了。” 周柏桐：“你练完字之后把它赛到头盔里干吗？” 赵卓林一愣：“这你从头盔里找到的？” 周柏桐点点头：“对呀。” 赵卓林停下手：“没道理啊，我从来不记得我往头盔里塞过纸条啊，拿过来我看看。” 赵卓林接过纸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字倒是的的确确是我写的没错，但我不记得写过这样的话。而且我也不记得把它塞进过头盔里，等一下……这纸……” 周柏桐看到赵卓林的脸色变了，也立刻严肃道：“纸怎么了？” 赵卓林把纸凑到眼前仔细地看了好久，同时还有鼻子闻了闻，最后说道：“这纸是户外防水用的特殊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的墨水虽然过了很久，但也还可以勉强闻出来是一种美国产的防水笔的油墨味道。 我这辈子只有在一个地方见过这种东西，就是去西部骑行的时候。那时候那个马老板随身带了一套这种防水的专业户外笔记，我当时见了这玩意十分的好奇，就打听了一下价钱。结果这玩意齁贵的，因此我印象很深。” 周柏桐一听和那次西部骑行的经历有关，立刻紧张起来：“这么说，这张纸条是你在西部的时候写的了？会不会和你还有我爸的幻觉有关？” 赵卓林敲着自己的脑袋想了半天：“可是，我完全不记得我写过这东西了啊。而且，我怎么会有马老板的防水纸笔的？ 当初我和马老板一点都不熟，而且由于他一直在炫耀他有钱，我对他很反感的。我应该不会主动去找他要这种东西，也很难想象他会自己主动过来送给我。” 周柏桐着急道：“哎呀，关于这些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你写在纸上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卓林摇摇头：“不知道，又是世界末日，又是诺亚方舟的，这不是我平时写字和说话的风格。我更喜欢用中国的俗语和典故，但这两个故事明显是西方的。所以，我完全看不懂我写的是什么。” 周柏桐：“会不会是什么书上的摘抄？” 赵卓林：“不会，我这个人看的书不多，但记忆力还行，只要是我看过的书上有这么一段话，我应该会记得。就算忘了是在那本书上看到的，起码也能知道自己是曾在某本书上看过，绝不会像这样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有一个问题始终无法理解，那就是我为什么要在那种情况下写字？当时我们可是去西部骑行的啊，我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减肥锻炼去的，根本没想着在半路上还要练字。 再说，我们当时对每个人的装备都很了解，大家都知道互相都带了什么。我可以肯定，当时是没有人带书的，摘抄是不可能的。 上了路之后，由于我们前期对户外探险的准备不足，导致我们途中疲惫不堪，也根本没那个心情写字。就连带了昂贵笔记套装的马老板，我都没见他用过一次。” 周柏桐陷入沉思，过了很久之后，她突然眼光一闪道：“啊！我想到了，你和我爸都说过，你们曾经在中途迷路过一次。那次迷路之后，你们是在一个废弃的不明建筑里度过的。 会不会是那个建筑里有这些字，你当初出于好奇，或者想留个纪念什么的，就把它记下来了？” 赵卓林：“不会，首先，我不记得那个建筑里有字。其次，就算真的有，也不需要特意用纸笔去誊写。因为我记得当时我们是通讯器材都没电了，但是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的数码相机还有电。 真有什么值的想留念的，直接让他拍一张就行了。不用担心他不答应，那小子是个摄影狂热爱好者，到哪到一通乱拍，你拦都拦不住。再说了，你看这语句，也不像是会刻在建筑上的字嘛。” 周柏桐着急：“可是，这张纸既然是只能是在西部的途中写的，那么它很可能就跟你和我爸的幻觉有关。说不定还十分的重要呢，你最好尽快地想起来你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写的它！” 赵卓林用手用力地揪住头发：“这个我当然知道了，这上面也写到了不可违背大自然的词句，赵薇和我说过类似的话。所以我也觉得这张纸条可能很重要，可是我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了。 而且有个问题我想不通，如果这张纸是我写的备忘录的话，那我为什么要把它放到头盔的内衬里？我这个人不喜欢乱拆东西的，如果没人提醒我的话，我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拆头盔内胆的，藏在那里也起不到备忘的作用啊……” 周柏桐：“会不会是这正是你藏到头盔里的原因？” 赵卓林不解：“什么意思？” 周柏桐：“就像你说的，没有特殊情况几乎没人会闲得没事去拆头盔，或许你正是因为这样才把纸条藏在那里，目的是为了躲避别人的搜查之类的。” 赵卓林：“或许吧……但我还是觉得这不像是我的风格。可这字又的确是我写的，我刚才还说了，别人很难模仿我的字。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周柏桐：“好，既然纸条暂时想不起来，那就先放放，我问你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从这个纸条上写的内容来看，很显然无论写这张纸的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都是要防止自己忘记不该忘记的事情。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们在西部迷路的时候，有过失忆的情况出现吗？” 赵卓林仰头看着发霉的天花板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了，毕竟三年多了，回来之后我没有再过多的去回忆过西部的经历，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 周柏桐鄙视：“切，刚才还说自己记忆力好呢，看过的书一定会记得。” 赵卓林没有生气反驳，而是自己也纳闷：“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从小就背大段台词训练出来的我，记忆力应该没这么差的啊，怎么西部的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呢？” 周柏桐托腮：“嗯，会不会是和幻觉有关？我爸说了，虽然还不知道幻觉出现的具体原因，但你们大脑区域活跃度比以前高这事是肯定的。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影响了你们大脑中某些部分记忆力？” 赵卓林：“不知道，但听上去很有可能，要是这个时候能直接问问你爸就好了。” 周柏桐的眼神又忧郁起来：“哎，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我爸却不见了。对了，你之前说你已经有了一个找我爸的方向，是什么意思啊？” 赵卓林小心的把纸条弄干净，然后仔细的叠起来放好揣到衣服内侧的兜里：“哦，这个啊，我是这么想的，可以从你爸的能力上入手。” 周柏桐：“能力？” 赵卓林：“对啊，无论是马老板还是我，出现幻觉后都获得了之前没有的能力。马老板是可以看到死人并且和死人沟通，我则是会获得一些之前根本没学过的知识，对联啊围棋啊什么的。 那么由此推断，你爸肯定也获得了某种能力。如果知道这种能力到底是什么，那么就有可能找到关于他踪迹的线索。你想啊，他既然拥有了某种超常的能力，那么在藏身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运用到它。 比如说，一个人要是获得了能在水里呼吸的能力，那么他藏在水里的可能性就非常大，我们自然要去水里找。大概就是这个思路，虽然这样不能直接给我们指出来你爸藏身的具体地址，看书 .uansu.o 但起码可以缩小一些范围。” 周柏桐听后，不免失望道：“就算这样能缩小范围，也只是从五大洋的缩小到到底是太平洋还是印度洋而已，依然还是大海捞针啊。” 赵卓林一摊手：“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周柏桐苦着脸想了半天之后，叹道：“唉，虽然缩小不了多少范围，但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只是，我们要怎么去查我爸到底会什么能力呢？他之前从来没告诉过别人的，包括我在内。” 赵卓林：“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对他能够那么自信的让你去冒充xx大学的学生，不怕档案露馅这件事一直很在意。如果只是为了蒙骗我，那很简单，我又没权力去查xx大学的内部资料。 但是，你之前的行动不是冲着我来的啊，你是为了反查那个神秘组织。谁也不知道那个组织的背景到底有多强大，说不定人家轻而易举就能拿到xx大学的档案。 但，你爸为什么还要你来我家？这根本不合逻辑，唯一的解释我觉得就是他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法让你的档案不怕被查。如果能弄清他是怎么做到的，说不定，就能从那上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周柏桐：“可如果要弄清楚这点，我们起码也得去看看xx大学的档案才能确定啊？可你怎么弄到那些档案呢？” 赵卓林微微一笑：“我当然没有资格去查那些了，但有个人有。” 周柏桐：“谁啊？” 赵卓林：“一个一直都很想见见你的人。” 第28章 名侦探 第二天晚上，飞羽咖啡厅，赵卓林和周柏桐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周柏桐鼓着腮咕噜咕噜地嘬着吸管，眼睛凝视着赵卓林，等杯子快空了的时候，才放下杯子小声道：“我还是觉得用我编的那个故事比较好……” 赵卓林把脑袋略微向前凑了凑，不耐烦道：“别再提你编的那个故事了行吗？国际刑警为了侦破世界级大案，要求国内知名心理医生配合调查，你好莱坞电影中毒了吧？还有比这更瞎的理由吗？” 周柏桐一翻白眼：“那总比说我是你的粉丝，疯狂的爱上了你，不惜冒充心理系女大学生只为能够接近你身边更合理吧？你也不照照镜子，瞧瞧你那损色，编这样的故事不比国际刑警查案更瞎啊？” 赵卓林没好气道：“这个方案不是也被否定了嘛，现在我们就按照下午刚刚商量好的第三套方案来执行就行了，别再想其他花招了。” 周柏桐没自信道：“可是，第三套方案她能信吗？” 赵卓林笑道：“有没有听过这几句话？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当小姐的都不相信爱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周柏桐：“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三句话谁也不挨谁啊。” 赵卓林：“但归根结底，宗旨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上谁是最担心自己心理会出问题的人啊？就是心理医生自己。这就跟世界上的很多喜剧大师，私底下都有抑郁症一样。这个啊它就是一个……哎，来了，装得像一点啊。” 赵卓林由于坐的位置是面对门的，因此先看到李梅金进来，立刻正襟危坐。周柏桐一见，也立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假发和眼镜，同时调整好自己的姿态。 等李梅金走近后，赵卓林才假装发现，急忙站起来：“哦，李医生，您来了，请坐。”说着，指了指周柏桐身边和自己相对的座位。 周柏桐却没有站起身来让座，依然静坐在那里，表情阴沉。 李梅金看了看坐着的周柏桐，眼神神秘的一眯。之后没有坐在赵卓林让的位置，而是坐到了赵卓林的身旁，周柏桐的对面。 赵卓林先是表现的一愣，然后随即笑道：“您喜欢坐这儿啊，也可以。” 李梅金对着他笑笑，然后看着周柏桐问道：“你就是周柏桐？那个冒充我学生的女孩？” 周柏桐依然保持着阴沉的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空气，学着日本恐怖片里女鬼的语气道：“我没有冒充，我就是你的学生。李老师，你不记得了吗？” 李梅金：“不，我想我从来也没见过你。” 周柏桐：“但是，我却一直在上你的课。” 李梅金：“这不可能，我虽然对我当客坐教授时候所教的学生都不怎么熟悉，但我确定里面没有你。因为你的长相和神态都太特别了，我不可能注意不到你。” 周柏桐：“那是因为，你根本就看不到我。” 李梅金的眼神一动：“我根本就看不见你？什么意思？” 周柏桐露出诡异的笑容：“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完成我的学业，这让我死不瞑目。所以，这十年我一直在学校里徘徊，想要完成我的学业。但这十年来，我始终没找到一个满意的老师，直到我遇到了你。” 李梅金的表情依然轻松：“哦，十年前你就已经死了？你的意思是，你是鬼？” 周柏桐：“不，我只是一个当年被教授骗了的可怜女孩。那个教授我已经亲手解决掉了，我的仇已经报了。我这次来找这个男人，只是想证明我的能力而已，我想治好你治不好的病人……” 李梅金晃了晃手指：“ok，到此为止，玩笑该结束了。我的时间是很贵的，没功夫和你们玩过家家。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里了，就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我马上报警处理了。” 周柏桐终于缓缓地把眼神移向李梅金，同时咧开嘴：“这不是玩笑，我会一直留在他身边，还有你身边的。现在，我要先离开了，但你永远也无法摆脱我的。” 说完，周柏桐迅速的起身，朝着厕所的方向幽幽的走了过去。 李梅金盯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仿佛在看着淘气而不知悔改的小孩子一样。 这时，赵卓林轻轻的推了一下李梅金的肩膀：“李医生，李医生？” 李梅金转过头问：“赵先生，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复我当初对你进行倾诉疗法的时候收费太高？” 赵卓林一脸无辜：“啊？您……您说什么呢？从刚才坐下来之后，您就一直看着对面的空座位在自言自语。说实话，您有点吓到我了。” 李梅金：“赵先生，你再这样下去就没意思了，这种把戏是骗不了我的。” 赵卓林声音提高：“您在说什么呢啊？我怎么了？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想告诉您，那个之前冒充你的女孩啊，已经主动向我投案自首了。 她说她是另一个城市里另一所大学的学生，瞒着学校出来搞点社会实践，怕学校知道了惩罚她才冒充您学生的。 我跟她说您想见她，可是她说她实在没脸来见您，已经提前回她本来的城市去了。她说她再也不到咱们这里来了，让我特意过来带她向您道个歉。 我看她说的很诚恳，再想到小女孩家家的一个人在外求学也不容易，就答应了。可是，一见面还没等我跟您说清楚呢，您就这样，弄得我……” 李梅金品味什么似的点点头：“哦，故事编得不错，不愧是演员出身啊。不过，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这些吗？你是想让我相信我见到了鬼，还是我也患上了妄想症？” 赵卓林生气道：“您怎么这样啊？怎么不讲理呢？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这里的服务员，刚才是不是我一个人进来的嘛。” 李梅金：“我不问，因为买通服务员实在太容易了。” 赵卓林：“那……那要不您就亲自跟着去厕所找找，看看里面有没有您刚才看到那么个人。” 李梅金一笑：“你怎么知道她去厕所了？” 赵卓林丝毫不慌：“因为您刚才眼睛一直盯着的就是厕所的方向啊。” 李梅金点点头：“恩，解释的很好。不过我也不会去查的，因为从厕所里逃走也太容易了。只要事先带套衣服和假发什么的，去厕所换装之后，趁着这里客人来来往往的时候溜出去就行了。 你又在这里和我聊天吸引我的注意力，我不可能仔细观察每一个出门的客人，那个女孩从这里溜出去简直易如反掌。” 赵卓林双手一摊：“什么您都不信，又什么都不肯去验证，那您让我还能说什么？哎，对了，我刚才听您自言自语的时候好像提到了什么十年前……和什么学校之类的吧？ 您要实在不信，就打电话问问xx大学呗，我总没有能力伪造他们的档案吧？您查查xx大学十年前是不是真的有那样一个女生不就行了？” 李梅金面无表情地看着赵卓林的眼睛，盯了几秒钟之后，她缓缓掏出手机：“喂，钟主任啊，不好意思，下班了还来麻烦您。您能帮我查个资料吗？我有个病人的治疗需要用到，病人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所以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快一点。 对不起，病人是不是xx大学里的人我不能说，患者的身份我们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不能泄露。嗯，多谢您的理解，多长时间能查到？哦，现在都是电子档案了很快是吧。 那太好了，我想让您帮我查的学生叫周柏桐，女生，柏树的柏，梧桐的桐。据病人说她是十年前就读于xx大学的，好，我等着您……” 李梅金就这样拿着电话放在耳边静静地等待着，赵卓林则在旁边浑身紧张，生怕露出一点马脚。 过了一会儿，李梅金的表情一动：“什么？档案里有周柏桐这个人，但不是十年前，而是现在正在学校就读的学生？她是哪个系的？心理系的？还选修了我的课程？” 李梅金的表情逐渐的变了：“哦，哦，我知道了。我没有和您开玩笑，可能是我的病人记错了吧。谢谢您啊，改天我请您喝咖啡，再见。” 李梅金放下电话，眼神深邃地平视着前方不再说话。赵卓林忍不住道：“怎么样，李医生，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李梅金忽然又笑了，拿起手机对赵卓林说：“赵先生，我说过了，我早就看出你们是演戏了。但我还是帮你查了你想查的东西，我够有诚意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很好奇。 对你这个不同于其他患者的病例很好奇，对那个女孩为什么要冒充我很好奇，对你们为什么这么想查xx大学的档案也很好奇。但是，我的好奇心也是有限度的。 我已经帮你查了你想要的东西，现在你们可以说实话了。我最好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要是再说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现在就报警。” 赵卓林见李梅金真的已经把手指按到了1键上，知道这个女人不是说着玩的，于是赔笑道： “不愧是全宇宙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啊，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不过，您能告诉我，为什么您就那么有自信的认为，自己绝不是出现幻觉了呢？” 李梅金指了指对面桌上插着吸管的杯子：“幻觉是不会喝饮料的。” 赵卓林懊恼地用手捶了一下桌子：“靠！我想出来的这么厉害的计划，u看书 .uukanshu 让这小丫头的嘴馋给破了！不过我也真是的，竟然没想到这个漏洞，还答应她让她点这杯齁贵的破饮料了。 哎，真是失败啊……不过，就算您识破了周柏桐不是个幻觉，您又怎么知道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查xx大学的档案的呢？” 李梅金把手指再次抬起，往墙壁的上面指了指：“因为想要证明她是不是我的幻觉根本不需要去查什么档案，有一个十分简单又近在眼前的方法。” 赵卓林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哦，也是，观看这里的监控录像的确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李梅金：“你上次就是用这样的方法，确定了周柏桐不是自己的幻觉的，所以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个方法。但你没有使用，却用了一个很绕远的方法，让我去查xx大学的档案。当时，我就已经确定，那才是你真正的目的了。” 赵卓林佩服道：“李医生啊，您干脆别当什么心理医生了，改行当名侦探算了。” 李梅金：“奉承我是没有用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还有，我可以十分确定，我绝对从来没有在我的课堂上见过刚才那个女孩，但她为什么会有选我课的记录？ 她总不可能是选了课之后，一次课都没来上过吧？我也会偶尔点名的，我的课上没有缺席这么多次的学生。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让我能接受的解释，不然……” 赵卓林急忙摆手：“您别报警，听我说……” 第29章 第5门基本功 李梅金暂时把手指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双手交叉着放在桌子上：“好，我听着呢。” 赵卓林：“我跟您在这说也说不清楚，这样，我让小周自己过来说吧。”说完，他掏出手机用微信发了个信号。 很快，已经摘掉假发并且换了衣服的周柏桐，身上背着一个书包从门外走进来。 李梅金满意而笑：“看来和我猜得一样，她果然是这么逃走的。” 周柏桐走到桌边，这次很客气地对着李梅金打了招呼：“李医生，您好，刚才有点冒犯您了，实在对不起。” 李梅金指指座位：“我的工作本来就是会经常被人冒犯的，赵先生最知道了。” 赵卓林笑道：“您还真记仇啊？” 周柏桐重新坐到刚才离开的位置上，李梅金再次仔细地打量了她两眼：“你这样比之前的样子好看多了，为什么要装扮成那样冒充我的学生呢？” 周柏桐偷偷看了一眼赵卓林，赵卓林却没有看她，生怕和她产生眼神接触。 周柏桐也立刻收回眼神，看着李梅金道：“李医生，是这样的，不是我自己想做这样的事情的。我不是本地人，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我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又刚好去世。 没办法我只能到处拼命地找工作，可现在这工作太难找了，再加上我又是体育专业的，范围就更窄了。在我住的城市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之后，我就想到相邻的这里来试试。 谁知道我刚到这里，刚在一个小旅馆住下，晚上就有人来敲我的门，给我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我按照信上的指示去做，只要我完成的好，就给我一大笔钱。” 李梅金眉头微微皱起：“哦？有这样的事情？那张纸条你还留着吗？” 周柏桐怯怯的摇摇头：“没有，上面说让我看完后立刻烧掉，我当时心里很慌，没有多想也就真的烧了。 本来我是不想干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的，但是，我看了信上写的内容，好像也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只是去冒充一个心理系的女学生去给人看病而已。我当时实在是很需要一份收入，于是也就同意了。” 李梅金思索着：“那个送纸条的人，除了让你冒充我的学生给赵先生治病外，还都让你做什么了？” 周柏桐：“一开始，就让我做那件事而已。我做完之后，也拿到了报酬。之后几天没有新的消息，一直到昨天，才来了新的纸条，上面让我主动去找赵卓林坦白，并且和他演这一出戏来给您看。 说这次无论是否被识破，我的工作都已经结束了，之后他再也不会找我。我也是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发现没什么伤害人的事情，就又同意了。” 李梅金转头看着赵卓林：“她是生活所迫做这些事情我可以理解，赵先生，你又为什么要配合她的演出呢？” 赵卓林露出坏笑：“那个……我不是上次在您那儿……后来……它反正……” 李梅金：“我明白了，你一直对我上次给你进行治疗的方法很有意见，认为我在骗你的钱。能有这样一个整整我的机会，你自然是不肯放过了。” 赵卓林：“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李梅金：“不过，送纸条的人能如此确定你一定会帮忙，看来他对心理方面研究地也不浅啊。” 周柏桐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李医生，对不起！” 李梅金和蔼的笑道：“没关系，就像你说的，这件事貌似也没对我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只是我不懂，送纸条的人为什么要指挥你们让我去查学校的档案。” 周柏桐和赵卓林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李梅金：“小周，你确实没在xx大学念过书吗？” 周柏桐：“没有，我是另一个城市的体育大学毕业的。您看，这是我的简历，最近由于忙着找工作，所以一直随身携带着。”说着，周柏桐从书包里掏出了简历本和一些证件以及资料。 李梅金接过来看了看：“省大学生运动会长拳亚军、棍术亚军、散打第三名？你的成绩很好嘛，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周柏桐这时倒是十分真诚的感叹道：“哎，这您就不知道了，搞体育的，没得过冠军，拿一万个亚军也没用啊。不信您想想，之前的那些奥运会，您记住了多少银牌和铜牌的获得者啊？ 我毕业后，实力和时间都不允许我上到职业队去。想去民间体育组织吧，没有冠军头衔，连健身房都不喜欢要我们。有些人在外国十八流民间比赛拿个拳王的称号回来，都能开拳馆赚大钱。 只要在门口贴出世界拳王的名号，就有人愿意花冤枉钱，几千块一节课也舍得掏。你要是贴一个运动会亚军上去，人家就觉得你不行。其他地方有冠军教，我干嘛跟你亚军学啊？ 其实，别说亚军了，我们专业的倒数最后一名教他们都绰绰有余。但没用啊，现在的人就是这么个想法。” 李梅金：“如果你的这些资料都是真的，那么你不可能是xx大学的学生，也就是说，你在xx大学的档案是假的？” 周柏桐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资料一边点头：“对呀，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出现在xx大学的档案里的……” 李梅金思考起来：“那么，那个送纸条让你做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呢？伪造你的档案有什么意义？还是，只是单纯的展示实力要向我示威？这实在是有点费解……” 赵卓林趁机插言道：“那个李医生，现在小周已经把实话都跟您说了，她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父母都不在了，也挺不容易的。这事就像您说的，也没给您带来什么损失，我看您就别报警抓她了吧……” 周柏桐也带着撒娇的语气：“是啊，李医生，实在对不起……我……” 李梅金摆摆手：“我本来就没打算报警。” 周柏桐立刻感激地再次鞠躬：“谢谢李医生！” 赵卓林试探着问：“那，李医生，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李梅金想了想：“既然那个送纸条的人说已经没有你们的事了，那你们也就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那个人既然是冲我来的，我想他之后还会有其他动作的。之后的事情，我会自己调查。” 周柏桐抢着道：“李医生，我有个请求！” 李梅金看看她：“什么请求？” 周柏桐：“您要是找到了那个人，请记得务必通知我。” 李梅金：“为什么？” 周柏桐：“我这几天想明白了，我不该听从他的指示，给您带来麻烦的。我妈之前总是教育我，做人要坦荡，诚实。他竟然利用我做出这种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他！所以，如果您查到什么，请立刻通知我！” 李梅金顿了一秒，笑道：“好，我答应你。” 从咖啡厅回到家里后，周柏桐坐在客厅里赵卓林重新买的一架，廉价但是很男人气的沙发上，喝着冰饮料皱眉道： “你说那李梅金信了咱们说的那个故事了吗？我怎么觉得她最后看我的表情，很明显是没有相信我们呢？” 赵卓林一边用力地拧着刚刚从快递箱子里拆出来的组装家具，一边道：“不信啊？不信就对了。她要是真信了，她还会努力去查吗？就因为她不信，她才会去继续查呢。 我告诉你，她跟我见面的时候，每次都会不止一次的提到‘好奇’两个字。就是因为我知道她那么喜欢好奇，才敢编这样一个故事去找她。目的不是为了让她信，正相反就是为了让她起疑心。 你想，她要是起了疑心，她肯定会去查xx大学为什么会有你的档案这件事的。如果她查到什么东西，肯定也会因为好奇而来告诉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能从中找出你爸的线索了。” 周柏桐听着听着，忽然脸色一变，声音略带防备的问道：“喂，你现在空歇期已经过了吗？” 赵卓林用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一个螺丝给拧上去了，之后喘着粗气拍拍手：“吗的，卖家还说什么极易安装呢，拧得我手都快断了，一会非给你个差评不可。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周柏桐已经放下了饮料，明显带着警惕的神态慢慢接近赵卓林：“我刚才问你，你的间歇期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赵卓林擦擦汗：“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周柏桐：“因为这个计划，有点过于老谋深算了，我怀疑这不是你想出来的，是那个赵薇……” 赵卓林不高兴地打断她：“你呀，你是在体育圈里呆惯了，或许你们体育圈没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吧。在我们相声圈里，怎么算计人和怎么防止被人算计，是除了说学逗唱之外的第五门基本功。 下个围棋，我或许还需要那小子帮忙，想出这样算计人的计策来，我自己就够了，还用不着开外挂。 再说了，那个李梅金老奸巨猾，又是专业搞心理的，到最后到底是谁把谁给算计了还不一定呢。uu看书 uuanhu来，跟我把这个柜子立起来，放到那边墙角去。” 周柏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和他一起抬起了柜子，摆好后嫌弃道：“这玩意哪有我那粉色的好看嘛，要不还是把我那个搬出来吧，那小屋太小了，那么多东西放在里面太挤了。” 赵卓林：“不行，我跟你说啊……” 正说着，就听楼下传来响亮的救护车的声音。 周柏桐立刻好奇地跑到阳台上往下看：“哇，救护车直接停到楼下门口了耶，出什么事了啊？” 赵卓林用剪刀在拆另一个快递箱：“没你的事，又不是来接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周柏桐没理他依然在窗口往下看着：“欸？被抬走的是一个老大爷呢，他的身上穿着写着什么天什么的围棋俱乐部的衣服，他是不是就是上次和你下棋的那个啊？” 赵卓林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也马上跑到窗口往下看：“对啊，就是他，他怎么了啊？我记得他身体一直很棒的啊。 等一下，前几天我好像在梦里梦到他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先是梦到他，可后来却又变成了赵薇……这老头得病的事，别再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周柏桐：“你不是只是做了个梦吗？能有什么关系？” 赵卓林神色逐渐慌张：“现在我们身上遇到的怪事这么多，谁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啊？不行，我得下去看看！” 说完，赵卓林转身就往门口跑，周柏桐立刻追上去：“哎呀，还说我呢，你自己不是比我还爱管闲事？” 第30章 第4个人 当赵卓林跑到楼下门口的时候，医护人员已经把那位老人抬到了车上，准备离开。一个医护人员正在跟房东太太交涉，问房东太太老人有没有亲人。 房东太太说没有，他一直是自己租住在这里，没听说过他也什么亲人。就算有，现在也立刻联系不上。医护人员表示，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了谨慎启见，最好由她这位房东跟着去一趟。 房东急忙摆手，表示自己和那老者没有任何关系，去了也帮不上忙，还是请他们自己想办法吧。正在双方互相坚持己见的时候，赵卓林挤进了人群，对医护人员道：“我跟着去吧。” 医护人员看看他：“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赵卓林想了想：“我是他楼上的邻居，偶尔会和他下下棋。” 医护人员有些为难：“只是邻居啊，这恐怕有点……万一需要家属签一些……” 赵卓林催促道：“现在不是暂时还找不到他的家属吗？难道就这么慎着？救人要紧啊！” 医护人员听后，点点头：“好吧，你先跟着来吧。” 赵卓林刚要上车，周柏桐赶了过来，一把拉住他：“你去哪？我也跟着去，不然你发现什么不告诉我怎么办？” 医护人员看着周柏桐问：“她是病人的什么人？” 赵卓林用力地把周柏桐的手掰开：“她啊，她什么都不是。我说你别闹了，这是救护车，不是旅游大巴，不是谁想上就随便上的。你回去好好看家，有什么事我会联系你的，别耽误了救人。” 听到赵卓林这么说，在周围一大群人的围观下，周柏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叮嘱道：“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啊，别自己乱来！” 赵卓林：“知道了。”说完，他便踏上了救护车。 把老人送到医院之后，先进行了抢救。很快，老人就脱离了危险，被送到了病房修养。赵卓林一直等在外面的长廊上，思考着今天遇到的事情。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老人苏醒了过来，一个护士走过来告诉赵卓林老人要见他。赵卓林起身走进了病房，老人一见他，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小伙子，谢谢你……” 赵卓林：“没事，大家都是邻居嘛，理应互相照应。” 老人感叹道：“哎，这话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听到，不过最近二十年来，很少听到有人说了。像你这年龄的人，能说出这话来真是难得啊。” 赵卓林：“他们都说我是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哈哈。” 老人：“其实有时候啊，跟不上时代也没什么不好……” 赵卓林不想过多地跟老人追忆随风的往事，便转移话题道：“大爷，您平时身体不是挺好的吗？这回这是怎么了？” 老人长叹一声：“哎，别提了，丢人啊！” 赵卓林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床边：“没事，这就咱爷俩，没外人，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老人：“今天下午，市里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围棋联欢赛，由市里的职业围棋运动员与业余的爱好者一起同乐，像这种比赛我自然是不肯错过的。 其实这个比赛就是个娱乐的性质，毕竟职业和业余的差距是很大的，大家就是聚在一起联欢一下。本来，也没什么人把这种比赛的结果看得太重的。 结果，今天突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8、9岁的模样，抽签和我抽到了一桌。我当然不会跟孩子一般见识，就当是哄他们玩了。谁知道那小孩脸上的表情非常的阴沉诡异对我说，他比我强上一万倍，希望我不要轻敌。 我一开始只是笑了笑没有当真，谁知开始下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小孩果然厉害，几乎以碾压的态势赢了我。并且还在比赛结束后对我口出狂言，大大的羞辱了我一翻。 我当时就觉得心里气闷，不过我毕竟这么大岁数了，总不好在那种场合和一个孩子吵架，之后提前回家了。谁知道我回到家之后，越想心里越闷，最后竟然…… 哎，小伙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丢人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我可能比那孩子的爷爷岁数都大，却还是这样的斤斤计较，得失心这么重。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的棋都白下了……” 赵卓林刚想说话，只听病房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您一辈子的棋没有白下。” 赵卓林转头，只见从门外走进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年轻男人。老人立刻激动地想要起身：“啊，是孔老师……” 孔老师立刻上前把老人重新扶好躺下，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满道：“陈老，我刚才去您们家找您，听说您送医院抢救了，就立刻赶了过来。我来是想告诉您，您心里不用难过，我可以肯定那个小孩子百分之百是作弊了。” 赵卓林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老人：“别这么无礼，他是代表咱们省参加围甲联赛的孔老师。” 赵卓林立刻改了口吻：“哦，失敬失敬。” 孔老师：“没关系，我听说是你跟着陈老来医院的。我要代表本市的围棋界谢谢你，陈老这几年对我市的围棋民间活动和普及工作贡献很大。” 赵卓林有些急不可待的问：“您怎么能确定那个小孩子一定是在作弊？您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孔老师：“没有，现场的检测和录像里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我能肯定他一定在作弊。” 赵卓林：“您如何这么确信？” 孔老师：“因为他在赢了陈老之后，还赢了我。” 赵卓林：“那个……恕在下冒犯，这个好像算不上什么证据吧。不是老有什么神童的传说吗？孔老师您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孩子赢了您，就一口咬定他是作弊吧……” 孔老师：“我没有那么狂妄，这个世界上能赢我的人多了，但是，想要把我赢得那么夸张，就算是世界冠军也很难做到。现在的世界排名第一柯清也是参加围甲联赛的，我们不止一次交过手，他能赢我，但赢不了这么多。 也就是说，现在那个小孩子的实力已经超越了世界排名第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别把下棋想得太简单了，不错，下棋很多时候是需要靠天赋的。但同时，也需要长时间系统的艰苦训练。 光靠天赋是成不了大气的，你可以上网搜一下全世界最年轻的围棋、中国象棋和国际象棋的冠军都是多少岁的时候产生的。九岁？根本不可能。 如果你听不懂，我可以举个足球的例子。一个天才球员可以在16岁的时候就成为世界巨星，但6岁的时候绝不可能。因为那个时候他的身体还没发育好，一个世界上最烂的职业球员都可以轻松把他撞飞。 下棋也是一样的道理，神童可以赢那些所谓的民间高手，但绝对赢不了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棋手。因为人的大脑也一样，也是需要发育和成长的。如果这个理由你还不相信的话，我还有其他的证明。” 说着，孔老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这是这次我和那个小孩子对弈的棋谱，如果你懂围棋的话，立刻就能看出来，那个小孩子的棋路不是人类的思维能走出来的。” 赵卓林一听这话，顿时感觉浑身一凛，他还以为孔老师的意思是小孩子可能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孔老师下一句接着道：“这明显是电脑软件的棋路。” 赵卓林这才暗松一口气：“啊，我知道，前几年挺火的，叫什么阿尔法狗是吧？” 孔老师：“你可以简单的这么理解也没问题，总之，那个小孩子一定是作弊了。我本来不想和小孩子置气，更何况是在这种娱乐性质的比赛上。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是在前来采访的媒体面前，还有自己的微薄上爆料谴责了这件事。 我不是想伤害一个孩子，我只是不想看到我所喜爱的围棋受到作弊这种无耻行为的污染。我相信小孩子是无辜的，指挥他作弊的一定是他的父母，我这么做或许也会给小孩子带来伤害。 但我还是要这么做，做错事是要受到惩罚的，如果从小没人能教会他这个道理，那他长大了一定会去做更大的坏事。我不在乎网友们怎么圣母心泛滥地来骂我，错就是错了。想要学围棋，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凭自己的本事去赢。” 从医院里回来，刚一进家门，周柏桐就立刻冲上来：“喂，到底怎么回事？和你的幻觉有关吗？” 赵卓林把在医院碰到的事情讲了一遍，周柏桐失望道：“哎，我就说你是多管闲事了吧？就是一个作弊的小屁孩把一个老大爷给气得犯了心脏病，和我们毫无关系……” 赵卓林却沉思道：“我看也未必。” 周柏桐：“欸？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你想啊，作弊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要让人不能发现自己作弊的痕迹对不对？可那个小孩子才8、9岁，就利用作弊赢了职业选手，而且还是连世界第一都做不到的不可思议的大胜。 这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们小时候每个人都知道，在考试有答案可以抄的时候，要给自己留有余地，不能照着满分抄去啊。那个小孩子这么做是肯定会被内行识破的，对他有什么意义？” 周柏桐歪歪头：“为了获得名气？炒作？成网红？” 赵卓林：“那他更应该做得谨慎一点了，成绩这么夸张，一定会遭到质疑的。我回来的路上看了一下微薄，很多人都在骂这个孩子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吗？” 周柏桐：“现在的人啊，想出名都想疯了，只要能出名，谁在乎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消息啊？” 赵卓林：“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吧，但我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有些不正常。现在以我们的处境来看，只要是发生不正常的事情，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周柏桐：“那你打算怎么办？” 赵卓林：“明天去见见那个男孩。” 第二天，他通过孔老师，从赛事组织方那里得到了男孩家的地址，和周柏桐一起来到了男孩的家中。 一开始，男孩的父母非常的生气，母亲更是对着他们大吼道：“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我们的孩子没有作弊！你们这是网络暴力！” 赵卓林上前道：“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陈老的亲人。陈老就是昨天小宇战胜的那位老人，他昨天突发心脏病送医院抢救了。” 男孩的母亲：“你们想来讹我们是不是？” 赵卓林：“不，我们是代表陈老来有几句话要和小宇说。陈老说他知道小宇没有作弊，他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周柏桐也上前央求道：“大姐，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是陈老托我们来和小宇谈谈。” 男孩的母亲还要发作，男孩的父亲拦道：“算了，uu看书 .uukanshu.om 我看他们没有恶意，就让他们进来吧。小宇不和我们说话，说不定他们也能帮我们劝劝小宇。” 男孩的母亲最后只得同意。在见面之后，小宇一开始躲在自己的小屋里，谁也不肯见。但架不住赵卓林的语言攻势，还有周柏桐甜美声音的诱导。 温柔女人的劝说，无论对哪个年龄段的男人都是十分有效的。 小男孩最后乖乖地从房间里开门出来，并且跟他们讲述了自己昨天的遭遇。据他说，他昨天在比赛之前，在赛场内曾经和一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位老爷爷已经离开了。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作弊。他去那里只是想见一见真正的专业棋手，让他们给自己签个名而已。 而现在，那些专业棋手都已经讨厌死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再也没脸继续下围棋了。 赵卓林问他记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小宇说具体的样子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个人的左眼下面鼻子侧面的地方，长了三颗排列整齐的黑痣。 赵卓林的脑子瞬间一闪，他接着又和周柏桐一起说了些安慰小男孩的话，便离开了他的家。 出门后，周柏桐立刻问道：“你刚才表情不对，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赵卓林：“我的直觉果然没错，这事的确和我们有关。” 周柏桐：“你怎么知道？” 赵卓林：“那个左眼下有三颗并排黑痣的男人，也是我们骑行队的成员。” 第31章 遗产 回到家，赵卓林拿出一个从储藏室箱子底里翻出的破旧日记本，用嘴巴咬开笔帽在上面唰唰地写道： 1、马健东，职业，大款。能力，能看到死人并与之沟通。现状，已故。 2、郑威，职业，脑外科医生。能力，不详，但可以轻松更改大学档案。现状，失踪。 3、赵卓林，职业，相声演员。能力，看到一个别人看不见的人，从他那里获得自己不会的知识。现状，很惨。 4、何跃风，职业，未知，三年前为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力，疑似控制他人身体行动。现状，不详。 5、楚梦洁，女，职业，作家、诗人。能力，未知。现状，未知，网上查不到相关信息，可能写作用的是笔名。 6、穆妍，女，职业，不详。能力，未知。现状，未知。 7、蒋梓川，职业，摆弄电脑的。能力，未知。现状，未知。 写完之后，他将这张纸撕下来，递给周柏桐道：“我们不能再按照你爸之前订的计划来执行了，不能再对骑行队里剩下的人无动于衷了。现在，他们已经和我们一样，开始挨个‘发病’了。 我们之前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都认为，我们这七个人是受害者。但却没有想到，我们当中的某些人也可能变成加害者，变成罪犯。 前三个人，马老板，你爸，还有我，虽然都称不上是什么好人，但起码也都不是什么坏人。 可谁能保证，剩下的四个人当中，没有人会利用我们‘发病’后获得的能力去做坏事呢？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找到剩下的人，在他们做出坏事之前阻止他们。” 周柏桐眼睛仔细地看着纸条道：“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想当英雄呢。” 赵卓林冷笑道：“千万别这么说，我没那么高尚，我不是为了要当英雄，是为了我自己。你想，现在我们骑行队里的人出现这种情况，由于我们守口如瓶，外面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但如果剩下的那几个人里，有人利用能力去大做坏事，弄得满城风雨的话。肯定会有各种机构组织，以及私人团体要对他们展开调查的。到时候，难免就要牵连到我。 马老板的死证明，我们虽然获得了一些常人没有的能力，但我们也不是刀枪不入啊，我们也是会死的。 要是惹到了警察什么的还好办，人家是依法办事的。要是剩下的四个人里，有哪个白痴惹了什么不良团伙或职业杀手之类人的话，人家派人来砍我们怎么办？ 我说我和其他骑行队的人没关系，人家会信吗？为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说不定会把我们全都一起砍死，那你说我冤不冤啊？” 周柏桐笑道：“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太夸张了吧？” 赵卓林：“夸张吗？我问你，今天去小宇家里的时候，他妈妈那样子你看到了吧？ 我们假设，如果他妈妈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某个人给控制了身体，才被全网给骂成那样的。再假设他妈妈手边正好又有一把刀的话，你觉得她会不会去砍那个害她儿子的人？” 周柏桐回想了一下小宇妈妈如果母狮一般的吼叫，微微点了点头：“好吧，看她的样子，的确像是会砍人的。” 赵卓林一摊手：“这不就结了？泥人还有个土性呢。别说是惹了什么职业杀手，就是随便惹了谁，把人家给逼急了，也都不是闹着玩的。必须得在那四个人做出傻事之前，找到他们说明利害才行。” 周柏桐看了几遍纸条之后，抬头问道：“喂，就这些吗？” 赵卓林：“就这些啊，不是一直再说，骑行队只有七个人嘛。怎么，你还以为有别的人啊？” 周柏桐：“我的意思是，这七个人的资料就这些？也太少了吧，比如这个叫穆妍的女人，除了知道个名字之外，其他全是不详啊。” 赵卓林没好气：“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熟人，是临时凑起来的，彼此知道的都少得很。再加上已经过了三年多了，能想起这些来就不错啦。关于这个穆妍，我倒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信息，但都是关于她的身材方面的了，你要听吗？” 周柏桐做恶心状：“呕，你干嘛老注意人家的身材啊。” 赵卓林：“废话，她那身材我倒是想不注意，可没办法，‘目标’太大啊。” 周柏桐：“行了，别提她了，那我们下一步就是要挨个找到这些人咯？” 赵卓林：“没错，先从那个长了三颗痣的何跃风下手，这小子已经开始到处惹事了，必须尽快找到并控制他。” 然而说着容易做起来难，虽然赵卓林记得那个何跃风的名字和长相，但对他的其他信息却知之甚少。两个人到处搜查打听了三四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周柏桐逐渐失去了耐心：“我说，找这个姓何的小子太难了，你连他到底是哪个城市的人都不知道，这得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还是先放放他，先努力地找我爸吧。” 赵卓林：“可我们对你爸的信息知道的也不比这小子多多少啊，找起来还不是一样难？” 周柏桐：“你不是说只要能查看一下档案，就能知道我爸的能力了么？你对我爸现在的能力有什么推测吗？” 赵卓林掰着手指头数道：“根据你爸可以轻松更改大学档案的情况来看，推测倒是有几个。第一，你爸会穿墙，直接穿过档案室的大门进去改的。第二，你爸会隐身，隐形后趁着档案室有人出入的时候溜进去改的。 第三，你爸会变身，可以变成其他人的模样，变成了相关人员进去改的。第四，你爸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改的。第五，你爸变小了，跟柯南一样……” 周柏桐打断道：“停！你爸才柯南呢！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你这几个猜测里就没一个听着靠谱的。” 赵卓林笑道：“所以啊，关于你爸的事，现在我们掌握的还很有限。一切要等那个李梅金查到什么线索之后，才能再做定夺。再说了，你爸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不会随便惹事的，还是先紧着何跃风那个楞小子来吧。” 周柏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是……那小子根本就找不到嘛。” 赵卓林：“放心，那小子既然开始惹事了，就不会只惹一件，肯定会再出来闹的。我们一边找，一边仔细的留意这附近的不寻常事件，或许能找到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赵卓林和周柏桐一边到处打听，一边在网络上时刻注意着附近地区发生的奇怪事件。每发生一个稍微有点不合常理的事，他们都要去看一看。 从各种行为沙碉的宠物，到各个智商明显不足的罪犯，甚至连专门偷电动车的一个奇葩小偷都想办法去调查过了。但最后的结果显示，他就只是单纯的“二”而已，没有其他外力的参与。 连着一个多礼拜，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周柏桐往沙发上一靠，噘嘴道：“不找了，你说什么我也不找了！如果有人来砍你，我就帮你揍跑他们就是了，反正我是绝不会再去找这个混蛋了。” 赵卓林的耐心也快到了忍受的边缘，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啤酒，大口喝了几口道：“哎，我也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这么难找。那就先休息两天吧，我……” 正说着，敲门声传来，赵卓林开门之后，门外是一个陌生男人。 赵卓林：“您是？” 陌生男人：“我是一名律师，您是赵卓林先生对吧？” 赵卓林一听对方是律师，立刻紧张起来：“啊，我就是赵卓林，怎么律师会来找我？我犯什么法了吗？还是谁把我给告了？” 律师一笑：“没有，您误会了，我这次来是要和您谈一下遗产接收的情况。” 赵卓林纳闷：“遗产接受？我父母可都还在老家活的好好的呢，我前两天还和他们通过电话……” 律师：“不是您父母的遗产，是陈树立老人的遗产。” 赵卓林挠挠头：“陈树立……陈……啊！就是一楼那位爱下围棋的老大爷？” 律师：“没错。” 赵卓林：“他……他不是在医院里……” 律师：“陈老先生已经在三天前去世了，在最后的时间里，他修改了自己的遗嘱。把自己大部分的遗产都捐献给了市围棋爱好者协会，还有一小部分遗产，留给了您。” 赵卓林非常吃惊：“留给了我？为什么啊？他没有亲戚朋友吗？” 律师：“陈老的子女前些年因为事故去世了，没有其他可继承的人了。他说之所以要留一点钱给你，是因为你之前对他有过照顾，而且他说他也很喜欢你这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 赵卓林：“他……他要走之前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什么的啊？” 律师：“陈老说，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忙，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而且如果提前找你过去商量的话，估计你一定不肯收下这笔钱，所以才没找你。这也是陈老生前的一片心意，我看赵先生您就收下吧。” 说着，律师从包里掏出了几张文件递给赵卓林。周柏桐听到这里，也禁不住好奇地跑过来，站在赵卓林的身后往文件上看去，小小的惊道： “哇，这么多？这还是那老爷爷的一小部分遗产？那老爷爷这么有钱，为什么还会租住在这种地方，过这么简朴的日子啊？” 赵卓林感叹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以人都追求享乐的。对于陈老来说，围棋才是他最大的享受，其他的都只是粪土而已。只可惜，最后导致他生病而走的，也是围棋……” 周柏桐咬牙：“都怪那个姓何的小子！” 律师不解：“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姓何的小子？” 赵卓林急忙笑道：“没什么，我们说别的事呢，这个就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是吧？” 律师：“对，签完字过几天之后，等我们的手续办好了，我们会通知您去领钱的。” 赵卓林：“好，既然是陈老生前的一片好意，我也就不推辞了。”说完，赵卓林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了字。 律师走后，周柏桐看着赵卓林：“你运气真好，只不过是送人家去了一趟医院，垫付了一点检查费用，就换来这么多的遗产。” 赵卓林看看她：“我宁可不要这些钱，换那老头儿多活二年。” 周柏桐眨眨眼：“还说自己不想当英雄呢，这种光辉伟大的台词话都说出来了。” 赵卓林看着空气中的远方：“我不是想光辉伟大，要是马老板死了把所有钱都给我我才高兴呢。我只是……只是也有点喜欢那个老头而已。u看书wwuuansum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这笔钱可以暂时缓解一下我们的经济压力，本来我们两个都没工作，再这么整天找下去估计真要吃不上饭了。这些钱起码可以让我们安心的再继续不工作一段时间。” 周柏桐沮丧：“又提找人！无论是我爸还是那个姓何的小子，都完全不知道去哪里找嘛，烦死了！” 说完，她无力的躺到沙发上，举起手机开始刷起来了直播平台。刷着刷着，突然她一下子弹坐起来：“喂，这里有个正在进行户外直播的主播，拍到了一个人，我觉得这人很不正常。” 赵卓林无精打采：“这几天我们见过的不正常的人多了，结果不是二就是傻，根本不是受人控制。” 周柏桐：“但是，一个人再傻也不会一边大喊着自己背叛了老婆，还一边跳着舞在桥上往下冲人群撒现金吧？” 赵卓林一听，也好奇起来，走到周柏桐身边朝着他的手机上看去：“你还别说，再傻的人也知道钱是好的，这人这么大把的撒钱，还真的比之前咱们见过的都更不正常。 而且……你看这人的表情，明显感觉非常痛苦，好像这一切都不是发自他本心做出来的一样。” 周柏桐看了赵卓林一眼，赵卓林点点头：“值得去看看，这直播里的地方在哪？” 周柏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公园附近，不过我们要去的话得快点，我刚才已经听到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赵卓林一把抓起外套：“那还等什么，快点走啊！” 第32章 金蝉脱壳 一条僻静而狭窄的小巷内，微风轻轻吹起几只白色的塑料袋在地上滚动着。在滚到一双户外运动鞋的时候，略微卡顿了一下，之后风稍微强了一些，便越过障碍物继续向前飞滚去。 运动鞋属于一双穿着牛仔裤的腿，腿属于一个穿着宽大灰色卫衣躯体。躯体的主人此时正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脑袋隐藏在帽子里，看不清面目。 此人现在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好似死了一般。只有左手手心里攥着的一只手机屏幕上，在不停地播放着吵闹着视频。 视频里有一位中年发福的秃顶男人，正站在一座非常高的桥上，一边对着下面围观的人群大喊，一边不停地从手里拎着的一只皮包里往下撒着百元大钞： “我不是东西！我在外面有小三！我坑蒙拐骗，卖假冒伪劣商品！我还偷税漏税！我不配当人！我死了连狗都不吃……” 突然，手机画面中传来警车的声音，以及严厉的喊声：“你在这干什么呢？下来！”接下来，就是一阵骚乱。 靠坐在墙角的人突然身子向前一弹，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哼哼，已经够了，这个家伙算是彻底身败名裂，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呵呵呵呵……” 说完，他关掉手机放回自己的裤兜里，抬起双手把卫衣的帽子撩到后颈，露出了一张年轻白皙的脸庞。在他左眼的下方，长着三颗并排的小黑痣。他正是何跃风。 “说来也是天助我也，动手之前正好碰到一个户外主播的主播，我告诉他那里可能有热闹看，结果他还真的去了。 这下好了，估计至少得有几万……不，如果那个主播人气高的话，说不定有几百万人同时看到了呢……呵呵……” 自言自语之际，何跃风的脸上难以抑制的浮现得意的笑容。 忽然他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运动手表：“哦，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准备整另一个讨厌的家伙呢。得赶快去坐火车了，不然来不及了。” 说完，他转过身刚要往巷子的左边出口而去，却发现从巷口里忽然冒出一个男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何跃风先是微微停了一下，但立刻想到这个人可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也碰巧到这条小巷里来的而已。便没有理他，打算继续向前走。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听那人道：“何跃风，收手吧，我知道你正在干什么。” 何跃风一愣：“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一个和你有同样遭遇的人。” 何跃风眯起眼睛仔细地看了对方几眼，忽然恍然大悟地笑道：“哦，我说怎么看你觉得有点眼熟呢，你一说话，我从你的口音上听出来了。你是之前那个相声演员对不对？你叫卓什么，还是林什么来着？” 赵卓林严肃道：“我叫赵卓林。” 何跃风：“对了，赵卓林，我反正记得你的名字跟卓别林有点像。怎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赵卓林：“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和你有同样的遭遇。” 何跃风突然激动起来：“你的思想也能进入别人的身体吗？” 赵卓林：“不，我不能那样，但是，我也获得了其他常人不具备的能力。” 何跃风笑道：“这样啊，看来我还是独一无二的呢。喂，等一下，你也获得特殊的能力，而你和我这辈子唯一的交集便是那次骑行，难道说……” 赵卓林：“你很聪明，你猜对了。从目前我掌握的信息来看，我们骑行队的七个人，都有可能获得了不同的能力。” 何跃风兴奋地甩了一下拳头：“哈！太棒了！” 赵卓林：“有什么可棒的？” 何跃风：“这代表我们是天选之人啊！我们就是电影里演的那种超级英雄不是吗？喂，要不我们也组一个复仇者联盟怎么样？欸，不对，我感觉我的能力更像是x战警里的人物……” 赵卓林打断他：“你几岁了啊？还什么x战警，你知道我们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吗？是有一个神秘组织在对我们进行实验，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还全都不知道呢。 你还记得马老板吧？他是第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人，但他现在已经自杀死了，你难道不怕自己也走上他的道路吗？” 何跃风兴奋的表情更加强烈：“哦？还出现神秘组织了啊，感觉越来越刺激，越来越像漫画了呢！好，就让我们联起手来，共同携手锄强扶弱、替天行道、消灭那个组织吧！” 赵卓林实在被他的幼稚给激怒了，大吼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啊？我们是那个组织的实验品，我们的能力不是好来的。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尽量低调，暗中调查那个组织的真相，然后再想办法回到之前的生活。” 何跃风一皱眉：“什么？低调？回到之前的生活？你没在开玩笑吧？从小算命先生看到我脸上的黑痣，就说我未来一定是万中无一的天选之人，就因为这个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去整形把这三颗痣给点掉……” 赵卓林：“我是说相声的，算命的那套我全懂，他只是想奉承你两句，把你捧美了好赚你点钱而已。” 何跃风：“不，你错了，事实证明我的确是拥有特殊能力的非凡之人。没听过蜘蛛侠那你句话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如果想浪费上天给你的特殊‘礼物’，你自己去浪费好了，我是不会暴殄天物的。” 赵卓林叹口气：“哎，果然是不可理喻，那我就只好强行把你先带回去了。”说着，赵卓林摆出了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堵住了何跃风的去路。 其实，赵卓林不是真想和他打，毕竟对方比自己年轻几岁，还看上去长着一副“运动潮男”的模样。他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打过他，他只想缠住他等守在对过巷子口的周柏桐赶过来就行了。 何跃风要是硬闯赵卓林这一头，也没准备就一定闯不过去，但是他刚才听说赵卓林也有了和自己不同的特殊能力之后，对他多少有些顾忌。毕竟自己的能力对方已经知道了，可对方有什么能力自己还不清楚。 现在看到赵卓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心中更是忌惮，生怕这个家伙的能力比自己要强。于是他没有选择硬闯赵卓林这边，而是突然一个转身朝着巷子的另一个出口狂奔而去。 刚跑到巷口附近，就看到一个短发女孩闪了出来，一脚直奔自己的胸口。这何跃风反应还真的十分的敏捷，竟然在最后时刻躲过了周柏桐的攻击。 周柏桐也一怔，她刚才以为何跃风只是个普通人，因此没敢用全力踢。这下一见对方也灵活迅捷的很，当下不再放水立刻衔接上其他的招式向何跃风攻去。 何跃风虽然比一般人要敏捷不少，但在专业武者面前还是差距明显，几个回合之后就被周柏桐扣住了手腕，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 周柏桐刚要想把他的胳膊拧到后面去，使用擒拿的招式把他擒住。谁知就在她和何跃风的眼神无意间接触的一刹那，她忽然感到自己的全身打了一个冷颤，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了。 赵卓林此时也从另一端跑到了近前，刚要问是怎么回事，周柏桐突然跃起一脚朝着赵卓林踹过去。 不过，由于何跃风本身没有练过武功，不懂这种飞腿的发力方式，导致周柏桐的身体动作变形，没有踢出速度和力度，让赵卓林勉强躲过去了。 周柏桐落地差点自己跌倒，不过她很快稳住了双腿，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赞叹道：“哇，没想到你的女同伙身材和功夫都这么好呢，真是让我羡慕死了。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作为一个超级英雄，没有个女助手怎么行？将来要是有人根据的我事迹改编电影，岂不是没有主角了？ 我回去也得找一个才是，不过想找到你这个这么极品估计也很难了。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哦，哈哈哈……” 赵卓林已经明显看出是何跃风控制了周柏桐的身体，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喂，你放开那个女孩，有本事咱俩单练，你这算耍赖知道吗？” 周柏桐的表情显得很痛苦，但语气却十分的轻松不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到处找人打架的无赖小混混吗？我说过了，我是超级英雄！ 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成员之一，我觉得日后你没准会想通加入我的联盟的。就算你想不通一直这样追踪我也没关系，做为一个超级英雄如果没有实力相当的人在追捕自己，也是没什么意思的。 或许，你正是那些电影演的那种，和英雄主角亦敌亦友、互相牵绊的重要人物呢。而作为主角的英雄，是往往不会伤害这样的人的。所以呢，我才懒得和你们打架呢，我现在只要脱身就可以了。” 赵卓林哭笑不得：“我以为我已经了解看电影中毒的人是什么样了，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你，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也算是长见识了。” 边说着，赵卓林边偷偷地看了周柏桐身后不远处，地上躺着的何跃风自己的身体，忽然笑道：“你想脱身？说得轻松，你怎么脱身？” 何跃风有些不解：“你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拦住我吗？” 赵卓林：“从刚才你控制那个秃顶男，还有现在控制这女孩的情况来看，你在控制他人身体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是不能动的。你如果回到自己的身体，那么你现在控制的这个女孩一定饶不了你。 如果不回自己的身体，控制着她的身体往外走，那么我就可以趁机过去控制你的身体。你总不能控制别人的身体一辈子吧？总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到时候你身体在我的手上，你怎么办？ 再说，我知道我们的能力不能让我们刀枪不入，我估计如果我直接伤害你的身体的话，那么你很可能也会死的。你要是敢控制这女孩的身体离开，我就立刻跑过去揍你的身体，你怎么办？” 周柏桐托腮想了想：“简单啊，我可以用这个女孩的身体背着我自己的身体离开嘛，哈哈哈哈，没辙了吧？” 赵卓林冷笑一声：“哼，如果是她本人的话，背着一个人我估计还真的伤不了她们。但你明显不会武功，就算给你这女孩超强素质的身体你也不会用。 你背着自己的身体行动更加受限制，我只要追上去找个棍子什么的在旁边伺机想要打你背着的自己，你有多大的把握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不受伤？ 再说了，你自己的身体看着也挺壮的，背着这么大一个人，你能跑多快？我随便找点人来都能截住你，对了，那些来处理那秃头男事件的警察可还在附近没走呢……” 周柏桐有点慌了：“这个嘛……哼，你少吓唬我，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赵卓林：“你没有脱身的办法了。你刚才说不是来找我们打架的，我们也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对立和争斗，而是合作，一起追查那个神秘组织。” 周柏桐吼道：“我不会跟无视自己宿命的人合作，我要完成我超级英雄的使命！我……我……啊！有了，uu看书 wwukansu我有脱身之策了！” 赵卓林抱起肩膀：“你怎么脱身？我都说过了，你不可能……” 然而还没等赵卓林说完，就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因为她看到周柏桐正在低头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 赵卓林：“你要干什么？” 周柏桐：“脱衣服啊，只要脱了她的衣服，然后再回到我的身体里去，到时候她就没心思去追我了。至于你，你根本就追不上我，所以，我不就脱身了？哈哈哈哈……” 赵卓林：“快住手！” 周柏桐已经把上衣的外套脱了下来，只剩下了里面贴身的衣物：“哦，别这样假模假样的，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一定也很想看的。” 说着，周柏桐就要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贴身衣服。 赵卓林看到周柏桐脸上的表情已经因愤怒和痛苦有些变形了，只好一跺脚：“你住手，我放你走！” 周柏桐停了一下手，但最后还是把贴身的衣服解开了一半，对着赵卓林做了一个掀开的假动作。趁着赵卓林捂眼睛的空隙，何跃风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从地上唰一下跳起来，飞也似的逃走了。 周柏桐身体重获自由之后，果然没有去追何跃风，而是第一时间喊赵卓林转过身去。之后自己重新系好自己的贴身衣服，又从地上把外套捡起来仔细的把每个纽扣都扣好。 “好了，转过来吧。”周柏桐整理了好几遍衣服之后，才终于说到。 赵卓林转过身来，何跃风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脸通红的周柏桐站在小巷中。 第33章 报复 辣椒放入锅中，“呲喇”冒起一阵白烟，赵卓林手忙脚乱的继续往锅里填着调料。背后又传来周柏桐的声音：“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吗？” 赵卓林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厨房门口的周柏桐，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一百六十多遍了，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这个样子将来还怎么当电影明星啊？万一有什么需要你穿得少的，或者亲密的戏怎么办？” 周柏桐被呛得边咳嗽边道：“咳，咳，我是想当武打明星，拍什么亲密戏嘛？” 赵卓林：“谁告诉你武打片里就没亲密戏了？《十面埋伏》是武打片吧？你看里面那谁……” 周柏桐：“我不拍那样的不就行了？我拍《一代宗师》那样的总行了吧？” 赵卓林：“行，只要你喜欢，你拍《一代松狮》都行。但现在先给我从厨房里出去，一个女孩家的不会做饭就够可以的了，别人做饭还来添乱像什么话？” 周柏桐看来也是真的被呛得受不了了，从厨房里走出来，坐在外面鼓着腮帮子生闷气。她这辈子和人打过很多次架，赛场上和私底下都有。虽然基本都是赢的，但输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可她从来没有觉得像这次这样憋屈过。 她现在真得恨不得一脚踢爆何跃风的头，但现在何跃风早已不知去向。而且自己就算再遇到他，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因此，她的心里聚集着一团火气无处发泄。 赵卓林摆好饭菜后，招呼她来吃。在饭桌上，周柏桐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是看着饭菜发呆。 赵卓林：“怎么了？就说嫌弃我做的难吃，你也得吃过一口再嫌啊？” 周柏桐：“吃什么？气都气饱了！要说这也怪你……” 赵卓林：“怪我？怎么怪我啊？又不是我欺负的你。” 周柏桐：“还不是因为你的能力那么的没用？你看人家马老板和那个姓何的臭小子，一个能和死人沟通，脚踏因阳两界。一个能控制别人的身体，自己为所欲为。 我爸的能力虽然还不详，但是能轻易的把大学内部档案给改了，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再看你呢？你会什么？你就有一个别人看不见的破捧哏，关键时候还不在。你说，不怪你怪谁？” 赵卓林无奈一笑：“行，怪我，怪我可以了吧？都是我不好，我为自己的无能向您道歉。对不起了我的大小姐，可以吃饭了吧？” 周柏桐端起饭碗，瞪眼道：“嬉皮笑脸的，一看就一点诚意都没有。”说完，堵气的吃起来。 赵卓林却刚要吃，却忽然停住问道：“你刚才这么一说吧，我还真有点疑问，这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间隙期到底要多久啊？怎么那个赵薇到现在还没出现呢？” 周柏桐嘴里嚼着饭含糊不清：“怎么？想他了？” 赵卓林：“我想他干嘛？我是担心自己的‘病情’，你爸不是说那马老板和他自己第一阶段都持续了没几天，很快就到第二阶段了吗？ 怎么我这个赵薇消失了这么久，除了中间附体我一次让你住在了我家，还有在梦里推了我一把之外，到现在还没有再次出现呢？” 周柏桐：“这我哪知道？我对这些又一窍不通。” 赵卓林：“我在电视上看过一个养生节目，里面有个大夫说，这人身上的疾病很多时候是会自愈的。如果真像你爸说的，我们获得这些能力的根本原因是脑部病变的话，没准我会是第一自愈的病例呢。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我就能摆脱这些烂事，回到我之前的生活了。反正我身上的病没有了，估计那个组织要我也没用了，说不定会放弃我这个实验品的。” 周柏桐：“但同样也可能为了保密，除掉你这个实验品。” 赵卓林本来想反驳两句，但思考了一下之后，点点头：“还别说，这也不是不可能。总之啊，现在是活活烦死我了。” 周柏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追何跃风吗？” 赵卓林：“怎么追啊？他之前就来无影去无踪的，经过这次之后估计会更加的小心不让我们追到了。再说了，那小子那能力，咱们追上也没辙啊？所以啊，我打算换个思路。” 周柏桐：“什么思路？” 赵卓林：“把这个何跃风先放一放，先去找名单上其他的人。从马老板第一个发病到现在，时间过得并不长，可见我们发病日期还是很密集的。说不定其他人有人也可能已经发病了。我没用，不代表剩下的三个人都和我一样没用吧？” 周柏桐好奇起来：“你的意思是？” 赵卓林笑道：“我治不了那姓何的小子，没准那剩下的三个人里，就有人能治得了他。现在看来我们七个人获得能力都相差很远，毫无规律性。 说不定剩下三个人里有人获得了比何跃风更厉害的，或者刚好能克制他的能力，我们只要能说服那个人去对付何跃风不就行了？” 周柏桐撇嘴：“可是，就算我们真的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人家凭什么帮你去对付何跃风啊？要是那个人和何跃风一样也不打算加入咱们的阵营，打算靠自己的能力单干呢？” 赵卓林：“那也无所谓，不管那人他跟不跟咱们一伙，我都会想办法让他去对付何跃风的。 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这算计人和防着被人算计是我们相声演员的第五门功课吗？今天我就告诉你，这挑唆他人不合，让他们互相争斗，是我们的第六门功课。” 周柏桐：“嘿？我说你们这相声演员一共有几门功课啊？” 赵卓林：“哎呀，这场内场外七七八八的加一块儿的话……大概也就……二十来门吧。” 周柏桐冷笑道：“哼，我看啊，你是在吹牛。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挑唆别人不合？哪有那么简单？” 赵卓林把脑袋往前凑了凑：“那你回想一下，你当初为什么会同意我背着你爸和你一起去跟踪钱飞啊？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对你爸的信任没有来我这里之前那么深了？” 周柏桐停顿了两秒，忽然把碗一蹲：“好啊你，你跟我也来这套是吧？” 赵卓林赔笑道：“那不是以前嘛，以前我对你们有很深的戒备之心。现在不同了，现在咱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不会对你再使用这些功课了，放心吧。” 周柏桐倒也没有再继续生气，好像他知道赵卓林说的是真的：“好吧，反正我爸现在是找不到，何跃风是找到了也拿不下。只有听你的先去找名单上剩下的人了，我们下一个先去找谁呢？” 赵卓林脱口而出：“找穆妍吧。” 周柏桐斜眼：“欸？为什么你这么快就想到去找穆妍了啊？是不是因为她的‘目标’最大啊？” 赵卓林：“我只是随口而出而已，七个人里，就剩下三个人了，三分之一的机会会选到她。怎么，这概率很低吗？” 周柏桐有些阴阳怪气：“三分之一的概率，不低但是也不算太高啊，你怎么就偏偏选中这个女人了呢？” 赵卓林：“剩下的三个人里有两个是女人啊。” 周柏桐：“那你怎么不选另一个啊？怎么不选那个男的啊？我看过你写的表，那两个起码还都知道是干什么职业的，这个穆妍除了名字和‘目标’很大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很明显不应该先找她嘛……” 赵卓林：“行，咱不找她了，咱先找那个摆弄电脑的行了吧？” 周柏桐：“我可没有强迫你换人啊，我只是从理性上分析了一下，认为你的方案不合理而已。摆弄电脑……那个叫蒋梓川的职业是程序员还是设计师啊？” 赵卓林：“都不是，要真是那样我就直接写明白了，你以为我真的是老古董连程序员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啊？这个蒋梓川他就是个摆弄电脑的，说白了就是卖配件，给人装机，帮人修理什么的。” 周柏桐：“哦，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赵卓林：“我只知道他是s市的人，其他的都不知道了。不过，他说过他有一家自己的电脑城。有这样固定买卖的人估计不会随便搬家，我们去s市电脑商城集中的地方找找看吧。” 正说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赵卓林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钱飞的账号发来了一个视频。 自从钱飞和自己闹翻之后，他一直想找机会和钱飞重归于好，因此虽然钱飞把他的手机号和其他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但他还是没有删除钱飞的号。 一直联系不上的钱飞，突然发来了一个视频，这是怎么回事？赵卓林迫不及待地点开，只见在视频中钱飞表情扭曲的对着镜头，明显是在用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拍： “我考虑了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给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发送这样一个视频，因为我已经顶不住内心煎熬了。我要向大家承认，我不是个东西，我之前离过一次婚，骗了人家女方，害得人家女方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后来我又多次用谎言骗取了其他年轻女性的感情，还暗地里和我的前妻藕断丝连。我做生意也不老实，经常钻法规的空子，坑蒙拐骗……” 赵卓林没等看完就愤怒的拍桌而起：“靠！老子放你一马，你竟然搞到老子朋友身上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周柏桐急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赵卓林：“钱飞是不会发这种东西的，一定是那个何跃风在搞鬼，这是对我们上次去抓他的报复。我不能袖手旁观，必须立刻去钱飞那里！” 周柏桐：“可你到了那里之后怎么办呢？” 赵卓林：“简单啊，我去了之后，他要是还控制钱飞的身体，我就揍他自己的身体。uu看书 .kansh.co” 周柏桐：“要是他来控制你呢？” 赵卓林：“那也简单，我就让钱飞揍他的身体。” 周柏桐：“如果他控制你的身体去打钱飞，或者反过来控制钱飞打你呢？” 赵卓林一时没找到回答：“这个嘛……哎呀，总之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就乖乖在家里呆着，等着我回来。” 周柏桐不满：“凭什么啊？我也恨那个臭小子，我也想找他算账啊……” 赵卓林：“你战斗力太高了，他控制了你，我和钱飞两人都不一定是对手。他控制我们俩当中的一个，我们或许还能想出办法来。总之，这事不适合你去，你就在家里老实呆着就行了。 对了，无聊的话就在上网下个电影看吧，《一代宗师》还是《一代松狮》你随便选，我走了！”说完，赵卓林狂奔出了屋子。 周柏桐没办法，只好等在家里。她由于心里实在着急，又临时想不到其他的方式来转移思想，还真的去网上找了《一代宗师》来看。 这片子她看过无数遍，太熟悉了，因此没有看剧情，直接快进看打戏。刚看了一会儿，她忽然脑中一闪，从电脑椅上腾地站起来： “欸？我记得那个臭小子是在和我眼神接触之后才控制我身体的，那是不是代表……不行，我也得去！” 说完，她连电脑都没关，就也狂奔了出去，只留下屏幕上的电影继续的播放着： “咏春听桥，好功夫！” “你的半步崩拳也很厉害啊。” “叶师傅……” 第34章 咏春听桥 钱飞住的别墅区不允许出租车进入，还好赵卓林以前隔三岔五会和钱飞一起到这里来对活。并且相声演员在这里住户的职业当中算是很特殊的，保安对他们俩印象很深，还以为赵卓林这次也是来找搭档排练的便没有拦他。 赵卓林从园区门口一路步行向着钱飞的家飞奔而去，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这个时候去钱飞的家或许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上次他和周柏桐找到那个在人群里拍摄秃头男撒钱的主播的时候，从主播的嘴里询问出他到这里来纯属偶然，是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年轻人告诉他桥边会有热闹才过来的。 赵卓林当时就判断何跃风一定就在附近，因为根据他多年和相声演员打交道的经验，他觉得做出这种恶作剧般事情的人，肯定是舍不得远离现场的。必须得在很近距离的地方，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才能获得满足。 于是他和周柏桐开始找周围适合藏人的地方，那是个公园，到处都经常有人走动，附近比较偏僻无人的地方只有那一条小巷。因此，他和周柏桐才能及时的赶到去堵何跃风。 根据上一次的经验来看的话，这次何跃风在钱飞家中的可能性也不大，他估计也藏在了这附近的某个没人的地方了。想到这里，赵卓林改变方向，放弃向钱飞家跑，而是转而开始搜寻起四周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来。 这里虽然称不上什么豪宅区，但也都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小别墅。有钱人往往都有很多的住处，因此这里有不少房子经常是空的，何跃风会藏在其中的一间吗？ 赵卓林站在原地，慢慢的旋转着自己的身体往四外看去，好像看到的每个空房子都好像藏着个人似的。如果一间间查的话太浪费时间了，另外还可能被保安认为是小偷给抓起来。 对了，这里的保安措施是很严格的，而且几乎每家都安装了不止一个摄像头，想要藏在这些空屋子的难度太大了。何跃风本身又是个极度会隐藏自己行踪的人，他藏在空屋中的可能或许很小。 他应该是藏在某个没有摄像头能够拍到，并且四周还有障碍物，平时还很少有人去的地方……这里有这样的地方吗？这里…… 突然，赵卓林的目光锁定在了园区中央的几排假山和喷泉上。这几座人造的装饰景物不但体型巨大，而且修得参差错落。如果一个人藏在里面，角度合适的话，还真得很难被发现。 赵卓林撒腿就往假山和喷泉的方向跑，先检查一下这个目前最可疑的地方再说。谁知根本没用他检查，他刚跑到一座假山附近，就和对面也跑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双方全都向后趔趄了几步才终于站定，互相定睛一看，异口同声的叫道：“是你！” 对面正是何跃风，他终于整完了钱飞，正打算从这里逃走。此时见到是赵卓林出现在自己面前，何跃风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回跑。赵卓林哪里肯放他走，在后面奋力地的追赶。 本来以何跃风迅捷的身法，赵卓林是很难追上的。但无奈这里几座假山修得太复杂了，像迷宫一样。何跃风今天是第一次到这里来，而赵卓林在过去的三年中来过很多次，也因为好奇曾经进到这里来走过几遍，多少比何跃风路熟些。 两个人在迷宫中左拐右拐，没拐就个岔路口，赵卓林就追上了何跃风，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何跃风只好回过头和赵卓林打在了一起，两个人很快滚到了地上。 赵卓林因为愤怒，此时完全打急眼了，几个回合之后，就已经把何跃风压在了身底下。他两手死死地抵着何跃风的胸口咬着牙道：“别小看说相声的，我们好歹也是在曲艺学园班里长大的，和练杂技、唱京剧的都是邻居。 想当初老子为了说好《大保镖》，还专门跟几个唱武生的哥们学过几招把式呢。虽然不如那小丫头那么专业，但揍你个小兔崽子够用了！乖乖跟老子回去，要不然我打得你眼珠子上都得缝针你信吗？” 说着赵卓林举起拳头，做了个威胁落下的姿势，没想到何跃风不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呵呵呵呵……” 赵卓林：“你笑什么？” 何跃风：“我在笑我自己，我一直以为你既然和我一样也是天选之人，说不定会有什么更厉害的能力呢，所以我才每次都不想和你打。但现在我看出来了，上次或许还可以解释为是为了怕你那位女助手走光，你才被迫没有使用出能力来。 但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一点顾忌都没有，要是有你早就用了。所以，我现在终于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区区一个普通人，也敢来教训超级英雄？” 赵卓林一见何跃风的表情不对，刚要把拳头落下，就觉得自己何跃风的眼神在自己眼前一晃，接着自己的身体就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了。 赵卓林想要做任何的动作，都没办法做出来。想要说任何的话语，也没办法说出口。 他只能任凭何跃风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听到自己的嘴里发出了张狂的笑声：“哈哈哈哈，这下你没辙了吧？对了，我得先报刚才你打我那几下的仇。” 说完，赵卓林就感到自己的两只手抬起来，左右开弓用力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然后继续笑道：“说实话，赵卓林，你让我很失望。上次见你之后，我还以为你会是我这个超级英雄的主角故事中，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呢。 现在看来，你只是个前期会给我制造点麻烦的路人甲而已。不过，我说过了，我是英雄，不会跟你们这些人一般见识的。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以后再到处追我，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赵卓林发现自己正往躺在地上的何跃风自己的身体方向走去，接着他自己就蹲了下来在何跃风的腰上摸索起来，没多久竟然从里面摸出一副手铐来。 这小子连这种东西都有了，看来果然是惹了不少麻烦，说不定还包括很多大麻烦了。 赵卓林直起身，把手铐拿在手里像艺术品似的掂了掂：“嗯，看来我随身带它出来还真是带对了。” 接着，赵卓林便拿着手铐左顾右盼，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眼神对焦到了一个假山底部附近不知道是用来固定什么的铁环上。 他听到自己笑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你以后再来烦我的话，你不是会练把式吗？我就像现在这样控制着你拖光了衣服去大马路上翻跟头。” 边说，赵卓林边朝着那两根铁环走去。赵卓林的心里如煮开了一般的翻腾着，他在心中不停地呐喊、咒骂、挣扎，但却都无能为力，自己的身体还是一点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赵卓林已经走到了铁环的旁边，弯下腰，用右手拿起手铐先咔哒一声铐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接着，又往铁环的方向伸去，眼看就要铐在铁环上了。 在这时刻，赵卓林内心的愤怒、痛苦、反抗达到了最顶峰。 可恶！怎么会这样？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好？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啊，老赵。” 赵卓林一愣，随即向旁边一扭头，果然看到赵薇正和自己一样也弯着腰和自己脸对着脸，正朝自己露出调皮的微笑。 赵卓林来不及想其他的，直接在心里问道：“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摆脱那小子的控制？” 赵薇眨了眨左边的眼睛：“你不是已经摆脱了吗？” 赵卓林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手已经停了，而且还自己主动的扭过头去看了赵薇。果然，自己的身体又回到自己的思维控制中了。 这时，他听到自己的脑中又响起了何跃风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把自己拷在铁环上？你怎么又能动了？这……这到底是……” 赵卓林慢慢直起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赵薇，第一次用感到骄傲的语气道：“这就是我的特殊能力。” 何跃风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不可能的，没人能摆脱我的控制！给我拿起手铐拷上啊，给我铐啊！给我铐啊！我靠啊！真的不行？走为上……” 赵卓林感到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凉气从毛孔中钻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何跃风自己的身体已经从地上窜了起来，朝着反方向快速的逃走了。 赵卓林看向赵薇：“你有没有办法把他抓回来？” 赵薇耸耸肩：“没有。” 赵卓林：“靠，到头来还是要靠我追啊！”说完他也立刻朝着何跃风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但由于刚才何跃风想要铐自己的地方距离他自己身体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导致赵卓林跑出假山景群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何跃风的踪影。他正在犹豫之际，赵薇跟上来指了指一个方向：“我想应该是那里。” 赵卓林：“你想应该是？不确定吗？” 赵薇：“信不信随你咯。” 赵卓林没时间和他争论，按照赵薇指的方向继续追去。 何跃风从假山中跑出来之后，以疯了一般的速度跑出了别墅区，不敢在这附近多呆，着急的要跑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躲起来。他跑过了几条街道，终于发现好像有一条街很适合藏身的样子。 他高兴的跑了过去，谁知道刚跑到街口，就看到远处正从对面走来一个女孩的身影。 咦？这个人怎么看着那么熟悉？啊！这不是那个赵卓林的女助手吗？难道她也和赵卓林一起过来抓自己，故意等在这里截自己后路的？ 不过，u看书 .uukansh 不管是不是这样，她都不需要自己过分的担心。这女孩虽然功夫了得，可是却没办法躲开自己的控制，想要过掉她很简单。 于是何跃风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跑去。周柏桐此时也发现了何跃风，立刻停了下来不再向前走，并且把眼睛低下，只看自己脚尖的方向。 等何跃风走得近了些的时候，周柏桐大声道：“姓何的，你要是还喜欢你脑袋现在的形状的话，就乖乖给我束手就擒。” 何跃风停住脚步大笑：“哈哈哈哈，小姐姐，你忘了上次的事情了？我这个人是很怜香惜玉的，你快点让开，我不会为难你。不然的话，我可能要再让你做一些比上次更加羞羞的事情了哦。” 周柏桐微微冷笑：“哼，我已经发现你控制人的方法了。” 说完，周柏桐从衣服的口袋里抽出一条长长的粉色丝巾，在风中摇曳了几下。之后她快速的用丝巾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并且从脑袋的后面系牢。接着她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摆出了一个咏春拳的姿势。 何跃风摇摇头：“小姐姐，你很聪明，已经发现我控制人是通过眼神的接触了。的确，蒙上眼睛的话我就没办法控制你了。 但是，你蒙上眼睛还怎么和我打？你真以为自己是金庸古龙武侠小说里的人物啊？听音辩位这种东西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周柏桐嘴角轻轻上扬：“连控制别人思维这种事情都存在了，听音辩位凭什么不能存在？你要是不服，就过来试试看。” 第35章 气场 然而何跃风并不想和她打，他现在最想做的是从这里离开。他真正害怕的不是周柏桐，而是赵卓林。自从他获得了能力，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免疫他的控制。 这段时间以来，他总是沉浸在自己是一个能够掌控一切的超级英雄的美梦当中。但他刚才在赵卓林的体内，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故事的主角，但刚才有那么一刹那，特别是赵卓林带着微微骄傲的表情说出那句“这就是我的特殊能力”的时候，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主角地位受到了威胁。 不行，绝不是这样的！那个臭说相声的不可能比我更强，不可能比我更加被命运女神眷顾，我才是真正的天选之人啊！ 这种潜意识的想法，让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赵卓林身边，只想离得他越远越好。 因此，当周柏桐摆好姿势，准备迎敌的时候，何跃风并没有选择攻击。而是看好了周柏桐身侧留出的空当，快速但却步伐尽量轻声的前进，想要从 她身边的一侧墙边溜过去。 一开始，周柏桐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好似什么都没有觉察到的样子。等他溜到跟前，眼看着就要成功越过的时候，周柏桐忽然一拧身一个低踹直奔何跃风而来。 这一脚速度和力量堪称完美，只是由于眼睛看不到，角度略微偏了一些，让何跃风在最后一刻擦身躲过。 何跃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这女孩蒙着眼睛竟然真的还能打，不过好在准确度的确存在一些问题。他躲过第一脚攻击之后，顺势往旁边一滚。 周柏桐的两只白玉元宝一般的耳朵微微的动了一下，拧腰转身第二脚又踢了出去。 何跃风滚完刚刚想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急风忽至，斜眼一看果然又一脚朝自己袭来。他只有奋力往地下一趴，第二脚从他的上空掠过。 但这一脚过后，周柏桐并没有踢出第三下，而是站在原地，保持着戒备的姿势，两只耳朵像两尊雷达一样在搜寻着四周的声音。 何跃风立刻明白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同时用胳膊和膝盖在地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向前爬行。 由于现在空中刮着不大但也不算太小的风，再加上是户外，周柏桐还真的一时半会听不出来何跃风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但她知道他一定还在附近，一定是故意隐藏着自己的声音躲起来了。 但她又不敢冒然向着四外去走动搜寻，毕竟这里自己是第一次来，地形跟不熟悉。自己现在是蒙眼状态，黑暗中自己根本不知道会... ... 走到哪里去，不小心踩到石头或者掉进坑里都是有可能的。 周柏桐的内心十分的着急，这下可怎么办才好呢？ 何跃风见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忍不住一边向前爬一边露出得意小笑容。就在他马上就要爬出周柏桐有笑的攻击范围，再往前爬一米就打算站起来逃跑的时候，赵卓林赶到了。 赵卓林赶到了巷子口，看到周柏桐眼睛上蒙着丝巾站在那里，旁边的地上何跃风在爬，一时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薇道：“来，跟我喊。” 赵卓林不解：“喊什么？” 赵薇：“你跑过去追来不及了，别管那么多跟我喊就是了。来，喊‘左后方30度地面！’” 由于之前赵薇帮自己破了何跃风的控制，又带领自己正确的追到了这里。此时他虽然不理解赵薇要自己喊是什么意思，但也立刻跟着照办了。 周柏桐正在那里焦急无措，忽然听到赵卓林的声音传来。她愣了一下，但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一个扫蹚腿对自己的左后方三适度方向的地面用力踢过去。 何跃风见状，没办法再继续爬行，只得用尽力气往旁边躲开。这一躲，又发出了很大声响，周柏桐立刻抓住机会再次向何跃风攻去。 何跃风已经再次发出了声音，再加上赵卓林的喊声，让周柏桐立刻占了上风。几个回合之后，周柏桐一脚正中何跃风的前胸，将他向后踹得退出了好几步，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才停下来。 周柏桐一听自己一脚已经得手，不想再和对方纠缠，打算尽快擒住他再慢慢找他算账。于是他放弃了出腿，而是双手向着何跃风的方向扑过去，想要用擒拿的方法拿住他。 何跃风被刚才那一脚踹得有些蒙圈，一直到周柏桐的双手到了眼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大惊之下急中生智，叫到：“看我的短刀！”说着挥起胳膊朝周柏桐打过去。 周柏桐一听对方喊有刀，而且果然听到一阵劲风袭来，刚想收手往后一闪，背后传来赵卓林的声音：“没刀！” 周柏桐一听，当即放弃收手，双手迎着何跃风的拳风而去。何跃风哪里是她的对手，两人的手接触到之后，没用两下周柏桐就已经死死地用反关节技擒拿住了他。 周柏桐屈膝一顶，顶到何跃风的小肚子上，他立刻惨叫一声往前倒下。周柏桐趁机顺势把他面朝下按到地面上，双手从后面紧紧的钳住他的胳膊： “哼，臭小子，这下该轮到我整你了！” 何跃风痛苦的叫道：“你犯规，你这根本不是听音辩位！” 周柏... ... 桐：“我还就犯规了，不服你咬我啊？” 赵卓林此时也跑了过来，弯下腰把自己手中的手铐对着何跃风的眼前晃了晃：“你自己准备的道具，现在请你自己享用一下吧。” 说完，他把手铐扔给周柏桐，周柏桐接住后利索地咔哒两声，从后面把何跃风的双手给铐住。 赵卓林：“行了，你放开他起来吧。” 周柏桐：“万一他再想跑怎么办？你又不一定能追上他。” 赵卓林：“可你这么蒙着眼也不是个事儿啊？你难道打算蒙着这条丝巾走回家去啊？那还不引起围观啊？” 周柏桐：“可是……” 赵卓林：“放心，在跑过来的路上，我也已经想到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控制人的了。” 赵薇在一旁插嘴：“你想到的？明明是我告诉你的好嘛。” 赵卓林没有理他，继续对周柏桐道：“这样就简单了，把这小子的眼睛蒙上，你就可以把眼睛睁开正常的行动了啊。” 周柏桐听后点点头：“有道理啊，好，就把蒙眼的东西换给他。” 何跃风在地上大叫：“不行，我一个大男人蒙一块粉色的纱巾像什么话？” 周柏桐又狠狠敲了一下何跃风的后脑勺：“怎么都这么直男癌啊？” 赵卓林笑了：“你以前说我我不同意，但这次你说他我觉得你说对了，成天老把自己当超级英雄的可不都是直男癌吗？” 何跃风奋力地挣扎着：“我就是超级英雄！你们这些反派的坏蛋！赶快放了我！不然我出去以后饶不了你们！” 赵卓林到周柏桐后面把她眼上的丝巾解下来，走到何跃风身边一边给他蒙眼一边笑道：“我们要真是反派，那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你见过哪个反派会这么轻松就放主角走的？” 何跃风：“你们这是私自限制他人自由！你们这是违法的，我要报警……” 赵卓林：“哦，原来我们的超级英雄有了困难也要找警察叔叔帮忙啊？” 何跃风：“我才不需要他们帮忙呢？我只是……只是……” 赵卓林用力地系好丝巾后，使劲拍了一下他的头：“只是个p啊你？我看你就只是个二！老实呆着，告诉你，我们说相声的圈里可没什么好人，多大的流氓都有，再炸刺老子把你撕吧撕吧喂鹰吃！” 古语有云：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又有古语云：见了怂人搂不住火，见了火人搂不住怂。 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气质，有的人虽然五大三粗，战斗力超群，长相也凶恶。可就是无论他怎么对人凶，人家就是... ... 觉得怕不起来。有些人则是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但一旦撒起火来，无论是谁都要怕三分。 赵卓林就是这样的人，平时在台上演出的时候滑稽可笑，在台下待人接物也和和气气的。但毕竟他也在相声这个江湖圈中从小泡到大，身上还是有一种由内而外的江湖气的。 这些话若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哪怕是从刚刚打倒他的周柏桐的嘴里说出来，何跃风都不会感到太害怕。可从赵卓林都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半真实半开玩笑的语气，让何跃风从心里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他也知道赵卓林不可能真的把自己撕碎了喂鹰，但他就是被赵卓林江湖老油条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这也难怪，何跃风再怎么调皮也只不过是个满脑子电影漫画情节的年轻人。他根本没见过真正的江湖人是什么样的，自然要被赵卓林的气场给压下去，他此时已经吓得不敢在大声的吵闹了。 周柏桐摘掉丝巾后，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之后他把何跃风从地上给拎起来，抓着他的胳膊问赵卓林：“现在我们怎么办？这儿离钱飞家只有几步远，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赵卓林犹豫起来，uu看书 .ukanshu 赵薇道：“我的意见是，现在还是先别去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去了也安慰不了他什么，没准还可能引发误会。” 赵卓林这个时候真的很庆幸赵薇再次出现，能够帮自己拿一些不好拿的主意。 或许他只是不想自己担责任，以后出了事可以给自己在内心找个借口说那都是赵薇干的不是我，仅此而已。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讨厌赵薇了。 赵卓林道：“我看钱飞那儿，等以后有机会再去见他吧，我们还是先把这货带回去再说。” 周柏桐为难道：“这家伙怎么带回去啊？我们又没有车，总不能这样擒着他一路走回去或者上出租车吧？就算这小子不报警，路人看到都有可能会报警的。” 赵卓林：“这……” 赵薇笑道：“这个简单，在这附近找个能买到酒的商店，买瓶酒回来给他灌下去。到时候他一身的酒气，我们就装成扶他回家的朋友，就算他主动跟别人说实话，人家闻到他一身酒味都不会相信的。” 赵卓林满意的点点头：“嗯，这个主意不错。” 周柏桐警惕道：“什么主意不错？有谁说什么了吗？” 赵卓林立刻解释道：“啊，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由于太好了，导致我在没说出口之前就先称赞了一回。这个主意是这样的……” 何跃风听后，央求道：“不行，我酒精... ... 过敏啊！不要给我喝酒，我乖乖跟你们走就是了……” 第36章 热的屋子 赵卓林在楼道里满脸带笑地和房东解释着：“那人是我一朋友，刚刚做完近视眼激光手术，所以才蒙眼的。他呢，嫌家里太乱了不利于静养，打算在我这里住几天。” 房东开合着油腻的嘴唇，指手画脚地说：“哦哟，是这样啊，那你让你朋友在这里低调一点哦。上次已经把救护车招来了，我可不想将来有一天把警车也给招来。 让他好好在你家里呆着，等眼睛养好了再出来跑，不然又可能有住户怀疑咱们这楼里来了可疑人物了。” 赵卓林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我一定让他低调。您放心，他就是自己想出来我也不会让他出来的。” 赵卓林和房东终于解释完，回到家中关上门，自语道：“哪个货吃饱了撑的去报告房东的呢？让我知道了非好好整他一次不可。平时邻里之间需要互相帮助的时候没人出头，这时候一个个能耐这么大呢。” 周柏桐擒着何跃风从赵卓林的卧室里走出来：“搞定了吗？” 赵卓林：“搞定了，现在说他是我的朋友，做了近视眼手术，为了清静在我这里静养。” 说完，赵卓林走到蒙着眼睛的何跃风近前，端了一下他的下巴：“听清楚了吧？以后谁问你就照我刚才的话回答，说错一个字我就掰下你一颗牙。” 何跃风此时听到自己来到了人群密集的楼内，外面还有一堆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胆子多少壮了一些，一仰脖子道： “姓赵的，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你这是在和天意作对。天意不可违，你阻挡了我去执行上天给我的任务，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赵卓林笑道：“老天爷？我问你，老天爷在哪儿住啊？一月工资多少钱啊？他和那个老天奶奶什么时候结的婚，下了多少个小老天爷啊？” 何跃风气得脸通红：“你这是亵渎天意，阻挡一个上天选中的英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早晚要糟报应的！” 赵卓林：“就你还天意呢？就你干的那些破事，还英雄呢？你知道你给别人带来了多少伤害吗？” 何跃风理直气壮：“那是他们自找的！你以为我是随便在胡闹吗？我知道身为英雄的规则，我没有直接伤害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只不过是控制他们自己的身体让他们把实话说出来了而已。 那些人我都是事先做过调查的，我曝光的事情都是千真万确的。我是在帮社会认清那些渣滓的本来面目，让其他善良的人不再受他们的蒙骗，你说我伤害谁了？” 周柏桐怒道：“那小宇是怎么回事？他才9... ... 9岁而已，难道他也有需要你曝光的渣滓的一面吗？” 何跃风道：“小宇？哦，你说那个小男孩啊？他是个例外。我控制他不是为了惩罚他，反而是为了帮他。那次是我偶然路过围棋比赛的场地附近，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发现那个小男孩正在祈祷。 当时他对着一个蜘蛛侠的钥匙坠在自言自语，我走进一听，原来他在向蜘蛛侠寻求保佑，希望自己能在马上开始的比赛中至少能赢一次。 我这个人是蜘蛛侠的粉丝，看到他这样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我看那小男孩挺可爱的，心想如果这时候帮他一下，说不定他以为蜘蛛侠显灵，将来也会成为超级英雄的。 于是我就控制他的身体，利用手机上的围棋软件帮他作弊随便的赢了两三个对手而已，你说这我有什么错？” 赵卓林：“你还问我有什么错？你个蠢蛋连作弊都不会，满分一百分的卷子你抄了个五百分的答案。你让那个孩子下出了世界冠军都下不出的棋，你还问我有什么错？” 何跃风略带尴尬道：“这能怪我吗？我又不懂围棋。我心想既然是围棋比赛，肯定来的都是高手啊。我怕万一打不过就糟了，干脆就把软件难度调成了最高级别，谁知道会那样……” 赵卓林打断他：“行啦，别扯淡了。我告诉你，你现在之所以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纯粹是因为我们还用的着你，还想通过你身边监视你的那个人，来调查关于组织的情况。 不然的话，就冲你敢搞到我兄弟的头上，我早就……” 何跃风：“哎？我什么时候搞你兄弟了？” 赵卓林一把揪住何跃风的耳朵：“你小子还不承认？你来搞钱飞不就是为了对我进行报复吗？” 何跃风：“你认识钱飞？靠！我特么真是倒霉！我要知道他是你哥们，掐死我都不去搞他。我上次刚刚从你们手里跑掉，躲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来招惹你们？我有病啊我？” 赵卓林半信半疑的看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摊摊手：“别看我，我又不知道。” 赵卓林再次问何跃风：“你真的事前不知道钱飞是我朋友？” 何跃风：“我当然不知道了！” 赵卓林：“那你为什么会去整他？我和他搭档三年，我十分的了解他。他是喜欢年轻的漂亮女生，也偶尔会在生意上耍点小聪明，但还远没到伤天害理的程度。而且他平时对人慷慨大方，对朋友两肋插刀，他怎么会成为你的目标的？” 何跃风：“这个……是有个人向我举报的他。” 赵卓林一听立... ... 刻警觉起来：“是谁举报的他？” 何跃风：“我不认识，只知道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四方脸，挺帅的，眉毛很浓……” 周柏桐惊叫道：“怎么可能？说！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他？” 何跃风：“我没见到他。” 周柏桐：“那你怎么了解他外貌了解得那么得详细呢？” 何跃风：“有人给我打了个匿名电话，让我去整钱飞。我是谁啊？我也不是傻瓜好嘛，当然不会这么随便的就被人利用了。我就试着通过手机反查了一下对方，本来想直接控制那个打电话的人的，但没有成功。 原来那个人是在街上借了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的，我只控制了那个手机的主人，通过那个主人的视角远远的看了那个举报人一眼。但只看了侧脸一眼，没机会通过眼神接触控制他，他就跑远了。” 周柏桐情绪激动无比，更要再次问话，赵卓林道：“喂，小周，别激动。还不能确定他看到的是不是你爸呢，你有你爸的照片吗？” 周柏桐掏出手机滑了两下：“只有一张，我有一次偷偷照的，我爸为了不暴露我们的关系，不让我们随便拍照。” 赵卓林接过手机，然后对周柏桐说：“你进屋去，我把他眼睛上的丝巾摘下来让他看看确认一下。” 周柏桐：“你不怕他控制你吗？” 赵卓林：“放心，他的能力对我没用。” 周柏桐看了一眼赵卓林，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赵卓林等周柏桐的房门关好后，扯下何跃风眼睛上的丝巾，把手机递到他面前：“看仔细一点，是这个男人吗？” 何跃风的双手被手铐拷在背后，没有办法自己拿手机调整角度，只有把自己的脸用力的靠近手机屏幕：“额……这个……看着是很像没有错……” 赵卓林：“我要的不是看着很像，是能不能确定。” 何跃风又把脸凑得近了些，鼻子都已经顶到了屏幕上，还在甚至还在上面滑动了两下，最后终于用力的点点头：“嗯，我确定，就是这个男人没错。” 赵卓林：“那你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他？” 何跃风：“这个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那地方。我又不好长时间控制陌生人，很快就回到自己体内了，所以到底在哪见到的，我真不知道。” 赵卓林盯着何跃风的眼睛看了半天，看着他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赵卓林收回手机，刚要重新把何跃风的眼蒙上，赵薇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有没有项... ... 链、戒指、手镯之类的小饰品啊？找一个给他戴上。” 赵卓林在心里问赵薇：“给他戴那个干什么？” 赵薇神秘一笑，消失不见了。 赵卓林虽然心中大为不解，但还是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串手串。其实他本身不是个喜欢戴这种东西的人，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相声圈里忽然流行起了盘这些小玩意的风潮。 甚至还有一个相声演员在某电视台上表演了一段以“盘它”为主要包袱的段子，让“盘它”一度成为了网络流行语。 他之前身为一个相声圈的人，自然也得跟上这个风潮了，于是就买了几个便宜的手串戴着玩。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戴这玩意的习惯。只是他实在不明白赵薇让自己给何跃风带这个是想干什么。 赵卓林把自己的手串在何跃风面前晃了晃：“我送你个小礼物。”然后便转到他身后去给他套在了手上。 何跃风：“哎，看你之前的表现，我还以为你是个纯爷们呢，怎么也喜欢玩这些东西？” 赵卓林：“只有纯爷们才敢戴这些东西呢，懂吗？别跟我废话了，走，去厨房里忍着去。” 何跃风：“你要把我关厨房里啊？” 赵卓林：“你不乐意啊？那好，换厕所。反正一个厨房，一个厕所，我房子里就剩下这俩地儿了，你自己选一个吧。” 何跃风叹口气：“那还是厨房吧。” 赵卓林把何跃风的眼睛蒙好，把他拽进了厨房，用绳子把他的手脚都拴在了灶台上，确认牢固后离开厨房去找周柏桐。 赵卓林敲敲门，周柏桐打开门让他进来，门没有关。 赵卓林把手机还给周柏桐道：“那小子确定过了，就是你爸。嘿，你说你爸也真是的，自己失踪了就好好失踪吧，还非要来整我的朋友。” 周柏桐看着自己的手机道：“我觉得我爸不是冲你来的，也不是冲着钱飞来的。他和你们无冤无仇，u看书 ww.uukanshu 特别是对钱飞，我爸压根不认识他，整他有什么用？” 赵卓林：“那你说你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周柏桐思考了一阵之后：“我想，应该是逼赵薇出来。” 赵卓林：“逼赵薇出来？” 周柏桐：“怎么？还想瞒着我呢？我早就看出来了？” 赵卓林解释道：“我不是想瞒着你，是想瞒着那小子。他亲口说的，他是因为不确定我到底有什么能力才对我那么惧怕的。我当然要保持神秘，不让他摸清我的底细了啊。” 周柏桐：“好吧，我信了。我的分析是，我爸虽然失踪了，但也还在... ... 暗中随时的盯着我们以及其他骑行队的人。 他可能是觉得你第一阶段的空闲期确实有些过长，长到有点不正常了，才决定利用钱飞逼你一下，让赵薇出来。同时，也等于给我们变相报告了何跃风位置，让我们把他抓回来。” 赵卓林：“嗨，你说你爸真的是，这事用得着这样吗？可以直接来跟我们商量嘛！这样可倒好，还害了我一个朋友……” 赵卓林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周柏桐看手机的眼神忽然变了一下。 周柏桐愣了两秒之后，神色变了一个人，走到门口轻轻的把门给关上了。 赵卓林停下：“你关门干嘛？” 周柏桐露出魅惑的微笑：“我有点私密的话想跟你说说……哎，你不觉得这小屋里有点太热了吗？” 说着，周柏桐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第37章 引爆 赵卓林立刻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本能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是不是何跃风搞的鬼。但刚刚周柏桐明明没有接触到何跃风啊？ 他现在正被自己蒙好眼睛锁在厨房里呢，按照道理来讲，何跃风应该没有机会对周柏桐下手才对。 所以，虽然感到了周柏桐行为有些反常，但因为找不到何跃风使用能力的痕迹。同时，也联想到周柏桐本来就是个想当演员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扮演了一个和本人相去甚远的角色。 说不定，现在她又在进行着什么表演吧。于是也就没有说什么，而是开玩笑道：“热啊？你关上门岂不是更热了？” 周柏桐把脱下的外套挑在食指尖上，轻轻地摇动了两下，然后嗖地往卡通床上扔去：“我的床真是漂亮，你说呢？” 赵卓林：“嗯，当初因为你挑了这样的家具，我还和你吵过一架呢。” 周柏桐突然上前两步，把双手伸向赵卓林的胸前纽扣：“你难道不热吗？” 赵卓林不但没有感觉到热，反而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上窜上来，他立刻推开周柏桐往后退了两步厉声道： “够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忽然变成这样一定没憋什么好主意，有什么事直说。” 周柏桐见赵卓林推开自己，没有再次上前，而是索性顺势向后退到了床边坐在床上，两手摸挲着床垫道：“我只是……突然回想了一下刚才在外面那个何跃风说的话……” 赵卓林眉头微皱起：“何跃风的话怎么了？” 周柏桐抬起一只手撩了一下自己并不长的短发，搔首弄姿道：“你不觉得其实他说的也蛮有道理的么？他确实没有给任何人造成直接的伤害，惩罚的人也都是罪有应得的……所以……” 赵卓林抱起肩膀，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问道：“所以什么？” 周柏桐腼腆而又带着点狂野地对着赵卓林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想……或许我们不应该在继续关着他了。我们不应该和他成为敌人，而是应该和他成为朋友，成为他的帮手……” 赵卓林再也听不下去了，举手打断她道：“好了！我没功夫陪你玩了，但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是怎么控制到她的？” 周柏桐装作无辜地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呢？” 赵卓林：“何跃风，你非得等我把那难听的话说出来啊？” 周柏桐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过了片刻之后，恢复到了正常的表情：“你从什么时候看出是我的？” 赵卓林：“从你第一秒钟开始... ... 控制她的时候，我就怀疑到你了，只是不敢肯定而已。但你后来开始替自己求情，我就百分百确定是你了。” 周柏桐不解：“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了？” 赵卓林哭笑不得：“你是认真的吗？你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露馅了？” 周柏桐耸耸肩：“哪里？” 赵卓林无奈地回答：“小周永远不可能和我这个样子说话，她私底下不会和我这样调情的。” 周柏桐瞪大了眼睛：“你们私底下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你没撒谎吗？” 赵卓林：“谁告诉你我们私底下一定要这样的？” 周柏桐：“额……一个有超能力的超级英雄，还有他年轻美丽的女助手私底下的生活不都应该是这样的吗？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电影里英雄和女助手都是这种调调的啊…… 当然了，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往往是只调情并不会那什么的，不过到了电影的最后……” 赵卓林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柏桐：“你知道吗？我之前错了，你不是电影看得太多了，你是真实生活看得太少了。你是住在电影院后台长大的吗？中毒这么深？” 周柏桐略显尴尬：“我没有电影中毒……我是看了不少电影，但是……我只是……” 赵卓林：“你是什么我不管，现在给我快点从小周的身体上离开，否则的话……” 周柏桐站起来，冷笑道：“否则的话，你能怎么样呢？” 赵卓林：“否则的话，我就去厨房拿你本人的身体开刀。” 周柏桐慢慢的走向赵卓林，威胁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自己的身体打不过你，这个小姐姐的身体还能打不过你么？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赶到厨房的，我会在这个房间里就把你拿下，然后再从容地去厨房把我的身体放开。” 赵卓林一听，对方说的还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这种情况的确对自己很不利。门是关着的，对方又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拧门把手冲出去，估计也来不及。 而正面和对方动手，虽然现在思想是何跃风那个不懂武功的家伙，可毕竟身体是周柏桐的。就算何跃风不懂如何完美发力，即使是这样被这丫头踢上一脚或者打上一拳都不是闹着玩的。 再说，就算自己能打过周柏桐，把她打坏了对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毕竟，她现在是自己唯一的队友，伤害了她对自己只有弊而没有利。 周柏桐已经走到了赵卓林近前，伸出手用食指轻轻点着他胸前的纽扣道： “所以，姓赵... ... 的，你现在最好给我乖乖地站好不要反抗。让我打你几下，还了你打我的那几下之后，我或许会考虑不再计较你们之前对我做过的事了，否则的话……” 赵卓林双手攥紧拳头，却不敢出手，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喂，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赵薇不是都该出现了吗？ “你找我？”旁边果然传来了赵薇的声音。 赵卓林内心欣喜若狂，因为之前赵薇出现都是不受他控制的，他都是只能被动的接受赵薇的到来还消失，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召唤出赵薇来。 为了不泄露自己能力的具体底细，赵卓林没有转头去看赵薇，而是尽量保持着原来的表情在心里问道：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赵薇：“不，你问错了问题，你落了一个字。” 赵卓林内心：“落了一个什么字？” 赵薇：“不是我应该怎么办，是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你到现在还没有接受我们的合作关系吗？” 赵卓林：“好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赵薇笑道：“从现在开始，按照我的指示行事……” 周柏桐见到赵卓林表情呆滞，还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给吓到了，得意道：“看来，主角还是我，你们虽然表现的不错，但还是只能算是个配角而已……” 赵卓林突然一笑：“闹够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她的身上走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周柏桐大笑：“哈哈哈哈，都到这时候了，还死鸭子最硬？对我不客气？你现在离我的身体隔着两间屋子，你能对我的身体做什么？” 赵卓林：“还记得我刚才给你戴的手串吗？” 周柏桐：“那个手串怎么了吗？” 赵卓林：“谁告诉你它只是一串普通的手串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为什么要给你戴上它？我为什么要做那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周柏桐：“那串手串到底是什么？” 赵卓林：“我不会告诉你它究竟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的事，你再不从她的身体里离开，我就立刻引爆那个手串。就算把你身体炸不成碎片，你后半辈子也得是个残疾。” 周柏桐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起来：“哈哈哈哈，你唬我啊？你的意思是那串手串是炸弹？哪里有那么小的炸弹？” 赵卓林：“我没有说过它是炸弹，我只说我能引爆那串手串，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炸弹才可以引爆的。到现在为止，你还是一点都不知道我的特殊能力到底是什么呢不是吗？” 周柏桐面色变... ... 白：“你的能力不是免疫我的能力吗？” 赵卓林笑道：“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那样，那我的能力也太垃圾了。我告诉，我能免疫你的能力只是我能力带来的一点微小的额外功能而已，我真正的能力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也正因为如此，我之前才不敢随便使用，因为杀伤力太大了。” 周柏桐明显已经慌了：“你的能力难道是引爆指定的物品吗？” 赵卓林：“我不会告诉你的，uu看书 ww 但你可以自己试试。” 周柏桐强打精神：“哼，你以为我会被吓到？我告诉你，我吓大的！” 赵卓林：“少跟老子废话，从现在开始，我数三个数。数到三之后，你要是不离开她的身体，或者敢向我动手的话，我就引爆那串手串。 你如果觉得我在吓唬你，没关系，你可以和我赌一把。你赌赢了，你就可以随便处置我们了。但是你要是赌输了，你就得一辈子缺胳膊短腿，怎么样？你选哪个？赌不赌？” 周柏桐挥起拳头，朝着赵卓林脸上打过来。赵卓林本能想躲，但赵薇立刻提示他不能示弱，继续按照自己的指示去做。 赵卓林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瞪眼，大喊一声：“1！” 这一声果然起到了效果，周柏桐的拳头到了赵卓林鼻子尖的时候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赵卓林的内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接着装出自信无比的表情喊道：“2！” 周柏桐表情狰狞，再次挥起拳头，想要第二次攻击。但赵卓林依然毫不怯懦地迎着他的目光：“你还有最后一个数的机会————3！” 3字刚一出口，周柏桐的双眼往上一翻，身子一软险些摔倒，赵卓林急忙上前把她扶住。 周柏桐缓了两秒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衣服单薄，脸腾一下红了，推开赵卓林回到床上把外套穿好。然后她双眼冒火的打开门冲到了外面，随手抄起客厅里的一把凳子直奔厨房而去： “我废了你这个混蛋！” 第38章 照片 赵薇：“快去拦住他。” 赵卓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着，他用尽全力向前追去，终于在周柏桐手中的凳子就要砸到何跃风的时候，及时赶到拖住了她的手。 周柏桐一边试图挣扎一边喊道：“放开我，我今天非打断他狗腿不可，省得他再到处去害人！” 何跃风一听到周柏桐要来收拾自己，强忍着恐惧之情，大声反抗道：“你不能打我！我对你们还有用呢！” 周柏桐：“我不用你，一样可以追查那个组织，我今天非……” 赵卓林眼看就要拦不住了，无论怎么劝周柏桐都不肯把椅子放下，正在着急之际，赵薇跟上来在赵卓林耳边道： “你就这么说——‘打断他的狗腿他还是可能去害人，最好是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这样他就没办法使用能力了’。” 赵卓林内心吃惊的问：“什么？你要我这么说？万一这丫头听了之后真的要挖他的眼睛怎么办？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能拦得住啊？” 赵薇笑道：“傻瓜，她要是真想砸，你现在已经拦不住了。她只是因为在你面前做了那些事情感到十分的害羞，必须找个借口来闹一场，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处境而已。照我说的做，听到没有？不然这小子永远不会服气的。” 赵卓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喂，小周你听我说，这小子是通过眼神接触害人的。你就算打断了他的狗腿，他还是一样可以害人啊？不如这样，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就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了。” 周柏桐听后，点头道：“有道理啊！” 说完，她放下凳子，在厨房里踅摸起来，很快她就发现了目标。她走到灶台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了一把细长的切菜刀和一把汤匙，拿在手里互相碰撞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周柏桐满意道：“嗯，这两样工具我看挺合适的。赵卓林，你去找个盆过来接着点血，省得把咱们的厨房弄脏了。” 赵薇：“喂，让你找盆呢，快点啊。” 赵卓林内心着急：“真找啊？” 赵薇：“演戏就要把戏做足嘛，亏你们还是两个演员呢。” 赵卓林只好从厨房的一个柜子顶拿下一个大号铁盆下来，用手敲了敲：“你看这个怎么样？” 周柏桐：“行，个头挺大，估计能接十斤血没问题。” 何跃风一听，声音颤抖道：“呵呵……吓唬谁呢？我不信你们敢真的挖我的眼睛……” 周柏桐蹲下身子，靠近被捆绑在灶台下面的何跃风身边端详着他的脸：“我以前还真没... ... 干过这事，毕竟你的眼睛应该是很有研究价值。万一挖坏了我们少个研究的样本，这可怎么办呢？这样吧，先挖你这三颗黑痣练练手吧。” 赵卓林刚要上前阻拦，赵薇：“别动，现在还没你的事。” 何跃风：“你少来这套，我才……” 周柏桐把冰凉的刀尖往何跃风脸上长痣的地方一贴，他立刻就改口了：“等一下！我有重要的线索要告诉你们！你们别挖我眼睛！” 周柏桐用刀刃贴着他脸上的皮肤滑动着：“重要的线索？那得看你提供的线索够不够换你这一对眼睛的了，说来让我听听看。” 何跃风：“你先把刀收起来！” 周柏桐：“你先说。” 何跃风：“你不把刀收起来我就不说！” 周柏桐：“不说拉倒，我不听了，把盆拿过来。” 何跃风：“我说！我说！我记得你们之前好像提到过，想要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通过他来反查组织的对吧？其实，我早就发现有人在监视我了。 我虽然不知道关于组织的事情，但有了能力之后，我的感觉比以前敏锐了很多，脑子似乎也比以前清醒了。我逐渐的发现，每次在我想要使用能力的时候，有一个人总会恰巧出现在我的身边。” 周柏桐和赵卓林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知道何跃风说的是真的，因为在之前已经发病的三个人身上，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根据之前郑威的说法，那些人是在积极的刺激已经发病的实验品。 何跃风继续道：“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监视我，但我已经开始觉得那个人不对劲了。” 周柏桐问道：“那个人是谁？” 何跃风：“那个人是我从西部回来之后认识的一个女性朋友，平时走的不算太近，我开始获得能力之后她才和我热络起来的。” 赵卓林也忍不住插嘴问：“那个女人现在在哪儿？” 何跃风顿了一下：“你们找不到她了，因为，她已经死了。” 周柏桐：“死了？她怎么死的？” 何跃风：“是这样的，我发现那个女人不对劲之后，就对她格外的小心。也暗中跟踪调查过她两天，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于是，在某一天的夜里，我通过特殊的方法远程控制了她的身体。 我的思想刚到她的身体里，就看到她在一个四周很黑的屋子里，点着一根蜡烛，在烛光下写着一份类似工作日志的东西。我很好奇她在写什么，就低头往下看。 我看到第一页上写着‘第四号实验体变异进程稳定，目前还没有发现异常... ... 情况’这几个字。” 周柏桐：“整整一页纸上就这几个字？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们？” 何跃风：“没有！没有！那页纸上的字的确是挺多的，但我只来得及看清这几个字。因为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右手忽然可以动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一下子洒在了自己的眼睛上。接着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还感到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第二天上午，我看到了手机上推送的新闻，说是在某个小区里发现了一名自杀的女尸，死者在生前还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了。” 周柏桐：“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去联系警察说清楚你了解的情况？” 何跃风：“我说什么啊？说我远程控制了别人的思想，看到了死者的自杀过程？你觉得会有人信吗？再说，她的眼睛是自己弄瞎的，是我亲眼看到的。所以，她可以确定是自杀没错，又不需要破案。” 周柏桐：“之后呢，你目睹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难道就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吗？还那么无动于衷地到处惹事？” 何跃风：“我也感到奇怪，我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事后我也偷偷去看过那个女人住处。可是我什么都没发现，我也不能确定那天夜里那个女人所在的那个黑乎乎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她的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总之，我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于是我想，与其再去做无用功，还不如快点把自己的能力利用起来，完成自己超级英雄的使命。这个线索很重要了吧？” 周柏桐看看赵卓林，赵卓林思考了一下之后问道：“我还有几个问题，第一，你不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没有任何人能免疫你的能力呢么？怎么那个女人的手可以自己动？” 何跃风：“这个嘛……准确的说是自从我当了超级英雄之后，除了你还没人免疫过我的控制。至于之前，我在刚刚开始获得能力的时候，还是很不稳定的，偶尔也会出现中途失控的现象。” 赵卓林点点头，继续问道：“好，第二个问题，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神秘组织派去监视你的，那么她不可能对你的能力一无所知。 她一定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因此她绝对不会轻易让你有控制她的机会的。但你却成功控制了她，还是什么远程控制，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跃风：“是手机图片，其实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只能通过现实生活中人对人的直接眼神接触来控制别人。后来有一次，我和一个朋友去一个地方要拍照留念。 ... ... 在面对镜头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控制人和动物我都试过可以成功了，不知道我的能力能不能控制没有生命的物品。于是我就对着镜头施展了一下能力，可当时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还以为失败了呢。 结果当天晚上，我忽然间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可以控制的人体在等着我，我顺着感觉施展能力进入了那个人的体内，才发现他正是我那个朋友。一开始我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我问那个朋友他之前做过什么，他说他在看我的照片。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不一定非要和我直接产生人对人的接触，看到我正在施展能力时候的照片的人，也会被我控制。当然，不是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立即被我控制。 但如果有人看过照片的话，我的脑子里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出现，大概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提示吧，提示我有可以去控制的身体在等着我。我可以选择不去控制，把那个提示消掉，也可以选择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再去控制那个人。 我就是用这种方法，远程控制了那个监视我的女人。我先假装和她合照，并且在某个时候给她发信息，uu看书 uuknshu 说我手机里的照片丢了，让她传给我一张。她自然要去找那张照片来看，这样她就被我控制了。 那个匿名举报人我也是通过这种方法看到的，我看到举报电话的号码之后，就向这个号码发了一张图片。手机的主人点开后，我就控制了他。只不过，打电话的不是手机的主人，而是那个借电话的陌生举报人。” 赵卓林听后，恍然大悟道：“你这次控制小周也是用的这个方法咯？我记得当时我拿她的手机给你看举报人的照片的时候，你把鼻子贴在屏幕上滑了几下，你就是趁那个时候给自己拍的照片对不对？” 何跃风：“没错，我看出这位小姐姐对那个举报人的感情不一般，就故意拍了一张照片。我知道她早晚一定会再去翻看举报人的照片的，到时候她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一张照片一定会好奇的点开看看……” 赵卓林懊悔道：“吗的，我真是笨啊，之前明明没有发现任何你有近视眼的迹象，你离屏幕那么近的时候我就该察觉到不对才是。也怪我那个时候心里全被举报人的身份给弄迷糊了……” 何跃风笑道：“你当时就是发现了也没什么用，我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就说自己不小心按错了就能搪塞过去的，毕竟你们不可能知道我的能力还能通过照片来施展。” 赵卓林：“这倒也是，我们的确不太可能想到。而且我想，那个组织派来监视你的女人也没有想到。不然的话，她不可能去看你的照片……” ... ... 第39章 猫 周柏桐已经不自觉地把刀收了起来，走到赵卓林跟前问：“你说那个组织的人也不知道？可是，你们不是那个组织的实验品吗？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实验品会有什么能力？” 赵卓林：“要是都知道了，没准就不需要实验了。或许就因为那个组织的人本身也不知道这些实验最终会导致什么后果，所以才要不停的进行实验。 你还记得吗，马老板临死前见过的那个死人对他说的话里明确的提到过，说我们会重蹈他们的覆辙。那代表我们不是那个组织的第一批实验品，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一批甚至很多批的人也遭受了和我们相同的命运了。 而从这个小子刚才提供的线索来看，那个组织在我们身上进行的实验，是某种‘变异’行为。” 一听到变异两个字，何跃风立刻又来了精神：“变异？果然跟蜘蛛侠的经历是一样的啊！人们不是都说这超级英雄啊，富人靠科技，穷人靠变异，咱们果然都是上天选中的超级英雄呢！” 赵卓林：“你能不能别再扯电影了？我们现在的遇到事情能按照电影的套路思考吗？还穷人靠变异，马老板那么有钱怎么也变异了？还把自己给变异死了？” 何跃风依旧不死心：“那可能……他是个意外吧……” 赵卓林：“行了，以后不许当着我们的面儿再提电影情节。不然这位姑小奶奶别说挖你的眼睛，就是挖你的肾去买手机我也不管了。” 何跃风悻悻然小声嘟囔道：“不说就不说了呗，我不说不代表我说的不对啊，你们这两个违抗天意的家伙……” 赵卓林：“我还有第三个问题，你施展能力时候的照片，可以用几次？如果你现在脑子里还有那些提示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来找一些线索。” 何跃风：“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施展能力的时候拍下来的照片，只能用一次，而且只对看第一眼的那个人有效，只要那张照片被人看过一次，就和普通的照片没有任何区别了。不然的话，我现在早重新回到这个小姐姐的身体里去揍你了。” 赵卓林：“原来如此，哼，今天看在你提供了一条还算有点用的线索的面上，暂时饶你一回。如果你之后再敢跟我们耍花样，我保证从你身上挖出来的绝不止一对眼睛，我们走。” 说完，他转身就要带着周柏桐离开厨房，何跃风急忙叫主他： #br... ... r#　　“喂，等一下！我想明白了，我不会再和你们作对了，我想加入你们的团队和你们一起寻找和调查那个神秘组织！怎么样？放开我吧……” 周柏桐用刀柄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当我们都是脑残吗？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们的帐还没完呢，以后我会找你慢慢地算。”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卓林和周柏桐把何跃风就关在厨房里生活。不过也没有让他到直接睡地板的程度，而是在地上给他支了一个小小的行军床。当然，手脚还是都用绳子和锁链固定在灶台上，眼睛也一直蒙着丝巾。 上厕所的时候由赵卓林押解着他去，吃饭的时候，一开始他们是把何跃风带到桌子上三个人一起吃的。但何跃风非说自己蒙着眼睛没法用筷子夹菜，把饭菜都送到鼻子眼里去了，要他们给自己解开丝巾。 周柏桐当然不同意，何跃风表示如果不给自己摘丝巾，那就只能让他们派个人喂自己了。周柏桐自然绝不会干这个活，赵卓林也觉得自己手把手地喂一个男人吃饭很是别扭。 最后决定，每次吃饭的时候周柏桐先吃，周柏桐吃完后离开，躲避到何跃风视线覆盖的范围外。然后，再由免疫他能力的赵卓林给他解开丝巾，和他一起自己用筷子各自吃饭。 吃饭的事情解决了，何跃风又说自己晚上睡觉不舒服，厨房里半夜阴冷潮湿，再住下去自己恐怕要生病。他提议想要去和周柏桐睡一个屋，周柏桐抄椅子要再次砸他，被赵卓林拦住了。 后来何跃风又说要去和赵卓林一起睡，其实赵卓林倒不是觉得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睡一个屋有什么不舒服。他以前演出忙的时候，经常和其他的演员同事一起挤在一张床上，早习惯了。 他之所以不肯同意，是因为怕稍微不甚会泄露自己能力的真实秘密，现在赵卓林从来没有当着何跃风的面和赵薇有过交谈。周柏桐也很聪明，也没有在何跃风在场的时候提到过这件事。 对于现在的何跃风来说，赵卓林的能力是神秘而恐怖的不明力量，是一种极为有力的震慑手段。人最害怕的东西，往往就是未知的东西。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总让你猜不透、摸不清，你就会感到越来越害怕。 而一旦你的底细被敌人搞清楚了，那么敌人也就不再怕你了。赵卓林知道，凭借自己真实的能力，最多只能做到自己可以不被何跃风控制而已，他要是控制别人，自... ... 己也是没辙。 现在自己能震住他，全在于赵薇帮自己吹的那个可以引爆指定物品的牛。一旦这个牛皮被何跃风识破，估计自己就再也压不住他了。自己总不能真的打断他的腿或者挖掉他的眼吧？ 因此，赵卓林也没有同意何跃风想住在自己屋里的要求。何跃风却越闹越凶，非说自己再住在厨房，一定会感染上重病的。 赵卓林本来还想再吓唬一下他，让他消停点，但何跃风却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我一没有再提电影情节，二没有再吵着你们放开我，三没有再试图控制你们。我已经很配合了，我只不过想要睡得舒服一点也不行啊？你们也太没人性了吧？” 赵卓林还真的一时半会儿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回答他，本来，自己和周柏桐这样限制他的自由已经算是很不合规矩的了。只不过情况特殊，为了保护自己以及何跃风本人，让他不再到处惹事，被迫才出此下策。 现在他的确没有再闹着离开，只是在生活条件上提了一些要求。如果再使劲吓唬他，赵卓林的心里也觉得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但周柏桐和自己的屋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住的，最后经过多次的交涉，终于双方达成协议。 何跃风的关押地点从厨房，改为了客厅，并且可以让他看电视和电脑上下载好的电影。但不允许他自己去操作这些电器，都由赵卓林或周柏桐亲手调好了给他看。 就这么过了大概有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何跃风闹腾的风头是丝毫不减，几乎明天都能找到新的点，有一次他甚至提出要养一只猫来陪自己玩，好排解他们两个人都出去调查的时候家里没人的寂寞。 周柏桐虽然对何越风的话一直都是全面反对的，但一听养猫，居然也还有点想要同意的意思。 赵卓林急忙把她拉到小屋里关上门道：“你想干什么？你难道真想同意他养猫啊？” 周柏桐：“我不是同意他，我只是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我也一直都特别想要养一只猫的。要不这样，咱养一只，但是不给他玩，还能气气他怎么样？” 赵卓林：“想什么呢？那是猫，世界上最灵巧敏捷的动物之一。而且人家还特别的高冷，自主性极强。它要是想到哪去，想去见什么人，完全凭自己高兴，就算是以你的功夫也未必能拦的住。 你可别忘了，那小子可... ... 是亲口说过，他的能力也是可以控制动物的。到时候，你总不可能一直能把猫隔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吧？ 只要有一次机会，猫和他能对上眼神，他或许就能控制猫给他松绑逃走。要是光逃走还算是好的，我们这几天这么吓唬他，他一定在心里特想报复我们。 他要是真的控制了猫，挠你两下算轻的了。你想，他要是控制着一只猫趁你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偷偷的靠近你……” 周柏桐做恶心状：“咦！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对猫就有阴影了，我可不想让那混蛋毁了我对猫的喜爱。” 何跃风的声音从客厅外面传来：“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啊？到底什么时候去养只猫回来啊？我这个人很有爱心的，不需要什么名贵的宠物猫，街上领回来的流浪猫也行啊……” 周柏桐叹口气：“唉哟，这货快烦死我了，我们这简直是关了个小祖宗在家里啊！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我出去揍他一顿！” 赵卓林拦住她：“别，他现在没有闹其他的事情，只是在生活条件和我们犯葛。你要连这个都要使劲吓唬他，没准就把他给吓皮了。狠话不能老说，不然就不管用了。” 周柏桐一脸的不高兴：“可那也不能总让他这么闹下去吧？天天光哄着他玩了，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啊？各种线索还查不查啊？” 赵卓林也无奈道：“这也没办法啊，u看书 ww.uanshuco 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他，总不能现在再放他走吧？他现在连手铐这种东西都有了。 你也看到了，不是外面能买到的那种玩具手铐，是真家伙啊。谁知道这小子再出去后，还会惹出什么更大的麻烦来？他虽然烦人，可我们现在也只能暂时控制着他了。” 外面又传来何跃风的喊声，周柏桐实在忍无可忍：“你出去，我要关门了，听见他嚎我就烦！” 赵卓林只有从周柏桐的房间里出来，又和何跃风斗了几句嘴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想下一步的对策。 但他的脑子很乱，面对着现在纷繁复杂的局面，他实在很难想出什么自认为很棒的主意出来。他就这么一直躺倒快半夜的时候，还是没有睡意。 “赵薇，出来！”赵卓林忽然想征求一下赵薇的意见。 可是喊了几声，对方却不见人影，赵卓林急了：“你小子装什么蒜啊？滚出来！你不是要让我获得幸福吗？我现在很不幸... ... 福，快点出来帮我解决一下。” 赵薇应声而出，笑道：“我不是不想出来见你，只是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单身男人喊我这另一个男人到你的卧室床上来见你，实在是……” 赵卓林躺在床上，微微扭动脖子瞥了他一眼：“少废话，那小子快把我们给烦死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赵薇：“办法不是明摆着嘛……” 第40章 我乐意 赵卓林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翻了个身坐起来，看着躺在自己一侧才赵薇道：“什么办法？快点告诉我。” 赵薇：“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啊，那样他就没法再惹事害人了，你就可以放心地放他走了啊，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赵卓林没好气：“要不是我打不着你，我早抽你了。这叫什么办法啊？你这是教唆我犯罪知道吗？ 我挖完他眼睛，他出去后报警把我抓了。我要是进了监狱里面去，我还怎么幸福啊？你的任务还怎么完成？” 赵薇：“那干脆就把他扔河里，或者挖个坑给埋了……” 赵卓林：“这回好，我进不了监狱了，直接就被枪毙了。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你还是走吧，像之前一样消失吧。” 说完赵卓林再次恢复刚才躺着的姿势，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赵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地上，看着赵卓林笑道： “开个玩笑嘛，不过，到底怎么来处置这个何跃风，我的确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呢。等我有办法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告诉你的。” 听到赵薇和自己一样也正在想办法，赵卓林的心里多少有了一点安慰和底气。他知道再继续问这个问题也毫无意义，便转换了一个话题道： “哎，我问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了吧？” 赵薇的表情似乎感到很奇怪：“什么是什么啊？” 赵卓林：“之前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告诉我也就算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由一个神秘的组织，在我们身上进行变异实验搞出来的。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瞒着我了吧？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赵薇摊开双手：“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听到什么组织啊，实验啊，变异之类的事情。” 赵卓林：“那你那个任务到底是从哪里领取的啊？” 赵薇把摊开的手又张的大了一些：“我也不知道。你不用再问别的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我的事情，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赵卓林叹口气，就算现在怀疑他在说谎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问道：“好吧，那你都知道什么？” 赵薇：“我只知道，我刚有记忆的第一天，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见你，完成让你幸福的任务。至于其他的，我是什么，我从哪来，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任务，我统统不知道。” 赵卓林感到一阵头疼：“算了，我早该料到问不出什么的。那好，我再换个问... ... 题，之前那个小子用鼻子按完周柏桐的手机屏幕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才让我给他戴上手串的？” 赵薇：“没错，不然我做这种事干嘛？” 赵卓林：“那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啊？当时直接拆穿他，让我把手机里的照片删除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何苦还要让他闹一场？你也看到当时情形有多惊险了，万一唬不住那小子我们可就遭殃了。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啊？” 赵薇：“说实话吗？” 赵卓林：“废话。” 赵薇带着狡狭的笑容道：“我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为当时何跃风动的是周柏桐的手机，而在那个时候，附近他可以控制的人也只有周柏桐而已。所以，他当时的目标自然是周柏桐。 而根据他第一次控制周柏桐时候的行为，还有他满脑子都是‘超级英雄与美丽女助手’的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我觉得，要是让他再控制一次周柏桐的话，没准他能让周柏桐在你面前做出些什么‘更刺激’的事情来。 虽然你们平时两个人好像对对方都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那是因为你们都没什么机会。如果那个何跃风能给你们创造一点机会的话，岂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那样的话，我把周柏桐赔给你当女朋友的计划就会取得重大的进展了。谁知道你这么不解风情，还没等何跃风控制着周柏桐做什么，就直接拆穿他了。” 赵卓林哭笑不得：“就为了这个？你就冒那么大的险？” 赵薇批评道：“什么叫就为了这个？别忘了，我的任务可不是帮你抓人或者调查什么的，我的任务是让你获得幸福。为了给你一个女朋友，再大的险也值得冒。” 赵卓林也从床上起来，站到他面前严肃道：“那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不要再想办法撮合我和周柏桐了。” 赵薇：“为什么不呢？她很好啊。” 赵卓林：“她是很好，但她和我不相配，她和我是两个风格完全不同的人。打个简单的比方吧，她呢，像是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漂亮，单纯，任性，能打，简直跟柯南里那个毛利兰差不多，就是个日本卡通角色。 而我呢，我是个说相声的。是相声段子里的人物，是中国传统民间故事里的人物，是市井俗世里的人物。 我们两个一个土一个洋，一个新一个旧，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再怎么撮合，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就像这快板数来宝和交响乐，中国山水和外国漫画，不可能溶到一块儿的。” 赵薇却不以为然：... ... “要不说你火不了呢，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思想？你不知道现在最流行的东西就是混搭啊？ 你看人家xx社，都开始包装相声偶像派了。相声都走小鲜肉路线了，你怎么还怕有个卡通风格的女朋友呢？” 赵卓林生气道：“你要真为了我的幸福，非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那也应该给我介绍个危险系数低一点的啊。 这我要是真跟周柏桐成了，以后她要隔三岔五的给我来点家庭暴力我受得了吗？到时候我还怎么幸福啊？天底下女孩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把她推给我啊？” 赵薇欠揍的一笑：“因为我乐意。” 赵卓林：“你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的目标不是让我幸福吗？怎么还要随着你的性子来？应该是随着我内心的感受来才对吧？” 赵薇：“对啊，我就是随着你内心的感受来的呀。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就是周柏桐了，只不过你现在还不知道而已。” 赵卓林还想再反驳些什么，突然就听到手机响起来，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还以为是诈骗或者推销电话，不想接的。刚要按掉的时候转念一想，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身边各种离奇的事情接连不断，还是谨慎一些不要漏掉什么信息才好。 于是他接通了电话，同时回头往刚才赵薇站的地方看了一眼，赵薇已经消失不见了。 “喂，你谁啊？”赵卓林听对方没有主动说话，只好自己先开口问道。 过了大概两秒钟，听筒里才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小赵，有件事你可能需要去解决一下。” 赵卓林立刻浑身一震：“郑医生！？喂！郑医生，你现在在哪儿？你为什么会失踪？你失踪是组织被迫的，还是你自己主动的？你又为什么……” 郑威打断赵卓林一连串的质问：“小赵，你现在没时间问这些了。你的朋友钱飞现在情绪好像很不好，你如果不想他做傻事，现在就赶紧去看看他吧。 还有，我知道你们已经抓到了何跃风，别让他试图用手机图片的形式找到我，我这个手机也是别人的。”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喂！喂？靠！这个死渣男！”赵卓林骂了一句，立刻穿好衣服冲出了卧室。 何跃风被响声惊醒：“啊？怎么了？地震了吗？快点放开我啊，我不想被砸死啊！” 赵卓林一边往周柏桐的房门前跑一边吼道：“没地震，你老实呆着！” 说着，他已经跑到了周柏桐的门前，敲开门后，赵卓林对周柏桐嘱咐道：#... ... “有点急事，我现在必须去钱飞那儿。你在家里看着那小子，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摘下他的眼罩。” 周柏桐看赵卓林如此慌张，也紧张地问：“喂，到底什么事啊？” 赵卓林：“没时间解释了，你看好家。” 说完赵卓林就冲出了家门，经过了路上一阵疯狂的折腾，他终于赶到了钱飞的别墅区。 夜间值班的保安虽然认识他，可现在时间实在太晚了，便拦住他不让他进。 赵卓林只好半真半假的说：“我那个朋友给我发来消息说他想不开了，想要自杀！快点让我进去劝劝他，u看书.uukanshu 不然就出人命了！” 保安愣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说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和你一起搭档业余说相声的那位钱老板啊？” 赵卓林：“对啊，就是他，怎么，你不信啊？” 保安：“你要说是别人，我还真可能不信，但他……我实话跟您说，他那视频在我们这小区里都传遍了。别说是我们保安，就是连扫厕所地大妈手机里都有了。 前两天钱老板的女朋友和他大吵了一架，最后还是我们就个保安去拉开的呢，都差点到了报警的地步。从那之后，钱老板就把自己锁家里好几天没出来了。要说，他想不开，我还真的是觉得有可能……” 赵卓林：“那你还愣着干嘛啊！快点带我去找他啊！” 保安为难道：“就算是这样，我也得先打电话请示一下我们的队长……” 说完保安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但很长时间都没人接。保安皱眉道：“额……队长可能有事吧，电话打不通啊……” 赵卓林：“哎呀，来不及了！等你请示完，人可能都凉了！兄弟，我看你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咱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保安原地抓耳挠腮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一跺脚：“行！我这就跟你一起去。” 说完，他就给开了门，和赵卓林一起一边往钱飞的住处方向跑，一边用对讲机联系队友： “喂，你们几个巡逻的，先回来一个到门房去替我盯一会，我这有点紧急情况要处理……” 第41章 回来了 两个人跑到钱飞的家门口之后，赵卓林急不可待的就上去开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上了。他立刻用力地敲起门来，一边敲一边高喊钱飞的名字。但敲了很多下，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赵卓林回头问保安：“你有办法开门吗？” 保安：“我没有钥匙啊，要开门得找物业，您继续敲，我去物业那看看……”说完转身要走。 赵卓林却突然一把抓住他，不停的皱着鼻子问：“你闻到什么味道了没有？” 保安一听，也立刻仔细地嗅起来，几秒钟之后他大惊失色：“啊！是煤气！这里的煤气味道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就是这个味儿的！哎呀，出大事了，您守在这儿，我得赶紧去找物业开门……” 赵卓林拦住他：“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必须得马上采取措施才行。” 保安已经慌乱不已：“采取什么措施啊？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赵卓林指了指保安腰间的甩棍：“起码，我们得想办法通通风啊，你这棍子能砸玻璃吗？把窗户上的玻璃都砸碎了再走！” 保安听后立刻从腰中拔出甩棍唰一下甩开，刚要上前，他又回头问赵卓林：“那个大哥啊，我物理学习得不太好，这甩棍砸玻璃会不会砸出火星引爆煤气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叽呢，给我！”赵卓林一把抢过甩棍，用足了力气先是对着房子周围的窗户一通乱砸，把玻璃全都砸了个七零八落。保安则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躲在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不敢太靠前，但也不愿离开。 赵卓林本来还想砸碎玻璃后看看能不能从窗户进去，但窗户内部有粗壮的防盗栏杆，人根本钻不进去。于是他离开窗前，再次走到大门前。刚要举起棍子对着大门再一通乱砸，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钱飞胡子拉喳，满眼血丝，歇斯底里地对着赵卓林吼道：“你特么的想干什么？连死都不让老子安安静静的死啊？” 赵卓林一见钱飞出现在门口，扔掉棍子上去一把就揪住他，把他从门里拉到了门外很远的地方，以便远离煤气的范围。刚一抓住他的胳膊，赵卓林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 保安一见门开了，里面也没有发生爆炸。这个时候他倒是很负责的旅行了自己的职责，立刻冲进了屋子里，没过多久他又捂着嘴巴出来了，走到赵卓林和钱飞面前问道： “煤... ... 气开关我已经关上了，要不要叫救护车？还是要找消防队？” 钱飞立刻撒起酒疯来，直往保安的身上扑：“你个小畜生，你特么的多管闲事！老子今天我弄死你，我让你坐火葬车……” 赵卓林见状从后面死死的抱住了他，对保安道：“他现在身体没事，估计就是喝醉了，别叫救护车了……” 正说着，其他几个巡逻的保安从远处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同时周围别墅里的人也有披着衣服走出自家门口往这边看热闹围观的了。 赵卓林心想，现在屋里都是煤气还没放干净，在门口又有人围观，便问保安：“兄弟，你们这有什么清静没人的地方吗？你看他这样，在人群里再把谁给挠了，最好去个清静地方先醒醒酒。” 保安想了想，用手一指道：“那就是停车场了，就在那边就是。因为很多老板偶尔会很晚回来，我们这停车场夜里也不关门的，我帮您扶着钱老板过去？” 赵卓林：“不用了，今天谢谢你兄弟，他就先交给我吧，你和你哥们先解决房子里煤气的事吧。” 说完，赵卓林连抱带拽地拖着钱飞，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停车场。刚要一到停车场中间左右，赵卓林就累得没力气了，脚下一软和钱飞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钱飞趴在地上吐了两口，之后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对着赵卓林骂道：“姓赵的，你特么来找……我干什么？啊？专门来坏我事啊？你连死都不让我安生地走……” 赵卓林也挣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钱飞现在绝望颓废语无伦次的样子，很明显精神已经出问题了。他心说自己可不是李梅金啊，怎么劝钱飞现在这种状况的人呢？ 他立刻想到了赵薇，在心里默念：“赵薇，快点出来帮我想想办法啊。赵薇？快点出来啊！” 然而任凭他在心中怎么召唤，赵薇还是不见踪影。再看钱飞，此时从坏里掏出了钥匙，在找着自己的车，嘴里还嘟囔着：“不让老子薰死，那老子就玩个刺激的，撞死算了……” 眼看着他已经找到了自己那辆车的附近，赵卓林彻底放弃了找赵薇帮忙的幻想，跑过去一把抢过钥匙。 钱飞怒不可遏地朝赵卓林扑过来，二人扭打在一起，钱飞不停地喊着：“你个混蛋，老子不乐意理你，你还一直妨碍老子？那我干脆拉你当个垫背的……” #... ... 然而这种状态的钱飞是不可能打过赵卓林的，赵卓林几下就把他重新推倒在地。钱飞摔倒后，试着爬了几次，都没有再爬起来。 看着钱飞可怜的样子，赵卓林在心中骂自己：人家之前对你这么好，现在人家有难了，你也得帮忙啊！快点想出办法来啊！ 钱飞终于从地上再一次爬起来了，赵卓林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心里现想一句就说一句的道：“钱飞，你听我说，我不是来阻碍你寻死的。相反，我是来帮你，让你彻底了却人间的牵挂之后再去死的。” 钱飞笑了：“你扯淡呢？我还需要你帮忙？我现在早就已经无牵无挂了……” 赵卓林把他扶好，让他站稳别摔倒，然后正色道：“好啊，既然你已经无牵无挂了，那么我有几个要求。” 钱飞迷离的眼神里闪出一丝疑惑：“要求？什么要求？” 赵卓林转着眼珠想着道：“这第一嘛，反正你都要死了，你的钱也都没用了，你先把你的钱都转给我。” 钱飞一瞪眼：“凭什么？你小子生前那么怀疑我，我还给你留遗产？” 赵卓林：“反正你都要死了，把钱留给谁不是留啊？就算不能都留给我，起码也得给我留个几百万吧。” 钱飞：“你穷疯了啊？跑到这来敲死人的竹杠？” 赵卓林没理他，接着道：“还有，我最近正在调查些事情，总是要东跑西颠的，我也没个车真是不方便。我看你这车不错，就也留给我吧，反正我也坐过很多回了，我跟这车互相都挺熟悉的。” 钱飞：“行，几天不见，你小子脸皮是真见厚啊……” 赵卓林：“对了，除了钱还有车以外，你那个刚分手的女大学生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啊？给我也留一下。说实在的，我早就看她不错了，以前因为有你在中间插着我不好意思伸手。现在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还没等赵卓林说完，钱飞就扑了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姓赵的，你特么欺人太甚了吧？我都死了你还想绿我？我今天掐死你！” 赵卓林一边挣扎着掰着他的手指，一边呼吸困难地说：“你不是说你无牵无挂吗？那你怎么还为了这些事而生气？” 钱飞被这句话问懵了，慢慢地松开了赵卓林的手，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蹲在地上哭... ... 起来：“我也知道我还有很多牵挂的东西，可是……可是我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赵卓林蹲到他旁边：“脸？你告诉我，脸值多少钱一斤啊？没听过那句话啊？这年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我要是能混成你这样，别墅住着，豪车开着，女大学生搂着，我特么早就不要脸了。” 钱飞：“你少在这跟我耍嘴皮子！说得轻松，你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是一夜之间都没了嘛！” 赵卓林：“我眼睛没问题啊？刚从你家过来的，你家大别墅还好好地矗立在那里啊？怎么就没了？还有，你这车不也在这儿呢吗？至于女人，只有你继续保持有钱的状态，总有那个漂亮的会主动来找你投怀送抱的。 反正你那视频里说的都是道德问题，没有什么严重地违法犯罪的问题，也不影响你继续做生意当个有钱人啊？” 钱飞：“谁说的？我现在名誉扫地，你以为那些人以后还会跟我做生意吗？” 赵卓林大笑道：“我的傻钱子啊，你以为商人选合作对象的标准是什么啊？是人品？是素质？是学历？都不是，是利益。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跟谁合作。 别说你了。 你说气人不？ 曾经闹得那么沸沸扬扬的伟大的摄影家，最近都开始有人怀念他，替他喊冤了，你这点破事算个p啊？过段时间，人们自然就会淡忘的。” 钱飞：“可我怕……等人们忘了这事以后，我还会再次发出那样的视频啊。” 赵卓林一愣：“你为什么会再发啊？” 钱飞：“不是因为我发了疯，得了精神病我才发的那个视频吗？不然，没有第二种解释啊，我现在会发疯，保不齐以后哪天还会发疯……” 赵卓林真得很想把真实的内请告诉他，让他不再为自己的精神健康而担心。但又怕告诉他之后，他也会卷进自己和神秘组织的对抗中，从而连累到他，只好说道：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用怕啊。你忘了，咱俩不是认识一个全宇宙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呢么？” 钱飞想了想：“你是说……李梅金？” 赵卓林拍拍他的肩膀：“对啊，我是嫌贵才不让她治的，你这么有钱她肯定会把你供起来好好治疗的。不过，我不建议你立刻就去找他。你呀，现在就是一时脑子堵住了，有点转不... ... 开弯儿。先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两天，等风头过去就没事了。” 钱飞苦笑：“说得轻巧，找个清静的地方，哪里有什么清静的地方？现在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在嘲笑我，指责我。连我老家的爸妈都打电话来责问我视频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能躲到哪去？” 赵卓林思索了片刻，站起身来：“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个人一定会收留你，并且绝不会嘲笑你的。你现在喝了酒，开不了车，我送你去吧。” 说完，他强行把钱飞从地上拉了起来。钱飞疑惑地问道：“什么地方？谁一定不会嘲笑我？” 赵卓林道：“你忘了，当你被我那位暴力女同伙打倒在地的时候，是谁舍身出来救你，对我们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他，他是个好人’的？” 这句话好似特效的醒酒的药一样，让钱飞的意识瞬间就清楚了不少。他面露哀伤之色：“我之前已经很对不起她了，让她一个年轻的女人留在村子里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我出了这种事，还去找她？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时赵卓林心里其实也不能确定把钱飞带到他前妻那里去到底管不管用，但他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已经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劝阻他了。 如果自己和钱飞还是之前的那种关系，或许还好一点。但现在钱飞已经和自己绝交，从内心深处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隔阂，自己现在话语的分量已经远不如以前是哥们的时候了，必须得找个其他人来帮忙才行。 赵卓林决定，无论如何先把他送到他前妻那里去。通过上次的接触，他看出钱飞的前妻应该是会接受他的。如果不行，赵卓林打算直接把钱飞送回他自己老家的父母那里去。虎毒不食子，再怎么样责问，到关键时刻父母总不会看着钱飞去寻短见的。 于是赵卓林打开车的后门，强行的把钱飞推搡到了后座上：“走！就是死，你也得见过她一面，告个别再给我去死。” 钱飞的状态自然无法有效抵抗，只能被赵卓林塞进后座，用安全带捆好。之后，赵卓林发动车子，往外快速驶去。 在门口被保安拦下的时候，赵卓林指了指后座：“你应该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吧？我这是送他去医院。” 保安已经从无线电里得知了刚才的情况，还以为是钱飞身体突然出状况，赵卓林要开车送钱飞去医院治疗呢，便打开大门让二人出去了。 ... ... # 赵卓林的记性不错，很快便按照上次他和周柏桐跟踪时候的路线将车开到了城外。到了城外后，一直发呆没有说什么的钱飞忽然开口问道：“你说，我是不是个特别坏的人啊？” 赵卓林从后视镜里看了钱飞一眼，笑道：“呵呵，对啊，你还真是个挺坏的人呢。所以你就更不能死了，没听过那句话啊？好人不长寿，祸害才几千年呢。” 钱飞没有理赵卓林的这句玩笑，而是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田野景色，痴痴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赵卓林：“你在想什么？” 钱飞：“我在想我第一次到这个城市里来的时候的情景，那个时候我走的也是这条路，也是在天已经黑了的时候，也是在差不多这个季节。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个时候我是从外往里走，现在是从里往外走。赵卓林，我恨你！” 赵卓林对钱飞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感到奇怪：“你恨我干嘛？” 钱飞：“看到这条路，我才终于明白，我前妻当初说的是对的，我骨子里就是个窝窝囊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乡下男孩。我不适合城市，不适合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是你，当初非拉着我跟你去相声社玩，我的口吃和怯懦就不会好。 如果真是那样，我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混不下去的。很快我就会明白我不适合这里的这个道理，很快就会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了。可你，治好了我的口吃，给了我自信，让我看到了一个假象，一个误认为自己可以融入这里的假象。 可实际上呢？这都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我对朋友那么好，最后还是被朋友轻易地怀疑。我以为那些生意上的伙伴和我做生意，是因为我守信用，讲规矩，可你刚才却告诉我，这只不过都是利益二字。 要是没有你，我不用等到现在，我早就被现实打醒，早就乖乖的回到田野里了。你啊，老赵，你特么的让我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啊！现在梦醒了，你让我如何面对……” 平时一向能说会道的赵卓林，此时竟也找不出什么话来答对钱飞的这些言语，他只有轻轻叹口气，把车开得又再快了一些。 在剩下的道路上，两个人始终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到赵卓林把车开到了上次来过的那座废弃的旧工厂门口把车停下。赵卓林回过头：“我们到了废工厂了，接下来路怎么走？你前妻是哪个村的来着？” #br... ... r#　　钱飞从坏里掏出手机：“不用再开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说完他拨通了一个号码，没有多说任何就个字，只说了一句“我在老地方，想现在见见你”之后就挂了。 打完电话，钱飞看看赵卓林：“行了，没你事了，你滚吧。” 赵卓林：“别介啊，这工厂里铁棍铁棒的到处都是，我走了你给自己来一棒怎么办？” 钱飞翻个白眼：“我现在已经暂时不想死了，你不用再留下来多管闲事了，快点走吧。” 赵卓林对着车窗外看了看：“特么的你让我往哪走啊？这荒山野岭的，我连个手电都没有，摸着黑乱走再碰上野狼。怎么也得天亮之后，我才能走到镇上去看看有没有回城的车吧？” 钱飞：“吗的，你小子活该，又不是老子请你来的……行，你特么不乐意走，非要当这个电灯泡你就当吧……”说完，钱飞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赵卓林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现在听得见也好，听不见也好。钱子，你说我害了你，我承认。你说我怀疑你，我不是个东西，我也承认。 但是，钱子，我还是要说，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你刚才问我你自己是不是个坏人，对别人来说你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最讲义气的兄弟。” 钱飞打出了轻轻的鼾声，赵卓林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对方有没有听到，只好回过头扶着方向盘，看着荒野的夜色静静地等待。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小块白色的灯光慢慢从远处飘来，走近之后，赵卓林发现那是一辆小电动车。电动车的主人，正是钱飞的前妻。 赵卓林急忙开门下车迎了上去，钱飞的前妻一见是赵卓林吓了一跳：“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钱飞呢？刚才不是他给我……” 赵卓林低声地向她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uu看书 .uukasu.cm 那女人立刻脸色吓得惨白：“他……他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赵卓林：“现在我们谁都劝不动他了，所以我才把他送到你这里来。当然了，如果你有困难，我也不打算为难你，我……” 女人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我没有困难，我会好好劝他的。” 这时，钱飞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本来，赵卓林还以为这两个人见了面，会有什么激烈的场面发生，但没想到... ... 钱飞只是轻轻的说了句：“你来了。” 女人也淡淡的回道：“我来了。” 钱飞：“回你家行吗？” 女人：“行。” 钱飞就走到了女人电动车的后座上坐好，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女人立刻就要拧动把手往前走。 赵卓林：“你们就打算这么走啊？我说，这天挺冷的，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顺便在你们那儿等到天亮。” 钱飞回头看看他：“我现在一秒钟也不想再看见你了。你不是说你最近在查些事情，需要用车吗？那就赶紧开着它从我的眼前消失。” 赵卓林：“可是……” 钱飞：“可是……是……是个p啊，老子又……又……没说送……给你。等你把事……事情查完了，还得还……还给老子呢。再……说了，你不开这……车你怎么回……回城去？” 赵卓林突然发自内心，无法抑制的笑起来：“回来了！你又口吃了，钱子，你回来了！” 第42章 临别礼物 快到凌晨五点，天都已经马上要亮起来的时候，赵卓林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用钥匙开完门走到客厅，看到周柏桐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回来。旁边的何跃风躺着不动，由于眼睛被蒙住也不知道睡了还是没睡。 周柏桐一见赵卓林，急忙站起来担心的问道：“怎么样了？” 赵卓林疲惫道：“算是暂时稳定住了。” 周柏桐长出一口气：“那就好，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睡觉呢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赵卓林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走过何跃风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一股怒火直烧心头，一个转身抡圆了扇了何跃风一个大嘴巴。 何跃风被打得弹坐起来，愤怒道：“我什么都没干，你们凭什么打我？” 赵卓林揪住他的衣领，咬牙道：“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朋友今天因为你，差点就寻了短见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蛋，你纯粹就是个害人精！” 何跃风愣了一下，但随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梗脖子道：“我告诉你，你怎么虐待我都行，但是，你不能侮辱我做过的英雄事迹！ 到现在我惩罚过的每一个人，我都是事先做过调查的。他们没一个是无辜的，你朋友就算今天真的死了，那也是他自找的……” 赵卓林的拳头向雨点一样打在何跃风的脸上：“我特么今天非把你这股邪劲给扳过来不可！” 周柏桐本来看到何跃风挨揍，应该是很高兴的，要是平时赵卓林揍他，他绝不会去管。但现在，她发现赵卓林的情绪明显不对头，她也怕赵卓林真的控制不当失手打坏了何跃风，赶紧上去把赵卓林给拽开了。 周柏桐劝道：“你今天累了，揍他这种事以后交给我就行了，你先去休息吧。” 谁知何跃风竟然挑衅道：“我告诉你姓赵的，我何跃风自认为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被我能力影响的所有人，无论出现什么后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我这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你就算再怎么虐待我，我也不会屈服的，你不服现在就来弄死我啊？” 赵卓林：“你以为我不敢？” 何跃风冷笑道：“我就说你不敢？你来啊？” 周柏桐看赵卓林真的要再往上闯，干脆自己先主动抬起一脚把何跃风从行军... ... 床上踹飞到地上：“你个蠢蛋，真想找死啊？” 何跃风趴在地上，努力地仰起头，带着轻蔑的微笑道：“我告诉你们，我是上天选中的英雄，就算不能成为最后获得胜利的英雄，我也要做一个英勇就义的英雄！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放我，我就不吃东西了。你们没胆子弄死我，我就弄死我自己！” 赵卓林还想往上闯，周柏桐只好强行地把他拉到了他的卧室，关上门劝道：“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关键阶段，做事不能冲动啊。” 赵卓林也知道其中的利害，轻轻点了点头：“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儿。” 周柏桐看赵卓林的情绪略微稳定了一些，便开门出去了。但她怕赵卓林突然又冲动起来再回到客厅去伤害何跃风，于是就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在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随时准备保护何跃风。 赵卓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想召唤赵薇出来商量一下，赵薇却死活都不出现，他就这么一直瞪着天花板瞪到天亮。 天亮后，赵卓林走出房间，看到周柏桐也刚刚起来，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何跃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赵卓林没有理她们二人，竟自走到厨房去了。 早餐做好后，何跃风果然没有吃。无论周柏桐怎么劝，他也死活不开口。周柏桐最后用力掰开他的嘴往里塞，他也会用力的吐出来。 “我说过了，你们再不放我，我就饿死自己。”何跃风语气绝然地说。 周柏桐看向赵卓林，用眼神询问怎么办，赵卓林昨天的气还没消：“他不吃就拉倒，我才不信他有那股狠劲呢，饿急眼了他早晚会自己主动要东西吃的。” 周柏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得暂时由着何跃风去。还别说，这何跃风还真有一股子牛劲，连续两天什么都没吃，水也没喝。脸色已经明显变绿了，嘴唇也干裂起来。 周柏桐着急地问赵卓林：“这小子还真够狠的，再不吃饭或许还能撑点时间，再不喝水可能真要脱水而死了。” 赵卓林不想示弱，冷笑道：“那简单，我去药店买点葡萄糖回来，给他输液。” 周柏桐：“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们总不能一直靠给他输液来养着他吧？” 赵卓林：“那你说怎么办？放了他？让他出去继续害人？万一也有人像钱飞一样被他逼得想... ... 要自杀怎么办？” 周柏桐急得直跺脚：“说的也是，可是……可是……” 这时赵卓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后，原来是之前那个律师打来的：“您好，赵先生，今天关于陈老给您留的遗产的相关手续已经全都办完了。如果您有时间的话，请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把钱领取一下。” 赵卓林：“哦，我有时间，我马上就过去。”说完，他转身要走。 周柏桐拦住他：“喂，你别就这么走掉啊，那小子到底怎么办啊？他看上去可是马上就要不行了，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我可不想他死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啊！” 赵卓林：“放心，我以前为了去参加户外运动，看过一些关于人类极限条件下生存状态的科普节目，两天而已，他现在还死不了呢。律师通知我去领钱，我得马上去一趟，你好好看家啊，等我领回钱来给你买好东西。” 周柏桐噘嘴：“怎么说得跟哄小孩子一样啊？” 赵卓林：“放心，那小子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说完，他不顾周柏桐的追问，扭头快步离开了家。 开着钱飞借的车来到律师事物所之后，赵卓林很顺利的办完了手续，然后又完成了网银的转账。看着陈老给自己留下的遗产，还有手边钱飞的车钥匙，他的心里对何跃风的恨意又多了几分，真想就这么直接饿死他算了。 赵卓林心里挂念着周柏桐，怕她一个人在家里，真遇上何跃风的身体出现什么变故，她会吓坏不知所措。因此，领完钱之后他立刻就要告别往家里走。 律师拦住他：“赵先生，请等一下。” 赵卓林：“律师先生，还有什么手续要办吗？” 律师：“哦，不不不，公事已经都办完了。是这样的，我由于是陈老的律师，所以也负责了一部分他后事的处理工作。本来按照陈老生前的意愿呢，是不让举行葬礼的。他说他既然已经死了，就别再给人们添麻烦了。我们也尊重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没有给他举行传统的葬礼。 不过，在您来之前，我接到了市围棋爱好者协会的通知。他们说，陈老生前对他们的组织贡献很大，既然陈老不愿意举行葬礼，他们准备给他在市围棋爱好者协会举行一个追思会。 他们协会里很多人都很喜爱和尊敬陈老，也喜欢能借助这个机会和陈老告别一下。我一想，这个好像... ... 也不算违背陈老的意思，就同意了。追思会就在今天下午举行，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来这个追思会是只允许围棋爱好者协会的人参加的，但是我知道你和陈老的关系。既然陈老不会举行葬礼了，如果你也想去参加一下这个追思会，悼念一下陈老的话。我想我应该可以和围棋爱好者协会打个招呼，破个例特别让你去参加，你觉得怎么样？” 赵卓林心想，既然是人家围棋协会举办的活动，自己一不是围棋爱好者，二也不是陈老的亲人好友，去了算怎么回事啊？还是不去的好。 可是他刚想拒绝，赵薇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边：“答应他去参加这个活动，并且让他允许你多带两个人去。” 赵卓林在内心问道：“我去参加这个活动有什么意义？还有，为什么还要多带两个人去？” 赵薇神秘的一笑：“你不是对何跃风的现状很头疼，一直想让我帮你想个解决的办法吗？我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了。” 赵卓林：“什么办法？” 赵薇：“先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赵卓林虽然感到疑惑，可他现在凭自己的力量也确实拿何跃风没辙了，便遵照赵薇的指示道：“律师先生，如果能有机会参加的话，我当然是很愿意去的。” 律师：“那太好了，我这打电话通知他们，给你预约一下。” 赵卓林：“那个，律师先生，我有两个朋友，生前也很喜欢陈老。他们也都不是围棋爱好者协会的会员，但他们也想去参加一下这个活动，您看您能不能……” 律师想了想：“多两个人而已，我想问题应该不大。” 赵卓林：“那就谢谢您了，律师先生，追思会几点开始？” 律师：“下午两点，现在已经快中午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开始了。” 赵卓林：“好，我先回家准备一下，我会带着我的朋友及时赶到的。” 在回家的路上，赵薇又出现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说是为了避免在人多的场合临时对赵卓林进行现场指导的话，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提前向赵卓林叙述着下午要进行的详细计划。到时候，他可以不必出现让赵卓林自己去执行就行。 赵卓林听完计划后，不禁担忧的问道：“就这样？这能行吗？那小子可是对自己的信仰异常的坚定啊。... ... ” 赵薇笑道：“信仰这种东西，有时候是最坚强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打击都不会让人屈服。而有的时候，信仰却又是最脆弱的。只要能准确地击溃他信仰的核心，大厦就会在倾刻间坍塌。 他不是一直以为自己是英雄，做的事情都是英雄事迹吗？只要能破坏他这一点，他立刻就会崩溃的。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别说再捆着他不给饭吃了，你就是把他扔到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去，估计也不能让他屈服。说不定，反而还会给他炼个火眼金睛出来。” 赵卓林此时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主义，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暗暗的记住赵薇计划的每一个细节。中途又按照赵薇的吩咐，又去眼镜店买了一副特黑的墨镜，之后便直接回到了家中。 刚回到家，周柏桐就凑了上来：“喂，幸亏你回来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这小子一直乱哼哼，是不是身体要坏了啊？” 赵卓林走到何跃风旁边看了看：“没事，他暂时死不了。” 周柏桐摸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哎呀，那就好。哦，对了，拿来吧。”说完，周柏桐向赵卓林伸出手，做了一个接东西的姿势。 赵卓林纳闷：“什么拿来吧？” 周柏桐：“你不是说领钱回来会给我买好东西么？买什么了？拿出来给我吧，我现在担惊受怕的，是需要一份惊喜的礼物来平复一下我的心情了。” 赵卓林笑了：“呵呵，出门的时候还嫌弃我拿你当小孩呢，现在又要起礼物来了。我回来的时候倒是没给你买什么东西，不过你先别生气，我给你带来了一件你绝对会喜欢的礼物。” 周柏桐期待无比：“哇，什么礼物啊？不会是直接把钱分我一半吧？” 赵卓林：“想什么呢？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外号铁公鸡知道吗？之前让你敲走我那么多钱买家具，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想继续从我这抠钱？门都没有啊。” 周柏桐失望地垂下头：“哎，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气鬼是不会那么大方的……没有礼物，也没有钱，我怎么会喜欢嘛……” 赵卓林：“你一定会喜欢的，因为我这个礼物就是——放何跃风走。” 周柏桐立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你要放他走？你没开玩笑吧？” 赵卓林：“当然没开玩... ... 笑了，我和你一样，也已经受够这个混蛋了。” 这时，躺在行军床上，一副奄奄一息模样的何跃风，也突然来了精神挣扎着坐起来，用干涩嘶哑的声音道：“你……你真打算放我走？” 赵卓林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你爱信不信，不过很快你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我打算下午两点过后就放你走。” 何跃风地语调里依然充满着怀疑：“真的？你真的打算……为什么？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义，你以前是很强硬的……” 赵卓林道：“我说过了，原因很简单，我受够你了。” 何跃风：“那你为什么还有再拖几个小时？为什么不现在立刻就放我走？” 赵卓林：“我说过要放你走，但没说过要无条件放你走。” 何跃风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改邪归正的，一定是在想着搞什么阴谋……” 赵卓林：“没有阴谋，我的条件不过是要你下午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人的追思会而已。地点就在市围棋爱好者协会的活动大厅里，时间是下午两点开始。只要你和我一起到了那里，参加过追思会后，我就放你走。除此之外，我不会再有其他的任何要求。” 何跃风半信半疑：“真的……就只是这样？” 赵卓林：“对，就只是这样。不过，你当然不能就这副德行的过去，小周，你先回房间里去。” 周柏桐：“喂，你真要放他啊？你可想好了……” 赵卓林：“我已经想得很好了，你就照着我说的做吧，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说话的同时，赵卓林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出了“赵薇定的计策”几个字，拿给周柏桐看。 周柏桐看到后，也走过来接过赵卓林的手机，一边在嘴巴里说着：“我说，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他的……”一边用手机在屏幕上也打了几个字递回给赵卓林。 赵卓林接过来一看，屏幕上写着：“什么计策？靠谱吗？” 赵卓林也一边和周柏桐胡乱的继续着对话，一边再继续打字回道：“放心吧，赵薇到目前为止还没错过，应该靠谱。具体细节现在没法细讲，你就按我说的办吧。” 周柏桐看到屏幕上的字后，踌躇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之后，她... ... 故意提高了音量：“啊，既然你这么有自信的话，那我就听你的吧，我先回房间去了。” 周柏桐回屋后，赵卓林走过去把何跃风眼上的丝巾摘下来。何跃风的眼睛因为长时间没有看到光而显得很不适应，用力地眯起了眼睛。 赵卓林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很刺眼啊？来，把这个戴上。”说着，赵卓林把路上买的墨镜掏出来给何跃风戴到了眼睛上。 何跃风由于手脚都被捆绑着，也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任凭摆布。赵卓林给他戴上墨镜后，在心中召唤了一下赵薇。 赵薇这次倒是很利索的出现了，赵卓林默默地在心里对赵薇道：“来，测试一下你之前的想法对不对。” 赵薇往前走了两步，把脸贴到何跃风的眼前看了看，最后满意地点头道：“嗯，和我想的没错，他想要控制人，必须要和被控制者产生直接的眼神交汇才行。只要双方有一方的眼神没有产生互动，他就没办法控制成功。 所以，给他戴上这样深色的墨镜，让其他人都看不清他的眼神，也可以起到和蒙上他的眼睛相同的效果。” 赵卓林心中道：“有这样的方法，你怎么不早提出来？也省得我们这么费事啊！” 赵薇耸耸肩：“我也是不久前才想到的，别忘了，我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很多现成的知识。 但是关于这个神秘组织还有他们实验品的各种能力什么的，我也和你们一样之前都是一无所知的。很多事情我不能像下围棋那样直接就把现成的知识调过来使用，也得和你们一样进行学习和分析……” 赵卓林心道：“好了，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些。现在他已经控制不了别人了吗？你能保证吗？” 赵薇：“不能，但是想要验证很简单嘛，把周柏桐叫出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赵卓林心中道：“不行！这小子现在是破釜沉舟，要和我们玩命的状态，他现在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用小周去做实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赵薇笑道：“哎哟，还说对人家没意思呢，这不是挺关心人家的嘛，看来我的媒婆计划又往前进了一步呢。” 赵卓林心中道：“你再这样，我不按你的计划走了啊。” 赵薇：“别，目前我的这个计划是最佳方案，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赶紧弄走，好给你们两个制早单独... ... 在一起的机会啊。本来我还想着间歇期过去，我回归之后，要利用你们两个同住一室的有利条件大显身手一番，让你们的关系迅速升温呢。 谁知道我刚回来，就被迫帮你们抓了这么个讨厌的电灯泡回家。有他在这里天天捣乱，你们两个光顾着忙活他了，都没时间谈情说爱了。这对我让你获得幸福的计划很不利啊，所以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办，把这块料赶紧鼓捣走。” 赵卓林：“想让我配合你，你就不能拿小周冒险。” 赵薇笑道：“放心吧，不用周柏桐来实验，我现在就可以负责任的向你保证，他戴上这副墨镜之后，没办法在控制别人了。原因很简单，我和你大脑中的思维是一体的，如果有人入侵你的思维，我可以不受影响，但一定会察觉到。 这小子其实一直都没死心，只要有一点机会，他都在对你不停地施展能力，想要抓住你的破绽控制你。现在他也一样，我刚才靠近他墨镜的镜片向里看清楚了，他现在也在试图控制你，但我却没有感到丝毫入侵的痕迹。 这就代表，u看书 ww他的眼神控制，的确可以被墨镜给阻隔。周柏桐是我准备赔给你的小女朋友，是我完成任务过程中十分重要的一环，我不会拿她的安全开玩笑的。” 赵卓林这才多少放下心来，心中道：“好吧，我就相信你这一回。” 其实，这些对话看似很长，两人好像进行了多轮的言语交流，但这些对话都是在赵卓林的大脑中进行的。虽然两个人互相交谈了很多的内容，但在现实中却只用了很短的时间而已。 何跃风戴着眼镜脸，对着赵卓林似乎用了几下力，最后轻轻叹口气，微微垂下了头。赵卓林知道这就是刚才赵薇告诉自己的，这小子其实表面上老实，但私底下一直没有放弃过控制自己的努力。 赵卓林看到对方再次施展能力失败的样子，得意地笑道：“小子，我知道你一直在做什么，但无论你对我做多少次，都是没用的。而且，现在我还找到了让你的能力对别人也没用的方法。” 没想到何跃风却没有惊讶，平静地说：“我之前早就发现戴墨镜会阻挡我使用能力了……我刚才……只是习惯性的试你一下而已……” 赵卓林：“哦，很好，那这副墨镜就当是我送你的临别礼物吧。对了，我们要吃午饭了，你吃吗？当然了，你要是以为这一切都是我想要骗你吃饭而故意编出来的谎言，你可以选择继续... ... 绝食，我尊重你的意见。” 何跃风墨镜后面的眼神盯了赵卓林很久，终于发出一声：“给我瓶水……” 第43章 钥匙 虽然只是重新喝了一点水和吃了很少的东西，但何跃风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再加上赵周二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已经不会让人第一眼就能看出异常了。 手铐自然还没有放开，为了掩饰遮盖，赵卓林弄了一点纱布缠在了他的手腕和小臂上，好让人误以为是手臂受伤才包裹起来的。 若是平时，戴墨镜或许还显得有些奇怪。但今天是葬礼性质的追思会，有几个大概是有国外背景的人，是穿西式葬礼服装戴着墨镜来的，何跃风的打扮就没那么显眼了。 毕竟自己不是协会的成员，赵卓林没有往前凑，而是和周柏桐一起押解着何跃风走到了后排一个角落的位置上坐下。坐下后赵卓林小声在何跃风耳边道：“别闹事，只要你在这里乖乖地等到悼念仪式完成，我就放你走。” 何跃风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前看着，也不知道墨镜下面的眼神是什么样子。 很快，追思会正式开始。第一项先是请领导讲话，上去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说了一套官话之后，追思会才算正式步入主题。 上来一个主持人，开始向大家讲解陈老先生一辈子的人生经历，以及对围棋的痴迷和对本市业余围棋事业的贡献。 赵卓林参加过很多次的葬礼，有几次他甚至被人邀请到葬礼上去说过相声。因此他看过太多葬礼上人的神态了，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谁是真的难过，谁是纯粹起哄。 现在他就看得出来，坐在自己周围的协会的这些其他会员，是真的从内心尊敬和缅怀陈老先生，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虚伪悲痛的表情。 有时候，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当你周围的人数量众多，又全都同时释放出一种相同的情绪的时候，你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 因此，赵卓林虽然和陈老之前交情不深，但此时也感觉到了沉沉的压抑之情，甚至连周柏桐的脸上都露出了哀伤的神色。只有何跃风墨镜遮盖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主持人介绍完之后，又让就个协会会员的代表，上台了讲述自己和陈老之前的故事。每个人都讲得声情并茂，感情真挚。说到感人之处，连周柏桐都险些落下泪来。 协会成员的代表讲完后，按照律师之前告诉赵卓林的流程，应该是大家依次向陈老的遗像敬献鲜花，鞠躬告别的时间。赵卓林刚想举起鲜花准备上前，谁知主持人忽然说道： ... ... “各位会员，各位朋友，刚才我们听了很多我们协会的会员，以及围棋界的专业人士对陈老的回忆。而我们对陈老的生活中的事情，却所知不多。今天很有幸的，陈老生前的一位忘年交的好友也来到了现场，就是坐在那边的赵卓林赵先生。 他不是围棋界的人士，但据律师说，陈老生前和他的关系非常不错。我们现在就有请赵先生上台给我们讲一讲，他与陈老的故事，让我们了解一下陈老围棋之外的一面。” 说着，主持人把手伸向了自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现场的其他人一听，也全都跟着主持人的手，把目光投向了赵卓林的方向。 这一下打了赵卓林一个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有准备这一段，有点慌乱地看了看周柏桐。周柏桐也是一脸惊讶，显得比他还不知所措。 眼看着一屋子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赵卓林心想，这个时候不能后退，否则可能会直接影响之前赵薇制定的计划。好在他是相声演员出身，对在人群面前讲话并不陌生，而且相声也讲究现挂，也就是没有台词的即兴发挥。 于是赵卓林便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在众人目光的跟随下，来到了台上，清了清嗓子道：“咳咳，这个……首先，我想大家都对我很陌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叫赵卓林，是住在陈老楼上的邻居。 我不想欺骗大家，说实话，我和陈老的关系并不深厚。我们之前只是偶尔会在一起下几盘棋而已，我们之间唯一比较近的一次互动，就是陈老得病的时候，是我送他去的医院抢救。 但我觉得，这只是身为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应该做的最基本的事情。所以，要说起和陈老的关系，在座的每一位都比我亲密。说起之前和陈老之间的故事，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比我有资格。 但是，我还是要说两句，虽然我和陈老的交情不深，但陈老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陈老是个奇怪的人，但我却认为……” 接着，赵卓林就发挥了自己从小从事语言工作的天赋，把自己和陈老先生本来极为有限的接触，揉合进了许多单口相声与评书的技法，再借鉴了很多传统段子里夸赞老人的套路，竟然把短短的故事抻长了不少。 他在台上只讲得抑扬顿挫，丝丝入扣，最后要不是想起来这里不是剧场，他差点就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且听下回分解”了。 讲完后，台... ... 下一半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另一半全在用手擦眼泪。赵卓林在大家的掌声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用眼睛的余光对着旁边一瞥。何跃风的嘴角在微微的颤抖，周柏桐则悄悄地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接下来，终于轮到献花的环节了，大家按照座位的次序依次到台上去对着遗像敬献鲜花，然后再鞠一个躬。 赵卓林他们坐的位置比较靠后，因此要轮到他们还要一段时间，他们三个人就只好站在队伍中耐心地等待着。 就在这时，台上的主持人突然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生气地高声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大家纷纷扭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小宇的父母领着小宇从门口走了进来。 人群立刻全都朝着他们三人投去了愤恨和鄙夷的目光，小宇一见，立刻就要逃走，他的母亲用力拉住他的胳膊，同时脸上带着毫无示弱的表情对台上的主持人道：“我们一家三口现在还都是围棋爱好者协会的会员呢，凭什么不能来？”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就是你们这孩子作弊才气的陈老得病的，你们还有脸来？真是不知羞耻。” 小宇的母亲昂首道：“刚才是谁说话？我告诉你们，我们家小宇没有作弊！我们也尊敬陈老，但是他发病的责任和我们家小宇无关！” 人群里又有人道：“哼，下出那种谁都能一眼看出是软件走的棋来，还说没有作弊，亏你们夫妻俩还曾经是业余界的高手呢……” 小宇的母亲不能对答，因为她也能看出来，那盘棋不是小宇的能力能下出来的。但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委屈的神色，也不肯示弱，便开口反击道：“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家小宇就是没有作弊！” 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主持人赶紧插话道：“好了，关于这件事，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我们现在举行的是陈老的追思会。既然他们一家三口已经来到了这里，就让他们也献上一束花吧。” 人群中有人道：“他们就是间接害死陈老的凶手，让他们献花岂不是亵渎陈老的在天之灵？” 主持人：“陈老一直是个善良慈祥，最能宽恕别人的长者，我想陈老会原谅他们的。” 主持人这句话其实很有机巧，表面上在替小宇一家说话，但实际上，却在暗示这一切确实是他们一家造成的。不然，没有错误，何来原谅之... ... 说？ 小宇的母亲自然也听出来了，可她没有选择反驳什么，而是拍了拍小宇的肩膀。小宇的父亲把手中拿着的鲜花递给他，小宇就怯怯地拿着鲜花，走到了遗像跟前，轻轻地把鲜花放上去。 然后，他深深的鞠了一躬，用稚嫩的声音啜泣道：“陈爷爷，对不起……” 之后，他便逃也似的回到了母亲身边，扑到了母亲怀里哭了起来。 他的母亲轻轻安抚着他的头发，等小宇的情绪多少稳定些之后，她把小宇拉开自己的怀抱，让他对着众人。同时，自己高声道：“我们一家三口在此宣布，才此刻开始，正式退出围棋爱好者协会。 你们都说我们作弊，是为了让我们家小宇更快更顺利的走上职业棋手的道路。那我们就在这里正式通知你们：我们家小宇从今往后将永久离开围棋，不会再学习和从事任何和围棋有一点关系的事情。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家小宇今后的生命中，不再有围棋两个字。” 说完，小宇的母亲拉着小宇和自己的丈夫，器宇轩昂的离开了会场。 小宇一家走后，追思会继续进行。等轮到赵卓林他们三个人敬献鲜花完鞠躬行礼的时候，赵卓林明显看出何跃风的神态较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敬献完鲜花后，剩下的活动就是关于围棋方面的事情了，这些对赵卓林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参加的必要，于是赵卓林就带着何周二人提前退场。 赵卓林把车开到一条行人很多的街道旁边停下车，之后，他让周柏桐把何跃风押到自己的面前。 赵卓林道：“我说话算话，追思会参加完了，我现在就可以马上放你走。但在打开你的手铐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 这个追思会的主人，就是那位陈老先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好人之一。他其实很有钱，但他一直生活简朴，把自己所有的钱和精力都用在了推广我市的业余围棋事业上。 你也看到了，在追思会现场，那满满一屋子人里没有一个人是装模作样假悲伤的，所有人都是真心的为他的离开而感到难过和惋惜。 来，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你施展能力影响过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吗？” 何跃风结巴道：“我……这……这个不算，这是个意外……我根本没想影响到他的……这只能算是... ... 个巧合……” 赵卓林：“好，你说你没有直接想影响到陈老，那你总直接影响了小宇那孩子吧？你当时可是直接控制了他的身体的？这个你总不能否认吧？可你现在看看他如今落得了一个什么下场？ 我和小周去小宇的家里了解过他们一家的情况，他们的父母都是多年的围棋爱好者，而小宇更是从小就显露出了出众的围棋天赋。具他的父母说，他们家小宇从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喜欢在父母下棋的棋盘上拿着黑白棋子玩耍了。 别的小孩子都喜欢玩什么玩具车，玩具枪之类的东西，可小宇从小什么都不喜欢，给他任何玩具他都会哭，只有攥着黑白棋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天真笑容。可以说，在他的父母以及所有认识他的人看来，这个孩子就是天生为围棋而生的。 但现在呢？你刚才也听到了，小宇从今天开始彻底的离开围棋了。一个天生的围棋天才，一个视围棋为自己毕生最大理想的孩子，被你害得从今往后再也摸不到黑白棋子了。 来，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所有你能力影响的人全是咎由自取的吗？” 何跃风的语气已经慌了：“这……这只是……我没有想过要害他，我只是想帮他，我是想帮他的而已啊！” 赵卓林冷笑道：“对啊，你帮了他多大的忙啊，帮得他都永久离开围棋界了。” 何跃风：“这……这不公平！我没有坏心，我怎么能知道会有这种后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卓林：“没错，就因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每一次使用完能力后，到底会引起多少的连锁反应。 蝴蝶效应这个词你听说过吗？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能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孤立的，都是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你只知道你使用能力之后，会给当事人当时带来什么后果，但你不知道这些事情发酵以后，会不会像那只蝴蝶一样，在别处引起龙卷风。 我已经说过了，我说话算话，我说放了你，我现在就给你打开手铐。” 说完，赵卓林对着周柏桐一使眼色，周柏桐犹豫道：“真的要给他打开吗？” 赵卓林点点头，周柏桐知道这一切都是赵薇的计策，也只好照办，把何... ... 跃风手上的纱布解开，掏出钥匙把他的手铐给打开了。 赵卓林：“现在你双手已经自由了，你看，这条街上有这么多人。如果你心里还认为你之前的那一套超级英雄的理论是对的，你就用你已经自由的双手，把墨镜摘下来。 你就可以随便控制这条街上的任何一个人，去让他们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任何一件事了。只要你能忘了，小宇离开会场的时候，回头看向围棋协会的那最后一个眼神。来吧，摘吧，我们决不拦着你。” 周柏桐担心地看向赵卓林，赵卓林朝着她微微点点头，示意她一切都在计划中。 何跃风被铐了多天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慢慢抬起，一点一点的接近自己脸上的墨镜。 周柏桐在旁边紧张无比，默默地吞了一口口水，悄悄地攥紧了拳头。她虽然愿意配合赵卓林和赵薇的计划，但她还是觉得这事有些冒险。真要是让何跃风在这里摘下墨镜随便选街上的人来控制的话，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为了有最后的保险措施，她暗暗地运着劲，只等着何跃风真的要摘墨镜的一刹那，她就飞起一脚先把他踹倒。 何跃风的手越来越接近墨镜，周柏桐的右脚也越来越躁动。 何跃风的手指一看差不到一厘米，就要摸到墨镜的镜框了，周柏桐的脚也几乎马上就要向上弦的箭一样射出…… 突然，何跃风的手停住了，嘴里幽幽道：“我……我……我想我还是暂时戴着它吧……” 周柏桐一愣，右脚慢慢松懈下来。 赵卓林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自由了。小周，我们走，我看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有个很大的商场，既然之前答应过你的，现在我们就去那里看看给你点买好东西吧。” 说完，赵卓林率先回到了车里，周柏桐原地看了何跃风两眼，急忙也跟着赵卓林坐到了副驾驶上，担心的问：“喂，我们真就这么走了留他在这儿？这能行吗？” 赵卓林自信的笑道：“放心吧，他的信仰已经被击溃了，应该不会再乱来了。再说，我那里本来就不大，多个你已经够挤的了，实在是懒得让他继续再跟着一起住下去了。 走吧，难得我这个铁公鸡今天破例要拔毛，错过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但是，可说好了，不能挑太贵的要啊。” 周柏桐这才略微放心，笑道：“终于摆脱了这个... ... 烦人的家伙，可是大喜事一件啊，得好好庆祝一下才行。我看，就给我买两套衣服吧。” 赵卓林：“不是，这喜事我也有份啊，怎么庆祝活动只给你买衣服呢？” 周柏桐：“反正你自己的钱，你想庆祝你自己去买呗，反正我得要两套衣服才能修复那小子对我的心理创伤。” 赵卓林笑道：“行，咱们看看先看看去再说，要是不太贵的话……” 赵卓林说着发动汽车准备掉头，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何跃风竟然跑过来整个人扑在了挡风玻璃上。 赵卓林和周柏桐全都吓了一跳，二人立刻开门下来问道：“你怎么回事啊？” 何跃风声音颤抖带着怯懦地说：“别丢下我！带我回去！” 周柏桐纳闷：“嘿，你之前不惜绝食也要让我们放你走，怎么现在我们真的放了你，你又要跟我们回去了？” 何跃风：“我怕！我怕……” 周柏桐：“你怕什么？” 何跃风：“我怕我会忍不住摘下墨镜，我怕我会再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我不想做那只引起龙卷风的蝴蝶，我不想做……我想当英雄，我要当英雄！我不能害人，我不能害人的…… 可是我却无法判断自己会不会害人……我……这个问题……我……求你们带我回去，好好看着我，我……” 赵卓林把他从车挡风玻璃上拽起来，扶正之后，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听着，你现在怕的这件事，谁也帮不了你。如果你心中一直害怕，就算我们再继续捆住你的双手双脚，你依然还会怕的。 而且说不定会比现在怕的更厉害，你要想让自己不再恐惧，只有靠自己找到一条路出来。” 何跃风：“可是我不知道哪条路才是对的……” 赵卓林：“所以你才要去找，没人能帮你的，你只有自己帮自己。现在你的身体自由了，但你的心却上了锁。钥匙就在某个地方，需要靠你自己的力量才能找到它。” 何跃风站在原地，用痴痴的语气重复着赵卓林的话：“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得到……” 赵卓林对周柏桐一歪头，u看书 .uuknshu 两人迅速的跳上车，没等何跃风回过神来就急忙掉头开走了。 之后，他真的带着周柏桐去商场买了两身价格勉强还能忍受的衣服，然后两个... ... 人便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周柏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啊——！这些日子被那小子给折腾的够呛，这下终于彻底放松了！我得去好好休息一下……”说完，周柏桐走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赵卓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开始召唤赵薇，赵薇这次也是立刻就出现了。 赵卓林十分疑惑的问道：“好了，现在整个事件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个计划的最后一步，是我要替周柏桐买衣服了吧？这件事对正个事件有什么影响吗？” 赵薇坏笑道：“当然有影响了，这可是这件事中最重要的部分了。” 赵卓林：“最重要的部分，那给她买衣服的目的是什么？我怎么到先还没有看出来？” 赵薇：“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傻到了这种程度？给她买衣服的目的，当然是要讨她的欢心，好找机会追她咯。” 赵卓林无奈的叹口气：“靠！我早就觉得这个环节有问题了，可你之前一直强调这个环节的重要性，把我弄蒙了。我还以为给她买衣服会是像手串一样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呢，原来只是你在搞恶作剧……” 赵薇严肃道：“这可不是什么恶作剧，站在我的角度来说，这才是正事啊。” 第44章 新邻居 晚饭后，赵卓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划着手机在搜索着信息。 周柏桐洗完澡之后，穿着新衣服出来，故意在赵卓林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然而赵卓林的眼睛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周柏桐和赵薇的声音同时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你眼瞎了啊？” 赵卓林忍不住一笑：“你们俩还挺有默契。”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45章 海鲜市场 周柏桐一听是何跃风的声音，急忙站起来，本能的就要转身背对着他离开，好避免被他控制到。 何跃风看到后，对着她高声道：“周小姐，你不用躲，我不会再试图控制你了。” 周柏桐停住了脚步，但还是没有转过身。 赵卓林虽然看到何跃风依然戴着自己给他买的那副墨镜，但他也有些摸不透这小子这次过来的意图。 于是他往旁边挪了一步，堵住门口，并且挡住了何跃风与周柏桐之间的视野，冷冷地问道：“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何跃风的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活力，便得死气沉沉，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你们放我回去之后，我一个人想了很久。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我到底应该做，才能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现在我每天只要闭上眼睛，脑子里都会出现你在陈老追思会上的演讲，都会出现小宇离开围棋协会时候的眼神。我快被折磨疯了，但我却毫无办法。 我做错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可我如果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做了，那我的内心将更加的煎熬。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行，但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现在根本不敢再对任何人施展能力，我怕只要我一用能力，就会再次导致有人受到伤害。现在我几乎连睡觉的时候，都不敢摘掉墨镜。我怕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崩溃了。 你对我说过，打开我心锁的钥匙，需要我自己去寻找。可我现在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根本不知道方向在哪里。所以想来想去，我只有回来找你们。” 赵卓林：“找我们干什么？” 何跃风：“加入你们的团队，和你们一起调查那个神秘的组织。既然我的能力是那个神秘的组织给的，那么我能力所造成的所有后果，那个组织也是最开始的始作俑者。 我想，如果我能弄清楚那个组织的真相，能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或许，我还能找到今后生活的方向，不再迷惘。求求你们让我加入吧，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活下去了。” 这时，还没等赵卓林说话，赵薇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对着他的耳朵斩钉截铁的说：“不能让他加入！” 赵卓林尽量脸上保持平静，在心里问赵薇：“怎么？你看出他在耍什么花样了吗？” 赵薇：“哎呀，这跟他耍不耍花样无关。我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电灯泡弄走了，现在再让他回到你们的旁边，对你和周柏桐的关系进展很不利啊！” 赵卓林：“就因为这个？” 赵薇：“这理由难道还不够吗？” 赵卓林不再理会赵薇，对着何跃风伸出手：“这本来就是我们一开始去找你的目的，现在你主动加入，我们当然欢迎。” 赵薇在他的耳边大喊：“你这个蠢货！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引狼入室你知道吗？” 赵卓林在内心骂道：“滚蛋！你再乱叫，我就挥刀自宫，彻底断了你做媒的念头。” 赵薇张大了嘴巴，愤怒地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无奈道：“行，算你狠！不过你别得意，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何跃风见对方伸出手，连忙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赵卓林紧紧的手握在了一起，感激地说道：“谢谢！” 赵卓林笑道：“谢什么，只要你能别计较我们之前对你做过的事就行。” 何跃风：“以我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你们再对我做的惩罚简直不值一提，我不但不会计较，反而还要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之前对我做的事，我可能连现在都撑不过来，精神早已经崩溃了。 你们虐待了我几天，让我的心里多少能获得一些安慰，骗自己说我勉强已经算是多少付过些代价了。如果没有这个念头撑着，我可能也要去寻短见了。” 赵卓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也不用一直沉浸在过去的错误中无法自拔。就像你刚才说的，你现在怎么后悔也已经没用了，还不如多想想如何在未来利用自己的能力，做更多的好事来弥补自己过去的错误。” 何跃风：“在弄清组织的真相之前，我不会再对其他无关的人施展能力了，就算别人不拦着我，我自己心里的这道坎儿也过不去。” 赵卓林：“好，那就让我们先把那个组织查清楚，再说以后的事情。”说完，赵卓林松开何跃风的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 何跃风微微侧过头：“那周小姐呢？” 赵卓林从门口让开，对周柏桐道：“难得有新邻居来拜访，你也别一直背对着人家啊，过来也打个招呼吧。” 周柏桐原地考虑了很久，才终于慢慢地转过身，走到门口盯着何跃风脸上的墨镜道：“既然赵卓林选择相信你，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欢迎你的加入。” 何跃风朝着周柏桐伸出手，周柏桐却没有做同样的动作，而是双手抱拳做了一个习武之人的礼节。这个礼节很有深意，既表达了对对方的敬意，同时也暗含着其他的意思。毕竟，在很多时候，两个人互相施完这个礼节之后，就要大打一场了。 何跃风有些尴尬地收回手：“谢谢，我之前控制你身体做的那些事情，还请你能原谅。” 周柏桐：“前提是你以后别再提了。” 何跃风用力点头：“好，我明白。” 周柏桐：“行了，招呼也打过了，你没事了吧？搬家挺累的吧？没事就回去休息吧……” 何跃风：“额……这个嘛，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周柏桐：“什么事？” 何跃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个人不会做饭，之前都是在外面买着吃的。前几天被关在这里，尝过了赵先生的厨艺，觉得还是亲手做的饭菜吃起来更有味道。 以后我能不能来这里和你们一起吃饭啊？也好能增加在一起交流的机会，也有助于今后的调查嘛。我不会白吃的，伙食费我会给的……” 赵卓林笑道：“我说怎么今天会有新邻居破天荒地来串门呢，原来是想吃我。不过我可提醒你，关你的时候是因为我们为了看着你，成天在家没别的事干，我才有时间去厨房做饭的。 要是赶上调查紧迫没时间的话，特别是去外地的时候，我们也都是在外面吃的。” 何跃风：“没关系，只要能和你们一起就好。” 赵卓林想了想：“你想来就来吧，我没意见，别忘了你刚才说过的，记得交伙食费就行。” 何跃风：“我不会忘的，我刚搬过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布置，我就先回去了，再见。”说完，何跃风便离开了。 赵卓林见他走远后，关上了门走回屋里，周柏桐问道：“你就这么让他加入了？能行吗？我对那小子可是持有保留意见啊，他现在是这个心态，谁知道过段时间会不会再发神经去干坏事啊。” 何跃风：“所以我们更要让他加入啊，把他留在身边也能更好的监视他嘛。再说了，就像你之前说过的，我的能力太弱了。有他在身边，我们将来想要调查或者对抗那个组织的时候，也多一份战斗力嘛。 他的能力虽然限制很多，但真用起来还是挺变态的，不单是人，连动物都能控制。而且，通过照片之类的手段还能无视距离进行远程攻击。这样的人，自然是把他变成朋友比变成敌人对我们更有利咯。” 周柏桐托腮：“你一提这个我到有个想法，有没有办法通过他的能力，来试试找我爸还有剩下的那三个人呢？” 赵卓林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恐怕不行，你爸上次向我打电话警告我钱飞要自杀的时候，已经明确跟我说过了，他知道何跃风的能力。因此，他一定会处处小心，不给何跃风施展能力找到他的机会的，通过他来找你爸估计没什么戏。 而骑行队里剩下的三个人，我们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任何线索。别说直接眼神接触了，就是想给他们发图片都没有手机号，何跃风的能力也根本用不上啊。” 周柏桐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哎！还以为来了一个强力外援，结果竟然一点帮助都没有。” 赵卓林倒是轻轻笑了一下：“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周柏桐：“你怎么这么自信？我们明明已经进了死胡同了。” 赵卓林：“因为我们除了这个小子，还有其他的强力外援啊。” 周柏桐惊讶道：“谁啊？” 赵卓林：“你爸啊，你爸虽然失踪了，可是却总会在关键时刻冒出来向我们提供一些重要信息。可见，你爸也没闲着。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爸不是被动，而是自己主动失踪的了。因为如果他是被什么人给抓走了的话，不可能有那么自由的时间去做之前那些事情，抓他的人更不可能让他随便就能打电话给我们报信。 这一切都表明，你爸现在很可能是自由的。至于，他为什么要主动失踪的动机嘛，我还想不出来。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先别这么拼命的找你爸了为好。” 周柏桐：“为什么？” 赵卓林：“因为你说过，你爸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既然选择主动失踪，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用意，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的。我们还去找他岂不是正好给你爸添了麻烦？既然他想失踪，我们就让他尽情地去失踪好了。” 周柏桐仔细地品了赵卓林的话一会儿：“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可如果连我爸也不找了，那三个人又找不到，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啊？” 赵卓林想了半天，最后手一摊：“等咯。” 周柏桐：“等？那不是很消极吗？万一什么都等不到怎么办？” 赵卓林：“不会的，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无论是你爸，还是那个组织，都对我们这些实验品万分关注。他们不可能永远不来主动找我们的，耐心一点地等待吧，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主动找上门来了。” 赵卓林的话说的还真没错，第二天，线索就主动找上了门来。只不过这个线索的来源既不是周柏桐的父亲，也不是那个神秘组织，而是李梅金。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一直习惯晚睡晚起的何跃风没有起来，中午饭的时候倒是准时跑到了赵卓林的家里，和他们二人一起吃的。 在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赵薇又突然出现在赵卓林的耳边：“喂，我告诉你啊，那个小子在墨镜的掩护下，在吃饭的时候可是一直不停地在偷瞄周柏桐呢。” 赵卓林在心里：“废话，这里除了他之外就两人，他除了看我就只能看她，这有什么奇怪的？” 赵薇：“你怎么这么笨呢？我看这小子是对周柏桐有意思，不然他干嘛一直偷偷看她？” 赵卓林心里：“周柏桐算是很有魅力的女孩子，身为一个男人，就算内心深处对她多少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也很正常。” 赵薇：“那你怎么就这么不正常呢？” 赵卓林心里：“我很正常，我说过了，我只是认为我们不合适而已。以后我在吃饭的时候你尽量少出来，万一噎到我，我又幸福不了了。” 赵薇：“你……行，现在你不在乎，等这小子真把周柏桐抢走了，你就后悔去吧！” 赵卓林突然抑制不住地笑起来，把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不少。周柏桐嫌弃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啊？” 赵卓林抹着嘴道：“对不起，职业病，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很好笑的包袱，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不好意思啊，继续吃饭。” 赵薇也问道：“你笑什么？” 赵卓林在内心：“第一，周柏桐不可能看上这小子，你没看她对那小子的态度？明显还是很有敌意的。第二，就是她真被抢走了，我也不在乎。” 赵薇自出现以来，一直都是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此时还是第一出现无奈的神态，长叹口气：“哎，人总是这样，非要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说完，消失不见了。 何跃风问道：“赵先生，你想到了一个什么包袱啊？能不能也说给我们听听？” 赵卓林打岔道：“啊，那个啊，是关于我们相声内部的一些包袱，说了你们也理解不了，不说也罢。 欸，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赵先生？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弄得我跟个算命的似的。既然你已经加入了我们一伙，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先生小姐的叫着多傻啊。 我看这样吧，我年龄在这里最大，你们俩就像我之前的同事那样，叫我老赵。我呢，就叫你们小何，小周。至于你们两个互相怎么叫嘛，要不你管他叫何大哥，他管你叫周小妹？” 周柏桐摸挲着胳膊：“咦！什么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两之间还是互相叫名字吧。” 何跃风：“别啊，叫名字太生硬，太没礼貌了，要不我叫你小桐，你叫我小风吧。” 周柏桐：“你叫我小桐可以，我叫你小风可叫不出口，反正你也比我大，和他一样，我叫你老何吧。” 何跃风咧嘴笑道：“行，只要你愿意，老何就老何。” 正说着，赵卓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李梅金的号码，立刻重视起来，对着另外二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之后快速地接通了电话： “喂，李医生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梅金：“赵先生，关于你们上次提到的那个送纸条的神秘人，我想跟你们当面交流一下。” 赵卓林：“好啊，还是老地方飞羽咖啡厅晚上八点吗？” 李梅金：“不，这次换个地方，半个小时之后，城南食品街的海鲜市场，能赶来吗？” 赵卓林：“哦，没问题，我这就通知小周，半个小时后准时过去。” 李梅金：“来的时候注意别被人跟踪。” 赵卓林一愣：“李医生，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李梅金：“电话里别问这么多，见面再说。” 说完，李梅金就挂了电话。 周柏桐着急地问：“怎么回事？李梅金说什么了？” 赵卓林思索着：“她让我们半个小时之后，去城南食品街海鲜市场见面，还让我们路上注意不要被人跟踪。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一定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周柏桐：“你怎么知道？不过是换了个地点而已，而且考虑到李医生平时的职业特点，她防备着被人跟踪也不算太离谱吧。” 赵卓林摇摇头：“不对，你不是本市人，所以不了解城南海鲜市场是个什么地方。那里是本市最脏最乱的地点之一，到处都充满了呛人的腥味。李梅金平时是什么样子你也见过，她可是最干净最优雅的那种女人。 可以说，像她这种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但她却选择在那里见面，uu看书.uukansu 为什么？我想，她的目的就是要掩人耳目，去一个在外人看来自己绝不会去的地方，好借此躲避追踪和监视。 李梅金何等样人？能把她逼到这种程度，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我们这次的会面，必须万分小心才行。” 何跃风一听，主动请缨道：“既然这次会面这么重要，听上去又可能会有危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赵卓林思考片刻道：“你可以跟着去，但不能和我们走一起。因为李梅金从来没见过你，我怕她见了你之后会产生怀疑而不和我们说实话。 这样，你就装成和我们不认识的陌生人，在一旁远远地看着我们，同时注意旁边有没有异常情况。” 何跃风的情绪终于又略微亢奋起来：“好，我明白了。” 赵卓林：“还有，这次我们最好不要开钱飞的车，如果这件事真涉及到组织的话，组织的人是认识钱飞的车的。我们最好化妆一下，然后乘坐公共交通到城南去。” 城南离这里不算近，分配好任务后，三个人立刻开始准备。终于赶在在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前后分三批，分别乘坐不同的车次到了食品街门口。 赵卓林找到了周柏桐，两人装作一对情侣的样子，远远地对着何跃风点了点示意了一下之后，便朝着海鲜市场的方向走去。 第46章 蓝色的影子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又有俗话说先敬罗衣后敬人。而现在却总有些人认为这两句话是不对的，只要你的颜值够高，气质够硬，哪怕是披个麻袋片出来，也是美得不行。 见到李梅金今天的样子之后，赵卓林才知道后者的说法完全是扯淡，还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语更合理。李梅金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完全就是一个卖海鲜的老板娘的样子。 赵卓林赞叹道：“李医生，要不是您刚才主动和我们打招呼，我绝对不敢认您。” 李梅金微笑道：“我在你们两个演员面前算是班门弄斧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现在的我不得不谨慎从事。这里不太适合说话，跟我来。” 说完，李梅金转身在前面带路，把二人领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个大仓库一样的建筑物旁边。不断地有蓝色的中型货车从这座建筑物的门口停停走走，有好几个穿着妨水衣服的年轻力壮的工人在里里外外地把装满鱼的大箱子往车上抬。 在进入大门后，周柏桐有些担忧的问道：“李医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出进进的人这么多，真的安全吗？” 李梅金：“放心吧，这里是我多年前治好的一位病人开的，他的背景我仔细查过，绝对值得信任。” 左拐右转，最后李梅金终于把二个人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里面堆满了用冰块包裹住的各种鱼类。 李梅金从里面关上门：“这里是存放暂时卖不出去的多余海鲜的地方，这个时间点基本没人会来这里。” 赵卓林还好，他穿的衣服不算太单薄，而周柏桐就难受了。因为天底下所有爱美的女孩子穿衣服的原则都是一样的，都是卡着天气的温度的最低限度来穿的。 突然进人这个堆满了冰块的地窖，让周柏桐感觉非常的寒冷，不停地用手搓着胳膊。 赵卓林看她这个样子，问道：“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把外套先借给你穿一下？” 周柏桐用力地摇了摇头：“不用，我们习武之人不怕这点寒气。” 李梅金笑道：“放心，这次谈话不会用很久的。赵先生，女孩子的皮肤都是很娇嫩的，为了别冻坏你漂亮的朋友，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赵卓林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他本能的预感到李梅金可能要说出让自己难以招架的事情来。但此时，他已经不能后退了，挺起胸道：“好啊，我从小就是个讨厌吃鱼的人，也不喜欢老呆在这里。” 李梅金满意地点点头：“很好，那我就直接问了，赵先生，还有小周同学，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让你们无法解释的事情？” 赵卓林和周柏桐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赵卓林道：“骗您这位福尔摩斯也没有意义，是，我们最近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解释的事情。” 李梅金：“我就知道是这样，因为我上次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让xx大学的朋友去查了小周的档案问题。但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我不甘心，便亲自去档案室调取了相关的资料来看。结果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发现了……” 说到这里，李梅金停了下来，不再说话了。赵卓林着急地催促道：“您到底发现了什么？” 李梅金想了想之后，说道：“不，这样做是不对的。” 赵卓林：“什么是不对的？” 李梅金严肃道：“我还不知道你们遇到的那个所谓的不可解释的事情，和我查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如果是的话，我们互相交换情报，或许会对我们双方更有利。 但如果不是，如果我们两边遇到的事情不是同一件事。又或者，虽然是同一件事，但了解的深度不一样，你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我发现的问题的话。我要是在这里告诉了你们我查到的事情，说不定会连累了你们。 这样吧，你们先告诉我，你们遇到的那件事是什么，我再来做判断要不要告诉你们我查到的事情。” 赵卓林听后，再次和周柏桐对视了一眼，这次连周柏桐也明显露出了怀疑的神色。 赵卓林内心暗想，虽然李梅金这次做的戏份很足，但是最后这句话却怎么听都像是在套自己这边的话。 李梅金很可能什么都没查到，她只是怀疑我们两个人在隐瞒着什么东西，但又知道直接问我们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于是就搞了这没一出，通过这种方法来诈我们。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赵卓林微微一笑：“李医生，您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个道理，对我们双方来讲，都成立。” 李梅金：“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道：“我的意思是，您觉得您最近查到的事情可能很危险，而我们最近遇到的怪事也不见得就是那么安全的。就像您刚才说的，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的话还好。 万一不是的话，我们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您，也会连累到您啊。做人得将心比心，不能您光替我们担心，害怕连累到我们，我们也得替您想想啊，您说是吧？您先说说看，您查到了什么，再由我们来判断是不是同一件事。” 李梅金：“你们先说。” 赵卓林：“您先说。” 李梅金叹口气：“哎，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进入死循环了，我们这次会面就将变得毫无意义。” 赵卓林：“和您在一起进行的毫无意义的会面，我又不是没经历过。” 李梅金笑道：“你还在讽刺第一次来我这里治疗的事情？对了，提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你最近健康状况怎么样？有再次出现过幻觉吗？” 赵卓林：“没有，我的脑子中从来没有再出现过幻觉。”他这句话说得十分地理直气壮，一点撒谎的痕迹都没有，因为他现在早已经不认为赵薇是一个幻觉了。 然而李梅金显然没有完全相信这句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道：“ok，我相信你。” 这时，旁边的周柏桐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赵卓林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瑟瑟发抖的周柏桐，对李梅金道： “李医生啊，这位小周前段时间刚刚得过重感冒，再继续呆在这里恐怕要反复了。如果您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 说完，赵卓林就要领着周柏桐往外走。李梅金立刻叫住他们：“等一下！” 赵卓林转过身：“您还还有什么话吗？无论您再说什么，也只会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是个死循环而已。” 李梅金：“所以，我才打算打破这个循环。” 赵卓林眼睛一亮：“您打算先告诉我们您查到了什么吗？” 李梅金：“我不可能先全都告诉你们，但我会给你们一个提示。如果你们和我遇到的是同样的事情，那么你们一听就立刻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遇到的是不同的事情，那么你们也不会从中听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出来。这样，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会找上你们。赵先生，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赵卓林点点头：“听上去很合理，感激您的让步，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您的那个提示是什么了。” 李梅金调整了一下呼吸，严肃无比地说道：“你们遇到的事情所涉及的相关人员当中，有没有一个xx大学的人？” 赵卓林仔细地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除了小周在xx大学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档案之外，我们遇到的事情中的其他相关人员，和xx大学都没有任何的关联。” 李梅金上前两步，站到赵卓林面前，用心理医生特有的质问患者的语调：“你确定吗？” 赵卓林又再次在脑子中把骑行队的七个人的信息过了一遍：马老板说过自己是在南方求学的，所以他肯定不是。郑威和周柏桐他们自己也都说过，也不都不是xx大学出身。自己当然肯定不是，何跃风也能确定不是。 在剩下的那三个人里，那个摆弄电脑的蒋梓川在西部大家聊天的时候好像说过，他自己根本没上过大学，所以他也不是。那就只剩下了楚梦洁和穆妍，楚梦洁应该也不是，因为当时大家第一次见面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她还问过自己“你们那里是归哪个省的”的这句话。 可见楚梦洁对自己所住的这个城市非常的不了解，都不知道隶属于哪个省，不可能是在这个城市里上过大学的人。那最后就只剩下穆妍了，这个自己倒是真的不能确定…… 本着谨慎的态度，赵卓林问道：“我们遇到的事情里，涉及到的人很多，大部分人我都可以确定和xx大学无关，但只有一个人存疑。刚才您已经先让步了，为了表示对您的敬意，这次换我们来给您提示吧。 您刚才提到的那位xx大学的人，他的年龄性别以及身材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一个年龄和我差不多，身材非常傲人的美女呢？” 李梅金听后先是一愣，之后便笑了起来。 赵卓林不解：“您在笑什么？” 李梅金：“我在笑，我们都有些神经过敏了。看来，我们双方遇到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赵卓林：“哦，这么说您说的那个人，不是我描述的那样咯？” 李梅金：“岂止不是，简直完全相反。所以，我们都搞错了，我们是各有各的遭遇，互相没有任何的关联。” 赵卓林内心长出了一口气，他其实刚才一直在担心，万一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被李梅金知道了怎么办。 毕竟，李梅金和这件事无关，她是个外人。如果把她卷进来，一是可能会连累她，二是她的性格也可能会干扰自己这边的调查。现在得知，双方是闹了一场误会，这让赵卓林放心了许多。 李梅金：“很抱歉，让你们两个来这里陪我冻了这么久，也沾上了一身的腥气。” 赵卓林：“没关系，我们这些人，平时就经常去类似这里的又脏又乱的地方，不会感到什么不适的。倒是您啊，您这次的牺牲可能还更大一点。” 李梅金：“那也是我自找的。好了，我们赶快出去吧。” 李梅金领着二人又走出了地下室，三个人互相开着玩笑一路又走到了仓库的大门口。赵卓林一出门，就远远的看到，何跃风正靠在街对面的一个市场门口，用墨镜对着这边。 他很隐蔽地对着他点点头，让他放心。何跃风也远远的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原来的地方，装作闲逛似的往旁边的方向走去。 李梅金：“不好意思麻烦两位了，改天我请你们喝咖啡。” 赵卓林：“之前每次都是您结的账，您已经算请过很多次了。” 李梅金露出了轻松而慈祥的笑容：“你真是个有趣的病例，我希望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当然，是在我把目前的事情解决好之后。” 赵卓林：“行啊，我等着您。” 李梅金：“再见。”说完，她迈开步子，往街对面走去。 赵卓林看着李梅金的背影，觉得这位心理医生，其实还真的算是个很不错的人。自己这个铁公鸡可能真的是因为第一次的治疗费太过昂贵而错怪她了，她其实是个很有责任心，很专业，同时也很优雅，很…… 还没等赵卓林想完，一道蓝色的影子忽然一闪，赵卓林的耳朵里听到了一声宛如惨叫的凄厉的刹车声。紧接着，一个黑影腾空而起，飞出了十几米远的距离，噗通一声落在地面上。 时间好似在瞬间凝固了，赵卓林的全身似乎在一瞬间被冻结。他呆呆地看着那个黑影落地的方向，脑子里空白一片。 周柏桐率先反应过来，箭一样的射出。赵卓林这才如梦方醒，也急忙跟着她跑了过去。 李梅金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本来优雅美丽的脸庞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不停的有鲜血从她的嘴里冒出来。 周柏桐跪到地上，双手扶住了李梅金的脸，叫道：“李医生！李医生，你坚持住！赵卓林！快叫救护车！” 赵卓林看了看李梅金已经涣散的眼神，知道即使现在马上打120，她很可能也已经无法再坚持到救护车赶到了。 突然间，一股强烈的自责涌上他的心头。 这一切，都怪我！ 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制定那个计划，没有打算让李梅金去帮自己调查xx大学的档案，这一切可能就都不会发生。虽然她自己说，她查到的事情和自己遇到的事情很可能完全是两码事。 但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让她去查xx大学的档案，她也根本就不会查到任何事。从她这次会面的小心程度来看，她查到的事情一定充满了危险。说不定，这次车祸就是被她查到的人想要灭口而设计的。 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 见赵卓林站着不动，周柏桐嗓子都破音地喊道：“你还愣着个什么，快点打电话啊！” 然而赵卓林却没有掏出手机，而是走到了周柏桐的对面，也跪到了李梅金的身前，低头眼神坚定地说：“李医生，告诉我你查到的人到底是谁，无论和我们有没有关系，我都会帮你一查到底，替你报仇！” 李梅金不停地开合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可是她的喉咙已经被血给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她放弃了说话，而是艰难地抬起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在旁边的地上写了起来。 赵卓林和周柏桐的视线立刻全都盯住了李梅金写的字迹，然而李梅金受伤已经太重，没有写完一句完整的话，只写了一个略微变形的阿拉伯数字“7”，就身体一软，再也不动了。 周柏桐忽然抱住李医生哭了起来，虽然她和李梅金本来没有什么交集，但李梅金的年龄和她死去的母亲差不多。她此时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由得悲伤泛滥。 赵卓林没有哭，他只是死死的盯着李梅金手边没有写完的遗言，死死的盯着那个数字“7”，在心里暗道：7……骑行队正好7个人……看来，刚才我们双方都判断错了，她查到的事情，果然和我们有关…… 都是我害了她…… 这时，uu看书.uukanu 肇事的货车门一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五十来岁的男人的走了下来，看到地上躺着的李梅金，撒腿就要跑。 正在低头哭泣的周柏桐忽然发现了，她立刻跃身而起，两步奔到了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地丢到地上，用膝盖压着他的胸口质问道：“谁让你干的！说！” 司机慌张无比、不知所措地说：“我……没人让我干什么……我今天上午喝多了……本来不该我出车的，可是……原来的司机有事……我……” 周柏桐的膝盖更加的用力一顶：“还敢狡辩？你今天不说，我就……” 此时，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围观的人群了，赵卓林怕周柏桐行为过激会导致以后不好解释，便来到她的身后拽着她的胳膊道：“别这样，控制住他别让他跑就够了，现在人都看着呢，冷静点……” 周柏桐把膝盖略微放松了一点，但依旧凶神恶煞般地压住司机不让他动。 赵卓林这时忽然看到何跃风也在围观的人群之中，发现自己正在看他之后，他朝着自己做了个手势，好像是询问自己他应不应该也上来帮忙。 赵卓林对着他用外人难以察觉的幅度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保持距离，不要过来。 何跃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隐没到了人群中…… 第47章 行动开始 何跃风焦急地在楼梯口走来走去，远远地看到赵周二人走过来，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事故处理有结果了吗？” 赵卓林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道：“回家再说。” 三人急匆匆地来到了赵卓林的家中，关上门后，何跃风再次急不可待地开口：“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说？” 赵卓林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扔给周柏桐一瓶，自己开了一瓶，喝了几大口说道：“警方的调查结果是，交通意外，是肇事司机酒驾导致的。” 何跃风：“那个司机的话可信吗？” 赵卓林：“应该可信，警方检查了他的血液中的酒精浓度以及他的背景，都没有什么问题。” 何跃风：“那这么说真的是交通意外？那也就是说，那位心理医生的事故和我们无关了？” 赵卓林摸了一下嘴：“不可能，绝对和我们有关。” 何跃风：“可是，不是说司机身上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赵卓林看了看他，一笑：“别的人要雇凶杀人，或许还多少会留下线索。如果是那个神秘组织的话，你觉得他们会在司机身上留下什么能够指认自己的痕迹吗？ 别忘了，我们只是那个组织的其中一批刚刚开始变异的实验品而已，就已经拥有很多反常的特殊能力了，那个组织当中的老成员拥有什么能力或许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你想，如果真要做的话，连你都能用远程控制的方法，去控制一个司机去撞死人不是吗？那个组织里说不定也有人拥有和你相同，或者相似的能力。想要不留痕迹的操控一个醉酒司机去替自己灭口，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何跃风：“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就让你这么肯定这事一定是神秘组织干的吧，你们是不是在现场发现什么线索了？你当时没让我靠近事故现场，很多东西我都没看到。之后你们又被警察带走询问了，弄得我在家里都快急死了，有什么事快点告诉我啊！” 赵卓林：“李医生临死的时候，用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7’。” 何跃风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7？难道她指的是……我们骑行队7个人？” 赵卓林：“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要说巧合的话，也未免太巧了。我不相信这会是巧合，一定我们7个人有关。” 何跃风：“可是，那个心理医生不是还不知道我们7个人的事呢吗？那个神秘组织为什么要杀她？” 赵卓林：“这还不简单？一定是她查到了什么不利于组织的线索，组织才灭口的。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确了。尽我们一切所能去搜查xx大学档案室，只要能找到李梅金生前到底查到了什么，我们就能取得重大的进展。” 何跃风：“喂，你们还没跟我说过那个心理医生到底是替你们去查什么事情呢。还有很多情况你们都还没跟我说，弄得我很迷糊啊。能不能把之前你们正在查的事情先给我说一遍啊？” 赵卓林看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道：“别看我，上次的计划是你定的，你自己看着办。” 赵卓林道：“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是自己人了，再继续瞒着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我就告诉他吧。” 接着，赵卓林就把之前自己和周柏桐的经历，已经郑威失踪和用计策让李梅金替自己去查资料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当然，他故意省略掉了很多关键信息，比如自己的真实能力。 何跃风认真地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道：“我说，听完你的叙述，我有一个不太那什么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卓林：“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现在我们最愚蠢的做法，就是互相隐瞒线索了。我们必须要及时的互通有无，才能更好的进行调查啊。” 何跃风隔着墨镜，怯怯地看了周柏桐一眼，周柏桐此时正在摆弄着手里的水瓶发呆。 何跃风咽了一口口水道：“是这样的，我以前很除了喜欢超级英雄的电影之外，也很喜欢悬疑和探案的影视剧。我记得有一个侦探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要找凶手的第一步要做的事情，往往是看谁最有作案动机。 在这个姓李的心理医生被撞的事故里，当然，那个神秘组织也算是有作案动机的一个嫌疑者。但有作案动机的只有他们一家吗？其实我们仔细想想的话，有作案动机的还有一个人才对……” 周柏桐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还有一个人？谁啊？谁还有动机去害李医生？” 何跃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轻声道：“额……这不是很明显嘛，你们想想看，你们最初是想让李梅金帮你们去查谁的问题啊？” 周柏桐挠挠头：“去查我档案的问题啊。” 何跃风：“没错，但是，你档案的问题又是谁造成的呢？” 周柏桐转着眼珠思考了几秒，忽然脸色大变：“你小子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爸？” 何跃风往又后退了两步，摆手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们，有这种可能而已。有时候当局者迷，你们两个人都和郑医生有很深的交情，或许会因此忽略掉什么。总之，你不得得承认，你爸的确也是有动机的人之一不是吗？ 你爸当初用能力改了xx大学的档案，李梅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他能力的秘密。你爸为了保住自己能力的秘密，便杀她灭口，这不是完全说不通的啊……” 周柏桐冷笑一声：“哼，我看你这完全就是在贼喊捉贼，或许正像刚才赵卓林说的那样，真正杀了李医生的人是你吧？” 何跃风一愣：“欸？怎么绕到我头上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柏桐：“李医生之前和我们在地下室的时候都好好的，一出大门就被车撞了。而那个时候我看到，你正好就站在大门对面的那条街上，对着我们的方向看呢。” 何跃风：“我那是因为担心你们，所以才一直守在对面等着你们出来的，你可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周柏桐：“我看你根本就是狼心狗肺……” 赵卓林突然大喊一声：“都别吵了！” 何周二人被这一声喊给吓了一跳，暂时都收了声。 赵卓林站到二人中间，轮流对着他们说道：“考虑问题要多方面考虑，不放掉任何的可能性，是一件好事，但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小何不是凶手，小周的爸爸也不是凶手。 小何不是凶手的证据很简单，车祸发生的当下，我看到他正一个人在街对面的路上往西边走。你之前也看到过不止一次，小何发动能力的时候，自己的身体是不能动的。因此，那个时候正在街上走路的他不可能是凶手。 小周的爸爸也不可能是凶手，至于证据嘛，我暂时没有。但是，从之前郑医生先是打电话向你举报钱飞，间接导致我们抓到你。再在钱飞要自杀的时候主动来向我报信这两件事来看，我感觉郑医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何跃风质疑道：“感觉？你的感觉能有多大的把握？” 赵卓林竟一时不能相对，愣了一下之后，干脆吹起牛来唬他道：“别忘了，我和你一样，也是特殊能力者。你那么变态的能力对我都完全不起用，我的感觉和常人的感觉难道会没有区别吗？” 何跃风忽然转换了话题：“对了，说起这个，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你说你能引爆指定物品，可我到现在也没见你试过。你到底有什么能力？你刚才自己说的，我们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互相隐瞒线索了。” 赵卓林：“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但我的能力算是什么线索吗？” 何跃风突然生气：“你们还是没有拿我当自己人！我真心实意地来这里加入你们，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帮你们，可你们还是在处处妨着我！事故现场不让我靠近，自己的能力也不告诉我实情……” 周柏桐冷笑道：“你还有脸说这话？自己人会怀疑自己同伴的父亲是杀人凶手吗？” 何跃风：“我那只是理性的分析案情而已，没有任何个人的恩怨在里面的！” 周柏桐：“我们也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啊，就是不想告诉你，你能怎么样？摘眼镜控制我？我告诉你，现在这个距离内，我能保证你的手还没摸到眼镜，我就能先打倒你，不服你试试看？” 何跃风还想反驳什么，赵卓林再一次大喊：“别吵了！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自己却先搞起了内斗，还怎么和对面玩儿？我们现在必须要团结才行，明白吗？” 何跃风：“你连你的能力是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和你们团结？” 赵卓林无奈：“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小何，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的能力，而是我的能力有时候连我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我的能力经常不受我的控制。 你听明白了吗？我不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能力去做事情。所以知道我的能力也没用，很多时候它是随机发挥效力的。 我们不能根据我的能力来制定计划，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会启作用。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再多了我自己也不清楚，你信不信自己看着办吧。” 何跃风语气愤怒中夹杂着沮丧：“我连家的搬了，我抛弃了以前的一切，义无反顾地来这里加入你们，你们却对我这样？” 周柏桐：“哼，说的好像是我们谁请你搬过来的一样。” 何跃风一甩手：“好，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走！大不了再搬一次家而已，我还嫌弃这个地方又破又穷呢！” 说完，何跃风转身就往门外走。 赵卓林急忙上前拉住他：“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你们两个人都多大了啊？” 何跃风用力地甩开赵卓林的手：“你也别装什么成熟的好人，是你故意隐瞒我的。” 赵卓林：“我没有故意隐瞒你，我只是……” 赵卓林的内心现在纠结无比，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何跃风。虽然嘴上说什么大家已经是自己人了，但其实赵卓林心里对何跃风还是有所保留，他怕万一哪天对方再闹事，自己保留神秘感的能力可以多少唬住一些对方。 可现在何跃风的情绪异常的激动，眼看着就是不告诉他真相，他就会真的要离开的样子。李梅金惨死的事故，以及xx大学内隐藏的秘密，想要调查这一切，何跃风无疑会是个十分重要的力量。 目前的自己很需要他的帮助，如果他真的走了，调查一定不知道会难上多少倍。必须得留下他才行，这可到底怎么才好啊？ 赵卓林在内心中开始呼喊赵薇的名字，想让他出现来给自己拿个主意。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喊，赵薇依旧不见任何踪影。 这时，周柏桐又在一旁煽火道：“他要走就让他走，我从一开始就对他住进陈老的房子里感到不满了。一个害死他老人家的罪魁祸首，却搬到了人家生前的家里，简直就是在亵渎陈老的在天之灵。” 何跃风一听，用力的咬了咬牙，再次转身往外走。 赵卓林被逼无奈，只有上前拽住他道：“好，你想听是吧？我现在告诉你行了吧，我的能力是可以看到一个别人都看不到的人。” 何跃风一听这话，表情立刻从生气变得惊悚起来：“别人看不到的人？什么人？难道像你刚才说过的马老板一样，你能看到死人？” 赵卓林叹口气：“不是死人，不过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而且，他想什么时候出现，想什么时候消失，也完全不受我的控制。” 何跃风皱眉：“那……那个人到底有什么用啊？” 赵卓林：“第一，他知道很多我从来没有学习过的知识。你下围棋赢陈老，还需要用软件辅助。我什么都不用，自己一个人过去在那个人的指挥下就可以赢。 第二，那个人能在很多时候，想出解决困境的办法。比如上次你手上的那个手串，其实就是个普通的装饰品，但他让我给你戴上，唬你可以爆炸，你就被吓到了。 第三，他能帮我免疫你的能力。至于其他的还有什么，我目前还不知道。你也别试图让我现在就把他叫出来给你展示一下，我说过了，他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我已经把我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够算有诚意的了吧？别闹了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当英雄吗？之前你一直都当错了，现在有好人被害死了，正是最需要英雄出来伸张正义的时候。你却想跑掉了，这像话吗？” 说着，他转过身对周柏桐说：“小周，刚才他怀疑你爸的确不太礼貌。但我相信他是无心之过，并不是针对你的。你也别闹了，已经闹出人命了，接下来的调查绝对不是件容易的差事，我们很需要他的帮助。” 周柏桐轻蔑道：“哼，我看你就是个势力小人。觉得他是个有超能力的人，比我有用，就向他妥协了，故意来气我。” 说完，周柏桐把脸一转，竟自走回自己的小屋里去关上了门。赵卓林知道现在自己过去无论怎么敲门，她也不会给自己开的。最后，他只能站在原地重重的叹口气： “哎！你们两个能不能让大人省点心啊？” 第三天中午，xx大学附近的一条偏僻的街道角落中。 周柏桐从副驾驶座上转过身，把三个隐藏式通话耳机递给驾驶座上的赵卓林一个，再递给后排的何跃风一个。 何跃风把耳机拿在手里看了看：“你从哪找来的？这玩意是正经货吗，怎么看着像小作坊山寨的？这东西能像特工电影里演得那么厉害吗？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周柏桐冷言道：“爱戴不戴，不戴拉倒。” 赵卓林赶紧打圆场：“她以前监视过我很长时间，知道去哪淘唤好使的装备，我亲眼见过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何跃风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按动开关，嘴里模仿着外国电影人物的语调：“test，one，two，three……” 还没等他数到四，就听到耳机里和前面同时传来周柏桐的声音：“请不要说鸟语，ok？” 何跃风没好气的把耳机摘下来，重新递给周柏桐：“功能正常。” 周柏桐将自己的耳机戴好，又接过何跃风的耳机过来收好，便准备推门下车。 赵卓林忽然叫住她：“喂，我再重申一遍，一切以你的自身安全为最高优先。如果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立即停止行动，绝对不能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周柏桐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么啰里啰嗦的，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懂事，一定会办砸啊？” 赵卓林：“你这不是冤枉死我了嘛，我是在担心你啊，别忘了，李医生可是刚刚被害。” 听到有人关心自己，从小缺少父母之爱的周柏桐其实心里还是有一些小高兴的，但嘴上依然道：“你这么不放心我，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赵卓林一笑：“废话，就我这长相，我这年龄，再加上说相声养成的老气横秋的做派，我装大学生它能像吗？小何倒是挺像的，可他不是还有其他的任务嘛。 再说了，我们两个人就算能混进去，万一被谁怀疑起来仔细那么一查，也会露馅的。你不是刚好在这里有你爸当初伪造出来的档案嘛，就算有人查你你也不用怕啊。所以，只能麻烦您老人家了。” 周柏桐：“切，油嘴滑舌。”说完，她推开车门下了车，朝着xx大学走去。 果然，周柏桐凭借自己的外貌和演技，很成功地混入到了学校当中。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没有人觉得她奇怪，都以为她就是本校的学生。 周柏桐和赵卓林上次在咖啡厅的时候，听到李梅金打电话找去帮忙查档案的人好像叫什么钟主任。虽然不知道那个主任到底叫什么全名，但是，能够轻易拍板做主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帮李梅金查到自己想要的资料，这个钟主任在校内的地位应该不算很低，多少应该有些知名度才对。 于是，周柏桐装作很自然地询问了一些学生和老师，问他们知不知道钟主任在哪里。前几个人不知道，当问到一个看上去年龄比较大，而且脱发严重的学生的时候，终于问到了钟主任的行踪。 周柏桐立刻前往那位学生说的地点附近，果然远远地看到了一位戴着厚厚的眼镜的五十来岁的胖男人，正从对面走过来。 周柏桐分析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钟主任，但她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于是调整了一下情绪，面带微笑地迎上去试探着叫道：“钟主任！” 钟主任一愣，停住脚步：“这位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柏桐掏出一部手机来，uu看书 wwukans 眼睛视线看着别处点亮屏幕，之后递给钟主任：“钟主任，我有点问题想要请您帮忙，您先看看这个。” 钟主任好奇地接过手机低头一看：“这是什么？照片上这个年轻人是谁啊？他……” 忽然，钟主任的的表情僵硬了两秒钟，之后变成了另一个人的神态。 周柏桐低声问道：“成功了吗？” 钟主任点点头：“成功了，我已经完全控制了他。” 周柏桐掏出刚才收起来的耳机递给他，钟主任接过来之后仔细地戴上，按动了一下开关：“喂，老赵，听得到吗？” 何跃风和周柏桐的耳机里都传来赵卓林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接下来小何你就控制钟主任的身体去档案室找管理员，让他们调出李医生之前调阅过的所有文件来。” 周柏桐：“那么多，他一个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看完？时间长了会露馅的。” 赵卓林：“不用在那里仔细看，用手机快速的拍下来就行。如果拍照还嫌慢，直接开录像模式，然后你就对着镜头快速的翻书，只要能达到让我们暂停画面之后可以看清上面字的清晰度就可以。 拍完后立刻出来，注意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小周在校园里掩护你的行动，我在车里照看着你的身体。行动开始，大家小心。” 第48章 英雄之心 赵卓林小心谨慎地观察了门外与窗外的情况，确认外面没有可疑人物后，认真仔细地从里面锁好门窗，拉上窗帘。 一切都做好之后才对着坐在客厅一张小桌子旁的周柏桐和何跃风点点头去：“可以了。” 何跃风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来，刚要把手机通过连接线插到电脑上，赵卓林忽然叫道：“等一下！你这电脑安全吗？” 何跃风：“放心，这是我决定搬来这里的时候刚刚才买的全新的。” 赵卓林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暂时把网络给关一下吧。”说完，他走到客厅角落的一张小桌上，把路由器和wifi的电源都给拔了下来。 何跃风看看周柏桐：“他一直这样吗？” 周柏桐撇撇嘴：“这是他的第五门功课，你知足吧，他没让你重装一遍系统就算对得起你了。” 赵卓林这时也坐到了桌旁，认真道：“我这可不是多此一举，我们的对手可能会用尽一切手段来监视我们。大人的世界是很险恶的，知道吗？” 周柏桐：“你虽然长得显老一点，但其实也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吧，你有什么资格老拿我们当小孩？” 赵卓林半开玩笑道：“我心理年龄老不行啊？我是三十岁的人，六十岁的心脏……” 周柏桐略显惊讶：“你都三十多了？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一点……” 赵卓林无奈：“这是以前一个经典的电视广告里的台词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周柏桐噘嘴：“我从小就不喜欢看广告。” 赵卓林苦笑一下：“算了，我们还是干正事吧。小何，把你拍到的内容通过你的笔记本传到这个u盘里。然后再删除手机和电脑上的全部内容，电脑最好格一下硬盘，手机最好是恢复一下出厂设置。” 何跃风略嫌麻烦道：“要我说，老赵，你想得有点多了。我觉得就算那个组织真想要监视我们，也不会搞什么黑客网络战来窃取我们的隐私。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组织当中很可能也有超能力者。说不定，现在我们的头顶就有一个隐形人正在半空中飞着盯着我们呢。” 周柏桐一听，立刻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往天花板的方向看去，同时很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赵卓林却笑了笑：“小何，你控制别人目前为止时间最长的记录是多少？” 何跃风想了想：“不到一个小时吧，时间再长的话，我就会感到非常的难受并且控制极不稳定了。如果时间到了我还要硬撑一段的话，那么当次使用完之后，24小时之内，我不但无法再次使用能力，连身体也会变得虚弱很多。” 赵卓林：“还是的啊，你的能力虽然可以自己自主控制，但也不是想用多久就用多久的。我的就更别说了，连控制都控制不了。如果组织里的超能者和我们一样的话，就算比我们要强一些，估计能力也不可能是毫无限制的。 哪怕就是真有个会飞的隐形人，他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我们头顶上盘旋啊。我觉得，他们平时的时候，还是很可能会使用一些常规的监视手段的，小心点总没有坏处。” 周柏桐依然在打量着天花板：“赵卓林，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挺长的棒球棍的吗？要不我们对着上面挥舞一下？” 赵卓林：“棒球棍？收拾你屋子的时候，跟其他的破烂一起早就扔了。你别听小何危言耸听，就算组织里真有超能力者，我估计也不可能有会在天上飞的隐形人。” 周柏桐：“你怎么知道？” 赵卓林：“你想啊，你爸之前看过马老板和他自己的体检结果吧？你还记得上面都写了什么吗？” 周柏桐眨眨眼：“上面没有什么啊，就只是写着两个人脑部的某个区域比之前活跃了一些。” 赵卓林：“对啊，你再想想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的四个人……不对，是三个人，你爸还存疑呢。马老板，我，还有小何都是什么能力？看到死人，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人，控制别人的大脑。 前两个都和自己的大脑有关，后一个和对方的大脑有关。还没发现共同点吗？不管是谁的大脑，反正我们的能力都和大脑有关。可见，那个神秘组织对我们进行的所谓‘变异’，应该都是在脑部做了文章。 那么就很明显了，我们骑行队七个人，包括神秘组织自己的人，拥有的能力应该都是和大脑有关的。至于像电影里演的那种什么意念移物啦，隐形啦，变身啦，从眼睛里发射激光啦等等。 这些很显然已经超越了大脑作用的范畴，都已经涉及到身体上的变化了。而我们现在已知的四个人当中，还没有一个人身体上发生过变化。这就表明，隐形人，或者会飞的人这种东西，基本上是不会在我们遇到的这个故事里出现的。” 何跃风听后，竟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真的吗？要是那样的话，还真的挺让人感到遗憾的呢。我还期待着到了最后，我能和组织里的火焰人或者磁铁人进行一场旷世大战呢。” 赵卓林拿眼瞪向他：“说真的，你《x战警》看太多了。” 周柏桐附和道：“我也讨厌那种电影，演员全靠特效在撑，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还是像咱们国传统的武打片那样，真功夫亲自上阵看着才过瘾。” 赵卓林怕两个电影狂聊起来会没完没了，赶紧高声打断她们道：“该干正事了！” 周柏桐只好打住功夫电影的话题，何跃风把自己的手机和笔记本连了起来，将手机中拍摄到的图片和视频全都复制到了电脑里。 之后，他拔掉手机，还真的按照赵卓林的指示，删除了手机上的所以内容，只是没有进行出场设置而已。 周柏桐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把电脑屏幕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上面拍到的东西：“这就是李医生生前调阅过的所有资料吗？” 何跃风：“反正据档案室的那几个管理员说是的。” 周柏桐：“对了，你当时是怎么控制着钟主任去要资料的啊？会不会遗漏了什么？” 何跃风很不满：“别拿我当傻瓜行吗？我看过无数个有类似情节的特工电影，知道怎么装扮成敌人的领导去套话的。” 赵卓林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最后把钟主任怎么样了？他不会起什么疑心吧？” 何跃风：“不会的，我先控制着他回了他的宿舍，躺在床上之后才放开对他的控制的。他不会有被我控制这段时间的记忆，估计只会以为自己刚刚做了一个梦吧。” 周柏桐疑惑道：“不对啊，你控制我的时候，我是有记忆的啊？” 何跃风：“我可以选择控制对方思维的深度，可以选择让对方在被我控制的时候是清醒的，还是完全失去意识。” 周柏桐听后，看向赵卓林：“听到没有？人家多厉害，越比显得你和我一样越没用。” 赵卓林：“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没用过，小周，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呢？” 何跃风挥挥手：“你们到底还看不看了？” 周柏桐这才重新把眼神返回到电脑屏幕上，一边轻轻地划动着触控板，一边嘟囔道： “这里面全是叫周柏桐的同名同姓人的资料啊，还有个二十年前毕业的老男人也叫这个名字？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整个都不好了……” 赵卓林安慰道：“周本来就是大姓，柏和桐也都是人们取名字的时候喜欢用的常用字，无论男女老少谁叫这个名字都不奇怪，这你也在意啊？” 由于周柏桐和赵卓林是坐在桌子的一侧的，她把电脑搬向了自己这边，导致何跃风在原来的位置就看不到屏幕了。于是何跃风干脆站起身来，走到了周柏桐的身后。 周柏桐立刻警觉道：“你想干什么？” 何跃风无辜地摊开手：“我又没有长千里眼，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拍回来的资料，总得让我也看看吧？” 周柏桐这才不说话了，何跃风就站在她的身后，从她的肩膀上看向屏幕：“的确，当时拍的时候太紧张了，只想赶快完事，所以没有仔细看。 现在看来，还真的都是叫周柏桐的人的资料呢。这些资料里能藏着什么问题？难道是另一个叫周柏桐的人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赵卓林也盯着屏幕，拖着腮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如果李医生真的是怀疑另一个也叫周柏桐的人的话，那她在地下室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问我们认不认识另一个叫周柏桐的人，没必要和我们拐弯抹角的打哑迷。 我感觉应该是别的什么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才对，这样，我们先不要管叫周柏桐的人的资料了，先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的资料。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再回过头来仔细的挨个排查这些周柏桐们。” 周柏桐听后，点点头：“好吧，我也懒得再看这么多和自己同名的人了，我看看能不能筛选一下。” 说完，她就快速地划动起触控板。由于何跃风在拍照的时候，是严格按照顺序来拍摄的，所以筛选还比较容易。很快，周柏桐就过滤掉了所有周柏桐的信息。 周柏桐指了指屏幕道：“除了和我同名的人的信息之外，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赵卓林接过电脑，自己慢慢地翻动着那些图片和视频看着，不禁疑惑道：“不对啊，剩下的这些人的资料，距离现在也远得有些离谱了。 看这个人的，1935年……1935年？资料的标题是‘xx大学建校85周年之历史上的优秀校友简介……” 说到这里，赵卓林回过头问另外二人：“xx大学什么时候建校的？1935年吗？” 周柏桐耸耸肩：“这谁知道啊，那学校又不是什么名校，我们又都不是那里毕业的。不过这种事通常很简单的上网搜一下就知道了，啊，你刚刚好像把网线给拔了……” 赵卓林重新回头看着屏幕：“好吧，不管xx大学到底是在哪年建的校，可以肯定的是，在1935年的时候已经有了，或者至少有它的前身了。这上面的这三十几份人物资料几乎全是解放前的。 这就奇怪了，李医生到底找这些人的资料来看是干什么啊？这些人看上去和我们毫无关系啊，我们骑行队里年龄最大的人是马老板，看上去也不过最多五六十岁的样子，根本没赶上这个时期啊。” 何跃风思索着道：“你不是说，马老板生前看到的那个死人，跟他说过，我们不是那个神秘组织第一批的实验品吗？可见那个神秘组织存在很长时间了，说不定李医生是发现了这些人当中有谁是神秘组织的成员，甚至可能是创始人。” 周柏桐罕见地同意了何跃风的看法：“我觉得这个思路是有可能的……” 赵卓林却摇了摇头：“不对。” 何跃风：“哪里不对？” 赵卓林：“你们这是站在我们的角度在想问题，通过我们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和线索去分析这些资料。当然，很容易就会得出小何刚才的推测。但是别忘了一点，李医生她当时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存在的。 她既然不知道我们现在了解的所有的线索，她也就不可能像你刚才那样，通过这样的思路来想问题不是吗？现在让我们换个方式，站在李医生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 如果我们现在是三个完全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存在，也不知道有骑行队七个人存在的人……” 忽然，赵卓林愣住了，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周柏桐见很久之后，赵卓林都没反应，便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怎么不接着说了？” 赵卓林却再次摇了摇头：“不对，我说的没道理。” 周柏桐：“怎么没道理啊，李医生的确在之前是不知道我们和那个神秘组织的啊……” 赵卓林：“可如果那样，她死前写的数字‘7’是什么意思呢？” 这一下，周何二人也都同时愣住了。 何跃风接着赵卓林的话往下说道：“这的确是个bug，如果李医生之前不知道我们和神秘组织的事情，那么她就不可能在临死之前，写下代表我们骑行队七个人的数字‘7’。” 周柏桐皱起眉头：“可这也不对啊，如果李医生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们遇到的到底是什么事，那她还问我们干什么？她既然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事，自然也就知道她查到的事和我们的事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了嘛！” 赵卓林地把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拳头顶住自己的额头道：“是啊，这个点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啊……” 何跃风这时来回地踱了几步之后，说道：“不，是有办法解释的，只是……老赵你可能有点无法接受……” 周柏桐急切地问：“怎么解释？” 何跃风：“那就是，我们猜错了，李医生临死前写下的阿拉伯数字‘7’，和我们毫无关联，她查到事情的确是另一件事情。” 周柏桐：“这……这可能吗？你们骑行队刚好七个人，李医生死前又写下了数字7，会有这种巧合吗？应该几率不太高吧……” 这时，赵卓林用力地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站起来神情沮丧道：“不，我想小何是对的。这事都怪我，是我从一开始就想歪了。” 周柏桐：“什么想歪了？” 赵卓林：“你还记得李医生临死前，我是怎么问的她吗？” 周柏桐努力地回想着：“我记得，你当初好像是这么说的——李医生，告诉我你查到的人到底是谁，无论他是谁，我都会帮你查清楚，替你报仇的……” 赵卓林苦笑一声：“对啊，我当时问的是什么？我问的是她查到的人到底是谁，所以她写下的这个数字7，应该是指的一个人才对。 她之前在地下室问我们的时候，也问我们的事情是不是和一个xx大学的人有关。可见，是我弄错了，这个7不是我们骑行队的意思，而是某个人的代号。对不起，当时我头脑发热了，没有冷静地想到这一点。” 何跃风：“所以，李医生的死，很可能不是神秘组织害死的，而是其他人做的咯？” 赵卓林点点头：“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何跃风犹豫道：“那……既然此事和我们无关了，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赵卓林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要查，我已经在李医生的面前做过保证了，无论和我们有关还是无关，我都要查到底。” 何跃风：“可是……你自己说过的，我们现在大敌当前，光一个神秘组织就够我们受的了，难道我们还要树立更多的敌人吗？” 赵卓林一扬下巴：“你怕了？” 何跃风有些怯声道：“我不是怕……我是说，我很怕，但是不是怕树敌人，而是…… 我说过了，我现在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砍儿。如果我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是与调查那个神秘组织有关的，那么我还可以随意的使用能力，就像今天控制钟主任一样。 可是如果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和组织无关的话，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顺利地使用能力来帮助你们……我可能……我……” 赵卓林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何跃风的肩膀：“你知道吗，英雄不是非要一定有能力的人才能当的。” 何跃风不解：“你什么意思？” 赵卓林：“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无法在之后的调查中再使用能力帮我们，那又如何呢？你本身也能帮我们啊。 而且，我们这次要调查的害死李医生的人，估计就是个普通的犯罪分子或者团伙，也并不需要超能力才能和他们对抗的。自古以来，能不能当英雄，看的都是内心，而不是能力，你明白吗？” 何跃风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强烈的鼓舞一样，激动地握住了赵卓林的手：“我明白了，谢谢你，老赵！” 这时，何跃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之后小声和对方聊了几句，之后挂上电话对赵卓林道：“不知道为什么，房东要找我过去，你们先查着，我回一楼看看去。” 赵卓林笑道：“哦，那你最好别让房东等太久，她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我教给你个绝招，无论什么时候，见面你就夸她比以前又瘦了，她就会高兴的。” 何跃风：“真的吗？谢谢你，我走了。” 说完，何跃风快步离开了。 何跃风走后，周柏桐一边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一边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问道：“哟，英雄从来都不是靠能力，而是靠内心，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看来，你还是个很有思想内涵的人嘛……” 赵卓林自嘲道：“我涵个毛啊我？那是传统评书《飞虎剑侠图》里独臂神僧对男主角张二狗说的话。看书 w.uuknhu我只是根据情境，稍微改动了一下而已。” 周柏桐挠挠头：“你确定不是你瞎编的吗？为什么会有男主角叫张二狗？” 赵卓林重新坐在电脑旁边：“我哪儿知道啊？先别说那些了，反正李医生这事我是管定了。我想，你也不会反对吧？” 周柏桐表情认真起来：“当然，要不是因为查我的档案问题，李医生也不会被害。不替李医生报仇，我心里也总觉得有个疙瘩解不开一样。” 赵卓林：“那咱们就没杠抬了，反正那个神秘组织的线索也找不到，干脆就先忙活李医生这事吧。如果不是超能力组织的话，我们其实估计也用不太到那小子帮忙。你对付一般的坏人，完全够用了吧？” 周柏桐不满道：“什么叫对付一般的坏人啊？二般的也没问题啊！” 赵卓林笑道：“我信。不过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李医生到底查到了什么。我想，线索就在这些人的资料当中。我们还是好好的从头再仔细看一遍吧，要格外留意和数字7能沾上边的人……” 之后，两个人就一起对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地观察起来。然而过了很久之后，两个人还都是一无所获。 就在二人都快要绝望的时候，周柏桐忽然轻声叫道：“欸？这个资料是不是被谁撕掉了一页啊？你看，这是不是被撕过的痕迹？” 第49章 金鱼 赵卓林把脸往屏幕前更近的凑了凑，并且用手指滑动触控板，把图片放得更大了一些，仔细地看了几秒钟：“你还别说，这还真的是被谁给撕掉了……” 正说着，门一开，何跃风从门外走了进来。赵卓林随口问道：“回来了？房东找你到底什么事啊？” 何跃风：“嗨，不知道是谁，说我出来进去的老带着个墨镜，看上去不像好人，就直接跟房东举报了。结果弄得我跟那个胖女人解释了半天，说我有眼部疾病，不能见强光才勉强过关的。你们这楼里的人怎么都这样啊？” 赵卓林笑道：“你呀，就克服克服吧，过段时间你就习惯了。这里是个‘蛇蛇混杂’的地方，大家以前吃过藏在这里的坏人的亏，所以才有点过度小心了，你就体谅一下吧。 何跃风挠挠头：“不对啊，那个成语不是叫‘龙蛇混杂’吗？你一个说相声的能不知道这个词？怎么还说什么‘蛇蛇混杂’？” 赵卓林：“废话，你自己看看这里它像有龙的地方吗？谁都变成龙了还住在这种鬼地方啊？可不就是各种蛇在这里乱舞呗。” 周柏桐马上表示了反对：“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陈老就不是蛇啊。” 赵卓林感叹道：“可是，像陈老那样的人，世界上有几个啊？” 何跃风有些没底气地反驳道：“那……我们也不应该算是蛇吧？” 赵卓林：“我们究竟是龙还是蛇，还得看将来的发展。别扯别的了，你过来看看你拍的这张图片。” 何跃风走过来站到二人身后向屏幕上看去：“这张图片怎么了吗？” 周柏桐指着图片的边缘部分：“你看这是不是被谁撕掉过一页的痕迹啊？” 何跃风凑近仔细盯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当时我拍的时候没注意。” 赵卓林：“虽然是图片，没有直接看到实物，但是好歹我是也对纸张略有研究的人。从这张纸的截面上看，应该是刚刚被撕下去不久。” 周柏桐：“哟，你对纸还有研究呢？别是又在吹牛，其实是赵薇在旁边指挥你呢吧？” 一听周柏桐提到赵薇，何跃风马上来了精神：“真的吗？你的能力现在又出现了吗？我能不能也和那个赵薇说说话？我对你那个隐形的朋友很感兴趣。” 赵卓林：“赵薇没出现，是我自己真的对纸有研究。” 周柏桐不信：“你闲着没事研究纸干嘛？一般人不会有这种爱好的吧？” 赵卓林：“你以为我乐意啊？我也想空闲时间去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啊，比如好好练练弹吉他什么的。谁没事会主动想去研究纸啊？可我不是没办法嘛。 我们相声圈里的人啊，大部分人其实都没什么文化，可是却又都偏偏喜欢把自己弄成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怎么装有文化呢？多看书？和别人掉书袋？可大部分说相声的都只有很低的学历，根本看不懂什么高深的书。 就是硬看了，也都是似懂非懂，很容易被人家真有学问的人笑话。你知道前两年，那xx社的一位著名演员，不就是因为总显摆自己有学问，结果翻车了。被网友抓住了错误，还死不承认，最后成为了大家的笑柄。 于是那帮说相声的，就描上了收藏。这东西不需要什么太高的文化素养，有几个骚钱就能玩，还能显得自己特别的风雅。于是他们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互相显摆自己最近又得了一件什么样的瓷器啦、旧书啦、古画什么的。 我虽然本身对这些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也没那个闲钱去鼓捣，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如果不去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跟人家就聊不到一块去儿，人家就会排挤你。所以，我也被迫学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说出来你们还别不信，一般的古玩字画什么的，我还真能给鉴定鉴定。要是太高仿的我肯定看不出来，仿得一般的赝品还真就骗不了我。 没事的时候，我也偶尔去本市的古玩市场溜达溜达，虽然不怎么买，但也认识不少卖这玩意的老板呢。各种和纸张有关的知识，我也听他们讲过一些……” 周柏桐露出微微钦佩的表情：“嘿，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赵卓林：“我还有很多手呢，没听人说‘相声演员的肚是杂货铺’啊，我们可以不精，但不能不博啊。” 周柏桐嫌弃道：“行了，说你胖你还就喘，赶紧说正事。” 赵卓林：“正事就是，既然这份资料是在最近刚刚被人撕掉的，那么就带表李医生认为可疑的档案很可能就正是这一份。李医生应该是看到了当时的原始档案之后，发现了什么秘密。 然后，就被坏蛋给发觉了，坏蛋就想办法找人害死了李医生。并且还像我们一样，潜入了档案室，把对自己不利的这份资料给撕掉销毁了。应该就是在李医生被害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干的。” 周柏桐白了一眼何跃风：“要不是你当时乱耍脾气，乱抽风，害得我们中间耽误了两天，我们或许就能抢在那坏蛋销毁之前看到这份资料了。” 何跃风不服气道：“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要不是你们当时不够坦诚，我能……” 赵卓林摆摆手：“行啦，再来一遍是怎么着啊？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吵有什么意义啊？得想个什么办法补救才行。” 周柏桐看着屏幕：“这被撕得干干净净，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曾经被撕过，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啊？” 何跃风想了想道：“你们不是说，你们当时在咖啡厅和李医生见面的时候，她说过‘现在都是电子档案了，查询时间很快’这样的话吗？那代表xx大学的档案有两套系统，一套是原始的，一套是存在电脑上的。 我们这次是为了怕侵入电子系统会留下痕迹，也是觉得看到最原始的文件能更好的找线索，才选择控制钟主任去调阅纸质文件的。现在虽然原始文件被撕了，但说不定电子档还在。” 赵卓林：“我看没那么简单，那坏蛋既然已经都想到去撕掉原始纸质文件了，他自然也会想到还有另一套电子档案的存在。说不定，他在销毁原始文件的同时，也已经去修改了电子档案了。” 何跃风：“欸，这个你可就不如我有研究了。这电子数据啊，可不像这纸上写的东西。这纸上写的东西吧，你撕掉了，拿走烧了，就真的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这电子数据可是能恢复的，只要有相关方面的知识和技术，硬盘格式化之后都能把数据找回来的。” 赵卓林看看他：“哦，这么神奇啊？那我问你，这个技术你会吗？” 何跃风：“我？我不会啊……” 赵卓林又回头看了看周柏桐，周柏桐立刻摇了一下手指：“别看我啊，我连怎么重装系统都不知道。” 赵卓林一摊手：“还是的，就算你说的这个在技术上可行，我们也没人能办得到啊。难道你认识什么厉害的电脑高手，能请到他们来帮我们吗？” 何跃风微笑道：“我不认识什么电脑高手，但我认识你啊。” 赵卓林：“认识我管什么用？我又不会。” 何跃风：“你自己不会，不是还有个隐形的捧哏呢吗？没准那个赵薇会懂这些啊，你说过，他会很多稀奇古怪的知识的。” 赵卓林无奈一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他真的会，我们也完全利用不上他。我早就说过了，那货出现和消失的时机完全不受我的控制。万一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潜入到子档案室里去了，结果不论我怎么求，赵薇就是不出来怎么办？ 再说了，我们能想到数据可以恢复，那坏蛋未必就也想不到这一层，或许他们早就想好的对策了。现在这年头，电脑高手可不是什么稀罕物种，说不定坏蛋也懂这些技术，早就把资料弄得彻底不可恢复了。” 何跃风一抱肩膀：“那我就没辙了。” 周柏桐这时提议道：“哎，我倒是有个主意。” 赵何二人全都看向他：“什么主意？” 周柏桐：“你们想啊，那李梅金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天下最聪明、思想最缜密，做事最谨慎的人之一吧？她如果真的查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会不给自己留个后手吗？ 我觉得，很可能李医生自己也留了一份她认为的可疑资料的备份，就藏在她的遗物中。我们在让小何施展一下他的能力，去查阅一下李医生的诊所留下的资料，说不定会有收获。” 何跃风立刻为难道：“这个……现在已经知道了此事和神秘组织无关，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顺利的使用能力……” 赵卓林看何跃风如此神情，替他解围道：“就算小何能正常的使用能力，这个办法也不可行。” 周柏桐：“为什么啊？” 赵卓林：“那个坏蛋既然能设计出那么巧妙地车祸来，可见绝不是一个笨人。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他一定也能想到。说不定，他也像销毁学校的档案一样，把李医生那里留下的备份资料给销毁了。 再说就算他还没销毁，我们也不可能查得到。你别忘了李医生之前是干什么的，她是心理医生，她留下的资料都是签有保密协议的。我估计想查阅那些东西，除非是执法部门的人，还得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有什么搜查令之类的玩意才行。我们就是控制了她诊所的工作人员，也没用，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力给我们看。 再说了，以我对李医生的感觉来判断，她不是一个会在自己的地方留下任何备份证据的人。反正要是换了我，发现了什么十分可疑的信息的话，我才不会冒着被谁发现的危险去搞什么备份呢，我一定是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就够了。” 周柏桐：“欸？你这可就是说瞎话了，不然你头盔里那张纸条怎么解释？” 何跃风马上问道：“什么纸条？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赵卓林解释道：“我们不是瞒着你，是这事没必要和你说，因为你当初也在场啊。” 何跃风不解：“什么啊我还在场？” 赵卓林怕他在闹脾气，就把一直装在身上的那张纸条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何跃风： “你看，这是前段时间我收拾屋子的时候找到的。看纸笔的痕迹应该是我在西部的时候写的，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这个，又是为什么而写的了。” 何跃风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哦，原来你也记不清很多西部的事情了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呢。说来奇怪，我记忆力一直是很不错的，才三年过去，那次旅行又很曲折难忘。我应该记忆犹新才对，可是却就是很多细节都想不起来了……” 这时周柏桐忽然一拍巴掌：“哎！我想起来了，赵卓林提到过，当时有个喜欢拿着个相机到处乱拍的摄影狂，三年前那会儿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应该就是你没错吧？” 何跃风点点头：“对啊，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喜欢上了摄影和旅行，所以才去参加骑行队的。不过我这个人啊，做什么事都很难坚持长久，再加上在西部受了点磨难，回来之后我就不喜欢摄影，也不喜欢骑车了。” 周柏桐：“那你之前拍摄的那些照片还能找得到吗？如果能找到的话，那里面说不定会有重要的线索呢！” 赵卓林一听，也激动起来：“对啊，照片是最直观的记录，如果能再次看到那些照片，没准能刺激一下我们的记忆，让我们会想起些什么来。” 何跃风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努力地思索着：“额……这个嘛，也不能说就一定没了，只是……” 周柏桐焦急道：“只是什么？” 何跃风：“只是三年前我还跟父母一起住呢，我自己一个人搬出来住的时候，已经不喜欢摄影了，之前的那些相机啊记忆卡什么的就都留在了父母的家里。所以，现在那些东西还在不在我也不太确定。 我父母倒是挺喜欢收藏着我小时候玩过的玩具什么的……只是……这相机毕竟不是玩具，又是我长大后才买的东西了，我爸妈是不是还收藏着我也不能肯定……” 周柏桐：“那简单啊，你回家一趟去看看啊！” 何跃风皱眉道：“说得轻巧，我爸妈住的地方可是在南方，路程很远的……” 周柏桐：“现在一不是春运，二不是国庆黄金周，你还怕什么路程远啊？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无论多远，坐火车坐飞机的，都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吧……” 何跃风还是一脸不想去的样子，赵卓林看了之后，已经猜到了什么，笑道：“我看，他不想回去不是怕路远，而是怕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吧。你是不是和你爸你妈有点什么矛盾啊？” 何跃风尴尬道：“这个嘛……我……” 周柏桐急了：“哎呀，我最烦你们这种人了，亲父母和亲儿子之间有什么矛盾不可调和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这从小没见过我爹长什么样子的人，长大了都来相认了，你和你父母的矛盾能有我深啊？ 那些照片可能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最重要的线索了，我们必须得找到它们才行！” 何跃风听到周柏桐这么说，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决心，用力一跺脚：“好，我也想开了，我之前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去见爹妈吗？我就回去一趟！那你们……？” 赵卓林笑道：“怎么？这么大个子了，还害怕一个人旅行啊？” 何跃风：“不是，我是说，我走之后你们这边还要不要继续查啊？毕竟我走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们少个人帮忙……” 周柏桐：“不是都确定了嘛，这次李医生的事件和神秘组织无关，也就是说没有超能力者参与其中了。普通的坏蛋我就完全可以对付了，用不着你多操心。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回去把那些照片给我找回来！” 何跃风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好，我见识过你的功夫，知道你没吹牛。如果确实没有超能力者的话，uu看书 .ukash你们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那我就回老家去一趟了，至少也要一个礼拜左右才能回来，还可能更长，这期间你们要小心啊。对了，每天记得帮我给我楼下房间里的金鱼喂食换水。” 周柏桐嫌弃道：“你这人，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有这心思？你还养什么金鱼啊？” 何跃风委屈道：“不是我想养的，我又不缺心眼，明知道搬过来这里是要和你们一起调查组织的，干嘛还要去养宠物浪费时间和精力啊？是我刚才回楼下解释墨镜问题的时候，房东抱着一缸金鱼非要让我养。 她说她觉得我还是很可疑，很不像好人，除非我帮她把那几条金鱼给照顾好。还说什么能养好小动物的人，都是十分善良且有爱心的人，她才会相信我不是个坏人。你说我能怎么办？为了能继续住在你们楼下，我只有把鱼缸抱到家里去了。” 赵卓林笑道：“我看啊，或许根本就没人举报你，就是房东自己不想养金鱼了，又舍不得扔，故意找个借口把鱼转给你而已。” 何跃风垂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哎，你说我多倒霉啊！” 赵卓林：“你知足吧，你只是帮她养养鱼而已，我当年可是给她溜了很长时间的狗呢。” 何跃风：“我宁愿帮她去遛狗，起码狗还算挺有意思的动物，我一点都不喜欢金鱼……” 第50章 语言包装 何跃风走后，赵卓林和周柏桐继续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死盯，希望能找出什么线索出来。然而他们俩溜溜盯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任何的新突破。 周柏桐终于忍不下去了，用身体把椅子往后一顶腾地站起来，不耐烦道：“哎呀，我都快看出豆鸡眼来了，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不找了！” 她看到赵卓林依然还坐在桌子旁，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发呆，冷笑道：“嗨，你装什么呢？我不信你还能从被撕剩下的那些碎纸边儿上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赵卓林扭头看看她：“怎么看不出来啊？那是你看得不认真。” 周柏桐抱起肩膀：“行，那你也给我上一课，让我长长见识，你从这里面看出什么来了？” 赵卓林：“现在能看出来的有两点，第一，被撕掉的这个人的资料，和一个晚清出生的叫周柏桐的老先生挨得很近。 第二，资料被撕掉的这个人，年龄一定也是很大的，除了与周柏桐老先生挨得很近之外，还因为他是从百年历史优秀校友里的1935年那一卷被撕掉的。那么就带表他1935年的时候已经上了大学了，就算那时后上大学的时间可能比现在要早，也至少得十六七八岁这个岁数，弄不好得二十多。” 周柏桐眨眨眼：“就这些？” 赵卓林轻轻点点头：“就这些啊。” 周柏桐生气道：“这两点我们从看到资料时候的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还用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看了那么久之后再告诉我？再说了，知道这两点能有什么用啊？” 赵卓林：“可除了这两点以为，我们很难在图片上发现什么新内容了。所以我想，与其再做无用功，还不如想想怎么在这两点上做些文章。” 周柏桐：“这两点能做什么文章？” 赵卓林微微一笑：“你还别生气，这两点还真的挺重要的。” 周柏桐一愣，有点分不清赵卓林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问道：“真的吗？那你说说看，这两点有什么重要的？” 赵卓林也站起来，轻微地活动着筋骨道：“这第一点，被撕掉的资料挨着一位和你同名的老人，这就解释了李医生为什么会发现那个资料的问题。 不然你想啊，李医生当时又没有别的目的，就只是想弄清楚你为什么会在xx大学有档案而已，她没必要去查其他人的信息。 但是她却发现了其他人的资料中存在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是在查阅与你……或者准确的说是在查阅所有叫“周柏桐”名字的人相关信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相邻的一个人的资料有什么可疑之处。” 周柏桐失望：“就算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用啊？” 赵卓林：“别着急啊，这不还有第二点呢吗？这第二点，被撕掉的那个人年龄最少也有一百多岁了，甚至还可能会更高。而且这位老先生……” 周柏桐打断他：“哎，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一位老先生？而不是老太太？” 赵卓林：“关于这点，理由有二，第一，你仔细看看小何拍回来的资料就能看出，时间越靠后，资料上的男女比例才越均衡。越往前，女性越少。在建校初期的档案里，xx大学的优秀校友里没有一个女人。 这也可以理解，特殊时期嘛，那时候还是民国呢，男女问题还没得到解决。女人上大学的虽然也有，但是相比来说比例还是太少了，而且一般也都是去专门的女子学校。 xx大学那个时候很可能是不收女学生的，又或者即遍收了女学生，那个时候的女学生也很难成长为这个学校的百年优秀校友。不是说女学生比男学生要差，而是很时男女受到的教育可能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导致女子很难有大的成就。” 周柏桐点点头：“听上去倒是有点道理，但也不能排除有特例的可能啊。就像那个时期的作家虽然男作家很多，像鲁迅矛盾什么的。女作家虽然很少，可也有张爱玲和萧红等人啊，你这个理由不能当成百分百确认那个被撕掉的人一定是男人的证据。” 赵卓林：“哟，你还知道这些呢，看来不止是武功厉害，还有点文武双全的意思啊。” 周柏桐：“你别扯没用的，这都是常识好吧。看你这么自信的样子，肯定还有别的根据呢，快点说你的理由二是什么吧。” 赵卓林不疾不徐：“这理由二呢，你还记得李医生被害前在地下室里跟我们说过的话吗？当时我以为李医生说的那个和xx大学有关的人可能会是穆妍，于是我就问她那个人是不是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身材很好的女人。 那个时候李医生是怎么回答的？没错，她回答的是她说的那个人和我说的条件‘完全相反’。完全相反是什么意思啊？那就是我说出的所有的条件都和那个资料上的人是相反的。 这就很简单了嘛，把我当时说的条件反过来就行了。我说年龄和我差不多，那就是年轻人，和年轻人相反的自然是老人。我说是个女人，那和女人相反的自然是个男人咯。 综合上述两点，我认为我们可以确定，被撕掉的资料上记载的原主人，是一个老男人。你同意吗？” 周柏桐：“我同意用什么用啊？这个世界上还活着的老男人都多了去了，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老男人？知道这两点对我们依然毫无意义。” 赵卓林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未必。” 周柏桐立刻来了兴趣：“哦？说，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方法了？” 赵卓林：“方法倒是想到了一个，不过你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我这个方法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大海捞针，完全是撞撞运气。” 周柏桐着急：“哎呀，撞运气也总比我们成天在这里瞪着屏幕无所事事强啊！说，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方法？” 赵卓林：“你想啊，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xx大学里的档案，无论是纸质的还是电子的，都可能已经被坏蛋给销毁修改过了。而李医生那里，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备份，就算有，我们也无权查阅。 那么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两个地方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地方，也能找到相关的资料呢？” 周柏桐无意识地咬起了手指：“其他的地方？其他什么地方啊？我想不出来，除了xx大学和李医生，谁还会有这种资料。” 赵卓林：“我问你，一个学生的资料，除了学校之外，还会存在于哪里啊？” 周柏桐想了片刻：“额……不知道。” 赵卓林：“学生自己手里啊！” 周柏桐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地方呢，学生自己手里？你刚才可是自己说的，那资料上的人至少得100多岁了，人活100岁的机率的有多大？你总不会希望那位资料上的老人到现在还活着呢吧？” 赵卓林笑道：“我当然没那么傻了，知道起码在当今这个时代，人能活100多岁还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再说了，就算那老头儿还依然真的活着，我们也找不到他啊，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任何资料。 我的意思是，这xx大学建校也快小一百年了吧？虽然现在它不是什么名校了，但在民国时期，大学可是稀罕物啊。你想，你要是那个时候的大学生，除非你之后去当什么间谍了，否则你舍得什么纪念都不留下么？就是现在，毕业了不还都要弄个什么毕业纪念册的么？” 周柏桐这才缓缓地悟道：“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找其他与残缺资料上的人同时代的学生的后代，问问他们手里有没有留存下来的纪念品，从中找找看是否有线索？” 赵卓林鼓掌称赞：“聪明！你想啊，这被撕掉的资料上的人是谁我们不知道，资料全被毁掉了。可是和他同时期的学生都是谁，那些资料可还都好好的存在着呢。 而且想获得这些资料我们连小何都不需要动用，因为xx大学很喜欢提起自己悠久的历史，把这些资料都直接挂到了官网上。只要我们能找到和那个被撕掉资料的人，相同时期同学的后代，很可能就会找到线索。” 周柏桐高兴了没多久，就又立刻沉下脸来：“可是，万一他们的后代都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怎么办？又或者，他们以前曾经有，但已经扔掉了或者卖掉了怎么办？毕竟，现在的年轻人又不看中这些了，很可能就把祖辈留下的东西给弄没了。” 赵卓林：“你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所以，我准备了两套行动方案。刚才那个去拜访当时学生后人的计划，只是第一套行动方案，还有第二套呢。” 周柏桐好奇地问：“第二套方案是什么？” 赵卓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你忘了我告诉过你的了，我对古玩很有研究，也认识古玩市场的很多老板的。” 周柏桐：“你难道想去古玩市场淘相关的物品？” 赵卓林：“没错，民国到现在，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很多那时候的东西现在也都可以叫做是文物了。只要是能归入文物类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哪怕就是当时的一个夜壶，古玩市场里都有。 你想，就算如你所说的，真的有那些学生的后人把祖辈留下的纪念品给卖了。那转来转去，很可能就转到古玩市场里去了。就算没有与那些学生直接相关的文物，我估计古玩市场也能找到不少关于xx大学早期的物品，虽然不直接和我们要查的事情相关，但也说不定就能发现点什么。” 周柏桐：“嗯，虽然听上去概率很低，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赵卓林：“好，既然你也没什么意见了，那咱们就分头行动吧。你呢，就先在家里搜集一下xx大学和被撕掉的那个人同时期的学生都有谁，然后再去搜寻一下他们的后代现在有没有能找到的。 这可能要花些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呢，我去古玩市场溜一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相关的宝贝……” 周柏桐当下反驳道：“不行！” 赵卓林：“不行？为什么不行？” 周柏桐：“因为我不同意。” 赵卓林不解：“你为什么不同意啊？你不是认为这两方案是可行的吗？” 周柏桐：“这两个方案可以，但你单独行动，不行。别忘了那个坏蛋很可能也想得到这些，他既然能害死李医生，就也可能会来害你，你一个人去古玩市场太危险了。” 赵卓林笑道：“那坏蛋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在每天都人满为患的古玩市场对我下手吧？那里人那么多……” 周柏桐打断他：“古玩市场人多？海鲜市场人就少吗？不一样出事了？当时我想一个人跟踪钱飞你不同意，现在你想一个人去古玩市场我也不同意。” 赵卓林：“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啊？” 周柏桐：“别自作多情了，套用你当时对我说过的话，我现在唯一的队友也就是你一个人了。现在我爸还没找到，组织也没有任何消息。要是此时在与组织无关的事情上，你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对我损失可就大了。今天无论你说出什么来，我也必须和你一起行动。” 赵卓林看了看周柏桐的样子，知道她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怎么劝都不会再听的了，于是只要笑道：“行，不管你动机是什么，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同意你一起行动行了吧？不过，有一点和当时我这么劝你的时候还是不同的。” 周柏桐：“什么不同？” 赵卓林：“当时，我可真的就只有你一个队友。但现在的你除了我之外，不还有小何呢吗？” 周柏桐不屑地冷笑道：“他？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那小子。” 赵卓林怕再说下去又会激化双方的矛盾，便转移话题道：“不说他了，既然你要和我一起去古玩市场，那我原先的计划就得修改一下，咱们得先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周柏桐不解：“去古玩市场只要带足钱就行了呗，还准备什么？” 赵卓林：“这你就外行了吧？那古玩市场里的买卖家儿，常年干这行，一个个的比拔了毛的猴子还精。你究竟是个内行还是个棒槌，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要是他们认为你是个纯外行，不但会拿假货坑你骗你，而且什么真东西好东西都不会给你看的。你想找任何的东西，任何的线索，基本都没戏。” 周柏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让我装内行呗。” 赵卓林笑道：“你看，这你就是又不懂了，第一，你没有相关的知识，你演技再高装内行也装不像。这第二，就算你能骗到他们，他们如果看出你是大内行，知道从你身上占不到便宜。很多卖家就懒得搭理你了，你想找线索也是很困难的。” 周柏桐糊涂了：“嘿，外行不行，内行也不行，那到底要什么人进古玩市场才能找到线索啊？” 赵卓林：“简单啊，一个内行加一个外行的组合，就可以了。” 周柏桐：“一个内行加一个外行的组合？为什么啊？” 赵卓林：“你想啊，因为有内行存在，所以呢，他们不敢太离谱地骗人。因为还有一个外行的存在，他们又觉得有可能会有钱赚，不至于对你不理不睬。” 周柏桐：“不对吧，如果那个内行和外行是一伙的，那如果那些卖主想骗人的话，内行肯定会告诉外行的啊，他们还怎么赚钱？” 赵卓林：“所以啊，在这个时候，那些卖主就会看情况，来拼命的用条件拉拢内行。只要把内行拉到自己这边来，不就可以合起伙来一起坑外行了么？” 周柏桐听候，鄙视道：“哼，我还以为收藏界是一个很优雅的圈子呢，没想到也这么多算计。” 赵卓林：“你才知道啊？实话告诉你吧，收藏界比商界还要肮脏上不知道多少倍呢。知道为什么吗？商界好歹还有工商局，质检局，税务局之类的相关部门，还有各种商业法律在管着。 收藏界可不一样，很多收藏界的规矩都处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最简单的例子，你在商场里买到假货，去相关部门举报，就有人会出来管的。你要是在收藏界买到了假货，对不起，那是你自己不长眼，只能自己认倒霉，谁都管不了。” 周柏桐：“呵呵，还真是大开眼界啊。算了，反正就只冒充这么一回，我将来也不打算进军收藏界，你就说这一次我们该怎么办吧。” 赵卓林：“按照我刚才说的，我们两个人要一个扮内行，一个扮外行。我呢，自然是扮内行了，那里很多老板都认识我，我想扮外行也不行。你呢，就扮一个外行。呆会啊，给你去买两件贵的衣服穿上。” 周柏桐一听买衣服，顿时高兴起来，掏出手机举到赵卓林眼前：“哎，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这个就挺贵的，我放在购物车里很久了都没舍得买，这次正好为了行动买下它吧……” 赵卓林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这个不行，这太青春太有活力了，穿上这个这哪像个喜欢收藏的人啊。你呀，形象就已经很不像喜爱玩物的人了，必须在装扮上加以修饰，才能让那些卖家不至于太过起疑心。” 说着，他按了两下手机，搜出了一套仿古旗袍外形的衣服，递给周柏桐：“呐，看到没有，要买这样的。” 周柏桐差点眼睛都掉出来：“啊？穿这种？这……这个我姥姥要是还活着，穿它我都嫌老气，我才不穿这个呢！” 赵卓林劝道：“哎呀，为了给李医生报仇嘛，克服一下咯。你只是穿一下而已，我可是要买下来的啊，你看这多贵啊，我不比你牺牲更大啊？” 周柏桐长长的叹口气，无奈道：“那可说好了啊，就穿这一回，以后这衣服你爱给谁穿给谁穿去，我反正是不会再穿了。” 赵卓林笑道：“行，就这一回。对了，把你的那个假发啊，眼镜什么的再都翻出来戴上，装扮得文静典雅一点。 你不是老吹自己演技好，什么都能演吗，那这回你就照着民国时期的贵妇名媛那样去演。u看书 ww.uukashu.cm 你刚才不是提到了张爱玲了吗？你就找找张爱玲的感觉。 哎，还有，你这口音也得变一变，你会不会学港台腔啊？” 周柏桐：“为什么要学港台腔啊？” 赵卓林：“我们把你的背景，设定成一个海外归来的华侨，这样更容易让那些卖家上勾。你的老家口音虽然也不是我们本市的，但听起来就知道也是距离不远地方的。人家一听你是近处的，自然要多加小心了。你口音越远，他们越会放心的骗你。” 周柏桐：“那我不要口音了，说标准的普通话不行吗？” 赵卓林：“那更完了，人家还以为你是记者来暗访了呢，更不敢跟你说真话了。” 周柏桐没辙，只得道：“麻烦死了，港台腔是吧？让我想想看啊……” 周柏桐酝酿了一下情绪，之后嗲声嗲气地对着赵卓林一挥手：“嗨！” 赵卓林也一挥手：“嗨！”之后，他立刻接了一句：“恩哼。” 周柏桐没理解他的意思，也本能地顺口跟了一句：“恩哼？” 赵卓林：“这就是我要的语言包装的效果。” 周柏桐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小子拿我当赵丽蓉了啊？” 说完，举拳要打，赵卓林急忙逃开。 第51章 假笑 第二天，网上买的衣服送来之后。 “先说好了，我这全是为了调查，看到后不许笑啊！”周柏桐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来。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赵卓林笑着大声回道：“知道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从小见过的穿这种衣服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不会笑的，你出来吧！” 接下来是一阵寂静，大约过了半分钟之后，小屋的门缓缓打开，已经换好装的周柏桐从门里慢慢地走出来。 黑中透绿的紧身旗袍，将周柏桐的身材完美的展现出来。由于她本是习武出身，身形比一般女子要结实与健壮一些。可这正巧让她穿上旗袍后，不会像其他很多女人穿上后显得那么的柔弱，那么的有风尘味。 现在很多女人喜欢穿旗袍，可是穿上后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良家女子。不是像旧时军阀的姨太太，就是像老电影中的那些花街柳巷里的工作者。 原因就是旗袍这种服装天生自带一面放大镜，可以把女人身上的“女人味”放大许多倍。天下所有的事物都不能过分，没有女人味的女人是不可爱的，而女人味一旦过多之后，也会起到反效果。 周柏桐健康挺拔的练武身材，再加上略显娃娃脸的脸型，和稚气还未全消的眼神，让她正好中合了旗袍上的那面放大镜所放大的效果。让女人味的含量，变得刚刚好，多一点则显妖魅艳俗，少一丝则觉青涩寡淡。 高高的衣领中，一截如荷粉颈要露非露，内敛中透露出一股隐隐的张扬。长长的开叉下，一双似雪玉腿若隐若现，魅惑中又有一种清纯。 花样繁复精致无比的几颗花扣，珠联璧合严丝合缝地盘旋相扣着。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画龙点睛，让本来偏素雅的味道，一下子就饱满丰富起来。既保留了清素淡雅的整体风格，又不会让人觉得单调乏味。 一股浓浓的古典气息在赵卓林的面前铺散开了，将他慢慢的包围，几乎让他窒息。 之前，赵卓林虽然也认为周柏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自己却真的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那方面的想法。原因很简单，就像他之前自己说到，他能明显的感到周柏桐和自己不是一个类型的人。 他以前觉得，周柏桐是那种时尚的，青春的，可爱的，活泼的，甚至带点卡通色彩的女孩。而自己则是那种传统的，老气的，世俗的，落伍的，甚至稍稍有些被时代抛弃的男人。 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因此，之前无论周柏桐多么的漂亮，他都没有动心过。因为赵卓林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不是那种喜欢做白日梦的家伙。 像他这种人，也有各种幻想，但都是以可行性为前提的。比如他会幻想自己将来变得很有钱了之后会怎么样，但他不会幻想自己以后长出翅膀来会飞的话是什么样。他会幻想自己将来如果变成了相声大腕儿会怎么样，但不会幻想自己以后变成了宇航员会怎么样。 对于他来说，前者虽然也希望渺茫，但至少可能性还是有的。而后者，可能性根本就是零。他对任何可能性为零的东西，都从来不抱幻想。 他当然也对女人有幻想，一个男人不可能对女人没有幻想。可他依然保持了自己的一惯风格，只对自己认为和自己有可能性的女人有幻想。 周柏桐之前给她的感觉，就是和自己是丝毫没有任何在一起的可能性。因为他之前从来没有感觉到周柏桐有任何的传统气息，即使她是练中国传统武术的，即使她平时总是喜欢看老式的功夫电影。可她给赵卓林的感觉就是一个不够传统的时尚新女孩，这种女孩是不可能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的。 而这一次周柏桐的旗袍亮相，完全颠覆了赵卓林之前的认知。他忽然发现，原来周柏桐也可以这么的传统，这么的古典，这么的和自己的气质相配…… 等等？什么叫和自己的气质相配？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赵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哇哦，看来你终于发现我说的是对的了，其实你一直都在爱着她呢。” 赵卓林内心急忙否认：“你在胡说什么？我只不过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一面而已。只是惊讶罢了，根本不是什么爱。你不要在这里胡闹了，赶快给我滚蛋！” 赵薇笑道：“你难道还想对我撒谎吗？别忘了，我可是住在你脑子里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啊，这个时候可是很关键的，说错一句话就可能会破坏掉气氛，要不要我……” 赵卓林在心中气急败坏地大喊：“滚蛋啊！” 赵薇却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你现在叫得越凶，就越代表我说的越对。不过看你现在这态度，估计也不会听我的指挥。反正让你知道你爱她，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不要操之过急的慢慢来也好……” 说完，赵薇消失不见了。 周柏桐本来就担心自己穿上这身衣服以后，效果会很难看。现在看到赵卓林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了自己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心里就更忐忑了，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 “喂，你怎么了？说话啊？不用骗我，难看就直接说出来，反正我也已经做好为调查牺牲的准备了……” 赵卓林这才从翻腾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急忙调整了一下情绪，站起来笑道：“没有，你别乱想了，一点都不难看……” 他本来还想再接一句“反而看着挺美的”，要是在之前，他或许随口就说出来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经过刚才赵薇一闹之后，他自己心里也有点害怕了，于是便改了口，把下一句话给咽了下去。 周柏桐：“真的吗？我从来没穿过这种衣服，感觉特别扭。还有这鞋，跟太高了，想要踹人的话，腿都抬不起来。我能不能换双运动鞋啊？” 赵卓林：“你见过穿旗袍配运动鞋的吗？那还不活活垮死啊？你这次去是扮演冤大头的，又不是憋着去踢人的。” 周柏桐：“万一要坏蛋突然出现怎么办？” 赵卓林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晃了晃：“放心吧，真有坏蛋出来，我有这个，这玩意在某种程度上比拳腿还管用，可以瞬间让敌人失去抵抗能力。” 周柏桐仔细一看，竟然是追踪钱飞的那一次，自己在车上让赵卓林选武器的时候他选的那瓶防狼喷雾。不禁惊讶道：“啊？这东西你还留着呢？” 赵卓林笑道：“你忘了我是个不喜欢扔东西的人了？要不是为了给你腾地方，我小屋里那些破烂还是一个都舍不得丢呢。这小东西别看不值什么钱，可还真的不那么容易买到。 我连那种后半辈子都可能不会再用到的东西都留着，这种万一哪天说不定就再能用上的东西我怎么会随便就扔了呢？” 周柏桐：“哎，你留可是留，上次一是因为我认为当时要面对的是强大的神秘组织，我才没有跟你多说什么。现在我可得提醒你了，这玩意你带着可是带着，用的时候一定得小心点啊。 这可是我爸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给我的，我试用过一次，威力可大了。轻轻一喷，很大一片区域都会受到影响，弄不好会误伤自己人的。” 赵卓林重新把小瓶子放回兜里装好：“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莽撞的人，倒是你要时刻提醒一下你自己，别动不动就踢人。特别是现在穿这身衣服，开叉这么高，踢人是要被人看到大腿的。” 周柏桐下意识地双腿往一起并拢了一下：“哎呀，知道啦！你不是说也要换衣服吗？快去啊！” 二人开着钱飞价值不低的车来到了本市最大的古玩市场中，把车停好后，两人一下车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一是因为周柏桐的旗袍扮相实在是美丽动人，二是因为赵卓林把自己以前表演相声的大褂给穿了出来，手上还拿了一把纸扇。他这身打扮虽然一点都不贵重，可是往身上一穿，就有一股特殊的劲儿存在。 特别是在古玩市场里看到穿这样服装的人，谁都会觉得这人一定不是个完全的门外汉。再加上赵卓林独特的“老气横秋”的气质，更让人不敢小看他了。一个穿旗袍的美丽少女，和一个穿大褂的老练男人走在一起，自然会吸引多人侧目。 赵卓林对周围人群的反应很满意，低声对周柏桐道：“就保持这种状态，继续跟我走。” 周柏桐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扮演这样的角色，心中不免紧张，只好乖乖地按照赵卓林的指挥跟着他往前走。 进入古玩市场一开始，先是一大片地摊，这些地摊上不能说一定就没有好货，但几率很少。大部分都是仿品，甚至是很拙劣的仿品。 赵卓林直接越过地摊区域，领着周柏桐来到了市场中部的店铺区域，并且直接走进了其中最大的一家店铺。 任何店铺，一进门的大厅里，一定都不是卖最贵重物品的地方。特别是古玩店铺，交易贵重东西，往往有专门的房间，甚至要到很有的其他地方去。 可如果直接就找老板说要买贵重的东西，一是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过于着急了。在任何做生意的场合，先显得着急的人，就会吃亏，这是钱飞当年交过他的。 另外就是，如果是自己主动去找老板，如果最后自己没买东西，总觉得脸上不合适。可如果是老板来请自己过去，那最后买不买，也就无所谓了。 那么怎么来让老板主动来请自己呢？赵卓林自然想好了对策。他看到一楼大厅里的几个服务员，正在给另外几组顾客讲解挂在墙壁和摆在柜台里的文物。于是他领着周柏桐来到靠近一位服务员的墙壁旁边，故意大声道： “周小姐，您看这个怎么样？您在外国可绝对买不到这个的啊……” 周柏桐按照事先排练好的台词，用浓重的港台腔道：“赵先僧，介个我没有兴趣啦。我跟你说过了，我介次回国来，系要找和我太爷爷当年相关的文物。除了那些几外，我都没有兴趣，几要能找到和我太爷爷相关的东西，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赵卓林：“是是是，我知道，可是和您太爷爷相关的物件它不是不好找嘛，我们得慢慢找啊您说是不是？在找的过程中呢，您看，您既然都已经来到这古玩市场了，您就不随手看看其他的宝贝吗？ 您看您本身就长得这么漂亮了，如果再买点什么古代的首饰啦，玉器啦什么的往身上那么一戴，肯定更显得您倾国倾城啊。” 其实因为赵卓林之前陪着其他的相声演员来过这家店里不止一次，这里的服务员都认识他。只是他之前从来没在这里买过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次又不是陪着其他相声演员来的，对于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服务员也就没有心气去热情的招呼他。 这次一听，他带来的这位女孩，竟然是一位从国外来的不在乎花钱的主儿。而且这主儿看上去还是一副涉世未深，极为好骗的天真少女。其中一个听到他们对话的服务员立刻丢下了另一组顾客，面带微笑的走到了赵周二人跟前： “哟，这不是赵老师吗？您最近可老没来了，我刚才没看见您，不好意思啊。这位是？” 赵卓林一看对方上钩，笑着指了指周柏桐：“这位是刚从海外归来的周小姐，周小姐祖上也是咱们市的人，和我们家呢多少沾点远亲。这次回来，周小姐特地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找到我，想要让我带着她找些东西……” 服务员：“哎哟，那周小姐您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是这条街上规模最大，种类最全，货物也最保真的店铺。不知道周小姐您想要找些什么？” 周柏桐看了一眼赵卓林，之后努力地演道：“我太爷爷是xx大学第一期的学僧，但系他很早就到国外去了。我听我爹地说，我太爷爷僧前最后的那几年里，灰常的怀念家乡和自己的母校。 可系因为种种原因，我太爷爷再也没能回到家乡来。多年过去了，这次我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祖籍，想替我的太爷爷完成一个心愿。除了去现在的xx大学游览一翻之外，还想找一些和xx大学当年有关的文物带回去，放在太爷爷的灵位前祭祀一下。 可系，这位赵先僧带着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相关的物品。我看，可能已经找不到了，所以……” 服务员赶忙：“周小姐，您别着急，您想找和xx大学相关的文物是吧？赵老师，这我可就得批评您了，您怎么不早带周小姐来这里啊？您明明知道找这些东西我们这里是最全的，您这不是让周小姐着急嘛……” 赵卓林笑道：“嗨，这位周小姐之前一直想要找直接和他太爷爷有关的，所以前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各处努力地找她太爷爷的同学家的后人。可是找了很久，只找到了很少的几家，而且也都没有什么毕业照或者当时和他太爷爷有关的东西留下来了。 这不，到今天周小姐才终于降低了门槛，不要求是直接和她太爷爷有关的，只要是同时期的文物就行，这我才带她到这里来了。不过，我看你们这儿这么大的店铺，都是卖什么瓷器玉器之类的，和民国时期大学有关的文物好像你们店里不惜得卖吧？ 我早就跟周小姐说，这么大的店不会卖那种东西的，要找去地摊上找。可她不听啊，非要一进门就让我带她来最大的地方，我没办法只能把她领这来了。周小姐，您看这里的确没有吧？咱们还是去外面地摊上看看吧……” 服务员立马拦住：“哎！赵老师，这您可就不如周小姐懂了，我们这从古到今，从中到外，从大到小，什么文物都有。外面地摊上有的我们都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也有。 再说了，那外面地摊上的东西……虽然我们都在一个市场里做生意，我不该这么说哈……但是……那个……您二位还不明白嘛？那地摊上的东西，它能保证有那么真吗？” 周柏桐假装激动道：“介么唆，你介里有和xx大学相关的文物了？在哪里？快带我去看一下！” 服务员：“您二位跟我到三楼，我去请我们老板亲自跟您二位谈。” 周柏桐和赵卓林互相悄悄地对了一下眼色，便跟着服务员一起上了楼。服务员把两个人让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高档会客室内，然后便退了出去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周柏桐见服务员走后刚要和赵卓林说什么，赵卓林假装咳嗽了一声，用手捂嘴的同时，用一根手指隐蔽地指了指墙角的方向。周柏桐没有转过头，而是用眼睛的余光快速的瞄了一下，见墙角的方向挂着摄像头。 周柏桐立刻又端了起来，用浓重的口音和赵卓林假装地进行一些事先排练好的对话。 过了没有多久，房门打开，一位穿着考究，留着小胡子的灰白发老人，领着另一位端着茶水的服务员走了进来。 老人一见赵卓林，便笑道：“赵先生，好久不见啊，怎么样，你们那位李前辈对我给他找的那副画还满意吧？” 赵卓林急忙站起身：“冯老板，我们那位李前辈对您找的那副画非常的满意，前几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聊起这事呢。” 其实，他和那位来自京城的相声界的李前辈，从上次带着他到这里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周柏桐也站起来，很有礼貌道：“冯先僧，宁好……” 冯老板急忙回礼：“周小姐您好，快请坐，喝茶。” 此时，跟着进来的服务员已经把茶水都倒好，之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赵卓林和周柏桐把刚才在外面对服务员说的话，又对着冯老板重复了一遍，冯老板笑道：“哦，周小姐是要找xx大学建校初期的文物是吧，来人！” 话音刚落，外面便又进来一个不同的服务员：“冯总，您有什么吩咐？” 冯老板道：“把我们店里，有关本市民国时期文物的总目录拿来给周小姐看看。” “是。”服务员答应一声出去了，很快便端着好几本画册之类的东西走了进来，递到了冯老板身前。 冯老板接过画册来先自己先捡起一本看了看，之后双手递给周柏桐：“周小姐请看，这就是我们店中所有关于本市民国时期的文物，您看看有没有您想要的东西？” 周柏桐接过来，认真地翻了翻，之后又把画册递给了赵卓林，同时拿起另一本来继续看。 二人把所有的画册都翻过一遍之后，周柏桐道：“冯先僧，您介里面的文物，倒是有一些是和我想要的东西是同一个时期的，但是却没有直接和xx大学相关的啊。我这次来，就是想找一些能直接和xx大学有关的物品带回去，以慰籍我太爷爷的在天之灵。” 冯老板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周小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宝贝呢？” 周柏桐：“最好是当时的同学合照的照片啦，上面最好有我太爷爷，如果没有也勉强可以，但是最好是同一个时期的。另外的还有，那个时期的学生笔记、日记啦，甚至情书什么的也可以。或者，当时的学生用过的笔什么的，总几呢，系类似介样的东西。” 冯老板点头：“哦，您是要找这样的啊，那您的太爷爷他老人家的名讳是什么可否告知啊？我们也好有个目标，更好的替您去寻找。” 周柏桐心中很别扭，但还是说道：“我太爷爷的名字叫做周柏桐，系柏树的柏，梧桐的桐。他系……” 接着，她就把何跃风偷拍回来的那份资料上，挨着被撕掉的那一页的那位也叫周柏桐的老先生的资料给背了一遍。之所以不怕露馅，是因为赵卓林在临来之前，特地从电脑上查过了，那位叫周柏桐的老先生还真的是很凑巧的在早年间就去国外了，至今下落不明。冒充他的后人，应该不会轻易被揭穿。 冯老板听后，对端来画册的服务员道：“听到了吗？按照周小姐的条件去查一下，我们店里有没有相关的东西，之后马上来报我。” “是。”服务员又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就在房间里互相聊天。三个人说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却聊得热火朝天，房间里充满了假笑的声音。 不一会儿，服务员又进来了，对冯老板说：“冯总，我们刚才查过了，没有符合要求的文物。” 冯老板眉头微微皱起：“哎呀，很不凑巧，周小姐，您要的东西我们店里暂时没有，实在是抱歉的很。” 周柏桐一听：“那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打搅了，我还是听赵先僧的，去外面地摊上看看吧……” 冯老板笑道：“别啊，外面地摊上哪有什么好货？就算有也都是假的，您买些假的东西回去祭祀太爷爷，岂不是唐突了他老人家？” 周柏桐：“那……介里整个市场都没有，我们只要去其他地方了……” 冯老板道：“周小姐，是这样的，您要的东西呢，uu看书wwuukanshu 比较偏门。您不像其他人，要的东西种类很宽泛。您是想要找指定的物品，这个呢，难度比较大。您在我们这个市场里都找不到的话，其他地方肯定更难找到。” 周柏桐假装着急：“那可怎么办好呢？” 冯老板：“我看这样吧，这种指定类的文物呢，在知道要找什么之前，很难找到，毕竟没人在进货的时候会特地去留意这样的货品。但是，在知道了具体要找什么之后，就没那么难了。 我实话跟您说，我这里是本市最大的古玩店，进货渠道遍及全国。您要是真想找，我可以让手下人在各地进货的时候帮您打听注意着点，只要有相关的东西一出现，我马上就给您拿下来。当然了，这样的话，这成本可就高了……” 周柏桐一仰头：“钱不系问题，只要能找到能慰籍我太爷爷的东西，我不在乎花钱的。” 冯老板看了一眼周柏桐的昂贵穿着，还有她的确很像富家不懂事大小姐的神态，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能为像您太爷爷这样心系故乡的人做点事，是我们的荣幸。那就请周小姐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找到相关物品后，立刻联系您……” 周柏桐：“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国外了，介里的系情，就交给赵先僧负责吧。我听赵先僧说，你们还是熟人，你以后有了什么消息就直接找他吧，然后再让他把东西转寄给我就好了。” 第52章 火 换上平时正常衣服的周柏桐，把手里的袋子扔给赵卓林：“这衣服还给你，我只穿了一次，应该还能退掉的吧？” 赵卓林接住袋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接到了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似的。明明只要很轻的重量，却险些拿不住。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之后稳了稳手笑道： “退不了的，便宜的衣服倒是基本都允许一定时间内无理由退货，可人家这奢侈品的衣服，反而穿过一次后就不能退了。你没见前段时间有个新闻啊，说有个女的，攒了很久的钱去买了一双齁贵的鞋，结果只穿了一天鞋跟儿就掉了。她去找卖家理论，结果你猜卖家说什么？ 人家说这是正常现象，我们的鞋就是穿一天鞋跟就掉的。因为买我们鞋的人，不是明星就是名媛，都是买回去穿着走一次红地毯，或者参加一次宴会就不再继续穿的了。所以我们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耐用问题，能撑过一次宴会的时间就算合格了。” 周柏桐眼睛瞪得大大的：“啊？还有这种事啊？看来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啊。不过，无论能退还是不能退，我都不会再继续穿它了，你以后可别因为花了大价钱就赖上我啊。” 赵卓林低头看了看袋子，手指又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哦，放心，我也绝不会再想看到你再穿上它了……” 说完，他就左顾右盼一阵之后，把袋子扔到了客厅存放山地车的墙角附近一个不起眼的破箱子里，并且在上面又压上了好几个鞋盒子才终于略微放心了一些。 周柏桐还以为赵卓林在心疼买衣服花的钱，她哪里知道赵卓林是在害怕万一再看到她穿旗袍的样子，自己心中会产生骚动呢。 周柏桐看着鞋盒子的方向，感叹道：“唉，这么多钱就这么白搭了。还有，果断时间如果那个冯老板真的找到什么相关文物的话，估计还得很很的敲咱们一笔。虽然不是我的钱，可我也觉得心疼啊……” 赵卓林笑道：“别心疼了，这衣服的钱我是没辙必须得花，但是那文物嘛……你放心，我压根儿就没打算买。” 周柏桐奇怪：“咦？你没打算买？那怎么行呢？你难道不想查那些文物上面的线索了？” 赵卓林：“谁说我不想查了？” 周柏桐：“你不买下来你怎么查啊？” 赵卓林：“你呀，怎么这么死心眼呢？我们要的是什么啊？是那些文物上面的资料和信息，又不是文物本身。只要能看一遍那个资料，你不是有那么多的间谍小装备吗？随便弄个隐藏小摄像头什么的找个机会把那些东西拍下来就行了，根本没必要买下来嘛。” 周柏桐：“可是，你如果不买的话，人家会让你看吗？” 赵卓林：“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在古玩界想要买卖东西，还从来没有不允许对方先验货的呢，不然我知道你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只要我过去先验货，我就能看到上面的信息。看过之后，那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周柏桐担忧道：“可是如果你看了半天，最后却不买，人家能答应吗？” 赵卓林：“凭什么不答应？我在那的时候跟他签过合同吗？我有说过任何一句我将来一定会买的话吗？就是他用摄像头和录音机把我在他们那的行动都录下来了，也是白搭，我从来没说过我一定会买的。” 周柏桐：“可是我说过了啊。” 赵卓林：“所以，我才设计让你早早出国离开，把一切的事情都交给我啊。到时候呢，我就跟冯老板说，你出国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而你呢，又没给我留下买那些东西的钱，我就只能不买它那些东西了。 他能有什么招？告我？报警抓我？开什么玩笑。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古玩界很多事情都处在灰色地带。这可是把双刃剑，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来坑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这个反过来坑他嘛。 他最多最多，也就只是在古玩界里传一堆我的坏话，最后弄得古玩界集体封杀我而已。要真是那样，那正好了，我还得谢谢他。本来我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以前是没办法，必须陪着某些前辈去逛。 古玩界要是真把我封杀了，我求之不得呢。以后谁再拉我去逛古玩市场，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跟他们说‘老子被封杀了，去不了咯！’。再说了，我估计那冯老板也不敢那么做，最后只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周柏桐不解：“为什么啊？他就那么怕你？” 赵卓林：“不是怕我，是怕我背后的群体。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再不红，再没名，也大小是个相声演员。我虽然现在不说相声了，可我在相声界的关系网还在。 那冯老板也怕把我惹急了，我会在相声界传他的坏话。到时候，要是一群说相声的都拿他的店铺找乐，他还怎么做买卖？相声圈的人也是他们那行的一个重要顾客群呢，你没看到他见了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那位京城的前辈对他的画满不满意啊？ 我现在已经混到这步田地了，他再黑我，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要是黑他，他可承受不起啊。我们俩对着黑，最后一定是他赔的更大，所以，他顶多是以后不喜欢我，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周柏桐听候，半赞半损地说道：“你呀，真是把人都琢磨透了。有时候觉得跟你在一块儿真是让人后怕，生怕什么时候就被你琢磨地进圈套里去。” 赵卓林笑道：“你以为我乐意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不琢磨别人，别人就得琢磨我啊。不过，你可别什么都往我头上赖啊，我可从来没琢磨过你。” 赵卓林其实完全没必要加后半句话，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顺嘴就说出来了。等说出来之后，才觉得这句放到这里好像有些不妥，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不过好在周柏桐好像完全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笑道：“谁信啊，你呀，私底下指不定怎么琢磨我呢。” 赵卓林明明知道周柏桐这句话只是无心的一句玩笑，却依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晚上。 二人一起坐在客厅桌旁，本来是一同从xx大学的官网上查询第二套行动方案的资料的，后来周柏桐可能是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走到中间的空地上开始活动起身体来。 一开始她只是拉了拉筋，压了压腿，倒后来便变成了各种高难度的下腰劈叉等极其能展现女人身体柔韧性的动作。这些动作以前她也当着赵卓林的面做过，不过赵卓林之前都没什么感觉，但现在看来却心中十分的烦乱。 赵卓林道：“我说，你锻炼能不能去外面练啊？” 周柏桐从地上挺腰站起，疑惑问：“怎么了？楼下又不是别人，是那个臭小子，而且现在还不在家，你还怕我弄出声音来影响邻居啊？” 赵卓林当然不能说“我不是怕你影响邻居，而是怕你影响我”这样的话出来，只好说道：“我是怕万一被哪个多管闲事的人听到了，再去向房东举报我们，你不会也想在家里养一缸金鱼吧？” 周柏桐一听，立刻一拍脑门：“哎呀！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今天忘了去喂金鱼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啊！”说完，她风风火火地推门跑出去了。 赵卓林终于松了一口气，继续在电脑上查找那些xx大学建校初期的优秀校友的资料。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之后，周柏桐一脸慌张地从门外冲进来，对着赵卓林大喊：“出……出大事了！” 赵卓林立刻警觉地站起来：“出什么事了？” 周柏桐小心地先关好门，之后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道：“我刚才去楼下喂金鱼，结果刚好碰上了房东，她正好要从一个住户那里搬个箱子到外面去。看到我了之后，非要让我替她搬。你之前说过让我不要惹房东不高兴，我只好帮她去搬。 结果我一进那个住户家里，就看到那家人正在看电视里播的本市新闻……新闻里正在报古玩市场发生火灾的消息……” 赵卓林全身一颤：“你说什么？古玩市场发生火灾了？”说完，他立刻坐回道电脑前，在网上起来。 果然，本地的很多新闻网络媒体都在报道，昨天夜间，古玩市场内发生严重火灾。面前虽无人员伤亡的消息，但好几家古玩店铺损失惨重。特别是冯老板的那一家，几乎被夷为平地，店内所有文物全都被烧毁或者被砸碎。 经过初步调查，火源正是冯老板的店铺。至于起火原因，面前仍在调查当中，但初步判断人为纵火的可能性很大。店主冯老板虽然着火时不在店中，但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已经住进了医院。 周柏桐跑到赵卓林的身后，也盯着电脑屏幕道：“都怪我们平时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只玩手机和电脑。这两天又忙着找那些民国学生的后人，没去关注别的事情，才没有及时发现这条新闻。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赵卓林目光闪烁地盯着屏幕：“我们昨天白天刚刚去拜访过冯老板的店，夜间那里就失火了，整个店铺内的所有文物全都被毁，你觉得这可能是巧合吗？” 周柏桐：“你的意思是，这也是害死李医生的那个坏蛋干的咯？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想要阻止冯老板替我们找那些文物？可他若真想封冯老板的口，应该去杀他啊，怎么却只烧了店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难道是想吓唬冯老板？让他不敢再和我们继续做交易？” 赵卓林拳眼抵住下巴道：“不对，他的目的不是吓唬冯老板。因为很简单，就算能吓到冯老板，让他不敢再继续和我们做生意，可那古玩市场里还有其他的人呢。我们只要想，还可以和其他很多家店铺，很多个摊位进行交易。他们总不能把整个古玩市场都烧了吧？ 再说了，就算他真有这个狠劲，真把本市的古玩市场都烧了，那还有其他地方的呢。古玩这东西又没有什么地域性，文物收藏品可是在全国范围内各地互相流通交易的，就算本市的古玩市场没了，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找。 那个坏蛋再牛，也不可能把全国的古玩市场都烧了吧？所以，他这次放火的目的，一不是灭口，二也不是吓唬那些卖家。” 周柏桐焦急道：“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赵卓林半眯着眼睛想了很久，终于缓缓道：“我想，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吓唬我们。” 周柏桐：“吓唬我们？” 赵卓林点点头：“没错，或者可以换个词，叫做警告我们。他是想对我们说，如果我们再继续沿着这条线追踪下去的话，他就会去伤害那些给我们提供了线索的，甚至只是有可能会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 周柏桐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他是在威胁我们，让我们放弃调查，否则就到处杀人放火？” 赵卓林：“我现在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这一个。毕竟你也说了，这次只是烧了店铺，并没有人员伤亡。可见，那个坏蛋，不是个随意乱来的家伙。只要不是接近了秘密的核心，他是不会随便杀人的。” 周柏桐：“那……这么说，李医生当时是已经接近秘密的核心了？” 赵卓林：“应该是那样。” 周柏桐：“那我们怎么办？以后到底是查还是不查？” 赵卓林无奈地用力把电脑的上盖扣上：“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李医生，查是肯定还要继续查下去的。但寻找文物和拜访‘优秀校友’后人这两条路，我们都不能再继续走了。” 周柏桐同意的点点头：“没错，我们只不过是去那家店里谈了次生意，店铺就被烧了，那么多文物也都被毁了。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某位当时的老学生的后人，说不定那个坏蛋也会去找他们麻烦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们可就是连累死他们了。虽然我对那个冯老板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是得知因为我们的关系，他的店铺才被毁的，我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要是真有人因为这事丧命，我估计也得像那个臭小子一样，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线，可现在却又眼睁睁地不能去继续追查了！真是……” 赵卓林沉思着道：“这件事证明了两点。第一，它证明了我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导致李医生被害的，正是那份被撕掉的资料没错。第二，李医生发现的疑点一定非同小可，让那个或者那些坏蛋，不惜杀人放火也要保住这些秘密，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周柏桐：“哪一点你想不通？” 赵卓林重新揭开电脑的盖子，打开那些何跃风拍回来的资料道：“既然那份资料是从这叠叫做历史优秀校友的文件中撕掉的，那么就代表它也是其中的一页，它的格式和没有被撕掉而剩下的这些资料应该是一样的。 我们虽然看不到被撕掉的那份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可是却能看到与它相邻的那些资料上都记载了一些什么内容。你仔细看看，这上面除了记载着每一位一百多年前出生的那些学生的基本信息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信息啊？ 那个坏蛋为什么要这么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掩饰呢？那份资料上到底记载了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的害怕呢？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份资料明明已经在xx大学的档案室里沉睡了那么多年，他之前怎么就没想起来要销毁的？非等着像李医生这样的人发现疑点之后再行动呢？” 周柏桐也陷入了深思：“嗯，这的确是个让人猜不透的问题呢……” 突然，一直低头思索的赵卓林一拍自己的大腿：“糟了！我们晚了一步！” 周柏桐问：“什么晚了一步？” 赵卓林：“我也是刚刚才意识到，uu看书 .ukansh 你想，为什么那个坏蛋要去烧冯老板的店铺？” 周柏桐眨眨眼：“原因你自己不是刚刚分析过吗？是为了威胁我们啊。” 赵卓林：“说是这样说没错，可问题在于，那个坏蛋不是个随意乱来的主儿，如果不接近秘密核心他是不会去做这种事的。 那么我问你，那个坏蛋就算在暗中看到了我们去接触了冯老板，又得知了冯老板和我们做了那样一笔交易，但是他怎么就能肯定冯老板一定就能帮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文物呢？ 散落在民间的特定条件的民国时期大学的照片和日记，可不是某种类型的瓷器书画，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如果冯老板根本就找不到这些东西的话，那个坏蛋干嘛要吃饱了撑的去烧他的店啊？反正他也什么都找不到嘛。而坏蛋却去烧了，这就证明……” 周柏桐接道：“我明白了！这就证明，那个坏蛋因为某种原因，得知冯老板一定能找到那些东西对不对？” 赵卓林摇了摇头：“不对，在古玩界，没人能准确地预测到谁一定在将来能找到什么，或一定找不到什么的。” 周柏桐不解：“那，你说那个坏蛋为什么要去烧店啊？” 赵卓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冯老板已经找到什么了！我们得马上去医院！” 第53章 第1感觉 由于事情紧急，再加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必要再继续和冯老板演戏了，周柏桐没有进行变装，直接就跟着赵卓林赶到了市第一中心医院。 由于冯老板在起火时并不在现场，有较为明确的不再场证明。再加上他也实在没有动机烧自己的店，因此他没有作为此次火灾的重点调查对象，还可以接受正常的探视。 赵周二人经过询问找到了冯老板的病房，刚一进门，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冯老板闻声扭头一看到他们俩，立刻露出吃惊的表情：“咦？赵先生？你不是和周小姐一起出国了吗？” 赵卓林和周柏桐听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立刻全都感到事情的发展可能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赵卓林走到病床前，问道：“冯总，谁告诉您我和周小姐一起出国了？” 冯老板道：“周小姐的父亲亲自告诉我的啊。” 两个人几乎差点就叫了出来，赵卓林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道：“你见过周小姐的父亲了？” 冯老板道：“你们从我那儿走后，我立刻就打了几个电话，问问其他省市的几位同行手里有没有周小姐要找的东西。其中有几个明确的表示说没有，还有几个说不清楚，印象中可能有，他们会派人去找，让我等消息。 后来，我就去做别的事情了，在一个地方去和其他一些朋友聚会，一直到夜里很晚的时候才从酒店出来。我刚一上车，就接到了另一个市的一位同行的电话，说找到了相关的文物，和我商量一下价格和运输问题。 我当时由于天太晚了，很疲倦就跟那位同行说明天再细谈吧。刚要回家，一辆豪华轿车就停在我车旁边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位穿着考究，一看就是外国华侨模样的男人。那男人还带着两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随从，还搂着一位特别漂亮的女士。 他们说是周小姐的父亲和后妈，周小姐从我这里离开之后，遇到了一些需要紧急处理的事情，已经临时改行程带着赵先生你一起去国外了。他们怕我不知道这个消息，便特地过来告诉我一声，文物的事情，就交给他们来办。 我一开始也怕上当，毕竟是干这行的，怕有人冒名顶替。但那位先生不但能很清楚地说出周小姐和赵先生你的相关信息，还拿出了手机让我看了他和周小姐私底下的亲密合照…… 咦？我刚刚才认出来，站在你后边的那个……不就是周小姐吗？她怎么……” 周柏桐现在已经没时间和他解释别的了，她已经从刚才冯老板的叙述中猜出了他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了。因为只有那个男人能知道自己和赵卓林的详细信息，也只有他拥有和自己的亲密合照。 于是周柏桐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照片来递到冯老板眼前，问道：“你看，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这个人？” 冯老板一听周柏桐说话，带着疑惑与警觉道：“周小姐，你的口音呢？” 周柏桐急地叫道：“先别扯别的，我问你是不是这个人啊！” 冯老板被周柏桐的气势给吓到了：“我看看……是……就是他……” 之后，冯老板看到周柏桐和赵卓林全都显出吃惊无比，不敢相信的样子，心中也慌了：“我说二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的被骗了？” 赵卓林走过来拍拍冯老板的肩膀，安慰道：“哦，没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和您没关系。冯总，我知道您现在肯定很好奇，好奇我们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但是，您干了一辈子这行了，应该也清楚行内的规矩。这有的时候啊，一些与自己无关的秘密和纷争，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为好。” 冯老板看他说得如此吓人，还以为他们是卷入了与什么与古董有关的大型争斗中去了。这种事在收藏界并不罕见，为了争抢一件稀世珍宝，多方势力斗得头破血流，甚至家破人亡的例子屡见不鲜。 他只是个卖古董的生意人，本来他就不愿意参和这些商品背后的纷争。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店铺刚刚经历一场大灾难，他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卷入什么麻烦里去了。 于是他对赵卓林点点头：“赵先生，我明白，我不问。不过，无论你们怎么斗，我可是无辜的啊，你们互相争斗可别带上我啊！这火……” 赵卓林道：“冯总，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火不是我们中的人干的，放火这事和我们的事毫无关系。您想啊，我和我上面那些合作的老板，都是嗜宝如命，非常喜爱古董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几件藏品闹成这样。 要说偷了您的店铺或许还说得过去，烧了您的店铺，还一件宝贝没拿走全都给毁了，这能是喜欢古玩的人干出来的事吗？接下来只要您告诉我您和那位自称是周小姐父亲的阔先生后来又都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事就彻底和你无关了。 以后，我们就当是谁也不认识谁都没关系，绝不会再有人来找您的麻烦。您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这里静养，踏踏实实地进行灾后重建工作了。” 其实，冯老板也并不是完全相信他们两的这些话，他也怀疑这场火很可能就和他们俩有关。之前是他以为他们俩真的去国外了，才没想到他们。现在既然得知他们两个没有出国，再加上怎么那么巧，他们白天一来，夜里就着火了？这怎么能让人不起疑心呢？ 但他现在已经不想追究这些事了，因为他知道，就算这火真的和他们有关，现在被毁掉的那些东西也都回不来了。如果继续再追究他们下去，他们背后的人既然有本事放这一场火，就有本事再做出其他更邪乎的事情来。 古玩界利益实在太大，闹出什么事来都可能，甚至闹出人命来都不稀奇。自己已经损失到这种地步了，既然对方表示愿意和自己划清界限不再往来，自己又何必再苦苦纠缠呢？ 再纠缠下去，说不定哪天对方一生气，再放一把火，可能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会刚好在原理火场的地方了。现在这阶段，还是明哲保身最为明智，就算要报仇也得等自己东山再起之后再说。现在和对方硬碰，只是以卵击石。 于是冯老板顺从地点点头，乖巧地说：“好，好，我说。那位自称是周小姐父亲的人，和我见面谈了没有多久，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是店员打来报告我店铺着火的消息。 我当时急着往回赶，什么都顾不上了。那位先生便说，让我把那位找到相关文物的同行的电话给他，他亲自去和对方谈，让我专心处理火灾的事情。我当时实在没心情再和他纠缠，本来这点照片日记的，我就是再多赚也赚不了多少，也就叫助理直接把电话给他了。 之后我就立刻让司机开车送我回店里指挥救火去了，那个人后来到底去哪了，我就不知道了。这就是我和那个人之后发生的事了，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可得信守诺言，别再来找我麻烦了啊。” 赵卓林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便柔和道：“放心，我上面的人都是说话算话的大人物，以后绝不会再来为难你的。至于这次大火嘛，我们向您表示深切的同情。希望您的身体能早日康复，店铺也能早日重新恢复往日的风采。” 冯老板皮笑肉不笑道：“那就借您二位吉言了！” 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副驾驶上的周柏桐担忧的问道：“那冯老板会信你刚才说的那一套话吗？他明显是在怀疑那把火是我们找人放的，万一他报警怎么办？” 赵卓林道：“放心，他就是真的怀疑是我们放的火，在现在这个阶段，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和我们作对。至于原因，说来话长，我现在没功夫向你解释那些。现在，我们还是先努力地想想，你爸为什么要冒充你父亲的这个问题吧。” 周柏桐：“什么我爸冒充我父亲啊？他本来就是我父亲啊！” 赵卓林：“我的意思是，你爸为什么要冒充你虚构出来的那个周小姐的角色的父亲，赶在我们前边去截和呢？” 周柏桐叹口气：“哎，这我怎么知道？我真是千想万算，都没料到这件事中我爸会突然杀出来。李医生被害的这事和他根本就无关啊，他现在不是忙着查组织呢吗？这次他出来参和一脚算怎么回事啊？” 赵卓林手握方向盘，眼神锐利道：“或许，我们之前绕了一个大大的弯路。” 周柏桐：“什么弯路？” 赵卓林：“我一开始的第一感觉是对的，李医生的被害就是和神秘组织有关。因为就像你刚才说的，你爸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应该是关于神秘组织的消息。除那之外，很难想象他会去为别的不相关的事情去分散精力。 而你爸这次突然出现，其目的很明确，就是在我们之前，拿到那些可能记载了被撕掉的那页资料上的信息的文物。如果那些信息和神秘组织无关，我想你爸不会大费周章地去冯老板那里和他见面。 别忘了，你爸现在可是在失踪当中，医院和警方都发布了寻人启示。在这种时候用这么显眼的方式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很冒风险的。若不是那份资料对他极为重要，他不会干这种事。 而且，从之前的交往中，我想你自己也能看出来，你爸是个十分不信任别人的人。毕竟，他连你这个亲女儿都没告诉就失踪了，可见你爸绝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行踪和正在做的事情的内容告诉别人。 那这就有问题了，扮演你后妈的那个女人是谁呢？还有那两个随从？他们是什么人？” 周柏桐嘟嘴道：“应该是花钱顾的演员之类的吧，我爸手里有马老板留下的行动经费，还有我妈留给我的那笔钱也在他那儿呢，他想花钱顾几个人帮自己演戏还是很容易的吧。” 赵卓林却摇了摇头：“不对，以你爸的性格，他会相信那些拿钱演戏的演员吗？他连你这个亲女儿都信不过，很难想象他会在这么重要的行动中去顾几个跑龙套的演员来帮自己完成。 那些人一定和你爸有特殊的关系，你爸要不就是信得过他们，要不就是没办法，信不过也得让他们参与。总之，我不认为那些人是临时顾来的演员。” 周柏桐忽然眼神暗淡，声音幽弱道：“那个……有没有可能是……那个臭小子说的是对的？这一切真的是我爸干的？李医生的车祸和古玩店的火都是他……” 赵卓林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想多了，李医生的事，我或许没证据证明到底是不是你爸干的。但这次这把火一定不是，因为你想啊，他都已经在冯老板把文物给我们之前，成功的找到他，眼看就要顺利地拿走了，还放火有什么用？ 再说了，放火这种粗糙而莽撞的行为，你爸是不屑去做的。他真要搞犯罪行动，也是那种高智商犯罪行为。你爸就算真是坏人，也不会是这类莽夫。” 周柏桐：“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爸，还是在骂我爸。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火的确不像是他放的。那如果不是他放的，是神秘组织放的？ 难道李医生的事真的和神秘组织有关？那那个数字7怎么解释？你和何跃风之前的推理的时候不是说那是个漏洞，根本解释不通的吗？” 赵卓林：“是啊，李医生的临终遗言的确是个难题，目前还是解释不通。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倾向此事应该和神秘组织有关。除了你爸插手这点之外，你想想看，能够那么详细地了解我们的行踪，并且那么及时的在冯老板刚刚获得文物线索的时候就放了火。 这个，一般的坏蛋，甚至一般的犯罪团伙都很难做到的吧？我们最近为了对付神秘组织可是一直加倍小心的啊，在这种时候还能如此精准地对我们的行为进行反应。除非你是内奸，否则的话，除了那个可能拥有超能力者的神秘组织外，正常的坏蛋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周柏桐生气道：“我呸！你才是内奸呢！” 赵卓林笑道：“开个玩笑嘛，我要是内奸倒好了。那样我就不用这么费劲，直接去回总部问问组织里的领导，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周柏桐看着赵卓林已经快把车开到了家的附近，问道：“我说，我们真的要回家啊？真的不去那个冯老板找到文物线索的‘同行’那里去看看吗？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赵卓林：“你爸得到那位冯老板‘同行’的电话，已经是昨天夜里的事了，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觉得你爸可能会给我们留下线索吗？他一定早就去那个城市把文物给带走了，uu看书 ww.uukanhu.co而且一定做好了各种消灭行踪的工作。 再说了，如果这事真的和神秘组织有关，那么盯上那份资料的就不止你爸一个，还有组织呢。就算你爸没能弄到那些资料，也一定被组织给弄走了。一个你爸，一个组织，都是做事不留痕的高手。我们现在过去还能找到个毛的线索啊？还不如省点汽油呢。” 周柏桐：“那，现在我们要干嘛？” 赵卓林：“回家睡觉。” 周柏桐：“回家睡觉？你认真的吗？” 赵卓林：“不然呢？我们还能干什么？我算想明白了，不管是你爸，还是组织，都不是什么善茬。这样一直跟着他们的步子走，一辈子咱们也跟不上溜，老得在他们的尾巴后面被他们耍得团团转。咱们得想个法子，找到一条自己的路线出来，才有可能占得先机。” 周柏桐：“自己的路线？什么路线？” 赵卓林：“暂时我还没想出来呢，不过既然知道了李医生也是神秘组织害的，那我们的心里也就没必要着急了。反正我们本来也是要查神秘组织的，只要继续查下去，总有一天能替李医生报仇。 现在我们先回家睡觉，好好休息一下，然后等小何回来，看看他的照片有没有什么作用。之后，再三个人一起商量一下，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第54章 数字七的秘密 何跃风回来了，用了刚刚好一个礼拜的时间。他回来后都没有先进自己的家门，直接就来到了赵卓林的家。 一进门，周柏桐就兴奋无比的跳到他身边，眼神充满期待的问道：“喂，你之前发消息说找到照片了，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何跃风冷笑道：“我一路上过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周柏桐听出他是在讽刺自己，心里只想着照片的事，而丝毫没有关心他的意思，不服气道：“你还用人关心啊？你在半路上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还需要别人担心你么？” 赵卓林怕二人继续斗嘴下去还会吵起来，赶忙打断他们大声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小何，路上累不累啊？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何跃风听到赵卓林的问候，才显得高兴了一些，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不饿。累倒是挺累，但却是一直坐着坐累的，正好活动一下才算是休息。” 周柏桐：“那就别废话了！赶紧把照片掏出来啊！” 何跃风无奈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张数码相机的记忆卡，周柏桐一把抢过，飞速的转身跑到桌子旁将卡插到了电脑里。 在滑动了几下触控板之后，周柏桐不由得发出羡妒与赞美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哇哦，这位应该就是那个神秘无比的穆妍吧？‘目标’果然大得很呢！” 何跃风不解：“你这么猴急就为了看穆姐的身材？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呢，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周柏桐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打开相册之后，第一个关注点就奔着穆妍去了。此时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回答，只有狠狠地瞪了何跃风一眼：“穆姐？叫得这么亲热？你和她什么关系啊？” 何跃风：“没关系啊，就是在西部骑行的那个时候，在所有的成员里面，我和穆姐相对比较亲密一些。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们虽然只有七个人，但也分了好几个小圈子呢。有点类似于女生宿舍吧，我上大学那时候听一个女生同学跟我说过，她们宿舍只有六了个人，但是却建了七个群。” 周柏桐：“是么？这么说，你和那个穆妍是一个小组的，那其他人就跟她没那么亲近咯？”说着，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赵卓林。 何跃风继续无心地说：“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夸张啦，大家基本还都是一起行动的，只不过在闲着没事的时候，会和一些比较和自己投缘的朋友多聊一些。” 周柏桐轻蔑道：“你真是奔着‘投缘’二字才去和你的那位穆姐‘组群’的吗？” 何跃风倒是很坦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觉得我一定是因为穆姐火辣的身材才去和她一起的。但其实你错了，我们两人之所以成群，反而是被迫的，因为其他人先组好了自己的群。我们两个人都是没人要剩下的，所以干脆就两个‘剩蛋’一起‘快乐’了。” 周柏桐疑惑：“不对吧，你这个讨厌鬼就算了，穆妍那么惹火，怎么会被其他人剩下？” 何跃风笑道：“我当时也和你有一样的疑问呢，心想老天爷一定是显灵了，给我留了一个最好的群友，但其实后来我就渐渐明白是为什么了。” 周柏桐好像对这个问题格外的关注：“为什么？” 何跃风回忆着道：“当时我们七个人，好像是分了三个组。我和穆姐两个剩下的人一组，你爸、那个装电脑的、还有马老板三个人男人一组，老赵和那个女诗人一组。 不是我背后说你爸的坏话啊，但你爸还有那个装电脑的以及马老板，那三个人虽然学历和工作背景都不同，但却真的全都是标准的‘不解风情’的理性男代表。 刚开始上路的时候还好点，越到后来，他们凑在一起聊的就全是如何分配剩余资源，如何减少消耗，如何确定方位等等这些内容。对于沿途的美丽风景，以及同样的美丽的两位女队友，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其实当时我们的情况明明没有那么糟糕，他们却像遇到世界末日一样，三个人天天在一起就知道分析这些东西。” 周柏桐听后，用带着替郑威解释的口吻道：“这也难怪，我爸是医生，当然要密切关注队员的生存和健康的问题咯。那个蒋梓川既然是弄电脑的，有理工男的思维也很正常。 至于马老板嘛，有钱人往往都是很惜命的，他跟在那两人后面成天关注安全问题也就不奇怪了。” 说着，她滑动触控板，又浏览了几张图片，小声嘟囔道：“嘿，这就是马老板三年前的样子吗？看上去和现在基本没有区别嘛。 你们两个倒是变化不小，赵卓林比三年前瘦了很多，变得棱角分明了不少。你却比三年前胖了一些，也更白净了。可是马老板却几乎没有区别……” 她的话，让何赵二人全都吃了一惊。刚才见何周二人互相聊天，气氛不错就没去打断他们，想让他们多交流交流好培养好感的赵卓林，此时也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 “你之前见过马老板吗？” 周柏桐看到他们二人反应，眨眨眼：“见过啊，怎么了？” 何跃风的声音同样急切：“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周柏桐：“他来找我爸的时候啊，你们忘了啊，马老板不止一次去医院找过我爸的。” 赵卓林：“这个我们自然知道，只是，他去找你爸的时候，不是都要求和你爸单独见面的吗？你是怎么看到他的？” 周柏桐：“是这样的，我听从我妈的建议，去找我爸的时候，虽然顺利相认，可是双方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完全接受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于是我们便约定，先不向他人公开我们的关系，等以后有了条件再说。 一开始呢，我们为了谨慎起见，就选在一些秘密的地方见面，每次弄得都跟特务接头似的。后来我爸干脆说，与其这样鬼鬼祟祟的，还不如就直接光明正大的见面。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我爸是医生，可以利用职业做完美的掩护。以后我要是想找他的时候，可以冒充病人直接去医院挂他的号找他。这样，无论是谁看到我们见面，也绝对想不到我们其实是父女关系，都会以为我们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呢。 我记得有一次，我冒充病人和我爸在医院见面的时候，正好赶上那位马老板又来找我爸。本来我是不会见到那个人的，我按照事前的计划应该是先离开我爸的诊室，我爸再让马老板进去。 但那个时候，马老板情绪很不稳定。自从我爸第一见过他之后，他的情绪就更激动了，经常不按规矩行动。那天就是，他不顾其他医生护士的劝阻，直接就闯到了我爸的诊室里。 我爸一看，当然立刻就让我离开那里。我也很听话，马上就起身离开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和马老板有了一面之缘。我当时看到的他，就和三年前的照片上这个他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何跃风听后，觉得这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而赵卓林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这其中有什么地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却又想不出来。 这时，周柏桐转过头对赵卓林道：“哎，我说，以前你不是列过一个表吗？但那个表上的信息都很模糊，现在小何加入了之后，我们可以和他一起讨论一下，没准能得到一些新的信息。 另外，我们还有照片了，也可以把这些人的照片贴到他们的名字后面。如果再列一个新的表的话，应该会更容易帮我们思考……” 何跃风一听，立刻附和道：“对对对，我从小就特想试试破案剧中，在白板上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写满，然后贴上照片，再在上面用笔写下推理过程的感觉。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网上拍个白板……” 周柏桐道：“你疯了啊？破案剧里的白板人家是放在警局总部里的。我们这儿能行吗？弄个写满各种秘密的大白板放在家里，万一谁进来串门，不是一眼把什么信息都看走了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何跃风一听，虽然觉得周柏桐说的有道理，可却依然难掩失望之情：“我们可以弄个小一点的放在卧室里嘛……” 看到周柏桐在瞪他，他只好投降道：“算了，我不提白板了行了吧？你说怎么弄才好？” 周柏桐：“在电脑上弄个电子表格不就行了？这样比你那个白板可安全多了。” 不料赵卓林却说：“不，电脑上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太安全。最安全，最保密的做法，还是手写，然后找个复印店把那些照片都印一遍，贴在纸上。 手写的东西，别人无法通过电脑病毒或者黑客之类的手段窃取。而且一旦遇到什么情况，直接拿打火机一烧就彻底销毁了，无论是谁也恢复不了。” 周柏桐一听，虽然觉得赵卓林说的有道理，可却依然嘴硬不肯服输道：“我看啊，你就是想显摆一下你的字而已。我们两个人都没练过书法，就你一个人练过，所以一有机会你就想玩什么手写……” 赵卓林笑道：“你还不是一有机会就想秀秀你的武功？人总要有点可秀的东西嘛，你也让我找机会秀一下呗，不然我多可怜啊？” 说着，赵卓林走到旁边的一个桌子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的大号日记本出来。之后又拿出一管钢笔和墨水，一起抱到了客厅中央的桌上。 由于钢笔很久未写过字，需要重新吸入墨水才行，赵卓林便开始认真地拧开钢笔，进行吸墨水的流程。 周柏桐坐在桌沿上一边看着他吸墨水，一边听上去很随意地说：“喂，刚才有一个事我还一直没问你呢。” 赵卓林用手指轻轻地弹着笔尖：“什么事啊？” 周柏桐：“你怎么没有参加我爸他们那个小群体啊？而是和那个叫什么楚梦洁的女诗人搞到一起去了？” 赵卓林笑道：“什么叫搞到一起去了？你仔细看看我，我有哪一点像是理工男的样子吗？他们当时聊的那些事，我都不太懂，也都没什么兴趣。不是我不怕死啊，而是就像小何说的，当时我们剩余的资源还有很多呢，我也认为没必要那么恐慌。 所以自然也就没参与你爸那个‘理科三人组’，而小何和穆妍，又都是新潮时尚有活力的人，不适合我的性格。那个楚梦洁呢，文文静静的，又有点复古的感觉，和我的脾气比较类似。 再加上，虽然诗人和我们说相声的几乎没什么共同点，但大家也都勉强可以算是文艺工作者嘛，心理上多少觉得近一些。于是，我们两个就在一个群里了。” 周柏桐：“哟，看你之前那么一直念念不忘穆妍，我还以为你是喜欢那样的呢。却原来，你是喜欢楚梦洁那样的啊……” 赵卓林笑道：“你呀，是不是又范邪劲了？我们当时就是相比与其他人，在闲暇的时候多聊了两句而已，哪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好了，别扯没用的了，墨水灌好了，开始干正事吧。” 说着，赵卓林掀开旧日记本，原来这日记本虽然外表破旧，可里面却还是空白的，没有写过字的。 赵卓林用他独特的字迹，在扉页上写上了“骑行队七人组详细资料”几个字，之后又翻过去两页，把笔放到纸上：“我看，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发病顺序来写好了，这样更好记一些，你们觉得呢？” 周柏桐没发表意见，何跃风道：“可以啊，反正我们七个人也没什么顺序的分别，怎么都行，按发病顺序的确能好记一些。” 赵卓林：“好，那第一个便是马老板，马健东……” 赵卓林一边说，一边右手稳稳地拿着笔，想要在纸上写出一个‘马’字来。谁知道他刚刚只写了一笔，赵薇突然出现在他身旁，大叫一声：“哇！” 赵卓林没有防备，被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马字的第一笔被写的拉长且变形了。他十分生气地扭头对着赵薇骂道：“你个混蛋这么一惊一乍地想干什么啊？” 赵薇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看着他神秘地微微一笑，立刻就消失了。 看到赵卓林对着空气说话，何跃风和周柏桐全都立刻意识到是赵薇再次出现了。周柏桐由于已经习惯一些了，再加上上次赵薇对她说的那些话的确也是十分的冒犯，因此她的情绪倒没有太大的波动。 反而是何跃风显得激动无比，来到赵卓林身前，兴奋道：“你的能力终于再次出现了吗？我能不能和你那位隐形的捧哏说说话？” 赵卓林没好气道：“他是出现了，可马上又消失了。真搞不懂，他突然出现吓我一下是为了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哎，你看，字都写坏了，这页还得撕掉重写，真是的……” 说着，赵卓林便要将刚才写的那一张纸撕下来，谁知他的手刚刚攥住纸的一角，还没撕扯，全身就都僵硬住了。他仿佛被美杜莎瞪了一眼似的，石头般地死死盯着手里的那张纸一动不动…… 一开始，其他两个人都没太在意，还以为他又在和赵薇进行交流呢。可时间长了，周柏桐发现不对劲了，伸出手指在赵卓林的眼前晃了晃： “喂，喂？赵卓林？你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到底……” 赵卓林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转身就走。被吓了一跳的周柏桐对着他后背骂道：“你吃错药了啊？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赵卓林没有理会她，而是快速从自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您好，这里是梅金心理诊所，我们现在还在停业中，暂时不能提供治疗服务。不过您可以提前预约……” 赵卓林用低沉而严肃的声音说道：“喂，斯戴芬妮，是你吗？” 斯戴芬妮：“咦？是我，请问您是？” 赵卓林：“我是赵卓林，以前李医生的一位病人，你应该记得我的。我之前通过你约过一次李医生私下见面，而且李医生死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 斯戴芬妮愣了一下，说道：“哦……对，我想起来了，我接到通知代表李医生的单位去交警队的时候，在那里的等候室里见过您。那个时候，我还和您和另一位小姐询问了李医生车祸的情况呢……” 赵卓林：“对，就是我。” 斯戴芬妮：“赵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卓林：“我想问你一个关于李医生生前治疗过的一位病人的问题。” 斯戴芬妮：“这个，恐怕我没办法帮您，赵先生。我跟您说明一下，李医生的工作是很特殊的，她生前签过保密协议，任何患者的资料都不会外泄的。除非是执法机关有正当手续，才可以查看。” 赵卓林：“不，我不是想看那些资料，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斯戴芬妮：“对不起，我也签过保密协议，我对李医生的所有的患者信息，也不能向您透露任何内容。” 赵卓林想了想，换了一副深情的口吻道：“斯戴芬妮，你喜欢李医生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赵卓林：“我看得出来，你是很崇拜李医生的。在得知李医生出事的时候，你脸上的悲伤有多深，我也是看到过的，你相信李医生真的是车祸意外而死的吗？” 斯戴芬妮：“这……这是官方的调查结果……我……” 赵卓林：“你不用骗我，身为她助手的你，一定发现了她在发生意外之前的异常情况。她的时间是很贵的，工作也是很忙的。但她却在工作日推掉了所有工作，在下午两点出去见了我们，你不可能心里不怀疑……” 斯戴芬妮：“我……赵先生，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有保密协议的，我不会和您说任何……” 赵卓林：“我告诉你，斯戴芬妮，我不相信李医生的车祸是意外。在李医生临死前，我答应过她，我一定要查清她车祸的真相。现在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但需要你的印证，你难道就不想帮帮她吗？你难道真的不想让害死李医生的人付出代价吗？” 斯戴芬妮：“请您别再说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 赵卓林：“听着，我不需要你说出任何违反协议的话来，你是负责接待的，所有进过李医生诊所的人都要先通过你。接下来，我会说出一个人名，如果这个人在过去的几个月内，到过李医生的诊所请过她治疗的话，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轻轻的咳嗽一声就行了。如果这个人从来没有去过李医生的诊所的话，你就咳嗽两声。 这样，严格上来讲，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u看书 ww.uukanshu.co 你就不用承担任何法律则任。而我，也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找你，你也别再管这件事。剩下的一切交给我，我保证会给李医生一个交代，你看怎么样？” 对方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声音，赵卓林心中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不过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说道：“好，现在我要说那个人的名字了。那个人他叫——马——健——东。”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听筒里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咳嗽。 赵卓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轻轻地对着话筒说了声：“谢谢你。” 之后他挂上电话，慢慢地转过身，何跃风和周柏桐正站在他的背后，两个人都是一脸蒙懂地看着他。 周柏桐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 赵卓林表情凝重：“我刚才突然发现了李医生临死前留下的那个数字7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何二人大吃一惊，纷纷大声急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啊！” 赵卓林走到桌旁，把那本还没来得及撕掉的日记本拿起来，对着他们二人展开，然后用手指着刚才自己因为被赵薇吓到而写变形的地方说道： “李医生临死前写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阿拉伯数字7，而是汉字‘马’的第一笔。” 第55章 不死之人 何跃风和周柏桐两个人还不能立刻消化掉这个惊人的结论，就像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样。 周柏桐问：“你说什么？汉字‘马’的第一笔？你的意思是，李医生要写的遗言，不是什么数字编号，而是马健东三个字？” 赵卓林点点头：“没错，只不过当时李医生实在是受伤太严重了，导致马字没有写完，只写了第一笔便撑不住了。而且由于重伤之下，手指已经不太受控制，再加上最后离开人世的时候，全身的力量忽然一松的影响，让马字的第一笔扭曲变形了一些，因此才会看上去很像是数字7。” 何跃风道：“等一下！你之所以发现这一点，是因为你刚才被你那位隐形的捧哏吓了一跳，马字的第一笔也写变形了吧？那这么说……那个赵薇是故意的？” 赵卓林皱着眉想了想：“我不能确定，看上去的确很像是他故意出来提示我的。但是他之前也明确说过，除非组织里有人对我的生命安全不利，否则他不会插手关于调查的任何事情。 所以，刚才他出现的目的到底为何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是不是故意的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周柏桐却明显带着怀疑的神色道：“但是，你刚才说的真的就是真相吗？李医生为什么会在临终前写下马字？她和马老板之间不是毫无关系吗？这一切到底是……” 赵卓林解释道：“以前我也这么认为，觉得李医生的事情和我们骑行队的事以及神秘组织的事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其实一直都是同一件事。” 何跃风因为之前主张这两件事无关的人是他，才导致赵卓林把主要调查方向改变的。现在听到赵这么说，心中难免有些愧疚，有又一点嘴硬：“哦？你找到证据了吗？” 赵卓林深呼吸了一下：“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我还是从头开始说吧。一开始惹起我注意的，是小周看到马老板照片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马老板三年前和前不久她看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何跃风：“才三年的时间而已，变化不大也说得过去吧？” 赵卓林摇了摇头：“变化不大是可能的，但毫无变化却实在另人难以接受。三年的时间，说长当然不算太长，可是说短，也绝不能算是太短。要说一个人，三年的时间内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也太离谱了。 不信你看看你之前在西部拍的那些照片，看看你自己，还有我的样子。小周刚才都说了，我们两个都比三年前变化了不少。我瘦了，你胖了也白了。 我们可都还是年轻人呢，都还处在尚未开始衰老的年龄，三年的时间变化就这么大了。马老板一个老年人，怎么可能三年的时间一点变化都没有？可是，小周又的确说他没有变化，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周撒谎？不，她撒这个谎简直毫无意义。那是她记错了？我也不这么认为，我和她在一起共事了一段时间了，没发现她记忆力有什么问题，相反她的观察力比一般人还强不少。 如果既不是她撒谎，又不是她记错，那怎么解释马老板三年毫无变化这件事呢？ 如果是平时，这个问题根本解释不了。最后估计只能归结于马老板保养的好，或者周柏桐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看到我日记本上写的那个变形的字时，我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周柏桐十分的着急：“哎呀，你就别玩什么悬念了，快点说重点吧！” 赵卓林：“重点就是，李医生到底是看到什么才起的疑心呢？” 周柏桐：“那页被撕掉的资料啊。” 赵卓林：“没错，但是，那页被撕掉的资料上到底又是记载了什么东西，才让李医生起的疑心呢？” 周柏桐撇嘴道：“都已经被撕掉了，这我哪里知道嘛！” 赵卓林：“我之前说过了，我们虽然看不到被撕掉的那一页上到底记载了什么，但我们可以看到那份资料前后相邻的资料上都记载了什么，它们的格式都是一样的。 相邻的资料上都记载了什么呢？都是一些xx大学建校初期的老前辈的基础资料而已。上面只写着姓名、出生日期、性别以及来自哪个地区，之后就是在学校的经历和取得的成果和对学校的贡献了。 连具体的家庭地址都没有，这些资料能有什么可疑的？如果真有可疑的地方的话，那些想要掩盖这些信息的人，这么多年里有的是机会毁掉。或许一开始他们根本就不会往上面填，就是非要填，也不会填真的。 所以，被撕掉的那一页资料上，真正引起李医生怀疑的，不会是上面记载的文字信息。” 周柏桐疑惑：“不是上面记载的文字信息，那还能是什么？” 赵卓林：“一个一直摆在资料页上最显眼的位置，我们却又一直忽略掉的东西。” 何跃风恍然大悟，大叫一声：“是照片！” 赵卓林：“没错，通过相邻的资料格式，我们可以得知，那些资料上在记载了那些优秀校友基本信息和求学履历的同时，还在名字旁边都贴了他们当时照得一张黑白照片。 这才是撕掉资料的人，真正想掩盖的东西！因为文字资料可以随便胡乱填写假的，但在民国那个时间，还没有ps和美图秀秀，照片估计很难作假。” 周柏桐摸着自己的下巴：“可是，那上面会是谁的照片呢？那照片为什么又会被李医生认为是可疑的？” 赵卓林：“你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一张快一百年前的老照片，任何人看到都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就算真的看到照片上的景物有什么别扭，也会在心理告诉自己是当时的摄影条件限制所造成的。 但是，李医生看到那张照片之后，却立刻发现了它的可疑之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柏桐和何跃风都轻轻地摇了摇头。 赵卓林：“我再次提醒你们，李医生是不知道我们和神秘组织的事情的，不能按照我们已知的线索去思考，而要试着用她的思维去想一想。 你们现在幻想一下，如果你现在就是李医生。你为了调查一个叫周柏桐的女孩的奇怪档案问题，而进入档案室，调阅出了xx大学历史上所有叫周柏桐这个名字的人的档案。 然后，当你翻阅其中一份属于民国时期的，一位叫周柏桐的老先生的十分古老的档案的时候，在他档案相邻的那一页的资料上，看到了一张照片。你立刻就感到吃惊无比，感到异常的可疑，把能是什么原因？” 何周二人全都低头苦想，突然周柏桐举手叫道：“我知道了！在那种情况下，能感到吃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我认识照片上的人！” 赵卓林赞许道：“没错，照片上都只是一些人的黑白头像而已，没有任何其他景物存在。能够让人吃惊和怀疑，就只有上面的人是自己认识的了。” 何跃风这时稍微跟上了赵卓林的思路：“那你的意思是……照片上的人是马老板？” 赵卓林：“对！而且是和现在看上去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化的马老板。” 周柏桐也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才打电话给那个李医生的女助理，问她马老板之前有没有去过李医生的诊所对不对？” 赵卓林：“没错，因为我的推理想要成立，那么李医生就必须亲眼见过，而且一定是近期内亲眼见过马老板才行。如果没见过的话，她根本不可能认出照片上的人。 如果是很早以前见过，她很可能已经忘了马老板具体长什么样子，也就不会奇怪了，毕竟她的工作每天要见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得住。就因为在近期内刚刚见过马老板，才会为在照片上看到一个和自己见过的人一模一样，但是却生在民国的人而感到吃惊。” 何跃风虽然听赵卓林他们讲过了一些之前的事情，但听得都很笼统不是很详细，因此很多细节不清楚。此时不解地问道：“那马老板怎么会去过李医生的诊所里的？” 这次是周柏桐回答道：“我爸说过，马老板产生幻觉之后，一开始去看的是心理医生。在治疗不见效果之后，他就改地方，在全国范围内看了很多的著名心理医生。我想，李梅金医生，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个。” 赵卓林：“没错，应该就是这样。马老板是我们骑行队七个人里发病最早的，距离我开始发病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他应该是在我还没认识李医生之前，就去她的诊所里看过病的。 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李医生几个月之前在自己的诊所里接待过马老板，但当时马老板的症状不可能被治好，因为他根本不是心理疾病。而李医生又是个对自己治不好的病人，十分好奇的人，我就是个例子。 所以，李医生一定对马老板印象非常的深刻。不过那个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有一个自己没有治好病人，后来又去转投其他心理医生那边了而已。 但在几个月之后，我和小周编造了一个神秘男人送匿名信指挥小周去冒充她学生的事情。李医生肯定会好奇的，她虽然不信我们的故事，但也一定会去调查，而且她的心里也一定对那个我们虚构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加了小心。 她为了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去xx大学的档案室调阅出了所有叫周柏桐名字的人的资料，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却没想到在一位叫周柏桐的老先生相邻的资料里，发现了马老板的照片。 那个时候她会怎么想？她一定是在怀疑，马老板就是那个我们告诉她的给小周送纸条的神秘人。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神秘人定的计策，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去那里发现那张照片。 还记得我们当时把这个故事告诉她的时候，李医生说过什么吗？她自言自语地说过‘那个给你们送纸条的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呢？难道是想向我示威？’这样的话。 在看到马老板照片的那一刻，她一定以为，这也是一次向她示威的行动。她肯定是这么推测的——那个没有被自己治好的马老板，对自己没能治好他耿耿于怀，现在跑回来故意整自己了。 送纸条给小周，让她冒充自己的学生去给另一个自己治不好的病人，也就是我，进行治疗。还有指示我们去咖啡厅假装幻觉去骗她，这一切都是那个马老板的主意。 本来李医生是个不喜欢惹事的人，但是那个马老板明显做得太过分了，连xx大学里那么古老的资料都能篡改，可见对方的能力之强，想要整她的意志之坚定。 她当然要进行反击，可是她之后一调查，却发现马老板已经死了很久了。这下让她彻底慌了，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搞鬼进行着什么阴谋，而且还闹出了人命。所以她才会变得那么得小心，约我们去海鲜市场见面。” 周柏桐问：“她约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赵卓林：“测试我们到底和那些搞鬼的人是不是一伙的，所以才和我们进行了那一场对话。她是专业的心理医生，知道如何通过语言和表情判断我们说得是不是真话。而我们当时确实也不知道她已经发现的东西，糊里糊涂地和她说了半天。 还记得李医生出门的时候，脸上好像带着慈祥的微笑吗？那应该就是确定我们不是她的敌人的同伙时候，真心露出的笑容。只可惜，我们当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心意。 后来，她就被急驰过来的货车给撞了。在临死之前，我问她到底查到了谁。她便用生命最后的力气，想在地上写下马老板的名字。可是只写了一笔，就重伤离开了。” 周柏桐听后，悲伤的感叹道：“哎！说到底，李医生根本就是误会了，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冲着她去，要整她的。其实，这一切根本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都怪你！当时你要是不出那个馊主义，非要编那样一个故事，引得李医生去调查什么档案，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赵卓林没有反驳，反而默默地低下头：“我也觉得是这样，如果我当时我换一套方案就好了……” 何跃风看到赵卓林情绪如此低落，走过来劝道：“小周，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我们谁都不是神仙，都不能预知未来。老赵当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调查你爸的行踪，才会想去设计借助李医生的力量去查档案的。 他那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巧合的事情？就像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我没有任何一次抱有过坏心，反而每次都是想做好事，可不一样也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后果？ 你现在责怪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如何继续追查下去，替李医生报仇才对。” 周柏桐看到赵卓林的样子，也发觉自己刚才的话可能重了一些，抱起肩膀扭过身子看向另一个方向，不再说话了。 何跃风为了转移二人悲伤的感情，转移话题道：“喂，从刚才我一直就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李医生看到了和几个月前一模一样的马老板的照片，她当时以为是马老板派人进档案室伪造的。那么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呢？照片真的是伪造的吗？” 赵卓林又再次开口：“应该不是，如果是伪造的，也就不怕谁查了，没必要之后费那么大劲又是灭口，又是撕毁的。” 何跃风：“可如果那份资料是真的，那岂不是就代表……马老板不止三年没有变样，而是可能一百多年都没有变样了？这……这怎么可能？” 赵卓林眼睛看向空气中的远方：“我们之前，不是也认为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变化是不可能的吗？” 这一句话，让周柏桐也从其他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扭过头道：“你是在说马老板借助神秘组织的实验，而实现了长生不老吗？这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可以长生不老的法子？” 赵卓林看了看周柏桐：“我没有说他一定是长生不老，或许他身上起了一些奇怪的变化，让他看上去像是那样而已。毕竟，以现在的医学理论来说，民国时期的人活到现在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或许，马老板内在也是会衰老的，只是外表看上去不变而已。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马老板从民国时期就长成那副模样，应该是真实的事实。” 周柏桐：“难道不会只是两个长得很像似的人吗？人的长相即使没有血源关系也有长得非常像的，这并不奇怪。” 赵卓林：“还是那个理由，如果只是偶尔长得像的两个人的话，不会有人不惜杀人放火来掩盖这件事的。正因为有人那么做了，才证明那照片一定不是巧合。” 何跃风突然开口：“喂，你们都不相信长生不老，那……你们相信转世吗？” 赵卓林：“不会是转世的，且不说那根本就不存在，就算真的有转世这一说，也顶多可以解释李医生看到的马老板和照片上一样，是因为今世的马老板刚好也长到了同样的年龄和同样的模样。 但依然没办法解释马老板三年前和现在没有变化的问题，转世也没办法对人体进行保鲜啊对不对？我还是倾向于马老板的身体，是由于神秘组织的实验而产生了什么变化，才导致长期不变样的。” 何跃风：“那这样的话就有一个问题了，马老板如果真是一个民国时期就已经长成这个样子的人，uu看书ww.uukanshu.cm 那代表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至少五十多岁了。往前倒的话，他可就是清朝的人啊。 就算他创造了生命的奇迹，真的从清朝活到了现在，那他怎么又成为了大富翁，又怎么会去参加骑行队，被神秘组织给弄成了实验品呢？” 周柏桐：“你傻啊，他明显是因为先在很早的时候就成为了神秘组织的实验品，才可能拥有超人的能力活到现在的嘛，你完全把整个事情给想倒了。” 何跃风：“那如果是那样，他就没理由再接受一次实验啊！别忘了，他也是我们这次骑行队的成员之一。” 周柏桐一愣：“哦，或许……能保持他外貌不变的能力，需要定期更新补冲吧，所以组织才……” 何跃风：“那也不对啊，他这次获得的能力是看到死人啊，和长生不老没关系。而且，他现在已经自杀死了。组织费那么大劲打造了一个不死的人，干嘛又给他新的能力逼他自杀？” 赵卓林接过话头：“这里面具体的详情，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和线索，再多想也只能凭空猜测。具体马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要等以后有了新的发现再说吧。” 这时，周柏桐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的不寒而栗的一句话：“我说……你们觉得那个马老板，真的已经死了吗？” 第56章 美人鱼的觉醒 k市，晚上七点五十分。 水花中心大剧场，在平时都是举办一些歌星演唱会，或者一些其他艺术门类的大型专业表演。从来没有在这里举行过魔术表演，今天晚上将是第一次。 在这个电脑特效可以做得超乎大脑想象的时代，在这个全民网络互联只要有一个人揭密立刻全世界人都会知道其中机关的时代，魔术表演已经逐渐式微。不但很难再给人们带来震撼的感觉，投入和产出的比例也低得可怜。 有时候，你苦心研究好几年发明一个魔术，在舞台上变一次，被一些人拍下来放到网上，在遇到某些不怀好意的同行一解密，你这几年功夫就白费了。观众已经知道了秘密，谁还会去买你的票现场看你呢？ 就算当今还有几个比较出名的魔术师，也基本不进行大型商业演出了。而是游走于各种晚会，利用摄像机的镜头卡位，变一些根本不能算是魔术的东西来骗观众。 目前依然坚持在一线进行演出，并且成绩还不错的，就只有一位了，那就是著名的魔术师刘逊。虽然比不上歌星大腕演唱会那么热闹，但能在k市的水花中心大剧场有几乎满座的上座率，在魔术界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所有的相关人员都在后台紧张地做着准备工作。魔术的表演不同其他任何演出，配角有时候往往比主角的工作更重要。 毕竟魔术师作为观众眼睛全都聚焦的焦点，目标太大，很多事情他无法自己完成，必须靠一些没那么吸引人眼球的配角，或者干脆是躲在幕后的人的帮助才能完成。 所以，魔术表演看似在台上好像只是魔术师一个人在不停地“耍”，但对其团队合作默契性的要求，比一般的舞台表演要高出很多。 因为只要有一个环节出现错误，不但表演可能会一败涂地，甚至还可能会给舞台上的魔术师与参演的助手带来伤害。毕竟，为了追求刺激，魔术中有很多表演会用到十分危险的道具。 第一个节目就要随魔术师一起上场，肩负着为此次演出打开观众热情的几位穿着火辣的“兔女郎”，正在后台化妆间里手忙脚乱地对着一排镜子给自己上妆。 其中，穆妍的妆容比其他几位同伴更难化，需要花更大的时间与精力。因为她要化的是“防水”妆，用得全都是国外进口的特殊化妆品。 之所以要化防水妆，是因为魔术师今天要给观众变得第一魔术，便是“水下求生”。具体的流程是这样的，先让几位女助手上台集体秀一下，把观众的眼球都吸引住。 之后，魔术师便会让人把穆妍的手背到背后并且用绳子捆好，之后再把她关到舞台中央的一个大透明玻璃水箱中盖上盖子。 魔术师再拿起幕布站到箱子上，挥舞一翻之后，突然把幕布往头顶一举。当幕布再次掉下来的时候，观众将会看到魔术师已经到了下面的水箱里，而美丽的女助手顶替了魔术师的位置站在了水箱的顶部。 其实这个魔术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就是个简单地“拼手速”的表演而已。可以说从魔术的专业角度来说，这个魔术简直只能算是刚刚入门级别的。但为什么著名的刘逊还要在开场表演这个魔术呢？ 因为很简单，这个魔术虽然技巧很简单，只是初级入门的水平，但是它给人的视觉刺激却是十分强烈的。特别是当身材傲人，穿着又很“节省”的兔女郎，从水箱中浑身湿透地站到观众面前的情景。 光凭这一个画面，就起码足以让现场所有的男观众，把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台上了，后面的其他类型的魔术表演会容易得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第一节目中穆妍甚至比魔术师还要重要。因为首先是要她本身的速度够快，从水中解开捆住自己的绳子，再给箱子上的魔术师发信号，之后两人才能进行位置调换。 如果她速度慢了，那么观众肯定会觉得拖沓，注意力也会分散，说不定还会交头接耳起来。如果是那样的话，开场第一节目吸引观众注意力的目的也就没有达成了。 因此，虽然都是兔女郎，穆妍在这个团队里的地位要比其他一些只负责上台捡道具或者走秀的同伴要高很多。平时和刘逊接触的机会也比较多，两人经常私下里也会聚在一起研究探讨魔术的手法。 虽然穆妍不是专业魔术师出身，没有正统学习过魔术技巧，但这几年来由于她外形更容易吸引观众，刘逊在很多重要的魔术中都让她担任重要的助手。同时，也把很多魔术的技巧都传授给了她，她现在对一般的魔术手法已经是非常熟练了。 而她本身似乎也对这些东西感到很有兴趣，有时候想了解或学习什么魔术相关知识的时候，也会自己主动去找刘逊交流。 这样一来，难免就会传出些流言蜚语。而且要是其他行业的流言，或许人们还不太会相信，毕竟这年头网络谣言太多了，大家都有了一定的免疫力。当看到某某闹什么绯闻的时候，并不会立刻就从心底里相信。 可魔术师就不一样了，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人们看到魔术师的时候，魔术师永远是在舞台上被一群美女团团包围，而且为了表演节目还经常做些打情骂俏的动作。 这种印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人们的意识里，导致如果谁说魔术师和女助手有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几乎很多人第一时间就会认同，不会觉得这个消息是假的。 要是一般人这么认为，顶多只会多传一些花边小道消息而已。如果是魔术师的“正宫”女友或老婆也这么认为的话，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刘逊就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魔术师，他就有一个“正宫”老婆。而且由于这个老婆本身就曾经是从刘逊的女助手，因此她对其他女助手反而更加的不放心。 化妆间的门一开，刘逊的老婆刘丽雯穿着华贵的名牌服装，一身珠光宝气的走了进来。所有的兔女郎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或者转过身，或者是看着镜子中的影像，向艾丽雯投去尊敬的目光。 只有穆妍依然在认真地化着自己脸上的妆，她倒不是傲慢无礼或者目中无人，而是她真的已经快来不及了。 刘丽雯用俯视下人的眼神，看了看其他的兔女郎，冷冷道：“你们先都出去一下，我找穆妍单独有话说。” 按理说，既然是找这里的其中一个人单独有话说，应该是把那个人叫出去比较合理，而不是像这样让其他人都出去。但面对强势的老板娘的要求，兔女郎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无论有没有完成工作的，都站起身排队离开了屋子。 其他人走后，刘丽雯从里面用手关好门，之后慢慢地走到穆妍地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她，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真的是漂亮！连如此厚重的防水化妆品都遮挡不住你的美。你说，这世界上又有谁能挡得住呢？” 穆妍知道刘丽雯平时的性格就是这样，也就没太在意，继续化着妆道：“刘姐，您又和我开玩笑了，我哪有您美？” 刘丽雯：“可再美，也是个‘姐’啊，姐姐总是要比妹妹的年龄大一些的。有时候啊，再美的姐姐，也敌不过妹妹的青春啊。” 穆妍见她的语气如此的阴阳怪气，警惕地问道：“刘姐，您这是怎么了？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丽雯笑道：“我来跟你说说知心话，小穆啊，我以前和你干的是一样的工作，所以我最有发言权了。作为一个女人，吃这种靠外形的青春饭是靠不住的，我们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 所以，最好还是找个好的归宿。当然了，我不是那种传统的封建女性，我说的好归宿不一定是指非要嫁个好男人，也可以是找一份其他更稳定的工作嘛。” 穆妍：“刘姐，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了。” 刘丽雯：“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演完这一场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去找一份其他的工作吧。当然了，我不会让你白走，我给你这个数的安置费。” 说完，刘丽雯伸出了三根手指。 穆妍终于停下自己的手，从镜子里看了看她，笑道：“我喜欢这份工作，觉得它挺有趣的，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 刘丽雯：“喜欢这份工作？你是真的只是喜欢这份工作吗？还是也喜欢别的什么？我看你是别有所图吧。” 穆妍：“我一猜就是这样！刘姐，您是不是也听了那些无稽之谈了？” 刘丽雯：“无稽之谈？有那么多人看到你和我丈夫私底下在亲密的会面……” 穆妍：“那又怎么样？你以前干过我的工作，应该知道我这个工作必须要和魔术师经常进行交流的，我们那是在研究工作，这有什么不对吗？” “研究工作？”刘丽雯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送到穆妍眼前：“只是研究工作的话，那你也笑得太花枝乱颤了吧？” 穆妍看了看那张照片：“你找人偷拍我？再说了，就这张照片能说明什么？我从小就喜欢笑，这年头难道笑也犯法了么？” 刘丽雯：“既然你这个态度，我也就没心思跟你多废话了。一句话，你走还是不走？” 穆妍回过头，坚定地看着刘丽雯：“我不走。我和你丈夫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我对他没有任何的企图，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走？” 刘丽雯语气突然悲凉：“就算你对他没有任何企图，你能保证他对你没有任何企图吗？我了解我的丈夫……” 穆妍：“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和我无关。我反正现在还不想换工作，如果他真要追我，我不同意就是了。” 刘丽雯：“没得商量了吗？” 穆妍：“除非你去说动你丈夫，让他来开除我，否则我不会离开的。” 刘丽雯当然不会想去说服刘逊来开除穆妍，因为他了解刘逊的性格，真是那样的话，只会让自己的丈夫更加讨厌自己，反而去更加同情和喜欢穆妍。到时候，说不定还起了反作用。 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不义了！ 刘丽雯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样，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希望你能遵守诺言，以后别离我丈夫太近。” 说完，刘丽雯转身往门外走去。穆妍看着她的背影思索了两秒钟，接着开始化自己的妆。 刘丽雯走出来之后，看到在走廊里等着的其他兔女郎，微笑道：“你们都回去吧。” 兔女郎们这才纷纷往门里走，刘丽雯突然悄悄地拉住一位叫魏子菡的兔女郎，低声对她道：“跟我到洗手间去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魏子菡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不敢违抗老板娘的命令，只好跟着她一起来到了洗手间内。 刘丽雯确认了洗手间内没有其他人之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魏子菡：“你其实也很漂亮，身材也很好。” 魏子菡不明白刘丽雯是什么意思，怯怯道：“谢……谢谢刘姐夸奖，刘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丽雯：“我注意你有一段时间了，你工作得很认真也很努力，模样身材也不比那个穆妍差，但却总是扮演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色。你不想成为魔术师的首席助手，和他一起表演，一起站在舞台中央接受观众的欢呼吗？” 魏子菡：“我……我当然也想，只是我刚刚来到这里不久，很多事情还很不熟悉，我觉得我还不能担此重任……” 刘丽雯：“我没问你能不能，我在问你想不想。能不能的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你不是傻瓜，努力多练几次就行了。想不想可是根源问题，如果你根本就没有这个上进心，就算你有那个能力也没有用。我再问你一次，你想还是不想？” 魏子菡顿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我……我想。” 刘丽雯：“很好，只要能让穆妍离开，我一定会全力的帮你顶上她的位置。我在我老公目前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到时候只要我坚持推荐，他一定会选你作为下一任首席助手的。” 魏子菡：“可是……穆妍姐干得这么好，她怎么会离开呢？” 刘丽雯：“待会上场表演的时候，是你负责从背后用绳子捆住穆妍的手吧？” 魏子菡再次点点头：“嗯。” 刘丽雯丝毫没有感情波动地说出了下面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给她系死扣。” 魏子菡大吃一惊，险些叫了出来，急忙捂住嘴巴，轻声道：“您说什么？给她系死扣？可……可那样有可能是会淹死人的……” 刘丽雯面无表情：“她不死，你怎么顶替她的位置？” 魏子菡也是个有野心的姑娘，但她还没有到如此丧心病狂，只为了一个魔术团的首席助手的位置，就去杀人的地步。用力摇着头道：“这……这不行……我怎么能做这种事？我……” 刘丽雯：“我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我丈夫因为最近的表演取得了不错的口碑，已经有多家电视台打算请他去做节目了。这其中甚至还包括那个每年最大的晚会，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魏子菡当然知道那个最大的晚会是什么，虽然它现在的收视率和火爆程度已经远不如以前，但它依然还是目前影响力最大的晚会。可以说，许多文艺界的人都把能上一次那个晚会当成自己的梦想。 刘丽雯见魏子菡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动摇了，继续劝道：“我丈夫已经收到了那个晚会的邀请，当然了，收到邀请不代表一定能上那个晚会。 但是其他类的节目竞争对手很多，所以最后即使收到邀请的人也很可能上不去。但在当今魔术界，我丈夫的竞争对手还真的不能算人太多，因此，他成功入选的机会很高。 如果他真的入选了，那么，到那个时候，他可就是要带着穆妍去那个最大的舞台上去表演了哦。只要上了那个晚会，再不济也能在小范围内火一阵子的。如果赶上运气好，还可能会火遍全国。 到时候，不但有可能会连续上多次那个最大的晚会，各地的地方晚会邀约也会连绵不绝的。甚至，海外的邀约也会纷至沓来，我丈夫在海外魔术界也有一些朋友的，说不定将来会火遍世界。 你想想啊，如果我说的这些都成真了，你是希望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是穆妍呢？还是你自己呢？” 魏子菡低着头，双手攥紧拳头，牙齿咬得腮帮子都微微鼓了起来。就保持这样的状态纠结挣扎了很长时间后，她终于换了一副眼神，抬起头问道： “要是事后警察来调查怎么办？他们很容易就会发现穆妍手上的绳子不是专业的魔术扣而是死扣的，到时候负责捆住她的我不就露馅了？” 刘丽雯见到魏子菡问这个问题，就知道她现在已经同意帮自己杀人了。她已经迈过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道坎，现在只是在担心技术上的问题而已。而技术上的问题，都是好解决的。 刘丽雯道：“这个你放心，我作为演出总监，会在旁边时刻准备着的。一旦你们在台上发现穆妍被淹，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假装要对她进行抢救。 稍微有急救知识的人都知道，要抢救溺水的人，必须要把他们的手臂举起来做扩胸运动，来帮助他们排出体内的水。那样，我用刀割断她背后的绳子也就不会有任何人会怀疑。 我会把绳子割得尽量碎一些，到时候警察根本看不出原来系得是什么扣了。只要你一口咬定当时系的是魔术扣，最后就只能把这件事定义为意外事故。” 魏子菡：“那……如果我系扣的时候，被穆妍发现了怎么办？” 刘丽雯：“傻孩子，你就说你手抖了没系好，重新系一次就行了。这次错过机会不要紧，日子还长着呢，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的方法去除掉她的。” 魏子菡现在对技术问题已经没有了疑问，可她还是不敢太轻易地就上这个贼船，因为她还不知道刘丽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一个动机不明的同伙，是不能随便信任的。 于是她问道：“没有了穆妍，对我来说我可以顶替她的位置。那刘姐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让她消失？” 刘丽雯：“因为她和我丈夫走得太近了。” 魏子菡浑身发冷：“如果我顶替了她的位置，也不可避免的会和魔术师走得过近的。到时候，你会不会也找人除掉我？” 刘丽雯慎人的一笑：“呵呵呵呵，我知道你不会像穆妍那么傻的，你说呢？” 魏子菡其实真得很不愿意去做杀人这种事情，可无奈，那个晚会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她最终良知和理性还是败给了对名利的欲望，对着刘丽雯道：“我不傻，我自己很清楚，我希望你也能清楚这一点。” 刘丽雯：“我自然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找你来合作。” 表演开始。 一阵令观众眼花缭乱的舞蹈之后，魔术师和穆妍开始了第一魔术的进程，两个人在舞台上对着观众用设计好的幽默风趣的台词，在介绍着接下来要表演的内容。 而魏子菡则和其他几个同伴一起，把脚底带着轮子的玻璃大水箱推到了舞台中央。在转身往台下走的时候，穆妍的目光和魏子菡的目光偶然的碰到一起，魏子菡立刻地转移开了自己的眼神，生怕会被穆妍看穿自己的诡计。 然而穆妍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她虽然知道刘丽雯回去后一定会给自己小鞋穿，但她绝不会想到刘丽雯竟然敢联合其他人来杀自己。更想不到这恐怖的变态报复行为竟然来的这么快，仅仅就在几分钟之后。 穆妍毫不知情的在台上表演着，到了要被捆住双手的时刻了，魏子菡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着走到穆妍的身后，用微微颤抖地双手给穆妍的手腕上系上了一个从背后谁也解不开的死扣。 穆妍并没有发现。 她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表演流程，对着观众飞吻一下之后，钻入了水箱里。魔术师从上面盖上盖子，再锁上锁，之后拿起幕布遮挡住水箱，就等着穆妍解开自己的绳子后给自己发信号换位置了。 然而水箱中的穆妍，用正常的方法却怎么也解不开绳子了。她的手不能动，也就不能按动水箱里的机关给上面的魔术师发信号。她只能奋力地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向上面的魔术师求救。 但由于要和观众交流，魔术师不能总低头看脚下，要多看观众的位置，再加上水箱盖子上有一块固定锁的区域遮挡了部分视线，导致魔术师也没能立刻发现穆妍的状况。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失，穆妍的气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没一个细胞都要窒息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脑袋也开始剧痛起来。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再也憋不住嘴，张开嘴巴后猛喝下了好几口水下去。 眼看就要失去意识了…… 一股恨意从她的心中升腾而起…… 魏子菡，uu看书 .uukanshuco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故意害我，指使你的一定是刘丽雯那个八婆！ 刘逊，快点救我啊！快点砸碎水箱来救我啊！快点……呵呵……他怎么可能听到，估计……自己……这次是肯定…… 哗啦一下，玻璃碎了一地，穆妍像一只美人鱼一样从水中滑落到地面上。她终于又呼吸到了空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同时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刘逊真的拿着一把消防斧站在旁边。 看来，他刚才真的砸碎了玻璃把自己救了出来，难道他听到了自己的呼救？这不可能啊…… 这时，刘丽雯和魏子菡一看玻璃碎掉，都急于想知道穆妍到底死了没有。两个人都第一时间冲到了穆妍的身边，在看到她还有意识的时候，两个人都明显的一愣，之后全都大声的喊起关心的话来。 穆妍看到她们刚才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切都是她们搞得鬼。 她心中的愤怒再次升起，头痛也再次袭来，她顶着头痛在心中咒骂道：你们两个贱人怎么不去死！ 刚刚这么想完，就见刘丽雯的目光突然呆滞了起来，然后从腰中掏出事先预备好本来是要给穆妍割断绳子用的匕首，毫无征兆地朝着魏子菡的胸口猛刺过去。接着，又快速地拔出来，放到自己的颈边，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第57章 最愚蠢的事 赵卓林与何跃风正在桌上用剪刀和胶水把复印出来的照片，剪好贴在重新写满各种资料的日记本上。周柏桐则坐在另一边，一张一张地翻着没有人物的那一大堆照片。 “还别说，现在这年头，摸到这种实体照片的机会还真不多了。”周柏桐说着，把一叠照片像扑克牌一样地攥在手中铺开，“这几张拍的就是你们当时迷路的时候借宿的废弃大院咯？我想象中还以为是个什么神秘诡谲的地方呢，结果看上去这么普通啊……” 赵卓林认真地用剪刀剪着照片，嘴里心不在焉地随口附和道：“所以啊，想象和现实往往还是很有差距的。” 周柏桐像个狂热的赌徒在看牌似的，一张张地仔细清点着那些照片：“可是，虽然这个建筑物单独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院了。但它出现在那个地方可就一点就不普通了，你们可是在人迹罕至的西部无人区迷路的，谁会在那种地方建这样的大院呢？” 何跃风搭腔道：“一般人的确是不会，所以我觉得那个建筑可能根本就是神秘组织自己造的地下研究基地吧……” 赵卓林却表示了反对的意见：“我倒觉得不像，首先是那里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搞什么生物研究的地方。再有就是，我们之所以会去那个地方完全是偶然啊，如果那里是神秘组织的基地的话，应该会有什么特殊的事件或特殊的人会故意的引我们去才对。可我不记得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们就是无意间走到那里去的……” 周柏桐想了想：“要说现在你们那七个人里，最像神秘组织间谍的应该就是那个到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明的马老板了。是不是当时他通过什么手段，不露痕迹地引你们去那里的？” 赵卓林和何跃风异口同声地回道：“不是。” 接着何跃风解释道：“马老板反而是最反对走那个方向的，我记得当时我们七个人迷失方向后，到底该往哪里走这个问题就交给了那个‘理性三人组’去决定。我们其他两组四个人，一是没那个兴趣，二也是没那个知识去决定这些，就干脆把这事完全托付给了那三个人。 而那三个人里，我记得马老板是坚持说要往西走的，而你爸和那个装电脑的则坚持要往北走。最后双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可是由于人数是三个人，最后的比例是二对一，你爸和装电脑的取得了多数优势，只能听他们的。 马老板虽然一直都不同意他们的意见，可是他也只好跟我们一起往北走。因为在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一个人脱离全队自己去往西走，在无人区中那样做等于自杀。所以，如果我们当时听了马老板的话，反而会遇不到那个大院了。” 周柏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说得好像我爸才是间谍一样，我告诉，我爸一定不是，估计只能是那个卖电脑的了……” 赵卓林：“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七个人里必须有一个人是组织的间谍呢？” 周柏桐眨眨眼：“额……不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吧……” 赵卓林：“我倒是感觉，我们七个人中没有什么间谍，我们应该都是受害者。不过，我们的确应该是在那个大院里，被神秘组织进行的‘变异实验’，这一点我倒是觉得是没错的。” 何跃风：“对，我也这么想。因为我们在进入那个大院之前，和从那里出来之后的记忆都很清晰。可唯独在里面住的那些时间的记忆，却有很多都想不起具体的细节来了。 就连现在看到这些照片，也只是能想起一些建筑的外观出来，对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点都记不起来。我看一定是组织趁我们走那里的时候，对我们偷偷地做了什么事，导致我们的记忆力出问题了。” 周柏桐：“我还是觉得那个马老板太可疑了，按你们的推测，他不是和你们一样第一次接受变异，他应该是早就变异过的。那他出现在你们的骑行队里，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赵卓林：“就算他真的是以前已经接受过组织的变异了，他应该也没有那个记忆了。马老板可疑是真的，但到底怎么个可疑法，那个组织又为什么要那么不顾一切的掩饰他的秘密，我们现在知道的还太少，不好做什么过于离谱的推测。” 说完，赵卓林用手掌用力地按压了记下日记本，之后大松了一口气道：“呼，终于做完了，自从小学手工课之后，我还没做过类似的工作呢。” 周柏桐好奇地把日记本挪到自己跟前：“我看看，嗯，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嘛。就是怎么贴上人物的照片之后，看着总有点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变态杀手记录作案信息的本子呢……” 何跃风：“真的吗？刚才我还一直嫌弃它很老土呢，被你这么一说，我竟然觉得它突然变得酷起来了。” 赵卓林活动了一下肩膀：“行了，别胡扯了，以后这东西就我负责收藏着，你们要是想看的话就来找我……” 周柏桐第一个表示不同意：“哎，这么重要的资料，当然是由武力值最高的我来保护才更安全咯？” 赵卓林看看她：“可你别忘了，我们这次的对手可不是普通人，是有可能拥有超能力的家伙。你武力值再高，碰到使用能力的对手，不也是一样没辙吗？你忘了你当时遇到小何时候的事了？” 周柏桐一听，立刻又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何跃风一眼，之后，把日记本重新推回赵卓林跟前：“哎，虽然很不甘心，但你说的还真是对的，我拿这些怪物没辙。” 何跃风：“既然这样，这东西就交给我收藏吧，我和你老赵相比，能力更强，控制也更稳定一些。”说着他伸手就要去够日记本。 赵卓林却用手使劲地压住：“你的能力发挥更稳定，也比我更强不假，但是，你到底能不能免疫其他人的能力还不知道。毕竟，我的能力是不能主动攻击的类型，因此没办法通过实验得知你是不是也能免疫我的能力。 但是我可以免疫你的能力，这是已经经过验证的了。虽然这并不能代表我也能免疫其他人的能力，但我既然能免疫你的能力，那么我能免疫其他人能力的可能性也就比你更大些。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东西放在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周柏桐：“给他算了，什么破玩意呢，跟个宝贝似的。你真以为会有人来偷来抢的啊？人家组织既然能对你们进行实验，还派人跟了你们三年那么久，估计早就把你们七个人的资料都查了一个底朝天了，还用得着再来偷你的这个破本子？” 赵卓林笑道：“你说的很对，组织对我们的信息，估计早就查得一清二白了。我之所以要保护这个本子不外泄，不是怕组织知道我们的隐私，而是怕组织知道了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东西。” 周柏桐：“职业病又犯了啊？说什么绕口令啊？” 赵卓林：“我们本身的隐私估计早就没有了，在情报的这个战场上，我们三个可以说是远远落后于组织与你爸。但我们也不是一无所有，我们三个人现在手中唯一的资本，就是组织和你爸还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查到了哪一步。 毕竟，组织在我们找到那些文物之前放了火，你爸也在我们拿到那些文物之前截了和。他们双方肯定都以为，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李医生留下的那个数字7，其实指的是马老板这件事呢。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利用的点，所以你们可完全别把秘密泄露出去，就当作我们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现的样子知道吗？只有这样他们对我们才会放松警惕，我们才有可能发现更进一步的线索。” 周柏桐慵懒道：“知道啦……” 何跃风倒是显得很兴奋：“哈，现在越来越有悬疑电影的感觉了呢！小周，你觉得呢？” 周柏桐：“唉，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才更难过。我明明应该是个武打片的女主角，却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悬疑奇幻故事里……” 说着，她起身离开客厅中央的桌旁，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来边滑边嘟囔道：“反正我只是个没用的普通人，我也就懒得操心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我玩我的手机……” 赵卓林：“你看，你又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你没用了？” 周柏桐眼睛盯着屏幕，表情忽然变了：“魔术师表演时失手，老婆杀人后当众自杀……” 赵卓林发现了她神态的变化，问道：“怎么了？” 周柏桐：“哦，没什么，就是看到一条比较离奇的新闻而已。” 何跃风：“你平时很喜欢这些猎奇的东西吗？” 周柏桐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心理正常的人谁没事会喜欢这些东西啊？这还不是都怪你？” 何跃风委屈道：“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周柏桐：“当时你正在利用你的能力到处胡闹，为了追踪你，我和赵卓林两个人才关注了一大堆专门发布这些古怪新闻的网络账号的。为了寻找你的线索，我们几乎都看吐了这些奇葩新闻了，以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人……” 何跃风：“既然已经找到我了，你要是嫌弃这些东西，你现在可以删除嘛。” 赵卓林赶紧拦道：“别别别，还有三个人没找到呢，没准这些奇葩新闻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线索，还是先关注着他们吧。” 何跃风听后，掏出手机走到周柏桐身边：“那既然这样，也告诉我都有那些网络媒体是发布这些东西的，我也关注一下，三个人一起找线索总比两个人要强一些。” 周柏桐嫌弃道：“哎呀，你自己不会去搜啊？” 何跃风：“我平时不关注这些，自己临时去搜不是费时间嘛，把你的手机给我看一下呗。” 周柏桐没辙，只好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何跃风：“不许看其他的东西，只能看该看的啊。” 何跃风笑道：“难道你的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吗？还怕别人看啊？” 周柏桐：“没秘密就非得让人看了？你怎么不把你的手机给我看看？” 何跃风竟然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周柏桐：“看啊，随便。” 周柏桐见他如此，知道他既然敢这样，那手机里就什么都没有，不屑道：“你让我看我还不乐意呢，快点干完正事然后把手机还我！” 何跃风这才认真地看起手机屏幕来，刚刚滑动了两下，就把嘴巴张大成了一个o型，惊叫道：“啊！这不是……不是……” 周柏桐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你干嘛啊？抽什么风？” 何跃风用指手用力的指着周柏桐手机的屏幕：“这个人，怎么这么像穆姐呢？” 周柏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穆姐？” 何跃风：“穆妍啊！” 周柏桐和赵卓林同时都从原来的地方跳起来，凑到了他的身边往他手中的手机上看去。 周柏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上面被打了码啊，面部模糊一片，你怎么看出是穆妍的？” 何跃风：“你忘了？我和穆姐三年前是一个‘小群’里的啊，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我对她的形象记忆更加的深刻……” 周柏桐冷笑道：“形象？我看，你是对她的身材记忆更加的深刻吧？” 何跃风有些脸红道：“别管是什么，反正是很深刻啊！而且这个面部打码并不算太厚，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她的。” 周柏桐继续讽刺道：“还说什么自己的记忆力不好呢，都三年没见面了，结果仅凭一张做了面部处理的照片就能把人家认出来？你是不是这三年来每天都在想着她，所以才能这么熟悉的啊？” 何跃风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看向赵卓林：“欸？她怎么这样啊……” 赵卓林：“别管她，她就这毛病，以后遇到这种事，记住别接话就行了。因为不管你说什么都一定是不对的，和我学，对于这种问题一律不予回答。” 周柏桐：“嘿？你们两倒团结起来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想要掩饰啊？” 何跃风刚想再反驳什么，赵卓林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忘了？别接话。” 何跃风这才点点头，不再理会周柏桐，而是对着赵卓林问：“你也是骑行队的成员，你看呢？这张照片是不是穆姐？” 赵卓林仔细地看了半天：“你这么一说吧，身材的确非常的像，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而且透过模糊的面部处理看过去，五官也很相似。” 何跃风激动道：“那这么说，你也认为是她了？” 赵卓林却摇了摇头：“我只是说非常的像而已，并没有说一定就是她。毕竟，这个世界上身材和长相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不看清本来面目最好还是不要武断的下结论为好。” 何跃风：“可是，这有可能是我们得到的一条重要线索啊，难道就这么置之不理吗？” 赵卓林想了想道：“我们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这的确有可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但是，新闻里写了这事发生在k市，离这里不算太近。如果贸然就过去，一旦最后发现不是的话，不但最后可能会浪费很多资金和时间，还可能会因此漏掉本地的相关线索。” 何跃风焦急道：“那怎么办？” 赵卓林：“这样吧，魔术师在表演过程中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肯定不只有各个媒体有相关的报到。我看了一下新闻介绍，进行表演的那个剧场可是能装几千号人呢。现在人人都有手机，特别是在看现场表演的时候，人们更是喜欢边看边拍照和录像的。 连我这种等级的相声表演，也经常会被人录下来放到网上去，更何况是那么著名的魔术师的表演？所以，除了这些网络媒体发布的消息之外，肯定也会有不少在现场亲自看了这场演出的观众在网上发布的消息。 而那些人发布的内容，很可能是不会打上码或做什么面部处理的。我们在网上找一下吧，只要能找到那些观众发的图片，或许就能看清那个湿漉漉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穆妍了。” 周柏桐担忧道：“可如果现在各大网站已经接到通知，不允许网友在传播这些内容了呢？我们不就找不到了？” 赵卓林和何跃风听后，相视一笑，互相露出了“你懂的”表情。 周柏桐不解：“喂，你们在笑什么？” 赵卓林：“没什么，我们只是想说，现在的网络上，只有有人曾经发过的东西，哪怕已经被禁止发布了。只要努力去找，还是可以在某些犄角旮旯里找到的。” 周柏桐转着眼珠想了想：“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不是经常会在网上找一些被禁止的东西啊？” 何跃风脸上出现尴尬的红色，赵卓林倒是很轻松道：“这你就别管了，现在还是快点开始在网上寻找吧，越往后拖，找到的难度就会越大。” 接下来，三个人就各自起来。由于周柏桐不太了解如何在网上这些“特殊”的内容，导致她这边没什么收获，看到得还都是一些各种媒体的报到。偶尔有一些个人账号发布的相关消息，也都只是文字没有图片。 而赵卓林由于之前经常要在网上搜寻国内外的各种没有版权的喜剧演出资料，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让早就练出了熟练的寻找各种资源的本领，因此找起来十分的顺利。没过多久，他就下载到了一个有人转发的据说是表演第一现场的实况照片压缩包。 赵卓林问：“小何，你电脑里有杀毒软件吧？” 何跃风：“有，怎么了？” 赵卓林：“那就行了。”说完，他把这个压缩包解压，经过了一阵折腾之后，终于提取出了现场的几十张照片。 周柏桐好奇的走过来对着屏幕一看，立刻就露出了要呕吐的表情，急忙捂住嘴巴道：“唔……这么惨的啊！” 赵卓林：“新闻里不是写了吗？两个女人一个被刺穿了心脏，一个被割断了喉咙，现场还满地都是水，画面当然会惨不忍睹了。反正你也不熟悉穆妍，交给我们辨认就行了，你去一边休息一会儿吧。” 周柏桐听后，便不再硬撑，捂着嘴跑到了冰箱边，打开门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来，想要喝几口来压住自己的恶心。 见到周柏桐暂时没事之后，赵卓林和何跃风又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屏幕上，两个人把所有的照片都仔细地放大多倍看了好几遍。最后，二人全都表情亢奋地互相点点头。 何跃风：“我说的没错，的确是穆姐吧？” 赵卓林：“嗯，有几张照片拍到了正脸，我也认出来了。穆妍的长相很有特点，应该就是她没错。这样一来，我们就又找到了一位当年骑行队的队友了。” 何跃风眼睛看着上方空气，带着神往的语气道：“我一直都在猜那么火辣的穆姐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可却一直都猜不出来。原来她是魔术师的女助手啊，这个职业果然非常适合她的气质呢！” 赵卓林的表情却阴郁了很多：“你先别急着高兴，如果那两个女人的死真的和穆妍有关的话，她现在可就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了。 我们虽然一直说你胡闹，可是你当时也只不过是利用能力，控制别人的身体去做一些类似恶作剧的事情而已，穆妍这可是真真实实的杀人事件啊！ 她以前是我们的队友，而且对谁都露出灿烂的笑容，对谁都像大姐姐一样的温柔体贴。但现在，她还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呢？” 何跃风听后，思索了一会儿：“我对穆姐有信心，我相信她不是坏人，那两个女人的死很有可能也只是误会或者巧合而已。” 赵卓林却没有那么乐观：“或许吧，我们必须得尽快去找到她才行。万一她不像你说的那样，那她对人们的伤害可比你大多了。” 何跃风：“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得去抓穆姐？” 赵卓林虽然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看到何跃风一副对穆妍痴迷的样子，知道如果实话实说，他可能会不高兴，于是改口道： “不是去抓她，是去保护她。你想，万一她要是和你一样，被自己的能力冲昏了头脑。导致她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别人可能会找她报复的。” 何跃风点头表示同意：“对哦，穆姐毕竟是女孩子，万一遇到坏人寻仇就糟了。新闻上说，他们那个魔术剧团目前还留在k市里，我们得赶快过去保护她！” 周柏桐终于觉得自己的胃口好了一点，u看书 .uukanshu此时插言道：“那就别慎着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赵卓林转头看了看她：“你最好还是别去了。” 周柏桐一愣：“为什么？” 赵卓林：“你也看到现场的照片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穆妍做的，那她现在的危险程度可能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你毕竟……” 周柏桐：“我毕竟不像你们一样有超能力，可能会被她的能力控制，给你们添麻烦对吧？” 何跃风见周柏桐如此沮丧，心中不忍：“老赵，我不相信穆姐会做那样的事，她一定不会随便伤害小周的。再说了，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那个神秘组织，万一把小周一个人留在家里，组织的人趁我们不在的时候来找她怎么办？ 穆姐还有可能是我们的队友，组织的人可一定会是我们的敌人啊，所以我觉得把她留下来好像更危险。 再说了，你们都不看恐怖电影d吗？在恐怖电影里，最愚蠢的行为就是队员之间分头行动了，大家要在一起才会更安全，只要一分头行动肯定会出事。” 赵卓林听到何跃风的话，再看到周柏桐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好吧，小何的话也有些道理，那我们就三个人一起去吧。不过可说好了，小周，你只能在后面负责后勤，尽量别去前面直接和穆妍接触。” 周柏桐噘起嘴：“知道啦……” 第58章 黑色服装 三个人风尘仆仆的乘坐火车赶到k市，又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打听到魔术剧团现在所住的酒店。然而却扑了个空，穆妍已经不在魔术剧团中了。 据剧团的人表示，出了那个事之后，当地警方立刻赶到现场，把所有人都带回去做了详细的询问，并且要求所有人在事情查清前都不能离开k市。 然而虽然谁都说想不出来刘丽雯犯罪的动机，但她毕竟是在几千人的眼睛的注视下完成的作案。同时还有官方和非官方的数不清的摄像头拍下了案发过程，可谓是“铁证如山”。 最后只能以“刘丽雯因魔术表演发生意外，导致罪犯心理问题突然爆发，杀人后随即自杀”这个说法来结案。 赵卓林他们赶到的这一天，正好是刚刚正式结案的一天，剧团所有人员被告知已经不需要再滞留本地配合调查，可以自由行动了。 赵卓林问剧团相关人员穆妍在什么地方，他们表示，穆妍先于他们来之前正式向剧团辞职了。至于现在的去向，他们并不了解。 经历了如此严重的事故，魔术师刘逊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们应该短时间内很难再恢复表演，正打算全员离开k市回各自的家去静养平复心情。 从剧团所住的酒店里走出来，何跃风问赵卓林：“看来穆姐先我们一步已经辞职离开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赵卓林手搭凉棚看了看天色：“天已经不早了，就是现在想买回程票估计也买不到了。先在这儿住一夜看看吧，走，去找小周。” 说完，二人来到了一家咖啡馆内。之前到了本地后，赵卓林怕周柏桐会中穆妍的能力，便让她在离车站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内等着，他和何跃风去找人。 周柏桐一见他们回来了，急忙迎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那个穆妍找到了吗？” 何跃风抢先摇摇头回答道：“我们晚了一步，今天上午警方已经询问完毕，通知剧团的人可以自由行动了。那之后穆妍立刻便辞了职离开了剧团，现在去向不明。” 周柏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卓林：“先在这住下吧，我有一种隐隐的感觉，穆妍应该还没有走太远，还在这附近才对。另外，就算我们找不到她，也可以留下来调查一下那场表演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关于穆妍能力的线索。” 三人便找了一家不算太贵也不算太寒酸的中等旅馆住了下来，由于时间还早，三个人又都没有出去逛着玩的心情，便都挤在赵卓林的房间内商讨下一步的计划。 周柏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哦，不对，我说错了，是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肯定是还要在别处等着你们的。” 赵卓林已经懒得翻她这个包袱了，思索着道：“穆妍在西部的时候，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个非常神秘的女人。她只要想，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守得非常好，不然我们也不会和她走了那么长一路，还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所以，如果我们直接去找她，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进展。她如果真想躲起来不让人找到的话，未必会比找你爸要容易。我们得想个别的辙，从其他方面入手。” 何跃风：“什么方面？” 赵卓林想了想：“去找几个当时在场的观众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吧。” 这时，周柏桐刷着自己的手机问道：“哎，我说，你们去找人把我一个人留在咖啡厅里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何跃风好奇地问：“什么问题？” 周柏桐抬起眼，分别看了看何赵二人：“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那个穆妍搞得鬼，那么她的能力会是什么呢？从现在各种网络媒体和你们找到得那些现场观众的爆料来看，当时穆妍是表演事故的受害者，差一点就被淹死了。 这倒是符合你们一贯的特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总是处在自己被压迫的比较极端的环境下。所以，说那两个女人的死是她干的，我也觉得可能性比较大。但问题是，她是如何做到的呢？ 当时，她可是像一条鱼一样浑身湿透的躺在满是水和玻璃碎片的地面上，手上的绳子还没被解开，她是怎么让那两个女人死的？” 何跃风道：“欸，首先，我要再强调一遍，我不相信穆姐会做杀人的事情，她可是个很温柔的大姐姐。第二，退一万步讲，如果那两个女人真的是因为穆姐的能力死的，估计不是误伤也是因为那两个女人死有余辜。” 周柏桐瞪了他一眼：“我在问她可能会有什么能力，又没有在评价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激动什么？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靠身材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的啊？” 赵卓林赶紧撇清：“哎，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不知道，我可肯定不是，别带上我啊。” 何跃风道：“好，就算我们先不谈穆姐的好坏问题，先来分析一下她有可能的能力是什么。我感觉，从这件事的种种迹象来看，穆姐的能力很可能就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周柏桐骂道：“你个二货卖什么关子，快点说啊！” 何跃风带着骄傲的表情道：“我认为，穆姐的能力应该就是——和我一样，也是控制别人的身体。” 周柏桐和赵卓林全都一愣，周柏桐立刻又低头看了几遍手机上的报道，之后点点头：“你还别说，从网上能查到的各种资讯来分析的话，穆妍的能力还真的很像是也能控制别人的身体。” 何跃风笑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穆姐和我有一样的能力，代表她和我命中注定要成为搭档的。老赵，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过，我早晚也要找一个女助手的吧？ 那个时候我还羡慕你呢，认为再找到像小周这样极品的女助手已经不太容易了。可谁知老天爷自由安排，三年前穆姐就和我最亲近了，现在穆姐又和我的能力一样，她就是我女助手的最佳人选啊！哈哈，老赵，我说我不会输给你的，我没说错吧？” 周柏桐冷笑道：“我早就看出你对穆妍的事这么上心，心里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原来是想拉人家当你的搭档啊，真是幼稚。” 何跃风得意：“这不叫幼稚，这叫浪漫，我们两个没准以后就会成为超级英雄界的神雕侠侣呢。” 周柏桐：“那你得先卸自己一条胳膊才行啊，来，我帮你吧！”说着，便要伸手去抓何跃风的手臂。 何跃风赶紧闪开：“喂，我只是打个比方嘛！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能力一样的确是命运注定的事情吗？” 赵卓林托腮道：“小何，你呀，先别太高兴了。我看，穆妍的能力未必和你一样。” 何跃风用手指了指赵卓林：“哈哈，老赵，是不是我的女助手超过了你，你心里不服气了？” 赵卓林：“你们仔细想一想，我们骑行队七个人里，已经发病的四个人中，有谁的能力是相同的吗？” 何跃风和周柏桐都陷入了沉思，过了几秒钟，何跃风道：“小周的老爸啊，他到现在为止能力不还是‘不详’呢吗？很可能他就和我们其他三个人当中谁的能力是一样的，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赵卓林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从之前的几次接触中，很明显得能看出来，郑医生和我们其他三个人的能力都是不同的。要不然，他也没必要隐瞒了不是吗？ 郑医生本身就是个医生，又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傻事。如果他和我们谁的能力一样的话，肯定会直接说出来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各自的‘病情’的，这样会更有利于他对这个病的研究。 而且我们换个角度，站在神秘组织的立场上来想这个问题的话。你觉得如果是你，好不容易弄了七个迷路失踪的实验品过来，你舍得在多人身上重复实验一种东西吗？当然是尽量实验更多的种类才最实惠咯。” 何跃风：“可是，从现在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穆妍的能力好像只能是控制别人身体了吧？她当时可是刚刚被从水箱里救出来，身子还不能动呢。而且她身边那两个女人，又的确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杀和自杀的。你说，这不是控制别人的身体，又可能会是什么能力呢？” 赵卓林：“我不知道，但我强烈的认为，她的能力和你是不同的。至于到底是什么能力，我现在还没有头绪，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更加的小心。” 何跃风：“我敢和你打赌，穆姐的能力是和我一样的！你再挣扎也没有用，也阻挡不了我马上就会拥有一个比你更美更强的女助手了，等着瞧吧。” 周柏桐忽然出现在何跃风的身后，声音冰冷道：“你说什么呢？” 何跃风浑身一凛，马上笑着改口道：“我刚才口误，我修正一下刚才的话：你再挣扎也阻挡不了我马上就会拥有一个和你一样美一样强的女助手了，哈哈哈……” 第二天，赵卓林和何跃风一起去打探消息了，留周柏桐一个人在旅馆里呆着。她先是玩了一段时间的手机，到最后实在是觉得无聊透顶。她毕竟是从下习武出身，不是个宅女，长时间让她呆在一个地方她还是很难受的。 好在赵卓林临走的时候交代过，她不一定非要呆在旅馆里的，只要不去和他们一起去找可能十分危险的穆妍，她可以去其他地方玩。 于是周柏桐便出了旅馆，漫无目的地在陌生的城市里溜达起来。溜来溜去，果然溜到了卖服装的店铺集中的地方。虽然她不太喜欢从实体店买衣服，往往比网上买更贵，但她却依然喜欢逛实体店。 毕竟网上买的衣服不能试穿，如果买回来不合适，就算能退货也会很麻烦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时期内，他们三个人每天都可能会到处乱跑，根本没时间去摆弄那些。 于是，她从网上得知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可以先去实体店去试衣服。等试到自己满意的款式和大小之后，再回家去在网上下单。这样虽然对实体店来说，好像有些过分，很可能会招至店家的讨厌。但这里是陌生的城市，估计自己之后也不太再会回到这里来了，讨厌就讨厌吧。 周柏桐走入了一家卖运动服装的店内，开始到处闲逛。这家服装店很大，有楼上楼下好几个大厅。当她逛到二楼的时候，发现二楼这里正在进行大促销，整个大厅内摆满了一排排的服装架。很多人在里面来回穿梭，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迷宫一样。 周柏桐本来不想跟进去凑热闹，但是抬头一看告示牌，今天的折扣还真是大啊，甚至比网上还要便宜。反正运动类服装又无所谓时髦与过气的分别，大部分运动服十几年前什么样，现在也都还差不多，买回去当自己练功服也很划算啊。 于是，周柏桐也钻进了迷宫之中。她在里面来回穿行了好几排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套自己喜欢的衣服。她立刻伸出手去，想要把衣服从架子上拿下来。谁知，她拿到衣服后，刚想用力，从对面也传来了一股力量，很明显是有人在对面那条过道上也看上了这件衣服，打算从另一面拿过去。 周柏桐哪肯轻易放弃，她大声对对面道：“这是我先发现的！” 对面也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是我先发现的。” 周柏桐心中大怒，明明是我先拿到手的，对面那个女人竟然敢跟我抢？她是想坐轮椅回去吗？ 她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衣服，另一只手用力的把衣服架子上的其他服装往两边拨开，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的不怕死。 谁知她拨开衣服，从细小的缝隙中朝对面看过去的时候，立刻就惊住说不出话来了，对面竟然是穆妍！ 穆妍现在穿着一身并不显身材的宽松衣服，头上也戴着大大的棒球帽，但周柏桐还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一时间，她完全没了主意，不知道到自己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只是手里死死的攥着那件衣服发呆。 穆妍和周柏桐僵持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小女孩看到自己后，竟然发起呆来，露出笑容道：“小妹妹，你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吗？” 周柏桐这才如梦方醒，慌忙松开手：“啊！没事……大姐姐你……你实在是太漂亮了……我……”她慌乱之下竟然找不到什么话可说，只好胡乱说出了这几句。 穆妍温柔笑道：“小妹妹，你也很漂亮啊。只是你不适合这套衣服，这套衣服是纯黑色的，你穿着太显老了，去找其他颜色和你更相配的衣服吧。” 说完，穆妍把那套衣服拿到自己的手中，之后转身又走到其他的通道上去了。 周柏桐立刻掏出手机，刚想拨号，突然想到穆妍的能力还不详，万一她有什么超级听力的话，自己说话可能会暴露。于是她改为在通讯软件上发送消息的方式，把刚才的事情报告给赵卓林。 周柏桐：我刚才在一家服装店碰到穆妍了。 马上，赵卓林就传来了回信：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周柏桐：我没事，我在旅馆里无聊出来逛街，偶然碰到她的。她现在应该还在店内，我打算跟踪她，你们快点过来接应我。 赵卓林：你不要轻举妄动，她可能很危险的。 周柏桐：不用担心，她可能还记得你们，但她根本就不认识我啊。我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她不会发现什么可疑的。 等了有一会儿之后，赵卓林才发来回信：那好吧，你可以跟踪她，但记住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一旦发现对方起疑，立刻放弃跟踪想办法脱身。 周柏桐：我知道了，我马上打开地图软件分享自己的位置，你们用手机可以看到我实时的位置，快点过来。 打完字之后，她立刻把手机上的地图软件打开，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放回兜里。接着她便开始在一排排的衣服架子中寻找穆妍的身影，自己刚才打字的时候，一直注意着门口的方向，她应该还在这间大厅里，没有出去才对。 终于，她发现了目标的身影，穆妍此时正在一个位于角落的衣架上，仔细地挑选着另一套纯黑色的服装。 她干嘛专买纯黑颜色，而且上面几乎都很少有装饰花纹的运动服呢？自己是因为要买回去当练功服来穿，才会选这种衣服的。她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买这种衣服干什么？也是回去做什么运动的？还是…… 等一下……纯黑色的衣服…… 周柏桐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卧虎藏龙》中章子怡边沿的女主角身穿纯黑夜行衣和杨紫琼在古代建筑群中飞来飞去的追逐情节。难不成，穆妍买这些衣服，也是打算用来当夜行衣穿的？她想在夜里干什么呢？ 这时，穆妍又选好了一套衣服，看来是已经选够不打算再买了，她拎着几套衣服往门外走去，准备到楼下去结账。周柏桐赶忙胡乱地从旁边的架子上也抽了两件衣服拿在手里，跟了下去。 分别付完账之后，穆妍和周柏桐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服装店。她本来以为穆妍可能会自己开车，或者会打个出租车之类的代步呢。没想到穆妍竟然拎着装衣服的袋子，自己开始往远处走了。 越是这样，周柏桐越觉得可疑，因为无论是自己的车或者出租车目标都太大，如果有人想查的话，很容易通过相关的监控查到。而如果只是一个人在步行的话，不但什么偏僻的小路都能走，可以尽量躲开摄像头，而且中途还可以换装，追查的难道会大很多。 这些都是她在监视赵卓林的时候，她爸爸郑威教给她的知识。现在看到穆妍如此，她更加的怀疑穆妍是在计划着什么可疑的事情了。 穆妍一路走，她就一路跟。 一开始穆妍还走一些大路，到了后来她开始专门挑一些小胡通钻，而且好像还兜了几个大圈子。 周柏桐的心里开始打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开始绕圈了？难道她发现我了吗？应该不会吧，我自幼习武，脚步很轻的，而且之前我爸还特地教过我跟踪技术，应该…… 等一下，会不会是她的能力让她…… 正这么想的时候，穆妍的身影在前面一闪就消失了。 周柏桐一愣，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追过去？还是就此打住？ 周柏桐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地跑到了穆妍刚才消失的地方，往左右一看，两边各有两个小岔路口，不知道穆妍到底去哪里了。 一股寒意从她的内心升腾而起，故意绕圈，又故意选在这种地方消失，肯定是已经发现我了，我不能再跟了，必须赶紧回去！ 谁知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身后响起了穆妍冰冷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周柏桐迅速转身，看到穆妍正抱着肩膀，眼神闪着寒光的看着自己。 周柏桐装傻地笑着一举自己手里的袋子：“大姐姐，我还是更喜欢你买的那两套衣服，我们换一下吧好不好？哈哈哈……” 穆妍用眼神瞥了一眼周柏桐手中的袋子，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两套衣服？我只当着你的面拿过一套吧？而且，我在那里面呆了那么久，你有的是时间叫我，为什么要跟到这里才来跟我换？” 周柏桐的脸上开始渗出冷汗，双手和双脚开始慢慢用力，做好战斗的准备。只是，面对这个能力不详的怪物，自己真的能行吗…… 穆妍：“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看你年纪这么小，长得又这么清纯可爱，实在不忍心伤害你，才会这么直接问你的。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的话，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你说出来的，只是到那时候，你可能就没那么舒服了……” 说着，穆妍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周柏桐接近。 周柏桐的手脚神经紧绷到了极点，u看书 wuukanu 就在她马上就要准备孤注一掷，和对方拼命的时候，赵卓林的声音传来：“穆妍！这事和她无关，是我们让她跟踪你的！” 穆妍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往回看，赵卓林和何跃风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一条岔路口冲了出来。由于二人跑得实在太慌忙，刹车时重重地撞在一起，都险些摔倒。 何跃风摸着胸口喘息道：“这是哪个笨蛋设计的路，没有一条方向是正的！” 忽然，他意识到穆妍就在眼前，立刻换上了花痴的笑容：“嗨，穆姐！你还认识我们吗？” 穆妍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哦，原来是小风和……额……那个说相声的大哥啊。” 何跃风坏笑着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赵卓林：“嘿嘿，我说穆姐和我关系好吧，一下就叫出我名字了。可却忘了你叫什么，只记得你是个说相声的。” 赵卓林：“我不像你，在脸上有记号，谁都能一眼记住。我这么没特点的人，她能还记得我是个说相声的，没把我记成杀猪的就不错了。” 穆妍一看是曾经认识的人，戒备之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你们两个来找我干什么？还有，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 何跃风道：“穆姐，我们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因为我们之前也和你有一样的经历……” 第59章 万丈深渊 穆妍双眉微微一挑：“你们也经历了一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跃风刚想说话，赵卓林抢先开口道：“等一下！在说别的之前，你先让那个女孩过来。” 穆妍扭头看了看还在原地紧张地戒备着的周柏桐，轻笑道：“她是你的女朋友？” 赵卓林：“不，她是我室友。” 穆妍：“室友？现在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呵呵呵呵……算了，我刚才还以为她和我们团另一个八婆是一伙的呢。既然她是你们的人，那我也就没兴趣对她做什么了。喂，小妹妹，过去找你的室友吧。” 说着，穆妍看着周柏桐，用下巴朝着赵卓林的方向指了指。 周柏桐这才慢慢放松了拳脚，快速地从穆妍的身边绕过，本能得跑到了赵卓林的身后躲了起来。 赵卓林回头看了周柏桐一眼，确认她现在安全无事之后，才对穆妍说：“你刚才说你误以为她是和你们团里的某个人是一伙的，那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你们团里这几天也有人在跟踪你咯？” 穆妍换了个姿势，露出温柔而魅人的眼神：“关于这个嘛，就和你们无关了。你们还是先说清楚，到这里来找我的目的吧。因为……说实话，我和你们两个真的没有那么熟，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浪费功夫。” 何跃风听到穆妍说的这番话，脸上露出了难掩的失望神色。赵卓林用同样的动作戳了戳他，报复性的说道：“听到没有，她说她和我们两个人都不熟，其中也包括你呢。” 何跃风很受打击地低下头，叹气道：“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穆姐对我的印象也很深呢……” 周柏桐用拳头从背后同时对着两个人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下，大声喝道：“你们两个！现在是在意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穆妍笑道：“谢谢你，小妹妹，帮我教训了一下这两个家伙。三年前一起去西部的时候，队伍里就属他们两个最不正经了，经常在一起逗嘴胡说。没想到三年过去了，他们俩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么不正经。喂，说相声的，我还真是有点喜欢上你这个室友了呢。” 赵卓林揉着脑袋道：“等她敲的是你的脑袋的时候，你就不会喜欢了。还有，我现在已经辞职了，暂时不说相声了。所以别再叫我‘说相声的’了，我的名字叫赵卓林。” 穆妍：“啊，我想起来了，赵卓林，好像的确是叫这个名字呢。那么，赵卓林先生，现在可以说你们来找我的目的了吧？” 赵卓林左右看了看：“你确定这里说话方便吗？你不是你说最近几天有人在跟踪你吗？” 穆妍自信地笑道：“放心，自从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之后，我就换了很多秘密藏身的地方，这里是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的。这是一片待拆迁的区域，周围几乎没有住户，连只猫都没有。” 赵卓林还是不放心：“那那个跟踪你的人呢？他会不会在这附近偷听？” 穆妍：“你说那个在前几天跟踪我的人啊，你们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她了。” 何跃风不解：“为什么？” 穆妍的瞳孔中忽然闪烁了一下另人发抖的诡异光芒：“因为，我已经把她‘处理’掉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全都露出了惊讶和恐惧的表情。 赵卓林道：“‘处理’？你难道……” 穆妍笑道：“我没有杀她。只不过，她现在或许会希望我当时要是真的杀了她就好了，因为她现在正在经历着比死亡还要恐怖上不知道多少倍的事情。” 赵卓林：“你对她使用了你新获得的能力对吧？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穆妍：“这同样与你们无关。我的耐心已经快到头了，你们要是再东拉西扯，不说清目的的话，就别怪我不念老队友的情谊了哦。” 赵卓林看出穆妍的表情确已经很不耐烦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他急忙开始解释道：“这一切的事情，说来有点复杂，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接着，赵卓林就简单的把之前他们遇到的事情，高度概括之后向着穆妍报告了一遍。当然，他故意隐瞒了自己和何跃风的真正能力。毕竟，万一等一会儿真的要撕破脸发生直接冲突的话，让对方提前知道自己这边的实力底牌是很吃亏的。 在赵卓林说完之前的经历之后，何跃风满脸期待地看着穆妍：“现在情况你都已经了解了，怎么样穆姐，是不是感觉非常地有命运的使命感？来加入我们的团队，和我们一起去调查那个神秘组织吧！” 没想到穆妍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说你们两个三年来一点都没变果然没说错，你们两个还是像三年前一样的幼稚。去调查那个组织？我为什么要去调查那个组织？做那种事有什么意义呢？” 赵卓林：“我们是因为那个组织才会变成这样的，可以说，是那个组织创造了我们，难道你不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穆妍：“我为什么一定要想去弄清楚？就像这个宇宙是从哪里来的，地球的生命是从哪里来的，人类到底是进化来的，还是被女娲或者上帝造出来的。 这些问题只有那些科学家每天才会去研究而已，你能强迫世界上所以的人都去天天关心这些吗？对于我来说，我不在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在乎我变成这样之后，能做些什么事情。” 何跃风道：“穆姐，你现在的心情我很了解，因为我之前也有过和你一模一样的想法。我之前也像你一样，不在乎能力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只想着利用能力成为超级英雄，到处去做好事，惩罚坏人。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自以为是在做好事，可却无意中利用能力做了很多坏事，错事。甚至还让一些无辜的好人和小孩子受到了伤害。多亏了老赵及时的抓住了我，点醒了我，不然我现在可能依然还走在错误的路上呢。 我发觉自己的错误之后，一度十分的低迷与迷惘，找不到生活的方向。直到我加入了团队之后，才觉得一切又都有了意义，所以穆姐，请你……” 穆妍再次大笑：“哈哈哈哈！你还真的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啊！利用能力去当英雄？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我也会和你一样的幼稚，想去做这些小孩子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把戏吗？” 何跃风疑惑：“可是，穆姐，你刚才自己说的，你不在乎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是想去利用能力做些什么事情吗？你难道不是想当英雄？” 穆妍收起笑容，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些悲伤的神色道：“我告诉你，小风，你给我听好了——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英雄的，那些都是电影和动画片里骗小孩子的东西而已。” 何跃风感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你不是想利用能力当英雄，那你是想……” 穆妍：“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电影里演的呢，也不是完全都是假的。英雄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是那些反派和坏蛋，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呢。而且，现实中的那些反派，往往比电影中的更邪恶，更恶心。 但是呢，在这个世界上，却往往又都是那些邪恶而恶心的反派，才能过的很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啊！受欺负的总是好人，最后享受的却都是坏人，所以我才要……” 何跃风挠着头：“照你的说法，你这还是在仇恨反派啊，你不还是想当英雄？” 穆妍：“不，我的傻弟弟，我不是要当英雄，而是要当比那些反派更大更强的反派。我也不想瞒着你们，我的目的，就是想去消灭那些坏蛋。 但请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什么正义、天理，或者英雄的梦想才去消灭他们的。我单纯的只是因为讨厌他们，觉得他们恶心而已。” 赵卓林：“你人生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和打击？导致你现在心理出现了问题？” 穆妍盯着赵卓林道：“不是打击，是彻悟，是一种看透世界的悲凉的彻悟。有些人根本就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既然别人没办法让他们消失，那就由我来做好了。 一想到这个鲜花白云，小鸟微风的美丽世界上，还有那些肮脏的家伙竟然也和我活在同一个空间下，我就觉得浑身难受。这回你们明白了吗？我不是想当天使，我是已经变成了恶魔。” 赵卓林：“你现在只是受到了刺激，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而已，跟我们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会有好转的。我们七个人现在必须团结起来……” 穆妍摇摇头：“对不起了啊，卓照林……” 赵卓林：“是赵卓林……” 穆妍：“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都想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不会加入你们这个幼稚的团队的。 我要做一位孤独的暗夜使者，一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幽灵，一位手拿死神镰刀的美丽恶魔，一位…… 额……还能有什么形容这种感觉的类似的句子吗？我不是玩语言的想不太出来了。喂，林照卓，你是说相声的，你还能想出其他的句子来吗？” 赵卓林先是吼了一声：“我叫赵卓林！”然后竟然真的托腮思考起来：“同样类型的句子的话……比如说……一抹隐藏在阴影中的危险倩影，一位在月光中舞蹈的地狱行者……” 周柏桐对着他的脑袋又是一拳：“你个蠢货还真的帮她想词儿啊？” 穆妍：“呵呵，不愧是语言工作者，说的句子的确很有意境呢。总之，你们已经明白我的意图了。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就此别过，之后井水不犯河水吧。看来，这个地方我也要换了呢。” 说完，穆妍转过身，就想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赵卓林急忙叫住她道：“等一下！穆妍，你不能走。” 穆妍背对着他笑道：“怎么？你们想强行留我吗？” 赵卓林看了何跃风一眼，何跃风似乎还对穆妍抱有最后一丝幻想，上前一步对着穆妍的背影道：“穆姐，跟我们来吧！虽然你现在有了特别的能力，但是那不代表你就变得无敌了。 你的身体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脆弱，而且，如果表演发生事故那天，是你第一次使用能力的话。那么根据时间来推算，你马上就要进入间歇期了。在这段可能长达一个礼拜到好几个礼拜的时间内，你的能力会暂时消失。 如果你做了太过分的事情，招惹什么危险人物来攻击你的话，你会……你会很危险的！穆姐，加入我们吧，让我们互相帮助，互相保护……” 穆妍声音变得比刚才柔和了很多：“谢谢你，小风，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的心意是不会变的，我不会加入你们的。” 赵卓林对着何跃风使了一个眼色，现在何跃风也已经看出穆妍是彻底铁了心，估计很难再靠语言说动她，只能靠蛮力先把她带回去了。 于是他对着赵卓林默默地点点头，然后用手悄然地摘下了眼镜，对着穆妍道：“那好吧，穆姐，既然你执意不肯和我们走，我们也不勉强你。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从以前我就一直很崇拜你。现在，在这分别的时刻，你能转过来再看我一眼吗？” 穆妍原地停了两秒钟，然后笑道：“哼，小风，你还是那么调皮呢。好吧，我就最后再看你一眼吧……” 说着，穆妍低着头，用棒球帽遮着自己的眼睛慢慢地转了过来。等她和何跃风的身子完全面对面的时候，忽然一抬头，一双勾人心魄的大眼睛，紧紧地盯住何跃风。 本来赵卓林以为，两人视线一接触之后，何跃风的身体就会软倒，然后穆妍的身体就会被控制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两人互相对视之后，何跃风的身体不但没有倒下，反而眼神呆滞了几秒钟后，捂着脑袋跑到了一旁的墙角下蹲下来。脸上一副恐惧和绝望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那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不想害人！我是想做好事的！我真的是想做好事的！我想当英雄的！那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赵卓林大骇，质问穆妍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穆妍冷笑道：“你们以为我是傻瓜吗？那小子在西部风沙那么大的地方，都很不喜欢戴护目的墨镜，现在却连在这种光线十分暗淡的小巷子里都戴着，很明显他的眼睛有问题。 你们刚才介绍了自己之前的经历，却只字不提自己到底获得了什么能力，我怎么可能不做防备？ 你有什么本事，我倒是还没看出来。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公平地和我斗一下，你能赢我就跟你走怎么样？” 赵卓林看了看在墙角抱着头不停哭喊的何跃风，脸上沁出了汗珠，在心里开始呼唤赵薇：喂，臭小子，你不是说当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会出来帮忙吗？现在正到了你该出来的时候了。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倒是赶快给我滚出来，给我出个主意啊！ 然而，赵卓林的周围还是一片寂静，赵薇丝毫不见踪影。赵卓林深知，自己在没有赵薇的帮助下，不可能是穆妍的对手，于是只能暂时不说话，和穆妍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同时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赵薇，希望他能在最后时刻出现。 这时，在一旁的周柏桐自然知道赵卓林的能力底细，她很清楚赵卓林是没办法和穆妍斗的。别说那个赵薇此时根本可能就不会出现，就是真的出现，估计也只能做到免疫穆妍的能力而已，无法对穆妍进行任何的主动攻击。 她心想，如果真的想抓住这个穆妍的话，赵卓林现在看来是已经无能为力了。而放任她这么随意的离开，从她刚才的那段话来看，她指不定还要去杀多少人呢，绝不能这么随便的放她走。 既然赵卓林拿她没辙的话，还不如自己来试着拼一下。现在赵卓林正在和穆妍两个人像西部牛仔电影里的枪手一样，隔着一段距离，一动不动的互相看着对方。 现在两个人的注意力应该都被对方给吸引住了，穆妍估计也以为赵卓林有什么厉害的能力，现在绝不敢掉以轻心，肯定把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这是个机会，只要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将她击倒，应该可以把她抓住。毕竟，她的身体还是和普通人一样，被狠踢一脚也是会晕倒的。 想到这里，周柏桐暗暗地在赵卓林身旁运着劲，眼睛死死的盯住对面的穆妍，只等机会出现。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在此刻好像凝固了。 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周柏桐终于发现穆妍不经意地眨了一下眼睛，她突然从地上跃起，一脚朝着穆妍飞踹过去。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穆妍竟然就像提前知道她要这么做一样，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 周柏桐心中大惊：糟了，中计了，估计她已经发现我在准备攻击她，刚才眨眼的破绽是故意的…… 等她身子落地之后，还没来得及旋转自己的腰，踢出第二脚，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柏桐落地后，眼神空洞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了委屈无辜的表情，对着空气伸出了两只胳膊，好像想抓住什么似的哭道：“不要离开我！我要离开我！我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不惹你们生气了，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 赵卓林脸上的冷汗已经有了好几道了，可是赵薇那个家伙还是没有出现，他看着中了穆妍的不明招数，uu看书 .ukanshu.om现在已经完全丧失战斗力的何跃风和周柏桐。心想：看来指望赵薇出现来替自己出主意是不可能了，现在只希望，他给自己带来的免疫其他实验品能力的本事还在。 穆妍应该没练过武功，而且体形与自己相比要娇小很多。自己只要能免疫她的能力的话，应该可以用蛮力抓住她的。虽然面对这么一位美女，用蛮力抓捕对方显得有些有失绅士风度。但现在情况特殊，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穆妍看了看在一旁哭泣的周柏桐，不屑道：“这个小妹妹，简直比小风还要不堪一击。希望你可别让我失望哦，林卓照。” 赵卓林：“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我叫赵卓林，我……” 话没说完，他突然一个上步，伸手朝着穆妍扑过去。 然而他刚刚迈出了一步，就感觉自己一脚踩空，跌入了万丈深渊。 他惊叫着在空中下落了很久之后，终于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噗嗵一声巨响，落地的他砸起一片灰尘。 他被摔得浑身疼痛，头昏脑涨，正在挣扎之际，突然听到了观众大声喊倒好的声音。 他用尽力气，忍着剧痛地从地上仰起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满座的观众席。他再往四外一看，自己竟然是摔到了相声表演的舞台上…… 第60章 剑 台下传来观众此起彼伏的喊声： “演的什么玩意啊？烂透了！” “就是，这也叫相声吗？” “一点都不好笑，比那谁谁谁差远了！” “赶紧滚下去吧！” 赵卓林感觉自己就像是刚刚从梦中惊醒一样，完全已经记不得在此之前的任何事情了，脑子里只有一片懵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到舞台上来的？我之前在干什么来着？我是从哪过来的？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钱飞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责备与不满的语气从头顶传来：“老赵，你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趴地上了？后台排练没这手啊，你让我怎么接啊？” 赵卓林用力地扭动脖子，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钱飞正站在自己的身旁，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 赵卓林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只有先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钱飞，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飞怒道：“你还有脸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演的是《报菜名》，又不是什么武段子，你背着菜谱突然摔倒在地上算怎么回事啊？你自己想丢人现眼还非要拉上我啊？” 赵卓林：“我……我没有……我不记得……我……” 钱飞一指台下：“你什么你啊？你看你现在弄得这局面，让我们怎么收场？” 台下观众的起哄声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瞬间放大了很多倍，直直地冲击着赵卓林的耳膜： “下去吧！” “快点滚下台吧！” “哦——！好——！咦——！” “以后别再上来了！” “我们要退票！” 赵卓林突然感到一股强大而浓烈的压力，在朝着自己压过来。一时间，屈辱、惭愧、害羞、愤怒、恐惧、甚至绝望的情绪，一股脑儿的盈满他的内心。这些负面情绪宛如一个个残暴的龙卷风，在他的体内到处肆虐，马上就要将他的尊严撕碎。 赵卓林此时真的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但舞台上是没有地缝的。于是赵卓林想抛弃一切转身逃走，他已经感觉自己忍受不住这样的局面了，他只能选择逃离。哪怕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擅长讲笑话逗别人乐的他，只好在最后选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对……对不起……我……”赵卓林一边嗫嚅着，一边双脚已经在悄悄的使劲，打算拔腿就跑了。 就在这个时候，台下观众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外行以后不要再来说相声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之后，赵卓林心中的愤怒被刺激。刚才愤怒还只是众多混乱的负面情绪中的一种，并不比其他的情绪要强烈多少。而此时，却突然膨胀了好多倍，一下子变成了心中最大的情绪。 强烈的怒火，燃烧了赵卓林的全身，让他想要逃离的念头被压制，反而一种积压已久的反抗意识，在他的体内逐渐壮大。 台下：“就是，这年头，连不懂相声的都能来说相声了，真是可笑……” 赵卓林的忍耐终于到了临界点，他突然爆发，上前一步一把将麦克风从话筒架上抽下来拿在手里，对着台下大吼道：“你说谁不懂相声呢？你特么有种再说一次？” 赵卓林的这一吼，让四下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以人全都愣住了。因为没有人能料到他竟然敢反抗，竟然敢公开的在舞台上骂观众。 旁边的钱飞立刻过来试图拉住他的胳膊：“老赵，你理智点，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对观众……” 赵卓林现在已经歇斯底里，根本不在乎了，他一把甩开钱飞的手，对着台下继续慷慨激昂的大声道： “说我不懂相声？老子从刚开始记事的时候，就是听着收音机里的相声频道长大的。后来老子进了曲艺学校，和多位前辈老师系统的学习了相声表演。从古到今所有相声大师的作品，只要是留下过音像资料的，老子全都听过不止一百遍，倒着都能背下来！ 可你们呢？你们知道什么？你们连谁是张寿辰，谁是马三立都不认识，就以为自己了解真正的相声了？你们不过是跟风看了几场最近几年火起来的那个xx社的表演而已，你们就认为自己可以随意的指点江山，就以为自己是相声评论家了？ 你们全都**x社那个班主给洗脑了知道吗？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他一个人能代表整个相声界？他说的话是金科玉律？你们知道他说的理论有多少和老前辈相违背的地方吗？” 这回不但钱飞，后台所以演员都出来，孙驰带头上来劝阻赵卓林：“老赵，你冷静点，你说这些得罪了xx社，你知道他粉丝有多少吗？我们以后还混不混了？你……” 赵卓林现在已经完全豁出去了，他一把将孙驰推开：“都别拦着我，我早就对这些自以为是的脑残观众不满意了，老子今天不打算惯着他们了，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赵卓林的气势给吓到了，孙驰和其他人竟然真的都往后退了两步，没有人再敢上前阻拦他。 赵卓林见无人再来干扰自己，转过身对着已经全都懵圈的观众继续道：“刚才我说到哪了？对，xx社，xx社的班主。你们这些人里，我估计有一大部分，都是从他那里才知道的相声。 所以，他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他放个屁你们都当成是圣旨一样。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所说的那些理论，有多少是和相声前辈留下的理论相违背，甚至完全相反的？ 他才多大的年龄？他是个什么辈份？他是个什么出身？那些相声前辈很多可都是从解放前的旧社会真正撂地表演出来的，人家可是真正赶上了那个年代的人。结果你跟我说人家那些前辈说的反而不对，一个那么晚出生的后辈说的东西才是对的？ 这不就像是你跟你爷爷争论，他那个年代的事情是一样的吗？你难道认为你比你爷爷更了解他小时候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是什么样的吗？这特么符合逻辑吗？你们有脑子吗？ 不错，xx社是很火，他们让很多年轻人喜欢上了相声，也算对相声有所贡献。但是，他们一家能代表整个相声界吗？ 我们的一位前辈大师教导过我们，说相声的不是出洋相，相声也是一门艺术，不是靠耍贱来取悦观众的！只会在台上装不男不女的二椅子，扭捏作态，唱一些莫名其妙的歌曲，那叫相声吗？ 你们要是就喜欢那样的我也没辙，但是请你们就去看他们就行了，别来这里看我们啊！ 演戏的演员里还分为实力派和偶像派呢，歌手还有美声通俗和民族等不同的唱法呢，做菜还分川鲁粤等八大菜系呢！怎么一提到相声，你们就认为只要不是他们社那个风格的，就不算是好相声了呢？ 我告诉你们，我赵卓林说的就是标准的传统相声。我赵卓林不出洋相，不装二椅子，不唱脑残歌曲。我不敢说我说的是最好的相声，但起码我说的是最正统的相声。 不喜欢听啊？滚蛋啊！你觉得我演得不好，我特么还觉得你不配听呢！像你们这种只认识xx社的观众，趁早都滚蛋！追你们的相声偶像去，少来我们这种正统的相声剧场！ 就你们这种人，不配听我们正统的相声！你们只配看小鲜肉演的弱智电影，只配听分不出男女的家伙唱脑残歌曲，只配去对着网红锥子脸发的短视频犯花痴！ 你们以后少来这里糟蹋我们的民族艺术，还省得恶心其他真正喜欢传统艺术的观众！听清楚了吗？” 说到这里，赵卓林把拿着话筒的手臂向前伸直，然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台下的观众。手一松，话筒直直地落到地上，音响中传出一声刺耳的巨大噪音。 台下的各种全都一个个面无表情，宛如一遵遵雕像一样，毫无生气，也没有对赵卓林的行为作出任何的反应。 赵卓林轻蔑地扫视了一眼台下，然后转身就往后台走。刚走两步，钱飞闪到他跟前挡住了他。 赵卓林问道：“你干什么？老子这么明显的不想干了，你还拦着我干嘛？” 没想到钱飞竟然表情诡异地笑起来：“你心里不是最怕表演得不好，惹得观众不高兴么？怎么你竟然会反抗了？” 赵卓林也自己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十分的不可思议，但他现在已经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了，事都已经干了，再去想为什么还有什么意义？既然做了，就不后悔，他们谁爱怎么黑自己就怎么黑去吧，大不了不说相声了。 像小静说的那样，去改行卖烤串，然后和她去见她父母，再一起结婚过平凡日子吧。什么相声梦想？去他的吧。现在这帮观众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相声，天天给他们演反而是亵渎了相声，自己还是回去做那个天天守着收音机听相声的小听众吧。 赵卓林：“我干什么与你无关，你不想也受牵连的话，就赶紧让开！” 没想到钱飞却文不对题地说道：“既然这个恐惧的意象不管用，那就只好换一个了。换个什么呢？换一个最直接的，谁都一定会害怕的好了。” 赵卓林疑惑：“你说什么？” 钱飞突然毫无征兆地张大了嘴巴，五官开始扭曲变形。 赵卓林吓了一大跳：“钱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 钱飞在五官变化的同时，身上的衣服也出现了变化，原来深灰色的大褂颜色越来越浅，逐渐竟然变成了纯白色。头发也越来越长，很快就遮住了整张脸，皮肤也越来越惨白。 最后，钱飞竟然变成了——贞子。 赵卓林吓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你……你怎么会……你是贞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没道理啊……” 贞子突然猛一抬头，露出了两只骇人的白眼球：“赵——卓——林——纳——命——来！” 赵卓林浑身发抖，趁着自己的腿还能动，急忙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靠！这特么算怎么回事啊？” 他本来想冲进观众席，从观众席的过道逃跑，可没想到刚刚跑到台边，就发现台下好几百位观众竟然也全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每个人的表情和五官都开始扭曲，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台下就出现了从楚人美，到红姨，再到花子，茄耶子，再到大白鲨，八爪鱼，异形等恐怖电影里出现过的各式各样的鬼怪。几百个不同种类的鬼怪开始朝着赵卓林的方向，缓慢的爬过来。 赵卓林感到自己差一点就腿软从台边摔下去了，现在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这匪夷所思的场面。他的理性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他根本无法思考，无法用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从科学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现在已经被恐惧的海洋深深的包围，很快就要窒息，根本没办法再多想其他的事情。他就要像一只掉在海洋中间的落水者，立刻就要被无边的海水给吞噬了。 这时，一只白中透绿的干枯的手搭到了赵卓林的肩膀上，赵卓林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透过那只手，把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冻住了一般。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到贞子从背后正贴在他的脸旁，对着他的耳边轻声道：“呵呵呵呵，现在你明白，什么叫比死还要恐怖上一万倍的感觉了吧……” 赵卓林的大脑宛如一个被卡住的机器，已经完全无法在运转，只有无奈而绝望地看着贞子的笑脸，等待着自己的沦陷……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 赵卓林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贞子的头的已经不见了，一把金光闪闪的网络游戏中才会出现的造型夸张的大宝剑，横在他的眼前。 “老赵，你还真的是让人不省心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赵卓林循声抬眼看去，只见穿着之前平常衣服的赵薇，单手持剑，正摆着一个很中二的姿势侧脸对着自己。 赵卓林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又可以运转了，但面对着眼看就要爬到他们眼前的各种鬼怪，他现在却还没有能力想多余的问题，只是本能的喊道：“赵薇，救救我！” 赵薇轻轻扭过头，对着赵卓林一笑：“没办法了，我还以为你也能靠自己的力量闯过第二层呢，看来还是不行啊。不过，你能闯破第一层已经很了不起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将手中的剑用力的一挥，从剑的手柄部位开始，剑身上的金光开始沿着他的手臂向他的身体上爬去。每爬到一个地方，他身上的那个部位的衣服就会发出耀眼的光芒，并且变化成金属质感的盔甲。 这时，行动比较快的楚人美已经爬到了跟前，朝着赵卓林的方向就扑了过来。赵薇急忙挥剑一砍，楚人美的身体被劈成两半，瞬间化成一股白烟消失了。 这一剑砍出的同时，赵薇身上的铠甲也基本完全覆盖了，只剩下了头盔的部分。 赵薇扭头对赵卓林笑道：“你觉得什么头盔好看？钢铁侠的怎么样？” 赵卓林大吼：“无所谓！快点救我啊！” 赵薇：“哦，其实我比较喜欢蝙蝠侠，所以……” 说着，一套厚重的颜色与铠甲相配的蝙蝠侠面具出现在了赵薇的头上。他举起剑用剑刃当镜子照了照自己，满意地笑道：“很好，果然和我很配呢。” 一只异形张牙舞爪地朝着赵薇扑过来，赵薇大喝一声挥剑将其斩断：“哈！颤抖吧，怪物们！because——i''m——batman！” 说完，一身发光戎装的赵薇跳入了几百只怪物当中。 一阵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激烈拼杀之后，所有的怪物被赵薇全都斩杀，化做了白烟消失不见。 最后，连大气都不喘的赵薇拄着剑看了看四周，有些遗憾地说：“啊，就这样？我还没怎么过瘾呢。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时间再玩下去了，还有其他的事要办呢，所以……” 赵薇双手将剑举在空中，u看书ww.uuknshu.o 高喊一声：“一刀两断，如意神剑！” 接着便对着屋顶的方向用力地劈了一下。剑刃上发出红色的光芒，将屋顶当时砍成两半，屋顶破碎后，其他的地方也开始崩塌。须臾间，剧场就已经也化做白烟蒸发掉了。 剧场消失之后，赵卓林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还依然站在刚才自己和穆妍对峙的地方。只是现在穆妍已经早就已经不知去向，面前只剩下空荡荡的几条小巷了。 赵卓林的大脑这才终于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也终于回想起了刚才自己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看到赵薇依然举着剑站在自己的旁边，他吐槽道：“你特么到底是在扮演谁啊？连光能使者都出来了？” 赵薇：“随便咯，我喜欢是谁就是谁。” 赵卓林：“你是不是早就可以破掉穆妍的能力，却故意不出现等在一边看热闹的？” 赵薇用剑指了指赵卓林的身后：“现在比起找我算账来，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赵卓林顺着赵薇剑指的方向转头一看，何跃风和周柏桐两个人，还依然一人蹲在一个角落里，表情惊恐地抱着头胡言乱语呢。 赵卓林急忙回头想问问赵薇，有没有什么办法来救他们两个，然而赵薇已经再一次不见了踪迹。 第61章 相信自己 赵卓林先跑到周柏桐的身边，想要试着把她从幻觉中叫醒。但是他在对方面前无论怎么大声叫，周柏桐也是丝毫听不见的样子。只顾抱着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语言的唤醒无效，赵卓林只好试一下能不能通过动作的接触，把她从恐怖的幻境中给拉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想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62章 计划 窗外阴天了。 周柏桐躺在旅馆的床上，睡得很安稳，一点都看不出她不久前曾经饱受恐怖幻觉折磨的样子。 由于实在不知道何跃风的能力到底能不能抵消穆妍的幻觉，赵卓林怕万一等周柏桐醒来后，还继续处在幻觉中，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于是便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带着何跃风一起守在了周柏桐的房间内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63章 猎人 深夜，无云。 月亮板着一张脸悬在空中，表情仿佛一个讨债的。 一袭黑衣的穆妍，抬头望了望前方不远处高高的大楼，嘴角微微上扬。她在暗中已经等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终于等到了那个家伙回到了这座城市。 她此次来杀那个人，不是为了什么替天行道，也不是为了谁复仇。她来杀那个人，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64章 附身 赵卓林拉着穆妍东拐西拐地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了一条有好几个岔路口的地方。他怕万一走进死胡同会被那个女杀手瓮中捉鳖，急忙停下脚步问道： “你既然会选这种地方藏身，周围的一定路比较熟吧？从哪条路走离‘世纪东洋’最近？” 穆妍：“为什么要到那个商场那儿去？” 赵卓林：“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65章 杀破狼 见到浮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张年轻女孩的脸，陌生女人的略微放松了一些，用大人哄小孩的语气道：“小姑娘，我劝你不要乱管这里的闲事。” 周柏桐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捂着自己一只胳膊正痛苦不堪的赵卓林，然后双眼充满杀气地对着陌生女人半眯起眼睛：“我没兴趣管这里的闲事，我今天来管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