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娇》 第1章 戏弄 “啊!” 少女清脆而又尖利的喊叫声,撕裂了冬日清晨的的宁静。 光秃秃的树梢上,一只傻鸟缩着脑袋在睡觉。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将胆小的它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 直到快落地的瞬间,它才想起自己会飞,赶紧扑腾着小翅膀飞走了。 “啊哟喂,我说妍姑娘啊,这大清早的你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难道不晓得太太这几日身子不好,可是咳得一宿未睡,这刚睡着,又被你给吵醒了,你还……”尖叫声引来了一位身着蓝花布袄的婆子。 婆子一边急促的往小院子里走,一边高声叨叨着,语气十分不满。 “周……周妈妈,有蛇……蛇……”尖叫声的主人阮妍惨白着小脸,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滑溜溜的丑东西,声音颤抖。 她死死抱着梅树,努力做着往上爬的姿势,奈何双腿发软,爬了半天,双脚还未离开地面半分。 她也不想叫好不好,只是谁让自幼就害怕这丑东西。 别说是亲眼见到,就算是画本上的图片,她都不敢触摸的好不好。 这是她软肋中的软肋啊,没有哭出来,已是她坚强了。 此刻,她好恨当初为什么不学学爬树的本领,否则此刻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不过,吓傻了的她,好像忘了蛇也是会爬树的。 更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儿! “什么,蛇……”正拉着脸吧啦的周妈听到阮妍的话也吓了一跳,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脚下的步子生生停在了小院门槛上,看向阮妍那边。 只见一条约有两尺来长的斑斓大蛇正仰头看着阮妍,口中还吐着腥红的信子。 奇怪,这大冬天的,人都快要冻死了,怎么还会有蛇呢? 周妈虽也怕蛇,却没阮妍那样害怕,震惊之后就是疑惑。 “妍姑娘,你仔细着脚下,我来赶跑它。”周妈很利落的拿起院门口一把竹扫帚,挥舞着向蛇打过来。 那蛇好像有灵性一样。 本来只是看着阮妍吐信子,并未有所行动,此刻见周妈拿扫帚打过来,只见它忽然窜起,向阮妍的身上扑过去。 “啊!”见蛇忽然向自己扑来,阮妍撒腿就往房间里跑去。 跑得急,她被自己的裙子给绊了一下,往前趴去,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阮妍顾不得双手被擦破后的疼痛,而是本能的往自己身旁瞧去。 蛇就离自己的脸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她一个哆嗦,脸一白,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人中处传来一阵剧痛,她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啊哟,妍姑娘,你终于是醒了,可真是被你给吓死了,一条假蛇也值得你怕成这样,这胆子怎么这样小。”周妈埋怨的声音又响起,但也明显松了口气。 “什么?假蛇?”一阵寒风吹过,阮妍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不少。 是啊,眼下蛇应该在冬眠,怎会出现在院子里呢? 只怨自己当时太过害怕惊慌,倒忘了这重要的一茬。 阮妍努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认真看向周妈提在手中的蛇。 这是一条制作十分逼真的竹蛇,蛇身上被涂上了斑斓的色彩,蛇的腹部有着类似发条的东西,难怪会动。 假蛇! 阮妍牙齿紧紧咬了咬,想着方才遇蛇时的场景。 自己匆匆从花房里出来,低头准备出院子,走到梅树旁时,这条蛇忽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想来,倒像是从天而降一般。 还有,就在自己晕过去的瞬间,她的耳畔似乎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那声音绝不是周妈的声音。 是男子的声音。 可是家中无男子,若不是自己听岔了,那这条假蛇应该就是有人故意拿来吓自己的。 阮妍转动身子,下意识的看向围墙处。 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紧邻着墙,透过浓密的树叶,阮妍发现了有抹红色,貌似是袍子的下摆。 阮妍的眸子沉了沉! 真是无聊变*态。 啊呸,躲在树上做这等龌龊事,怎么不摔死你! 想想方才的害怕和狼狈,还有无故招来周妈的一通数落,阮妍十分愤怒,有些恶毒的在心里骂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不过,仅凭一条假蛇,就算去找树上之人说理算账,无耻之人定会不认账。 所以,阮妍权当是被疯狗戏弄了一次,只是在心中发了火之后,不再理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周妈在阮妍看向那棵香樟树时,她也看了看。 哼!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周妈复又看向阮妍,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看阮妍的眼神中有了不屑和嘲讽。 阮妍可不知周妈在想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好,只是擦破了一点点皮,有些青紫。 “周妈妈,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帮忙。”阮妍收回视线,看向周妈,表情诚恳的轻声说道。 “妍姑娘,你又想做什么?”周妈看她的眼神有着警惕,语气不善。 “周妈妈,天气太冷了,想请您帮我几篓木炭回来,好不好?”阮妍说道,忽略周妈的态度。 对这儿的环境还不太熟悉,而且周妈有位亲戚正是做木炭生意的,让她去买,价钱方面还能便宜一些。 “啊哟喂,妍姑娘,虽说你也是我们张家半个主子,但是奴婢我今儿有几句话,可是非说不可了。”周妈脸色终于变了,声音瞬间拔高了两分。 阮妍唇动了动。 可不等她话出口,周妈就接着道,“妍姑娘,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家中如今是什么样的境况,你难道真的不晓得吗? 前些日子,你得罪了谢五姑娘,太太买了好些东西去谢家赔罪,还有给你请大夫看病抓药,这已经是掏空了我们家的家底子。 酒馆生意不好,又到了年关,还欠着许多外债没给呢,债主们可是隔三岔五的就来要债,太太为这事愁得都病了。 妍姑娘,太太仁慈不忍心说你,可你也不能做得太过份,家中如今都这副模样了,你不想办法帮一把也就算了,竟然还跟在后面添麻烦。 天这样冷,太太和我们家姑娘都舍不得烧一盆炭暖暖身子,你倒好,为了那些花花草草,可劲儿的从太太这儿刮银子啊……” “周妈妈,这个您拿着,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到时拿一半给舅母和媛姐。”阮妍见周妈说得差不多了,从袖笼里掏出一根金簪,放在了周妈的手中。 周妈看着手中的金簪,呆了! “周妈,可是不够?”阮妍见周妈半天没作声,轻声问了句。 “啊,不是,够了够了!”周妈忙摇摇头,然后又盯着阮妍的脸看了半天,似乎在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妍姑娘,你真的愿意将金簪当了去买炭?” 分明还是不相信! “周妈妈,我知道以前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往后我会努力去改。这炭还劳烦妈妈多费心了,天气冷,舅母身子又不好,您买些上好的银炭给舅母和媛姐,我这儿只要一般的木炭就成。”阮妍郑重的说道。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得为人家以前所做的事承担起责任来。 “妍姑娘,你的手没事吧?”周妈的语气轻柔了许多。 “没事,多谢周妈关心。”阮妍唇角微弯。 “没事就好,那我先去忙了。”周妈点点头,拿着簪子离开小院,但满腹都是疑惑不解,像遇上了什么难解之题 阮妍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唇角微微勾了勾,活着的感觉可真好! 转身往花房走去时,她忽然听到‘咯嚓’的树木断裂声音,紧接着是重物落地时的沉闷声音。 隐约还有一声闷哼。 她忙看向那棵香樟树,只见繁茂的树枝似被狂风刮过一样,一阵剧烈抖动之后,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而树从之间的那抹红色却不见了。 哈哈! 阮妍忽然开怀的笑了起来。 真是老天开眼了,那不知是男是女的***狂真的从树上摔了下去,报应啊! 她清脆悦耳的笑声,穿过围墙,传到了某位阴沉着面的男子耳中。 丑八怪,不但生得丑,心肠更是比那蛇蝎还要恶毒,真是令人恶心! 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反感,深不可测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恼意。 周妈并未立即出门去买炭,而是进了东院。 “周妈,有什么事就忍忍吧,别与她争,被别人听见了不好。唉,这些年都忍了,不多这一回。”侧躺在床上的何氏,见周妈进来,如此说道。 “唉,太太您刚睡着,又被她给闹醒了吧。”周妈走到床边,为何氏掖了掖被子,然后将簪子拿出来,给何氏看,“太太,您瞧,她给了我这,让我去买炭呢。” 周妈将阮妍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丫头真是这样说的?”听完周妈的话,何氏也不信。 “真的是这样说的,我也不信呢,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但奴婢又怕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就来问太太您的意思了。 不过,妍姑娘自从上回摔了头醒来后,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像今日与我说话小心翼翼的模样,以前可从来没见过的,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有些看不懂她了。”周妈道。 她是担心此刻真的将簪子当了买炭,到时阮妍会向张老爷告状。 若真是这样,她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说到底,还是不信阮妍的所为。 何氏眸子微沉,凝神想了片刻,道,“周妈,簪子先收着吧,去拿些钱,给她买五篓炭送过去。” “太太,那些钱如今是我们全部的家底了,拿去买了炭,您的药都没钱买了,老爷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周妈急道。 “唉,我的病再养几天就无事了,给她去买吧,省得到时又闹腾。 她那性子反复无常的,说不得好不了两天又变了回去,等过完年再说吧。”何氏也是满面的无奈。 同时心中还有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夫君为何要弄这样一个人回来折磨自己? 周妈了解何氏的为人,知道劝说也无用,只得按她所吩咐的去办。 就在周妈准备出何氏屋子时,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 “娘,娘,不好了……”一位身着红绫长袄的少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差点儿与周妈撞了个满怀。 第2章 逼债 红衣少女乃是何氏的女儿张媛! “媛姐儿,慢些跑,出了何事?”周妈拉住张媛,语气亲昵。(.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若换作是阮妍如此行为,她定要好好数落一番。 “周妈妈,那些债主来了,他们堵在门口,说今日要是不还钱,就将我们家房子给拆了。”张媛红了眼睛,浑身都在发抖。 花样的少女,几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不害怕才怪呢。 “什么?”周妈呆住了。 床上的何氏听到这话,顿时一口气堵在喉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妈与张媛赶紧跑向床边,拍着何氏的后背为她顺气。 “太太,您莫急莫急,自个儿身子要紧。”周妈安慰。 “真是好生奇怪,这些人怎好好的一起跑来要债?”平复了情绪之后的张媛,万分疑惑。 “媛姐儿说得有道理,这事是有些蹊跷呢。”周妈眉头拧紧。 何氏叹了口气,冷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城内哪个不知我们得罪了谢家,现在不来要银子,难道真的等酒馆关门大吉后来要吗?” 冰凉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恼怒。 既恼这些债主们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而非雪中送炭,更恼阮妍不知天高地厚,闯下滔天的祸事,让自己来为她的过借承担责任。 惊天动地的拍门声令人胆颤心惊,何氏赶紧让周妈去将门守好,莫让那些人给冲了进来。 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眼下无银子还他们,能避则避。 “娘,眼下该如何是好呀,爹与大哥又不知几时回来,家中可是一文钱都没了,哪儿来银子去还那些债呢?”十六岁的张媛紧紧咬着唇瓣,满面的愁苦之色,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很快她又恨恨道,“哼,说起来,都怨那死东西,自从来到我们家,四处惹事生非不说,光为那些野花野草,也不知搭进了咱家多少银子。 这回又得罪了谢五姑娘,往后我们这日子该咋过啊?” 何氏挥挥手道,“好了,阿媛,眼下说这些都已无用,还是想办法将这事处置妥当。” 要是丈夫在面前,真想给他两巴掌。 他要是不将那丫头带回来,哪儿会有今日的祸事! 要是个好的,受这些苦倒也值得,却偏偏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怎么想都不甘啊! 可再怎么不甘都无用,该面对的还需去面对。 何氏让女儿扶自己起来。 张媛帮娘穿衣服,过了半晌,她咬了咬唇道,“娘,要不,我去找子林,让他想办法帮筹些银子。” 何氏急忙摆手,“阿媛,千万不可去找子林。因那件事的影响,沈家对我们家已生了不满之意,若你再去向子林开口借银子,定会火上添油,你与子林的亲事可能真的会…… 所以子林那边,若他问起此事,你尽量瞒着一些,莫要对他说实话,知道吗?” 没几人愿意与负债累累的人家结为亲家,沈家也不例外。 故这事不但不能让沈子林帮忙,还得尽量瞒着。 张媛知道娘是为了自己好,点头应下。 何氏抚着胸口又是好一阵咳嗽,气息不匀的出了内室。 一出屋子,那哄闹之声顿时犹如潮水般涌了过来,还钱和结账之类的字眼此起彼伏的透过围墙飞进院子。 幸好周妈机灵,早用三根粗棍子顶住了两扇厚重的木门。 否则,外边那些人早将门给撞开了。 “娘,外面有好多街坊在围观看笑话呢。”张媛悄悄透过家中的阁楼,看了看院外的情况,忙来向何氏说。 何氏惨白的面色顿时涨得通红。 她是好脸面的人,今日被这些债主们一闹,往后真不知还有何脸面外出见人。 周妈唇抿了抿,压低声音对何氏道,“太太,要不奴婢去找妍姑娘,让她将那些野花野草全给卖了,应该能帮上一些。” “哼,周妈妈,您去了也是白去,那些野花野草在那死丫头的心中可比我们的性命重要的多,忘恩负义的死东西!”张媛咬牙恨恨的骂。 何氏紧紧咬了下唇,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周妈道,“周妈妈,还得劳您出去一下,看看我们统共欠了多少银子,而后我再来想办法。” 说实话,现在外面到底欠了多少银子,她心中真的没数。 不过银子是酒馆欠的,应该不会太多,若实在不行,只有将这处院子给卖了,用来还债应够吧! 阮妍站在小院子里,静静的听着院外的动静,眉头越拧越紧,双手紧紧的攥起。 这可如何是好? 张家是自己眼下最好的容身之所,得想办法助何氏她们解决这次危机啊。 可自己身上并无银两啊? 她凝神认真想了片刻,搓了搓冻得有些疼的双手。 这样一搓,嘴角情不自禁咧了咧,低头看了看双手,这才想起手擦伤了。 该死的死变*态! 阮妍对着那棵榕树的方向低骂一声,而后想到了什么,回了房间。 周妈出去后,统计了共欠的外债,同时磨破了嘴皮子,好话说尽,债主们才答应再宽限三日。 “老婆子,你们张家要过日子,我们这些人也要养家糊口,也要过日子。回去告诉你们太太,三日后要是再不还银子,休怪我们到时翻脸无情,下手狠毒。”债主们丢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 周妈目送着凶狠恶煞的债主们离开,过了好半天才回神。 数九寒冬,她的后背却渗出了一层薄汗,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准备转身进院子时,才发现双腿发软迈不动步子。 缓了缓,这才沉着脸进院子去回何氏的话。 “什么,欠了五百两?怎会这样多?”何氏听周妈说了数额之后,惊的洒了杯中的茶水。 酒馆一年都赚不了五百两银子,又怎会有五百两的欠债呢? “太太,您有所不知,老爷他们运出去的那批货物,原本说好了等老爷回来后再结账的,谁知道他们……”周妈解释。 何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眼神开始涣散。 五百两! 就算是卖了这处院子也不够啊,这可如何是好? 周妈与张媛二人也傻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屋子里的空气几乎要凝滞了。 就在何氏三人犯愁之时,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不过,这回来敲门的不是债主,而是一位年约五旬的妇人。 “秋娘啊,知道你们遇上难处了,我特意来帮你们,我有个好法子,能让你们脱离眼下的困境。”妇人一进厅堂,立马大喇喇的坐了上首,看着何氏,笑呵呵的说道。 第3章 一箭四雕 妇人是张媛的二舅母吴氏。 也就是何氏的娘家二嫂。 吴氏生就一张四方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之上插满了金簪银钗珠花,脸上带着菩萨一样的笑容,慈祥而又温和。 不过,面容再慈祥,也掩饰不了双眼中刻薄的眼神。 若是平日,吴氏说这话,定是无人信的。 可眼下何氏她们实在是无辙了,禁不住都眼睛亮了亮。 “二嫂,不知您有何好法子,还请指点。”何氏态度十分恭敬。 张媛与周妈二人也眼神炯炯的看向吴氏,期待真的有好法子。 吴氏的下巴抬的更高了,说道,“秋娘,东街的胡屠户你认识吧?” 何氏点头,“识得。” 张媛心里却犯嘀咕,这好法子与一个屠户有何关系,难不成让胡屠户去将那些债主杀…… 这个念头刚起,张媛吓了一跳,“二舅母,就算无银子还债,我们也不能去做那些伤及人命的歹事啊。” “呸呸!”吴氏狠狠瞪了眼张媛,然后连啐了好几口,这才道,“阿媛,你说什么癫话呢?谁让你去伤人命了,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阿媛,休得胡言。”何氏轻嗔了下女儿。 张媛缩了缩脖子。 “好了好了,不和你兜圈子了,事情是这样的,胡屠户不嫌弃阿妍得罪了谢家,也不嫌弃她的品性,愿意娶她为媳。 胡屠户说了,若阿妍成了他胡家的媳妇,他不但会奉上丰厚的聘礼让你们去还债,且还愿意去游说其他债主们暂时莫要来要债。 他和好几个债主可是把兄弟呢,他说的话还是十分有分量的。 秋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呢,可谓是一箭四雕呢。 一来去了你们心头大患,二来不用再担心被人堵门逼债,三来有了胡屠户这样的亲家,往后可就没人再敢欺负你们母女了,四来呀,往后你们家吃猪肉可就不用再花银子了,多好的事儿啊。”吴氏说得口沫横飞,面上肌肉抖动。 张媛与周妈二人紧紧咬了下唇。 这主意好像还不错呢! “二嫂,这恐怕不妥吧,胡少爷那样的人,怎能让阿妍嫁……”何氏却赶紧拒绝。 肥头大耳的胡少爷,嘴角流着涎水的邋遢模样想想都令人作呕。 再怎么不喜阮妍,可要亲手将她往火坑里推,她还是做不到。 “秋娘,我看你是傻了吧,你管他胡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是让阿妍嫁过去,又不是让阿媛嫁过去,你想这样多做什么? 秋娘,你也不想想今日的困境是谁造成的?要不是那丫头,你们用得着坐在这儿唉声叹气吗?听说沈家……”吴氏站直身体,尖着嗓门喊,比何氏还要激动。 阮妍刚跨进东院,就听到吴氏的声音。 她本来想转身离开,等吴氏走了之后再说,奈何吴氏声音太大,让她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语,这是怎么也无法淡然转身离去的。 好你个吴氏,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我? 阮妍乌黑的眸子眯了眯。 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一抹冰凉的笑意在颊边漾开。 她将手中的东西收好,而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踏进了厅堂的门槛,眼神明亮灼人。 “二舅母来了呀。”阮妍笑吟吟的看向吴氏高声唤。 正说得慷慨激昂的吴氏,冷不丁听到阮妍的声音,话顿时哽在喉间,吐不出来,又不咽不下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样肆无忌惮的说人坏话,再怎么脸皮厚,吴氏的四方脸上也现出了尴尬之色,“阿妍……你怎么来了?” 像被人陡然间掐了喉咙一样,声音嘶哑干涩。 她知道自己方才说话声音不小,相信阮妍肯定听到了一些。 何氏也没想到阮妍会来,面色微讪,“阿妍。” 张媛与周妈二人不敢看阮妍,莫名有些心虚。 阮妍一脸的轻松,笑着上前搂了何氏的肩膀,看向吴氏道,“多谢二舅母您替我们家还银子,阿妍代舅母先谢过您啦,大舅母您可真是好人呢。” 感激的语气,娇憨的表情,纯净的眼神,是真的在说一件特别开心愉悦的事情。 对于阮妍忽如其来的亲昵动作,何氏十分不自然,很想避开阮妍娇软的身子,可是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不知怎么又不忍。 且明知阮妍所说不是真事,她也并不打算阻止,想看看吴氏做何反应。 “谁说我要替你们家还银子?”吴氏下意识的否认。 “啊,那二舅母您来是为了何事呀?”阮妍扁了扁嘴,有些失望。 “我……”吴氏忽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直垂眸的张媛眼睛转了转,抬起头来,也看向吴氏,“二舅母,您就借我们家一些银子吧,等我父亲回来立马就还你,我们还感激您一辈子的。 二舅母,求您啦……” 阮妍为张媛暗暗点了一个赞! 吴氏面色变了,立马挥着手打断张媛,“阿媛真是说笑话,我家都快无米下锅了,哪儿有银子借你们…… 秋娘,那件事你好好想想,家中还有急事,先走了。” “二舅母,您头上这些首饰也能值不少银子吧。”阮妍白嫩嫩的小手指向向吴氏的头发。 何氏也用眼巴巴的眼神看着吴氏。 吴氏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恶狠狠瞪了下阮妍,下意识捂了捂头发,匆匆往外走去。 “二舅母,您可别走啊,银票和首饰还没留下呢……”阮妍在后面高声喊。 吴氏连头也不敢回,因走得急,差点儿被门槛给绊摔倒。 阮妍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嘴角撇了撇,绊摔倒了才好,让你在背后算计我。 吴氏一走,何氏情不自禁又是长叹一口气。 阮妍软声道,“舅母,您莫要太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 “哼,阮妍,不用你假惺惺装好心,要不是你,我们家会有今日吗。 你不是一天到晚很有能耐吗?你不是一天到晚说……”张媛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阿媛,住口!”不等她将话说完,何氏立马沉着脸斥。 张媛冷哼一声,虽未再说话,可依然满脸的怒气,鼓鼓的胸口起伏得有些厉害。 阮妍轻轻垂了下眸子。 对于张媛的态度,她并不生气,若换成她是张媛,此刻也定会满腹的怨气。 但不生气并不代表她无话可说。 看向张媛,阮妍正色道,“媛姐,阿妍以前的确做了很多令大家伤心失望的事儿,可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媛姐你现在将我骂死也与事无补。 我们眼下要做的是想办法如何解决困难,等这件事妥善解决之事,要打要骂,阿妍任凭媛姐处置。” 何氏与周妈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阮妍。 她……她竟然还会认错,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媛已经做好了阮妍发飙的准备,却没想到她会低姿态的认了错,愣了愣,“哼,说得倒好听,想办法?要是有好办法,我们还用得着这样愁吗?” 语气明显比之前软了不少。 阮妍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厅堂。 张媛看向何氏,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不解阮妍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振振有辞,怎么忽然就走了。 没等她们说出心中的疑问,阮妍复又出现在何氏等人眼前,只不过手中多了一个小匣子。 “舅母,这是我所有的首饰,虽说值不了大钱,但或多或少能有些用处。”她将匣子放在何氏的面前打开。 看着匣子里的首饰,何氏、张媛与周妈三人再次愣住,她们根本没指望阮妍会出手帮忙的。 “阿妍,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沉默了半晌,何氏将匣子推还给阮妍。 “舅母,您这样说就是见外,阿妍身上哪样东西不是舅母您和舅舅所给,包括我这条命。 再说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更不能坐视不理。 舅母,您要是还拿我当一家人来待,就请收下这些东西吧。”阮妍蹲在何氏面前,十分诚恳的说道。 “阿妍!”何氏眼睛一热,十分自然的搂了阮妍。 “太太,奴婢还有一些积蓄和一副银镯子。”周妈立马道。 “娘,我也有一些首饰。”张媛也道。 阮妍轻轻笑了,出事并不可怕,只要一家人齐心合力,相信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接下来,大家暂时抛却对阮妍的成见,大家都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 但是一合计,依然是杯水车薪,离五百两还差得远呢。 该怎么办? 第4章 变故 “舅母,媛姐,我那儿有盆茶花,模样还过得去,兴许能值些银子,这两日我去花市碰碰运气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阮妍牙咬了咬。 说心里话,现在卖这盆茶花,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本想能它培育出更多更名贵的新品种出来。 但眼下已无他法,先解困再说吧。 见她愿意去卖花,何氏她们自是很高兴,点头应下。 “不过,我有些担心的是,咱们城的人都知道阿妍得罪了谢家,此刻去卖花,还不知可有人敢买呢?”张媛无比担忧。 阮妍微笑着安慰,“媛姐,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去试试,我的花不差,一定能卖得出去。” 张媛轻轻点头,对阮妍的花,她还是有信心的。 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但养花种草的能耐倒还不错,只是以前她将花看做比命还要重,任谁也要不去买不去她一盆花。 今日能主动提出卖花还债,真是天下红雨,祖宗保佑了。 事情安排下来后,几人分头去忙。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阮妍一头扎进了花房。 屋外寒风瑟瑟,室内温暖如春,生机勃勃,春意盎然。愧疚 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木架上摆满了各色花儿,很多本应在春夏季节盛开的花,如今已是含苞待放。 更有一些稀罕的名品,在这花房内也不少见。 看着这些宝贝的花儿们,阮妍不得不再次感慨。 这副身体的原主人虽不招人待见,可这养花的本事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真不知她这些本事是从何处学来的。 幸好养花弄草是自己的最爱,再加上对花草天生有特殊的能力,否则还真的糟蹋了这满室娇美的花儿 来这儿也有些时日了,对这儿的风土人情倒也了解一些。(.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些可惜的是,对这副身体原本的记忆并未滴水漏的继承,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 比方说,就像张家隔壁住了什么人,不知! 所以到现在都不知会是谁捉弄自己。 还有上回是如何得罪了谢五姑娘,脑海中的记忆片断也不完整。 阮妍轻轻撅了下小嘴,看着满室的花朵,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和知足。 在这个时空,能有它们相伴,已经足矣。 第二日,早起的阮妍发现外面天色阴沉着,好像要下雪一样,天越发的冷了。 匆匆洗漱之后,她去了花房,将早就选中的那盆茶花给搬了出来。 看不到花是什么样子,外面加盖了一块红色的缎布。 “妍姑娘,我来帮你吧。”周妈进了小院,主动搬起了那盆花。 还别说,这一盆花还真不轻。 “周妈妈,不用,我自己来就成,您还要忙家里的活儿呢。”阮妍忙道,对周妈主动出手相助,心生感激。 “妍姑娘,没事,这盆花有些沉,你这娇弱的身子哪儿受得了。走吧,我送您去花市,我再回来,天冷,戴上帷帽吧。”周妈的语气比昨日要柔软许多。 “好。”阮妍乖巧的应了。 戴上帷帽,遮住脸,果然暖和了许多。 阮妍与周妈二人出了小院,意外见到张媛正站在门口,她也带了帷帽。 “媛姐。”阮妍软声喊。 “哼,我怕你会吃亏上当,一起吧。”张媛的语气有些生硬。 “嘻嘻,多谢媛姐。”阮妍开心的笑了,有人陪着就不会孤单寂寞啦。 张媛冷哼一声,嘴角一撇,当先往院外走去。 阮妍和周妈紧随而出,三人一起往市集走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快过年了,市集上十分热闹,前来购置年货的人一茬接一茬,各家店铺里的伙计们个个扯着嗓子招呼客人。 花市在西边,也如东市一样的热闹。 但来这儿的人,看他们那一身华服,就知非富即贵。 对西市,阮妍并不陌生,原主生前曾常来这儿。 那时,她是来闲逛赏花,遇见别人不识的好东西时,会毫不犹豫的买回去,然后再认真的进行培育。 而卖花,这回是首次。 阮妍没有在路边随意寻个摊位将花放下,而是直奔西市中心,那儿有一家名叫极品的花行。 极品花行和普通卖花的铺子不一样,它这儿专门代人卖花,生意成交后,花行从中抽取一成的佣金。 有些像现代的拍卖行。 当然并非所有的花都能进入花行进行售卖,必须是品相极佳的名品和稀世珍品。 只因光顾极品花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一般的下品哪儿能入得了他们的眼。 “能行吗?”张媛看着越来越近的极品花行,有些担忧的问阮妍。 “媛姐,放心吧。”对于自己的花,阮妍是极有信心的。 三人进入极品花行,自有伙计前来招呼。 阮妍也不多话,言简意赅的道,“小哥,我想卖花。” 伙计点点头,很快喊来花仙。 花仙是花行对专门鉴定花草是否合格的高级匠师的别称。 伙计所请来的花仙是位颌下有短须的中年文士,文士清秀儒雅,一身素白的宽袖袍服,还真有几分脱尘之姿。 “姑娘,劳烦让在下看看。”花仙十分客气的说,示意阮妍取下花盆上的覆盖之物。 阮妍将那红缎布取下,一盆叶色浓绿,散发着清香的茶花出现在文士眼前。 “好花!”文士看到花的瞬间,忍不住出声赞道。 经过认真修剪的树姿优美轻盈,叶色翠绿,叶片肥厚光洁。 粉色含苞欲放的花蕾,像缀在绿色翡翠上的明珠,将翡翠妆点的美不胜收。 花虽未开,却已有宜人的清香味扑鼻而来,花味香而不浓,醇而不俗。 若是一般人看此花,定看不出与普通的花有什么太大区别,除了造型好看些以外,其它的好像也差不多。 但文士是内行,一眼就看出这盆山茶花是经过细心培育的优良品种。 “姑娘,不知此花有何优点。”文士颇感兴趣的问阮妍。 “回花仙,此花初开之时为粉色,朵朵大若碗口,花型美丽。十天后转为大红色,二十天后转为紫红色,色久而不败。普通的茶花花期为七至十五天,而我这盆状元红每朵花的花期最少是三十天。 等到花败之后摘下花朵,细心打理,三个月后又萌出花蕾,每年至少花开两次,每次至少可开花一百零八朵,且它的花香不仅淡雅好闻,还利于睡眠,能使人精神放松愉快……”阮妍毫不谦虚的介绍着自己的花儿。 文士不住的颔首,“状元红,好名字,好名字,此花若真如姑娘所说那样好,真乃是上品也。不知姑娘多少银子愿意让出?” “真人面前不敢说半句虚言,我句句属实,要不是眼下遇上难事,我定不会此刻将它卖出。低于四百两银子不能卖!”阮妍正色应着。 眼下欠债的银子还缺近三百两,若这盆花能卖出四百两,给花行四十两,还有六十两的盈余,接下来家中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呢。 “此花乃姑娘亲手所培育?”文士清俊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呵呵,机缘巧合经人指点。”阮妍憨憨一笑。 文士轻轻点头,“花虽不错,四百两有些高。这样吧,帮姑娘你试试,若达不到姑娘心中所想,还请见谅。” 听声音,他可以辨出阮妍年纪不大。 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小年纪能种出这样的稀罕的花来,实属十分难得。 所以他有心帮一把。 阮妍忙道了谢。 张媛也松了口气。 花仙让伙计将状元红摆上展台,将贴上名字。 阮妍与张媛二人在展台后面坐下,等着拍花开始。 花行二楼很热闹,上面坐着的全是今日准备买花之人,众人凭栏而立,看着下面大厅中间的展台。 前面几盆花都未拍出去,要么价钱高无人问津,要么就是花儿太过平凡入不了众人的眼。 这下阮妍不禁紧张起来,双唇紧紧的抿着。 张媛更是忐忑不安。 文士将状元红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并报了价格。 阮妍听到了倒抽冷气的声音,大家都认为价钱高了些。 就在她认为无望之时,二楼凝固的气氛忽然一下子又暖了起来。 “我要了,爷明年正准备赶考呢,没想到今儿就遇见了状元红,吉兆啊,大吉之兆。”一位很有土豪气质的男子说道。 阮妍听到了自己心落地的声音。 太好了,终于卖了出去。 忽然,她觉得有一道冷冰冰的寒芒向自己射来 寒芒好像来自二楼。 她忙看向二楼,可是上面除了看热闹的人,并无异常,也未见到什么熟悉的身影。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 阮妍摆摆头,不去想其他,而是眨着星星眼看文士。 文士也很开心,看向二楼高声喊,“恭喜二十八号李公子夺得状元红。” 在众人的掌声中,方才豪气冲天的那位李公子并没有应声下楼,而是再次喊道,“方才我是说笑的,那花我不要了。” 此话一出,不但阮妍的脸色变了,文士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第5章 幕后黑手 “李公子,你难道是第一回来我们极品花行吗? 就算是第一回来,也该明白我们花行的规矩,岂容你肆意妄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文士重重合上手中的玉扇,严辞锋利,不留情面。 花行创办至今,还从来无人敢捣乱。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不容他人轻易去破坏。 土豪李公子被文士这样一斥,顿时脸涨得通红。 他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媛低声骂,“真可恨,说话不算话,还要考状元,哼,祝他到时提笔忘字。” 阮妍也很失望,但未骂李公子的出尔反尔。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青衣的小伙计匆匆从二楼快速跑了过来,凑近文士耳旁说着什么。 文士的脸色再次变了。 这又出了什么问题吗? 阮妍眉心拧紧,看向文士,他也正好向她看过来。 她站直身体,向文士走过来。 “花仙,请问怎么了?”阮妍沉声问。 文士轻叹一口气,语带歉意的说道,“姑娘,对不住了,这盆状元红敝花行不能卖了。” “为什么?”阮妍很冷静。 “因为……来历不明。”文士应道。 “嗤!”这个借口太烂,阮妍忍不住冷笑一声。 方才那位李公子忽然改口,她就有种直觉,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现在她几乎可以断定,是有人存心与自己作对。 “花仙,若您说我这盆状元红品级不够,我还能接受。又或者您有难言之隐,也可直说,我不会纠缠着非要贵行帮我卖花。 可您现在说花来历不明,您不觉着很过份吧,方才您怎么不说? 花可以不卖,却不能无故担上莫须有的名声。 花仙,您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明白,我的花怎么来历不明了?”阮妍特意将声音拔高,让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文士的表情微讪,同时也有着薄怒。 几时被人这样当面质问过。 但是他输理在先,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合适的理由,难以服众,往后花行还如何继续经营下去。 他只得找着借口,“姑娘,就因这盆花品级过高,才让徐某怀疑花来历不明。看姑娘的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却说自己能培育如此珍品茶花,不得不令人怀疑……” 但这话分明在打自己的脸,之前阮妍承认花是自己种的时,他并没质疑。 “七岁项橐三难孔圣人,甘罗十二岁而拜相,我阮妍为何就不能十三岁培育状元红?”阮妍抬了下巴,逼视着文士问。 自信有力的话语让整个花行静了下来。 这份从容自信的气魄并非人人都能拥有。 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具有。 “好,说得好!”忽然二楼有人为阮妍抚掌叫好。 阮妍向二楼看去,是一位衣着普通,但双眼炯炯有神的中年男人。 “好,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是如何培育的吧。”文士也在心中暗赞一声,但因立场不同,反将阮妍。 “花仙大人,不好意思,这培育方法可是不传之秘,如何能当众说出来?万一被人学了去可如何是好!”阮妍轻摇了下雪白的食指。 文士一滞,这丫头! 极品花行在吉安城花市很有影响力,自己暂时不能将他们的人得罪,免得绝了自己的后路。 不然,她才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文士。 张媛满面的失望之色,花儿没卖出去,那些债可怎么办啊? 想到这,她忍不住想哭,双脚重逾千斤。 拿了花准备离去之前,阮妍仰头看向二楼,高声道,“二楼某人听着,背后施这些卑劣的小伎俩,只能说明你是那无能的鼠辈。 要是真有能耐,就当面来找我呀,我阮妍随时奉陪到底。 无能之人,姑娘我先走啦,你继续缩在龟壳里装孙子吧。” 说出这话后,她顿觉浑身酣畅淋漓,爽! 不过,有些遗憾,没有激将出幕后黑手来。 阮妍搬了花,与张媛扬长而去。 花行二楼顿时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今日这事是有人在背后使坏,都互相瞧着,在想着阮妍口中的鼠辈到底是谁。 屏风后面,有人摔了杯了。 众人忙看向屏风处,只可惜,屏风挡得太严实,不知里面是何人。 “姑娘……”二楼那位中年男子匆匆下楼向阮妍追去。 “苏公,不可……”文士赶紧一把拉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向他摇头使眼色。 “哼!欺负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花仙大人,你可真是长了本事呢。”中年男人甩开文士的手,拂袖离开花行。 文士恨恨的跺了下脚,满面的无奈和羞愧之色。 有口难辩啊! “我就说吧,人家知道你曾得罪过谢家,所以才不敢帮你卖花。”张媛嘟着嘴说道。 “媛姐,你认为这事真的会是谢家人所为吗?会不会是另有其人?”阮妍问。 “哼,这就要问你自己,仔细想想这些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张媛对她翻了个白眼。 阮妍也暗暗翻了个白眼,软声道,“媛姐,你知道的,自从上回受伤后,我有好多东西想不起来啦,你能不能……” “姑娘,等一下!”身后传来呼喊声,打断阮妍的话。 阮妍与张媛二人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中年男子快步而来。 “先生,请问何事?”阮妍客气的问。 方才中年男子为自己鼓掌叫好,让她很感激。 “呵呵,姑娘,不知你这盆花还卖不卖?”中年男子指向阮妍手中的花。 “卖,当然卖!”阮妍答得十分干脆。 “卖就好,我要了,还依之前的价,可好?”中年男子温声问。 “先生,之前在花行发生的事您也看见了,您难道就不担心买了我的花会得罪那无名的贵人吗?”阮妍问。 “哈哈,人生在世,活就要活个潇洒,若惧这惧那,那活着还有何意思。 老夫不管方才花行中为难姑娘的是贵人还是贱人,这盆花老夫都要定了。”中年男子爽朗的笑着应。 他又道,“其实本想在花行里当众买下,后来想想,在花行成交,你得交给花行四十两银子,这便宜可不能让他们给占了。” 中年男子这番话很对阮妍的胃口,她本想便宜一些,但他坚持按四百两来算,否则就不买了。 收下银票,张媛确认无误后交给了阮妍。 阮妍将花交给中年男子,并细心的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先生,茶花喜湿润,春秋天大概两三天浇一次水,夏天气温高,一般清晨与傍晚各浇水一次,水一定要浇透。 夏天若太过炎热,一定要将花搬至阴凉地方,不可在阳光下暴晒。 等这次花开将枯之时,将它们分别摘下,这样不会影响第二次萌蕾。 还有,这茶花不但炫丽多姿,还可以晒干后用来泡茶,还可以烹制各种美味佳肴呢……” “什么,茶花还能做美味佳肴?”中年男子瞪大了双眼。 “嗯,是呀。”阮妍笑着点头。 “好好,下次有机会一定向姑娘请教。”中年男子眼睛更亮了。 阮妍道好,与张媛二人先行离开。 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花,满意的笑了。 极品花行二楼窗边立着一道笔直挺拔的身影,一身火红的锦袍张扬而又霸道,衬得如画般的五官多了几分妖孽之气。 “爷,那阮家姑娘好像和以前不同了?”火红身影旁边立着一个小山样的粗汉子。 “哼!”火红身影眯了凤眸,冷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凤眸中滑过浓烈的恨意,怎么也忘不了她曾做过的那些事。 第6章 意外发现 “阿媛。[.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快出花市时,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子迎面走过来,喊住张媛。 “子林!”张媛满面的喜悦之色,扭头对阮妍道,“阿妍,你先回去,对娘说一声,我迟些再回。” “好的。”阮妍点头应下。 张媛像只美丽的蝴蝶,快乐的奔向沈子林。 阮妍遥遥的向沈子林微微低了低身子,算是打招呼。 谁知,沈子林竟然向她投来恶狠狠的眼神。 汗,这什么时候又得罪了他。 天啊,阮氏阿妍,你到底为我树了多少敌人啊,这活下去得要有多大的勇气啊! 阮妍无力的干嚎一声,转身走了。 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个时空对她森森的恶意。 天色更加阴沉,已经开始似有似无的飘起了雪花。 真的要下雪了。 但时辰还早,阮妍没急着回去,而是沿着街边闲逛了起来,看看可有什么好花值得入手。 “姑娘,买株茶花回去吧。” “姑娘,来瞧瞧我的杜鹃……” 花农们招呼着阮妍。 阮妍看着那些花,只是轻轻摇头,只是普通的品种,无过人之处。 但天生对花草有着特别的喜爱,这些花虽不值得买,但不能阻止她观赏的心情,兴致勃勃的边走边瞧。 她没注意到有一辆马车渐渐靠近。 “阮大圣人!”阮妍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娇美的女子声音。 不过,任谁都能听出这话中浓浓的嘲讽。 阮妍黑眸微微眯了下,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来。 本来都忘了这人是谁,现在听到她的声音,霍然想起她的身份来。 阮妍没有转身去瞧,也没应答,依旧我行无素看着花,仿佛不曾听见这声音一样。 声音的主人顿时怒了,拔高了声音,“阮妍,过来!” 路旁的花农和买花的路人都向马车投去惊诧的眼神,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霸道。 也有认出马车的路人,赶紧缩了脖子,下意识离马车远了些。 既然已经直呼自己的名字了,阮妍这才直起身体,走向马车。 “安姑娘,不知找我何事呀?”阮妍笑眯眯的对着车内问,语气温和平静。 马车厚重的暖帘被掀开,一张少女明媚的脸出现在阮妍面前。 少女长得很美丽,粉唇俏鼻杏仁眸,玉肌莹润洁白,只可惜面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破坏了那种温婉的美。 “阮妍,你胆子很大啊,刚刚本姑娘唤你,竟然不理不睬,还真当自己是圣人呢,呸!”少女抬着高傲的下巴,盛气凌人的斥着阮妍。 “噗,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呀,难道安姑娘是今天才知道吗?”阮妍笑得更加开怀,毫不客气的承认自己胆大。 少女叫安如萱,是吉安县县令安正的千金,为人跋扈,以前可没少欺负原主呢。 安如萱看笑得如花般灿烂的阮妍,气得牙痒痒。 同时也很奇怪,这死丫头今日怎么如此冷静,为什么还没气得脸红脖子粗呢? “阮妍,本姑娘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这些。你不是一天到晚说自己养花的本事高嘛,那今儿你就给本姑娘露一手,本姑娘有盆花蔫了,你要是能将它给救活,我就相信你以前说的话,会介绍城内其他贵人家的姑娘与你认识,也会向她们证明你是真有本事的。 怎么样,敢不敢去救呀?”安如萱转了话题。 说完这番话,她看阮妍的眼神更加得意,好像拿捏了阮妍的软肋一样。 她相信阮妍一定会双眼闪闪泛光的点头应下的。 阮妍眼睛是亮了亮,但并未点头,而是双手环胸,笑着问,“安姑娘,你这是求我吗?” 安如萱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顿时又沉了脸,“阮妍,别不识好歹,这是本姑娘大发慈悲为了你好,这可是你结识贵人们最好的机会,可不要失去了后悔,哼! 最后再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嘻嘻,不好意思呀,安姑娘,我没空,我家的猫儿饿了,回家喂猫去喽,告辞啦!”阮妍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对了,顺便问一声,方才极品那一切,是安姑娘你所为吧?”准备离开的阮妍,想起这事,就顺口问道。 当然,也不准备安如萱会承认。 安如萱果然狠狠啐了口,“呸,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哪有功夫去管你。” “想想也是呀,安姑娘你身份尊贵,怎会做那等卑鄙无耻的事情,告辞啦。”阮妍十分认真的向安如萱挥了挥小手,转身毫不犹豫的蹦跳着走了。 不管是不是安如萱做的,问一句也算是敲打,让她知道,别以为背地里做什么龌龊事别人都不知。 “阮氏阿妍,真是该死,竟敢不听本姑娘的话,等着瞧,到时本姑娘要让你跪着来求我去救花,哼!”安如萱脸色气得变成紫色,恨恨合上车帘。 不但气阮妍不给她面子,更着急过年时她无花炫耀该怎么办。 早知这样,之前就该买下那盆状元红。 这时代养花草之风正从宫廷向一般的官宦和贵族之家扩展。 于是,无论是官家千金,还是贵族的夫人们,个个都爱养上几盆花草,闲聚之时拿来显摆逗趣。 谁的花草养得好,花开得美,自会得到其他人的赞美,让她们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但真正说起来呢,她们对花草一道根本就不在行,花草只是她们附庸风雅之物罢了。 不会养花,养护的方法不对,娇嫩的花儿自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直到最后惨死在她们的摧残之下。 因此,会养花的闺阁千金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快要过年了,可精心养植的花儿要死了,这让安如萱怎能不着急,可不想到时被她人笑话啊。 安如萱垂着眸子想办法。 “姑娘,不如我们去找五姑娘,请她帮忙,阮妍一定不敢不答应的。”安如萱身边的婢女建议。 “哼,阮妍那死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连我的话都敢不听,谢五哪儿能指使得了她。再说了,谢五关了禁闭才出来,心情不好着呢,我才不要去惹她。”安如萱有些急燥。 “去试试嘛,不行的话,还有大夫人呀。”婢女又道。 安如萱抿唇想了想,眼下也只能这样,只得点头,让车夫将马车往谢家赶去。 阮妍没理会安如萱,见雪越下越大,也无心再逛花市,快步向家中走去。 经过隔壁人家的门前时,忽听到‘吱呀’开门声。 阮妍立马看向隔壁那两扇红漆大门。 不过被打开的只是一个偏门,从里走出一位身着褐色短打的中年男人。 看模样,应是仆从。 仆从将手中一捆东西随意的往街旁一扔,随即就转身走了回去,然后重重关上偏门。 看着紧闭的门户,仿佛不曾有人出来过一样。 扔在外面的杂物自有人来收拾。 阮妍也不知怎么的,情不自禁走到了那捆杂物前。 若没看错的话,刚刚那男人扔的是几株花草。 走近之前发现,自己所见果然没错。 刚丢的几棵花草,孤零零的躺在那儿。 她眼睛顿时闪闪发亮。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呀,君子兰呢! 并非是君子兰名贵,而是君子兰原产南非,传入天朝的时间挺晚的,这时不应该有才对啊。 因彼时国色天香的花王牡丹还未名扬天下呢,君子兰如何就有了? 现如今正当红的是花相芍药,还有茶花。 不过,十分可惜的是这株君子兰叶片有些发黄枯萎,根茎都分离了,是烂根了呀。 除了君子兰外,还有一株万年青和几株杜鹃。 阮妍仔细瞧了瞧,这三种花都是养护不当造成的,虽然它们都看着必死无疑了,可在她眼中,那却是小菜一碟呢。 若只是万年青与杜鹃,也就罢了,可这君子兰是稀罕东西呢,上面都有了花蕾,等它开花结子后,可以培育出一批幼苗来,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阮妍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喜滋滋的将那些花草给拿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只是她这花刚拿在手上,腰还没挺直,耳畔忽然传来男子冷冰冰的斥问声。 第7章 兴师问罪 阮妍还未回头,就感觉有两道寒芒阴森森的向后背刺过来。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先前在极品花行也曾有过。 眉毛一动,阮妍双手拿着丢弃的花草,扭头循声看过去。 一辆朱轮华盖的马车停在十步之遥的地方。 马车旁立着位身着红色刻丝鹤氅的年轻男子和一个如小山般壮实的黑汉子。 年轻男子身姿颀长,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仿佛是画中人一般。 要不是他面上的表情过于冷漠,眼神过于阴沉,阮妍定会大大的赞一声‘哇,张扬高调妖孽的美男啊!’ 尼妹,那是什么表情和眼神啊,好像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奇葩一朵啊! “你是谁?管我在这儿做什么?”阮妍在心中不满的腹诽着,应话自然也没什么好语气。 装失忆? 这丑八怪又想玩什么花样? 韩洛唇角微动,阴沉的眼神中多了鄙夷和厌恶。 面无表情的黑汉子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阮妍。 这姑娘今儿怎么了,好像与平日里是有些不一样呢。 “你站在我的地盘上。”韩洛微抬下巴,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阮妍脚下,霸气侧漏。 “这是你的家?”阮妍的面上也有了薄怒。 她想到了树丛之间的那抹红,眼前这人正好身着一身红袍,说不定正是他捉弄自己的,真是可恶至极。 见韩洛有了杀人的冲动,他身边的黑汉子韩三宝赶紧对着阮妍点头,“没错,这儿是我们家,姑娘还是请离开吧。” 这姑娘莫不是上回摔傻了吧?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阮妍狠狠瞪了眼韩洛,兴师问罪,“昨天是不是你用那假蛇来吓唬我的?” “是又如何?”韩洛眯着眸子冷冷道。 “呸,长得人模人样像个人物,竟会做那种幼稚无知的事,连三岁的孩童都不如,要是我呀,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还好意思天天人五人六的在外面晃荡,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能耐,有本事呀你就去……”阮妍柳眉倒竖,将韩洛好一通数落。 当时自己真的被吓个半死,长这样大,还从没被人这样吓过呢,该死的混蛋。 满腹的怒火终于寻到了发泄的对象,岂能放过。 “滚!”韩洛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背在身后的双手攥成了拳头。 “呸,本姑娘和你不是一类人,本姑娘是用走的,不会滚。”阮妍的小脸气得通红,对着韩洛啐了口唾沫,然后拿着花草往自己家走去。 “放下手中的东西。”韩洛又阴恻恻的补充。 “呸,谁稀罕啊。”阮妍将手中的花草往地上掼去。 掼到一半时,她想起什么来,拿君子兰的左手迅速收了回来,将右手中的万年青和杜鹃狠狠摔在地上。 然后她拿着君子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往家里跑去。 “还有呢……”身后传来韩三宝的声音。 阮妍才不理他,直接跑进了自家院子。 关上院门,看着手中的君子兰,她眯着眸子笑了。 不是自己没骨气,谁让它稀罕呢。 就算是那混蛋吓自己的精神损失费。 “哈哈!好有趣的姑娘!”等阮妍一离开,马车传来爽朗的笑声。 随即一位身着佛头青刻丝白貂披风的少年从马车中跳了下来。 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魁梧,剑眉英目,五官轮廓清晰刚毅,笑容灿烂。 只要想到方才阮妍拿着快枯死的君子兰像贼样离开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听到少年的笑声,韩洛扭头瞪了他一眼。 少年笑眯眯的走近他,问,“韩兄,你真的用那条蛇去吓唬方才那位姑娘了?” “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韩洛不答反问。 但他的脸却不知为什么热了热。 少年将韩洛上下一番打量,然后很认真的应道,“这个很难说啊。” 韩洛瞪着少年冷哼一声,背着双手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阮妍站在木桶旁,手中拿着花草回头看他时茫然的表情,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显现。 丑八怪今儿的表现的确太奇怪了,看样子,不太像是装的。 难道真的失忆了? 哼,丑八怪定又在耍什么花招,天底下怎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 韩洛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对阮妍的厌恶之心又浓烈了三分。 少年则搂了黑汉子韩三宝的肩膀,对着韩洛的背影看了下,十分好奇的问,“三宝,你们家爷真的做了那样幼稚的事儿?” 韩三宝摸了摸脑袋,呆呆的摇头,“方才听阮姑娘说起,我才知道的。” “不可思议!”少年拼命的摇头,用看奇葩的眼神目送韩洛进了院子。 韩三宝也认为自家公子有些问题,同时还认为阮妍不对劲。 不但认不出自家公子了,还骂公子,太可怕了啊! 阮妍可不知韩洛等人的心理活动,她开心的去找何氏。 “阿妍,回来了,事情可顺。阿媛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见到阮妍,何氏忙将她上下仔细一番打量,关心的问道。 阮妍笑着点头,“舅母,一切都顺利,媛姐遇上沈少爷,可能要迟一些回来。这是四百两银票,您收好。” 她将银票取出来递向何氏。 “什么?卖了这样多啊。”何氏万分惊喜。 接过银票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后,一直拎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何氏将多余的一百银票递向阮妍,温声道,“阿妍,这次幸好有你帮忙,不然我还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银票你自己收着,想买什么就去买。那些首饰等舅舅回来后,再帮你赎回来,可好?” 是商量的口吻。 “舅母,您又见外了,那些首饰赎不赎回都不重要,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开心的在一起就行。 快过年了,家里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银票还是舅母您收着。”阮妍只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其他的依然让何氏收起来。 何氏还想推辞,但阮妍坚持。 周妈在一旁就劝何氏收下,莫违了阮妍的好意。 何氏收下银票,看阮妍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对她的印象也大有改观。 “妍姑娘,来吃红豆糕,刚刚做好的。”周妈笑着端了一碟香甜的红豆糕进屋。 “好香啊,还真有些饿呢。”阮妍也不客气,夹了一块红豆糕入口,半眯了眼睛。 恩,不软不硬,又不粘牙,甜而不腻,好吃! 暖暖的红豆糕下肚,感觉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阮妍招呼何氏和周妈也吃。 她们都道已尝过了,让阮妍多吃些。 看着乖巧懂事的阮妍,何氏与周妈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屋子里暖意融融,温情满满。 阮妍吃完红豆糕,正准备回屋时,忽见一道人影从外面快速窜了进来。 “阮妍,我要掐死你这扫把星。”没等阮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脖子就被人给狠狠的掐住了。 天啊,这又是怎么了? 阮妍无声在心中呐喊。 第9章 意外的结果 提及谢家,吉安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县令安正对谢家人也得礼让三分。 对谢家,众人是既敬畏又好奇。 已故的谢老太爷任了三十年的吉安县令,有无数次升迁的机会都被他放弃了,一直做着七品芝麻官而无怨无悔,不得不令人稀奇和不解。 在任的三十年,谢老太爷为官清廉,为百姓们办了不少实事,颇得百姓敬重。 还有让众人不解的是,谢大爷与谢三爷都在朝中为官,身居要职。 可谢老夫人却不愿进京去住,依然守着谢家老宅。 儿子们无奈,只得让妻子儿女陪她老人家一起住在县城,不让她老人家孤单。 “阿妍,委屈你了。”坐在马车里,何氏握着阮妍的手,低声道。 “舅母,真正委屈的是媛姐,对不起,都是我以前太好强不懂事,结果为家里惹了这些麻烦,唉!”阮妍轻轻摇头。 何氏眼眶一热,哽咽道,“阿妍,你现能明白这些道理就成,等会儿见了谢五姑娘,好好说话。谢家权重势强,我们平头小百姓,惹不起啊。” “嗯,舅母,我知道的。”阮妍郑重的点头。 看着满怀希望的何氏,她真的不忍心说一些话。 此番前去谢家,人家搭不搭理还难说呢。 事情都已过去了近两个月,何氏也曾上门去赔礼道歉过。 谢家要是谅解早就谅解了,要是真的心胸狭窄不肯原谅自己,现在过去也依然与事无补。 更让阮妍狐疑的是,事情都过去了这样久,为何又被人掀了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 他或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当然不会认为是谢家人所为。 因这件事于谢五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虽然不记得当初与谢五是如何发生了矛盾,但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事情是原主挑起来的,但要说你谢五一丁点错处也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原主后来可是被谢五推摔倒在地,后脑勺直接撞上了一块石头血流不止。 虽然养了两个月,可这脑袋有时还会隐隐的疼着呢。 这也大概是自己为什么没能完全接收原主记忆的主要原因吧。 所以,阮妍肯定,这件事不是谢家人所为。 在她的沉吟中,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了谢家。 谢老夫人喜静,未住在热闹繁华的城内,而是选择了风景秀丽的东郊。 车夫前去敲门,阮妍与何氏拎着礼物跟在后面。 “请问有何事?”侧门打开,守门的家丁打量了一眼阮妍三人,问。 车夫张叔上前两步,将一块碎银子塞进家丁的手中,笑着道,“兄弟,我家太太是北街张家的,上回来过的,这次是特意来探望谢五姑娘,看看姑娘的身子可好些了。还劳兄弟给通融一下,行个方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家丁捏了下手心中的硬块,面上的露出了两分笑容来,“那张太太和姑娘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进去回禀。” “有劳。”何氏与阮妍二人低了低身子,并将礼物递向家丁。 接过礼物,守门的家丁快速进去,阮妍他们三人在门外等候。 一阵北风吹过,何氏吸了冷风,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阮妍忙为她拍着后背。 看着她憔悴的面庞,阮妍心中十分愧疚。 唉,虽是身体的本尊惹得祸事,可如今自己就是她,得承担她所犯的一切错。 那家丁很快回来。 但他手中依然提着方才给的礼物,阮妍与何氏就知事情并不如想像中那样简单。 家丁将礼物递向何氏,说道,“张太太,我们家三夫人说了,五姑娘身子早就好了,有劳太太您掂记了。 这些礼物还请张太太您带回去,您的心意三夫人心领了,府中有贵客,三夫人没空,但让小的带句话给张太太。” “不知三夫人有何吩咐?”何氏忙问。 “我们三夫人说,只要张太太不再挑那些事儿出来,三夫人就很感激了,代五姑娘多谢您了。东西给您,张太太您请回吧。”家丁的语气有了不悦。 说完后,他就将礼物硬塞给了张叔,拂了袖子转身去关门。 “挑事?”何氏脸面的疑惑之色,“大兄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挑了什么事儿呀,大兄弟您能不能将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啊?” “什么事儿,你们自个儿去想。”守门家丁冷哼一声。 阮妍心神一凛。 看来谢家人是误会了,认为最近这事是张家人自己挑出来的。 不过,让阮妍不明白的是,谢家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这事挑出来后,对张家一丁点儿好处也没啊,看眼下张家的窘境就知道了啊。 真是怪事! 阮妍是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不管她与何氏如何说好话请求,守门家丁还是将门给重重的关上了,不再理会。 早知事情不会如此顺利的。 只是不知竟会是这样令人莫名其妙的结果。 看着紧闭的大门,何氏整个人顿时变得颓败起来,双眼黯淡无神。 “三夫人到底说得是什么意思呢?”何氏愁眉不展,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守门家丁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三夫人应该是误会了。”阮妍叹着气说了自己的猜测。 “啊,怎会这样?这种事说出来,对我们又有何好处?”何氏也万分的惊讶,与阮妍所想差不多。 “舅母,我们先回去再说吧,这事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阮妍上前去扶何氏。 何氏轻轻挥开她的双手,一人独自走向马车。 阮妍轻轻摇头,跟着上了马车。 二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事可能是谁干的。 在谢家不但吃了闭门羹,还莫名其妙被谢家人冤枉,何氏又急又气,又掩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舅母,我去给您抓两副药吧,总这样咳着也不是办法。”阮妍说道。 “不用。”何氏边咳边摆手。 “舅父不在家,您可是家中的顶梁柱,您要是身体不好,可让我和媛姐怎么办。”阮妍轻轻握了下何氏有些发凉的手。 然后让张叔停了马车。 何氏鼻子有些发酸,目送着阮妍下了马车。 “太太,妍姑娘好像变了不少。”车夫张叔回头看了眼何氏说道。 “长大了。”何氏淡淡的应着。 面对阮妍,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为女儿的亲事烦恼担忧,甚至痛恨阮妍。 可阮妍最近如此乖巧听话,又积极的想办法解决这些事,她指责的话语又说不口。 但让她亲近阮妍,也同样做不到。 阮妍沿着街道往好友华雪灵家走去。 华父是郎中,家中开有医馆。 医馆没有招牌,只是十分随意的用一根竹竿挑着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布,上书一个大大的‘医’字。 “阿灵。”阮妍走近医馆,张口呼唤华雪灵。 应声而出的并不是俏丽可人的华雪灵,而是位体型富态的妇人。 妇人见到阮妍,这脸色立马就变了,伸去关医馆的大门。 第10章 办法 妇人如此动作,让阮妍嘴角抽动了下。 “伯母,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她看着女人笑眯眯的问。 妇人是华雪灵的母亲李氏。 “哟,是阿妍啦。”李氏讪讪一笑,装作才看见她的样子,但很快就摆着手道,“阿妍啊,我们家可没银子借你啊,你去别家瞧瞧吧。” 阮妍的心底深处涌过一阵悲哀。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近邻。 这句话可真是说得一点儿都不错。 张家只不过是欠了人家一些银子,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竟然个个都避之不及。 也不知是张家的人缘太差,还是人心太冷漠。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不过,她只有悲哀,并没有恼李氏。 张家的至亲何家都没出手相助,何况一个外人。 阮妍掏出一块碎银扬了扬,“伯母,放心吧,没人向您借银子,我是来给舅母抓药的,伯父和阿灵在吗?” “呵呵,抓药啊,快进来吧。阿灵刚回来,正在后院与你伯父说话呢,我去喊他们。”见到银子,李氏的眼睛亮了,这才将阮妍给让了进去。 阮妍微笑着点点头,走进医馆。 李氏扭动着胖乎乎的身子往后院走去。 很快,一个身着豆绿色对襟长袄的少女从后院小跑着出来。 “阿妍,你来啦!”少女亲昵的挽了阮妍的胳膊。 少女身姿苗条,发色乌黑,肤色洁白如瓷,圆圆的娃娃脸,嘴角噙着甜甜的笑容。 “阿灵,我舅母咳嗽还未好,特意来抓些药回去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阮妍满脸的担忧之色。 “阿妍,别急,让我爹开个方子,伯母吃几副药应该就没事了。”华雪灵柔声安慰。 这时李氏与华大夫也从后院走了出来。 华大夫立马接话,“阿妍,莫急,我这就来开方子抓药。” 眼神慈祥,语气温和。 与李氏的精明恰恰形成鲜明的对比。 “嗯,有劳伯父了。”阮妍忙道谢。 华雪灵则对阮妍道,“阿妍,这抓药还要些功夫,走,我们去后院说话。” 然后不等她反对,就拉着她去了后院。 看着女儿与阿妍亲近的样子,李氏急得直跺脚,“老爷,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家这傻女儿,别人躲阿妍还来不及呢,她倒跟人家好得穿一条裤子。 这要是让谢家人知道,岂不是连阿灵都要不喜了?” 华大夫抬眼看了眼李氏,淡淡道,“你想多了,谢家才没空管这些鸡毛蒜事的小事。再者说了,我觉着阿妍这孩子不错,阿灵与她交好没什么不对。” 李氏很不服气,又说了一大堆道理来。 可华大夫不再理会她,只是低头认真开方子抓药。 李氏一人说着无趣,只得闭了嘴。 华家后院,华雪灵热情的拿出许多点心干果来招呼阮妍。 华雪灵去姨母家住了月余,今日才回来,故并不知阮妍家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阮妍也没说,不想自家的烦心事惹了华雪灵心中难受。 华雪灵一边往阮妍手中塞着吃食,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在姨母家的事,小脸上笑容洋溢。 阮妍认真的听着,不时插上两句。 但她心中还是掂着谢家之事,只有面见谢三夫人,这误会也许才能消除。 谢家高高在上,与他们做朋友是不可能的,但不能与他们为敌呀,那是作死的节奏啊。 “阿灵,阿灵,出来下。”李氏的呼感声伴随着脚步声一起传入房间。 华雪灵小嘴轻撅了下,只得应声出了房间。 过了片刻功夫,她复进了房间,面带歉意的说道,“阿妍,对不住呀,我要随爹一起出诊。” “平日不是都是伯父带着药童一起嘛,怎么要你去?”阮妍好奇的随口问,起身准备离去。 “药童今儿家中有事告了假,又正好是为谢三夫人瞧病,爹就让我跟着一起去。”华雪灵解释。 给谢三夫人瞧病! 阮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忙停下脚步。 “阿灵,能不能帮我一个忙?”阮妍拉了华雪灵的手。 “怎么了阿妍?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就是。”华雪灵忙道。 “阿灵,你不知道,最近我家遇上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阮妍轻叹一口气,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下。 华雪灵听完她的话,红了眼睛,“阿妍,你个傻丫头,遇上这些难处都不和我说一声,我都还蒙在鼓里呢。 那眼下你准备怎么办?需要我如何帮你?是不是让我去向谢三夫人解释?” “阿灵,我想亲自去谢家见三夫人,能帮我吗?”阮妍直截了当问。 华雪灵眸子转了转,略沉吟下,点头,“阿妍,我去和爹说一声,相信他会有办法的。” 阮妍感激的点头,“阿灵,一切就拜托啦。” “傻丫头,怎么说这样见外的话,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华雪灵轻轻点了下阮妍的额头嗔。 而后她快步去了前面的医馆。 在阮妍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中,华雪灵很快带来了好消息。 华大夫答应带她去谢家。 不过,她不能以现在的模样前去。 “扮药童?可是我对医术根本不懂啊?”阮妍有些担心。 “放心吧,还有我和爹呢。”华雪灵柔声安慰着。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阮妍不想放弃,点头应了。 在华雪灵的帮助下,她很快改头换面,变身为身着青衣的小药童。 华大夫又过来对阮妍如此这般吩咐了几句。 “嗯,伯父,一切都听您的安排。”阮妍点头,而后郑重的对华大夫弯身行了大礼,“伯父,您的恩情阿妍记下了。” “傻孩子,你与阿灵情同姐妹,那也就是我的半个女儿,有难处,我怎能视而不见。”华大夫忙扶住阮妍,温声说道。 阮妍心里好暖好暖,终于遇上雪中送炭之人了。 她背着华大夫的药箱,上了谢家的马车。 华家医馆虽然不大,但谢家人却十分相信华大夫的医术,谢家上下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多是来找他。 每次他出诊,都是由谢家派人用马车接送。 因是谢家的马车,阮妍他们几人一路之上并没有多说话,马车很快驶进了谢家的大门,并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阮妍暗暗深吸一口气,平息紧张的心情,下了马车。 “华大夫,您来了,三夫人正在等您呢。”自有婆子领了华大夫、阮妍与华雪灵三人去见谢三夫人。 阮妍一路尽量将头垂着,以免露出破绽而令人生疑。 几人很快进了内院的正厅。 厅内温暖如春。 一位身着华服,秀丽端庄的妇人端坐在猩红的太师椅上,身后立着两位秀气的粉衣丫环。 妇人面容有些憔悴,眉目之间隐有些忧色。 “三夫人。”华大夫现华雪灵微低了身子打招呼。 阮妍跟在后面低身行礼。 心竟然不争气的‘噗通通’跳了起来。 有做贼的感觉。 “华大夫,您快快请坐,华姑娘请。”谢三夫人温和的声音传来。 华雪灵随父亲来过谢家几回,故谢三夫识得她。 华大夫和华雪灵道了谢之后落座。 阮妍很乖巧的站在他的身后,头微垂。 看三夫人的样子,倒是很面善呢,不像是那种不好相与的。 “华大夫换了新药童?”在阮妍暗暗揣测时,谢三夫人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道审视打量的眼神向阮妍扫了过来。 第11章 心病 谢三夫人的话让阮妍心头跳了两跳。 想着是不是被她给认了出来。 华大夫淡定一笑,“是啊,这孩子新来的,不知三夫人觉着哪儿不适?” 很快将话题给转移了。 “这孩子倒生得眉清目秀。”谢三夫人又看了眼阮妍,这才将眼光收回看向华大夫,恹恹道,“最近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心烦气燥容易动怒,食不知味,难以入眠。华大夫,您看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更年期到了? 阮妍脑中立马蹦出这几个字。 华大夫未下结论,只是点点头,先为三夫人搭脉。 一时之间,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华雪灵抽空偷偷瞄向阮妍,对她弯了下唇角。 阮妍也悄悄咧了小嘴。 二人均会心一笑。 “华大夫,我这病情如何?”等华大夫诊好脉,谢三夫人迫不急待的问。 眼瞧着就要过年了,还要准备老夫人的的寿辰,府里可是忙得很,哪能在这节骨眼上病着呢。 华大夫温声道,“三夫人,看您的脉象,您身体本无恙,只是心里好像有事令你着急,以至于气滞郁结。 三夫人,我为您开些安神宁心的药来服用。只是,俗话说得好,这心病还得心药来医,三夫人您得早日解开心结才是啊。” 谢三夫人眸子闪烁了一下,眸底闪过苦涩,笑了笑,“华大夫,您说得有道理,请您开方子吧。” 这话是默认了她有心事。 “好!”华大夫点头,他自是不会打听三夫人的隐私。 阮妍安静的看着华大夫开药方,并没有趁机向谢三夫人说些什么。 在华家时,华大夫对她说了,到了谢家后,让她莫要轻举妄动,到时他会借机会挑开话题。 谢三夫人现在很不喜欢自己,要是直接挑明身份,说不定会被她直接给赶了出去。 还有她的那个什么心病,真怀疑会不会与自己有关。 华大夫很快开好方子,交给谢三夫人。 谢三夫人吩咐身边的婆子,“葛妈妈,等会儿你随华大夫一起去医馆抓药。” 葛妈妈接过药方,点头称是。 按常理此时华大夫应该起身告辞离开了。 今日他并未立马起身,而是看向谢三夫人,温声说道,“谢三夫人,有件事想向您打听下,不知可否?” “华大夫,您有事就请说,莫要如此客气。”谢三夫人忙道。 其实她是有些好奇的,一向不多话多事的华大夫,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开口。 阮妍神情一振,立马肃了脸色。 知道华大夫是要说自己的事儿了。 华大夫似有似无的微叹一口气,“多谢三夫人,请问您可知北街张家的阮妍姑娘?” “张家阮妍?哼,我如何能不识!”提及阮妍,谢三夫人的面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阮妍看了暗道不好。 这位谢三夫人果然不待见自己呢! 华雪灵也一脸的紧张,忙看向父亲,希望他能为阮妍多说几句好话。 这时候她可不敢说话,担心会坏了阮妍的事。 华大夫也微怔了下,没想到谢三夫人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 还没等他开口,谢三夫人又道,“说起来,我最近这烦心事还都是她闹出来的。” 她的眉眼之间滑过浓烈的恼意。 啊! 怎会这样? 华雪灵下意识的向阮妍看去,一脸的担忧。 阮妍小脸差不多快皱成包子了。 呸呸,自己可真是个乌鸦嘴,这都被猜中了。 “三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瞒您说,阿妍与小女阿灵一向交好,我很想知道阿妍哪儿做得不对,回头会好好说说她。”华大夫忙道。 说实话,他心里也不禁为阮妍捏了把冷汗。 来之前,虽听阮妍说了谢三夫人误解一事,但想着三夫人为人宽厚,只要解释清楚就行了。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简单啊,她都因这事而积郁成疾了! 谢三夫人也叹了口气,将身后的丫环挥退了,只留下葛妈妈。 “华大夫,我也知道那阮妍与阿灵之间的情份,不过那阮妍却不及阿灵的一分好啊。”谢三夫人叹气。 “不,三夫人,阿妍是好人。”华雪灵鼓足勇气为阮妍辩解。 谢三夫人淡淡笑了下,轻轻摇头,继续道,“华大夫,我也不瞒您了,上回那事虽是阮妍挑起的事端,但老夫人还是让菲儿禁足两个月。 菲儿无故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我们也没去为难张家人,想着毕竟都是孩子,一时的气盛也能谅解。 谁知老夫人刚解了菲儿的禁,我们都欢天喜地时,外面忽然有铺天盖地的谣言传来,说我们谢家因这件事对张家怀恨在心,要对张家打击报复,并煽动张家的债主前去逼债。 这事传入老夫人耳中,气得她老人家两天没吃饭,我们也都怒不可遏。 华大夫您与我们谢家打交道这些年,也应该知道我们谢家的为人,我们谢家行事光明磊落,从来不做那等卑劣龌龊之事,没想到张家人会如此过份的毁我谢家名声,您说我如何不恼!” 一气说了这些话,谢三夫人的面色更加苍白。 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累的。 阮妍牙齿紧紧的咬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件事果然是背后有人在捣鬼。 只不过自己与舅母她们未听到这些传言而已。 这就难怪谢家人为何这样生气呢。 就在她准备出声解释时,华大夫抢先一步应道,“谢三夫人,我看此事中间定有什么误会,据我平日对张家人的了解,他们做不出这样的事。” “华大夫,我也想相信这事不是张家人所为,可后来经我们查实,此事的确与张家脱不了干系。”谢三夫人双手攥成了拳头。 恨张家毁谢家的名声,更恨因这事而牵扯到自己的女儿。 她肯定的语气令室内的空气有些凝固。 阮妍在斟酌着解释的言辞,要让谢三夫人相信自己的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母亲!”少年清朗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发僵的局面。 “临儿!”谢三夫人的面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阮妍微微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紫色袍子的俊朗少年大步进了厅内。 少年眉眼俊秀,面上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少年一进屋内,首先冲华大夫拱手行礼,“华大夫,请问我母亲的病情如何?” “给四公子请安,三夫人的病情无甚大碍。”华大夫忙起身给少年谢临请安问好,并详细说了谢三夫人的病情。 谢临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头。 等华大夫将话说完之后,十分客气的道了谢,而后对谢三夫人道,“母亲,您可得听华大夫的话,好好养身体,莫要想太多,花的事儿由孩儿来想办法,一定会让它们活过来的。” “唉,临儿,母亲知道你孝顺,只是世上无起死回生之术,你哪儿有什么法子让它们再活过来,都枯萎了。”谢三夫人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满脸的无奈,并长叹一口气。 花花花…… 这个字在阮妍的脑中无限循环。 第12章 神奇之力 阮妍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立马抬头问,“三夫人,花怎么了?能否让我看看?” 谢三夫人与谢临向阮妍看过去。 “你会养花?”谢三夫人问。 她未见过阮妍。 故只觉着药童长得很秀气,并没怀疑身份。 小药童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谢临暗道,黑眸中滑过一抹惑色。 阮妍点头,“是的,三夫人。” “三夫人,这孩子自幼对花草感兴趣,别看她年纪不大,倒是养花的好手呢,您不妨让她瞧瞧。”华大夫适时出声相帮。 谢临点头赞同,“母亲,华大夫都赞他养花的本事好,不妨让他一试。” 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谢三夫人轻轻点头,“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她根本不报有任何希望,只是给华大夫一个面子而已。 “三夫人客气了。”阮妍忙道。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华大夫与华雪灵二人面上都有了笑容。 嘴角情不自翘了下,幸好有他们。 谢三夫人看向身旁的葛妈妈吩咐,“葛妈妈,你带小兄弟去花房。” “是,夫人。”葛妈妈恭敬的应下。 葛妈妈带着阮妍向门外走去。 征得谢三夫人的同意后,华大夫、华雪灵与谢临三人也一起去了花房。 在花房内,阮妍见到了那两盆让谢三夫人愁眉不展的花儿。 两盆山茶花。 虽没她上次卖的状元红名贵,但这两盆赤霞在这时候也算是上佳的品种。 不过,此时花叶发干无光泽并向内翻卷,花蕾全蔫了,就像行将入木的垂暮老人一样,缺少生机。 阮妍走近茶花,用手轻轻抚着茶花的黄叶,眸子轻垂,唇角微弯。 “有得救吗?”谢临问。 虽是报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但还是期望花能得救。 “花虽然被糟蹋得够惨,不过四公子请放心,我有办法救活它们。”阮妍笑道,黑眸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真的能救?”谢临又惊又喜。 刚去过极品花行,许花仙称已无救。 他如此费尽心思救花,并非是因花的名贵,而是因它们的意义非凡,无法替代。 否则,母亲怎会因此而生病呢? “四公子,您请放心,阿妍说能救,那就一定能行的。”华雪灵赶紧为阮妍说话。 “小的不敢说假话骗你。”阮妍直起身子正色道。 “阿言兄弟莫误会,是我太激动了,不知需要哪些东西,这就让人去准备。”谢临忙道,面是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以为阮妍是男子,故将阿妍两字曲解为阿言。 “四公子,我能否将花带回去,三日后再将它们送回来。”阮妍问道。 谢临沉吟了下,“阿言兄弟,难道不能在这儿吗?” 阮妍应道,“四公子,您有所不知,一来想要救这两盆花,需要的工具和原料药物,我家中比较齐全。 二来将它们处置妥当后,三天之内我得认真的照看它们,带回家去相对来说方便一些。 放心吧,三天后,定会物归原主!” 抿唇而笑。 “行,那就有劳阿言兄弟了。”谢临又想了想,点头应了。 葛妈妈在一旁急了,“四公子,这怎么行?” “葛妈妈,放心吧,没事的。”谢临郑重的点头。 阮妍自信的笑容感染了他。 他相信她真的能做到! 阮妍带着两盆在别人眼中死定的茶花离开了谢家。 回到张家,先去东院送药。 一进堂屋,张媛冷冷的斥责声就扑面而来,“你这是去抓药还是上山去采药了,怎么磨?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又去哪儿惹是生非。 我们家被你害得够惨了,你能不能消停些……” “阿媛!”何氏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 阮妍看着尖酸刻薄的张媛,没有生气。 谢家对张家有了更深的误会,这消息对张媛来说是雪上加霜,能不冲自己发火吗? 反正都已经习惯了。 她没解释,伸手掀帘子进内室去找何氏。 张媛伸手想去拉她,被跟进来的周妈一把抱住劝,“媛姐儿,你冷静些。” 何氏正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着。 阮妍走到床旁,搬了个小杌子坐下,“舅母,我去了谢家。” “什么,你又去了谢家,他们让你进了吗?”何氏立马精神一振。 “嗯。”阮妍将事情经过详细给何氏说了下。 “这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张家啊,我们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啊。”何氏欲哭无泪。 “舅母,您先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将三夫人的花救活,到时我一定会问清楚是谁在背后使坏。”阮妍忙安慰。 何氏情不自禁拉了阮妍的手,“阿妍,那就辛苦你了。 这事不但关系到你媛姐,也关系我们张家的前程,要是将谢家真正得罪了,我们可真的无法在吉安城立足了啊。” 这个道理阮妍明白,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要消除谢家对张家的误会。 阮妍又安慰了几句,并让周妈去帮忙煎药,她回到小院。 进了花房,脱去笨重的袄子,只着夹衣,阮妍撸起衣袖,开始侍弄那两盆茶花。 花之所以变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是施肥过多和土质不对。 茶花虽然喜肥,但不可施以浓肥,更不能施肥过于勤快,否则会因烧根而亡。 两盆花的根都烂得差不多了,幸好遇上自己,否则真要死翘翘了。 阮妍先将烂根全部清理干净,再换上适合茶花生长的酸性土。 最后用自己双手神奇的治愈能力将它们治愈,令它们重新恢复生机。 只见茶花原本翻卷着的叶子已经完全舒展开,蔫歪歪的花蕾也重新竖立起来,不再是毫无生气的将死之物。 等到三天后送去谢家时,它们就会完全变成了健康的花儿,不用再担心会死去。 果然神奇啊,爱死你们啦,宝贝的小手儿! 阮妍看着自己的双手,开心的眯眼笑了。 若无这神奇的治愈能力,就算有办法救活茶花,也得花上较长的时间,才能让它们重新焕发生机。 而且这治愈效果是自己能控制的,可以让花草立刻回春,也可以让它们缓缓恢复生机。 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些惊世骇俗,故她要将茶花带回来,省得令人生疑。 这神奇之力也算是坑爹的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吧! 又为茶花浇了些自己沤制的有机肥,阮妍将花挪去了花架上,然后又来处理昨日捡回来的君子兰。 兰的根完全烂掉,阮妍将兰的根部清洗干净,治愈之后,将它植入花盆中。 盆中装的不是普通的土,而是生根的质料蛭石、刨花和河沙,且将它们蒸煮消毒过。 蛭石可以起到保湿透气的效果,吉安城可是弄不到的,还是舅父张和成从北边给她带回来的,很稀罕呢。 阮妍看着绿油油的君子兰,希望它能快点儿开花,到时就可以培育幼苗啦。 三天后,华大夫和华雪灵一早就来到张家,随阮妍一起去送花。 在这期间,华雪灵来过一次,见花真的活了,开心的回去对父亲说了。 华大夫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阮妍依旧是药童的打扮。 何氏少不得对阮妍又是一番叮嘱,让她小心应付着,张家的前程可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 阮妍看着前方的路,深吸一口气。 此次谢家之行会不会顺利? 谁也不知。 第14章 质疑 “三弟妹,听说你那两盆花活了过来,嫂嫂我特意来祝贺啦。”葛妈妈话声刚落,就有妇人的说笑声传来。 阮妍抬头,只见一位衣着精美的中年妇人款款而来。 真是人未到声先至啊。 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位艳丽的少女。 其中一位正是那安如萱。 呸,可真是冤家路窄呢! 阮妍在心中暗啐。 谢三夫人听到妇人的声音,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眸底深处滑过不悦之色。 但她面上还是带了笑容,起身相迎,“大嫂有心啦,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这才片刻的功夫,您就知晓啦。”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我怎能不知?”谢大夫人安氏笑着应。 二人说话间,安氏已经带着安如萱她们走近了。 阮妍恰好被堵在中间,进退两难。 安如萱打量了几眼阮妍,皱眉道,“你是阮妍?” 语气之间有着不确定。 虽觉着阮妍面熟,可毕竟着了男装,不敢确定。 “安姑娘,是我。”阮妍淡淡笑着承认,而后给安氏行礼问安,“民女给大夫人请安。” 安氏这才将视线落在阮妍的身上。 她眼风扫过阮妍,目露不屑之色,“你就是阮妍?哼,一个姑娘家家的穿成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安如萱顿时面露得意之色,下巴抬得更高了。 阮妍悄悄咬了下牙齿。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这位谢大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本姑娘穿成什么样,干你何事啊? 她抬头直起身子,迎上安氏锐利的眼神,满面的疑惑问,“大夫人,我们大魏朝难道有律法规定不许穿成这样吗?我不知道呀。” 满脸的单纯无辜。 呃! 律法中当然没有不允许女扮男装。 不但没有,大魏朝的民风还是相当的开放,对女子没有太多的束缚和制约的。 男女之间都没什么大防,何况女扮男装,那更是允许啦。 安氏滞了下,一张圆脸被噎得有些泛红。 “大胆阮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姑母说话,太放肆了。”安如萱沉着脸喝道。 安氏是她的姑母。 阮妍眨着大眼睛,一脸的茫然和委屈,“安姑娘,我说什么啦?我是一介草民,对律法不懂,特意向大夫人求教,这难道也不对吗?” 斗嘴皮子什么的真是讨厌啊! 她在心中嚎叫! “你……”安如萱也噎住了。 安氏顿时觉得脚好痛。 没想到阮妍不但胆大,而且还不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暴躁无礼。 语气温和,态度恭敬谦逊,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本想给阮妍一个下马威,为安如萱报那天的拒绝之仇。 不曾想倒让谢三夫人看了她的笑话。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谢三夫人掩嘴暗笑了下,上前一步道,“大嫂,阮姑娘不但心灵手巧,且明事理,她这样打扮,自有她自己的道理,并非胡来,你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这些。” 这是帮阮妍说了话,同时也暗讽安氏说些无营养的话来为难一个小姑娘。 “大夫人,三夫人,阿妍先告退了。”阮妍看向谢三夫人的眼神有着感激。 “去吧。”谢三夫人语气温和。 阮妍应声后提步就走。 见谢三夫人对阮妍不但很亲切,且还帮她说话,安氏这脸更青了。 她看向阮妍,红唇轻启,“等等!”。 “大夫人还有何事?”阮妍扭头困惑的问。 “听说三夫人那两盆茶花是你救活的,是不是?”安氏眯着眼睛问。 “是的。”阮妍点头。 谢三夫人也不知安氏这葫芦里装得是啥药。 难道是安氏见那两盆花活过来了,她心里不舒服,又想来搞什么名堂? 此次自己这样被动,可少不了了她的一份功劳呢。 想到这,谢三夫人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两分,“大嫂,是阮姑娘救的,怎么了?”。 安氏指着两盆生机盎然的茶花,似笑非笑的道,“三弟妹,这两盆当真还是当初那两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两盆,又是哪儿来的两盆花?”谢三夫人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三弟妹,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初那两盆是何等模样,咱们府中所有人可都是亲眼所见。 就连极品花行的许花仙都说无救了,一个黄毛丫头却说她能救活,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三弟妹,你的苦衷我们知道,就算你想另买两盆花,我们也不会告诉老夫人。只是,你没必要撒谎来骗我们啊。“安氏说得一本正经。 这是赤果果的在质疑阮妍的能力啊。 但谢三夫人比阮妍更生气。 安氏这是在说她做假。 “大伯母,这两盆花就是原来那两盆,撒谎骗人的事我们做不来。”谢临清朗的声音传来。 阮妍扭头,只见一群人鱼贯着走了进来。 除了谢临、华大夫与华雪灵外,多了一道冰冷的身影。 看着身穿红色鹤氅的韩洛,阮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变*态怎么也来了? 韩洛正好看见阮妍向他翻白眼,嘴角微抽动了下。 丑八怪还真是有能耐啊,无论到哪儿,总能惹出一些是非来。 他用鄙视的眼神扫了眼阮妍。 在阮妍与韩洛二人暗潮汹涌之时,安如萱却满面娇羞的盯着韩洛瞧。 安氏笑着道,“临儿,你有所不知呢,这位阮姑娘家中可是养了很多花,花长得都差不多,她随便换两盆,临儿你又哪儿知道呢。” 安氏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家的侄女儿正在犯花痴,暗暗掐了下。 安如萱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赞同,“四表哥,没错,前些日子阮妍还拿了一盆什么状元红茶花去极品花行卖,要价四百两呢。她家的花多得差不多可以开花行了,你被骗了。” 华雪灵咬咬牙,弱弱的问,“安姑娘,你这是在说谢四公子傻么?” 她不能眼睁睁的瞧着大家都欺负阮妍。 噗! 阮妍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没想到斯文的阿灵也会落井下石。 “华雪灵,我什么时候说四表哥傻了?”接收到谢三夫人不善的眼神,安如萱急了眼,也不顾男神在场,这声音忍不住就拔高了。 “谢四公子要是不傻,又岂会连花是不是自家的都分不清?”华雪灵反问。 “是啊,安姑娘,你这般精明,那就告诉我,如何才能辨别这花是我们的,还是阮姑娘自己的?”谢三夫人沉着脸道。 “我……”安如萱再次语塞了。 她粉脸涨得通红,含羞似怯的看向韩洛,似在求救一样。 韩洛这厮大喇喇的坐在桌旁,正垂眸看着杯中的茶叶发呆呢。 可没注意有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向他暗送秋波。 安氏道,“三弟妹,阿萱也是一片好意,我们只是不信阮姑娘真的能救花而已。” “大夫人,安姑娘,你们要如何才能相信这两盆花就是三夫人的?”阮妍问。 她明白安氏姑侄二人说了这些,并非单纯的是瞧不起她,可能另有内情。 第15章 赌局 阮妍说一出口,大家都将视线投向安氏与安如萱。 众人的眼神中都带着不满之色。 本来是件极开心的事,可被安氏姑侄这样一说,倒变成谢临母子伙同阮妍做假。 大家都很想知道安氏姑侄要怎样才能相信花的确还是原先那两盆。 安氏展颜笑了笑。 笑容中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她对阮妍道,“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将这盆花给救活过来,那我们就相信你真有能耐,怎么样?” 而后对着身后挥挥手,立马有两位小丫环抬着一盆花走了进来。 哦,原来打的是这主意呢。 想让本姑娘帮你治花直接说就是,玩这些花样,真让人瞧不起。 阮妍在心中冷哼。 但花盆中的植物还是让她又惊讶了下。 竟然也是一盆即将开花的君子兰,与自己捡回去的那株大小差不多。 不过,这株君子兰根茎也快要分家啦。 “只要你将我的花儿救活,我们就信你,敢不敢救啊?”安如萱道。 阮妍忽然明白过来。 君子兰是安如萱的,那天她来找过自己的,不过被自己拒绝了。 现在竟想了这样一个主意,真是无聊。 同时她下意识看了看韩洛。 在想着他与安如萱是何关系,怎么两人都有这稀罕的东西。 丑八怪,看什么看? 恶心! 韩洛正好瞥见阮妍审视的眼神,蹙眉暗恼。 “这是什么花?”谢三夫人好奇的指着君子兰问,还真没见过呢。 “三夫人,这叫君子兰,是我舅舅从海外带回来的,我们大魏朝还没这花呢。”安如萱十分得意的应着。 “这样啊,那是很稀罕。”谢三夫人心里虽讶了下,但面色依旧淡定。 安如萱笑得更加得瑟。 “如果我将它救活了,有何好处呢?”阮妍十分直接的问安如萱。 本姑娘不会让你随便如意的。 谢三夫人眼睛忽然亮了。 她正为安氏的胡搅蛮缠而郁闷着。 这花是死物,既没记号证明是自己的,又不能让它们开口说话来认主人。 安氏要真揪着不放,就算闹到老夫人那儿也说不清呢。 好,你安氏既然让我不快活,那我也来助助兴。 谢三夫人笑着看向安氏,道,“大嫂,阿萱这盆花可谓是价值连城,阮姑娘要真是将它救活了,就算是万金那也不为过。” 安氏姑侄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阮妍双眼闪闪泛光,仿佛看到无数的钱钱在飞。 但,谢三夫人又接着道,“不过,花乃雅物,要真给阮姑娘金银,不说她不会要,且也显得俗气。不妨这样,我们拿出些彩头来预测阮姑娘能不能救活这盆君子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阮妍有些泄气的看着金银从面前飞走。 不过,对于谢三夫人的这个赌*局,又有了期盼。 说着也不等安氏发表意见,谢三夫人径直将头上的金镶宝石蝴蝶簪取下,又将手上那副赤金缠丝手镯褪下。 几样东西一起放在桌上,谢三夫人笑着道,“我相信阮姑娘能救活,我这两盆茶花就是她救的。” 谢临笑着点头,“母亲,我也觉着这主意十分好。”说着就对身后的贴身小厮道,“小白,将我书房内那柄玉如意取来,我也凑个趣。” 小厮应声而去。 安氏面色有些难看。 谢三夫人已经开了头,她没办法不跟。 而且,她只能选择不信。 不然,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啊。 “我不信她能救活。”安氏牙咬了咬,将手上镶金翡翠玉镯取了下来。 “我也不信。”安如萱也从头上取下鎏金如意簪。 小白正好也取来了那柄玉如意。 谢临自然是支持阮妍的。 华大夫呵呵一笑,问,“大夫人,三夫人,请问小老儿可不可以跟在后面凑个热闹。” “华大夫,当然可以呀,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谢三夫人笑得温和。 “好,我信阿妍。”华大夫笑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了过去。 玉佩质地虽不是上等,却也值些银子。 重要的是这份心意难得。 “我也信阿妍。”华雪灵也自己发间一支玲珑山茶花珠钗和手上的绞丝银镯拿了出来。 谢三夫人这边的葛妈妈和两位小丫环也将自己的首饰添了进来,选择信阮妍。 “大嫂,你们这彩头也太少了些吧……”谢三夫人笑眯眯的道。 安氏看了看安如萱。 安如萱肉痛的将手上的祖母绿手镯和三枝碧玺珠花贡献了出来。 本是想让阮妍免费救这盆君子兰的,这下倒好,白白搭进去这些首饰。 一直站在安氏身旁默不做声的谢三姑娘谢蓉皱了眉头,也取下一支金步摇和一副赤金石榴耳坠。 安氏又拿出两对玉钗和一副赤金珍珠坠子。 这样一番拼凑,双方的彩头才相当起来。 “葛妈妈,去将我那套玳瑁珍珠头面拿来。”谢三夫人笑着吩咐。 这是和安氏杠上了。 “红莲,将去年大老爷从京里带回来的赤金镶翡翠头面拿过来,还有那对天汝窑青釉面的花觚一并拿过来。”安氏也吩咐。 如此一来,谢三夫人这边倒少了。 她正想着再拿什么时,一位身着绿色比甲的小丫环抱着一个精巧的檀木小匣子进来。 “夫人,这是五小姐添的彩头,她身子不适,暂时不过来了。”小丫环对谢三夫人道。 小丫环掀开小匣子,里面有两对金钗,一副玉镯,五朵珍珠珠花。 谢三夫人笑了。 安氏垂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 她已经后悔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要是反悔,那往后在谢家莫想再做人了。 脑子在快速的转着,想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 一直像透明人的韩洛,忽然懒洋洋道“我不信。” 他将腰间那块玉佩取下,很随意的放在安氏那边。 这是一块质地极佳的羊脂玉,价值不菲。 本来肉痛首饰的安如萱瞬间又满血复活了,看向韩洛娇滴滴道,“多谢韩公子。” 韩洛眉头一拧,沉了脸没说话。 安如萱咬了咬唇,颊似血。 “大伯母,母亲,就这样吧。”谢临道。 他担心再斗下去会闹出什么矛盾来,可不要让外人看了谢家的笑话。 安氏与谢三夫人也都点头同意了。 阮妍看着桌上两堆彩头,强忍着心中的喜悦。 此刻要是无人,她肯定会一蹦三尺高,然后高呼一声:发财喽! “阮姑娘,我们这彩头都准备好了,你赶紧动手吧,可别让我们失望啊。”安氏看向阮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阮妍笑着道是。 她也迫不急待想要看安氏肉痛的表情了。 第16章 狐疑 应安氏的要求,阮妍不能将君子兰带回张家,只能在谢家将它救活。 幸好双手的治愈能力能控制,而且在外人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要控制好君子兰恢复的速度就好了。 安如萱这株君子兰与捡到的那株情况差不多,都是根烂了。 不过眼下这株的叶子未泛黄,只是软了下来,是开始萎缩的前兆。 这对阮妍来说,根本不算问题。 她先回家拿来工具和一些需要用到的原料。 因时间紧迫,她都没空对何氏细说事情的经过。 只是让何氏莫担心,事情都与谢三夫人说开了,知道谣言不是张家人所传。 何氏这才松了口气。 阮妍拿着东西去了谢家。 当着众人的面,将君子兰从盆中取出,用水将根部冲洗干净,而后放入生根原料中。 在接触君子兰的过程中,她用治愈能力将君子兰本身所受的伤害暗暗修复。 接下来,它会慢慢的恢复以往的神采。 只是用肉眼暂时还看不出它有何变化而已,得等到明天。 这是她刻意延缓效果的。 “好了!”将君子兰装盆后,阮妍拍拍手上的土,站直了身体,看向众人笑着道。 “这样就成了?”安如萱不相信的问。 “是啊。”阮妍点头。 “你没做什么呀,只是用水将它洗洗,然后就埋进土中,哪儿有这样简单的,你可别糊弄我们。”安如萱皱眉。 她今日想方设法唆使着安氏来这儿挑刺,就是想救活君子兰的。 现在见阮妍只是如此简单的处理君子兰,她不由着急了,担心阮妍并没有尽力,只是走过场而已。 毕竟她与阮妍二人之间是有着嫌隙的。 “三弟妹,阮姑娘的本事的确不小呢。”安氏笑着道。 就说这死丫头没什么能耐,这样快就见出了分晓来。 别以为口齿伶俐就能糊弄人,呸! 任谁都能听出她这话中的嘲讽来。 “阮姑娘,这样真的就行了吗?”谢三夫人也有些着急,担心阮妍不能救活君子兰。 阮妍笑着应,“三夫人,您放心吧,方才我用来洗君子兰的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生根水,就像人生病吃的药一样。。 它的作用有两个,一是将君子兰根部的病菌去除,二来是让君子兰快速的长出新根,获得新生。” 她弯下身子,从花盆中拿出一些蛭石来,示意给大家看,“我为花盆中换上的也不是普通的土,也是能生根的质料,这东西叫蛭石,可是我舅舅从外地帮我买回来的,可不便宜呢。” 听她这样一解释,谢三夫人终于是放心了许多。 可安如萱还是有些不放心,撇着嘴道,“哼,你说得这样好听,谁知是真是假呢?” 阮妍将手中的蛭石重新放回盆中,拍了拍手,淡淡道,“安姑娘,你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我。再说了,是真是假后日不就可以见分晓了嘛,急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啊呸,本姑娘能不急嘛。 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盆稀罕的花儿,还指望它春节时为本姑娘拔得头筹呢。 它要是死了,春节时拿什么和人家去比呀。 当然这样的话是不能当众说出来的。 不然,万一输了彩头,姑母那还不得骂死我啊。 安如萱在心中暗暗腹诽。 “阮姑娘说得对,能否救活,两日后就可见分晓,安姑娘你就莫急了。”谢临也道。 安氏看安如萱的眼神有些疑惑。 阿萱不是说阮妍只会吹牛嘛,可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怎么好像对阮妍抱有很大期望呢? 难道说是自己上了这丫头的当不成? 还有阮妍面上自信满满的笑容让她心中直打鼓。 很担心君子兰真的被救活。 损失了那些首饰事小,让她汪氏得意才是事大啊。 谢三夫人姓汪。 阮妍看着君子兰又有些犯愁,问谢三夫人,“三夫人,我明日再来看花。只是这花放在哪儿合适呢,刚用了药换了盆,可不能再伤着了,我有些担心呢……” 谢三夫人比她更担心。 担心安氏会让人故意来损害君子兰。 她看向谢临,“临儿,这盆君子兰就暂时交由你来看管,可不许伤着分毫。” “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护。”谢临忙起身应下。 “到时我让光儿也过来。”安氏道。 光儿是她的二儿子谢光。 只有谢临一人看着,她可不放心。 谢三夫人与谢临自然没意见。 “谢四公子,花由您看着,我就放心啦,多谢,先告辞啦。”阮妍看着谢临笑眯眯的道。 这说得是实话。 与谢临虽只打过两次交道,但能看得出,他是位阳光灿烂、行事稳重的好少年。 他做事,她放心! 阮妍的信任,也让谢临十分开心,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真是丑人多做怪! 韩洛觉着阮妍的笑容十分刺眼,在心中不屑的冷哼。 这边所有的事情处置妥当,阮妍与华大夫、华雪灵三人一起离开谢家。 阮妍明日会再来看一次君子兰。 华家的马车在张家门前停下。 “伯父,阿灵,能得到谢三夫人的谅解,真是多亏了你们。 大恩不言谢,感激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会永远记在心中。”下车前,阮妍十分真诚的对华家父女道。 “傻阿妍,我们一直情同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这些可就生分了。”华雪灵嗔。 “阿灵说得很对,阿妍,伯父能力有限,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一切都是会靠你自己的。 唉,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在谢家这些时辰,你可不轻松啊,快回去好好歇着吧,自个儿身子也重要。“华大夫温声道。 “嗯,那我先回了。”阮妍感激的点头。 很羡慕华雪灵,有这样一位慈父,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等华家父女坐上马车离开,阮妍这才准备转身进院子。 正瞧见到韩家的马车经过家门前。 哼! 阮妍对着马车重重的冷哼一声,然后昂着头进了自家院子,并重重关上院门。 坐在车夫位置上的黑汉子韩三宝惊诧的看着阮妍的背影。 这姑娘好像开始不待见自家爷了,她脑子真的有些问题啊! 有病得治啊! 阮妍进了自家院子,兴冲冲的往东院走去,想对何氏仔细说说今日谢家的事,让她将心放回肚子里。 同时也说说吴氏在私底下使坏一事。 周妈妈正好匆匆的从堂屋出来,二人差点儿撞上。 “周妈妈,这样急着是去哪儿呢?”阮妍笑眯眯的问。 “妍姑娘回来了。”周妈妈抬头。 她愁眉紧锁,双唇紧抿,似在生气。 “怎么了周妈,谁惹您生气了了?”阮妍好奇的问。 “哼,沈家来人了。”周妈冷哼着道。 “他们怎么说?”阮妍表情一肃。 “刚到,太太让我去厨下烧些热茶来。不过,沈家让一个媒婆来,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周妈怒骂。 阮妍眸子眯了眯。 径直去了堂屋,想看看沈家是否真的要说退亲一事。 第17章 理由 “什么?退亲?”阮妍刚到堂屋门口,就听到何氏万分激动而又愤怒的声音。 阮妍心一沉,忙跑进去。 没想到沈家说退亲就退亲,来得可真是快啊。 堂屋内,何氏与一位身着玫红色长袄的中年妇人分坐在四方桌两旁。 何氏面色红中泛紫,怒指着中年妇人,身子在颤抖。 中年妇人一脸的从容淡定,从宽大的袖笼中掏出一样东西来,推向何氏面前。 妇人道,“张夫人,这是媛姑娘的庚贴和信物,还请张夫人将沈少爷的庚贴信物给了婆子,婆子我好回去交差。” 中年妇人是媒婆,姓王。 以前沈家来张家提亲,就是请的这王媒婆。 “沈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何氏看着面前的东西,嘴唇哆嗦着,摇摇欲坠。 阮阮几步上前忙扶了何氏,“舅母!” 自己的这位舅母性子有些绵软,遇事除了悲哀难过外,没多少主意。 此时沈家让人来退亲,她应该已是乱了分寸,除了说‘欺人太甚’外,竟然说不出一句其他的话来。 “请问这位婶婶,沈家退亲的理由是什么?”阮妍看向王媒婆问。 王媒婆这才抬眼看阮妍,皱眉,“姑娘你是?” “这是我舅母,还请婶婶说说沈家退亲的理由。”阮妍搂了搂何氏的肩。 “这退亲就退亲,哪儿还要什么理由。”王媒婆撇了撇嘴,满眼的鄙夷。 阮妍面容一肃,拍着桌子凛然道,“笑话,当然要理由,亲事可不是你们说定就定,说退就退的,真当我们张家人好欺负不成!” 她的举动让王媒婆吓了一跳。 何氏也立马精神一振,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两分赞赏和感动。 “你是妍姑娘吧。”王媒婆干干笑了两声,道,“妍姑娘,这是大人的事,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还是莫要过问的好,不然传出去于姑娘的名声可不好听啊。” “错!”阮妍十分干脆的驳道,“身为张家人,我有权力和义务来管这件事。我认为你还是先担心下沈家的名声比较好,至于本姑娘我的名声嘛,不用婶婶来担心。” “沈家的名声?妍姑娘这话是何意啊?”王媒婆满面疑惑的问。 沈家来提退亲,伤的只会是张媛和张家的名声,于沈家又有何干系。 何氏见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忙拉了下阮妍,轻轻摇头。 示意她莫要再说。 阮妍有些无语,凑近何氏耳旁低声道,“舅母,沈家都这样了,已经撕破了脸皮,您还要维护什么?难道真的想媛姐被人随便的踩在脚下吗?” 何氏闭了眸子,将眼泪给忍了回去。 她看向王媒婆,道,“王嫂,沈家退亲的理由是什么?” 王媒婆看了眼阮妍,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嫂有话就说吧,阿妍不是外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何氏道。 “好吧,那婆子我就说了,沈老爷说以为媛姑娘是好的,只是最近见妍姑娘霸道的品性,才知你们张家的姑娘原来都是这样。 沈家是有头有面的人家,娶的儿媳妇必须是温柔贤淑的,所以,媛姑娘与沈少爷是不相配的。“王媒婆道。 然后她又赶紧声明,“张夫人,这些可都是沈老爷的原话,莫怪婆子啊。” 不管如何,得罪人的事情她也是不愿意去做的。 哧! 阮妍膝盖中了一箭! “一派胡言!”何氏咬着牙怒道,“我们家阿妍哪儿霸道了?我家阿媛又哪儿不温柔贤淑了。” 阮妍冷笑着将庚贴和信物给王媒婆推了回去,“劳烦王婶子回去对沈老爷说,想退亲的话呢,就得对吉安城内所有人说清楚,说是他沈家见我得罪了谢家,担心会波及到他沈家,所以才想与我媛姐解除婚约。 而至于他所说的什么因为我霸道而怀疑媛姐的人品,那简直就是胡扯。 我阮妍的性子可不是今日才这样的,沈家人早干嘛去了,当初可是他沈家哭着喊着想娶我媛姐的。 没我舅舅的鼎力相助,他沈家能有今日嘛,如今我们张家只不过是遇上一丁点儿难处,他沈家就这样的落井下石,可真是令人佩服啊。 王婶子请好走,不送!” 将沈家人的面具撕下后,阮妍就毫不客气的送客了。 王媒婆看向老实软弱的何氏,“张夫人,这事可不是玩笑啊。” 何氏沉着面道,“王嫂,请回去告诉沈老爷,我家阿媛没错处,要想退亲,可没那般容易。王嫂,我身子不好,不能送客了,您请走好。” 与沈家的亲事到底该如何处理,她没想好,一切等丈夫回来再说吧。 说完话,何氏就起身进了内室,让阮妍代为送客。 王媒婆看着阮妍直摇头,“一个小姑娘家这般的牙尖嘴利,这要是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哟。” 她有直觉,今日要是阮妍不出现,虽不敢保证何氏同意退亲,起码不会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舅母知,只要婶子你不说,外人又如何知道呢。王婶子,请吧。”阮妍对着堂屋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媒婆只得甩着帕子离开张家。 但带来的庚贴和信物并未带走,这东西反正自己是送来了,何氏答应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周妈正好拎着茶壶进来,疑惑的问,“妍姑娘,那王婆子怎么走了?” “哼,来提退亲,我不打她算客气啦,难道还留她吃饭呀。”阮妍没好气的答。 然后长叹一口气,与周妈一起进内室看何氏。 张媛正巧今日去了何家,不然,此刻肯定已经疯了。 何氏坐在长榻上默默垂泪。 “舅母,您先别难过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想想对策比较重要。”阮妍安慰,然后又道,“舅母您知道嘛,这些日子我们家之所以会遭受这样那样的事儿,全是二舅母闹的。” “什么?阿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何氏瞪大了双眼。 阮妍将谢三夫人的那番话如实可告。 “你二舅母虽爱说些闲话,可是光凭她一张嘴,哪儿有这本事煽动那些债主来要债啊,还有沈家退亲之事,她应该也没本事做到吧?”何氏有些不相信。 “没错,所以我怀疑二舅母是受他人指使的。”阮妍与她所想的差不多。 周妈恨恨道,“不管有没人指使二舅奶奶,她都不该害我们张家啊。” “我这就回去问问,看到底是谁指使她的,这是要将我们往绝路上逼啊。”何氏拍案而起。 “舅母,您先别冲动,谢三夫人她会查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您就算去问了,二舅母恐怕也不会承认的。”阮妍忙拉住何氏。 何氏泪水涟涟的坐下。 想想这些糟心事,顿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妍又安慰了几句。 她眸光闪动,要想彻底解决家中所有的困难,看来还得借助谢家之力。 同时也希望舅父早日归家。 媛姐的亲事可是大事,得由舅父来拿主意。 只是如何借谢家之力,倒是个问题呢! 第18章 威胁 阮妍窝在花房中摆弄那些花草,同时想着生财之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舅父带着表兄在外经商,外面并不太平,生意做得也有些艰难。 舅母对经商并不在行,家中的酒馆一直在亏损,日子过得有些紧巴了。 舅父对自己很好,做为家中的一份子,得想办法为他减轻负担,这才对得起他对自己的好,不能总伸手向他要银子来花销。 还有,自己有银子,或者想办法让张家赚更多的银子,做事说话才会更有底气。 第三日一早,华大夫就来接阮妍去谢家。 依然去的是谢三夫人的香华园。 香华园的正厅内,只有谢三夫人在。 阮妍、华大夫与谢三夫人见了礼,然后坐下先喝茶等安氏姑侄。 “葛妈妈,去催下大夫人。”谢三夫人对身边的葛妈妈道。 “是,夫人。”葛妈妈应声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葛妈妈又折返了回来。 与她一起的还有安如萱。 “阿萱,大夫人呢?”谢三夫人问。 “回三夫人的话,姑母身子不适,有些头晕,她就让我一人过来了。”安如萱柔声应着。 答完话,一双灵活的美目就四处瞅着。 瞅了一圈后,十分失望的垂了眸子,没见到他。 谢三夫人忙关心的问道,“哟,这好好的怎么头晕了,没事,正好华大夫在这儿,待会儿就劳烦华大夫瞧瞧去。” 心里已经笑翻了。 她知道安氏是知道君子兰真的活过来了,无颜面对众人,故称病不来。 “好。”华大夫配合的应着。 安如萱一听急了,忙拼命的摆手,“三夫人,华大夫,不用了,我姑母说她歇歇就好,不用看大夫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君子兰吧。” 要是让华大夫看出姑母是装病,姑母还不打死自己啊。 谢三夫人也不坚持,笑了笑。 一行几人往花房那边走去。 到了花房,安如萱第一个进去。 “呀,真的活了,太好了。”安如萱欣喜若狂的声音从花房中传出。 立在一旁的谢三公子谢光扫了眼安如萱,沉着面没说话。 谢临俊朗的面上阳光灿烂。 谢三夫人笑吟吟的进了花房。 君子兰原来蔫软的叶子恢复了原状,花蕾有张开的迹象。 看着生机勃勃的君子兰,她笑得更开心了。 看向谢光,她柔声道,“光儿,你母亲身体不适,未能亲眼见到君子兰活了过来,真是很可惜,你回去后可得一定要对她说说。 在这儿呢,我代阮姑娘多谢你母亲添的彩头。” “是,三婶,侄儿记下了,这儿既然没什么事,那侄儿先告退了。”谢光低身对谢三夫人行礼。 “嗯,去吧。”谢三夫人笑道。 谢光匆匆离开了花房。 他的心中对阮妍的本事也是称奇的,这两日可是亲眼见着君子兰从萎靡恢复到健康。 安如萱看着自己的宝贝花儿重新活了过来,喜不自胜。 她让身后的小丫环抬起花,也与谢三夫人道别。 “阿萱,一定要记得将君子兰给你姑母好好瞧瞧哟。”谢三夫人笑着叮嘱。 安如萱点头道是,转身面后阮妍,温声道,“阮姑娘,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呢,阮姑娘,你出来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华大夫忙对阮妍轻轻摇头,示意她最好不要出去。 阮妍向华大夫安慰一笑,跟着安如萱出了花房。 一出花房,安如萱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压低声音威胁阮妍,“阮妍,你要是识相的话,我们那些首饰就别收。” 阮妍看着安如萱俏丽的面庞,笑了笑,“安姑娘,我做事情不用你来教。你还是花些心思好好养花吧,下次它要是再出问题,本姑娘可不会再这样好心出手相救了。” 虽然君子兰是被自己救活了,可不知养植方法,还是难逃个‘死’字。 正巧这时谢临母子与华大夫出了花房,她就扔下安如萱,走向他们一行人。 “阿妍,安姑娘和你说什么了?”华大夫低声问。 “呵呵,没事,是感谢我救了君子兰呢。”阮妍笑着应,没说实话。 阮妍与华大夫随着谢三夫人再次来到香华园。 谢临紧随其后。 一进香华园,谢三夫人就让葛妈妈将前日众人添的彩头拿了出来。 “阮姑娘,这次你又帮了大忙,这些彩头除了华大夫和葛妈妈他们添的,其他的都归你了,也算是对你辛苦的奖励吧。”谢三夫人从中挑出葛妈妈等人的物事,将剩下的如数递向阮妍。 看着托盘中金光闪闪的彩头,阮妍心中很激动,对谢三夫人也十分感激。 若没谢三夫人的提议,哪能得到这些东西。 不过,她虽爱财,却并不贪财。 阮妍将安如萱所添的首饰和镯子拿了出来,笑着对谢三夫人道,“三夫人,这些归我,其他的物归原主。阿妍真的很感动三夫人的信任,谢谢!” 与安氏本无仇,也不想树这样一位敌人,她的东西还是还了比较好。 至于安如萱这些东西,本就是自己该得的。 “阮姑娘,你为我救活了那两盆茶花,本就该赏赐于你,这些首饰你受之无愧。”谢三夫人温声道。 对阮妍,她又多了两分好印象,说话的语气软了不少。 “三夫人,实话和您说吧,救您的花,我就是想和您说那些话。如今您听我说了话,那就是给了天大的赏赐,其他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收。”阮妍也坚持。 几番拉扯后,华大夫道,“三夫人,阿妍是实诚的孩子,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您要是非要将东西给她,她心中会不安的。” “母亲,阮姑娘既然坚持,那我们就不要拂了她的心意,这些东西就算了吧。”谢临也道。 谢三夫人点点头,不再说其他。 而这时谢临却从托盘中将韩洛那块玉佩挑了出来,走到阮妍身旁,笑道,“阮姑娘,这块玉佩你收下。前日韩兄对我说过,若他输了,这东西就归你。” “阮姑娘,莫推辞,韩兄也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这玉佩你要是不收的话,他定会砸了。”谢临担心阮妍不收,又补充道。 其实他想多了。 阮妍一直想拿这块玉佩,只是没寻到合适的借口。 现在他开了口,她岂有不要之理,笑着收下玉佩并道了谢。 谁让那变*态上回戏弄于我,这是精神损失费。 玉佩看着不错,应该能值些银子的。 阮妍在心中乐滋滋的想着。 谢临看着自己的玉如意,想送给阮妍。 他的唇动了动,可是接触上母亲的眼神,将话给咽了下去。 这不是送玉如意的好时机。 等阮妍他们离开后,谢三夫人将安氏的东西整了整,准备送过去。 心中虽恨安氏,但也不想彻底撕破脸皮。 安氏毕竟是大嫂。 葛妈妈匆匆进来,“夫人,秋莲姑娘来了,说老夫人让您过去一下。” 谢三夫人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第19章 算计 谢家松鹤院的东次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位身着宝蓝色五福捧寿妆花褙子的六旬妇人端坐在罗汉床上。 妇人面上有着岁月流逝的印记。 但她面相慈祥温和,浅浅的笑容掩出双眸中睿智的光芒。 妇人正是谢家的当家人谢老夫人。 谢三夫人坐在谢老夫人身旁的锦杌上。 面有惶恐之色。 她不知婆婆喊她来所为何事。 谢老夫人缓缓开口问道,“三娘,今日你得了胜,心情好了吧?” “母亲,您都知道了?”谢三夫人小声道,更加忐忑。 “呵呵,咱们家只有这样大,什么事儿能瞒得住。”谢老夫人展颜笑了笑。 不过,很快她又肃了脸色,“三娘,老身知道你心中恼你大嫂,而你大嫂上次做的的确不对,故你设这赌局时,我并未阻止,也就想着令你解了心中这口气。” “母亲,媳妇知错了,下回不敢了。”谢三夫人忙起身要下跪。 这次是解了气,可也让外人知道她与安氏不和。 要是传出去,会影响谢家的名声,令人笑话。 “起来。”谢老夫人虚扶起谢三夫人,正色道,“三娘,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责骂于你,只是提醒你,往后凡事大度一些,切莫那般小家子气。 还有,我虽然年纪大了,却并未眼瞎心盲,你大嫂说得那些话儿,我岂能当真,你就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不许再有下回。” “母亲,媳妇记下了,保证不会再有下回。”谢三夫人悄悄抹了把汗。 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婆婆不再计较那件事儿就好。 谢老夫人点点头,话锋一转,“对那阮姑娘,你是如何打算的?” 谢三夫人忙道,“我本想赏赐一些东西,她不要,我也就罢了。惹出了这些麻烦事,救了花儿,也算是她将功补过吧。” 谢老夫人微笑着摇头,“三娘,你错了,事虽是她挑起,若菲儿肚量大一些,又岂能发生争执。 我们谢家可不是普通市井百姓,遇事要能忍,对人要能容,这才能令人敬重。 所以呀,不管阮姑娘以前做过什么,但她现在救了花,帮了你,你就该做你该做的事儿。” 谢三夫人起身,对着谢老夫人道,“是媳妇太糊涂,多谢母亲教诲。” “呵呵,三娘,这道理你岂能不明白,不过是你心中始终放不下啊。去吧!”谢老夫人慈祥的笑道。 老夫人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谢三夫人恍悟过来。 口里说原谅了阮妍,实则心中还在怨恨她,还是对她有偏见。 自己怎么变得这般小鸡肚肠呢? 谢三夫人离开松鹤院,让葛妈妈去准备一些事宜,她则带着安氏的东西去了翠竹院。 翠竹院是安氏的住处。 此刻里面静悄悄的,所有丫环婆子们全都屏声静气,不敢出一丁点儿声音。 她们都怕惹了安氏不快活而找苦头吃。 安氏斜靠在长榻上,面色阴沉。 满脑子都是谢老夫人责骂的话语。 谢老夫人在敲打谢三夫人之前,先喊了安氏过去。 对安氏,她老人家的态度和语气可要严厉许多。 安氏可是谢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不狠狠敲打怎行。 “母亲,都怪阿萱,让我们既丢面子又损财。”谢蓉在一旁嘟着腮帮子埋怨。 “不能怨阿萱,你三婶要是没想出这馊主意,能有这些窝心的事儿嘛。”安氏将责任推在谢三夫人身上。 这时有小丫环匆匆进了内室,“夫人,三夫人来了。” “不见,说我在休息。”安氏想也不想的拒绝。 呸,肯定是来向我炫耀,我才不会如了你的意。 “哟,大嫂,我是哪儿得罪了你么,怎么连见都不想见我呢。”谢三夫人已经笑着进来了。 安氏再不想见谢三夫人,可人已经进来了,也只得开了笑脸起身相迎,“三弟妹说哪儿的话,我这不是身子不适,担心将病气过了给你嘛,快请坐吧。” 谢三夫人笑着在长榻前坐下。 “三婶婶。”谢蓉与她见了礼。 小丫环端来热茶和点心。 看着安氏郁郁的面色,谢三夫人在心里笑了,让丫环将两个盒子拿了过来。 她笑道,“大嫂,这是那日你和蓉儿添的彩头,给你送过来了。” 看着匣中的首饰和盒中的花觚,安氏沉了脸,“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愿赌服输,我难道连这点儿东西还输不起吗?” 她以为谢三夫人故意拿这些过来,若自己将东西收下,肯定会讥讽自己肚量太小输不起。 “大嫂,你误会啦,是阮姑娘没要。”谢三夫人忙正色解释。 “真的?”安氏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怎敢骗大嫂您呀。不然,我从哪儿弄这些东西给阮姑娘。”谢三夫人郑重的说道。 “那姑娘倒和传言中说的有些不一样呢。”安氏若有所思。 对阮妍的印象,全来自安如萱。 在安如萱的口中,阮妍无一可取之处。 可见了阮妍后,就直觉她并不像自家侄女儿口中说的那样。 谢三夫人笑了,点头赞同,“是啊,阮姑娘并非想像中那样不堪,是个识大体懂人情事故的姑娘。” 安氏看着笑容明朗的谢三夫人,知她对阮妍的芥蒂已经消除,也笑了笑,“如此看来,阮姑娘倒是最大的赢家。” 谢三夫人却笑着摇头,“大嫂,您难道不觉着最大的赢家其实是安姑娘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起身告辞了。 安氏却陷入了沉思中,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越想这脸色就越难看。 因为她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被安如萱给算计了。 前日,安如萱一个劲儿的说阮妍只会养花不会救花。 若不是安如萱说得那样肯定,她也不会跑去质疑谢三夫人,就不会有后来的所谓赌局,也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更不会惹来老夫人一番喝斥,说自己心胸狭窄,将来哪儿能担得起当家的重担。 细致想想,君子兰活了之后,她欢天喜地的说‘姑母,阮妍果然没让我失望,真的将君子兰救活了,太好了。’ 还有光儿先前在花房见阿萱的反应,种种迹象都表明,阿萱根本就知道阮妍会救花, 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我的脸狠狠的踩在地上。 果真是我的好侄女呀! 安氏一拳狠狠的砸在小几上。 桌上的杯盏哗啦啦作响,将正在绣花的谢蓉吓得手一抖,雪白的绣布上顿时有了点点猩红。 第20章 宣泄 阮妍心情极好的回到家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先去东院找何氏。 因沈家退亲之事的影响,何氏显得越发憔悴了,面色黄中泛着白,有些难看。 “舅母,我回来了,这些日子咳嗽可好些了?”阮妍进了内室,柔声与何氏说着话。 何氏轻轻点头,“我好多了,谢家那边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吧?” 阮妍点头,“都处理好了,舅母您看,这是我得的彩头。” 说着将那些首饰拿出来给何氏瞧。 何氏看了看,忙皱眉道,“阿妍,这些东西我们可不能要啊,赶紧给人家还回去。好不容易让谢三夫人原谅了你,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阮妍笑着解释,“舅母,您放心吧,谢家人的东西我一件都没拿。这些东西是安姑娘的,我救了她的君子兰,收她这点儿首饰不为过,那盆君子兰可是价值万金呢。” 何氏这才将心放了下去,但还是叮嘱,“没收就好,不过安姑娘是安县令的千金,我们也同样不能得罪,往后见着人家可得好言好语待着啊。” “舅母,我知道啦。”阮妍乖巧的应了。 对于何氏所说的话,只要不违反原则,无论对错,她一概不反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舅母,这些首饰您收着吧。”阮妍道。 何氏摇摇头,“阿妍,上回你将首饰全拿出来还了债,这些你自个儿留着用吧。” 阮妍想了想,也没推辞。 日后需要用钱时,这些东西还可以派上用场。 “舅母,媛姐呢,我想让她挑两样首饰,然后我再送一件给阿灵,这回可多亏了她和华伯父帮忙。”阮妍又道。 “我在这。”不等何氏回答,张媛的声音从帘子外面传了进来。 阮妍回头,只见猩红的暖帘一动,身着鹅黄色比甲的张媛走了进来。 张媛面沉如水,眸光幽暗。 “媛姐,这珠花很好看,你挑一个吧。”阮妍微笑着起身道。 “好啊。”张媛笑着应,并快步走向她。 笑容在阮妍看来有些冷。 ‘哗啦’一声响。 阮妍拿在手中的小匣子忽然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首饰滚了出来,散落在旁边。 “阮妍,将我害成这样,这下你如意开心了吧。”张媛用食指点向阮妍,冷笑着道。 首饰盒是张媛趁阮妍没注意打落在地上的。 何氏反应过来,忙喊,“阿媛,你这又是做什么?” 张媛看向母亲,冷笑,“干什么?娘,有些事你怎么瞒也无用,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沈家来退亲,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害我看到子林还傻乎乎的上前和他打招呼。要不是他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娘,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子林娶亲时,才让我知道原来新娘不是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啊。” 然后又冲着阮妍喊,“阮妍,你这个害人精,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受到报应,为什么?” “阿媛,你别怪阿妍,她也不想的……”何氏哭着上前一把搂了张媛。 阮妍看着地上的首饰,深深的吸了口气。 然后她抬眼看向张媛,正色道,“媛姐,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你也该醒醒了,沈家这等薄情寡义,退亲了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还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我自幼父母又亡,若没有舅父和舅母好心收养,我早就没命了。 在我心里,舅父舅母就如同我的亲生父母,而媛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你们有什么不好,我又得到什么好处? 我知道,以前我不懂事给家里惹了不少祸事,在外人看来,是我阮妍霸道不讲道理,其实是她们先骂我是没爹娘的野种,我才和她们起了冲突。 虽然爹娘不在了,虽然他们不能将我养大,不能保护我,但我决不允许别人辱骂他们,是他们给了我生命,这是我做女儿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舅母,媛姐,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早知会这样,我一定拼命的忍着,你们放心,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们惹麻烦了,绝对不会。” 阮妍已是泪水涟涟。 很多陌生的记忆涌上来,其中隐约有与本尊母亲有关的记忆。 从这些记忆中,她体会到了一个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小孤女的心酸历程,知道本尊以前并非人们眼中那样不堪。 她只是为了维护父母双亲,只是为了不让别人称她为野*种。 一气说完这些,阮妍低下身子将首饰一件件的拾起放进匣中,然后拿着匣子快步走出了东院。 盛怒的张媛也在默默的垂泪,没有再去为难阮妍。 何氏哭得更厉害,泣声道,“阿媛,其实阿妍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没爹娘的疼爱。虽然她脾气不好,可娘知道她心地并不坏。 阿媛,以后你莫要再骂她了,好不好?” 张媛也哭着道,“娘,我知道她可怜,我也不想骂她的,可是我该怎么办啊,被沈家退了亲,往后我哪儿还脸活在这世上啊,娘……” “好闺女,娘知道你心里也苦,别哭了,等你爹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何氏哭着劝。 她现在也纠结矛盾着。 想疼爱怜惜的阮妍,可是想到无辜受牵连遭人退亲的女儿,又怜惜不起来。 想要去责备埋怨阮妍吧,可是想想她凄惨的身世,这责备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真的好为难。 阮妍一路哭着回了小院,冲进了花房中,往榻上一趴,抱着柔软的垫子哭得稀里哗啦。 说女人是水做的,这话真的一点儿也不假,阮妍感觉这泪水是越哭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哭着哭着,她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前世的家人。 只要想到再也见不着亲爱的爸爸妈妈,她这泪真是如决堤的河水,顿时泛滥成灾。 想到家人,就不由想起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趴在长榻上,她是哭得昏天黑地。 哭着哭着竟然睡着了。 “宝贝!”睡的迷迷糊糊之间,阮妍耳畔传来男子喜悦的声音。 第21章 投怀送抱 男子声音犹若天籁之音,悦耳动听。[.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如清洌的泉水缓缓流过,如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心尖。 令人如痴如醉的声音没让阮妍陶醉,反而让她一瞬间惊醒。 花房中怎会有男人? “啊,你是谁?”阮妍本能的抬头惊叫,并要起身。 迷迷糊糊之间根本没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动!”男子忽然喝道。 忽如其来的一声暴喝,让阮妍再次吓了一跳,趴在长榻上真的没敢动。 透过酸涩肿胀的双眼,她小心的循声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跑来自己的花房中。 等看清来人的长相后,阮妍忍不住要爆粗口,同时也清醒了许多。 这一身墨袍的美男子不是韩洛又是谁啊? “喂,你个变*态,你跑我花房里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做贼啊?啊……”阮妍立马直起身子跳了起来,指着韩洛怒骂。 不过,话骂完之后,她发现自己直接撞入了韩洛的怀抱中。 并非是她向韩洛跑去而撞入他的怀中。 是韩洛主动走向她的。 “宝贝,你没事儿吧?”韩洛温柔醇和的声音在阮妍头顶响起。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某种惑人心神的魅力。 阮妍满腹的怒意顿时消了一半。 同时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半靠在韩洛的怀中。 饶是她脸皮厚,饶是韩洛是美男,可她也没有无缘无故靠在陌生男人怀中的习惯。[.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何况还有韩洛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称呼,令她猝不及防。 “呸,谁是你宝贝。”阮妍低声啐着,粉白的面顿时变成了酡红色,情不自禁往后面退去,想离他远一点儿。 可她身后就是长榻,这一退,整个人就跌坐在榻上,正好可以清晰的看见韩洛。 只见平日里冷着脸的韩洛此时正一脸温柔,唇角带着暖暖的笑容。 不过,阮妍发现,他的眸光轻垂,并不是在看自己。 顺着他眸光的方向,她也往下看。 这一看,她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只浑身雪白,像狐狸样的小动物窝在韩洛的胳膊弯中,正在对他撒娇卖萌呢。 阮妍瞬间明白了过来,韩洛方才所有的话都是对狐狸说的,与她没半毛钱关系。 可她却自作多情,在这儿羞涩了半天。 不用照镜子,阮妍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顿时红得像血一样。 尼妹的,丢人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韩洛似乎感受到了阮妍想死的眼神,抬头施舍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给她,冷笑,“丑八怪,你该不会以为我刚刚与你说话吧?” 而他怀中那只圆滚滚的小狐狸也恰到好处的抬头看了眼阮妍。 那眼神极其的藐视。 噗! 阮妍喷出一口老血,胸口中了一刀。 死变*态,你不说这句话会死啊。 不对,这儿是我的花房,他跑进来就是私闯民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牙一咬,跳上长榻。 这样就不用仰视韩洛,在气势上不会输了他。 “呸,这是我家,你未经允许就闯了进来,那可是私闯民宅。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有你好看的,滚!”阮妍顶着大红脸,强撑着怒斥韩洛。 “自作多情,要不是银球来了这儿,八抬大轿请我也不来,我还怕污了我的衣服。”韩洛寒着脸刻薄的应。 然后他抱着那只叫银光的小肥狐狸转身就往花房外面走去。 “滚,看好你的小狐狸,下次它要是再敢来我这,看我不扒了它的皮做衣服。”阮妍气道。 这人实在是没素质了,私闯了人家的地方不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竟然还说这些难听的话。 真是浪费了那身好皮囊,这样好看的脸还不如长在狗身上。 本已出了门的韩洛倏地停住,扭头看向阮妍,两道幽冷的寒芒向她射过来,“丑八怪,你敢对雪球怎样,我就对你如何。” 阮妍顿时血往上头顶上涌,脑子一抽,立马接话道,“是嘛,那我要是亲了它一口,你又待如何?” 说着,还对韩洛挑了挑眉,眼神中满是挑衅。 韩洛一愣。 明显没想到阮妍会这样回答。 果然这些日子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不知羞耻!”韩洛面沉如墨,恨恨骂道。 然后黑光一闪,阮妍的面前失去了他的身影。 软软的坐在榻上,她将头埋进大引枕中,再也不想抬起头来看这个世界。 真的无脸再去见人了。 只有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种脑残的事,还有先前的自作多情…… 啊啊啊…… 阮妍拼命的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否则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就这样,她又睡着了。 是被激烈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坐直身体,她揉了揉又酸又胀的眼睛,张望了半天,才听出是有人在敲院门。 忙去开门。 “妍姑娘,谢家来人了,他们是来找你的,赶紧随我出去吧。”门一开,周妈喜滋滋的声音就传入阮妍的耳中。 阮妍讶道,“啊,他们找我做什么?” 听出她声音中有浓浓的鼻音,周妈忙注意看她,这才发现她双眼红肿得像桃子一样。 之前阮妍与张媛争吵时周妈不在场,但后来也听何氏大概说了下。 现在见阮妍这样,周妈心一软,伸出有些粗糙的大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妍姑娘,媛姑娘是心情不好,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其实还是很关心你的。” “呵呵,周妈妈,我知道的,我没事了。走吧,我们不能让谢家人等急了。”阮妍忙挤出笑容来。 也不去问谢家人来找自己的原因了。 但见周妈喜笑颜开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阮妍关好院门,转身往东院走去。 “妍姑娘,等等。”周妈忽然喊道。 “怎么了,周妈。”阮妍眨了眨眼睛问。 “你这后背上怎么有泥印子,像被什么爪子踩过一样。”周妈上前两步,伸去往她后背拍去。 后背有爪子印? 阮妍眉毛拧了拧,瞬间明白了什么,脸黑了下来。 这几天在化雪,地上湿,应该是那只死狐狸趁自己睡着时候,偷偷跑进花房,然后爬上了自己的后背,所以衣裳上面才会有泥印子。 这也解释了当时自己想起来时韩洛为何让自己不要动,他当时应该是担心将小狐狸给摔了。 你个死狐狸,真是太可恨了,竟然将本姑娘当做了窝。 啊呸,和你那变*态主人一样的招人恨。 阮妍在心中将韩洛和狐狸狠狠骂了一顿。 她随着周妈到了东院,见到谢三夫人派来的管事先生。 “阮姑娘,你救活了三夫人两盆茶花,三夫人一直十分感激,特意让我给您送来一些礼物,聊表感激之心。”胖乎乎的管事先生对阮妍十分客气的说道。 不过,对阮妍那红肿的双眼,他还是多看了两眼。 然后他指向张家堂屋内堆放的那些礼盒,“阮姑娘,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告辞了。” “管家伯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啊。”阮妍忙道。 “阮姑娘,临来之前三夫人就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东西你要是不收,她就不会原谅你。阮姑姑,告辞!”管事先生说完话,笑着拱手就离开了。 谢三夫人将话说到这份上,阮妍不得不收下。 她追了出去,对管事先生说了道谢的话语,然后目送他离开。 堂屋内,周妈脸上一直笑容满满,就连一直郁郁不乐的何氏,也开了笑脸。 阮妍看着那堆礼盒,眼睛一亮,有了一个好主意。 第22章 主意 谢家送来的礼品很丰厚。 两匹喜上眉梢的妆花锦,两匹碧色带竹叶暗纹锦缎。 一只大红描金海棠花匣子中装的是首饰,有一对八宝簇珠白玉钗,一枝和田玉雕的水仙花簪子,一对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两朵粉色堆纱绢花。 首饰件件款式新颖别致,做工精美,特别是那支水仙花簪子,雕刻得惟妙惟肖,花蕊上似乎还能看到金黄色的花粉。 除了首饰和锦缎外,还有八盒各色点心和两包茶叶。 点心出自吉安城最有名的食坊陇香阁,茶叶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看着琳琅满目的礼品,大家都很高兴。 就连伤心欲绝的张媛,紧绷的面皮也松了下来。 阮妍她们高兴的并不是得到这些礼品,而是因为这是谢家所送。 放眼整个吉安城,有几人能让谢家送礼物,这可不是一般的荣耀呢。 阮妍看着礼物对何氏说道,“舅母,这次谢家之事,华伯父帮了很大的忙,我想将这些礼物分出一部分来送去给他们,您看行不行?” “要得要得。”何氏忙点头赞同,“阿妍你说得很对,要是没华大夫鼎力相助,我们连谢家的门都进不了,这份恩情我们都要记着。” 周妈在一旁看着阿妍,笑得十分的欣慰。 妍姑娘真是变了很多,这样真好,等老爷回来见着,也定会十分的开心。 征得了何氏的同意,阮妍将谢家送来的礼物均分为两份。 一份留下,一份给华家送过去。 留下的那份,何氏让阮妍自己收起来。 因谢三夫人指名道姓了,这些东西是送给阮妍的,她自然不好占了。 “媛姐,这些首饰你喜欢什么,自己选一样吧。”见张媛心情好,阮妍软声道。 “哼,我不稀罕。”张媛白了阮妍一眼,冷哼一声,立马起身离开了花厅。 看着张媛的背影,阮妍无奈的摇摇头。 何氏轻叹一口气,安慰道,“阿妍,你媛姐心情不好,你懂事,就多体谅她一些,好不好?” “舅母,我知道的。”阮妍笑笑,“舅母,那我将东西送去阿灵家了。” “嗯,我随你一起去,不然华大夫该说我不懂事儿了。”何氏起身。 阮妍没有拒绝,于情于理,何氏去下华家也是应当。 何况她还一直有些咳嗽,正好趁机让华大夫帮她看看。 在去华家的路上,阮妍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对何氏说了。 何氏认真想了想,认为她的主意不错,可以试试。 “哟,阿妍和张夫人来了啊,赶紧屋里坐,外面冷着呢。”阮妍与何氏刚到医馆门前,李氏见了,赶紧上前热情的招呼着。 这态度比上回相比,真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来她是听丈夫女儿说了谢家的事,知道阮妍不再是谢家人的眼中钉,二来是看到阮妍手中提着的礼品盒子,猜到那是送给自家的。 有礼物收,能不高兴吗? 阮妍也不客气,扶着何氏进了医馆。 华大夫正在为人诊病,华雪灵听到动静,笑着从后院跑了过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家一番寒暄后,李氏带着阮妍她们去了后院。 “伯母,这是送给您、伯父和阿灵的。”阮妍将手中的礼物放在桌上。 “唉哟,张夫人,你这样客气做什么,还买这些东西呢。”李氏的眼睛笑眯了一条缝儿。 口中说着客气话,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儿。 “华太太,这些东西不是我们买的,是谢家送的。”何氏笑着解释。 “谢家送的?怎么回事?”李氏一下子来了兴趣。 华雪灵也双眼闪闪发亮,谢三夫人送东西给阿妍,那就是不再怨她了。 啊,真好,阿妍的烦心事终于是解决了! 何氏看向阮妍,“阿妍,你来说吧。” 阮妍点点头,就说了谢家送礼物一事,然后道,“伯父和阿灵帮了大忙,恩情我们永远记在心里,礼物聊表小小心意,还请伯母笑纳。” “阿妍,这些礼物我们不能要,这是谢三夫人送给你们的呢。再说了,我们家不缺这些,你等会儿赶紧带回去啊。”华雪灵抢着推辞。 李氏赶紧狠狠瞪了眼女儿。 傻丫头,怎么这样痴哟,一点儿都不随我,和你那糊涂老爹一个样。 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同时她眼中滑过一抹羡慕嫉妒。 这样的好事怎么摊不上自己家呢。 她笑着道,“张夫人,还真别说,这件事还真是多亏了我们家老爷呢。 要是没有他,别说阿妍进不去谢家,就算真的进了谢家,谢三夫人肯定也不会理会,更不会随意的让阿妍去救花。” 李氏话中的潜台词,阮妍与何氏都听懂了。 那就是阮妍她们来谢华大夫,是应该的。 华雪灵也听懂了。 她红着脸嗔母亲,“娘,您说什么呢,爹只是举手之劳,还是阿妍她聪明能干,才能得到谢三夫人的赏识。” 何氏笑着道,“华太太,您说的很对,全是华大夫之功呢。” 阮妍上前打开其中一个礼盒,笑着对李氏道,“伯母,您看,这是上好的妆花锦,特意拿来给您和阿灵做衣裳,到时您穿上这衣裳,保证会年轻十岁。” 李氏伸手摸了摸锦缎,光滑温润的触感让她笑咧了嘴,“呵呵,你这丫头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伯母,您看谢三夫人宽宏大量,我只是救活了两盆茶花,她就不计前嫌,给我送来了这些礼物。所以我想请伯母帮我给三夫人好好宣传一下,行不行呢?”阮妍柔声道。 “嗯,三夫人确是大好人,阿妍啊,这要是换做一般刻薄的人,你就算将她家一花园子花救活,她也不一定能理你。”李氏点头。 华雪灵听明白了阮妍的意思,轻轻颔首,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对李氏道,“娘,说谢三夫人好话,要是被她知道了,她肯定特别的开心。这样好的事情,您要是不答应,那可真是吃亏了哟。” “是好事,可是阿妍你为什么自己不说?”李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心有什么不妥是自己没想到的。 “伯母,我可没您的好人缘和威望。”阮妍笑着拍马屁。 “这倒是,吉安城没我不认识的人,也没人不认识我。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李氏开心的拍着大腿应下了。 阮妍与何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欣喜。 既然有人能利用舆论害我,我为什么不能利用舆论救张家呢? 华大夫看完病人之后也来到后院,看到礼物,怎么也不愿意收。 后来经过一番推辞,华家收下了两匹锦缎、一支八宝攒珠的白玉钗和一包茶叶。 阮妍又请华大夫为何氏看了下病情,并重新开了药。 谢家那天来张家送礼物,正好有左邻右舍看见了,再加上李氏的宣扬,不出两日功夫,谢三夫人给阮妍赏赐一事传遍了整个吉安城。 大家都赞谢三夫人宽宏大量。 同时也对阮妍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养花的本事这样高明,大家都忘记她和谢五之间的不愉快。 谢三夫人听到这些赞美自己的话,心中更是比蜜还要甜,感慨幸好有老夫人的点拔,不然哪会有人夸自己呢。 酒馆的生意这两天明显好了不少,何氏十分高兴。 周妈也开始准备过年需要的年货。 之前一直没心思准备。 明儿就要过小年了,张家人都在期盼着舅父能回家过年。 不过,阮妍她们没能盼回舅父,却盼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第23章 明抢 今日是腊月二十三,是有些地方祭灶王过小年的日子。 吉安城地处南方,二十三这天祭灶王,过小年却是二十四这天。 腊月二十四这天上午除尘,将家里家外收拾干净,晚上要祭祖,请祖宗们回家过年。 然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故阮妍与何氏她们都十分期着张和成父子能在过小年前赶回来,不然到时一家子女人,都无法祭祖。 古时祭祖的祠堂,女子是不给进去的。 祭灶王,需要将灶台几案和锅碗瓢盆收拾得干干净净,同时还要准备酒果饴糖。 厨房内的活儿自有周妈妈操持。 何氏带着阮妍与张媛二人收拾各处院落。 虽是明天除尘,但她们想着先将家中收拾干净,好迎接张和成父子的归来。 “舅母,将院子收拾干净后,我从花房里拿几盆花过来摆上吧。”阮妍建议。 “呵呵,只要你舍得那些宝贝,自然是好的。”何氏温和的笑了。 连续吃了一段时间的药,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张媛听了只是冷笑。 自阮妍那天伤心的落泪之后,张媛没再为难于她,不过,对她依旧不理不睬,就像眼前没这人一样。 阮妍也未放心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日久见人心,想要缓和与张媛之间的关系,非一时三刻能做到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周妈匆匆而来,边走边道,“太太,大舅奶奶和二舅奶奶来了。” “啊,大嫂也来了?”何氏满面的讶色,不敢怠慢,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掀了帘子出去迎接。 阮妍见了只撇嘴。 何家二位嫂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上回家里被人逼债,一个跑来落井下石,一个连句安慰的话儿都没。 特别是何家这位大舅母,身份可是有些特别呢。 何氏是家中的幼女,母亲生她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是大哥大嫂将她抚养成人的。 所以大嫂王氏对何氏来说,真的是‘长嫂如母’啊,对王氏真的是如母亲一样的敬重着。 正思量间,何氏已与两位妇人相携着而来。 其中一位正是吴氏,另一位五旬的妇人正是何氏大嫂王氏。 看着何家二位舅母的衣着打扮,阮妍的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上次吴氏来家里,可是身着绫罗绸缎,发髻之上插满了金簪银钗珠花,完全一副富家太庆的打扮。 可今日,吴氏与王氏二人均着洗得发白的旧袄子,头发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盘起,没有其他的发饰。 怎么了? 何家这是被人打劫了,还是也被人逼债了,怎么才几日的功夫,就落魄成这般模样了? 阮妍可是满腹的好奇与狐疑。(.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吴氏忽然上前一把亲昵的拉了阮妍的手,“哟,几日没见,阿妍你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二舅母刚刚眼睛一花,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了呢。” 这言不由衷的夸奖,让阮妍胃里翻腾,鸡皮疙瘩洒了一地。 同时也明白了,今日这二位舅母前来定没什么好事。 阮妍抽回自己的双手,向吴氏与王氏微微低了下身子,“大舅母,二舅母。” “嗯。”王氏扫了眼阮妍,淡淡的应了。 何氏引了王氏与吴氏二人进屋子,周妈去烧水沏茶。 何氏看向阮妍,温声笑着道,“阿妍啊,大舅母难得来一趟,能不能将那君山银针拿出来为二位舅母沏壶茶,你大舅母就爱喝一口茶。” “嗯。”阮妍有些不情愿的应了。 让何家二位舅母喝君山银针,可是暴殄天物呢。 不过,为了不让何氏难做,只有答应。 “哟,有君山银针这样好的茶呢,阿妍,你一个孩子喝什么茶,赶紧将茶全部拿出来送你大舅母,也不枉你大舅母白疼你一场。”吴氏忽然厚脸皮的说道。 阮妍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要不要这样无耻啊。 但更无耻的还在后面呢。 吴氏的提议让王氏开了笑脸,呵呵一笑道,“是啊,活了这把年纪,也没其他的喜好,就爱那一口茶。这君山银针可是好东西,阿妍,大舅母就先谢谢了。” 天啦,谁说要送给你了? 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阮妍在心里干嚎。 何氏面一热,有些尴尬的冲阮妍笑笑,“阿妍,大舅母喜欢,那你就……” “舅母,茶我是留着给舅父回来品尝的。”阮妍很直接的应了。 “阿妍,留一包给你舅父表孝心,另一包给舅母带了,可好?”见王氏脸色黑了,何氏忙央求。 同时她也后悔,不该嘴贱提这君山银针。 看着何氏乞求的眼神,阮妍只能点头,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不过,换作是本尊,肯定不会给何氏这个面子的。 阮妍本准备离开堂屋去拿茶叶,何氏开口问二位嫂嫂,“大嫂,二嫂,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阮妍在一旁的杌子上坐下,想听听这两个不要脸的能说出什么来。 吴氏和王氏二人没有回答何氏的话,而是分别拿了帕子拭眼角。 何氏一见更着急了,忙又追问。 在她再三追问之下,吴氏这才道,“秋娘,我们家也被债主逼债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包括我们身上穿的衣裳都没了。” “啊,怎会这样?”何氏大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前几日去怎么没听说啊?”张媛是满脸的疑惑。 上次去何家时,何家还一切平静啊,怎么一下子就遭了这样大的变故? “就这两天的事儿,那些人像土匪一样横得很,一下子就将家里洗劫一空了。就这样,我们还欠了好几百两银子。 秋娘,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来找你想想办法。”吴氏又拭了下眼角。 阮妍冷眼旁观着。 她见吴氏用帕子揉眼睛揉了半天,未见半滴眼泪。 王氏用帕子差不多掩了整张脸,看不清表情,但肩膀在抖动着,似在哭泣的样子。 “怎会这样啊……”何氏讷讷道,“大嫂二嫂,你们也晓得,我们家刚还了欠债,如今也是一贫如洗,这可如何是好?” 吴氏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十分激动的说道,“秋娘,你这就不老实了啊,谢三夫人刚刚才赏赐了你们金银珠宝。 还有阿妍上回一盆花就卖了好几两银子,只要她再去卖一盆花,我们欠的银子就还上了。” 阮妍笑了。 她终于明白何家人来此的目的了。 是眼红谢家的赏赐,想来占便宜啦。 第24章 逼迫 吴氏这番话令何氏更加尴尬。 以前家中有什么好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王氏,第一个给她送去。 但这次谢三夫人的赏赐,因点名是给阮妍的,所以就没想到要分些给何家。 没想到王氏和吴氏竟上门来问罪了。 何氏十分内疚和惭愧,感觉很对不住王氏。 阮妍注意到了何氏的表情变化,暗暗摇头叹气。 唉,舅母就是太老实了,所以才会被王氏和吴氏两人吃得死死的。 有本姑娘在,想占便宜,门儿都没。 阮妍在心里狠狠啐了口,而后应道,“二舅母,你弄错了,谢三夫人赏的是我呢,东西都在我手中,与舅母可无关。” 王氏看向阮妍,嘴角微微勾了下,现出一抹冷笑来,凉凉道,“阿妍啊,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啊。从小到大,你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你舅母的,就连你这条命都是你舅母的,何况东西。”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令人无可反驳。 阮妍笑着道,“大舅母,您教训得是,是阿妍说错了话。不过舅母疼我,东西确实在我手中,二位舅母要是真有难处想借钱的话,可以来找我。 反正那些东西我暂时也用不上,可以借给你们呀。” “阿妍……”何氏纠结的看着阮妍。 既担心阮妍会惹火二位嫂子,又担心二位嫂子将阮妍的东西给要了去。 “舅母,我虽然很喜欢三夫人赏的东西,但是帮二位舅母更重要呀。 二位舅母家中有难处,我们做至亲的,就算要砸锅卖铁也该帮一把。否则,岂不是**不如呀。”阮妍看向何氏软声说着,十分乖巧的样子。 她说得十分诚恳,没人怀疑她的话。 王氏与吴氏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得意之色。 上次听张媛说阮妍有了些变化,她们还不信。 现在终于信了,变得好讲话了。 得意忘形之下,她们没听出阮妍话中浓浓的讽刺。 吴氏忙揉了几下眼睛,希望看起来更红一些。 她拉了阮妍的手,哽咽着道,“阿妍,你真是好孩子,有你帮忙,我们家就能度过难关了。” “二舅母,您客气了,怎么帮您。”阮妍应道。 想看看这两个不要脸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这样吧,你借两盆稀罕的花给我,我们自个儿去卖,省得你再去辛苦。 马上要过年了,你几位表姐表妹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了,我们想向你借几样,免得到时在人前丢脸。 还有,我们所有的衣裳都当了,你要能再送两匹锦缎给每人做身衣裳,那舅母更是感激不尽。 好孩子,一切就全靠你了。”吴氏一气说出要求。 “二舅母,你确定只是借,而不是要吗?”阮妍一脸单纯的问。 “借,是借,等过了年之后就还你。”吴氏忙不迭的点头。 本来是想直接要的,但话到嘴边时又改了口,想着要太直接,阮妍肯定舍不得,所以就说了借。 “好啊!”阮妍爽快的应了。 何氏低头叹了口气,这傻孩子怎么变得这样大方了。 就在王氏与吴氏二人激动得要笑出来时,阮妍又继续道,“不过在借东西之前,有件事想问问二舅母你。” “什么事?”吴氏有些茫然。 “我们上回被人逼债是因为有人在四处散播谣言,二舅母你可知是谁?”阮妍看着吴氏的眼神越来越冷。 提及此事,何氏的脸也沉了下来。 “我怎知是谁。”吴氏面上的表情开始不自然。 “是嘛,我听谢三夫人说,这件事正是二舅母你在背后所为。我十分想知道,我们家与二舅母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这样害我们?”阮妍肃了脸色,眼神变得凛冽。 “是啊,二嫂,我可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何家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家,为什么?”何氏的声音有些凄惨。 “胡说,我没做过那些事。”吴氏苍白着脸忙为自己辩解着。 “这是谢三夫人亲口所说,你难道说三夫人胡说吗?我们现在就去谢家,和三夫人当面对质去,走!”阮妍作势去拉她。 而一直沉默的张媛也冲到吴氏面前,咬牙切齿道,“原来我被退亲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这事她一直不知,要是今日阮妍说起,她还蒙在鼓里呢。 看着要吃人一样的张媛、何氏与阮妍三人,吴氏一时手足无措,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捅了出来。 她向王氏看了眼。 王氏紧紧抿着唇,眼睛里寒光闪闪,没有说话。 吴氏咬了咬牙,挥手否认,“什么退亲?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用力推了下站在身前的张媛,夺门而逃。 她知道这东西是要不了了。 王氏气得差点儿仰倒,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东西没要着,吴氏反被阮妍和张媛给逼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王氏怒拍了下桌子,看向何氏,“秋娘,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东西,没上没下,目无尊长,简直就是混账。” “大舅母,做长辈想要别人尊重,首先这长辈得有令人敬重之处。 二舅母身为长辈,身为我们张家的至亲,竟然在背后捅刀子害我们张家,差点儿将我们一家人逼上绝路。 请问大舅母,世上有这样做长辈的吗?”阮妍拔高了声音反问。 王氏被质问得老脸泛紫,食指点向阮妍,哆嗦着双唇道,“你给我滚,滚,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不是张家人,不配站在这里。” “阿妍,你少说两句。”何氏忙拉了把阮妍,拼命的使眼色。 阮妍抿了抿唇。 何氏看向王氏,红着眼睛说道。“大嫂,您请息怒。 不过阿妍说得也没错,二嫂太过份,我们家被人逼债,沈家又来要退亲,这是要逼我们上绝路啊。 这哪是亲人该做的事儿,分明就是与我们家有深仇大恨啊,我们没去找她,她还好意思来向我们要东西……” “混账,白养了你这些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王氏一脸老脸忽红忽紫。 因为来要东西的并非只有吴氏一人。 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砸了一只杯子后,踉跄着脚步离去。 看着王氏气急败坏的样子,阮妍感觉十分舒畅。 对不要脸的人,千万不要客气,否则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我……我惹大嫂生气了,真是该死……”而何氏却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娘,这不怨您,实是大舅母二舅母太过份。这些年,我们家有好吃好喝的,哪次少了她们,可我们家有难处时,她们从来不会伸手帮一把。 还有这次说她们家被逼债,我怀疑是假的,应该是见我们没送东西过去,特意跑来演戏要占便宜的。“张媛说道。 这些年何家人的所为,她看得清楚。 不过因王氏之故,她一直没在何氏面前说过何家的不是。 现在见母亲伤心难过了,不得不将心里话说出来,希望能让母亲心里好受些。 “我是你大舅母一手养大的,她就像母亲一样啊。”何氏依然一脸的痛苦后悔之色。 “舅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阮妍忽然道。 第25章 撕开 “问吧。”何氏软绵绵的应着。 阮妍看向张媛,歉意的笑笑,“媛姐,拿你打个比方,请勿生气,好不好?” 张媛本想拒绝,但忍住了。 二位舅母是在鹭鸶腿上都能剥下四两肉来的人。 方才要是没有阮妍及时挺身而出挡在了何氏面前,二位舅母没得到好处,肯定不会轻易离去的。 家里又会被她们二人给搜刮一番。 唉! 张媛在心中叹息,也叹息母亲的软弱好欺。 同时暗暗佩服阮妍的强硬,想要欺负她还真是不容易。 嗯,家中有个这样的人挺好! 得到张媛的默许,阮妍开心的翘了下唇角,而后敛了神色问何氏,“舅母,若未来有一天媛姐遇上了难处,您该如何?” 张媛眉头轻拧,不解阮妍是何意。 何氏也不明白阮妍为何要这样问,但还是答道,“这还用问,阿媛要是有难处,我当然会倾所有能力去帮她。 不仅仅是阿媛,若阿妍你有难处,只要舅母有能力,也定能竭尽所能去帮你啊。” 阮妍一笑,“可在我们家遇上难处时,大舅母又是如何做的?” 张媛眸子一动,明白了阮妍的用心。 看阮妍的眼神柔和了几分。 这丫头,果然是个聪明的。 阮妍的话,像利刃戳中何氏的心。(.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面色发白,坐在那儿半晌没说话。 人们都常说,养育之恩大于天 一个‘恩’字压在她头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王氏待她到底怎么样,其实她心里也是有数的。 而王氏当年为何会答应抚养她,她心里也隐约知道一些缘由,但一切都被这个‘恩’字给掩了过去。 而现在,阮妍生生的将王氏的面具给撕开,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她宁愿相信王氏对自己是真心的,而不是其他残忍的现实。 不然,往后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王氏。 “娘,阿妍说得对,大舅母根本就没拿您当女儿待,您也就无需拿她当母亲。 这些年我们回报给何家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爹带着二位舅父一起经商,何家哪有今日的体面生活。 娘,您不能总是这样,不然大舅母她们根本不拿我们家当一回事,想欺负就欺负,您这样下去,可让我和阿妍该怎么办啊?”张媛补充着。 这些话相当于何当的心上又戳了一刀。 但也让她开始觉醒,是不能再这样了,不然会苦了孩子啊。 “你们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何氏轻轻摆手。 阮妍与张媛二人扶了何氏进内室。 而后她们二人继续庭院。 将所有院落清扫干净后,阮妍从花房里搬出几盆已陆续开放的茶花,摆放在堂屋内。 在几盆茶花的印衬下,原本冷清生硬的堂屋多了盎然的生气,也添了两分春意。 午饭后,华雪灵来找阮妍。 她早就约了阮妍,陪她一起去西郊。 西郊离城内还有些路程,二人上了华家的马车。 看着马车中堆放着很多的东西,有包袱有食盒,还有被子。 阮妍好奇的问,“阿灵,带些东西去西郊做什么呀?” 华雪灵柔声道,“等到了你就知道啦。” 阮妍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嗔,“切,还和我保密呢,走吧。” 马车跑得很快,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了西郊。 西郊不比谢家住的东郊繁华,这儿四周群山环绕,山坡路边的屋子都比较破旧,多是木屋和竹屋。 路边偶尔有衣衫褴褛的人们走过。 住在西郊的大多是家庭比较困难的百姓,其中也不乏一些做生意失败的破落户。 “阿灵,怎么来这儿了?”阮妍不解华雪灵怎么来这儿了,要是给人看病,华大夫也该跟着来才是啊。 “阿妍,我们去前面那个破庙吧。”华雪灵伸出雪白的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指了指。 在她的指点之下,阮妍才发现树木丛中露出黑色的屋脊来。 去破庙做什么? 要是去祈福,也该去香火旺盛的寺庙才对啊。 带着满腹的疑惑,阮妍跟在华雪灵与车夫身后向山坡那边走去。 走得近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屋子出现在阮妍面前。 门已经不知去了哪儿,窗户用稻草堵了起来,窗棂也早就损毁了。 屋子并不大,在未破落之前,应该也只是一座很小的庙宇。 “大傻哥。”华雪灵半未立即进入破庙,而是站在庙前脆声喊着。 可喊了半天,庙内也无人回应。 “这样冷的天,他这是去了哪儿呢?”华雪灵皱紧了眉头,小声低喃着。 看她一脸的担忧之色,阮妍心中的疑惑更浓,“阿灵,这里面住得是何人?” 华雪灵看向阮妍,轻轻摇头,“他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傻哥曾救过我的命。” “怎么回事?”阮妍顿生了八卦之心。 “前些日子我不是去了姨母家嘛,路过此地时,有头疯牛忽然向马车冲了过来。 眼瞧着就要将我们马车撞翻时,大傻哥忽然冲了出来,冒着危险将疯牛拉住了,我们才躲过这一劫。 后来我想向大傻哥道谢时,发现他已经走了,后来我们向四周的百姓们打听,才知道他住在这儿。 快过年了,我就想着给他送些吃用的过来。”华雪灵解释着。 “天,他能拽住一头疯牛,可真是厉害啊。”阮妍惊呼。 “嗯,是啊,当时我们也都看惊呆了,没想到会有如此神力之人。”华雪灵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只是,你喊他大傻哥,难道他是……”阮妍又好奇的问。 “周围的人说他有些疯疯癫癫,但我想他肯定不是傻子。要是真傻子,又怎会知道去拉牛救我们。”华雪灵面上有着忿忿之色,在为大傻哥正名。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阮妍点头。 同时也对这位名叫大傻的神力少年起了好奇之心,很想知道这样一位神力少年为何落魄的居于此。 几人又等了会儿,车夫叔还进去庙里看了看,也没见到那位少年。 山林间的风明显比其他地方更大。 萧瑟的寒风吹在面上像刀割了一样的痛,阮妍两只脚更是冻得像冰块一样,都快失去了知觉。 “阿灵,你说那位大傻哥会不会已经搬走了,不住这儿了?”阮妍双手拢在袖中。 华雪灵用力的摇摇头,“不会的,我听人们说,他住在这儿有些时日了,不会这样轻易就离开的。” 阮妍见她坚持,就只好一边轻轻跺着脚取暖,一边耐心等待着。 就在华雪灵也准备放弃时,忽听破庙旁边的树林哗啦啦作响。 第26章 大傻 ps【泪求下收藏,子画感激不尽!!】 ************* 林间的声响让阮妍三人大惊。 难道是野兽? 几人的心紧紧拧了起来。 就在几人充满戒备时,一位衣衫破烂的男人出现在三人面前。 “大傻哥。”阮妍还没看清这人的长相,华雪灵已经欣喜的呼喊。 阮妍忙用审视的眼神打量起来人。 在她看来人时,那人也抬头向他们三人看过来。 来人身材高大,背微佝,肤色偏黑,零乱的头发与胡茬连在一起,看不出年龄。 男子不修边幅,模样邋遢,浓眉下双眼的眼神有些呆滞,不同于正常人的灵动。 阮妍看了眼华雪灵,这人明明就有些傻嘛。 可她对男子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搜遍本尊的记忆,也没能寻出与男子相关的记忆。 真是好奇怪呢! 男子看着阮妍三人发愣,半晌没回神,眼珠子几乎都不动了。 傻样尽显。 “大傻哥,你回来了,还以为你搬走了呢。”华雪灵高兴的说道。 “呵呵。”被她称呼为大傻哥的男子憨憨一笑,“你们是谁?” 他的笑与说话语气,和正常人果然有些区别。 “大傻哥,你还记得嘛,上次有头疯牛要撞马车时,是你及时出现将疯牛给拽住了。当时我就坐在那辆马车上,您的救命之恩还没谢呢。”华雪灵答道。 “呵呵,不知道。”大傻一脸的茫然。 华雪灵有一点点失望,但不影响她报恩的心情,温声道,“真有这事,快过年了,我送了些吃的东西过来。” 边说边欢快的指着东西。 大傻从林间缓缓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一只兔子。 “呵呵,我不要,我有大耳朵。”大傻举了举手中的兔子。 “大傻哥,这些东西特意给你送来的,请收下,我们先走了。再次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华雪灵对着大傻郑重的低了身子行礼。 “啊!”大傻忽地尖叫一声,将手中的死兔子紧紧搂在怀中,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惶恐的说道,“你们快走,离我远点,不许抢我的大耳朵。” 说话间,他人已经退到了庙门口,眼睛里写满惊骇,几乎要将死兔子揉进身体里。 对阮妍他们三人充满的警惕。 华雪灵看着大傻这模样,瞬间红了眼睛。 她摆着手安慰,“大傻哥,你别怕,我们不会抢你的东西。” “走,你们走!”大傻呲了呲满嘴白森森的牙齿。 阮妍忙拉着华雪灵往后退了退,当心他会突然发狂伤了人。 “灵姑娘,我们快走吧。”车夫叔也忙去拉华雪灵。 华雪灵指带来的那些东西,哽咽着道,“大傻哥,我们走了,这些东西你拿去用。” “走吧。”阮妍牵了华雪灵冰凉的小手,转身往坡下走去。 华雪灵扭头看了眼缩在门口的大傻,心中是难言的酸楚。 这样好的人,怎么会傻了? 好可怜!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求爹爹,将他的病给治好。 阮妍心中也很同情大傻。 看他的外型,要是好好拾掇,应该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智商却有些问题,真是好可惜。 几人各怀心思往坡下走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大傻的视线一直集中在阮妍身上。 不错,是阮妍身上,而非给他送吃用的华雪灵身上。 等到阮妍的背影消失了,大傻无力的坐在坚硬的地上,手中的兔子掉落在一旁。 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落而下。 阮妍三人下了坡。 走到马车旁,华雪灵还忍不住扭头往坡上瞧了瞧。 想到大傻,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马车快驶入城内时,华雪灵想到一事,忙掀了车帘对车夫叔道,“阿叔,回去后,您一定不能对爹娘说我去了西郊呀。” “灵姑娘,放心,老奴记下了。”车夫叔郑重的应了。 华雪灵道了声谢之后,这才放下了车帘。 阮妍好奇的问,“阿灵,你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华雪灵笑了笑,解释道,“阿妍,你有所不知,每年到了年关,我爹都会让我娘准备一些衣服和吃食药物,分发给城里的一些乞丐和落魄之人。 今年分发东西时,我特意留下来一半,送去给大傻哥,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她这样解释,阮妍更不明白了,“伯父是乐善好施之人,大傻哥救了你,伯父要是知道你送东西给他,相信不但不会责怪,反而还会支持吧。” 华雪灵摇摇头,“阿妍,你有所不知呢,我娘不许我来西郊,说这儿有些乱。她要是知道我今日来了这,非得狠狠骂我不成,所以我才让阿叔瞒了这事,省得节外生枝。” 阮妍这才恍悟,原来是这回事呢。 她也表示会守口如瓶,不对华大夫夫妇提及此事。 华雪灵先将阮妍送回张家。 阮妍下了马车,不经意间那么一瞥,就见到韩洛家门口又扔了东西。 见四下无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跑了过去。 走近一瞧,这是两株已经开花的茶花,花呈十分漂亮的粉色。 只可惜,它们已经将死了,全株呈枯萎态。 真是暴殄天物。 阮妍在心中暗骂,然后悄悄将两株茶花给捡了回去。 先去东院与何氏打招呼,说自己回来了,省得她担心。 东院有笑声传出。 听声音,应该是张媛的。 咦,表姐遇上什么好事了,怎么笑得这样开怀? 自从出了沈家这件事,表姐就再也没开过笑脸了。 难道是舅父表兄回来了? 想到这,阮妍也禁不住加快了脚步。 对于十分疼爱自己的舅父,她是十分感激和敬重的。 若无舅父,哪儿有今日的她。 进了堂屋,阮妍四处张望了下,有些失望,并没有见到舅父和表兄二人的身影。 但那张彭牙四方桌上多了很多礼品盒子。 而张媛正是看着那些礼物在笑。 没等阮妍开口,何氏已经发现了她,忙笑着向她招手,“阿妍回来了,快过来挑几件首饰。” 阮妍注意到,何氏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这些日子的阴霾一扫而空。 “舅母,难道是舅父和表兄回来了吗?”阮妍欣喜的问,并欢快的走了过去。 “不是。”何氏笑着摇头,“是沈家送来的礼物。” “沈家?”阮妍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脸上。 “是啊,是子林亲自送过来的。”张媛十分难得的应了阮妍的话。 她的双眼泛着明亮的光芒。 沈子林此时上门来送礼物,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再看何氏与张媛二人面上飞扬的神采,仿佛已忘了退亲那件事的羞辱。 阮妍在心里轻叹一口气。 她知道,不管沈家曾做过什么,何氏与张媛都是不愿意退亲的。 这是张媛的亲事,她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希望舅父回来后,能做出正确的抉择,莫要像舅母这样糊涂。 “舅母,媛姐的庚贴和信物还给了沈少爷没有?”阮妍问。 “这倒没,等你舅父回来再说吧。”何氏应道。 “娘,刚刚子林要,你就该给他的。”张媛有些埋怨。 阮妍却松了口气,没还就好。 “好了,阿妍,先别说这些,快来选几样喜欢的首饰吧。”何氏笑着将话题转移,不想再提退亲这不开心的事儿。 她知道,沈家之所以不再提退亲,反而送来礼物,是因谢三夫人对阮妍态度的转变。 事情因阮妍而起,如今也因她而解决。 何氏对阮妍的态度自然而然就亲热了起来。 “舅母不用了,首饰我有。”阮妍摇头,拒绝了何氏的好意。 对于沈家送来的礼物,她还真不稀罕,怕污了眼睛。 张媛撇撇嘴,“不要就算了。” 阮妍轻笑了下,转身往堂屋外面走去。 “太太,二位姑娘,你们快出来,老爷和少爷回来了。”周妈兴冲冲的往屋内跑。 第27章 各怀心思 ps【西湖的水我的泪,收藏少,好心塞……泪!】 ********* 张家所有院落都灯火通明。 四处洋溢着浓烈的喜气。 堂屋内红烛高照,笑声不断飞扬。 除了周妈在厨房里准备丰盛的饭菜外,其他人围坐在堂屋内。 屋内除了何氏、阮妍与张媛三人外,多了两人。 一位年约四旬的短须男子,还有一位眉眼细长的俊美少年。 这二人正是在外辛苦行商,近一年未回家的张家父子,也就是阮妍的舅父张和成和表哥张瑞。 张和成正为阮妍她们三人说着在外面的一些事情。 张瑞坐在何氏身旁,面上带着暖暖的笑容。 他满含暖意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阮妍身上。 “老爷,你别尽拣好听的说,出门在外,哪儿有你说的那般好,这一年辛苦了。 瞧瞧瑞儿,只是随你出去一年,就黑了瘦了许多,这不是累的,又是什么?”听完丈夫的话,何氏抹了下眼角,并疼惜的拉了儿子的手。 丈夫的辛苦,别人不清楚,她还不知道吗? “娘,我不累。”张瑞忙为母亲拭了下眼泪,笑着安慰。 他五官生得与何氏很像,眉眼清秀。 特别是那双细长的双眼,笑起来弯弯的像条线,非常亲切迷人。 张和成正色道,“秋娘,说到辛苦,我和瑞儿不在家,家中里外的担子都落在你的身上,最辛苦的倒是你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语气之间有着感慨。 若妻子不贤,他哪能放心离家啊。 “是啊,娘,爹和哥回来是喜事,你该高兴呀。”张媛也劝着何氏。 “娘当然高兴,高兴!”何氏点头道是,这才笑了起来。 看着这一家人温馨幸福的场面,阮妍抿唇笑着。 笑着笑着,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的家人来,又伤感起来,眼下正是快过年的时节,对亲人的思念更加浓烈。 “舅母舅父,你们说话,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周妈妈。”阮妍起身,想离开堂屋,怕自己会因思念家人而失态。 张和成向她招手,“阿妍,快过来让舅父好好瞧瞧。” 他心中很疑惑。 以前他回来,阮妍会拉着他问长问短,向他诉说委屈,炫耀收获,还会索要离家前答应给她的礼物。 他回来的第一日,妻女根本没机会与他说话。 为这事,张媛背地里没少埋怨和伤心。 可今日,阮妍只是与他打了招呼,然后就安静的坐在那儿,认真的听他说话,根本没提礼物的事,更没有争着在自己的面前表现什么。 与以前真是判若两人。 短短一年时间,到底是什么让阮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和成十分想知道。 何氏与张媛二人眸中都闪过一抹担忧,下意识的抿紧双唇,垂了眸子。 阮妍轻轻点头,走近张和成,“舅父。” 张和成笑眯眯的打量着阮妍,展颜笑着道,“嗯,我们的阿妍又长高了,更懂事了,好,好,好……” 连赞了三个好之后,他又道,“阿妍,你猜舅父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一脸的神秘。 笑容慈祥而又温暖。 阮妍软声道,“舅父,您和表哥平安回来,就是给阿妍最好的礼物。在家里,有舅母和媛姐照顾着,不愁吃喝,什么都不缺。” 何氏与张媛二人眼中都滑过讶色,这丫头还真是变了! 最近阮妍所做的种种,她们都怀疑她装样子,等张和成回来后,会在他面前告状诉苦,数落她们的不是。 她们都做好了被张和成数落和责怪的准备。 可现在阮妍并没有这样做。 张瑞眸中是满满的喜悦,妍儿变得更体贴了,真好! 张和成的眼睛红了,声音都有些哽咽,“阿妍,好孩子,舅父看见你如此懂事,不知比赚了多少银都开心。” 阮妍见他这样,知道本尊曾让他操碎了心。 虽然他对她百般宠爱,但在内心深处是特别希望她能变得乖巧懂事。 张和成起身,与张瑞一起将带回来的礼物拿了出来。 吃喝穿戴玩,应有尽有。 “来,这是秋娘你的,这是阿媛的,剩下这些是族里的长辈们。”张和成将礼物一一派发。 “你也是的,回来就回来,怎么带这些东西,这要花不少银子吧?”何氏嗔着张和成,但手中这盒香粉还是让她爱不释手。 张和成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外面的稀罕东西当然要带些回来给你们瞧瞧。” 他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向阮妍,“阿妍,打开来瞧瞧,看喜不喜欢。” 阮妍见大家都有礼物,就没再推辞,接过小盒子打开。 “舅父,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看到盒子中的东西,就算阮妍对珠宝没有了解,也知道此物价值不菲。 盒子里不是金银首饰,而是一枚鸽蛋大小的透明圆球,颜色呈蜜黄色。 珠子颜色温润,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珠身仿佛有水光在流动一样。 何氏与张媛也看到了盒子中的东西,二人均面色一变,看张和成的眼神有了不满。 张和成将盒子推回阮妍,不解道,“阿妍,上回舅父离家时,你不是说想要一颗明月珠吗? 这颗虽然不是明月珠,却比明月珠更稀罕,是舅父从一海外商人那儿得到的。 难道你不喜欢?” “舅父,就是因为稀罕,所以我才不能要。”阮妍郑重的说道。 这枚珠子应该花去张和成不少的钱,打死她也不能要的。 “傻孩子,舅父特意买给你的,只要你喜欢就好,快收下吧。”张和成笑着道。 可阮妍坚持不收。 何氏在一旁道,“老爷,你就别为难阿妍了,你先收起来吧,等以后阿妍喜欢了再给她也行啊。” 张和成还想说什么,周妈妈已经笑着进来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祭灶王爷了。 见阮妍态度无比坚决,张和成暂时未勉强,将珠子收了起来,带了张瑞先去祭灶王。 祭过灶王,一家人开始吃饭。 饭后,张和成让阮妍挑选其他的礼物。 阮妍像征性的挑了一朵珠花和一个香囊,然后就告辞回自己的小院子。 “阿妍,我送你。”张瑞忙站了起来。 神情之间有些迫不急待。 张媛看着他不屑的撇撇?。 何氏皱眉。 张和成温和的笑道,“阿媛,和你哥一起送阿妍回屋吧。” 他正好有话想对妻子说。 张瑞则一脸的失望,等了一晚上的机会就这样没了。 等儿女们一出屋子,张和成就肃了脸色问何氏,“秋娘,阿妍这是怎么了?” 何氏冷哼一声,“老爷,阿妍变懂事了难道不好吗?” “懂事了自然是好的,我只是担心她受了委屈。”张和成轻叹一口气。 担心是妻女在家欺负了阮妍,才让她有了如此的变化。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怎么对得起她的母亲?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给了她气受吗?”何氏的眼睛顿时就红了,“老爷你就知道关心担心她,可曾想过我与阿媛过得是什么日子?” 说着,她的泪就夺眶而出。 第28章 遇谢五姑娘 阮妍与张瑞兄妹二人一起往小院走去。 张瑞侧脸看阮妍,眸子里是满满的温情,“妍儿,这一年你又种出什么新的花儿来,有没人欺负你?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好好教训他。” 说着还挥了挥坚硬的拳头。 阮妍笑着摇头道没。 张瑞笑得更加温柔,“没人欺负就好。” 张媛看自家哥哥那副的样子,很心塞,不屑的撇撇嘴道,“哥,你好偏心呢,怎么就不问问有没有人欺负我呢?” 张瑞尴尬一笑,“阿媛,妍儿比你小嘛,你这样大了哪儿会有人欺负你呢。” “哥,你和爹一样,这心中根本就没有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哼!”张媛冷笑着道,“我累了,先回了。” 而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瑞愣住,没想到张媛的反应会这样大。 他皱眉低声呢喃着,“这妮子是怎么了?好好的发生什么脾气吗?” 阮妍轻声应道,“表哥,是真有人欺负媛姐了。” 看着张媛愤然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情十分复杂,隐有对不住张媛的感觉。 能得到舅父的疼爱和无微不至的关怀,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同时也是一种幸福。 可舅父对自己的疼爱胜过对张媛,以至于让张媛伤心难过,甚至是妒忌,那么对自己来说,这份关爱就有了负担。 反过来想想,要是自己是张媛,看着父亲对外人的好胜过自己,自己这心里也定会不好受的。 想到这,阮妍有些感激张媛刚刚没说出刻薄难听的话来。 张瑞神色一紧,忙问,“是谁?” 阮妍苦涩一笑,“真正算起来,应该是我吧。” “妍儿你?这……这怎么可能!”张瑞愣住。 过了半晌,他才涩涩道,“妍儿,我知道你的性子,别人不惹你,你不会好好去犯人家,定是你媛姐哪儿做得不够好,所以你们俩人之间才有了误会。” 这是在为阮妍开脱。 阮妍是什么样的脾气,他十分清楚。 要说她和张媛闹矛盾,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但在他在心中,阮妍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理由的,并非无理取闹。 阮妍笑了笑,“表哥,多谢你这样相信我,我也累了,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屋休息吧。” 张瑞轻轻摇头,“我送你回院子。” 说着,不容阮妍置疑,他已当先往她小院子方向走去。 张家的院子本就不太大,东院离阮妍的小院不远,不过片刻功夫,就已到了小院。 “表哥,晚安。”阮妍向张瑞道了安之后,就去推院门。 “妍儿,等等。”张瑞伸手拉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阮妍转身抬头看他。 只见他从袖笼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向阮妍,温声道,“给你的。” 东西用一块雪白的帕子包着,不知是何物。 “是什么?”阮妍问。 “你拿着。”张瑞将东西硬塞进她的手中,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 阮妍眉头轻拧,将帕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 盒子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还有淡淡的檀香。 打开盒子,一串粉色的珍珠项链出现在她的眼前。 粒粒饱满圆润的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又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 这时代的珍珠全是天然生就,不像现代有十分先进的珍珠养殖技术,所以珍珠在这时代就显得弥足珍贵。 张瑞已经离开,她只好将项链暂时收下,白天再还给他。 一宿无话。 第二日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阮妍早早的起了,先去花房巡视了一遍,该浇水的浇水,该施肥的施肥。 捡回来的君子兰已经完全活了过来,原本聚拢在一起的花蕾开始散开,有了开花的前兆。 昨日捡回的两盆茶花已经完全摆脱了枯萎状,均已恢复了生机,花儿重新绽放了笑脸。 阮妍这才发现,此茶花是罕见的胭脂美人,花瓣外面是粉色,里面却是红色,粉与红相间,真是美煞双眼。 昨日因花瓣会拢在一起,并未看清楚。 那变*态还真有些门路呢,家中竟养了这些稀罕的花儿。 也不知是怎么养的,为何会三天两头的死花呢? 白痴,不会养花就不要养啊。 阮妍看着美丽的花儿撇嘴,对韩洛不屑,同时也为这些可怜的花儿怜惜。 她要是知道韩洛有个不为人所知的大杀招,定会惊得下巴都会掉下来。 将花房中的事情处理好之后,阮妍去了厨房,帮周妈妈做早饭。 家中多了两个人,又是过小年,厨房里的活儿要比平日里忙上许多。 对阮妍主动过来帮忙,周妈妈忙不迭的道了谢,并未推辞。 活儿的确太多,一人哪儿忙得过来。 吃过早饭,阮妍准备找张瑞还项链,被张和成喊住。 “阿妍,坐下说话,舅父有事想和你商量下。”张和成温声道。 何氏也坐在一旁,面带微笑。 “舅父,舅母,何事?”阮妍在他们夫妇二人的面前坐下。 张和成说道,“阿妍,是这样,我听舅母说了你和谢五姑娘的事。 无论是谁对谁错,谢家毕竟不是一般普通人家,且谢三夫人不计前嫌,大度的给了咱们家这些赏赐。 身为家主,于情于理,我都该登门谢罪。” 阮妍面含歉意道,“舅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您跟在后面操心。” “傻丫头,人年幼时谁不会犯错,只要吸取这回的教训,往后莫再犯,那就行了。 阿妍,上回脑后的伤现在完好了吧?”张和成笑得一脸爽朗,然后又关心起她的伤势来。 阮妍心中暖暖的,轻轻摇头,“舅父,我的伤早好了,多亏了舅母的悉心照顾。” 张和成看向何氏的眼神温柔了一些,“秋娘,辛苦了。” 何氏微红了脸嗔,“好了,又说这些见外的话,要去谢家那就趁早,别磨?了,礼物我都备好了。” 张和成和阮妍二人都笑了。 阮妍回屋去换了身衣裳,然后进花房挑了两盆花。 谢三夫人给赏赐后,她就想着要送什么东西回礼。 一般的金银珠宝入不了谢三夫人的眼,稀罕的东西自己也没有,思来想去,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这几盆花了。 准备妥当之后,阮妍与张和成二人坐上马车直奔谢家。 这次无华大夫带路,谢家守门的照旧不给阮妍他们进去。 张和成笑着上前塞了碎银给守门的家丁。 家丁得了好处,答应进去通传。 约等了半刻钟左右的功夫,家丁出来。 这次谢三夫人答应见阮妍与张和成二人。 家丁带着阮妍与张和成二人去了谢三夫人的院落。 东次间内,谢临正陪着谢三夫人说话,见到阮妍,眼睛亮了亮。 “张老爷,阮姑娘,请坐。”几人寒暄见礼之后,谢三夫人赐了座,并让丫环奉上了热茶和香喷喷的点心。 阮妍与张和成二人谢了座。 “母亲。”还没等谢三夫人问明阮妍二人的来意,门口处有清脆悦耳的娇唤声传来。 是谢五姑娘谢菲! 阮妍神色一肃。 第29章 无法拒绝的礼物 在阮妍思量之间,谢菲已面带笑容进了东次间。 谢菲生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肤色如瓷,黑色的杏仁眸明亮灵动。 光看外表,应该是位十分好相与的姑娘。 屋子里多了人,谢菲本能的扫了两眼。 见阮妍赫然在座,谢菲面上的笑容顿时敛了去,双唇抿紧,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她不知母亲有客人在,更不知这客人是阮妍。 “阮妍,你怎么又来了?”谢菲冷冷问。 语气不善,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菲儿,休得无礼。”谢三夫人沉声喝斥。 她也没想到女儿会这时候跑来。 自家女儿什么脾气,她心里十分清楚,担心女儿会在人前失态丢面子。 当着外人的面被训斥,谢菲的粉面顿时涨得通红,跺了跺脚,羞道,“母亲!您难道忘了她当初是如何对我的嘛,怎么还拿她当客待呢?” 张和成面现尴尬之色。 指责的话语听多了,阮妍倒没什么反应,垂眸低眉,一脸的淡定。 安静的她与暴怒的谢菲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三夫人气得胸口发痛,怎么就生了这不懂事的孽障呢。 “放肆,来者即是客,这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吗?”谢三夫人沉了面色训,而后对身旁的葛妈妈吩咐。“葛妈妈,送五姑娘回房去。” “母亲你骂我……”谢菲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不等葛妈妈来拉她,已经一人奔出了东次间。 谢临忙向张和成与阮妍面含歉意的拱拱手,追了出去,“菲儿。” 谢三夫人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看向张和成道歉,“张掌柜,让你看了笑话,都怨我教女无方,唉!” “三夫人,小人给您赔罪了。全因小人的过错,才让五姑娘受这些委屈。”张和成突然起身,撩了袍子对着谢三夫人跪了下去,言辞诚恳的道。 他忽然这般举动,不但让谢三夫人大惊,也让阮妍吓了一跳。 舅父这是做什么? 谢菲发脾气与舅父何干,那是她太霸道好不好? 谢三夫人忙道,“张掌柜,你这是做什么,有话赶紧起来说。” 身为官家夫人,受普通百姓的叩拜很正常。 但她不喜欢居高临下与人交流,再者张和成又没犯什么过错,哪能让他跪着说话。 张和成摇摇头,满脸愧色道,“三夫人,小人昨日才归家,才知阿妍冒犯了五姑娘。 出事之后,三夫人您大仁大量,不但没有怪罪于阿妍和张家,反而处处维护阿妍和张家,让小人一家实在是羞愧难当啊,今日特意带了阿妍上门来谢罪。” 阮妍这才明白,舅父主要是过来赔礼道歉的。 唉,这就是普通百姓对上位者的敬畏之心。 但舅父既是为她的事而来,他都跪了,她还能坐在那儿无动于衷吗? “三夫人,这事不怨我舅父,是我不懂事才会惹了五姑娘生气。”阮妍只好起身,弯了膝盖给谢三夫人跪去。 “都坐着说话。”谢三夫人适时阻止,并有小丫环上前扶住了阮妍,同时也有人扶起了张和成。 等他们二人都重新坐好后,谢三夫人这才正色道,“张掌柜,上次那件事,真正说起来,也不全是阮姑娘的过错,我们家菲儿也有不是之处。若她能胸襟宽广一些,能让着阮姑娘,冲突就可避免。 与阮姑娘交往过两回,发现她是个懂事识礼的好孩子,且一手养花的本事更是出神入化,无人能比,实属难得,这其中张掌柜你功不可没啊。 所以,张掌柜你和阮姑娘就莫要再自责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也莫要再提起了。否则,倒显得我胸襟狭窄,太小家子气了,呵呵。” 说到最后,谢三夫人温和的笑了。 张和成此举实在让她大为惊讶。 想上次阮妍与谢菲刚刚发生冲突后,何氏也上门来赔礼谢罪,只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却未跪下为阮妍求过情。 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样久,张和成归家后第一件事竟是特意上门来赔礼,且还行了这样的大礼。 谢三夫人由此可以断出,张和成对阮妍极好,不比亲生女儿差。 张和成再次起身,一揖到地,感激道,“三夫人真是海量,阿妍能得夫人您的谬赞,真是她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难怪人人都道谢家门风严谨,行事低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夫人,快要过年了,小人备了份薄礼奉上,聊表心意,还请您能笑纳。” 说着,他将带来的礼物呈上。 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看外型并不起眼。 但阮妍知道,既然用来送谢三夫人,盒中的东西一定不一般。 “张老爷,这可使不得,你们在外行商很辛苦,赚钱不易,礼物不能收。”谢三夫人赶紧摆手拒绝。 张和成将两个盒子打开,说道,“三夫人,这并非金银珠宝,乃是佛珠。” 他拿起大盒子介绍,“此串有佛珠一百零八颗整,佛珠用蟠桃核所制成,每粒佛珠都雕刻有罗汉与菩萨六七位,可保四季平安,并增福添寿。” 说着又拿起小盒子道,“这是手串,有摩尼子佛珠十八颗,驱邪避灾,佑一生平安富贵。” 张和成续道,“两串佛珠均在雷觉寺受奉过香火,悲远大师亲自诵过经文。小人知道三夫人有着菩萨般的心肠,佛珠送给三夫人您是最合适不过,留在我等粗劣之人手中,那是暴殄天物。” 谢三夫人看着盒中的佛珠,双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依着谢家的财力,想要打制两副这样的佛珠是不难办到的。 难的是佛珠在雷觉寺受过香火,且还由悲远大师诵过经。 雷觉寺是大魏朝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临近京城,悲远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据说已过百岁高龄,闭关潜修佛法。 无论你是权倾朝野的官员,还是衣不蔽体的贱民,想要见他,得看缘份。 据说自从他闭关之后,得见僧颜的不过两三人。 所以眼前两串佛珠听过他老人家亲自诵经,这价值已非金钱能估量了。 “张老爷,您亲眼见过悲远大师吗?”谢三夫人有些激动的问。 “回三夫人的话,小人机缘巧合见过一次。”张和成的表情也有了激动之色,大概说了下与悲远大师结缘经过。 面对这样特殊的礼物,谢三夫人没有拒绝的力气。 张和成这才松了口气。 阮妍这才开口道,“三夫人,我也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呢。” 说着,她将带来的两盆花端了过来。 掀去盖在花上的绸缎,屋内之人均惊讶出声。 这是两盆含苞待放的芍药。 虽然谢三夫人等人对养花一行不了解,但对花儿的花期还是知晓的,芍药要到每年五六月间才会开放。 大家都没想到会在数九寒冬见到娇艳的花朵傲然挺立枝头,在绿叶的映衬之下,美不胜收。 “阿妍,你真是太厉害了。”谢三夫人看着阮妍,满眼都是温柔的笑意,对她的称呼也不经意间变了。 阮妍与张和成二人所送的礼物,极合谢三夫人的心意,以前的不愉快彻底烟消云散。 看着谢三夫人眉目之间飞扬着喜悦的笑容,阮妍对张和成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有这样一位舅父护着,真是好幸福。 正从安氏翠竹苑出来的安如萱一肚子怒火, 刚刚被安氏好一顿训斥,还让她往后少来谢家,她就当没有这个侄女儿。 都怨那该死的阮妍,惹得本姑娘被骂! 安如萱在心中恨恨的骂着阮妍。 正准备向身边的小丫环发泄之时,恰好看见奔跑的谢菲,她眸子一转,计上心来,小跑着迎过去,“菲儿。” 第30章 挑衅 迎上谢菲,安如萱发现她眩然欲泣,眸中似有怒火在燃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安如萱忙问,“菲儿,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了你吗?” 谢菲轻咬唇瓣,恨恨道,“哼,还不是阮妍那死丫头。” 安如萱双眸顿时泛光,心中雀跃不已,十分好奇阮妍怎么又惹上了谢菲。 但她面上不露分毫,握了谢菲的小手,同仇敌恺道,“菲儿,她怎么死性不改,总是与你作对呀,可不能轻饶了她。” 不遗余力的挑唆着谢菲。 谢菲眼泪唰的就涌了出来,泣声道,“也不知她施了什么邪术,竟能让我娘忘了她曾做过什么,甚至还为了她而骂我,我恨死她了。” 她将安如萱当做知己,将心中的怨气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安如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愉快。 阮妍,小贱*人,看怎么收拾你,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安如萱又道,“菲儿,你有所不知呢,就连我姑母也对她刮目相看,说她能干懂事会做人什么的,为了她,也狠狠将我训斥了一顿。” 说着说着,她也抹起了眼泪来,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什么,连大伯母都受了她的蛊惑?”谢菲大讶。 “嗯,这种事还有假嘛,我刚刚被姑母骂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我二表姐。”安如萱可怜兮兮的点头。 “难道就由她这样蒙骗我母亲和大伯母,然后来欺负我们吗?”谢菲非常不甘心,只要一想到方才在阮妍等外人面前失了颜面,心就像被刀扎了一样的难受。 安如萱眸子转了两转,低声道,“菲儿,我有个主意……” 谢菲眉头皱了皱,狐疑的问道,“阿萱,阮妍才救了你那盆宝贝的君子兰,你怎么还要这样对她呢?” 安如萱恨恨道,“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这之前我找过阮妍,请她帮我将花救活,谁知她不但拒绝了,还说了你我许多难听的话。 不过,担心你知道这事心情不好,一直没和你说呢。 菲儿你想想,要是她当时答应救花,就不会累着三夫人与姑母打赌,姑母不会因这事而埋怨责骂于我。要是没打赌之事,三夫人哪儿会对她更加信任,她哪儿还能进你们谢家的大门,你哪儿会受这样大的委屈。” 谢菲轻轻点头,认为安如萱说得很有道理。 不管怎样,给那野孩子一点儿教训也好,让她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见谢菲答应了自己的主意,安如萱得意的笑了。 二人携着手往阮妍离开谢家必经之路行去。 阮妍与张和成二人辞别了谢三夫人,往大门口走去。 二人的手上都拎了礼物。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小丫环,手上也拎着几个盒子。 谢三夫人收下他们的礼物,但因礼物太过稀罕贵重,她又回了一些礼物,吃的用的戴的都全了。 且临走时,谢三夫人还对阮妍说,让她有空就常来府中走动走动,顺便教她如何养花。(.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虽然这是客气之辞,但也说明谢三夫人心中阮妍的芥蒂消除了。 因了了一桩心事,张和成看起来心情很好。 阮妍却心思重重,轻叹一声道,“舅父,为了我,您真是操碎了心。” 张和成看着阮妍慈爱的笑了,温声道,“傻孩子,身为一家之主,就该为家人操心。” “可……可您还跪了。”阮妍声音很轻,眼睛发酸。 人人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今日为了自己,舅父给谢三夫人跪了。 刚开始她有些不解舅父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来她想通了。 今日谢菲在人前又失态了,谢三夫人定会不快,说不得又将这笔账算到自己的头上来。而舅父弯膝一跪,并将谢菲失态的过错揽到他的身上,让谢三夫人心下释怀,那点儿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 说到底,舅父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她! 还有那两串佛珠也是无价之宝。 舅父对自己的好,这辈子恐怕也还不了。 张和成却道,“家中上回被人逼债,要不是你及时卖花还债,舅父真不敢想像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与你比起来,舅父所做的太少了,你救得是整个张家啊。” 说话间,二人拐过一片花圃,忽见谢菲与安如萱二人携手而来。 见到谢菲,张和成脑中的弦顿时绷紧,担心谢菲与阮妍二人再起冲突。 他正准备问身后的小丫环有没有其他的路可走,谢菲已开口喊道,“阮姑娘。” 语气温软和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张和成只得放弃原本的想法,低声对阮妍道,“阿妍,凡事多忍忍。” “舅父,您放心。”阮妍乖巧的点头。 在她眼中,谢菲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姑娘,怎会与她斤斤计较。 阮妍与张和成二人迎上谢菲,“见过谢五姑娘,安姑娘。” 谢菲微笑着对阮妍道,“阮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 她指向不远处的一处亭阁。 阮妍从安如萱的脸上看到了得意的笑容,猜到谢菲忽然态度转变与她有关。 若去了亭阁中,发生什么事可说不清楚。 虽不知安如萱又有什么诡计,但还是提防一些好。 阮妍笑着应,“五姑娘,有事您请吩咐,在这儿说就好。” 张和成顺势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阮妍几人。 一颗心向上提着。 好不容易得到了谢三夫人的谅解,可不要再节外生枝才好。 谢菲见张和成离开,脸上依旧带着迷人的笑容,声音忽然压低,“阮妍,你是野种,知不知道?” 在张和成看来,她是真的与阮妍说什么开心的事。 你是野种! 这句话一入耳,瞬间又有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阮妍的脑中。 这些记忆中有谢菲,有安如萱,有本尊,还有无数陌生的面孔。 阮妍微垂双眸,将这些陌生的记忆整理了下。 唇角微勾了勾,现出一抹冷笑来。 安如萱和谢菲二人都死死的盯着阮妍,等着她发怒发狂,等着她动手,那她们就可以再次将她踩在脚下践踏。 阮妍抬起了双眸。 双眸一片澄净,面色淡定,仿佛未曾听见谢菲的话。 这死丫头为什么反应会这样反常? 安如萱与谢菲二人万分疑惑。 阮妍看向安如萱,粉唇轻动,道,“安姑娘,谢五姑娘视你如姐妹,而你却处处陷害她,你良心何在?” “阮妍,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害过菲儿。”安如萱立马尖利着声音嚷,恨不得将阮妍吃了一样。 谢菲也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安如萱,想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阮妍微微一笑,看向谢菲道,“谢五姑娘,上次金圆寺冲突,全是安姑娘从中挑拔离间的结果。” 方才涌入脑海中的记忆,就是上次与谢菲发生冲突事件的经过。 在完整的记忆中,得知这事的罪魁祸首乃是安如萱。 让阮妍依然不解的是,本尊与安如萱到底有何仇恨,以至于让她挖空心思的要害自己。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她安如萱来挑衅为难,自己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定会让她尝尝害人的苦果。 第31章 借刀杀人(中秋节快乐!) 第31章: 阮妍说得十分肯定。 可谢菲不信安如萱会害自己。 她反驳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你先偷了我的簪子,然后又毁了它,这与阿萱又有什么关系?” “阮妍,你太过份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敢血口喷人,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安如萱双眸含泪,一脸的委屈。 其实心里已在发虚,担心谢菲被阮妍说动。 阮妍依然一脸淡然对谢菲道,“五姑娘,我的性子你该知道,非常想与你交好,又怎会去偷簪毁簪,做出惹你不高兴的事呢? 上次安姑娘走在你身后,我在安姑娘身后,路又那样窄,我隔着安姑娘想取你头上的簪子可不容易。 退一万步来说,我就算真的眼红簪子好看,想占为己有,也不会傻到当着安姑娘的面去拿吧,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我是个无耻的贼嘛。 事实就是,安姑娘忽然取下你发间的簪子,然后迅速回头拉了我的手,将簪子塞进我的手中。 在我还未回神之际,她就高喊说我偷簪子,气急之下,我将簪子扔在地上,然后与安姑娘拉扯起来。 安姑娘就在这时狠狠用脚将簪子捻坏,并嫁祸于我,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五姑娘,方才那句话,应是安姑娘让你说的吧。” 谢菲双唇紧抿,没有反驳阮妍的话。 阮妍知道自己猜对了,续道,“五姑娘,你细致想想,安姑娘要真心为你好,又怎会在金圆寺故意挑起事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丢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还有,今日这话,安姑娘自己怎么不说? 我要是一时冲动动了手,到时伤得是五姑娘你,痛得也是五姑娘你,弄不好我们二人又要起冲突。 而她安如萱不但毫发无伤,传出去后,损害的又是五姑娘你的名声,与她安如萱依旧无关。 安姑娘,你真有本事,使得一手好借刀杀人计啊。” 最后一句话是对安如萱说的。 谢菲看向安如萱,“阿萱,她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神色之间有了松动,分明是信了部分阮妍之言。 安如萱立马摇头否认,“菲儿,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她就是想挑拔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阮妍,别以为你口齿伶俐,就能是非黑白颠倒,你说是我做的,请拿出证据来,不然,我要追究你一个诬陷之罪。” 她很想去挠花阮妍的脸。 但当着众人的面,她不会去做。 就算真要做,也得假他人之手,比方像谢菲这傻瓜。 阮妍笑,“安姑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别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当时还有他人看见了。” “谁看见了,让他站出来。”安如萱冷笑。 她可以肯定,绝无其他人看见。 “我可为安姑娘做证。”就在这时,有道清冷的男子声音传来。 清冷的声音让安如萱虎躯一震,面上的冷笑变媚笑,眸中的怒气变娇羞。 而阮妍看着来人,则对天翻了个白眼。 只见谢临与一身红袍的韩洛相携而来。 韩洛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话正出自他的口中。 阮妍所说的人证正是韩洛, 本想着韩洛与谢临二人交好,由谢临去问他,他应该不至于睁眼说瞎话的。 不曾想他会这时候出现,可恶的要帮安如萱说话。 死变*态,为什么总要处处与本姑娘作对,本姑娘是抢了你心上人,还是骗了你感情啊? 她在心中恨恨的腹诽着。 原来他心中是有我的,安如萱含情脉脉的盯着韩洛,心比吃了蜜还要甜,开始飘飘然,仿佛整个世界都以她为中心。 张和成见情况突变,赶紧过来。 “多谢韩公子仗义相助。”安如萱对走近的韩洛柔声道谢。 “安姑娘信我吗?”韩洛问。 “当然信!”安如萱的声音柔得快要化出水来。 看着二人亲密的互动,阮妍恨不得上前狠狠踹韩洛几脚,?b着良心说话真的有趣吗? 韩洛笑了笑,“信就好。” 好醉人的笑容,安如萱的眼神近乎痴迷了。 谢临皱了皱眉头,“韩兄,难道阮姑娘说得不是实话?” 他直觉阮妍不是那种会说谎话的人。 可若韩洛证明她说谎,那就不会有假。 她真的是个爱说谎话又霸道的姑娘吗? 想到这,他的胸口莫名闷闷的,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到韩洛的身上。 韩洛似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阮妍,道,“阮姑娘所说是真。” “多谢韩公……什么?韩公子,您说什么?”还在发花痴的安如萱忽然反应过来,一颗心顿时跌入冰窖。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不会这样说的,他是要来帮我的! 安如萱看着韩洛,不停的摇头,认为是自己幻听了。 阮妍也以为自己幻听了,没想到韩洛会帮自己。 “安姑娘,韩兄说得很清楚,阮姑娘说得是真话,金圆寺所发生的一切,全是你一手策划。我们都看错了你,一直将你当自家人来待,真令人心寒。”谢临冷冷的应着安如萱。 拎着的心放下,眉目之间多了抹笑意。 该说的话都已说完,韩洛不屑再多说什么。 张和成情不自禁吁出一口气,短短一会儿功夫,额上都渗出汗来。 太好了,真相终于大白,原来大家一直都误会了阿妍。 安如萱还想解释时,谢菲忽然扬手给了她两耳光,怒道,“安如萱,你太卑鄙了,竟敢这样毁我名声。 滚,从今往后,不许再踏入我们谢家大门半步,否则见你一次打一次,滚!” 被人耍的滋味不好受。 谢菲此刻别提有多愤怒了。 安如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捂着火辣辣的脸,低头应了是之后,赶紧转身离开。 但在离去之前,还是看了眼阮妍。 怨恨的眼神让阮妍心中发寒。 谢临走到阮妍身旁,温声道,“阮姑娘,对不住,以前是我们误会了你,让你背了这样久的黑锅,今日多亏了韩兄,让我们都知道了事情真相,让你受委屈了。” “四公子言重了,怪我当时太冲动,没有好好向五姑娘解释,才引出这些误会来。”阮妍笑道。 张和成已经在那边对韩洛千恩万谢。 韩洛那厮只是从鼻子轻轻哼一声。 阮妍有些不情愿的对韩洛说道,“谢谢!” 见到韩洛,会让她不自觉想起上回花房那一幕,幸好脸皮厚,不然早就羞跑了。 韩洛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 阮妍也不在乎,与张和成一起,向众人道了别,继续往大门口走去。 经过韩洛身旁时,他忽然用极低的声音对阮妍说道,“丑八怪,你别自作多情,我作证,只是不想看着菲儿被人骗,并不是想帮你。” 阮妍鄙视的瞪了瞪韩洛,然后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小年饭。 因张瑞刚回来,忙着四处会友,阮妍并没有找到还项链的机会。 第二天早饭后,一家人齐聚堂屋,张和成说有大事要商量。 第32章 决定 张和成先说了谢家所发生的事。 何氏与张媛这才知道,一直都冤枉了阮妍,并非是她挑衅惹怒谢菲,而是完全被安如萱所陷害。 张媛忍不住骂,“真不知安县令是如何教女,怎教出安如萱这等贱*人来。要不是她,我们家哪儿来这些破事,更不用受那些窝囊气。 谢五姑娘那两耳光打得好,应该多打几下,那等贱*人该拉去游街才好。” 要不是安如萱挑出这些事来,沈家又怎会上门来退亲,虽说眼下事情算是平息,可这心中总有疙瘩在那儿,十分不舒服。 所以,现在最恨安如萱的当数张媛了。 “阿媛,声音小点,别让人听见。”何氏忙道。 县令的女儿同样惹不起。 张瑞则对阮妍道,“妍儿,这些人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往后你离她们远点儿,这就不会白白受气了。” 何氏面带愧色道,“阿妍,你这孩子……唉,你怎么不向我们解释事情经过呢?” 阮妍笑道,“舅母,我当时脑袋撞上石头,好多东西都给忘了,先前在谢家时忽然想起这件事情。” 张和成挥挥手道,“这件事水落石出,还了阿妍清白,是天大的喜事一桩。 不过,眼下,我们先将喜事放放,来说一件坏事。” “什么坏事?”阮妍与张媛二人同声发问,均面带紧张和担忧之色。 好不容易将所有麻烦解决了,可不要再弄出什么糟心事情来才好啊。 张和成看了眼何氏,然后肃了脸色道,“沈家退亲这事。” 前夜,何氏将家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都对他说了,包括沈家主动退亲,到后来的示好。 昨日本想说这事,但考虑到过小年,不想大家扫兴,就忍到了今日。 张媛立马声音拔高,“爹,沈家现在不退亲了啊,怎么还说这事。” 张和成眉头紧紧拧起,拍着桌子道,“阿媛,你这说的是混账话,我张和成的女儿可不是别人想定亲就定亲,想退亲就退亲。 他沈家算老几,敢这样欺负你,欺负我们张家,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和沈天峰算算,还阿媛你一个公道。” 因激动,他的脸有些泛红,额上的青筋突起。 好,说得好! 男人就该有这样的血性! 阮妍在心中为张和成暗暗点了三十二个赞。 张媛急得差点儿哭了,“爹,听您的意思,难道是想退亲?” 一向温润如玉的张瑞双拳紧紧攥起,眯了细眸,咬牙道,“阿媛,这样的人家,难道你还想嫁过去不成? 就算爹娘答应,我张瑞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往火坑里跳,这亲事,是退定了。” “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我的事,你少管。”张媛激动的向张瑞嚷道,眼泪已不受控制的滑落。 “都给我住嘴。”张和成又拍了桌子。 张瑞抿了唇,张媛起身想离开,被张和成给喊了回来。 何氏也一脸黯然。 张和成看向张媛,轻叹一口气,将语气放缓,这才道,“阿媛,你是爹的女儿,爹做任何事,都不会害你。 沈家这等无情无义的人家,你要真嫁过去,将来爹娘一定会后悔的。与其以后后悔,还不如现在断了这门亲事。 阿媛你样样都出众,爹将来一定会擦亮眼睛为你寻个最好的儿郎,怎么也不能看着你去沈家受气。” 他的想法与阮妍差不多。 张媛泪流成河,泣声道,“一个被退亲的姑娘,还想找最好的儿郎,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爹娘你们如果不介意我嫁不出去,那就去退亲吧。” 说完话,掩面离开了堂屋。 何氏忙让周妈妈跟着过去看看。 她知道,要让女儿接受这个事实,是需要时间的。 大家的心都有些沉甸甸的。 过了半晌,张和成提起精神,道,“我们一家人一起想想办法,如何退了沈家的亲事,却不让阿媛的名声受到影响。沈家薄情寡义,不能让阿媛来承担后果。 瑞儿,你可有什么主意没?” 张瑞浓黑的眉毛拧了拧,道,“我们也找个媒婆,将沈子林的庚贴和信物送去沈家,并说清楚是我们张家要退亲。” 这主意当然能行得通。 只是这样,沈家到时照旧可以对外人说是沈家嫌弃张媛先退的亲。 因沈家请媒婆送张媛庚贴在前。 如果张媛庚贴在沈家手中,他们要是不想退亲的话,就可以拒绝退还张媛的庚贴,这门亲事依然要算数。 所以,沈家先走了一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占了先机的,不管如何,沈家都不会失颜面。 阮妍能想到的,张和成自是也想到,他摇头否决了这提议。 何氏恨恨道,“这样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将沈家无耻的嘴脸告诉其他人,让大家都知道,沈家来退亲,并非是我们阿媛不好,而是他沈家太薄情。” “如何去告诉其他人?难道让我们挨家挨户去诉说吗?就算我们说了,其他人会相信吗?”张和成依然摇头。 这主意他也曾想过,虽然有可行性,可总觉着少了什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这亲事还退不了了?”何氏恼。 阮妍眸子转了转,软声道,“舅父,您回来有几日了,是不是该请沈老爷吃顿饭,顺便说说媛姐的亲事。” “妍儿,沈家都这样了,我们还请他吃饭?”张瑞怀疑自己听错了。 “表哥,沈家对我们的侮辱,我们自会双倍的还回去。但是在这之前,我们且忍他又有何妨呢?”阮妍挑了挑眉毛,霸气侧漏。 “阿妍,你继续说下去。”张和成却有了兴趣。 阮妍点头道是,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 “好,就这么办!”听完阮妍的想法,张和成高兴的拍着桌子叫好。 何氏也点头称好。 张瑞更是欣喜的夸,“妍儿,你可真是聪慧,这好法子都被你给想出来了,我怎就想不出这样好的主意呢。” 被人夸,阮妍还是不好意思的,忙谦虚的摆手。 几人凑在一起,细致商量一些细节。 半个时辰后,沈天峰收到了张和成送过来的请柬。 第33章 试探 ps【感谢最遥远的事妹纸的平安符支持,么么哒!继续泪求下收藏,这是动力啊,拜谢啦!!】 ******** 沈天峰坐在黑漆雕花的太师椅上,看着手中的请柬沉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家每年在腊月里都会宴请生意上有来往的客户,还有关系较好的友人们。 故张和成给他发请柬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是往年,沈天峰并不会多想,但有退亲一事在前,不得不多想一点儿。 上回儿子去张家送礼,虽然何氏与张媛二人极高兴,默许亲事继续,可并不意味张和成也这样好说话。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沈天峰有些纠结了。 按他与张和成之间的关系,当然该去,往年都去的。 可又担心张和成会不会当众给他难堪。 “爹,听说张伯父送来了请柬,我们该备什么礼物?”在沈天峰犹疑不定之时,沈子林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正厅。 沈天峰将请柬放在桌上,然后抬头看儿子,道,“子林,你先备几样简单的礼物,去趟张家。” “爹,您的意思是?”沈子林不解的问。 “你去探探张伯父的口风,看他对上回咱们家退亲那事的态度如何。”沈天峰吩咐。 “明白了,爹,我这就去准备!”沈子林爽快的应下。 “等等!”沈天峰又喊住儿子,唇抿了抿,叮嘱道,“子林,等会儿去了张家,说话行事要敛着些,千万不能将苏家姑娘的事情说出来,你张伯父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 “爹,您放心吧,孩子晓得。”沈子林应道。 沈天峰点点头,挥了挥手,让儿子下去准备。 礼物很快备好,沈子林坐上马车,直奔张家。 在张家门口,沈子林徘徊了一会儿。 他的心中很忐忑,担心会被张和成用棍子打出张家。 可想想父亲的叮嘱,他只得硬着头皮,提着礼物敲开了张家的大门。 见到沈子林,张和成的态度淡淡的,少了份亲热。 “岳父,子林这几日不在家,今日才得知您归家了,特意请来探望。”沈子林弯了身子给张和成行礼。 “嗯,坐下说话吧。”张和成轻轻点头。 沈子林局促不安的坐下,不敢正视张和成。 张和成喝了两口茶之后,这才开口与沈子林话起家常来,主要是问沈天峰的身体如何,沈家的生意如何等等之类。 沈子林提起精神应付着,不敢有丁点儿马虎。 “子林,你对阿媛怎么看?”张和成忽然转移了话题。 “回岳父大人,阿媛在子林心中一直都是最好的。”沈子林起身答道,同时紧张起来,担心张和成要问上回退亲一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对退亲之事,他还真不知有什么好借口来回答。 最麻烦的是张媛的庚贴和信物在张家,不然可以一口否认。 张和成盯着沈子林看了半晌。 看得沈子林的后背直冒冷汗,腿都有些发软了。 张和成忽然轻叹一口气,道,“子林啊,我只有阿媛这一个女儿,当初同意将她许配于你,是相中你的人品,没想到你……” “岳父大人,请您放心,子林会对阿媛好一辈子的,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沈子林忙表态。 张和成又沉吟了半晌,这才道,“子林,我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日所说的话,有些不愉快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要不是念及阿媛的名声,那件事我定不会就此罢休,往后你要是再敢欺负阿媛,我定不会轻饶。 事情过去就算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多提,就全当没发生过吧,只要你们沈家往后对阿媛好就行了。” “岳父您放心,我一定会的,我们全家都会对阿媛好的。”沈子林悄悄抹了下额上的汗珠,跪下来给张和成磕头保证。 张和成暗暗冷笑了下,然后起身将沈子林扶起,语气缓和下来,“子林,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我让你岳母亲自下厨做几个下酒菜。等会儿陪我好好喝两盅。” “是,岳父大人。”沈子林终于松了口气。 这顿饭是张家父子陪沈子林吃的。 张瑞刚开始脸色不太好,但在沈子林诚恳的赔罪之下,也开了笑脸。 沈子林见张家父子原谅了自己,心里高兴,喝得微醺。 回到沈家后,见儿子满身酒气,沈天峰眉头皱了起来,得知儿子是在张家喝得酒时,他这才展平了眉眼。 张家能留儿子吃饭,说明就是原谅了退亲那事。 后来沈天峰又问了儿子事情经过。 沈子林将张和成的话原本复述了一遍。 沈天峰轻轻点头,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要是张和成今日一句都不敲打,他反而不踏实。 而且他十分清楚,真的要退亲,伤的是张家的脸面,张和成就算再怎么不高兴,也不敢拿女儿的名声开玩笑。 欺负了张家,张家却半个不字不敢说,这种感觉可真是很特别啊! 哈哈! 沈天峰笑得一脸的得意。 韩家书房。 韩洛身着墨色的锦袍,浓密乌黑的青丝十分随意的用墨色缎带束起。 他慵懒的斜躺在椅上,怀中抱着那只叫银球的白色小狐狸,一下有一下无的轻抚着它光滑如缎的软毛。 双脚毫无形象的翘在书案之上,眯着凤眸看着墙角花架上盛开的芍药,面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山样壮实的汉子韩三宝在他身后站得笔直,一张脸上丁点儿表情也没。 “三宝,将它端过来给爷细瞅瞅。”韩洛对着芍药点了点下巴。 “是,爷!”韩三宝点头,走过去将花盆端了过来,放在韩洛的面前。 枝叶碧绿,花儿娇美。 韩洛抬起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想去抚摸那朵最娇艳的花朵。 “爷,不可以!”韩三宝惊呼一声,下意识将往后退了好几步,花脱离了韩洛可以伸手触摸的范围。 韩洛眼角一抽,瞪着韩三宝怒,“三宝,你皮痒了是不?” 韩三宝满脸的无奈和委屈,弱弱的道,“爷,要不是谢老夫人割爱,咱们哪能看到开放的芍药啊。爷您就行行好,让花儿多开些日子吧。” 谢三夫人将佛珠和花都送去了松鹤院。 谢老夫人各收一件,余下的让谢三夫人自个儿收着。 而韩洛又脸皮厚的将谢老夫人那盆给讨了过来。 “滚!”韩洛收回架在书案上的脚,虚踹了韩三宝一脚。 “是!”韩三宝赶紧将花又放回了花架之上。 韩洛看着自己那双好看的玉手发呆。 这到底是双怎样的手呢? 为何会这样? “洛兄,好悠闲自在啊。”书房中忽然多了道身影,像鬼魅一样看着韩洛,打断他的沉思。 第34章 怒 房中忽然多了人,韩三宝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韩洛面前。 小山样雄伟的身姿,完全隔离了不速之客看向韩洛的眼神。 韩洛眯着凤眸,讽道,“没想到位高权重的鲁南王也学宵小之辈,爱擅闯私宅。” 原本隐在灯光背后的身影闻言走到了光明之处。 一张绝色的面孔出现在韩三宝眼前。 来者是位身着紫袍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唇红齿白,一双狭长的凤眼中眸光流转,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姿态,贵气逼人。 此人是大魏朝皇帝的六子鲁南王袁贺。 韩三宝却像不知袁贺身份一样,依然绷着一张黑脸,山样的身躯颤都没颤一下。 袁贺看着韩三宝,笑了笑。 绕过韩三宝,袁贺走到韩洛面前,低眸看着他,笑道,“本王与洛兄情同手足,来你这儿如同回家,又怎能说是擅闯私宅呢。” 韩洛轻轻拍了下银球的小脑袋,松了手。 银球在他怀中蹭了蹭,然后乖巧的回到自己温暖舒适的小窝中。 韩洛站直身体,慢条斯理的将墨袍理了理,这才拱了手,“鲁南王说笑了,我韩洛只是一介庶民,身无长物,岂敢与身份尊贵的鲁南王称兄道弟。” 话虽说得卑微,面上却无半点卑微之色,一如既往的清傲,那份贵气依然逼人。 袁贺狭长的美眸微弯了弯,对韩三宝道,“三宝,本王渴了,沏壶茶来喝喝。” 韩三宝转身看韩洛,在征求他的意见。 韩洛轻轻点头,“去吧,来者即是客。” 韩三宝这才应声离去。 袁贺唇角向上勾了勾,大喇喇的在韩洛面前的长榻上坐下,道,“洛兄,你明知自己并非庶民,为何总以庶民自居?” 韩洛笑得更加嘲讽,“王爷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我韩洛如今就是庶民,正儿八经的庶民。” 谁能看到他眸底深处浓烈的哀伤! 鲁南王看着韩洛,轻叹一口气,“洛兄,不管你是庶民也好,王公贵族也罢,在本王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洛兄,上回对你说的那件事儿,考虑如何?” 韩洛轻轻摇头,“王爷,上次我已说得十分清楚,我只是庶民,能力有限,只想平静安稳的渡过余生,别无他想,王爷您还是另寻高人。” 袁贺光洁的额头轻轻拧起,“洛兄,这可是为你们韩家翻身的好机会,你难道就甘心这样过一辈子?” 韩洛笑了,“方才王爷说过,无论我韩洛是何等身份,我永远都是王爷的好兄弟。有王爷这句话,我还需要去争什么?庶民与王公贵族又有何区别?” 袁贺一窒。(.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没想到会被自己说出来的话给堵了嘴。 他知道想要说服韩洛,并非朝夕之事,心下虽着急,面上却不敢逼太紧,只得转移了话题。 “洛兄,多年未回京城,明早与我一起回京过个热闹的年吧。”袁贺道。 “韩某还是比较喜欢在这儿过年,王爷,时辰不早了。”韩洛淡淡的拒绝,并送客。 袁贺只得起身告辞。 快出房门时,无意中瞥见墙角花架上的芍药,面露讶色。 他走过去,轻轻抚了抚正盛开的娇嫩花朵,扭头对韩洛道,“洛兄,你可真是好雅兴,竟能令芍药三九寒冬开花,不知这盆花能否送给本王。” “不好意思,韩某没别的爱好,就爱花,我的花从来不送人。”韩洛十分直接的拒绝,丝毫不给袁贺面子。 袁贺漂亮无双的黑眸中滑过一抹戾色。 韩洛啊韩洛,你太狂妄,太目中无人,等到本王登上高位的那天,就是你韩洛命归黄泉之日。 但他面色巍然不动,笑着拱手告辞,“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夺人所爱,告辞,后会有期。” 袁贺大步走出书房,紫色的身影很快隐入黑暗,并消失不见。 韩三宝闪身进了书房,看了眼芍药,然后对韩洛道,“爷,他要花,您给了他就是,何必惹他不高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帝的儿子,我们现在可惹不起。” 韩洛笑得一脸轻松,“得罪他又如何,光脚难道还怕穿鞋的吗?” 袁贺眸底滑过的那抹戾色,他没有错过,也知袁贺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但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更不惧。 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他所经历过的那些。 最坏的都经历过,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 韩洛心底深处一片寒凉。 不对,也许他早就没心了。 韩三宝肥大的右手用力抓了抓后脑勺,十分茫然的问,“爷,这与鞋又有何关系?” 韩洛走过来,笑着轻敲了下他的大脑袋,“自己好好想想。” “哦。”韩三宝愣愣的应了。 “对了,将这盆花给扔了。”已走出房间的韩洛又走了回来,对韩三宝吩咐。 “啊!花好好的,为何要扔啊?”韩三宝呆呆的问,不知自家爷脑子是不是不抽了。 “袁贺碰过,你难道想污了爷的眼,丢了!”韩洛瞪了他一眼,然后背手离开。 韩三宝站在那儿半天没回神。 回神过来后看着那盆娇滴滴的鲜花,怎么也下不了手。 不管舍不舍得,自家爷吩咐的事,他从来不敢不从。 这盆可怜的芍药,就因袁贺轻轻一摸丢了性命。 第二日一早,阮妍出门去买东西,一眼就见到了韩家大门口那盆花。 她瞧着好面熟,忙跑了过去。 经过辩认,认出此花正是自己送谢三夫人的其中一盆。 只是经过一夜的寒风吹,花和叶子都被冻伤了,像垂危的病人一样,发出痛苦的呻*吟。 不知道这花怎么到了韩家,但看着花被折腾成这般模样,阮妍除了心疼,还有愤怒。 尼妹的,要是不珍惜花,就不要养花,这简直就是糟蹋无辜的生命。 阮妍在心里将韩洛好一通骂,然后毫不犹豫的将花给搬了回去。 而需要买的东西,她只好委托张瑞帮忙买一下。 花受了冻伤,她自然要对它进行一番救治。 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将花的冻伤给治好了,并将它枝叶上的寒霜和灰土擦拭干净。 阮妍将芍药摆去花架之上,然后揉了揉发酸的腰。 刚走出花房,就听到有人在敲院门,并传来张瑞的呼喊声。 她走过去将院门打开。 张瑞温润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妍儿,隔壁韩家人找你。” 变*态找我做什么? 阮妍愣了下。 第35章 否认 阮妍与张瑞二人一起去了东院。(.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发现找她的并不是韩洛本人,而是像山样的糙汉子。 也就是韩三宝。 但阮妍并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是上回捡君子兰时见过他,知道他是韩洛身边的。 韩三宝见到阮妍,主动站直身体,客气的说道,“阮姑娘好,我叫韩三宝,是隔壁韩家的护院。” 他是见阮妍现在连韩洛都不认识,所以才做了自我介绍。 因按常理来说,她应该认识他的。 “韩护院好,请问你找我何事?”阮妍应道。 韩三宝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咽了下口水,道,“我家门口有盆花没了,想问阮姑娘看见没?” 张瑞眉头一皱,不悦道,“韩护院,你家花没了,与妍儿有何干系?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和成也很不高兴。 韩三宝这话分明暗示花是被阮妍拿走了。 拿人家东西和偷是没什么区别的。 韩三宝方才来时说找阮妍问花的事,张和成父子以为是想问如何养花,想着是隔壁邻居,能帮忙就帮一把。 却没想到会是这事。 早知这样,他们肯定不会让阮妍出来相见的。 阮妍心中有数,韩三宝应该是来找那盆冻伤的芍药。 花虽然是她捡回来的,但对他直接上门来讨要,心里也有些不爽。 正如张瑞所说的那样,凭什么你们家的花丢了,就跑来找我,难道本姑娘长得很像贼吗? 韩三宝虽然是个糙汉子,但心却不糙,看出张家人的不满来。 他忙涨红了脸解释,“张家兄弟,你别误会,我不是那意思。只因阮姑娘爱花,故来问一问。” 阮妍见张和成与张瑞二人面色不善,怕起冲突,于是道,“韩护院,你家门口放的是什么花?” “一盆盛开的芍药。”韩三宝忙答。 “此时节盛开的芍药应该十分珍贵,你们为何会随意的将它扔在门外?”阮妍又问。 “这个……我……”韩三宝抓着后脑勺,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难道能告诉阮妍,是他们家爷一时脑抽将花给扔了,然后今早醒来又后悔了,让他出来将花拿回去时,才发现花丢了。 也是他们家爷说花肯定是被阮妍捡了回去,让他上门来要。 “阮姑娘,请问您看到花没有?”韩三宝干脆转移了话题。 “嗯!”阮妍哼了一声,在韩三宝现出欣喜的笑容时,她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韩三宝快哭了有没有。 来张家前,韩洛可是说过,找不到花,他也别回来了。 “真没有!”阮妍肯定的点头。 她本来是想将芍药还给韩三宝。 可是细致想想,韩家总是有花枯萎而死,说明他们并不会养花。 这次更可恶,将好好的一盆花放在外面受冻,这说明他们不珍惜花。 若你不会养花却爱花,那还是能原谅的,她甚至可以去指导他们如何养。 可是若不爱惜,那就不可原谅。 对于爱花的阮妍来说,见人糟蹋花,等同随意践踏人的生命一样。 所以,她这才拒绝将花还回去。 自己辛苦培育出来的花儿,可不想就这样惨死在韩洛的手中。 张瑞寒着脸说道,“韩护院,妍儿都说没见到,你可以走了吧。” 韩三宝绝望之际,忽然想到一茬,大眼睛顿时亮了。 他眨着星星眼看阮妍,笑得一脸的讨好,“阮姑娘,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 “商量什么?”阮妍蹙眉。 这人想打什么主意呢。 “阮姑娘你那样会养花,一定有正在开放的芍药,不知能否卖一盆给我。”韩三宝忙说出心中所想。 吉安城这样大,想要去找一盆花谈何容易。 虽然他有办法可以找到。 可他并不想因为一盆花而去费周折。 买花是眼下最好的办法,省时省力。 嗯,就是损失一些银两。 反正不差钱! 阮妍摇头,“没有。” 然后她又道,“韩护院,奉劝一句,既然你们对花如此的不珍惜不爱护,又何必非要养花。花儿只是不会说话,其实它们与人一样,也是有生命的,求放过它们吧。” 韩三宝深深看了她一眼,抿抿唇,没有说话。 然后转身闷闷的走了。 阮妍看着韩三宝壮实的背影,暗暗点头。 这汉子为人比他主子好多了。 韩三宝惴惴不安的去见韩洛。 “花找到了?”一见面,韩洛第一句话就是这。 “没。”韩三宝摇头。 “那你回来做什么?”韩洛的声音一贯清冷。 韩三宝用力的咽了下口水,壮着胆子道,“爷,小的是认为阮姑娘有两句话说得很在理,想回来说给爷听。” 韩洛眉毛挑了挑,“丑八怪说什么了?” 韩三宝将阮妍后来特意劝告的话说了一遍。 听完韩三宝的话,韩洛冷笑,“自以为是的丑八怪,何时变得这样高尚,何时对生命这样敬重,真是恶心。” 韩三宝道,“爷,阮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既然不会养花,往后就别再买花了,好不好。” “笑话,爷做事还容不得一个丑八怪来说三道四。”韩洛俊面顿时阴沉得可怕。 韩三宝知道自家爷的确生气了。 他忙将嘴紧紧闭上。 “三宝,花就在丑八怪的花房中,能不能要回来,就看你的能耐了。”韩洛道。 韩三宝低着身子应了。 他知道自家爷对花是志在必得,而阮妍又坚决否认。 该怎么办呢? 难道要去花房将花直接拿来。 若这样,那岂不是成了贼? 韩三宝赶紧摇头否自己的想法。 坐在抄手游廊中,看着与阮妍小院之间那堵不算矮的围墙发呆。 忽然,围墙上有动静。 他眉头皱了皱,有了主意,虽不是什么好主意,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张家那边,送走韩三宝之后,阮妍找了个借口,与张瑞二人一起去集上买东西。 与阮妍独处,张瑞特别开心,细长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笑意。 出了张家没多远,阮妍就将张瑞上回所送的珍珠项链给拿了出来,递向他,“表哥,这个还给你。” 张瑞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妍儿,你这是做什么,送给你的东西,我怎能收回来。” 并将项链推回阮妍手中。 阮妍柔声道,“表哥,你送我东西的目的是不是希望我开心啊?” 张瑞立马点头称是。 阮妍又道,“可你送我项链,我并不开心啊,因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可你以前喜欢啊?”张瑞不相信的答道。 “表哥,人都是会变的嘛,我现在不喜欢这些东西啦。表哥,你要是有空,就陪我去花市转转吧,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逛花市,这比你送我什么礼物都开心。”阮妍硬将盒子塞回张瑞手中,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阮妍甜甜的笑容,张瑞不忍心破坏,只得将项链收下。 日后再寻机会给她就是,反正东西是她的,谁也抢不了。 见他收下项链,阮妍暗吁一口气,终于了了一桩心事。 二人一路说笑着去了西市。 只有几日就要过年了,卖花买花的人更多了。 不过转了一圈,阮妍依旧没有发现什么好东西。 就算是极品花行中所拍卖的花,也没什么稀罕的品种,不外乎是茶花和杜鹃之类。 但饶是如此,阮妍还是看得兴致勃勃。 “妍儿,等等!”张瑞忽然喊停了阮妍。 “怎么了?”阮妍停下欢快的步伐,回头看张瑞。 “别动。”张瑞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阮妍发间取下一片落叶,“看!” 看着枯黄的榕树叶,阮妍笑着道谢。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笑容,张瑞心神禁不住一阵荡*漾,耳朵染上了可疑的红云。 就在他担心会被阮妍看出端倪时,有人笑着与她打招,“姑娘,又见着你了。” 他忙抬头,只见一位年约四旬,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的看着阮妍。 中年男人身边还立着一位面若冠玉的紫袍男子,眉眼之间贵气逼人。 第36章 条件 阮妍看着与自己主动打招呼的中年男子,展颜愉悦的笑了。 是买状元红的那位先生。 上次幸亏他及时将花买下,解了张家的难处。 阮妍忙笑着打招呼,"先生好,您来买花吗?"。 中年男子笑着道,"来瞧瞧。"而后看向张瑞问阮妍,"请问这位公子是?" 语气之间颇有些暧*昧。 方才瞧见张瑞温柔的为阮妍取下发间的树叶,发现张瑞看她的眼神可有些不同呢。 "晚生张瑞见过先生,妍儿是晚生表妹。"张瑞主动给中年男子作揖行礼,并做了自我介绍。 虽不知中年男子是何人,但见阮妍对他十分客气,也不敢怠慢。 "呵呵,原来是张公子。"中年男子笑得温和。 "先生,那盆状元红长势还好吧?"阮妍关心的问。 苏南阳笑着点头,"长势极好,已经开花,比一般的茶花颜色更加鲜艳,且花朵也大出很多,与姑娘你之前所介绍的一模一样,未有半句虚言。 老夫敝姓苏,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苏先生,我叫阮妍。"阮妍也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到此时,阮妍才与苏南阳算是真正认识。 二人又说了两三句有关花的事儿,然后告辞。 自始自终,苏南阳都未介绍身旁紫袍男子的身份,阮妍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去问。 她看紫袍男子的衣着打扮,还有那身逼人的贵气,猜他应该身份不凡。(.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等阮妍与张瑞二人离开后,一直沉默未语的紫袍男子问苏南阳,"苏公,状元红是那位姑娘亲手种的?" 苏南阳恭敬的应道,"正是!" 紫袍男子正是鲁南王袁贺。 他见过苏南阳家中那盆状元红,珍贵的花草见过不少,但见到状元红还是讶异了一番。 没想到小小吉安城内竟有如此养花的好手。 且只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姑娘。 袁贺深不见底的眸子更加幽深,看不清里面真实的情绪。 他忽然道,“苏公,您说要给太后送些宫中没有的罕见花草,她老人家会不会很开心?” “太后极爱花草,若有此花,太后定会开心。”苏南阳点头赞同他的话,但又为难道,“不过,宫中花草品种不计其数,想要找到宫中没有的花草,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本王想请那位阮姑娘帮忙,苏公,您看如何?”袁贺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淡淡笑意。 “这……依老夫看,难。阮姑娘只是会养花,可要养出世间罕见的花儿,定难办到! 王爷,要不您令人从海外寻些稀罕的花草回来。”苏南阳应道。 他开始后悔,刚刚不该与阮妍打招呼。 要是阮妍能达成袁贺的心意,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不能,袁贺一怒之下,可是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只有尽可能的打消袁贺的想法。 袁贺笑了笑,“苏公,本王看阮姑娘行。” 苏南阳还想说什么,被他挥手制止了。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苏南阳很是懊恼为阮妍惹了这麻烦。 他得好好想想,该如何打消袁贺的想法。 “苏公,这事就交由您去代办了。”在苏南阳思忖之时,袁贺叮嘱。 苏南阳只得点头道是。 吃过晚饭,阮妍陪着张和成夫妇说了会儿话,主要是商议明日宴请之事的细节。 说完话,她就起身告辞,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子。 只见周妈急匆匆而来,“老爷,太太,花花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赶紧找去啊。”何氏忙起身,面上全是担忧之色,并撩了裙角欲往外跑。 花花是家中养的一只猫。 养了很多年,已经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这些年别人家闹鼠患闹得厉害,唯独家中得以幸免,花花功不可没。 况花花已有了身孕。 “太太,您别着急,奴婢知道花花在哪儿,只是要不回来。”周妈赶紧拦下何氏。 “周妈妈,怎么回事?”张瑞手中的杯子顿在桌上,眉毛挑起。 阮妍也满腹的好奇,谁会霸着一只猫不给啊。 周妈无奈的叹了口气,手往隔壁的方向指了指,道,“花花跑去了韩家,我去讨,那黑大个怎么也不给。 奴婢好话歹话说尽,嘴皮子都磨破了,黑大个才松了口,说拿花去换猫。天下哪有这样道理,奴婢气得跑了回来,请老爷太太做主,看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什么花去换猫啊?他们想要什么花,我们去买给他就是。”何氏着急的说道,不知韩三宝来要花一事。 阮妍却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韩三宝对那盆芍药花是势在必得。 她现在都怀疑花花是不是他故意抓去的,不然哪有这样巧,花花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时候丢。 张和成与张瑞二人也琢磨出了其中的意思来。 张瑞恼道,“韩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家丢花,莫名其妙跑来找妍儿不说,现在又闹这样一出,分明是欺负我们。周妈,您别着急,我这就去将花花要回来。” 说着就往外冲。 “表哥,等等!”阮妍及时出声阻止。 “妍儿,怎么了?”张瑞忙停下脚步,俊脸气得通红,眸子里有火在燃烧。 年轻人气盛,谁遇上这样的事,都无法视若无睹。 “我去花房准备花,明日咱们去换花花。”阮妍软声道,然后又解释,“他们将花扔在垃圾桶旁,我以为不要的,就捡了回来。” 韩洛能悄无声息的进入自己的花房,韩三宝壮得像头牛,表哥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硬碰硬,到最后伤得说不定还是自己家人。 说到底也怨自己手贱,要是不将花捡回来,也就不会有这些事儿发生。 成,你们要花,本姑娘给你就是。 张瑞与张和成这才明白,原来韩三宝并非无缘无故上门来。 张瑞怒道,“他们将花扔了,难道还不许人家捡嘛,他们就是仗势欺人。妍儿,不能这样便宜他们,花坚决不还。” 张和成轻轻摇头,“瑞儿,韩家虽然人丁简单,但他们可不像普通百姓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按阿妍说的去办吧。” 但同时他也奇怪,“阿妍,为何现在不去,非要等到明天?” “舅父,我自有我的道理。”阮妍笑了笑。 “可是明日再去,花花怎办?”何氏担忧。 “舅母,您放心吧,他们要的是花,不会对花花怎样的。”阮妍道。 张和成与张瑞也点头赞同。 何氏知道阮妍的性格,决定的事情难以改变,只好等明天。 阮妍回到小院,首先去了花房。 冻伤的芍药在她的精心照料之下,已经恢复了神采,不见半分冻伤的痕迹。 “唉,花儿花儿,对不住你了,又得去那人家受罪啦,这可能就是你的宿命吧。”阮妍轻抚着柔软的花瓣,很不舍的低喃自语。 次日吃过早饭,阮妍与张瑞二人去韩家换花花。 “花……花怎么成这样啦?”韩三宝得知阮妍同意拿花来换猫,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只是看到面前这盆花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第37章 希望破灭 这是一盆冻伤的芍药。 叶子和花全都冻蔫了,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它们就全都碎成粉末。 阮妍没好气的答,“韩护院,天这样冷,人在外面被寒风吹一宿也会被冻僵的,何况是花。 芍药这时节开花,本就比一般的花儿娇嫩,一定要养在比较温暖的室内才行,可你却将它扔在门外承受霜冻,不冻伤才怪。 花我已经送过来了,花花呢?” 芍药是还给他们。 但将它还原成捡回去时的模样,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可恨无耻的韩家人。 韩三宝想想阮妍说得有道理,确认花是自己扔掉的那盆后,将猫还给了阮妍。 阮妍接过花花,冷冷道,“韩护院,看你长得一脸的忠厚老实,没想到还会做这样无耻的事,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哼!” “阮姑娘,我……”韩三宝黑色变成紫色,面带羞赫道,“我们家爷爱花,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为了表示歉意,我想单独对你说件事。” “你还想干什么?有话当着我的面说。”张瑞立马将阮妍往身后一拉,眼神不善的瞪向韩三宝。 “只对阮姑娘说。”韩三宝回瞪了眼张瑞,绕到他身后,直接将阮妍拉去一旁。 张瑞气得俊脸泛青,想去拉阮妍时,被她制止,“表哥,没事的。” 好奇他想说什么。 韩三宝这才压低声音对阮妍说了几句话。 “真的?”阮妍脸色变了。 “千真万确。”韩三宝十分肯定的点头。 “多谢了。”阮妍轻轻点头。 她与张瑞二人抱着猫回家了。 张瑞问韩三宝说了什么,她只是摇摇头,没有作声。 阮妍将花花送去给何氏,发现她正暗暗抹眼泪。 周妈正在一旁陪着抹泪。 “怎么了?”阮妍忙轻声问周妈。 “唉,媛姑娘今儿一天都没吃饭。”周妈愁云满面。 自从张和成决定要与沈家退亲后,张媛没再哭闹,但吃喝极少,隐有绝食的兆头。 要是没听韩三宝刚刚说的事,阮妍也许会改变主意。 想着张媛与沈子林互相喜欢,不行就劝舅父忍了这口气算了,毕竟棒打鸳鸯这种事很残忍。 阮妍抿着双唇去了张媛的住处。 两日未见,张媛果然轻减了不少,圆润的下巴变得有些尖了。 “哼,你来做什么?”见到阮妍,张媛的语气可不好。 “媛姐,听周妈说,你没吃饭。”阮妍径直在她面前坐下,不在乎她的态度。 “那不正好省了饭菜,你可以多吃些啊,反正在我爹心中,你远胜过我这亲生的女儿。”张媛冷冷的嘲讽着。 阮妍轻轻摇头,“媛姐,你错了,就因你是舅父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对你更严厉。” 张媛冷笑,“阮妍,你这话说得可真是让人听不明白,别讨了便宜还卖乖。” 阮妍无奈的笑笑,“媛姐,我说得是实话。打个比方,媛姐你与阿灵一起学绣花,在你们二人玩耍偷懒时被舅母瞧见,媛姐你说舅母会数落责骂谁?” 张媛微怔了下。 垂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因为答案很明显,何氏肯定会数落她。 阮妍替她答道,“肯定是媛姐你,只因你是舅母的女儿,舅母对你有要求和期望,而阿灵能否学会绣花与舅母无关。” 张和成对她是宠,对张媛和张瑞那才是爱! 这就是亲疏之分。 张媛没有否认阮妍所说,沉默了半晌后道,“那依你这样说,他逼我退亲也是为我好了。” “媛姐,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阮妍轻叹一口气,鼓足勇气看张媛,“媛姐,你可认识东街的苏雨颜姑娘?” 张媛满脸的疑惑,“你问苏雨颜做什么,我听沈子林提起几次,说她不但长得十分美貌,而且家中还有权有势,苏雨颜的母亲与沈子林的娘关系据说不错。” 要说之前阮妍对韩三宝的话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怀疑的话,现在完全信了。 阮妍冷笑一声道,“媛姐,你可知道,这回沈家退亲,可不全因我得罪了谢菲,主要原因恐怕是沈家想攀苏家这棵高枝呢。 听说沈母带着沈子林一起去苏家提亲,不过,苏雨颜的父亲好像不太喜欢沈子林,这门亲事没说成,然后沈子林就来咱们家送礼物谢罪了。” “你胡说八道,子林不是那样的人!”张媛一张粉脸血色褪尽,倏地站直身体,表情狰狞的冲阮妍厉声喊,只差没上前去掐她了。 “媛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醒醒吧,沈子林这样朝秦暮楚的负心汉,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人家背着你去勾*搭别人家的姑娘,你却在这儿为他绝食,傻不傻啊你。”阮妍也站直身体,拔高声音喊。 张媛呆若木鸡,泪水从美丽的双眸再次滑落。 为了沈子林,她不知流了多少伤心泪。 本以为遇上有情郎,谁知道却是个无耻的负心汉。 “阿妍,你说得都是真的?”何氏颤抖的声音在门口处传来。 她是来看张媛,想劝女儿吃饭。 恰好听到了阮妍这番话。 “舅母,是真是假,我们可以去找一位姓陈的媒婆问问。”阮妍正色道。 “好!”何氏认真的点头,将泪给忍了回去。 何氏立马找来周妈,如此这般吩咐了,让周妈去找那位姓陈的媒婆。 半个时辰后,周妈沉着脸回来了。 何氏看着周妈动了动嘴唇,没敢出声。 周妈长叹一口气,点点头,“太太,妍姑娘说得都是真的。” 一直小声啜泣的张媛终于放声恸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阮妍眼睛也红了,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残忍。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一辈子让张媛活在痛苦中,还不知让她接受残酷的现实,看清沈子林的真面目,省得泥足深陷而不可自拔。 何氏搂了张媛,一边痛骂沈子林,一边叹息张媛命苦,怎么遇上这样的人家。 媛姐,你放心吧,沈子林欺负你的,总有一天,会让他双倍还回来。 阮妍在心中默默的承诺。 对付渣男,她是义不容辞的。 阮妍一人走出了张媛的屋子,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叹气。 这些糟心事快些过去吧,希望明年会更好。 “妍儿,上午那位苏先生找你。”张瑞沿着小径匆匆而来。 阮妍暗讶苏南阳怎知道自己住这儿。 她随着张瑞一起去了东院。 苏南阳依旧一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长袍,正与张和成在闲聊。 见到阮妍,苏南阳眸底深处滑过一抹愧意。 可袁贺吩咐他做的事,不能不做,只好硬着头皮来找阮妍,看情况再决定下步该怎么走吧。 “阮姑娘好,花市上认识姑娘你的人可不少,我是向他们打听到你的住处。 忽然冒昧前来,还请阮姑娘能见谅。”苏南阳像看穿了阮妍腹中疑惑,主动解释着。 “苏先生言重,您来我们家,是我们的荣幸呢。”阮妍笑着道。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别坐下。 苏南阳性格耿直,也不是那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寒暄之后就直奔主题,“阮姑娘,现在前来,是有桩十分难办的大事,不知阮姑娘你能否想到办法?” “什么事?”阮妍很好奇自己能帮上他什么。 “京城有位贵人十分爱花,不知阮姑娘你能不能培育一些咱们大魏朝罕见的花儿出来。”苏南阳将袁贺的要求说了说,未说袁贺的身份。 世间罕见的花儿? 这时空花儿的品种并不算多,真要培育一些稀罕的品种当然不是什么难事。 但培育花儿很费时间和精力,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忽然,她想到有个地方有苏南阳需要的东西。 第39章 情份 吉安城的福祥酒楼。(.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二楼灯火通明,宾朋满座。 张家的四桌席面就安排在此。 因上次要债那事,有四五个人心生愧意,觉着无颜面对张和成,没好意思来。 沈天峰与沈子林则按时赴约。 见到张和成,沈天峰快步迎过来,亲热的给他一个个大大的拥抱,红着眼睛哽咽,“大哥,可真是想死二弟了,近来一切都好吧?” 当年张和成无意中救了沈天峰,二人很是投缘,于是结为了异姓兄弟。 张和成年纪比他小,可他非让张和成做大哥,他甘居二弟。 沈天峰十分精明能干,在张和成的帮助下,生意越做越红火,甚至超过了张家。 为了感激张和成当年的救命之恩,沈天峰主动提出要与张家结亲。 张和成最初不同意,不愿沈家是为报恩而娶女儿为媳,但沈天峰三番五次上门来求娶,并拍着胸脯说他看中的是张媛的人品,而非其他。 沈子林生得一表人材,为人谦和,沈天峰又万分的诚恳,思量再三后,张和成应下了这门事,二家算是亲上加亲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天峰会忽然提出退亲。 张和成啊张和成,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张和成看着沈天峰亲切的笑脸,真想直接一拳揍烂,以泄心中的怒火。 但还不是时候,装出笑脸与沈天峰寒暄,“二弟,我也十分想念你啊。” 热情的寒暄之后,大家纷纷落座。 客人都到齐了,张和成却未见到主动要来的苏南阳。 特意等了片刻功夫,苏南阳还未现身,张和成想着他可能是有事耽搁了,也不知他府上哪里,只得吩咐开席。 酒过三巡之后,张和成站了起来,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表示有话要说。 客人们都看向张和成,想听听他想说什么,纷纷安静下来。 沈天峰并不以为意,想着他是要说些客气感激之类的话语,希望大家来年再多多照顾生意之类。 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张和成朗声道,“各位好友,今日请你们前来,不仅仅是要感谢大家这些年的照顾,还要宣布一件事,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大事? 什么大事? 沈天峰赶紧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张和成,有些紧张。 张和成接收到他的眼神,温和的笑了笑。 看着他温和友善的笑容,沈天峰安心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和成继续朗声道,“大家都知道犬女张媛与沈家子林少爷定有婚约,本以为是桩满意的婚事,谁料到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我决定解除与沈家的婚约,特意今日告诉大家,请大家做个见证。 从这一刻开始,我张家与沈家不再是姻亲!以往的情份也就此一笔勾销!” 解除婚约! 这消息立马让现场炸了锅。 沈天峰父子更是气得脸色发紫,这在搞什么啊?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沈天峰一把拉了张和成的胳膊,咬着牙低声道。 “沈掌柜,我一向不喜欢与你开玩笑,何况是女儿的婚事,更不会开玩笑。”张和成的脸色不复之前的亲切温和,声音也冷梆梆的。 见他变了脸,沈天峰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开玩笑,今天的酒席果然是为他而设的。 好你个张和成,几时变得像狐狸一样的狡猾了? 沈天峰眸中滑过一抹厉色。 这时,有位胡子花白的长者开口道,“和成啊,阿媛的亲事可开不得玩笑,沈家少爷一表人材,沈掌柜也重情重义,怎么好好的就要退亲呢?” 这位长者是张和成的族叔。 沈天峰趁机接话,“大哥,我知道你今年生意做得不顺,是在怪小弟帮得忙太少了,可小弟已经尽力了啊。再说了,生意归生意,怎能意气用事,拿孩子们的幸福开玩笑啊。” 这是变相说张和成将生意做得不顺的责任怪在他身上,进而要退亲。 张和成一下子就变成了心胸狭窄的小人。 张和成看着沈天峰,冷笑一声,高声对着众人道,“月前,我们家经济发生了危机,一度陷入困境,这件事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吧。” 大家都点头,其中有不少人垂了头,他们当时可都上门去逼债了呢,怎会不清楚。 “在这时候,身为我的好兄弟,好亲家的沈天峰,不但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落井下石。一边让媒婆来我家提出退亲,另一边又让媒婆去向他人提亲,这样无耻的事,恐怕也只有沈家能做得出。 我想请问大家,此等薄情寡义的人家,我还能将女儿嫁过去吗?”张和成拍着桌子说道。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众人这才恍悟,原来是这样啊。 大家看着沈天峰,开始窃窃私语,各种难听的话语纷纷向他砸了过来。 该死! 沈天峰暗骂一声,站了起来,撕下伪善的面具,说道,“大家别误会了,我们沈家之所以提出退亲,全因张家家教太差,我们沈家可不能取一位品行不端的姑娘为媳。 至于张掌柜所说的什么落井下石,又去别人家提亲,纯属子虚乌有,只是为了掩盖他家姑娘品行不好的事实,还请众位细查。” 几句话之下,二人之间多年的情份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沈子林垂头听着,面色难看。 对张媛,他还是喜欢的。 没想到会闹到这地步。 张沈二人各执一词,众人都不是当事人,也不知该听谁的好。 “沈天峰,你倒说说看,我家阿媛哪儿品行不端?今日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张和成绝不会就此罢休。”张和成怒斥。 这时,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从楼下渐渐传了上来,“张掌柜,休要动怒!” 所有人都看向楼梯口处,张和成惊讶的发现来者竟然是姗姗来迟的苏南阳。 “呵呵,张掌柜,对不住,我来迟了。”苏南阳冲张和成客气的作揖。 “苏先生,快快请入座。”张和成忙迎了过去。 看到苏南阳,沈家父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恨不得生出翅膀,立即离开这儿。 第40章 你喜欢他! 后面的事情就十分具有戏剧性了,苏南阳正是苏雨颜的父亲。 他戳穿了沈天峰的谎言,将沈家父子的丑恶嘴脸公诸于众。 而在座的客人中,有人认出了苏南阳,道出了他的真正身份。 阮妍、何氏认真听着张瑞叙说事情经过,听到这,阮妍好奇的问,“苏先生身份是什么?” 张和成喝了两口热茶,接话道,“苏先生并非本地人,他的夫人祖籍吉安,一年前举家搬来城内。 因苏先生为人比较低调,大家并不知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只知他虽然衣着普通,但是家缠万贯,更有贵人常常出入他的家中。 苏先生眼下在咱们吉安城只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人都渴望能与他结交。 沈天峰的妻子不知如何认识了苏夫人,竟然打起苏姑娘的主意来,苏先生是何等人物,一口就回绝了。 今日苏先生出面揭穿了沈天峰父子,往后沈家想要娶金枝玉叶,可就难喽! 说起来,今日事情能如此圆满的结局,还真是多亏了苏先生呢。” 阮妍没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苏南阳的女儿就是苏雨颜,经了这事之后,沈家应该会萎靡一阵子。 这就是报应! 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大家都沉默了。 亲事如愿退了,但大家心里并不真正的痛快,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喜事。 要是有可能,都希望沈家从来没人上门说过退亲之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瑞抬头看阮妍,道,“对了,妍儿,隔壁那黑大个好像还在咱们家门口,说要你帮忙救救花。” “不理他。”阮妍摆摆手。 对韩洛的厌恶影响到了韩三宝。 何氏去了张媛房中,其他人都回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很快过去,明日就是除夕了。 张和成带着阮妍和张瑞二人,准备去集上买些灯笼之类吉祥喜庆的饰物。 几人一出院门,纷纷倒吸了口冷气。 黑汉子三宝抱着那盆硬冻得不像样子的芍药,像门神样杵在大门口。 不过,他的脸更黑了,就连双唇的颜色也紫中泛黑,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像被人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喂,你干什么大清早的就站在我家门口,吓死我了。”张瑞狭长的眸中有着浓浓的不满。 韩三宝没有回答,不但身子被冻僵了,舌头也被冻僵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阮妍斜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执着。 只可惜跟了不靠谱的主子,不然本姑娘也不会不理你。 她拉了拉张瑞,“表哥,不用理他,我们走。” 说着,三人抬脚就走。 “阮姑娘……”韩三宝一急之下,舌头会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然后一只大手往阮妍眼前一拦。 她正准备发火时,发现那只大手中捏着几张银票。 看着银票,她的心情好了点儿,不客气的拿过来瞧了瞧。 一百两一张,共五张。 哈哈,这傻大个还真是不错呢。 阮妍暗暗乐了。 和谁过不去也不要和银子过不去,是不是? “舅父,表哥,那我就不去集上了。”阮妍笑着对张和成道,并顺手将一百两银票递向他,“舅父,您看着什么好,就顺便买些回来吧。” 对于阮妍决定要做的事,张和成不会反对。 他将银票给推了回去,“阿妍,舅父这儿有,那你去忙吧。” 张瑞想劝阮妍别救,被父亲给拉走了。 阮妍带着韩三宝进了院子。 走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韩三宝未跟上来,回头一瞧,发现他迈步有些艰难。 她转身向他走去,有些不确定的问,“你不会在我们家门口站了一夜吧。” “是的。”韩三宝木木的点点头。 看着他那憨厚的样子,阮妍忽然有些心酸。 好实在的汉子,这样老实听话的人应该不多见吧。 同时更加憎恨讨厌韩洛,一定是他逼着人家这样做的,真是比黄世仁还要恶毒。 “我来吧。”阮妍伸手去抱花盆。 “我行的,嘿嘿。”韩三宝憨憨一笑。 “给我。”阮妍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花盆硬给抢了过来。 看着她凶狠的样子,韩三宝忽然觉得她好可爱。 “阮姑娘,你是个好人!”韩三宝忽然道。 “呸,本姑娘就是个恶人,哼!”阮妍冷哼一声,抱着花盆慢慢往前走,边和韩三宝说话,“韩护院,你们家主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韩三宝嘴角抽了下,忙道,“阮姑娘,你怎会这样想,我家爷人非常好的,待我像兄弟一样。” “兄弟?”阮妍扭头看他鄙视的冷笑一声,“切,也只有你这样老实的人才会这样傻乎乎的想吧,他要当你是兄弟,又怎会逼着你在外面冻一宿,你可真老实。” “阮姑娘你误会了,是我自愿在外面等的。爷吩咐的一桩小事都没做好,是我太无能了。”韩三宝立马为韩洛辩护。 在他心中,自家爷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阮妍用看外星人一样的眼神扫了他几眼,摇摇头,“傻子。” 韩三宝不介意她怎么评价自己,反而也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然后问出埋藏心中已久的问题,“阮姑娘,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失忆了?” “怎么了?”阮妍不明白他怎会这样问。 韩三宝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因为你以前一直很喜欢我们家爷啊,现在怎么见了面就像仇人一样?” 有没有搞错,我喜欢韩变*态! 阮妍喷出一口热腾腾的老血。 一万头某种呆萌的生物在心里此起彼伏的奔腾叫嚣着。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审美。”阮妍咬着牙对韩三宝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将他关在了小院子门外。 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韩三宝看着紧闭的院门,摸了摸后脑勺,一脸的茫然。 阮妍进了花房,为芍药换了新鲜的肥土,然后将它的冻伤完全修复,并浇上水。 忙活了近半个时辰,这才将花盆重新端出去交给韩三宝,并叮嘱他一定要将花放在温暖的室内,不可再受冻,否则神仙也救不了。 “这个你拿回去吧。”阮妍将那五张银票还给他。 “阮姑娘,多谢你出手救花,这是你该得的。我先走了,有劳了!”韩三宝忙不迭的道谢。 但银票,他是不会再收回来。 然后一激动,竟然抱着花盆,当着阮妍的面,纵身跃过了那堵高墙。 没想到山样的汉子也能身轻如燕,这画面实在是太美,阮妍不忍心多看。 还是低头看银票比较好。 她是诚心想将银票还给韩三宝,说要五百两救花,那只是昨日的一时气话。 韩三宝抱着花跃过墙,一眼见到韩洛背着双手定定的看着他。 第41章 密室 今日是个好天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天空蔚蓝,云静风止。 冬日慵懒的阳光从树影之间斜斜洒下。 一身墨袍的韩洛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多了两分温暖,少了一分清冷。 韩三宝见到韩洛,十分开心的奔过去,“爷,您回来了。” 韩洛神色不动,声音一贯的清冷,“三宝,这一夜去哪儿了?为何从这儿回来?” 俊美的眉眼之间隐有憔悴之色。 “爷,阮姑娘将花给救活了,她说再过两三天,花就会像以前一样了。”韩三宝抱着花盆,兴冲冲的说道。 “你求了丑八怪一夜?”韩洛眉头皱起。 “爷您说花救不活就不要回来,我就在阮姑娘家门外等了一夜。”韩三宝弱弱道。 看着韩三宝冻得青紫的双唇,韩洛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被狠狠击中。 有人如此忠心对自己,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三宝,辛苦了,今日歇息,四处逛逛吧。”韩洛上前两步,用力拍了拍韩三宝的肩膀,声音温暖柔和。 “真的嘛,是不是我做什么都可以?”韩三宝兴奋的问。 “都可以。”韩洛笑着点头,“不过,你先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去厨房吃些热乎的。” 然后转身离去,眼角微凉。 韩三宝看着韩洛的背影,视线有些模糊。 多少年了,爷第一次关心别人呢,这样的爷才是真正的爷。 他悄悄抹了下眼睛,将花送去暖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韩洛径直去了书房,在墙壁上毫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下,平整的地面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 他走了下去,洞口合上,地板平整光滑如初。 黑暗中,韩洛如履平地,这条密道不知走了多少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拐了九道弯之后,韩洛修长的手指状似随意的滑过墙壁。 眼前忽然亮堂起来。 四周的墙壁金碧辉煌,仔细看过去,会发现,墙壁上绘制着巨幅的的画作。 用金粉绘制而成的高山流水图,气势恢宏,令人震撼。 地上铺着厚实柔软的羊绒地毯。 可如此奢侈豪华的屋内除了一张长长的几案之外,再无他物。 而几案之上,赫然摆放着一列牌位。 韩洛缓缓走到几案前,周身气息冰凉。 站在几案前,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面色看不出悲或喜。 就这样站了近一个时辰,韩洛屈膝跪在牌位面前,重重叩了三个响头。 然后慢慢退出室内。 密道内瞬间又沉入黑暗之中。 出了书房,韩洛被眼前的颜色晃了眼睛。 庭院楼阁游廊,四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整个韩府被喜气所浸染。 就连几株落光叶子的树梢上也挂上了小小的红灯笼,就像结出的果实,十分可爱喜庆。 韩洛的眉头越皱越紧,是谁允许弄这些东西? “三宝!”韩洛的声音虽低,但穿透力极强,如同锋利的冰刃袭向不远处的韩三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眨眼功夫,韩三宝出现在他面前,“爷。” 他的面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指着四处的灯笼,道,“爷,您看好看吗?过年了,我特意买了些灯笼回来,我们也沾沾喜气,新的一年会心想事成。” 看着他灿烂喜悦的笑容,韩洛斥责的话语怎么也无法出喉。 是啊,又过年了! 府里太死气沉沉了,的确该添些喜气。 韩洛嘴角微勾了勾,点头,“好看,三宝,再去多买些花儿回来,正厅和游廊全都摆上。” “放心吧,爷,就交给我吧。”韩三宝笑得更加开怀。 精力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昨夜一宿未睡。 韩洛拍了下他的肩膀,转身去了书房。 相比于韩家的冷清,张家可就要热闹许多。 张和成带着张瑞写对联,挂灯笼。 何氏与张媛剪窗花。 窗花在南方极少见,有年张和成从北方带了些窗花回来,何氏瞧着好看,无事时带着张媛学着如何剪。 一来二去,母女二人还真学会了,这技术不比买回来的窗花差。 只不过,张媛双眼无神,面色泛黄,拿剪刀的手都在颤抖。 但何氏并未让她歇着,特意让她做些事儿,省得胡思乱想心中难受。 而阮妍因不会剪窗花,就在厨房帮周妈妈炸各种圆子。 有豆腐肉圆子,糯米圆子,萝卜圆子和地瓜圆子。 明晚的年夜饭有一道必不可少的菜,那就是圆子,象征着一家人团团圆圆。 厨房的小院子里香气四溢,馋得树上的鸟儿都舍不得飞走了。 阮妍在灶下帮忙烧火,花花趴在她的膝上打盹,十分享受。 周妈在灶前负责炸圆子,油锅中的圆子变成了金黄色,忙用漏勺将它们一一夹了起来,放入一个大大的木盆中。 她笑着招呼阮妍,“妍姑娘,你最爱的糯米圆子炸好了,快上来尝尝。” “好嘞。”阮妍也不推辞,抱着花花从灶下跑到灶前。 周妈夹起一个又香又脆的糯米圆子放入阮妍的口中。 轻轻嚼上一口,肉香混着糯米的香味立马充斥着整个口腔,挑逗着敏感的味蕾。 “嗯嗯,好吃,又香又糯。”吃完之后,阮妍笑着赞,“周妈妈,您也尝一个。” “呵呵,我不爱吃这,上了年纪,怕吃了积食。”周妈笑着道。 “周妈妈,你还年轻着呢。”阮妍笑。 “还年轻呢,这头发都白了。”周妈答。 口中虽这样说,但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 忽然有呜咽悠扬的箫声飞入二人耳中。 哀婉凄凉的乐声在此刻响起,十分突兀,令人十分不舒服。 周妈皱了眉,“这大过年的,怎么听到这声音,可真是晦气。” 阮妍也蹙眉,“是啊,听着心里酸酸的,周妈妈,我瞧瞧去,看是不是谁家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周妈点点头。 阮妍将花花放去灶下,她出了厨房的小院,循着箫声一路走去。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自己的小院子前。 推开院门,目光落在隔壁那棵高大的榕树上,声音貌似就在那儿传来的。 听着箫声一路走来,心中的怒火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 站在满树盛开素白梅花的梅树下,阮妍鼻子酸涩难忍,眼睛里有泪水在涌动着。 凄婉的乐声让她又想起了爸妈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话一点儿没错,明日就是除夕之夜的,往年都是一家人一起开心的度过。 今年,少了自己,爸妈和爷奶他们应该也不会太开心吧。 泪又不争气的滑落。 “妍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周妈妈关心的声音在阮妍身后响起。 阮妍转身,泪眼朦胧的看着周妈,仿佛看到了慈祥的奶奶一样,猛得扑进她的怀中,泣声,“周妈妈,我想爹娘了。” “好孩子!”周妈的泪水一下子被引了下来。 她也想起了因病逝去的丈夫和女儿。 都怨这惹人伤心的箫声,多少年的事儿了,还想这些做什么。 越说不想,这心越难受,泪流得更厉害。 斜倚在树干上吹箫的韩洛看着痛哭流涕的主仆二人,眸光深沉。 第一次看阮妍不是那样讨厌。 ps【晚上还有一章,求收藏,唉!】 第42章 宠与纵容 年三十这天,张媛病倒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请了华大夫过来,也没瞧出什么大问题来,主要还是心里不痛快。 也就是心病,主要还是退亲这事闹得,得慢慢调养。 同时华大夫告诉张和成,初一带华雪灵去谢家拜年,想带阮妍一起去。 能与谢家结好,张和成十分乐意,笑着应了,并向华大夫道谢。 噼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在人们辞旧迎新的祝福声中,迎来了新年。 这也是阮妍在大魏朝过的第一个年。 与舅父一家人吃了年夜饭,领了压岁钱,又一起守岁迎新年。 守岁的时候,张和成与张瑞二人就说些外面的见闻。 后来,阮妍趴在周妈的膝盖上睡着了。 睡梦之中,阮妍见到了爸妈和爷奶。 自从听韩洛的箫声二人抱头痛哭之后,周妈待阮妍莫名多了两分亲切。 初一早上,吃过饭,带上新年礼物,阮妍随着华雪灵父女一起去了谢家。 马车很快驶入谢府。 因阮妍只与谢三夫人有过交往,与谢家其他人并无交集,故华大夫只带了阮妍和华雪灵去给谢三夫人拜年,而谢老夫人那儿,华大夫会独自前去。 所以说是来谢家拜年,实则就是来给谢三夫人拜年。 谢三夫人的屋子里很热闹,谢临兄妹二人都在,正说说笑笑着。 见到阮妍,谢菲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自觉的将眼睛看向他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三夫人,四公子,五姑娘,新年好。”阮妍和华雪灵二人给谢三夫人行了礼,并奉上准备的礼物。 “华姑娘,阮姑娘,快快请起。”谢三夫人温和的笑着抬手,并拿出两个小匣子,分别递向阮妍和华雪灵,“来,小玩意儿,拿去玩吧。” “多谢三夫人。”阮妍与华雪灵分别接过,并道了谢。 谢三夫人看向华大夫,温声道,“华大夫,前厅请了戏班子正在唱戏,我让人带二位姑娘去听听戏,如何?” “有劳三夫人。”华大夫忙道谢。 他正好还要去给其他几位老爷夫人拜年,阮妍她们正好边听戏边等他。 谢三夫人就喊了身边的大丫环金荷,让她带阮妍她们过去。 阮妍与华雪灵二人跟在金荷身后,鱼贯出了厅子。 未行几步,身后就传来谢菲的声音,“阮妍,等等。” 她又想干吗? 这千金小姐可真是惹不起,求放过我好不好? 阮妍头疼,很想装聋未听见谢菲深情的呼唤。 可金荷已经停下步子了。 阮妍只得转身看向谢菲,客气的道,“五姑娘,何事?” 谢菲双唇紧抿,神情有些别扭的走过来,嘟着嘴道,“那个……我有盆花出了点小问题,帮我看看。” 语气不强硬,但也绝不温柔。 阮妍没有应声。 她在判断谢菲所言是真是假。 好不容易将上次那破事解释清楚了,可不想再沾惹什么是非来。 谢菲见阮妍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咬了咬牙,低声道,“上次的事我也是被安如萱骗了,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啦。” 声轻如蚊蚋。 但阮妍还是听清了。 十分震惊,霸道的谢菲竟然会向道歉,可真是罕见呢。 她眨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谢菲,从她的面上看到了诚恳。 见阮妍盯着自己瞧,谢菲可爱的娃娃脸上现出羞意,恼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到底想怎样,难道让我给你跪下不成。” 华雪灵赶紧暗暗推了下阮妍,示意她说话。 阮妍抿唇笑了,“五不好意思,姑娘生得可真是美,忍不住看走神了。” “你……你嘴可真贫。”谢菲脸更红了。 没想到阮妍会这样说,以为她又要与自己争吵呢。 但被夸,谢菲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阮姑娘,华姑娘,菲儿,你们几人在说什么呢。”谢临笑着走了过来。 谢菲扭头看向谢临,娇声道,“想让阮妍帮我看看那盆芍药。” 谢临摇头,“你呀,不会养花还偏爱养,好好的花儿又怎么了?” 虽然是轻责,但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 “哥!”谢菲嘟嘴晃了晃谢临的胳膊,撒娇道,“谁说我不会养啦,你帮我一起求求阮妍吧。” 阮妍微笑着道,“五姑娘,言重了,只是为花治病嘛,用不着求。” “多谢阮姑娘。”谢临感激的道,“不过,今日是新年第一天,可不能让你做这些。明日再说吧!“ “哥,不行啊,人日那天我还要斗花呢,时间来不及啦。”谢菲却不依。 人日指的是正月初七这天,富贵之家的闺阁千金们爱聚在一起,将养的花儿摆在一起,进行评比。 “四公子,没事的,花儿出现问题就要及时去治,不然问题会越来越严重。”阮妍笑着说道,然后看向谢菲,“五姑娘,请问花儿在哪?” “走,我带你去。”谢菲开了笑脸,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谢临看着自家有些刁蛮的妹妹,无奈的摇摇头,“那我也去凑凑热闹。” 谢菲看他撇嘴,做了个鬼脸。 阮妍与华雪灵手牵着手,跟在谢临兄妹身后往谢菲住的院子走去。 谢菲居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十分精致,四季树木花草都不缺。 此刻院北角的两株红梅开得正艳,一株迎春花也生出了花苞。 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五姑娘,你很爱养花嘛。”阮妍笑着看谢菲。 “那是。”谢菲骄傲的抬了抬下巴,然后指着四周的花草介绍,“看,那边是月季,春天就会开花了,那儿是栀子,那株是海棠……” 阮妍随着她的指点,四处瞧着,不停点头。 几人进了花厅,谢菲让贴身丫环百灵将花端了出来。 阮妍一眼认出,正是自己送谢三夫人的芍药。 不过,原本健康的花儿,如今却开始出现了烂叶烂花的现象。 就像一个美人儿的脸上长了斑,头上长了癞痢,十分难看,有碍观瞻。 而时间久了,芍药难逃一个死字。 “怎会变成这样?”阮妍忍不住道。 “我也不知,刚开始还好好的,前日就开始这样了。”谢菲摇头,然后反问阮妍,“阮妍,不会是你送来的花儿就有问题吧?” “菲儿,休得胡说!怎可如此无礼!”谢临立马沉了脸斥。 宠与纵容是两回事。 他只有谢菲一个亲妹妹,十分宠爱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是一旦发现谢菲犯错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点出她的错误,并加以斥责,绝不纵容。 谢菲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委屈的扁扁嘴,“我只是随口说说吧,哥你那样凶做什么?” 阮妍看着谢菲正色道,“五姑娘,我送来的花儿绝无问题,这是不容置疑的。请问最近你们是不是给花儿施过肥?” “是啊,为了让它花开得更好,我天天都让百灵施肥呀。”谢菲用力的点头。 天天施肥! 阮妍有些无语,“五姑娘,花儿是需要肥,适量的肥料会让它长得更好,花儿开得更艳。可是肥一旦过量,它可承受不了,就会像现在这样烂叶烂根烂花。” “那可怎么办,我不知道这些呀,阮妍,你快瞧瞧,看有没有办法救它,人日那天还要靠它呢。”谢菲这下急了。 情急之下,她也忘了与阮妍之间曾经的不愉快,情不自禁拉了阮妍的胳膊摇晃起来。 阮妍被晃得头晕,忙举了双手道,“五姑娘,请别晃了,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它。不过,可能需要的时间长些。” “太好了,不过,你一定要在人日前将它治好。”谢菲又恢复刁蛮任性的样子。 “好吧,我会尽力的。”阮妍很无奈。 在谢临的帮助说服下,谢菲才答应阮妍将花带回去治。 谢临主动送阮妍和华雪灵出去。 “阮姑娘,菲儿从小被家里宠着长大,虽说年纪和你相仿,但性格还是像孩子一样,她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心上,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谢临侧脸看着阮妍,很认真的说道。 阮妍弯了唇角,“五姑娘性格爽直,没有任何城府与心计,这是十分可贵的。 有不满当面说出来,这是君子所为,而当面对你笑,背后捅你刀的小人,才让人敬而远之呢。” 谢临笑得眉眼弯弯,“阮姑娘,你说得真好,菲儿要是能与你做朋友,对她来说,可真是件幸福的事儿。” “呵呵,四公子可真会说话,我哪儿这样好。”阮妍不好意思的说道。 不过几人并未去唱戏的前厅,因在半路上遇上华大夫。 在回去的马车上,华雪灵凑近阮妍的耳朵,轻笑着道,“阿妍,我发现谢四公子对你有些不一样呢。” “胡说什么呀你。”阮妍对天翻了个白眼,轻声啐,并在她腰间挠了挠。 华雪灵怕痒,二人笑闹作一团。 华大夫看着二人,也眯眼笑。 华雪灵的声音虽小,但他还是听清了。 正月初二,是已婚妇人携夫带子回娘家拜年的大日子。 因张媛身子不适,张和成夫妇只带了张瑞去何家。 他们也想让阮妍去,但被她拒绝了。 这些年,她从来没在过年时节去过何家。 吃了晚饭几人才回来。 只是何氏在面对阮妍的问候时,神情有些不自然。 第43章 身世 时辰不早了,洗漱之后,张和成靠在床上等何氏。 何氏进屋却对他说,“老爷,你先歇着吧,我看看阿媛去,也不知这身子好些了没。” 张和成轻叹一口气,“唉,阿媛心里一定在怨我呢,秋娘,那你去多陪陪她,希望她能早日从这阴影中走出来。” “知道了,老爷,您快歇着吧,我去了。”何氏温柔的说道,然后提了灯笼出屋。 张和成看着妻子的背影,面上是满满的柔情。 今生能娶到如此贤惠的妻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这些年自己在外面四处行商,她在家中为自己生儿育女,里外操劳,再苦再累,无半分怨言。 想当年,自己将年仅三岁的阮妍带回家中,提及阮妍的身世,一切全凭自己来说,妻子未说半个不字,完全信了自己。 这份信任难得,可谓千金难买。 想到阮妍时,他的面上现出怜惜。 何氏去了张媛的屋子,周妈正打开铺盖卷,准备睡下。 自从沈家退亲这事闹出来后,何氏当心张媛会做什么傻事,就让周妈天天陪着张媛,以防万一。 “太太,您怎么过来了?”见到何氏,周妈忙放下手中的被子,伸手接过灯笼,轻声问。 何氏指了指床上的张媛,“我来看看阿媛。” 张媛侧躺着,背对何氏与周妈,也不知是睡是醒。 周妈低声道,“媛姑娘睡着了,太太您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奴婢就成了。” 何氏走近床边,温柔的理了理张媛垂在面上的碎发,又替她将被子掖了掖。 做好这一切,何氏未立即离去,而是对周妈道,“唉,心里堵得慌,睡不着。周妈妈,今夜你回屋睡吧,我在这儿陪阿媛。” 周妈忙道,“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要是能说出来的,不妨对奴婢说说。有些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过。” 何氏轻轻点头,这话也有道理。 而且她也真的想找人倾诉。 周妈是最好的选择。 主仆二人在长榻上坐下。 何氏忍不住又是深深叹了口气,胸口闷得发疼。 沉吟了半晌,她看向周妈,轻声道,“周妈妈,你有没有觉着老爷对阿妍好的过份了些?胜过了瑞儿和阿媛。” 原来是为妍姑娘啊! 周妈心下恍然。 这些年张和成对阮妍的照顾和疼爱,她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说实话,有时她也为张媛和张瑞二人抱不平,分明他们才是张家的孩子啊,怎么还抵不上一个外人在老爷心中的位置。 也因为这,她对阮妍一直也有几分抵触,觉着阮妍有鸠占鹊巢之嫌。 可这些话却不能何氏说,那不是让她心里更难受吗? 她轻声应,“太太,妍姑娘自幼无父无母,老爷宅心仁厚心疼她,对她好,那也是应当。 少爷和媛姑娘是老爷自己的孩子,有时难免会疏忽大意些,这都很正常,太太您就别计较了。 以前妍姑娘不懂事,说句心里话,我认为她不配老爷对她这样好。现在妍姑娘懂事听话了,行事也有了分寸,不再与媛姑娘争什么抢什么了,太太您就放心吧。 不管怎样,少爷和媛姑娘是老爷的孩子,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老爷心里最最关心的还是他们。” 周妈妈诚恳的劝慰着。 以为何氏是因张和成对阮妍太好而心生不满,以至于心情郁闷。 何氏却用力的摇摇头,“周妈妈,我担心的不是这些。” “啊,那太太你担心什么?”周妈困惑了。 何氏往张媛那边瞧了瞧,见女儿睡得很沉的样子,心稍放了下来。 她眼睛闭了闭,道,“周妈妈,今儿回去,大嫂私底下和我说了不少话。” 从她紧抿的双唇,周妈猜到王氏说得又不是什么好话,忙问,“大舅奶奶说了什么?” 何氏稍犹豫了下,将声音又压了几分,“她说……外面有人在传,阿妍是老爷的孩子……” “这不可能,太太,您可千万别听大舅奶奶这话。”周妈吓了一跳,赶紧劝何氏打消这念头,“太太,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自个儿还不清楚吗?他怎会是那样的人呢?”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我与老爷二人一向感情很好,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只是……唉!”何氏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知该信谁。 她满脑子都是在何家时,王氏说的那些话。 吃过午饭后,王氏将她单独喊去了屋子里说话。 当时王氏语重心长的说道,“秋娘啊,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名义是我小姑子,实则在我心里,那就是我闺女啊。 世上哪个做娘的不希望闺女好啊,今日我就与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阮妍那丫头你真的不能留了,多留一日,你家中的日子就一日不得安生啊。” “啊,大嫂,您的意思是……”何氏大惊,白了脸色。 虽然惧王氏,可她同样也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啊。 “你想到哪儿去了。”王氏猜到何氏心中所想,不由瞪了她一眼,并暗骂她无用,道,“阮妍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给她说门亲事了。” “大嫂,和成曾说过,阿妍的亲事不可随便定下,得由他来做主安排。”何氏赶紧解释。 王氏看着她那副小心懦弱的样子,这心中的怒火就像那春天的野草,恣意的蔓延,怎么也无法控制。 她伸出食指点向何氏骂,“我怎么教出你这无用的东西,和成常年在外忙着挣钱,你一个女人就得替他将家操持好,这等小事难道还要他操心不成? 和成也真是糊涂了,一个野丫头罢了,为何看着那般重,真是不像话,也难怪别人会说闲话。 这些年外面的闲话可是越传越难听了啊,秋娘你要是再拿不定主意,将来后悔的日子还在后面。 你瞧瞧现在,她根本不将你放在眼中,将你说的话全当了放屁,这样的人你还要留着做什么。 上次你二嫂说的那门亲事,我觉着就挺好,可以应了。” 何氏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王氏的话戳中了她的软肋。 外面人们都在传,说阮妍并非是张和成义妹的女儿,而根本就是他的私生女。 不然,他怎会对阮妍的宠爱胜过了亲生女儿。 在何氏内心的深处,她选择相信张和成,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儿来。 可三人成虎,说这种话的人多了,她坚持的信念就忍不住动摇了。 这也是她对阮妍一直亲近不起来的根源所在。 但阮妍与何氏一起生活了十年,要说一点感情都没,那绝对不可能的。 不管阮妍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要让何氏现在去加害于她,还是做不到的。 何氏轻轻摇头,“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阿妍不能嫁一个傻子。” 王氏瞪她,“你懂什么,胡屠户家家境殷实,她嫁过去也吃不了亏,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能嫁人就已经是菩萨保佑,她还想怎样? 哼,这事就这样定了,等和成和你大哥他们走了之后,我就让胡家人来提亲,你做下准备。 记住,这事暂时莫对和成提起,爷们得做爷们的事,莫让他分心。” 三言两句之后,就将阮妍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想到这,何氏的心像一团乱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第44章 打听 因心里有事,这一夜何氏都未睡踏实。(.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第二日神情之间就有了憔悴之色。 阮妍见了,暗暗蹙眉。 舅母这是怎么了? 好像从何家回来后,就有了心事一样。 她很想知道何氏的心事是什么,看自己能否帮上什么忙。 可她口还未张,何氏就将碗一放,说自己经吃饱了,然后回了卧房。 阮妍心下的疑惑更浓,深深怀疑何氏的心情不好与她有关。 于是,吃过早饭后,她悄悄喊了张瑞来打听。 “表哥,昨日在何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阮妍试探道。 “没有,与往年一样,吃饭聊天。”张瑞摇摇头,可又立马反过来关心阮妍,“妍儿,好好问这做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阮妍也摇头,“我只是看舅母心情不好的样子,看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张瑞眸中一片温柔,心中也暖意流淌,为阮妍对何氏的关心。 但同样也因她这句话,担心起何氏来,并认真回想昨日在何家的经过。 昨日离家去何家时,娘看着还很高兴的样子,一路上说说笑笑。 后来回家时,娘就累了,闭目养神,一路上一句话都未说。 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经妍儿一说,娘在何家可能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呢。 张瑞皱眉道,“反正在何家,大家一直聚在一起说话谈天。后来午饭后,大舅母说累了,让我娘送她进屋子去休息,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但后来回家时,我娘的确精神不济的样子。” “难道是大舅母说了什么吗?”阮妍担心。 她可不会忘记王氏不是省油的灯,上次来家中打秋风占便宜没成功,谁知道老婆子背后会不会使什么坏。 对王氏的为人,张瑞比阮妍更了解,王氏欺负何氏的可能性极大。 他咬了咬牙,道,“妍儿,你莫担心,我这就去问问我娘,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妍点头道好。 也只有让张瑞去打听了。 看来王氏还真得挑拔了什么。 王氏在舅母心中的位置,可不是那样容易就撼动的。 阮妍有些无奈的想。 张瑞匆匆向东院行去,行至半路,忽然见到多日未起床的张媛,正缓缓迎面走来。 张媛虽然面色依然苍白,但精神比前两日要好了些。 “阿媛,好些没?”张瑞忙大步迎过去。 “嗯。”张媛轻哼一声,神色淡然,双眸黯淡无光。 退亲的打击对她真的很大。 虽然让沈家父子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可沈子林的背叛,还是令她久久无法释怀。 沈子林曾经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这些天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怎么也挥不去,让她倍受折磨。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沈子林是那种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张瑞看着妹妹这样,心疼的轻叹一口气,柔声道,“阿媛,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想太多,往前看,有些人不值得你如此付出的。 你要多吃些,最近瘦了好多,你这样,爹娘也会伤心的。” 张媛轻抚自己的双颊,轻声应,“嗯,知道了。” “阿媛,娘心情好像有些不好,不知是不是担心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张瑞温声道。 “娘不是担心我。”张媛媛轻轻摇头。 “你怎知道?”张瑞好奇的问。 我怎么知道? 张媛唇角往上勾了勾,面上漾出一抹笑容。 嘲讽的笑容。 昨夜何氏去她屋子里时,她根本就没睡,只不过是装睡骗何氏与周妈,省得她们担心。 所以听到了后来何氏与周妈二人的谈话内容。 张媛看向张瑞,双唇轻启,“阮妍有可能是爹在外面生的女儿。” 妍儿是我的亲妹妹? 这是第一时间闯入张瑞脑中的几个字眼。 亲妹妹三个字让他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着。 痛得他无法呼吸。 “不可能,绝不可能的,爹不是那种人,妍儿不是我们的亲妹妹。”张瑞用力的摇头,极力否认张媛的说辞。 “我亲耳听娘说的。”张媛淡淡道。 张瑞双手拳头紧紧攥了攥,然后扭头就往东院的方向奔去。 张媛看着哥哥的背影,笑了笑。 笑容有些凉。 傻哥哥,和自己一样傻。 她缓缓移步,也往东院走去,也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何氏性子绵软,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张和成也看出她有些不对劲,饭后立马进了卧房相询。 何氏正侧躺在床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秋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张和成在床沿上坐下,柔声问着,并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 “没有,只是昨夜未睡好,有些乏罢了。”何氏低声解释着,只是眼睛不敢看丈夫。 张和成却不信她的解释,将她的身体扳正,直视着她的眼睛道,“秋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能瞒着我。” “没,真的没有!”何氏摇头,但眸底深处是掩饰不了的慌张。 她心里无比的纠结痛苦。 好想亲口问一声张和成,外面的传言是否属实。 可她不敢。 传言若是假的,那就是对丈夫不信任,说不定会寒了他的心,让他对自己失望,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可传言若是真的,那不亚于是晴天霹雳,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不问吧,这心一直被这该死的问题揪扯着,疼痛难耐。 “娘,娘!”外间传来张瑞的呼喊声。 声音有些急促。 甚至还带着颤抖。 张和成撩了帘子,沉声喝道,“瑞儿,都是大人了,怎么行事还这样急燥,你娘有些不适,找她何事?” 张瑞双唇紧抿,抬头看向父亲,“我……我想问娘一件事。” “何事?”张和成随口问。 张瑞将头垂下。 良久,在张和成的再次催促下,他有些艰难的问父亲,“爹,我想知道,妍儿与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令张和成面黑如铁。 而内室的何氏身子则颤了颤,这孩子好好的怎么打听起这事来? 张和成忍着怒气问儿子,“瑞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妍儿与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你不清楚,还要为父再告诉你吗?” 张瑞听出了父亲话中的火气,但这件事若不弄清楚,他会寝食难安。 他鼓起勇气,问,“爹,妍儿是不是我的亲妹妹。” 第45章 暴露 “啪!” 张瑞那句话,换来张和成两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长了一岁,怎么不但没智慧,反而变痴了,这说得是什么浑话。 我再对你说一遍,阿妍是你表妹,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这混账话,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张和成看着儿子怒斥。 儿子这句话不仅仅是对自己的侮辱,更是对阿妍的侮辱,对婉夫人的侮辱。 张瑞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看着父亲因盛怒也变得通红的面,在判断父亲之言的真假。 在他心中,当然希望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何氏见儿子被打,不由心疼起来,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她上前轻轻抚着儿子白嫩的脸,上面几个清晰可见的指印,令她泪眼婆娑,“瑞儿,疼不疼?” 张瑞咬着牙,摇头。 说不疼是假的,从小到大,这是父亲第一次打他。 心里的痛远超过身体上的疼痛。 何氏泪花闪烁着看向张和成,责道,“老爷,你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怎能对瑞儿下这样重的手呢,难道你就不心疼吗?” 张和成沉着脸,郑重的说道,“我是要让他记住,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瑞儿,你可知,方才这句话,你不仅仅是不信为父的为人,更是对阿妍母亲莫大的侮辱,她的母亲泉下若有知,岂能瞑目,瑞儿你这是在毁阿妍母亲的清誉,知道吗?” 张瑞心神一凛,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往后妍儿还怎么抬头做人? 而姨母在泉下也不能安息。 张瑞啊张瑞,你可真是混账! 张瑞气得也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瑞儿,你这是做什么?”何氏忙拉住。 “爹,娘,是孩子混账,不该说这种话。”张瑞悔道。 他愿意相信父亲的话。 阮妍是他的表妹,而非亲妹妹。 张和成见儿子有了悔意,心中的恶气稍松,就问,“瑞儿,你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事来,是不是听什么人说了什么?” 张瑞忙低头,掩饰眼中的惶恐。 他不知道要是父亲知道那话出自母亲的口中,父亲会不会对母亲怎样? 张媛正好进来,听到这话,就接话道,“爹,这些年外面的谣言可没断过,娘没少受煎熬,就算为了娘,你也该说对我们说实话吧,阮妍到底是谁?” “阿媛?”何氏看向张媛,眸子里有疑惑。 “娘,昨晚你和周妈妈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这些年,您过得太苦了。”张媛轻声道。 张和成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何氏,略一沉吟,好像明白了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平静的对儿女道,“瑞儿,阿媛,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你们娘说。” 张媛倔着脖子道,“爹,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话就当着我们面说吧。” 退亲一事,让她对父亲生出了一些恨意。 事事都想与父亲对着干。 “出去!”张和成肃了脸色,拔高声音喝道。 见父亲动了怒,张瑞忙将张媛拉了出去,“阿媛,我们先出去。” 等儿女离开正厅后,张和成看向妻子,“秋娘,你老实告诉我,你心中是不是也有瑞儿同样的想法?” 他的声音很平,平得无丝毫波澜,看不出此刻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何氏却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预感。 但话到这份上,她心一横,点点头,“没错,我的确也这样想过,谁让你待阿妍好得胜过阿媛和瑞儿。我这做娘的看着很心疼,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从来没问过。” “唉!”张和成长叹一口气,并没有生气,而是缓缓道,“说起来,都怨我,只是想着阿妍如此年幼就没了爹娘,需要我们的关心和疼爱,倒忽略了你和孩子们的感受。” 然后他看着妻子,无比认真的说道,“秋娘,我张和成今日再次郑重的告诉你,我从来没做过半分对不住你,对不住孩子们的事。若有半句假话,我张和成不得好死……” “和成,我信你,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是我和孩子们的天,你一定要长命百岁的。”何氏忙捂了张和成的嘴,哽咽着道。 “秋娘,你也是我的天,下次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不要在心里瞎猜疑,好不好?”张和成搂了何氏柔软的腰,动情的道。 “嗯!”丈夫深情的话语令何氏面上情不自禁染了两抹红云。 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时代,张和成却说妻子是他的天,可见何氏在他心中的地位超然。 有种令人幸福的温情在屋子里弥漫。 过了半晌,张和成忽然道,“秋娘,昨儿大嫂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他怀中何氏的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下,但她还是摇头否认,“没。” 张成成松开何氏的脸,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秋娘,你我是夫妻,应该同心,难道大嫂对你说的话,连我也不能说? 你难道要等到家中不得安生时,才满意?” 他现在十分怀疑,王氏在妻子面前挑拔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不然,妻子不会好好提起阿妍的身世。 何氏心尖儿一颤,想到了阮妍的亲事。 要真将阮妍嫁给了胡屠户家,和成还不得将自己给打死啊。 虽然大嫂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时,和成只能无奈的认命,可和成是什么样的性子,自己心里清楚啊。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和成最最看重的是信义,别人既然托孤阮妍,那他自然要尽所有的力气去做好这件事。 想到这,何氏不敢再隐瞒什么,轻声将王氏的话说了,“大嫂为阿妍寻了门亲事。” “什么?是哪家的公子?”张和成双眼猛得瞪大。 “东街的胡屠户。”何氏声音更小了。 “该死!”张和成将桌上的杯子砸了。 然后他起身就往面走去。 “老爷,你去哪儿?”何氏忙上前去拉。 张和成看着妻子柔弱的样子,真是又怒又怜惜,痛心疾首道,“秋娘啊秋娘,你怎能这样糊涂呢?这样大的事儿,你竟然还想瞒着,你想瞒到什么时候?你是想瞒到阿妍嫁人之后吧,等到了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我就算反对也无用。 秋娘,你还是不了解我,要真有这一天,我第一个会杀了害阿妍之人,然后再以死谢罪。” 丢下这句话,然后甩开妻子的手,匆匆出了东院。 何氏看着浑身被戾气所包裹着的丈夫,真的吓住了。 她忙追上去,担心会出事。 可等她到了院门口时,张和成已不见踪影。 第47章 往事 离开何家之后,张和成并未立即回家。 而是又转道去了胡屠户家中。 面对张和成的忽然到访,胡屠户很讶异。 毕竟二人平日里鲜少有来往。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猜到张和成来此是为了何事。 眼神中多了心虚。 可不管有多么的惊讶与心虚,但胡屠户还是十分热情的迎客,“张掌柜新年好,您可是稀客呢,快请坐。来人啊,快上热茶和点心。” 那日在福祥茶楼所发生的一切,早就传遍了整个吉安城。 从苏南阳帮张和成说话这细节,大家猜测张和成应该与苏南阳交情匪浅。 因着苏南阳的关系,现在城内的百姓们都高看一眼张和成了。 故胡屠户不管张和成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先热情招待了再说,可不敢得罪了他。 虽然干得是杀猪行业,人也长得粗糙,但他心思可不粗呢。 张和成忙道,“胡掌柜新年好,莫客气,在下只是前来说两句话,话说完就走。” “有什么事,请张掌柜的吩咐。”胡屠户心里突突的跳了两下,忙让了座儿。 两人分了主次坐下。 张和成看向胡屠户,也未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胡掌柜,兄弟我有两句话要说,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张掌柜您客气了,有话但讲无妨,我胡三友别的能耐没有,就是肚皮大。”胡屠户笑着说道。 肚皮大,能容人。 “胡掌柜好肚量。”张和成也笑笑,然后认真道,“胡掌柜,听说有人为令公子说了门亲事,可有此事?” “呵呵,说起来,我与张掌柜很快就要成为亲家了,这事还多亏了何家太太成全呢。”胡屠户有些尴尬的说道。 自家儿子是何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也不认为张和成能答应这门亲事。 不过,他不解张和成怎么知道了这事。 记得王氏曾说过,这事暂时别提,等张和成出去行商之后再说,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张和成也无奈的。 这是谁泄露了消息呢? 张和成眸子微眯,声音有些冷,正色道,“胡掌柜,与您做兄弟,我张和成愿意,若要是说做亲家,我们恐怕没这缘份。 我们家阿妍年纪尚幼,如今为她谈婚论嫁为时太早,不敢耽误令公子的终身大事。 今儿前来,就是想对胡掌柜说一声,这门亲事请休要再提,趁早打消了这念头,省得日后咱们二人反目成仇,那可就难看了。” 未说胡公子是傻子,根本配不上阮妍,那是给胡屠户面子。 饶是如此,胡屠户听了这番话,心里还是十分的不悦。 不过,还未定亲,人家有权不答应,就算不高兴又能怎么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张和成又补充道,“苏先生对我们家阿妍极为看重,若胡掌柜不能答应张某人的要求,那日后只能请苏先生出面,告辞!” 抬出了苏南阳,胡屠户还能说什么,只得点头道是,“张掌柜,很遗憾,不能与您做亲家了,请慢走。” “多谢成全!”张和成对着胡屠户深深一作揖,然后告辞。 他不怕胡屠户,怕得是自己离家之后,何氏经不住王氏的威逼,真的会答应这门亲事。 特意前来敲打敲打,让胡屠户不要动那不敢动的心思。 出了胡家,张和成深深吸了口气。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家后还得好好叮嘱妻子,让她莫要再被王氏束缚得死死的。 担心吊胆的何氏,好不容易将张和成给盼回家。 一见到丈夫,她立马弱弱的轻声问,“事情办得怎样了?大嫂如何说?” 张和成看着妻子温和的脸庞上那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的怒气顿时被心酸所代替。 唉,真是个善良的女人! 只是,如今这世道,人要是太善良,会吃大亏的啊! 他拍了拍身旁的杌子,温声道,“秋娘,坐下来说话。” 何氏点点头,温顺的坐到他的身旁。 张和成轻轻握起妻子的手,柔声道,“秋娘,为夫今日有几句话,一定要好好对你说说,希望你一定要好好记在心间。” “老爷,你说吧,我一切都听你的。”何氏柔声道。 对丈夫,她还是言听计从的。 张和成点点头,道,“秋娘,我知道,你十分敬重你大嫂,一直视她为母亲一样,可你是我们张家的当家主母。 身为主母,肩上的责任重大,不仅仅要将家里家外打理好,还要保护好家中每一个人,不能受他人的欺辱。 你大嫂说得正确有理的话,我们是该听,但若是损害我们家人的利益,该拒绝时一定要拒绝,千万不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何氏抿抿唇,面色有些为难。 张和成又道,“秋娘,我问你,若有一日,你大嫂像当初对你一样,要将咱们阿媛嫁给一个十分不堪的人,你会如何?” “那我当然不能答应。”何氏立马道。 亲生的女儿与收养的孩子,那肯定是不同的。 张和成能理解何氏的心理,但或多或少为阮妍心酸。 他长叹一口气,“秋娘啊,你可知道,当年若不是婉夫人救了我,我早就与你阴阳两相隔了,更别提后来生意做得如何了。 婉夫人将阿妍托付给我,就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同时也是我们报恩的时候。 秋娘,我不求你将阿妍视为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但起码要能护得她周全,为她谋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而非如此马虎了草行事。 否则,我也无颜活在这世上,就算死了也没脸去见婉夫人啊。 唉,想想阿妍,也真是可怜,自幼无父无母,受了委屈不能在爹娘怀中撒娇诉苦。秋娘,你还记得阿妍初来我们家时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小小的人儿,生得粉雕玉琢,十分惹人喜爱。只是那双又黑双亮的大眼睛里,总是带着悲伤,也很少笑……”何氏沉浸在回忆中。 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想到阮妍那时的模样,她的心也像刀割了般的难受。 她是做母亲的人,想到要是张媛也像阮妍这样,自己该多么的难过。 “老爷,您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将阿妍当做女儿来待,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她。”何氏流着泪道。 张和成总算是松了口气。 妻子虽然做不到真的待阿妍像阿媛,但起码不会再由着王氏来操纵阿妍的幸福。 当然,这种话还得常常提醒才是。 在花房中忙碌的阮妍,可不知张和成为了她,不怕得罪人,四处奔跑。 她做了一盆小盆景,准备送给张媛,希望能缓解她烦燥的心情。 拿着花儿,阮妍出了院子给张媛送去。 未走出几步,忽见谢菲迎面走来。 第48章 意中人 谢菲身着一件桃红色貂皮袄子,衬得肤色如霞般红润美丽。 远远看过去,圆滚滚的。 但她天生一张娃娃脸,不但不显难看,反而显出少女的可爱与娇俏,像邻家妹妹般。 令阮妍生出了两分亲切感来。 谢菲身后还跟着张媛与贴身小丫环百灵。 “阮妍,你怎么知道我来啦?”不等阮妍开口打招呼,谢菲倒爽快的先说话了。 她还以为阮妍是出来迎接呢。 阮妍弯着眼睛笑了,“我掐指算的呀。” 谢菲撇嘴,“别向自己脸上贴金子,你有那本事么,哼!” 语气虽然还不好,但已经无了恶意。 多了两分朋友间的调侃。 “嘿嘿。”阮妍一乐,不介意她的态度。 “阮妍,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谢菲瞥见阮妍手中有东西,忙小跑着奔过来。 “五姑娘,您慢些。”吓得百灵跟在后面喊。 谢菲不理她,很快像阵风儿一样跑近阮妍身边,好奇的看着她手中的东西。 小巧可爱的松树,毛色鲜艳的红冠大公鸡,正低头在草地上觅食,袖珍精巧的小木屋,一条弯弯曲曲用鹅卵石铺就的乡间小路。 活脱脱一副乡间的美景。 “好美!”谢菲情不自禁的赞叹,抬眸看阮妍问,“阮妍,这里面所有东西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嗯,是啊。”阮妍笑着点头。 树木花草是花房中本就有的,而公鸡和木屋则是她平日闲着无事亲手做的。 她动手能力不错,虽然达不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绝对能令人眼前一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谢菲看阮妍的眼神中多了两分崇拜,“阮妍,这是送我的吗?” 阮妍看着张媛嫣然一笑,“这是我做来送给媛姐的。” 张媛怔了下。 没想到阮妍会费心思做这些给自己。 谢菲则有些失望,嘟着嘴,轻声道,“我也想要。” 张媛扬了扬唇角,道,“谢五姑娘,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虽然也极喜欢这新奇的小盆景,却不会与谢菲争抢。 “真的嘛,太好了。”谢菲喜出望外,不客气的对身后的百灵道,“百灵,还不不赶紧将阮姑娘手中的花儿拿着。” 阮妍被她的爽直打败了,也不禁莞尔,只好将这乡间风景给了百灵。 谢菲今日是为了那盆芍药而来。 马上要斗花了,也不知阮妍将花救活了没,故缠了谢三夫人两天,说要来张家瞧瞧。 谢三夫人实在是被缠得没办法啊,只好让她前来。 阮妍得知她的来意,就将她带去了花房中。 踏入花房中,谢菲顿时瞪大了眼睛,被满屋子的花草所吸引。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所见的花草只是冰山一角,都是相对来说普通常见的花草。 还有另外一间隐密的花房,那里面才是真正稀罕名贵的花儿。 阮妍是不准备让谢菲见到那些花儿的。 做人还是适当的低调些比较好,不能太惊世骇俗。 谢菲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将花房中所有的花儿挨个欣赏一遍,然后用无比佩服的眼神看着阮妍,“阮妍,你果真厉害。” 阮妍抿唇笑了笑,“哪有。” 张媛在心里也暗暗惊叹,这丫头可真是好本事,养这一屋子花也不嫌累。 因与阮妍二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很少来花房。 但来一次就会暗赞一次。 赞完阮妍后,谢菲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忙不迭去看芍药。 芍药在阮妍精心的照顾下,已经摆脱了病气,恢复生机。 看着开得正艳的花儿,谢菲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谢菲看着阮妍,表情有些扭捏的说道,“阮妍,我想与你做朋友,行不行?” “啊?”阮妍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孩子好好说这个做什么? 谢菲又道,“我祖母说,真正爱花之人,肯定不是恶人。所以,我想与你做朋友,我是真心的。” 阮妍感觉到了她的真诚,由衷的开心,笑着道,“五姑娘,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谢菲笑得眉眼弯弯,“好,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一笑之间,二人以往的思怨全都云消雾散。 阮妍很开心,多个朋友的感觉不错。 谢菲又邀请阮妍初七那天去参加斗花,“阿妍,你花多,到时随便挑一盆过去,定能拔得头筹呢。” 谢菲性格耿直,一旦将对方视做朋友,就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了。 所以,她才会邀请阮妍去斗花,不怕多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嗯,好的。”阮妍笑着点头应下。 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她们如何斗花也不错。 谢菲又看向张媛,“张姑娘,你到时也和阿妍一起去吧。” 张媛有些受宠若惊,要是往日,定会高兴的一口应承下来。 可现在心情不好,并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只想一人静静的呆着。 她摇摇头,“多谢五姑娘盛情,我就不去了。” 谢菲看出她眉目之间的黯然,瞪她一眼,“为何不去?不就是与那姓沈的退亲了么,那等无情无义的负心人,你就该退亲,难道你还舍不得吗?” 张媛退亲一事,差不多传遍了整个吉安城,谢菲自然知晓。 如此直白的话语,让张媛有些难堪。 百灵急得直拉谢菲的胳膊,“姑娘,姑娘!” 谢菲轻瞪了眼百灵道,“我说得本来就是实话嘛。” 然后她拉了拉张媛的手,认真的说道,“张姑娘,我性子直,知道你是阿妍的表姐,我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你莫生气啊。到时与阿妍一起来啊,我介绍其他姐妹们给你们认识。” 张媛知道她说那些话无恶意,心中涌过一丝暖意,轻轻点头。 谢菲喜滋滋的带着花儿回去了。 阮妍目送谢家的马车远去,准备转身往回走时,却见韩三宝又抱着芍药走了过来。 一眼就发现花出了问题。 她忍不住翻白眼,这户人家到底是养花还是祸害花呢? “阮姑娘好!”韩三宝抱着花儿走近,憨厚的笑容里有掩饰不住的讨好。 “不好,你们家花儿又怎么了?”阮妍皱眉。 “唉!”韩三宝一脸忧伤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一夜过来,就成这样了。” 他是不会告诉阮妍,是他家爷手贱摸了花一把。 然后……花就蔫了! “一夜过来就这样?”阮妍十分不信的问。 花儿不是冻伤,应该未放在外面。 “是的。”韩三宝十分肯定的点头,他是绝对不会出卖主子的。 “阮姑娘,求你再救救它吧,请问要多少银子?”山样的汉子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卖着萌央求。 阮妍心一软,只得答应了。 二人经过东院,恰好见到张瑞从里面出来。 “表哥。”阮妍主动的打招呼。 张瑞听到阮妍的声音,连头也没敢回,只是胡乱的应了句,“妍儿,我有急事。” 然后匆匆的就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阮妍有些奇怪。 他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 这是怎么了? 舅母到底说了什么呀? 她不知张瑞脸还肿着,担心被她看见了。 韩三宝见阮妍面上似有失落之意,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难怪阮姑娘对我们家爷不上心了,原是心另有所属了啊。 不过,阮姑娘的眼光可不怎么样,张家这位小兄弟连我们家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了呢。 韩三宝回家之后,就对韩洛说,“爷,您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意思?”正在看书的韩洛抬了凤眸,面有惑色。 “不用再担心阮姑娘纠缠于您呀,她已另有意中人了。”韩三宝憨憨一笑。 韩洛长眉一挑,眸光顿时变得深远起来。 第49章 苏姑娘 第二日,谢菲就让百灵送来了请柬。 请柬就是邀请阮妍与张媛二人参加斗花会。 同时收到请柬的还有华雪灵。 昨日阮妍曾问过谢菲,能否带上华雪灵一道,谢菲爽快的答应了。 为了礼貌,谢菲单独送了请柬过去。 不过,华雪灵平日跟在父亲身后学医,只对药草感兴趣,未养花草。 张媛因阮妍之故,对花草有抵触,故也未养花草。 为了不让二人空着手去参加斗花,阮妍领着她们来到花房,让她们每人挑一盆花儿。 张媛无心参加斗花,只是谢菲的盛情难却,所以就选了盆最简单普通的茶花。 华雪灵也志不在此,选了盆还未开放的杜鹃。 阮妍不想风头胜过谢菲,选了盆梅花盆景,中规中矩。 既不至于寒酸,又不会太过高调张扬。 女儿受到谢菲的邀请,何氏与张和成二人十分的高兴。 高兴之余,又担心张媛因心情不好,到时会出差错,喊来阮妍和媛二人,细细叮嘱。 “阿妍,你如今对谢家比较熟悉,到时可要记得多多提醒你媛姐啊。”何氏柔声道。 “阿媛,能与谢家交好,是多少求都求不来的荣誉。但也就因为这样,可能少不了有人心生嫉妒。 反正,你们二人记着,少说多看,谨言慎行,多言最易惹是非,明白吗?”张和成郑重的说道。 阮妍与张媛二人同声应道,“嗯,知道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张和成与何氏又说了很多应该要注意的事项。 去参加斗花,不比平日去谢家。 斗花那日,吉安城有头有面人家的千金小姐们,差不多都会前来参加,人自然会不少。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生出是非来。 初七一早,阮妍与张媛二人也穿得比平日里正式一些,与华雪灵一起坐着马车去了谢家。 今年的斗花就在谢家举行。 谢家将场地设在府中的莲湖旁边。 夏天,湖中满塘的荷花就会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而莲湖的名字也来源于此。 莲湖旁特意搭起了暖阁,几只铜鼎内燃烧着上好的银炭,室内温暖如春。 参加斗花的不仅仅只有千金小姐们,还有一些知名的公子也在邀请之列。 当然,他们不是来斗花,而是来评花。 阮妍她们三人随着谢菲进入暖阁时,里面已有几位衣着光鲜的少女们,见到谢菲,都纷纷起身迎了过来打招呼。 谢菲笑着则将阮妍介绍给众女们,“这是阮姑娘,也可呼她阿妍,是我的好朋友。” 见到阮妍,这几位少女们眼中都流露出了狐疑的眼神。 大概都在想着谢菲怎么与阮妍如此的亲密。 但这些少女们都是人精儿,心中疑惑归疑惑,却未表现出分毫,都笑着上前与阮妍打招呼。 谢菲已说了阮妍是她的朋友,若不理睬阮妍,那可就是得罪了谢菲呢。 暖阁正中间有一张宽大的台子,上面放了好些花儿,都以茶花杜鹃此类当季的花儿为主。 阮妍她们也将自己带来的花儿放了上去,等待着评比。 所有花盆的底部写有主人的名字,这样评比的人并不知花儿属于谁,以示比赛的公平公正。 “五姑娘,怎么没见安姑娘呢?”有位长脸的绿裳姑娘问谢菲。 阮妍记得这位姑娘叫方怡情,父亲是位孝廉。 另有几位姑娘也附合着问。 她们并不知谢菲与安如萱闹翻了。 谢菲立马沉了面色,“从今往后,你们休要再在本姑娘面前提她的名字,省得污了本姑娘的耳。” “安姑娘她怎么了?”方怡情有些讪讪的问。 以前见谢菲与安如萱二人关系好,故才有些一问。 却没想到会惹了谢菲不高兴。 其他几位姑娘,也同样疑窦丛生。 “哼,怎么了?”谢菲冷笑一声,“你们要是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就不会这样问了。” “啊,她做了什么?五姑娘你赶紧对我们说说。”一位肤色微黑的姑娘忙问。 她叫葛芳秋,祖父曾做过知府。 “她做的那些事儿,说出来我都替她丢人……”谢菲冷哼一声,欲将安如萱当实在金圆寺所做的龌龊事当众说出来。 “菲儿!原来你早就到了呢,我还特意跑去找你呢。”就在这时,有道温软的女子声音传来,打断了谢菲的话。 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原来是谢二姑娘谢蓉。 阮妍惊讶的发现安如萱竟然也来了。 除了安如萱之外,还有几位面生的姑娘。 其中一位身着粉色比甲的姑娘姿容出众,身量高挑,肤色如瓷。 谢菲一见到安如萱,立马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看着谢蓉道,“二姐,今日满室花香,你怎能将臭不可闻的烂人给带了进来。” 说着,斜了眼安如萱。 众人都知道她在说安如萱,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讽意。 安如萱牙齿轻轻咬了咬,眸底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 对谢菲的恨,也有对阮妍的恨。 谢蓉眉头拧了拧,道,“菲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苏雨颜苏姑娘。” 说着,她指向那位粉衣姑娘。 什么? 她就是苏雨颜,苏南阳的女儿! 阮妍一惊,并下意识的看向张媛。 张媛一张粉脸果然变了颜色,垂了眸子,莫名有些自惭形秽。 如此娇俏的美人儿,难怪沈子林会变心。 谢菲也讶了下,走近苏雨颜,“苏姑娘好,你果然生得极美。” 苏雨颜面上漾开甜甜的笑容,道,“五姑娘好,在您面前,谁敢提美字呀。” 不但会说话,而且声音也极美,似那空谷黄莺,婉转动听。 谢菲被夸,心情极好,对谢蓉娇声道,“二姐,你几时认识得苏姑娘,该早些让我结识嘛。” 谢蓉笑着看向安如萱,“菲儿,这可不能怨我,是阿萱刚刚才带了苏姑娘过来,我也是才认识呢。” 安如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下巴一抬,上前挽了苏雨颜的胳膊,笑着一脸明媚,“我与雨颜相识虽不久,但很投缘,如今像姐妹一样呢。” 原来是是通过安如萱才认识的苏雨颜。 谢菲顿时感觉好心塞。 “五姑娘,不知你身边这几位姐姐是谁?”对于安如萱的示好,苏雨颜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拧,不着痕迹的将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谢菲瞥见苏雨颜对安如萱的不悦,心中十分开心,笑着介绍阮妍她们,“苏姑娘,这是阿妍,养花草的本事可是无人能及呢。 这是阿灵,她的父亲是咱们吉安城有名的华大夫,医术了得。 这位张姑娘,是阿妍的表姐,人特别好……” 苏雨颜看向阮妍,面露喜色,粉唇轻启,“原来你就是阮……” 可她的话却被安如萱高声给打断了,“哟,这位张姑娘,莫不是上次与沈家退亲的那位张姑娘?不过,听说你是被阮妍害的,是这样吗?”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张媛的身上。 张媛顿时难堪的恨不得找地洞钻下去。 第50章 反击 安如萱看着阮妍,笑得一脸得意。 阮妍真想将她打回娘肚子。 可惜不是谢菲,无做官的父亲,没办法做到打了安如萱却无事。 不过,阮妍又觉得安如萱真的很愚蠢。 怎可当着苏雨颜的面提及此事。 可要知道,当时沈家提出退亲,是想求娶苏雨颜。 虽然这是沈家人的一厢情愿,但对苏家人来说,这件事并不是很体面光彩。 看当初苏南阳对沈家父子的态度就知道,苏家对沈家是极其厌恶的。 安如萱现在当众如此说,伤得不仅仅是张媛的面子,还有苏雨颜。 阮妍念头刚刚闪过,就见苏雨颜面上的笑容敛了去。 张媛无颜再待下去,拔腿欲走。 阮妍拉住张媛的手,紧紧的握了握。 然后看向安如萱,她眸中滑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微笑着道,“哟,安姑娘,好久不见,上次被五姑娘打了两耳光,现在还疼不疼呢?” 揭短谁不会啊! 安如萱眸子一寒,恨不得立马杀了阮妍。 谢蓉立马沉着脸道,“阮姑娘,请慎言,岂能当众如此诋毁阿萱。” 诋毁? 本姑娘说的是事实。 阮妍冷笑。 不用阮妍发声,谢菲已经接话,“二姐,阿妍说得可全是实话,那日我才得知金圆寺那件事,原来全是安如萱搞得鬼,害我与阿妍反目成仇,在人前失尽了颜面。 真相大白之后,我就打了她两耳光,并警告她从今往后不可再踏入我们谢家的大门,也不知是哪个狗奴才竟然将这条疯狗给放了进来,一进来就开始咬人,看样子还是上回打得轻了。” 谢菲不但刁蛮,且性格爱憎分明。 自从知道安如萱的真面目之后,对她极其的讨厌。 故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 谢蓉的脸色顿时也变得难看起来。 安如萱被谢菲打了这件事,她当然知道。 方才说话,只是维护安如萱的体面。 没想到反激得谢菲将事情经过如数说了出来。 在旁边围观的姑娘们都知道阮妍与谢菲之间的过往,现在才知,这一切都是安如萱搞得鬼。 她们看安如萱的眼神中多了不屑和鄙视。 不过,她再令人不耻,因着安正的关系,大家倒也不敢公然的讥讽于她,只是默默的看戏。 大家都觉着,这场戏比斗花好看多了。 脸色本来僵硬的苏雨颜,重新绽放了笑容,不顾面色铁青的安如萱,上前一左一右拉了阮妍与张媛二人的手。 苏雨颜柔声道,“张姑娘,阮姑娘,早就听父亲提起过你们,只是无缘得以一见,今日我们可一定得好好聊聊。” “苏姑娘说得对,走,我们去那边,坐下来边吃点心边聊天。”谢菲笑得灿烂。 “好。”阮妍与苏雨颜二人同时点头应了。 张媛唇角轻抿了抿。 苏雨颜和谢菲的热情,冲抵了她的尴尬。 几人说笑着走向暖阁东边一排长榻,将谢蓉与安如萱给冷落在了一旁。 很快,东边就传来了阵阵欢快的笑声。 谢蓉气得浑身发抖,低声斥安如萱,“自以为是,我娘叮嘱你的话,你全当做了耳旁风,少说一句话你会死啊。 你这就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那本事,就别去笑话别人,你好自为之。” 说着,她也不管安如萱,带着丫环拂袖而去。 安如萱看着正与阮妍说笑的苏雨颜,咬碎了满口的利齿。 好不容易攀上了苏雨颜,本想借着今日的机会,来众人面前显摆得瑟。 特别是要让谢菲知道,她抛弃自己而选择与阮妍交好,那是最大的错误。 可惜,她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果。 与苏雨颜一同出现,的确让众人艳羡,可结果呢,此举只是为阮妍和谢菲她们搭桥而已。 安如萱孤零零的站在暖阁中间,见无人注意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而谢蓉气急败坏的去了翠竹院安氏处。 安氏见到女儿去而复返,不由好奇的问,“蓉儿,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苏姑娘人呢?人家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谢家,千万不能怠慢了。” “哼,还不都是安如萱干得好事。娘,下次您真的不能再理会她了,她除了那张嘴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一无是处。”谢蓉怨气冲天,恨恨的发着牢骚。 “阿萱她又怎么了?”安氏立马也肃了脸色。 “她就是管不住那张嘴。”谢蓉冷笑。 然后将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听完女儿的话,安氏也气得够呛,顺手将手旁一杯新沏的热茶给掷在地上。 杯中的热茶顿时水花四溅,有几滴飞到谢蓉白嫩的手上,痛得娇呼。 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安氏屋内的小丫环们心惊胆颤。 安氏怒骂,“果然是成不了大器,上不得台面的死东西。看着一脸的精明相,实则是蠢到家,将我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我早就说过让您别理她,您不信。”谢蓉不满的嘟囔。 “你晓得什么?”安氏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她心中的打算,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要不是见安如萱献花有功,被鲁南王赏赐,又与苏雨颜结交,她才不会这样轻易的原谅了她。 说到底,她是想借着安如萱,然后攀上鲁南王这棵高枝。 如今在皇城,谁不知道鲁南王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若谢大老爷能得到他的赏识,前途定能更进一步。 就是担心安如萱不靠谱,所以才让谢蓉陪着一起。 谁知道,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安氏越想越气,怎么有这样一个愚蠢的侄女,要是有人家阮妍一半的精明,事情也就不会变得这样糟了。 “蓉儿,你不能坐在这儿生闷气了,赶紧去暖阁那儿陪苏姑娘吧。等找着机会,记得解释几句。”安氏喘了好几口气,吩咐道。 谢蓉点头道是,起身出去。 与苏雨颜交好,她当然十分乐意。 暖阁那边的斗花已经热闹的开始,苏雨颜带来的正是那盆状元红,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谢菲的芍药同样也令人称奇,毕竟这是反季节的鲜花,十分罕见。 因有这两盆花在,其他的花就相形见拙了。 谢临笑着道,“众位,请大家分别选出心中最好的花儿吧。” 见几位公子点头后,他又道,“韩兄,你先来吧。” 一身红袍的韩洛也不推辞,凤眸看向眼前五彩缤纷的花儿。 阮妍看着韩洛,眼珠儿差点儿都翻到天上了。 这**,不会养花,不珍惜花,哪儿有资格来评比哟,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花好,什么花不好。 “茶花太俗,芍药太艳,我还是比较喜欢这盆梅花。”在阮妍腹诽着韩洛时,他却指向她那盆梅花盆景道。 阮妍瞪大双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妍,韩公子选了你呢。”华雪灵激动的在阮妍耳旁低语,忽地,她惊道,“阿妍,媛姐人去了哪儿?” 第51章 神秘的竹屋 阮妍一惊,忙看向张媛的位置,上面空空如也。 她坐在苏雨颜与谢菲二人中间,张媛是挨着华雪灵坐的。 之前张媛多与华雪灵在说话。 加上苏雨颜一直拉着她说话,也就未能关注张媛。 阮妍惊出一身冷汗来。 张媛心情本就不好,方才又被安如萱给嘲讽了一下,真担心她会有个什么闪失。 “阿妍,莫急,张姑娘应该是觉着这儿有些闷,一人出去透气了。走,我带你瞧瞧去。”谢菲拉了阮妍的手轻声安慰。 “嗯。”阮妍也没推辞。 对谢府,她也不熟悉,不知该去哪儿找张媛。 谢菲带着阮妍,悄悄出了暖阁。 迎面一阵寒风吹来,几人都打了个哆嗦。 谢菲问了守在暖阁外的家仆,可有看到张媛。 家仆稍稍回忆了下,指了个方向,说张媛应该是半个时辰前出的暖阁。 他所指的方向离这儿不近,远远看过去,那里有个八角亭。 亭边树木郁郁葱葱,树下还有几间小竹屋,远看之下很美。 可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请问是她一个人吗?”阮妍又问。 家仆点头道是。 谢菲忽然神色一紧,忙拉了阮妍的手,“阿妍,走,我们快些。” “怎么了?”阮妍心猛得往上提起。 “先去了再说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谢菲没有解释缘由。 但阮妍从她紧紧皱起的眉,可以看出事情有些严重。 不敢耽搁,二人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那边寻去。 阮妍的视线则总是害怕的向湖水中瞟去。 临离家时,舅父舅母一而再的叮嘱要照顾好张媛,若她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可真是无颜面对他们了。 心中一急,这脚下的步子更加匆忙。 快至竹屋时,谢菲松开阮妍的手,轻声吩咐,“阿妍,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人过去就行了。记住,可千万不能随意四处走,站在这儿莫动啊。” 她神情紧张的模样,可真是吓坏了阮妍,“菲儿,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等我。”谢菲又回避了这个问题。 “嗯!”阮妍点头。 谢菲两次回避这个问题,由此可见,这地方定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阮妍现在不想知道秘密是什么,只希望张媛能平平安安的。 她焦灼的等待着,有些后悔答应来斗花了。 幸好谢菲未让阮妍等待过久。 只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谢菲就去而复返,张媛走在她身侧。 “媛姐,你没事吧?”阮妍忙快步迎上去,将张媛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张媛神情淡定,衣裳和头发都齐整,未见异常。 阮妍心中微安。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张媛有些内疚的摇头,“我没事,当时觉着心里有些闷闷的,就想出来透透气。随便走走,就走来了这儿。” 向阮妍解释着, 谢菲则长长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可吓坏我们了。张姑娘,下次要是出来,一定要对我们说一声,好不好?” “嗯,真的对不起,当时见你们聊得开心,我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下次不会了!”张媛真诚的道歉。 “媛姐,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外面冷得很。”阮妍拉了拉张媛的手。 张媛温柔的点头,没有抵触阮妍的亲近。 三人沿着来路,返回暖阁。 可谢菲心中却有了阮妍不知的疑惑。 她真的没想到张媛能神色平静的从竹屋那儿走出来。 也不知是恰好未遇上,还是张媛胆子大。 有些话是无法对外人言明的,不然,依着谢菲的性格,定要向张媛打听个清楚明白。 三人回到暖阁时,斗花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谢菲的芍药因是反季而开,夺得魁首。 苏雨颜的状元红第二。 阮妍随意挑选的红梅傲雪却得了第三,令她意外。 其他参赛的姑娘们输得心服口服,均上前来向她们道喜。 谢菲与苏雨颜二人未隐瞒,告诉其他姑娘们,她们的花儿均出自阮妍之手。 以前的阮妍虽然也在众人面前说过自己会养花草,可相信她的人并不多。 今日大家亲眼所见,均向她投去了艳羡的眼神。 方怡情笑着道,“阮姑娘,你有如此的本事,能否有空的时候也教教我们啊。” 苏雨颜也道,“是啊,阿妍,我也爱养花草,只是怎么也养不好,要么易死,要么就是花开得不艳。” 又有几位姑娘跟在后面附合。 谢菲一旁边瞧了,就笑着道,“阿妍,瞧瞧你多抢手呢,要不,你干脆也开个花行得了。她们呀反正也养不好,到时想要什么花儿,直接去你花行买得了。” 这个时空民风开放,对女子的行为没有太大的束缚,可以自由的行走,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商人也没有低人一等,故她才会如此建议。 开花行? 阮妍心念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反正天天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开个花行不仅可以消遣时间,还可以赚些小银子花花。 当然,这只是想想,要真想开个花行,可得细致考虑才行。 银子眼下不成问题,上次韩三宝给的五百两正好派上用场,还有上次韩**那块玉佩,也可以当了凑数。 只要找个合适的铺子,花行差不多就可以开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称好,并说,“阮姑娘,你要是真开了花行,我们一定会去买花。” “不过,阮姑娘,你到时要算我们便宜些呀。”葛芳秋笑着道。 “那是一定,就这样说定啦,阿妍开花行,我们去捧场。”谢菲笑着答。 阮妍看着嘻嘻哈哈的少女们,也情不自禁扬了唇角。 这边的热闹,吸引了谢临等人的注意,几人走了过来。 “菲儿,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热闹。”谢临笑着问妹妹。 “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阿妍准备开花行了。”谢菲可爱的娃娃脸上笑容甜美。 谢临看向阮妍,喜道,“阮姑娘,是真的吗?” 阮妍笑着摆摆手,“这是菲儿出的主意,我还没最后决定呢。” 谢临却道,“阮姑娘,你一手出神入化的养花本事,若不来开花行,那真是可惜呢。” 然后看向身旁其他几位公子,又道,“你们可知,今日斗花前三甲的花儿,全部出自阮姑娘之手。” “真是了不起的姑娘。”几位青年才俊们看阮妍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一人独坐喝茶的韩洛,看着被众人围绕的阮妍,嘴角微勾,现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午饭后,阮妍与谢菲、苏雨颜等人道别。 趁阮妍、华雪灵和苏雨颜说话的机会,谢菲将张媛拉去了一旁。 “五姑娘,怎么了?”张媛有些紧张。 “张姑娘,之前你在竹屋那边可曾见到什么?”谢菲低声问。 第52章 承诺 张媛美丽的双眸轻轻垂了下。 谢菲关切而又带着焦灼的眼神认真的盯着她。 等待她的答案。 张媛双眸微动,表情平静的摇头,“五姑娘,那儿除了亭阁和竹屋,我并没有瞧见什么?”而后,她又反问谢菲,“五姑娘,那儿难道有什么吗?” “哦,没有,我随口问问。”谢菲忙摇头,又解释道,“张姑娘,你初来我们谢家做客,又是阿妍的表姐,我就是关心一下。” “多谢五姑娘,你人可真好。”张媛唇角微扬,并未追问竹屋那边的事儿。 一般人都能听出谢菲的话,有欲盖弥彰之嫌。 “不客气。”谢菲笑着摇头,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张姑娘,今日在我们家所见所闻,除了暖阁中所发生的事儿,其他的……” 不等谢菲将话说完,张媛已听出了弦外之音。 张媛知道,不管今日自己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都得做出一个承诺。 否则谢菲是不放心的。 应该说是谢家人不放心吧。 张媛认真的说道,“五姑娘,放心吧,不要说我没见着什么不该见着的东西。就算真的有,我也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告诉第二人,包括我爹娘和家人。” “多谢张姑娘。”谢菲眯着眼睛笑了。 “五姑娘太客气,本就是我该做的。”张媛也温柔的笑了。 谢菲看着笑颜绽放的张媛,真心夸道,“张姑娘,你笑起来可真美,以后要多笑。” 张媛被夸得红了脸,娇嗔,“五姑娘你笑话我。” 阮妍与苏雨颜说完话,恰好见到张媛在笑。 她也忍不住笑了。 好久没见到媛姐开笑脸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提及斗花的结果,阮妍对自己得了第三还是表示惊讶。 华雪灵兴致勃勃的道,“阿妍,你可知道,是韩公子极力推荐你的花儿。 他说‘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歆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这盆梅花正好符合这要求,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张媛在一旁道,“没想到他还挺懂花的嘛,看他家老死花,还以为是个门外汉呢。” “切,卖弄风雅谁不会。”阮妍撇撇嘴,对韩洛很不屑。 她敢肯定,要是知道梅花是她的,肯定会被他批得体无完肤。 真的很好奇,当他知道梅花的主人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嗯,一定会有那种自己打自己耳光的感觉。 唉,好可惜方才不在现场,不然就可以见到他精彩的表情了。 阮妍悄悄脑补着韩洛的行为举止,偷偷乐着。 回家之后,阮妍与张媛一起往东院走去。 阮妍想与张和成商量下开花行的事,可有没有可行性。 “媛姐,之前五姑娘喊你过去说什么?”阮妍随口好奇的问。 “没说什么。”张媛轻轻摇头。 见她不愿意说,阮妍也就没再多问。 进了东院,张和成与张瑞二人不在,何氏说他们会友去了。 “阿妍,阿媛,今日玩得可开心,没发生什么事儿吧?”何氏关心的问。 “嗯,很开心,认识了不少朋友。”阮妍笑着道。 “真的啊,那就好,快细细说来给舅母听听。”何氏顿时来了兴趣。 阮妍看向张媛,“媛姐,你说说吧,我将花送去花房。” 这些日子张媛太过消沉,话都懒得说。 现在正是让她开口说话的大好机会呢。 张媛见阮妍离去,只得将斗花的事儿大概说了说。 虽不像以前那样滔滔不绝,但何氏已经十分欣慰了。 她想着,一定要让女儿多多出门,多结交些朋友。 阮妍将花重新放回花房,然后去看君子兰。 君子兰长势极好,如今已经开花,她要替它们授粉,还要靠它们的种子来培育更多的君子兰呢。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春天正是万物生长最好的机会,今年一定要培育出更多的新品种来。 在花房中忙活了半个时辰,阮妍有些困。 出了花房,准备回屋休息一会儿,院门外传来周妈的声音。 她忙跑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周妈带些抱怨的声音就响起,“妍姑娘,隔壁那黑大个又来找你,不知又为了何事。” 自从上次韩三宝将花花扣留,逼着阮妍拿花去交换,周妈对韩三宝就没了好印象。 “啊,他又来了,不会是花又死了吧。”阮妍有些无语的嘟囔。 这是她第一时间能想到的。 谁让韩家死花的概率太大,让人无法直视。 阮妍揣着满腹的疑惑,去了大门口。 韩三宝像尊门神样杵在门外。 不过,这次他手中未拿花。 “又怎么了?”阮妍皱眉问。 “嘿嘿!”韩三宝咧嘴乐呵呵一笑,搓了搓双手,道,“阮姑娘,我想买你那盆梅花,就是今日参加斗花的那盆。” “不卖!”阮妍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将花卖给他们家,那是为花寻死路,可不想这样折腾娇嫩的花儿们。 “啊,为什么不卖?”韩三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你说为什么呢?”阮妍反问,然后耐心的解释着,“韩护院,上次就对你说过,你们不会养花没关系,那就别养啊。 你要知道,那盆梅花,我可是花了好几年的心血,才有今日的成就,可不能毁在你们家主子手中。” 这话一点儿不夸张,一盆盆景的养成,可不一朝一夕能办到的,从最初的选材到塑形,再到后期的养成等等,极费时间和精力。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爷不是这样想啊! 韩三宝在心中低嚎。 想到自家爷的吩咐,他只得硬着头皮道,“阮姑娘,我知道你养花不易,你开个价吧,不管多少银子都成。” “真的多少银子都行?”阮妍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韩三宝连忙点头。 “好,一百万两,给我一百万两银子,梅花就卖给你们。”阮妍挑了挑眉毛。 “一百万!”韩三宝有些艰难的舔了舔唇,“阮姑娘,能不能便宜些,五百两如何?” “不卖就是不卖!”阮妍摇了摇中指,然后转身进了院子,将韩三宝关在门外。 韩三宝看着合上的大门,差点儿哭了。 爷,您可真是…… 唉! 韩三宝仰头看天长叹一声,磨?着去见韩洛,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阮妍却不管韩三宝挨不挨骂,心情极好的回屋睡觉了。 当她睡饱之后,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睁开黑亮的大眼睛的那一瞬间,差点儿没被吓死。 韩洛就站在她的床前,正黑着一张俊脸死死的盯着她。 第53章 危险勿扰 “你……你怎么在我屋里,快滚出去!”阮妍声音有些哆嗦,牙齿莫名的打着寒颤。 并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要不是在睡觉,见到韩洛,她哪儿至于这样害怕。 一觉醒来,忽然床前多了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平日看自己极不顺眼的男人,任谁都会怕吧。 因他的到来,她感觉屋子里的温度最少低了二十度。 韩洛看着阮妍裹被子的动作,俊美如玉的脸庞微抽了抽,冷冷道,“丑八怪,少自作多情,我是为花而来。” 你妹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阮妍在心里恨恨的骂着。 若没记错的话,这死变*态一直喊她丑八怪。 同时,她也明白了韩洛的来意,为那盆梅花而来。 你想要买花可以好好商量,却像鬼魅一样出现在房中,差点儿没将人给吓死。 哼,你想要花是不是,姑奶奶就不给,看你能怎么样? 阮妍沉着脸斥,“喂,你这人还要不要脸啊,想买花光明正大的来了就是,偷偷摸摸闯入姑娘家的闺房,你也太没品了吧。 告诉你,本姑娘卖花是有原则的,只卖品行节操高尚之人,像你这样的小人,给再多的银子也不卖。 你要再不离开,我可要喊人了。” “花卖给我,立马离开!否则,你想喊就喊吧!”韩洛不为所动,沉着脸坚持。 阮妍气得牙痒痒。 这变态的脸皮也太厚了,这样骂都不走。 看来得使出杀手锏了。 她坐直身体,瞟了眼韩洛,面上表情恢复了云淡风轻,悠悠问,“你真的不怕我喊?” 韩洛用冷笑回答了她。 阮妍也笑了笑,道,“若被我舅父瞧见你我二人独处一室,为了我的名声着想,舅父定会让你娶我,你信不信? 我舅父可是很疼我的哟,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对付脸皮厚的人,就要比他脸皮更厚。 她看出来了,韩洛对这种事十分的反感。 故意说出来恶心他一下。 韩洛果然如她所预期的变了脸色。 可他并未出屋子,而是忽然伸手掐了她的脖子,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丑八怪,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现在我就可以掐死你。”他说得咬牙切齿。 呼吸困难的阮妍,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抹杀意,不由背脊发凉。 这人怎么这样? 说翻脸就翻脸,太可怕了! 她知道要是韩洛真想动手,逃也逃不了的。 虽然脖子被掐得很疼,却不敢吭一声。 如今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中。 心一横,阮妍闭上眼睛,轻声道,“要杀就杀吧,反正我爹娘没了,我一人早就活得没意思了,多谢成全。他们还在下面等着我呢,动手吧!” 两行清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微微颤动的扇睫上被泪水打湿,轻软的声音,孤独无助的表情,哀伤的语气,让韩洛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猛得被击中。 他的手轻轻松开了阮妍的脖子。 甚至情不自禁的将她腮边两行晶莹的泪水给轻轻拭去。 手指微凉。 而后,他快速离开了。 阮妍听到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猜到韩洛可能离开了。 她眼睛悄悄眯开一条细缝,头缓缓的动着。 在确认他真的离开后,她才敢将眼睛完全睁开,身子一下子就瘫软在床上。 吓死我了,还以为那变*态真要痛下杀手呢! 阮妍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水。 这泪水不是她真的伤感流出来的,而是吓得。 虽然莫名其妙穿来了这儿,可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怎么也不想轻易将小命给丢了。 同时,她也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不能轻易的去挑战韩洛的底限,这人很危险,不按套路出牌,往后离他远点儿。 她给韩洛打上了‘危险勿扰’的标签! 阮妍躺在床上,费了好些功夫,才让心跳的速度降了下来。 穿好衣服,洗了脸,推门出去。 “啊!”门一推开,她花容变色,一声惊叫后,又连忙将门重重给关上。 因为梅花树下立着一道身影,正是韩洛。 这厮竟然没走。 他丫的到底想做什么啊,不就是一盆梅花么,至于弄成这样吗? 这人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啊。 怎么就碰上这种脑残的货呢,她欲哭无泪。 “出来!”韩洛的声音虽低,却十分清晰的传入阮妍耳中。 阮妍没有动。 方才他掐脖子的一幕,让她无法释怀。 “再不出来,我可就进来了。”韩洛充满警告意味的话再次传来。 哼,出来就出来,谁怕谁啊! 阮妍牙一咬,将门打开,微抬了下巴,步伐沉稳的走出屋子,颇有些英雄就义的样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阮妍没好气的问。 “梅花。”韩洛凌厉的眼风扫了她一眼,十分简洁的答道。 “你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些,哪儿有人逼着人家卖东西的,我和韩护院说的十分清楚,你们不会养花,买花回去做什么。那盆梅花花了我很多心血,不想看着它被人糟蹋。”阮妍拧着眉说道。 韩洛负着双手站在梅花下,定定的看着阮妍。 一双幽深的黑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阮妍此刻面上坚定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以前她在他面前,所展现的除了献媚讨好,就是刻意的骚首弄姿,令人作呕。 她有她的坚持,但他也同样有自己的坚持。 韩洛道,“丑八怪,我的耐心有限,花我是要定了。想取那盆花,对我来说犹若探囊取物,只是不想落个强夺的名声罢了。” “你这样与强夺又有什么区别?”阮妍不由冷笑一声,讽道。 “要花还是要心上人,你自己看着办吧。”韩洛冷冰冰丢下这句话,身子轻轻一移,人已到了隔壁。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扯上了心上人? 阮妍一脸的茫然。 很快,韩三宝就来向她解释这句话的涵义了。 他憨憨一笑,递上几张银票,“阮姑娘,这是我们爷让小的给你的,花我就搬走了。” 阮妍眉毛一挑,“谁答应卖花了。” 韩三宝脾气好得多了,耐心的解释,“阮姑娘,我们爷说了,要是您不乐意将花卖给我们,那么你的心上人可能就会有危险。” 然后他又好心的劝,“阮姑娘,花没了可以再养,但心上人只有一个,再者说了,人的性命肯定比花重要啊,是不是?” “心上人?什么心上人?”阮妍彻底弄糊涂了。 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自己怎么不知道,而隔壁那货却知道? “就是……你的意中人啊?”韩三宝弱弱道。 这姑娘反应好慢啊。 “你妹的意中人,胡说什么呢。”阮妍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没有妹妹,哪儿来的意中人。”韩三宝十分正经的纠正。 ‘噗!’ 阮妍被他给逗乐了。 敛了笑容,她也正色问,“韩护院,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家主子为什么非要买那盆梅花?” 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为了一盆花,而如此大动干戈的。 其中应该有什么缘由吧! 第54章 出事 韩三宝并没有回答阮妍的问题。 因他也不清楚韩洛的意图是什么。 说心里话,他也是第一次见自家主子为了一盆花而大费周折。 他答道,“阮姑娘,我家爷还是头回这样钟意一盆花,我相信他肯定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去做,他不是那种恣意妄为的人。” “哼,你们家主子的为人,我可不敢恭维。”阮妍冷笑。 “阮姑娘,你对我们爷肯定有什么误会,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的人。唉!”韩三宝极力的为韩洛正名。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他情不自禁轻叹一口气。 “好人?”阮妍面上的嘲讽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韩三宝轻轻摇头。 唉,阮姑娘对爷的误会真的很深呢。 难怪对爷的态度会忽然转变。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想问阮妍,但知道就算问了,她也不一定会说。 算了吧,还是别多管闲事。 “阮姑娘,算我求求你吧,将花卖了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言归正传,他向阮妍一再的保证,一定会好好养活梅花,不让它出半点儿差错。 阮妍的本心,是真的不想将花卖给韩洛。 不说别的,就冲他那酷拽的态度,就不能卖啊。 可她清楚,依着他的脾性,要是得不到这盆花,不要说自己,恐怕整个张家也不会安生吧。 为了息事宁人,她只得将梅花不舍得交给韩三宝。 “对了,韩护院,郑重的说一声,我没有什么意中人,莫要乱说。”阮妍申明。 “妍儿!”张瑞喜悦的呼喊声传来。 韩三宝扭头看了眼兴冲冲走来的张瑞,向阮妍眨了眨眼睛,“嘿嘿,阮姑娘害羞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一定要善待它啊。”阮妍叮嘱。 害羞个毛线! 本姑娘就是脸皮厚,哼! 她暗暗腹诽。 韩三宝担心阮妍反悔,匆匆走了。 张瑞与他擦肩而过,丢给他一个冷眼。 对韩家人,他莫名有些不喜。 走近阮妍,他疑惑的问,“妍儿,那人怎么又来了,他手中拿着的不正是你参加斗花的梅花嘛,怎么给了他?“ “他买的。”阮妍扬了扬手中的银票。 “妍儿,你养一盆花不容易,又那样爱花,要是缺钱花就告诉我,下次莫要再卖花了,好不好?”张瑞柔声说道。 语气里外透着心疼。 以为阮妍卖花是缺钱。 阮妍笑着应,“表哥,我有钱呢。” 张瑞也扬着眉毛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问,“妍儿,今日斗花好不好玩?谁拔得头筹?” “嗯,挺好的,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呢,我呀,还得了第三呢。”阮妍笑着说道。 “真的嘛,太好了。”张瑞喜道。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东院走去。 他们并肩而行亲密的样子,尽数落入榕树丛中韩洛的眼中。 韩洛唇角微动。 一抹冷笑悄然而逝。 韩三宝雄伟的身躯出现在树下。 看着那怒放的红梅,韩洛面色缓和了不少,身子轻轻一纵,如片薄叶一样稳稳落在地上。 “爷,花放哪儿?”韩三宝问。 “给我吧。”韩洛伸手。 韩三宝大眼睛瞪了瞪,下意识将花往旁边挪了挪,“爷,放哪儿您告诉我吧。” 韩洛瞪他,“我不碰它就是。” 见自家爷不高兴了,韩三宝只得将花盆递过去。 “爷,您小心些啊,要是它再有个三长两短,阮姑娘肯定会骂死小的。下次要是再想买花,肯定不卖了。”韩三宝小心的叮嘱着。 “三宝,发现你自从和丑八怪打交道后,你的话就变多了。”韩洛凌厉的眼神化做锋利的尖刀,狠狠扎向韩三宝的面上。 韩三宝心虚的将头垂下,忙称不敢。 对阮妍,他还真是不敢得罪。 谁让家里有位手贱贱的爷呢。 提醒多少次了,不要去碰花,可人家偏不听,隔三岔五的花儿就会出问题。 出了问题,爷你自个儿去找人家阮姑娘啊,你又不去,非逼着我去。 我要是将阮姑娘给得罪了,往后谁帮忙救花呢? 阮姑娘人生得挺美的,怎能总喊人家丑八怪? 她听了,肯定好难过吧,可没姑娘愿意被人称做丑八怪的。 韩三宝十分委屈的想着,脑洞开得比较大。 韩洛要是知道他在想这些,定会一掌劈了他。 “往后离丑八怪远些。”韩洛叮嘱一声,拿着花转身就走。 “对了,爷,阮姑娘说她没有意中人。”韩三宝想起这事,忙喊了一嗓子。 “滚!”韩洛忍无可忍的吼道。 想到先前还拿阮妍的心上人去威胁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三宝这傻小子,太不靠谱了! 一眨眼的功夫,韩三宝就不见了身影。 他担心会被韩洛给剁了。 韩洛拿着梅花进了书房,依然进了那个密室。 满目的璀璨光芒中,那些牌位既神秘,又令人敬畏。 韩洛将梅花摆放在一尊牌位的面前,而后低身行了大礼。 站直身体,他喃喃低语道,“母亲,孩子知道您最爱的就是梅花,您自幼教导孩儿,做人也应向梅,铁骨铮铮,不怕寒天冻地,不畏冰袭雪侵,不惧霜刀险阻。 孩儿一直在努力,努力做到愈是寒冷,愈是风雪欺压,愈是活得精神。[.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母亲,这株梅花型好花美,孩儿特意送来陪您。” 要不是一直未见到梅花盆景,他也不会死死纠缠着阮妍,非要她将花卖与他。 因为是送给母亲的礼物,故他不想去强夺而来。 不能污了梅的圣洁高雅。 张家这边,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话。 张和成与张瑞二人今日不是单纯的会友,是去谈生意。 等过了正月十五上元节之后,他们又要出门行商,得提前准备货物。 阮妍不舍的说道,“舅父,您和表哥才回来几日,怎么这样快就要走了?” 一旁的何氏早已红了眼睛。 张和成微叹一口气,温声道,“阿妍,舅父也想在家多待些日子呢,只是外面有几桩生意年前就说好了,要是去迟了,岂不是言而无信。 做生意一道,最讲究的可就是诚信啊。 阿妍,舅父再做几年,等家里的境况再好些,我就不出去了,守着家中的小酒馆,过些悠闲自在的日子,呵呵。” 这话说是安慰阮妍,其实更多的是安慰何氏。 与亲人聚少离多,是吉安行商的特点。 没人愿意放弃家中的安乐窝,长时间与亲人分离,忍受离别之苦。 但生活所迫,不得不背井离乡去外地谋求发展。 像张和成已在外面跑了十几年,有了一定的人脉和客户,虽然辛苦,但赚得远比在吉安城开个铺子强,自是不会轻易放弃。 张媛在一旁道,“爹,其实现在您不出去,我们家的日子又不是没得过。” 张和成慈爱的笑着摇摇头,“阿媛,若只是过普通的日子,自是没问题。 爹想为你和阿妍多挣些嫁妆,将来能体面风光的出嫁,在婆家腰杆子能更硬些。” 提及嫁人,张媛的眼神黯了黯。 不过,倒也没有最初那般难过了。 阮妍看着张和成慈祥温和的笑容,心中暖暖的。 有这样的好舅父,直是一种福气。 听张和成说到酒馆,何氏眉头皱了皱,道,“老爷,酒馆的生意越来越差,您看该如何是好?每个月不但挣不了银子,反而还要倒贴银子发掌柜和伙计们工钱。” 张和成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双唇紧抿,似在想着对策。 妻子于经商一道不通,自己又无精力去管,酒馆经营不善也早在意料之中。 过了会儿,他道,“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将酒馆赁出去吧,这样一来,每月还有租金可拿,可以贴补些家用。” 酒馆的铺子就是张家自己的,请了掌柜帮忙打理,并雇了两个伙计。 “好,一切听老爷的安排。”何氏点头应了。 对酒馆,她真的无能为力。 只要想想上回被人逼债的场景,这浑身还冒冷汗呢。 酒馆的事算是定了下来。 阮妍想到开花行一事,加上先前卖梅花的银子,手头的钱是绝对够了。 她看向张和成,道,“舅父,我想开个花行,您看行不行?” “开花行?不行,阿妍,赚钱的事,交给我和瑞儿就成了。”张和成不问缘由,一口就回绝了。 这样的结果,倒出乎阮妍的意外。 以为他会支持呢。 阮妍解释道,“舅父,我手头正好有些闲钱,加上平日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想找些事情做做,正好和媛姐一起。开花行对我来说,真的很喜欢呢。” 张媛也道,“是啊,爹,娘,我可以帮阿妍,总比我整天闷在家里好吧。” 何氏听了就有些心动。 她就怕女儿天天待在家里,没病也会闷出毛病来。 可张和成像是铁了心,依然摇头,“不行,阿妍,阿媛,你们平日里要是没事,就多陪舅母说说话,做做针线活。开花行的事,莫要再提。” 婉夫人是何等身份,她的女儿怎能辛苦的去经商。 什么事都能答应,唯独不能答应让她去受苦。 不能答应! 他不看阮妍失望的眼神,怕自己会心软应了。 私下里,张瑞安慰阮妍,“妍儿,爹说得有道理,你年纪还小,开花行十分辛苦,你做不来的。 要是在家里实在闷得慌,可以与阿媛一起,叫上几位好朋友,一起去郊外走走,或者去看戏听曲,都行啊。” “嗯,我知道了。”阮妍乖巧的应了。 但心里并不想就这样放弃,寻着机会,一定要将花行开起来。 第二日,何老大与何老二两人提着礼物来找张和成。 就王氏给阮妍说媒一事,向他表示了歉意。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脱离张和成,外面的人脉都是张和成建立的,人家只买他的面子。 要是依着张和成的脾气,真的不想再带着何家兄弟一起出门,看在何氏的面上,他大度的没有再说什么,依然带他们二人一起出门。 何氏兄弟高兴的离开了,回去筹银子备货。 接下来几日,张和成与张瑞二人十分忙碌,四处联系商户,备齐外出所需要的货物。 阮妍继续在花房中鼓捣着花儿。 君子兰的授粉工作已经结束,只等它结籽了。 等她从花房内出来时,原本晴好的天忽然阴沉了下来,天空乌云滚滚。 呀,快要下雨了,不知舅父和表哥回来了没。 阮妍看着黑沉沉的天气大惊,忙出了小院向东院跑去。 到了东院,只见何氏正站在回廊下,抬头看着天空着急,“现在可千万别下雨啊,等老爷和瑞儿回来后再下吧。” “舅母,舅父和表哥还没回来吗?”阮妍忙问。 “没呢,愁死人了,这天刚刚还好好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变这样了。”何氏急得直跺脚。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说话间,豆大的雨点已经噼哩啪啦的砸了下来。 隐有闷沉的雷声传来。 而且这雨不但急,还大。 真是你越怕什么,它越来什么。 天空像破了个洞一样,雨越下越大,雨点将院子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坑来。 何氏、阮妍和张媛三人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周妈则冒着大雨去了何家,看何家兄弟可回来,他们几人是一道出门的。 掌灯时分,周妈终于从何家赶了回来,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冻得直哆嗦。 进了屋子,她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就说道,“太太,何家二位舅老爷也未回来呢。” 阮妍见何氏脸色白得厉害,就安慰,“舅母,您也别太担心了,雨下得大,舅父他们肯定是在避雨。” “应该吧。”何氏轻声道。 雨渐渐停了。 可等了一个时辰,已是初更,还未见张和成父子的身影。 若真是避雨,这雨停了一个多时辰,怎么也应该回来才是。 有种不祥的预感在阮妍几人的心尖儿上萦绕着。 屋子里的气氛闷得令人窒息。 真是好的不灵坏得灵,很快,张家的大门被人擂响,周妈忙跑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王氏的长子何文康,他哭丧着脸对何氏道,“姑母,不好了,出事了,姑父和表弟被山石给埋了。” 什么? 屋子里所有人的脑袋都‘嗡’了一声! ps【上架前的大章,明天就要上架了,子画心中万分的忐忑,虽是我的第二本书,但从一开始,它的成绩却让我有种回到解放前的感觉,都不知道每天有没有追文的亲们,心里难过彷徨过,但在亲们的支持下,我还是坚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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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舅父和表哥离家时。还那样亲切温和的与自己说话,问自己想要什么,他此次一定会给自己带回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谁知道,他们的声音犹在耳。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老爷,瑞儿……”何氏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太太!”周妈赶紧上前去掐人中 “娘!”张媛也哭着扑了过去。 阮妍的眼泪也唰的涌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难过哭泣的时候,得为舅父他们做点儿什么。 她狠狠咬了下唇瓣,让痛感替代一部分哀伤。 “文康表哥,你能不能帮忙找些人手,越多越好。”阮妍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但泪水还是不可抑制的往外流。 “找人没问题。你准备做什么?”何文康也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舅父和表哥人这样好,我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就这样出事的。我们多找些人,去将那些乱石和泥沙给挖开。越快越好!”阮妍咬着牙说道。 很多灭顶之灾中都有幸存者。 说不定舅父他们就是。 “对,爹和哥不会有事的。我们要去救他们。”张媛也被阮妍的话所鼓舞,心中燃起了一抹生的希望。 她不相信最亲的父亲和哥哥就这样舍了她和母亲而去。 何文康明白阮妍的意图之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阿妍阿媛,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我和你们一样伤心难过,只是事情都已经过样。去再多的人……” “别说了,我们自己去!”阮妍打断他,冲他高声嚷着,对张媛道,“媛姐,我们分头去找人。找隔壁左右的街坊邻居,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一定要赶去那儿救舅父表哥。” “好,走!”张媛虽然整个人都是软的,可是此刻也不得不坚强起来。 她们让周妈照顾何氏。二人匆匆跑出去寻求帮助。 周妈看着二人的背影,悲伤的面上又有着几分欣慰,姑娘们都长大了,好! 大慈大悲的菩萨啊,您一定要保佑老爷和少爷平平安安的,就算要折老奴的寿也愿意。”周妈走到院子里,对着天空跪拜了下去,为张和成父子祈祷。 何文康一人坐在那儿,看似悲伤,实则在思量。 万一真的救了姑父他们,他们一定会对我们何家更感激,往后在生意上肯定会更多的照应。 就算他们有了不测,我们也尽了心,姑母也没得话说,到时张家只剩下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搓圆捏扁,还不由着我们何家嘛。 如果我们兄弟俩娶了阿妍和阿媛,那张家所有的财产,不就全归我们何家了嘛。 有了张家的财产,我们也就不用再辛苦的出去行商了。 嗯,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不对,细细算来,还是他们父子死了,我们何家得到的利益更大些。 行,那我就去做做样子,省得留下话柄给人说。 何文康越想越得意,脚下步子却不快,缓缓的向何家走去。 阿妍和阿媛个个都生得标致,水灵灵的真是惹人怜呢。 我要娶哪个为妾室好呢? 阿妍脾气不好,但年纪小,生得也好看些,嗯,就是她了! 何文康十分猥琐的想着。 他已成亲生子,可此刻却动起了歪心思,真是悲哀。 阮妍与张媛不知他的龌龊心思,二人出了家门口,一左一右分头挨家挨户去找人。 阮妍没有丝毫犹豫的拍响了韩家的大门。 前来开门的是韩家的管家。 “管家伯伯,我找韩护院。”阮妍开门见山直接道。 “请稍等。”管家也认识阮妍,知道韩三宝常找她治花,也未为难,点点头后就进去喊韩三宝。 韩三宝见到阮妍,一眼就发现她双眼红肿似哭过,忙关心的问道,“阮姑娘,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韩护院。求救命。”阮妍眼泪忽地又夺眶而出。 只要一想到张和成父子可能会出事,她就忍不住的伤心。 “阮姑娘,先别哭,快告诉我缘由。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韩三宝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阮妍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以强悍的姿态出场,何时见她这样脆弱无助。 且相处久了,他对她有了莫名的亲切感。 现在见她哭,也跟着难过起来,心中升腾起想要保护她的感觉。 阮妍忙抹了下眼泪,抑制哭声,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我舅父和表哥被山石给压了。想求您帮忙救他们。” “好,没问题。”韩三宝一听缘由,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嗯,谢谢。”阮妍对着他郑重的鞠了一躬。 “阮姑娘,不用这样客气。走。”韩三宝大手豪爽的一挥。 然后他让管家代为转告韩洛,说他有事出去一下。 站在韩家门口,他略沉吟了下,对阮妍道,“阮姑娘,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和家人安心在家里等着。救人的事就交给我。” “不,我也要去,我要亲眼看着舅父表哥平安。”阮妍认真的摇头。 韩三宝也郑重的摇头,“不,阮姑娘,眼下天黑路滑。你们跟着前去,不但不能帮到什么,我还要分神照顾你们,会耽搁时间。 阮姑娘,你帮了我很多次。我一定会尽力的去救人,放心吧。” “嗯,那就有劳韩护院,大恩等您回来后再报。”阮妍感激的说道。 他说得十分有道理,自己和张媛前去,反而会束了他的手脚。 而他的本事和能耐,她也是信的。 就凭着他上次纵身跃过围墙那轻松的样子,身手肯定不会差。 韩三宝没再多说什么,向她点点头,提步就走。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阮妍提着灯笼去找张媛。 经过一番劝说,张媛才答应不去。 二人担心何氏的身体承受不住打击,转道去了华家。 得知这惊天的噩耗,华家人也被惊呆了。 华雪灵随着华大夫一起来到张家,陪着阮妍她们等消息。 等消息的过程是最为难耐的。 希望、担心、失望、痛苦、伤心……等各种心情轮番揪扯着她们脆弱的心。 何氏醒来后,拼命的要去雷山,周妈和阮妍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拦下。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信神佛的阮妍也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神灵保佑张家父子无事。 不然,何氏定难撑过这个坎。 时间十分艰难的过去,快近四更时,张家的大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阮妍猛得一个激灵,快速冲了出去。 张媛、华大夫他们几人也跟后面跑出去。 周妈已引了一群人匆匆往这边走来,打头的正是韩三宝。 不等阮妍开口,韩三宝已说道,“阮姑娘,人救回来了。” 阮妍心提到了嗓子眼,好怕会见到令人心碎的一幕。 “阿妍!”张和成的声音响起。 声音虽然虚弱无力,可已经令阮妍欣喜若狂。 “舅父!”阮妍见到了被人抬着的张和成父子,扑了过去。 在火把的照映下,只见张和成父子脸上和祼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有着血迹,衣服头发上沾着泥土,狼狈不堪。 只是张瑞还在晕迷着。 “老爷,瑞儿,你们怎么样了?”何氏像疯了一样冲过来,看着晕迷不醒的张瑞,又哭得差点儿晕厥。 “太太,他们没事,您别急,我扶您进屋去。”周妈赶紧上前搀了何氏。 华大夫要急着救人,被何氏哭得闹心,道,“阿媛,你和周妈妈将你娘带去休息,我来救人!” 张媛用力的点点头,与周妈妈一起强行将何氏给带离了东院。 “阿灵,你和阿妍去准备热水。”华大夫打开药箱,准备救治张和成父子。 张和成憋足一口气,忽然道,“华大夫,请先救他。” 准备去烧热水的阮妍与华雪灵二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原来韩三宝他们抬回来的是三个人。 之前所有精力都在张和成父子身上,还真的未注意走在最后面的人群。 在火光之下,她们看清了另外一人的模样。 怎会是他? 阮妍大惊! 第56章 韩洛的杀招(二更,求订阅和粉红) 另外一人也是男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虽是躺在那儿,也能看出他身材高大,很魁梧。 肤色偏黑,零乱的头发与胡茬连在一起,看不出年龄与真实的相貌。 一身破旧的衣服看不出颜色。 模样邋遢,不修边幅。 阮妍立马想到了上次在西郊破庙前见到的大傻。 双眼紧闭的他一点儿看不出智商有问题。 不过,他的脸上全是血,看来伤得不轻。 “大傻哥!”华雪灵已经情不自禁轻呼。 她忘了要向父亲隐瞒那件事。 “阿灵,你认识他?”华大夫眉头拧得更紧。 事已至此,华雪灵想要否认也不行。 而且当着人前,若真的否认了,反而会让别人误会。 她点头承认并乞求道,“爹,他曾救过我的性命,您快救救他吧。” 张和成补充道,“要是无他,我和瑞儿也没命在了。” 原来是大傻救了舅父和表哥。 阮妍看他的眼神是满满的感激。 情况紧急,救人要紧,华大夫也来不及细问女儿,但对大傻多了份慎重。 女儿的救命恩人,就是华家的恩人,不容有失。 阮妍与华雪灵二人去烧热水。 华雪灵心事重重道,“阿妍,你说大傻哥会不会有事啊?” 阮妍哑着声音安慰,“阿灵,放心吧,大傻哥是好人,伯父医术又好,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对,他们都是好人,不会有事!”华雪灵重重的点头。 二人烧了热水端去东院,为大傻和张和成他们擦拭身上的血迹。 很快,堂屋内就有了浓浓的血腥味。 经过华大夫一番细致的检查。发现张瑞与大傻二人虽然晕了过去,但都未伤在要害之处,性命无忧。 只是大傻的左腿断了,需要重新接上。恢复起来要慢些。 张和成身上有多处擦伤,脚也崴了,但算是伤得最轻的。 听完华大夫的话,阮妍、张媛她们几人忍不住长吁一口气。 菩萨保佑,总算是无事了! 接下来,华大夫为三人按症精心的救治,华雪灵在旁边帮忙。 将三人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他又开了药方抓药。 忙完所有的一切后,天差不多都快亮了。 一屋子人一宿都未睡,包括韩三宝。 等到阮妍和华雪灵准备去煎药时。他也离开了东院。 “韩护院,谢谢!”阮妍对着韩三宝再次郑重的鞠躬道谢,“韩护院,稍迟些我再登门道谢!” 韩三宝憨憨一笑,“嘿嘿。阮姑娘,不用这样客气。其实真正救你舅父的不是我,是那位受伤的兄弟,该谢他才是。” “韩护院,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妍好奇的问。 很想知道大傻是如何救了舅父和表哥。 韩三宝答道,“我翻过坍塌的泥石,在不远处的山林中发现了你舅父他们。听你舅父说。是那位兄弟救了他,其他我也不知。” “不管怎样,若没你带人及时赶过去,舅父他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山上又有野兽,还是十分凶险。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这恩我们一定要报答的。”阮妍正色道。 韩三宝也不再多说其他,只是趁机道,“阮姑娘,往后我们家花要是生病了。可就多多拜托了。” 借机为自己谋个好福利,不用再担心她不搭理自己了。 “这个简单,随时可以来找我。”阮妍爽快的应了,而后又想到一事,问,“韩护院,不知在事发现场,可还有其他人在挖土救人?” 韩三宝摇头,“没有瞧见。” 阮妍轻轻点头,并再次道谢。 然后韩三宝挥挥手,与阮妍告辞回家了。 累了一夜,又饿又困。 不过,在自家门前,韩三宝犹豫了会儿,这才敲门。 前来开门的管家压低声音对韩三宝道,“三宝,爷心情不好,你可得小心些。” “二叔,知道了。”韩三宝向他感激的点点头。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去了后院。 韩洛正在练剑。 黑色紧身练功服勾勒出结实完美的身材。 看着面寒如冰的韩洛,韩三宝没敢说话,身子站得挺直,只等他练完功。 约过了一个时辰,韩洛才停了下来。 “爷!”韩三宝赶紧上前讨好的喊着。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主子吗?我以为你已认了丑八怪为主呢。”韩洛冷冷的讽道。 “爷是三宝的主子,一辈子都是三宝的主子,三宝不敢忘。”韩三宝屈膝跪了下来。 “哼,说得倒好听,昨儿一夜去哪儿了?”韩洛冷哼一声,明知故问着。 “爷,要是没您派去的人手,小的也办不成事。”韩三宝抬头看向韩洛,憨憨一笑。 自家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办好事从不留名。 昨夜若不是爷派人增援,光凭自己一人之力,就算能找到张家父子几人,也无法将他们带回来。 像那次阮姑娘在金圆寺头受伤晕了过去,要不是爷让人出手相助,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可这些话,他从未在人前说过半句。 韩洛表情依然冷冰冰,硬梆梆道,“我只是不想韩家被你丢了脸面。” 一丁点儿都不想让韩三宝领情。 性格有些别扭。 韩三宝笑得灿烂起来,“是,三宝知道。” “忙了这一夜,丑八怪可给了什么好处?”韩洛道。 “嘿嘿,往后家中花出了问题,阮姑娘肯定不会再骂我了。”韩三宝摸着后脑勺,仰起的面上笑容灿烂。 看着他灿烂的笑容,韩洛的心情随之好了许多。 “那行,今儿我将家中所有花儿都摸一遍。”韩洛的脸上带了笑容。 “爷,不要!”韩三宝忙苦着脸阻止。 自家爷像神仙一样的人儿,样样都好,只有一样让人怎么也想不透。 就是那双手不能碰任何花草。否则,不出三天,被他碰过的花草就会出现死亡的症状。 这就是家中为何总死花的缘由。 “滚吧,看见你都烦。”韩洛轻踹了他一脚。然后背着手离开。 韩三宝笑着站直身体。 自家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说到底,爷就不是那爱计较的人儿,爷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呢。 张家这边,临时腾出一间客房来,在里面搭了三间床铺,烧了银炭,将张和成三人全部安置在这儿养伤,方便照料。 三人的伤口都被处理妥当,也服了药。张瑞与大傻二人虽然还未清醒,但脉象平稳,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夜未睡,又集中精力救人,华大夫感觉十分疲倦。对阮妍她们交待了注意事项后,他带着华雪灵先回去休息,稍迟些再过来。 华雪灵心中掂挂着大傻的伤,想要亲自照顾他,于是对父亲说,“爹,您先回去休息吧。我陪阿妍,万一有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一把。” 华大夫看着三个需要照顾的伤员,阮妍她们都累了一宿,多个人帮帮也是好的,点头应了。“好,阿灵,那你就留下,注意瑞哥儿和恩公的情况,他们要是醒了。记得问他们的感受,看可有哪儿不适。有事随时回家喊我,千万不能耽搁。” “嗯,爹,我记下了,放心吧。”华雪灵温顺的点头。 周妈妈送华大夫出门。 何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正坐在张瑞的身旁,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儿子,满面的担忧之色。 阮妍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好饿! 她看了看了大家,都眼睛红得像兔子,十分的憔悴疲倦。 昨晚没吃饭,又熬了一通宵,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了。 走到何氏身旁,阮妍轻声道,“舅母,我们都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因这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这样吧,我们几人轮流来照顾,可不要舅父表哥他们身子还没好,我们几人就先垮了,那可不行。” 华雪灵点头赞同,“是的,伯母,您先和媛姐去睡会儿,我和阿妍先来看着。” 何氏无力的摇摇头,“我不累,阿灵,阿妍,你们俩都累了一夜,先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就成了。” 张和成看着阮妍,轻轻颔首,眼睛里满是赞赏。 好阿妍,果真是长大了,说话做事沉稳似大人。 不,遇事比一般大人还要沉着冷静。 昨夜在回来的路上,他听韩三宝说了阮妍求救之事。 当时他就感慨,这条命是阮妍救的,同时也十分欣慰她的冷静。 他看向何氏,温声道,“夫人,阿妍和阿灵说得对,你看我们三人这副模样,不可能一两天就好起来,要是你们也累垮了,我们几人怎么办? 夫人,现在听我的安排,让周妈妈辛苦些,先去做饭,你们几人去打个盹,我先看着,有事就喊你们。” 对丈夫的提议,何氏没有反对,点头应了。 就在阮妍准备告诉周妈做饭一事时,只见她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走了过来。 “妍姑娘,饿了吧,走,进屋吃饭去。”周妈道。 “周妈妈,您去买了吃食啊。”阮妍问。 周妈摇摇头,伸向往韩家的方向指了指,声音压低了些道,“是那黑大个送来的,说是他们家主子让送来的。” 切,那变态怎会有这样好的心,定是韩三宝自己的主意。 阮妍暗暗腹诽。 食盒中是香喷喷的葱油烙饼,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大家都饿了,也不管东西是谁送来的,就着小菜,很快将烙饼吃了个精光。 两张烙饼下肚,阮妍终于觉得有又有了些力气。 几人分配好如何照顾伤员,阮妍她们还未离开东院,何家人来了。 来得还真不少,何老大兄弟,吴氏、王氏,何文康兄弟,吴氏的儿子何文礼等七人。 浩浩荡荡的,十分壮观。 何文康见何氏双眼红肿,其他人都面色凄凄,心下暗喜。 暗喜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起码王氏就是其中之一。 她怎么也不会忘了张和成警告威胁的那些话语。 甚至认为,张和成之所以会被山石压了,那都是忤逆她的报应。 眼睛一转,不分青红皂白,何文康就哭着道,“姑母,侄儿对不住您,侄儿无能,我带人挖了一夜,也没能寻到姑父和表弟。 姑母您节哀啊,您自个儿的身体也要保重啊。” 表面上哭得伤心,实则心中乐开了怀。 张家父子到现在都没被挖出来,必死无疑,张家所有的东西都归我何文康了,哈哈! 想着阮妍快成为自己的妾,他忍不住看向她。 却发现阮妍在看着他冷笑。 ps: 感谢婳媚儿和沈东篱的粉红票支持,么么哒!!继续拜求订阅了粉红票支持,谢谢!! 第57章 非天灾 挖,挖你妹啊! 看着精神抖擞的何家人,阮妍冷笑着在心中骂。 她无权要求何家人一定要去救人,但没做的事,就莫来撒谎骗人,别以为他人都是孬子。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从王氏和吴氏的表情中捕捉到了喜色。 对王氏和吴氏二人心思的歹毒而齿寒。 还亏舅母将她们视做亲人。 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阮妍看向何氏,不相信何文康这样说,她还能忍。 果然,何氏已经变了脸色。 丈夫和儿子好不容易被人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何文康一大早就跑来像嚎丧一样让她节哀。 任她再好的脾气,也无法忍了。 “呸呸,何文康,你给我闭嘴,你这张乌鸦嘴,大清早的就胡说八道什么呢。”何氏黑着脸骂。 何文康一愣,哭声噶然而止。 尴尬的站在那儿,不知该做何表情才好。 看着他这副小丑的样子,阮妍觉得好笑。 何氏又对何老大道,“大哥,过年你没用草纸给何文康擦嘴吧,怎么这样不会说话。” 何氏忽然发火,让所有何家人都愣了愣。 在大家的印象中,这位何家姑娘性子可是绵软得很呢,平日里大声说话都不敢,曾几何时还会骂人。 儿子被骂,最生气的当数何老大与王氏。 但何老大想着何氏是伤心过度,不愿意承认张和成父子已逝的事实,故出言骂儿子。 他没说什么,表示理解妹妹的心情。 可王氏却冷笑一声,道,“秋娘,你说康儿嘴没用草纸擦,不会说话。我看你也差不多。为了和成和瑞儿的事,我们一大家子上下几十口人可是一宿都没睡,想着你现在肯定伤心难过,特意一大早就赶过来看你。就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现在看来,倒是我们来错了,真是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 吴氏也接话道,“是啊,秋娘,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你想开点儿,你还有我们呢,往后家中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一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宿没睡?帮我们? 何氏也在心里冷笑。 她可不是瞎子。一宿没睡是什么模样,她清楚得很。 上次被人逼债,何家人的态度,她难道真的不伤心吗? 阮妍忍无可忍道,“我舅父和表哥好好的。文康表哥一来就哭着咒他们,有这样的亲戚吗?有这样的好心吗?” 张媛也冷冷道,“文康表哥,下回想做戏之前,先摸清情况再嚎吧。” 她可不会忘了,昨晚阮妍求他帮忙去救人时,他说的那些话。 还有。她也问过韩三宝,他很肯定的说,没见到有人在清理那些山石。 “他们没事?怎么可能?是谁救了他们?”何老大何老二王氏几人异口同声道。 一连串三个问号,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震惊程度。 “菩萨保佑,和成与瑞儿福大命大,再加上我们家阿妍能干。所以他们都好好的活着回来了。”何氏搂了阮妍的肩,面有傲色。 真是邪门了啊,那三辆牛车都被埋了,他们父子怎么无事呢? 何老二与何老二心里暗暗称奇。 进了客房之后,在张和成简单的解释下。他们才知是大傻救了他们。 大傻在山石滚落的瞬间将张和成父子给救走,但他却被四溅的石头误伤了头,以致晕迷。 而阮妍这才知道大傻所住的那所破庙,就坐落在雷山。 之前她就一直奇怪,大傻怎么那样巧出现救了舅父他们。 见张和成只是受了些轻伤,王氏与吴氏二人眼中明显闪过失望之色。 她们二人的想法与何文康差不多。 要是张和成没了,张家的事情还不由着她们来做主了。 不说张家其他的家产,光阮妍花房中那些花儿,可就价值不菲。 一盆花四百两,十盆就是四千,卖个二三十盆,就有近万两银子,下半辈子不愁吃喝,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等着她们呢。 现在好了,一切都泡汤了。 “昨夜我们带人在那儿清理了一宿,一直没找着你们,我们都担心死了。现在没事就好,这下我们就放心了。”何老大与何老二安慰了一番张和成与何氏,又说了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类的话。 然后,何老二话锋一转,“和成,你也知道,此次进货,我们拿出了所有积蓄来。如今损失了三车货,我们可是一文钱也拿不出再去置货。 唉,我们何家上下几十口人,可都指着我们这回出去赚钱生活呢。” 说到这儿,他不说了。 等着张和成接下去。 张和成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家也被掏空了,如今我和瑞儿还受了伤,都不知从哪儿借钱治伤呢,唉!” 叫穷谁不会! 他在心里冷笑。 何老大与何老二再次失望了,张和成并未按他们所想的那样接话。 “和成,我们就是想和你打个商量,你与瑞儿受了伤,这一时半会肯定无法出门,能否将你们之前所置的货借给我们。”何老大道。 何老二立马接着道,“对对,你顺便写封信给登湖府的古掌柜,让他将我们的货给收了。” 何家人可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 不但要货,还要人脉客户。 阮妍再次被何家人的无耻和冷血给打败了。 想舅父和表哥刚刚死里逃生,你何家人不说来照顾就罢了,竟然想占便宜,真不是人。 她往张和成身前一挡,不悦的说道,“大舅舅,二舅舅,我舅父受了伤,表哥和恩公都还未醒。华大夫叮嘱了,他们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你们还是先回吧。生意上的事,等我舅父好了再说。” 说着就对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毫不客气的逐客。 王氏长脸一拉,表情变得凌厉起来。 何氏则也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对不住了,家里实在是忙得很,抽不出功夫来招呼你们,请先回吧。” 张和成立马做出疲态。“我累了,身上难受得很。” 何家人无奈,只得起身告辞,心中的失望和失落自是不言而喻。 临离开时,都多看了眼阮妍。 只是那眼神不善。 阮妍才不管他们如何看自己。舅父待她若亲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外人欺负。 经何家人这一闹腾,大家的困意都给扰没了,个个都义愤填膺。 何氏则有些尴尬,娘家人如此作为,让她好丢人。 张和成看向阮妍,激动而又欣慰的点头。“阿妍,你真的长大了,以后我离家也就放心了。” 这次回家,他发现阮妍的变化特别大,以前那些不好的行为习惯,在她身上几乎全看不见了。 看到的是个全新的她。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让他欣慰开怀。 很快,张和成父子受伤的消息就传开了。 谢家那边也知道了这事,谢三夫人特意让谢临兄妹过来探望。 并带来了人参之类补元气的营养食材,还有谢家厨房自做的小点心。 见到阮妍,谢菲一把挽了她的胳膊。关心的问,“阿妍,你舅父和表兄伤得如何?家里出这样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去找我帮忙。” 谢临也道,“是啊,阮姑娘,下次若遇上什么难处,尽管去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事儿,一定会尽力去帮忙,千万莫客气。” 阮妍心中暖暖的,“嗯嗯,多谢四公子和菲儿,下次有事少不得要麻烦你们。” “阿妍,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好姐妹嘛,有事互相帮忙,本就应当呀。下回不许和我如此客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谢菲嘟着小嘴嗔。 “好,好,不和你客气,走,进屋吧。”阮妍也眯眼笑了。 与谢菲冰释前嫌后,她真的喜欢上这位性格爽直的小姑娘,可爱又热心。 看着她的笑容,谢临的唇角也情不自禁翘了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阮妍笑。 听说张家出事时,他心里还有些闷闷的,想着阮妍怎么不来找他帮忙。 现在,她的笑容,让他心中的闷气消得一干二净。 对于谢家兄妹的到来,张和成与何氏也是受宠若惊,忙称不敢。 谢临温声道,“张伯父,家母说了,您与张少爷都是有福之人,此次小灾之后,往后一定会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您好好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张和成忙道,“谢四公子,劳烦您转告谢三夫人,等在下的伤好之后,定会登门道谢。” 谢临点点头。 阮妍送他们出院子。 “阮姑娘,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们。”谢临忍不住再次叮嘱。 阮妍认真的点点头。 谢菲则在旁边垂头窃笑。 快到傍晚时,张瑞和大傻二人终于都醒了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提着的心落了一半。 看着家人熟悉的脸庞,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张瑞,忍不住热泪盈眶。 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刹那,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 没想到还能活着看见亲人。 儿子醒来,何氏也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边华雪灵看着大傻睁开了眼睛,也双眼通红,柔声问,“大傻哥,感觉怎么样?可有哪儿不舒服?” “这是哪?”大傻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警惕的反问。 陌生的地方,让他浑身的神经绷紧,黒不见底的双眸中充满着戒备。 华雪灵忙柔声安慰,“大傻哥,别担心,这是阿妍的家,你受伤了。” 阮妍也轻声道,“是啊,大傻哥,还记得嘛,昨日山崩,是你救了我舅父和表哥,但你自己也受了伤。” “山崩?”大傻幽深的眸子动了动,而后喃喃低语,“山崩,非天灾!” 第58章 怀疑(二更,求订阅粉红) 大傻这句话,又像一枚重磅炸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令阮妍他们几人猝不及防。 惊讶之后就是胆寒,然后是疑惑,最后是愤怒。 山崩按理来说,是属于天灾,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非天灾,那言下之意就是人祸,是人为所造成的这场山崩。 若是人为,那就是针对张家父子而来,当然,或许也包括何家人在内。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要下此狠手,置张家父子于死地。 此次要不是大傻及时出现相救,他们早就命丧乱石之下,哪儿还有命还。 在大傻说这句话之前,大家都未怀疑山崩有问题。 因暴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发生山体滑坡是很正常的现象,都不疑有它。 可现在看来,一切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了。 张和成与张瑞二人沉了面色,皱眉在想着到底是谁会对他们下毒手。 “到底是谁这样狠心,敢做这丧尽天良的勾当,他们还有没有良心啊。”何氏已经哭着骂了起来。 阮妍忙追问,“大傻哥,请问你可看到是何人制造了山崩?” 想到可能有人要害舅父他们,她这后背都发寒。 这恶人要是不找出来,会令人寝食难安的。 他能做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敌在暗,我在明,可谓是防不胜防。 一定要将这人给揪出来。 大傻转着眸子看向阮妍,眸子最深处是浓浓的喜悦。 只是这抹喜悦,因藏得太深,无人可见。 他轻轻摇头,“不记得了。” 华大夫也一脸的担忧之色,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轻视不得。 他安慰阮妍,“阿妍,你先莫担心。恩公刚醒来,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等他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再让恩公细致想想,也许能回忆起什么来。” 因大傻曾救过华雪灵。加上又不知他的姓名,故称他为恩公。 阮妍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 华大夫来大傻和张瑞二人又全面检查了一番。 他们二人除了所受的皮外伤之外,均未受内伤,只要安心静养些时日,就可以完全恢复。 这样的结果,令大家都真正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只要活着,其他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华雪灵悄悄将华大夫喊出了屋子,低声道。“爹,大傻哥好像这儿和别人有些不一样,您看能不能帮他治好。”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大傻脑子不太好。 “还有这回事?看着不像啊。”华大夫惊讶道。 “上回他救我时,听认识他的人说的。您就帮他看看嘛。”华雪灵晃着父亲的胳膊请求。 华大夫点点头,道,“阿灵,此事不着急,先等他的伤养好再说。” 若真是智力有问题,非一朝一夕能治好的。 华雪灵见父亲答应了,十分开心。 父女二人又进了客房。发现大傻在费力的要起床,嘴里一个劲的说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阮妍劝道,“大傻哥,你腿断了。刚接上,可千万不能动啊,要再伤着可就麻烦了。大哥,稍安勿燥,等伤好了再回家。好不好?” 十分耐心的劝着。 声音轻柔。 不仅仅因他救了张家父子,还因初见他时那份莫名的亲切感。 华雪灵上前也想劝,却被华大夫一把拉住。 “爹?”华雪灵不解的看向父亲。 华大夫轻轻摇头,示意女儿莫要上前。 华雪灵不敢不听父亲的话,只得焦急的看着大傻,希望他能留下。 她不想他再回到那个破庙去受罪。 希望父亲能治好他的癫病,到时她会想办法求人替他谋份差事,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何氏领了张媛,走到大傻床前,裙角一撩,屈膝给他跪了下去,“恩公在上,请受妇人一拜,您的大恩大德,妇人一家一辈子都不敢忘。” 说着,与张媛一起,就对着大傻郑重的叩起头来。 大傻明显一愣,摆着手道,“叩头就走。” 阮妍忙道,“好,不叩头不叩头,那你留下啊。” 大傻点头,“好。” 阮妍忙将何氏和张媛二人拉了起来。 这时,何氏、张和成与张媛他们也看出大傻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 说话,还有言行举止,都不同。 这下他们更震惊,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竟然还知道去救人,真是祖宗庇佑。 不过,他们又怀疑大傻方才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当不得真的。 只有华大夫的看法与大家不一样。 他是大夫,看人的行为举止和普通人是不同的。 对大傻,除了感激之外,又多了份好奇。 甚至,还有一点儿怀疑。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装疯卖傻? 要么逼不得已,要么就是别有用心,不管是哪种,都得先弄清楚了再说。 否则,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会很危险。 阮妍送华大夫出门时,他提醒道,“阿妍,那位恩公你们提防一些,他……并不是真癫。” “什么?”阮妍一怔。 “方才他说话之时,我一直在认真的观察,他双眼明亮有神,看似呆滞,实则很灵活。”华大夫十分认真的说道。 阮妍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她信华大夫的话。 同样也怀疑大傻装疯卖傻的目的。 不过,她不愿意将他往坏人的方向想,希望他只是逼不得已装傻,与张家无关。 “伯父,多谢您的提醒,这事我会对舅父和舅母说的。”阮妍轻声应道。 “嗯,私底下对你舅父说一声就成。”华大夫轻轻颔首。 对何氏,他有些无耐。 性格过于绵软,遇事不够沉着冷静,有些事还不如不告诉她。省得打草惊蛇。 阮妍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了。 送走华大夫之后,阮妍去了客房,张瑞与大傻喝了药之后。又睡了。 身体都受了伤,元气有损,容易累。 张和成也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又睁开了眼睛。 见是阮妍,他温和的笑,“阿妍,累了一天,去歇着吧。” “嗯,舅父。您好好休息。”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轻轻点头应了。 为张和成掖好被子,她轻轻走出客房,去了厨房。 经过一夜的休息,阮妍顿感神清气爽。 今日起床后。第一件事不是去花房,而是去看张和成他们。 与张瑞说了会儿话,阮妍转道去了厨房。 因张瑞与大傻二人醒来,张家的气氛稍松了些,周妈在厨房里忙着炖滋补身体的汤,香气从厨房里飘出,诱人垂涎。 见到阮妍。周妈笑着招呼,“妍姑娘,来,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猪骨汤炖得香喷喷,阮妍也不客气,喝了一小碗。 将碗放下。阮妍笑着对周妈道,“周妈妈,能不能帮我做些小点心,像玫瑰莲蓉糕之类的。” “呵呵,成。你要是喜欢,我就给你做。”周妈温和的应了。 “不是自己吃,韩护院帮了这样大忙,我想去道个谢。带些点心聊表心意嘛。”阮妍解释。 虽然脸皮厚,可也不想让周妈误会自己不懂事。 现在家里三个伤员,自己还有心思嘴馋要吃点心。 周妈恍悟,忙点头,“对对,那黑大个平日看着不讨人喜欢,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他,是该好好谢谢人家。” 周妈对韩三宝的好感度,是直线的上升。 做起点心,比平日里更加用心。 阮妍则趁着这机会去花房挑了两盆花。 一盆万年青,一盆挂蕾的杜鹃。 准备送给韩三宝,看得出,韩家人很喜欢养花。 拿上花和热腾腾的点心,阮妍再次敲响了韩家厚重的大门。 管家韩二叔看到阮妍,习惯性的怔了下,“姑娘找谁?” “管家伯伯好,麻烦您替我喊下韩护院。”阮妍笑眯眯的说道。 “稍等。”韩二叔绷着脸点头,然后将门合上。 在去找韩三宝的路上,他不停的摇头。 可真是怪事啊,这位姑娘以前不是喜欢我们家爷嘛,现在怎么天天跑来找三宝? 难道三宝比爷长得俊些?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啊,奇怪! 韩三宝正巧迎面走来,见韩二叔一人自言自语,不由好奇,“二叔,你怎么了?” “哟,三宝啊,正要去找你呢。”韩二叔停下步子,微惊了下道。 “何事?”韩三宝憨憨的问。 “隔壁那位阮姑娘又来找你呢。”韩二叔看他的眼神有些暧*昧。 “阮姑娘,她怎么了?”韩三宝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快步往门口跑去。 不正常,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韩二叔看韩三宝那急切要见阮妍的模样,摸着颔下的短须,轻轻点头。 脸上的笑容也意味深长。 不过,他又有点为韩三宝担心。 万一自家爷知道阮姑娘与三宝好上了,那爷会不会不开心呢? 毕竟阮姑娘以前是喜欢爷的啊! 唉,好复杂啊! 韩二叔操心的叹了口气。 二叔啊二叔,你真是想多了呢! 阮妍要是知道你这样想,定会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韩三宝看着花和食盒中香喷喷的点心,笑得大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儿。 “阮姑娘,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嘛。”他搓着大手,有些腼腆。 “不客气,这些也都是小东西。”阮妍应。 “嘿嘿,那就谢过阮姑娘了。”韩三宝也没太多客气,然后问起张家父子的情况。 “伤情算是稳定了,需要静养。”阮妍简单说了下,稍犹豫了下,问,“韩护院,还有两件事,想请您帮个忙,不知行不行?” 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前面的恩还未报,现在又来求人家帮忙,总有些难为情的。 “何事?”韩三宝正色问。 “第一,我怀疑前日的山崩可能是人为,第二,就是救我舅父和表哥的恩公,身世有些不明,我知道韩护院你认识的人多,本事也比我们强,想请您帮我查查这两件事,不知行不行?”阮妍说道。 对韩三宝的本事,她心中是有数的。 那夜送舅父他们回来的那群人,她虽一个不识,可也知他们定不是普通的百姓。 这两件事,要是自己去查,根本查不出所以然来。 只能拜托他去办! 第59章 她不适合你 听了阮妍的话,韩三宝面上笑容敛去。 神色变得无比郑重起来。 这两件事可都不是小事,马虎不得。 但能不能帮她,不是他能作主,得去征询韩洛的同意。 上次私自去救张家父子,已是破例。 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心念急转之后,韩三宝对阮妍道,“阮姑娘,且请先回去,此事容我先考虑下,迟些给你答复。” “嗯,有劳韩护院。”阮妍应了。 她知道韩三宝不是主子,行事不是太自由。 目送阮妍进了张家院子,韩三宝将花和食盒拿进自家院子。 远远的就见韩二叔向这边张望着,举止有些鬼祟。 “二叔,你在做什么呢,快来帮忙拿下。”韩三宝向韩二叔挥手。 偷窥被发现,韩二叔张脸微红,笑着走过来。 看着食盒,他问道,“三宝,这里面是什么呢?闻着好香啊?” “是阮姑娘送来的点心,刚做好的,还热乎着呢。”韩三宝如实相告。 一点儿也没看出韩二叔笑容中的促狭。 韩二叔想拍他的肩膀,发现够不着,就掂了脚尖,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道,“三宝,发现你与阮姑娘最近走得比较勤啊。” “嗯,是啊,谁让咱们家的花总是死呢。”韩三宝没有否认。 “我还发现你挺关心阮姑娘,而阮姑娘也挺关心你啊。”韩二叔十分八卦的说道。 韩三宝终于听出了一些不对劲来,一脸黑脸涨成紫色,忙摆手道,“二叔,你别乱说,我和阮姑娘不是你说的那样。” “得了吧,三宝,你就别否认了。二叔也曾年轻过,明白这些事的。”韩二叔摸着颔下的短须,眸光深远,颇有情圣之姿。 “二叔。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韩三宝急了。 “放心吧,这事我会帮你瞒着,不会告诉别人的。”韩二叔轻轻拍了下他的胸口,并挤了挤眼睛。 一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样子。 “二叔!”韩三宝急得直跺脚,“阮姑娘不是我喜欢的对象,我喜欢的是……” 情急之下,那几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 幸好在快要出口之前,生生的停住,并咽了下去。 “哟哟。三宝,快来告诉二叔,你到底喜欢哪家的姑娘,我可以请媒婆帮你提亲。”韩二叔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八卦之光。 韩家人少,且全是男人。他实在是寂寞空虚得很。 好不容易挖掘了一个八卦,怎能轻易的放过。 “二叔,没有!”山样的糙汉子韩三宝害羞了,连脖子都变了颜色。 “快说嘛。”韩二叔的声音格外的温柔。 就像诱骗羊宝宝的灰太狼一样。 “二叔,三宝?”韩洛清冷的声音很突兀的插了进来。 韩二叔与韩二宝二人精神一振,赶紧转身站直了身体,恭敬的看向韩洛低身。“爷。” 韩洛看着二人怪怪的表情,皱眉道,“你们在做什么?” 韩二叔忙道,“爷,我们在说三宝的事,他喜欢……” “二叔。别乱说!”韩三宝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看样子,你们都闲得很,去将后院那片花圃整整,今日必须完成。”韩洛扔下这句话,十分冷傲的走了。 走出几步之后。又回头叮嘱,“不许找人帮忙。” 整花圃! 韩三宝和韩二叔二人要哭了好不。 那片花圃足有两亩大小,且一直荒在那儿,土板结的很。 让他们二人一天之内完成,就算是让他们再多走几只手也不行啊,这摆明了是要他们的老命嘛。 “二叔,你先去,我和爷说一件事,马上过去。”韩三宝苦着脸道。 “都怨你这傻小子,要是早些告诉我,不就无事了。”韩二叔嗔。 韩三宝扁了扁嘴,搬着花儿和食盒去书房找韩洛。 将食盒放在书案上,韩三宝讨好的笑,“爷,这是阮姑娘亲手做的点心,特意送来给爷的。” 老实人也会撒谎的。 阮妍根本提都没提韩洛。 “丑八怪会有这样好心?哼!”韩洛鄙视的冷笑。 “爷,阮姑娘怀疑山崩是人为,还有西郊那位傻哥的身世,她也想查清楚。”韩三宝正色说道。 韩洛略做沉吟,长眉斜挑,道,“既然求了你,就去查查吧。” 韩三宝面现喜色,忙道,“是,爷,小的这就去办。” 话毕,他转身就走。 “等等!”韩洛却出声唤住了他。 韩三宝忙转身。 “三宝,那个谁不适合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省得日后伤心。”韩洛清了清嗓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爷,您说的那个谁是指谁啊?”韩三宝呆呆的问。 难道我喜欢的人被爷知晓了? 可是,我只是在心里偷偷喜欢呀,从没告诉过别人,爷又是如何得知呢? 难道爷能看穿我的心思? 他满腹都是问号。 韩洛轻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说是谁,丑八怪!” “啊……咳咳……”韩三宝愣了下,然后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拼命的摆着手否认,“爷,您误会了,我没有,我和阮姑娘只是……” 韩洛用手势打断他的话,道,“无需解释,本来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干涉。只是,你我自幼一起长大,不想看你受到伤害。 丑八怪性格狡猾善变,而你生性纯良,为人忠厚,她若心中有你,就不会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卿卿我我。 三宝,你好好想想。” “爷,真的误会了……”韩三宝急得差点儿哭了。 “你家爷眼睛没瞎,有些事情看得清楚着。三宝。爷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如何去做,就看你自个儿,要是不听。往后吃了亏,可别后悔。、 好了,下去吧,后花园花圃的活儿还多着呢。”韩洛根本不听韩三宝解释,十分武断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看似关心韩三宝。 实则又好像有些其他的东西掺杂在内。 韩三宝苦着一张黑脸去了后花院。 也没心思干活,坐在花坛边的石头上发呆。 他不知韩洛怎么将他与阮妍想到一起去了,他根本没那想法啊。 正抡着锄头干得满头大汗的韩二叔,见他这样,赶紧放下锄头跑了过来。 “三宝,怎么了?爷骂你了?”韩二叔八卦的问。 韩三宝摇摇头。“没,爷和你一样,误会我与阮姑娘之间的关系。” 因心里坦荡荡,所以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啧啧!”韩二叔咂巴了两下嘴,又拍了拍韩三宝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三宝啊,往后你还是离阮姑娘远点儿。不然,爷下回可能就不是警告那样简单了,快干活,不然,我们二人今儿会没饭吃。” 韩三宝愁眉苦脸的去干活。 他倒不担心被韩洛和韩二叔他们误会。就担心会被心中的女神知道这事,要是女神也误会他和阮妍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 所以,他现在只希望这误会仅限于韩家大宅,永远不要传出去。 唉,原本大大咧咧的糙汉子。就因两个无聊的大男人几句话,有了一点儿小心事,多了一点儿忧愁。 接下来几日,阮妍一边精心照顾张和成他们,一边等着韩三宝那边的消息。 何老大与何老二又来了两次。还是厚着脸皮想要张和成前期置的货,被张和成拒绝了。 为这事,王氏亲自跑来找何氏,说了不少刻薄的话。 何氏这次未妥协。 张家此次的坚决,让何家人暗地里气得直跺脚骂人。 过了两日,王氏与吴氏趾高气扬的跑来,说何老大他们有贵人相助,不但弄到了货,而且贵人还愿意亲自带他们去跑商。 何老大他们几人已经离家了。 “唉,这年头啊,有些人真是良心坏了,家里人倒不如外人。 啊呀,幸好我们平日里积德行善,菩萨保佑我们何家遇贵人,这人想发财呀,挡都挡不住呢。”临离开前,王氏既暗嘲了张和成夫妇,又得瑟显摆自家眼下的好运气。 “大嫂,往后富贵了,我们也跟在后面沾沾光啊。”何氏淡淡的笑。 未追问贵人是谁。 王氏与吴氏二人冷哼一声,没有接话,转身离开了张家。 张和成暗暗摇头。 真是无聊。 华雪灵这些日子,只要一有空,就往张家跑。 来张家,她主要的精力就放在大傻的身上。 一来二去,阮妍就觉着有些不对劲了。 这丫头对大傻好得有些过份啊。 虽然她对大傻有莫名的亲切感,可在他身份未明之前,就是个 危险人物,还是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 于是,阮妍拉了华雪灵来自己屋中,看着她很直接的问,“阿灵,你对大傻哥是不是太好了?” 华雪灵粉腮微热了热,美丽的双眸中滑过一丝慌乱,有心思被看穿的窘迫与羞涩。 她强撑着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妍,你难道忘了嘛,我这条命可是大傻哥救的呢。现在他受了伤,我对他本就应该呀,是报恩嘛。” 阮妍拉了她的手,也认真的说道,“阿灵,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别人对你一分好,你会对人家百分好,这是十分难得的品格,做人也应该这样。 只是,大傻哥一来是个男子,说名难听的,到现在都还没看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模样,年龄几许。 二来我们都不知他真实的身份是谁,在一切没有明朗之前,我希望你能离他稍远点儿,怕你会受到伤害,明白吗?” 大傻现在这副样子,为何会让华雪灵心动。 真是令人费解呢。 华雪灵心中一暖,知道阮妍是真心为她,没有恶意。 她微笑着点头,“嗯,阿妍,我明白你的意思,往后我会注意的。不过,我相信大傻哥不会是坏人,坏人不会救人的。” 坏人为了达到目的,不要说救人,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的。 阮妍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孩子太单纯。 她知道这种事,光靠劝没有太大作用,决定从现在开始,不给华雪灵太多接触大傻的机会。 华雪灵是她最好的姐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人就是这样,最亲近的人保护自己,自己又反过来去保护身边的亲人朋友。 说完话之后,阮妍与华雪灵二人去抓药。 抓药回来,发现门外有不速之客在徘徊。 ps[拜求首订,首订就是上架后的第一章v入章节,也就是“第55章:灭顶之灾”这章,恳请未订阅这章的亲们帮忙订一下,万分感激,爱你们!!] ps: 感谢司芳妹妹的财神罐,翡胭妹妹的桃花扇,云泛和白容华妹妹的香囊,碗碗妹纸的平安符,感谢最遥远的事、白容华、翡胭、初落夕四位妹纸的的粉红票票,万分感激,群么么哒!! 第60章 被打 张家门口的不速之客是沈子林。 歇了些日子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更加苍白,好像憔悴了不少。 他站在门外徘徊,举手想敲门,可是快接触到门时,手又软软的放了下来。 犹豫不决的样子在外人看来,好心酸。 阮妍眉头紧紧一拧。 这死人渣怎么来了?他来做什么? “你在干什么!”阮妍冷冷的开口问。 对背信弃义的负心汉,她才不会有好态度待之。 见到阮妍,沈子林忙陪着笑脸问,“阿妍,阿媛在不在?” “沈少爷,我们不是很熟,别叫得那样亲热,请称呼我表姐为张姑娘,你来做什么?”阮妍冷冷的应着。 沈子林面现尴尬之色,搓着双手,讪讪道,“我刚听人说伯父与瑞兄受了伤,想来看看。” 阮妍寒着脸摆摆手,“不用,他们都很好,你走吧。” 自从那次当众退亲后,可能是怕丢人吧,沈家第二天就搬离了吉安城。 据知情人说,他们举家搬去了和水县。 因为沈家的产业不仅仅在吉安,在和水县也置有房产,搬去那儿是极有可能的。 到底搬去哪儿,张家不关心,也没去打听。 所以现在沈子林说才听到消息,阮妍相信,消息不可能那样快就传去邻县。 沈子林低了姿态,一脸诚恳的请求道,“阿妍,求求你,让我进去看下伯父和瑞兄,问声好之后,我立马离开,好不好?” “这个真没必要,见着你后。我担心会伤情加重。你走吧,往后别再来,反正来了也没人欢迎。”阮妍毫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 看到沈子林,她有种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沈子林面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垂在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头,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要不是父亲逼着他过来,他哪儿愿意来受此白眼。 张家人的态度,他一早就料想到了。 所以方才敲门时才会犹豫。 真想掉头离开,可父亲交待的任务未完成,不能就此放弃。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沈子林的眼睛一转,对阮妍道,“阿妍,你若不让我见伯父一面。我就喊阿媛了。” 既然装可怜不行,那就耍无赖吧! 说着,他就抬头看向张家的大门,动了动唇,作出欲高声喊话的样子。 想要威胁我吗? 阮妍眸子一凛。眼角的余光正好落在靠在墙边的一根粗木棍。 将手中的药往华雪灵手中一塞,几步上前,一把将木棍抓在手中。 看向沈子林,她冷笑一声,“沈子林,你要是敢喊,我就敢打断你的狗腿。滚!” 人多嘴杂。要是他真的大声乱喊张媛,伤得自是张媛的名声。 不管如何,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华雪灵在旁边也皱眉道,“沈少爷,你快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沈子林虽然被阮妍的举动吓了一跳。可很快就冷笑了。 张家父子受了重伤在床,仅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别说拿根木棍,就算拿根铁棍在手中,也是不敢动手的。 “阿……”他不理会阮妍与华雪灵二人的警告。张嘴真的喊了起来,只是刚喊了个‘阿’字,接下就是啊啊……了。 因阮妍的棍子实实的落在他的腿上。 “你怎敢真的打人?”沈子林立马弯下腰去摸被打中的腿部,痛得呲牙咧嘴,清秀的面孔有些狰狞。 还有几分狼狈。 他以为阮妍只是嘴皮子利索,不敢真的动手。 一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哪来这样大的胆子啊? 可惜他遇上了阮妍,挨打是必然的。 “刚说了,你敢喊,我就敢打。有种你再喊,几日不见,你的本事还真是看涨啊,欺负人欺上门来,滚!”阮妍柳眉倒竖,木棍高举,霸气侧漏。 早想打这人渣,只是一直没寻着机会,今日送上门来,不打是孬子啊。 这时过往的行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纷纷围了过来。 沈家在吉安还是有些名气的,多数人都认识沈子林,更知他退样那件事。 “哟,这不是沈家那个儿子嘛,他怎么还有脸跑来这里啊?” “谁知道呢,不是说全家都搬走了吗?” “真是不要脸,都退亲了,还好意思跑来张家门口。” “是哟,就他这副德性,还想娶苏家的姑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幸好张老爷眼睛亮,发现了这事,不然,阿媛将来可是会受罪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低声议论着。 所有的言论均是指责和嘲讽沈家的所为。 沈家眼下在吉安的名声很臭。 沈子林听着四面八方这些议论声,再也呆不下去了。 “你们少胡说八道!”他对着众人怒吼一声,然后仓皇而逃。 他一离开,行人们也自然而然的散了去。 阮妍咬了咬唇,该死的沈家,想做什么? 沈家想要再与张家结亲,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是沈子林还对张媛念念不忘。 可沈子林的表现又不太像。 他要真想见张媛,完全没有必要与自己对着干,可以守在门外,等张媛出门时再出现,就可以与她见面倾诉衷肠。 看他的样子,倒是真的很想去看舅父和表哥呢。 沈家怎么又开始关心起舅父他们来了? 嗯,有些怪怪的。 不知是不是多活一世的缘故,遇事,她总爱多想一点儿。 以前的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姐,对人对事都付出了百分百的真心,结果到最后,被最亲近的人给背叛了。 唉,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现在对任何人和事。都不会百分百的相信表面所看到的。 “阿妍,你怎么了?”华雪灵见阮妍站在那儿发呆,轻轻推了下,低声问。 “哦。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东西,走,我们进去,还等着我们回去煎药呢。”阮妍轻笑着摇摇头。 华雪灵性子温软,从来不多事。 阮妍不说,她也不多问,温柔的笑着点头,二人挽了胳膊去敲门。 刚敲了一下,门就吱呀一声打开。 “媛姐!”看着开门的张媛。阮妍与华雪灵二人忍不住惊讶出声。 她们不确定她是碰巧经过门旁,还是早就来了这儿。 要是早来了这,肯定知道沈子林来过。 “他走了?”不用她们二人多猜测,张媛主动给出了答案。 她早就站在门背后,与沈子林仅一门之隔。 “嗯。走了。”阮妍与华雪灵二人轻轻点头。 她们关心的看向张媛,担心她快要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掀开。 张媛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可也没她们所想像的那样难看,她轻声笑了笑,“我没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的过去了。不可能再往回走。” “阿妍,谢谢你将他赶走,这样的人……不配再进我们张家的院子。”张媛又轻声道。 声音虽轻,但表情却是郑重的而认真的。 唉,情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阮妍在心里轻叹。 可以看出,沈子林将张媛伤得很深。 也情有可原。沈子林应该是张媛喜欢上的第一个男子,算是初恋吧。 不管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初恋的记忆总是那样深刻。 张媛与华雪灵去煎药,阮妍去看张和成。 三人住在一间客房显得有些挤。张和成就搬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经过这些日子的精心调养,和家人的细心照顾,他的伤恢复得很快,脚也没最初那样疼痛了。 见到阮妍,张和成面上的笑容就情不自禁漾开,“阿妍抓药回来了。“ “回来了,舅父,今儿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阮妍笑着问。 “不用,舅父本来就黑,再晒下去就成煤球了,到时往煤球堆里一站,你们可都找不着我了。”张和成笑着调侃。 因常年在外跑,他的肤色不白,偏黑。 “噗,舅父,您可真会损自己,您哪有那样黑。您呀,这是最最健康的肤色。”阮妍笑着应。 二人又话了会家常,阮妍敛了笑容,道,“舅父,刚刚沈子林来了。” “那个畜生来做什么?”张和成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阮妍摇摇头,“不知道,他口口声声说想来看您和表哥,不过,我将他赶走了……” 大概说了下方才门口所发生的事儿。 听着阮妍的话,张和成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半晌,他冷笑一声,道,“沈天峰应该是想让儿子过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吧。” “舅父,您的意思是?”阮妍有些疑惑。 刚见他没说话,还以为是想起了往日的兄弟之情,心里难过呢。 “阿妍,你有所不知,沈天峰其实是最为记仇之人。只是以前,因他对我一直十分敬重,我们二人关系好,从未多想过什么。 要现在细细想想他当年很多事情的做法,才知道他是极其自私,又十分记仇。得罪他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希望我死。”张和成说到最后,的确有些心酸难过。 兄弟变敌人,这感觉不好受。 “舅父,依您这样说来,上回山崩一事,会不会是他所为?”阮妍脑中灵光一闪,忙道。 张和成却摇摇头,很肯定的说,“不会,想要令山石崩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有足够的硝石。 可硝石难得,沈天峰没那个本事得到,所以不是他。 再者说了,恩公暂时忘了很多东西,他说的话,我们暂时也别当真。” 是啊,谁会相信一个傻子说的话呢。 阮妍没有去劝张和成相信大傻。 有些东西,得用证据来说话。 韩三宝办事的效率还是很不错的,三天之后,他来找阮妍,说两件事都有了结果。 第61章 以身相许 面对韩三宝,阮妍的心情特别复杂。 有期待、激动,又有着担心。 若他查出了嫌疑凶手,那自是激动,可她又担心大傻会牵扯其中。 就算大傻不牵扯其中,还担心他的身份有问题。 如果他真的身份不干净,最伤心难过的恐怕是阿灵那丫头了。 “阮姑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憨厚的韩三宝,竟然也晓得卖起关子来。 阮妍有些无语,道,“先听坏消息吧。” 韩三宝微讶,“为什么不想先听好消息呢?” 阮妍抿抿唇,“我不想乐极生悲。” “嗯,有道理。”韩三宝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道,“坏消息就是,那位恩公兄弟的身世未查出来。” “啊,一点儿线索都没吗?也不知他姓甚名谁吗?”阮妍有些失望。 韩三宝轻轻摇头,“也不是一点儿都没,我经过四处寻找打听,虽不知他真正的身份是谁,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应该不是居心叵测的坏人。至于他真实的姓名,还真无人知道,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大傻。” 不是坏人! 这四个字阮妍爱听,但还是不放心,又道,“韩护院,那你可知他是天生癫傻,还是后来才犯病?” 韩三宝再次摇头,“我不知,这可以请华大夫帮忙诊治,他的医术可是很高明的。” 阮妍轻轻点头,就连他都不知大傻在装疯,想要揭穿大傻,看来只有请华大夫来帮忙了。 因她知道,依着舅父的性格,大傻救了他们父子,只要大傻开口,他们可是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 所以不管大傻是不是坏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的好,若他有损张家的利益,不管是好人坏人,都绝不能容忍。 阮妍问。“那好消息应该就是已查出害我舅父表哥的凶手了?” 韩三宝点头夸,“没错,阮姑娘你可真聪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叫什么聪明,是人都能猜到好不好? 阮妍暗暗翻白眼。 要不是有求于他,她肯定忍不住吐槽了。 在她激动的期待下,韩三宝终于说出了凶手的身份来,“阮姑娘,经过认真调查,此次山崩的确是人为所造成。 凶手不但心狠心辣,想置你舅父和表哥于死地。而且还十分的聪明,知道利用山崩来杀人。更算到那日会下雨,就连你舅父他们一行人什么时辰经过山下都拿捏得十分准,不得不令人佩服。” 他所分析的,与阮妍这几天所想的差不多。 每每想起。后背就忍不住渗冷汗,凶手太可怕了! 就因为可怕,所以才想要查出是谁。 谁也不敢保证舅父他们次次都有好运气的。 “这人到底是谁?”阮妍咬着牙问。 “沈天峰父子!”韩三宝轻松的吐出五个字。 “什么?不可能是他们。”听到人名,阮妍很失望,并肯定的反驳。 “为什么不可能?”韩三宝大眼睛一亮,并道,“阮姑娘。你难道忘记了,你舅父上次在福祥酒楼当众退婚,让沈家颜面尽失,最后灰溜溜搬离了吉安城,这奇耻大辱,沈天峰父子肯定要报复。不是他们又是谁?” 阮妍点点头,“韩护院,你说得这些都不错,沈家与我们张家的确有了很深的仇恨,我们也怀疑过他。 只是。制造山崩,需要足够的硝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沈家虽有钱,可想弄到如此大量的硝石,几乎不可能,除非他认识了什么身份极贵的贵人。可他只是一般的商人,想要结识位高权重的贵人,应该不容易吧。 所以,是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沈家上回好不容易攀上苏雨颜的母亲,结果因胃口太大,想娶苏雨颜,结果闹得令苏家人反感,这关系自然就断了。 韩三宝赞赏的点点头,“阮姑娘,厉害,竟能看得这样深透。” “是我舅父分析的,他做生意,知道硝石不易得。”阮妍如实说道。 她知道硝石是生产火药的原料之一。 对这个时空并不是很了解,经过舅父解释,她才知道,这时还没有黑火药,硝石还是道人们炼丹的主要原料。 而炼丹一般是京城的皇帝和手下一些权臣们爱干的事儿。 硝石主要掌控在这些人的手中。 先前与舅父提极此事时,还在乐观的想着,是不是这场山崩并不是冲着他们而来,只是运气太背,恰好被他们给赶上了。 因舅父思来想去,也不记得曾得罪过什么达官贵人。 对这些达官贵人,巴结都还来不及呢,哪儿还敢去得罪。 舅父一个商人,认识的贵人也有限,只有那一两个而已。 再说了,就算有贵人想对舅父不利,依着他们的权势,随便给舅父安个罪名就是,何必如此的大费周章呢? 思来想去,认为这场山崩不是冲他而来。 可现在韩三宝说得十分郑重,不像在说假话。 阮妍的心情立马变得沉重起来。 因为,如果真是沈家父子干的,那么他们一定是攀上了什么厉害的高枝。 若是这样,想要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就不那样容易了。 “阮姑娘,你怎么了?”韩三宝见阮妍变了脸色,关心的问。 “韩护院,真是沈家父子做的?他们是冲着我舅父和表哥来的?”阮妍不答反问。 她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的,阮姑娘,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查得十分清楚,这件事确实是他们所为。而他们的目标,就是你舅父他们,只为报上次羞辱之仇。”韩三宝神情也无比郑重,不敢说虚言。 “唉!”阮妍长叹一口气,无比失望道。“沈家既然有贵人做靠山,就算知道是他们下得毒手,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这世道太不公平了,这样的恶人就该千刀万剐才行。” 她相信韩三宝不会骗她。 这也就解释了沈子林那天为何口口声声要见舅父。原来是想看看舅父他们到底伤得如何,又或者是来探听消息,看张家人有没有怀疑山崩有鬼吧。 韩三宝憨憨一笑,安慰道,“阮姑娘,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手中证据确凿,相信安县令不敢包庇沈家父子。我等会儿就将他们父子二人送去衙门,将他们绳之以法。” 他这句话,仿佛是黒暗中的明灯。让阮妍心中燃起了希望。 她激动的一把抓了韩三宝的胳膊,双眸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真的吗?韩护院,真是太感谢了,你的大恩。我……我真的不知要怎么报答了,我要……” “阿妍!”华雪灵娇柔的声音传来。 “阮姑娘,不用以身相许来报答的……我不喜欢你……”见到有人来,韩三宝急得面红耳赤,这句话脱口而出。 同时,他又去掰阮妍的手,“阮姑娘。你放开我……” “以身相许……”阮妍看看韩三宝,又看阮妍,忽然抿唇‘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胡说什么啊……谁要对你以身相许啊,想得美。”阮妍差点儿没被噎死,这黑大个在想什么呢,本姑娘是那样随便的人吗? 但是。同时,她的小心肝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受伤。 自己生得如花似玉,这黑大个竟然都看不上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悲哀啊。 唉! 这死黑大个,伤人不商量。 “不以身相许就好。就好……我先走了……”韩三宝抹了下额上被惊出的冷汗,顶着一张红得泛紫的脸跑了。 “你……”阮妍气得直跺脚。 “哈哈!”一向斯文淡定的华雪灵第一次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 “阿灵,你笑什么?”阮妍恨恨的瞪着她。 “阿妍,这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会好好的要以身相许呢。那人一看就是个莽汉子,配不上你的。”华雪灵掩嘴止住笑,既八卦,又关心的问。 阮妍极其受伤的咆哮,“我哪知道咋回事呀,莫名其妙,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脑子里怎装了这些龌龊的念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跟班。一个变态,能教出什么好人来。” 真是气得内伤。 华雪灵笑着安慰,“好啦好啦,别生气了,人家韩公子人还不错吧,别将那莽汉的过错,记在韩公子身上。” “阿灵,你说错了,别被姓韩的外表给骗了,他呀,就是一只衣冠禽兽,品格低下……”阮妍激动的数落着韩洛的罪状。 华雪灵忽地脸色一变,拉着她的胳膊低声道,“阿妍,别说了,别说了,人家来了。” “为什么不能说,他做得出,我就能说,来就来了,来……”阮妍挥着小手,小脸上是满满的怒意,一时之间没明白华雪灵话中的意思。 等明白过来后,木木的转身去看身后。 韩洛正黑着一张俊脸盯着她,深邃如海的双眸中有蓝色的火苗在跳动着。 人背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这是阮妍此刻内心最真实的咆哮。 刚被韩三宝鄙视了,想发泄一下,结果又被正主给听见了。 不会忘了上回被韩洛掐脖子时的惊惧。 干干的咽了咽口水,并下意识的摸摸脖子,阮妍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韩公子好。” ps: 撒花感谢苏影妮妹纸的平安符,感谢爱吃肉的欢欢妹纸粉红票票,爱你们,么么哒!! 第62章 两难之地(二更,求订阅和粉红) 阮妍的忽然变脸,令韩洛微讶然。 平日见她都是一副斗鸡模样,几时肯低头服输过。 讶然过后,就是鄙视和不屑。 变脸若翻书,真是善变。 他冷笑一声,道,“丑八怪,你与一只衣冠禽兽说话,岂不是连禽兽也不如。” 而后又用极其鄙视的眼神扫了眼阮妍,背着双手,步履优雅的进了韩家大院。 “你……”阮妍胸口一窒,没想到韩洛会这样回击。 还以为他会看在自己态度良好的份上,既往不咎呢。 看韩洛进了院子,她看向华雪灵,直撇嘴,“阿灵,看见了吧,我就说那人品格低下。与一个姑娘家斗嘴,真是无聊。” 不过,也暗暗庆幸,韩洛这次没来掐她脖子。 华雪灵看着阮妍,轻轻眨了下眼睛。 美丽的双眸中,有着一丝疑惑。 她柔声道,“阿妍,发现你自从上回受伤之后,真的变了很多呢。” 阮妍茫然,“哪里有变,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华雪灵轻轻摇头,“有的,我记得以前你对韩公子可是……可是……” 欲言又上,似乎有话不好说出口。 “可是什么?说呀,别吊我胃口。”阮妍与她一起边往张家走去,边催。 华雪灵抿了抿唇,见四下无人,这才轻语着,“阿妍,你以前对韩公子可是十分欣赏呢。不要说自己不会说他不好,就算是别人说他不好,你都不乐意呢。” “阿灵,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怎么可能会这样?”阮妍被雷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被门槛给绊摔着。 本姑娘怎会是那变*态的脑残粉呢? 开什么玩笑。 “阿妍,我说得全都是实话呀,你难道都忘了?”华雪灵讶道。 “阿灵。有些不好的事儿,你也可以忘了。”阮妍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 她相信华雪灵不会说假话。 还有上回韩三宝说过差不多的话,看来本尊以前的确对韩洛有些想法。 但结合韩洛面对自己时的态度。可以判断出,本尊一直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不要说她现在对韩洛极其不喜,就算喜欢他,他对自己无心,自己也不会去纠缠于他。 强扭的瓜可不甜。 虽然她心里是这样想,但对华雪灵之言,却不能否认。不然,岂不就揭穿了自己这冒牌货的身份。 华雪灵看着阮妍坦荡纯净的笑容,知她心中真的无韩洛。 短短几个月。到底是什么让阿妍变化如此之大呢? 忽然想起方才韩三宝的着急的表情和所说的话。 不由大惊,难道阿妍真的是对他…… 不行,得找机会劝劝阿妍,那黑大个太粗糙,配不上阿妍的。 阮妍要是知道华雪灵心中的担心。定会气得喷血。 反正今日对她来说,就是个黑色的日子,各种不顺利。 回到有中,阮妍敛去其他的心思,去找张和成,将所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得知想害自己的是沈天峰父子,张和成眼神一黯。坐在那儿半晌未说话。 虽曾怀疑过,可真的确认时,除了愤怒之外,恐怕更多的是失望与伤心。 曾经他将沈天峰真正当作亲兄弟来看,而不仅仅是亲家,谁料到最后。沈天峰不但背叛了他,还要置他于死地。 心中的失望与痛苦,又岂是只言片语可以说得清楚。 过了好久,张和成才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沈家靠上了哪位贵人。” 阮妍摇摇头,“这倒不知,不过韩护院说过了,他会将沈家父子送去衙门认罪伏法,沈家父子这也是罪有应得,舅父您就别多想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 她也知道张和成心里不好受。 张和成冲她轻松的笑笑,温声道,“放心吧,舅父不难过,那等小人,不配令我难受,他要是在眼前,我会亲自将他大卸八块。” 阮妍笑着点头称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看着阮妍,张和成越来越觉得满意。 十分欣慰没有辜负婉夫人之托。 韩洛书房中。 韩三宝正向韩洛认真的汇报着事情。 “爷,我已将所有事情原本告诉了阮姑娘。”他道。 “嗯,丑八怪如何反应?”韩洛轻轻点头,面上依旧冷冰冰。 “阮姑娘有些失望未能查出大傻的真实身份,但对沈家父子是凶手,她不相信。”韩三宝应道。 “哦?”韩洛有些惊讶。 韩三宝将阮妍所怀疑的原因复述了一遍。 “看不出丑八怪还长了些脑子。”韩洛讽道。 “阮姑娘说是听她舅父说起,才知硝石并非普通人可得。”韩三宝解释着。 他好像提醒自家主子,不要再喊阮妍为丑八怪。 但是不敢说,怕再惹出什么误会来。 韩洛轻颔首,“这还差不多。” 微顿,他又道,“大傻那事如何处理的?” 韩三宝答,“按爷您的吩咐,将难题推给了华大夫。” “行,这件事就这样办。接下来,你尽快将沈家父子交给安正,让他按大魏朝的律法处置。”韩洛又吩咐。 韩三宝轻轻点头,却又有些犹豫道,“不过,爷,沈家父子背后的靠山,安正定不敢动他们。” 韩洛神色淡定道,“无妨,正好借这事,看安正如何选择。” 韩三宝恭声道,“爷,三宝知道了,这就去办。” 韩洛轻应了声。 韩三宝快速退出了书房,直奔城外而去。 第二日,沈天峰父子被抓进大牢的消息就传遍了吉安城。 城内人得知此事后,均对沈家父子的歹毒咂舌不已。 特别是一些之前与沈家关系交好的,个个都忍不住后背渗冷汗,想着自己怎与这种恶狼交了朋友。 周妈出去买菜时得知了这消息,连菜都没来得及买,急匆勿的就回了家。 “老爷。太太,天大的事啊。”一进东院的堂屋,周妈就迫不急待的喊道。 声音比平日里高了不少。 “周妈妈,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何氏忙从内室掀了帘子出来。满脸的紧张之色。 最近这事一桩接着一桩,可不想再遇上什么糟心的事儿。 周妈深吸一口气,满面的恨色,道,“太太,您可知道,老爷与少爷是被谁害成这般模样了?” “怎么了?”何氏双眸动了动。 她从张和成的口中得知了沈家父子的畜*生行径。 但是因他担心沈家父子不能伏法,不想节外生枝,令家里其他人心下惶恐,故这件事只有他、阮妍和何氏三人知道。 其他人均不在实情是什么。 虽然那天大傻当众说了非天灾。后来,他对儿子女儿的解释是,大傻脑子不太好使,在胡乱说话呢,山崩这种事岂是人为可以造成的。 对这个解释。张媛兄妹均深信不疑,未再多问什么。 故周妈更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如此的惊讶,更多的是愤怒与后怕。 周妈以为何氏也不知,义愤填膺道,“太太,您有所不知。恩公所言句句是实施啊,山崩确是人祸,是那沈家一对畜生所为啊。 不过,老天有眼,这对畜生所干的恶事已经被人揭穿,如今被抓进了大牢。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砍头了,活该,禽兽不如的东西。” “畜生,畜生啊!”何氏听了周妈的话。不由泪流满面,激动的到,“老天爷果真是开了眼啊,这等畜生就该千刀万剐,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内室的张和成也听到了周妈的话,潸然泪下。 既有些为沈家父子可惜,同时也感叹上天的公平,害人者必得报应。 阮妍听张和成说了这事,也十分激动,对韩三宝更加感激。 不过,心里同时也好奇韩洛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她知道,韩三宝只是一个护院,不可能拥有这样大的权力和人脉,既能很快查出沈家父子的恶行,并抓了他们父子送去衙门,同时在短短一日之内,又将他们的丑行公诸于众。 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只能说明,在韩三宝的身后,有一个极为厉害的靠山。 而这靠山,肯定是韩洛无疑。 沈家父子被抓进去后,就算证据确凿,也不会立即问斩,得等到秋后了。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了,院子里的桃花与杏花已悄悄吐蕊。 经近一个月的调养,张和成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张瑞也好得差不多了,大傻除了腿还一点行动不便之外,其他的已无大碍。 除了刚来张家,大傻提出想回破庙外,后来就再未提及此事。 而他是张家的救命恩人,不要说他伤未好,就算已经好了,也不好意思赶他走。 可张和成与张瑞伤好之后,就开始考虑再次出门之事了。 若他们走了,家中全剩下女人,将大傻留在家里分明不妥当。 留也不是,赶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呢? 张和成与何氏这几日真是愁死了。 “舅父,要不这样吧,我们就直接问他接下来有何打算,看他如何做答,我们再商量如何安置他。”阮妍提议。 反正她总觉着大傻有些怪怪的。 “嗯,这样也成。”张和成点头。 然后他就去了客房。 张瑞伤好后就搬回了自己的屋子,如今客房就成了大傻一人的住处。 今日天气好,华雪灵陪着大傻在院子里晒太阳。 见到张和成过来,华雪灵面色微红,笑了笑,说去找阮妍,然后先离开。 “恩公,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有哪儿不适,若有,赶紧请华大夫再过来瞧瞧。”张和成笑着问。 “呵呵,很好。”大傻笑得很憨厚。 张和成点头,“没有不适就好,恩公,再过些日子,我就要离家去外地,不知恩公接下来有何打算没有?” 第63章 一张画像 张和成问完话之后,就认真的看着大傻。 等待他的答案。 大傻眨了眨眼睛,呆呆的问,“什么叫打算?” 张和成微愣了下,如此解释道,“打算就是恩公伤好之后,是准备回到以前住的地方,还是想留在城内。” 说得还是相对比较含蓄。 本是老实忠厚之人,做不出那种过河拆桥之事。 经他这样一说,大傻毫不犹豫的点头,“回家。” 他的回答令张和成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内疚和心酸。 不管大傻是真痴还是假傻,但一人独自生活在山林中的破庙,衣不蔽体,都十分的可怜。 张和成想了想,道,“恩公,要不这样吧,我在吉安城内为你谋份差事,莫要再回那山林,可好?” 大傻摇头,“城内人多,不喜欢。” 张和成又劝了几句,但大傻依然坚定的摇头,不愿留在城内,只想回去破庙。 见此,张和成只得放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可勉强。 回到东院,张和成对何氏道,“秋娘,不管如何,我和瑞儿二人的性命总归是恩公救的,往后,你要隔三岔五让何叔送些吃用的东西过去,也不枉人家救我们一场。 做人,可能不忘本啊!” 何氏郑重的点头,“老爷,您放心,我会的。” 这件事虽然安排好,可张和成的心情依然沉重,愁眉不展。 一向鲜少抽烟的他,竟然也卷起了烟叶,默默点燃吸了起来。 何见见他如此,不由又着急起来,“老爷,是否又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张和成抬头看了妻子一眼,勉强的笑着摇摇头。“哪有什么烦心事儿。” “老爷,你就别骗我了,我们二人夫妻多年,你心里有事没事。我看得还不晴楚吗?”何氏十分肯定的说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真的没有,只是过些日子又要离家了,心中有些不舍罢了。”张和成坚持否认。 何氏坐到张和成身旁,轻轻握起他的双手。 这双手比她的手宽大厚实,可也要粗糙许多,掌心处是硬硬的老茧,手背和手指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伤疤。 有的伤疤已经淡得接近肉色,有的颜色粉红,是新近才留下的。 这都是为这个家操劳的印迹。 何氏柔声道,“老爷。上次你说过,你我二人是夫妻,该坦诚相见,有任何难处都该说出来,你我二人一起共同承担。 老爷。有什么事,说出来,就算我不能帮你什么,也比你一人憋在心里难受。” 张和成看着妻子温婉美丽的脸庞,眉角眼梢全是柔情。 他反握了妻子的手,发现她的手已没有初嫁时的柔软细腻,不知何时也变得干涩起来。 自从成亲后。他就常年在外行商,独留妻子一人在家,让她吃了不少苦。 身为男人,养家的重任就该独自挑起,而不能让妻子再去操心和担心。 所以,他就算心里有难处。还是温和的笑着对何氏道,“秋娘,你真的想多了,放心吧,若真有难处。我怎会不与你说呢。 对了,阿媛近来心情如何?” 赶紧将话题给转移了。 果然,提及女儿,何氏的关注点立马转移,不由自主的长叹一口气。 她轻轻摇头,“自从上回与阿妍去了谢家之后,阿媛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加上你与瑞儿受伤,她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你们身上,差不多都要忘了那件不愉快的事。 可是,前两天,阿媛也知晓了沈家畜生的恶行,这精神一下子又差了,整日有气无力的。瞧着她那强颜欢笑的模样,我……我这心就像刀割了一样的疼啊。” 何氏轻轻拭了下眼角。[.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哪个母亲,愿意见儿女伤心。 “唉!”张和成也叹气,悔道,“都怨我,要是当年我多几个心眼儿,看透沈天峰的劣根性,不去救他,哪儿有今日的一切,更不会害得媛儿受苦。” 他用力的敲着额头,满面的懊恼之色。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这怎能怪你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沈天峰的面上又未刻有‘坏人’二字,寻遍整个吉安城,也无人知道他的心肠如此歹毒。 要是能一眼看透他人的好坏,这世上岂不就太平了,还用得着衙门吗? 老爷,您别将所有过错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啊。”何氏忙拉了丈夫的手,温柔的劝着。 既心疼丈夫,又痛恨沈天峰父子的恶毒。 妻子温柔绵软的话语,似涓涓暖流,缓缓流进张和成的心尖,浑身暖意融融。 张和成感激的点头,“秋娘,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何氏红了脸,道,“老爷,您先歇着,我去拿人参给周妈妈炖鸡汤,你和瑞儿,还有恩公,都还需要滋补身子。” “好,多给恩公盛些。”张和成笑着点头。 何氏起身,开了柜子,拿着人参去厨房找周妈妈。 张和成也未闲着,而是去了张瑞的院中。 有些事不能与妻子说,但要与儿子商量商量。 儿子是家中独子,将来是要挑起养家的重担,如今他年岁渐长,又与自己在外面经过了几年的历练,也是该与自己一同分担面对困难的时候了。 “瑞儿,天气这般好,怎么也不出去晒晒太阳,一人窝在屋中做什么呢?”张和成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儿子的房门。 “爹,您怎么来了!”张瑞看突然进屋的父亲,有片刻的呆怔。 他正站在书案前,手中提着笔,垂首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看儿子画画,张和成愣了下。 这臭小子几时学会画画了? 且还这样刻苦,一人悄悄在屋内练习作画。 趁着父亲发愣的片刻功夫,张瑞想起什么,赶紧将一张白纸慌乱的盖在方才所画的纸上。 “瑞儿,你在做什么?”儿子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张和成因儿子会画画而生出的喜悦之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 甚至还有着担心。 担心儿子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不然,他哪儿会这副表情。 面对父亲的问题,张瑞有些结巴的答道。“爹……爹,我……我在随便玩玩。” “刚刚画的是什么,给我看看。”张和成沉着一张脸,向儿子伸出了长着老茧的大手。 严肃起来的张和成十分有煞气,令张瑞心生惴惴,双腿情不自禁的发抖。 “真的……没什么。”张瑞的声音极小,不敢反头看父亲。 “拿来!”张和成一声暴喝。 张瑞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只得擅抖着双手,将藏在下面的那张画递向张和成。 张和成伸手将画接过,并冷哼道。“鬼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和老子藏着掖着。” 张瑞双唇紧抿,没敢应这句话。 只是涨得通红的双颊,垂至胸口的脑袋。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紧张和害怕。 自从懂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心情如此的忐忑和惊惶,第一次这样怕父亲。 张和成看着儿子的表情,越发觉得纸上画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以至于他展开画纸的手都有些颤抖。 儿子是他的希望,更是张家的希望。 可不能不成器啊! 张和成不安的将画纸展开,一位女子的画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画像还未完成。刚画了面部。 不过,因为张瑞的画画的水平有限,画得很粗糙,张和成根本看不出这画的是谁。 但不管是谁,儿子私下里悄悄画女人,还是让张和成十分恼火。 “张瑞。你这画的是谁?”张和成黑着脸问。 “没……随便画画的。”张瑞万分紧张的答。 好怕父亲会看出来。 “随便画画?”张和成冷笑,“你要是随便画画,为何见到我来会那样紧张,要是心中没鬼,怎会这般表现。老实告诉我。这画中女子是谁?可是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不是,爹,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见父亲诋毁画中的女子,张瑞一急,这话就漏了嘴。 “那她到底是谁?”张和成见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既高兴儿子有了意中人,可又担心儿子中意的姑娘不适合儿子。 张瑞紧紧咬着牙,就是不回答这问题。 张和成脑中忽然有灵光闪了闪,试探着问,“可是阿妍。” 张瑞的脸更红了,两只耳朵烫得厉害,像有炭火在烧一样。 可心里却又有一些甜丝丝的感觉在流淌。 看着儿子这模样,不用他再说什么,张和成明白自己猜对了。 “唉!”张和成轻叹一口气,道,“瑞儿,阿妍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是,瑞儿,父亲要告诉你的是,你尽早将这心思给收起来,休要做痴心妄想。” “爹,我难道有哪儿不够好吗?”张瑞忽然鼓起勇气来,抬头看着父亲,郑重的问。 双眼亮得灼人。 话已经捅破,若不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也许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张和成走近儿子,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温声道,“瑞儿,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的身份配不上阿妍。” 张瑞眸子里滑过痛苦之色,咬着牙问,“爹,那您告诉我,妍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第64章 失踪 张和成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也十分不忍。 说句心里话,他有过儿子同样的想法。 要想一辈子照顾好阮妍,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她留在家中,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而受委屈。 但这念头只是想想而已。 却不能成真。 当年他答应过婉夫人,一定要为阮妍谋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 儿子人品相貌自是没话说,只可惜自家门楣低了。 这几年他也发现儿子对阮妍十分关心,当时还十分欣慰儿子懂事,知道关心爱护阮妍。 一直也以为儿子是将阮妍当做妹妹来待,未往深里去想。 方才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儿子真的存了这样的想法。 这想法要不得,一定要将它扼杀在萌芽中。 张瑞所问的问题,张和成却是不能回答他的。 张和成道,“瑞儿,阿妍的身世如何,这不是你所能关心的。 为父郑重的再提醒你,对阿妍,你只可当她是妹妹,不可有其他非份之想。 记住没有?” 父亲严厉的态度,令张瑞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过,有些事情一定要听父亲的,但有些事儿,得听自己的心。 张瑞表面点头应了张和成,但心里并不以为然。 不管阮妍真正身份是什么,哪怕她是公主,他也要坚持自己的心。 他喜欢的是她的人,与身份无关。 张和成见儿子答应了,心头微松,但还是警告道,“瑞儿,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所答应的话,要是执迷不悟。到时休怪为父翻脸无情。” “知道了,爹。”张瑞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然后转移话题,“爹。您找我有事吗?” “嗯。”张和成轻轻点头,暂时将这事放下,道,“瑞儿,青州连老板定了一批上好的石墨,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记得,爹,是不是我们眼下无钱去购货了?”张瑞一下子猜中了父亲心中的难处。 想到这,他的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张和成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多了两分赞赏。轻叹一口气,“是啊,上次在雷山损的正是这批石墨,价值可不少啊。” 张瑞道,“我们去年赚得银子比往年少很多。上次购货几乎是倾囊而出。只是爹您怕娘担心,没提及过这事,买了那些年货回来,让她们安心。 还有上回那两串佛珠,原本是要用来送给云州知府大人,下次见到赵大人,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张和成应道。“佛珠的事倒不担心,到时我们可对赵大人说佛珠未得到,下次我们再想办法就是。 眼下就是石墨这件事儿着急着要办,瑞儿,你跟在为父后面也学了不少,我决定将这事就交由你去办。看能否从卖石墨的李掌柜那儿赊到石墨,以解眼下之忧。“” 以前与人洽谈生意,都是他带着儿子一起,且都是他出面与人谈,儿子在一旁听。 今日。他要让儿子独自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历练机会。 “爹,我行吗?”张瑞对自己十分的不自信。 “有什么不行的,想当年,我与你一般大时,已经做了几年生意,结识了很多人。 我最初做生意时,可没人带着,没人教,全靠自己去想去做。所有事情,不去尝试又怎会知道能不能行?”张和成轻瞪了儿子一眼,严肃的说道。 “爹您教训得是,孩儿记下了,我这就去。”张瑞挺直了背脊,对着父亲恭敬的行了大礼。 对于父亲的教诲,他会认真的记在心间,这是一笔花钱也买不到的财富。 张和成应了声好之后,又对张瑞如此这般的叮嘱着,让他注意哪些细节,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千万不可说。 张瑞认真的听着。 一一记下。 然后稍做准备,就乘了马车去找李掌柜。 对于张瑞的去向,张和成并未对何氏详说,怕她担心着急。 何氏对子女比较宠溺,舍不得让他们吃苦受累。 天气渐暖,阮妍准备将室内的花儿移出书房,让它们享受阳光浴。 只是花房中的花儿较多,得先将院子好好收拾一番才成。(.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于是,她撸高了袖子,脱了厚重的冬袄,一人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将院角干枯的杂草清除干净,一些暂时无用的石块收拾在一起,留作他用。 只干了一会儿功夫,她的额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阮姑娘,需要我帮忙吗?”韩三宝的爽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阮妍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围墙处。 只见韩三宝正坐在围墙上,笑得一脸憨厚。 这主仆二人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翻墙? 是不是该去和舅父说,这围墙该加高些? 这是阮妍第一反应。 “不用。”阮妍微笑着拒绝。 要不是念在他曾过大忙的份上,才不会这样好脸色对他。 “没事,我现在正好闲着。”韩三宝不知道阮妍心里在想着什么,已经从围墙上十分轻松的跃下。 “韩护院,沈家父子的案子何时开审啊?”阮妍想到这事,就顺口问道。 虽然沈家父子早进了衙门的大牢,但一直未听到真正的判决下来。 而且做为受害人,舅父他们都未去过衙门。 衙门的人也没来找他们问过半句话。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呢。 韩三宝笑了笑,道,“阮姑娘,你放心吧,沈家父子身上背着的可不止你舅父这一桩案子,他们休想逃过这一劫。” “嗯,希望他们父子二人早日被正法,这等坏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阮妍应道。 自己无权无势。有些事情只能问问,就算安正将沈家父子给放了,自己也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的手中无丝毫证据来证明他们是有罪的。 唉! 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谁手中握的权力大。谁就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韩三宝搬了两块石头后,一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四处瞅着。 似在看着什么。 “韩护院,你在找什么?”阮妍心生疑惑,忙问。 “哦,没什么。”韩三宝的黑脸莫名其妙染上了红色,笑容中带着羞涩。 对,阮妍没有看错,他的笑容很羞涩。 就在她准备打趣他时,他忽然轻声的问,“怎么没看见华姑娘?” “你找阿灵有事?”阮妍看他的眼神警惕中又有些怀疑。 这家伙好好的提阿灵做什么? “哦。没事没事。”韩三宝赶紧摆手,并低头去干活。 “真的没事?”阮妍凑近了问。 “真的没有。”韩三宝十分肯定的摇头。 “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想找阿灵帮你看病?”阮妍笑眯眯的问。 反正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好好的问一声阿灵,却又不说是什么事。 韩三宝怕阮妍怀疑什么,就点头承认。“是啊,清晨起来我打了两个喷嚏,担心染了风寒,这些日子见华姑娘常来你家中,就想找她问问,看可需要抓些药来吃。 不过,她不在就算了。回头我去医馆找华大夫来瞧。” 因为心虚,加上又说假话,他的鼻子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阮妍背着双手,上下打量着他,绕着他走了圈之后,煞有介事的点头。“嗯,韩护院,我见你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可能真的病了呢,得赶紧看病吃药啊。” 她这样一说,韩三宝的脸更红了。 好后悔问那样一句话,不然也不会这样尴尬了。 就在他想找什么借口离开时,院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大傻的声音。 他来找我什么事? 记得他的腿还未痊愈啊。 阮妍心中狐疑。 “阮姑娘,那我先走了。”韩三宝赶紧指了指围墙的方向。 阮妍点点头,等他消失后,去打开院门。 “呵呵,阮姑娘好。”大傻笑得有些傻。 在张家住了一段时间,他由最初的暴躁渐渐转为平静,虽然话说得极少,但只要开口,也从未说过什么孬话痴话来。 对张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十分和善。 “大傻哥,你的腿完全好了吗?”阮妍温声问。 大傻摇摇头,“还有一点点疼,明天走了,没找到华姑娘,想对她谢谢。” 话虽然说得不连贯,但阮妍还是听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他要离开张家了,应该是感激阿灵对他这些日子的照顾,只是找不到她人,想托自己转告。 得知他要离开张家,她倒松了口气。 眼下大傻身份未明,还是离开了比较好。 阮妍于是点头道,“嗯,大傻哥,那你保重,以后得空了,我会和阿灵去看你。” 大傻看见阮妍一点儿留恋之色都没,神色之间有些黯然。 但很快又释然。 她不认识自己,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阿灵姑娘是好人,你也是好人,走了。”大傻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一瘸一瘸的背影,阮妍莫名有些心酸。 唉,他到底是好人还坏人呢? 申时末,张家人忽然发现大傻不见了。 客房中的被褥折叠得十分整齐,床上还放着几件衣裳。 大家都认出来,这衣裳是张和成特意让周妈买来给大傻的,全都是崭新的。 属于大傻的旧衣服不见了。 属于张家的东西一样未少。 众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奇怪,他不是说明日再走吗?”阮妍暗暗嘀咕。 张和成皱眉,“因公腿脚不方便,又身无分文,一人独回西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此是好?不行,我得看看去。” 说完话之后,他立马揣了些银钱,找了辆马车直奔西郊而去。 去往西郊只有一条路,一路之上,张和成都未见着大傻的身影。 在大傻以往栖身的破庙,也未找着他。 张和成又向附近的人打听,大家都未见过大傻。 他又连着找了几天,一无所获。 大傻就这样从吉安城消失了。 ps【唉,文的成绩真的好差好差,我都不知道坚持的动力在哪儿,掩面!】 第65章 亲 “唉,都怨我,不该说那些话。恩公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要是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遍寻大傻而不得,张和成不由有些内疚起来。 后悔不该去问大傻的打算,有赶人之嫌。 若非如此,大傻此刻还安心在家中养伤。 何氏安慰道,“老爷,放心吧,恩公身手不弱,就算是脚伤未愈,也定不会有事的。” 阮妍也道,“是啊,舅父,他不会有事的。能将您和表哥从那般险境中救出,就非凡人,也许他正好有事要办,只是不好与我们明说,所以才会提前离开了。” 事已至此,张和成也只能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 心里真心的希望大傻平安无事。 大傻的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阮妍却又发现张瑞这几日有些闷闷不乐的。 张瑞一向性格爽朗,整日里面上都带着三分浅浅的笑容。 愁眉不展还真是少见呢。 午饭后,阮妍准备回院子休息时,特意在小道上等他。 “表哥。”见张瑞负手而来,阮妍笑嘻嘻的迎过去。 正想着心思的张瑞,陡然听见她的声音,稍愣了下,抬眸看她唤道,“妍儿,怎么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亲昵温和。 父亲所有的警告,他只当作了耳旁风。 只要阮妍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妍关心的问,“表哥,这几日见你怏怏不乐,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妍儿关心我,妍儿看出我有心事! 有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将张瑞紧紧萦绕。 眉宇之间的愁意顿消了五分。 他轻轻摇头,“妍儿,没什么难事。” 阮妍也摇头,“表哥,你骗我。一定有的,有什么难处你就对我说说嘛,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啊。” 她有些怀疑家中缺钱。 因为不仅仅是张瑞这几日心情不好,舅父眉目之间好像也有愁云。这种愁并非是大傻不见了的那种愁。 而且她也知道,上次外出置货,舅父是倾囊而出,想多置些货,可以多赚些。 后来有货被山石埋了,至于是什么货她不清楚,但是当舅父得知那批货全毁了时,他曾低声喃喃了一句‘完了’。 只是当时大家都将精力集中在救治他们三人的伤势上,并未多想其他。 等他们伤好之后,她常见他们二人外出。说是出去谈生意。 但每次回来,他们二人的眉头都轻轻的拧着。 见他们如此,何氏也问过几次,问是不是生意不顺。 舅父就笑着摇头,说不是。 她了解舅父的性格。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他也会独自撑着,不会告诉家里人。 看着阮妍娇俏的小脸,张瑞可不愿意将难处告诉她,让她跟在后面担心。 他要让她快乐无忧的生活着。 “妍儿,真的没有,去睡会儿吧。”张瑞依然摇头。并转移话题。 阮妍眸子一转,眉毛轻轻挑了挑,有些调皮的说道,“表哥,你没事,我可有事哟?” “何事。快告诉我?”张瑞顿现紧张之色。 阮妍从袖笼里掏出一沓子银票,递向张瑞,扬着笑脸道,“表哥,我这儿有些闲银子。放在我这儿也不能下崽,想让你帮我打理,可不可以?” “妍儿,我没听明白你的意思?”张瑞心神一震,怀疑她是不是知道家中的窘境,不然怎好好的拿银票给他。 感动的同时,又有着惭愧和心酸。 也许爹说得是对的,自己真的配不妍儿。 阮妍直白的说道,“表哥,我的意思是,我也想做生意,但又不懂做生意,所以想让你帮我。这儿有一千两银子,你看着办吧。” 说着就将银子塞进张瑞的手中。 “不行,妍儿,我不能要你的银子。”张瑞忙推辞,怎能要她的银子。 “表哥,这银子可不是给你的,是让你帮我做生意的本钱。”阮妍嗔,然后又笑着打趣,“不过,表哥,你可要好好做生意呢,年底回家时,我希望有赚得银子可以收,别亏了哟。” 看着这些银票,张瑞眼睛微湿。(.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但心中也有了其他想法,青州连老板那批货因为下了定金,若不将石墨送过去,到时不仅信誉受损,且还要双倍赔偿定金。 若将妍儿这些银子拿去买了石墨,不但保住了信誉,而且还会赚银子,等到年底回家时,再连本带利一起给她。 如此一来,不但解了眼下的困境,还可以让妍儿赚些银子,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妍儿,这些银票你给了我做生意,那你身上可还有银子?” “放心吧,表哥,你瞧,我还有这个呢。”阮妍笑眯眯的又从袖笼里掏出一块玉佩来,“我若真的需要用大笔的银子,可以将这东西当了。” 玉质上乘,玉色纯正,张瑞一眼认出这东西价值不菲,就好奇的问,“妍儿,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这是上回在谢家给安如萱治花,赢回来的彩头,怎么样,这东西还能值些银子吧。”阮妍笑得十分开怀。 这玉佩正是韩洛当时输掉的。 因为是韩洛的东西,所以每回看着就觉着浑身不舒服,要不是手头一直宽余,早将它给当了。 张瑞点头,“嗯,这块玉佩是好东西,妍儿,若非必要,最好莫要当了,有些可惜。”然后拿了一百两银票递向她,“妍儿,这一百两你留在身上以防万一。” 他是识货的,这样一块质量上乘的东西进了当铺,实在可惜。 “嗯,我知道了,银票你都拿着,我手头还有些碎银子,够用了。”阮妍随意的应了。 哼。等本姑娘开花行时,头一个要当的就是它。 张瑞想了想,将银票全都收下。 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屋子。而是去找张和成。 这件事,他不能擅自作主,还是要经父亲同意才可以。 张和成听张瑞说了事情经过。 “唉,阿妍这孩子真是冰雪聪明,猜出我们的难处,知道要是明说,我们定不会收下银票,才找了这借口。”张和成一语说中阮妍的本意。 的确,阮妍就是这样想的。 张和成的脾气她十分了解,要是直接将银子拿出来给他。说帮他去置货,他是死也不会要的。 所以,她只得说是自己想做生意,只不过因为自己不会,让张瑞帮忙。 “爹。那您看……”张瑞觉着手中的银票好炽热。 这可是阮妍赤热的心。 张和成闭着眼睛想了半晌,终于是点点头,“这是阿妍的一番好意,不能拂了,唉,我们张家欠阿妍的越来越来,几辈子也还不了。” 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不但石墨能解决,而且路上所需要的花费也够了。 这是雪中送炭啊。 “是啊,要是没有妍儿这些银子,我们这回还真是进退两难。爹,等我们赚了银子,多给些。也算是不枉妍儿这番好意。”张瑞道。 张和成摇头,“瑞儿啊,阿妍对我们张家的情,可不是银子所能还的。” 张瑞点头,明白父亲话中的意思。 不说以前。就是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的一切,要是没有阮妍四处奔跑,眼下真不知家中是何境况。 说不得,他与父亲都已命丧雷山了吧。 要是他们父子真的出了事,何氏又如何能承受住这打击。 一来二去,这个家真的就毁了啊! 张瑞心情很复杂,第一次觉得阮妍高不可攀,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却说阮妍将银票给了张瑞之后,大大的松了口气。 对于这个家,能力有限,她也只能帮这些。 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她慢悠悠往自己的的院子走去。 院门刚一推开,就见到一身白衣的韩洛立在院子中当,如同谪仙降临一样。 “喂,你……你在这儿做什么?”阮妍大惊之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韩洛斜睨了她一眼,冰凉的眼刀子刺过来。 他冷冷道,“听说你想当玉佩。” “玉佩?什么玉佩?”他冷不丁的句话,让阮妍有些茫然。 “别装傻,就是我那块玉佩。”韩洛浑身都写满了不悦之色。 原来是这事。 阮妍暗暗撇嘴,微抬了下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说什么?”韩洛身形微动,逼近了几步,与她只有两步之遥。 “有话好好说,别过来。”阮妍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这变态太变态,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合安全。 阮妍不满的说道,“那块玉佩是你输给我的,现在就是我的了,如何处置它,好像与你无关吧。” “错!”韩洛十分霸气的摇了摇修长的中指,“我的东西永远是我的东西,在何人手中不重要,如何处置它,必须经过我同意。 否则,后果自负。” 丢下这句话,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看着已经盛开的桃花,阮妍好想哭。 为什么会这样背,摊上这样一位变*态邻居,不但性格暴躁,品格低下,爱偷听人家说话,不会怜香惜玉,还霸道专横。 她掏出那块玉佩,牙齿紧咬,目露凶光。 既然不能拿去当,那要它还有何用,留在身边还是个累赘。 高举玉佩,伤势要往地上砸去。 “敢砸了玉佩,我就砸了你。”韩洛阴恻恻的声音悠悠穿过围墙,飘进阮妍的耳中。 阮妍嘴角一抽,高举着的手放了下来,将玉佩放到唇边,亲了下。 然后往围墙那边瞧了瞧。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死变*态,总有一天,我不但要砸了这该死的玉佩,到时连你这变*态一起砸了。 哼! 她嘟着嘴,满腹怨气了回屋睡觉了。 树上的韩洛见她亲吻玉佩,气得差点又从树上摔下。 有了阮妍这笔银子的帮忙,张和成父子很快将货物给置办齐整。 请人算了出门的吉日,就在三日后。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吉日到。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时,华大夫忽然来了。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人。 第66章 决定 随同华大夫一同前来的是位年轻男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男子身形魁梧,五官周正,双眼炯炯有神,肤色微黑,呈健康的麦色。 浓黑的剑眉微微向上挑起,还有那挺得笔直的背,令男子英气逼人,颇有英雄气概。 不过,男子看着既熟悉又陌生。 张家所有人都觉着在哪儿见过他,应该对他十分熟悉才对,可是所有熟悉的人当中,却又无此等男儿。 只有张和成内心震惊万分。 他怎会如此像她?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阮妍看着年轻男子,眉头微拧,这人怎么越看越像大傻哥呢? 她正这样想着时,张和成已向华大夫拱手问,“华大夫,这位公子是?” 神情之间竟然有了急迫之色。 “哈哈!”华大夫轻轻抚着颌下短须笑,指着年轻男子向大家介绍道,“怎么,大家都认识了?这位正是救了我们家阿灵,还有张兄你和瑞哥儿的恩公啊。” “什么?是恩公?”众人都惊讶无比。 年轻男子向众人笑得爽朗,低了低身子道,“大家莫要喊我恩公,大家喊我阿成就行了。” 也不怪阮妍他们一眼没认出来。 以前的大傻头发乱糟糟的,加上胡须长期未修剪,差不多将整张脸都给遮了起来。还有,那时他的眼神偏呆滞,背也是佝偻着。 就算张和成与阮妍他们怀疑他是装傻,可没见过他的真实面目,一时之间真的难将眼前这位一表人材,英气逼人的俊公子与他联想到一块儿去。 阿灵这丫头可真是好眼光呢,大傻长得还真是不赖,颇有男人味,标准的大帅哥啊。 阮妍暗暗在心中腹诽。 华大夫又在一旁解释道,“恩公以前头部受过伤,所以才会一时之间神智受到了影响。忘记自己的姓名和过住。 半月前,我在街上巧遇恩公,就将恩公带了回去进了医治,如今恩公已经恢复了记忆。恩公特意前来向张兄你们一家表示感激之情的。说要多谢他受伤这些日子的悉习照顾。” 这些日子遍寻他不见,原来是在华大夫那儿治旧疾啊。 这是何氏几人的想法。 阮妍却有些怀疑华大夫所说的话,当时他可是明明白白说大傻是装傻,现在怎么又说成他是脑子受伤才变傻了。 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嘛。 华大夫似是看出了阮妍的疑惑,道,“恩公因是后天受伤所致的智商障碍,与天生痴傻不同,所以我之前第一眼看到恩公时,怀疑他是装傻。 不过,后来在与他的交往过程中。发现他不是装傻,而是脑部有隐疾,回去后我翻遍医书,费了些力气,才终于找到了治疗之法。“” “哦。原来是这样呢。”阮妍恍然般的点头。 虽然对医术不了解,但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华大夫的话。 解释完之后,华大夫不再多说,阮妍信不信他的话不重要,只要张和成信就成。 张和成忙对何氏道,“秋娘,赶紧让周妈妈多备些酒菜。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呢,一来咱们寻着恩公,二来恩公身体完全痊愈,等会儿我一定要与恩公和华大夫喝个痛快。” “嗳,老爷,我这就去吩咐。”何氏笑着应了。 然后她与华大夫和大傻打了招呼。匆匆出了堂屋去厨房。 华大夫眸子微转,对阮妍和张媛二人道,“阿媛阿妍,我家中有坛陈年佳酿,劳你二人去我家拿下。可好。” 这是要将阮妍她们支走呢。 张和成笑着对她二人道,“快去吧,不然天可就要黑了,小心些。” “嗯。”阮妍与张媛二人应声离去。 等屋子里只有张和成、华大夫和大傻三人时,华大夫的表情肃了下来,对张和成道,“张兄,是否觉着成公子很面熟。” “华大夫,何出此言?”张和成眸底深处滑过一抹惊惶。 不知华大夫为何会看穿他的心思,但有些事只能永远的烂在肚子里,不能让他人知道,所以装起了马虎来。 华大夫了然一笑,“张兄,莫要担心,我无恶意……” 堂屋的门窗紧闭,谁也不知道他们三人在说着什么。 阮妍与张媛二人去了华家,向李氏说明了来意。 听说要来拿酒,李氏有些不悦的道,“这老东西也真是的,去人家吃饭,怎么反倒来自家拿酒。” 华雪灵听了就皱眉,“娘,您说什么呢?难得爹高兴,平日他一人在家中也不饮酒,酒留着做什么。” 然后对阮妍满含歉意的道,“媛姐阿妍,你们等着,我去拿。” 说着,她就转身去了自家地窖。 看着女儿的背影,李氏气得直跺脚,“这死丫头,和她爹一个德性。” 对李氏的小气,阮妍有些无语。 要不是对华雪灵极为了解和熟悉,真不敢相信她是李氏的女儿。 想了想,她对李氏道,“伯母,晚上一起去家中吃饭吧,人多也热闹些。” “嗳,这敢情好,省得做饭了。”李氏立马爽快的应了,连句简单的推辞都没有。 张媛暗暗咂舌,这人…… 拿酒出来的华雪灵听到这话,也极度的无语和羞愧。 “阿灵,你也一起去。”阮妍笑眯眯的挽了她的胳膊。 “我不去了。”华雪灵忙道。 “去嘛去嘛。”阮妍晃着她的胳膊撒娇。 爹娘都不在家,一人还真有些害怕呢。 华雪灵想了想,只好点头应了。 几人往张家走去的路上,阮妍特意拉了华雪灵落后几步,打听起大傻的事情来,“阿灵,大傻哥在你家治病这样久,你怎么也不来和我们说一声呢?” 华雪灵撅了撅嘴,“是爹不让我说的,而且他这些日子都不在家。” “不在家。那怎么治大傻哥的?”阮妍好奇的问。 “我爹带着大傻哥一起走的,说要寻个僻静之所为大傻哥治病,治这病得绝对的安静,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呢。”华雪灵解释。 “哦。这样啊。”阮妍轻轻点头,总感觉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华雪灵瞬即又开心起来,“没想到我爹真的将大傻哥给治好了,往后我们可不能再喊他大傻哥了。” 阮妍笑着打趣,“阿灵,你有没有发现大傻哥长得可真是英俊呢,一表人材。” 华雪灵的粉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啐道,“坏阿妍,你就关心人家长得英不英俊。” “阿灵。你错啦,我可是替你关注的呢。”阮妍冲她挤眉弄眼,其中的**意味十分浓烈。 “坏阿妍,你又胡说什么呀,不理你啦。”华雪灵的脸顿时羞成了红苹果。 阮妍笑得开怀。 李氏与张媛二人听到身后的笑声。均回头看。 “阿灵,你们在做什么,走路也不老实,不怕被人瞧了笑话。”李氏板着脸斥。 华雪灵与阮妍二人吐吐舌头,互相做了个鬼脸,然后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往前面走去。 回到张家。张和成他们三人已经说完了话,加上张瑞,几人正在海阔天空。 阮妍看出来张和成特别的高兴,笑声都比平日里高声和灿烂。 华大夫也弯着眼睛笑。 大傻也面带笑容,正在说着什么。 屋子里气氛融融,十分温馨。 见到李氏。华大夫讶了下,“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是阿妍请我的。”李氏撇撇嘴。 对于自己这位夫人,华大夫也十分头疼,有些尴尬的对着张和成和大傻笑笑。 凭着华大夫的本事和能耐。娶了李氏这样奇葩的妻子,也实在是令人扼腕。 张和成在心里暗暗为华大夫不值。 虽然对李氏不喜,但这顿饭还是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张和成宣布了个令阮妍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 要将大傻留下来!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大傻将会成为张家的一员,住在张家。 就算是张和成父子离家时,他也不会走。 华大夫他到底对舅父说了些什么,让舅父做了这样的决定。 这决定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阮妍隐隐担心着。 对于他的决定,何氏与张媛二人心内也咯噔了一下。 虽然看着大傻仪表堂堂,不像坏人。 可要将他留在家中常住,这就有些不妥了。 可张和成既然当着大傻的面这样说了,何氏还是带着周妈去张瑞住的院子,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大傻住。 看出家人的犹豫,将大傻安置妥当后,张和成将家人召集到一起,解释道,“阿成是我一位故人之子,因家中逢难,父母双亡,如今安身之地,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是这样想的,等我和瑞儿离家之后,家中就无了男丁,万一遇上什么事都无反抗之力,我们在外心里也不安。 阿成身手不弱,有他在家中护着,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何氏担心的说道,“阿成虽然是故人之子,可是我们对他的品性并不了解,留他在家中,我们实在怕得很。” 张和成正色道,“秋娘,你想想,要是阿成不可靠,我又怎敢将他留在家中,我可没糊涂呢。” 阮妍轻轻点头。 舅父说得也有道理,他一直是个慎重的人,当初大傻身份未明时,怎么也不敢将他留下。 事已至此,何氏不好再说什么。 三天后张和成与张瑞就要离家,何氏开始为他们收拾行装。 但同时大家都生出了不舍之情,家里这几日的气压有些低,离别的愁绪萦绕在每人的心中。 在他们父子离家的头一天,何老大与何老二两人却忽然上门来了。 第67章 动怒 何老大与何老二的突然出现,令张家人都惊诧不已。 因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已外出行商。 可这才几日的功夫,他们就回来了。 再看他们二人面容憔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笑容苦涩。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阮妍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可不会忘了何家人索要货物不成之后的恼羞成怒,说得那些刻薄话如今还清晰在耳。 后来何家兄弟外出之后,王氏又上门来炫耀得瑟,说何家遇上了贵人,荣华富贵只是眨眼间的事儿。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回来了?大嫂不是说你们遇上了贵人,带着你们一起去行商了吗?”何氏狐疑的问。 上次王氏来指桑骂槐,她这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丈夫和儿子出事后,何家人冷漠的态度,令她十分寒心。 想想这些年,因记着王氏的养育之恩,对何家一直是有求必应。 她对何家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在她遇上难处时,何家人能过来安慰关心她两句,或者为她出出主意。 仅此而已! 从来不敢奢求太多。 可就这一丁点小小的愿望,何家人也没能做到。 家中出事,就算是隔壁邻居,都会上门安慰两声,可身为至亲的何家人,关心安慰的话语没听着,落井下石的事儿倒没少做,甚至还想借着家中出事之机,来占便宜。 这样的亲人,不能不令人心寒和失望。 何氏也是人,也需要亲人的关心和爱护,而不是总被亲人像蚂蝗一样来吸血。 所以,现在面对两位兄长时,态度比以前冷淡了不少。 何老大与何老二两人互相看了眼,尴尬的摇摇头。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们是不想开口的。 但眼下时间紧迫,不说也得说。 何老大恨恨的捶了下桌子,道。“唉,我们被骗了。” 被骗? 张和成惊了下,皱眉问,“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遇上什么贵人了?有贵人相帮,还能被骗?” 何老大兄弟二人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 犹豫了半天,何老二嗫嚅着道,“什么贵人?那就是个大骗子,我们所有的货物都被他给骗走了,还差点儿连命都给丢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张和成的眉头拧得更紧,同时也为何家兄弟受骗而摇头。 何老二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张和成父子受伤之后。无了领路人,何家兄弟心中十分忐忑,同时也很焦虑,不外出行商赚钱,难道要坐吃山空不成。 就在他们焦急之时。经一个朋友认识了一位贵人。 朋友介绍说,这位贵人据说人脉极广,经商多年,身家雄厚,正好也准备北下去谈笔大生意,何家兄弟要是能求得他带他们一起前去,定能赚个盆钵盂满。 何家兄弟见贵人衣着华美。穿金戴银,出手宽阔大方,对朋友的话就深信不疑。 于是他们就去求那位贵人带上他们一起。 贵人之前百般推辞,不愿带他们。 后来在那位朋友的周旋之下,贵人才有些不情愿的带了他们一起。 何家人顿时欣喜若狂,认为发财的机会到了。 他们带着货物跟随贵人一路北下。谁料到,在半道上遇上了一伙劫匪,将货物洗劫一空不说,还要杀他们二人灭口。 幸好当时是晚上,他们几人逃得快。不然哪儿还有命在。 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那所谓的贵人根本就是土匪,他们上当了。 他们回来后去找那朋友,发现朋友早就不知所踪。 “唉,幸好祖宗保佑,不然,我们可就命丧黄泉了。”何老二叹息。 “是啊,钱没赚到一文,反而损了所有家当,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何老大垂了头,后悔不已。 再无当时的得意张狂。 听完他们的话,张家人顿时唏嘘不已。 他们二人年纪可不小了,又在外面跑了这些年,怎会这样容易就被人给骗了。 张和成摇摇头,劝道,“人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老大红着眼睛道,“如今家中分文未有,往后的日子可不知该咋过了,唉,那日不该逃,让那土匪一刀抹了脖子倒轻松,省得活着如此累。” “是啊,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受罪。”何老二也附合。 何氏还是心软,见二位兄长如此,不由流出了眼泪来,心疼道,“大哥二哥,别这样说,活着可比什么都好。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性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赚?秋娘,这话说得容易,可要做起来太难了。我们手头又没银子,去哪儿赚钱,除非和成能再带着我们一起,拉我们一把。 否则,那就是死路一条啊。”何老二也揉着眼睛,说得十分可怜。 听到这,阮开终于明白了。 何家兄弟今天来家中,并不是来告诉大家他们傻被人骗了,而是又想占便宜,想让舅父带他们一起外出赚钱。 她明白了,张和成更听明白了,双眼中有着不悦。 难? 谁的日子过得不难? 要是没有阿妍那一千两银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出门。 现在倒好,何家人竟然还想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 阮妍眸子微转,一脸天真的看着何老二问,“二舅舅,你们又没银子置货,跟在我舅父后面出去又有何用呢?在外面吃饭住宿都要花钱呢,你们不会是想占我舅父的便宜吧,我舅父也没钱呢,上次货都被埋了。” 她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何老大兄弟恼怒的同时,一张老脸也禁不住红了。 他们就是这样打算的。 跟在张和成后面一起出去,一路的花销自然是张和成的,到时他赚了银子,少不得还要分些给他们。 只是没想到。阮妍会这样赤果果的揭穿了他们。 “阿妍,胡说什么,谁要占你舅父便宜,我和你二舅舅是想去北地谋份差事做做。”何老大忍着要掐死阮妍的冲动。高声斥。 “大哥,去北地谋差事做,还不如就留在吉安呢。”何氏接话。 二位兄长打什么主意,她也看穿了。 张和成轻叹一口气,道,“大哥二哥,对不住了,我们眼下手头也紧,这次出去恐怕带不了你们。 这样吧,你们就留在吉安。想办法做点儿小生意,等我们年底回来再说。若我们今年生意好,到时肯定会拉你们一把,眼下真是无能为力。” 被拒绝了,何家兄弟失望之余。就是生恨。 但他们知道,这种事是无法强迫了。 看样子只能让王氏出马了。 二人没有再说什么,哭着喊命苦离开了张家。 终究是自己的兄长,何氏看着他们可怜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等他们离开后,就试探着问张和成。“老爷,我们能不能再帮帮他们?” “秋娘啊,我也想帮,可是,我们拿什么来帮呢?”张和成叹息。 何氏抿抿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道,“要不,我们借点儿银子给他们,让他们置点儿货随你一起,或者我们借他们一车货?” 张和成看着妻子轻松的说这些话。差点儿哭了。 被何家兄弟扰得心情不好,这语气也就不太好,冷笑一声,反问妻子道,“秋娘,咱们家有多深的底子,你难道真的不清楚?” “我……”何氏有些语塞。 虽然张和成交了银子给她,后来又将所有银子拿去置了货,可她想着,他手上应该还有余银的。 “秋娘,前些日子你问我为何发愁,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为没银子置货而发愁。后来,要不是阿妍看出我的难处,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我哪儿来的银子买石墨。 秋娘,何家这些年赚得并不少,此次他们置货花了多少银子,我这心里清楚得很,不管他们有没有被人骗,但家里置两车货的银子还是有的。 他们要是真心想赚钱,我不会不帮,可他们要是将我张和成当孬子,想占我的便宜,哼,那是门儿都没有。我张和成拼着性命赚来的银子,可不是这样随便拿去给人家花的。”张和成寒着脸道。 这次是真的怒了。 以前这些话他不愿意说,一来他不是个爱说别人家闲话的人,二来这是别人家的事,他也管不着,再说了,偶尔给何家一点儿好处,那也应该的。 毕竟何家是妻子的娘家,何家人是妻子的亲人。 他父母去得早,又无兄弟姐妹,也拿何家人当自家人来待。 可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 何家人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装傻充愣,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让他知道,在何家人心中,他们张家人什么都不是,只是他们何家赚钱的工具。 说完这些话,张和成拂袖而去。 留下何氏一人伤心流泪。 成亲近二十年了,这还是张和成第一次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 周妈妈从外面进来劝,“太太,您别难过了,老爷说这些话不是针对您的,老爷一门心思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啊。” “他为这个家,我难道就不为这个家嘛,有话好好说不行嘛,冲我发什么火?”何氏气得拍了桌子。 周妈妈摇头,“太太,我没说您不为这个家,老爷发脾气那不也正常嘛,这人呀,谁没个脾气的,没脾气的那可是泥人。 太太,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再说了,老爷少爷明儿可就要走了,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们得做些好吃的才是,让他们高高兴兴的离家,可不要让他们装着一肚子气走。 为了别人家的事,伤了我们自家的感情,那可就真的不合算啊。” 在周妈轻声细语的劝慰下,何氏这情绪才算平复下来。 是啊,丈夫儿子明天就要走了,不能让他们伤心,决定亲自下厨去做些好吃的。 她随着周妈一起往厨房走去。 只是刚出东院,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啕怮哭声从院外传了进来。 第68章 揭短 院外的哭喊声,对于何氏来说,一点儿也不陌生。 声音是属于王氏与吴氏的。 “唉,她们这又是在做什么?”何氏皱着眉头低喃。 心情烦乱的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王氏。 “太太,您先去厨房吧,看我准备的那些菜可行,需要添补什么的,等会儿您告诉我。 我去门口瞧瞧去,您且莫要露面,省得到时又纠缠不清。”周妈建议。 傻子都知道王氏现在跑来做什么。 她知道王氏与何氏二人之间特殊的关系,担心何氏到时抹不下面子,又答应了王氏的过份要求。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何氏避开王氏。 何氏点点头,“好,那就有劳周妈妈,态度尽量和善些。” 周妈拍拍她的手,“太太,您放心,奴婢晓得。” 何氏目送着周妈去了院门口,她长叹一口气,心思沉重的去了厨房。 王氏的哭声太大,阮妍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都听见了。 她也听出是王氏和吴氏的声音。 不要脸的何家人,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哼! 她不由得在心里怒骂。 然后寒着脸出了小院,直奔院门口。 反正与王氏早就撕破了脸皮,到时舅父与舅母他们不好说的话,不好做的事,就由她来代劳。 她可不在乎与王氏为敌。 王氏和吴氏二人像泼妇一样,坐在张家的大门口坚硬而冰凉的地上,捶胸顿足的嚎啕着。 “啊哟哟,这日子没法过了哟,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将她拉扯大,好吃好喝的都先尽着她啊。当年张家那样穷,要不是我们何家帮衬着,张家哪有今天的日子啊,如今我们何家遭了难。这没良心的见死不救啊……”王氏边哭边数落着。 语调像唱戏一样,抑扬顿挫。 声音的穿透力很强,很快引来了一群围观的行人。 都在一个城住着,大多人都知道王氏与张家的关系。 再听她数落的话语。围观的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不明真相的人们,还以为张家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何家的事,都说着何氏的不是。 阮妍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不由怒由心生,恨不得上前一脚踹死这老妖婆。 早来一步的周妈妈正在一旁劝,希望她们二人起来,有话好好说。 可王氏只是掀了掀眼皮子,没见到何氏,这声音嚎得更大了。“我也不想活了哟,我们何家都连水都没得喝哟……” 阮妍咬了咬牙,挤进人群,看着王氏,满脸疑惑的问。“大舅母,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明白了,咱们吉安城的白湖中水可多着呢,怎会您连水都喝不着呢? 难道是表兄他们偷懒,不愿意去担水回来?” 一脸的天真无邪。 但正是这最简单的一句话,点出王氏之言的夸张。 看阮妍一脸认真的模样,围观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这说话也夸张了,连水都没得喝,那不是穷,可是懒哟。 王氏被阮妍的话窒得怔了下,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口了。 阮妍上前两步,关心的去拉王氏与吴氏。柔声道,“大舅母二舅母,快起来吧,就算表兄表姐他们不孝顺,不给你们吃喝。您们心里难过,也不能坐在上呀。 这天还凉着呢,要是染了风寒,那可就麻烦啦,连吃饭喝水的钱都没啦,哪儿还有钱抓药治病呢。 表兄他们太过份了吧,可真是不孝,怎能这样对你们,可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呢。” 说是柔声,只是指态度十分的温和。 她的声音可不低。 足够让在场之人听个清楚明白。 周妈妈听了这番话,暗暗为她点赞。 同时,周妈妈立马在一旁附合,“是哟,二位舅太太,快起来,孩子们不孝,可以回去慢慢教,用不着和自个儿身子过不去啊。” 说着,也去搀王氏。 阮妍与周妈妈二人一唱一和,让围观的众人倒糊涂起来。 方才听王氏话中的意思,应该是在骂何氏。 可现在听阮妍主仆二人的话,应该是王氏和吴氏的儿媳们不孝,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作态。 不过,他们子女不孝,怎么跑来张家门口哭呢? 又有人不解生疑。 王氏和吴氏气得差点儿吐血。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苦肉计,想博取大家的同情,逼着何氏和张和成低头,就这样被阮妍给扰了。 不但扰了,反而给自家儿女们头上扣了个脏盆子。 这还了得,王氏拼命的咽下几口恶气,一把搡开阮妍的手,啐道,“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表兄表姐个个都是孝顺懂事的,可不像你家舅父舅母,忘恩负义,见死不救。” “大舅母,您这话我可听不明白,我舅父舅母怎么了?”阮妍眨巴着大眼睛问,一脸的茫然。 对于王氏接下来想说什么,阮妍十分清楚。 而这正合她意。 今日被王氏和吴氏两个妖婆这样一闹,围观的众人哪儿知道真实的内情,都只是道听途说,如此一来,舅父舅母的名声已经受损。 她不能让舅父舅母背上忘恩负义这样的冤名。 以前何家人的所作所为,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多说。 但既然王氏她们不要脸,自己又何必给她们遮羞。 王氏本来还在恼着阮妍,想着就是因为她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后面要说的话,没想到,现在她又将这机会送到眼前来了。 王氏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立马冷笑一声道,“哼,你还好意思问我呢,你家舅父舅母做的根本不是人做的事儿。 你舅母是我从小辛苦的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要是没我们何家帮忙,你舅父生意能做到今天这样? 哼,可现在呢,我们家受了无妄之灾。遇上了难处,你舅父舅母却见死不救,活活要将我们一家人往死路上逼。 大家伙儿啊,你们给评评理,看他们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啊。我来张家这样久了,何秋娘和张和成两人都头都没伸一个啊,没良心哟,丧尽天良哟……” 说着说着,又嚎了起来。 人群中果然又开始议论起何氏夫妇来,说他们的不是。 对于王氏这样是非颠倒的说辞。阮妍在心里也冷笑了下,然后很快也抹起了眼泪来,泣道,“大舅母二舅母啊,你们可真是冤枉我舅父舅母啊。我们家可是一文钱都没有。 我舅父表兄遇上山崩,不但受了重伤,还损了许多货物。他们出事时,因为生死未卜,我们求文康表哥帮忙去救人,可文康表哥一口回绝了,后来要不是请了街坊们帮忙。舅父和表兄还不知……呜呜 还有上回我们家被人逼债,舅父表兄不在家,只有我们几个弱女子整日提心吊胆的撑着,好想有人来帮我们一把。 二舅母穿金戴银跑来我们家,却口口声声说没钱,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说要将我给卖了来还债,这哪儿是人做的事情呀。 大舅母你连面都没露一个,你不是天天说将我舅母当女儿来待嘛,为什么女儿家出了事。你这做母亲的却不闻不问呢? 等到我们家得了好处,大舅母你就跑来想占便宜,各位伯伯婶婶,你们评评理,天底下有这样的亲人吗?见死不救,落井下石,敲诈勒索,栽赃诽谤……呜呜……” 阮妍一边说一边揉眼睛,声泪俱下,将王氏的无耻行为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伤心的模样,有凭有据的事实,让众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对张家多了同情。 因为她所说的这些事,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有些细节不太清楚罢了。 现在听她这样一说,才晓得,当初张家被人逼债,身为至亲的何家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不仅如此,还起了歹意要卖阮妍,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何家太太,你们赶紧回去吧,人家张家的日子过得可不容易啊,这些年,你们得张家的好处可不少吧,别在那儿胡说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寒着脸数落。 “是啊,张太太为人十分善良,对这位娘家嫂嫂,那真是当亲娘一样的待着呢。哪晓得张家出事时,这娘家嫂嫂装聋作哑,可真是个心狠的。”人群里又有一位中年妇人对身旁的人说道。 妇人是张家对门的邻居,对张家的事情算是比较了解。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数落指责起王氏和吴氏来。 丑事被抖落出来,两个妖婆气得眼前发黑,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什么时候这样狼狈丢人过。 方才阮妍说话的中间,王氏和吴氏几次想要打断,都被周妈妈给拦了下来。 周妈妈对阮妍现在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妍姑娘,可真是好本事,一番说得众人立即改了口风。 “怎么回事?”张和成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了过来。 他与何氏争执之后,就出门了。 现在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吓了一跳。 等看到门口处的王氏和吴氏时,他的面色更黑了。 大傻与张和成一起回来的,见此,忙将人群给遣散了。 等其他人离去之后,张和成冷冷问王氏,“大嫂,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和成啊,求你带你大哥二哥一起去吧,家里实在是日子没法过了啊。”王氏又装起了可怜来。 “大嫂,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大哥他们能凑足两车货,我就带他们一起。否则,绝对不可能。”张和成郑重的说道。 “张和成,你别欺人太甚啊,我们要是有银子,还用得着这样来求你嘛……”王氏又开始呲牙咧嘴了,并往张和成面前冲去,作势要动手。 “伯父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你们请离开吧。”大傻往张和成面前一挡。 他身材高大,足比王氏高出了一个半头。 王氏立马感觉到了压力。 但她并不认识大傻,瞪着他道,“老娘就不走,你能拿老娘如何?” 大傻笑了。 ps: 今天有事,这一更迟了,对不起哈!! 第69章 动手 大傻生得俊美,这一笑,更是若三月的阳光般灿烂。(.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不要说是年轻的姑娘,就算是王氏,也忍不住愣了愣。 她原以为这样对大傻说话,会激怒他。 甚至隐隐希望他能动手。 想着,只要他手一动,她立马就瘫在地上装死,今日不让张家出血,她就不姓王。 谁料到,大傻不但没被激怒,反而还冲她笑。 这人要么是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个懦弱无能的孬种。 王氏在心里不屑的想着。 大傻面上的笑容继续,只是周身的温度在急剧下降,双眸中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王氏终于感觉到了逼人的寒气。 大傻也不说话,只是随手将靠在墙角处的一根腕粗的木棍拿了过来。 “大傻哥。”阮妍忙低声唤。 她担心他受不了激,真的对王氏动了手。 这老妖婆的确可恨,但要真的将她打了,她可就有借口来讹舅父了。 千万不能让老妖婆的阴谋得逞。 大傻向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听到阮妍喊他大傻,王氏怕了,这软蛋果然是傻子啊。 她知道,傻子不同于正常人的,被他打了可是白打。 王氏忙往后退去,并冲他嚷,“喂,你想做什么?难道青天白日下,你还敢打人不成?” 大傻冷笑一声,又逼近她几步,高举起手中的木棍。 张和成与阮妍、周妈三人只是冷眼瞧着,没人去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吴氏吓得躲去了一旁,也顾不上王氏了。 “啊,打死人喽。”王氏一张刻薄脸终于变了颜色,尖着嗓子叫了一声,眼前一黑,软软的倒了下去。 晕了。 被大傻凶神恶煞的样子给吓晕了。 王氏是被痛醒的。 她睁开眼睛。就见到吴氏正用手狠狠的掐她的人中。 “干什么,拿开。”王氏狠狠的拍开吴氏的手。 吴氏则长吐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唉哟。大嫂,你可算是醒来了,吓死我了。” 但同时也对王氏的态度不满,老娘辛苦的救你,不但不说声谢,还打我。 “我……我们这是在哪儿,那傻子打了我哪儿?”王氏一双薄凉的眸子里满是惧意,并用双手去摸头脸,看哪儿有伤。 吴氏将她扶坐了起来,用嘴向一旁努了努。“打在那儿了。” 王氏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眼睛中的惊恐加剧。 在她身旁不到一尺的地方,有堆碎石。 若没有记错的话,那块碎石的前身是块大石头。 大傻一棍子将大石头砸成了鸡蛋大小的碎石,要是砸在身上,哪儿还有命在。 有寒气从王氏的脚底往上窜。经过背脊,来到脑门。 “我们回家吧。”王氏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敢再在张家门口停留。 吴氏早就想走了,听了她的话,迫不急待的点头。 “刚刚那傻子是谁?”王氏边走边低声问。 “不晓得。”吴氏摇头。 “何秋娘这小贱*货,真是气死老娘了,等着。等那张和成走了,看老娘怎么来收拾她。看到时谁还敢护着她。”王氏咬着牙齿说道。 浓烈的恨意在空气中弥漫。 张家堂屋内,阮妍向大傻竖起了大拇指,“阿成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只是一个动作就将人给吓晕了过去。” 当时看王氏那副狼狈的模样,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同时也亲眼见证了大傻的神力。 往后家中有他做阵。看还有谁敢上门来撒野。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发现他十分勤快,性子爽朗温和,一举一动皆彬彬有礼,十分有分寸。 她可以肯定。正如韩三宝所说的那样,他绝不会是坏人。 大傻笑得温和,道,“阿妍,你还是唤我大傻哥吧。” 阮妍嘻嘻一笑,“你现在不傻了,怎可现过样唤呢。” 大傻正色道,“伯父的名讳中有成字,我怎可再用。”随即又笑了,“阿妍,大傻哥听着很亲切,我很喜欢这称呼。” “嗯,那好吧,往后你要是变傻了,可别怪我哟。”阮妍也不坚持,笑着调侃。 “呵呵,你这调皮的丫头。”张和成指着阮妍笑得宠溺。 同时也更加安心了,有阿成和阿妍在,往后出门在外,真的不用担心家中会出事。 大傻也笑得开怀。 看阮妍的眼神总是柔得似要化成水。 有怜惜,有心疼,有开心。 正在厨房内与周妈一起准备晚饭的何氏,听周妈说了方才院门口的事情。 何氏轻叹一口气,有些担忧的说道,“唉,没想到大嫂二嫂会如此行事,不过,阿妍性子也太冲动了些,忍忍就是,将那些过往给揭了出来,徒若外人笑话。” 周妈却道,“太太,奴婢想说几句犯上的话,不知成不成?” 表情有些忿忿的。 何氏道,“周妈妈,有话您尽管说就是,这些年,您一心一意照顾我们家,像家人一样,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拿您外人和下人,一直当姐妹来看呢。” 何氏和张和成对自己的敬重和好,周妈十分清楚,也十分感动。 就因为他们对自己好,所以,她更一门心思为这个家好。 她无儿无女,也无其他亲人,张家就是她的家。 周妈道,“太太,就冲您这句话,奴婢更该说了。太太,您认为妍姑娘做得不对,可奴婢认为她做得十分好。 今日被二位舅太太这样一闹,不明事理的街坊邻居还真以为您和老爷苛待了何家人呢,这样的污名,您和老爷可千万不能忍气吞声的受着。 也许太太您会说,您不太乎这些,您不在乎,可少爷和媛姑娘他们在乎啊。 您想想啊。少爷和媛姑娘都还未定亲,若让外人这样误会了您和老爷,将来谁还敢与咱们家结亲啊。 所以说呀,妍姑娘今儿做得对。就该当着大家伙的面,让那些丑事抖落抖落,让大家伙儿都知道,到底是谁欺负谁,是谁苛待了谁。 太太,这些话奴婢本不该说的,可奴婢不想看着太太您伤心难过。” 虽然周妈说了何家的不是,但何氏没有生气。 何氏轻叹一口气,有些惭愧的说道,“周妈妈。您说得极有道理,我反而没您看得透,没想到瑞儿与阿媛,唉!” 周妈安慰道,“太太。您不是看不透,您是太善良,总是处处为她人着想,不愿意看着二位舅太太心里不舒坦。” 何氏轻轻点头,周妈这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她是不爱与人争执的性格,遇事总想着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能息事宁人,自己吃些亏都无事的。 可娘家二位嫂嫂的性格恰恰与自己相反,不管大事小事,她们是千万不能吃亏的,否则,那可比剜了她们的肉还要难过。 张和成软硬不吃。让何家人也没了辙,后来不得不自己拿了银子置货,随张和成一起外出。 为了等何家兄弟,张和成父子出门的日期又推了两日。 这两日里,何氏想尽一切办法。做了好多吃的喝的,不停的催着丈夫和儿子吃,希望他们多吃些。 吃到最后,惹得张和成和张瑞二人一见到食物,都有些恶心了。 任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都会腻的。 “在家千日好,出外时时难,瑞儿,出门在外,凡事一定要多听你爹的。 还有,你爹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加上上回又受了伤,你要多照应照应你爹,重活累活,你能做的,尽量自己多做些,知道吗?”何氏拉了儿子的手,红着眼睛叮嘱。 “嗯,娘,孩子儿知道了,孩子一定会听话,也会照顾好爹的。”张瑞鼻尖儿也酸酸的。 何氏哽咽着点头,又细细的说了好多注意事项。 与儿子话别之后,她又转身对张和成说,“老爷,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钱是好,可你和瑞儿两人的安全更重要,别太拼,该歇息的时候一定要歇息,该吃的时候一定要吃,千万别省,知道吗? 瑞儿还小,要是有做得不对不好的地方,你别生气,别和他急,有话好好说,别吓着他。还有,他上次受了伤,这身子肯定会受些影响,你要代我多照顾他一些。” 面对儿子和丈夫,她同样的不舍,同样的担心。 张和成搂了妻子的肩,忍着泪水道,“秋娘,你说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我和瑞儿走了,家里家外又要靠你一人劳累了。 阿媛的亲事,你要多操心些,一定要为她谋户忠厚老实的人家,不要轻易为她定亲。还有,阿妍现在十分懂事,遇事也可以和她商量商量。 秋娘,希望你对阿成也能像对瑞儿一样,多关心关心他。阿成身手好,又是男子,遇上什么你不好出面的事,尽管让他去做,没事儿的,他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嗯,我会的,老爷,您就放心的出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的。”何氏抹着眼泪点头。 夫妻二人话别之后,张和成又特意去找了大傻。 他将家里的安全交给了大傻。 大傻郑重的点头应了。 而后,他又去找到阮妍,让她多费些心思,帮何氏打理家,万一何氏做的决定不妥,她一定要及时的阻止。 阮妍含着泪应了,同时也让张和成在外面多注意身体,不要光记得赚钱,身体才是最要的。 张瑞更是拉着阮妍说了半宿的话,不外乎是一些关心之类的话。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样短,一家人再怎么不舍,张和成父子还是要出发了。 何老大兄弟和何文康三人带着货来到张家会合,王氏等人过来送行。 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大家的脸上都已是泪水涟涟。 就算是王氏这样狠心肠的人,看着丈夫和儿子远行,也挤出了几滴鳄鱼泪来。 送走了张和成他们一行人,王氏看着何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吴氏也跟在后面走了。 可王氏的小女儿何琳却未立即离开,而是上前一把拉了阮妍的胳膊。 ps: 撒花感谢雨丝弥漫和最遥远的事二位妹纸的平安符,么么哒,爱你们!! 第70章 打听 阮妍对何琳的了解,全来自于本尊的记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来此地之后,这是第一次与何琳见面。 过年时,何琳本该随着何文康他们来张家拜年,只是那日她正巧身体不适,没有一起来。 何琳长得与王氏极像,肤色白晳,小巧的葱头鼻,下巴尖尖,一双单凤眼的眼角向上斜挑着,天生一副媚相。 这副长相要在现代,可是典型的锥子脸美人儿。 但在这时代,人们却并不喜欢这尖尖的脸型,认为过于刻薄,还有斜挑的眼角,由于太过狐媚,一般人家不敢娶回去为媳,怕宅中不安宁。 故何琳已经十七岁,却还未定亲。 这也成了五氏和何老大二人心头一桩大事。 何琳也十分郁闷,天生这副相貌,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会被人如此轻看。 又由她长得像王氏,所以心里有些恨王氏,想着要不是母亲长这副样子,自己怎会受这些窝囊气。 当然,何琳恨王氏,并不代表她就喜欢阮妍。 在阮妍的记忆中,本尊与何琳也是气场不合的。 所以现在何琳忽然拉了她的胳膊,让她顿生警惕,想着是不是要掐架。 但出乎她的意料,何琳不但没有动手打她,反而眯着媚眼笑了,用柔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道,“阿妍,我们好久没见面啦,我想去你屋里坐坐,与你说说话,可以么?” 不管她笑得多么甜美,阮妍只是淡淡道,“琳表姐,有话就在这儿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二人之间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忽然这样亲近,要说其中没什么龌龊。她还真不敢相信呢。 何琳恼得暗暗咬牙,要不是有事要求阮妍,早就一耳光煽过去了。 为了达到目的,只得忍着心中的不快。微微撅了嘴,委屈道,“阿妍,我们两个姑娘家家的,站在大门口说话成何体统,被人瞧见了会笑话的。 阿妍,以前我可能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谅解,今日我来找你,真的只是想和你好好说几句话。没其他的意思,是真的。” 她眨着媚眼看着阮妍,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些。 阮妍盯着她看了会儿,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不过,不确定她来找自己为了什么事。可不认为有什么能帮她的。 “好吧,我们进屋说吧。”阮妍终于是点了点头,想看何琳到底想说什么。 何琳欣喜的应了。 不过,阮妍没带她去自己的院子,而是带她来到东院的梧桐树下。 树下有一张石桌和四张石凳。 “琳表姐,我们就在这儿坐吧,正好可以晒晒太阳。”阮妍当先在石凳上坐下。 天气已经暖和。石凳上已没了冬日的寒气。 何琳四下瞧了瞧,见左右无人,虽不满阮妍的待客态度,但也未坚持去她的小院,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琳表姐,你找我到底有何事。请直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阮妍十分直接的问。 何琳拿眼往韩家的围墙方向瞧了瞧,一双单凤眼中似要滴出水来,真是妩媚至极。 唉,这样风情万种的姑娘。怎会没人看上呢,真是可惜呀。 阮妍看着何琳,暗暗叹息。 何琳含羞带怯的轻声问阮妍,“阿妍,近来你可有见到韩公子?” 韩变*态? 难道她今日前来,是为他而来? 阮妍一下子来了精神,浑身的八卦基因被激活。 “琳表姐,你怎么好好问起他来了?有事?”她想探探何琳的底,故意不答反问。 “没事,以前不是见你对他挺关心嘛,就是想知道你们最近怎么样啦?”何琳违心的应道。 “哼,琳表姐,你没搞错吧,谁关心他了?那人我现在看着就讨厌,下次莫和我提他。”阮妍故意一副生意的样子,并恨恨的拍了下石桌。 拍过后就后悔了。 桌子太硬,不小心用力大了些。 手掌被震得生疼。 尼妹的,为了听八卦,我容易嘛我,还得演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好吧,其实也不是演戏,本来就讨厌那变*态嘛。 阮妍在心中碎碎念着。 她生气了,何琳却高兴了。 “阿妍,你真的不喜欢韩公子?”何琳表情虽惊讶,但眼里的笑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琳表姐,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走了啊。”阮妍沉了脸。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何琳忙摆手。 她一直认真的观察着阮妍的表情,不错过任何一个动作。 听及韩洛时,她真的从阮妍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厌烦,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见阮妍是真的不喜欢韩洛后,何琳这颗不安份的心顿时更加激动起来。 不喜欢就好,这样求她的事情一定能成。 她欣喜的差点儿雀跃起来。 何琳起身坐到了阮妍的身旁来,拉了她的手,柔声问,“阿妍,你是不是认识韩家的护院韩三宝大哥呀。” “嗯,是啊,你怎么知道?”阮妍点头承认了,但挣脱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凉,还有些湿。 可能是因为太紧,手心竟然出汗了。 握在手中,像捏了条蛇一样,不便不舒服,还有些恶心。 不过,又有些疑惑,何琳怎么对这些事了解的这样清楚? 何琳笑着道,“这事谁不知道呀,上回姑父和表哥出事,不就是韩护院救得他们吗?由此可见,阿妍你与韩护院的交情可不一般呢。” “表姐,说重点,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阮妍忽然失去了耐心。 说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八卦,真没劲。 何琳垂首捏着衣角,做羞涩状,“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希望阿妍你能向韩护院打听下。看韩公子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好吧,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来啦。 阮妍翘着唇角笑了,冲她挤挤眼睛。**的问,“怎么?琳表姐,你相中韩公子啦?” “啊呀,哪有,我只是顺口问问嘛,坏阿妍。”何琳捂着双颊撒娇。 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好吧,既然你只是随口问问,那我就不去打听啦。”阮妍故意道。 其实心里也笑开了。 何琳看上了韩洛,真是太好了,往后有好戏看了。 嘎嘎! 她在心里笑得很是得意! 何琳一听她这样说。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再惺惺作态装害羞,忙又拉了她的手,点头承认是喜欢韩洛,想让阮妍帮她。 “好。谁让你是我表姐呢,你的事包在我身上,一定会帮你打听的。 不过,琳表姐,等你心想事成后,可别忘了我这大恩人哟。”阮妍笑嘻嘻的答应了。 “阿妍,放心吧。要真的有那一天,怎会少了你的好处。”何琳媚眼如丝。 心里却在冷笑。 哼,阮妍,你个贱丫头,姑奶奶我要真有那天,整你还不像捏死只蚂蚁那样简单。 你个不要脸的。也看看自己是何等身份,竟然要跟姑奶奶我抢韩公子,幸好你现在识趣退了出来,不然,现在就要你死得很难看。 阮妍没有错过她眸中的恨意。 不用想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阮妍唇角微勾了勾。 何琳啊何琳。你就等着成为‘韩夫人’吧! 何琳走后,周妈关心的跑来问阮妍,“妍姑娘,琳表姑娘没为难你吧?” “放心吧,周妈妈,没有。”阮妍笑着应。 “没有就好。”周妈轻吁一口气。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然后阮妍回到自己的小院。 一推开院门,顿时心情大好,满院的花儿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花房中多数花儿都搬来了院外。 在阳光的滋润下,花儿开得更加绚丽金姿。 特别是与韩家中间的那堵围墙上的蔷薇,正在怒放,远远瞧去,墙上就像挂了一条柔软的花毯子,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徜徉在花海中,听着蜜蜂悦耳的歌声,欣赏着蝴蝶曼妙的舞姿,阮妍满足的眯眼笑了。 “阮姑娘,你好悠闲啊。”韩三宝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过来。 阮妍抬头向围墙那边看过去,只见他坐在围墙上笑得灿烂。 “韩护院,你怎么爱在墙上待着。”阮妍有些无语。 “你院子里花好看。”韩三宝指着满院的花儿,很老实应着。 阮妍眸子转了转,道,“韩护院,下来,我问你两件事儿。” “何事,请说。”韩三宝很快就落在了院子里。 “别急,坐下来说话。”阮妍客气的招呼着他在院中的小木椅上坐下,并为他倒了热茶,还拿了点心。 毕竟他救过舅父和表哥,对他客气那是应该的。 “阮姑娘,莫客气。”韩三宝抓了抓后脑勺,憨憨的道。 阮妍笑着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下,喝了两口茶之后,托着腮问,“韩护院,你们家主子成亲了没有?” “咳……没……没有。”韩三宝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的问这个问题,一口刚到喉间的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他不由侧目看她,“阮姑娘,你……” 难道阮姑娘对爷还是有心思的,只是以前爷对她太过冷漠,让她伤了心,所以才故意装着不在乎爷。 可是时间久了,她又忍不住了,不然不会好好的问这个问题。 “那他定亲了没?”阮妍才不理会韩三宝心里怎么想的,继续问下去。 “也没。”韩三宝摇头。 “真的吗?太好了,那他有没有什么爱好?比方说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喜欢别人做什么事呀?最讨厌什么东西呀……”阮妍将小凳子往韩三宝身边挪了挪,更加详细的打听起来。 嘴里吃着她的点心,手上端着她的茶盅,屁股下坐着人家的凳子,日后还要指望着人家帮忙为花救命,韩三宝只得一一答着她的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会伤及韩洛的安全。 那棵枝繁叶茂的榕树上,韩洛看着两颗差不多要凑到一块的脑袋,他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有想杀人的冲动。 第71章 出卖 那厢韩洛气得想杀人,阮妍却毫无所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十分开心,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当然,所了解的这些信息并不过份。 不然,黑大个韩三宝也不会说的。 被阮妍缠了一下午,韩三宝说得是口干舌燥,幸好她十分体贴,备足了茶水和点心。 故等他离开时,已是吃饱喝足。 阮姑娘人真不错! 临离去时,韩三宝默默为她点了个赞。 他跃过围墙回到韩家。 双脚刚落地,他就觉得四周的气场不对。 已是春暖花开时,为何自家院子里还这样冷呢,方才在阮姑娘的小院中待了一下午,可是一直浑身暖洋洋的啊。 暮地心神一凛。 难道是爷? 念头刚闪过,就见一身黑衣的韩洛似尊煞神一样立在他眼前两米远处。 逼人的寒意正从韩洛的周身。 “爷!”韩三宝的声音在颤抖。 “还认得我?”韩洛反问。 老实如韩三宝,也听出了他话中浓浓的嘲讽。 不敢为自己辩解,韩三宝垂首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与丑八怪在一起,不是见你口若悬河,能说会道吗?”韩洛继续讽着。 咦,爷是不是吃醋了? 这话分明就是不该我与阮姑娘说话。 韩三宝忽然想到这一点。 这样说来,爷心里也是有阮姑娘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然,爷不会看我与阮姑娘说话而不开心,难怪爷上回说我与阮姑娘不合适,那是在提醒我呢。 嗨,只怪我这笨脑袋,一直没想到这些。 早知这样,我就该离阮姑娘远一点儿。省得爷误会。 韩三宝的脑洞再次大开。 而且他是性格极爽直的人,想到什么就要说出来,一直低垂着的头忽地抬了起来,一脸惶恐的摆手解释道。“爷,您误会了,我对阮姑娘没有半点非份之想,下次我会离她远些就是,不会再让爷您吃醋?” “吃醋?什么乱七八糟的?”韩洛一张俊脸由白变黑。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爷,我知道您一直都很喜欢阮姑娘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爷,悄悄告诉您,阮姑娘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方才就向我打听了好多关于您的事。还问您有没有成亲呢……”韩三宝继续往深里解释。 表情特别的诚恳,就像是媒婆在极力撮合一段大好姻缘。 奈何有人不领情啊。 “韩三宝!闭嘴!”韩洛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 我喜欢丑八怪? 呸,天大的笑话。 这死小子的脑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怎会有这样荒谬的想法。 就算天下女人绝了,我也不会对丑八怪有半分念想。 呸! 韩洛似乎被这说法给恶心到了,十分恼火。 韩三宝立马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真不知道自家主子好好的为什么又脾气了。 按理说,听到这样的话,自家主子应该开心才对啊? 他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往后,给我离那丑八怪远点儿。”韩洛指着韩三宝下了最后通牒。 他很担心韩三宝会被阮妍给同化了。到时也会变得像她一样无*耻没节操。 “知道了,爷!”韩三宝立马挺直后背高声应了。 但心里却在碎碎念,爷分明就是吃醋了,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唉! 韩洛紫着脸拂袖离开了。 他真的不知阮妍是从哪儿来的魅力,能让韩三宝无事就去找她。 更可恨的是,看着韩三宝与阮妍二人亲密的有说有笑时。他心里竟然会有无名火在烧。 灼得胸口隐隐发痛! 实际他是误会了韩三宝,人家黑大个去找阮妍,并不不是为了她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晚饭时分,韩三宝垂头丧气的去找韩洛,“爷。您不让小的吃饭啊。” 正在优雅的品着荷香糯米鸡的韩洛,微掀凤眸,俊美的面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来,“你下午又吃又喝,应该不饿,一来怕浪费食物,二来怕你吃多了伤脾胃,我就特意吩咐厨房,晚上就无需准备你的饭食,下去歇着吧。” 分明是惩罚韩三宝,却说得这样好听,倒成了关心起他来了。 “知道了,爷。”韩三宝差点儿哭了。 之前吃的那些点心早就不知去了哪儿,谁不知道他的胃口大啊。 不让吃饭,那是要他的命啊。 ‘咕噜咕噜’,肚子一声又一声的在抗议。 韩三宝靠在回廊上,一脸的忧伤,早知道和阮姑娘说话的下场是没饭吃,打死也不去。 饭菜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往鼻子里钻,他的口水差点儿流到地上。 拼命的咽着口水。 忽然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出现在他眼前。 他想伸手去抓时,鸡又不见了。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时,韩二叔笑吟吟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三宝,快吃饭吧。” 韩三宝扭头,只见韩二叔左手拎着食盒,右手端着一盘黄灿灿的烧鸡。 他的眼睛里泛着绿光,本能的伸手要去接鸡和食盒,可是想到韩洛的话,顿时瘪了。 “不饿。”韩三宝强撑着。 只是这语气软弱无力,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那只香喷喷的鸡。 “傻小子,快吃吧,这是爷让我给你送来的。”韩二叔嗔。 然后在韩三宝身边坐下,将食盒掀开,里面还有三个菜和一大盆白米饭。 “真的?”韩三宝又惊又喜。 “要是没爷的吩咐,我敢这样做吧,快吃,再不吃我可就拎走了啊。”韩二叔瞪他。 “吃吃吃,还是我们家爷好,嘿嘿。”韩三宝顿时来了精神。 韩二叔拍了下他结实的后背,感慨。“傻小子,我们家爷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啊,别瞧他一天到晚对人冷冰冰的,其实比谁都关心我们这些下人。” 唉。只是可惜遭了那些事,不然,爷会活得更开心! 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悄悄想,却不敢说出来。 说完这些之后,韩二叔又训韩三宝,“和你说了多少次,离阮姑娘远一些,你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阮姑娘是喜欢爷的人。你天天和人家打得那样热乎,让爷情何以堪啊,罚你不吃饭那是轻的,要换作是我呀,直接将你腿给打断。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去找人家。” “二叔,您教训得上,下回不敢了,今儿才知道,原来爷也是会吃醋呢。”韩三宝边吃边点头。 有了这回的教训,下次哪还敢啊。 他们的对话尽数落在饭后出来散步消食的韩洛耳中。 韩洛面上的肌肉抽了抽。 这两个死东西,真是越来越胆大了。敢在背后说这些闲话。 本想去训斥韩二叔与韩三宝。 但想了想,这种事真是越解释越糊涂,只得作罢。 阮妍并不知韩三宝受了这些大的委屈,她的心情可好着呢。 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回到小院,四下瞧了瞧。没有发现异常,就回屋去休息。 在这儿没什么娱乐活动,真的很无聊,所以此次她托了张和成父子,若在外面能寻到什么奇闻逸事之类的书籍。一定要替她带几本回来。 准备铺被褥睡觉时,忽然发现床上有个长方形的小匣子。 匣子很眼熟,似曾相识。 她将匣子拿起打开。 一串色泽温润的珍珠项链出现在她眼前。 正是去年过年时张瑞送她的那串。 不知张瑞是何时悄悄放回来的,中午因拉着韩三宝说话,故未午休,不然早就发现了。 看着项链,阮妍轻轻叹了口气。 这位表哥对自己好的过份了些,这串珍珠项链价值不菲,他只买来送了自己,却没送给张媛。 过年时张媛不经意间抱怨了两句,说父亲和兄长从外面回来,从来没带什么稀罕的物事,总是那些普通的首饰,并说希望下次他们回来,能给她带样珍珠首饰,她很稀罕这。 当时张瑞就哄着张媛,说下次回来一定给她带,只字未提这串珍珠项链。 手中的匣子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阮妍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张瑞对她只是普通的兄妹之情,并无其他。 否则,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她欠张家的太多太多。 万一他真有别样的想法,拒绝的话都无法出口。 生活就是这样无奈,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你出道难题,让你平静的生活泛起圈圈涟漪。 阮妍将项链收好,有些事日后慢慢想办法吧。 日子就这样不温不火的过了两日,何琳迫不急待的跑来找阮妍了。 见到她来,阮妍的唇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好吧,枯燥的生活总算有趣了些。 一见到阮妍,何琳立马拉着她去了无人之地,红着脸,羞怯怯的问,“阿妍,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可打听出什么?” 阮妍笑得一脸甜蜜,“琳表姐,你吩咐的事儿,我怎敢不听呢,打听出了。” “真的吗?太好了,快对我说说,都打听了什么?”何琳一双媚眼中水波轻荡,漾出别样的春*光来。 阮妍道,“我求爹爹告奶奶,嘴皮子都磨破了,终于知道韩公子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啦。” 何琳激动得差点儿要哭出来。 太好了,只要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儿的。 “好阿妍,你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人啦,快告诉我吧。”何琳紧紧的抓着阮妍的胳膊,指甲都差点儿掐进她的肉中。 阮妍双眸轻眯,弯成了好看月牙儿,白嫩嫩的小手儿向何琳一伸,“五十两。” ps: 感谢亲们的留言鼓励,爱你们,么么哒,子画会坚持下去的,因为有你们。今天有事刚回来,先奉上一更,继续码第二更,爱你们,如果手中还有粉红票的亲们,恳请帮忙投一张,万分感激!! 第72章 戏弄 打起十二分精神,正竖着耳朵准备认真听阮妍说话的何琳,被她这莫名的动作给弄糊涂了。 何琳拍了下阮妍的小手,费解道,“什么五十两?” 斜挑的双眼中少了两分媚,多了三分怒。 “琳表姐,你打疼我啦,当然是你给我五十两银子啦。”阮妍娇嗔。 “我为什么要给你五十两银子?”何琳冷笑着反问。 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阮妍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柔声道,“琳表姐,为了让人家开口,我可是下了血本呢。光花儿,我就送了七八盆,就算十两银子一盆,也有七八十两呢,何况还不止。 除了送花以外,还请人家吃饭喝茶,七七八八算下来,最少花了有百两银子呢。 不过,咱们是亲戚,关系非比外人,为了琳表姐你的幸福,我亏就亏些吧,给我五十两,我就告诉你韩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何琳呀何琳呀,你拿我阮妍当什么啦? 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可没那样容易,不付出点儿代价,怎么对得起本尊啊。 以前仗着王氏的特殊身份,可没少伙着其他人欺负本尊。 每次与本尊发生冲突后,要是她何琳吃了亏,就去王氏那儿告状。 王氏不分青红皂白,立马像条疯狗一样冲来张家,将何氏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因为本尊而遭了王氏的骂,何氏对本尊能喜欢吗? 任谁也不会喜欢吧。 而要是本尊吃了亏,本尊只能所有委屈憋心中,眼泪肚里咽,有苦无处诉。 就算告诉了何氏,何氏也不敢去何家找王氏理论。 要是心情好,何氏会安慰她两句,要是恰好心情烦燥,可能还会数落她不该四处惹是非。 占了本尊的身体。就该为本尊做些什么,以前欠本尊的那些人,要是识趣的,不再来招惹也就罢了。要是将自己当做了傻x,那对不住,玩不死你! “阮妍,你在说什么?你没说胡说吧,问你一句话,就要五十两银子,想银子想疯了吧你。”何琳的声音尖利起来。 要不是还没听想要听的话,她真挠花阮妍的脸。(.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生气,阮妍一点儿不生气,反而心情更好了。抿了口茶,看着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悠悠道,“琳表姐,稍安勿燥。好好的干嘛要生气呢。” “哼,阮妍,你这样欺负人,我能不生气吗?”何琳从鼻子里冷哼。 一双媚眼中不见半分媚色,被怒火给燃红了。 哈哈,只是说一句话,就是欺负人。 那接下来。本姑娘岂不是要杀人了? 阮妍嘴角微勾,道,“琳表姐,你真是不会算账呢,要是你能让韩公子动心成为韩夫人,到时别说五十两银子。五千五万也随便你使吧。 五十两到时还不够你吃顿饭的钱呢,花了值。” 何琳没有作声,心有所动。 阮妍轻轻叹了口气,“唉,这样一说。我又后悔啦,这样好的事儿,我怎能好了人家呢。算了,琳表姐,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不能对你说啦。 好心好意的想帮你,结果还被你这样冤枉,不如我自己改变下,要是能让韩公子相中我的话,那我……” 她双手托腮,沉浸在美妙的幻想中,面上现出甜美的笑容。 看着阮妍精致的五官,明艳的脸庞,娇美的笑容,何琳一颗心紧紧的揪着。 这死丫头几时长得这样好看了。 不过,死丫头说得倒有道理,要是能成韩家的女主人,到时还愁没银子花嘛,花五十两,搏韩夫人之位,值! 太值了! 心念急转间,何琳想通了,牙一咬,对阮妍道,“好,五十两就五十两,但是你要保证你所说的完全是实话。还有,不许与我抢韩公子,否则,我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 “琳表姐,刚刚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迟了,我改变主意了。”阮妍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小性子来。 “阿妍,你不是说不喜欢韩公子了吗?”何琳急了。 “是不喜欢呀,可是他有钱啊,要是能和他好,不就有了花不完的银子吗。”阮妍眨着大眼睛,天真的说道。 “啊哟,好阿妍,你以前受韩公子的白眼难道还少嘛,世间的好男儿多得是……”何琳忙坐到阮妍身旁,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看着唾沫横飞,挖空心思劝自己的何琳。 阮妍美丽的双眸中闪过愉悦的笑意。 在她耳朵快听得起茧时,又叹了口气,挥手道,“罢了罢了,左右我现在不喜欢他,就好了你吧。银子拿来!” “银子等会儿我回家拿,你先将话说了吧。”何琳忙道。 “先收银子后说话。”阮妍悠悠道。 何琳知道她是个倔脾气,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又没办法,只得让她等着。 看着何琳匆匆离去的背影,阮妍还是惊讶的。 要五十两银子只是耍耍她,想着她肯定拿不出的。 五十两银子对一般普通人家来说,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呢。 没想到何琳竟然真的答应了。 看来还真是低估了何家的家底啊。 何家与张家相距并不太远,很快何琳就拿着银子来了。 在将银子交给阮妍手中时,何琳不放心的叮嘱,“阿妍,咱们可得说好了,你不许与我抢韩公子,能不能做到。” 阮妍撇撇嘴,“琳表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与你抢人的。韩公子在你心中一朵花,在我心中只是豆腐渣呢,再说,我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 最后一句话是诓何琳的。 是为了让何琳放心。 “好,一言为定,银子给你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何琳不关心阮妍的心上人是谁,只要不与她抢韩洛就行。 阮妍接过何琳递来的荷包。打开瞧了瞧,里面是有十锭银子,每锭五两。 看着银子,阮妍笑得特别开怀。好了,咱们家几个月的伙食费解决了。 阮妍点点头,说道,“琳表姐,我告诉你呀,韩公子喜欢的姑娘是这样的,首先人要长得美丽,这点琳表姐你肯定是适合的,还要温柔贤淑,知书识礼。能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哦,对了,还要会帮狐狸洗澡。要对狐狸像对韩公子一样的喜欢……” 听着她所说的这些条件,何琳的心沉到了谷底。 要想达到阮妍所说的这些条件,这辈子也不知能不能行? “阿妍,你不会是骗我吧,怎么要求这样高?还有与狐狸又有什么关系?”何琳失望的问。 阮妍正色道,“琳表姐,我所言句句是真啊。狐狸是韩公子的宠物。平日视其为亲生儿子一样呢,十分宝贝。爱屋及乌嘛,你要是真心喜欢韩公子,当然也得喜欢狐狸哟。 韩公子可是人中龙凤,像神仙一样的人物,他的夫人当然也得是人中翘楚呀。否则。也不相配呀。琳表姐,你别灰心,你只要努力那么一点点,就行啦。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呀,韩公子喜欢狐狸。说它十分可爱讨人喜欢……” 后面还有半句话,她没有说了。 但何琳明白是什么意思。 何琳的长相有些狐媚,与狐狸相似,韩洛既然喜欢狐狸,那么肯定会更喜欢她这般长相的。 想到这,她雀跃起来。 她信了阮妍所说。 不过,阮妍很快又一瓢冷水兜头泼了下来,“琳表姐,你可知道韩公子喜欢你穿什么颜色的衣裳,梳什么的发式,喜欢什么香味的脂粉?” 何琳忙摇头,“不知呀,阿妍你快说。” 阮妍眯眼嘟嘴,张开双臂,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面上现出倦色道,“琳表姐,这些明儿再说吧,我累了。” 然后不管何琳说什么,她就是不说。 无奈,何琳只得放弃,准备明天再过来问。 “琳表姐,明儿记得多带些银子啊。”阮妍笑着叮嘱。 “什么,还要银子?”何琳瞪大双眼。 “当然,这五十两只是告诉你韩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已经说啦。要是想知道其他,当然得另付银子啦,放心,我会算你便宜些的,慢走,不送啊。”阮妍笑眯眯的道。 那笑容就像只狐狸一样。 “阮妍,你骗我,太过份了,将银子还给我,不然我告诉姑母去。”何琳怒了,上前去抢荷包。 阮妍灵巧的避过,淡定的笑,“琳表姐,要是不怕舅母知道你喜欢韩公子,就尽管去吧。不过,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咱们吉安城的人会如何看琳表姐你呢?” 是啊,要是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我这脸往哪儿搁啊? 何琳这才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如想像中的简单。 看阮妍的眼神变了。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奸诈狡猾了? 阮妍走近两步,渐声道,“琳表姐,别这样嘛,为了韩夫人这位置,现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琳表姐你要是真想放弃的话,也没关系,我将这些话告诉安姑娘去,相信她肯定愿意花大价钱的。 韩夫人啊韩夫人……” 安如萱也喜欢韩洛,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何琳又沉默了。 韩夫人三个字对她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她知道凭正常手段,想成为韩洛的妻子十分难,但是对他了解太少,想要施非常手段也不知从何下手。 所以才来向阮妍打听,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为了韩夫人这个位置,我且忍着。 何琳点头答应了阮妍所提的要求,但同时也与阮妍约法三章,不得将有关韩洛的事告诉他人。 看着荷包中的银子,阮妍再次笑了。 不过,笑容有些冷。 “阿妍,你太调皮了。”大傻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阮妍扭头,只见大傻面带微笑而来。 她吐了吐舌头,“嘿嘿,大傻哥,你都听见啦,可千万不要告诉舅母啊,她会骂我的。” 大傻看着阮妍笑得更加温暖,轻轻摇头,“放心,我不告诉伯母。只是,你这样做,小心让那人知道,不然,他可不饶你。” 他指了指韩家的方向。 “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再说了,就算知道,也该感谢我不是,我可是煞费苦心在为他找媳妇呢。”阮妍撇嘴,不以为然。 “你这丫头。”大傻笑得开怀。 阮妍也笑得得瑟。 戏弄何琳的感觉真不错,总算是为本尊出了一点儿气。 “阿妍,送你一个小礼物。”大傻忽然道。 第73章 疑云生 大傻笑着说完话,不等阮妍点头,他像变戏法一样,将礼物拿了出来。 阮妍瞪大了眼睛,唇角的弧度不由在加大。 礼物是一只巴掌大的小猴子。 小猴通体毛色金黄,无一根杂色,像绸缎般顺滑柔亮,在阳光的照射下,皮毛闪耀着金色的光芒,耀眼却又尊贵无比。 猴儿虽小,但一双圆圆的眼睛却明亮有神,像两颗最为璀璨的蓝宝石。 没错,猴儿的眼睛是像海水一样的湛蓝色。 “大傻哥,它好可爱啊,你这是从哪儿来的?”阮妍的喜悦的道,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儿。 礼物出乎意外,却让她十分的喜欢,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瞧这只猴的颜色倒像那金丝猴,但细看之下,却又不完全相同,也不知是何品种。 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抚它缎般的皮毛。 小猴却小嘴一抿,将头埋进了大傻的胸前。 “啊,它……它这是在害羞么?”阮妍看呆了。 大傻看她雀跃开心的样子,面上的笑容更深,更达眼底深处。 他笑着应道,“它是我偶然间从山上拾得的,胆子小,是有些害羞呢。不过,等你与它相处时间久了,它就会不再腼腆。” 阮妍道,“大傻哥,它是你的宠物,我不能要。” 虽然喜欢,可也不好夺人所爱啊。 大傻笑着摇头,“阿妍,你想我一个大男人,天天抱只猴在怀中,成何体统。现在见你这样喜欢它,将它给你才是最合适的。” 说着,就将猴儿递向她。 他的话,令阮妍第一时间想到了韩洛抱着狐狸时的样子。 对,大傻哥说的对。一个大男人抱着宠物,的确不成体统,也太矫情。 还是大傻哥比较有男人气概,不像某些人太女人气。像个阴人。 想到他不自觉间将韩洛给狠狠讽了,阮妍心情特别畅快,与他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果然还是与大傻哥的气场比较接近了。 阮妍开心的想着。 她伸手去接小猴,有些担心的道,“大傻哥,它会不会不要我呀?” “不会的。”大傻温声道,而后垂头轻轻拍了下小猴的脑袋,“乖,去阿妍那儿,往后要听阿妍的话哟。” 小猴看了眼大傻。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眨了眨蓝宝石眼睛,然后看向阮妍。 它盯着她瞧,大眼睛里满是打量和审视,似是在考量眼前这人配不配做它的主人。 “小可爱。来吧。”阮妍的声音柔得似要化成水。 生怕声音大了,会吓着它。 小猴犹豫了好一会儿功夫,在她几乎要失望时,它终于轻轻一跃,从大傻的手中跳来了她的怀中。 一入她的与中,立马将小脑袋靠着她的胸口,两只小爪子玩弄着她衣服上的盘扣。像个孩子似的。 看着它可爱的样子,阮妍的心在这一刻也融化了。 大傻见到小猴这样,也放心了笑了。 而后他又告诉了阮妍如何喂养小猴,还有一些注意事项。 “嗯嗯,大傻哥,我记下了。对啦。大傻哥,它可有名字呀。”阮妍笑着问。 “我平日里就唤它小不点儿,你可以为它娶个新名字。”大傻道。 阮妍轻轻点头,转着眸子想了会儿,道。“它的皮毛金黄色,像金子一样,不如就叫它黄金。” 黄金! 大傻的嘴角抽搐了下。 好难听的名字。 这丫头很喜欢金子吗? 不过,他还是违心的点头了,“行,这名字很合适。” 小猴立马看向大傻,眼神幽怨。 仿佛在说,喂,前主人,你不要这样坑好不好,你不能见色忘友,你不能违背良心说话。 面对它怨念的眼神,大傻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好,那以后就叫你黄金了,好不好?”阮妍笑着去问怀中的小猴。 小猴将头往阮妍的怀中埋去,无声的抗议着。 “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阮妍拍板,将它的名字给定了下来。 我要会说话才行啊,真是的! 黄金十分郁闷的无声咆哮。(.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就这样,它被强行安了这样一个难听的名字。 有了黄金的陪伴,阮妍觉得生活一下子充实起来,也不觉得无聊寂寞了。 有什么不能对别人说的话和事,都能尽情的向它倾诉,也不怕它会泄露出去。 这下可就苦了黄金,每天听她的碎碎念,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何琳的性子比阮妍想的还要着急,第二天,她又跑来了。 “我想知道你昨日所说的那些问题,要多少银子,说吧。”何琳气呼呼的坐在阮妍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情愿。 “黄金,来,吃块点心呀,这可是周妈妈特意为你做的玫瑰莲蓉糕呢,又香又甜的。”阮妍逗弄着黄金,像没看见何琳一样。 黄金用两只粉嫩的小爪子捧着一小块莲蓉糕,十分优雅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并咂咂小嘴。 它这是在试味,看合不合胃口。 不知道是因为太甜,还是味道不够好,它竟然冲着阮妍摇摇头,将莲蓉糕还给了她。 “你这小东西,还挑食呢,坏蛋。”阮妍笑着轻轻刮了下它的小鼻子,又去拿另一只盘中的蛋黄酥。 被阮妍训斥,黄金不高兴了,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阮妍看了就乐,就咯咯笑着去哄它。 一人一宠玩得开心,完全没有将何琳放在眼中。 “喂,阮妍,你耳朵聋了啊。”被当做了空气忽视,何琳气得拍桌子。 “琳表姐,求人呢,得有求人的姿态。”阮妍依然没有看她,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后。又去逗黄金。 在她眼中,黄金可比何琳可爱有趣多了。 何琳咬咬牙,虽恨阮妍恨得要死,却不敢再冷眼冷语。放下身段,低声道,“阿妍,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阮妍这才拿正眼看她,“嗯,这还差不多。”将那盘莲蓉糕往她面前推了推,“黄金不爱吃,你吃吧。” 什么? 一只死猴子不吃的东西,给姑奶奶吃? 何琳气得差点儿将盘子给摔了。 可是想到还有求于阮妍。只得生生忍了。 “我不爱吃甜食。”何琳只得如此答道。 阮妍听到了她磨牙的声音。 唇角向上弯起,娇美的面上笑意盈盈。 原来折腾人这样有趣呢。 将何琳的性子磨得差不多时,阮妍这才饶了她,问她想知道什么。 几个问题下来,何琳的荷包中又少了五十两银子。 知晓了想知道的信息。何琳自是开心不已,但又因白白丢了银子而肉痛不已。 阮妍心中更是纳罕不已,没想到何琳出手这般阔绰。 就处划她因韩洛而失去了理智,前提是,她得有银子去挥霍才是啊。 一个普通商人家的姑娘手中有许多银子,不能不令人生疑。 特别是王氏那样刻薄专横的性子,是绝不可能允许儿女们手中有很多银子的。 记得以前何文康就曾抱怨过。说王氏将银子看得太重,他都成家立室的人儿了,口袋里从没超过五两银子。 阮妍就笑着道,“琳表姐,大舅母对你可真是好呢,给这些银子与你零用。真令人羡慕。” 提及银子一事,何琳的面色变了几变,眸中闪过惶乱之色。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阿妍。银子这事你可千万莫对其他人说,我娘的性子你是晓得的,她要是知道你得了我这些银子,定会闹得你家里不得安生。” “嗯,琳表姐,我晓得,不会说的,和谁过不去,也不会与银子过不去,是不是?”阮妍笑眯眯的应承了。 但心里的疑云更浓。 甚至有些怀疑她的银子来路不正。 何琳见她这样说,也放了心。 因何琳来的次数多了,何氏与张媛二人就怀疑起来,特意召了阮妍来问。 “阿妍,阿琳最近怎老来找你?没有为难你吧?”何氏关心的问。 “舅母,您放心吧,她没为难我。她只是在家里待着老被大舅母念叨,心里烦,就过来与我说说话儿。”阮妍笑着解释。 见她神色如常,何氏倒也放了心,不做它想。 何琳是自家的侄女儿,不会将她往坏处想。 张媛却冷笑一声,提醒,“阿妍,阿琳是何等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和她交往,你还是小心些好,莫要到时打不到狐狸反惹了身骚。” “嗯,媛姐,我有分寸的。”阮妍也乖巧的应了。 阮妍如此乖巧顺从,何氏与张媛倒没了其他话说,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散了。 日子过得很快,满树的桃花仿佛一夜之间尽数落尽,绿色的嫩叶占领了整片枝头。 许久未见的谢菲则上门来找阮妍了。 一见阮妍,她就嗔,“阿妍,你说话不算数。” “啊,我哪儿说话不算数啦?”阮妍茫然,貌似没答应过这刁蛮小姐什么吧。 “你说要开花行的,可春天都快过完了,你的花行怎么一点儿影子都不见。”谢菲伸出葱白小手点着阮妍的额头数落。 哦,原来是为这事呢。 阮妍恍然。 同时开花行这件事再次跃入她的脑中。 是啊,春天都快过了,花行还连个影子都没呢。 “呀呀,这只小猴好可爱啊,阿妍,你是从哪儿得来的。”就在阮妍准备解释花行一事时,谢菲的注意力已经被黄金给吸引了过去。 阮妍有些无语的笑了,“这是大傻哥送我的。” “大傻哥是谁?”谢菲好奇的问。 “谢四小姐,您来了。”张媛温和的声音传来。 阮妍与谢菲二人转身,只见张媛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兔子款款而来。 “啊,张姑娘,你这只小玉兔也好惹人疼哟,从哪儿买的。”谢菲的注意力又被兔子吸引了,忘记了大傻哥。 阮妍再次笑了,孩子就是孩子。 张媛柔声道,“是大傻哥送的。” “又是大傻哥?阿妍,张姑娘,大傻哥到底是谁呀,我也要他送我可爱的小动物。”谢菲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ps: 撒花感谢最遥远的事妹纸的粉红票票,爱你,么么哒!! 第74章 娇娇 大傻做事十分细心。 他送了一只稀罕的小猴给阮妍,也送了只机灵可爱的玉兔给张媛。 家中只有她们两位姑娘,一视同仁,谁也不冷落。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是希望能阮妍更好些,但念及她在张家的身份地位,只得将这心思悄悄敛起,尽量与张媛一样,不让外人看出端倪来。 听谢菲这样问,张媛笑着答,“大傻哥就是上回救我父亲和哥哥的恩公,他也是我父亲故人之了,人很好。” 她对大傻的态度,比对阮妍好。 只因以前阮妍不懂事,总给家中添乱。 “哦哦,是这样啊,可真是巧呢。”谢菲恍然,四处瞅了瞅,好奇的追问,“大傻哥在哪儿呢,我想见见他。” 虽然看中了黄金和玉兔,可也知那是阮妍与张媛二人的宠物,不好意思夺人之爱,只想着见到大傻,向他要一只来玩耍。 谢菲的丫环百灵则瞪大了眼睛,在旁边急忙低声提醒,“五姑娘,您不是来找妍姑娘和张姑娘说话嘛,怎么要见一个男子呢。” 大魏朝是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没有大防,可自家姑娘这样公然的表示对一个男子感兴趣,总不是件体面的事儿。 何况自家姑娘是金枝玉叶,那什么大傻哥只是落魄之人,哪儿配让自家姑娘掂记。 谢菲就扭头瞪她,“见一个男子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真是的。一边去,别烦我。” 百灵吐吐舌头,紧抿了嘴。 阮妍与张媛二人笑得无奈。 经百灵这样一打岔,阮妍本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搁下了,可谢菲却紧拽着不放,非要见大傻哥。 “菲儿,大傻哥出门办事儿了。可能要迟些回来呢。”阮妍笑着解释。 谢菲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但很快又道,“没事,我们正好边说话边等他。对啦,阿妍,张姑娘,你们的猴和玉免都取了什么名字呀?” “白雪。”张媛柔声应。 “嗯,好名字,好听,很配这只玉兔,瞧它浑身的皮毛雪白,无一根杂色,真是太美了。”谢菲赞道。 自己取的名字被赞。张媛高兴的翘了唇角,谢了谢菲的赞。 谢菲看向阮妍,“你的呢。” “黄金,嘻嘻,怎么样。好听吧。”阮妍咧嘴乐。 “黄金?我没听错吧,这般可爱的小猴儿,你竟给它取这般俗不可耐的名字,你对得起它么。不行不行,赶紧换名字。”谢菲立马挥着小手否决了这个名字。 一直没用正眼看谢菲的黄金,听到这句话,竟然从阮妍的怀中扭过小脑袋。十分感激的看着谢菲。 终于有人为我说句公道话了,好姑娘啊。 “不会呀,我认为十分好听呀,很配它。”阮妍忙为自己分辩。 “是有些难听。”张媛在一旁也道,“我早就想说了,只是怕说了你不高兴。就一直忍了。” “看,连张姑娘都这样说了,快改吧。来来,我们帮你一起想。”谢菲很得意,立马撸了衣袖。准备想个惊天动地的好名字。 民意如此,阮妍无奈,只得宣布重新为黄金取个新名字。 谢菲立马皱着眉头想了起来,张媛也在沉吟。 过了片刻,谢菲道,“元宝,这名字怎么样?” 阮妍和张媛同时给了她一个白眼,这和黄金有什么区别。 “哼,不好就不好嘛,再想就是。”谢菲撇嘴。 “要不叫宝宝,宝贝宝贝嘛。”张媛建议。 谢菲立马摆手,“不好不好,宝宝这名字太肉麻,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阮妍很无力的看着她们,任由她们去想。 反正想不出好的,就用黄金。 挺吉利这名。 接下来,谢菲与张媛二人想了好多个名字,诸名珍珠,翡翠之类。 反正想来想去,都与黄金相差无几。 可阮妍都耸肩表示不好听。 “算啦,不想了,叫娇娇吧。看它的样子,娇小可爱,又是位姑娘,娇里娇气的。嗯,不错不错,就叫娇娇。”说到最后,谢菲也无辞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这名。 娇娇? 阮妍依然撇嘴,低头去看黄金,却发现它圆溜溜的眼睛正巴巴的看着她,好像很喜欢这名字一样。 张媛也道,“嗯,娇娇这名挺好,不俗气,又很可爱,可以看出我们都很喜欢它。” “对对,张姑娘说得好。”谢菲十分开心。 “嗯,好吧,就叫娇娇吧。”阮妍轻轻捏了捏黄金的小脸,点头应了,但又不忘教训它,“告诉你啊,别以为取个名字叫娇娇,以后就可以真的娇气难伺候。若真是那样,我可不要你了。” “娇娇,放心,阿妍不要你,我要你,我可稀罕你呢。”谢菲笑着摸了摸黄金的小脑袋,给阮妍拆台。 黄金,不对,自此开始改名为娇娇了。 娇娇向谢菲咧了咧小嘴。 “啊,娇娇好像听懂我的话呢。”谢菲惊呼,一把抢过阮妍怀中的娇娇,逗弄它起来。 说笑逗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一眨眼功夫,两个时辰就这样悄然而逝,大傻哥却依然未回。 谢菲有些失望,可时辰不早了,得归家了。 “哦,对了,阿妍,张姑娘,与你们说话,倒忘了正经事儿,三月三,我们要去郊外踏青,你们都一起啊。今日来,是特意说这事。”谢菲轻拍了下自己的额,正色道。 三月三大地回春,万物复始,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一般未婚的男女在这一天,都会结伴而行,一起去郊游。 说是郊游,实则也是一场大型的相亲会。 有不少胆大的男女借此机会,私定终身,回家后。再让媒婆上门来提亲求娶。 私定终身的后果不外乎两种,要么运气好,有情人终于眷属,要么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被棒打鸳鸯两边飞。 张媛张了张嘴,准备说不去。 谢菲却用手点了点她,“张姑娘,不要说不去哟,你也要来。” 话说到这份上,张媛只好点头。 自从与沈家退亲后,她就心灰意冷,对世间的男子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所以对这样的另样相亲会,她不感兴趣。 阮妍则不了解这样多,只是想着能去凑热闹。 二人送谢菲出门。意外见到谢临与韩洛二人站在韩家门口。 谢临的眼神总往张家门口瞟,看样子应该是在等谢菲。 见谢菲与阮妍她们出来,谢临的眸子亮了起来,忙大步迎上来。 韩洛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又停了步子。 “谢四公子好。”阮妍自动忽然韩洛的存在。笑着与谢临打招呼。 “阮姑娘好,好久没见,近来一切可好?”谢临面上的笑容依旧清澈纯净,如阳光般灿烂。 “一切都好,多谢谢四公子关心。”阮妍客气的笑着回了。 韩洛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面上的笑容,只觉得有些碍眼。 谢临则认为她的笑容是天下间最美的笑容,看到她手中的娇娇。笑着又道,“阮姑娘,这只小猴好可爱,看着不似凡品。” 谢菲一直用**的眼神盯着自家哥哥,但也不打断。 见提到娇娇,她立马来了精神。昂了小脸,娇声道,“哥哥,你可知道,还是我为它取的名字呢。” “哦。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谢临也来了兴趣,笑眯眯的问。 “娇娇!”谢菲十分骄傲的高声道。 “什么?娇娇?”谢临愣了下,似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谢菲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是。 “哈哈!”谢临忽然不可抑制的大声笑了起来,有些不顾形象。 他边笑边向韩洛那边看。 韩洛一张俊脸蓦然间就阴沉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看着阮妍冷冷道,“不许叫娇娇。” “为什么不行?”谢菲疑惑的问。 “我说不行就不行。”韩洛的语气十分霸道。 “哼,韩洛哥哥,这名字可是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取的呢,你为什么要否定。不行,娇娇一定要叫娇娇。”谢菲鼓了腮帮子,刁蛮任性的小脾气又上来了。 阮妍本来对娇娇这个名字不太满意。 现在见韩洛反对。 她忽然觉着这名字其妙无比,是天下最最动听的名字。 “是啊,娇娇这名字十分好听,很配我家的宠物,这名字叫定了。”阮妍十分认真的说道。 “赶紧改。”韩洛寸步不让。 “韩公子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我家宠物叫什么名字,用不着你来置喙吧?”阮妍十分不悦了。 “阮姑娘,菲儿,这名字还真的不能叫,给它改个吧。”谢临见了,忙止了笑,出来打圆场,担心二人打了起来。 “不行,谢四公子,这名字是菲儿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我不能负了她。我的娇娇就叫娇骄,谁也不能让我改名字。”阮妍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然后她对谢菲挥挥手,“菲儿,改天见,我们先回了。” 然后在韩洛冷冷的盯视下,十分淡定的往张家走去。 一进院门,阮妍却长吐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啊呀,那死变*态黑着脸,吓死个人了。 尼妹的变*态就是变*态,我家宠物叫什么名字干你何事,娇娇又不是你们韩家专用字,真是的。 虽然心里有些惧韩洛的无常,但对他如此的专横霸道,又十分的反感和讨厌。 要是韩洛刚刚好言好语说清楚为什么不能这样叫,她一定会答应的。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遇刚则强,遇软则顺。 谢家的马车上,谢菲满面狐疑的问自家哥哥,“哥哥,韩洛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娇娇叫娇娇啊。” “哈哈,这个嘛……”谢临又忍不住笑了。 第75章 理由 晚些时候,大傻回来,听张媛说了取名纠纷一事。 大傻浓黑的眉毛就忍不住紧紧皱了起来。 紧抿的双唇,可以看出他很不高兴。 但当着张媛的面,他什么话都未说。 饭后,他送阮妍回小院。 “阿妍,听说今日你与韩公子起冲突了?”大傻出声相询。 阮妍点头,“是啊,那人太讲道理,谢五姑娘今日过来,说猴儿叫黄金不好听,就为它取了名叫娇娇。可那人听说之后,就沉着脸说不许叫娇娇。” 说些这件事,她还是余怒未消。 大傻也点头赞同,“这事,韩家公子做得的确有些过,取名乃是他人的自由,他无权干涉。” 阮妍连连点头,“对啊,他有什么权力管我们家的事,真是太可恨了。 大傻哥你是没瞧见呢,当时看他那样子,好像要吃人一样,要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哼,他不让我叫,我偏叫,看他能怎么样,当真敢掐死我啊。” 不知为何,从初见大傻就觉得莫名亲切外,与他熟悉之后,这种亲切的感觉更加浓烈。 这种亲切,不是那种因你我认识的亲切,是那种……就像亲人之间的亲切。 与大傻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是面对他时,十分愿意将心中的郁闷烦恼一股脑儿告诉他,在他面前,不想隐瞒他什么。 与张瑞说话,就做不到这般无拘无束,说话之前,总会想着,哪些话可说,哪些话不可说。 故她鲜少在张瑞面前发牢骚。 可现在面对大傻,她就能毫无压力的将心中对韩洛的不满尽数发泄了出来,包括自己的心中所想的念头。 对大傻的信任,真是种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给人一种沉稳成熟的感觉吧,面对他,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是阮妍给自己的解释。 “掐死你?”大傻的面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阿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曾对你动过手不成?” 看着他眼睛中跳跃的火苗,阮妍吓了一跳,这样激动做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她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不敢说上回韩洛真的想掐死她的事,担心大傻会跑去找他算账。 可不要大傻去吃亏。 大傻面色这才缓了些,而后认真的说道,“阿妍,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嗯,多谢大傻哥。”阮妍微笑着点头。 大傻停下脚步。看了眼幽深的夜空,微微闭了双眸,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他看向阮妍,“阿妍,我无父无母。你也自幼父母双亡,你我二人乃是同病相怜,从今往后,我就拿你当亲妹妹来待,可好?” 不知是阮妍的错觉,还是事实就是如此,大傻在说‘无父无母’时。那个‘父’字好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心里有过些许的疑惑,但这丁点儿疑惑很快被一种久迃的亲情幸福感所替代。 之前一直不明自己对大傻的亲切感该如何描述,听他说出这句话后,她恍然明白了。 她对他,就像是妹妹对哥哥一样,可以撒娇。可以抱怨,可以委屈。 有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真的好幸福呢。 面对大傻这个提议,她怎能摇头拒绝呢。 大傻看她点头,展眉笑了。 笑容明朗若皎月。 因了谢菲的提醒。阮妍又开始想开花行的事情。 第二日,她就与何氏商议。 何氏想也不想的摇头,“阿妍,你舅父临行走,一再的对我叮嘱,千万不可让你抛头露面去经商,所以,这件事,我不能应了你。” “舅母,要是您和舅父不愿意让我亲自去做的话,我可以让大傻哥出面去做,如何?”阮妍很无奈,没想到舅父会一直将这事给记在心里了。 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不提。 要是没有舅父的叮嘱,说不得舅母就同意了。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不行,你舅父叮嘱的事,我不能不听。(.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何氏固执的摇头。 阮妍在张和成心目中的地位,她十分清楚,若要是违了他的心意,答应让阮妍去开花行,等他回来,他定会以为她苛刻了阮妍。 所以,她怎么也不能答应阮妍所求。 阮妍不放弃,继续道,“舅母,开花行对我来说一点儿不辛苦,反而还是种享受呢,您就应了我吧……” 不等她将话说完,何氏已经起身站了起来,“阿妍,你若心中还有我这舅母,同时也不想我被你舅父责怪,你赶紧将这念头打消,好好的在家待着,这事莫要再提,不管你提多少次,我都不会答应。” 说完话,担心阮妍再纠缠,她干脆离开了堂屋。 看着何氏离去的背影,阮妍无力的闭了眼睛。 这事要是舅母不答应,自己就去将花行开了起来,那肯定是不妥当的。 唉,想做件事,怎么就这样难呢? 阮妍垂头丧气的出了堂屋。 头顶明晃晃的阳光让她用手挡了挡。 本来春日的阳光晒在身上十分暖和,可因心情不好,此时只觉得阳光看着好烦。 算了,换身衣裳,去找阿灵说话去。 阮妍刚出东院,就见到大傻,模样匆匆,似要出门。 “大傻哥,出门呢。”阮妍恹恹的打招呼。 “是啊,阿妍,你怎么有气无力的,是不是身子哪儿不舒服?”大傻一眼看出她心情不好,忙担心的问。 阮妍摇摇头,“没有,我想开花行,去找舅母说,舅母说舅父不许,唉。” 本以为大傻会附合她说几句的。 孰料,他点头道,“伯父伯母做得对,开花行不适合你。你安心在家待着,赚钱的事你莫担心。” “大傻哥,你怎么也会这样想啊……”阮妍十分郁闷的嚷。 “乖,听话。我先走了,晚间回来再与你说话。”大傻笑得温和。 说着,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 动作亲昵,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宠溺。 然后,他快步往大门口走去。 上回阮妍给了一千两银子与张瑞,张和成置货花去了八百两,还剩下的二百两,与人合伙办了家酒坊,专门来酿酒的。 因何氏不懂生意一道,张和成就将酒坊这块生意上的打理交给了大傻。 大傻也没推脱。接下了这个任务。 于是,他白日里在酒坊那边帮忙,晚上才回来。 虽然忙碌了些,但过得十分充实,他十分满意眼下的生活。 不像以前。明面上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背地里却要时刻提防那不知何时射出的暗箭,过得辛苦而又不开心。 不记得在那个家中,他有多久没笑过了。 可现在,每天他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阮妍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直撇嘴。 哼,说得好听,要拿我当妹妹来待。可结果呢,遇事都不站在我这一边,真是过份。 下次不喊你大傻哥了,喊你大傻蛋算啦。 腹诽着大傻,她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娇娇,娇娇……”推开院门。阮妍就脆着声音唤娇娇。 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呼喊声除了清脆悦耳外,还十分的高。 不但正窝在特制小窝中睡得香甜的娇娇听见了,隔壁的某人也听见了。 某人看书看得乏了。就来后院赏花赏景休息片刻。 那声声嘹亮的呼喊声,让他浑身不自在,额上的青筋情不自禁突起。 该死的丑八怪,这是存心与我作对呢。 阮妍并不知有人在生气,她从屋中抱出了娇娇,正在数落着。 “娇娇,你个懒东西,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睡着不想起来,吃了睡睡了吃,你当自己是猪呢。娇娇,我和你说话呢,快将眼睛睁开,不然,我可将你丢去猪圈当猪养了啊。 懒东西,以前我看你叫猪娇娇算了。”她点着它的小脑袋,极利索的训斥着。 娇娇正在睡觉,可能是觉还未睡足就被吵醒了,有些不高兴,任她怎么喊它,它都装死不理。 你装死就装得彻底些啊,竟然还不时将眼皮子掀起一点点小缝。 也不知是不是在她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怒。 这动作让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真是古灵精怪的小东西。 “骂够了没?”韩洛冰冷的声音,就这样十分突兀的钻进了阮妍的耳中。 她的身子一抖,忙扭头看过去,只见一袭白衫的韩洛立在院中间,宽大的袍袖随风轻舞,如画的五官无可挑剔。 若他面上的表情淡然些,真的像天上的神仙。 “喂,你怎么又来了,我骂娇娇,管你何事?”阮妍硬着头皮道。 不但她吓了一跳,就连一直装死的娇娇,听到韩洛的声音,那双小眼睛,也一下子就猛睁了开,有些惶恐的四下瞧着。 呸,你这个懒东西,原来你也怕恶人啊。 阮妍见了,就忍不住在心里啐娇娇。 “我再说一遍,不许叫它娇娇。”韩洛寒着脸道。 阮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生气,然后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韩公子,请问理由是什么?若你能说出个令我信服的理由来,我立马为它改名。 否则,休想。” 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可要是遇上了不讲道理的人,她会比他更不讲道理。 理由! 韩洛面上的肌肉抽了抽。 那理由打死他也不会让她知道的。 否则,还不如让他死了好。 “没有理由。”韩洛凛然道。 他不会去想其他的理由。 “哼,既然这样,那娇娇的名就不能改。”阮妍也寒了脸。 这人太无理取闹了。 不能再忍让了,不然,他会得寸进尺的。 “真的不改?”韩洛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改。”阮妍摇头。 韩洛忽然笑了起来。 虽然是冷笑,可还是十分迷人。 然后就在阮妍微怔的瞬间,她忽然感觉身子一僵。 第76章 寻觅 这种僵硬的感觉十分陌生。 还没等阮妍反应过来是何缘故时,下一瞬,她发现身子不能动了。 心下骇然,本能的想要张嘴呼喊。 可也不会说话了。 不能动不能说,但心中清明无比。 阮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死死的看着韩洛,知道是他搞得鬼。 心中将他骂了万遍,却依然不能解恨。 看着她双眸喷火,却不能说话,只能像只青蛙样鼓着眼睛,韩洛忧伤郁闷的心情好像愉快了点儿。 “给你一柱香的功夫考虑,要还是不愿意改,你就永远的定在那儿。” 他丢下这句话,又飘然离去了。 将阮妍一人留在了院中。 但离去之前,将娇娇也给带走了,省得阮妍用它来耍花样。 本想拿娇娇的性命威胁她,但看着它那娇小柔弱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 再说,错不在它。 罚,自然得罚它那不知天高地厚,总是与他百般作对的主人。 这丑八怪越来越过份,胆敢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阮妍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是被韩洛给点了穴道。 没想到世上还真有点穴的功夫,一直以为只是武侠小说中杜撰出来的。 明白之后,她在心里狠狠问候了韩洛的祖宗。 满面的焦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算是想让人来救自己,都做不不到。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切都都如常,谁也不知道阮妍的小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天黑了下来,大傻从酒坊回了家。 吃饭时,没见到阮妍,他就关心的问,“伯母,阿妍怎么没来吃饭?” 还以为她是在为开花行的事闹别扭。不愿意吃饭呢。 但想她又不是这样别扭的性子。 何氏应道,“我听周妈妈说,阿妍上晌去了阿灵家,可能要迟些回来吧。” 阮妍准备去华雪灵家时。与周妈妈打了招呼,让她对何氏说一声。 故何氏见她未归,并不着急。 “可天都黑了,她也该回来了。”大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想了想,“不行,我去华大夫家瞧瞧,天也黑了,到时阿妍一人回来也不安全。” “吃了饭再去吧,不然。饭菜可都凉了。”张媛道。 “不了,回来再吃,伯母,阿媛,周妈妈。你们先吃。”大傻摆摆手。 然后匆匆出门。 周妈妈看他出门,对何氏道,“大傻这孩子心地可真是好,对家里人个个都好。” 何氏也点头,“是啊,这孩子不错,手脚勤快。人也老实,又能干,是个好的。” 她心里想的是,要是阮妍当初也像大傻一样,自己肯定不会疏远和恼她。 张媛却道,“大傻哥好是好。不过呀,他对阿妍才是最好的。” “那也是应当的,他与阿妍二人都无父无母,算是同病相怜。阿妍有他多照应着,也好。”何氏道。 大傻对谁好。于她来说,无所谓的。 只要家宅安宁,人人都平安无事就行。 “可他吃住都是咱们家的呢。”而张媛却有些计较,想着大傻吃张家喝张家的,理应对她比对阮妍好一些才是。 何氏听了,立马沉了脸斥,“阿媛,下回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你难道忘了,你爹和你哥的性命是谁救的吗? 俗语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这可是一辈子都报答不了的。 别说是吃咱们家饭,就算是要了咱们家的宅子,那也是应当的。 再说,他现在可没白吃咱们家的,天天还帮咱们家打理酒坊呢,你这孩子怎地如此计较起来。” 张媛抿抿唇,有些委屈。 但何氏说的话也极有道理,无法反驳,只得点头道是,没再说话。 周妈忙说了些暖场的话,三人继续吃饭。 三人饭还未吃好,大傻就急冲冲的回来了。 “伯母,阿妍回家了没?”大傻人还在院子里,声音就传了进来。 听到他这样问,何氏与周妈二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 难道阿妍出事了? 二人起身的同时,大傻已经进了堂屋。 “阿妍难道不在华家?”何氏忙问。 她已经变了脸色,声音都在发抖。 “华大夫与阿灵姑娘说,阿妍今日根本就未去过他们家。”大傻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似暴风雨来临时阴霾的天空。 在华家,听到这句话时,他只觉得五雷轰顶。 阿妍不在华家,又一整天未归家,那她该去了哪儿? 他不敢往下想下去。 要是阿妍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大傻看向周妈妈,面沉如水,“周妈妈,您可亲眼见到阿妍离家?” 周妈妈也面色发白,忙摇头,“这倒没有,我准备出去买菜时,见到阮姑娘往她屋里走,她说去换身衣裳,然后去找阿灵姑娘说话,午饭就不回来吃了,然后奴婢就出去买菜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傻眉头紧锁,双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 脑子里在飞快的思索着,想着阮妍可能会去的地方。 想了片刻,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面跑去。 “这……这可怎么办啊?阿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定会第一个不饶我啊?”何氏软软的瘫倒在地上,泪如雨下。 张媛也眉头紧锁,低下身子去扶何氏,“娘,您先别着急,她性子野,可能是去哪儿玩,忘了归家的时辰。兴许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可周妈却在一旁摇头,喃喃道,“妍姑娘近来可是一直十分听话懂事,不管去哪儿都和我们说的,何时走何时归,都说得清清楚楚,从来没出过差错啊。 她……她会去哪儿呢。求菩萨保佑,保佑妍姑娘平平安安的,妍姑娘是好人啊……” 说着说着,泪水就从眼角处滑落。 堂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压抑。 她们三人都在想着阮妍可能会去的地方。 却说大傻离开东院后,没有立马去其他地方寻找,而是先去了阮妍的住处。 既然周妈妈没有亲眼见她出门,那她有没有可能在出门前遇上什么事儿了? 这样想着,脚下箭步如飞,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来到院外。 “阿妍,阿妍,你可在院内。”大傻扬声高喊。 任谁也能听出他话中的焦灼和担忧。 可是院子里并未传出阮妍的应答声,他的心开始往下沉。 他不敢去想其他。用力一把去推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院子里黑乎乎的,没有星点灯火。 要是常人,定看不清院子里的状况。 可他的视力非比常人,黑夜白天在他眼中没有两样。 一眼就见到院中央立着一道身影。 身影像尊雕像样,一动也不动。 不用细看。他也知道那像雕塑一样的人影就是阮妍。 “阿妍!”大傻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出阮妍的样子十分古怪,定是被人给定住了。 急奔过去。 临近虚脱的阮妍一直在盼着家里人来,可是盼星星盼月亮,一直盼到日落西山,都未见到一个人影。 于是,她绝望了。 一直强撑的心神开始慢慢涣散,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死去的那上刹那间。听到了大傻的呼喊声。 在她以为是幻觉时,已经有道人影向她奔了过来。 终于得救了。 阮妍想笑,可是浑身僵硬的她做不到。 大傻走近她,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一眼就知道她是被人点了穴道。 忙动手为她解开穴道,并张开双臂拥住了她。 长时间不能动弹,受罪不说。对身体的伤害也极大。 这到底是哪个畜生做的,老子要宰了他。 大傻在心里愤怒的咆哮。 他现在只想杀人。 幸好见阮妍衣裳完整,不然,他不但想杀人,自己也想死了。 “阿妍。怎么样?”大傻声音哽咽。 “大……哥……”穴道被解开,可阮妍依旧觉得身体僵硬,四肢百骸都不是自己的。 这两字说得十分含糊暗哑。 知道大傻来救自己了,她心神一放神,意识立马模糊了,整个人陷入了囫囵中,晕了过去。 “阿妍……阿妍……”大傻浑身都在发抖,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泛着寒光,“阿妍,你别怕,我背你去东院,然后找华大夫来为你诊治,你一定会没事的。” 本来穴道被制住,只要解开就可以了。 但是阮妍被困住的时间过长,身体其他地方可能受到了伤害,不然也不会晕厥。 所以必须要请华大夫前来诊治。 东院那边,何氏与周妈她们三人急得团团转时,见大傻背着阮妍进来。 三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又重新提了上来。 “阿妍这是怎么了?”何氏白着脸问。 “不知道,我发现她时,她就晕倒在院子里。”大傻脸色十分难看。 将阮妍安置好之后,他对何氏道,“伯母,我去请华大夫,你们先看着她。” 何氏忙点头,大傻匆匆离去。 看着床上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蜡的阮妍,何氏心中的内疚如同潮水一样,快要将她淹没。 这好好的怎么就晕了过去呢,要是自己多关心她一些,白日里去她院子里瞧瞧,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老爷刚走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如何向老爷交待啊? 何氏狠狠的自责着,在心里祈祷着,希望阮妍早些醒来。 华大夫很快随着大傻来到张家。 为阮妍一番诊脉之后,华大夫如此解释着她晕倒的原因,“阿妍身体太虚弱,如今正是春夏交替之时,阴湿之气侵入体内,加上情志郁结,所以才会晕倒。” 这自然是大傻事先与他沟通好的。 有些东西,还是莫让何氏她们知道的好。 对于病理之类的东西,大家都不懂。 但华大夫说阮妍身体虚弱,张媛第一个不信,道,“华伯父,阿妍平日里瞧着身体挺好的呀,红光满面的,怎会身体虚弱呢?” 华大夫温声道,“阿媛,人的身体虚不虚弱,并非光看表面。你难道忘了阿妍去年受的那场伤嘛,看表面,她的伤好了,实则对她的身体伤害极大。 加之后来没有好好休息与进补,元气早就损了,如今就是发作之时。” “对对,以前我们村有个年轻人,生得像小牛一样壮实,谁知道,有天只是摔了一跤,结果人就没了。”周妈在旁边附合。 但随即又觉得此刻说这话不合适,立马狠狠抽了下自己的嘴,“呸呸,我这放得什么屁,妍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儿的。” 张媛这才闭了嘴,信了阮妍是身体虚所致的晕倒。 “啊,那华大夫,眼下该怎么办?”何氏忙问。 “张夫人您莫急,有我在,一定会治好阿妍。”华大夫安慰。 听他这样说,何氏与周妈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在华大夫专心为阮妍治疗之时,大傻黑着脸去了韩家。 第77 78章 悔 虽然阮妍在晕迷之前什么都未说,但大傻只是简单的想了想,就猜到可能是何人所为。 所以,他直奔韩家而去。 面沉如水,双眼被怒意染成了血红色,浑身上下似被冰水浸泡过,冷气袭人。 ‘嘭’的一声巨响,韩洛书房的门被踹开。 上好的花梨木雕花门上多了一个骇人的破洞,像个张着巨嘴的怪物一般。 令人讶异的是,韩洛面对大傻的野蛮无礼行径,竟然没有动怒。 只是冷冷的看着大傻。 就像没有发现他方才踹门的动作。 “韩洛,是不是你干的?”大傻十分直接的问。 “是又如何?”韩洛挑了挑眉,声音冷冽。 不问何事,直接承认。 “韩洛,你欺人太甚,阿妍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让你对她下如此的狠手,今天我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大傻怒斥。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尽数突出。 红着眼睛的他,就像一头愤怒的猎豹,准备给对手狠狠一击。 韩洛眸子微动了动。 只因书房中灯光太过闪烁,大傻错过了他眸底深处那抹愧色。 他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我未改变主意之前,滚!” 大傻冷笑,“是不是对手,得打过才知道。就算敌不过你,那又如何? 为了阿妍,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值,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 说话间,他身形一动,已经向韩洛那边窜去。 霍然抬脚,挡在韩洛面前高高的几案被大傻踢了个粉碎。 几案的碎末四处飞溅,逼得韩洛不得不起身想让。 他有心不与大傻动手。但是大傻步步紧逼,二人很快交上了手。 并从屋内打到院中。 这边打得火热,张家那边人全都不知情。 何氏与周妈她们的注意力都在阮妍身上,并未发现大傻不见了。 两个时辰后。阮妍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 看着何氏与周妈二人关心而又担忧的样子,她十分努力的咧着唇角,终于在面上漾出一朵兰花般淡雅的笑容来。 “舅……”她翕动着双唇,准备说话。 见她终于醒来,何氏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是安稳的落了地,忙拉了手,柔声道,“阿姨,你身子虚,这才刚刚醒来。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有什么话儿,等你身子好了再说,啊,乖!” 何氏为她将垂在颊边的碎发夹在耳后。而后看向周妈,“周妈妈,快去厨房瞧瞧,看粥熬好了没,阿妍肚子应该也饿了。” 周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清脆的应,“嗳。太太,奴婢这就去。”看向阮妍,“妍姑娘,您醒了就好,好好歇着啊,奴婢给您盛粥去。” 阮妍轻轻眨了下眼睛。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身上之前那种可怕的僵硬感终于好了不少,但周身依然木木的,不够柔软。 特别是双腿,肿胀的十分厉害,她感觉特别难受。双腿似要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撑开似的。 自己变成这样,全是拜韩洛所赐,阮妍对他的恨意更浓,但同时也很后悔。 悔自己不该如此的固执倔强,要是性子软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早就知道韩洛是个专横霸道之人,不按常理出牌,就不该与他对着干。 不就是为猴儿改个名字嘛,改了就是,又何必非要赌那一口气。 唉,人们常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多简单的一句话,自己为何就做不到? 上午要是依着韩洛的要求,将猴儿改了名字,哪儿有后面的苦头吃。 争一时之气,伤得却是自己。 阮妍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对于韩洛的过分行为,她真的不想再去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如今只要一想到他的样子,心中就是忍不住的恶心与愤怒,天下间怎会有如此无耻可恨之人,对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幸好家中有了大傻哥,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为自己解了穴,自己的下场可能难逃一个死字吧。 不说家里人能不能及时发现自己,就算她们看见了,也定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穴道被封时间过长,血液长时间无法流通,不死才怪。 想到这,阮妍的身体变得冰凉,有抑制不住的寒意往骨子里侵蚀着。 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将到了眼角的晶莹水花儿给眨了回去。 慢慢将情绪平复下来后,阮妍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大傻。 他如今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她轻声的问何氏,“舅母,大傻哥去哪儿了?” 听她这一样一说,何氏这才惊觉,四下瞅了瞅,也是满面的疑惑,“是啊,大傻去哪儿了,好像自从请了华大夫回来后,就没见他的人了,这孩子去哪儿了这是?” 阮妍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恰好周妈端着粥进了屋子。 听到何氏的话,她就安慰道,“太太,您放心吧,大傻少爷行事稳重,不会有事的。一般人想要欺负他,恐怕还没那个能耐呢。” 阮妍轻轻点头,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可她担心的是大傻去找韩洛了。 虽然没告诉他是谁将自己害成这样,可她有直觉,凭着他的聪明,肯定能猜到的。 “妍姑娘,来喝点儿粥吧,一定要多吃点儿,这身体才能快些好起来。”周妈走近阮妍身边,声音似母亲一样温软慈爱。 “嗯,有劳周妈妈。”阮妍轻轻点头。 是啊,一定要快快的恢复过来,可不能给家里人添麻烦,更不能让她们担心。 就算大傻真的去找韩洛了。自己也无能为力,只期望老天有眼,保佑他平安无事,而那恶贼受到报应。 因阮妍的双手还不能自如的动作。周妈就细心的一勺一勺喂她吃。 粥熬得很软,香甜的米香味在屋子里慢慢弥漫着。 暖暖的粥下了肚,阮妍的身子终于有了温度。 “大傻少爷,您去了哪儿,可算是回来了。”阮子里,传来周妈惊喜交加的声音。 大傻哥回来了! 阮妍眼睛亮了亮,同时也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周妈话音落下没多久,大傻魁梧结实的身影就出现在阮妍与何氏二人面前。 看清大傻的样子,阮姨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眉毛情不自禁拧在了一起。 鼻青脸肿,嘴角似流过血,衣裳也撕破了好多外。 一看就知与人打架了。 “大傻,你这是怎么了?谁打了你?”何氏吓得绷直了身体,掩嘴惊呼。 她的心脏快受不了。这事情怎么一桩接着一桩的。 阿妍刚醒,还不知她是怎么晕过去的,这大傻又挂了彩。 天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伯母,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傻嘴角一咧,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开心的笑容来。 但此刻鼻青脸肿的他。笑真是比哭还要难看,十分诡异。 他应了何氏之后,立马冲过去看阮妍,“阿妍,好些了没?可还有哪儿不适,千万不能瞒着。” 语气中的关心和紧张毫不掩饰。 阮妍看着他面上新鲜的伤痕。趁何氏出屋给他拿药的机会,低声问,“可是去找那人了?” 大傻咬了咬牙,轻轻点头,“我说过。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欺负你,我得替你讨回公道来。” “大傻哥,你真傻……”阮妍鼻子一酸,泪水沿着眼角悄然滑落。 在韩洛那儿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喷薄而出。 面对何氏与周妈她们时,她可以忍。 可面对他时,这委屈怎么也忍不了了,真的像见到真正的亲人一样。 来这儿这样久,除了舅父,大傻哥是第二个为自己毫无顾虑出头的人。 与他非亲非故,却能被他这样护着,怎能不感动。 被人关心被人爱护的感觉真的好幸福。 “阿妍,你怎么哭了?”大傻见她忽然流泪,吓坏了,忙笨手笨脚的去为她拭泪。 “大傻,你在做什么?”何氏正好拿药进来,见到这一幕,忙沉声制止。 虽然都住在一个大院中,虽然阮妍唤他一声大傻哥,可二人非血亲。 阮妍不是三两岁的娃娃,他也不是五六岁天真烂漫的儿童,他为她拭泪的动作太过亲密,于礼节不合。 大傻扭头看何氏,茫然的道,“伯母,阿妍哭了。” 在他心中,早将阿妍当成妹妹来待,对她所说的话,对她所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十分自然的,是出自本心的,毫无做作或其他非份之想。 所以,为她擦泪,他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何氏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可是对上大傻纯粹干净的眼神,有些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来。 她只得道,“大傻,来,我拿了些药来,你快抹在面上。阿妍这儿有什么事,我来。” 说着,她走近大傻,将手中的药递向他。 大傻接过药,并道了谢。 何氏坐到阮妍的床前,掏出柔软的帕子,轻轻为她拭去面上的泪水,问道,“阿妍,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有哪儿不舒服,告诉舅母,好不好?” 阮妍醒来后仔细想了想,猜到大傻应该没将实情告诉何氏,不然,她们不可能如此淡定。 对大傻这样做,她十分感激和赞同。 有些事情,告诉舅母她们也无用,徒添她们烦恼和担忧罢了。 阮妍摇头,“没有,只是想着又要舅母您为我劳累,我心里难受。” 何氏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傻孩子,你这又不是有心的,再说了。舅母一点儿也不累。你要真心疼舅母,就快点好起来,乖孩子!” “嗯。”阮妍轻轻点头。 慢慢将泪给止住。 怎么变得矫情了,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难道还反咬狗一口不成。 大傻将自己面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了下,然后倒了杯热水,将一粒乌黑色的药丸递向阮妍,“阿妍,将这颗药吃了,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的,是华大夫给的。” 为了不引起何氏的怀疑,他特意提了华大夫。 看着黑乎乎的药丸,阮妍下意识的皱眉。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中药,这药光看颜色,就会很苦。 不过,为了身体。再苦的药也得吃。 她接过药丸,放进口中,眉毛微扬,并没有预想中的苦味。 反而还有着淡淡的甜香味,非常好闻。 吃过药之后,何氏就让阮妍好好休息,莫要再说话。 今夜她就宿在何氏的隔壁。方便何氏照顾。 大傻叮嘱了阮妍几句,出了屋子。 何氏凝神想了片刻,眸子里有犹豫之色。 过了半晌,还是算了,时辰不早了,还是明白再说吧。 大傻因脸青肿着。第二日就未去酒坊,让外人瞧着难看。 闲在家中无事,何氏就追问起他脸上的伤势来。 “摔的。”大傻答。 “大傻,你拿我当三岁孩子来哄呢,哪儿有人自己摔成这样。”何氏叹气。 大傻抿了唇。摇头,“伯母,大傻不敢。” 实话肯定是不千万不能同她说的。 可要让他撒谎,他也不愿意,就沉默了。 何氏见他不愿意说,也不勉强,毕竟不是亲生的骨肉,不好管太多。 但是,要让她对他受伤一事视而不见,也做不到。 于是,她说道,“大傻,你向来稳重懂事,年纪比瑞儿还在长两岁,我相信你不会在外面胡来。 但是,你既然唤我一声伯母,我就托个大,多说两句。大傻,往后遇事冷静些,莫要冲动,否则,不但会伤了别人,更会伤了自己,惹关心你的心担惊受怕。 唉,我们家无权又无势,谁都惹不起,万一你有个什么闪失,你伯父不在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傻,眼下你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也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你可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这番话说得很朴实,也十分诚恳,其中夹杂着何氏对大傻的关心。 大傻怎能听不出,心里也被感动着。 他正色道,“伯母,您说的,大傻全记下了。大傻只说一句,伯母您放心,我没在外面惹事生非,否则,我也对不住伯母伯父的收养之恩。” “嗯,没有就好,我信你。”何氏轻轻点头。 说相信,其实怎可能完全信他。 不是与人打架,怎会受伤。 但她也不想太过纠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又道,“大傻,还有两句,我想唠唠。” 大傻忙道,“伯母,有话您请说。” 何氏斟酌着道,“大傻,你对阿妍真的很好呢。” 大傻点头,“是啊,阿妍与我一样,都无父无母,我将她当做妹妹来待了。” 何氏轻轻颔首,对他的坦白很满意。 “阿妍有你这样关心她的兄长,也是她的福份。只是,她眼下年纪也不小了,你对她的好,能不能……” 何氏忽然说不下去了。 真的不知该怎么和大傻说才好。 他只是想为阿妍擦泪,并没做什么出格过份的事。 要是说让他离阿妍远点儿,又太不近人情和过份了,要是不说呢,万一他日后的动作越来越过份,影响了阿妍的名声,那可就不妙了。 怎么办? 大傻目光如炬,透过何氏犹豫纠结的眼神,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温声道,“伯母,我对阿妍纯粹是兄妹之情,别无其他。昨日见阿妍忽然流泪,我一时急了,就想去哄她。事后想想,当时的确太过唐突,行事欠考虑。 伯母您放心,往后行事我会注意分寸。绝不会让阿妍的名声受损。” 昨日因太担心阮妍,当时何氏那声斥,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现在见何氏忽然说起阮妍,他立马想到昨日那件事。猜到何氏应该在担心着什么。 何氏忽然之间就松了口气。 大傻这孩子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话已经说开,她也就放了心。 往后如何做,就看大傻了。 希望他不要让自己失望。 经过一夜的休息,阮妍的身体终于缓了过来,能下地走动了。 换了床,她睡着不踏实,于是就搬回了自己的小院。 刚回到自己的屋子,谢菲与华雪灵二人就结伴来了。 “阿妍,你这丫头。不过是两三日未见,怎么就晕了?”一见阮妍,谢菲就皱着眉头数落。 华雪灵昨晚来看过阮妍,只不过当时她还未醒。 现见她醒了,精神不错。松了口气,也道,“是啊,阿妍,平时总让你多吃点儿,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你不听。现在晓得厉害了吧。” 阮妍看着二人表面数落,实则关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道,“你们俩要是再说我,我可又要晕了哟。” “好了好了,可别再晕了。吓死人。你是不知,昨夜你的脸色多可怕,白得像张纸样。”阿灵伸手轻点了她的额嗔。 此刻语气轻松,昨夜见阮妍人事不知的模样,她都差点儿吓哭了。 谢菲就道。“阿妍,快对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一人在院子晕了那样久。幸好这几日天好,要是寒冬腊月,那还不给冻僵了。” “是啊,阿妍,好好的怎么就晕了呢?”华雪灵也狐疑的问。 阮妍犹豫着,想着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想了好一会儿功夫,她道,“因为娇娇。” “娇娇?”华雪灵与谢菲二人同声讶道。 阮妍轻轻点头,道,“韩公子让我为娇娇改名,我不愿意,他……他就将我定在了院子里一整天。” 昨日韩洛中途来过三次,问她给不给娇娇改名。 她已被他激怒,性子又倔,此时怎会低头。 三次之后,韩洛就再也没出现了,直到大傻发现她。 她知道,自大如韩洛那样的人,哪儿能忍受自己三番五次的违抗他。 所以,她想借自己活生生的例子,提醒华雪灵与谢菲,希望她们二人日后离韩洛远点儿,莫要引祸上身。 “什么?韩洛哥哥竟是这样的人,他太过份了,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鄙视他。”谢菲恨恨的跺脚,“都怨我,好好的要为娇娇改名。” 韩洛在她心中的形象轰然倒塌。 华雪灵也咂舌,“天,没想到那人如此心狠,往后见了他,我们可都得绕道走。” “不过,这事除了大傻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希望你们能替我保密。”阮妍叮嘱着,神色一肃,又道,“否则,这些话传到那人的耳中,说不定他又会对我下手。” 一听说可能会危及阮妍的安全,华雪灵与谢菲立马点头,“放心吧,阿妍,这件事我们会烂在肚子里不说的。” 谢菲本来准备回去和谢临说的,想让他帮忙去训训韩洛,为阮妍出气。 现在可不敢了。 想着万一谢临训恼了韩洛,他又将火气撒在阮妍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谢菲却不知,此刻谢临正在韩家。 韩洛书房中被大傻破坏的门和所有家具,全都换了新的,一点儿看不出昨日打斗的痕迹。 除了他俊美的脸上多了块青紫。 那自然是大傻的杰作。 谢临此刻正坐在他的对面,爱笑的他此刻一脸严肃。 他道,“洛兄,这事你做得的确太过份,不管是何原因,你都不能这样对阮姑娘。阮姑娘不会丁点儿功夫,你这样制了她的穴道,难道就不怕伤了她的性命吗?” “伤了性命又如何?”韩洛面无表情。 谢临眉头紧紧皱眉起,“我所认识的韩洛,可不是视人性命如草芥的人,洛兄,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对阮姑娘。 天下间用娇娇这个名字的何其多,你能管得了阮姑娘,又能管得了其他你不知的吗? 洛兄,这件事你做错了,该向阮姑娘道歉去。” “哼,你倒很关心她吗?”韩洛冷哼一声道。 谢临面皮热了热,挺直了背脊,凛然道,“我只是说道理,阮姑娘与菲儿交好,我关心她也是应该的。” 韩洛深深看了眼谢临,丢下手中的笔,起身一人独自离开了书房。 留下谢临一人发愣。 这人…… 嗨! 谢临十分无奈的捶了下桌子。 片刻功夫之后,他也离开了书房。 快出韩家大门时,遇上韩三宝,他轻声问谢临,“阮姑娘怎么样了?” “哼,问你们家那混账爷去。”谢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因对韩洛不悦,连带着看韩三宝也不顺眼起来。 韩三宝则十分郁闷的长叹一口气。 关心阮妍的同时,他更担心自己的未来。 好不容易与阮姑娘走的这样近,现在可好,全被自家爷给破坏了,以后休想再让阮姑娘帮忙救花了。 韩洛靠在榕树从之间,看着阮妍的小院子发呆。 第79章 放归 第79章: 院中诧紫嫣红,蜂蝶流连花丛而忘归。 阮妍坐在软榻之上,沐着阳光,与华雪灵和谢菲二人说话。 金色的阳光,无法驱赶她面上的苍白憔悴,就连双唇也是透明的颜色。 虽然在笑,可眉心依然轻轻拧起,不知是心中不悦,还是身子不适。 不见平日的恣意张扬。 少了几分生气。 韩洛静静的看着她,双唇渐渐抿紧。 收回视线,看向遥远的天际。 今日是个十分难得的大晴天,碧空万里无云,天空干净得像被刚刚清洗过的蓝宝石,干净透澈。 几只长尾巴的小燕子在天空中悠闲的漫步,像那优雅的绅士般。 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美好。 可他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小院子里笑声不断飞扬着。 谢菲得知阮妍是因身体太过虚弱而晕了过去,于是带了许多滋身体的食材过来,像人参燕窝这些稀罕东西均有。 看着这些贵重的物事,华雪灵眨了眨眼睛,多看了谢菲两眼。 五姑娘可真是舍得呢。 惊讶之后就是为阮妍开心,有这些东西补身子,阿妍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阮妍则笑着对谢菲道,“菲儿,你现在也该知道,我身体并不是真的虚弱,这些东西可用不上,你带回去给三夫人和老夫人用吧。” 谢菲嗔,“你本来是是不虚,现在这样子,不虚也变虚了。我送你的东西,你就得收着,不然我可不高兴啊。” 她就是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 爱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那人,是真心实意的好,不掺杂半分其他。 而要是恨一个。那也是恨得彻底和纯粹,只要一见着那人,就恨不得上前用刀将他(她)剁了。 这样的性格有利又有弊。 性格爽朗无心机,与她做朋友是最轻松最开心的。或也因为她毫无心机,比较容易被有心人利用,上次安如萱那件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同样也因她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得罪人。 阮妍了解了她的性格,也只好将东西收下。 想着她喜欢养花,等君子兰育苗成功后,送盆君子兰给她。 “对了,娇……不对,黄金呢?”谢菲想到小猴,本想喊它娇娇。可想到阮妍就是因这个名字地遭了这样大的罪,不敢再说这个名字,直接替它改回了原来的名字。 阮妍微默了下。 黄金在哪,她还真的不知道。 昨日被韩洛给拿走了,后来也不知有没有还给大傻哥。 “阿妍。”大傻恰好这时进了小院。 阮妍抬头看向他。扬唇笑。 “大傻哥。”华雪灵赶紧站直了身体,柔声唤道。 两片红云莫名的就爬上了她粉嫩的双颊。 但大傻面上的青紫,又让她拧了双眉,揪紧了心。 谢菲双眸顿时亮了,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直奔大傻而去,仰着小脸问。“你就是阿妍的大傻哥吗?” 面对谢菲的热情,大傻不由惊讶了下。 这位姑娘好爽朗的性子,与一般贵人家的姑娘可不同。 虽不认识她是谁,但从她的衣着打扮,可以断定她家中非富即贵。 富贵人家的姑娘多是端着架子,捏着性子。行不带风,笑不露齿,逢人话只说三分,别人猜着三分,还有四分还令人捉摸不透。 多的是矫揉做作。这般爽郎热情的姑娘可算是另类了。 大傻对谢菲第一印象极好,笑着点头,“回姑娘的话,正是在下。” “呀,大傻哥,你脸上怎么有这些伤,是谁打了你呀?”谢菲毫不隐晦的指着他面上的伤问。 “呵呵,没事,被狗咬两口。”大傻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灿烂。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状似无意的往那棵枝叶繁茂的榕树上瞟了瞟,眸子一片深寒。 “啊?狗能将人咬成这样吗?大傻哥你骗我吧?”谢菲不确定的问。(.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一个千金小姐,还真的不知狗咬人能咬成什么模样。 可直觉大傻的伤不像是狗咬的。 倒有些像与人打架伤成这样。 她可记得自家哥哥年幼时曾与人打过架,当时伤的模样与大傻眼下十分想像。 阮妍忍不住抿嘴乐了。 既为大傻的毒舌,又为谢菲的单纯。 心情沉闷的大傻,也因谢菲这一本正经的问话而乐了,唇角轻扬,“的确是被一只疯狗伤的。” 谢菲见他说得肯定,当了真,不疑有它。 而后,她立马眨着星星眼问他,“大傻哥,听说你送了两只特别可爱的宠物给阿妍和张姑娘,不知你那儿还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小动物呀,我也想要一只呢。” 呃,这姑娘…… 好可爱呢! 大傻愣了下,没想到与谢菲只是初次见面,她就毫不客气的向自己要东西。 阮妍这时在一旁介绍,“大傻哥,这位是谢五姑娘菲儿,她是我的好姐妹呢,对我甚好。” 哦,原来她就是谢菲呀! 大傻在心中暗道。 他微笑着对谢菲道,“谢五姑娘,不好意思,暂时没有,等过些时日,我进山瞧瞧去,如何?” “嗯嗯,好的,大傻哥,听阿妍说你十分的厉害,上回就是你救了张伯父他们呢,不知你能不能给我逮一只小虎仔呢。我要养只老虎,一定特别的威风,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老虎咬他们,哼。”谢菲说道。 小脸上神采飞扬。 因着阮妍的关系,她自然而然的将大傻当做了朋友来待。 所以说话行事根本没有什么忌讳的,更不会扭捏做作。 养老虎做宠物! 大傻和阮妍二人均默了下,这丫头可真敢说呢。 他们不敢想像,要是谢菲真的在谢家养了只老虎,谢家其他人会不会被吓得逃走。 谢菲与大傻二人说得十分投机,根本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 华雪灵在旁边瞧着。粉唇不由抿起,心里莫名有些发堵。 阮妍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她的面,看出她的失落和黯然,心下释然。 看看娇美动人的华雪灵。又看看魁梧正直的大傻,唇角微勾,别说,二人还真的挺般配。 只是大傻哥眼下无家可归,算是一位飘泊者,就算阿灵愿意,华伯父他们可能不会愿意吧。 为人父母的,可没哪一个愿意自己的女儿嫁一位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所以,大傻哥最重要的是要努力赚钱,建起属于他的家业来。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阮妍就开始为二人谋划起来。 大傻要是知道,定会宠溺而又无奈的笑着。 阮妍留了谢菲与华雪灵二人吃了午饭。 陪她们二人说了一上午的话,她也累了,送了她们二人离去之后,大傻送她回院子休息。 “大傻哥。黄金呢?”阮妍问大傻。 她已经放弃了娇娇这个名字。 不想再节外生枝。 大傻眉头拧了下,道,“这件事也怨我,要是不将它送给你,也就不会出后面的事。我细致想想,它可能是不祥之物,准备将它放回森林去。你要是喜欢小动物,下回我再给你弄只回来就是。” 阮妍轻轻摇头,“大傻哥,你怎么也这样迷信呢,这事与黄金无关。不过,将它放归森林。倒也不是坏事,让它在大森林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也好过在这一方小院子里束手缚脚。” “阿妍,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这片小院,拥有属于你的大片天地。”大傻低声喃喃着。 他的声音极轻,阮妍未听清楚,就好奇的关,“大傻哥,你说什么?” 大傻忙摇头,“没什么,既然你也同意,那我就将它放回去吧。” 阮妍点头道是。 大傻离去之前,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递向她,“阿妍,这个给你,可以用来防身。” 阮妍将匕首接过去,入手即沉甸甸的,十分意外。。 将它从刀鞘中拔出,只有刀身,刀身黝黑黝黑的,只有刀锋处泛着雪白幽冷的光芒。 极锋利的样子。 刀柄上还镶着一棵紫色的宝石。 不过,这宝石是真是假,她就认不出了。 很短小的一把刀,本以为是轻飘飘的呢,却这样沉,看来是好东西。 “阿妍,这把刀极锋利,削铁如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些。”大傻叮嘱着,“等你身体完全恢复后,我教你几招防身的招术,到时再加上这把匕首,普通人就伤不着你了。手无缚鸡之力,可不好。” 听说有武功可以说,阮妍激动起来,立马点头,“好好,大傻哥,你到时一定要拣厉害的教我,最好能学那些绝世神功,到时我就可以出去行侠仗义,做侠女啦。” 以前看武侠小说和电视时,最最羡慕的可就是侠女高人之类的角色,甚至还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成为一代武林高手,在江湖中颇负盛名,来无影去无踪,杀富济贫。 梦醒后,虽然知道只是一场梦,但想想梦中自己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样子,还忍不住热血沸腾,想着要是真的就好了。 看着她满脸的激动和期待,大傻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提什么武功。 傻丫头,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就别想着去做侠女了,那些事儿,还是交给我们男人来做吧。 这话,他只是在心里说说,口中却道好,让她到进要好好学,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 只要能天天看着她笑,这就比什么都好。 大傻走后,阮妍细细摩挲着匕首。 要是韩洛那个恶贼敢再来找本姑娘的麻烦,我就一刀剁了他。 她恶狠狠的想着。 念头刚落,起身准备找样东西来试试刀子,看是不是真的能削铁如泥。 屋子里的光线忽然暗了暗。 她忙扭头向窗户看去。 脸色顿时一白。 一身黑衣的韩洛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第80章 道歉 看着韩洛,阮妍心中一片寒凉。[.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要是搁在往日,她定会斥上他几句,以示心中的不满。 自昨日那件事之后,她现在连说话都不想与他说了。 与这样心思歹毒,蛮横不讲道理的人无话可说,与他说话,只会脏了自己的口。 这样一想之后,她反而不怕了。 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再死一回吗? 阮妍重新在软榻上坐好,低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就像未看见韩洛一样。 他来做什么,她不知。 但相信他自己会说的。 韩洛垂眸看着沉默不语的阮妍,心底深处涌出一种特别的感觉。 有愧有恼有怒有怜…… 以前总嫌她话多很烦躁,可现在看着安静得像不存在的她,他忽然觉得,还是以前那个爱耍小聪明,只要被激怒,就会张牙舞爪,伸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反击的阮妍比较顺眼。 那样的她有生气。 也能很轻易的扰乱他的情绪,令他愤怒恼火。 曾几何时,他竟然渐渐喜欢上了与她吵嘴斗气。 看着她被气得像只炸毛的猫,挥舞着利爪,却不能伤及他,背过身去的他,总会莞尔。 只有这样,才让他感觉日子过得不是那样的无趣和寂寞,才感觉自己是真实的活着,不是行尸走肉。 看着阮妍沉默,韩洛的胸口也开始发闷,莫名的烦燥起来。 丑八怪,你难道哑巴了不成,为什么就不能质问我一声,我也好开口说话啊。 可阮妍就像双唇被缝合了一样,一言不发。 反正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想逃也逃不了。就安心的等着吧。 说句心里话,以前与他打交道,虽认为他十分霸道,不按常理出牌。不讲道理,不喜欢他,可还是认为,他应该不是坏人。 经了昨天那件事后,她认为自己错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这人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心狠手辣,毫无同情心。 二人谁都不说话,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令二人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阮妍的眼睛似被定在了匕首上,看着那颗紫色的宝石发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悄悄钻了进来。 有几缕正好停留在宝石上。 经阳光的照射,宝石变得晶莹剔透,宝石里面的东西尽数显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眸中现出讶色。 这颗看似普通的宝石,在阳光下面,紫色变成了耀眼的金红色。似燃烧的火焰一般。 而这片燃烧的火焰中,有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凤凰浴火则重生! 阮妍震惊之后,首先想到这句话。 宝石怎么可能会变颜色呢,应该是自己看着太久出现了幻觉。 她这样想着,就将匕首动了下,避开了阳光。 离开阳光后,宝石又恢复了原状。只有尊贵的紫色,不见烈火与凤凰。 她又下意识的将宝石往阳光处移了移。 宝石再次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经过反复几次的验证之后,阮妍终于肯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棵紫色的宝石非比寻常,能变幻颜色。 现在。不用去问大傻,她就可以确定这颗宝石不但是真的,而且还价值不菲。 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也不知大傻哥知不知道。等会儿应该告诉他。 她不停摆弄匕首的动作,尽数落入韩洛的眼中。 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双唇紧紧抿,深吸一口气,似在为自己加油。 又过了好半晌,他干干道,“你在做什么?一把破刀有什么好瞧的?” 语气生冷梆硬,还带着嘲讽。 要是以往,阮妍早就炸了毛,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声,“本姑娘乐意,干你何事?” 可今天,她依然垂头坐在那儿,就像没听见他的话。(.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韩洛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恨不得去扳开阮妍的口,让她出声。 垂头的阮妍暗暗撇嘴,真是无聊! 又过了半晌,忽然有七个字窜入她的耳中。 “昨日之事,对不起!” 哼,这种自大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对不起,一定是听错了。 我这身体还真是差呢。 阮妍冷笑,没有搭理。 韩洛终于受不了了,天知道,这句话他是费了好大气力才说出口的。 自幼到大,他何时对他人说过‘对不起’三字。 眼前这丑八怪是例外。 可她倒好,却装作没听见。 是存心想让自己出丑丢脸吗? 他真想拂袖就此离去。 可想到她那苍白无血色的脸,还有步履艰难行走的动作,只得忍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错就是错了,为何不敢认? 韩洛如此安慰着自己,再次咬着牙齿又说道,“昨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我已向你赔罪,你还想怎样?” “你说什么?”阮妍迅速抬头看韩洛,像听到了多么大的笑话一样。 这人竟然会说‘对不起’,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吧。 “你是不是存心的?”韩洛面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承认错误,真的需要莫大的勇气。 阮妍见他这样,才确定方才并不是自己听错了。 就算没有听错,那又怎样。 一声对不起,就可以抵消他曾经所做的那些事吗? 她面无表情的答道,“韩公子言重了,我怎敢当您的赔礼。” 眼中冷冷的眼神,让韩洛皱紧了眉头,“昨日是我错了,今日是诚心来道歉,你想打想骂都成,我绝不会还手。” “要是对不起有用,还要衙门做什么?对不起能让死人复活吗?”阮妍冷冷的反问。 “你……你这不是没事吗?”韩洛咬牙。 “是啊。我没有死掉,让韩公子你失望了。”阮妍讽道。 不过反问了一句而已,就恼火了吗? 连最根本的诚意都没有,还说来道歉。真是可笑。 “你到底想怎样才能原谅我?”韩洛受不了她这样的冷漠,深吸一口气问。 阮妍十分认真的说道,“韩公子,在你眼中,我与那蝼蚁一般,蝼蚁有何资格去原谅主宰它生死的人。 所以,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韩公子您真的不用往心里去,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我既不缺胳膊也不缺腿。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韩公子,您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了,不知能不能离开我的房间,我有些累,想要睡一会儿。还请您能同意,多谢!” 拒人千里之外的卑微语气,深深刺痛了韩洛的眼睛,还有最深处的柔软。 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害了阮妍。 双眸轻合,将心里真实的想法掩盖。 “放心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入你的院子半步,更不会再伤害你。”韩洛的声音有些飘忽,但字字句句说得十分清晰。 说完话之后,他将一个白玉瓶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这是玉凝露,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每日睡前服用。” 玉瓶稳稳的落在矮几之上。 阮妍只觉一阵风轻轻拂过,离她几步之遥的韩洛已消失不见。 眼角微凉。 两行晶莹的泪水沿着两腮悄然滑落。 矮几之上的玉瓶落入她的眼中,只觉得分外扎眼。 拿起玉瓶,快步走到窗前,对着院中狠狠砸了过去。 不过。她并未听到玉瓶碎裂的声音。 大傻将飞掷出去的玉瓶接住。 他走到窗前,将玉瓶重新递向阮妍,道,“阿妍,这瓶中是好东西,不可毁了。” 阮妍抹了下苦涩的眼泪,恨恨道,“大傻哥,这是那人的东西,我不要,脏。” 那人成了韩洛的代名词。 当然,仅限于她与大傻之间。 大傻温声道,“阿妍,昨日那颗药丸也是他给的,幸好有那颗药丸,你才可以恢复得这样快。 他那人秉性不坏,只是性子有时不好,他能来向你赔礼,实属难得呢。 阿妍,你心胸宽阔,有些不愉快的事儿,能忘就将它给忘了吧,我希望你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药丸收好,每日吃一粒,能强身健体,有好处的。” 阮妍止了泪,心中再起疑云。 她问道,“大傻哥,你与那人很熟悉?” 大傻摇摇头,“不是很熟。对了,阿妍,你可知那人为何不让猴儿叫娇娇?” 将话题转移。 “为何?”阮妍轻轻摇头,这一直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 大傻忽然抿唇笑了。 “大傻哥,你笑什么吗?”阮妍更加好奇起来。 上次韩洛阻止给小猴取这名时,谢临貌似也在一旁笑得不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因为,那人小名就叫娇娇!”大傻说完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十分难得的咧嘴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 阮妍被雷得立在窗前半晌没有回神。 难怪那人一直不说理由。 一个大男人取这样一个小名,实在是太奇葩,稍微有点儿自尊心的都会不好意思说吧。 她非常非常想笑,可是想到就因这破名字,自己吃了这样大的苦,就恨。 “哼,糟蹋了一个好名字。”想了半天,她吐出这句话。 但心情却也霍然之间没有那样糟了。 她没有笑,倒有些出乎大傻的预料。 阮妍也没想到,这场闹剧的结果会是这样,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呢。 心里对韩洛的鄙视和恨依然存在。 又经过几日休息,阮妍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而韩洛说到做到,此后再也没在她眼前出现过,就连韩三宝也像失踪了一样。 阮妍倒松了口气,希望他们是搬家了。 正好三月三女儿节也来临了,她与张媛一起准备着去郊游所需要的东西。 第81章 闹翻 “媛姐,你喜欢吃什么,我去买。”阮妍笑着问张媛。 张媛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我让周妈妈帮我准备就行。” 清冷的语气,淡漠的表情,里外透着疏离。 将阮妍的一番好意拒于千里之外。 阮妍笑笑,没再说什么。 与张媛的关系,远不及与华雪灵之间,就连谢菲也比不了。 总觉着二人中隔着什么,怎么也亲近不起来。 有时想与张媛说几句何已的知心话,可是一对上她那冷漠的眼神,所有话语顿时化做了空气,再也无法说出口。 在阮妍内心深处,真的想有位能说知心话的好姐姐。 张媛本是最好的人选,只可惜她并不想有阮妍这样一个妹妹。 对大傻,张媛倒很亲热,常与他有说有笑。 阮妍初来之时,已经极力的想要修复二人之间关系,但效果并不好。 主要还是张媛并不想敞开心扉接受阮妍。 既如此,阮妍也不勉强,就不再去做那些无用功。 话已经说到,张媛拒绝,那就罢了。 阮妍独自一人出门买东西。 去郊游,当日去当日回,其实也无需准备太多吃的东西。 只是和谢菲、华雪灵她们结伴而行,总要多备一些。 阮妍出门之后,何氏就轻责起张媛来,“阿媛,都这些日子过去了,你怎地还待阿妍这样冷淡,太不懂事了?” 被母亲训斥,张媛放下手中的衣裳,皱着眉头坐了下来,冷哼一声道,“我对她算是客气了,你还想我对她怎么样。” 说完。不等何氏开口,她又续道,“小时候,爹本来最宠爱的就是我。自从她来了之后,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好吃好喝好用的都先让着她,眼中好像没了我这女儿一样。 每次外出回来,给我带的尽是些普通平常的玩意儿,一瞧就知是随便买的,而给她的,哪样不是精挑细选的稀罕东西。 就连哥哥也是这样,对她远比我这亲妹妹好,就连娘您也是一样。处处由着她,纵着她。 要是平日里你们对她管得严厉些,哪儿会惹那些是非回来,我又怎会落得这样下场……” 说到这,她情不自禁抹起了眼泪来。(.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些年父兄对她的疏于照顾。令她所受的委屈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为了沈家退亲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她已经满了十六岁,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该成亲了。 要是不与沈家退亲,下半年也该成亲了。 虽然与沈家退亲后,也有媒婆上门来提亲,但男方的条件并不令人满意,都被何氏给拒了。 想寻门合适的亲事。可不容易。 所以,在她心里深处,还是恨着阮妍,是阮妍毁了她的亲事,毁了她的幸福。 提起沈家,何氏的面色就变了。 虽然心疼女儿受的委屈。可她更恨沈家。 何氏沉着脸道,“阿媛,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早对你说过,你是我们的女儿。在爹娘心中,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位置。 我们对阿妍好,是因阿妍的母亲对你爹有救命之恩,这是为了报恩,你明不明白? 还有与沈家的亲事,你怨阿妍,我倒要好好感谢她。要是没出这事,你可就真的嫁去了沈家,一家子心肠歹毒的畜生,那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都发生了这些事儿,阿媛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真是痴长了这十几年。 还有,要是没有阿妍,你能认识谢五姑娘吗?能得到她的邀请一起去郊游吗?” 张媛发了一通牢骚,本想得到母亲的安慰与附合,最好是将阮妍也痛骂一番。 不料到,自己反得了一顿狠狠斥骂。 心中的怒火燃烧到极点,愈加认为何氏他们心中都向着阮妍。 狠狠将手中一件春衫往地上一掼,张媛含着泪吼道,“好,好,你们都说她说,只有我坏,成了吧。那什么郊游我不稀罕,我不去成了吧。” 说着,她就摔门而出。 完全不顾何氏已经发青的脸色。 在院子里晒被褥的周妈听到动静,忙进来,“太太,媛姐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将我这做娘的放在眼里。只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就对摔东西发脾气。 我……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呢……“何氏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个劲儿的往外流着。[.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只有一儿一女,那可都是放在心尖儿上疼着的,哪儿曾亏待过她。 要说沈家退亲一事,刚开始也的确恼过阮妍,好好的桩亲事被毁了。 当出了山崩之事后,又有谁知道,自己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不仅仅是为丈夫儿子后怕,同样也为女儿后怕。 要是没有退亲,女儿嫁去这样的人家,将来那还不得被沈家吃了连骨头不剩呐。 越想越害怕。 后来又松了口气,幸好退了亲,与沈家没了分毫关系。 千想万想,就偏偏没想到,自己在这边松了口气,女儿反而还在那边埋怨起自己来了。 这孽障,真是越活越回去。 要是有阿妍一半懂事,我就省心了。 何氏越想,心里就越难受。 周妈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之前何氏母女在屋里争吵时,隐约听见了沈家二字,她猜张媛可能还在计较那件事。 唉,媛姐儿可真是糊涂的,那样的人家,避都避不及,怎可念念不忘呢? 心里这样想着,却不能在何氏面前这样说,那无异于是往何氏心口上撒盐。 于是周妈就劝,“太太,媛姐儿是您生的,她的脾气还您不清楚吧,就是一阵风,保准一会儿就跑来你怀中撒娇了。” 何氏摇头,“我就是寒心。养了她这样大,平日里我可是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她倒晓得给我下脸子。” “唉,太太。人都偶尔有个小脾气,您就别往心里去了。媛姐儿终究还是个孩子,别生气了啊。”周妈妈又道。 在周妈的劝说下,何氏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冷静下来后,又开始担心张媛,不知刚刚跑去哪儿了。 不用她吩咐,周妈立马去了张媛的屋子找。 可在家中找了一圈,都未寻到她的踪影。 这下何氏与周妈都着急起来。 “周妈,赶紧去酒坊将大傻喊回来,阿妍买东西也该回了。快去。这丫头可是跑去哪儿呢,真是急死人了。”何氏急得在屋子里打着转转儿。 很担心张媛心情不好之下会做傻事。 不由后悔方才不该骂她。 周妈不敢马虎,赶紧匆匆出门往酒坊的方向跑去。 何氏傻傻的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刹那之间,仿佛就苍老了十岁。 家中的事儿总是一桩接着一桩,不让人有喘息的机会。 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何氏这一刻觉得好累好累。 阮妍与大傻是差不多时辰回来的。 听说张媛不见了,他们二人也着急起来,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何氏不好将话说得那样直白,只是简单的说道,“她与我争执了几句。就扔了衣裳跑了,也不知跑去哪儿。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说着说着,她的泪又夺眶而出。 大傻忙安慰,“伯母,您先别着急。想想阿媛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我们可以分头去找。” 何氏之前已经认真想了。 还真想不出张媛会去哪儿,她也没有关系特别的闺蜜。 不知道可能会去哪儿,要想在偌大的吉安城找人,还真是难呢。 最后。家中四人分头出去找。 大傻去稍远些的地方找,阿妍主要在市集上寻找,周妈陪何氏去何家看看。 分工之后,大家就赶紧分头去找。 幸好眼下是白天,不然,何氏可真得急疯了。 其实张媛去何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上次何家对张和成父子的见死不救,到后来的占便宜,再到王氏的上门撒泼,张媛对何家人已是厌恶到极致。 所以,她心情不好之时,更不会去何家受气。 但何氏还是得去看看。 王氏看着忽然上门来的何氏,心中微讶,之后就是冷笑,“哟哟,这是哪家的阔太太,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穷地方。小翠,赶紧给这位太太沏茶上点心,千万别得罪了,不然,有你这贱蹄子好看。” 小翠是何家的粗使丫环,身得膀粗腰圆,有些丑。 王氏可不敢请漂亮的丫环回来使,担心会将何老大的魂儿给勾走了。 面对王氏的嘲讽,何氏只得硬着头皮受了,尴尬的笑笑,“大嫂,不用这样客气,不喝茶。” “哼,张太太,你想多了,那茶和点心是拿来给我用的。不然,就算是丢了给狗吃,也不会给你这不要脸忘恩负义的贱人来吃来喝。”王氏收起笑脸,翻出了那张狗脸,尖酸刻薄的骂着。 那日在张家门口丢的脸,一直想着找什么机会去找回来。 今日何氏主动送上门来,由能放过。 何氏已经气得浑身直哆嗦,加上担心张媛的安危,连话都说不出了。 还是周妈在一旁道,“大舅太太,琳姐儿在不在,我们家媛姐儿有句话要带给她。” 可不能直接说张媛跑了,来这儿看看她在不在。 要真这样说了,保准不出一刻钟,整个吉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事,那张媛的名声可就毁了。 这样一说,若张媛在何家,王氏定会说出来,最多疑惑一下,也不会有事。 若不在,最多对何琳说句无关痛痒的话就是。 王氏眉头皱了皱,“有话就对我说,到时我说给阿琳听。” 这就说明张媛未来何家。 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何氏与周妈二人还是特别的希望,更加担忧起张媛来。 “阿媛就是想问阿琳去不去郊游,若去的话,大家可以一起结伴同行。”何氏道。 “这就免了,我们家阿琳有人同行,可不稀罕你们家女儿。”王氏立马抬了下巴,又现得意之色。 这本就是何氏的借口,听王氏这样一说,她反而轻松了。 王氏张口欲要再讽,周妈抢先一步告了声罪,说家里事儿忙,扶了何氏离开。 惹得王氏在后面跳着脚骂周妈,说一个奴才都敢替主子拿主意,真是反了。 她还没骂够呢。 何氏与周妈二人揪着心回家。 两个时辰后,大傻与阮妍回来了。 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张媛。 “阿媛,你这是去了哪儿,吓死我们了。”何氏惊喜交加,上前一把搂了女儿。 “媛姐儿这是去了哪儿?”周妈悄声问阮妍。 阮妍的脸色变了几变,不知该如何回答。 ps: 唉,今天状态实在是很差,头晕脑胀,还有一更怎么也写不出来了,明天三更吧,么么哒,爱你们!! 第82章 私会 周妈所问的问题,也正是何氏想知道的。 她没等到阮妍的回答,就正色看张媛,“阿媛,你这是去了哪儿?” “没去哪儿,随便走走。”张媛垂眸道。 但神色之间有着十分明显的不自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何氏自是不信,就看向大傻问,“大傻,你是在哪儿见到阿媛的?” 大傻温和一笑,“是在市集之上遇见的,当时阿媛正在一家布庄看衣裳呢。” “是真的?”何氏拧眉反问。 “伯母,是真的。”大傻十分肯定的点头。 “舅母,大傻哥说的是实话,当时我也在的。”阮妍也在旁边应话。 张媛向大傻感激的看了一眼。 但对阮妍,她则抿了抿唇,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十分恼恨。 恨阮妍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 十分担心阮妍会不会将这事告诉何氏和其他人。 她相信大傻一个男子,是不会在背地里说人闲话的。 张媛而后不悦的对何氏道,“娘,我这说话你怎么就不信呢。” 好不容易将女儿给寻回了,何氏担心她又会置气离家,不敢再说其他,连忙点头,“好好,娘信你,瞧你这出了一身的汗,头发都湿了。我让周妈给你打些热水送去,你快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裳,穿湿衣裳可是容易受凉的。” 眼下虽然已是暖洋洋的春天,可晚上还是有一些凉意的。 张媛松了口气,点头应了。 阮妍与大傻见此,就离开了。 出了东院,大傻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阮妍道,“阿妍,今日所见到的一切,你就权当没看见。阿媛对你有很深的敌意。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反而还会更加记恨于你。” 唉,大傻哥可真是慧眼如炬。才几日的功夫,就看透了自己与张媛之间的关系。 阮妍在心里暗慨。 也有些黯然。 可要让她对张媛的事不闻不问,又做不到。 万一哪天张媛了出事,自己肯定会不安的,不说对不起张媛,更对不住舅父对自己的好啊。 阮妍纠结的道,“大傻哥,可万一要是出事了,那可怎么办?” 大傻轻叹一口气,看着她。十分认真的道,“阿妍,别人如何我不管,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不要怨他太自私,实在是人心太险恶。 他不要看到阮妍天天被别人算计。希望她平平安安,天天开心。 大傻的回答令阮妍十分震惊。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并非虚言。 他对她的好,超出了她的想像。 按理说,他住在张家,该对张媛更好才是。这才能对得起张和成的收留之恩。 为事实却相反。 他为了她,明知不是韩洛的对手,还要去找韩洛算账。 不要说是他们这样的关系,就算是至亲的亲人,有时都不一定能做到。 就算他曾说过,他将她当做了亲妹妹来待。可二人只是萍水相逢,因机缘巧合住在了一个屋檐之下,无丝毫血缘关系,他对她的好,让她有了疑惑。有了压力。 她不能毫无心理负担和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好。 心里这样想着,阮妍口中就问了出来,“大傻哥,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呢?” 大傻迎上她探究的眼神,笑得十分坦荡,“阿妍,对一个人好,难道非要十分明确的理由吗?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过,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亲妹子,兄长对妹妹好,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日光从树影之间斜斜的洒下,十分慵懒的躺在他的身上打盹。 坦荡的笑容,清澈纯净的眼神,让阮妍心头一松。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脸庞,空气中有着淡淡的花香,那是道旁开得正艳的月季。 不过,对张媛,阮妍还是有些担忧。 因之前她与大傻二人发现张媛的地方,并非在市集,而是在白湖湖边的亭阁之中。 白湖临近东郊,树木葱翠,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竞相怒放,景致极美。[.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蓝天白云下,湖水像块极品翡翠,波光粼粼,几只水鸟在水面欢乐的嬉戏,为宁静的湖畔平添两分情趣。 阮妍还未来得及赞叹湖景的美丽时,就被湖畔六角亭中的一对男女所吸引。 二人面对湖面,站在那儿说话。 他们虽是背对着她,但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女子正是张媛。 张媛与男人与私会! 阮妍当时就被吓傻了。 大傻也十分吃惊,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重重咳嗽了几声,喊了声‘阿媛’。 当张媛回头看见大傻与阮妍二人时,也顿时吓得面色苍白。 而后她飞快的从亭阁中奔了出来,拼命的将阮妍与大傻二人给拉离了湖边。 阮妍在回头之际,与那男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了下。 男子忙将头扭了回去,而后匆匆沿着湖畔往另一边走去。 匆匆一瞥之间,她看的并不太真切,只知是位陌生人,自己并不认识。 且男子的皮肤极白,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仿佛带着病气。 乍瞧之下,好像长得不难看。 大傻就问张媛,那男子是何人。 张媛说她也不认识,只是恰好遇上,就多了几句话。 这话任谁也不信的。 但是大傻并不是张媛的亲生哥哥,而且张媛方才与那男子真的只是站着说话,中间还隔着一方石桌,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他才没有拦下离去的陌生男子。 阮妍年纪比张媛还要小,哪有资格去管她。 所以,张媛死活不说男子是谁,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在回来的途中。张媛还是一再要求阮妍与大傻二人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何氏知道。 秉着对张媛负责的态度,这事理应对何氏说的,可不是小事。 只是大傻说得也对。要是告诉了何氏,不但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反而还会让张媛记恨,说不得会闹出什么糟心的事情来。 阮妍仔细想了想,对大傻说道,“大傻哥,不管怎样,这件事我们既然遇上,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舅父对我一向视若已出,我不能不管这件事。大傻哥,不知你能否帮忙查查昨日那男子的身份,看媛姐与他到底是何关系,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先弄清张媛与男子二人的关系,再决定告不告诉何氏。相对来说比较妥当。 若男子不是什么好人,对张媛居心叵测,到时不管她恨不恨自己,也得对何氏说。 若真如张媛所说的那样,他们二人只是巧遇,因着投缘,就多说了两句话。之后没了交集,那这件事就过去了,不会再提。 对阮妍这个折中的做法,大傻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阮妍这才微松一口气,希望张媛没有骗他们。 张媛一直提心吊胆,怕阮妍会忍不住将这事说给了何氏听。 还好。一直到了三月三这天,家中都是风平浪静,那件事没有被再次提及。 张媛这才松了口气,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 从箱笼中挑了一件簇新的葱绿底缠枝宝瓶妆花褙子,下着同色百褶裙。水灵灵的葱绿色将她的肤色衬得细白如瓷,整个添了几分生气,像一朵鲜嫩的花儿。 看着镜中的自己肤色亮丽,发黑如缎,身姿曼妙,张媛十分满意的笑。 今日人多,可不能穿得太寒碜惹人笑话。 出了屋子,去东院与阮妍会合。 大傻今日也未去酒坊,随着她们二人一起去郊游。 对这样的场合,他是不感兴趣的,只是不放心阮妍,担心她被人给欺负了。 阮妍没有精心的打扮,穿了件平日里常穿的紫色春衫。 反正只是出去游玩,又不是去相亲,用不着穿得那样正式。 对于她这样的打扮,张媛暗暗撇了下嘴,没有说什么。 倒是何氏好心道,“阿妍,今儿出去玩,该穿得漂亮些才是。” 阮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笑着道,“舅母,我这样挺好的。” 大傻也道,“对,这样不错。时辰不早了,伯母,周妈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嗳,大傻,你年长些,可要看好她们二人啊。”何氏忙叮嘱。 大傻点头道是。 阮妍、张媛与何氏她们道别。 三人刚出院门,华家的马车就到了。 华雪灵掀了车帘,向她们笑眯眯的挥手,“大傻哥,阿灵媛姐,快上来吧。” 大傻向华雪灵笑着点头问了好,他未进车内去坐,而是与车夫坐在了一起。 几人简单寒暄几句后,马车就直奔谢家而去。 他们先去谢家与谢菲会合,郊游的目的地是东郊的巨石山。 华家的马车刚离去没多久,韩家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朱轮华盖马车从里面驶了出来。 马车行驶的方向也是东郊。 到了谢家门口,遇上谢菲,几人不免又是说笑一番。 见大傻,谢菲十分热情的打招呼,“大傻哥好,我的小虎仔可有着落。” 一见面就问虎仔,让大傻嘴角抽了抽。 谢菲弃了自己的马车,硬坐到了阮妍她们一起。 一路之上,几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巨石山已经到了。 巨石山很高,山上多的是奇峰怪石,而且每块石头都极大,故取名巨石山。 山上除了石头之外,花草树木的种类也颇多,风景秀丽。 而且登上最高峰,整个吉安城就会一览无余,是赏景的好地方。 马车只能行到山下,接下来的路要靠步行了。 阮妍她们几人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耸立的高山,阮妍用手挡了挡阳光,正想说话,却见许久未见的安如萱和谢蓉携手而来。 在她们二人身旁,是何琳。 何琳什么时候与她们走到了块去? 阮妍皱了眉。 安如萱她们三人已经走近了。 ps: 今天第一更,还有两更晚点送到,么么哒!! 第83 84章 丢脸(双更合一) 第83章: 自从上次斗花会上丢了脸之后,安如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阮妍再也没见过她。 不说阮妍,就连谢菲也没见她在谢家出现。 谢菲着实开心了一阵子,对安如萱的讨厌,可谓是深入骨髓。 此刻再见她,谢菲的小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不悦道,“这不要脸的怎么也来了?我去将她赶走。” 说着就要往前走,阮妍赶紧将她拉住,“菲儿,千万不可,这儿是巨石山,人人都可来。我们不喜欢她,不睬她便是。” 巨石山乃是公众场合,并非谢府,谢菲就不能当众去赶安如萱。 若真这样做了,众人只会笑话她谢菲张扬跋扈,眼中不能容人。 谢菲性格天生刁蛮任性,爱恨很极端,见到极讨厌的安如萱就忍不住发脾气。 二人说话之间,安如萱三人就已走近。 安如萱看向谢菲,笑吟吟的道,“菲儿,你交友的要求可真是越来越低呢,同这些身份低微的人在一起,岂不自降身份吗?” 这句话,不但讽了谢菲。 还将阮妍、华雪灵与张媛三人给辱骂了。 果真是狗嘴吐不出香言。 阮妍在心中暗暗腹诽。 大傻眉头一拧,冷冷的扫了眼安如萱,将她的模样记下。 谢蓉也道,“菲儿,过来,与我们一起吧。” 何琳看着阮妍与张媛,笑得十分得意,眼中是无法掩盖的鄙视和嘲讽。 要是搁以往,谢菲定要被激怒并破口大骂安如萱了。 但经方才阮妍提醒,她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当着众人的面,谁先失态谁先输。 谢菲冷冷扫了眼安如萱,正色斥道,“放肆。安如萱,你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的姓名?恩!” 安正只是小小七品县令,而谢三爷却是四品大员,二人身份悬殊极大。 不要说安如萱。就算是安正本人见了谢菲,也得恭敬的唤一声谢五姑娘,以示对谢三爷的尊重。 而现在,安如萱却当众直呼谢菲的小名,谢菲当然可以追究她不敬之罪。 安如萱愣了下。 得意忘形之下,她还真的忘了二人身份的不同。 以前一直仗着安氏的关系,在谢家自由出入,与谢菲关系非同一般,这称呼就从谢五姑娘变成了菲儿。 叫得久了,就成了习惯。 以至于安如萱现在忘了与谢菲二人已经闹僵。 阮姨暗暗为谢菲点了个赞。 还别说。端起架子的谢菲,还真有几分气势。 谢菲一句话就堵住了安如萱,让何琳很失望。 谢蓉见了,就嗔谢菲,“菲儿。瞧你这话说的,都是自家人,何必分得这样清楚。” 谢菲讥讽的笑笑,“二姐,你也糊涂了吧,我们姓谢,她可是姓安。怎么就成了一家人?” 安如萱咬咬唇,涨红着脸道,“谢五姑娘,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姑母也姓安,难道她就不是谢家人了?” 阮妍笑了。 安如萱啊安如萱。你脑残就别说话好不好? 谢菲则没想那样远,只是本能的答道,“大伯母当然是谢家人啊。” 她难道能回答安氏不是谢家人吗? 安如萱又得意了些,道,“可谢五姑娘你刚刚分明说谢安不是一家人呢。难道你这是对我姑母有什么意见不成?就算姑母平日对你严厉了些,那也是为你好,再说了,不管怎么说,我姑母可都是你的长辈,怎可背地里这样说她呢。” 啊哟喂,脑子转的还挺快嘛,自以为抓住了小话柄,一下子就将谢菲给绕了进去。 谢菲本来说的是事实,结果倒变成了不敬长非。 这个帽子扣得不轻呢。 谢菲小脸一下子也红了,是急的。 虽然不太喜欢大伯母的尖酸刻薄,可她从来没想到不敬重她啊。 阮妍状似疑惑的问谢菲,“菲儿,有件事我不明白,你帮我解答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什么事?”谢菲嘟着小嘴,气呼呼的。 “就是安姑娘的姑母是如何成为谢家人的?”阮妍十分认真的问。 这个问题一出口,众人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瞪着她。 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问得着问?? 谢菲虽然不解阮妍为何这样问,但还是答道,“这还不简单嘛,大伯母因嫁了我大伯父,这才变成了谢家人。” “哦,原来是这样呢。”阮妍轻轻一抚掌,笑得十分开心。 好像谢菲真的为她解了一个天大的疑惑。 然后阮妍在众人看白痴的眼神中,再次高声问谢菲,“菲儿,谢大夫人因为嫁了谢大爷,所以才成为谢家人。而安姑娘现在自认为也是谢家人,难道说安姑娘也想嫁……啊呀呀,真是羞死人呢,我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她面现一脸的惊讶之色,同时又带着几分羞赫。 话虽未说完,可其中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安氏因为嫁了谢大爷才成为谢家人,那么安如萱想成为谢家人,也必须嫁给谢家的某位公子。 可安如萱与谢家根本就无婚约在身,现在她在众人面前却说自己也是谢家人,这就表明她有这样的想法,她想嫁进谢家的门。 当然,安如萱没有明说她是谢家人,但被谢菲和阮妍的话给坐实了。 不知羞耻的贱人! 这是围观的众人同时想到的,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鄙视和不屑。 已经有很多围观的人开始对安如萱指指点点了。 谢蓉与安如萱二人都急了,忙道,“阮妍,你胡说什么啊?谁说我有这想法了?” 阮妍只是笑着看谢菲。 谢菲也笑了,笑得灿烂明媚,微歪了脑袋,一本正经的问安如萱,“安姑娘,不知你想我哪位哥哥呀。我大哥已经娶亲,三哥已定亲,四哥嘛,一定看不中你这样的。唉。安姑娘,看来你想成为我们谢家人是没戏喽。” 大傻忽然在一旁道,“也不一定,嫁给谢家的奴才,那也是谢家人。” “对对,好主意好主意。”谢菲与阮妍二人同时抚掌,开怀的笑着说道。 安如萱嫁给谢家的奴才,这句话远比任何一句话对安如萱的打击都大。 华雪灵与张媛二人都抿嘴乐。 方才被安如萱嘲讽之仇终于报了,可真是爽快。 只是她们二人还不敢公然与安如萱为敌,故一直没敢开口。 阮妍可不管她安如萱是谁的女儿。敢来挑衅,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大傻哥,还是你聪明。”谢菲又补充了一句。 “过奖了。”大傻谦虚的一笑。 这边几人说得欢乐,安如萱与谢蓉的脸已经黑得像炭一样。 围观的众人也乐了。 今日来的人多,围观的人群中各色人都有。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整个吉安城恐怕就会有安如萱想倒贴谢家,可因谢家没有合适的公子,有人建议她嫁谢家的奴才的传言。 到时,她安如萱可又成了名人喽。 请叫我雷锋,不用谢! 阮妍咧开小嘴笑。 安如萱气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谢蓉粉脸一肃,指向大傻怒。“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还不向安姑娘跪下认错。” 阮妍脸也沉了下来,忙看向大傻。 大傻依然一脸的云淡风轻,斜睨了眼谢蓉,而后正色道。“我只跪天地君与父母,这位安姑娘不知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我给她下跪?” 好,说得好! 阮妍微笑着点头。 “哼,好大的口气。也不怕熏着别人。告诉你,安姑娘是安县令的千金,你这般侮辱安姑娘,那就是对安县令的大不敬。哼,后果是怎样,你心里清楚,识相的话,快跪下。(.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谢蓉也端起了架子来。 谢大爷同样位居四品朝廷大员,谢蓉在人前也是可以摆架子的。 “呵呵!”大傻笑了笑,笑得极尽嘲讽,“我敢肯定,这位安姑娘定不是安县令的千金。” “胡说,我爹就是县令。”安如萱终于出声为自己正句。 大傻却用力的摇头,道,“你绝对不是,安县令身为吉安城的父母官,一直为官清廉,为人谦和有礼。那么身为安县令的千金,也定是位温良贤淑,知书识礼,通情达理,胸襟宽广的奇女子,怎会像这位姑娘这般的心胸狭窄,尖酸刻薄,不知廉耻……” 明着是赞安如萱,实则是又将她狠狠的痛斥了一番。 “对对,身为县令的千金,就应该谨言慎行,端庄大方,有县令千金的样子,怎能像个泼妇样的挑事。”围观的众人对大傻的话十分赞同。 安如萱再次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舆论再次将矛头指向了她。 谢蓉死死的咬着牙,认真的打量着大傻。 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帮着阮妍她们说话。 大傻说完该说的话之后,又隐在了阮妍她们的身后,仿佛从来没有说过话。 谢菲扭头向他竖了大拇指,“大傻哥,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除了功夫厉害,说话也能活活气死人,嘻嘻。” 大傻笑了笑,似有些害羞。 要不是看安如萱主动欺负阮妍,他是不会开口补那一句的。 “菲儿,阿灵,媛姐,我们走吧。”阮妍笑着道。 “好。”谢菲她们应了,几人向山上行去。 安如萱看着阮妍她们几人的背影,咬碎了一嘴牙。 “我们回去,不去了。”安如萱猛得一甩袖子,转身往马车边走去。 何琳却一把拉住了她,“安姑娘,别生气嘛,这山又不是她们家的,我们要是走了,不正好称了她们的心,到时还以为我们怕她们呢。还有啊,听说今日韩公子也会来呢。” 最后这句话是悄声说的。 谢蓉也皱眉,“阿萱。够了,早就对你说过,不要去惹阮妍,你不听。不知要吃多少次亏才能记住。我们上去吧!” 说着,不理安如萱,带着丫环当先往石阶走去。 想到韩洛,安如萱沉默了一会儿,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上山。 何琳扬着唇角轻轻笑了。 力挫了安如萱,又让她当众丢了脸,谢菲与阮妍几人的心情特别好。 原本难爬的山路,此刻也不觉得那样累了。 反正几人也没有一定要登上最高峰的想法,就边走边休息。 爬一段路之后,感觉累了。就在地势平坦的地方停下来,寻个亭阁,几人围坐在一起,说说话,赏赏景。很轻松。 巨石山上修建了不少供游人休憩的亭阁。 就这样停停歇歇,临近中午时,一行几人到了半山腰的金谷岩。 谢临正在这处等着他们几人。 他本来是要与阮妍她们一起过来的,只是后来忽然有事,只好先行一步,并约好了在此处会合。 “累不累?”谢临笑吟吟的迎上来,问阮妍他们。 话虽是问众人。可他的眼睛去看着阮妍。 因运动,阮妍白嫩的小脸变成了酡红色,像秋天成熟的苹果,红彤彤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张媛瞥见谢临的眼神,暗暗冷笑。 谢四公子也是没眼光的。看人只知看外表。 “累死了。”谢菲点点头,然后直奔最近的石头,软软的坐了下去。 阮妍也抹了抹额上的汗,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 谢临与大傻二人见过一次面,此次见到。二人分别寒暄见礼。 “我们去那边的亭子休息吧,我已让人摆好了吃食,先过去边吃边聊。”谢临指了指几米之遥的一处重顶八角楼。 “哥哥,你背我过去,好不好?”谢菲张开双臂,向谢临撒娇。 谢临面一热,笑着嗔,“又不是三岁的孩童,也不怕人家笑话。来,我扶着你走过去。” 说着,就来搀谢菲。 谢菲撇撇嘴,扶着石头懒懒的起身。 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的让谢临背的。 大傻看向阮妍,温声问,“阿妍,累吧?要不要歇会儿再过去。要是累得很,吃饭后我们就下山吧。” 语气极温柔,眼神中的宠溺遮都遮不住。 华雪灵看了一眼,忙低了头,轻轻将脚边一块石头给踢开。 石头被踢开,扬起极细的灰尘,如同一缕青烟。 谢临看大傻的眼神中也多了探究,薄唇抿了抿。 几人走去八角楼。 八角楼四周没有其他的闲人,楼外守着两个青衣小厮,看来是谢临提前做了清场工作。 阮妍她们都累的很,也不管其他,纷纷走进了楼内。 八角楼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 石桌的桌面被打磨得光滑如玉,亮得能照见人影。 石桌上摆放着十分丰盛的吃食。 有菜有汤,还有点心。 闻着饭菜的香味,阮妍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情不自禁咽了下唾沫。 大家互相谦让一番之后,就分别落了座。 坐下之后,阮妍就十分随便的将四周打量了一番。 这一打量,她的脸色就变了。 大概离亭子几米开外的一处平坦的巨石上,坐着两个人。 韩洛与韩三宝。 几日未见他们主仆二人。 还以为他们搬家了,不想到会在这儿遇上。 韩三宝大概也看见了她,连忙站起来向她挥着大手,咧着嘴乐。 韩洛的眼神直视前方,似在沉思,并未看向这边。 阮妍遥遥冲韩三宝翻了个白眼,就将头给扭了回来,兴致顿时消了一半。 “阿妍,怎么了?”坐在她身旁的华雪灵瞧见她忽然变脸,忙关心的问。 “没事。”阮妍笑着摇头。 不想说出韩洛,来坏了其他人的兴致。 她不想说,可谢菲却已经脱口而出了。 谢菲正对着那块巨石,一抬头就看见了韩洛主仆二人,遥遥一指,脆声道,“韩洛哥哥和三宝。” 提及韩洛,大傻的眉毛扬了扬。没有说话。 倒是谢临,看着阮妍笑了笑,而后看向大家,道。“我们要不要请韩公子一起来用餐?” 东西是他备的,他是主人。 请谁吃饭,是他的自由。 阮妍没有作声,无法反对。 其他人也无声的同意了。 谢菲倒善解人意,立马摇头,“不好,韩洛哥哥上回那样欺负阿妍,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要是喊他一起来吃饭,阿妍定一口都吃不下的。” “嗯,那就算了吧。”谢临也不勉强。 其实之前他就与韩洛说过一起吃饭的事。 但韩洛拒绝了。说不能坏了他人吃饭的兴致。 谢临知道他所说的‘他人’指的应该就是阮妍。 在座之在,除了张媛之外,其他人都知道阮妍上回晕过去的真相。 现在,她忽然听谢菲说到这事,不由好奇的问阮妍。“阿妍,韩公子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怎么没听你提及此事?” 谢临悄悄瞪了眼谢菲。 谢菲吐了吐舌头,用讨好的眼神看阮妍。 阮妍则轻松自然的一笑,道,“媛姐你忘啦,上回在韩家门口,韩公子逼我给小猴改名那件事。” 张媛想起这件事来。点点头,“哦,是这事啊。说来也奇怪,韩公子怎么好好的非要阿妍给小猴改名,说不能叫娇娇,我们当时都认为娇娇很好听啊。” 她没有怀疑其他。 还以为就是因这事。阮妍对韩洛怀恨在心了。 提及韩洛反对小猴叫娇娇理由,阮妍真是好气又好笑。 谢菲笑着看众人,挤眉弄眼,一脸搞怪的说道,“你们可知韩洛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娇娇这名字?” “不知道啊?”张媛与华雪灵二人同时摇头。 谢临了解自家妹妹的性格。忙阻止道,“菲儿,别乱说。” “哥哥,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谢菲无所谓的撇撇嘴。 然后她在谢临无奈的眼神下,轻启粉唇,一脸神秘的说道,“告诉你们呀,是因为韩洛哥哥的小名叫娇娇,所以他才不让小猴叫娇娇。猴和他同名,那他岂不也成猴了嘛,嘻嘻。” “噗!”正在喝水的华雪灵,没想到韩洛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坐在她身边的大傻可就惨了。 因她知道水要喷出来,忙歪了身子,准备向身后吐出。 不然,满嘴的水可就喷到食物中去了。 提及韩洛,大傻的眉毛扬了扬,没有说话。 倒是谢临,看着阮妍笑了笑,而后看向大家,道,“我们要不要请韩公子一起来用餐?” 东西是他备的,他是主人。 请谁吃饭,是他的自由。 阮妍没有作声,无法反对。 其他人也无声的同意了。 谢菲倒善解人意,立马摇头,“不好,韩洛哥哥上回那样欺负阿妍,我还没找他算账呢。要是喊他一起来吃饭,阿妍定一口都吃不下的。” “嗯,那就算了吧。”谢临也不勉强。 其实之前他就与韩洛说过一起吃饭的事。 但韩洛拒绝了,说不能坏了他人吃饭的兴致。 谢临知道他所说的‘他人’指的应该就是阮妍。 在座之在,除了张媛之外,其他人都知道阮妍上回晕过去的真相。 现在,她忽然听谢菲说到这事,不由好奇的问阮妍,“阿妍,韩公子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怎么没听你提及此事?” 谢临悄悄瞪了眼谢菲。 谢菲吐了吐舌头,用讨好的眼神看阮妍。 阮妍则轻松自然的一笑,道,“媛姐你忘啦,上回在韩家门口,韩公子逼我给小猴改名那件事。” 张媛想起这件事来,点点头,“哦,是这事啊。说来也奇怪,韩公子怎么好好的非要阿妍给小猴改名,说不能叫娇娇,我们当时都认为娇娇很好听啊。” 她没有怀疑其他。 还以为就是因这事,阮妍对韩洛怀恨在心了。 提及韩洛反对小猴叫娇娇理由,阮妍真是好气又好笑。 谢菲笑着看众人,挤眉弄眼,一脸搞怪的说道,“你们可知韩洛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娇娇这名字?” “不知道啊?”张媛与华雪灵二人同时摇头。 谢临了解自家妹妹的性格,忙阻止道,“菲儿,别乱说。” “哥哥,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儿。”谢菲无所谓的撇撇嘴。 然后她在谢临无奈的眼神下,轻启粉唇,一脸神秘的说道,“告诉你们呀,是因为韩洛哥哥的小名叫娇娇,所以他才不让小猴叫娇娇。猴和他同名,那他岂不也成猴了嘛,嘻嘻。” “噗!”正在喝水的华雪灵,没想到韩洛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坐在她身边的大傻可就惨了。 因她知道水要喷出来,忙歪了身子,准备向身后吐出。 不然,满嘴的水可就喷到食物中去了。 ps: 大家请注意下哈,因时间来不及了,结尾处有八百字是重复的,等完全写好之后,立马替换上去,请大家明天再重新看一下。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子画万分抱歉,今天因为带孩子去医院,耽误了很长时间,对不起了,先发上来,我再去码,么么大家!! 第85章 被算计 阮妍耳畔传来的声响,是说话声。 女子的说话声。 因声音太小,听能隐约觉着耳熟,似曾在哪儿听过,却无法判断到底是谁的声音。 但还是可以听出女子的声音极媚。 是那种极其魅*惑人心的媚,媚得深入骨髓,媚得令人耳红心跳。 阮妍听了这极媚的声音,竟然也禁不住红了脸。 四下瞧了瞧。 这儿有些偏僻,没有见到其他游客。 声音传自左前方那块巨石后面。 虽然好奇是谁在那儿,可她还是决定离开,万一撞见了什么龌*龊事,可真是会瞎眼的。 于是她克制住好奇心,搓了搓发热的双颊,毅然扭头就走。 ‘啊!’ 她刚出没两步,忽然听到有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只惨叫了一声,声音就噶然而止。 阮妍吓出一身冷汗,停下脚步再细致去听,极媚的女人声音没了。 “是谁指使你的?”忽然有男子极冷的声音传来。 怎么是他? 阮妍眉头一皱。 男子声音拔得有些高,她一下子就听出了主人是谁。 竟然是韩洛。 呸,真是不要脸,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小妖精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阮妍忍不住腹诽着,满面的鄙夷之色。 不过,现在听这动静,应该是两人闹翻了。 这也正常,像韩洛这种变态,翻脸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呢。 阮妍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啐了口唾沫,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去先前的八角楼。 要是再不回去,大家该担心她了。 可她的脚还未抬起,忽然听到韩洛‘啊’了一声。 听声音,他此时好像极痛苦的样子。 阮妍这脚一时僵在了当场。有些犹豫。 虽然韩洛差点儿将自己害死,可上回舅父与表哥要是没有他的帮忙,舅父他们也凶多吉少,还有沈家父子能被绳之以法。也是他的功劳。 这事要是没遇上也就算了,既然遇上,要是视而不见的话,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 到底要不要去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妍踌躇起来,很是纠结,心里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一会儿想着不管他,他是生是死与自己何干。 可一会儿又想着,不要说他对舅父有恩,就算是见到陌生人有难,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嗨。也罢,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本姑娘就做会善事吧。 阮妍恨恨的一跺脚,立马转身往韩洛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过,不了解那边是何情况,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放轻脚步,蹑手蹑脚,一步步靠近那块巨石。 靠近巨石后,屏住呼吸,细听着那边的动静。 韩洛压抑的轻吟声,似有似无的传入她的耳中。 声音奇奇怪怪的。 阮妍眸子转了转,抿紧双唇。悄无声息的探头看向巨石的那一边。 巨石后面有一小块平坦的草地,草地被一片密林所包围。 而韩洛此刻正靠在一株粗壮的松树下,眉头紧锁,似十分的痛苦。 而离他不远处的草从中隐约躺着一个人。 看身形和衣裳的颜色款式,应该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应该就是先前发出极媚声音和惨叫声的那位。 让阮妍疑惑不解的是,看韩洛的样子。应该功夫极高,怎会被一个女子给伤着了。 而且看他那样子伤得还不轻,连路都走不了了。 不然,他怎会靠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也不知那女子是什么人,为何要伤害他。之前听女子媚惑的声音,还以为两人在行龌龊之事呢。 哦哦,明白了,应该是韩洛的仇人让人施了美人计,在他意乱情迷之时下了毒手。 活该! 阮妍自动脑补了下先前的画面,并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如此。 她又稍等了一会儿,见草丛中的女子一动也不动,像死了一样。 然后又确定四周无其他人,她这才站走身体向韩洛走过去。 正在受着煎熬的韩洛,看到阮妍的那一瞬间,明显愣了下。 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她。 “走,你快走,离我远些。”韩洛咬牙切齿的冲阮妍吼。 呸,都站不起来了,还那样横,小心本姑娘一脚踹死你。 阮妍冷冷扫了他一眼,然后向草丛中看了眼。 那女人趴在草地上,看不清脸,不知是谁。 不过,那衣裳的颜色瞧着也有些眼熟。 这不是她关注的重点,扭头看向韩洛。 “让你走,没听见吗?”韩洛再次吼道。 “你怎么了?”阮妍这回倒没计较他恶劣的态度。 因为她发现韩洛极其不对劲。 未见他身上有伤口,可他面上全是汗,白净的面色涨得通红,就像有火在皮肤下燃烧似的,就连双眸也是红色的。 而且他的身体还在轻轻的颤栗着。 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全然没了以往的气势,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走!”韩洛没有回答她的话,依然赶她走。 阮妍眉头拧得更紧,想着他是不是突然什么疾病发作了,看他的样子,好像在发烧一样。 于是,她伸出白嫩的小手,往他的额上抚去,并问,“你是不是生病了?韩护院人呢?” “不要碰我。”韩洛的声音近乎颤抖,双眸变得更红了。 双手死死的往身旁的泥土中陷进去。 “啊,好烫!”阮妍的手还未接触到他的额头,就被他呼出的气息给吓着了。 呼出来的完全不是气,而是火。 滚烫滚烫,烫得炽人。 这不像是生病发烧的症状啊。 忽然,她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愣了。 自己这算是送羊入虎口么。 韩洛看着她娇美的小脸,粉嫩水润的双唇。感受着她呼出的温软的气息,只觉得浑身的血管似要爆裂开。 “走!”韩洛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阮妍。 他很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将她给扑倒了。 同时也更恼在她面前出丑丢人。恨不得一头撞死。 奈何此刻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阮妍看他的样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种时候她的确不适合待在这儿。 “你别急,我让人来救你。”阮妍丢下这句话,赶紧转身跑了。 她边跑边想,刚刚草丛中的女人到底是谁,胆子好大,竟敢给韩变*态下*药。 与韩洛打交道以来,知道他可不是轻易会被别人算计的。 由此可见。二人应该很熟悉,所以他没有提防,才着了道。 哼,变态,你也有今日啊。活该! “阿妍,怎么了?”大傻迎面而来,见到阮妍跑得匆匆,吓了一跳,忙问。 阮妍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瞬间轻松了。 她抹了抹额上的汗,喘着气道。“大傻哥,去救人。” “救人?”大傻眼睛一凛。 阮妍点头。 她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然后带着大傻向巨石那边直奔而去。 大傻虽然也恨韩洛,可这时候也没有去计较,想着先救他再说。 可是,等他们二人到了巨石后面时。却发现韩洛与草丛中的女子都不见了。 二人就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奇怪,人呢?”阮妍愣了。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韩洛,韩洛!”大傻高声喊道。 可四周静悄悄的,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外。无其他的动静。 他双眸眯了眯。 他相信阮妍所说的是实话。 看来是有人趁她离开的那一会儿功夫,将人给带走了。 “阿妍,别喊了,这样,我先送你回去谢四公子那儿,然后我去找人。”大傻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大傻哥,你先去找人吧,我一人回去。”阮妍忙道。 救人如救火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将他们带走了。 要是韩三宝也就罢了,若是韩洛的仇人,那可就不妙了。 “不行,这儿有些古怪,你一人回去不安全。”大傻摇头否定了她的这个提议。 阮妍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时间耽搁不得。 二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到先前的八角楼。 见他们二人一脸的严肃,又是匆匆跑回来的,大家都十分奇怪。 “阿妍,怎么了?”华雪灵忙问。 阮妍摇摇头,“没事,怕你们担心,所以就跑了回来。” 韩洛这件事,不管是何原因,还是烂在肚子里不要说吧,可不想再惹来祸事。 然后她转移话题,问华雪灵,“阿灵,你先前跑去哪儿了,我怎么没见着你。” 华雪灵脸一热,垂了头,轻声说了自己的去处。 而大傻则将谢临喊去一旁,低声说了几句。 谢临面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他立马招来所带的四位随从,压低声音对他们吩咐了几句。 “是,四公子。”随从们对着谢临低声应了。 然后大傻带着四位随从匆匆走了。 “哥哥,怎么了?”谢菲忙问。 张媛与华雪灵二人也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来,都一脸的紧张之色看向谢临。 谢临微笑着道,“没什么,你们再吃些,阮姑娘,你还一口未吃呢,快吃东西吧。吃完之后,我们就先下山吧。 今儿你们爬了这样久的山,也该累了。” 面上在笑,心里如同有火在烧。 担心韩洛的安全,同样面前几人的安全他也要保证,肩上的担子瞬间沉甸甸的。 “我们还想爬去山顶看咱们吉安城呢。”谢菲嘟嘴撒娇。 阮妍就笑着道,“菲儿,那你一人去爬吧,反正我这两条腿像绑了铁块一样,走不动啦。” 她知道大傻是怕山上不安全,故让他们一行人快点儿下山,省得节外生枝。 出了韩洛这事,她也不想再继续在山上待下去了。 华雪灵之前出了丑,现在也不想再往上了,也道,“是啊,我也不想再爬了。” “好吧好吧,那就回去吧,你们俩人可真没劲,还不如我。”谢菲嗔。 张媛看了眼阮妍,没有作声。 阮妍也没有什么胃口,匆匆吃了两块点心就住了手。 将东西简单收拾了一番之后,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ps【唉,这两天家中琐碎的事情特别多,更新没有及时奉上,对不起大家了,自觉面壁!】 第86章 争执 下山的速度相对来说要快很多,阮妍他们一行几人很快下到山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临上马车时,阮妍回头向巨石山上又瞧了瞧。 很担心大傻,怕他会不会有什么不测。 可不要没有救着韩洛,他自己反而遭了暗算。 她有些后悔起来,不该让大傻前去冒险。 韩变态的死活关她何事啊? 一直注意着她的谢临,看出她眉宇之间的担忧,忙走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道,“阮姑娘,莫要担心,韩兄和大傻兄一定会没事的。” 呸,谁担心韩变态啊! 阮妍禁不住在心里狠狠啐了口。 然后她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大傻哥,怎么这样久还没下来。” “放心吧,会没事的,我们先回去吧。”谢临展颜,面上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 对于她的特意解释,有些莫名欢喜。 阮妍轻轻点头。 几人上了马车后,车夫用力一扬鞭,往谢家的方向快速驶去。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马车就已到谢家门前。 “阿妍,阿灵,张姑娘,你们去我那儿再玩会儿,好不好?”谢菲拉着阮妍的手,问。 只玩了半日,她有些不尽兴。 平日在府中,陪伴她的只是丫环,哪儿有与阮妍她们在一起时开心。 张媛唇动了动,似想留下。 但阮妍心中掂着大傻,没有心思再去谢家,就摇摇头,“菲儿,今日都累了,你也回去好好歇着,过几日我来看你,好不好?” 谢菲有些失望,但又道。“好,阿妍,你可得说话算话,过几日一定要来看我。不过。下回来时,,你可得在我那儿住几日,行不行?” “好,好。”阮妍笑着点头应了。 谢菲担心她反悔,非要与她拉了小手指,做了承诺,这才不舍的下了车。 阮妍掀了车帘,看着谢菲上了谢家的马车。 就在谢菲上马车的时候,另有一辆朱轮华盖马车从谢府出来。 那辆马车的车帘被风吹动。掀开一角,一张男人的脸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惊鸿一瞥之间,阮妍只觉得这男人生得极白。 不知为什么,她想到了上回与张媛在白湖畔说话的男人。 那人的肤色也极白,白得近乎透明。带着病色的白。 她忙再认真的看过去。 可惜车帘被风吹起的一角已经被拉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到底坐着何人。 马车从华家马车旁快速驶过。 空气中隐隐有淡淡的药香在氤氳。 那人是谁? 阮妍眸子一凛,下意识的看向张媛。 张媛也正巧在看着她。 二目对视之间,张媛狠狠瞪了她一下,似有警告之意。 阮妍有心去问问谢菲,可是谢菲的马车已经往府中驶去了。 为了不让人怀疑,她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放下车帘。 等下回遇见谢菲,再去问她吧。 华家的马车渐渐驶离谢府,往城内行去。 快至张家门口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华雪灵,终于开口问阮妍,“阿妍。大傻哥到底做什么去了?怎么这样久都没见他跟上来?” 阮妍唇角微勾,道,“先前大傻去寻我时,发现那片密林中好像有什么稀罕的动物,你也知道的。大傻哥对动物极有兴趣,所以,他后来向谢四公子借了几人,一起去追那动物去了。” 华雪灵不怀疑阮妍所说,只是本能的担心大傻的安危,,“哦,这样啊,也不知可有危险。” 阮妍笑着安慰说不会的。 张媛在一旁听着,嘴角翘了翘,对华雪灵道,“阿灵,你对大傻哥倒挺关心嘛,就像上回他受伤,幸亏有你照应,不然,他哪儿会好得那样快呢,是不是呀?” 华雪灵粉脸顿时艳如海棠,又羞又恼,“媛姐,你说什么呢,大傻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羞得后面的话不知该如何说。 她与张媛二人的关系平平,平日里没有深入的交往,所以张媛说这样的话,她感觉无地自容。 要是阮妍这样说,她只会害羞,却不会感觉到羞*耻。 这就是亲密无间的好闺蜜与普通朋友的区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阮妍看了下张媛,在心里轻叹一口气。 自从退亲后,张媛性格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有时古怪得令人反感。 她就接话道,“是啊,大傻哥是阿妍的救命恩人,也是舅父与表哥的救命恩人,我们关心他本就应该的,不然,别人会说我们忘恩负义的。” 华雪灵这才感觉好了些。 “阿妍,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媛却不悦了,认为阮妍这话是在暗讽道她忘恩负义。 “媛姐,阿灵面皮薄,你就别笑话她啦,我们下车吧,舅母应该在家一直担心着我们呢。”阮妍不理会她阴沉着的脸色,转移了话题。 面带温暖的笑容,语气轻柔得似羽毛。 她不会与张媛争吵的。 面对阮妍的笑脸,张媛也不好再追究下去。 冷哼一声,张媛下了马车。 “阿妍,没事吧?”华雪灵倒担心起阮妍来,低声问。 担心张媛会找阮妍的麻烦。 阮妍可是为自己解围,才惹了张媛的。 “没事,大傻哥要是回来了,我去告诉你啊。”阮妍笑着安慰她。 华雪灵点头。 阮妍挥手与她道别。 华家马车走了,阮妍下意识的往韩家那边瞧了瞧。 大门紧闭,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唉! 阮妍轻叹一口气,转身往自家院子里走去。 “阿妍,等等!”一进院子,就被张媛给喊住了。 张媛一直站在门口处等她呢。 “媛姐,怎么了?”阮妍笑盈盈的问。 张媛贝齿轻咬,道,“阿妍,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少多管闲事。那事要是被我娘知道,我肯定不会饶你的,可明白?” 原来还是为上回白湖湖畔那件事。 阮妍正色道。“媛姐,若你真的一时糊涂,想做什么过份的事,我不知道就罢了。 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舅母!你恨我也好,恼我也罢,我都不怕。 媛姐,每个人的幸福是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别人,希望你能理智清醒的对待这件事。不可一时任性。万一有什么不妥,伤害的是你自己,后悔的也是你自己。” 张媛冷冷道,“你别我年纪小,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媛姐。我不是教训你,只是说实话。话说在这,听不听由你。”阮妍并不畏她。 张媛这样的反应,让她更加怀疑那男子的来历。 不行,一定要尽快查出男子的身份,在张媛还未陷得太深时,将她拉出泥潭。 看着阮妍远去的背影。张媛在发愣。 脑子里浮现的是一张带着病气的苍白男子脸。 男子虽然带着病气,但长得极俊美,胜过沈子林好几筹。 不仅长得比沈子林好,身份更是沈子林所望尘莫及的。 看着粉白相间的花儿,张媛也在心里叹了口气。 但更坚定了原本的想法。 在阮妍焦急的等待中,近黄昏时分。大傻才回来。 将他上下好一番打量,见他只是憔悴疲惫了些,身上衣裳齐整,面上也未添新伤,阮妍这才微松一口气。 但她还是不放心。悄声问,“大傻哥,你没受伤吧。” 大傻心里暖暖的,忙摇头,“没有,等急了吧。” “没事就好。”阮妍见他语气轻松,神色如常,这才真正的放了心,而后笑着调侃,“大傻哥,你可知道最最担心你的人是谁吗?” 说着,还挑挑眉,表情有些暧*昧。 猜到可能是谁,大傻心跳莫名加快了下,但他故作镇定的道,“这还用想,肯定是伯母啊。” 阮妍撇嘴,“大傻哥,你真笨呢,是阿灵,人家一路人都没开笑脸,一直担心着你。你回来了,我得赶紧去给那丫头送个信,不然,她快担心死的。” 对华雪灵与大傻,她是十分看好的,两人都一样的心地善良,外貌也相当。 所以想极力的往一起撮合着。 若两人真的情投意合,华大夫那边再慢慢做工作。 反正华大夫只有阿灵一个独女,大傻又无父无母,到时招了他入赘,挺好的。 大傻脸色顿时一热,忙道,“阿妍,别乱说,阿灵姑娘心善,对谁都关心着。”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华雪灵看他的眼神,对他的照顾,他又不瞎,怎会不知。 可是一切未知的东西太多,现在的他给不了别人什么,更给不了承诺。 所以,他不敢去想其他,先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再说。 但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用去告诉她这件事,方才我们正是从华大夫那边回来的,她知道我们回来了。” “那就好。”阮妍点头,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人怎么样了?” 大傻看着她笑了笑。 笑容有些深奥。 然后道,“他也没事了。不过,经了这件事,他应该不好意思再见到你,哈哈。” 虽然先前的事情凶险无比,幸好韩三宝极时带人赶到,几人才脱离了险境。 但只要想想韩洛在阮妍面前丢了脸,还是心情无比的愉悦。 “哼,那人脸皮厚着呢,没他不好意思的事儿。”阮妍不屑的冷哼。 大傻笑过之后,又肃了脸色,“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次对你……” “对我怎么了?”阮妍不解。 大傻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丫头,恐怕还不知道当时面对韩洛时多么的危险吗? 要不是韩洛靠自残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不被冲破,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是显而易见的事。 若真的这样,那自己一定会将韩洛给杀了,然后再自*杀。 当然,也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 不过,得看这丫头乐不乐意。 大傻一恍惚间,脑洞开得大了些。 面对他古怪的眼神,阮妍也想到了后面的情节,嘴角抽了抽,自己问的是什么脑残问题。 她赶紧将话题转移,“那女人是谁?” ps: 感谢最遥远的事妹纸的和氏璧和香囊打赏,子画万分感动,谢谢,真的感谢亲的一路支持,不断的鼓励加油,再次感谢。 等我将家里事情忙完之后,会为亲爱的加更一章,谢谢! 今天还有两更,补昨天的一更! 第87章 不谋而合 先前在山上,听得那女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似曾在哪儿听过。 阮妍心里就已有了好奇之心。 只可惜后来那女子趴在草从中,加上杂草的掩盖,依然看不清长相。 现在见着大傻,她当然想要知道确切的答案了。 不过,她又有些怀疑的是,那女人会不会被韩洛一脚给踹死了。 那女人对他施美人计不说,还下*药暗算他,依着他那阴狠的性格,不踹死那女子,实在是有违常理啊。 但这回韩洛让阮妍失望了。 大傻应道,“至于那女子是谁,暂时不告诉你,过些时日,你就知道。” 阮妍忙问,“怎么,那女子没死?” “呃,为何这样说?”大傻反愣了下。 “那女子使了这样的下三滥手段,那人怎会饶了她的性命,看来,那女子在那人心中的份量还真是不轻呢。”阮妍撇嘴。 心中不由将韩洛骂了千万个窟窿。 想上回只是将小猴取了个和他一样的名字,而且那还只是他的乳名,早就没人叫了,他竟然差点儿将自己害死。 可这回,有人要害死他,他竟然可以轻易的饶过。 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 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呢。 大傻却这样回答,“阿妍,你错了,真正恨一个人,不是让他死。” “那是什么?”阮妍好奇的问。 “让他生不如死!”大傻眸子一凛,说中带了些许嗜血的寒意。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还差不多。 这种行事风格,很像那变*态的手法。 但对于大傻卖关子不告诉那女子的身份,阮妍还是有些不乐,“大傻哥,你就别瞒我了,快告诉那人是谁吧。让我来同情一下。” 同情? 大傻眼角抽了抽。 他很想告诉阮妍是谁,但想了想,有些事,她还是暂时不知道的比较好。 等一切成了定局。让她知道也不迟。 他坚持不说,阮妍也无奈,只得耐心等待着水落石出的那天。 说完韩洛这件事之后,阮妍又提及张媛这件事情来,“大傻哥,上回让你查的那人,可有什么消信没?” 大傻眉毛动了动,轻轻摇头,“别说,这人是谁。我还真没查出来。阿妍,你也别急,再给我些时日,相信一定会有眉目的。” 阮妍点点头,“嗯。大傻哥,你知道嘛,今日我们回来时,我好像看见了他。” 她将之前在谢家门口发生的事说了下。 “当时那马车上好像有个谢字,说明这人不是谢家人,就是与谢家有关。”她又补充道。 提到这事,她忽然脑子里有灵光闪过。情不自禁想起上回斗花时,张媛独自人一去了谢家湖畔竹屋一事。 当时看谢菲的表现,竹屋那边应该有着什么隐秘的人或事,不然,她不会那样紧张。 张媛去了竹屋那儿时间不短,既然竹屋那边有人或物。她不可能没有遇见。 可她一直没说。 上次白湖边的男子与竹屋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脑海中念头千转万回着。 “阿妍,你又想起了什么”大傻没有错过她皱眉沉吟的举动。 她也不隐瞒,将斗花那日发生的事情又说了说。 大傻点点头,“嗯,阿妍。你说的这些很重要,就算那人不是谢家人,也肯定与谢家有关。有了大概的方向,查起来就简单多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阮妍相信他的能力。 安心等待着。 接下来几日,张媛没有什么意外的举动,天天窝在家中,与何氏一起做针线活。 何氏拉了阮妍,说要教她绣花。 阮妍对绣花是感兴趣,可惜没那份好定力,坐在半天屁股挪都不挪,她还是对养花弄草比较感兴趣。 君子兰不负她所望,播下的种子,如今已经发芽。 再养些时日,就可以上盆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花槽中绿油油的君子兰花苗,颗颗粗壮,小小的个头,十分可爱。 看着它们,阮妍心头是满满的知足。 但同时也想到,如今兰的品种少了些。 这君子兰是外来物,自己侥幸获得,吉安四周环山,又地处东南,按理说山上应该有兰草的存在。 在上一世,一株珍贵的兰草可是价值千金呢。 虽然无法开花行,但多养些珍贵稀有的花草,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像上次被人家逼债,幸好养了这些花儿,不然,一时之间去哪儿凑那些银子。 正好现在闲着也无事,养花也能打发时间不是。 嗯,就这样定了,等哪天大傻哥得闲,我随他一起进山瞧瞧去。 阮妍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色还早,天气又不错,与何氏打了声招呼,去了华家。 华大夫正在与人诊病,见到阮妍,笑着指了指后院,“阿灵在后院。” 闻着满室的药香,阮妍笑着道了谢,穿过弄堂,去了后院。 李氏坐在槐树下纳鞋底。 华雪灵正在院中翻晒药草,浓郁的药香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伯母,阿灵,”阮妍背着双手,蹦跳着走过去。 李氏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纳鞋底。 华雪灵眯眸笑着唤,“阿妍,快过来。” 阮妍不理会李氏的冷漠,笑着走到华雪灵身边,帮她晒药草。 对中药,她大多数都不识得,于是一边看一边向华雪灵请教。 “瞧,这是天麻,这是黄芪……”华雪灵也不藏私,指着簸箕中的药材,一味味的教阮妍辨认,同时解释药理。 阮妍认真的听着。 不过,说实话,这些药材在她看来,好多长得都差不多。想要分清,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幸好她对医不感兴趣,只是听听罢了。 可一旁的李氏不乐意了,咳嗽了两声。打断华雪灵的话。 然后看向阮妍,道,“阿妍呐,你要是想学医术也不难,先得向你伯父拜了师再说啊。我们家阿灵会的这些,可都是你伯父教的,阿灵她自个儿也费了许多功夫才会的,可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教了你。 人家都说,家学不外传呢,是不是啊?” “娘。你说什么呢?阿妍又不是外人,告诉她又能怎么样,我不怕她学了去。我还真希望阿妍也会呢,这样我们俩人就可以一起学习药理。”华雪灵恼了,第一次对李氏沉了脸。 对自家娘亲。她真的极度无语。 有时候看着李氏小气自私计较,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李氏生的,娘与爹二人的脾气性格差别也太大了吧。 阮妍忙道,“伯母您说的是,是我唐突了,不该问阿灵这些。 不过伯母您放心,我天资愚钝。加上对医术也没什么兴趣,所以,阿灵对我说了这些,无异是对牛弹琴,我可什么都没听明白。 对了,伯母。您喜欢什么花呀,改天我送您一盆。” 李氏说的话也有道理,家学不外传! 何况,可不能让阿灵母女因为自己而争吵起来。 本来是来玩耍,闹得她们二人不愉快。那可就不美了。 于是对症李氏的爱贪小便宜,忙将话题转移。 果然,李氏对女儿的反驳十分恼羞成怒,正准备发火呢,可是一听到阮妍要送花给她,这火立马就转为了喜。 李氏忙问,“阿妍,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怎敢逗伯母您呢。”阮妍正色答。 “呵呵,那敢情好呢,反正我什么花儿都喜欢,你就看着送一盆漂亮值钱的吧。”李氏笑开了怀。 华雪灵看不惯李氏的嘴脸,上前去拉阮妍,“阿妍,我们进屋说话去,这些日子药渣存了不少,等会儿你正好带回去。” 药渣是阮妍让华雪灵帮她留的,准备用来做花肥。 用药渣沤制而成的花肥,不但具有一般花肥所具有营养,而且药本身的药性对花草防虫防病十分有用。 华家医馆每日煎药无数,药渣被倒掉十分可惜,阮妍见了,就对华雪灵说了这事。 华雪灵一口答应,此后就将所有的药渣留了下来,给阮妍用来做花肥。 李氏听见了这话,又补了句,“阿妍啊,这些药渣,你也不好意思白要吧。” 阮妍也无语了。 这人怎么这样呢。 华雪灵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太丢人了。 她不悦道,“娘,阿妍刚刚说要送花给您呢,你可知道,阿妍院中的花儿,随便一盆可都是值几十两银子的,那点儿药渣本来就是无用的东西,怎能还让阿妍给钱,这也太过份了吧。” 然后不理会李氏泛青的脸,拉着阮妍进了自己的小屋。 一进屋,华雪灵就向阮妍道歉,“阿妍,真是对不住,我娘就是那样的人,其实她人心不坏的,就是喜欢讲。” “你这傻丫头,和我还这样客气,伯母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嘛。”阮妍大度的一笑,反过来安慰她。 华雪灵见她真的没有生气,这才稍稍心安。 二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将李氏给忘却了脑后。 “阿妍,过两日,我随我爹进山去采药,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啊。天天在家闷着也无趣,不如一起吧,顺便说说如何辩识药草呀。 我知道你对医不感兴趣,但会一些总没坏处嘛,好不好。”华雪灵道。 “好啊!”阮妍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与她想进山寻兰的想法不谋而合。 华家父女采药,她寻兰,正好又有人相伴,多好啊。 华雪灵不知她的真实想法,还以为她听进了自己的提议,十分开心的弯着眼睛笑了。 笑容恬淡温柔。 将这件事定下后,华雪灵忽然压低声音,“阿妍,听说你何琳表姐要嫁人了,是不是?” 第88章 嫁谁? 华雪灵的话让阮妍惊讶不已。 “啊,没有吧,你听谁说的?”阮妍反问华雪灵。 华雪灵轻声道,“今日西街的明婆婆带着孙子过来瞧病,与我娘闲聊时,无意中提及此事。 当时,我听见了,也吓了一跳呢,三月三那天我们去巨石山不还瞧见了你何琳表姐嘛,看她那样子可不像定亲了啊。” 一般定亲或成亲的男子女子,三月三这天基本是不会去巨石山的。 去巨石山的,九成九是亲事未定的。 何琳要是定了亲,那日就不该去巨石山。 “是啊,定亲这可是大事,不管怎样,何家那边肯定会来告诉我舅母知道的,可是我没听说呢。”阮妍轻轻摇头,又问道,“阿灵,那你可知何琳要嫁的是什么人?” “嘻嘻。”华雪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道,“阿妍,告诉你呀,当时听到这事,我就有心想听听,可是我爹去打发我出去买东西了。 所以,后面的话我没听着,也不知她到底要嫁什么人呢。” “这样啊,好奇怪呢。”阮妍托了腮沉吟。 何琳不久之前才去自己那儿问韩洛的喜好,似对他志在必得。 且那时的她还未定亲呢。 这才过了几日的功夫,就要嫁人了? 也太快了吧。 还有一点也令人想不明白,何琳因着长相的缘故,一直未能将亲事定下,这事也成了王氏最头疼的事,巴不得快点儿将她给嫁了。 如今何琳都要嫁人了,依着王氏爱显摆得瑟的性格,不说嚷嚷得全城都知,起码也会去张家炫耀一番。 还有啊,何琳嫁人。身为姑母,何氏肯定得送礼啊。 有银子收的好机会,王氏怎么舍得错过,可现在别人都知道了。而何氏还蒙在鼓里。 这事好蹊跷呢。 这样想着,阮妍就坐不住了,得回家对何氏说说去。 她打消了向李氏打听的念头。 这妇人也古里古怪的,还是不惹为妙。 知道她离去的目的,华雪灵没有留她,只是笑眯眯的道,“阿妍,你打听清楚了,到时对我说一声啊。” 少女们对同龄姑娘的亲事总是喜欢津津乐道的。 看看其他姑娘嫁了什么样的人家,然后再憧憬自己的未来。 对嫁的好的。她们羡慕,当然也有嫉妒恨的。 对嫁的不好的,她们唏嘘同情,也有兴灾乐祸的。 阮妍带着药渣,匆匆回了张家。 拎着药渣去东院找何氏。 何氏与张媛二人也在纳鞋底。准备做夏日穿的鞋子。 “阿妍,你那拎的是什么?”何氏看着阮妍手中的大袋子,温和的问。 “舅母,这是阿灵给我的药渣,用来做花肥浇花呢。”阮妍柔声答了。 张媛撇撇嘴,“为了那些花,阿妍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呢。这主意也能想出来。” “呵呵,是啊,花儿养了这些年也不容易,当然得想办法将它们护的更好。”阮妍笑着应了,像听不出张媛话中的嘲讽。 她将袋子放下,端了一个小杌子在何氏身旁坐下。 何氏左手拿鞋底。右手拿针,针在头皮上快速的摩擦了下,而后用力在鞋底上一戳,银色的针尖就穿透了厚厚的鞋底。 别看何氏文文弱弱,做针钱的手艺可是没得挑剔。 看了一会儿。阮妍就道,“舅母,听人说琳表姐要成亲了,这是真的吗?” “啊,你说什么?”何氏手下顿了顿,针差点儿戳了手。 她忙停了针,抬头看阮妍,神情茫然。 以为自己听错了。 阮妍由此可以判断何氏的确不知道这件事。 张错没有何氏那样惊讶,只是冷哼一声,轻瞪了眼阮妍,道,“阿妍,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闲话,阿琳那副狐媚样子,连亲事都还没定,去哪儿成亲呢。 她要真的定了亲,大舅母还不早就来讨要礼钱了,怎可能到现在都没信儿。[.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她想的与阮妍所想差不多。 均认为何琳要成亲,王氏肯定会来通知的。 可现在何家人一点儿动静都没,那只有两种可能。 一时,这根本就是个谣言,何琳根本没有要嫁人。 另外一种就是这件事是真的,只不过何琳要嫁的人不堪入目,王氏没脸皮告诉外人。 何氏缓过神来,道,“阿妍,你这是听谁说的,莫要再说了,这事要是让你大舅母知道,她定会不高兴的,到时少不得又会数落你几句。” 王氏丑恶的嘴脸如今暴露无遗,何氏说话时,也就没有再刻意的为她隐瞒遮丑。 阮妍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不过,无风不起浪,若这事一点儿影子也没有,人家不可能好好的扯上琳表姐吧。” 何氏想了想,点头,“对,阿妍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不知这些人好好的怎么说起阿琳来了。也不知你大舅母她们可听到这些话,这话传的久了,对阿琳的名声可不好听。” 阮妍点头道是。 何氏就坐在那儿犹豫了。 想着要不要回何家去提醒一下。 但王氏如今对她恨之入骨,去何家,那只能是送上门给王氏羞辱。 可是,万一这事是真的呢? 侄女儿嫁人,自己这做姑母的要是不去,于情于理可都说不过去呢。 周妈妈匆匆的从院外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阮妍眼尖,瞧见了,就问,“周妈妈,您怎么了?” 张媛也抬头看周妈。 周妈听到阮妍的问候声,忙抬头,开了笑脸,“妍姑娘回来了。” 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何氏也看出她不对劲,关心的问道。“周妈妈,可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周妈没有回答,而是向阮妍与张媛二人看了眼。 这一眼的意思十分明白,有些话不想着阮妍和张媛二人的面来说。 何氏就道。“阿妍,阿媛,你们各自回屋吧,我与周妈妈二人说几句话。” 阮妍与张媛二人都想听八卦。 但何氏开了口,她们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非要听。 等二人一离开,何氏立马问,“周妈妈,怎么了,快说?” “太太,不好了。琳姑娘要嫁人了。”周妈妈恨恨的跺了下脚,表情忿忿的。 何氏被她这样子给逗笑了,“周妈妈,阿琳嫁人那可是好事呢,怎能说不好了。” 她想着周妈妈应该是恨王氏。连带着将何家人也不喜了。 现在听说何琳要成亲,本来是喜事,可对于周妈来说,却是不好的事。 刚刚听阮妍一人说,何氏不信。 现在又听周妈说及此事,不由得不信了。 她对周妈极了解,要是不肯定的事。周妈不会随口说的。 总觉着阮妍还是个孩子,说话就会随意一些。 周妈妈摇头,“太太,您误会我的意思了,琳姑娘嫁人,那当然是好事。只是……只是。这嫁的人可不好呢。” “她要嫁谁?难道是东街胡屠户的傻儿子?”何氏腾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她能想到的不好人选,就是胡屠户的儿子。 “嗨,琳姑娘要是真嫁了胡少爷,那还算是好的呢。”周妈摇头叹气,为何琳惋惜着。 “她……到底要嫁谁?”何氏声音在颤抖。 周妈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唉,那人是西郊雷山边的……” 何氏一下子傻掉了。 西郊雷山是吉安城的贫民区。 住在那儿的人非穷既残或盗,或者是名声不好来此躲避的,所有人都穷得叮当响,终年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极苦。 “不会的,周妈妈,这件事一定是弄错了。就算阿琳的亲事难一点,相信我大嫂她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女儿嫁去西郊那穷窟窿。 我现在就回趟何家,将这件事弄清楚。”何氏认真想了想,认为这回是周妈弄错了。 周妈也不拦她,陪着她去了何家。 这件事不管真假,既然听说了,那就上门去问问吧。 虽然王氏极令人讨厌,但毕竟两家还是亲戚。 何琳嫁得不好,于张家也没什么好处,若要是真的,看还没有回旋的余地。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何琳往火坑里跳,而不管不问。 因这回何琳要嫁的人,不仅仅是穷这样简单啊,简直就是…… 不能想啊,想想都令人失去活下去的希望。 阮妍得知何氏去了何家,就猜到周妈方才说的应该也是何琳的事。 她越来越相信这事是真的了。 何琳为什么会忽然要嫁人呢? 阮妍摸着白嫩的下巴,认真的想着。 ‘恨一个人,不是让他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不知为何,大傻那天说的一句话窜入了她的脑中。 难道说…… 那天的女子是何琳? 阮妍被自己的想法给震惊了。 但想想何琳韩洛的痴迷,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啊。 她认真想着何琳那天的穿着。 猛然之间她的双眼瞪大。 何琳那天穿着玫红色的衫裙,这颜色还是她说韩洛喜欢的。 后来草丛中躺着的女子身上的衣裳就是玫红色。 难怪觉得女子的声音有些熟,现在想来,那就是何琳的声音。 只是,当时她应该刻意做作的向韩洛撒娇,于是声音就走了调,一时之间没听出来。 天啊,为了能嫁韩洛,何琳你也太拼了吧。 阮妍被惊得半晌无语。 但是这只是她的猜测,还不能完全肯定。 等大傻回来后,她立马去找他。 “大傻哥,上回那女子是何琳,对不对?”阮妍十分直接的问。 第89章 幕后黑手 大傻心中着实狠狠惊讶了下。 没想到阮妍会这样快就猜到了那个谜底。 于是,他也不再隐瞒,点头,“对,正是她。” “真的是她?”虽然心中猜到是她,可真的被证实了,阮妍还是不可抑制的震惊。 除了震惊之外,她还有些地方想不透。 何琳与韩洛二人的关系,貌似不是很熟吧,都怀疑二人有没有说过话。 那韩洛为何会与何琳二人在巨石后面私会,为何何琳向他下手时,他毫不提防? 还有他的功夫可不弱,何琳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得手? 当时自己离开之后,韩洛与何琳同时失踪不见,又是何人所为? 这将他们二人带走的,是否正是这件事幕后真正的推手呢? 一连串的问号向阮妍砸过来,认为这件事十分蹊跷,应该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大傻看着她百般变化的脸色,不由失笑,“阿妍,你这小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阮妍拧着眉,问道,“大傻哥,真的很奇怪啊,琳表姐怎能害得了那人?那人如此狡诈,一般人应该不会轻易害得了他吧?” 她将方才所有的疑惑,如数说了出来。 大傻很惊讶她的判断能力,还有分析事情的能力,根本不像一个才十来岁养在闺中的姑娘,倒像久经历练的男子。 对阮妍,他总是有求必应,除非是有些不可让她知晓的。 于是他答道,“阿妍,你所说的这些都十分有道理,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何琳身后有只黑手。何琳所做的一切,均是这只黑手在幕后推动着。” “这只黑手是谁?”阮妍好奇的问。 大傻立马肃了脸色,道。“阿妍,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对了,你是如何猜到是何琳?” 他将话题转移了。 知道的越多。危险就会越大。 他不能让阮妍跟在后面担心和担风险。(.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但阮妍却执拗的道,“大傻哥,知道了这幕后黑手,我才能有所提防啊。万一这人就在我们身边,而我却不知他是坏人,那才危险呢。” “阿妍,你放心吧,那人你并不认识。”大傻如此应。 就是不说这人是谁。 阮妍无奈的撇嘴,最恨人说话只说一半,卖关子。 哼。过份! 以后让阿灵不要喜欢你了,木疙瘩一块,一点儿都不善解人意。 但不管她如何恼,人家大傻就是不松口,没办法。只好换了个问题,“大傻哥,那你能告诉我,何琳到底要嫁给谁吗?” “呵呵,这倒可以。”大傻乐呵呵一笑,道,“那人是西郊一年约五十的老头。有回偷东西时,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还有次偷看别人家的媳妇洗澡,被人戳瞎了一只眼。 这老头除了家里穷些,人长得丑些,邋遢些,品性坏些。其他的都还不错,配何琳绰绰有余。” 家穷,人丑,德性坏,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好的呢? 阮妍嘴角抽了抽,对大傻翻了个白眼,这都是从哪儿打来的极品渣滓,真是难为了韩变*态。 “唉,其实何琳只是喜欢那人罢了,对那人应该没有坏心思。 那人这次做的果然是够狠,何琳心比天高,一直想要嫁那人呢,如今让她嫁了这老头,真是不让她生不如死呢。”她叹了口气道。 对何琳是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可是见她落的这样的下场,心里还是十分的不舒服,替她难过。 不要说嫁给这样的老头,就算是想想,都觉着十分恶心。 真不知何琳要如何面对。 这次,她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面对阮妍的同情,大傻却摇头,正色道,“阿妍,有些人是不值得你同情的。何琳的初衷也许只是为了能嫁韩洛。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她此次的所为,韩洛差点儿丢了性命,韩洛岂能饶她。 还有,你可知,韩洛为何会与何琳在一起?” “啊,这个我不知,也一直在奇怪呢,为什么?”阮妍摇头。 “因为何琳去告诉韩洛,说你找他,于是,他就去了。”大傻答。 阮妍愣了下。 没想到会与她扯上关系。 真不明白何琳怎会想到用这样烂的借口。 而另一个傻货,竟然会上当。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蠢,真是比猪还要蠢,也不想想,本姑娘恨不得一腿踹死他,怎可能去找他。”回过神来,阮妍就忍不住将韩洛一顿骂。 “不仅如此,去年张家之所以为会被人上门来逼债,还有沈家退亲这些事,何琳都脱不了干系。总之,何琳这人,并不像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此次的事,完全是她咎由自由,不作死就不会死,怨不得别人。 阿妍,你还是太善良了。”大傻又道。 点出了何琳的这些恶行,阮妍心中对她的同情一点点在消退。 这人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同时也明白了何琳当初为什么会那样有钱,这些银子看来都来历不明,应该是那幕后黑手许给的好处。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这幕后黑手既然与韩洛作对,应该不是普通人,他们为什么不找一些十分专业的人来对付韩洛,而选择了何琳这样普通的女子。 当然,这些疑惑,阮妍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要想知道准确答案,只有去问幕后黑手。 不仅如此,阮妍还很好奇,何琳怎会答应嫁给那样一个猥琐龌龊的老头。 面对这个问题,大傻笑了笑,“这个问题,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就不用知道了。” 他都这样说了,阮妍不好意思再厚脸皮的问下去了。 却说何氏与周妈二人到了何家,脚还未踏进门槛。就觉得何家气氛不对。 整个何家死气沉沉的。 院子里的树木在太阳的炙烤下,叶子都蔫了,无精打采的垂着。 王氏见到何氏,一张脸黑得像墨汁一般。“你来做什么?” 何氏抿了抿唇,“我……我想问下阿琳那……” “滚,都给老娘滚,你是想来看笑话的吧,告诉你,门儿都没,快给老娘滚出去。”不等何氏将话说完,王氏就像疯子一样,将何氏用力的往外搡去。 这就叫做贼心虚。 何氏与周妈二人心里本还在怀疑这事的真假。 此刻不用再问了,王氏的表现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事是千真万确的。 不仅如此。还可以肯定的是,何琳所嫁非人。 何氏看着王氏面目狰狞的模样,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忙道,“大嫂。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滚滚,不用你在那儿假惺惺,老娘家的事与你无关,滚出去。”王氏双眸喷火。失去了理智一样的推着何氏。 幸好有周妈在一旁搀着,不然何氏早就被搡倒在地了。 见此,周妈就对何氏低声道,“太太,我们先回去吧,有些事回家再说。” 何氏见此。也只能如此。 二人只得转身往门外走去。 “大太太大太太,不好了,琳姑娘她要寻死啊。”就在这时,何家的粗使丫环小翠匆匆往这边跑来,边跑边喊。 小翠是压根没想到何氏与周妈二人来了。 不然。她可不敢如此高声的叫喊着。 “小蹄子,喊什么喊,我耳朵可没聋。”王氏怒极,几步上前,狠狠扇了小翠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些日子积压在心中的恶气,总要有发泄的地方。 小翠捂着脸不敢说话。 她已经记不请挨了王氏多少耳光了。 王氏打完小翠,也不看她,就忙向何琳住的屋子跑去。 小翠不敢怠慢,又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何氏与周妈二人对视了一眼,都眨了眨眼睛,转了身子,也跟在后面去了何琳那儿。 她们还未走近何琳的住处,就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传来。 哭喊声中间还夹杂着王氏的怒骂声。 何氏她们二人走近,只见听到王氏在骂,“你这不要脸的死东西,现在知道哭有什么用,要死,你也该死早些,现在你死了,难道要我们整个何家为你陪葬啊。 死东西,告诉你,你就算要死,也得等到去了那边再死。 小翠,阿珍阿玫,你们几个可都得替我看好了这死东西。她要是有个闪失,你们也别想活。” 阿珍是李氏家的女儿,阿玫是王氏幼女。 何氏与周妈听了哑然。 这……这也太狠了吧! 其实有谁知道王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那人放了话给她,何琳要是在嫁人之前出现任何闪失,会血洗何家,让所有何家人给她陪葬,包括在外行商的何老大他们。 不管那人是不是吓唬她,她都不能拿自己和何家所有人的性命去赌。 何氏与周妈二人站在那儿,半晌无语。 李氏过来时,正巧看见二人。 一见到她们,李氏立马拉了何氏的手,大吐苦水,“秋娘啊,你是不知道啊,如今我们可都被阿琳这死丫头给害惨了。” “二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琳不声不响的就要成亲,大嫂瞧着满脸的不高兴,这……”何氏忙问。 “哼,怎么了?呸,还不都是阿琳这丫头太不要脸了。”李氏恨恨的啐了口唾沫,然后说出一番令何氏与周妈二人惊掉下巴的话来。 第90章 最好的结局 李氏四下瞅了瞅。 王氏还在那儿骂何琳,而其他人都像惊弓之鸟,能躲就躲着。 四周并无其他人。 李氏这才压低了声音,满面愤怒之色道,“怎么回事,说出来都没人敢信,阿琳那丫头竟然……竟然与一个糟老头子在野外行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抓了个现形……” 轰隆! 犹若一道晴天霹雳,顿时将何氏与周妈二人给雷得外焦里嫩。 阿琳这丫头到底是有多么的饥渴,才能与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做出这等浪荡的事儿来。 何氏与周妈二人还未缓过神来,李氏又继续道,“秋娘,你是不晓得呢,那糟老头不仅家里穷得叮噹响,且还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身上那股味啊……呸呸,熏得人都想吐哟,真不阿琳这丫头是被什么鬼给迷了心窍,才能做出这等令人作呕的事儿来。” 这又是当头一棒。 何氏和周妈二人简直都不站不稳了。 这也太荒唐和夸张了。 就算是阿琳急着嫁出去,也不能这样饥不择食啊。 晕了好久,何氏这才回神,哆嗦着声音道,“二嫂,阿琳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呀,不然,她怎能做出这等事儿来啊?” 李氏冷笑,“哼,不管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都已生米煮成了熟饭,还能怎样。 最最可恨的是,这件事儿恐怕整个吉安城的人都知晓了,累着我们家阿珍也跟在后面倒霉,出了这样不要脸的堂姐,往后谁还敢娶我们家的姑娘。 我们这脸也被她给丢尽了,这些日子都不敢出门,这过得哪儿是人过的日子哟。 大嫂那般精明能干的人,谁晓得却教养出这样的女儿来,真是个害人精呢。” 何氏长叹一口气。满目哀色,“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真的将阿琳嫁了那令人作呕的老头。等过些时日,人们兴许就会忘了这事。到时将阿琳嫁得远远的,又有谁晓得这事。 就算是给人做继室,也远胜嫁这样不堪的老头吧。” 李氏摇摇头,“大嫂坚持要让阿琳嫁,其他人又有什么法子呢。(.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何氏眉头紧锁,双唇死死的抿着,想着要不要去做做王氏的思想工作。 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侄女往火坑里跳。 周妈看出她的心思,忙在她耳边劝,“太太,我们回去吧。这事咱们可管不了啊。” 周妈感觉这事里外透着古怪,不想惹事上身。 故劝何氏不要掺合进去。 可何氏就算知道这事不妥,但还是不能做视不理。 她摇摇头,硬着头皮去找王氏。 可话还没说两句,反被王氏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何家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出嫁的姑娘来管。 周妈趁机将何氏给拉了出来。 见王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何氏也无奈,只得由了王氏去。 回到家中,何氏着实伤心难过了一阵子。 第二日,她特意将阮妍与张媛二人给喊去了内室,说了何琳这件事。 阮妍这才知道何琳为何会答应嫁糟老头。 原来不是自愿。而被迫的啊。 张媛事先并不知道这些,听了之后,目瞪口呆,仿佛在做梦。 何氏借机说道,“阿媛,阿妍。我喊你们过来说这件事,就是借这事给你们提个醒,身为女子,得洁身自好,谨言慎行。 只要走错一步。闺誉受损,就会后悔终身,不仅自己后悔,还会连带着家人受牵连。 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的,但是你们终究还是年轻,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们,行事一定要慎重又慎重,不可糊涂。” “是,舅母,阿妍记下了。”阮妍乖巧的点头。 认为何氏这话说得极对。 做人都要洁身自好,不可太恣意妄为。 何氏这番话落入张媛耳中,只觉得怪怪的,想着何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借何琳这件事来故意敲打自己。 她看了眼阮妍,眸中有着怀疑。 阮妍十分坦然的回视她一眼。 澄净的双眸明亮得仿若夜空中的明星,耀眼的光芒令张媛不敢直视,收回眼神。 何氏看向张媛,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心一提。 “阿媛,你在想什么呢?” “啊,娘,你说的很对。我在想阿琳这回算是倒了大霉,嫁那样的人,还不如死了干净。”张媛忙坐下身体,虚虚的应着何氏。 “所以说要洁身自好,阿琳要是安身的在家中待着,又怎会出这样的事儿。”何氏郑重的道。 她想起上回张媛一人离家出走之事。 何琳出了事,也算是给她敲了警钟。 她不也想像,要是阮妍或张媛出了这样的事,她该如何面对。 随意的想了想,冷汗润透衣裳。 过了两日,是何琳出嫁的日子,吉安城内好事的人都涌出了何家门口围观。 都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会做出那等令人费解的事儿。 也有识得何琳的,想看看她成亲的仗势如何。 但大家更多的是想看看那新郎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还好,何家没有让看热闹的众人失望。 大家都看到了新郎的模样。 混在人群中的阮妍也看到了。 不足四尺的身高,枯瘦的身子,发皱的肌肤极黑,也不知是肤色如此,还是很久没有洗过脸了。厚厚的嘴唇向上翻着,左眼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个黑洞,令人起鸡皮疙瘩。 老头拖着一条瘸腿牵着一头同样瘦小的小毛驴,小毛驴之上,坐着的正是盖着红盖头的何琳。 坐在毛驴之上的何琳身体僵硬,没有丝毫动静。 阮妍怀疑她是不是也被人点了穴道,不然,她哪儿会这样安静呢。 老头咧着满嘴的黄牙,向大家猥琐的笑着, 对于他来说,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真是祖坟冒了烟。 活了这些年,头一次尝女人的滋味,就是在这驴背上的姑娘身上。 那滋味让他久久难忘。 想到从今天开始。他就可以天天搂着她睡觉,他不由激动亢奋起来。 开始嫌路太远了,巴不得现在就到了他那四处漏风的破木棚里,好好大干一场。 红盖头之下的何琳,双眼空洞无神,万念俱灰。 只可惜身子不能动。 不然,她早就死了百遍。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本以为从那天之后,就可以与韩洛成双成对,就可以成为韩夫人了。 老天爷真是没长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为什么…… 没有人听到何琳的内心独白,老头牵着毛驴渐渐走远,围观的人群跟在后面向西郊走去。 何家这边,王氏已经气晕在堂屋。 一团死气在何家院子的上空盘旋着。 阮妍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目光凝重。 虽然知道何琳曾经害过自己,可真的看她这样出嫁,真的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有可能,多么希望所有人都是朋友,都没有仇怨。 其实最令她费解的是,为何像安如萱和何琳之流会这样恨自己,会想着法子害自己。 这个问题。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阿妍,我们回去吧。”大傻低声道。 “嗯。”阮妍轻轻点头。 又遥遥看了眼人群中那两抹红,然后转身离开。 人生的路是自己选择的,何琳的路也是她选择的,自己也无能为力。 当天夜里,下了场瓢泼的大雨。足足下了一夜。 第二天就听到城里有人在传,说昨夜那场雨太大,西郊那边很多房子都被冲毁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妍心里咯噔了下,想到了昨日成亲的何琳。 何氏的想法与阮妍一样。也担心起何琳来。 不管何琳嫁了什么样的人,但还是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 于是,她就让大傻出去打听打听。 下午,大傻带回了消息来,说何琳出事了。 昨夜那场雨被冲毁的房子当中,就有那老头家的。 今天众人在老头家的位置上,只看到了一片废墟,泥土混着倒塌的木棚,狼籍不堪。 但不见老头与何琳二人的踪影。 二人成亲时所穿的新郎服和新嫁衣,在那片废墟下特别的刺眼醒目。 众人一致认为,老头和何琳应该是被掩在了废墟下面。 被土石掩埋了这样久,哪儿还有命在。 何琳死了。 死在了成亲的当夜。 这对她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而对那老头来说,应该也知足了,临死的时候有娇妻相伴,这辈子也没算白活。 得知这个消息,何氏哭肿了双眼。 与何氏不同的是,何家人听到这件事时,都同时吁了口气。 大家瞬间轻松了。 何琳只要活着一日,何家身上的耻辱就一日不会被人忘记。 而她死了,用不了多久,别人就会忘记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何家又能重新活过来了。 当然,王氏还是滴了几滴眼泪,毕竟是十月辛苦怀胎所生的女儿,就这样没了,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但想想女儿给她带来的耻辱,这份难过悲伤又轻了许多。 阮妍为此情绪也低落了几天,天天闷在家里不愿意出门。 想想之前还戏弄过何琳呢,要是早知她是这样的下场,就不该戏弄她,该骂醒她,让她别痴人做梦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唉! 华雪灵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来找她,“阿妍,还让得上次说要去山上采药嘛,今儿天气好,我们一起去吧。” 阮妍抿了抿唇,点头,“好。” 是该出去透透气了,不然会憋死的。 她换了轻便的裤装,与何氏打了招呼,和华雪灵一起手牵着手出了院子,去找华大夫。 一身猎装打扮的韩洛与谢临二人骑着马,从韩家出来。 英俊阳光的谢临抬眸向前方看过去,一眼就见到了阮妍,喜道,“洛兄,是阮姑娘呢。” 第91章 遇险 韩洛早就瞧见了前面不远处的阮妍。 见她与华雪灵有说有笑的模样,莫名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阮妍的不开心,尽数落入他的眼中。 他甚至在想,这次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现实太过残酷,他不够狠,性命就会握在他人的手中。 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性命由他人来掌握。 所以,他必须要杀伐果断! “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韩洛看着阮妍的背影,对着谢临轻轻摇头,然后策马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谢临用不舍的眼神多看了几眼阮妍,这才去追韩洛。 阮妍与华雪灵二人并未注意到韩洛他们,她们去华家找华大夫。 华大夫将医馆中的事情交待了下药童,而后拿着药锄,背上竹篓,带着阮妍与华雪灵二人去挖草药。 虽然大多数药材药铺中都有得卖,但是华大夫一直都坚持自己上山去寻药,一来保证药材的正宗无假货,二来也是一种锻炼身体的方法,三可以借此机会,教会华雪灵辩识药材,让她知道药材都生长在哪儿,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华大夫膝下无子,故将华雪灵当儿子来养着,手把手的教她医术,希望有朝一日,她也能悬壶济世。 李氏对他这个想法不屑一顾,认为太没出息,她就希望女儿将来能嫁进贵族世家,能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李氏一直希望华雪灵能多结交一些富贵之家的千金小姐们,不太希望她与阮妍走得太近。 只是现在阮妍与谢菲的关系很好,李氏这才对女儿与阮妍交往不反对。 华雪灵偶尔也会向阮妍抱怨,说李氏的想法做法有些不切实际。 阮妍其实很羡慕她,有爹娘帮她规划着未来,而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心里真的没谱。 算起来。她的年纪也不算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 十五岁在现代还是个孩子,可在这儿,这个年纪就已表示成年。可以说亲定亲,甚至结婚生子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阮妍不敢想像十五六岁就成家生子的场景,真不知将来舅父舅母会让她嫁去什么样的人家。 虽然舅父对她极好,可不能保证他为她寻的亲事就是自己满意的。 到时,该如何去反抗呢? 唉,想到未来,阮妍有种无力感,命运被他人掌握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阮妍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外。 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阮妍三人来的这座山距吉安城不远。名唤凤凰山。 山势虽不如巨石山陡峭,但山也很高,盛产各种药草,是华大夫常来采药的地方之一。 华大夫轻车熟路,带着阮妍与华雪灵二人沿着山路向山上走去。 路边的草丛中盛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有黄有紫有红,很好看。 林间的空气很新鲜,但也带着些腐烂的枯叶杂草的霉味,还有泥土的芬芳。 阮妍没有觉着难闻,呼吸带着大自然味道的空气,心中的浊气在慢慢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宁静。 华大夫边走。边对阮妍与华雪灵二人说道,“采药一定要选择合适的时间,这样采药的药草药性才是最佳的。 比方说,用根的,若有隔年老根,必须选择没有茎叶时采摘。这时液汁都集中在根内,像地黄,没有茎叶时候采摘的,就充实而沉重;有茎叶时候采摘的,就空虚而轻浮。那些没有隔年老根的……” 华雪灵常听父亲说这些。并不稀奇,只是听得认真,不敢有分毫错漏。 而阮妍则有暗暗惊讶,同时也暗叹涨了知识,没想到采药还有这些讲究呢。 原以为看到药草,尽管挖了回去就是。 现在看来,倒并非如此简单。 这其中的讲究还多着呢。 不过,这倒和养花的原理也是相同的。 不同的花草,种植嫁接上盆的时间要求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是春天宜移植,而有的则是秋季适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越往上,路就越来难行了些。 “阿妍,你可是头回上山,仔细些脚下的石头和青苔,别摔着了。”华大夫认真的叮嘱着阮妍。 “嗯,伯父,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阮妍笑着应了。 二人说话间,华大夫发现前面有养心草,于是走过去挖取。 华雪灵也跟上。 阮妍这时却闻到空气中有着淡淡的香气。 香气虽淡,可对于她来说,却极熟悉。 这应该是属于兰草的香气。 今日上山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兰草,没想到此刻真的嗅到了兰草淡雅的清香。 阮妍十分激动。 她举目四处瞧了瞧,离她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几朵淡黄色的小花儿映入眼帘。 对,就是它! 阮妍忙对华大夫道,“伯父,你们在这儿挖养心草,我去那边瞧瞧啊,一会儿就过来。” 说着,她向兰草的方向指了指。 华大夫抬着看向她所指的方向离这儿并不远,就点点头,“好的,但阿妍你要小心些,不可离太远。山上有时会有狼出没,小心点儿。” 听到狼,阮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这深山密林中,就算让她一人走远,还不敢呢。 她忙应了是之后,就往黄花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之后,欣喜的发现开着黄花的正是一株蕙兰。 绿油油的叶子,叶钝尖承露状,形态伟岸,花梗粉底带青,花朵数并不多,只有八九朵的样子,但整株生得极其匀称,整体气势雄浑却又不失端庄。 是十分难得一见的一株兰草。 这要是在前世,这株兰草价值不菲,只是不知今时这儿兰草的价值几何。 不管怎样。先将这株挖了回去再说。 回家后,还可以对它进行进一步的培育。 欣赏完之后,阮妍才发现了一个难题。 之前远远的瞧着,只以为它长在坡上。近了之后才发现,它生长的位置极奇葩。 远看是坡,近看才知道,这儿就像一把出鞘的长剑一样,凌空而立。 一块巨石十分突兀的悬空而立,下面是十分陡峭的深坡,看见底。 想要挖兰,就必须爬上巨石。 兰是好兰,可要将它挖下来可不容易呢。 怎么办? 阮妍仔细看了看,一株十分粗壮的松树正好倚着巨石而生。兰草正巧在松树旁边,挖兰之时,将松树作为支撑点,动作再小心些,应该没事。 这样想着。在兰草魅力的诱惑之下,她开始行动了。 如今花房中就缺它呢。 她将身上背着的竹篓拿了下来,挂在一旁的树桠之上,手拿着花锄,小心翼翼的从一旁的小路爬上了巨石。 巨石上面倒还平坦,只是巨石本身并不宽,加上两面无栏杆之类的东西。走在上面,人不免有些晕眩。 一步挨着一步,她半眯了眼睛,尽量不去看两面的风景,终于接近了兰草。 轻吁一口气,小心的在兰草旁边站稳身子。将背靠在那棵松树上,抡着小花锄,开始挖起兰草来。 因担心会伤了它的根,阮妍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小心。 山上的泥土都有些坚硬,中间还夹杂着山石。挖起来可真是有些费力呢。 耳畔传来华雪灵清脆而又焦急的呼感声,阮妍忙高声应了。 华雪灵父女听到她的应答声,就循声而来。 而阮妍也终于将兰草给挖了出来。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虽然千般小心,但根还是断了不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幸好她有别样异样在身,就算是花根短小了些,也一样能养活,不用担心其他。 “阿妍,你怎么跑那上面去了,快下来吧。”华雪灵父女走近,一见到她,华雪灵忙嗔她。 “嗳,下来喽。”阮妍开心的应了,欲站起身来。 “阿妍,小心,头顶有蛇!”华大夫变了声调的声音,忽然传来。 同时,他也往巨石上爬来。 华雪灵粉脸也变了颜色。 阮妍懵了一下,木木的仰头向上面看去。 只见一条腕粗的青蛇倒在挂在松树桠上,正对她吐出腥红的信子。 一阵风吹过,她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啊!”反应过来的她,一声尖叫,连花锄也不要了,拿着兰草就跑。 情急之下,脚被地上的藤蔓给绊了下,身子不稳,一个踉跄,整个人笔直的往巨石下面摔下。 “阿妍!”刚爬上巨石的华大夫正好瞧见她摔下,顿时吓得面如纸色。 而站在下面的华雪灵也看到了这一幕,撕心裂肺的喊,“阿妍!” 她好想伸手抓住阮妍在空中飞舞的衣角。 摔下巨石的阮妍看着树从之间蓝色的天空,眼神发直。 难道就这样死了嘛,死了之后能不能再回到从前呢。 如果能,那也不错。 不然,可就亏了。 我还年轻呢,还没有恋爱结婚呢…… 她紧紧抱着那株兰草,傻傻的想着。 阮妍摔下山的消息传到张家时,何氏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软软的往地上一瘫。 完了完了! 阿妍没了,阿妍没了,老爷回来,我如何向他交待啊? 张媛愣了下,坐在那半晌没有作声。 以前一直很不喜欢阮妍,总想着家中要是没有她,自己的日子一定会过得更舒心。 可现在听到她出事的消息,为什么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呢。 隐隐还有些难过和伤心。 “娘,我去找大傻哥。”张媛抿了抿唇,然后快速离开了家。 想着也许那丫头福大命大,只是摔伤了,让大傻哥去救她吧。 大傻听到这消息,顿时像疯了一样,红着眼睛从酒坊冲了出去,直奔凤凰山而去。 第92章 你想干什么? 大傻赶到阮妍摔下的地方时,华大夫已经请了很多人在帮忙寻找。(.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华大夫紧紧的绷着一张脸,满腹俱是悔意。 要是跟着阿妍一起来这儿,她就不会出事,我真是该死啊,白活了这大把年纪,这脑子里真是装了浆糊啊! 他恨不得自己替代了阮妍摔下去。 一则心疼阮妍出事,二则也无法面对张家人和大傻。 华雪灵则像疯一样,流着眼泪,拖着发软的双腿,漫山的扯着嗓子呼感阮妍。 因喊得时间长了,声音开始嘶哑。 早知这样,她不该喊阮妍一起上山来。 看到大傻,华雪灵哭着道,“大傻哥,都是我,都是我害了阿妍啊,我不该喊她一起来,不该让她一人来这儿啊,我该死,我该死……” 她边沙哑的哭泣着,连用拳头击打着自己的头。 大傻脸色铁青,但还是安慰她,“阿灵,你先别着急,阿妍是有福气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问清阮妍摔下去的具体位置,小心的往山下找去。 阮妍睁开眼睛,眸子转了转。 入目所见到的是蓝色的天空。 不过,天色已经有些暗沉,看来时辰不早了。 我这是在哪儿? 是被摔死了回到了前世,还是摔伤了? 在她不确定的时候,韩洛清冷的声音传来,“醒了?” 他的声音,一瞬间将她拉回现实。 自己还在这儿,没有回到前世。 阮妍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 这一坐,她立马咧了嘴,浑身都痛得厉害,看来是摔伤了。 忙将自己浑身仔细打量了一番。 欣喜的发现只是有些擦伤,并无大碍。 查看完伤伤势之后。阮妍悄悄侧目看向韩洛。 只见一身黑色猎装的他,比较接地气,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比以前那清冷高傲的样子顺眼了许多。少了两分阴柔,多了三分男儿的阳刚。 “咳,是你救了我?”沉吟半晌,阮妍这才干巴巴的问。 “不用谢我,我们……扯平了。”韩洛应着。 他一直未正眼看她。 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上回被何琳下药一事,这脸就忍不住的发热。 阮妍暗暗翻了个白眼,本姑娘可没说要谢你,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真是自作多情。 “对了。我的花呢?”阮妍想起兰草,忙起身来寻。 韩洛将那株兰草踢向她,好奇的问,“你就是为了挖这东西才摔下来的?” “嗯。”阮妍哼一声,忙将兰草捡了起来。像宝一样的轻轻抚了抚。 “真是要花不要命,傻瓜一个!”韩洛没好气的骂。 阮妍回瞪他,“它是我用命换来的,那当然要珍惜了,不然太合算。”然后向他摆摆手,“我先走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前面走,腿有些步伐不稳。因伤的缘故。 其实,该怎么走,她心里一点儿谱也没有。 她只是不想与韩洛待在一起罢了,就想离他越远越好。 甚至都没问他是如何救了她,这儿又是哪儿。 她是本能的想要忽略他救她这件事,不想与他之间有太多的牵扯。 韩洛也不阻止。只是眯了眯凤眸,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勾了勾,然后十分悠闲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偶尔经过的云发呆。 丑八怪就是丑八怪。一点儿脑子也没有。 要是这样轻易能离开,我怎会还在这儿?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阮妍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喂,你可认识路?” 韩洛摇摇头,“不识。” 口中说着不识,面上依然十分淡定。 就像在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什么,你不认识?那怎么办,我们该怎么离开这儿啊?”阮妍这下着急起来。 方才她在这儿绕了一圈,悲哀的发现,此处三面环水,还有一面是极陡的山崖,想要爬上去,依她的本事,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要命丧于此嘛? 她萎了,软软的坐在地上发愣。 伯父和阿灵知道自己摔了下来,一定会想办法找人来救自己的。 大傻哥本事那样大,他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就算大傻哥想不到办法,韩变*态也一定会有法子的,不然,他不会那样淡定。 想想上回韩三宝救舅父他们时,不是很轻松嘛。 这样一想着,她的心情稍松了些。 不过,她又担心韩洛到时不客她,一人先走了。 若真是那样,可就惨了。 于是,她打定主意,只要韩洛想走,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带自己一起走。 虽然恨他讨厌他,可为了活下来,偶尔低声下气一次也未尝不可。 尊严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短短一会儿功夫,阮妍就从绝望中寻到了一条生的希望之路。 这就是她的优点,在任何绝境之下,都会理智的分析眼下所处的环境,而后再做打算。 而不是遇上一丁点儿困难,就哭鼻子垂头丧气。 所以,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耐心等着韩洛下一步的举动,就不信他会在这儿待一辈子。 “那花有什么好的?”韩洛忽然问。 指的正是这株蕙兰。 十分惊讶她的冷静和镇定。 本以为会听到她哭泣的声音,谁料到,她竟然安静的坐在那儿,一点儿担忧的表情也没。 对她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 也许她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糟糕。 阮妍哼了声,应道,“此花名叫蕙兰,其叶四季长青,其花清香幽远,而且它气清、色神清、韵清,是花中君子呢。不过,和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算了,不说了。” 忽然想到韩洛非君子,她就住了口。 韩洛眼角抽了抽。 自大的丑八怪,难道我的学识还不如她不成? 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的鄙视了。 想到这。他就起身站直,垂头看着阮妍似笑非笑道,“那阮姑娘你就慢慢欣赏你的花中君子,像我等俗人就先行一步了,省得玷污了此花高尚清雅的品格,扰了阮姑娘你的雅兴。” 说着,就背着双手,阔步向山崖的方向走去。 小人与韩洛难养也! 这句话莫名的窜入阮妍的脑中,忙抱着兰草追了上去,厚着脸皮喊。“韩公子,请等等。” 这声韩公子,叫得是无比的亲热, 饶是韩洛皮糙肉厚,心理素质极强。听得这亲切的声音,也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阮姑娘有何事就说,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韩洛停下脚步,转身问。 阮妍走近了,抬头看他,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期待。“韩公子,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回去呀,我不认得路呢。” 韩洛硬梆梆的答,“带你回去,有何好处?” 尼妹的,一个做主子的素质还没手下人好。 阮妍暗怒。 想想韩三宝。每回求他办事,人家从来不讲条件,很积极的。 这一点,韩洛真该好好学学。 “你想要什么好处?”阮妍暗暗磨牙。 可有求于人,姿态只能低些再低些。 韩洛认真的想了半天。然后摇摇头,“暂时没想到。” 在阮妍呲牙瞪目的时候,他又道,“这样吧,你先欠着,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 然后,他转身继续往前面走去。 阮妍站在那儿没有动。 这变态到时会提什么条件呢? “你不想回去了?”韩洛在前面喊。 想,当然想! 阮妍在心里咆哮,无奈的追上他。 不管他提什么条件,到时再说吧,要是十分难办的,可以赖账的。 反正这儿又没有第三者,谁能做证他曾这样说过。 不过,想到他的手段。 阮妍又泄了气,闷闷不乐的走着。 今天可真是倒霉,只是挖个兰草而已嘛,竟然会摔下这鬼地方。 幸好没摔死,不然可真是亏大了。 这样久没回去,伯父阿灵和大傻哥他们肯定会急死了。 如此一想,脚下的步子更快。 一个不留神,撞上前面的人墙。 原来是韩洛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走路怎么不看路?”就在阮妍摸着鼻子想质问韩洛时,他倒先数落起她来了。 “你……喂,你干什么?”阮妍正想反驳时,忽然他的左手环住了她柔软的细腰,惊呆之下,忙去推他的胳膊。 韩洛瞪了她一眼,“我能对你干什么?” 这句话听着好奇怪的感觉! 阮妍红着脸啐,“那你搂着我的腰做什么?” 韩洛白了她一眼,抬头向上面点了点,“这地方,我不抱着你,你能上去吗?” 阮妍顺着他的视线抬头,又高又陡的山崖看着她头晕。 她只得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无奈的默许。 可被他强而有力的胳膊搂着,心跳莫名的加快,就连耳根也在发热。 呸呸,真是没出息,不就是被男人搂了下嘛,脸红什么。 阮妍十分恼自己的不争气。 “真重!”韩洛轻声嘀咕了一句。 阮妍恨得咬牙,却不敢反驳半句。 好担心惹了他不快,将自己往下面一丢。 她将脸别去一旁,不看他,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给他一拳。 别过脸去的她,没有发现韩洛面上一闪即逝的红色。 韩洛搂着阮妍,借助山崖上突出的岩石和一些树木做支点,终于离开了崖底。 二人刚落地,阮妍就听到了大傻焦灼的呼喊声。 韩洛看了她一眼,“有人来救你了。” 然后,他脚步轻点,几个跳跃之下,就消失在林木之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莫名的东西在她心间萦绕着。 第93章 谢家秘辛 见大傻带着阮妍回来,何氏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阿妍,可吓死我了,往后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了。”何氏拉了阮妍的手,十分郑重的叮嘱。 她这颗脆弱的心可再也经不起任何意外的打击了。 阮妍也十分的内疚,要不是冒险上去挖兰,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就不会让家人跟在后面担惊受怕。 她乖巧温顺的点头,“嗯,舅母,我下次不敢了,对不起,让您跟在后面担心了。” 说着,晃了晃何氏的胳膊。 看着她撒娇时的娇憨模样,何氏心中的气顺了许多。 何氏点点头,让周妈去烧热水给阮妍清洗。 华大夫是与阮妍他们一起回来的,早在山上时,他就为阮妍做了全面细致的检查,看她可有受伤。 此刻见了何氏,少不得要赔罪。 看着阮妍安然无恙回来,张媛暗暗松了口气。 同时也感慨,这丫头果然是命大,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只是擦伤了一点儿皮。 阮妍走近张媛,真诚的说道,“媛姐,今日要多谢你啦,谢谢你喊大傻哥来救我。” 虽然她是韩洛救的,可与大傻救的没两样。 面对她的道谢,张媛撇了撇嘴,淡淡道,“你别想太多,你要是有事,我爹肯定不会饶了我娘,我只是不想我娘跟在后面受累罢了。” 虽然态度冷漠,说的话也不中听。 但对阮妍来说,不管她的真实想法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记下她此次的相助。 何氏与张媛,均以为阮妍是被大傻所救,并不知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但大傻心中明白。从那样的地方摔下,若无人及时相救,她不可能只是受了些轻伤。 背着何氏与张媛。大傻就问阮妍,“阿妍。是谁救了你?” 阮妍也不隐瞒,对着韩家那边努了努嘴,“是那人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原来是他啊。”大傻轻声呢喃。 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道,“既然人家救了你,我们得登门道声谢,可不能失了礼。” “大傻哥,你礼节太多了吧。”阮妍撇嘴。“上次我们辛苦救了他,他可是半句话都没,连个谢字都没说过。这回他救了我,大家都扯平了,谁也不欠谁。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不就好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和韩洛有任何的牵扯,这谢来谢去的,难道还想当亲戚走不成? 哼,本姑娘可不稀罕这样的亲戚。 阮妍在心中暗暗腹诽着。 大傻见她反对,也没有坚持。只是看着她宠溺的摇摇头,“你这丫头,何时也学会计较了。” “这不是计较。这叫人情世故。”阮妍不服气的扬眉,然后转移话题,“对了,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问的是张媛那件事,不知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出来没。 大傻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面色变了变。 “怎么了?”阮妍忙问,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阿妍,你对谢家可十分了解?”大傻答非所问。 眉头轻皱,似在思量着什么。 难道那人真的与谢家有关系? 难道是谢家的某位公子。 但上次在巨石山脚下。谢菲嘲讽安如萱时曾说过,谢家如今只有谢临还未婚配。其他的几位公子,要么已经成亲。要么已经定亲。 那这人若真是谢家的公子,岂不是已有家室或已有婚约?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与张媛在一起的那人还未有婚约,可二人身份悬殊,想要走到一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所以,得赶紧弄清楚那人的身份,还有与张媛二人眼下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事宜早不宜迟。 一瞬间的功夫,阮妍想的有些远,然后对大傻摇摇头,“对谢家并不十分了解,那男子真是谢家人?” 大傻重重的点头,“是谢家三公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谢二公子?他没死?”阮妍满面的疑惑。 在她的印象当中,可从来没听谢菲提及过谢二公子。 上次谢菲数家中的哥哥们时,只提及了已婚的谢大公子,定亲的谢三公子和未婚配的谢临,只字未提谢三公子。 谢菲没提过,她就以为这位谢二公子殁了,故从来没问过。 大傻苦笑着摇摇头,“没死,不过,倒与死了也差不多。” 唉呀呀,这其中定有大八卦啊。 难怪那天看他一脸的病气,原来其中另有隐情啊。 阮妍顿时双眸一亮,忙问,“大傻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对我说说吧。不过,我比较关心的是,他有没有成亲,与媛姐眼下的关系到底是怎样?大傻哥,请告诉我后面两个问题,前面那个,你等会细细对我说。” 大傻眼角抽了抽。 这丫头怎么好奇心这样大,什么事都想知道。 他答道,“谢三公子名叫谢迎,父亲是已故的谢二爷,还未成亲,与阿媛的关系,目前来说只能算是普通朋友,二人私底下见过三回。不过,二人见面只是聊天说话,并无其他过份的举止。” “哦哦,这就好,吓了我一跳。”听他这样一说,阮妍终于是松了口气。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相处时未有过份的举止,二人交往不算出格。 想要拉张媛出来,应该是十分容易的。 提到谢二爷,阮妍从本尊的记忆中得知,他十五年前就因病而逝了。 但对他所出的谢三公子,本尊却一点儿信息都没留下,不知是何情况。 说到谢二爷,她就想起谢二夫人来,去谢家多次,还未见过这位孀居的夫人呢。 也未听谢菲说起过谢二夫人。 这谢家二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按理说。谢二爷早逝,谢二夫人与谢迎这孤儿寡母的,应该受到更多的照应才是啊。为何会如此的低调,像空气一样的存在于谢家? “行了。阿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今日你经历了大险,能安然回来,实属大幸,其他的事暂且莫要去想了。”大傻看着阮妍,语气温润如水。 其他的话,他是不准备说下去了。 阮妍瞪他。“大傻哥,你说什么呢,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说呢。谢三公子为何活着与死了没有两样呢?这可是比较重要的问题啊,直接关系到后面如何处理媛姐这件事。” 大傻眼角抽了抽,这丫头可真是难缠呢。 有些后悔方才说的那句话,简单介绍下谢迎就是,为何要多嘴呢。 直是不作死不会死。 他讪讪笑了笑,“阿妍,有些话不适合对你一个小姑娘来说,你个姑娘家家的。就别打听那些了。” 阮妍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大傻哥,我是小姑娘。你好像年纪也没比我大多少吧,你能知道的事,我为何就不能知道。快说吧,今日不听到真相,我就不回去睡觉。” 这是打算和大傻杠上了。 她要发挥死皮赖脸战术,一定要将话从他口中抠出来。 大傻见她执拗的模样,哑然失笑。 认真想了想,也罢,这等事情既然谢家人都能做出来。又有何不能说的。 而且,在他心中。阮妍与正常十来岁的小姑娘是不同的。 大傻摇摇头,宠溺的道。“你这丫头,实在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告诉你。” 阮妍连忙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只因谢迎与谢二爷的姨娘有染……”大傻说道。 “什么?”阮妍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况? 乱*伦啊? 天! 谢迎今年已有二十四岁,至今还未成亲,而整个吉安城的人好像也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全因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谢二爷除了正妻洪氏之外,还另有一位姨娘。 这位姨娘本是洪氏身边的一位贴身丫环,生得极美,也十分年轻。 丫环颇得洪氏的信任,却没想到有一日,丫环爬上了谢二爷的床,成了姨娘。 谢二爷死后,这位年轻的姨娘耐不住寂寞,竟然转而去勾*引年幼的谢迎,后来二人之间的私*情被撞破。 这等大逆不道,有违伦常的丑事,谢老夫人气得晕死过去。 但家丑不能外扬,谢家极力遮掩,姨娘被打死后,对外称是病死。 而谢迎而被说成因思父过度而得了郁症,从此在众人的面前消失。 说来也奇怪,原本身体很好的谢迎,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竟然真的病了,疯疯癫癫的,时好是坏,这些年一直靠药养着。 而谢二夫人因为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无颜面对众人,终日紧闭门户,吃斋念佛,说要为儿子消除业障。 就这样,谢家二房在谢家消隐了。 听大傻说完这些,阮妍猜到谢家竹屋中住的极有可能就是谢迎。 而张媛与谢迎的相遇,应该也就是那次。 难怪谢菲当时那样紧张,她应该是担心谢迎病发时的样子,会被张媛瞧见吧。 不过,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张媛不但见到了谢迎,二人竟然还私底下开始交往。 这样说来,谢迎在谢家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那他为什么一直没在人前露面呢? 是他自己不想,还是谢家人不准? 还有,貌似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在他们还未娶妻时,都会有通房丫环,谢迎怎会被父亲的姨娘给勾*引了呢? 阮妍有着许多疑惑。(未完待续) 第94章 同病相怜 阮妍心中的疑惑,只能在心里想。 却不好意思去问大傻。 其实就算问了大傻,他也不知。 除非去问谢迎本人,幸许他能给个满意的答案。 但不管怎样,能与父亲的姨娘勾搭在一起的人,实在是令人不耻和唾弃。 谢迎并非良人,不能让张媛与他继续交往下去。 可依着张媛的脾气,想要阻止她,并非易事。 而且因着沈家退亲这件事,她已经特别恨自己,若自己再去劝她与谢迎断绝往来,她会不会将自己给撕了。 阮妍暗暗想着。 这事该怎么办呢? 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媛一步步往悬崖边而去,而不加以阻挡啊。 为此而苦恼着!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阮妍终究是没有忍住,午饭后去找了张媛。 彼时张媛正靠在长榻上闭眼假寐。 白皙红润的面上似带着浅浅的笑容,眉心舒展,看得出心情不错。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间的缝隙洒进来,窗边的地砖因阳光而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见是阮妍,面色敛了敛,拧眉道,“你来做什么?” 阮妍不用她招呼,自顾自在她面前的小杌上坐下。 看着她不善的眼神,阮妍径直开口,“媛姐,请问你可了解谢二公子?” “我不认识这人。”张媛眸子一凛,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否认了。 就算她再怎么掩饰,眸子里还是滑过一抹惊惶之色。 阮妍正色道,“媛姐,有些事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我知道你认识他。” 张媛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确定她不是来诈自己,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想要隐藏一个秘密,真的好累好累。 如今真的被阮妍知晓了。她反而轻松了。 她淡淡的道,“认识又怎样。不过,阿妍,我再次警告你,这件事你莫要对我娘说。她要是知道了,我第一个不会饶你。” 阮妍摇头,“媛姐,我对不对舅母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谢二公子有多深的了解?你可知道他的过去。可知他为何看起来气色不佳,可知他为何从不在人前露面?” 张媛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起来。 阮妍所说的这些,她不全知道。 可清不清楚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谢家的二公子,是谢家二房唯一的孩子,只要他还未婚配,这些就已足矣。 张媛笑了笑。 笑容有些苍白无力,道,“阿妍,你说的这些与我无关。我与他只是泛泛之交,仅仅说过句话而已,了解那样多做什么。” 阮妍道。“媛姐,若事实真的只如你所说的那样,那自是没有问题。 可不管怎么样,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你还是要知晓。 不瞒你说,谢二公子之所以一直隐在谢家不露面,只因当年他曾做过荒唐事,令谢家蒙了羞。因念着他是谢二爷唯一的血脉,才得以活命到现在。 所以。希望媛姐你能尽量的离他远一些,我不希望你受到什么伤害。到时伤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会让舅父与舅母他们难过和担心。” “他做过什么荒唐事?”张媛红润的脸色顿时发白。 口中说着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 可心中依然是在乎计较的。 她希望他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温润谦和,体贴,善解人意,能明白她心中的酸楚。 阮妍看她这副着急的样子,心里暗叫不好。 还说二人是泛泛之交呢,媛姐分明就已经对谢迎倾心了好不好? 这也太明显了吧。 阮妍心一横,咬着牙道,“谢二公子曾与谢二爷的妾室相好,东窗事发后,妾室被仗毙,他自己则被禁了足。” 轰! 张媛只觉头晕脑胀,天旋地转。 怎会这样? 那样温润的男子怎能作出这等龌龊肮脏的事情来。 定是有人在污蔑他,在诋毁他。 张媛咬着牙瞪阮妍,“阿妍,你用不着这样去损害人家的名声,这些肮脏话你都是从哪儿听说来的,你才多大年纪,又晓得什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下次你要是再敢说这些对谢二公子大不敬的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阮妍知道她现在是被爱情冲晕了头脑。 说什么,她都很难听得进去的。 “媛姐,这些话不敢十成十的对,但肯定会有八成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无原因,谢二公子怎会像个透明人一样活在谢家,又怎会二十好几的人都未成亲? 反正话说在这儿了,这其中的利害,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 暂时我不会告诉舅母的,省得她着急担心。”阮妍郑重的说道。 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就起身离开了。 这种事别人说都无用,还要张媛自己惊醒。 想想张媛的情路,也真是坎坷。 说来也怨自己,要不是当初与谢菲闹那一出,也许沈家真的不会退亲,那就没有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虽然沈家父子心肠歹毒,也许张媛嫁了过去之后,他们真的会善待她呢。 世事难料,谁知道呢。 这样一想,她又恨起自己来了。 心里也乱得很,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虽然谢迎与谢二爷妾室这件事有点令人匪夷所思,可在深宅大院中,什么样的肮脏事儿没有。 那妾室当初能勾引谢二爷,后来也就能勾引谢迎。 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其他人又怎会好好的说出这些话来。 唉,算了,不去想了,只希望张媛能想通。暂时离谢迎远些。同时也希望舅母能早日为她寻户合适的亲事,这样她也许就静心了。 阮妍十分烦燥的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阮妍的烦心事,第二日。竟然真的有媒婆上门来了。 当然是为张媛的亲事而来。 虽然阮妍不知道媒婆说了些什么,但是媒婆离开时。是何氏亲自送了她出大门。 而且何氏与周妈二人的面上都带了笑容。 由此可见,这门亲事应该很不错。 不然,何氏不会这样高兴。 等媒婆一离开,阮妍就缠了周妈妈套话,“周妈妈,刚刚那人是谁啊?” 她明知故问着。 “呵呵,是媒婆呢。”周妈妈笑得眼睛都快瞧不见了。 “真的呀,那她是为媛姐说亲事么?” “是啊。这回太太一颗心算是落下了。” “那说的是哪家的公子啊?”阮妍一步步往前。 周妈看着她笑,“妍姑娘,这事可不好对你说,不然,太太该骂我教坏你了。” 阮妍云英未嫁,关于婚嫁之类的事,当然不好和她说。 阮妍可不干了,立马搂了周妈的胳膊,轻轻晃着撒起娇来,“周妈妈。和我说说嘛,我又不告诉舅母。再说了,多个人听听也好。可以判断下那户人家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媛姐。” 经不住她的纠结,周妈只好说了。 男方也是商户,在吉安城做绸缎和茶叶生意,家境殷实,何氏与周妈她们都认识的。 小伙子今年二十岁,人也老实本份。 他本来定了亲,只是那岳父是个贪婪的,也不知是谁从中作梗,出了馊主意。将小伙子的未婚妻嫁了一年约四旬的官员做填房。 这门亲事就这样黄了。 小伙子为此也颓废了不少时日。 呃,这苦逼的小伙子与张媛还真是同病相怜呢。 听完周妈的话。阮妍忍不住感慨。 这门亲事,虽说不上完美。但应该还不错。 两家门当户对,年纪也相仿,又有着相似的经历,往后也不担心谁笑话谁曾被人退亲。 重要的是,何氏她们对这家也了解,一家人都很厚道,是个靠得住的。 张媛嫁过去,虽然过不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日子应该过得不会差。 何氏对这门亲事满意,于是就将这事告诉了张媛。 本以为女儿会羞答答的应下。 谁料张媛却咬着牙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何氏下意识的问。 “哼,一个被人退亲的,有什么好稀罕的,他要是个好的,人家又怎会退亲呢,这说明他就是个窝囊废。”张媛冷哼一声,说出理由来。 这个理由差点儿将何氏气晕过去。 在媒婆来说过后,她又令人私下里查探了一番,看小伙子被人退亲的真实原因是什么。 查探的结果正好媒婆所说的那样,那姑娘早就嫁了那老头,不过,据说这姑娘过得并不好,有些后悔了。 “阿媛,人家退亲是有原因的,是那姑娘家眼皮子浅,想要攀高枝……”何氏赶紧解释。 张媛却起身了,“娘,这事莫要再提,我如今还不想嫁人,尽些日子再提这个吧。” 然后,扬长而去。 “这说的是什么混话啊……再过些日子,可就成了老姑娘,看到时去哪儿寻这样合适的亲事……”何氏气得拍桌子。 一口浊气堵在胸口。 女儿怎么越大,反而越不听话了呢。 周妈一边为何氏顺气,一边劝她莫着急。 阮妍得知张媛不同意,倒没有惊讶,这本在意料之中的。 张媛应该对谢迎没有死心。 这门亲事因张媛不同意,只得暂时搁了下来,何氏只要寻着机会,就给女儿做思想工作,她不想强迫儿女做不愿意的事。 奈何张媛油盐不进,这思想工作一时半会就是做不通。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着,天气倒是一日日的热了起来。 阮妍已脱去春衫,换上了薄薄的夏衫,知了开始在枝头鸣唱。 这一日,很久未见的苏雨颜忽然上门来找她,说家中的海棠树出了问题,想让她帮忙去瞧瞧。 因着苏先生的关系,阮妍自是不会拒绝,爽快的应了。 ps【顺便厚着脸皮吼一声,如果哪位亲有粉红票,请帮忙投一张,快要被挤下去了,好可怜,呜呜!拜托啦!!】(未完待续) 第95章 遇见 阮妍这是第一次来苏家。[.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苏家住在最繁华的东街后面的铜锣巷。 铜锣巷在东街面方,前面的热闹喧哗影响不了这儿,是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这儿住着的多是吉安城的富绅名流。 刚进巷子,微风挟着清甜的花香扑面而来。 那是槐花的香味。 巷子两边种植着槐树,树桠上挂着一串串槐花,洁白的槐花犹若粒粒温润的珍珠,镶嵌在绿色的树叶之间,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马车在苏家门前停下,车夫上前去敲门。 两扇朱漆大门应声而开,马车复驶了进去。 马车在照壁前停下,阮妍与苏雨颜从车上下来。 苏家的宅子并不特别大,但胜在精致,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亭台楼阁花园,皆全。 苏南阳笑眯眯的从正厅迎了出来,“阮姑娘,有劳了。” 他依然身着普通的文士衫,面上笑容亲切温和。 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 “阿妍见过苏先生,给先生问好。”阮妍笑着给他行了礼。 对苏南阳,她总是多份敬重的。 “好好。”苏南阳笑着点头,对女儿苏雨颜吩咐,“颜儿,先带阿妍去花厅休息会儿,喝杯凉茶解解暑。” 虽还未完全进入夏天,但今年的天好像比往年更热。 几人只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功夫,被阳光一照,就感觉背后有汗黏黏的,不太舒服。 苏雨颜笑着应下。 阮妍也不推辞。随着苏雨颜进了花厅。 在苏先生的吩咐下,很快就有小丫环端了冰镇酸梅汤上来,还有四碟精致可口的小点心。 酸酸甜甜的梅子汤入喉,浑身顿时被沁凉的感觉所包裹,暑气渐退。 “苏先生。苏姑娘,我们先去看树吧。”阮妍感觉舒服了很多,就笑着道。 苏南阳温声道,“这事不用着急,阮姑娘再休息会儿。” 然后与阮妍拉起家常来,“上回斗花回来。听颜儿说起过,说阮姑娘你准备开间花行,为何迟迟未见动静。我本想着等你的花行开起来后,再去选些名贵的花儿回来呢,呵呵。” 苏雨颜也面带疑惑看阮妍。“是啊,阿妍你一手养花的好本事,不开花行可真是可惜呢。我想呀,要是你开了花行,极品花行都得拜在你之下呢。” 阮妍微笑着应,“多谢苏先生和苏姑娘对我的器重,其实我也没那样厉害的,只是喜爱养花罢了。 对开花行。我之前是有些想法,但后来因舅父舅母反对,只得打消了这念头。” 苏南阳了然的点头。“哦,原来如此,令舅父舅母不同意,倒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应该是心疼你,担心你太过辛苦。” “对,舅父舅母就是这意思。”阮妍点头。 苏南阳眸子微凝。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几人又说了会儿闲话。 阮妍再次提出先看海棠树时。苏雨颜起身带了她前去。 苏先生说家中等会儿有客来,就不陪着前去了。 阮妍随着苏雨颜一起往后花院走去。 “对了。苏姑娘,上回去巨石山郊游,怎么没见你前去。”阮妍想到这事,就笑着问。 苏雨颜脸一红,道,“我……我合适前去。” 不合适前去? 那是不是说明她已定亲了? 阮妍暗想,就笑着问,“呀,苏姑娘,你定亲了?” 苏雨颜没有否认,羞涩的点头笑了,“嗯。” “那可真是恭喜了,不过,这样大的喜事,怎么也不见你对我们说一声,让我们也开心开心呀。对了,不知我们未来的苏姐夫是谁呀?”阮妍笑着调侃。 苏雨颜羞得双耳都红彤彤的,粉拳轻轻捶了下阮妍,嗔,“阿妍,你好坏呀,别来笑话我啦,羞死人了,别说这事了。” “不嘛不嘛,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左右旁边也没人,你就偷偷告诉我一声嘛。”阮妍双眼闪闪发亮。 对八卦,她一向比较热衷。 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能娶到如此绝色的女子。 依着苏家的身份地位,苏雨颜的未婚夫定非一般人。 可吉安城能配得上苏雨颜的,恐怕只有谢家的子弟吧。 但谢三公子定亲的对象貌似不是苏雨颜。 那苏雨颜的未婚夫到底是谁呢? 所以,阮妍才特别的好奇。 苏雨颜抿着粉唇,嗔道,“哼,坏阿妍,对啦,我们家这棵海棠树好奇怪呢,去年花开得十分秾艳,美极了。今年本要开花的时候了,可满株的花蕾忽然开始往下掉……” 不着痕迹的将话题转移。 明摆着不想回答阮妍的问题。 之前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说,现在阮妍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勉强,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我们去看看,看树上是不是生了虫子或染了什么病。” 但心里却苏雨颜未婚夫的好奇更浓。 到底是谁呢,为何苏雨颜要保守秘密。 怪! 揣着疑惑,阮妍与苏雨颜二人来到后花园。 一入花园,眼前的花团锦簇让阮妍眼睛花了花。 苏先生果然是爱花之人呢。 整个后花园中种满了各色花儿,红的美人蕉,白的桅子,黄的月季花……,姹紫嫣红,煞是美丽。 花儿品种全,开的颜色也绚丽,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太过凌乱,杂乱无章的种植和摆放,生生的将这份美给撕裂了。 在阮妍打量花园之际,苏雨颜羞赫的说道,“阿妍,我爹极喜养花。可惜的是,他并不会打理,你瞧,这园子乱的,实在是没法入眼。” 阮妍冲她一笑。“苏先生太忙了,其实可以请个花匠帮忙打理下就成了。” 苏雨颜摇头,撇了撇嘴,“阿妍,你是不晓得呢,我爹这人呀因太爱花了。这花园平素可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他才不放心请花匠呢,担心人家会将他这些宝贝给弄坏了。” 听她这样一说,阮妍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 苏先生真是爱花如命呢。 阮妍哑然。 苏雨颜看出她的心思,笑着道,“不过。对阿妍你呀,我爹可是例外,对你养花的本事可是夸个不停呢。有时呀,他甚至说我,要是我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可以帮他打理花园啦。” “噗。”阮妍笑,“苏先生太过奖了,其实这些东西都很简单的。不过苏姑娘你乃是金枝玉叶,做这些事情可不妥当。走,我们去看看海棠吧。” 二人说笑间。已走到院角处的海棠树旁。 阮妍看向海棠树,嫩叶葱翠,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若开放之时,定会花姿明媚动人。 她识出这是株秋海棠。一般像西府、垂丝海棠花期已过。 海棠花盛开之时极美,自古以为都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和花贵妃之称。 不过,可惜的是。正如苏雨颜所说的那样,红艳娇嫩的花蕾此刻都有枯萎的迹象,而树下更散落着星星点点的花蕾,看着很令人心疼。 “阿妍,你瞧瞧,这才几日的功夫,就落了这些蕾呢,不知怎办才好?”苏雨颜看着海棠花,眉头拧起。 她也极喜欢海棠花,每当它盛开之时,看着都舍不得离去。 “别急,我来瞧瞧。”阮妍忙道。 然后认真的去查看个究竟。 海棠最大的天敌莫过于卷叶娥,此虫极爱吃海棠的叶和花,进而影响叶和花的生长。 仔细看了看,阮妍发现果然是这个罪魁祸首。 在几处卷起的叶子中发现了它的踪迹。 幸好数量不多,直接将它们除去就成了。 不过,对于这种软体动物,她天生很嫌恶。 苏雨颜看着这些卷叶蛾的幼虫也极讨厌,就道,“阿妍,你在这儿先歇会儿,我去告诉我爹,让他过来捉吧,这东西好恶心。” “嗯,好吧。”阮妍可没客气。 苏雨颜匆匆离去。 阮妍趁这机会,顺便用修复能力将海棠内部所受的伤害给修复,而后去看其他的花,发现有问题的,就顺手给解决。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紫色的袍角。 心中大惊,忙侧脸向袍角方向看过去。 只见离她不过两米远的桅子花旁边立着一位紫衫男子,身材颀长,面若冠玉。 男子正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她瞧。 阮妍十分惊骇,这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没有发现,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 同时,她也从记忆中搜索出眼前男子的身份来。 若没有记错,这人应该就是以前韩三宝口中的鲁南王。 初见鲁南王时,他与苏先生在一起,故他出现在苏家并不奇怪。 可他现在出现在花园,却有些奇怪了。 苏先生明知自己在这儿,怎么任由鲁南王一人来花园而不陪同,还有苏雨颜的离开,是不是也是有意而为之呢? 一瞬间的功夫,有很多念头闪过阮妍的脑中。 不管是何原因,先离开这儿再说。 她向鲁南王轻轻点头,然后转身欲走。 “阮姑娘,请留步。”袁贺悠悠出声唤道。 声音醇厚如酒,很好听 阮妍眉头紧紧的拧了拧,这人找我有何事? 但她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袁贺,面上有了狐疑之色,“你是何人?为何认识我?” 袁贺的身份只是她猜出来的,无人为他们互相做过介绍,故有此一问。 袁贺扬眉一笑,走近了两步,“我是何人不重要,为何认识姑娘你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请姑娘帮个忙。”(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renwei1996妹纸的粉红票,爱你,么么哒! 第96章 身世隐情 难道他又是为花而来? 这是阮妍第一时间所能想到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因上回苏先生曾让她帮忙寻找稀罕的花儿,有言明是京中的贵人想要的。 而这位贵人肯定就是眼前的鲁南王。 对鲁南王,阮妍一点儿也不了解,但有种直觉,认为这人很危险,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所以,听完他的话,她忙道,“不好意思,你我素不相识,我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告辞!” 说完放在,她立马转身,抬脚就往花园外面走去。 袁贺看着她的背影,眸子轻轻眯了眯。 这小姑娘倒和一般女子有些不同呢。 他可是见多了年轻姑娘对他迷恋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有姑娘对他出众的外貌似而不见,甚至连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 那些女子见了他,巴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着他说话呢。 有意思! 袁贺轻抚了下巴,面上闪过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就在阮妍快走到花园门口时,他忽然又道,“阮姑娘想不想知道父母亲是谁?” 此话一出,阮妍果然立马停下了脚步。 虽然她已不是本尊,可对本尊父母的真实身份,她还是好奇的。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琢磨,父母亲以前是做什么的,他们是如何死的? 因病?天灾?或是人祸? 阮家难道没有其他人了吗,为何要将她交由张和成来抚养? 虽然天天喊张和成为舅父,可阮妍也知道,他并不是母亲的同胞兄弟。只是义兄。 还有记忆中为何只有关于母亲的点滴记忆,没有父亲的? 这些谜团将她紧紧包裹,怎么也找不到走出来的路。 在本尊的记忆中,她也曾问过张和成差不多的问题,可他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说她的父母因病而逝了,其他的一概不提。 可她记忆中的那团火又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鲁南王忽然提及了这件事,她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这就像一个人走在黑暗中迷路了,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说能带她走出去。她自然而然的想跟在他后面走。 阮妍停下脚步,木木的转身,呆呆的问,“您知道?” 袁贺耸耸肩,声音清冽如甘泉。道,“当然知道。” “那能告诉我吗?”阮妍弱弱的问。 她是真的想知道父母亲的身份,不然,总感觉在这个时空,就像是片无根的浮萍,永远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没有归属感。 袁贺笑得温和,“当然可以。” 可她还没得及欣喜。他又道,“只要阮姑娘帮了我的忙,我自会告诉你。” 说来说去。又绕了回去。 阮妍抿抿唇,“是什么忙,我不确定能帮得上。” 袁贺笑得得意,“这个忙,阮姑娘你一定能帮得上,否则。也不会来找你。” 阮妍点点头,“嗯。您说出来看看吧,若我真的能帮。一定会的。不过,到时你可也要信守承诺,将该告诉我的告诉我。” “放心吧,君子之言,一言九鼎。”袁贺答应得爽快。 而后他指了指脚旁的一盆花,对阮妍道,“阮姑娘,你想让你帮忙将这盆花与芍药嫁接在一起,可以吗?” 阮妍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被他脚边的花儿所吸引。 饶是炎炎夏日,看着那盆花,她的后背冷不丁渗出一层薄汗来。 花的形状与百合花极似,淡黄色的花蕊。 此花有淡而清雅的花香。 很美丽的花,可阮妍之所以为冒冷汗,只因它的颜色是紫黑色,与一般的鲜花颜色不同。 之前一直没注意到那儿有盆花,只因它是紫黑色的,与他身上的紫袍颜色极近,若不细看,还真不注意。 此花有着说不出的凄美与诡异,令人看了只想逃离,好担心它会化做恶魔来吞噬了你。 这是什么花儿,别人也许不认识,可阮妍却认识。 黑色曼陀罗花! 全株上下都是剧毒的花儿,包括它的香味,闻久了就麻痹人的神经,令人出现幻觉。 可这种花儿原产地并非中原,鲁南王是从何得到的? 他为什么要将它与芍药嫁接在一起?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阮妍呆呆的看着花,心潮起伏着。 “阮姑娘,怎么样?”鲁南王见阮妍没说话,复问道。 阮妍回过神来,没有回答他的花,而是一脸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花,好奇怪的颜色,我养花这样久,还真的没见过紫黑色的花儿呢,给人一种神秘高贵的感觉,看的我都痴了。 我要是也有这样一盆神奇的花儿,那可就好了。” 装作不识此花,并对此花特别的感兴趣。 比较符合爱花之人的心态。 其实心里已在打寒颤了。 这件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已经开了口,若自己不答应,那就相当于知道了他的想法,如果不是好事,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泄露出去。 而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什么秘密。 这样一来,自己今天可是难逃一死! 想到这,她不由恨起苏家父女来,今日之事他们一定是知情的,说不定就是鲁南王指使他们将自己喊来这儿。 亏她平日将苏南阳当做长辈敬重着,将苏雨颜当作朋友真心来待着。 到头来,他们却出卖了她。 大傻哥说的对,自己就是太善良了,将谁都当做知心。 阮妍在心中暗暗咬牙,面上不敢表半点出来。 怕万一惹了鲁南王不悦,一掌将她给劈了。 不管怎样,等会儿先答应了他。回家后找大傻哥想办法去。 而且说不定还可以从他口中套出自己的身世。 打定了主意,那颗慌乱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袁贺笑得亲切迷人,“这好办,只要阮姑娘能将我所拜托的事儿办成,到时别说一盆这样的花。就算要十盆,我也一定会送到,如何?” 阮妍立马欣喜若狂道,“真的嘛,太好了。好,那你说话要算数啊。不能到时赖账,当然,如果你还有其他稀罕的花儿,也是可以的,嘿嘿。” “行。绝对说话算话。”袁贺点头。 “不过,我没做过这样的嫁接,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呢。万一要是失败了,公子你会不会怪我啊?”阮妍又有些为难的说道。 “呵呵,如果失败了,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父母亲是谁了?”袁贺笑得越来越温和。 可阮妍从他的眸子里看到阴森的寒意。 面对这样赤果果的威胁,她撇撇嘴,“那无所谓了。反正他们都不在人世了,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唉,还不如不知道。省得想念。” 说着低头揉眼睛,做伤心状。 她刚刚说的是实话,嫁接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何况还是这样两株完全不同的花。 芍药与牡丹,是嫁接最好的搭配。 鲁南王如此咄咄逼人,太不讲道理。这人果然不是好鸟。 袁贺对她所说的话,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冷哼了一声,“谁说他们都死了。” “什么。他们没死?”这下阮妍是真正的惊讶了。 一直以来,张和成告诉她的都是,她的父母双亡,所以才会寄养在张家。 可现在鲁南王说她双亲没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谁在说谎呢? 她死死的盯着袁贺瞧,似要看穿他说的是真是假。 袁贺淡淡道,“你母亲倒是的确离世了,但你父亲依然健在,若你想知道父亲是谁的话,还请阮姑娘多花些心思,早日将这件事办成,你们父女也好早日团聚啊。” 母亲没了,父亲还在世! 阮妍既失望,但又燃起一分希望来。 若能回到父亲身边去,会不会比在张家更好呢? 不管怎样,自己是父亲的女儿,生活在他身边可能会更自在吧。 不对不对,既然父亲还在世,他为何将自己寄养在他人家中,他是有什么苦衷吗?还是另有隐情呢? 阮妍心思更乱了,一会儿的功夫,脑子里接收的东西太多了。 鲁南王的目的,父母亲的生死,每一件都是极度令人震骇。 阮妍抬头看袁贺,恳求道,“求您告诉我吧,他们是谁?” 看着她软弱无助的眼神,袁贺有那么一丝丝的怜悯之心,但这丝怜悯很快被冷漠所代替。 对他人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是他从小所受的教育,不容他对别人有仁慈之心。 袁贺道,“阮姑娘,只要你将事情办成了,这些话我自会告诉你。若失败了,到时不但阮姑娘你见不到父亲,你舅父全家的性命也难保啊。” 这句话阴恻恻的,让沐在阳光下的阮妍透体冰凉。 恐怕不管这事是成还是败,他都不会饶了她吧。 无意之间,又为舅父家带来了滔天的祸事。 袁贺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只留下阮妍一人在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雨颜复又出现在花园中。 “阿妍,你怎么了?”苏雨颜柔声唤道。 “苏姑娘,你回来了。”阮妍回过神。 然后不理会苏雨颜,掏出帕子,将曼陀罗花给盖上,将它抱了起来,不然,长时间嗅着花香,会被它迷晕的。 “苏姑娘,我走了。”阮妍的声音有些冷。 “阿妍……”苏雨颜看出了她的冷漠,想留住她,却又不好意思了。 阮妍匆匆离开了苏家。 苏雨颜看着她的背影,问苏南阳,“爹,殿下找阿妍到底何事?为什么看阿妍很不高兴的样子?” 苏南阳摇头,“这我也不知,唉,但不管怎样,今日我们是对不住阮姑娘,骗了她。只怕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唉!” 今日袁贺找阮妍的目的是什么,苏家父女的确被蒙在鼓里。 他们只是按袁贺的要求,将阮妍请来了苏家。 袁贺之所以不去张家找阮妍,只因韩洛住隔壁。 阮妍揣着满腹的心思回到张家。(未完待续) 第97章 误会 阮妍回家后,将那株曼陀罗花放置在院子最偏僻的西角落中。[.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省得被其他人发现而误伤了他们。 吃晚饭时,何氏就随口问她,“阿妍,今日苏姑娘找你办的事儿,可曾办妥当?” 阮妍轻轻点头,“嗯,办好了。” 然后低头去吃饭,不再多言。 何氏听了,就松口气,又道,“阿妍,等苏姑娘什么时候得了空,你也邀人家来我们家中玩玩,再喊上谢五姑娘,好不容易交了这两位朋友,可要多多往来才好,不然,久了可就生份。” 谢家与苏家的身份地位不同,她希望阮妍和张媛与她们二人多多来往,以提阮妍和张媛二人的身价。 二人都已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交往的朋友身份越高,对她们二人将来的前程也是有益的。 出了苏家的大门后,阮妍就决定不再与苏家人来往。 今日被袁贺威逼利诱固然烦恼和担忧,却并不伤心难过。 可被苏家父女这样出卖,她是真的被伤透了,彻底寒了心。 对苏南阳,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就觉着这人是厚道可信之人,加上当时在自己面临困境时又出手助了她,感激之余又多了几分信任。 是真的很敬重他。 还有苏雨颜,上次在斗花会上,见她为人谦虚温和,说话行事处处为他人考虑,也认为她是可交的一位朋友。 就因为信任,所以苏雨颜来请她去为海棠治病时,没有一丁点儿的疑惑和犹豫。 认为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可结果却是这样。 她也知道。因着袁贺的身份,他吩咐的事情苏南阳不敢不从。 可若苏南阳对她言明真相,说出他的苦衷,她说不定也会出手帮他的。 而不是这亲被人当做猴来耍了。 这世间,人与人之间还有何信任可言。 何氏这个提议。要是以前,阮妍定会欢天喜地的应下。 这可是何氏第一次让她邀请朋友来家中招待呢。 可现在,她只觉得十分讽刺,别人拿自己当傻瓜,自己难道还要像白痴一样将热脸贴上去吗? 阮妍淡淡道,“舅母。不用了,苏姑娘已经定了亲,忙着准备嫁妆,人家忙得很,可没空呢。” “呀。苏姑娘定亲了?与何人定的亲?”何氏好奇的问。 她可不会忘记沈子林当初还打过苏雨颜的主意呢。 张媛也精神一振,竖起耳朵认真来听。 阮妍摇摇头,“不知,她没说。” 张媛就皱眉,“这位苏姑娘可真是小气,连这话都不愿意说给你听,往日见着,还以为是个豁达的呢。” 阮妍没有接话。 何氏则道。“这也怨不得别人,苏姑娘终究是个姑娘家,可能是她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呢。” 大傻在一旁认真的吃着饭,听她们几人说话,并不搭腔。 但将阮妍的情绪低落瞧在了眼中。 丫头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苏姑娘定亲一事? 啊呀,会不会是丫头悄悄喜欢上了谁,而与苏姑娘定亲的那人正是丫头喜欢的男子,所以她才会这般的失落。 不行。明儿一定要去打听下与苏姑娘定亲的是谁。 然后再想法子劝劝丫头,这等事是勉强不得的。 他这样想着。那边张媛就开口了,“阿妍。瞧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莫不是知道苏姑娘定亲的人是谁,而这人正是你看中的,是不是啊?” 她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阮妍瞧。 越看,都觉着张媛说的有道理。 “咳咳……”正在喝汤的阮妍被呛着了,幸好汤没有喷出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道,“媛姐,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真的不知苏姑娘与谁定亲了,我问了好多次,她都不告诉我。再说了,我更没有什么看中的人,真是的。” 原本郁闷的心情,倒也因张媛这句话而轻松了不少。[.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何氏就嗔张媛,“阿媛,别乱说话,这本是玩笑话,要是被苏姑娘听见了,还真闹出误会呢。” 张媛撇撇嘴,低头去吃饭。 一顿饭就这样吃完了。 何氏也没有再提邀请苏雨颜与谢菲二人来做客的事。 各自回院子时,大傻悄悄问阮妍,“阿妍,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儿了?” 阮妍本来想将袁贺的事情告诉他,但想了想,这事在没有眉目之前,还是的莫对他人说的好。 苏家父女的事给她敲了警钟,对任何人都不要百分百的坦诚。 该保留的地方还是得保留。 大傻见阮妍否认,越发认为她的不高兴与苏雨颜定亲一事有关。 这件事他悄悄上了心,一定要想办法查出与苏雨颜定亲之人。 阮妍并不知大傻在想什么,而她自己这一夜却睡好。 在想着曼陀罗与芍药嫁接一事。 袁贺的态度十分明确的说明,他做这件事的动机不纯。 此株曼陀罗毒性极大,是害人的极好利器。 可它诡异妖魅的颜色,又会让人起疑心,不太敢靠近它。 袁贺想要加害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深宅内院和宫廷内阁中的人,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处处提防。 直接将黑色曼陀罗送于他人,恐怕人人都会躲得远远的。 就算当着他的面不躲,等他一离开,就会将花捻个稀巴烂。 但芍药是人所皆知的名花,色彩瑰丽,花姿娇美,瞧着它们。会觉得身心皆悦。 大家都知道它是无毒的花儿,都愿意亲近它,将它养在房前院后和屋内。 谁也不会对一株正常的芍药生疑心。 这人可真是阴毒呢,害人的法子千千万万,为何偏偏想到用花来作孽。 不管他要害的是何人。阮妍都不想成为他的帮凶。 她不可能利用自己的养花技能来帮别人害人。 不说其他,首先就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自己虽不是圣母,可也不是那种明知别人要害人,自己还前去补一脚之人。 答应袁贺只是缓兵之计。 她得赶紧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让袁贺自食其果才好。 只有袁贺没了,自己与张家才不会受到威胁。 但他高高在上。凭自己一个弱质女流,想要对付他,自是痴心妄想,所以只能另辟蹊径才好。 而至于真正的身世,想要查起来更难。除非舅父能告诉她。 唉! 因夜里睡得迟,第二日起来,阮妍发现眼下竟然有了青影。 怕何氏见了又会问,一向不爱化妆的她,忙用厚重的脂粉给遮了。 第一桩事,先去西墙角看了看黑曼,沾了露水的花瓣,在晨光中越发的妖冶。 看着它。阮妍就觉得骨子里都发冷。 远远的瞧了会儿,她转身离开。 再次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牛皮纸糊的罩子。专门用来罩花的。 将黑曼给盖住了之后,她才去了东院。 大傻已去了酒坊,何氏与张媛正在商量做夏衫一事。 一年四季,何氏都会为阮妍和张媛二人各添一套新的衣裳,怕出门在外时,没有新衣裳落人家笑话。 二来两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岁做的衣裳,到了明年。说不定就小了不合身。 阮妍选了浅浅的水蓝色,夏日里。这颜色瞧着凉快一些。 张媛选了葱绿色。 何氏自己没做,如今手头宽余,能省就省些。 选好了料子,何氏准备吃过早饭后,请来裁缝回家为阮妍和张媛二人量尺寸。 闲了下来之后,何氏就轻叹一口气,道,“唉,也不知你们大舅母如今怎样了,阿琳这事对她打击不小,真想瞧瞧去。” 自从上回王氏在张家门口大闹,被阮妍揭穿了真面目,后来被大傻给吓跑了之后,何氏去何家的次数就少了很多。 因每回去,得到的都是王氏的冷嘲热讽。 何氏面皮本就薄,哪能经得起三番五次的侮辱。 要是以前,何琳出事,她早就去何家安慰与陪伴王氏了。 如今人没去,但心里一直掂着。 阮妍就道,“舅母,您还是别去吧,大舅母心情不好,您去了,只会成为出气筒。” 张媛点头赞成,“娘,阿妍说的是,大舅母可不识好歹,别去。再说了,阿琳能有今日,也全是她绺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了。 再说了,有她这样一位表姐,我们都跟在后面丢脸。每回出去,被人家问起这件事,可真是丢人呢。” 她说话可不像阮妍那样客气,直接一顿狠批。 何氏不悦的沉了脸,“阿媛,休得无礼,大舅母可是你的长辈,怎能如此说话。” 张媛顶嘴道,“哼,长辈?那也得看人配不配做人家的长辈。” “阿媛!”何氏气得脸色铁青。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女儿了,女儿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像以前那样懂事听话。 阮妍有些尴尬的摇头,对张媛道,“媛姐,别说了。对了,今年可有什么新的衣裳款式,我们要不要换个样式来穿穿?” 将话题给转移了。 张媛见何氏真的怒了,就没再继续说下去,接了阮妍的话。 屋内尴尬的气氛才被缓解。 何氏想了想,终是放心不下王氏,吃饭后,先去了何家。 一个时辰左右的功夫,她就回来了。 不过,此次回来,面色比较平静,心下很安慰,此次没被王氏骂。 但见到王氏的模样,她吓了一跳,同时也十分心酸。 形容憔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言辞之间也少了几分凌利。 由此可见,何琳的死,对王氏的打击还是极大的。 阮妍得知何氏没被王氏骂,心下微安。 过了几日,大傻从酒坊回来后,直接去找阮妍。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yy宅女妹纸的平安符,感谢库库-小偷的粉红票票,么么哒,爱你们!! 第98章 守密 阮妍正蹲在那丛茉莉花前,为它们修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茉莉一旦花枯萎了,就立马将它们给摘下,并将多余的枝条给剪去,这样它们又会长出新的花蕾。 花儿就会连绵不断的开放。 而盛开中的茉莉还可以采摘了下来用来窨花茶。 见到大傻忽然进来,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大傻哥,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呢?” 此刻天色还早,平日里他回来时,家中都已掌灯。 大傻看着认真修剪花儿的她,眉头拧得死死的,双眸中写满了担忧。 过了半晌,他说道,“阿妍,你认识鲁南王?” 阮妍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不知他好好怎么问这个。 “不认识。”她答得很干脆。 按正常来说,她的确不认识鲁南王的。 与他两次见面,第一次二人之间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第二次见面,虽然二人说了很多,可他自始自终未表明身份。 所以,正式算下来,她与鲁南王之间是不认识的。 完全的陌生人。 “真的不认识?”大傻分明有些不信。 “当然不认识啊,对了,大傻哥,鲁南王是何人?”阮妍放下手中的花剪,站直了身体。 正好借着这机会,向他了解下鲁南王的为人也不错。 多多了解鲁南王,对自己来说,并不是坏事。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大傻见她面色坦然,倒不像说假话,心中不由犹豫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凝眸想了片刻。他问,“阿妍,你老实告诉我,这几日见你心事重重的,到底所为何事?说出来。举许我能帮你,就算不能帮,心事总憋在心中也不好的。” 阮妍双唇紧紧抿了抿。 对大傻的真实身份,她也一直是怀疑着的。 看他查探消息的本事,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私底下。有着他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 而且,他可能与韩洛都是认识的。 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可能也认识鲁南王。 那么,他与鲁南王到底是敌还是友呢? 若是敌,那自是不用忌讳什么。可以将心中的烦恼说出来,看他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可若他是鲁南王的盟友,自己与他说鲁南王的坏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虽然大傻一直像哥哥样的照顾保护她,令她感动。 可苏家父女的事情给她敲了警钟,在与他人没有利益冲突时,大家都是一片和气。可是一旦他人的利益受到侵害,别人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出去挡枪。毫不顾及往日的情份。 所以,阮妍不敢将心中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他。 不能冒险,此事还牵扯到张家所有人的性命在内。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探清楚大傻与鲁南王之间有关系,到底是敌还是友。 阮妍微微一笑,摇头,“大傻哥,我真的没什么事。对了。方才你说什么鲁南王,他到底是什么人呀?你怎么好好的问我与他认不认识呢?” 大傻可不知这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更不知她已不再向以前那样信任他了。 否则,他定会伤心至死的。 说不定。他会迫不急待的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以打消她对他的怀疑。 大傻本不想对阮妍说太多别的事,但想了想,还是答道,“鲁南王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名叫袁贺,深得太后的喜欢,身份尊崇。 但是他表面温润如玉,实则极有心计,为人阴狠,颇有手段,对太子一位极有兴趣。 阿妍,你不认识这人是最好,若下回遇着了,一定要避开,这人,咱们惹不得也惹不起。”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郑重。 既是叮嘱阮妍,同时也是告诫他自己,最好离袁贺远一些。 “嗯,知道了,想我们平头老百姓,肯定不会与皇亲国戚扯上关系的。”阮妍点头,看他的样子,倒不像与袁贺是同一路人。 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准备将那件事说给他听,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傻点点头,想着也是,袁贺与阿妍相识的机率极少,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叮嘱道,“阿妍,今日对你所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要说给他人听,要是传去袁贺的耳中,可就不妙了。” “嗯,知道,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晓昨。”阮妍忙道。 这些话,她只会烂在肚子里,怎敢告诉他人。 “还有,阿妍,苏家那边,能疏远就疏远吧,与他们走太近不是好事。”大傻又叮嘱,“苏南阳是袁贺的人,有时说话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嗯嗯。”阮妍再次点头。 这件事不用大傻吩咐,她也会这样去做的。 大傻知道她做事稳重,这样叮嘱了,下次她肯定会注意。 这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他离开后,阮妍坐在台阶之上,看着石榴树上一个个的小石榴发呆。 怎么办? 出了事,才知道,原来身边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对谁都不能说真心话。 华大夫与阿灵虽然瞧着可信,可一来这事说给了他们听,他们不但不能帮上什么,反而还有可能会害了他们。 二则谁知道他们与袁贺有没有什么关系。 可不会忘记,大傻就是华大夫带着来找舅父,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舅父就将大傻给留了下来。 反正,华大夫瞧着也不像简单的大夫。 阮妍十分头疼的抓了抓头发,怎么身边净是这些人啊。一个个神秘兮兮的,还能不能让人开心的活了。 念到这,不禁想起本尊的亲生爹娘来,想着他们要是在身边的话,多好。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的对他们说。 不会担心做爹娘的会害自己的孩子。 袁贺那日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他说的全是真话,阮家极可能非普通百姓人家。 不然,身份尊贵如袁贺,又怎会去关注一个百姓呢?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本尊的娘亲与爹爹才会狠心的抛下年仅三岁的她。 以前以为父母亲都去世了。所以不做他想,现在听袁贺忽然说起父亲还在世,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没有人愿意寄人篱下,没有人愿意与父母骨肉分离。 舅父如今出门在外,有些话是无法当面问他的。 对。去问问舅母,看她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阮妍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直奔东院而去。 东院的堂屋内,何氏正与张媛在说着闲话,见阮妍进来,何氏就笑着招手。“阿妍,过来坐,等会儿就可吃饭了。” “嗯。舅母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开心。”阮妍笑着走近。 “呵呵,下月是观音大士的生日,我想带着你和阿媛一起去观音庙烧香,祈求菩萨保佑你们二人一生平安健康。”何氏温柔的说道。 “好啊。”阮妍笑眯眯的应了。 在何氏身旁坐下,她看了张媛一眼。而后对何氏道,“舅母。我想问您一件事儿。” “什么事,快说。”何氏温和的应道。 阮妍又看了眼张媛。 “嘁。有什么稀罕的。”张媛撇嘴,但还是识趣的起了身,“我去厨房看周妈妈可要帮忙。” 然后离开了堂屋。 “阿妍,你想问什么?”何氏面色郑重起来。 “舅母,您可知我的亲生爹娘是何人?”阮妍抿着唇,郑重的问。 何氏怔了下。 她记得,阮妍初来张家时,常常仰着糊满泪水的小脸问她‘舅母,我娘样在哪儿?我想她。’ 当时,她忍着心疼和泪水,柔声哄着小小孩子,说她娘亲去很远的地方给她摘天上的星星了,等摘到星星后,就来接她回家。 后来等阮妍大了,大概到了十岁之后吧,就没再问过这句话了。 没料到,时隔五年,阮妍又再次问起这句话。 如今,她没办法再用当初的借口来骗阮妍。 何氏微微垂了眸子,道,“阿妍,怎么好好问起这事来。” 她永远不会忘,当年张和成告诉她阮妍的身世后,一再叮嘱,为了阮妍的安全,她的身世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阮妍她自己。 这些年,这个叮嘱,她一直没忘,也不敢忘。 因为张和成说过,阮妍的身世秘密一旦泄露出去,到时伤的可能不仅仅是阮妍,还有可能整个张家也会跟着受累。 听了这话,当时她吓得半死,忍不住怨张和成不该将阮妍带回家来。 张和成说道,他做不出忘恩负义的事,他的生命是婉夫人给的,多活了这些年已是赚的,就算为了阮妍付出生命,他也不后悔这样的选择。 对于丈夫的抉择,她除了支持,别无选择。 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死死的守着这个秘密,还会继续的守下去。 阮妍答道,“我就是想问问,舅母,您能告诉我吗?” 何氏敛了情绪,正色道,“阿妍,可是舅父舅母对你不好,想家了? 阮妍忙摆手,“不是不是,舅母您别误会,您和舅父视我若己出,怎会待我不好。这几日我只是总做梦,在梦里有位面善的妇人,她说是我的娘亲,说很想念我。 我就想着,是不是我娘亲真的想我了,我想去她的坟前祭拜下,以慰娘亲的思念之情。” 这只是个谎言,但何氏却信了,想着是婉夫人想女儿,托梦了。 但她却不能露出半句,只是淡淡道,“阿妍,你若认为舅母对你很好,这件事往后莫要再问了。不然,你就是认为舅母对你不好,好了,准备吃饭吧。” 说完话,何氏立马起身,掀了帘子进内室。 她不敢看阮妍乞求的眼神,担心会说出实话来。 阮妍长叹一口气,十分失望。 这一个个的嘴比什么都严实,半个字也抠不出来。 看来还是自己问话的方式不对,不行,下次换种问法。 阮妍摇头。 第二日清晨,阮妍是被院子里的动静给闹醒的,推开窗户,眯着朦胧的睡眼向院子里看去。 只瞧了一眼,她立马睡意全消。(未完待续) 第99章 赤果果的威胁 浓翠的树荫之下,有道像小山般伟岸壮实的身躯。 此刻,就像是合着音律一样,山样的身躯正在尽情的扭动着。 没有看错,他在跳舞。 而这人,正是韩三宝。 看他一脸的陶醉的模样,惊得阮妍目瞪口呆。 这……这一大清早的,他在搞什么鬼啊。 自从那次被韩洛点了穴之后,韩三宝倒很识趣,知道她对他的主子恨上了,他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今日是发什么神经呢? 尼妹的,隔壁这人家住着的没一个正常人。 看着韩三宝那醉人的舞姿,阮妍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这样的画面太美,实在是令人不敢直视。 她隔窗喊道,“韩护院,你在干什么呢?” 韩三宝就像没听见她的说话声一样,依然一人在院子中央跳得嗨。 阮妍又喊了两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就觉出不对劲来。 仔细打量着他瞧去,发现他虽然在做着一些跳舞的动作,但肢体有些僵硬,还有表情不自然,双眼无神。 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样,像只提线木偶,只是在机械的转动着。 忽然,她想到了那株曼陀罗花。 阮妍心中一紧,赶紧关上窗户,快速换了衣裳出屋。 还没等她往西边的院角跑去,一眼就见到那盆诡异的紫黑色曼陀罗立在那丛茉莉花前面,在晨光中轻轻摆动着花瓣。 那绽放的花瓣,就像是它张开的巨嘴,在嘲笑她。嘲笑她就算将它藏在最隐蔽的墙角,它的魅力依然不可能抵挡,依然能魅惑众生。 阮妍眉头紧拧,双眼一睃,发现之前罩在花上的罩子被丢弃在西边的院角。她忙奔了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然后快速跑向曼陀罗。 她想不明白,韩三宝怎会发现了这盆曼陀罗。 他一定是对这花好奇,对着它研究了许久,然后不知不觉中吸入了太多了花香,于是就出现了幻觉。 所以,他的动作才会那样的僵硬。表情古怪。 全是中毒的缘故。 可就在她捏着鼻子,将牛皮纸罩罩向曼陀罗时,身体忽然被人拎起。 耳畔传来韩三宝憨憨的声音,“来,我们一起来跳舞。来啊。” 他的力气极大,就算是中了毒,这力气不但没小,反而还更大了。 被他抓住,阮妍根本无力挣脱,只能高声的喊着,“韩护院,你醒醒啊。韩护院。” 边喊边用并不尖利的指甲隔衣去掐他身上的肉。 希望让疼痛将他给刺激得醒转过来。 他本就长得皮糙肉厚,阮妍感觉就像掐在一块木板上一样。 手指都掐疼了,可他一点儿反应都没。 “来。跳舞。”韩三宝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这句话,并将阮妍捏鼻子的手拉了下来。 扭头看着他空洞无集距的眼神,阮妍是真的急了。 她并不是为自己着急,而是此花毒留在他身体中过久的话,会危及他的性命。 得赶紧将他制住。并想办法驱除体内的毒素才行啊。 更不妙的是,她此刻离曼陀罗花太近。它清新淡雅的花香一缕缕的往她鼻子里钻去。 再嗅几下,她也得晕了。 怎么办?怎么办? 阮妍眸子快速的转着。趁韩三宝松开她之际,赶紧向东边的院角跑去,将靠在那儿的一根腕粗的棍子抓在心中。 而后直奔韩三宝而去。 她要将打晕过去。 然后再去通知韩洛领人。 不然,韩三宝这动静迟早将何氏她们给扰了过来。 到时有些话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只是韩三宝生得太高大,阮妍站在他身后,看着宽阔厚实的肉墙,掂量着棍子能不能打不中他的脖子。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千万不能失手将他给打死了啊。 所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 阮妍微一思量,掂了脚,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对着韩三宝的脖子打去。 “你在做什么?”她的棍子还没打下去,身后就传来韩洛一声暴喝。 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他此刻十分不高兴。 语气中带着怒意。 韩洛怎么也不敢相信,阮妍竟然会拿着棍子要对韩三宝下毒手。 而更让他惊讶与震惊的是,面对偷袭,韩三宝竟然像个傻子一样的恍然不知,在那儿扭动着身体,也不知在干什么。 听到韩洛的声音,阮妍第一次没有觉着讨厌。 她忙放下棍子,对着韩三宝指了指,“快些将他给打晕,别让他跳了。” 说完话,也不去管韩三宝,而是赶紧将牛皮纸罩将曼陀罗给罩住,省得它再向空气中散发着毒气。 并快速将花盆搬去了花房中。 韩洛暂时不去管韩三宝是如何中毒的,而是伸手点向他的身上。 韩三宝终于停住了无休止的扭身子动作,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而就在这时,大傻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看着地上躺着的大傻,还有一脸怒意的韩洛,大傻眉头紧紧拧起,浑身顿时被寒气所包裹。 “这是怎么回事?” 大傻与韩洛二人同时发问。 只不过,二人所问的含义不一样。 大傻是在质问韩洛,为他们主仆二人会在阮妍院子里,这也太过份了。 而韩洛是在责问阮姨,他需要她解释为何伤害韩三宝,还有韩三宝为何动作如此怪异。 他看出韩三宝不对劲,应该是着了什么道儿。 阮妍将从花房中出来,瞪向韩洛吼。“我还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大清早的被扰了清梦不说,推开窗子,就见到韩三宝在诡异的跳舞,很吓人的好不好。 她很想知道韩三宝又跑来她的院子做什么? 不过,她有些心虚。 韩三宝如此失态。完全是曼陀罗花的缘故。 大傻立马接话,冷冷的盯着韩洛道,“是啊,你们二人为何会在阿妍的院子里,这儿好像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吧。这,你得给个合理的解释。” 看韩洛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似在将他一片片的劈开来。 大傻像看登徒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让韩洛有些委屈,他不是故意来这的。 而是隐约间听到阮妍在喊韩护院,好奇心驱使之下,就悄悄上了榕树对这边瞧了瞧。 一瞧之下。恨不得一脚将韩三宝给踹死。 真是丢人丢去姥姥家了。 可以想像,一个壮实的像山样的汉子,跳舞是个什么姿态。 他是要来阻止韩三宝的,并非其他。 韩洛暗暗磨牙,视线落在韩三宝的身上。 他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韩三宝的面色,而后拿出一粒药丸塞进韩三宝的口中。 在等待韩三宝醒转的过程中,韩洛看向阮妍。问,“三宝为何会这样?你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做什么?” 阮妍硬着头皮说,“我怎么知道。一觉醒来,就见到他忽然在我院子里跳舞,差点儿没吓死我。 喊他也不答应,看他举止古怪,我所被舅母知道,就想将他给打晕过去。然后去通知你们过来。” 这话是真假掺半。 韩洛一时也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韩三宝终于悠悠的醒过来。 “快起来。”韩洛见他醒来。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还在迷糊的韩三宝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浑身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体,期期艾艾的唤了声,“爷。” “你刚刚是怎么一回事?”韩洛冷着脸问。 面色平静,心里却极不平静。 韩三宝的身后他十分清楚,一般人想对他下手并不容易。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 韩三宝并不知刚刚他做了什么,但因是偷偷进了阮妍的院子,十分尴尬。 他看了阮妍一眼,低声道,“阮姑娘,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阮妍冷哼。 然后在韩洛与大傻二人阴森的眼神下,韩三宝胆颤心惊的说道,“我……我是无意中见到阮姑娘西边院角有一株花,花上面还套了个罩子,我就好奇,那到底是什么花,阮姑娘这样宝贝,还套了罩子护起来。 今儿一早,我……一时脑热,就去将这盆花给端了出来瞧。 没想到一是株开着紫黑色的花,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后来,我发觉头晕乎乎,很不劲……后来,后来就见到爷和阮姑娘你们了。” “花?那是什么花,拿出来我们瞧瞧?”韩洛看向阮妍。 若他没记错的话,先前是看到一盆紫黑色的花儿,后来被丑八怪给套上了牛皮纸,并送去了花房。 对当时她的一举一动,他可是瞧的真切。 不过,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韩三宝身上,没有将他的古怪举止与花联系在一处,故没有多问。 “什么花儿?”阮妍咽了下口水,装马虎起来。 大傻也看阮妍,他相信韩三宝不会凭空撒谎。 韩洛看向花房的方向,定定道,“阮姑娘,是你自己去花房将它拿出来,还是我进去帮你。不过,我做事向来粗鲁野蛮,要是伤了阮姑娘你那些宝贝的花儿,可就不好了。” 妹的,赤果果的威胁。 阮妍恨得咬牙,但也只得去花房将曼陀罗拿出来。 从得知韩三宝看见它之后,就知这件事迟早会被韩洛他们知道。 阮妍拿掉牛皮纸罩,妖冶的花儿露出真容来。 “地狱花!”一见到花儿,韩洛首先惊呼出声,满面的震惊之色。 地狱花? 嗯,这名字倒很贴切,十分符合曼陀罗的特性,见了它不提防,离地狱是不远了。 阮妍暗暗想。 而下瞬,韩洛的掌风就像花儿劈去,“此花不可留于世间。” “不能伤了花,它是鲁南王的。”阮妍忙挡向花前。(未完待续) 第100章 撕开 阮妍话一出口,立马感觉到两道冷冽如冰的眼神狠狠向她刺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刺得她浑身都疼。 这两道眼神来自于大傻与韩洛。 大傻是怒她认识鲁南王,却不承认。 韩洛……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生气,气她竟会与袁贺纠扯到了一起去。 阮妍倒挺淡定。 反正在韩洛与大傻二人出现在院子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到了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 如何应对,也早想好了。 大傻瞪着阮妍,咬牙切齿的问,“阿妍,这是怎么回事?鲁南王的花怎会在你这儿?你可知这是什么样的花?” 阮妍眨巴着单纯无辜的大眼睛,答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只是觉着它的颜色很奇怪,刚开始看着漂亮,后来看得久了,我就有些害怕,所以我就拿了个罩子将它罩了起来。” 曼陀罗属于外来花儿,就连天天跟在韩洛身后的韩三宝都不识得。 她一个深闺中的姑娘如何能识。 所以,她只能否认认识此花,并寻了借口解释将花套上的原因。 这个借口听起来也十分正常,紫黑色的花儿,初看觉得新奇和惊艳,可看得久了,神秘高贵的颜色,自然而然会令人望而却步,遍体生寒,心生胆怯。 这就是紫黑色所独特的魅力所在。 所以,紫黑色不属于白天,是暗夜中的精灵。 这个解释,韩洛与大傻二人都信。 他们都不会想到阮妍识得此花。 但大傻依然紧追不舍,“我是问鲁南王为何会送这花给你?” 阮妍看了看大傻与韩洛。正色答道,“这花不是鲁南王送给我的,他是希望我能将此花与芍药嫁接在一起,最好能变成芍药的样子。” 说完话,她就极认真的看着大傻与韩洛二人的表情。不错过他们二人任何反应。 她不确定韩洛、大傻与袁贺之间的关系,所以很多话不能明说。 之前说不认识此花,那就是不了解此花的特性,更不知它有毒。 而将两种花嫁接在一起,这也本是件极正常的事,说出来也没什么。 但是韩洛与大傻二人了解此花的特性。若他们与鲁南王是一伙的,也不用担心她会明白鲁南王的用心,那他们的表情就会比较淡定。 若他们与鲁南王是对立的,自然会震惊,担忧和恼怒。 韩洛与大傻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他们均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与担忧。 而阮妍看他们二人的表情。隐约觉得他们应该与鲁南王不是一伙的。 她正这样想着,韩洛就开口了,“阮姑娘,你可知这花为何叫地狱花?” “不知道啊,我正想问呢,这样漂亮的花儿为什么会叫这般恐怖难听的名字?”阮妍继续装糊涂。 “漂亮?”韩洛冷哼一声,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大傻。“你对她说吧,省得到时被人害死都不知道。” 这话虽然说得刻薄难听。 可其中却隐藏着莫名的担心。 担心她会出事。 阮妍可没听出关心,不屑的撇嘴。 大傻却听了出来。心里顿时像被熨过一样服帖舒服。 他对韩洛点点头,而后对阮妍正色道,“阿妍,此事可千万不能马虎,此花既然叫地狱花,自有它的道理。 此花并非我们大魏朝所出。乃是海外之物,它全株均有剧毒。包括它的香味。 今日韩护院幸好只是闻了它的香味,要是误食它的叶子或花瓣。恐怕此刻早已经…… 所以此花极其危险,一定要将它给毁了,否则,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听他们的言辞,阮妍更加肯定他们与袁贺并非同路人。 心中不由暗喜。 不是敌人就好。 而一旁的韩三宝却吓出一身冷汗来。 今日可是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下次还是要跟在爷后面多学些东西才好,要是识得此花,就不会着了它的道儿。 以前韩洛教他识花时,他总是不太上心。 其实也不是不上心,就是觉着所有花儿长的都差不多,那些名字怎么也记不住。 阮妍摇头,“大傻哥,你一定是骗我的,鲁南王不会用有毒的花儿来害我的。再说了,要是将这花给毁了,我可完成不了鲁南王所吩咐的事情,不行,花不能毁。” “阿妍,你是不是傻了啊。鲁南王那儿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对你如何。”她坚决的态度,让大傻十分生气。 韩洛直接吩咐韩三宝,“三宝,将花拿走毁了。” 根本不理会阮妍所说的那些道理。 白痴,不会害你,害死你不商量! 他在心中恨恨的骂。 韩三宝看着曼陀罗,面露犹豫之色。 “捏鼻子难道不会吗?”韩洛瞪他。 韩三宝脖子缩了缩,忙去拿花。 阮妍敛了脸色,正色道,“鲁南王说了,我要是完不成任务,我的性命还有舅父一家人的性命,都会丢了。所以,花不能毁了,它关乎好几人的性命。” 她现在可以肯定韩洛与大傻不是袁贺的一伙。 否则,他们不会坚决反对将花留下,那岂不是坏了鲁南王的计划。 “该死!”大傻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双眸中是满满的戾气。 韩洛也变了脸色,背在身后的双手骨节泛白。 韩三宝看向阮妍,拍着厚实的胸脯,道,“阮姑娘,你莫怕,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韩三宝头一个会与他拼命。” “多谢。”阮妍感激的一笑,心间暖暖的。 不管他将来能不能做到,但在得知对方是鲁南王后,他还能这样说,就已经难得。 韩洛则斜睨了眼韩三宝。 臭小子。何时嘴变得这样甜了。 韩洛看着大傻轻点了下头,而后带了韩三宝先行离去。 花依然留了下来。 阮妍看向面寒如冰的大傻,轻声道,“大傻哥,对不起,之前我骗了你。不过。我不是存心的,只因这事事关重大,我不敢随便乱说的。” 大傻看着她柔弱无依的模样,胸口一阵扯痛,责备埋怨的话语尽数咽下。 这些年。丫头的压力并不比自己小。 可真是太难为她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亲昵的拍了拍阮妍的秀发,温声道,“阿妍,我明白的,来,我们坐下说话。” 二人在院中的台阶上坐下。 大傻问,“阿妍。这几日你心思重重,应该就为了这事吧?” 阮妍点头,“是的。” 大傻叹息。心疼的道,“傻丫头,这样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对我说呢?” 这个问题,阮妍没有回答,只是面露一丝尴尬之色。 她能说之前一直不信任他嘛。 大傻却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心下释然,道。“事情经过是怎样的,你详细说给我来听。” 阮妍点头。将那日苏家所发生的事情原本说了。 “苏家父女也是混蛋。”大傻听完她的话,冷笑着骂苏南阳与苏雨颜。 “唉,都怨我太过信任他们,不过,苏先生应该也为难吧,他毕竟为鲁南王做事,鲁南王的话,他岂敢不听。”阮妍轻轻为苏南阳分辩了几句。 “哼。”大傻又是冷笑一声,而后道,“阿妍,反正日后离苏家父女远远的,你可知道,与苏雨颜定亲的人是谁?” “谁?”阮妍依然好奇这件事。 “鲁南王袁贺!”大傻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嘲讽。 “什么?苏姑娘与鲁南王定亲了?这怎么可能?”阮妍万分惊讶。 虽然苏南阳在吉安城这边地位不低,可他非官非商,苏雨颜想嫁袁贺,很难吧。 就算袁贺自己答应,皇家的人说不定还不答应呢。 大傻冷笑,“当然是真的,这就是袁贺的手段,栓紧了苏南阳,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他。当然,苏雨颜的出身还是低了些,将来嫁过去,只能是袁贺的侧妃。” 可就算是侧妃,对苏家来说,依然是高攀。 难怪上次苏雨颜不愿意说,大概是怕自己惊讶或者有所提防吧。 阮妍暗暗咂舌。 想当初沈子林还想娶苏雨颜呢,他与袁贺比起来,那真是连渣子都没了。 “这样大的事情,苏家一点儿口风都没漏,要真是低调呢。”阮妍摇头。 “袁贺行事一向低调内敛,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大傻冷哼。 阮妍轻叹一口气。 说完苏家父女这件事后,大傻安慰她道,“阿妍,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我不会让鲁南王的阴谋得逞。” “嗯。”阮妍点点头。 可心里依然无法完全放下。 大傻抬头看着嫩绿的梅树叶。 他的视力极好,能看清翡翠般翠绿的树叶上细细的脉络。 这些脉络像极了人的烦心了,错杂繁杂,道不清,理还乱。 心中是百般纠结,有些话不知该不该对阮妍说。 可就算说了,她又会不会相信呢。 沉吟了半晌,大傻道,“阿妍,你是不是特别想知道你的身世。” “嗯,是啊,谁愿意不明不白的活着啊。”阮妍双手托腮,紧皱着纤秀的眉毛,神情之间恹恹的。 对这个问题,她真的有些灰心了。 说不定会成为一个谜,一直到她老去的那天。 大傻忽然问,“阿妍,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阮妍愣怔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虽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相对其他人来说,还是信他的,点点头,“嗯,相信。” 大傻点头,“那好,我来告诉你的身世。”(未完待续) 第101 102章 往事如烟(双更合一) 阮妍呆呆的看向大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清澈纯净的黑眸中分明写满了不相信。 不相信他会知道她的身世。 不信他知道她的身世,会告诉她。 这些人不是个个都守口如瓶嘛,怎会轻易告诉自己这些呢? 先前,她一直想知道真正的身世。 可现在大傻说要告诉她,却不敢相信了。 大傻被她怀疑的眼神盯得额上冒冷汗,“阿妍,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大傻哥,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世吗?”阮妍狐疑的问。 大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脖子上取下一物,递向阮妍,“阿妍,这块翡翠佩,你可识得。” 阮妍接过玉佩,只瞅了眼,就觉着特别的面熟。 玉佩的质地为极佳的翡翠,艳绿色,质地细腻,呈半透明状,圴匀鲜艳,无任何杂质。、 上面雕刻有荷叶鱼的图案,雕工精美,栩栩如生,能清晰看见荷叶上的每条细密的脉络,鱼儿仿佛要游出玉佩。 它的寓意为平安如意。 她之所以觉着眼熟,是因为她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一穿来这,本尊的脖子上就佩戴有这个挂件。 阮妍将自己那块玉佩取了下来,两块放在一起,完全一模一样,辩不出哪块是她,哪块又是大傻的。 “你怎会也有同样的玉佩,难道说大魏朝很流行这样的款式?”阮妍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 口中这样问,但心里却知道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这块玉佩她一直贴身戴着,鲜少在人前显露出来。除了张家人,一般外人基本不知道她有这样一块玉佩。 而大傻是如何知道的呢? 且他不但知道,还有块完全一样的。 这可真是奇怪。 啊,难道…… 不会……不会这是本尊与大傻定亲的信物之类吧。 想到这,她想哭了好不好。 大傻要是知道她这样想。定会喷出一口老血来,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就不会向其他的方向想想吗? 幸好没等她哭出来,大傻已经道,“阿妍,我之所以有这块玉佩。只因为……我们二人乃是兄妹……” 兄妹……兄……妹…… 阮妍咀嚼了好久这两个字,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瞬间被惊得呆在那儿,半晌未能回神。 这也太狗血了好不好,亲生的哥哥天天在眼前晃。却不认识。而这哥哥也是够变态,竟然面对亲生妹妹不相认,天天装陌生人。 这到底是真是假啊? 她一直想要听身世的真相,可大傻告诉她了,却又不敢相信了。 “阿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实在是这其中有很多不得已。我暂时不想让你知道太多不愉快的事情,只希望你能天天笑眯眯的,没有任何烦恼。 我是想等一切定下来之后。再告诉你真相的。 但袁贺这件事让我知道,我必须要告诉你真相,这样你往后遇上什么难处时,就不会对隐瞒,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一人去承担不该你承担的东西。”大傻又解释着。 见她半晌没说话。想着她肯定是在恼他。 所以忙不迭的解释。 不过,此刻他内心的激动多过内疚。 要知道面对亲妹妹却不能相认。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有多少次,看她受到委屈时。他多想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头说,不用怕,有哥哥在,天不会塌,就算塌了,还有哥哥帮你顶着。 可他不能这样做,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去安慰她。 现在,将心中所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轻松了,往后在她面前不用再掩饰和遮掩什么。 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关心去爱护去保护她。 与大傻的激动兴奋相比,阮妍已从震惊中缓过神,并逐渐冷静了下来。 虽然他一直待她极好,真的像兄长一样关心照顾她,而她对他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从内心深处也希望能有这样一位好哥哥,而现在他又拿出一块与她一模一样的玉佩来…… 可所有的一切,依然不能证明他就是她的哥哥,她是他的妹妹。 她是想知道身世,可是并不代表任谁说一句话,她都会信。 可能因为她并不是真正的阮妍吧,对待认亲这种事,她要冷静理智的多。 面对大傻着急的解释,阮妍冷静的问,“大傻哥,你真的是我亲生哥哥?” “当然,玉佩你都看见了?”大傻急了。 这丫头什么意思,难道不信我嘛。 “大傻哥,我也真的希望你是我的哥哥,可是,我想知道真正的身世,并不希望你为了让我开心,而故意拿话来哄我开心。”阮妍正色道。 她还是不信大傻,希望他能拿出强而有力证据,能彻底让她信服的证据。 仅凭一块玉佩,这说服力也太弱了些。 大傻听出了她的潜台词,这还是对他不信任。 苦笑了下。 不过,这也不能怨阮妍,任谁也不会这般轻易相信他的话。 大傻抬头看着蓝天,眼睛轻轻合了下。 往事是不堪回首,回首起来的只有苦涩。 不,也曾有过幸福和快乐。 但这一切,从母亲离开那一刻开始,全都化为了云烟,随着轻风而逝。 大傻将眼角的潮湿给眨了回去,这才缓缓说道,“阿妍,你可知这两块玉佩是从何而来吗? 大魏朝元年,我们的父亲立下显赫战功后,圣上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和田地宅子,其中有一块极品翡翠玉石,它乃是外族的贡品。极其罕见,因我们大魏朝并无翡翠玉石的产地。 当时,母亲身怀六甲,父亲特别开心,就用这块玉石请我们大魏朝最好的匠师。精心打造了三块一模一样的玉佩,上面所雕刻的荷叶与鱼,寓意着一生平安,事事如意。 玉佩制成后,母亲正好诞下我,于是这三块玉佩。我和父母亲三人,每人一个。 阿妍,你可仔细看下,玉佩后面还有一行极小的字,上面就有大魏元年的字样。那是玉佩雕刻的日期。” 阮妍不用看玉佩,就知他所说的没错,玉佩后面的确有这四个字,极小极小。 她看了看大傻的那块,背后也同样有这四个极小的字。 看他的认真的表情和沉重的语气,阮妍开始有些相信他所说的了。 不过,她并没有打断他,让他继续往下说。 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 大傻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块玉佩陪着我慢慢长大,但在我五岁那年。发生了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母亲独自一人离家出走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 等我有了足够的能力,好不容易寻到母亲所居住的地方时,那儿只有一片焦黑的废墟。 后来,我寻到了母亲的乳娘。从她那儿我看到了母亲留给我的一封信,从信中。我才得知我有个妹妹,母亲将她贴身佩戴的玉佩送给了妹妹。 几经辗转。我终于来到吉安城,找到了你。 阿妍,你知道嘛,你生得与母亲极为相像,虽然母亲离开我很多年了,可我一直记得她的样貌……” 听着他述说往事,阮妍听了忍不住伤心。 不过他们二人是不是亲兄妹,光他的身世就足够令人心酸的。 她问,“大傻哥,母亲离开时,你才五岁,十几年过去了,你是如何还认得她呢?” 大傻认真的看着她,唇角往上勾了勾,“因当初父亲的书房有母亲的画像,我将画像给偷了出来,一直带在身边。只有这样,看着画像,就像母亲不曾离开一样。” “母亲的画像?”阮妍低喃。 “你稍等一下。”大傻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然后他起身匆匆离开小院。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就去而复返。 只是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包袱。 展开包袱,里面有颜色泛黄的信笺,还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大傻将那张折叠整齐的纸轻轻抚平,递向阮妍面前。 她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张画像,从颜色和折叠的痕迹来看,这张画像存在的时间极长了,折痕处有了磨损,有的甚至裂开了小小的口子。 画的是一位美貌端庄的贵妇人,妇人怀中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妇人五官精致,眉眼弯弯,面上带着幸福而又甜蜜的笑容。 细看之下,小男孩与大傻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而那妇人,真的与她生得十分相像。 阮妍相信,要是她穿上与妇人同样的衣服,梳同样的发式,那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难道就是母亲?”阮妍忙问。 “对,这就是母亲,母亲怀中的小男孩,就是我。那是五岁生辰时,父亲请了最好的画师过来为我们画的,只可惜,画完这张像没多久,就……”大傻看着画像也幸福而又开心的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双眼就忍不住蓄满了泪水。 声音开始哽咽,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相同的玉佩,母亲的画像,那个故事,焦黑的土地…… 阮妍定定的坐在那儿,鼻子开始发酸。 若说之前只有两分相信大傻,那么现在就有八分相信了。 因自从穿来这儿之后,总是做着差不多的梦。 在梦中,有一大片炙热的火光将她包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烧死时,一位美妇人就会出现,将她轻轻搂进怀中,温和的笑着说,妍儿,别怕,有母亲在。 只要妇人一出现,那种让她几乎要窒息的灼热感就会消失,浑身舒适。 可每次她抬头想要看清妇人的长相时,妇人又会消失不见。 每回梦醒后,她认真回想梦中的情节。总觉着那妇人的眉眼与她极相似。 但具体长什么样子,总是看不清。 而现在看到画像后,阮妍几乎一眼认出,画像中的妇人就是她梦中之人,只不过梦中的妇人衣着相对普通些。没那这般华美而已。 还有,在本尊残存的记忆中,在未来张家之前,她应该是与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未见到父亲。 这也是阮妍一直奇怪的地方,为何本尊的记忆中只有母亲而无父亲。就连梦中都无父亲的存在。 听大傻这样说,父亲应该尚在人世,袁贺那日也说,父亲健在,母亲已逝。 先前她总是梦见火时。就曾怀疑过母亲是不是丧命于火灾之中。 而大傻恰好提到,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是一片焦黑的废墟,那里曾经被火焚烧过。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让大傻之言有了极高的可信度。 她阮妍十分有可能就是大傻的亲生妹妹。 “那舅父知道你的身份吗?”阮妍忽然问。 大傻郑重的点头,“知道,不然,舅父怎会这样轻易的就将我留了下来。对了。还有华大夫,他也知道,是母亲在信中提及华大夫。说若有难处时,可请他帮忙。” 阮妍侧脸看向大傻,这个棱角分明,五官俊美的男子,真是自己的哥哥吗? 认真打量着他,蓦然发现。她与大傻二人的鼻子长得极其相似,不仅如此。还发现他左耳后面有一粒小小的黑痣,而她左耳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粒小黑痣。 大傻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嗔,“傻丫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其实我真的不该告诉你这些,可我没办法忍受你对我的不信任,更担心你一人会去涉险。” “哥哥!”阮妍有些生涩的吐出这两个字。 眼泪唰唰的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晶莹剔透。 此刻激动酸楚的感情应该来自于本尊残留的意识。 泪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的。 “妹妹!”大傻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二人都哭了。 过了半晌功夫,兄妹二人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阮妍用袖子胡乱的将脸抹着。 虽然不敢百分百确定大傻与她之间的关系,但从心里来说,已将他当做哥哥来待了。 她细细想过了,她无权无势又无钱,认了她做妹妹与大傻来说又有什么何处,他没有必要如此的费尽心机来骗她。 若真的是骗她,这个骗局也太大了,得准备多长时间,才会有今日的一切巧合。 关键是她不值得被人如此欺骗。 而且,就算认了大傻为哥哥,她还是她,她的思想她的理智她的底线依然,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所有东西都好说,否则,不管对方是何人,都不可以! 既然暂时接受了这个身份,那么阮妍可是有满腹的话要问。 “哥哥,你真名是什么?我们是姓阮吗?父亲是做什么的?我们真正的家在哪儿? 还有,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母亲离开?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还有父亲,母亲离家,他为何都不去寻找?你为何会离开出走?你走了这样久,父亲难道不会找你吗?当初你什么要装疯卖傻躲在西郊?你为什么……”阮妍一连串的问题砸向大傻。 流过泪的双眸格外清澈透亮,里面闪烁的光芒灼人。 面对这些问题,大傻抓了抓脑袋,有些问题,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想了片刻,斟酌了下语言,他道,“我们并不姓阮,父姓夏,我真名叫夏成浩。母亲姓阮,你随了母亲的姓。 当年,皇上说母亲温婉贤淑,父亲能立下如此的军功,母亲也功不可没,母亲被封为一品婉夫人,此等荣耀当年在我们大魏可是第一人呢。 唉……我之所以离家,是因为父亲又为我们另娶了位继母……” 说到继母二字,大傻的声音在颤抖。 眸子里更是跳跃着蓝色的火焰,愤怒的火焰。 “什么?父亲……他怎么可以这样?继母一定对你十分不好,你忍受不了她的不好,所以才离家出走的。”阮妍瞪大了双眼。 尼玛的渣男。色*鬼,妻子离家了,你不去寻找,竟然迫不及待就另娶了新人,真是渣到家了。 啊呸! 本姑娘可没这样的渣爹。 她在心里将尚未谋面的父亲狠狠一通骂。 而继母。一直是狠毒的存在,她怎会对丈夫前妻的子女好呢? 继子继女,是无时无刻在提醒她身份的存在,对于这样的存在,她怎能容忍? 所以,她认为大傻是受不了继母的虐待。才跑了出来。 谁料到,大傻却摇头,“不,她对我极好!” “什么,她对你好。这怎么可能?”阮妍万分震惊。 难道她和大傻的运气特别好,遇上了‘大魏好继母’。 “千真万确。”大傻点头,不过,面上并无半分喜色,续道,“她对我,真的极好极好,当我耍性子不想读书时。她会立马抱着我去玩耍,完不成的功课,她会请人替我完成。 当我不想练功时。她笑盈盈的点头道好,并让厨房给我做各种好吃的点心。 当我在外面闯了祸时,她会将我搂进怀中并告诉我,不用怕,我是威武将军的儿子,除了皇上。谁也不用放在眼中,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除了这。她还给我各种时下好玩的东西,并鼓励我与其他的世家公子一起去斗鸡斗虫。去与他们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她告诉我说,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无须太辛苦,该及时行乐享受,父亲所打下的基业,足够我们挥霍几辈子。 就这样,年幼不懂事的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父亲太忙,有时也无暇顾及我。偶尔问继母待我如何时,我总笑着点头说好,父亲也就放心了。 只到后来,他才发现我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父亲对我也失望了,将所有关爱转移到了继母所出的一对子女身上,对我视若不见,冷言冷语。 可继母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好,对我有求必应。 直到我九岁那年,父亲的师父来到我们家做客见到了我,师公将我带离了夏家。 我到现都还记得,当我与师公离家时,继母抱着我哭得昏天黑地,说她舍不得我,不让我离开。 后来还是师公将她一掌给打晕了过去,才将我带走了……” “捧杀!”阮妍的面色越来越沉,眸子里的光芒也渐冷。 好个阴毒的妇人,真是毁人不倦啊! 表面上看去,她对大傻是真的极好,宠到了极致啊。 可她真正的意图却是彻底的要毁他,从里到外的毁,让他变成一滩扶不起的烂泥。 幸好大傻被师公带离了夏家,否则,他现在就是个草包纨绔子弟。 继母固然狠辣无比, “没错,她就是捧杀,可笑当年我不但不知她歹毒的用意,还真的认为她好,对她十分敬重。 幸好被师公他老人家一语点醒,我才迷途知返。”大傻感慨。 恨当年自己的愚蠢。 阮妍摇头,“哥哥,其实这不怨你,你当年毕竟太过年幼,正是善恶难辨之时,怎知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那毒妇固然可恨,可父亲也同样有错,他要不是对你疏于管束,你又怎会变成那样。 还有,后来他知道毒妇的所为后,为何不严惩毒妇? 哼,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一位好父亲。” 大傻叹息,“其实父亲也有他的难处,因着毒妇的身份,好多事他不能做啊。” “毒妇是何身份?”阮妍皱眉。 “她是端贵妃的嫡亲妹妹,端贵妃也就是袁贺的生母,极得皇上的宠爱。不仅如此,毒妇的父亲还是当今相国,所以,父亲行事不得不忌讳。反正,这件事并不简单,其中牵连甚广。”大傻摇头。 他的眉头也紧紧的皱起。 要不是因为毒妇的背景太过硬,担心会影响父亲,他早就回都城一剑砍了她。 “父亲是不是生得很帅气?”阮妍忽然问。 “是啊,你怎知道?”大傻好奇。 阮妍冷笑,“猜的啊,父亲是威武将军,生得又英俊帅气,所以相国家的千金小姐才会愿意嫁他做继室啊。” 虽然是威武将军的继室,可总归是继室,不比正妻。 依着毒妇的身份,嫁一个侯爷公爷,应该不难的。 由此看来,那渣爹还是个美男子呢,不过也正常,看大傻的长相也知道,渣爹不难看。 聊了这样久,阮妍将整件事知道了个大概,但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大傻未回答她,那就是母亲为何会离家出去,而父亲不但不寻找,反而还另娶了继室。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大傻敛了笑容,牙齿紧紧的咬合,双眸黯淡无光。 最终,阮妍没有等到答案,大傻只是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道,“阿妍,这事以后再说吧,从今往后,我们二人要更加谨慎行事才是。 袁贺既然已知你的身份,他迟早会告诉毒妇知晓,毒妇要是知道世上还有你的存在,定不会饶过。 不过,在你未将袁贺所想要的东西完成之前,相信他不会说。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人和物,他是不会轻易舍弃的。” 时间很紧,有些事情得加快速度才行啊。 大傻在心中暗想。 离开阮妍的小院后,他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韩洛那儿。(未完待续) 第103 104章 救命(双更合一) 大傻离开之后,阮妍依旧坐在台阶上沉吟。 虽然知道了与身世有关的大多数情况,可依然有一事不明。 那就是母亲当年离家的原因。 虽然母亲早已仙去多年,可她离家的原因却至关重要。 这不仅仅是对当年事情有详细的了解,更关系到她的未来。 依着大傻所说,袁贺与毒妇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迟早会将自己的事告诉毒妇。 毒妇要是知道自己的存在,她肯定不会轻易饶了。 唉,现在母亲当年的事情是个谜,不知她为何离家,不知她为何命丧火海,不知她为何宁愿将自己交给张和成来抚养,也不让自己归家。 还有毒妇随时会找上门来,该如何对付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注定会成为她的心思。 阮妍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惆怅和烦恼。 这身世知道不如不知道,有家依然不能归,还得继续眼下的生活,而且还多了这些糟心事。 正如大傻所说的那样,不知道这些事,会活得比较开心。 不管事情会如何发展,先做好自己的本份再说吧。 阮妍长吁一口气。 她要开始着手曼陀罗嫁接一事。 天气越来越热,真正进入了炎热的夏季。 一大早,知了就开始扯着嗓子叫唤个不停。 听着它的鸣声,人更加觉着烦躁炎热。 这个时段,阮妍就特别怀念现代的生活,在这样炎热的夏季。吹着空调,听着音乐,吃着冰激凌,啃着冰西瓜,不知有多爽。 哪像在这。天天摇着扇子不说,衣服还同样穿着厚实,不能露胳膊露腿的,真是烦。 阮妍摇着扇子,苦着脸回忆前世,多么希望能再回去。 正在腹诽时。周妈笑着进了她的院子,“妍姑娘。” 她手上拿着一个烫金的贴子。 “周妈妈,快进屋坐吧,外面热死啦。”阮妍趴在窗户上,冲周妈笑着招手。 “今年这天也是怪。出奇的热,往年哪有这样热呢。”周妈后了下额上的汗,摇头。 说话间,她进了屋子。 屋子里虽然没有冰块,但还是荫凉许多。 “是啊,再热下去,我都快被烤干了。”阮妍懒懒的道,指了指周妈手上的贴子。“周妈妈,那是什么?” 周妈忙将贴子递向阮妍,笑道。“这是谢五姑娘让人送来给妍姑娘你的,奴婢特意给你送了过来。” “有劳周妈妈了。”阮妍伸手接过贴子,并亲自为周妈倒了杯了凉茶,“周妈妈,先喝杯茶歇会儿吧。” 周妈也不客气,笑着道了谢。接过茶一饮而尽。 阮妍则打开贴子,认真瞧了瞧。 唇角翘了下。 原来是谢菲在家待着无聊了。邀她去谢家玩呢。 不过,这回请贴上未提带上张媛。 “谢五姑娘怎么说?”周妈问。 “让我去谢家玩呢。说她家湖中的荷花开得特别美,让我瞧瞧去。”阮妍合上贴子,也不隐瞒。 “那就去吧。”周妈道。 阮妍摇摇头,“天气太热了,不想出门呢。” 天一热,她就觉着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的样子。 所以哪儿也不想去。 周妈笑着道,“妍姑娘,谢家不会热的,像这些高门大户人家,每年早早的就备了冰在家中,夫人小姐们的屋子里可都是放着冰块的,凉快得很哪,去吧。” 有钱人家可直介奢侈。 阮妍暗暗摇头。 这些冰块可是价值不菲呢。 不过,她还是不太想出门。 但不管她愿不愿意去,第二日,谢家的马车一大早就来了,亲自接她过去。 阮妍没办法,只好去换衣裳。 但有苏家一事在前,她将去谢家这事对大傻说了。 大傻决定迟些去酒坊,先将她送去谢家,确定无误后再离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有他陪着,阮妍也安心了。 换好衣服之后,她去东院对何氏说一声。 张媛也在,得知阮妍要去谢家,她眼睛禁不住亮了亮。 可是阮妍说完话就走,并没有喊上她一起的意思。 她不由急了,抿了抿唇,就喊,“阿妍。” 阮妍应声转头,“媛姐,怎么了?” 张媛咬了咬唇道,“那个,谢五姑娘没让我和阿灵也一起吗?” 阮妍摇摇头,“没有呢,她在请贴上只提及了我一人的名字,至于阿灵那边有没有送请贴,我这就不知了。” 何氏心中一动,就接话道,“阿妍,要不你和阿媛一道去,可能写请贴时没想太多,漏写了阿媛的名字,反正谢五姑娘与你们都熟悉,也不在乎多一人少一人的。” 就算没有谢迎那件事,阮妍也不能答应的。 虽然与谢菲眼下交好,可她不会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谢家是什么样的地方,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谢菲主动提及让张媛去,那她自然会与张媛一起。 否则,她可不能擅作主带张媛一起前去。 何况现在还有谢迎这事在前,她更不会带张媛前去,要是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还不知该怎么收场呢。 这个道理自己都明白,舅母怎么就不明白呢? 阮妍很无语,遇上这样不明事理的长辈可真是令人为难。 其实这道理何氏又怎会不明白,她只是希望张媛多去这样的场合,多结识一些有头有面人家的小姐,对她的亲事有利。 张媛听到何氏这话,立马点头,“是啊。娘说的对,平时我们都是一起去的谢家,五姑娘想着就不用这样麻烦,所以只写了你一人的名字。阿妍,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衣裳啊。” 说着,她就外堂屋外面走去,好像阮妍已经答应了一样。 “媛姐,等等。”阮妍忙喊住张媛,正色道,“媛姐。我先去见五姑娘,她要是真的忘写你的名字,我会让大傻哥回来接你去。” 大傻在一旁点头,“伯母,阿媛。阿妍说得极有道理,谢家可不是一般普通的人家,请贴上没写,阿妍也不敢一人作主。到了谢家后,我们会问清楚,到时我再来接阿媛你。” 何氏顿时面现失望之色。 但这事她又不能勉强。 而且她也担心,万一谢菲真的只请了阮妍,到时见到张媛说不定会不高兴。当场翻脸让张媛回来的可能性都有。 要知道,谢菲刁蛮任性的脾气可是人尽皆知的。 若是这样,到时张媛可就当众丢脸了。 想到这些。何氏只得点头。 阮妍对何氏低了低身子,“舅母,我先走了,不能让人家久等。” 说完话,不顾张媛发沉的脸色,与大傻二人一起走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张媛气得扔了一条杌子,“什么东西啊。” “阿媛。你这是做什么?”何氏寒着脸斥。 “哼,我做什么?她只是一个寄养在我们家野孩子。无爹无娘的,吃喝穿用哪样不是我们家的,没有我们张家,她阮妍早就变成了一堆烂泥。 可现在呢,这样一件丁点儿小事,她都不答应,还说一大堆大道理,什么玩意儿。 还有那个大傻,也不是好东西,白眼狼,吃里扒外,吃着我们的,却帮着那阮妍。哼,我看他们二人平日里走的很近,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勾当。 娘,你可得好好管管,别等到时出了丑事人给我们张家丢了人,你才后悔。”张媛指着屋外,尖利着嗓子骂。 愤怒中的张媛,面孔有些狰狞。 这些日子被何氏看得紧,从不让她一人出门。 可每回去喊阮妍一起出门时,阮妍总是找着各种借口拒绝。 好些日子未见谢迎,让她颇有些食不知味。 故因这事对阮妍已有恨意。 而今日是最好的出门机会,去了谢家,想见谢迎可就方便许多。 谁料阮妍竟然一口回绝。 希望破灭,张媛这话说得就格外难听起来。 何氏看着女儿刻薄的模样,气得双眼通红,忍无可忍,抬手对着女儿洁白细腻的面上打去。 “孽障!” 清脆的皮肉接触声,混着痛心疾首的怒骂声。 “你……打我。”张媛捂着火辣辣作痛的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何氏。 打了女儿之后,何氏又后悔了,但还是强撑着道,“打你?我再不打醒你,你还不知会变什么模样。 你瞧瞧你现在,牙尖嘴利,尖酸刻薄,也不知是和你谁学来的,那些难听的字眼,你怎么……怎么就能说的出口呢。 阿媛,你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是不是中了邪啊?” “我不要你管。”张媛怒吼一声,疯了一样的跑出堂屋。 有了上次她离家的经历,何氏顾不得其他,赶紧高声喊着让周妈将她给拦下来。 周妈力气大,一把抱住往院门口跑去的张媛,强行将她带回了住处。 看着张媛像个疯婆子一样哭闹,周妈妈忍不住叹息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了,妍姑娘变懂事了,媛姐儿却变成了这样。 唉! 这边张媛的闹腾,阮妍一无所知。 马车很快到了谢家。 一见到阮妍,谢菲就从屋子里迎出来嗔,“阿妍,你个大骗子,上回说过有空就来我家玩,结果呢,我在家头发都等白了,也没着你来。 哼,就算我下了贴子,要是不让马车去接你,你恐怕又会寻个借口不来吧。 快对我说说,是不是哪儿得罪了你,你才这样不待见我啊。” 被她像连珠炮一样的数落,阮妍只能陪着笑脸。一个劲的赔罪。 谢菲并不是真的生气,访说的话说了,这不高兴的心情随之烟消云散。 “走,进屋说话去,外面热。”谢菲亲热的拉了阮妍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一进屋子,阮妍立马感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果然如周妈所说的那样,谢菲的屋子里摆了好几个冰盆,正源源不断的散发着冷气,将暑气一点点清除。 大傻没有进谢菲的院子,这于理不合。他正好遇上了谢临,被拉去说话了。 进屋子坐下后,二人闲聊了几句之后,阮妍就问,“菲儿。怎么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呢?” “嘻嘻,其他人明日过来,我特意让你提前来,这样我们说话的功夫就多了啊。”谢菲笑着答。 阮妍轻轻点头,想到张媛。 她略犹豫了下,道,“菲儿。你给我的请贴上未写我媛姐,是忘了,还是……” 有种隐隐的感觉。谢迎与张媛私会的事,谢家人是不是知道了。 不然,依着谢菲的性子,应该会请张媛的。 想着之前几次,张媛不来,谢菲可是死活非让她来的。 可这回。请贴上却只有自己一人的名字,感觉有些怪怪的。 所以。她想来探探谢菲的口风。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那边谢菲已经沉了脸。“哼,下次别和我提你那媛姐,真看不上她。” 阮妍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真被自己猜啊? 她忙问,“怎么了?” 谢菲撇了撇嘴,道,“以前想着她是你表姐,平日里肯定也对你十分照顾,所以每回咱们玩耍,都将她喊上了。可后来,我无意中听哥哥说起,才知道她对你根本不友好,有时还会欺负你。 这样的人,我才不要和她做朋友,看着都讨厌,请她来玩,那不是我和自己过不去嘛。哼!” 哦,原来是这样,并不像自己所像的那样。 幸好,没发现就好! 阮妍松了口气。 但很快又觉着哪儿不对劲。 谢菲是因为张媛对自己不好,她才不请张媛,而谢菲是如何知道的呢? 是通过谢临知道的。 谢临说的……不对啊,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家里的事情。 阮妍犹在迷茫疑惑之时,谢菲将小脸凑了过来,附着她耳旁,笑得贼兮兮道,“阿妍,你可知道,我哥对你有些不一样呢。” 呃! 阮妍吓了一跳,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和谢临一起都没说过几句话,他又怎会对自己不一样呢。 她就瞪谢菲,“菲儿,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四公子都不熟的。” 谢菲轻推了她一下,笑,“哼,你和他不熟,人家可是对你熟得很呢,只要有机会,就向我打听你的事儿。他说你聪明,稳重……” “好啦,菲儿,别胡说,对了,你可知道,苏姑娘定亲了。”见她越说越不像话,阮妍忙打断她的话,并将话题转移。 这应该是一个重磅消息,相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谢菲一听这话,立马转了话题,“真的呀,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阮妍点头,“嗯,上次去她家中给海棠治病,她亲口说的。” 谢菲立马坐下了身体,面上也闪烁着八卦之光,拉了阮妍的手,兴致勃勃道,“阿妍,你快给我说说,苏姑娘是与谁定的亲?我倒想看看,是谁有福气能娶那样美丽的姑娘。” 阮妍虽然知道,但事关鲁南王,她可不好说。 于是,她就摇头,“我也不知,那日追问了好久,她都不愿意说,后来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了,怕人家会不高兴。” “真是怪人呢,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还怕人家抢了她的亲事不成?真是的。”谢菲也撇嘴。 阮妍猜着苏家不公开这事,原因应该有几个。 苏南阳的性子一向低调,他不想因女儿定亲一事,闹得全城轰动,引人注目。 二来苏家也应该心知肚明,苏雨颜配袁贺是高攀了。怕人家会在背后说些闲话听着烦,还不如暂且不说。 当然也极可能是袁贺对苏雨颜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苏南阳,所以才会与苏雨颜定亲。所以,他有可能会借着低调的借口。不将这事公开。 这些只是阮妍的猜测,真实原因是什么,她并不知。 谢菲又恼,“啊呀,早知这样,明儿就不请她来了。” “什么?她明日也来。”阮妍忙问。 她现在可不想见苏雨颜父女。 “是啊。”谢菲点头。“怎么,你也不喜欢她啦。” 阮妍忙摇头,“当然没有啊,苏姑娘人那样好,我怎会不喜呢。” 有些事情。是不可告诉他人的。 见谢菲还在生气苏雨颜的事,就安慰道,“菲儿,她来了正好呀,你正好可以问问她与谁定亲了。” “哼,她肯定也不会告诉我的。” “不一定啒,你的面子可比我的大许多呢。” “哪有,都一样的。在我哥面前,我的面子还不如你呢。”谢菲口中这样说,但面上已有了笑容。 见她将话题又转了回来。阮妍无语的低头喝茶。 因着苏雨颜的关系,阮妍不想参加明天的聚会了,可谢菲就是死活不让她回家。 她只得留下来宿了一夜。 不过,第二日苏雨颜并没来。 但她派了家里的下人过来对谢菲说了一声,她身生病了,所以不能前来。还请谢菲能原谅。 “哼,生什么病呢。我看她呀就是不愿意过来。”谢菲不高兴的嘟囔。 阮妍则松了口气。 不来正好,省得见面尴尬。 虽然少了苏雨颜。但对众人来说一点儿也不影响。 坐在放着冰块的亭阁之中,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外面熏人的暑气,满湖的荷花开得正热闹,粉的似霞,白的赛雪,美不胜收。 坐在湖畔,阮妍的眸光透过湖面,遥摇看向那处小竹屋。 因湖比较大,竹屋离这儿又较远,看不清那边的情况。 她真想看看谢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令张媛念念不忘的。 赏完荷花之后,已是下午,谢菲还想留阮妍住一宿,但阮妍婉拒了。 虽然谢家比较凉快,但还是睡在自己的床上比较踏实舒服。 因华雪灵也过来了,阮妍就坐了华家的马车回去。 “阿妍,媛姐怎么没来?”华雪灵没见到张媛,就好奇的问。 “哦,她身子不舒服。”阮妍编了个谎言。 华雪灵点点头,并没有多想。 到了张家门,阮妍先下了马车,与华雪灵挥手道别。 阮妍准备回院子时,眼睛却被韩家门口的那盆花儿所吸引。 她又看到什么啊。 天,那盆乍看像仙人掌的家伙,竟然是昙花呢。 真不知韩家到底还有多少稀罕的名贵花儿。 虽然与韩洛有过诸多的不快,但她还是忍不住向花儿靠近。 走近后发现,此株昙花已有了花蕾,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的。 想到能欣赏昙花开放,她就很激动。 这盆花既然放在韩家门口,它自然是出了问题的。 花叶和花蕾都蔫蔫的。 犹豫了一会儿,阮妍还是将花盆给抱了起来,往家中走去。 她知道,这盆花若不抱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韩洛要是有救花的本事,就不会回回让韩三宝拿花来找她了。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韩洛清冷的声音又像鬼魅一样从身后传来,“阮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呢?” 阮妍暗暗咬牙,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捡了盆死花而已。” 韩洛眸子眯眯了,“阮姑娘难道没听说过,君子路不拾遗吗?” 阮妍灿烂一笑,“听说过,不过,可惜的是,我是个姑娘家,可不是什么君子。” 说着,她已进了自家院子。 韩洛唇角微动了下。 立在他身后的韩三宝十分费解的抓了抓脑袋,“爷,您不是特意让小的将花放在这儿让阮姑娘拾回去嘛,怎么又数落人家呢,万一人家将花又给丢了下来,到时我们岂不又要去求她。” “哼,多事。”韩洛冷冷的迎剜了他一眼,负手离开。 他想借机会与她说两句话不行啊。 若她真的不救也没关系,反正也不用自己上门去求她。 韩三宝要是知道自家主子是这样的想法,肯定会一头撞死。 阮妍更不知道韩家主仆二人打的是这主意。 否则,她肯定将花一扔了事。 张媛被何氏禁了足,故阮妍并没有见到她,也就免了一场唇舌之战。 她第一时间将花拿去花房,对它进行一番救治。 不过两天的功夫,整株昙花又恢复了勃勃生机,花蕾在慢慢的长大,用不了多久就会开花。 等到开花时,也请阿灵和谢菲过来瞧瞧。 赏花这种事还是要人多才有情趣的。 阮妍在心里暗暗想着。 过了两日,她又收到了苏雨颜的请贴,说上回因病未能去谢家赏荷花,很内疚,所以此次想请谢菲和阮妍她们几个去苏家做客。 只是看了一眼,她就合上。 然后寻了个借口,没去苏家。 苏雨颜轻叹一口气,知道阮妍将她恼上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阮妍倒也适应了这种炎热,不像最初那样觉着日子难熬。 看着昙花越长越大的花蕾,她十分高兴,估摸着再过三五日就可以开花。 她就写了请贴,准备送去谢家。 可是刚出院门,就见谢临匆匆而来,一脸的焦急之色,“阮姑娘,救命啊。”(未完待续) 第105章 初见 看着谢临满面的焦急之色,阮妍十分茫然。 自己既非医生,又非绝世高手,怎会救命? 他这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阮妍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温和的问,“谢四公子,怎么了?出了何事?” 谢临深深吸了口气,道,“菲儿一时不小心,将我祖母一盆花给打烂了,树枝都断了好几根,求阮姑娘帮帮忙。” 晕,只是打烂一盆花而已嘛,用得着喊救命么? 真是夸张,吓了一大跳。 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阮妍暗暗腹诽着,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谢临似看出了阮妍心中所想,忙补充道,“阮姑娘,你有所不知,那盆花虽说不是无价之宝,可它是我祖父亲手所种,对我祖母,对我们谢家所有人来说,都意义非凡。说它是我们谢家的命根子,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的面色凝重,眉宇间除了难过之外,还有担忧。 这份担忧既为妹妹谢菲,又为祖母。 担心祖母因这事太过伤心。 “哦,是这样啊,难怪。不好意思啊,四公子,我不知这其中的曲折。”阮妍表情肃了肃,明白谢临话中的意思。 这盆花的珍贵不在本身的品种,而在于是它是谢老爷子所留下,是谢家人心灵和精神上的一种慰藉,是无价之宝! 此刻,最最伤心难过的还数谢老夫人吧。 相比谢家其他人,谢老夫人更加珍惜这盆花。 谢临一家人,此刻最忐忑。花要是救不活,他们可就成了谢家的罪人。 而罪魁祸首谢菲应该压力最最大的。 阮妍没办法拒绝谢临,与大傻一起,随着谢临去了谢家。 在马车上,阮妍关心的问起谢菲来。“谢四公子,菲儿现在怎么样?” 谢临轻轻摇头,“多谢阮姑娘关心,菲儿暂时无事,只是被母亲训斥了几句。” 阮妍颔首,“哦。没事就好,只是她这好好的怎么就将花盆给打烂了?她不像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啊。” 这盆花既然这样珍贵,平日所放置的地方肯定很安全,而且也应该有专人看护着。 谢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这盆花极为重要,大家也应该对特别的小心。相信谢菲无事不会好好的跑去弄那盆花,以至于惹祸上身。 谢临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没有立即接话。 大傻在一旁见了,就向阮妍轻轻摇头,示意她莫要再问。 这高门大户里,什么样的龌龊肮脏事情没有。 阮妍点头,也看出了谢临的面色变化,就岔开了话题。“谢四公子,那盆是什么花?” 谢临满含歉意的看了阮妍一眼,感激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从他口中。阮妍得知被毁坏的是一盆茶花。 花盆碎了之后,花株又被谢菲踩了两脚,断了枝,损了叶,一盆好好的花儿被损的十分严重难看。 阮妍静静的听着。 话题就被这样岔开,马车飞快的向谢家驶去。 马车直接驶进了谢家大门。照壁前停下,早有几辆青帏小油轩在那儿候着。 这都是谢三夫人早就安排好的。 如此周到的安排。看得出谢三夫人对此事郑重的程度。 阮妍他们三人分别坐了小油车,然后谢临说了去处。油车很快往前行去。 他们三人前去的方向不是谢三夫人的住处,而是谢老夫人所居的松鹤院。 阮妍来谢家这么多回,还是第一次来松鹤院,也是第一次见谢老夫人。 她不由有些紧张。 谢家的当家人,应该是一位十分精明能干、极具威严的妇人吧。 这样想着,对谢老夫人从心底深处多了分敬畏之心。 小油车很快到了松鹤院。 阮妍与大傻二人由谢临引着,进了松鹤院。 偌大个院子十分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早有丫环见到谢临前来,忙进了东次间禀了。 听说阮妍来了,东次间快要凝固的空气才稍微缓和了些。(.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阿妍。”阮妍刚到台阶下,就见谢菲从东次间冲出来,一下扑到她身边,一把搂了她,哭,“阿妍,我闯了大祸,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听着她柔弱的哭声,阮妍的心一酸,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菲儿,别怕,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别哭了,啊!” 谢菲趴在她的肩,抽抽答答哭了好一会儿。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责骂与埋怨一直在围绕在她身边,惊慌失措的她甚至连哭都没来得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此刻见了阮妍,既像见了救星,看到了希望,同时又好委屈,这泪唰唰的怎么也止不住了。 阮妍与谢临劝了好一会儿功夫,谢菲的哭声才小了些,松了阮妍的肩。 阮妍拿出帕子,帮谢菲拭着眼角的泪。 谢菲脸色白的吓人,就连双唇都失去了颜色,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湿漉漉的,更添了几分。 看着阮妍直心疼。 幸好自己有特殊的能力,只要花草不是完全枯萎,自己都有办法将它们救活。否则,谢菲该怎么办,就算谢老夫人不责怪她,她也会一辈子活在内疚不安当中。 阮妍牵了谢菲的手,一起进了东次间。 她眸光轻扫,发现谢三夫人与安氏均在座,除了她们二人和贴身伺候的丫环之外,还有谢蓉。 依然未见谢二夫人,也未见到谢老夫人。 “阮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谢三夫人一见到阮妍,不展的愁眉终于松驰了些,主动起身上前。紧紧握了她的手,满面的期盼之色。 安氏则看着阮妍冷冷的撇了下嘴角。 而坐在安氏身旁的谢蓉低垂着头,看不面上的表情。 “三夫人,花在哪儿,我先瞧瞧去吧。”阮妍柔声应道。 谢三夫人正要应话。安氏在一旁道,“阮姑娘,你要知道,那盆花可是无价之宝,你可得仔细着点儿,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可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的。 所以呢,阮姑娘,你可得考虑仔细了,要是没那本事的话,就赶紧回吧。省得到时别花没救活,反倒伤得更重了,世上可无后悔药吃呢。” 这看似为阮妍考虑的话语,实则是赤果果的警告和威胁。 是想阻止她救花。 谢三夫人与谢菲她们气得浑身发抖。 阮妍笑着向安氏低了低身子,“多谢大夫人提醒,我会小心的。” 这时,一位身着淡绿色夏衫的丫环掀了帘子进来,对着谢三夫人与安氏低身行了礼。柔声道,“大夫人,三夫人。老夫人说让阮姑娘去看看花儿,看能否救治,老夫人那儿还等着回话呢。” 丫环是谢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水莲。 既然谢老夫人都发了话,安氏再说什么都无用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阮妍被人簇拥着向花房而去。 略沉吟片刻,她也起身跟了上去。 此处的花房是松鹤院内独立的花房。平时主要用来养护松鹤院内的花草。 守在花房中的葛妈妈见到阮妍前来,也顿时松了口气。 她是依着谢三夫人的要求。带了几位丫环一直守在花房这儿,担心有人暗中来使坏。 进了花房。阮妍见到了那盆茶花。 这儿不是第一现场,故茶花旁边没有泥土的花盆的碎片。 但那株花儿的确如谢临所说的那样,被毁的很严重。 叶子差不多都被踩烂了,枝条断了好几根,比较万幸的是这盆茶花因为种植的时间比较长了,树身很粗壮,根系很发达,未伤及根部,更未齐根折断。 所以,就算不让她过来,只要盆土和后期养护得当,茶花依然可以活过来的。 “没事。”检查完之后,阮妍起身向谢三夫人和谢菲他们说了结果。 听她说没事,在场所有人均长长的吐了口气。 “唉哟,吓死我了,阿妍,你可真是福星,都是你救了我。”谢菲也终于是破啼而笑。 谢三夫人拍着胸口,暗道阿弥托佛,幸好只是有惊无险。 谢临看了眼大傻,面上终于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只有安氏的面色依然阴沉着,眸子在轻轻闪烁着。 阮妍轻车熟路的将茶花重新上了盆,并修复了它受伤的地方。 接下来,只要等它慢慢长出新叶子就行了。 阮妍细细的对谢三夫人他们说了养护的细节,和一些注意事项。 将所有一切处理完之后,天色也不早了,阮妍将先前准备好的请贴悄悄给了谢菲,让她到时去赏昙花。 谢菲欢天喜地的拿了贴子,说到时一定会去的,她还没瞧过昙花呢。 谢三夫人让人备下的丰厚谢礼被阮妍笑着婉拒了。 这时水莲再次出现,她对着阮妍恭敬的行了礼,道,“阮姑娘,我们家老夫人有请。” 啊,谢老夫人要见我,刚刚不是听谢菲说,她老人家身体不适吗? 阮妍微怔了下,谢菲立马轻轻推了下,低声道,“祖母让你过去,定是要好好夸你的,快过去吧。” 阮妍轻轻点头,向水莲道了声有劳,然后跟着她向东次间而去。 谢老夫人之前的身体不适,全因花儿而起。 现在得知花儿能救,她这精神一下子就清明了。 阮妍再次进了东次间,壮着胆子向主座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见到神色严厉的老人,只看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妇人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十分亲切。 “阿妍见过谢老夫人。”阮妍很快垂了头,向谢老夫人行礼。 “好孩子,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谢老夫人笑眯眯的向她招手。 她的头一直低垂着,谢老夫人并没有瞧得仔细。 谢老夫人很想看看,这位年纪小小却有一手出神入化养花本事的小姑娘,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与普通的姑娘有不同。 阮妍应声抬头看向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认真的打量着她。 忽然,她的眼睛红了,眼角似在泪光在闪烁。(未完待续) 第106章 训斥(为最遥远的事妹纸的和氏璧加更) 看着谢老夫人如此表情,倒吓了阮妍一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想着是不是自己哪儿有不妥,触及了她老人家的伤心事。 可她仪容整洁,着装得体大方,并无不当之处。 不由疑惑了,谢老夫人这是怎么了? 谢三夫人也看出来了,整颗心往上一提,忙上前一步,低声道,“母亲,您这是?” 她也不清楚谢老夫人为何见到阮妍会是这样的表情,很担心谢老夫人对阮妍不喜,进而对她救活的茶花也看不上了。 谢老夫人此刻内心犹如翻腾的潮水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但毕竟经历的事情多,忍下激动得难以自制的心情,敛了情绪,微笑着向谢三夫人摆摆手,“我没事,只是想着这孩子能将花儿救活,我高兴激动呢。一时忍不住,就失态了。” 而后微微低头看阮妍,笑,“阮姑娘,可不许笑话老身失礼啊,呵呵。” “谢老夫人您言重了,阿妍岂敢。”阮妍微笑着应。 对于谢老夫人的解释,她并不全信。 但也并非不可能,也许谢老夫人想到老头子留下的花儿又活了,一时激动的情难自禁,这也是有可能的。 接下来,谢老夫人亲昵的与阮妍话起了家常来。 对她所问的问题,阮妍一一作了答。 临离开时,谢老夫人让人拿来了丰厚的礼物,阮妍依然推辞不要。 可谢老夫人却说,她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她这老婆子,嫌弃礼物太轻。 阮妍被这样一激,没办法,只得将礼物收下。 谢临照旧送阮妍他们离开。 谢菲很不舍的拉了阮妍的手,希望她有空就来。 “四郎。送了阮姑娘他们回家后,你来祖母这儿一趟。”谢老夫人笑着对谢临吩咐。 谢临应了是。 阮妍他们离开后,安氏笑眯眯的走到谢老夫人身旁,道,“恭喜母亲,贺喜母亲。花儿终于是没事了,这几个时辰,我这心都快急掉了。 母亲,如今花没事了,您也就别责怪菲儿了。她毕竟年纪还小,加上三叔三婶一向宠着,做事毛燥轻浮一些那也属正常,不像我们家蓉儿,自幼要求的严,行事稳重。” 看似为谢菲求情,实则不是不折不扣的在讽刺她。 不但讽了她,还讽了谢三夫人与谢三爷教女无方。过于宠溺,才让她闯下了这祸事。 谢菲不是孬子,见安氏在那儿贬低辱骂自己。哪儿还能忍得住,立马站了起来,红着眼睛怒指谢蓉,“大伯母,我不用你求情,今日要不是三姐在暗地里使坏推了我。我又怎会将花盆打烂。” 谢蓉看向谢菲,柔弱的应道。“菲儿,要是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会让祖母不再怪罪于你,我愿意承担这责任。” 这一句话,不但否认了谢菲所言,还表现出了她的大度宽容,不但不计较谢菲的栽脏,还愿意为谢菲承担责任,真是大魏好姐姐呢。 谢三夫人气得面色发白,不知安氏为何要处处针对谢菲。 她正想说话时,一直沉着脸没说话的谢老夫人狠狠拍了下身旁的小几,怒,“够了,一个个的都给我住嘴。” 众人皆噤了声。 谢菲委屈的咬着唇,泪水在眼睛里打着转转,却不敢落下,担心会让谢老夫人更不喜。 安氏与谢蓉的眸底深处均滑过得意的笑容。 谢老夫人锐利的眼神依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谢菲身上,道,“菲儿,你大伯母没有说错你,你行事的确不够稳重,过于急燥。这是你最大的缺点,要是不改了,往后还要吃大亏。” 安氏与谢蓉二人更加得意。 “祖母教训得是,菲儿记下了。”谢菲咬着唇道是,不敢反驳。 谢老夫人看向谢三夫人,“三娘,菲儿往后要严加管教,不得有半点马虎。” “是,母亲。”谢三夫人忙离座。 “三娘,你带菲儿先下去吧。”谢老夫人摆摆手。 谢三夫人道了是之后,就去牵谢菲的手。 但谢菲却咬了咬牙,昂首看向谢老夫人,“祖母,菲儿今日所说之言句句属实,真的不是我故意将花盆打烂,的确是有三姐推了我,还请祖母您明鉴。” “此事没有证据,休得再提起,左右花儿无事,我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下去吧。”谢老夫人并不信她的话,对她挥了挥手。 谢菲咬着唇,十分不甘心,可谢三夫人已经硬将她给拉走了。 安氏与谢蓉二人别提有多开心了。 只是二人没有开心太久,谢老夫人抿了口茶之后,就看向她们道,“老大媳妇,蓉姐儿,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但也提醒你们,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回,莫怪老身手下无情。” 说着,恨恨的拍着桌子。 光听对安氏与谢蓉二人的称呼,就知谢老夫人极怒。 安氏与谢蓉二人被吓得后背冒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不是已经信了是谢菲所为,与谢蓉无关嘛,怎么又这样说呢? “母亲,您……您话媳妇有些不明白呢,这事可与我们丁点关系也没。”安氏忙为自己和女儿辩驳着。 “哼,老大媳妇,你难道真以为我眼睛瞎了不成,要想人不知,队非己莫为。”谢老夫人冷笑一声道,“老大媳妇,你是不是迫不急待想要当这个家,嫌弃老婆子我活得久了,恩?” 凌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几乎要将安氏与谢蓉二人活生生劈开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安氏吓得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称不敢。 谢蓉也忙起身跪下。 母女二人身后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来。 正在这时,有丫环进来说谢临来了。 谢老夫人挥手让安氏母女离开。 安氏母女完全没了先前的得意,灰溜溜的低声走出东次间。 谢临与她们擦肩而过,眸中不可抑制的流露出厌恶之色。 见到谢临,谢老夫人面上的不虞之色尽数消退。 “四郎。过来祖母身边坐。”谢老夫人亲昵的向谢临招手,面上堆满了慈爱的笑容。 “祖母,找孙儿何事。”谢临笑眯眯的走近谢老夫人,并不坐下,而是体贴的为她按起肩来,并问。“祖母,可舒服?” “嗯嗯,舒坦舒坦。”谢老夫人微微眯了眸子,轻轻拍着孙子的手,笑得愉悦。 这中这几个孙子。她最喜欢的还是谢临。 年纪虽然最小,却是最勤奋好学,求上进,行事稳重可靠。 看着谢临,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谢老太爷。 谢老夫人将左右的丫环都屏退了,然后略沉吟了下道,“四郎,你去找韩公子。让他帮忙查下阮姑娘的身世。” “查阮姑娘的身世?祖母,这是为何?”谢临停下按肩的动作,忙半蹲在谢老夫人面前。面上的表情很复杂。 既有着疑惑,又有着担忧。 疑惑自然是不解自家祖母为何要查阮妍,担忧的是万一阮妍是什么仇人家的女儿,那可就不妙了。 看着自家孙儿那一脸的复杂表情,谢老夫人笑着用指头敲了下他的头,嗔。“我们家四郎这样紧张做什么?难道是担心祖母会为难阮姑娘不成?” “祖母,您……您怎么笑话孙儿了。”谢临顿时羞红了脸。 心里十分甜蜜。 可也有些怅然。对阮妍,他是有好感的。 但他有种预感。与阮妍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管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不能与她天长地久,能常常见到她,已足矣。 祖孙二人笑了之后,谢临还是追问谢老夫人,“祖母,您还没告诉孙儿,为何要查阮姑娘?” 谢老夫人双眸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故人,可又不确定,所以让你去查查。四郎,这事暂时莫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谢临轻轻点头,应了是。 按着谢老夫人的吩咐,他立马去了韩家。 这种事,还是韩洛比较在行。 听到谢临所求的事,韩洛挑眉,“老夫人这是何意?” 谢临摇头,“具体不知,但祖母说看着像阮姑娘,像见到了一位故人,洛兄,这事可就拜托你啦。” 韩洛点头,“嗯,那件事办得如何?” 谢临愉悦的抚掌,“十分顺利,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嗯,那就好,眼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一切都要抓紧去办。”韩洛道。 谢临称明白。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后,谢临忽然道,“对了,洛兄,你那盆昙花呢,算算日子,它也该开花了吧。什么时候开花,可别忘了也请我来赏赏啊。” “赏什么赏,一边去。”韩洛瞪他。 一提到花,他就无奈加郁闷。 “喂,别这样小气嘛,有好东西当然得大家一起分享啊。像人家阮姑娘多大方,她的昙花要开了,四处下贴子,邀人一起来赏花呢。”谢临道。 “真的?”韩洛眸子眯了眯。 “千真万确。”谢临认真的点头。 嗯,不错,要开花了。 韩洛轻抚了下光洁的下巴,眸子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有了自己的打算。 接下来几日,谢家的那株茶花在阮妍的指导下,渐渐恢复过来,并萌出了点点绿色,那是要长新叶子的趋势。 谢老夫人这才算是将整颗心给放了下来。 而这时,韩洛那边也有消息传了过来,谢临第一时间将所知道的信息说给了谢老夫人听。 听完谢临的话,谢老夫人立马让他去将阮妍请来。(未完待续) 第107 108章 被气疯(双更合一) 阮妍见谢临来找她时,心往上一提,想着是不是那盆花又出了问题。 得知花没问题,只是谢老夫人想见她时,心头微安。 但她还是好奇的问他,“四公子,不知老夫人找我何事,能不能透露一点,好做下思想准备。” 虽然谢老夫人看着十分和蔼可亲,但她还是不敢小觑。 能担起整个谢家,能让谢老爷子放弃荣华宝贵,甘心情愿陪她在一吉安城做一辈子小县令的女子,哪儿能是普通的小角色,定有着她的过人之处。 说实话,谢临也不知谢老夫人找阮妍的具体原因。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祖母应该不会找她的麻烦。 否则,他哪儿能这样轻松自在的跑来找她。 他应道,“阮姑娘,具体何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祖母无恶意,你就放心吧。” 阮妍轻轻点头。 可这心哪儿能真的放下呢。 过了半晌,谢临又补充道,“祖母初见你那日曾说过一句话,说你与她的一位故人生得十分想像,今日找你前去,可能与此事有关。” 和故人想像? 谢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自己长的到底是像她朋友,还是她的敌人呢? 阮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她却不知道,看着她与谢临离开,张媛嫉妒得眼珠都差点儿掉下来。 张媛冷哼着对何氏道,“娘,你瞧瞧这丫头,这翅膀可是越来越硬了。迟早有一日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到时肯定将我们一家人踩在脚下狠狠的捻呢,小人得志。” 何氏没有应话,而是坐在那儿沉吟。 对于谢老夫人点名唤阮妍前去谢家,也是惊讶与羡慕的。 想着要是自己的女儿能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得到谢老夫人亲睐,那就好了,往后哪儿还用愁她的亲事。 可这些东西真的只能想想罢了,想要成真,何其的难呢。 唉,真是一人一个命。有些人天生富贵,不管她生在哪儿,哪怕就是生在穷得吃不上饭的烂窝窝里,也迟早有一日会被富贵砸头。 阿妍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幼到大,她与阿媛吃着同样的饭食。住着同样的屋子,晒着同样的阳光,可到最后,她得来了谢家人的看重,阿媛依然是阿媛。 听着女儿还在耳旁忿忿不平,何氏就道,“阿媛,你别说了。这是阿妍的命,她天生是富贵之命,这是任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天生富贵?哼!”张媛一点儿也不赞何氏的话。冷笑道,“她要真是天生富贵之命,就不会自幼双母双亡,寄人篱下。 要是没有父亲当初的大义,她恐怕早就没命活在这世上了,哪儿来的富贵。 所以说。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家给的,是她抢了我们的好运气。” 她也隐约知道阮妍身世不简单。但具体是怎样,并不知道。 可她却不管这些。不管阮妍以前是如何,现在只是寄居在她家的一个孤儿,毫无出彩之处,凭什么事事居在她的头上,实在是没有天理了。 何氏看着女儿有些扭曲的脸,轻轻摇头,只觉得她越来越陌生。 何氏道,“阿媛,这就是命,阿妍就是运气好,所以才会遇上你父亲这样重情重义之人,阿妍才会平安无事的长大。在是命薄的,是早就没了。 还有,阿媛,人的命都是天生的,你不要怨天尤人。阿妍没有抢你的运气,你要是恨的话,就恨爹娘无能,没有那个本事让你享受更多的荣华富贵。 所以下辈子,你投胎之前看清楚些,莫要再来我们这等人家了,选个高门大户的富贵之家吧。” 对张媛,这一瞬间,何氏很失望。 故说的话也有些刻薄和冷漠。 还有着绝望。 说完这些,何氏只觉得好疲倦,独自起身掀了帘子进内室,不再理会女儿。 张媛看着母亲离去的背景,愣在那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何氏这番话,比打了她几个耳光还令她难受。 可她不但没有好好去咀嚼体会何氏这番话的意思,并自我反省,而是再加的痛恨阮妍。 恨阮妍只不过是一个小孤女,有什么资格享受眼下这一切。 张媛咬牙,双手的拳头紧紧攥起。 阮妍再次踏进松鹤院的东次间,一向比较淡定的她,此刻竟然紧张的心跳莫名加快,手心也渗出一层薄汗来。 她真有些担心自己像谢老夫人的仇人。 若真这样,谁知道她老人家会不会恨屋及乌,将自己给灭了。 紧张的同时,其实又有一些隐隐的期待。 期待着知道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若大傻所言和那张画像都是真的话,那么自己长得十分像母亲,而谢老夫人极有可能认识母亲,或者是外祖母外祖父他们。 因母亲长的肯定像外祖父和外祖母其中的一人。 不管是认识母亲,还是认识外祖他们,或多或少能探出些消息来。 怀揣这些想法,阮妍走近谢老夫人,并向她低身行礼,“阿妍见过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立马虚扶了她,“好孩子,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声音在轻轻颤抖。 可能是因为激动吧。 阮妍微笑着点头,又向前走了两步。 谢老夫人看向谢临,“四郎,你先去忙吧,我想和阮姑娘说几句话儿。” 谢临却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阮妍,欲言又止。 谢老夫人这样说了,他要是强行留下,于礼不合。毕竟他与阮妍并无特别的关系。 可将她独自留下,又有些不放心。 虽然自家祖母是个心善之人,可再心善的人也有脾气,万一阮姑娘有个什么闪失,自己该如何向大傻兄交待呢? 大傻也是同样的心思。紧抿的双唇看得出很担心。 谢老夫人看透了自家孙儿的心思,轻瞪了他一眼,嗔,“你这孩子,难道还担心祖母吃了阮姑娘不成,放心吧。祖母可不舍不得吃了阮姑娘,祖母还要她陪着多多说话呢,快去吧。” 同时她也多看了几眼大傻,眉心微拧。 这孩子,怎么也瞧着那样面善。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呢? 可是她又确定没见过这样的年轻人。 真是奇怪。 唉,人上了年纪就是差些了,眼神有时都变得不好使了,瞧谁都觉着面善眼熟。 心软可要不得啊! 谢老夫人微不可见的摇头。 话说到这份上,谢临与大傻不得不离开。 但他们并未走远,坐在离东次间不远的树下,竖着耳朵注意东次间的动静。 想着要是自家祖母真的为难阮妍,他一定会冲进去救她。 谢老夫人要是知道自家孙儿有这打算。一定会将他头给敲扁。 这死孩子,真是见色忘祖! 东次间里只有谢老夫人与阮妍二人了,屋子里很静很静。 静得让阮妍有些心慌。 就在这时。认真打量她的谢老夫人再次红了眼睛,哽咽着道,“像,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说着。一把搂了阮妍入怀。 谢老夫人温暖的怀抱,让阮妍的紧张感消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亲切。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自己所相像之人应该是谢老夫人的友人而非敌人。 阮妍等谢老夫人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后,就柔声问,“老夫人,您……您说阿妍像谁啊?” 她的声音特别特别的轻柔,柔软得像一片羽毛,轻轻划过谢老夫人的心尖,令她浑身舒泰。[.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谢老夫人轻轻松开阮妍,让她紧挨着自己的身旁坐下,然后对她说起一件往事来。 二十二年前,谢老夫人去观音庙烧香还愿,只带了一个贴身的丫环上山,谁料在下山的途中,她忽然喘病发作,喉咙像被人死死的掐住了一样,呼吸困难,嘴唇都变成了紫色。 丫环见了,忙拿药给她吃,谁知道情急之下,手一抖,那药全都洒了。 而此刻她们正处在半山腰中,无论是上山还是下山寻大夫都来不及。 她以为今日会命丧此地时,一位容貌出众的年轻姑娘出手救了她,且还给她留了一张单方,说可以彻底治愈她的喘症。 年轻姑娘救了她之后就飘然离去,并未留下姓名。 但她回到谢家之后,立马让谢老爷子想办法去找到这位姑娘,要感激她的救命之恩。 经过几日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位姑娘。 年轻姑娘当时正在姨母家小住,名唤崔玉莹,家住清河,母亲早逝,自幼与姨母亲近,故常来吉安的姨母家,住上几个月再回去。 她就邀了崔玉莹去家中做客,闲聊中,二人一见如故。 正好她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而崔玉莹又母亲早逝,她就收了崔玉莹为义女。 此后一年间,崔玉莹来吉安城更频繁了些,每回来,都要在谢家住上些日子,陪着她说话拉家常,二人像母女一样,无话不谈。 而且崔玉莹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针织女红不输他人,还爱研读兵书阵法,且又会养花,如今谢家后花园那几棵梅树还是崔玉莹当年亲手种下的。 当年谢老爷子总是暗地里夸崔玉莹乃是奇女子,如此全才的女子世间罕见,只要有机会,将来定会大放异彩。 一年后,崔玉莹成亲了,嫁给了当时名扬天下的威武大将军。 她当时也着实为崔玉莹高兴,嫁了位好夫君,也认为只有如此威武的男儿才能配得上崔玉莹。 自从崔玉莹成亲后,就再未来过吉安城,刚开始还有书信来往。 从当时的书信中可以看出。崔玉莹过得很开心,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谁料到,五年之后,就再也没收到崔玉莹的信,她写的信也如泥沉大海。 她就担心崔玉莹是不是生了什么意外。就让此时正在京城的两个儿子查查,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后来,儿子们的信回来了,说崔玉莹因病而逝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当时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哭了好些日子。想着这样好的姑娘怎么就没了呢。 她后来叮嘱两个儿子,往后要对崔玉莹的儿子多多上心,能照应到的地方一定要照顾。 儿子们当时都答应了。 谢老夫人还有话没有明说,当时谢大爷与谢二爷答应要照顾崔玉莹的儿子,可当得知夏将军另娶了相国女儿为继室后。他们赶紧将这念头打消,不敢去夏家认亲。 因为他们深知,没有哪个继室会喜欢继子,更别提会高兴有人关心她的继子,那岂不是在她的心尖儿上扎刀子。 谢老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难过了很长时间,可是为了儿子们的前程,这事也只得作罢。 不要说崔玉莹只是义女。就算是亲生的女儿,恐怕也不能为了女儿而搭上几个儿子的前程。 一眨眼功夫,又过去了十五年。她的喘症早就好了,年轻时的很多事情也不再清晰,可对崔玉莹这位义女,她一直十分想念。 想着只有等她百年之后,才有机会再见到她。 同时也十分遗憾的是,因当年的毒誓。今生不再踏入京城半步,否则。她定要去偷偷瞧一眼崔玉莹的孩子。 谢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与崔玉莹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姑娘。尘封多年的记忆一一被打开。 但是光凭长相,她还是不敢确定阮妍与崔玉莹一定有关系,所以才会让谢临去查阮妍的身世。 当看到阮妍的生母名字是崔玉莹,父亲是威武将军夏梁栋时,她才敢肯定,迫不急待唤来了阮妍,她要认亲。 当年不能照顾崔玉莹的儿子,一直是最大的遗憾,如今阮妍近在眼前,一定要给予她最大的关心和爱护,不能再有遗憾。 听完这个故事,阮妍瞬间明白,这应该是母亲的故事。 看来大傻没有说谎,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的哥哥。 原来自己的母亲名叫崔玉莹,也会养花。 不过,母亲比自己可要厉害千倍,难怪后来会被封为一品婉夫人,应该当年父亲立下的军功中少不了母亲的功劳吧。 唉,只可惜这样奇女儿,天妒英才,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阮妍的眼睛也红了,低声道,“老夫人,您说的人可是我的母亲?” 谢老夫人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泣声道,“好孩子,正是你母亲啊,原以为你母亲只得了你哥哥一人,以为她真的只是病逝,原来不是啊。老夫不长眼啊,你母亲不该受这些委屈啊。” 她并不知阮妍已知道身世,故有些话不好说得太明白。 阮妍则有些晕乎乎的。 最近这些日子,脑子里接受的信息太多了些,一时之间真的难以消化。 得知自己原是将军之女已经够震惊,现在又来个谢老夫人是母亲的义母,那她老人家岂不就是自己的外祖母,虽然是干的,但也多了这层关系在,亲密的程度自然不同。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的是,既然自己与母亲长得十分相似,而且母亲当年也来过谢家,为何安氏她们见到自己时,没有认出来,只有谢老夫人一人认出来了。 这样想着,她就问了。 谢老夫人解释道,当年谢大爷与谢二爷已经成亲,都带着妻子在任上,他们最初任职并非在京城,直到崔玉莹出事之后,他们才调回京城,而妻子儿女们回到了吉安。 因京城是老夫人的逆鳞,儿子们认为自己去了京城已是对母亲不孝,不能再让儿女们留京。 故大家都知道她认了义女,却从来没见过。 谢三爷当时还在读书,倒是见过崔玉莹的,当年谢老夫人与谢老爷子好想娶崔玉莹为媳妇。但他们也知道自家儿子配不她,就只是想想,没有开口,担心到时媳妇没得到,连女儿也没了。 不过。谢三爷至今为止,都没见过阮妍,故不知她像崔玉莹,否则谢老夫人早就知晓此事。 阮妍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呢。 唉。世界可真是小,转来转去,回头一瞧,原来大家都是亲戚呢。 她眸子微转,道。“外祖母,您可知道我母亲当年为何要离开夏家?” “好孙女儿。”这声外祖母,叫得谢老夫人又是泪水涟涟。 过了片刻,谢老夫人讶道,“妍儿,难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是的。”阮妍轻轻点头,然后说了大傻的事。 “什么?方才那少年就是你哥哥,难怪我觉着面善呢。现在想来,原来他也有两分像你母亲,只是又不全像。故一时之间没想到。”谢老夫人恍悟先前对大傻的第一印象。 她没有回答阮妍先前所提出的问题,但阮妍却不会就此不提,追问,“外祖母,您可知母亲为何要离家啊?还有,后来为何好好的会着火……” 说着说着。阮妍的双眸就盈满了泪水。 看着她的样子,谢老夫人更加心疼起来。 不过。有些事,她是不能告诉阮妍的。 因为那些事。她认为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其中定另有蹊跷。 她抚着阮妍的头,柔声道,“妍儿,我也不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去查个水落石出。还有啊,你母亲那样聪明绝顶的女子,兴许她还活在人世呢。” 本是安慰阮妍的话,可说着说着,她自己也相信了起来。 想着崔玉莹可能真的没死,那片废墟也许只是一个烟雾弹。 这样想着,她不由精神一振,悲伤的情绪平复了些。 阮妍也不由眼睛一亮,对啊,也许真有这可能呢。 母亲那样的全才,想要布个假死的局,骗过他人,应该不难做到吧。 只是,母亲既然是假死,为何要将自己给他人抚养,却不带上自己呢? 难道母亲不喜欢自己? 可很快她又轻轻摇头,否定了这想法,世上哪有不爱子女的母亲啊! 谢老夫人不愿意说,阮妍也没办法勉强,只得点头。 “唉,你母亲也是个傻孩子,当初为何不来找我呢?或者将你交给我来养大,哪儿会让你受些的委屈。”谢老夫人又感慨。 阮妍却认为母亲这样做是对的。 既然谢老夫人与母亲当年有书信来往,那么毒妇肯定就知道谢老夫人,若将自己养在谢家,恐怕毒妇早就知道了吧。 阮妍不知道的是,当年她母亲之所以将她交给张和成,而不是交给谢老夫人,除了她所想的这个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谢家人口众多,人多就会复杂,就会争宠,让女儿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庭,没有父母亲的庇护,定会活得极累。 就算有老夫人护着,可对老夫人来说,那些人也是她的孙儿孙女,相比较来说,他们比阮妍更亲。 而张和成家人口简单,又是普通的商户,不会引人注目,毒妇不知他与崔玉莹之间的关系,怎么也不会想到与他有什么瓜葛。 相对来说,张家就比谢家安全得多。 谢老夫人感慨了一会儿之后,也明白了崔玉莹的用心良苦,长叹一口气,只怨人生太无常。 知道大傻是阮妍的哥哥,谢老夫人自然将他唤了进来,如此这般说了。 得知谢老夫人是母亲的义母,大傻也十分的震惊,母亲在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但谢老夫人不但知道母亲的闺名,还知道母亲的掌手有一道小小的伤疤,还知道母亲耳后有一颗小痣,还有母亲的一些生活习惯和喜爱的吃食。 等等一切生活细节,让大傻知道谢老夫人没有说谎。 几人唏嘘感慨了一番,谢老夫人让阮妍去找谢菲说话,她独留下了大傻。 谢老夫人与大傻说了什么,阮妍不知道,但是三天后,谢三夫人认了阮妍为义女。 谢老夫人的解释是,若直接认了阮妍为外孙女,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没有女儿,哪来的外孙女。 而让谢三夫人认义女,则理所当然很多。 阮妍三番五次的救活了谢三夫人的花,又与谢菲二人关系亲密无间,谢三夫人认她做义女,也十分自然。 虽然阮妍有高攀之嫌,可人家谢三夫人与谢三爷愿意,外人又岂能置喙。 阮妍成了谢三夫人的义女,这身份地位就不比从前,其他人再也不敢轻易的去欺负她了。 而谢三爷乍见阮妍时,以为是幻觉,是真的像。 当年他见到崔玉莹时,也的确生过好感,只是相处了些时日之后,就不由自惭形秽,如此出色的女子,岂是他所能染指的,将念想狠狠掐死在摇篮里,并为此而失眠了多夜。 阮妍被谢三夫人认了义女,何氏感慨,并认为也是好事。 可张媛却气得差点儿发疯,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了。 越想这心里就越不平衡,一颗心像被绞烂了一样的疼。 与何氏一起出来买东西的张媛,恨恨的踢着脚下的石块,仿佛它们就是阮妍。 “张姑娘,一人在这做什么呢?”她的耳畔忽然传来了安如萱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109 110章 出招(双更合一) 见到安如萱,张媛心中也十分不喜。 可不会忘记安如萱几次当众出丑的狼狈模样。 不过,因着她的身份,张媛不会像阮妍那样表现在面子上。 甚至想着,若能与安如萱攀上交情,那也是不错的。 从谢菲上次赏荷没邀自己,张媛就知道,与谢菲的关系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安如萱虽比不上谢菲,可好歹也是县令的女儿,在其他人那儿还是同样好使的,比一般的平头百姓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呢。 张媛现在的心态已经扭曲,对阮妍眼下所拥有的一切极其的妒忌和眼红,认为阮妍什么都不如她,凭什么被人像星星一样的捧着赞着。 张媛压下心中的念头,看向安如萱,抿着唇微笑着点头,“安姑娘好,你怎么也在这儿?” 安如萱轻轻摇头手中的团扇,白嫩的面上笑意温柔,道,“在家闲着无事,出来转转,没想到遇上了张姑娘,可真是巧呢。” “是啊,真巧。”张媛笑着附合。 不过,与安如萱也不熟,不知该如何将话接下去。 一时杵在那儿,不知是该走还继续套近乎。 倒是安如萱又主动道,“张姑娘,你是一人吗?” 张媛指了指身后的杂货铺子,“我娘在里面买东西呢。” 安如萱向铺子里瞧了眼,而后道,“张姑娘,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就是缘份,我恰好也闷得慌,天又这样热,走,我们去和意楼喝杯冰梅汤去去暑气吧。” 和意楼不仅仅可以吃饭。在炎热的夏季下午,还会卖些冰镇过的汤品,二楼特意设有雅间,供女宾使用。 和意楼离她们二人眼下所处的位置并不远,只有几十米远的距离。 张媛心中有些激动,忙点头。“嗯,好了,安姑娘请等等,我去和我娘打声招呼,让她先回去。” “嗯。好的,应当的。”安如萱笑得亲切。 张媛乐滋滋的转身去了杂货铺。 安如萱看着她的背影,面上亲切的笑容变成了讥讽。 没想到张媛会这样好搭讪,本以为不会搭理自己呢,真是意外。 嗯,这丫头可比阮妍那小蹄子好对付多了。 怂货一个! 安如萱的唇角微勾,轻蔑一笑。 只可惜张媛没看见,何氏也未瞧见。 对于安如萱的主动相邀。何氏也没反对,也无法反对,点头应了。同时出了铺子与安如萱打了招呼。 “张伯母好,我与张姑娘一见就投缘,想与她多聊会儿,张伯母您不会反对吧?”面对何氏,安如萱也表现得十分客气,一点儿架子都没。 亲昵的称呼。亲切的态度,温软的语气。让何氏十分受用,忙不迭的点头道好。 看着张媛与安如萱二人携手离开。何氏也展眉笑了。 这位安姑娘人还真是不错,可不像阿妍口中说的那样骄纵跋扈呢。 嗯,阿媛要是能与她多多交往,也是不错的。 民对官,总是敬畏的,能攀上交情时,民自是不会拒绝。 张媛随着安如萱去了和意楼。 二人上了二楼的雅间,安如萱的贴身丫环守在门外,里面间只有她与张媛二人。 点了冰梅汤和几样精致可口的小点心,安如萱就与张媛话起家常来。 不外乎是问张媛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做些什么,有哪些闺中好姐妹等等。 张媛一一应着,并也问着安如萱同样的问题。 一番交谈下来,气氛十分融洽,张媛也没了刚开始的拘束感,渐渐放松绷紧的神经,感觉安如萱很好相处,话也多了起来。 “张姑娘,阮妍近来运气不错啊,攀上了谢三夫人这高枝,很得意啊。”安如萱话题终于转到了阮妍身上。 提及阮妍,张媛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她轻哼一声,没有多说其他。 安如萱继续道,“为何上回谢五姑娘邀人赏荷时,你未与阮妍一道去呢?” 这件事又是张媛心头的痛。 她双唇紧紧抿了抿,低头喝着冰梅汤,道,“上次我身体不适,就没去。” 不好意思直接说谢菲未邀请她。 担心丢人。 反正这件事安如萱不会知道底细。 可是她这念头刚起,安如萱就紧紧的盯着她,“张姑娘,不是你身体不适没去,而是谢五姑娘根本没邀请你,是不是?” 张媛的粉脸顿时涨得通红,十分尴尬。 谎言被当众揭穿,这份窘迫真的十分臊人。 臊得她想离开。 “安姑娘,我……我先走了。” 安如萱一把拉了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张姑娘,你不会是认为我在笑话你吧?” 张媛没吭声,是默认了她这话。 安如萱轻瞪她一眼,嗔,“你真是傻姑娘,我怎会笑话你呢,只是为你打抑不平而已。你可知,谢五姑娘为何未邀请你?” 张媛轻眨了下眼睛,摇头。 这其中的缘因,她一直想不透。 之前谢菲还一直对她十分热情,怎么忽然之间就冷淡了下来。 后来,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因她与谢迎二人私会的事情。 可后来谢迎悄悄让人送了封信给她,在信中,他很明确的告诉她,谢家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所以谢菲不可能知道这事,也就不会因为这事而疏远。 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眼下安如萱这儿有答案,她自然不会放过,立马问,“安姑娘,是因为什么?” 安如萱示意她坐下。而是冷哼一声,“哼,所以说你傻呀,这样明显的原因你也不知。我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阮妍自幼在你们家长大。吃喝穿用,哪一样不是你们家供给的。 不仅仅如此,这些年,我瞧她穿的用的,可能比张姑娘你的还要好吧。你们家如此真心实意的待她,她不感恩戴德也罢了。竟然还在背地里暗暗使坏,这……不仅仅是忘恩负义啊,简直就是白眼儿狼,禽*兽不如的小人作派,真真是令人恶心呢。” 虽未直接回答张媛的问题。 但这番话却间接的说出是阮妍的过错。是阮妍在谢菲面前说了坏话,才让谢菲疏离了张媛。 不仅仅如此,安如萱这番话的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张媛的心坎上,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更加坚信她的想法是正确的。 这一刻,张媛将安如萱引为了知己,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头。“安姑娘你真是看得透,只有我娘一直认为我们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是天经地义的。” “唉。方才见面,我就知伯母也是善良厚道之人。善良本是应当,不过得看用在谁的身上,像阮妍这等人,我认为她不配。”安如萱摇头叹气,一副为张家人不值的模样。 想到谢菲不理会自己。会是阮妍在背地里作祟,张媛的双眼中充满了恨意。咬牙切齿道,“阮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养在我们家十来年,还不如养条狗,起码狗不会背地里咬我一口。难为你爹待她比我这亲生的女儿还要好,真是不要脸的贱人,我恨死她了。” 看着盛怒中的张媛恨不得将阮妍一口咬死,安如萱的心中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双眸深处是浓浓的得色。 时候差不多了,该出招了。 安如萱唇角微不可见的翘了翘,道,“张姑娘,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因为我也恨她,她害得我多少次当众丢了脸,所以你的心情也只有我能体会。 我有个办法,能让阮妍也尝尝我们此刻的心情。” “什么办法?”张媛眼前一亮,忙问。 “毁了她最喜欢的东西。”安如萱眸子紧紧眯了起来,从牙缝中吐出这几个字来。 毁了她最喜欢的东西! 张媛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睛里的光芒晦涩不明。 心底最深处的柔软渐渐被妒意所替代,开始变得坚硬。 阮妍成了谢三夫人的义女之后,谢老夫人就接她去谢家住了几日。 她算了算日期,昙花明日就会开放,她要回去准备一下,明日好招待谢菲与华雪灵她们赏花的事宜。 于是她来到松鹤院给谢老夫人辞行。 谢老夫人听说是这事,也就没有再留她,只是说等花儿开了之后再来,反正来日方常。 然后谢老夫人又命丫环拿来早就备下的礼物,让阮妍一并带回去给何氏母女。 这些年,张家为了抚养阮妍,可是费了不少精力,功劳更不必说。 除了这些礼物之外,谢老夫人还准备等天气凉了之后,让谢三夫人下个贴子,请何氏母女来府中做客,往后两家就当做亲戚来走动走动了。 谢老夫人这样的打算,一是感激何氏这些年对阮妍的养育之恩,二来也是希望何氏往后对阮妍能更好更亲些。 阮妍得知了谢老夫人的打算,除了感动,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她认为自己是十分幸运的,虽说身世坎坷,可能遇上这些善待自己的好心人,那是莫大的福气。 不论是大仁大义的舅父张和成,还是眼下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谢老夫人,都是老天爷对自己的厚待,自己一定要好好珍惜眼下的生活,不辜负老天爷的安排,更不能辜负谢老夫人与舅父他们的苦心。 同时,她也决定,往后要最大限度的容忍张媛,尽可能的对她好,对何氏也要像母亲一样的敬重着。 在知道真正的身世之后,她知道当初张和成能收养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那是明知会有性命之忧却为之的大义之举。 可这些年,张和成在她面前只字未说过收养她不易的话,反而常说他对她不够好,照顾得不够。很是内疚。 与张和成相比,阮妍认为自己所做的差太远。 往后要更加的努力。 谢老夫人所送的礼物指名说给何氏母女的,阮妍没办法拒绝,只得先替何氏母女谢过她老人家。 谢老夫人又安排马车送阮妍回去。 阮妍屈膝行了礼,与谢老夫人道别。 刚掀了帘子出东次间。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色绣花综裙的妇人迎面而来,身后还有两位婆子与两位丫环。 妇人生着容长脸,白白胖胖很富态,肤色极嫩,看得出是养尊处优人家的太太。 只是她的眉眼之间有股淡淡的愁绪在其间萦绕,就连走路时。眉头都是拧着。 看来她的心情并不愉快。 阮妍并不认识这位妇人,也她擦肩而过。 “奴婢见过二夫人。”送阮妍出院子的丫环在她身后低声唤了句。 谢二夫人,谢迎的母亲? 阮妍惊了下,下意识又扭头看了眼。 妇人已经掀了帘子进了东次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阮妍忙收回眼光。走出了松鹤院。 正准备回内室小憩一会儿的谢老夫人,见到掀帘子进来的谢二夫人,脸色就沉了沉,不喜之色滑过眉梢。 “媳妇给娘请安。”谢二夫人似未见到谢老夫人面上的不虞之色,平静的给她行礼问安。 “有事?”谢老夫人沉着脸问。 她早就免了二媳妇的晨昏定省,平日里二媳妇也鲜少来她这松鹤院,除非是有事。 只是不知此次前来,又为了什么糟心的事儿。 因着谢迎的事。谢老夫人对谢二夫人极为不喜,认为是她疏于管教,才毁了她一个孙子。 加上后来又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当年谢迎与那姨娘苟且的事根本就不是事实,只是谢迎为了替人遮掩丑事,而不得不出的下策。 而那人,就是谢二夫人。 谢老夫人听到这样的话语,气得差点儿晕死过去,却不敢派人去查。怕结果会让她承受不了,会让谢二爷在九泉下不得瞑目 只得将传话的丫环婆子给打了板子送去田庄关起来。将错就错下去。 但从此后,谢二夫人所居的院子被看守得更加严密起来。一般人都不得进入。 而谢二夫人除了能进出松鹤院之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许踏足,就算是每回来松鹤院,跟在身后的丫环婆子不得少于四人。 当然,这一切是谢老夫人私底下对谢二夫人的要求,并警告她,要是不从,就将那件事彻查下去。 谢二夫人没有说任何话,也未替自己辩驳,就应了。 从此,她几乎是足不出户,除了偶尔来松鹤院。 这些年,她都不知外面是什么样儿了。 唉! 想起往事,谢老夫人只觉得心好累,一人撑着这偌大的谢府,真的好难啊。 事事处处都得为大局着想考虑,而且对所有的儿孙们都要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可饶是这样做了,还是有人认为你做的不公,还是有人会在背地里捅篓子使坏。 谢老夫人这样想着,面上的倦色添了两分。 “娘,我是想和您说说迎儿的事。”谢二夫人不理谢老夫人对自己是何态度,自顾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说出自己的来意。 谢老夫人眉头拧了拧,将屋子里其他人给打发出去。 而后道,“二郎怎么了?” 谢二夫人微微一笑,道,“二郎有了喜欢的姑娘,想请娘您点头做主呢?” “什么?有了喜欢的姑娘?”谢老夫人眸子一凛,面色的神色又严厉了几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都不知道。 看来自己还真是老了呢。 “是啊。”谢二夫人点头,并说着事情经过,“年初斗花时,咱们家来了好些的姑娘,有位姑娘无意中去了莲湖旁的竹屋,与迎儿二人偶遇。 说来也真是怪事,迎儿对外一向排斥,却对这位姑娘心生好感,二人相谈甚欢。 自认识这位姑娘后,迎儿的情绪明显没了以往那样低落,整个人好像也精神了许多,药的份量都减了呢。” 谈及儿子身体健康状况有好转。谢二夫人双眸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晶晶亮。 虽然心中对谢二夫人与谢迎不太喜欢,可谢迎毕竟是亲孙儿,谢老夫人心底深处还是关心的,还是喜欢他好好的。 听说他的身体状况有了好转。也很高兴,面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 “二郎的身体有了好转,那是好事,回头请华大夫过来帮他瞧瞧,要是能停了药,才是最好。再好的药。吃多了也会伤身子的。”谢老夫人道。 “是,多谢娘的关心。”谢二夫人也很高兴。 “对了,你说的是哪家的姑娘?”谢老夫人又问道。 “是……张家的姑娘,说起来娘您可能也认得,就是三娘新认的义女妍姑娘的表姐。”谢二夫人应道。 “怎么?是她?”谢老夫人大惊。 她只是惊讶。却没有瞧不起张媛的意思。 谢老夫人自己本就出身贫寒,而当年就因为她的出身,才遭到谢老爷子父母亲的极力反对,那种羞辱的痛,她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就算她现在的身份不比往日,但她从来不会轻看任何一个身份低微之人,选亲家时。也从来不会将门户放在首位,主要还是看人品。 而且她现在不但不认为张媛配不上谢迎,反而因着阮妍的关系。她认为是谢迎配不上张媛。 谢迎声名狼藉,而张媛却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要让她嫁给谢迎,她会不会觉着委屈呢? “娘,张家姑娘虽然只是商户之女,门户比不得我们家。但张姑娘不但长相好,也很贤淑。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又难得与迎儿情投意合。 娘,您就考虑考虑吧,迎儿年岁不小了,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我……二爷去的早,只留下迎儿这一支血脉,我可不能让二爷的血脉就此断了,往后下去,我哪儿有脸见他……” 说着说着,谢二夫人就低头抹起了眼睛来。 自从那件事之后,儿子就十分的厌恶女子,见到女子亲近就会犯癫病,故一直未娶亲,直到见到张家姑娘。 所以,她一定要说服谢老夫人,答应儿子娶张家姑娘,不能让儿子孤独终老。 提到早逝了二儿子,谢老夫人也伤心起来。 是啊,二娘说的有道理,老二只有二郎这一根独苗,可不能就这样断了啊。不要说二娘到时没脸见老二,老婆子我才是真的没脸见啊。 若张姑娘真的答应嫁给二郎,倒也是桩美事,虽然委屈了些,等嫁过来后,我让大家都待她好一些,对张家多多照应些,也算是补偿吧。 谢老夫人这般想着,但并未立即应了谢二夫人。 这件事还得亲自去查查,看是不是真如谢二夫人所说的那样,若是事实,再上门求娶也不迟。 “二娘,这件事容我细细想一想,你先回吧。”谢老夫人对谢二夫人摆摆手。 “是,娘,那媳妇回去等您的信儿。不过,还是希望娘能早些做决定,听说为张家姑娘说媒的人不少呢。”谢二夫人道。 “下去吧。”谢老夫人轻轻颔首。 谢二夫人猜到这事大概问题不大,也就没再多说,行了礼离开。 出了东次间,她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郁结的心情明快了不少。 何氏看着阮妍带回来的礼物,又惊又喜。 没想到谢老三人会这样客气,赏了这些的礼物,绫罗绸缎,山珍海味,金银首饰,件件都有,样样精致。 同时也很高兴,想着可以借还礼的机会,与谢家多多走动走动。 “舅母,媛姐呢,这些东西可是谢三夫人点名说是给您和媛姐的,让媛姐也出来高兴下嘛。”阮妍挽着何氏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 正在笑的何氏,面色忽然僵了僵。 因她猛然想起来阮妍与安如萱是不合的,更记起安如萱还曾陷害过阮妍。 可是自己竟然答应女儿与安如萱一起出去玩耍,要是被阿妍知道,该会不高兴吧。 阮妍没有听到何氏回答,就扭头看了她一眼。 发现她的表情微有些不自然,就道,“舅母,您怎么了?” “啊,没事,你媛姐去集上了,一会儿就该回了。”何氏回过神应着。 “哦,这样啊。”阮妍轻点头。 对何氏的话并不全信,却也未问太多。 二人继续去看礼物。 “娘,我回来了。”院子里传来张媛的声音。 听她的语气,应该心情还不错。 阮妍这样想着。 何氏见女儿回来,松了口气,笑道,“瞧,这不刚说她,就回来了。等会儿看到这些东西,保准也乐疯了。” 张媛很快就进了堂屋。 看到阮妍也在屋子里,笑容顿时就敛了。 “媛姐,快来瞧,谢三夫人送了好些礼物给你呢。”阮妍笑着向张媛招手。 但也没错过她的拂然变色。 “谢老夫人为何要送我礼物?”本不想理会阮妍的张媛,听说礼物是谢老夫人送的,不禁心跳如鼓,莫名激动起来,话就脱口而出。 阮妍笑吟吟道,“谢三夫人说,你是我的表姐嘛,这些年对我十分照顾,要好好感激你。还有呀,过些日子,谢三夫人还要请你和舅母去谢家做客呢……” 你是我的表姐…… 张媛已经听不进后面的话,只是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原来我张媛有一天要靠的她的面子,才能得到赏赐。 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呢。 她咬了下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笑容重新绽放,“是嘛,谢老三人人可真好。” 说着就凑过去看礼物,装作无事人一样。 但她颤抖的双手出卖了此刻她的心情。 唉,媛姐还是放不下谢迎呢! 阮妍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未向其他地方想,道,“舅母,媛姐,你们先忙,我去将院子收拾一下,明儿谢五姑娘与阿灵她们要来赏花。对了,媛姐,明儿晚上你可一定要和我们一起熬夜赏花啊。” 赏花! 张媛眼睛眯了眯。 很快就笑着应了。(未完待续) 第111 112章 无耻(双更合一) 为了迎客,阮妍特意又将小院子里里外外清扫了遍。 所有角落都不放过,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片枯叶都瞧不见。 打扫完卫生之后,她又拿了碎银,去集上买了点心、瓜子之类的吃食,准备赏花时食用。 张媛看着阮妍出门后,就四下瞧了瞧,见左右无人,匆匆往阮妍所住的小院子走去。 金色的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她的身上,额上有薄薄的汗珠渗出。 不过片刻功夫,她只觉后背滚烫,燥热难安。 行至阮妍的院前,她停下脚步,用袖子抹了抹额上和雪白脖颈之间细密的汗珠。 看着合在一起的门扇,她在发愣。 只要她双手轻轻一推,就可以走进院子,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自己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 张媛的眼神开始飘忽,表情迷茫,一时呆立在那儿,犹豫不决。 过了好久,她牙一咬,抬起双脚,慢慢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吱呀’一声推开两扇门。 院门方开,便有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而来。 小院中各色花儿开得正艳,蜂蝶在花丛之间来回穿梭,不停的忙碌着。 ‘吱呀’一声,院门轻轻合上。 阮妍与大傻一起拎着所买的东西回家,开始等着谢菲她们过来。 在等待的时候,她又特意去了花房看了看昙花,已隐隐有花香溢出,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展露她清雅脱俗的芳容。 看完昙花。她又去厨房给周妈帮忙。 谢菲好容易来一回,何氏哪儿敢怠慢,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一些吃食,用来招待她。 只是忙活了好久,等到申时末。也未见到谢菲她们过来。 阮妍就急了,再不来,天可就要黑了。 她想着先去华家找华雪灵,然后起去谢家催催。 正准备出门时,大傻回来了,告诉她说。谢家刚派人送来口信,谢菲今日来不了了,因贪凉吃多了冷食,坏了脾胃。 而华雪灵也来不了,因她遵华大夫的嘱咐。晚上要留在谢家那儿照顾谢菲。 “啊,那菲儿的身子要不要紧?严不严重?”阮妍忙肃的了脸色追问。 “吃了华大夫所开的药,现下已无大碍,但需要安心静养,左右两三日功夫,大概就可痊愈。”大傻应着。 听说谢菲已无事,阮妍心头微安。 同时也十分的失望,她叹道。“唉,本准备好了大家晚上一起赏花,谁知会变成这样。” 特意准备了好几日。就为今晚。 孰料到会突然出了这种事,可真是太扫兴了。 赏花赏景,都要有志趣相投的人陪着才有意思,要是一人独自欣赏,真是无丝毫情趣,再美的花儿也如同枯草。 大傻看出她的失望。有些不忍。 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语时,阮妍眸子一转。道,“要不我将昙花搬去谢家。一来可以去瞧瞧菲儿的身体如何,二来也可以让菲儿和阿灵一起赏花。 大傻哥你可是不知道呢,菲儿与阿灵她们可也是念叨了好几日,说一定要看看昙花是什么模样的,这主意如何?” 为了不节外生枝,她依然喊大傻为大傻哥,而并非哥哥。 大傻摇头,“这主意不怎么样,谢五姑娘正生着病,你跑去让人家陪你熬夜赏花,岂不是会加重她的病情。” 阮妍吐了吐舌头,是啊,自己太大意了,怎么没想到这一茬。 “唉,那等下回再喊她们吧。”阮妍只得将这主意打消,而后眨着眼睛看向大傻,“要不,大傻哥,你晚上也一起来吧。” 大傻忙摆手,“算了,我对赏花不感兴趣,还有明日我要起早去酒坊,得早睡。还有你呀,谢五姑娘与阿灵不来,你也别一人傻等了,早些睡吧,看花的机会往后多的是,不在乎这一回,啊!” 他虽然也喜欢花,却不像阮妍这样深爱,更不会为了看花开而熬夜。 认为这是在浪费生命。 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睡觉养足精神呢,或者去练功增强功力。 他可不像某人那样无聊,整天像个娘们似的,就爱这些花花草草。 甚至还要求他做件无耻的事儿。 眼下都不知该怎么对阿妍开口呢。 “嘁,真没趣,一点儿都不懂生活,哼!”阮妍对她皱鼻子,说着转身就要走。 “阿妍,等等。”大傻忙喊住她。 阮妍扭头看他,“怎么了?” 大傻假咳了两声,又抓了抓头发,哼哧了半天,这才道,“阿妍,既然无人陪你赏花,你那昙花能不能借我一晚,明天还你。” “你不是说不喜欢赏花嘛,那你现在要花做什么?”阮妍疑窦顿生。 “那个……”大傻面色讪色,在阮妍灼热的眼神下,只得讷讷道,“那个,人家韩公子想赏花,想借你的花一用。” 阮妍的眼神中立马含了刀,“大傻哥,你什么时候和那人勾搭上了,恩?” 语气中带上了质问,十分不满的质问。 闹了半天,竟然是为那厮来要花,那厮真是太不要脸了,自个儿养花养不活,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养到开花,他却直接来窃取胜利的果实。 想的美! “什么叫勾搭呀,阿妍,别说那样难听呀。阿妍,你想想啊,这昙花本来就是你在韩公子家门口捡的吧,算起来,这花还是人家的呢。 再说了,上回人家还冒险救了你,我们还没好好谢人家呢,这回不就是将花借给人家赏赏嘛。 韩公子说了,他不是要花,而是借。赏花之后,明儿一早就会还给你,你又不损失什么,对不对。 阿妍,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就去你那儿将花搬出来,给韩公子送过去啊。”大傻一鼓作气的说道。 他的嘴皮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利索过。 听得阮妍都有些犯傻。 从来没想过自家老哥原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可真是看走眼了呢。 阮妍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哼,你现在是胳膊肘儿往外拐。合伙别人一起来欺负我。什么叫只是借我的花赏一赏,我不吃亏,你烧好的鸡腿借我吃吃,等会儿我还你一根鸡骨头,行不行呢?” 质问完大傻后。她就气呼呼的一人走了。 韩洛上回害她差点儿没命那件事,一直像根刺戳在她的心间,让她很难受。 现在见自己的亲哥哥竟然向着韩洛说放,她就莫名觉得委屈,感觉自己好孤独。 算起来,大傻是她在这时空唯一的亲人了。 她希望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第一位的,而不是帮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小便宜。 走了几步之后。阮妍又被自己方才的行为给气笑了。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矫情了。 不就是想借花嘛,本姑娘不借就是,何来的这样大火气。真是的。 她不由抿唇一笑,郁闷的心情又变得畅快了。 哼着小曲儿去了厨房找周妈妈。 而这边厢大傻还在发愣。 丫头的火气怎么这样大呢,吓死我了。 同时也很后悔,不该答应韩洛来做这件事,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自家这宝贝妹妹啊。 不行。我得向她赔礼去。 大傻轻轻点头,去追阮妍。 阮妍到了厨房。拉着周妈妈的胳膊摇晃道,“周妈妈。晚上陪我一起赏花,好不好呀?” 周妈妈笑得慈祥,“妍姑娘,我可熬不了深夜,你呀,也早些睡吧,姑娘家也少熬夜,担心不美了。” 这是拒绝了。 阮妍失望的扁扁嘴,只得道了是之后离开,去找张媛和何氏。 在去东院的路上遇上大傻。 她对他翻了个白眼。 “嘿嘿,好阿妍,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那些话。花儿咱们不借了,好不好?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去,好不好啊?”大傻笑成了一朵花儿,极力的讨好着。 阮妍撇撇嘴。 不错,能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就好。 她开了笑脸,挥挥手,“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原谅你了。” 然后与他擦肩而过去了东院。 看到这样容易就让阮妍展了笑颜,大傻不由暗叹,唉,自家妹子这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呢。 下回行事得谨慎些,莫要再惹她不高兴了。 阮妍去了东院,张媛与何氏二人都在。 她们都知道谢菲不能来了。 张媛暗暗高兴着。 她觉着谢菲与华雪灵二人并非是有事来不了,可能是不想来而故意寻的借口。 看来谢菲对这死丫头,也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好嘛。 对于阮妍邀请晚上一起赏花,她十分干脆的拒绝了,“不去,先前答应,是为了陪谢五姑娘,既然人家都不来了,我还去做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睡一觉。” 话说得十分直白,甚至有些刻薄。 阮妍倒也不以为意。 对她的刻薄早就习惯了。 何氏则有些不好意思,忙瞪了眼女儿,并向阮妍解释,“阿妍,赏花这等雅事,我们也学不来,就不去了,你呀也别熬夜了,啊!” 结果早在预料之中,阮妍也不意外。 早就知道她们不会来,之所以会来问一声,是为了表示敬重。 否则,她们会认为此次的赏花会只为谢菲与华雪灵二人而设,她们只是陪衬。 但她还是有些惋惜,没想到早早计划的赏花会,就这样流*产了。 夜色降临,吃过晚饭,与何氏她们闲聊了几句后,阮妍就一人回了院子。 不过,她没听何氏和大傻他们的叮嘱,早早的睡觉。而是要等到昙花开放。 她去了花房,将昙花搬来自己的房中,摆在窗边的案几之上。 今夜月色极好,有莹白的月光悄悄从窗户钻了进来,洒在欲开的昙花之上。为它镀上了一层银光,又添两分清雅。 阮妍斜靠在临几的长榻之上,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花开。 可不敢睡下,又没有闹钟,万一睡过了。错过了花儿开放的时间,那可是后悔莫及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妍耳畔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她吓得一个激灵,忙抬头看向窗外。 只见一身白衣的韩洛正立在窗外看着她。 虽然他美若谪仙,可在这深更半夜出现在她的窗外。她不但不觉得有半点美感,反而感觉像个暗夜幽灵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喂,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啊,无声无息的,吓死人了。”阮妍皱眉怒。 “咳咳,好,那我现在去你们家门口敲门。然后光明正大的进来,如何?”韩洛假意咳了两声,来掩饰他的窘迫。 他是真的不想做夜晚精灵。 实在是这丑八怪太可恨。向她借花不借,又不好来暗‘取’,只得厚着脸皮来看花了。 要知道这盆昙花可是费了好些气力才弄到的,就是为了看看‘昙花一现’是何等的风姿,只是被自己不小心摸了下,然后在快开花时就蔫了。 现在它要开花了。岂能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阮妍被他这句话给噎得半晌无语。 她可不敢点头说是。 否则这变*态真的会这样去做。 若他真的半夜去敲门,告诉何氏。他要来她院中赏花,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可千万不能让大家误会自己与他有什么。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为了一盆花,值得吗? 阮妍忍下这口恶气,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呵呵,阮姑娘明知故问,自是为花而来。”韩洛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向亭亭玉立的昙花遥遥一指。 看着不远处含苞欲放的昙花,他不得不佩服阮妍的本事。 濒临死亡的花儿,竟然真的被她给救活了,且长得比在自己那儿要好的多。 丑八怪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阮妍已经领教过韩洛的无赖与无耻,知道今日赏花一事自是避免不了。 既然已成定局,再反对也无益。 她就道,“韩公子既然是为花而来,那可有诚意?我辛苦养活的花儿,可不能给人家白白赏了的。” 韩洛淡定的答,“阮姑娘,莫非你忘了花儿的主人是谁。” 阮妍不屑的一笑,“花儿如今在我屋内,那就是我的,除非韩公子你能喊应了它,那它就归你所有。否则,那就是我的,谁也赖不去。” 白瓷般的肌肤,明亮的黑眸,饶是唇畔噙着嘲讽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和皎洁的月光辉相照应下,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眉目之间的风姿令人心神荡漾。 韩洛有片刻的恍惚。 原本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浑身长刺的阮妍,可现在,他觉得,只有长刺的阮妍才叫阮妍,要是失去了锐利的尖刺,那就不是她。 也只有这样的阮妍,才能不经意搅到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异样的涟漪。 心中的坚硬,在这一刻渐渐软化,化成绕指柔。 他定定的看着她,问,“那你想要什么?” 声音出奇的温和醇厚,如同一杯赐沏的香茶,色泽透亮,滋味绵长幽远。 听到他少有的温柔声音,阮妍心里也怪怪的,但很快她甩甩头,摸着胳膊,扔掉一身鸡皮疙瘩。 这变态又犯什么神经了。 她抿了抿唇,道,“我要你那只小狗。” 永远不会忘了,那次在花房中韩洛对那只傲娇肥狗的宠溺,一只一个宝贝,唤得直让人胃中泛酸水。 既然要,那就要他心尖儿上的东西,要不着也能恶心恶心他。 韩洛嘴角抽了抽,“那是狐狸,不是狗。” “反正都差不多,它挺肥的。很可爱。”阮妍干干一笑。 看着她眸中闪烁的精光,韩洛仿佛看见她将银球拔光了毛,放在火上炙烤的场景。 他浑身不由哆嗦了下。 怎样也不能将银球给了她。 “行,成交。”韩洛很爽快的答应了。 “你舍得?”阮妍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那肥狐狸是他的心肝宝贝,怎会这样轻易就送了自己? “为了花。有何舍不得。”韩洛说的极认真。 阮妍担心他反悔,就道,“那行,你先将肥狐狸给我,然后你才能来赏花。” 韩洛点头,“行。” 不过片刻功夫。韩洛去而复返。 他的手中已多了只圆滚滚的雪球儿。 肥狐狸正蜷着身子在睡觉。 “给。”韩洛十分大方的将银球递向阮妍。 阮妍稍迟疑了下,将它轻轻接过。 天啊,这肥狐狸的毛可真软真舒服呀,要是做成围脖,冬天系在脖子上。一定极保暖又好看呢。 幸好韩洛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不然,肯定会一掌劈了她。 东西到了手,阮妍这才对韩洛说道,“好吧,你就站在窗外看吧。” 见他要生气,她又立马道,“我将花儿搬到院子里来。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大男人进来我的房间,总是不妥的。” 韩洛点头。她的考虑极有道理。 于是,在阮妍的指挥下,二人第一次合作,韩洛将桌椅搬到院子中央,而后将昙花摆在桌子中间。 阮妍将准备的点心和瓜子也拿了出来,“吃吧。” “不用。”韩洛看了她一眼。而后摇摇头,对这些吃食不感兴趣。 阮妍暗暗撇嘴。低头摸了摸银球光滑柔顺的毛,十分得意的翘了下唇角。 独自与韩洛相处。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咽了下口水,低声道,“韩护院不也喜欢花嘛,要不喊他一起来吧,我不另外收费了。还有,我也去喊下大傻哥,让他也一起。” 人多些,就不会这样尴尬了。 韩洛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爱花,见了花就会瞌睡。还有你的大傻哥也不爱花,别为难他们了,认真看花吧。” 说着,他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花儿身上 阮妍只得作罢,也专心去看花。 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夏虫的唧唧叫声,是寂静的夏夜中最悦耳动听的音乐,是大自然所赐予人类最好的礼物。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花蕾开始有了变化,微微地张开了,一点一点一点,极慢,但肉眼却又能清晰可见它在缓缓张开。 白色的花瓣尖露出来,在翠绿大叶子的映衬下,极美,芳容初现。 花瓣尖越露越多,渐渐地张开,嫩黄的花蕊伸出花外,似姑娘迷人的笑颜,独具风姿。 随着花儿的绽入,开始有一阵阵清新淡雅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好美。”阮妍忍不住用手向花瓣摸去,动作轻柔。 天啊,好娇嫩柔软的花瓣,软似轻罗,薄若轻纱。 月白色的花瓣似白玉般无暇,若绸缎般丝滑,在绿而肥厚的大叶子衬托下,清新脱俗,似月中嫦娥悄然来到凡间。 一阵微风不经意拂过,轻垂的花瓣随风轻轻摇曳着。 阮妍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怕惊了月下仙子轻盈的舞姿。 韩洛也被昙花的美给吸引,片刻都未移开双眸。 花儿越开越大,香味越来越浓,二人鼻间都被这清雅的花香所萦绕,令他们陶醉其中。 二人皆觉得身心轻松,一片宁静,仿若置身于蓝天白云下,青山绿水之间,心灵干净得像那透明的水晶,无丝毫杂质。 舒展了最后几片瓣后,昙花终于尽情地绽放。 那花的白,那叶的绿,互为映衬,袅袅婷婷,婀娜多姿。 透过花间,阮妍与韩洛二人的眼神不经意交汇在了一起,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宁和。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都忘了回避彼此。 阮妍没有撑到花儿调谢就睡着了。 第二日她想来时,霍然发现自己躺在长榻之上,身上还盖着薄毯子。 愣了片刻之后,她忽然想起昨夜是与韩洛一起赏花的。 韩洛非要坚持看昙花调零,她无奈只得陪着,最后实在是太困了,然后……就睡着了。 天啊,我这心是有多粗啊,竟敢在那变*态的面前睡着了! 阮妍十分的恨自己,狠狠捶了几下脑袋。 想到这,她赶紧掀了毯子,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上,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衣裳还是昨夜的衣裳,十分齐整,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 然后,她发现桌椅也回到了屋内,昙花摆在案几之上,只是花儿已经调谢,再也不见当初的美丽。 同时,阮妍还发现肥狐狸也不见了。 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肥狐狸的踪迹,反而在昙花盆下发现一张字条。 上书两行字:银球不喜生人,代为看养。 无耻! 阮妍将字条狠狠揉成团,放在脚底下捻碎,就知道他舍不得的。 郁闷了一会儿之后,她也就释然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想要那只狐狸。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吃过早饭,备了礼物去谢家看谢菲。 谁料到了谢家,阮妍没有看到病恹恹的谢菲,反而被谢菲一把抱了胳膊,惊呼,“阿妍,你昨日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身体不适呢?” 我身体不适? 什么时候的事,我自己怎么不知? 阮妍十分迷茫。(未完待续) ps:更新到,月底了,如果亲们手中还有粉红的,就帮忙投一下,马上要被人家给挤掉下去了,悲惨。天苍苍野茫茫,粉红哪里求,唯有泪千行啊!唉! 第113 114章 全毁了(双更合一) 在阮妍迷茫的时候,谢菲上下打量着她。(.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发现她神采奕奕,双眸炯炯有神,一点儿也不像昨日身子不适的模样。 心中也有些狐疑。 阮妍蹙着眉问谢菲,“菲儿,我昨日好好的呀,不是说你身子不适,阿灵来照顾你,你们二人不能去赏花吗?” “我……我没说过这话呀?”谢菲眨巴着大眼睛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阮妍也糊涂了。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就问谢菲,“菲儿,昨日是谁告诉你,我的身子不适,你们不能前去赏花了?” “是我哥说的呀,说是你让大傻哥来的。”谢菲认真的说道。 阮妍略一沉吟,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牙咬了咬。 若她猜的没错,应该是韩洛这混蛋为了看昙花,让谢临与大傻两边说了谎话。 这人真是可恨,为了赏花,绞尽脑汁啊。 天下间怎会有这种奇葩呢? 阮妍的下限再次被韩洛刷新,越来越看不懂这人了。 “阿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谢菲见阮妍没说话,立马追问。 阮妍不想说韩洛这件事,怕引起谢菲误会,就含糊不清的道,“谁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呀,啊呀,不管啦,反正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啊。” “啊,只是可惜没有看到昙花。”谢菲轻叹一口气。 倒也没有往深里追究。 就算要追究,也准备回头问自家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过些日子。它还会再开放的,它还有其他未绽放的花蕾呢。”阮妍忙安慰。 “那好,下回我们一定要好好赏花。”谢菲这才高兴起来,并与阮妍约定好。 阮妍既然来了,谢菲可就拉着不让她回去了。 以前二人只是朋友关系。现在谢三夫人认了阮妍为义女,那她们二人可就成了姐妹,关系更近了一层,留宿阮妍就变得更合情理了。 敌不过谢菲的撒娇卖萌,阮妍笑着答应,并与她一起去看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见到阮妍。十分开心,留了她与谢菲在这儿用了饭。 在松鹤院这边吃过饭回谢菲的院子里,在路上竟然遇见了谢临与韩洛二人。 看到阮妍与谢菲二人在一起,谢临的面上现过一抹讪色。 大概是为昨日的撒谎而尴尬着。 韩洛则一脸的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谢菲快言快语。与韩洛打了招呼之后,就质问自家哥哥,“哥哥,昨日你为何要骗我说阿妍身子不适?回头我告诉娘去,让娘责罚你,好好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呵呵,哪有……”当着阮妍的面被质问,谢临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并下意识的看向韩洛求饶。 可韩洛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远处,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这事与他丁点儿关系也没。 阮妍不想大家跟在后面一起尴尬。就拉了谢菲,“菲儿,我们走吧,算了,别为难四哥了。” 因谢三夫人认了义女的关系,她现在改口唤谢临为四哥。而不是谢四公子了。 “哼,看在阿妍的面子上。这回暂且饶了你。”谢菲对着谢临皱了皱鼻子,将这事暂且揭过去。 经过韩洛身边时。阮妍从牙缝里轻声挤出几个字,“言而无信非君子。” 说着,她就与谢菲二人飘然离去。 韩洛面皮微热了热。 他知道阮妍指的是银球这事。 阮妍在谢菲这儿小住了两日,无意中聊天时,谈及了上回谢老夫人那盆花受损一事来。 “菲儿,上回那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阮妍就随口问。 “哼,当然有蹊跷,我是被三姐给故意推过去的,不然怎会将花给伤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谢菲恨恨道。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样?”阮妍眸子一凛。 谢菲冷笑一声,“哼,她们母女二人没一个是好的。” 而后在阮妍惊讶的眼神中,她又道,“阿妍,你可还记得第一回你帮娘救活的那两盆山茶花吗?” “记得。”阮妍点头。 这件事当然还记得,就是因为救活了这两盆山茶花,当时怕面临的窘境还一点点被瓦解,直到最后与谢菲冰释前嫌。 谢菲点点头,道,“因着祖父的缘故,祖母酷爱茶花,上次因着我与你二人在金圆寺胡闹,祖母一直很生的气,恰好祖母的生辰要到了,娘就让哥哥寻了两盆名品茶花来,想着到时送给祖母作为生辰之礼。 谁知还未等到祖母生辰到,两盆花儿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就开始生病蔫了,这本也没什么,可是阿妍你知道么,大伯母立马去祖母面前挑拔,说这是不好的兆头,还说我娘做事不慎重,怎能买两盆病花来送祖母,这明摆着是居心不良。 因花是要送给祖母的,大伯母这样一说,祖母的心情立马就变差了,娘更是气得病了,后来幸好遇上你救了花,没让大伯母的诡计得逞。 不然,就算祖母不说什么,娘心里也一定有个大疙瘩,会让娘一辈子内疚难过的。 而大伯母之所以这样做,就因平日里娘与祖母更亲近些,她瞧着不舒服。” 听谢菲这样一解释,阮妍这才明白当初谢三夫人生病的真正缘由来。 原来一切都是安氏捣的鬼呢。 都说侄女像姑母,安如萱还真是与安氏如出一辙,对别人所拥有的一切眼红嫉恨,想着法子害人。 像她们这种人,看着别人痛苦,她们才会得到快乐。 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正是她们二人真实的写照。 说完了这件事之后。谢菲又说了上回那件事的经过。 那日也是巧合,谢菲随着谢三夫人一起来给谢老夫人请安时,谢老夫人正令人将那盆花从花房中搬了出来,她老人家先观赏了一番之后,让丫环们搬去院子里。让花儿晒晒太阳,并将叶上沾染的薄尘给擦洗干净。 花儿摆放在案几之上,两位小丫环站在那儿小心翼翼的为花儿擦灰。 平时这盆花儿放在花房中,谢老夫人令人看得紧,谢菲他们看的次数也少。 她一时兴起,就往前走近了两步。想多看两眼。 谢三夫人则叮嘱她仔细些,先去给谢老夫人请安了。 就在谢菲专心看着花儿时,不提防谢蓉在背后将她狠狠撞了下,然后整个身体往前倾去。 本能下,她双手抱向花盆。 最后的结果呢。她不但没能站稳身子,反而将花盆从案几上给推了下来,落在青石上应声而裂。 同时她也压倒了案几摔倒,她与案几恰好压在花儿上,将花枝压折,花叶压烂。 耳畔传来的是小丫环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等她狼狈而又害怕的爬起来时,对上了谢蓉满含得色的眼神,还有谢蓉脚上穿的那双翠绿色的鞋子刺痛了她的眼。 方才小丫环们扶她起来时。混乱中,她发现一双翠绿色的鞋子在狠狠的捻着树叶。 那抹绿色与树叶的颜色十分相近,要不是因为她趴在地上离的近。根本都不能发觉。 而放眼整个院子里的人,只有她谢蓉一人着绿色的鞋子。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但可惜的是,当时那两位小丫环认真擦花,又无其他人在场,无人能为谢菲证明是谢蓉故意推了她。 阮妍心中对安氏母女越来越不耻,这母女二人的品性一样的坏。 对于这种家务事。阮妍不好去评论,更不能追问谢老夫人为何不去调果。 她只能安慰谢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事情已经过去了,莫要再伤心。往后行事再小心些。 谢菲道,“幸好祖母心中有数,祖母口上说是我的错,但最后让谢蓉禁足了,并狠狠骂了大伯母一顿。” “那就好,祖母并非一般人呢。”阮妍也松了口气。 还好,谢老夫人心里似明镜,谁是谁非,瞧着真切呢。 “是啊。”谢菲轻叹一口气,拉了阮妍的手,认真的说道,“阿妍,你知道嘛,其实我有时真的挺羡慕你的,不用与人勾心斗角,活得轻松。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不想与他人争什么,我只想过我自已的日子,像你一样,自由自在。可是有些人,却并不这样想,总是处心积虑,想要害我,想要害我娘,真是无聊透顶,也让人好累好累。” 阮妍紧紧握了下她的手,知道她所说一切都是真的。 名门世家,王公贵族,虽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在光鲜表面的后背,有着别人看不见的残酷冷漠,腥风血雨。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不知身后事。 如今谢菲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在自己家中都感觉如此累,等到将来嫁了人,所面对的全是婆家人时,会更加的辛苦和疲累。 想到这,阮妍真的很心疼谢菲来。 同时,她也希望一辈子不要回京城那个家,过去的那些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若回了那个家,难免又是一番恶斗。 恶妇那样狠毒,为了她的儿女,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难以在那个家立足。 而自己一个在温馨家庭长大的姑娘,可不认为有本事能斗得过自幼长在深宅内院的毒妇,何况毒妇还有着令人不敢小觑的后台。 毒妇可能只要随便抬抬手,就能将自己给压死。 唉,所以,还是安心过眼下的日子吧。 虽然偶有不开心,但起码没有那些的勾心斗角,明枪暗箭。 想到这,阮妍想到张媛,对谢菲道,“菲儿,其实我媛姐对我挺好的,你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待她,好不好?” 谢菲撇了撇嘴,“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不嘛。不过,下回她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收拾她。” 阮妍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嗔,“你呀,别一天到晚那样凶巴巴的,本来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结果让外人误以为是个凶丫头,往后看哪个敢娶你。哼。” “好啊,笑我嫁不出去嘛,坏阿妍,看我怎么收拾你。”谢菲顿时粉脸涨得通红,伸手往阮妍的腋下挠去。 “咯咯。”阮妍怕痒。很快就招架不住。 她也反手去挠谢菲。 二人很快滚在一起,笑闹成一团。 闹了好一会儿,二人才被谢菲的丫环给扶了起来。 丫环们也都无语,这二位姑娘都像孩子似的。 谢菲与阮妍二人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又互相笑闹了几句,这才正经下来。 想到张媛,阮妍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叹了口气。“唉,真正说起来,媛姐也挺倒霉的。因为我,闹了退亲那件事,到现在亲事都没着落,舅母天天烦的很,我真的希望她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不然我也会一辈子内疚不安的。” 谢菲的眸子忽然闪了闪。 她想起昨日听母亲与葛妈妈一起说的那几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二哥竟然与张媛好上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本想说给阮妍听。但想了想,还是没作声。 这种事要是真的也就罢了。若是似的,说出来反而不好。 再说了,二哥又不是好东西,阿妍还不知道他呢,要是好好提起他,还不知该怎么对阿妍解释。 罢了罢了,还是不提为好,若换作其他哥哥,一定要提前告诉阿妍,让她乐呵乐呵。 谢菲虽然不喜欢张媛,也更讨厌谢迎,认为谢迎配不上张媛。 阮妍却不知这些事。 在这儿小住了两日后,她也待不住了,坚持要回家去。 第三日回去时,谢菲随她一起去了张家。 因阮妍提及了君子兰花苗一事。 这次来本准备直接带来的,只是想着谢菲在生病,带花来会让她分神,不能安心养病。 谢菲得知能有稀罕的花儿可以养,一颗心像被小猫儿挠了一样,怎么也等不及让阮妍送过来了,直接跟她去张家取。 谢三夫人得知她去张家的原因,也不由宠溺的嗔,“你这丫头的心可真是粗,阿妍说送东西给你,你不推辞也就罢了,竟然还好意思亲自去拿,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谢菲无所谓的转着大眼睛,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嘛,我和阿妍才不会客气,要换作是别人,给我东西我还不想要呢。” 阮妍也抿唇笑,“是啊,这是菲儿看得起我。” “阿妍,你别事事由着她,她呀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泼猴,去你那儿,可得帮娘看紧点儿,别让她出洋相。”谢三夫人轻笑着说道。 谢菲自然不依,又闹了会儿。 半个时辰后,阮妍与谢菲二人坐着谢家的马车回到张家。 家中只有何氏与周妈妈在,大傻去了酒坊,张媛去了何家。 与何氏打过招呼后,阮妍就带着谢菲向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二人边走边说话,很是开心。 当阮妍推开小院的门,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下一瞬,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阿妍,你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谢菲,见她忽然瘫了下,不知是怎么回事,吓的面色大变,赶紧去搀她。 阮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力的抬着手,向院子里指去,示意谢菲瞧。 而谢菲的贴身小丫环水灵看着院子里的情况,已经瞪大了双眼,伸手捂了嘴。 谢菲抬眸看过去,也顿时勃然变色。 阮妍的小院她来过好几次的,每回来,都被满院的花草所吸引,并感叹自己要是一半阮妍种花的本事就好了,也一定将自己的院子装扮的像花园一样。 而现在呢,满院子的狼籍,所有花儿全被连根拔起,不论是开花的,还是已过花时,还是未开的。无一幸免。 这些花儿不但被拔了起来,而且还毁损得十分严重,花、茎、叶、根都是分离的,残花败枝零乱四处,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的花。谁是谁的叶…… 这比一场龙卷风所带来的破坏力还要大,毁得彻底残忍。 “这……这到底是谁干的?”谢菲的声音都走了调,双眸通红。 与阮妍相处久了,知道她对花的喜爱,这些花就像她的朋友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她的生命。 阮妍泪水像决堤的河水汹涌而出。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一样,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只能听得见谢菲在说话,却又不知她到底在说着什么,更看不见她在哪儿。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死了。 因为气候适宜,花房中大多数花儿都在外面,只有几样怕热的花儿搬进了花房内。 这些年的心血差不多毁了七成。 这种痛,若没有亲身经历过,一般人是无法体会的。 谢菲看着她呆呆痴痴的模样,吓傻了,忙让贴身丫环水灵去喊何氏,她不敢让阮妍一人呆在这儿。 何氏听水灵说了情况。被惊得半天说不话来,同时还有些不信。 这些日子又无外人家来,这满院的花儿怎么就被人毁了呢? 可她也知道。水灵是不会好好撒谎的,忙与周妈二人小跑着去了阮妍的小院。 看到满院的狼籍时,何氏眼前一花,双腿一软,也差点儿瘫倒。 完了完了! 何氏口中轻轻呢喃着。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花对阮妍的重要性。 这些年,老爷给阿妍的银子。她差不多全花在这些花草身上了,为了花草。她可以不吃不喝,可以不要新衣裳。 说这些花草是她的性命。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是哪个畜生做的孽哟……”周妈在那儿抹着泪骂。 然后她对何氏说了一声,去酒坊找大傻回来。 这事里外透着蹊跷,也许只有大傻才能查到真正的原因。 “花房,花房……”坐在地上的阮妍眼神空洞,像个孬子一样的念叨着这两个字。 谢菲明白过来,忙道,“阿妍,你别急,我这就去花房瞧瞧。” 她让水灵扶着阮妍,亲自去了花房。 不过片刻功夫,谢菲从花房里出来,脸色十分难看。 花房里所有的花儿也无一幸免。 等她走近阮妍身边,阮妍双眸忽然清亮了起来,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怎么样,怎么样,花房里的花儿是好的吧。” “阿妍,你别这样。”谢菲再也忍不住,一把搂了阮妍,大声哭了起来。 她真的不知道阮妍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花不是衣服和点心,没了可以重新做,可以重新买。 这里面有很多花儿是拿钱也买不到的。 这些花儿费了多少年的心血啊。 阮妍知道,花房中的花儿也没了。 胸口疼得厉害,喉咙似被人死死的掐住,令她无法呼吸。 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疼得无法睁开时,阮妍才渐渐有了些理智。 她用袖子狠狠的抹了下眼泪,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扶着谢菲站了起来,一步步向院子里走去,走进花房。 花房里的情况和院子里如出一辙,零乱不堪,以前花了大气力搭起来的花架子都被毁坏了。 看得出来,做这件事的人要么是极恨花,要么是与自己有杀父之仇,不然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就算她有修复花的神奇能力,可有的花儿被剪成了几段,想让它们再重新长起来开花,没有几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 谢菲陪着她坐在花房中的小杌子上,满屋子都是花叶的清香混着泥土味,十分怪异的味道。 阮妍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 眸底深处闪烁着寒凉的光芒。 她在怀疑这事可能是鲁南王所为,要么就是韩洛。 只有他们两人能在张家进出自如而不被人发现。 鲁南王的可能性超过韩洛。 韩洛应该没这样卑鄙。 大傻得知这消息,几乎是飞回来的。 听周妈妈说时,他虽然愤怒震惊,可还远不如亲眼见到这一切来的震憾。 他眸中杀意顿现,发誓一定要将这人给逮出来碎尸万段。 时辰不早了,阮妍让谢菲先回去。 谢菲想留下来陪她,不放心。 大傻道,“五姑娘,你先回去,省得三夫人担心。” 谢菲想了想,没有强留,她要回去将这事告诉母亲祖母,一定要查出是何人所为。 等谢菲走后,大傻就问何氏与周妈妈二人,家中可有外人来过。 何氏与周妈妈二人同时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奇怪了。”大傻死死的拧着眉,低声喃喃着。 “大傻哥,你帮我买些花盆回来吧。”阮妍肿着眼睛,木木的从屋子里出来,掏出一个装银子的荷包递向大傻。 动作木木的,表情木木的,就连语气也是木木的。 看她这样,大傻的心似在火上煎烤着,一直说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委屈。 自己真是太窝囊无用了。 大傻狠狠的自责,没有拒绝阮妍的要求,接过荷包,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未完待续) ps:感谢最遥远的事妹纸的粉红,子画除了感动说不出其他,么么哒,爱你!! 第115 116章 忍无可忍(双更合一) 谢菲回到家中,立即先去见了谢三夫人。 “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刚进谢三夫人的院子,谢菲就在外面急声呼喊起来。 “这孩子,怎么也改不了毛燥的脾气。”谢三夫人在屋子里无奈的摇头,起身掀了帘子看向外面,对着步履匆匆的女儿嗔,“菲儿,这又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呀?” 平日里,不管大事小事,谢菲都爱这般咋呼。 而多数时候,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故谢三夫人十分淡定,并不真的认为有什么事。 谢菲快步走近母亲,绷着小脸,一脸的严肃的说道,“阿妍的花儿都被人毁了。” “啊,怎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儿?”谢三夫人面上的笑容也顿时敛去,心往上一提。 虽然她是按谢老夫人的意思收了阮妍为义女,可对阮妍,她也是真心的喜欢。 特别是见谢菲与阮妍特别合得来,她更是高兴,对阮妍的喜欢又多了两分。 听说阮妍出事,她自然着急和担心。 谢菲摇摇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特别的清楚,娘您是不知道啊,满院满屋子狼籍,所有的花儿都被人给毁了,毁得干干净净,阿妍眼睛都哭肿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我看着好心疼……” 想到先前阮妍院子中的惨烈,她的泪又出来了。 边哭边说了事情经过。 谢三夫人搂过女儿,用她拭着眼泪,安慰,“好了。菲儿,你先别难过,这事娘不会做视不理的。” 她的双眸中也露出了森森寒意。 如今吉安城的人应该都知道阿妍是我的义女,害阿妍,那就是摆明了瞧不起我谢三夫人。 哼。此事绝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得母亲这样说,谢菲忙点头,“娘,您一定要帮阿妍,也不知是谁这样可恶,竟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我们一定要帮阿妍将这人给找出来,为阿妍报仇。” “嗯嗯,菲儿,你先去歇着,这事就交给娘来处理。”谢三夫人认真的点头。 她让葛妈妈亲自送谢菲回去休息。自己则立即去了松鹤院。 这件事肯定要让谢老夫人知道,下面怎么做,也得让她老人家发话。 她可不敢擅自作主。 到了松鹤院,谢三夫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了这事。 “什么?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张家人都干什么去了?”谢老夫人面色一凛,怒拍了下手旁的小几。 “是啊,张家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到损失,而阿妍院子里其他东西都是好的。只有与花有关的东西损毁了,看来这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毁阿妍的花。这人应该十分了解阿妍。知道她爱花如命。 这人能够在张家毁了花却无人知晓,看来并非一般人,又或者……。娘,我想去趟张家,看看阿妍,随便问问张家太太。这事是不是另有内情,我总觉着这事有些蹊跷。”谢三夫人说道。 省略掉未说的话是‘又或者根本就是张家人’。 但这件事现在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所有的一切都还只是怀疑,不好轻易下结论。 而且再仔细想想。应该不可能。 阿妍在张家生活了这些年,也算是张家人了,张家人不可能做出这等恶劣之事来伤阿妍的心。 谢三夫人很快否定了脑中这个想法,认为自己太阴暗了些。 怎会这样想呢,要是让张家人晓得,他们定会恨自己。 谢老夫人眸光深沉,轻轻摇头,“三娘,眼下我们不能去张家,我们要是去了,因着我们的身份,会让张家人有压力。 虽然你眼下是阿妍的义母,可张家才是养大阿妍的地方,往后阿妍还要在那儿生活,不能让张家太太对阿妍生出不满来。 你可以让菲儿去陪阿妍,陪阿妍说说话儿,省得她胡思乱想心里难过。 等事情明确之后我们再过去看妍丫头,对于害阿妍的人,我们是坚定不会放过,要是外人也就罢了。若真是张家某个人所为,哼,老婆子我也定不会轻饶,如此欺负阿妍,怎么能忍。” 谢三夫人点头,“好,一切听娘您的安排,那我让临儿去找韩公子,让他帮着查查这件事儿,早些让真相水落石出。” 虽然暂且不去张家,可也不能毫无作为。 “嗯,好,让临儿拿我的贴子去。虽然临儿与韩公子二人关系亲近,但这件事不是临儿拜托韩公子,而是老婆子我拜托的。”谢老夫人郑重的说道。 谢三夫人应了是,离开松鹤院去找谢临。 谢临得知了这件事后,一刻也没敢耽搁,立马去找韩洛。 张家那边,大傻很快为阮妍买来了近百个花盆。 阮妍在屋子里擦干泪水,紧紧咬着牙,起身出了屋子。 看着满院的狼籍,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大傻走近她,轻声道,“阿妍,你还好吧?” 阮妍轻轻点头,“嗯。” 大傻道,“阿妍,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这人,为你讨回公道。” 阮妍再次点点头。 要是能抓到这人,她一定要将那人像那人当初毁花一样的糟蹋,这样方能泄心头之恨。 “阿妍,我帮你。”大傻又道。 他知道阮妍买这些花盆回来,是想将这些被毁坏的花儿重新种植在花盆中。 花儿被毁成这般模样,他认为肯定是活不了。 但他不会阻止阮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中有希望。 有希望才会颓丧,才不会消沉。 阮妍摇头。哑着嗓子道,“不,我一人来。” 声音虽然无力虚弱,语气却无比的坚定,不容大傻置疑。 大傻也没有强求。 阮妍拿了花盆。首先为盆中装上泥土。 满地的残枝败叶,真的无从下手。 白嫩的手指拂过尚柔软的花般,她的泪忍不住,再次悄然滑落。 “哟,怎么变成这样啊,阿妍。你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呢?”身后传来张媛的声音。 她刚从何家回来,听何氏说了这事,就跑来瞧了。 看着满院的狼籍,还有阮妍哭泣的声音入耳,她只觉浑身像熨过一样舒服。 天天不是昂着头。以为自己是公主一样的,今日再昂给我瞧瞧啊。 呸,什么东西。 她在心中暗暗骂着阮妍,眼睛里满是得色。 阮妍抹了下眼泪,扭头看了她一眼,摇头,“不知道。” 没有细看张媛的表情。 这话里话外带着的兴灾乐祸,她是听了出来。 也不计较。反正张媛也从来没对她好过。 张媛看着阮妍那双像桃子一样的眼睛,心里更开心。 她从台阶上走下,慢慢走近阮妍。边走边道,“阿妍,这些花儿都死了,你这样做只是白费力气,白花钱,还是死心吧。别再糟蹋钱了。” 阮妍不作声,只是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仿佛没听见张媛的话。 接下来。不管张媛说什么,她就是不吭声。 见此。张媛也觉着无趣,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面上的笑容在无限放大,最终变成一朵花儿。 这是自从退亲以后,笑得最开怀最灿烂明媚的一回。 耳边终于清静了,阮妍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忽然,她想到那株曼陀罗来,忙向西边的墙角走去。 原本放花的位置空空如也,再仔细在旁边的碎叶碎花中去找。 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曼陀罗的影子。 阮妍眉头紧紧拧起。 一时之间不确定曼陀罗到底是被人拿走了,还是混在其他的残叶中,一时难以寻找。 若曼陀罗真的被人拿走,那么是袁贺的可能性更大。 又找了会儿,依然没有所获,她放弃了,继续方才未完的事。 韩洛在围墙那边犹豫了半晌,还是来到阮妍的小院。 看着阮妍纤瘦的背影,他心莫名一扯。 加重脚步声,走近她。 阮妍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一眼。 见是他,没有说话,将头转过去,继续机械的重复着铲土的动作。 韩洛就这样默默的凝视着她,心中有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好暂时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道,“我来帮你。” “不用你假惺惺。”阮妍冷冷的道。 “假惺惺,你难道在怀疑我?”韩洛脸顿时黑了。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会背地里做这等卑劣之事。 敢做敢当,是他做人的基本。 没想到会现在会被阮妍怀疑,心里的怒火开始慢慢在燃烧。 “难道不是你吗?”阮妍抬头看他,木木的反问。 乌黑的双眸中被笼罩着朦胧的雾气。 茫然而又委屈的眼神让韩洛的气消了些。 他摇头,“当然不是我,我韩洛不会做这等无耻之事。” “哦,不是你就好。”阮妍轻轻点头。 就这样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韩洛一惊。 瞬即就是心疼,这次的事给她打击太大。 无声的叹息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傻来喊阮妍去吃饭。 “不饿。”阮妍倔强的摇头。 “阿妍,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你也得吃饭。眼下凶手还未寻到,你可不能先倒了下去,到时找到了凶手,你都无力气去教训他,这怎么行?”大傻肃着脸色劝。 “哥哥,我真的不想吃。”阮妍轻声道。 越看这些花儿,她的心情就越难受。 “不行,你要是不吃饭,就不帮你查那黑手。”大傻沉了脸。面现怒色。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她的心情难过,他并不比她好多少。 若这一点儿小事就将她给击倒了,那往后回到京城还怎么活下去。 所以,他必须狠心,让她变得更加坚强起来。 要让她明白。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首先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是健康的。 若无健康的体魄,还谈何报仇和其他。 阮妍紧紧的抿着嘴,委屈的又想流泪。 大傻继续道,“阿妍,你要记住。只有懦夫才会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件事错不在你,你为何要不吃饭,就算你不吃饭不睡觉,这些花儿能不能恢复如初? 若能,让我一辈子不吃饭也愿意。可现实是不能。 阿妍,先不论这人是谁,也不知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居心不良,他不想你开心。他要是知道你此刻如此的伤心难过,他肯定会十分得意。而关心你的人,看着你这副模样。只会跟在后面伤心难过。 阿妍,你这样做,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这个道理。阮妍当然明白。 可是想要做到,真的好难好难。 她的心口就像堵了块石头,憋得难受。 “哥哥,对不想,让你伤心了。”阮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进了大傻的怀中。哭着道。 大傻咬着唇,将眼角的湿意眨回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阿妍,哥哥刚刚不该对你凶,见你这样,我真的好难过。阿妍,如今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你再出事。 还有,阿妍,你知道嘛,谢老夫人亲自拿了贴子,让谢临去找韩洛,让韩洛帮着查找幕后黑手,谢三夫人听说这件事后,想赶过来,被谢老夫人阻止了,她们不想让舅母有压力,所以要等事情真相大白后,她们再过来看你,明日让菲儿先来陪你。 阿妍,看,有这些人在关心着你,你有什么理由不坚强起来,你有什么理由自己折磨自己。” 父亲虽然还在世,但他还有其他的儿女。 没了阿妍和他,父亲照样会活得开心。 这些年过去了,都不知父亲有没有忘还有他的存在,对于阿妍的存在,父亲更是不知。 所以眼下,他们兄妹二人是对方的唯一的亲人,谁也不能受到伤害。 阮妍冰凉的心渐渐有了温度。 她重重点头,答应大傻,一定要坚强起来,与他们一起将这幕后之人给亲手揪出来,而后狠狠折磨。 “啊……你们在干什么?”就在阮妍抹着眼泪,准备松开大傻时,张媛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 阮妍忙松开大傻。 大傻也惊了下,暗道不好,太疏忽了。 他与阮妍在张家并未公开身份,故在他人眼中,他们的关系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而非其他。 阮妍将泪擦干,对着大傻扬了笑脸,“大傻哥,我们去吃饭吧。” 表情坦荡荡。 大傻笑着点头,“好。” 张媛却走了过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手指着两人,“你们……你们……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没有廉耻啊。我早就怀疑你们两人之间有问题,现在果然被我撞见了吧,真是龌龊不要脸。我现在就告诉我娘去,让她将你们俩赶出去,千万不能坏了我们张家的门风……” 噼哩啪啦,将阮妍与大傻二人好一顿辱骂。 “阿媛,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傻牙咬了咬,想要解释,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说。 这种事有时真是越描越黑。 “哼,都被我抓到了,还想要狡辩。我就说嘛,平日里你怎么对她那样好,原来是存了这心思,我看你们恐怕早就勾搭上了吧……”张媛冷笑一声,不依不饶的越说越难听。 阮妍冷冷的盯着她,道,“媛姐,请慎言,舌头低下压死人,我害怕。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请你在骂别人不要脸之前,先要确定别人到底有没有做过不要脸的事情,还有。也要保证自己没做过不要脸的事。” 对于张媛的尖酸刻薄,她真的越来越寒心。 一个人怎能变得这样快,现在的张媛,与安如萱、王氏之流又有何区别,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毕竟安如莹和王氏对于她来说。那是外人,她们欺负她,她能接受。 可她与张媛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年,难道就无丁点儿手足之情吗? 虽然她曾暗暗发誓,一定要尽量的忍着张媛。 可前提是,张媛不触及她的底线。 现在听着她的污言秽语。实在是不能忍。 既然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 张媛被戳了痛脚,表情变得狰狞起来,“阮妍,你乱放什么屁。我从来没做不要脸的事。” “你既然没做过,那样激动做什么,媛姐,我敬重你,唤你一块媛姐,只希望你能当得起我对你的这分敬重。否则,我也不是那样容易让人欺负的。”阮妍寒着脸道。 大傻轻轻点头,对阮妍的反抗表示赞同。 就该这样。 对有些人。不能太客气。 因着张媛的身份,还有她是女子,他不好说什么。 阮妍看向大傻。“大傻哥,我们吃饭去,饿死了。” 然后与大傻二人先后离开小院,独留下张媛。 张媛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想想阮妍方才面的上笑容,忽然像发了狂一样。恨恨的捻着脚下的花叶和花朵,“小贱*人。怎么不去死啊,去死啊……” 阮妍与大傻二人未看见她的举止。但韩洛却看得一清二楚。 深邃的眸子轻轻眯起,在沉吟着。 有些事,也许并没有所想像的那样复杂。 或许那人就在身边呢。 张媛撒完气之后,回到东院吃饭。 因担心阮妍对何氏说出谢迎的事,她没敢提方才的事情。 但饭后,等阮妍与大傻二人离开,她却悄悄对何氏说了。 “什么?阿媛,这种事可不好乱说的。”何氏瞪大了双眼。 “娘,我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张媛十分肯定的点头,“当时我一进院子,就见到二人搂在一起,也不知在干什么。听到我的说话声,他们二人忙分了开来,二人当时表情都特别的不自然,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还有……还有……” 欲言又止着。 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还有什么?”何氏的双唇在哆嗦着。 张媛嗔,“娘,有些话,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好意思说嘛。” 她这样一说,何氏更急了,咬牙道,“我是你娘,你是我的女儿,有什么话不可说的,快说。” “他们二人松开后,我瞧见……阿妍的衣裳领子那块露出一片雪白的肉来,腰带都垂了下来……当时,我都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姑娘家怎能在男子面前露肉呢……”张媛十分难为情的说道。 反正当时的事儿只有他们三人在场,怎么说还不由着自己嘛。 至于他们承不承认,一点儿也不重要。 因这种事,不管他们有没有做过,都不会承认的。 到时娘问起他们来,他们否认,娘只会认为他们是在狡辩。 “什么……”何氏面若纸色,呆在那儿半晌不能回神。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女儿会好好编这些谎言来骗自己。 过了好久,何氏问张媛,“阿媛,你真的没有骗娘?” “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这道理我可是明白的,不信你去问他们,看我可有半句虚言。 阿妍养在我们张家,就是我们张家人,这种话要是传出去,我的面子上也不光彩,我怎会乱说。 只是娘您得好好想想了,他们二人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要真的出了什么丑事,到时我们一家人可就没脸待在吉安城了,我也没脸活下去了,当初就不该留他们。”张媛十分认真的说道。 何氏陷入了沉思中。 若这些都是真的,那是要好好想想了,可不能由着他们脏了自家的屋子。 阮妍猜到张媛可能会将看到的这些告诉何氏,却不会想到她会那样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若知道,真的会将张媛大卸八块。 这夜,阮妍无眠。 第二日,顶着乌黑的眼圈儿去吃早饭。 饭菜已经上桌,何氏与大傻都已在桌旁,周妈立在一边伺候着。 但是不见张媛。 何氏的面色也很憔悴,昨晚也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想张媛说的那些话,想着该如何处理。 见到阮妍,她还是强撑着关心了几句阮妍,“阿妍,昨夜没睡好吧,瞧你眼睛下面乌的,等会儿让周妈妈煮个鸡蛋敷下。” “没事的,多谢舅母关心。”阮妍轻轻摇头,嗓子哑得厉害,昨天哭太多了。 何氏又问大傻,“大傻,这件事你一定要想办法查出来,想想都怕的很,有人能在咱们家进出自如而我们却不知,那我们家也太不安全了。” “是,伯母,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了,一定会尽快查出凶手来。”大傻道。 几人说了会闲话,发现张媛还是没来。 周妈就嘀咕,“媛姐儿这是怎么了,不会还没起吧?” 何氏轻轻摇头,“唉,这孩子,周妈妈你瞧瞧去,赶紧让她起来,我们先吃了。” 周妈妈应声离去。 大傻与阮妍未动筷,还是等张媛一起。 “太太,太太,不好了,媛姐儿晕死过去了。”片刻功夫,周妈妈跌跌撞撞的跑进来,尖着嗓子喊。(未完待续) 第117章 报应 周妈妈这句话,令何氏吓得面无血色。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阮妍暗暗惊讶,昨日不还精神奕奕的刻薄骂人嘛,一夜过来怎就晕死过去了。 她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大傻。 想着是不是他恼了昨日张媛之言,有意要惩罚张媛一下。 可大傻也眉头拧起,似在沉吟。 看来他对张媛晕死一事,也不知原由。 不管张媛是怎么待自己的,现在她出了事,还是不能坐视不理,阮妍与周妈妈二人忙扶了何氏,匆匆向张媛的住处跑去。 大傻紧随其后。 心中却在想着,是不是韩洛对张媛下的手。 若是他的话,看来他是查出了什么。 难道说,那件事是张媛所为? 应该不会的,张媛这姑娘虽然说话尖酸刻薄,嫉妒心强,但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等恶劣的事情来。 大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将这念头驱出脑外。 昨日张媛所说的那些话的确令他十分恼火,可是念在张和成曾抚养阮妍十年的份上,他暂时饶了她,并没有去为难他。 当然,这种事只能发生一次,若再有下回,定不会留情。 刚进张媛住的小院,阮妍就闻到空气中似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味。 香味有些熟悉,似曾在哪儿闻过。 奇怪,哪儿来的花香? 阮妍忙四处瞅着。 她对花香十分敏感的。 而因她爱养花的缘故,张媛并不喜欢花,故她的院子里一片素净,没有一株花草。以另类的方式与她对立。 这种做法曾令她十分无语。 阮妍的视线透过张媛卧房开着的窗户看进去,一抹妖艳的紫黑色映入她的眼帘。 金色的晨光正洒在那紫黑色上,令它看起来高贵冷艳,却又那么的诡异,仿佛是魔鬼张开的笑脸。 曼陀罗! 看到那抹紫黑色。阮妍的身子开始在变冷,双眸中的担忧之色逐渐被冷漠所代替,停下了脚步。 昨日遍寻不见的曼陀罗为何会出现在张媛的屋中? 其他的花儿都遭了毒手,为何曼陀罗会完好无损? 这其中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曼陀罗是张媛亲自所拿,还是他人拿了后,再将它放入她的房中? 若是张媛亲自所拿。那么院子里那些花儿,是否就是她的杰作? 若是他人拿了放到张媛的房中,那么那个神秘的他人又是何人,他为何要害张媛?他们之间又有何过节?与自己又有何仇恨? 这一切都是谜,等待着有人去将那个结打开。 大傻注意到阮妍的视线集中在一个地方。他也看过去。 一瞧之下,也勃然变色。 而周妈与何氏二人并不知其中的利害,都准备进张媛的屋子。 “伯母,周妈妈,你们等等。”大傻忙喊道。 此刻张媛的屋子里应该全是地狱花的花香,其他人进去待的久了,也极容易中毒。 他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张媛晕死在屋中。应该与地狱花有极大的关系。 何氏与周妈不解的扭头看大傻,“怎么了?” 阮妍咬了咬牙,大步走过去。“你们等等。” 说着,她掩了口鼻,快速进了张媛的屋子。 走向曼陀罗时,她向张媛的床上看了一眼。 只见张媛双眼紧闭,面色和双唇都隐隐泛着黑色,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像具木偶一样,再也不见昨日的刻薄。 走近曼陀罗。阮妍发现以前盖花的那个牛皮纸罩子放在桌子下面。 她忙拿了起来,重新将花盖上。 阮妍这才对何氏与周妈招手。“可以进来了。” 而后,她将花搬出了屋子,暂时放在院子里。 这其中的谜,看来得等张媛醒来才能揭开谜底了。 何氏与周妈二人忙冲进屋子里,走奔张媛床前,高声呼喊起来。 何氏哆嗦着手去探张媛的鼻子。 微松一口气,虽然气息有些微弱,但证明女儿还活着。 她忙对周妈道,“周妈妈,你快去请华大夫。” 大傻在院子里道,“我去吧。” 说着就匆匆离去。 何氏拉着张媛的手,哭道,“阿媛,你这是怎么了啊,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阿媛,你快醒一醒啊……” 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女儿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同时又想到了阮妍花儿被毁一事,她想着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 想到家里接连出现几桩诡异的事件,何氏顿时浑身冰凉,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而且眼下女儿生死未卜,这日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 阮妍一直没有说话,冷眼看着床上的张媛,一切等她醒来再说。 大傻很快请来了华大夫。 华大夫进屋为张媛检查,还未搭脉,看着她的脸色,他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因他发现,张媛有中毒的症状。 忙为她搭脉。 面色越来越沉。 “华大夫,如何了?”何氏看着他的脸色,她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华大夫放下张媛的手,一脸的不可思议,问何氏,“阿媛昨夜可曾吃了什么,或者用了什么不明来历的东西,她是中毒了。” “中毒!”何氏如遭雷击,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昨儿下晌从外祖家回来后,阿媛还是好好的,晚饭也和我们吃的一样,我们都没事,饭菜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用的东西……”她起身将张媛屋子里仔细打量了一番,摇头,“用的东西也是与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华大夫。您可一定要救阿媛啊……求您了华大夫……” “那就奇怪了,阿媛是如何中毒的呢?又中的是什么毒?”华大夫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在沉吟着。 行医这些年,还真的没见过张媛所中的毒。 阮妍起身,往屋外走去。 既然张媛被确诊为中毒。那么极有可能中的就是曼陀罗的毒。 曼陀罗中毒后,轻者会出现幻觉,像上回韩三宝那样,重者自然会晕迷,最后直至浑身哭官衰竭而死。 大傻明白阮妍的意思,他将那盆曼陀罗从屋外搬了进来。 阮妍将牛皮纸取下。道,“她可能是中了这种花的毒。” 她这句话立马让何氏、华大夫与周妈妈三人看了过来。 “地狱花!”华大夫立马惊呼,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这种花他曾见过一次,也知它剧毒无比。 却没有见过中毒者是何模样,更别提治疗的方法了。 而周妈妈则狐疑的说道。“这不是媛姐儿的花么,这花怎会有毒呢?” “周妈妈,你见过这盆花?”阮妍眸子一亮。 周妈妈点头,“是啊,我记得是媛姐儿准备去何家那天,太太让我帮她收拾几件衣裳,在屋子里我见到了这盆花。 当时看它的颜色特别奇怪,加上媛姐儿平日又不喜欢养花。我就好奇的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花,从哪儿来的。 媛姐儿说这花是她从西市买的,说……” 说到这儿。她说不下去了。 方才一着急,倒没有多想,现在才忽然意识到,后面的话说出来,肯定会让阮妍不高兴的。 但她话到这份上,后面的话就算不想说也是不可能的。 阮妍的脸色也开始渐渐转青。“周妈妈,请接着说下去。”。 张媛这种瞎话。用来骗人还真是不赖啊。 别说周妈妈不懂花,就算是一般人。也不会怀疑她这话的真假。 因大家根本不认识此花,不知它真正的来历,还以为只是某种自己未曾见过的花罢了。 世上花儿千万种,没见过的花儿也是十分正常的。 但曼陀罗不一样,并非原产大魏朝不说,而且因着它的特殊性,别说在吉安的市集上有得卖产,就连见过它的人,在大魏朝恐怕都不会多吧。 张媛之所以撒谎,看来是因为她心虚。 阮妍不愿意再往下想,有些结果是不她不想看到的,也从来不敢去想的。 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开始指向张媛。 何氏也催,“周妈妈,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话儿不能说的。” 事关女儿的生死,哪敢马虎。 周妈妈牙一咬,道,“媛姐儿说,再过些日子就是安姑娘的生辰,安姑娘爱花,到时就将这盆花送给安姑娘,她一定会喜欢的。” 张媛什么时候与安如萱搭上了? 阮妍倍感意外。 不会忘记,年初在斗花会上,安如萱还当众嘲笑过张媛被沈家退亲了,当时张媛看安如萱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下去,此后,张媛一直十分讨厌她。 可现在二人怎么走的这样近了? 周妈妈虽然说了这盆花的来历,但对张媛中毒一事,却没有任何帮助。 何氏急了,就问华大夫,“华大夫,您一定要救救阿媛啊,一定要救救她……” 华大夫摇头叹息,眼神晦暗道,“张太太,真是对不住了,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 “华大夫,您一定能行的……”何氏屈膝,要向华大夫跪下去。 华大夫忙拉她。 何氏哭倒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傻从外面匆匆进来,对着阮妍的耳旁说了几句话。 她的面色顿时青中泛此,身子在颤抖着。 原来是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不该将人都往好处想。 华大夫在屋子不停的转着,想着该如何救张媛。 何氏还在不时的乞求。 吉安城华大夫的医术最好,要是他都没办法,女儿算是没命了。 “舅母,您也别伤心了,媛姐有这样的下场,全是她的报应,罪有应得。”就在这时,阮妍忽然冷冷的开口了。 她的声音无丝毫感情,冷若三九天的寒冰。(未完待续) 第118章 矛盾终激化 这句话犹如热油泼上烈火,顿时让何氏火冲三丈高。(.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此刻她正为女儿的生死急碎了一颗慈母心,而阮妍不但不想办法,反而还在一旁恶言相讥。 正如女儿说的那样,真是一头白眼狼,我们张家白养了这些年。 何氏狠狠瞪向阮妍,尖着嗓子道,“阿妍,你这是在说什么混话?就算阿媛与安姑娘交好,你心里不高兴,但也不能这样刻薄的说话。 你不帮着想主意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诅咒阿媛,小小年纪,你的心思怎就如此的歹毒呢?” 华大夫与周妈二人也万分疑惑的看向阮妍。 以前的阮妍虽然胡闹,但也不会这般说话,何况自去年受伤之后,她的性情就大变,变得温和起来,善解人意,今日怎会说出这等话来呢? 只有大傻知道阮妍此刻心中是有多么的伤心。 阮妍站直身体,面对何氏仇恨的眼神,冷笑着道,“舅母,论起歹毒,我可不及媛姐的一分。” “你胡说八道,阿媛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当初你受了伤,她眼泪都急下来了,哪儿像你这样歹毒。”何氏立马红着眼睛,尖着嗓子为自己的女儿辩解。 阮妍眸子眯了眯,道,“那舅母你可知这盆花是谁的?” “周妈妈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嘛,是阿媛从集上买回来,准备用来送给安姑娘的。”何氏立马答道。 先前还担心阮妍不高兴张媛与安如萱交往。 现在阮妍的一番话彻底激怒了她。 女儿与安姑娘交往有什么错,不能因为你阮妍不喜欢安姑娘,我们就要与安姑娘为敌,得罪了安姑娘。对我们可没什么好处,到头来受到伤害的还是我们张家人。 这就是人性,隔层肚皮隔层山,亲生与非亲生,永远有着天壤之别。 何氏平日里对阮妍也不算坏。表面看起来,有时甚至比对张媛还要好。 可一到关键时刻,真正对谁好才体现出来了。 以前张媛可没少咒骂阮妍,何氏也生气。 但是她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心疼阮妍被人骂了,而是气女儿怎么不懂事,怎么说出这样刻薄的话来。要是被外人听见,会影响女儿的名声。 并不是担心阮妍会不会因为这咒骂而受到某种伤害。 那更不提会为阮妍伤心落泪了。 而现在就截然不同,阮妍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却令何氏伤心欲绝,仿佛女儿本来无事。就因阮妍这句话,女儿会有三长两短。 所以,她恨及了阮妍。 担心会一语成谶。 阮妍看向华大夫,问,“华伯父,您也认识此花,劳您告诉舅母,这花集上是否随处可见。是否可以随意买到?” 华大夫在认出花的品种后,就对周妈的话持有怀疑的态度。 听得阮妍问他,就道。“此花莫要在咱们吉安的花市上,就算在咱们整个大魏韩,恐怕也不会有几株。所以,阿媛说这话是她在集上买来准备送给安姑娘,这话……应该不是真话?” “不可能,阿媛绝不会说假话……”何氏拼命的摇头。 大傻在一旁道。“是不是,等她醒来一问便知。” 说着。他走到华大夫身旁,将一个白玉瓷瓶递向华大夫。并轻声低语了几句。 华大夫一听,立马面有喜色,“好,好,阿媛有救了。” 不管这盆花张媛是怎么得来的,身为大夫,病人的生命才是第一位。 而且他还不知道阮妍花儿被毁一事。 “真的吗?太好了。”何氏立马破涕为笑,满面的惊喜之色。 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儿身上,不再理会阮妍。 阮妍看向大傻。 大傻低声道,“韩公子给的解药。” 阮妍轻轻点头,并不意外。 上回韩三宝中了曼陀罗的花毒,就是韩洛给他吃了药解的。 华大夫为张媛服下解药。 然后众人就坐在那儿等待她醒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一直毫无生气的张媛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刚醒来,人有些迷糊,且并不知自己中毒一事。 只是看着房中忽然多出这些人来,不解的同时还有着恼怒。 这些人都跑来自己的房中做什么,真是讨厌。 她皱眉,“娘,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声音极轻。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 何氏见女儿果然醒来,而且口齿清晰,上前一把搂了张媛,喜极而泣,“阿媛,你总算是醒了,你可知道,你中了毒,幸好被华大夫给救了。” 她好像忘了药是大傻给的。 因着大傻平时与阮妍关系亲近,恨阮妍的同时,她将大傻也恼上了,故不提大傻。 大傻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现在只等张媛真正的恢复过来。 这样才能好好的将这笔账给算算,要不是看在张和成的份上,这解药都不会喂她吃的,由着她死了算了。 小小年纪,心思就这般坏,等将来长大了,那还了得。 “中毒?好好的怎会中毒呢?”张媛一脸的茫然。 她当然不知道曼陀罗有毒,否则又怎会将它放在屋中。 应该说,她算是比较幸运,因天气热,晚上睡觉时开了窗户,让屋子里花香浓度降低了。 否则,等周妈发现她时,她就已经死了。 华大夫则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对张媛道,“阿媛,再将这粒药丸服下,你的身子就会完全恢复了,其他的话。等好了之后再说。” 张媛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母亲说了她是中毒,那肯定不会有假。 她点点头,将药丸接过服下。 阮妍一直坐在那儿没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张媛。等她身子恢复。 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张媛的身体终于恢复过来,说话有了力气。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好好的怎会中毒?难道是有人想害我?”身子一恢复,张媛立马拉了何氏的胳膊问。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还往阮妍那边瞧了好几次。 眼下之意,是阮妍害了她中毒。 何氏则道,“阿媛,娘还想问你呢,这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指向那盆曼陀罗。 曼陀罗之前一直放在外面。等张媛完全恢复了之后才又端了进来。 虽然花上覆着牛皮纸,但张媛还是一眼认出是什么花。 见何氏忽然问起这事,她的面色开始不自然起来,眼神躲闪着道,“是我买的,准备送人呢。” 华大夫听了就摇头。 阮妍缓缓起身,走到张媛身前,俯视着她问。“从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银子买的?这花叫什么名?” “在花市上买的,其他的,我可没问。只是见花好看就买了。”张媛狠狠瞪了眼阮妍,答。 不过,就算态度再强硬。 那语气也是里外透着虚。 做贼肯定心虚啊。 “是嘛,那你再去给我几盆回来,或者带我去花市上看看,看哪儿有这花儿卖。还有。这罩子也是你买的吗?”阮妍继续寒着脸问。 “哼,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你以为你以是谁啊?”张媛将眼睛看去旁边。 华大夫瞪大了双眼。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出来,阮妍与张媛之间的矛盾远比自己所想的要大啊。 “是啊,阿妍,阿媛怎么说年纪也比你大,而且她这毒刚解,你就这样质问她,也太过份了吧。”何氏立马帮腔。 “我过份?”阮妍冷笑一声,而后肃了脸色,道,“那舅母我就告诉你吧,这盆花是我院子里的,包括这个牛皮纸花罩也是我的,它还是我亲手糊的呢,我屋子里还有很多个这样的罩子。 这盆花明明就是我的,而她张媛为何不敢承认,非要骗你们她是从花市买的,就是因为我院子里那些花儿,全都是被她给毁的。 舅母,与你女儿相比,到底是我过份,还是她过份?“ 最后一句话,她是嘶声喊出来的。 这口气憋了这样久,终于说了出来。 而心中的浓列的恨意将她紧紧包裹,浑身冰凉,没有丝毫的温暖。 “阿妍的花被毁了,怎么回事?”华大夫皱眉问大傻。 大傻轻声说了事情经过。 华大夫的面色也沉了下来。 这张家姑娘的素养果真是太差了。 同时也佩服阮妍的好定性,知道了事情真相,竟然能忍到现在,要换做是一般人,恐怕早就上去将张媛给打死了。 何氏忙看向张媛,“阿媛,阿妍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张媛抬头,看着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善,顿时怒火中烧,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跳到阮妍面前。 “没错,那些花儿是我毁的,那又怎么样? 阮妍,你不会忘了吧,这十年,是谁供你吃供你穿,你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我们张家的银子买的,就连你这条命都是我们张家的,何况那些烂花。 往后说话注意分寸,什么叫你的花,告诉你,那些花都是我们张家的。我们张家的东西,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管得着呢,别以为你现在攀上了谢家的关系就了不起了,告诉你,说到底,你就是一个扫把星,克死父母的野杂种……” ‘啪啪’! 几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在屋子里响起。 张媛振振有词得意的说话声噶然而止,紧接着尖利着道,“阮妍,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没错,阮妍刚刚动手打了张媛四个响亮的耳光。(未完待续) 第119章 决定 何氏也没料到阮妍会动手打人。 虽然对张媛的所作所为无比震惊,但是看着女儿被人打了耳光,这心里还是不好受。 但也不敢将矛盾过份激化。 她知道大傻一直向着阮妍,加上昨日女儿的那番话,她相信大傻与阮妍二人之间说不定真有什么龌龊,所以此刻要是伤了阮妍,大傻肯定不会饶了她们母女二人。 她知道,就算合着张家三人之力,也不是大傻的对手。 念及此,她赶紧一把抱住张媛,“阿媛,你怎能做这样的事,越来越不像话。” 周妈见此,也赶紧上前,合二人之力,终于将张媛给抱住。 张媛气急,身子不能动,脚却不闲着,向阮妍的方向瞪去,“小贱人,你敢打我,你是不是……” 正在吼叫间,脸上又挨了两下。 “张媛,你要是再敢满嘴的污言秽语,今日我定要打的你满地找牙。”阮妍冷冷的道。 张媛被何氏与周妈二人抱住,她很容易就得手了。 但这个动作也让她们二懵了懵,没想到阮妍还会动手。 大傻也道,“张媛,你要再敢说那个‘贱’字,我定要让你瞧瞧什么叫‘贱’。” 何氏就道,“阿妍,你怎能还动手,有话好好说。我看那件事定不是阿媛所为,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张媛却道,“娘,那件事就是我做的,我就是瞧不惯她那副得意的嘴脸。哼。她不是一天到晚爱花嘛,我就毁了那些花,看她还怎么去爱,怎么去得瑟。” “阿媛,这种话可不好胡说啊。”何氏急了。 同时十分恼恨女儿为什么要承认。 不管是不是。反正阮妍又没有证据,要是不承认,她还能怎么样? 唉,怎么就养了这个傻女儿呢。 张媛却咬着牙,用挑衅的眼神看向阮妍,“阮妍。你要是有本事,就打死我,看我爹回来怎么感激你。” 周妈在一旁急道,“媛姑娘,你就少说几句吧。事情都已这样了,你赶紧给妍姑娘赔礼啊。” 同时也对何氏无语,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赶紧认错说些软话,怎么还僵在那儿呢。 阮妍看着何氏母女,眼中一片寒凉,对这个家,她已经彻底失望。 她不再说话。只得好累好累,转身走了出去。 大傻狠狠瞪了眼张媛,也跟着张媛出去。 华大夫除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嘴着他们兄妹二人出去。 出去后,他去了阮妍的院子。 看着满目疮痍,他半晌未能说话。 他现在看到的样子,还是经阮妍收拾了一下的结果。 太狠了,太狠了! 华大夫在心中暗暗摇头。 方才张媛挨了那几耳光。一点儿也不冤,可以打的更狠些。 阮妍一人走到屋子。坐在长榻上发呆。 从出事到张媛中毒之前,她一直没将这件事往张媛身上去联想。 因她从来没有想过张媛会这样的狠毒。 而方才张媛承认后。何氏的表现,也十分令她寒心。 对张媛虚弱无力的两三句斥责,没有半点真心为自己,只不过是为了表现给华大夫看而已。 今日要是没有华大夫这个外人在,自己打了张媛,何氏还不知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呢。 因在何氏心中,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寄养在她家的外人,抢了她女儿宠爱风头的外人,有的只是表面的情份罢了。 这就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啊,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真是悲哀啊,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养了十分的动物,恐怕也不会如此无情冷漠吧。 嗬,大概在她们心中,我连只狗都不如吧。 阮妍冷冷的讽笑着。 浑身冰凉。 大傻与华大夫二人在院子里说话,声音压得很低,不知在说什么。 她站起身体,喊大傻,“哥哥,你过来下,想与你说件事。” 大傻对华大夫轻言了一句,华大夫点头,未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等大傻。 “阿妍,什么事?”大傻忙问,但又跟着解释了一句,“阿妍,刚刚哥哥没有出手教训张媛,你会不会生气?” “傻哥哥,怎么会呢。不管怎样,舅父于我都是有恩的,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也不能动手,今日你要是动了手,舅父会伤心的。”阮妍正色道。 养育之恩大于天! 就是因为身上背负着这个重重的恩情,她才会如此的为难。 “唉,阿妍,话虽如此,但就这样饶了张媛,我还是不甘心。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了她性命。”大傻轻叹一口气,自家妹妹心地还是太善良。 “不要,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与张家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至于舅父的养育之恩,现在报不了的,只有等来世吧。”阮妍忙阻止,而后道,“哥哥,我想搬出张家,这个家我是一分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你能找到住的地方吗?” “阿妍,你与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刚刚正与华伯父商量这件事呢。其实一开始,我就想带你出去住,不过那时伯父说我们二人关系未明,单独搬出去,会让人诟病,故一直待在张家。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儿就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会立即去找住的地方,别担心,一切有哥哥在,都会好起来的。”大傻道。 很高兴妹妹与他所想一样。 本还想着要怎么劝妹妹离开张家呢。 阮妍也松了口气,原来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太好了。 她从床底下抱出一个箱子,里有金银首饰、布匹和碎银。还有银票。 这些东西是她的私房钱。 “哥哥,这些东西拿去用,要是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卖两盆花。”阮妍道。 “啊,花不都被张媛毁了吗?”大傻讶道。 阮妍黯然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亮。“还有几盆比较稀罕的花儿,我放在暗室中,张媛不知道,侥幸逃过一劫。” 大傻怔了半晌,红了眼睛,“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后他将箱子往阮妍眼前推了推。摇头,“阿妍,银子的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这儿有,你赶紧将东西收拾收拾。我现在随华伯父出去一趟,将屋子定下来,尽快搬出去。” 阮妍也没有勉强,点头应了。 大傻走出屋子,与华大夫说了几句。 华大夫轻轻颔首,向阮妍窗前走来,温声道,“阿妍。我们家屋子也还算宽敞,你与阿灵又情同姐妹,你就搬去我那儿住吧。” 想到李氏。阮妍摇头,“不了,伯父,我和哥哥住一起可以互相照应的,不给伯母添麻烦了。” 还有,住在别人家中。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时间久了。总难免会生出这样或那样的矛盾来。 到时闹不好,会与阿灵连闺蜜都没得做。 她现在谁家也不想去。只想租个屋子住下来。 提及李氏,华大夫在心中无声叹息。 自家婆娘是个什么性格,他很了解,点头,“好吧,伯父不勉强你,你先收拾着,我们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大傻与出门前,对阮妍叮嘱,“阿妍,将院门关紧了,在我们回来之前,舅母她们过来,你莫开门。” 他是担心自己离开后,张媛又来找阮妍的麻烦。 阮妍点头,将院门给关好。 站在院子中间,环顾四周,内心是无尽的酸楚。 在这儿住了十年,虽然留在这儿的并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但真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身后传来韩洛的轻咳声。 她转身。 韩洛看着她一脸的感伤,心中也莫名有些不好受。 稍做犹豫,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还是说了出来,他道,“那个,要不要我为你报仇?” “报仇?”阮妍不解他的意思。 “张媛是张和成的女儿,我知道你因着他的缘故,不忍对张媛下狠手。但这件事于我来说,却极好办。”韩洛认真的说道。 要不要借韩洛的手,让张媛吃些苦头呢? 阮妍有了片刻的犹豫。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何琳。 她摇摇头,“不用了,张家养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到底,还是我欠张家的。”想了想,她又道,“我想问下,是不是有人指使张媛这样做的?” 与张媛之间的矛盾并非一两日,之前虽然不喜欢她养花,可从来没伤过她一片花叶子,更别提如此丧心命狂的事。 张媛先前对安如萱也十分讨厌,二人交往应该就是最近的事儿。 与安如萱交往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阮妍不得不怀疑这事与安如萱脱不了干系。 韩洛眸现讶色,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一层,遂点头,“没错,是安如萱。” 果然是她。 阮妍眸子轻轻眯起。 “安如萱那边准备怎么办?”韩洛问。 “我自有打算。”阮妍道。 韩洛点头,他不干涉她的决定。 “不过,有件事,还真的想请韩公子你帮个忙。”阮妍忽然想到一事,只有他相帮是最好的选择。 “说。”韩洛言简意赅。 “我还有几盆花,想先放在韩公子那儿,回头再搬走。”阮妍指了指围墙,示意花从那儿走。 韩洛点点头,唤来了韩三宝。 他并不问阮妍为何还有花。 只因他知道花房里有暗室而已。 很快大傻与华大夫一起回来了,韩洛已经离开。 大傻告诉阮妍,住处已经找好,请人清扫一下,再买些家居用口,明日就可以搬过去。 阮妍很高兴,很快就要拥有自己的家了,感觉真好。 既然屋子都已找好,大傻与阮妍一起去找何氏。 不管闹了什么不愉快,既然决定搬出去,自是要与何氏说一声。 “什么,你们要搬出去?”何氏大惊,很快摇头,“不行,你们要是搬走了,等老爷回来后,我没办法交待呀。” 不让自己搬出去,只是因为无法向舅父交待! 听着何氏的话,阮妍不由笑了。 离开这个选择的确是对的。 她应道,“舅母,您放心吧,等舅父回来时,我们会过来向舅父说清楚,是我们自愿搬出去住,与舅母您无关。” 大傻也道,“是的,伯母,我们搬出去是自己的事,与伯母无关。” 阮妍又将一个小匣子子放在何氏面前,道,“这里面是舅父送我的一些首饰,我知道眼下家中也不宽裕,也许能派得上用场。” 张家的东西,能留下的都会留下。 看着面前的匣子,何氏心中五味杂陈。 她嗫嚅着道,“阿妍,我知道阿媛这次做的过份了些,你难道就不能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原谅她这一回吗?在这儿都住了这样久,好好的怎么就要搬走呢,还是留下吧,你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啊……”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张媛又从外面蹦哒着进来,“娘,留她做甚么,不过,在她离开之前,我们得将这些年的账好好算算,可不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们张家是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120章 不为人知的事 算账? 阮妍嘴角微勾了勾。 唇畔漾出一抹笑意来。 嘲讽的笑。 在张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想过要与张家人好好算算账。 既然她张媛提起来了,今日算算倒也无妨。 当然,阮妍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看向何氏。 看何氏如何说话。 做人还是要厚道的。 如果何氏是个拎得清的,就罢了。 否则,定要好好算算。 何氏脸一热,忙斥张媛,“阿媛,别胡说,算什么帐。” 张媛一本正经道,“娘,这账当然得算,她阮妍在我们家十年,吃喝穿住用哪样不花钱,生病要花钱吧,在外面惹事生非我们给人家赔罪,这要花钱吧,养那些花要花钱嘛。 还有我们为她所受的委屈和操的心,这些可是银子都买不来的。 如此算下来,没有几千两可能是不行吧?” 几千两! 胃口果然不小。 阮妍依然笑。 何氏忙看向阮妍,“阿妍,阿媛这是不想让你搬走,故意说这些话呢,你别往心里去啊。你能在我们家住十年,那也是缘份,也是我们张家的福份。 阿妍,留下来吧,往后我们继续像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好不好?” 见她这样说,阮妍就敛了将往事抖落的心思,道,“舅母,您的心意我领了,以前给您添麻烦了,多谢这些年的包容。” 说着。低身给何氏郑重的行了礼,以表敬意。 何氏禁不住红了眼睛,抓了她的手,哽咽道,“阿妍。别这样说,好孩子,留下吧……” 张媛看着何氏的模样,心中的火气更盛。 娘可真是无用,都到了这时候,真不知怕她什么。 她上前用力的掰开何氏拉阮妍的手。恨恨的跺脚,“娘,您在说什么呢,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嘛,别和她啰嗦。赶紧将账算算,让她给我们几千两银子,然后滚蛋……” ‘啪啪’! 那个蛋字刚出来,屋子里又响起两声清脆的巴掌声。mianhuatang.info 下一瞬,又是张媛尖利的吼叫声。 她脸孔扭曲,一脸的不敢置信看向何氏,“娘,你……你竟然打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没错,这两耳光是何光打的。 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怎么生了这样拎不清的死东西,越来越不像话了。 阮妍嘴角翘了翘。对何氏点点头,先退了出来。 还好,舅母没有彻底糊涂。 大傻冷冷的盯了眼张媛,也随着阮妍出来。 等他们二人一离开,何氏铁青着脸上前又狠狠踹了张媛一脚,“孽障。你越来越放肆,连娘的话都不听。尽在那儿丢人现眼。” 张媛不顾脸上的疼痛,立马梗着脖子顶嘴。“娘,我怎么丢人现眼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这十年,她难道是喝西北风长大的啊。” “呸!你懂什么。”何氏狠狠啐道。 想到方才差点儿丢了面子,她就忍不住怒向胆边生,点着张媛的额头骂,“你可知道,阿妍要真与你算账,我们家还得给她给银子。你怎这样蠢啊,你要是有阿妍一半精明,我也用不着这样累啊。” “还给她银子?怎么可能啊?”张媛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儿。 “我几时骗过你,给我回屋去,这几日都不许出来。要是再见你在那儿胡乱嚷嚷,看我怎么收拾你。”何氏沉着脸,严厉的斥着。 自幼到大,张媛还真没见过母亲这样严肃和凶恶,不由心里开始打鼓。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吧。”张媛好奇的问。 她想破脑袋也想到自家欠了阮妍什么,以至于还要倒给阮妍银子。 “回去!”何氏瞪大了双眼。 张媛看着这样的何氏,心里开始发毛。 不也再问下去,揣着满腹的疑惑暂时离开了何氏的院子。 但其中的原由,她想着迟早要弄清楚。 何氏看张媛离开,这才皱着眉头,软软的坐了下来。 有些话,只能埋在心里,是不好对其他人言明的。 在外人眼中,是张家养活了阮妍,可又有谁知道,张家能有今天,全仰仗了婉夫人。 婉夫人救了老爷不说,还给了他银子将生意做大,同时在托付阮妍时,还给了三千两银子,说是抚养费。 上次家中被人逼债,阮妍给了四百两,年初老爷进货缺银子,她又给了一行千两。 如此算下来,阮家给了张家五六千两银子,还救了老爷的话,这些年,阮妍的吃喝穿戴,怎么也花不了这些啊。 若真要算账,张家岂不是要倒赔阮妍的银子。 而看阮妍的表情,她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幸好她是有良心的,没有提及此事,否则,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虽然当初婉夫人另给的三千两银子,一直由老爷收着,说将来给阮妍做嫁妆,一直分文未动,但银子还是在张家。 现在不要说几千两,就算拿一百两,也拿不出啊。 何氏坐在那儿有气无力,越想后背越凉,同时也越恨张媛,好好的怎么提到这事。 要不是因着这般严重,她也不会下手打了张媛。 阮妍知道何氏拿不出这些银子,而且日后还在一个城里住着,再者说了,在外人眼中,都认为是张家养了自己。 若与张家闹得太难看,就算出了一口心中恶气,到最后自己的颜面也难看,可能会被不知情的人骂做忘恩负义。 所以,她就没点破这些事。 有时给别人留颜面。其实也是为自己留后路。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谢临将这个消息带回了谢家。 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震惊之余皆是怒不可遏。 “哼,心胸狭窄,注定是无福之人。”半晌后,谢老夫人道。 这句话是用来评价张媛的。 “娘,真相大白。我得去趟张家为阿妍讨个说法,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让阿妍搬来咱们谢家住算了,阿妍再住在那儿,还不知要受什么委屈呢。”谢三夫人气道。 “唉。”谢老夫人长叹一口气,点头,“也好。若阿妍愿意,可以在我们谢家一直住下去。” 谢临心中一喜,忙道,“祖母,娘。这主意甚好,阿妍住在咱们府中,看还有谁敢欺负她。” 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同时看了他一眼。 他忙将眼睛看向它去。 谢老夫人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与阮妍之间的关系,就未去张家。 她让丫环唤来了谢二夫人。 谢二夫人见谢老夫人主动唤自己来,十分高兴,想着应是谢迎那件事有了着落。 谁料一见面,谢老夫人就道,“二娘。迎儿那件事,往后休要再提了,若换了其他家姑娘。咱们再做商议。” “娘,为何?张家姑娘有哪儿不妥吗?”谢二夫人忙道。 合适的姑娘难寻啊。 不然,她哪儿瞧得上张家的姑娘啊。 “哼,哪儿不妥?”谢老夫人冷笑一声,寒声道,“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妥。这样一块烂料,我们谢家可没地方放。” “娘。张家姑娘还好吧……”谢二夫人弱弱道。 她不解婆婆怎么忽然对张媛有如此大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张媛还是三娘义女的表姐呢。算起来,还是亲戚,如此说话,太不客气了。 “还好?”谢老夫人冷笑着将张媛的所为说了遍。 听完婆母的话,谢二夫人也愣了。 这姑娘的性子也狂燥了吧? “张姑娘这样做,应该是事出有因吧?”谢二夫人又想着是不是误解了张媛。 “原因就是,她见不得阿妍比她得人缘,在张媛眼中,阿妍只是寄养在她张家的孤女,怎能活得如此风光体面呢?她知道阿妍视花如命,就毁了这些花,让阿妍伤心难过。”谢老夫人道。 “狠,太狠了!”谢二夫人摇头,面色惊色。 听完谢老夫人的解释,对张媛也是彻底的冷了心思。 她想着,张媛的妒忌心也太强了,万一将来儿子娶了张媛回来后,又看上其他姑娘,想娶来为妾,那依着张媛的性子,还不得将儿子给毁了,将谢家给闹翻了。 不行不行,这样的姑娘不能要。 宁愿迎儿暂时孤独着,也不能娶个祸事精回来给自己徒添麻烦。 这件事,就这样黄了。 谢迎听谢二夫人说了这事,半晌未说话。 原来以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表像。 世间的女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的心更冷了。 谢三夫人带了谢菲去张家。 见谢三夫人来了,何氏只觉得腿肚子发软,不用猜也知道是为阮妍之事而来。 这丫头也是个多事的,好好的,怎么将这事说给了谢家人知道呢? 她埋怨着阮妍,却忘了谢菲昨日曾亲眼见到一切。 “谢三夫人好。”何氏忙上前行礼打招呼,声音有些颤抖。 “张太太好。”谢三夫人言语温和,道,“张太太,我想先去看看阿妍,可以吗?” “三夫人您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将阿妍唤来。”何氏忙道,不敢让谢三夫人去看那些残花。 “不了,我还是过去吧。”谢三夫人摆手,坚持要过去。 “好,那我给您引路。”何氏只得应了。 谢三夫人点点头,没有拒绝何氏的带路。 与阮妍说话,她要当着何氏的面来说,省得到时何氏还以为阮妍背地里说了张家的不是。 谢菲站在母亲身旁,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四处找张媛。 找了一圈,没找着,她就问何氏,“伯母,张姑娘呢?” 牙齿咬得咯咯响,她要撕了张媛! “阿媛去外祖家了。”何氏编了谎话。 她怕谢菲这小魔王,会去找女儿的麻烦,这事是什么事都敢干的主儿,惹不得。 谢菲很失望。 几人向阮妍的住处走去。 经过张媛的小院时,谢菲掂脚向里面看过去。 却见张媛正站在院子里。(未完待续) 第121章 拒绝 谢菲见到张媛,就双眼通红,恨不得立马前去撕了她。 本想进院子找她算账。 但略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先去见了阮妍,回来再给张媛算账。 敛了心思,谢菲随着母亲和何氏一起继续往前行去。 敲开阮妍的院门。 看着满院的狼籍,谢三夫人的面色禁不住又沉了三分。 “娘。”阮妍见到谢三夫人前来,讶了下,忙唤道。 最初她是唤谢三夫人义母,但是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都说,直接唤‘娘’亲热些,义母就生份了点。 谢三夫人只有膝下儿女少,对多了个像阮这样的女儿,也是真心的高兴。 亲耳听到阮妍唤谢三夫人为娘,何氏心中有些怪怪的滋味。 想着养了她十年,一直唤自己为舅母。 如今却唤一个与她无半饭之恩的外人为‘娘’。 唉,想想可真是令人心酸。 何氏莫名吃起谢三夫人的醋来。 其实这事哪能怨得阮妍,唤何氏为舅母而不是母亲,又并非是阮妍的意思。 再者说了,阮妍初来张家时,张和成要真让她唤何氏为母亲,何氏应该会怀疑她真是张和成的女儿了,那心里能好受吗? 谢三夫人一把搂了阮妍,红了眼睛,温声道,“阿妍,让你受委屈了,没事了,娘这次来是想接你回家去住。” 这句话让何氏的面色忽红忽紫忽白,像开了染坊一样,十分难看。 接你回家去住,这句话让阮妍的心瞬间暖了起来。唇角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 “娘,女儿没事了,我已和舅母说好,明日即搬出去,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妥当。是大傻哥安排的。”阮妍柔声应着。 “傻阿妍,家里有好多屋子呢,怎么去外面住呢,等会儿就让大傻哥将那处的屋子给退了,跟我们回家去住。(.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谢菲在一旁听了,立马瞪着眼睛斥阮妍。 住在谢家自然好。一般人是不敢来欺负。 但寄人篱下久了,真的不想再去他人家中居住。 虽然眼下唤谢三夫人一声娘,可……她并非真的是自己娘,自己也并非是谢家人。 就算谢三夫人与谢老夫人对自己百般照顾,可谢家还有安氏与谢二夫人。住进谢家之后,谁知道她们二人心中如何想。 谢二夫人会如何倒不知,但安氏绝对不会好言好语待着自己,到时少不了会冷言冷语的讽着刺着。 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与任何人争斗,只想过平静安逸的平凡日子。 谢三夫人也没想到阮妍竟然找好了屋子,准备搬出去住。 不说上面还有谢老夫人,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愿意让阮妍去外面住,感觉不安全,而且家中的屋子也多。又并非无地方可住。 她对阮妍道,“阿妍,菲儿说得极是,家中有屋子住,哪儿能住到外面。你先将东西收拾收拾,我与张太太说几句话儿。” 而后不容阮妍再说什么。就对谢菲道,“菲儿。你帮阿妍收拾去。” 阮妍也不想当着何氏的面说太多,就点点头。没有再违谢三夫人的话,有些话等到了谢家再说吧。 谢三夫人对着何氏轻颔首,“张太太,请借一步说话。” 何氏表情僵硬的点头道好,做了请的手势,带着谢三夫人回到东院。 周妈妈沏了最好的茶,上了点心,然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有谢三夫人与何氏二人。 谢三夫人也不想与何氏兜圈子,直接说道,“张太太,你们张家养了阿妍十年,十分不容易,因阮妍年幼,也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如今发生了这事,莫说阿妍,相信张太太你心里也不好受。[.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因我们都知道,阿妍视花如命,没了那些花儿,阿妍心里该有多难受。 事情既然已发生,我们也不想去追究张姑娘的错处,我带阿妍回去住些日子,也省得她看着空空的院子伤心难过。 张太太,你意下如何?” 没骂张媛一句,但听在何氏耳中,却双颊发热。 因为女儿所做所为,已被谢家人知晓,若谢家人对其他一说,女儿往后休想再谋门好亲事。 这一刻,她既恨张媛的冲动不懂事,惹下这样大的祸事来,也恨阮妍。 想着阮妍要是能与张媛好好相处,张媛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说到底,何氏更恨阮妍,恨她自来到张家后,家里没有一天安生,是非不断。 特别是女儿,如今差不多被她给毁了。 想到这,何氏本想点头同意谢三夫人之言,立马改了口,“三夫人,我知道您也疼阿妍,且阿妍能住在谢府,也是阿妍的福份,一般人想求也求不了。 只是整个吉安的人都知道阿妍是我们家人,若就这样住去了谢家,不明真相的人恐怕会有这样或那样难听的话传出来,三夫人,您也知道,舌头底下压死人,到时我们家可能会被人家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些年阿妍在我们家,虽然过的不是大富大贵的日子,但好吃好喝好用的总是先仅着她,她所拥有的一切比我自己的儿女还要好,这也是人皆所知的事情。 阿妍与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我们早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孩子来待,虽然我们家的日子穷了些,可也不能因家贫而将孩子给送出去住的道理啊,何况我也舍不得。 唉,就怨我们待阿妍太好,才让阿媛这孩子一时糊涂冲动做了那事,如今阿媛也悔的要死,恨不得剁了自个儿的双手,只是错已铸成。无法挽回。要是阿妍离家去了三夫人您那儿,阿媛定会更加内疚伤心,她可能会将自己给逼疯的。 三夫人,您也是做母亲的人,希望您能体谅我这为人母的心情。既舍不得阿妍离开,也舍不得阿媛更伤心。所以,三夫人,请恕民妇不能同意您将阿妍带走。” 听着何氏的话,谢三夫人对她不由刮目相看。 一直以为何氏是个软弱无主见的妇人,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走眼了。 大概只有在阿妍出事时,她才会软弱。 而关乎到自家女儿的声誉时,她则变得坚硬起来。 虽然何氏说的一脸的诚恳,可谢三夫人只相信她三分之一的话。 那就是不想让阿妍走,是怕吉安城的人说闲话。怕影响张媛的声誉,而并非是舍不得阿妍。 至于张媛有没有后悔自己的所为,那就不清楚了。 谢三夫人不得不承认,何氏这样一说,她还真不好将阮妍带走了。 否则,她就是蛮不讲理之人,让何氏思念阮妍,让张媛更伤心难过。说不定还疯了。 后果很严重啊。 “呵呵,张太太,大家都是做母亲的人。张太太一心为着张姑娘,我们都知道。你放心吧,如今张姑娘所做的这些事儿,外面还没其他人知晓,不管如何,张姑娘还是阿妍的表姐。我们自是不会告诉外人。 张太太,你难道忘了嘛。阿妍如今可是我的义女,她在我们家小住些日子。这也十分正常,外人不会有闲话说的,是张太太你多虑了。”谢三夫人微笑着道。 要是何氏坚持不让阮妍离开,她还真不能强求。 这事要是闹开了,对阮妍的名声也不好听,可能会有人说阮妍攀上了谢家的高枝,就要弃张家而去。 她有些头疼起来。 何氏也笑着道,“三夫人,您说的是,这样吧,这几日家中事情多,我让阿妍过些日子去陪您,好不好?” 她不说不让阮妍去谢家,只是现在不行。 谢三夫人无法再强求,只有另想办法。 她点头道好,然后起身去阮妍的小院子。 跟在她身后的何氏,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有些得意。 得意自己没让谢三夫人的达成所愿。 不过,何氏面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就开始僵硬。 因为她听见了张媛的声音。 争吵的声音。 “阮妍,你个小贱*人,我们张家养了你这些年,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如今竟敢伙着一个外人来欺负我,今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撕了你个小贱*人……” 张媛那尖利而又刻薄的声音在夏日的艳阳下传的很远,就连枝头鸣叫的知了也识趣的闭了嘴巴。 树叶停止了摆动,一丝风儿都没,汗瞬间将何氏紧紧包裹住,令她无法呼吸。 天空的太阳好刺眼,刺得何氏的眼睛睁不开,头好晕。 谢三夫人听到张媛骂人的声音,眸子一凛的同时,憋在胸口的那口浊气却瞬间呼了出来。 何氏,你就装吧,看这回,你还如何装下去。 她看向何氏,悠悠道,“张太太,那骂人的是何人?我们家阿妍身份是何等尊贵,相信张太太你也知晓,可如今被人这样骂着,你认为合适吗?” 何氏的脸色是青中透着白,十分尴尬的笑了笑,“误会误会……” 这个笑容可是比哭还要难听。 此刻她想杀了张媛的心思都有了。 谢三夫人冷笑了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往左一拐,就到了张媛的住处。 谢菲、阮妍与张媛三人站在小院门口成对峙状。 张媛依然用手点头阮妍骂,谢菲气得粉脸通红,想要去张媛算账,但被阮妍给拉住,正在低声劝她莫冲动。 “放肆,住口!”谢三夫人厉声一喝。(未完待续) 第122章 迷茫 张媛没提防谢三夫人会突然前来,尖利的声音噶然而止。 而下一瞬,何氏已经铁青着脸上前,又唰唰给了张媛两耳光。 她真要被张媛给气死了。 她在前面卖生姜,女儿跟在后面喊‘不辣’,尽拆她的台。 阮妍见谢三夫人忽然出现,也讶了下。 没想到会这样巧,让她见到张媛如此丑陋的一面。 但也悄悄松口气。 这样一来,何氏应该没有道理再拦着不让自己搬出去住了。 阮妍方才见谢三夫人来,当着何氏的面,说要让她搬去谢家住时,她就在想何氏可能不会同意。 因她了解何氏,虽然表面看起来极其软弱,遇事毫无主见,可内里,却又是极要面子的妇人,对别人的看法十分在意。 像当初何氏对王氏的言听计从,一方面出自于本性的软弱,另一方就是因好面子,担心自己哪儿对王氏不好,会被人背地里说闲话,说她不孝。 若谢三夫人不来,阮妍想要搬去哪儿,何氏并不会强加阻止,到时若外人说什么,她可以说是阮妍不听话,非要搬出去独住。 可阮妍要是被谢三夫人给带回去了,再加上张媛的事情传出去,到时人们会说阮妍是受了张家的欺负和虐待,被逼无奈之下才搬离了张家。 这样的话语一旦传出去,何氏与张媛还不被人给骂死。 但现在张媛这样一骂,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由不得你何氏不答应了。 谢三夫人看向何氏,冷笑一声。道,“张太太,原来张姑娘就是这样内疚的呢,今日还真是开了眼。当着菲儿的面,阿妍都能被人家这样欺负。往日还不知道会如何。” 而后她看向阮妍,温声道,“阿妍,将你的东西带上,现在就跟娘回家去。” 她不用再征求何氏的同意了。 阮妍将放在一旁的一个小包袱拎了起来,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娘,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谢三夫人皱眉,“怎只有这些东西?” 就算是四季的衣裳,也不止这些啊。 “这包袱里面是我自己的东西。其他的都是舅母帮我置办的,不带了。”阮妍道。 属于张家的东西,她全都留下来了。 带走的是谢三夫人和谢老夫人之前赏的首饰之类,还有上回赢的彩头。 谢三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着点头,“娘明白了,回家去娘给你做新的。” 何氏一把拉住阮妍,瞪着眼睛摇头。“阿妍,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和阿媛该怎么办?” “舅母,您错了,只有我走了,媛姐心里才会静下来,我走了之后。再也没人与她争吃争吃争穿争宠。舅母,我先走。等媛姐不再对我有敌意后,我再回来看你们吧。多谢十年的养育之恩,您保重。”阮妍看着何氏的眼睛,十分平静的说道。 不走? 难道非要与张媛二人打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方休吗? 说完这句话,她去掰何氏拽着胳膊的手。 奈何何氏用的力气太大,怎么也掰不开,掐得阮妍好痛。 阮妍皱眉,“舅母,你放手吧,我胳膊好疼呢。” 谢三夫人也敛了火气,道,“张太太,阿妍说的没错,她离开,张姑娘可能才会真正的冷静下来。张太太,莫要再纠缠了,否则这事一旦闹开,张姑娘的名声可就真没了。” 这话或多或少了带了些威胁。 她不想再也何氏多说什么。 只能用张媛的名声来威胁何氏。 何氏无力的松开阮妍,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阮妍轻叹一口气,喊了谢菲,随着谢三夫人离去。 不过,谢菲在走出几步路之后,忽然又转身走了回去。 “菲儿,你做什么?”阮妍忙喊她,担心她与张媛又起冲突。 “阿妍你放心,我只是对张姑娘说一句话。”谢菲冲阮妍神秘一笑。 谢非笑着走近张媛,附耳过去,轻启粉唇,说了两句什么。 阮妍只见张媛的脸迅速由红变白。 而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像被人抽了筋骨一样。 面如死灰,用来形容张媛此刻的表情,是最最合适不过的。 谢菲看着张媛这副模样,笑得十分开怀,蹦跳着跑回阮妍身边。 “菲儿,你说了什么?”阮妍好奇的问。 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张媛瞬间萎靡下去,之前可是活脱脱的泼妇啊。 “嘻嘻,一句好话,她最想听到的好话。”谢菲笑得狡黠。 “什么好话,说来听听。”阮妍更加好奇。 谢菲稍犹豫了下,想着阮妍住到谢家后,迟早会知道谢迎的事,说了也无妨。 但怕谢三夫人听见会骂她,她就凑到阮妍耳旁,低声道,“阿妍,你告诉你吧,我对张媛说,本来我二哥是准备娶她为妻的,就因她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儿,亲事黄了。” “什么?真有此事?”阮妍大惊。 没有想到谢迎与张媛二人之间的事,不但谢家知道,竟然还真的愿意娶张媛。 震惊之后,她的心情就有些五味杂陈。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又或者是为张媛惋惜。 本来张媛做了这些事,伤透了她的心,与谢迎的亲事黄了,她该高兴才是。 可事实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要说为张媛惋惜吧,可是张媛这样待她,又不值得她去惋惜。 反正心情特别复杂。 也许这就是张媛的命吧。 同时也是上天对自己的一个警示,做人做事还是要守着本分,要永远存一颗善心,做了恶。上天是不会轻易饶过的。 “阿妍,你难道不高兴?”谢菲看阮妍的表情,讶声问。 她之所以故意对张媛说这事,就是要让张媛知道这事,然后后悔至死。要折磨她,为阮妍报仇。 可现在看阮妍的样子,却并像高兴的样子。 阮妍笑了笑,轻轻摇头,“没有高兴与不高兴,不管怎样。她都是舅父的女儿,她不好,舅父会伤心的。” 走在前面的谢三夫人没有听到谢菲对阮妍说了什么,但阮妍这句话听见了,忙回头。道,“阿妍,别想太多,虽然你我不想看到这些,但我们无法左右张媛的所为。 张媛不是孩子了,她要为她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 阮妍点点头,道是。 其实她也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是对是错。或者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但她不是圣人,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她也有着七情六*欲。不可能一直莫名其妙的受人欺负而不吭声。 她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也绝不会去存心思故意去害人,除非这人侵犯了她的利益,或者想置她与死地,这另当别论。 唉,算了。不想许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希望通过这件事后,张媛能彻底醒悟。往后好好做人,莫要那样刻薄。 而自己也要好好的与哥哥过日子,最好哥哥能早日为自己娶一个嫂子,那就完美了。 这样想着,她面上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阮妍她们几人快出张家的院门时,周妈妈小跑着过来,迎上阮妍,泪水涟涟的道,“妍姑娘,保重,日后若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请说一声就成了。” “嗯,周妈妈,您也保重。”阮妍张开胳膊,抱了抱周妈。 虽然周妈有时说话比较耿直,但这些年来,不管是对本尊,还是对现在的她,都还是不错的,对张家更是忠心耿耿,这样的家仆真的难得。 阮妍是从内心深处敬重她。 周妈妈拭着眼泪,送了阮妍出门,上了谢家的马车。 阮妍临走时对周妈说了,让她对大傻说一声,自己先去了谢家。 大傻回来后,得知后,拿了重要的几样东西,其他的也如阮妍一样,连身换洗衣服都没带,也去了谢家。 到了谢家后,屏退了左右,谢老夫人才搂了阮妍,心疼的流的泪,“好孩子,又让你受委屈了,要早知那张姑娘是这样的人儿,我哪儿能让你留在张家啊。 阿妍,这些年在张家,你没少受屈吧,往后不会了。” 阮妍忙温声安慰,“祖母,没有委屈,这些年,舅父舅母对我真的挺好的。虽然张媛这次的事情做的很过份,但她的本性应该不算太坏,这回也是受了别人的挑拔,一时鬼迷心窍才犯的错。” “被谁挑拔的?”谢老夫人眼神顿时变得凛冽起来。 “安姑娘。”阮妍也不隐瞒。 谢老夫人微讶了下后,倒也不意外。 安如萱以前常在谢家出入,到底是什么样的品格,她心中也清楚。 故上回谢菲与安如萱发生了冲突,不让安如萱来谢家,她不但没有责怪谢菲胡闹,反而在心中暗暗开心了下。 这样的姑娘,少来谢家是福气。 只不过,以前因着安氏的面子,她不好明说罢了。 “阿妍,你放心,安姑娘那儿,我自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谢老夫人道。 阮妍笑着摇头,“不用了,祖母,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不想再提,让它过去吧。” 谢老夫人心里自有打算,也就附合着她,“好,好,不提不提。” 阮妍点头道好。 但这件事真的这样算了吗? 阮妍的答案是否定的。 安如萱,一而再再而三的害自己,若这样饶了她,怎能对得起自己。(未完待续) 第123章 算账 因大傻与华大夫二人所寻到的住处,今日无法入住,阮妍就暂且在谢家住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而且她也说服了谢老夫人,不在谢家常住,偶来小住。 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从内心里来说,是希望阮妍住在谢家,天天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踏实。 但见阮妍坚持,想想她刚与张家闹了不愉快,应该是真的不想再住在他人家中,她们就不再勉强。 若阮妍心里不愿意,她们强迫她住下,她住着不舒心,反而不美。 而且她们二人也晓得安氏的性格,要是阮妍常住,少不得会常来刺上几句,这种事是不可能完全避免的。 故她们应了阮妍的要求。 而且阮妍新家的位置离谢家并不远,往后来往也更加方便。 将这件事落实之后,阮妍去找韩洛。 这是第一次主动找韩洛。 韩洛见到她,不免讶了下,“有事?” 他知道,她不会无事跑来找他,绝对是有极重要的事。 阮妍郑重的点头,“嗯,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行不行?” 心里有些忐忑,担心他会拒绝。 这个忙除了他,眼下还真找不出有第二人能帮的。 因这个忙有些特别。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韩洛没有丝毫犹豫。 阮妍轻轻咬了下牙,道,“是这样的,我想与安如萱算算账,但是……但是希望你能帮我摆平后面的事情……” 安如萱是县令的女儿,被谢菲怎么打骂都行。可她不行。 若她将安如萱如何了,安正令不会饶了她。 民斗不过官,这是自古难变的道理。 而安如萱唆使张媛毁自己花这件事,要真的拿去公堂上说理,安如萱是绝不会受到惩罚。 就这样轻易的饶过安如萱。她是绝对不会甘心。 在本尊的记忆中,她好像从来没有得罪过安如萱,真不明白安如萱为何会处处故意针对她,处处陷害,最后害得本尊丧命。 否则,她也不会来到这个异时空。 之前一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是在言语上对安如萱略施小惩,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对安如萱手下留情。 所以这回,她要好好教训教训安如萱。让安如萱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教训完安如萱后,后面的烂摊子自然得有人来收拾。 韩洛是绝佳的人选。 当然,她也可以直接让大傻去,或者请韩洛直接去收拾安如萱,但她不想假他人之手做这件事,这回一定要亲自来,方能泄心中的怒意。 韩洛眸子轻闪了下,道。“这种事,其实用不着你自己动手。” “不,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出手。”阮妍倔强的仰了小脸。 韩洛也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没再多说,而是道,“行,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其他的事无需操心。若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多谢韩公子。”阮妍郑重的向他道了谢,想了想。又道,“那个,韩公子,我放在你这儿的花,你要是喜欢哪盆,可以留下。” 韩洛轻瞪了她一眼,摇头,“不用。” 虽然很喜欢她那些花,但此刻真要留下一盆来,倒有趁火打劫之嫌。 这样的事,他不愿去做。 见他摇头,阮妍也不勉强。 只是想着他这人脸皮厚的很,要真是喜欢的话,定不会客气。 却说张家这边。 谢菲临走时说的话,让张媛呆若木鸡,恍若梦中一样。 她呆呆的瘫坐在地上,眼前出现的是她与谢迎成亲时热闹的画面。 四周围观的人均向她投来艳羡的眼神。 羡慕她能嫁入谢家享受荣华富贵。 她的面上渐渐现出了古怪而又诡异的笑容。 就在她幻想着与谢迎拜天地之时,头上忽然传来剧痛。 ‘啊!’的一声尖叫,让她从幻境中惊醒,回到现实。 她下意识往头上传来痛感的地方摸去,却发现那儿黏黏的。 忙将手拿到眼前一看。 顿时眼前一晕。 满手心都是鲜艳如火的血。 “死东西,你怎么不去死啊,一天到晚除了丢人现眼,你还能做什么?”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何氏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的恶毒骂声。 张媛扭头看向身侧,这才发现,何氏手上拿着一块石头。 石头上有一些血迹。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亲娘,会拿石头砸自己,并将自己的头给砸破了。 而何氏此刻已红了双眼,五官扭曲着。 狰狞着的面孔,让张媛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咬牙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往后退了两步,她指着何氏怒,“娘,你是不是疯了啊,你竟然会对我下毒手,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疯了?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给气疯的,怎么就养了你这种烂泥,除了给我添堵惹麻烦,你还能做什么?今儿我就打死你,省得日后再给我们张家丢人现眼。”何氏一边恨恨的骂,一边扬起石头,又向张媛砸过去。 本来能嫁去谢家享福,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谢家人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是怎么也不会再同意谢迎娶自己。 好不容易才攀上的一根高枝,就这样断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疯狂的何氏,张媛没有逃,只是将眼睛一闭,任由头上的鲜血流向脸上,擦也不擦,只是喃喃道。“打吧打吧,打死我最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何氏并不知张媛心里在想什么,但张媛这不逃的举动,反而更加激怒了她。 高高举起手上的石头。又对着张媛砸去,“砸死你这死货。” “啊,太太,你在做什么,使不得啊。”匆匆而来的周妈妈,正好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她一边喊一边跑来阻止。 但她还是来晚了一步,跑近她们母女二人身边时,何氏那块石头又砸了下去。 张媛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颤栗,双腿一软。晕倒在地上。 周妈妈顿时面无人色,咬着牙将何氏手中的石头夺下来,并给扔去了一旁。 “太太,不管媛姐儿做了什么,你也不能下这样狠的手啊,你这是要将她往死里打啊。媛姐儿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看你后不后悔。”周妈妈一边去扶张媛,一边数落着何氏。 她认为何氏是疯了。 不然。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同时也恨何氏平日里对张媛管教不严,教女无方,才让张媛对阮妍做出那样的事儿来。要是没那些事,妍姑娘怎会走?大傻少爷怎会走? 他们要是不走,家中又怎会乱成这样。 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妈只觉着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媛伤成这样,去请大夫的人都没。 她要是去请大夫了。万一何氏又发疯拿石头去砸张媛,那可怎么办? 想了想。周妈妈也不管何氏,赶紧背了张媛出门。直接去了华家医馆。 直到周妈背着张媛出了门,一阵风吹过,何氏这才如梦初醒般。 她抬头四顾,地上点点殷红的红迹,让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来。 “我……我刚刚是做了什么啊……阿媛……周妈妈……你们在哪儿,在哪儿?”何氏忙抬步向大门外追去。 身后的张家院子里一片寂寥。 阮妍是从华雪灵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得知何氏竟然拿石头砸张媛,十分震惊。 平日里何氏将张媛视做心肝宝贝,这回怎能下如此的毒手,是真的要将张媛往死里整啊。 阮妍轻轻摇头,对何氏的看法不得不再次改变。 何氏在她心中,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妇人,而是位心肠极狠的。 要真是软弱,再怎么生气,也做不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 要知道,何氏下手的对象可是亲生的女儿啊,不是有深仇大恨的敌人。 幸好张媛被周妈送到医馆及时,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还是救了回来。 不过,因为这伤,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多月才算恢复过来。 何氏是满心的内疚,天天亲自给女儿煎药炖汤,想要弥补冲动之下对女儿所造成的伤害。 而张媛经了这事之后,对何氏开始疏远,每天只是木木的吃药喝汤,神情之间都是淡淡的,几天都难得听见她唤一声娘。 母女之间的裂痕,想要修复,可不是一两日的事儿。 特别是像张媛这样的性格,想让她原谅何氏,几乎是不可能的。 阮妍与大傻二人搬去了新租的住处。 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耳房,穿过月洞门就是后院。 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二人居住。 后院正好阮妍将它们开辟了出来种植花草。 大傻还买了两个丫环和一个婆子,来照顾阮妍的饮食起居。 同时还买了辆马车,和雇了车夫,方便出行。 虽然需要购置的东西还很多,但看着眼前一切,阮妍十分满意的笑了。 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再也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这种感觉真好。 住处安定了下来,阮妍就准备去找安如萱算账了。 这一日,安如萱带着丫环在集上闲逛之时,遇见阮妍迎面而来。 当初张媛将花毁了之后,曾去对安如萱说过阮妍当时伤心的样子,她开心的差点儿跳起来,要的就是这效果。 可后来阮妍搬出张家,张媛被何氏差点儿打死,这些事情也传入了安如萱的耳中,她就有心虚了。 此刻见到阮妍,她下意识的想避开,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未完待续) 第124章 杂念 “安姑娘,请留步。mianhuatang.info”阮妍看着安如萱的背影,高声唤道。 安如萱垂在袖中的双手暗暗握了下,不但没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了些。 甚至有些后悔,今日不该出门来。 她很清楚,阮妍找她肯定没啥好事。 不过,她不想停下,也只得停了脚步。 因在她面前忽然出现一堵人墙。 这堵人墙像小山一样雄伟结实,严严实实的将安如萱面前的路堵住,她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了。 “你……做什么?”安如萱的声音在颤抖。 她认出这男人是韩洛身边的韩三宝。 只是她不明白,她又没得罪韩洛,韩三宝为何会堵了她的路。 “阮姑娘喊你没听见吗?耳朵聋了?”韩三宝冷冰冰的应着。 安如萱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缩了下脖子。 二人说话间,阮妍已经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可她的笑容看在安如萱眼中,却后背发凉,心中暗道不妙。 阮妍道,“安姑娘,几日不见,这听力可是减退不少呢。” “呵呵,没听见呢。”安如萱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是没听见,还是心虚呢?安姑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一见了我就躲呀?”阮妍向前逼近两步。 安如萱四下瞧了瞧,见人来人往的,加上又有丫环在身边,想着阮妍不敢如何,胆子又在了起来。 她抬了抬下巴,道。“阮妍,你以为你是谁呢,我见着你为何要躲。你找我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没事我就走了。我可忙着呢。” 阮妍向左手边一条胡同指了指,“安姑娘,我想问你几句话,这儿人多太过嘈杂,我们去那儿说吧。” 去胡同里说话,安如萱是打死也不愿意的。忙摇头,“有话就在这儿说。” 阮妍点头,“好,既然安姑娘不怕当众当人,那我就说了。听说安大人最近收了不少来历不明的钱……” 她故意拔高声音。让经过的路人都能听得见。 安如萱见她忽然说这个,赶紧吓得一把捂了她的嘴,怒,“你胡说什么呀。” 这种事不管是真是假,要是传了开来,对父亲的声誉可是有影响的。 何况这还是真事,最近父亲忽然得了一大批金银珠宝。 看父亲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应该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但安如萱想不通的是,这样私密的事情,阮妍是如何得知的。 不过。如果只是说这件事,安如萱倒轻松了些,反正与她无关,相信阮妍不会拿她如何。 阮妍看安如萱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知她心中有数,冷笑一声。道,“安姑娘。我有没有胡说,你心中清楚的很。怎么样,是在这儿说,还是去胡同那儿说呢。” 她不想等会儿的暴力事件引来太多人围观,所以才要将安如萱喊去僻静些的地方。 安如萱牙一咬,道,“好,去就去,谁怕谁啊。” 她目测了下阮妍的身高和体型,想着自己比她还要高,怕她做什么。 再说了,她要是敢对本姑娘不敬,看我让爹怎么收拾她。 这样一想,安如萱所有的顾虑全都消失,当先迈步向小胡同走去,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她的丫环也要跟上,阮妍对着韩三宝笑,“韩护院,劳你烦这位姑娘唠唠。” “嗯,好的,我会看住她。”韩三宝点头,而后狠狠瞪了眼小丫环。 小丫环被他恶狠狠一瞪,腿都吓软了,哪儿还敢跟着。 阮妍笑着跟上安如萱的步伐。 一进胡同,安如萱就有些不耐烦的催,“阮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着。” 阮妍一边撸衣袖,一边问,“安如萱,我问你,上回是不是你让张媛毁我的花。” 听说是这事,安如萱的表情变了变,她很快正了神色否认,“毁你什么花呀?我可不知道,你与她都不认识呢。” “不认识?是嘛,那要不要我将喊她来,与你对质呀?”阮妍顿时神色一凛,眯着眸子看向她,道,“安如萱,你要是态度好呢,本姑娘今天兴许能饶你一回,你要是再敢狡辩,本姑娘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 “阮妍,你敢,你难道忘了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吗?我告诉你,要是再伤我半根汗毛,看我爹怎么收拾你。”安如萱往后退了好几步,色厉内荏。 阮妍笑了笑,没有说话。 安如萱见她这样,还以为她是怕了,不由得意起来,“阮妍,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滚,本姑娘大仁大量,可以权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不然的话,有你好看的。 还有张媛那蠢货干的好事,你别向我身上赖,别说与我无关,就算真是我教的,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是你人缘太差,连家里人都想害你,你难道不觉得做人太失败了吗……” “啪啪!” 她的话还未说完,脸上就挨了响亮的两耳光。 耳光当然是阮妍打的,她正准备开口痛骂时,头上一痛。 头发又被阮妍狠狠一把揪起,又被左右开弓连煽好几下。 安如萱被打的晕头转向,连还手都忘记了。 阮妍骂道,“安如萱,你个贱*人,本姑娘与你无冤无仇,你去一次次将我往死里陷害,今日就是咱们算总账的时候了。” “阮妍,你敢打我,跟你拼了。”安如萱终于缓过劲来,张牙舞爪向阮妍扑过去。 阮妍不等她靠近,抬起脚狠狠踹向她的膝盖。 这一脚的力道很大,安如萱这种闺阁千金小姐哪儿受得住。登时身子往后一仰,摔倒在地。 阮妍十分满意的收回脚。 嗯,这些日子的功夫没有白费,今日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摔倒在地上的安如萱痛得哇哇叫。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阮妍会如此的强悍,打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吃了亏。她嘴里却不服输,一边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一边难听的骂着。 阮妍大步上前,手脚并用,将安如萱狠狠修理了一番,鼻青脸肿的她。恐怕连安正都不会认的了。 打到最后,安如萱不敢再嘴硬了,开始哭着求饶,“阮姑娘,求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呜呜……” 鼻涕眼泪一起流,那模样,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阮妍打的也累了,这才放了她。 “安如萱,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在背后玩这些阴的。本姑娘就在你脸上刻几朵花,看你还敢不敢嚣张。”阮妍丢下这句话后,拍了拍手。出了胡同。 心中憋着的那口浊气,终于是散了出来。 见到阮妍出了胡同,而没见到安如萱,那小丫环白着脸结结巴巴的问,“我……我们家……姑娘呢……” “你们家姑娘在胡同里等着你呢,快去吧。”阮妍笑着拍了拍小丫环白嫩的脸颊。 小丫环赶紧连滚带爬的奔向胡同。 很快胡同里就传来了小丫环惊天动地的哭声。 小丫环哭。当然不是因为心疼安如萱,而是想着安如萱伤成这样。她回去后也没好下场。 是在哭她自己呢。 韩三宝看了胡同那边一眼,好奇的问阮妍。“阮姑娘,没打死吧?” “没,我可没那样狠。”阮妍淡定的答。 “嗯,我就知道阮姑娘你心慈心软,这次没打死没关系,留着下回再打,要是一次就打死了,下回可就没得打了。”韩三宝一本正经的应着。 阮妍嘴角抽了抽,与他们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太善良了。 她道,“韩护院,剩下的事就拜托韩公子。” 韩三宝用力的点点头,“放心吧,阮姑娘,我们家爷早就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如此,就多谢啦。”阮妍郑重的向他行了礼。 韩三宝忙摆着宽大的手掌道,“阮姑娘,使不得的。”而后咧嘴一乐,“嘿嘿,阮姑娘,你知道嘛,别看我们家爷有时喜欢冷着一张脸,有时说话也不好听,其实,他对你的事真的特别上心,对你真的很好的。” 阮妍狠狠瞪了他一眼,“韩护院,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会认为你很可爱的,这种话不许乱说,我先走了。” 哼,那变态虽然帮我两回,可并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我没乱说,我说的是事实……”韩三宝十分委屈的辩解。 阮妍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的离开了。 韩洛对她态度的变化,她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可这并不代表他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未安定下来,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 阮妍狠狠摇头,将脑中一切杂念甩出脑外。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过上安稳的日子。 以前开花行张和成不同意,如今自己可以作主啦。 阮妍决定将眼下住的小院子稍微改下。 后花院的位置正好对着正街,可以将开个门,变成商铺,用来开花行,十分方便。 当然,这件事也得和大傻商量下。 如今有两个丫环和一个婆子帮衬着,相信哥哥会同意的吧。 阮妍边走边想着,开始筹划花行该如布置。 “阮姑娘。”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她身边,苏雨颜温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听到苏雨颜的声音,阮妍的眉头就情不自禁拧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25章 害怕 阮妍心里讨厌苏雨颜,这是无须置疑的事儿。(.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但是面对面遇上了,却又不能真的不理睬。 毕竟她们二人未撕破脸皮闹僵。 阮妍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马车,苏雨颜已从车中下来。 “苏姑娘。”阮妍淡淡的向她点头,打了招呼。 苏雨颜看着她疏离淡漠的态度,心里有些难受,但面上依然笑容暖暖,柔声道,“阮姑娘,好久没见,最近好吗?上回请你来我们家玩,你因事没事,我一直很掂挂着你呢。” 阮妍淡淡笑道,“多谢苏姑娘掂记,我很好。瞧苏姑娘春风满面,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苏雨颜羞涩一笑,摇头,“没,还早着呢。对了,阮姑娘,听说你搬出了张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对阮妍搬离张家的原因,吉安城内有好几种传言。 有的说是何氏待阮妍不够好,逼她搬了出来。 有人说是阮妍攀上了谢家这根高枝,看不上张家,所以搬了出来。 有人说是阮妍与大傻二人好上了,因何氏不同意他们的事,二人就私奔出来了。 也有人说是因为张媛见阮妍成了谢三夫人的义女,嫉妒阮妍,容不下阮妍比她好,逼着阮妍无奈搬离了谢家 …… 反正各种各样的传言皆有。 阮妍也懒得去解释,因大傻说了,他们不会在吉安城待太久,很快就要离开这。 所以,其他人说什么。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眼下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夺回所有属有他们的一切,同时为母亲讨回公道。 其实阮妍真的不想去京都,那儿的生活定比这儿复杂百倍。 一个张家就已经够让她头痛了,何况是深宅大院。 但她知道。自己无所谓,可哥哥不一样,他是男人,肩上所担负的责任是不一样的,而那个家也应该是他的。 因为外面的传言太多,故苏雨颜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但她父亲倒说过。阮妍被何氏或张媛逼出来的可能性极大,绝不会是因为认了谢三夫人为义母后而瞧不起张家,阮妍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看错人。 苏雨颜信父亲所说。 若阮妍真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之人,就不会在知道鲁南王的身份之后。还对她不理不睬。 要换做一般人,应该来苏家巴结讨好才是。 看着苏雨颜满面的关心,阮妍没有太多感觉,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现在住的院子很适合开花行,就搬过来了。” 她不想对苏雨颜说太多。 苏雨颜见她什么都不愿意说实话,有些伤心。神色黯然,“阿妍,上次那件事你还在怨我。对不对?” “苏姑娘,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阮妍不想再说下去。 她转身欲走。 苏雨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声解释道,“阿妍,我们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只是你也知道,父亲身在那位置。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 还有,我们也并不知他找你到底何事。其实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让你会如此的恨我们。” 苏雨颜对袁贺的感觉很奇怪。 虽然二人已经定亲,很快就要嫁他为侧妃。 对这门亲事,她也由最初的欣喜若狂,到最后的淡定,而现在,却有些害怕。 甚至隐隐希望这门亲事从来没有定过。 她将这个想法对父亲说了,父亲除了一声叹息外,就是摇头,说退亲是不可能的。 除非退亲二字是由袁贺说出来。 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心思,是因她对袁贺并不熟稔,虽然他常在苏家出入,二人却鲜少说话。 面对袁贺,她有种无形的压力,不知该说些什么。 偶尔她也会主动与他说话,可他的回答除了‘嗯’,就是‘好’,而无其他。 看着他幽深的眼神,她莫名有些畏惧,担心一句话说的不中他的心意而惹恼了他。 所以,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反正问了也是白问。 可女子天生的敏感与多疑,又让她一直好奇袁贺到底对阮妍说了什么,而让阮妍如此的愤怒,以至于最后疏远了她和父亲。 这件事一直憋在她心里,早就想找阮妍问问。 虽然不一定有答案,可还是想问问。 阮妍看出她眸中的怀疑之色,笑了笑,“苏姑娘,你是他的未婚妻,这件事,你亲自去问他,应该会更好吧。苏姑娘,我先走了,告辞。” 苏雨颜粉脸顿时涨得通红。 既有羞涩,又为阮妍看穿心思而难堪。 同时又十分惊讶阮妍竟会知道这件事,原以为一直瞒得很好呢。 不公开与袁贺定亲一事,虽是袁贺的主意,但她也特别赞同,担心有一日与他之间的亲事取消,会令她难堪。 不公布,就意味着无他人知晓,就算取消,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没想到,还是被阮妍知道了。 原来,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完全隐秘的事情。 苏雨颜看着阮妍的背景,暗暗想着。 因阮妍得知了她与袁贺定亲一事,不由烦燥起来。 回家后,她将这件事说给了苏南阳听。 苏南阳眸子轻轻眯了起来。 他在想为何阮妍会知道这件事。 想了半天,他得出的结论是,这事应该是韩洛告诉了阮妍,不然她不会知晓。 “爹,阮姑娘知道了这事,该怎么办?”苏雨颜满面的担忧之色。 “知道就知道,反正这件事迟早会被大家知晓。又不是什么丑事。”苏南阳安慰道。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对女儿也袁贺之间的亲事,他也是不愿意的。 只怨他思虑得不够周全,哪儿会想到袁贺会将主意打到自家女儿身上。 要是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将女儿的亲事定下来,这样袁贺就算想打主意。也没办法。 唉,还是自己大意,早该想到袁贺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只可惜了颜儿啊,她本该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上安静平稳的生活。 其实当初他心中有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谢临。 谢家在吉安城极有名望。他苏家门第也不低,二人算的是门当户对,而且谢临年轻有为,一表人材,是极好的女婿人选。 现在。什么都是空的了。 苏雨颜并不知父亲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面对他的安慰,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爹,我真的好怕……” “你在怕什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然身后传来袁贺的声音。 袁贺忽然出现,令苏雨颜与苏南阳二人同时吓了一跳。二人后背都冷不丁渗出冷汗来。 同时他们又万分的庆幸,庆幸没有说出什么对袁贺不利的话来。 否则,莫说他们父女二人没有命在。整个苏家也难逃祸事。 特别是苏雨颜,吓得双腿发软,在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在背后说袁贺了。 不然,到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苏雨颜被吓倒,忘了回答袁贺的话。 袁贺笑眯眯的看着她。问,“颜儿。你方才说你好怕,你是在怕什么呢?说出来。我一定会替你做主,让你不再害怕。” 苏雨颜的小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没……没怕什么?” “真的没怕什么吗?”袁贺向她逼近两步。 “真的没。”苏雨颜往后退。 “可我怎么感觉你在怕我呢?”袁贺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可双眸中却无丝毫温度。 苏雨颜双腿哆嗦着,感觉快撑不住了。 苏南阳皱眉,往女儿面前一挡,正色对袁贺道,“王爷,我刚得了一重要的情报,王爷里面请。”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手在背后打着手势,让女儿先走。 苏雨颜看到这个手势,赶紧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儿。 一回自己的屋中,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哭起来。 但又担心会被袁贺听见,只敢低泣。 袁贺看了眼离去的苏雨颜,对苏南阳道,“苏公,颜儿好似对这桩亲事不满呢?” 面上笑容依旧。 但苏南阳知道他已动怒。 “王爷您过虑了,这桩婚事本就是我们苏家高攀了,岂会有不满之理。颜儿这孩子生性胆子小,加上女儿家害羞,故在王爷面前有些失态。”苏南阳如此解释着。 但心里对袁贺的不满也在增加着。 伴君如伴虎。 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 分明对袁贺有不满,却不敢现出分毫,替他办事,不仅将自己的性命提在手上,甚至还搭上了女儿的幸福,乃至家人的性命。 袁贺此次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苏南阳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与痛苦之中。 袁贺对于苏南阳的解释并不全信,却也未深究,因这些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与苏雨颜定亲,只不过是为了绑住苏南阳,希望他能全心全意为自己办事。 而至于女人,不要说将来登上高位,就算是现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又怎会真的在意苏雨颜是否满意这桩婚事。 等真的事成那天,这门亲事认不认还难说呢。 袁贺随着苏南阳进了书房去议事。 大约一个时辰后,袁贺匆匆离开了苏家。 苏南阳送走袁贺去看苏雨颜。 “爹,他走了没?”一看到苏南阳,苏雨颜忙抓了他的手,小声的问。 看着女儿红肿的双眼,惨白的脸色,还有满面的惊惧之色,苏南阳是心如刀绞,轻轻点头,“走了。” “爹,我怕,我真的怕!”苏雨颜这才扑进父亲的怀中痛哭起来。 但还是不敢明说怕什么。 苏南阳知道她在怕什么,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道,“颜儿,莫怕,有爹爹在。” 虽然安慰女儿莫怕,可从他紧抿的双唇可以看出,此刻他的心情极为沉重。 在为未来而犯愁。 夜幕降临,苏南阳一人坐在书房中发呆。 忽然听到房门一声轻响,只是眨眼功夫,屋子里就多了两人。 “是你们。”苏南阳看清来人后,讶。(未完待续) 第126章 坦诚相见 安如萱被阮妍痛打了一顿之后,果然没敢来找她的麻烦。 阮妍倒是从大傻口中得知,安正最近惹上了大麻烦,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贿。 这事查实后,丢乌纱事小,掉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安正被这事闹得焦头烂额,哪儿有空去理会女儿被人欺负一事。 故安如萱来向他哭诉之时,他不但没有安慰,反而将她一顿痛骂,说就是因为她一天到晚在外招摇跋扈,得罪之人太多,才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同时禁了安如萱的足,从此不许她踏入安家大门半步。 阮妍微怔了下,这大概就是韩洛的手笔吧。 虽然狠了些,但也只能怪安正不干净,要是清清白白的,又何惧这些。 对于这种贪官,拉下来于百姓来说也是好事。 这样一想,阮妍的心又安定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傻似乎十分忙碌,阮妍天天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早上起来时,他已经走了,晚上她休息了,他还未归。 行色匆匆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华雪灵闲来无事就来陪阮妍说话,并帮着做些事情,同时说些八卦给她听。 她家开有医馆,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加上又有个爱打听的娘亲,不管她愿不愿意听,各种各样的八卦就这样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中。 “阿妍,你知道吗?安如萱要成亲了。”华雪灵低声对阮妍道。 “啊,她要嫁谁?”阮妍讶。 安正现在这般模样,怎么还有心思为安如萱说亲。 还有。这又是哪家不知情的,竟然敢娶安如萱,也不怕惹事上身呀。 华雪灵高兴的一抿嘴,道,“阿妍。我告诉你呀,听人家说,她好像要嫁给一个什么大官呢。” “什么?嫁给大官?那你还这样高兴。”阮妍瞪她。 这丫头可真是缺心眼儿。 那安如萱又不是她们的朋友,看她嫁得好,还为她高兴不成? “噗。”华雪灵乐道,“嘻嘻。我话还没说完呢,是嫁个大官没错,不过呢,是给大官做妾室,而且呀。那大官听说年纪比安县令还要长呢。” 哦,原来这样呀。 阮妍恍然。 她猜测着安正这样做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让大官为他说话,保住头上的乌纱和项上人头。 这样一想,不免为安如萱悲哀起来,以前被安正含在口中疼着,可一到了关键时刻,却成为父亲手中一颗棋子。随意摆弄,根本不会顾忌她的真实感受。 唉,当然这不仅仅是安如萱。所有名门世家的子女,恐怕都只是大家长手中的一粒棋,至于最终他们会落在哪儿,完全取决于大家长的决定,看放哪儿家庭所能获得的利益最大,并不会考虑棋子的感受。 因为在他们心中。棋子是不会有感觉的,也不能由棋子决定棋子的落向。 “还有呢。听人家说那大官的妻子十分泼辣,安如萱将来可有得罪受了。哼。看她平日欺负人倒是威风十足,看她往后面对那人妻子时,还有没有那样得意。”华雪灵继续说道。 她以前可没少受安如萱欺负,故也特别讨厌安如萱。 现在见安如萱有这样的下场,不免有些小开心。 阮妍笑着摇摇头,“再怎么嚣张跋扈,以后只是妾室,想要得意威风,恐怕很难吧。当然喽,若安如萱极受那人的宠爱,那人又一时糊涂做出了宠妾灭妻的事情来,安如萱兴许还有出头之日的。” 华雪灵摇头,“那大官应该不敢吧,听我爹说过,咱们大魏朝妻妾的身份可是分得极清呢,谁要是敢宠妾灭妻,那人也要倒霉的。” 阮妍对大魏朝的律法了解的并不全,故不知还有这条。 若真是这样,安如萱将来的日子难过着呢。 阮妍就道,“那就看她的福份吧,对了,最近我舅母她们也不知怎样了?” 自从搬家之后,她没去过张家。 并非她薄情忘恩,实在是不想再与张媛起冲突。 提及何氏与张媛,华雪灵就撇嘴,叹了口气道,“还能怎样,张媛头上的伤还未全好,伯母天天忙着照顾她,上回周妈妈去抓药,听周妈妈说,张媛也不太搭理伯母,伯母好像挺后悔的。” “上回舅母下手是重了些,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又有何用呢?”阮妍也叹气。 华雪灵摇摇头,“周妈妈说伯母后悔,不仅仅是因为打了张媛,也后悔没将那件事处理好,伤了你的心。还说伯母想来看你,却又不好意思来,担心你不搭理她,到时尴尬。” 阮妍笑了笑,“舅母这样说,实在是太严重了些,她若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不理她呢。” 虽然张媛的所作所为让她寒心,但对她们母女二人并无太多的恨意。 其实反过来想想,要换做她是张媛,天长日久的看着父亲对别人的宠爱胜过自己,相信自己这心里也一定十分的不平衡,对那别人也会生出些许的不喜来。 亲事又不顺,虽然沈家不是良配,可不管怎么说,退亲这件事对张媛的打击还是十分大的。后来一心想嫁给谢迎,却一直未有消息,不由失望了。 在失望这余,却见自己竟然成了谢三夫人的义女,在张媛的世界里,自己那可是攀上了高枝,心里的嫉妒不满等各种异样的情绪全被激发,在安如萱的挑唆下,就做出了毁花的举动来。 阮妍相信,若无安如萱挑拔,张媛应该想不到做这样的事情,最多在言语上刻薄自己几句。 这些年的相处。她知道张媛其实心底最深处还是善良的。不然,在幼时她被人欺负时,张媛不会常常出面助她。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诸事不顺,才让张媛的心理扭曲了一些。 阮妍这样想。并不是赞同张媛的所为,只是想透了张媛这样做的缘由,心中憋着的那口浊气终于是散了去。 事情过去这样久了,心里的那些怨气早就消散了。 再者说了,人活一世,能退一步就退一步。何必计较那样多,到头来,累的还是自己。 树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她不想与何氏母女交恶的。 想到这。阮妍就让丫环去买了些点心,让华雪灵带过去给何氏。 张家那边,她暂时还是不想去走动,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华雪灵应了。 她也是温厚善良的性子,不想与人交恶,希望大家都一团和气的相处着,不要弄得剑拔驽张势同水火的样子。 没曾想,第二日何氏倒来看阮妍了。 “舅母。您怎么来了,请进来坐吧。”阮妍见到何氏,愣了下后。忙招呼。 “阿妍,我来看看你,近来可好。”何氏笑着上前,拉了她的手,将她仔细一番打量。 见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倒也放了心。 “我很好,舅母您也好吧。”阮妍笑着应。 歇了些日子未见。何氏倒像老了几岁一样,虽然涂了脂粉。可难掩憔悴之色。 “我也好,好。”何氏点头。 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何氏将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点头,“虽然地方小了些,但还干净整齐。” “是啊,够住了。”阮妍笑着将何氏引进厅内,并让丫环上了茶水和点心。 屏退了丫环后,阮妍小心翼翼的问,“舅母,媛姐的身体可好些了?” 提及张媛,何氏的面色就不由黯淡下去,轻轻摇头,“唉,她身子倒是无大碍了,只是那心里将我给记恨上了,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原谅我了。” 想到与女儿之间降到冰点的关系,何氏禁不住红了眼睛,拿了帕子拭眼角。 “舅母,不会的,媛姐这只是暂时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等再过些时日,她就好了,您可是她娘亲,她哪能真的跟您记仇啊。”阮妍忙劝道。 何氏拭了拭眼角,长叹一口气,看向阮妍正色道,“阿妍,你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说起来,都是我们张家亏待了你。 上次你媛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是她不对,而我也糊涂,不但没能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反而让你继续受委屈,是舅母对不起你。 这些日子我一人也想了许多,这些年,在外人看来是我们张家养大了你,其实……我心里清楚着,当初要不是你母亲救了你舅父,又给本钱帮助你舅父做生意,我们张家哪儿有今日的生活,我们母子几人恐怕早就流落街头成了乞丐,如今有无命在,还不一定。 阿妍,舅母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原谅我们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母亲对我们张家有着天大的恩情,你不要总想着你欠我们张家的,我们以前对你的好,那是天经地义……” “舅母,别这样说……不管我母亲曾做过什么,但你与舅父对我的养育之恩大于天,不能说是天经地义……”阮妍动情的道。 她没想到何氏会主动敞开胸怀说出这些话来。 虽然母亲是曾救过张和成,也给过他银子,可这世上忘恩负义的人并不少见,母亲离世后,张和成要是那等忘恩负义、大奸大恶的小人,直接将年幼的她随意一丢,又有谁知道? 抚养她十年,善待她十年,完全凭着的是张和成的良心。 所以她对张媛才会一直的忍让。 而何氏今日能对她推心置腑的说这些,而不是跑来挖苦讽刺她忘恩负义之类的话,足以证明,何氏也是心地良善之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何氏在张媛毁花一事上处理欠妥,那也只能说明身为母亲,太过袒护女儿,虽做法不对,但心情可以理解。 何氏说这些话后,忽然之间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 做人还是要坦荡的她。 这是何氏此刻的心情,她很庆幸能将心里话对阮妍说了,有时说真话,也并没有想像中那样困难。 而说了真话后,心里却觉得无比的舒适轻松。 将话说开,阮妍与何氏二人之间的隔阂在悄然消失。 何氏没有提让阮妍回张家住的话,她知道,阮妍暂时肯定不会愿意回去的,而且张媛那个样子,她也不敢让阮妍回去,省得又起风波。 她只是在心里暗下决定,往后要常来看看阮妍。 对于阮妍和大傻之间的关系,华大夫早就告诉了她,有哥哥照顾着,她更放心了。 刚送走了何氏,大傻就回来了。 “哥,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早,倒很难得呢。”阮妍忙笑着迎上前。 “阿妍,进屋来,哥哥有事要对你说。”大傻虽然在笑,但语气很郑重。(未完待续) 第127章 :离别 阮妍见大傻这般郑重,心不由提了起来。 忙点点头,跟着大傻一起进了子。 将丫环婆子们打发离开后,大傻道,“阿妍,我可能要离开一些日子,我离开之后,你还是搬去谢家暂住吧,等我回来后,你再搬回来。” “哥,你去哪儿?去做什么?”阮妍拧了眉问。 她隐约猜到,大傻此番可能要去京都那边。 若这样,那表示有些凶险。 虽然早知会有这样一天,可她真的不想让他去冒险。 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希望他能一直平平安安的,千万不能出事。 “阿妍,哥去做应该做的事,你安心等我回来,啊。”大傻用哄孩子的语气应着。 “哥,那你带我一起去吧。”阮妍道。 “那可不行。”大傻想都不想的就回绝了。 “哥,那你得告诉我,你到底准备去做什么?可有风险,有成的把握,若对这些一无所知,你让我如何能安心的待在这儿。 哥,如今这世上,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明白吗?”阮妍十分认真的说道。 她要知道大傻的全盘计划,看看可行性。 否则,哪儿能踏实。 大傻不由红了眼睛。 他要不是男儿,也愿意就这样算了,不去计较那些过往,与妹妹一起在这吉安城安居乐业。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那毒妇当初对母亲所做的一切,必须要为母亲讨回公道来。 要不是那毒妇,母亲岂会命丧火海。 要不是那毒妇。妹妹又怎会自幼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饱尝人间艰辛。 要不是那毒妇,自己一家人又怎会骨肉分离,且现在又与母亲阴阳两相隔。 而自己这些年所受的苦。就权当做是砺练了。 但母亲这笔血海深仇必须要报,也要为妹妹这些年所受的苦讨回公道来,毒妇要为她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足够的代价。 大傻双眸中的酸涩逐渐被愤怒与仇恨所替代。 他没有瞒阮妍,如实道,“阿妍,我要回京都。将属于我们的一切都夺回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们已经谋划了很多年,如今是最好的会,我不能失去。”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 阮妍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无法阻止他。 她沉吟半晌道,“如今的会真的合适吗?可有万全之策?” 大傻郑重的点头。“阿妍,你放心吧,等待了这些年,若时不成熟,我也不会轻易动手。还有,我不是一个人,我会随同韩公子一起。” “他?”阮妍讶。 “是的,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大傻道。 “他与毒妇有何关系?”阮妍好奇的问。 “阿妍。有些事情,等我们回来后再与你细说吧。我现在去收拾打点一下,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到时谢五姑娘会来接你去谢家。”大傻应着。 “嗯,哥哥,我知道你要做大事,我不能拦着你,也不能跟在后面拖后腿。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若遇上什么难处的话,一定先要保命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要记得。我还在这儿等着你,我没了母亲。可不能再没哥哥。 不然,到时我被人欺负,都没人出来帮我了。”阮妍红着眼睛说道。 “阿妍,你放心,哥哥一定会记住你说的这些话,哥哥还要回来接你回家呢。”大傻眼睛里也有泪花在闪烁。 “嗯,哥哥,我等着。只是,我非要去谢家吗?”阮妍问。 她并不想给谢家添麻烦。 “一定要去,因为你一人住在这儿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万一那毒妇知道你的存在,她一定会来找你,到时你可无法自保,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咱们吉安城,如今也只有谢老夫人能护你的周全,你只有住进谢家,我才能安心的离开。”大傻正色道。 阮妍轻叹一口气。 哥哥说的有道理,袁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迟早会将这事告诉给毒妇的。 而毒妇知道世上还有个她,哪儿能放过。 不要说自己只会招三脚猫的功夫,就会真的很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住在谢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不过,她想起何氏与张媛来,不由担心的道,“只是,那毒妇要是知道我们与张家的关系,他们寻不到我时,会不会为难舅母她们?” 大傻稍稍有些发愣。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他并没太过放在心上,他只想保护妹妹。 只要想到张媛对阮妍所做的种种,他还是没来由的恨。 心中的恨意还在,哪儿会为何氏与张媛考虑安危。 可现在听阮妍提及,他不免又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何氏与张媛也安排个妥当的地方。 明知她们可能会有危险,而置之不理,好像良心上也有些过意不去。 看在哥哥在发愣,阮妍忙问,“哥,怎么了?” 大傻抿了抿唇,“你提醒的是,毒妇为有狠毒,到时若找不着你,肯定会拿张家的人性命来要挟,逼你出来。” “那怎办?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们避开这些危险。”阮妍急了。 “阿妍,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韩公子商量下,看有无合适的地方,先让她们避一避,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之后,她们就无事了。”大傻忙道。 阮妍点头。 大傻轻抚了下她的头发,就起身离开了。 阮妍坐在那儿未动。 不知为何,听说有韩洛与大傻一起,她心里莫名踏实了一些。 对韩洛的本事。她是相信的。 快天黑时,大傻终于回来了。 不过,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韩洛和韩三宝。 与韩洛、韩三宝打过招呼之后,阮妍就看大傻。眼中满是询问。 大傻点头,“阿妍,都妥了,韩公子在吉安还有处宅子,外人并不知是韩公子的,我们让舅母她们暂时搬去那儿。并且在这段时间。无事暂时不要外出,吃喝用都有人安排妥当。” “只是这样,倒让她们受委屈了,不能出院子。对了,舅母她们可同意?”阮妍问。 “我对她们说明了情况。她们哪儿能不同意,现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呢。”大傻答道。 阮妍点点头。 这回是真的让何氏母女受委屈,等这件事过后,一定要好好谢谢她们。 说是保全她们,其实也是在保全自己。 若到时毒妇拿她们来威胁自己,自己是从还不从呢? 从了毒妇,自己性命堪忧。 不从,何氏母女性命难保。而她们要真因此而有不测,自己会一辈子不安心。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让她们远离这场纷争。平平安安的。 只希望这件事能早点儿过去。 “韩公子,多谢。”阮妍转身向韩洛道了谢。 韩洛只是轻轻颔首,没说什么客气话。 他从韩三宝手中接过那只肥狐狸银球,对阮妍道,“阮姑娘,出门在外。照顾它不方便,这些日子。就有劳阮姑娘代为照顾一下,可否?” 大傻与韩三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悄悄离开了子。 子里只剩下韩洛与阮妍二人。 阮妍暗暗翻白眼,这二人脑抽了还是欠扁啊,离开做什么,独自面对韩变*态很尴尬的好不好。 嗯,这二人还是蛮有眼力,蛮识趣的。 韩洛心中却这样暗想着。 阮妍没有接韩洛的银球,只是道,“我记得韩公子曾说过,这只肥狐狸认生,旁人无法照顾它的。” 韩洛知她还在恼上回赏花后将银球抱走一事,假咳两声道,“咳,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驯银球,让它要习惯与其他人相处。如今,它已不认生了。” 呸,无耻的借口。 阮妍撇嘴,去看银球。 发现这只肥狐狸正用小眼睛看着她,表情很傲娇。 有些瞧不上它的样子。 哼,一只狐狸也敢这样骄傲,看回头怎么收拾你。 于是,她就点头,“好,韩公子也帮了我们不少,这个忙我就帮了,给我吧。” 说着就来接银球。 银球似乎看穿了阮妍的心思,竟然往韩洛怀里躲了躲。 韩洛轻抚着银球顺滑的皮毛,温声道,“银球乖,阮姑娘是心地善良之人,不会欺负一只柔弱的小狐狸,放心吧。” 阮妍嘴角抽了抽。 本姑娘就是爱欺负弱小,怎么着,等你这变*态一走,看我怎么欺负它。 银球这才十分不情愿的去了阮妍那儿。 “咳,那个……我们走了,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我们分心,知不知道?”韩洛*的说道。 表情极不自然。 面上还有可疑的红色。 “嗯,知道。”阮妍闷闷的应,又道,“对了,去了那边,希望你能多照顾我哥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将他带回来,任何事都没有性命重要。” 好吧,她承认,她是不好意思直接说让韩洛也保重。 韩洛好像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很高兴的点头,“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转身离去之前,他又叮嘱,“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银球,它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到时,我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本来有些温馨的气氛,顿时被这句话给击散了。 啊呸! 有多远给本姑娘滚多远。 阮妍在心里狠狠啐了口,想将银球丢还给他时,他留下保重二字,已经出了子。 她只得将怒气撒在银球身上,垂眸恶狠狠的瞪着银球。 可银球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又让她下不了手。 来日方长,我以后每天拔这肥狐狸一根毛,看你能奈我何。 大傻进来,递给阮妍一封信,“阿妍,这是三宝兄弟给的,让你转交给阿灵。”(未完待续) ps:啊啊啊,该死的感冒,天天鼻塞头晕,眼睛痛得睁不开,都没有好好更新,对不起啊大家!! 推荐好友苏芫妹纸的新文《女医传》,十分好看的医生宠文,女主萌萌哒!! 某人:你就是那个出身医药世家,爹宠娘护的白七姑娘吗? 刚穿来的软萌大力饭桶妹子想了想,喜滋滋点头。 某人面色如土:原来白家那个刁蛮任性又一无是处的蠢材说的就是你啊! 妹子手一拍,桌角齐生生断了:真是够了,你有病得治知道吗! 总之,这就是一个带着医药系统穿越的萌妹子混得风生水起,宁可我虐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虐我的故事。谁看谁知道。 《+》 第128章 :表白 阮妍满心疑惑的接过信。mianhuatang.info 韩三宝写信给阿灵做什么? 他们俩很熟吗? 记得他们二人都没说过句话吧? “哥,韩护院好好的怎给阿灵写信?”阮妍就好奇的问大傻。 “不知。”大傻摇头。 面上无太多的表情。 也是,韩三宝写什么,也不会告诉哥哥的。 阮妍眸子转了转,眨了眨眼睛,就问道,“哥,你这都要离开吉安了,有没有去和阿灵道个别呀?” 大傻微怔了下,摇头,“没有,华伯父知道我们要走。” 阮妍就瞪他,“哥,你为什么不能亲自去对阿灵说呢?” “华伯父应该会说的,我去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有你也知道了。”大傻了头。 “喂,哥,你这样说可就不对啊,想当初你住在破庙时,阿灵还特意大老远的给你送吃送喝送穿的。 还有,上回救舅父他们你受了重伤,可是阿灵不眠不休的照顾着你呢。阿灵对你多好呀,你要走了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做人可不能这样啊。”阮妍不满的训着大傻。 大傻面皮有些泛红,假咳两声,忙道,“阿妍,休要胡说,我与阿灵姑娘只是普通朋友,要是特意去向她道别,会让人误会的。” “对了,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对阿灵,有没有一点儿那个……那个意思呀?”阮妍凑近大傻,十分**的问。 虽然阿灵对大傻的好表现的十分明显,但是大傻对阿灵分明也是有意的,每回见阿灵来家里。他的眼睛比什么时候都要亮。 “什么……什么意思?我去忙了。”大傻开始结巴了。 话音未落,人就想逃。 但却被阮妍一把给拉住了,“哥,你跑什么呀,一个大男子。怎么像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呢。我们是兄妹,相依为命的兄妹呢,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的。 哥,我是说认真的呢,若你对人家阿灵有那个意思,趁早挑破。在你离开吉安的这段日子,我也可以帮你看着她,别让人将她给拐跑啦。 阿灵不但生的美,心地好,脾气又好。可真是哪得的好女孩子呢,而且阿灵对你的心思,相信你也该看出来了。 若你对她无意,那也趁早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婉转的告诉阿灵,不能让人家傻傻的等着你,阿灵这样善良,可不许你伤害她。” 她既怕阿灵因大傻而耽误了终生。又担心两人会错过对方。 大傻暗暗垂了眸子。 华雪灵对他的心意,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且不仅知道。对她,他也是喜欢的。 也曾悄悄憧憬过,与她一起携手共看日出日落时幸福。 只是可惜,眼下一切都未确定,不能许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有些话只能藏在心间。 但此刻阮妍的话也提醒了他。 华雪灵年纪也不小了。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她。 大傻轻叹一口气,对阮妍道。“阿妍,你说的极有道理。唉,我眼下什么都没有,如何向人家做出承诺。” 这就是承认了对阿灵有意。 阮妍暗喜。 与华雪灵相处了这样久,是真的喜欢她这个人,不管是性格脾气,还是人品,那都是没得话说。 若她能做自己的嫂嫂,是最好不过啦。 不过,她又有些暗忧,若真的将毒妇给收拾了,哥哥重回夏家,依着夏家的家世,华雪灵可是配不上他的。 若真是这样,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想了想,阮妍问,“哥,那我问你,若等你拿回了属于你的东西,到时父亲要是不同意你与阿灵的事,那你又该如何?” 大傻正色道,“阿妍,这你倒不用担心,若真有这一日,我一定会说服父亲。[.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万一说服不了,我可以为她放弃所拥有的一切。” “你若放弃了一切,不又一无所有,那又如何能许阿灵一个美好的未来呢?”阮妍反问道。 “我相信阿灵不是那种眼中只有荣华富贵的女孩。”大傻十分肯定的说道。 “对呀,既然你知道人家不是那种人,那你现在说什么眼下一无所有,不能许阿灵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这话不是前后矛盾嘛,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阮妍又问。 她就是要让大傻现在对华雪灵表白,这种事不能拖着。 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何来这样婆婆妈妈的。 大傻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听阮妍这样一说,倒也有些道理的。 是啊,既然阿灵不是那种只看中荣华富贵的姑娘,我现在为何不对她说明白自己的心思呢,也省得走了之后,心里一直掂记着这事。 他拿定了主意,却不好意思直接对阮妍说,只是道,“嗯,阿妍,你说的也有分道理,我好好想想,回头再说啊。” 说着,不等阮妍动手来拉他,身子利索的往外一跃,逃离了子。 “哥……”阮妍恨恨的跺脚。 真是皇帝不急,她这个太监在一旁干着急。 哼! 阮妍晚上带着两个丫环和婆子在厨房里忙活,准备做些干粮和点心,让大傻他们带在路上吃。 此去京都,可要不少时日呢。 等第一屉点心出炉后,阮妍拿些过去给大傻,让他尝尝好不好吃。 却发现他并不在子里。 问了丫环后才知道,他吃过晚饭没多久,就一人匆匆出了门。 奇怪,这是去了哪儿呢? 阮妍撇撇嘴,也没去管他,继续忙自己的。 忙活了半宿,终于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 第二日还未到卯时。阮妍就起了。 大傻却比她还要早,正在厅内喝茶,桌上放着一个包袱。 “哥,你好早啊,怎么只有这一个包袱。也不多带些东西呢?”阮妍进了子,与大傻说话。 “只需带两身换洗的衣裳和一些银两就够了,其他的东西是累赘。”大傻笑着应。 这倒也是,只要有银子,不愁买不到东西。 阮妍吩咐丫环去将点心拿上来,然后问大傻。“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啊……我……我去找韩公子说事情去了。”大傻面上现过一抹羞涩,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哼,骗人,看你的样子就不像。告诉我,是不是去找阿灵啦?”阮妍凑近他,低声笑着问。 “去去,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天天掂着这些事。”大傻红着脸赶人。 “哟哟,还脸红呢,那就是了,怎么样。你们俩都说好了吧,昨夜什么时辰才回来的?反正我快三更时才睡下,那时你还没回来呢。看来昨夜你们二人说了很多话哟。 哥,快对我说说,你们二人说了些什么呀。”阮妍笑着十分欢快,忍不住打趣他。 大傻瞪她,嗔,“厚脸皮的丫头。”而后肃了脸色。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妍。我走了之后,你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无事就待在谢家,哪儿也别去。 还有,遇上什么难事,一定要找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商量,不可一人私自作主,明不明白?” “嗯,我知道呢。”阮妍点头。 “你要知道,只有你在这儿平平安安的,我在外面才能安心,才能专心的将事情办妥。”大傻续道。 “知道啦,哥,你放心吧,我不但照顾好我自己,还会帮你照顾好阿灵,不让她受人欺负,这样总行了吧。”阮妍嘻皮笑脸的应着。 “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大傻无奈的摇头。 以前怎么没发现妹妹这样调皮,一直以为是个稳重懂事的姑娘呢。 在阮妍的打趣下,离别的愁绪顿时被冲淡了。 她不喜欢离别时那种压抑和伤感。 故意这些话题来说。 一个时辰后,谢家的马车来了。 谢菲与谢临二人从马车上下来。 谢临身上也背着一个包袱,看样子也准备远行。 “四哥你也走?”阮妍好奇的问。 “嗯,我们人一起。”谢临点头。 看阮妍的眼神有些不舍。 只是他知道韩洛对阮妍的心意,只能将那些心思给悄悄藏了起来,不去非份之想。 但每次见到阮妍,总有些情难自禁。 谢菲这丫头有些没心没肺,她不在乎哥哥走不走,而是十分激动的拉了阮妍的手,道,“阿妍,真的太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与我住在一起啦。” 对谢临去京都做什么,她并不清楚,还以为是去京里见父亲呢。 华大夫也带着华雪灵过来。 阮妍注意到华雪灵看大傻的眼神分明又有了不同,面上的表情除了离别的伤感之外,还有着丝丝的喜悦,又好像带着羞涩。 这大概就是表白过后幸福的小表情吧。 阮妍暗暗想着。 叮嘱的话说了又说,再怎么不舍,再怎么担心,终究还是分开。 韩洛深深看了眼阮妍,“记住照顾好银球。” 丢下这句话后,率先上了马。 大傻与谢临也紧随其后。 韩三宝凑近阮妍,低声道,“阮姑娘,记得信啊。” “放心吧。”阮妍点点头。 韩三宝看了眼华雪灵,这才匆匆上马离去。 看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身影,阮妍心中的某个角落莫名一空。 保重,你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一定要! 众人都沉默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阮妍不经意间一扭头,发现华雪灵在默默拭眼角。 想到了韩三宝那封信。 看那小子的模样,是准备来撬我大哥的墙角呢。 信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 阮妍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悄悄将信给了华雪灵。 “他……他写信给我做什么?我不看。”华雪灵也十分惊讶,很坚决的将信重新塞回了阮妍手中。 “不知道做什么,你先看看人家说什么再说吧。”阮妍劝。 她相信,若华雪灵是真心喜欢大傻,韩三宝的信是改变不了她的心意。 华雪灵在她的劝说之下,将信打开大概看了下。 然后她就默默的将信给叠了起来,并没有撕掉。 阮妍也不好意思去打听信中说了什么。 华雪灵帮着阮妍将东西收拾好,然后搬去了谢家。 何氏与张媛也搬去了新的住处。 遵着大傻的叮嘱,阮妍天天待在谢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反正在谢家什么东西都有,也不用她出门。 天天与谢菲一起说话聊天,华雪灵也常来陪她,日子过的倒也还充实。 谁料到,半个月后,还是出事了。(未完待续) 《+》 第129章 办法 出事的是何氏与张媛母女。 她们二人忽然不见了。 是与她们住一起的那个老翁,让人给阮妍送来的消息。 得知这消息,阮妍一颗心瞬间提起。 韩洛与大傻不是都说那处宅子十分安全嘛,不会被毒妇发现吗? 那她们二人为何会失踪呢? “她们好好的怎会不见了?是在家里不见的,还是?”阮妍就问送信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太太与张姑娘前些日子,都按公子吩咐的,整日待在家中,哪儿也没去。 后来见相安无事,张姑娘就有些着急了,说想出去买些姑娘家用的东西回来,我们劝她暂时莫出去,可张姑娘发了火,我们也不敢强拉着。 今日一早,张太太就陪着张姑娘出去了,谁料过了好几个时辰,她们还没回来……”送信人这样解释。 阮妍气得想踹人。 一来气张媛在家待不住,为什么就不能听人言。 二气为什么这些人没将她们看住,既然韩洛吩咐过,他们该跟着她们啊。 但她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力冲人家发这脾气的。 眼下最最关键的是要知道她们二人去了哪儿,想办法将她们找回来。 “那你们有没有去张家找过,还有集上、何家,这些她们可能去的地方。”阮妍问。 “张家与何家我们都去过了,均未见到她们。集上也派人细细寻过,就是实在找不到,才来找阮姑娘你的。”来人应着。 阮妍沉吟。 若她们不在这些地方。会去哪儿呢? 难道真的被毒妇抓了吗? 若真是毒妇抓的,那倒还好一些,毒妇的目标是她,暂时应该不会伤害她们。 就怕是其他恶人抓了她们,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在眼下不确定的情况下。只能做两手打算。 “麻烦你回去再继续派人寻找,说不定她们是去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亲戚那儿,我这边也来想办法,哪边有了消息,就通知下对方,我们分头行动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阮妍道。 “好。那小的先告辞了。”那人点头,准备走时,又停下脚步对阮妍说,“对了,阮姑娘。我们家公子临走之前告诉我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待在谢府,不可出府门半步。有事请吩咐我们去做,请阮姑娘务必记得。” “嗯,知道了。”阮妍微愣,没想到韩洛还留下这句话。 送走此人后,她也没心思去想其他。直接去了谢老夫人那儿。 就算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但现在出了大事,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解决。只有去求谢老夫人了。 谢老夫人听阮妍说了事情经过后,忙安慰她,“阿妍,莫急,这事让祖母来想办法。” 同时在心里也对张媛母女十分无奈。 怎么一点儿分寸也没,在此关键时刻。怎么就出了纰漏呢。 “嗯,祖母。那就有劳您了。您看眼下需要我做些什么呢?”阮妍道。 到了这一刻,她十分的无助和无力。平日相安无事倒没什么,一旦出了事情,才知道自己真的特别特别渺小,遇事根本解决不了。 谢老夫人立即去安排人手,去寻找何氏母女。 阮妍只能坐立不安的等消息。 就这样等了一夜,第二日,终于有了消息传来。 消息是韩洛那边传过来的。 他们经过连夜查探,确认何氏母女是被人给掳走了,具体关押的位置正在锁定中,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且掳走何氏母女的,是毒妇那边人的可能性极大。 阮妍双唇紧抿。 终于是来了! 就在他们等确切消息传来时,有人给阮妍送信来了。 信上内容大概如下:想救张家母女,速出谢府往西走遇亭停下。只许一人前来,不许告知他人,否则张家母女性命全无。 韩洛手下想抓住送信人问个究竟。 可送信人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信是别人给了他一块糖,帮人送来的。 至于让他送信人长的什么模样,这孩子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阮妍拿了这封信去找谢老夫人。 出了谢家往西走,大约一里处有一个废弃很久的亭子。 此亭子以前是给行人休息和避雨之用。 但因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了一半。 亭子不会是藏何氏母女的地方。 那伙人应该是想将阮妍引去那儿,而后下手。 众人又研究了下亭子四周的地形,看哪儿可能会藏人。 可亭子四周是一片开阔的田野,间或有一两间无门的茅草屋,根本藏不了人的。 谢菲听了着急,拉着阮妍的胳膊道,“阿妍,不管如何,你都不能一人前去,太危险了。依我看呀,这事你别管了,那些人爱咋样就咋样,谁让张媛以前那样待你的。” 华雪灵轻轻摇头,“菲儿,话也不能这样说,虽然张姑娘对不住阿妍,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 “阿灵,你这话我可不赞成呀,我们可不能让阿妍送上门被人欺负。”谢菲反驳。 “菲儿,你误会我啦,我的意思是人要救,但是不能让阿妍一人去,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让阿妍有危险,又能救出张姑娘和伯母。”华雪灵急了,忙解释。 她与阮妍本来就关系亲密,怎会愿意让阮妍真的去冒险。 何况,那晚大傻找她说了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话后,她与阮妍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又亲近了一层。 现在看阮妍,有种看亲妹妹的感觉,同时还想着一定要替大傻照顾好阮妍,不让他在外面分心。 “菲儿。我知道你关心我,但阿灵说的有道理,不管以前张媛做过什么,但她终究是因为我才遭到这无妄之灾,我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会一辈子不安心的。”阮妍忙坐在二人中间,说着自己的想法。 谢菲轻轻点头,“阿妍,阿灵,你们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担心阿妍你嘛。也不知道祖母那边可想出什么好办法来。真是愁死个人了,要是我哥他们在家就好了,唉!” “别急,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只要我们认真想。一定能想出来。”阮妍安慰她们。 她脑子在快速转动着。 要真听那些人的话,一人前去什么破亭子那儿,自寻死路不说,那些人说不定连何氏母女都不会放出来。 还有,如今连何氏母女二人的面都没见着,还不能完全确定就在他们手中呢。 这些混蛋,真是太阴了,本姑娘一定要想出好办法来。让你们认栽。 “需不需要我帮忙?”一道阴柔的男子声音传来。 “二哥!”谢菲惊呼。 阮妍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脸色白得吓人的谢迎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几人。 华雪灵还是第一次见谢迎。眸中满含惊讶之色。 他怎么来了? 因华大夫来给谢迎看过病,故她对谢迎有些了解,就因了解,所以才会惊诧。 阮妍看着谢迎,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因为她不知他能做些什么,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实在难以堪用。 她现在需要的是功夫高强之人。 像韩洛那样的最好。 看着沉默的三人,谢迎缓缓道。“这些年闲暇之余,我倒学了几招花拳绣腿,也许能帮上一把。” 说着,他抬脚向旁边一张椅子踢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椅子竟然生生被踢散了架。 天啊,太厉害了吧! 阮妍、谢菲与华雪灵均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这还是谢家那病秧子二公子吗? “二公子,你真的确定要帮我们?”阮妍问。 心里却在想着,要是有他帮忙,这件事的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确定。”谢迎点头。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跑来找阮妍她们。 只是不经意间听丫环们说起张媛被人掳走之消息后,他就开始心烦气燥起来。 然后就鬼使神差的跑来这里了。 “嗯嗯,好,有二公子出手相助,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救出舅母和媛姐。”阮妍信心十足的应着。 “你有主意了?”谢迎问。 “算是吧,刚刚想到,还不太成熟。”阮妍点点头。 这个主意也是刚刚才想到的。 “那事不宜迟,我们来商量下。”谢迎走过来,比阮妍还要着急。 “好。”阮妍爽快的应了。 谢菲将所有丫环屏退,同时让人守着。 几人凑在一起,阮妍如此这般将她的计划说了。 虽然还是有些冒险,但大家认为还是有可行性,于是他们四人又去找了谢老夫人,将阮妍的计划说了遍。 众人细致想了想,虽有一定的危险,但只要好好布置,还是行的。 谢老夫人很犹豫,但阮妍铁了心坚持,只得应了。 经过认真准备,阮妍乘了马车往破亭走去。 那人说让她一人去,她才不会这样实诚,真的一人去,得先看到人再说。 马车很快到了破亭处。 远远的就见到那儿停了辆平头黑漆马车。 阮妍与谢家几名护院下了马车,但并未靠近那马车,只是遥遥的喊,“我来了。” “你说话不算话,我让你一人过来的。”马车中传来闷闷的声音。 声音明显是经过乔装的。 “我都没有见到她们人,怎知道她们一定在你们手上呢,我可没那样傻。等我看到人,自会和你们走的。”阮妍高声道。 “好,我现在就让你见一见。”马车中人应着。 很快,车帘一掀,一位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蒙面人跳下马车,紧接着,他从车上拉下一人来。 阮妍定睛一看,是被缚了手脚,塞了嘴的何氏。(未完待续) ps:撒花感谢最遥远的事妹纸的桃花扇和香囊,真的好感动,这一路幸好有你的支持与鼓励,还有默默看文的亲们支持,再次说声谢谢。 明天或者后天,会上大结局了!!唉!! 第130章 意外 何氏见到阮妍,惊愕了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之后就是皱着眉头用力的摇头。 似乎在说,她不该来。 看到何氏,阮妍知道这些人没有说谎。 但是他们很谨慎,只带来了何氏一人,张媛依然不见踪影。 “怎么样,人也看到了,快过来吧。”押着何氏那人阴声怪调的说。 “还有一个人呢?”阮妍问,并未过去。 “等你来了,到时我们自会放她。”那人应。 “万一我过去了,你们反悔不放人,那该怎么办?”阮妍反问。 “放心,我们对她不感兴趣,留着她还得浪费我们的粮食呢。快点过来,否则,我让她立即死在你面前。”那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他边说边用手掐在了何氏的脖子上。 “等等,你将我舅母口中的东西拿掉,我要与她说几句话。”阮妍咬牙。 “真是麻烦。”那人十分不快的嘀咕一声,但还是将何氏口中的布拿去。 “阿妍,你不该来啊,不该来……”何氏一张口就立马喊道,早已干涸的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 既有悔恨,又有感动。 十分后悔没有劝住女儿,要是不出门,又怎会受这些苦。 感动的是阮妍竟会为了救她们母女,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 如此一来,她更加恨自己一时的糊涂,结果惹来了这样大的麻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这句话让阮妍感觉到了温暖,她忙问,“舅母。媛姐在哪儿?” “她还被他们关着,是……”何氏忙应道,同时准备说出事情经过来。 一想到女儿生死未卜,这颗心又紧紧的揪在一起。 那人担心何氏说出太多,立马又用将她嘴给堵上了。 阮妍回头与身旁的护院低声说了几句话。 那些人微不可见的点头。 阮妍这才转过身来。道,“你将我舅母送过来,我走过去。” 那人却掐着何氏的脖子道,“少废话,你快过来,否则……” 说着手下一用力。何氏顿时面现痛苦之色。 阮妍暗暗咬牙,道,“随便你,你要是放她过来,我就跟你们走。否则。我就回去了,别太过份了。” 说着就要转身,做出离开的样子。 该坚持的地方就得坚持。 “放了她。”马车中另有声音传出。 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且听声音,还有些熟悉。 阮妍暗暗讶了下。 正在分神之际,押着何氏的男人将何氏往前推,放了她。 “舅母,快过来。”阮妍喊道。 何氏轻轻点头,忙跌跌撞撞的跑起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阮妍与她迎面而来。 张媛下落不明。且那些人的底细并不十分清楚,暂时不好轻举妄动。 走近阮妍,何氏因双手被缚着。口中依然堵着,她无法说话,但眼神中的神色十分复杂,似想说什么。 “快点。”那边人催促着。 阮妍放弃拿掉何氏口中布块的想法,只是催道,“舅母。你快点儿,我去换媛姐。” 然后暗暗攥了下拳头。昂首向那辆马车走去。 此时那辆马车内又跳出几个蒙面之人,每人手中都拿着剑。指向谢家护院。 谢家的护院将何氏安全接至马车之上,而后他们又眼睁睁的看着阮妍上了那辆平头黑漆马车。 “你们快走,不许跟过来,否则,我们就要她的性命。”其中一位蒙面男子拿着剑指了指阮妍,冲谢家护院们喊。 谢家护院们不敢多停留,上了马车离开。 而阮妍所坐的马车也飞快的离开此地,方才那蒙面男子上了马车,其他几人未上来。 那几人应该是提防谢家人追上来,留下来断后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太用心,因他们知道,韩洛几人离开之后,他们几人已无敌手。 几个护院,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上了这辆马车后,阮妍看到车内所坐之人,无比惊骇道,“何琳表姐!”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现在又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是白日见了鬼? 还是另有隐情啊? 何琳看着阮妍面上错愕的表情,十分满意,面上绽开得意的笑容。 “阮妍,怎么样,没有想到会是我吧?”何琳笑着问。 但双眼中却是溢满了浓烈的仇恨。 她怎能不恨。 那日要不是阮妍出手,她现在已经是韩洛的妻子,又怎会后来受那种侮辱? 虽然仍旧活着,可那些侮辱却是真真切切的受过了,肉体上所遭受的痛苦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忘却的。 “的确没有想到。”阮妍很诚实的应着。 她很快又问道,“难道这次的事情都是你所预谋的?” 话虽这样问,却又直觉不可能。 短短几个月时间,何琳怎会忽然有了这样大的本事。 何琳冷笑一声,“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反正现在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曾经所受过的痛苦和屈辱,今日也得让你尝尝。” 阮妍并不惧,也冷笑一声,“你当初所受的痛苦,与他人无关,是你心术不正造成的。何琳,我还是劝你,趁早收手吧,别到时后悔。” “贱人,姑奶奶如何做,要你教不成?”何琳顿时恼羞成怒,举起手向阮妍面上打去。 阮妍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何琳,你现在这样才是犯贱,知不知道?” 她手上的力道不小,何琳不由痛得呲了牙,另一只手又打过来。 “何姑娘,你想做什么?”这回何琳的手又被人抓住,不过却是方才那男人。 这男人上了马车后,就摘掉了蒙脸的布。 但阮妍不认识他。 只是这人眼神凶狠,面上还有条十分难看的刀疤。 “喂,你不帮我就罢了,为何还要帮她。”何琳更加恼火了。 “何姑娘,你难道忘了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嘛,要是误了夫人的大事,到时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那男人冷着脸答道。 何琳咬牙切齿,“我又不杀她,只是打几下又有何关系?” “你要想打的话,等到了夫人那儿你再打,反正现在不许动她。”那男人寸毫不让。 何琳不敢违了那男人的话,只得看着阮妍两眼冒火,却无可奈何。 阮妍冷笑着将她的手松了。 其实她现在满腹的好奇,何琳当初是如何离开吉安的,又是如何与毒妇勾搭上的,让她难以猜透其中的关系。 “我们现在去哪儿?”阮妍问那男人。 “到了你就知道。”那人答。 “那张媛呢?”阮妍又问。 何琳在旁边冷哼一声,“傻货,张媛那样待你,你竟然还想着去关心她。实话告诉你吧,张媛已经被我们杀了。” ps:来本准备将结局写完一次性发大章,结果还没写完,暂时先发一章上来,争取这两天搞定。(未完待续) 第131章 顶罪 阮妍眸子一凛,这种可能性并非没有的。 她咬着牙道,“好,既然她已经死了,那我就没有跟着你们去的必要,让我下去。” “哼,你以为上了这车后,还能下去吗?”何琳十分得意的吹了下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 “反正落在你们手里也没什么好下场,还不如……”阮妍一脸的哀色,说还未说完,就撩了车帘子,准备往下跳。 那男人吓了一大跳,赶紧一把拽了阮妍,“你找死啊,那姑娘还活着呢。”说着,又冲何琳骂,“你没事骗她做什么?她要是有个闪失,你也别想好好活着。” 阮妍这才松了口气,张媛应该无事。 想想也是,毒妇的目标是她,应该也不会好好的想弄出人命来,杀个无关之人也没什么意义。 将阮妍拉回来之后,那男人又威胁道,“我告诉你,老实点儿,否则我就将你给捆起来。” “放心,在见到张媛之前,我不会再乱动。”阮妍正色道。 那人点点并头。 何琳见不能欺负阮妍,骂吧,又骂不过她,十分郁闷的闭了嘴,将眼睛闭上养神。 那男人却一直神经绷得紧紧的,不也有丝毫的松弛。 阮妍也佯装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暗暗计算着时间。 “啊……”那男人忽然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而坐在她身旁的何琳,已经发出了细细的鼾声,这是睡着了。 “我睡一会儿,你老……”那男人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清醒,可实在是抵挡不住困意来袭,话还未说完,也往车壁上一靠,睡了过去。 终于搞定了。 阮妍轻吁一口气。 车夫还一无所知。依然安稳的驾着马车。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她忙掀了车帘往外瞧去,一颗心全落了下来。 是谢迎。 等到车夫发现后面来人是谢迎时,已经迟了,一把冰冷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 马车很快掉转了方向,往城内驶来。 而马车之上又多了几人。全都蒙着面。 这些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功夫还不错。 而何琳与那男人已经被捆得像个棕子一样,被另一辆马车给拉走了。 “阮姑娘,你这办法还真是好用。”有人冲阮妍竖了下大拇指。 “若无你们相助,再好的办法也是空的。”阮妍谦虚的一笑。 她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就是她自己所穿的衣服浸泡在曼陀罗花汁中。(.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然后将它烘干穿在身上。 这些花汁中又被华大夫加了料,让人致晕迷却不会出现幻觉,也不会死,且晕迷的时间足够长,等中毒之人醒来时,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好啦。 上回张媛中毒之后,阮妍就得到了一瓶解药,是韩洛所送。 她与那些护院们提前服了解药。然后上了马车。 狭小的马车空间,让药性发作的比较快,何琳与那男人在不知不觉之间被迷晕了过去。 而至于那些留下来断后的几人。说起来真的很冤。 被人兜头泼洒了惨着辣椒粉的石灰,在他们痛苦的嚎叫之时,已经被制服。 沷粉之人当然是谢迎,只有他能做到接触这些人,而不被轻易发觉。 当然,这主意也是阮妍想到的。 最初谢迎他们不太愿意。说这手段太下流。 可阮妍却反问他,是想救人。还是要装清高。 对付卑鄙无耻之人,就要用下流手段。 再说为了能救人。什么办法都可用,这讲究什么手段下不下流。 谢菲与华雪灵二人都同声赞同她之言。 谢迎才红着脸应下。 他虽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之人,可做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呢。 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只有这样下手了。 马车很快驶进城内的东街。 这是吉安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没想到他们竟会将人藏在闹市区。 马车驶入一间杂货铺旁的胡同,然后停了下来。 在谢迎的授意之下,车夫上前将门敲开。 看着车夫,和押着阮妍的几位蒙面人,里面的人并没有太多怀疑,只是问了一句,“何姑娘与张老大呢。” “他们在车里呢,这妞吵着非要见见那丫头,张老大就让我们来了。”车夫指着阮妍,应着。 后面一把寒气逼人的匕首正抵着他的腰,哪儿敢不依着阮妍他们的话去做。 “进来吧。”问话之人瞟了阮妍一眼,点点头,将门打开,放他们进去。 留下来看张媛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 谢迎他们一进去,只是眨眼功夫,就将院子里所有人给解决了。 同时,谢迎又从后面进去,将杂货铺的掌柜给控制住。 事情顺利,阮妍将身上这件衣裳给换了下来。 在车夫的指引下,阮妍与谢迎他们在一间柴房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张媛。 饿得头晕眼花,以为离死不远的张媛,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阮妍与谢迎时,以为是幻觉。 她悲哀的笑笑,“没想到,在我们临死之前,原来最想见的是他们两人。” “张媛。”谢迎轻呼一声,忙上前去搀张媛,并将她口中堵着的破布给取出来扔掉。 他手上的暖意让张媛有些惊讶,“这……这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我们来救你了。”谢迎应道,并去解她手脚上所束缚的绳子。 “二……公子。”张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谢迎,落在阮妍身上。 她更不会想到阮妍愿意冒险来救她。 阮妍见她无事,想着谢迎也许有话要对她就,没有说话。转身出了地下室。 看着普通的院落,普通的商铺,阮妍摇头感慨。 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张媛,谁会想到这间生意兴隆的杂货铺子会是藏人的窝点。 “这家铺子的掌柜我们都认识,很老实本份的一个人。哪儿会想到他有问题啊。张姑娘出事后,我还来问过他呢,他当时还关心的问,要不要他帮忙找找呢。”韩洛的一位下属摇头。 只到现在,他都有些不信。 而经过审问才知道,在出事之前。这掌柜的确没有任何问题,是位十分本分正经的生意人。 只是恰好此次毒妇派来办事的那位张老大,正是这位掌柜的一位侄儿。 是这位侄儿给了他丰厚的报酬,将他的院子用来做了临时的窝点。 如今出了事,这位掌柜后悔得不得了。不该贪一时的便宜,结果毁了辛苦一辈子所经营的行当。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张媛与谢迎二人从柴屋里出来。 张媛的脸色比先前看见时好了许多。 也不知她与谢迎了说了些什么,见到阮妍时,忽然双膝一软,对着她跪了下去。 “喂,你这是做什么?”阮妍吓了一跳,忙向旁边避去。 “阿妍。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以前是我错了,不该做出那些伤害你的事……”张媛哭着说道。 “有话起来好好说吧,跪着做什么?”阮妍皱眉,并准备去扶她。 谢迎却拦住她,“阮姑娘,让她将话说完吧。之前她的确是做错了。错就是错了,既然敢做。为何不敢承担责任,让她说。” 阮妍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由刮目相看。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不顾礼法,与父亲妾室私通之人。 之前认为他配不上张媛,是不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现在看来,他对张媛是真的上了心,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来救她。 虽然他有武功,可对方不知深浅,救人是有很大风险的。 可他义无反顾的来了。 经了这件事之后,她对谢迎的印象改观许多。 若谢家能接纳张媛,倒也不失一桩好姻缘。 听了谢迎的话,阮妍就没再多说什么,站在一旁倾听,不让张媛直接跪着她。 张媛跪在那儿痛哭流涕,忏悔曾经的所做所为。 看着她这副模样,阮妍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可是真要她说出原谅之类的话,然后与她和好如初,实在是做不到。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莫要再提,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以后不再犯这些就行了。”阮妍这样应着,然后出了院子。 回到谢家,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阿妍,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老夫人一把搂了阮妍,喜极而泣。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 何氏见到张媛平安无事回来,禁不住再次落泪。 然后她拉着女儿,噗通一声给谢老夫人与谢三夫人跪了下去,“多谢谢老夫人,三夫人,谢二公子,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们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 “张太太,使不得,赶紧起来吧。”谢三夫人忙将何氏扶起,正色道,“你是阿妍的舅母,你们出了事,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不过说起来,今日能将事情办成,还是多亏了阿妍,不但出的主意,她还胆大心细。 张太太,你可知道,自从你们出事后,最最担心的就是阿妍,她一直在为你们的安危担心着。她说就算拼上她这条命,也要将你们救出来。” 何氏热泪盈盈的看向阮妍,双唇哆嗦着,不知该说什么。 阮妍笑着走过来,张开胳膊抱住她,“舅母,这次让你受苦了,要不是因为我,你和媛姐也不会受这些罪,救你们本就应当,你不用往心里去的。” “阿妍……”何氏紧紧抱住阮妍,泣不成声。 对阮妍,她除了感动之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事情圆满解决,皆大欢喜。 为了提防再出意外,何氏与张媛也暂时搬来了谢家。 至于被抓的那些人,韩洛属下将他们给关押进了密室,等韩洛他们回来处置。 而谢迎则主动找到了谢老夫人,说想娶张媛。 “迎儿,张姑娘虽然相貌端庄秀丽,只是,她这脾气真的不合适做我们谢家的儿媳,祖母会为你觅个好姑娘。”谢老夫人摇头拒绝了。 她对张媛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 上次毁花那事刚过去,又闹出这件事来,让大家跟在后面忙得人仰马翻。 她并不是责怪张媛给大家添了麻烦,而是透过此事,发现张媛为人处事不够稳重,也听不进别人的劝告,一意孤行。 如此多的缺点,她怎能答应这门亲事呢。 谢迎却似铁了心,薄唇一抿,竟然曲膝,对着谢老夫人跪了下去,“祖母,请您成全。孙儿本身也有很多缺点,难为张姑娘不嫌弃,再说世间本无完美之人,张姑娘以前糊涂,的确做了很多错事。 但我相信,经了这事之后,她一定会成长起来,一定会改的。 其他的姑娘也许比张姑娘好,可是我不喜欢,若与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那孙儿宁愿一辈子孤单,也不要平添烦扰,求祖母成全。” 看着跪在那儿,背脊却挺得笔直的谢迎,谢老夫人有片刻的恍神。 仿佛看到了早逝的次子谢二爷。 她不由心一软,同时又想起了当年那件事来,心揪着痛。 若那件事真像后来的流言所说,真真是毁了这孩子一生啊。想到这,她忍不住问,“迎儿,你如实告诉祖母,当年那件事不是那样的,是不是?你为别人顶罪的,是不是?” 谢迎没想到谢老夫人忽然提及此事,笔直的背僵了僵。 低垂的双眸中痛苦快要溢出。 可有些话,他不能承认。 这些年都熬过去了,再继续熬着又有何妨呢。 他轻轻摇头,“不,祖母,当年是孙儿年幼无知,才做下那等丑事,令整个家族蒙羞。幸好祖母您宽厚仁慈,给了孙儿一个改过自亲的机会,往后孙儿一定会继续好好做人,不给祖母您添麻烦。” “傻孩子啊……扛了这些年,真是够难为你的……”谢老夫人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可有些事她也只是问问。 还能怎样? 那些陈年旧事要是重提,不但不能让谢迎恢复声誉,反而还会累的他名声更难听,而且谢家会再次蒙羞。 “祖母,求您应了这门亲事吧。”谢迎磕头求着。 “迎儿,让祖母再考虑考虑,这事关你一生的幸福,不能马虎。”谢老夫人抹干眼泪,道。 “好,孙儿先谢过祖母。”谢迎又重重的磕了头,然后起身。 他本身长跪不起。 但这样有威逼老夫人之意,担心她老人家一狠心就不松口,那才要坏事。 所以他没有强求。 逼只能是最后一着棋了。 谢迎走后,谢老夫人陷入沉思中。 ps【因为字数太多了,一章发不了,所以还有两大章。】(未完待续) 第132章 担忧 一番深思熟虑,对这门亲事,谢老夫人终于是点了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可以看出谢迎对张媛是真心的喜欢,并非一时的冲动。 既然他喜欢,那就成全吧。 这些年,他为谢家付出的那些,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弥补的。 所以,她真的无法再拒绝他的这个请求。 既然真心喜欢和张媛,那就娶吧! 谢迎得知这消息,十分高兴。 一向冰冷无太多表情的面上,难得的现出了笑容来。 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 当初得知张媛毁花一事时,他的确讨厌过她,认为她太过粗俗无礼,心胸狭窄,在他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变得丑陋起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忘了张媛,脑子里全是她善解人意时的温柔模样。 而且他也想通了,人都是有缺点的,若她愿意改,他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谢二夫人得知这件事,也十分高兴,忙去找媒婆去向何氏提亲。 何氏母女正巧住在谢家,倒也方便。 阮妍从谢菲口中得知这件事时,没有太多惊讶,认为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谢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张媛,可并不代表谢迎会妥协。 果然,谢迎成功了。 而张媛也终于如愿能嫁入谢家,心愿得偿,希望她能好好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要知道,在这个婚姻由父母作主的年代,能嫁一个真心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喜欢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且谢家除了安氏之外,总体来说都算不错,不是那种爱争爱斗之人。 不过安氏在安正犯事之后,也老实了不少。 有那样一位兄弟。安氏这脸上可没什么光彩,在人前总觉着丢了面子。 所以这尾巴就翘不起来了,整日里低调的很。 故这些日子,阮妍住在谢家十分舒坦,无人来找她的麻烦。 很快,阮妍就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张媛竟然拒绝了谢迎的提亲。 这个结果。不仅仅阮妍大呼意外,谢老夫人与谢迎他们也大感意外。 特别是谢迎,备受打击。 他一直以为张媛对他是有意的,所以才敢大着胆子去提亲。 谁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刹那,整人都傻了。站在那半晌未回过神来。 而何氏对于张媛的决定,也十分的不解。 “阿媛,这是门极好的亲事,可是我们高攀了谢家呢,你怎么又不答应?还有,这回救我们魔爪,也多亏了人家二公子的,说起来。他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何氏说道。 张媛长叹一口气,轻轻摇头,“娘。你不明白的。” 那日她们母女二人刚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死去’的何琳,当时她们二人是既惊又怕。 可后来何琳解释她没死,那次山洪暴发后,她幸运的逃掉了。 只是被石头砸了脑袋,失去了记忆。所以不知道回来。 有人救了她,并治好了她伤。才刚回来没几天。 解释完原由之后,何琳就邀请她们去酒楼里吃饭。说这样久未见,很想念她们,想与她们说说话儿。 何氏与张媛二人未多想,就跟着去了。 何琳将她们二人带去一个巷子里,还没等她们开口,脖子上一痛,人就晕了过去,等她们醒来时,已经在地下室。 当她质问何琳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何琳冷笑着说,这一切都要怪阮妍,而后将韩洛那件事说了。并说她们母女有今日的下场,不要怨她何琳,怪就怪阮妍吧。 张媛听她说完这些时,的确又恨上了阮妍,认为都是她害了自己。 可等到后来,她得知要让阮妍来换她和母亲的命时,她认为是没命活着出去了。 阮妍不可能会舍命来救她们的,这次是死定了。 灰心绝望之余想了许多。 特别是何氏当时骂何琳的话清晰在耳。 何氏听何琳说完自己的经历后,将这一切推在阮妍身上,何氏就骂,“何琳,你错了,不是阿妍害了你,是你自已害了自己。 一个姑娘竟会使那种下贱的手段去勾人,还好意思说,你不觉着丢人,我听着都丢人。你要是好好做人,兴许早就嫁了好人家,就是因心术不正,才落得今日的田地,你这都是活该。” 因着这些话,气得何琳当时还打了何氏一耳光。 当时张媛没有觉着母亲说的对,可现在细细想来,认为母亲说的很对,一个人要是心术不正,迟早会受到报应的。 就像她自己。 想当初,她要是不去毁阮妍的花,又怎会发现那盆地狱花,又怎会差点儿被那盆花给毒死,又怎会让谢家放弃亲事,又怎会被母亲砸破脑袋差点儿变成傻子…… 因果循环着。 若她没有听安如萱的挑唆,去毁阮妍的花,所有的后果都不会发生。 一切的一切,说到底,还是归根自己的妒忌心太强,心胸太过狭窄,不能容人。 与阮妍无关 要是肚量大些,将阮妍当做家人来待,又怎会有今日的下场。 甚至想着,要是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要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不再做那些害人又害已的事儿。 而等她看到阮妍出现在地下室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是在做梦。 当知道不是梦,是事实时,她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都会高看阮妍一眼,这就是她们二人之间的区别。 她张媛欠了阮妍不仅仅是一条命! 想透了这些之后,张媛现在特别的厌恶自己,认为她太恶心太坏了。配不上谢迎。 所以拒绝了这门亲事。 何氏却不知这件事对女儿的感触如此之大,又道,“阿媛,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就实话告诉娘吧。 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再这样耽搁下去,你再这样,可要急死娘啊……” 张媛轻叹一口气,“娘,您也说了,这门亲事是我们高攀了。我与谢二公子门不当户不对。我配不上他的。” “我们是高攀了,可是人家谢二公子愿意,你怎会不乐意呢?”何氏不解。 与谢家的亲事,虽是高攀,可她并不认为有何不妥。 本就是抬头嫁女。低头娶媳。 一般人家娶媳妇都会娶比自家门户低些的,而嫁女儿,都要嫁比自家门高的。 “娘,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定。”张媛不想多说什么。 何氏也不好逼她,只能叹息失去了一门好亲事。 谢迎在痛苦中煎熬了几日,想了想,亲自去找了张媛。 他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愿嫁他。 “二公子,我配不上你。”张媛见到谢迎,第一句话就是说的这。 “阿媛。要真正论起来,该是我配不上你才是。我知道了,你之所以拒亲,就是因我的名声太差配不上你,对不对?”谢迎灵机一动,将深情的表白换成了这。 想用反将法。逼出张媛的心里话。 张媛忙摆手,“二公子。你误会了,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再说了。人年轻时谁不会犯错,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犯错不可怕,就怕犯了错不知悔。” 谢迎点头,“你说的很对,谁都会犯错,你也不例外。阿媛,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内疚悔恨都已无用,最好的办法是努力改正,尽可能的去弥补所犯的过错。” “弥补?如何弥补?”张媛无力的摇头。 “阮姑娘不是那心胸狭窄之人,她心中应该早就不怨你了,不然此次也不会去救你。你们二人之间的裂痕,需要你用真心去修复。 只要你的心够诚,阮姑娘会感受到的。阿媛,让我一起与你去面对,好不好?”谢迎认真的说道。 他感觉到了张媛之所以不答应这门亲事,症结应该还在她放不下曾经犯的错。 “二公子,我……”面对深情的谢迎,张媛坚定的心开始动摇了。 第二日,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张媛鼓起勇气去找阮妍。 阮妍正与谢菲二人在院子里下围棋。 见到张媛来,谢菲悄悄撇嘴,也不打招呼。 她反正还是不喜欢张媛。 “媛姐。”阮妍倒惊了下,想不通她来做什么。 “阿妍,我想与你说几句话。”张媛温言道。 “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当然,你要是想说那些戳人心肝的话呢,就趁早打住,赶紧走。”谢菲不客气的讥讽着。 张媛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窘迫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菲儿,别这样说话。”阮妍忙制止,站起身来,“媛姐,那我们边走边聊吧。” “阿妍,你别去。”谢菲忙喊。 “没事。”阮妍向她笑着摆手。 直觉张媛此次前来,应该还是道歉之类。 二人出了院子,沿着林荫小路慢慢向前面走去。 “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阮妍道。 张媛停下脚步,看着她,抿了抿唇,道,“阿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果然是道歉。 阮妍轻轻摆手,“媛姐,我早就说过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莫要再提。 你若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那往后听舅母的话,别让她伤心就行了。” “放心吧,我会的。”张媛点头。 接下来,她不知该说什么了。 二人默默的又走了几步。 “对了,你不是很喜欢谢二公子吗?为何他提亲,你却拒绝了?”阮妍忽然转了话题。 “我配不上他。”张媛应道。 阮妍从她这话就判断出,她对谢迎是有心的。 “媛姐,有人会为了救你而不顾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男人可不容易找,二公子对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珍惜这次机会,别到时后悔。 机会只有一次,不会次次都被你遇上。 还有。你不是一直说对不起嘛,若你真的认为自己做错了,那么就努力将自己的日子过好,让舅父舅母高兴。 看到他们开心,我就安心了。”阮妍劝道。 张媛看着她,真诚的说道。“阿妍,谢谢你,我会记住你所说的话,努力将自己的日子过好。我也会努力改正那些坏毛病,希望有一天。能真的配让你喊一声姐。” 阮妍笑着点头。 过去恩怨渐渐随风飘散,人要活在当下,她希望张媛能获得幸福。 在谢迎深情的攻势之下,张媛终于走出了心理阴影,答应了这门亲事。 何氏与谢二夫人是最高兴的。 谢老夫人也很高兴,家中快要添人口了,这样的喜事,怎能不乐。 很快就合了八字。并下了定,成亲的日子定在明年正月初八。 那时京城的事情应该已经解决,而张和成父子也会在家中。办喜事最是合适。 张媛要成为自己的二嫂了,这让谢有些接受不了。 她郁闷了想当长一段时间,在阮妍与华雪灵二人的开导之下,才慢慢的想通了,从心里上接受了张媛。 张媛的亲事终于尘埃落定,阮妍松了口气。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功夫,已过了中秋。天气也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 京都那边依然没有消息传来。 阮妍她们几人倒没有再出事,也不知是毒妇没有再派人来打阮妍的主意。还是毒妇那边的人一直未能得手。 夜深人静,阮妍睡不着,就拿了特意准备的鸡肉喂银球。 她一边喂,一边嘀咕着,“天气凉了,要是将你身上的毛做条围脖,肯定特别暖和舒适呢。” 银球也不知是没听懂她的话,还是胆子大了,丝毫不理会她的絮叨,低头吃得香。 被无视了,阮妍很不爽,轻轻拉了下它的耳朵,“喂,我和你说话呢,给点儿反应好不好?不然,我可真的将你毛剃了啊。” “几日不见,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啊。”肥狐狸没说话,韩洛的声音倒忽然响起。 阮妍吓了一跳,忙扭头,只见一身黑衣的韩洛立在窗户边,正定定的看着她。 “喂,你……你怎会在这?”阮妍大惊。 同时心底深处还莫名有些喜悦。 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不爽。 见到这变态,有什么好喜的? 而银球立马丢下鸡肉,飞快的扑向韩洛身旁。 看它那欢快的模样,阮妍又忍不住骂了一句:白眼狼,白养了这些日子。 韩洛抱了银球,慢慢走近她,道,“我来看看你可欺负银球,幸好来的及时,否则银球就要遭了你的毒手。” 阮妍翻白眼,不悦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不从正门走?这样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是你窗户未关严实,还有,我此次是办事正好经过这,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回来。”韩洛答。 原来是这样呢。 阮妍暗想,忙问,“我哥一切都好吧?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韩洛有些受伤。 轻叹一口气,幽幽道,“你难道只关心你哥哥?” 呃! 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妍愣了下。 她很快答道,“当然不是,你们所有人的安危我都关心。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嘛,这肯定不用问啦,还有我四哥和韩护院他们也都好吧?” 韩洛双眸中受伤的情绪更浓。 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然后干干的点头,“他们都很好,放心。” “太好了。”阮妍十分开心的应道。 这些日子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落了地。 韩洛又道,“你现在很勇敢。” “啊,什么意思?”阮妍又愣了下,不知他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张媛她们被抓。我让人叮嘱你不要亲自去处理,你很勇敢,不但出了主意,还敢只身犯险。真是士别三日,该刮目相看呢。”韩洛道。 明明是夸阮妍的话。 可她听在耳中。却有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喂,你用不着这样讽刺我。”阮妍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舅母她们出事,再说了,我也很怕死的。要是不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那样。” 想到这,她又有些委屈的。 要是韩洛那边的人得力些,张媛母女就不会被抓。 或者张媛当时能听话些,也不会让坏人有可趁之机。 又或者自己心狠毒一些。自私一点,也就不会将张媛母女的安危放在心上,也就不会绞尽脑汁去想着如何救她们,更不要去冒险救她们。 可她的性格天生如此,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的所为在有些人眼中应该属于傻叉才会做的事,可只有这样做了,她自己才会心安。 只是没想到,别人这样想。韩洛竟然也会这样认为。 韩洛看出阮妍的委屈,心一软。 他道,“我不是有意讽刺你。只是你要知道,你的安危比任何人都重要。若你出事,我们所有行动就会受制,明不明白?” “明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就是。”阮妍闷声应了。 哼,说到底。还是担心他们的事情办不成。 原来大老远的特意跑来,就是为了教训她呢。 她十分不满的暗暗腹诽着。 “对了。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就是何琳为何不但没死。反而为那女人办事。”阮妍想起这件事,忙问。 韩洛道,“很简单,因为何琳是鲁南王袁贺的人。” “啊,她是怎么勾搭上袁贺的?”阮妍更惊讶。 “很简单,她是通过安如萱认识的袁贺。上回就是袁贺利用何琳想来害我,只是被我识破而已。 那日山洪暴发之时,何琳被袁贺的人救下。 袁贺之所以会留下何琳,就是想着她与你之间的关系,还有恩怨,有朝一日,也许可以派上用场。 果然,此次他让何琳前来吉安,十分顺利的就将张媛母女给骗走……”韩洛坐下来,详细给她解释着其中的原由。 其实他还有些话没好意思对阮妍说。 那就是何琳被袁贺喂了特殊的药物,变成了引诱男人的特殊工具。 只要她对男人骚首弄姿,几乎没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不然,上回他怎会那般狼狈,幸好他定力算强,否则…… 这次被阮妍给抓住,真是除了一大害。 原来是这样,阮妍轻轻点头。 该问的差不多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阮妍就道,“那个,没事的话,请先离开吧,我要睡觉了。” 韩洛再次受伤。 特意绕了路来看她,不但没看见她的惊喜,也没听到她只言片语的问候,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要赶他走。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长心啊? 难道就看不出他对她是不一样的吗?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有心里吐吐槽,却不会当面质问阮妍。 他脸皮薄,说不出口。 “嗯,那我先走了,你要是照顾好银球,不可再欺负它。还有,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让我们分心,大概还有月余时间,事情应该就会有结果了。”韩洛说道。 “知道了,那你们也要保重啊,麻烦你和我哥哥说一声,说阿灵一切都好,让他早些回来。”阮妍应道。 韩洛哼了一声,然后走向窗户。 阮妍跟在他身后,准备等他走后,将窗户关严。 不对,不但要关严,还要钉死。 否则以后睡觉时心里都不踏实了。 韩洛纵身跃至窗外。 阮妍赶紧去关窗,他忽然又转身,问,“你……难道就没想过我?” 话说出,脸顿时臊得通红。 阮妍没有发现了脸色的变化。而是被他句话给吓得差点儿被口水呛了。 “呸,不要脸。”她红着双颊,狠狠啐着。 然后呯的一声,赶紧将窗户给紧紧关上。 她担心再不关上窗户,自己的脸上会着火。 做梦也不会想到。韩洛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她的心噗通通跳着,似要跳出胸膛。 “我走了,保重。”窗外传来韩洛道别的声音。 “快滚。”阮妍又羞又臊。 外面没了声音。 大概韩洛已经离开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面上的红晕才开始往下褪。 她悄悄打开窗户,想确认下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窗户一打开,韩洛那张俊美的脸就在她眼前放大。 “啊!”她吓得低呼一声。赶紧再次将窗户关上,并低叱,“不要脸的,你怎么还不走啊,快滚呢。” 窗外传来韩洛的低笑声。“我知你还想看我最后一眼,所以就等着你喽。” “你……”阮妍无语。 真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 “好了,不逗你了,真的走了,保重,等我回来!”韩洛收住笑声,语气变得无比认真,“不管你想不想我。但我一直在想着你。” 然后阮妍听到有衣袂被风吹起的声音。 接着外面一静。 走了! 阮妍捂着燥热的双颊,心中滋味莫名。 一颗心一直跳个不停。 注定今夜无眠。 因未睡好,第二日眼睛下面就有了黑眼圈。 谢菲见到。就道,“阿妍,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是啊。”阮妍掩嘴打了个哈欠,点头承认了。 “是不是想韩洛哥哥啦?”谢菲忽然凑近她耳旁,十分**的笑着说。 “不。胡说八道什么呢。”阮妍做贼心虚,顿时脸红若熟透的苹果。 “我才没胡说呢。瞧你这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一样,一定就是想他了。”谢菲冲她撇嘴。 十分自信。 “没有就是没有。”阮妍是鸭子嘴硬。然后赶她,“你一人去玩,我要补觉。” “嘻嘻,去吧去吧,等会儿在梦里你会梦到韩洛哥哥的。”谢菲笑着捏她的脸。 “谢菲!”阮妍窘得恨不得掐死她,双手挠向她的腋下。 “咯咯。”谢菲怕痒,忙向旁边躲去。 阮妍去追。 二人又闹成了一团。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流淌着,转眼间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雪花。 这已是今冬第三场雪了。 已进入腊月,明日就是腊月初八了。 谢府的厨子们正在忙着熬腊八粥,明日阖府上下都要吃腊八粥呢。 阮妍的心却渐渐沉重起来。 韩洛那日说过,只要月余时间,那边事情就能办好。 可如今都过去了三个多月,那边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又或者…… 呸呸! 阮妍狠狠啐了几口唾沫。 将脑子里那些不好的念头赶了出去。 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特别的不安。 想了想,她去找谢老夫人。 “外祖母,请问四哥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阮妍问。 “暂时还没呢。”谢老夫人也一脸的沉重。 但她很快又安慰阮妍,“阿妍,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估摸着该是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忙着善后呢,故没空给我们传消息来。” “嗯,肯定是这样的。”阮妍笑着点头。 她知道谢老夫人心中比她还急,自己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阮妍告辞离去。 等她一走,谢老夫人立马喊来管事的,让他再想办法探听京中的消息。 她预感到京中发生了大事,不然几个儿子那边怎么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越是这样想,这心更是揪得厉害。 要知道,她儿子孙子可都在那边呢,要真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啊。 到时恐怕不仅仅是他们几人,整个谢家都会受累。 所以她只能天天拜佛,乞求菩萨保佑他们谢家上下平安无事。 雪下得越发大了,几步之外都看不清人脸。 墙角的铜鼎内燃着银炭,屋子里温暖如春。 阮妍窝在床上,听着悉悉嗦嗦的雪声,身子却冰凉如铁。 明明担着韩洛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他们现在的处境都不知,这种感觉真的特别不好受。 她真恨不得此刻就飞去京城,看韩洛他们正在做什么。 就这样担心了一夜。 第二日晨起,雪已经停了。 谢府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树梢枝头都是毛绒绒的雪球,看着让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如此美丽的雪景,却无人有心情去欣赏。 因为京中已有消息传来。(未完待续) 第133章:是结局亦是开始 不过,这消息不仅仅传入谢府。 而是传遍了整个吉安城。 皇上驾崩了,太子袁笠即位。 阮妍不懂宫中的情况,也不知谢家和韩洛他们的站位。 但她貌似听大傻无意中说起过,袁贺野心十足,有心想要夺嫡。 如今是太子即了位,那就说明袁贺的阴谋未能得逞。 匆匆冒雪去了老夫人的松鹤院。 谢三夫人也在,屋子里虽然没有欢声笑语,但阮妍一眼就看出老夫人情绪不错,比昨日好像心情好了不少。 “阿妍,过来祖母这儿。”谢老夫人向阮妍温和的招手。 阮妍也谢三夫人见了礼,走到谢老夫人身旁。 “祖母,那边……”阮妍问。 “放心,都没事了,他们应该在年前都能赶回来。”谢老夫人轻轻拍着阮妍的手,温声说道。 这回,阮妍看出来,这不是安慰她的话,而是事实。 一颗心,终于咚的一下落了地。 谢三夫人在一旁道,“今年虽然不能穿红戴绿,不能热闹的办年夜饭,但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 “行,一切你去安排。不过,如此一来,迎儿与张姑娘的亲事倒要推迟一些时日了。”谢老夫人道。 国丧最少要三个月。 在此期间,举国下能举行各种庆典和娱乐活动,同时也禁上操办各种喜事,包括结婚。 “娘,这事我与二嫂商量,您就不用操心了。”谢三夫人道。 “成。交给你,我也放心。”谢老夫人点头。 谢三夫人先离去忙,阮妍则有些心事重重。 韩洛他们无事了,她自然安了心。 但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哥哥已经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那自己呢? 是不是也要回到夏家去? 说心里话。她不想回去。 对那个便宜爹,她不认识,更谈不上感情了。 而从他当初能让母亲怀着身孕离开,然后不闻不问,就知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阿妍,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呢。”谢老夫人看出她的情绪低落。忙握了她的手,道,“阿妍,等到过完年,你可以随着哥哥一起回家了。再也不用寄人篱下,高兴吗?” “外祖母,我真的没有高兴的感觉,那个家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的,我真的不想回去。”阮妍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傻孩子,那是你的家,以前被人鸠占了鹊巢,如今那恶妇被休弃赶出了夏家。你应该回去啊。”谢老夫人温声劝道。 “那外祖母,您能告诉我,我母亲当年是怎么回事吗?”阮妍忽然转了话题。 “唉。”谢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到底,还是那恶妇干的好事,是她一手设计陷害了你母亲,让你父亲误会她不贞。 你母亲被误会。本想一死以示清白,可这时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实在是舍不得腹中的胎儿,于是自求下堂离开了京都。 当时正好边关告急。你父亲忙于公务,也没功夫去细查,一直蒙在鼓里,并娶了那恶妇,后来恶妇知道了你母亲的下落,并知道生了你,她担心你父亲有天会知道事实真相,于是又让人去下毒手。 幸好你母亲早有查觉,在出事之前,将你托付给了张老爷,而她自己……而恶妇那边一直以为你与母亲一同丧生在火海……” 听完谢老夫人说的原因,阮妍更不能原谅父亲了。 恶妇固然可恨,可是做为丈夫,不明察秋毫,就这样盲目信了恶妇的话,以至于让发妻死于非命,而女儿也差点儿失了性命。 幸好后来师公将哥哥带走,不然,哥哥也毁了。 他也许是位好臣子,却不是好丈夫和好父亲。 阮妍长叹一口气,道,“外祖母,您认为这样的父亲,能照顾好我们吗?” 谢老夫人默了下。 可是不管怎样,她都是希望阮妍能回到夏家的。 回到夏家,恢复真正的身份,将来就能嫁入名门世家,享受荣华富贵。 虽然谢老夫人自己对荣华富贵看着并不重,但还是希望阮妍能得到这些。 还有在她内心深处,一直为阮妍母亲抱不平,阮妍回了夏家,相当于也是为崔玉莹正了名,为崔玉莹出了口恶气。 谢老夫人又劝了阮妍一会儿。 阮妍不想让她担心,就点头答应了。 反正这件事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再说。 因着国丧,喧闹繁华的吉安城安静下来,不少酒楼都闭门歇业了。 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四,何氏与张媛又着急起来,因张和成父子还未回来。 平日里,他们早就回了。 大家又都忙着安慰她们。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终于守门的家丁一路奔跑着进来禀告。 回来了! 大家都回来了! 这个消息顿时让谢家上下沸腾了。 谢老夫人高兴的要亲自去大门口迎接。 大家见拦不住,就笑着搀了她老人家一起去迎。 迎至二门处,只见韩洛、大傻、谢临他们一行人正迎而行来。 众人的面上都有着笑容。 离开了这样久,终于回来了。 谢大爷、谢三爷也在其列。 张和成与张瑞父子也在。 苏南阳与苏雨颜一家人也在。 阮妍倒看傻了,他们怎么也在? 苏家父女不是向着袁贺吗? “祖母,母亲!”谢临笑着高声喊,并小跑着迎来。 “阿妍。”大傻也高声喊着,带着笑容离队而来。 “大哥。”阮妍笑着迎过去。 一时之间,场面变得热闹起来。嘘寒问暖的声音此起彼伏着。 韩洛站在那儿,看着大家亲人团聚的场面,心中酸涩难忍。 虽然此番前去为韩家平反了冤屈,可这又有何用? 祖父线,父母亲。还有叔叔婶婶们,都已离他而去,如今这世上,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活着。 且忽然之间,他发现人生失去了目标。 以前一直想着要为家人平冤,现在做到了。那他接下来的人生要如何去过? 这世上再也无人关心掂记着自己,活着好累! “回来了!”陷入灰心的韩洛耳旁传来阮妍温软的声音。 他忙敛神看去,对上她温暖的笑脸。 不但面上带着笑容,就连眼睛里都有着浓浓的笑意。 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笑着笑着,眼睛里开始有点点泪花在闪烁。 等了这样久。他终于是回来了。 看着阮妍的笑脸,韩洛渐寒的心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嗯,回来了。”他也笑了。 “怎么这样久?”阮妍问。 “说来话长。”韩洛应。 “外面冷,进去吧。”阮妍轻轻点头。 “嗯。”韩洛点头。 分明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不知从何说起。 大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二人,弯着唇角笑得欢快。 阮妍转身离开之际,忽然轻轻说道,“其实……我也想你。” 话音落。她就顶着红脸飞快的跑了,追上谢老夫人,挽了她老人家的胳膊。来缓解窘迫与尴尬。 这些日子对韩洛日益渐增的思念,让她明白自己在不经意间陷入了爱情之河中。 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用再扭扭捏捏的隐藏,反正又不是真的十来岁小姑娘。 既然爱,那就大胆说出来吧。 韩洛愣在那儿,半晌没能缓神。 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丫头说她也想我!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丫头嘴倔得很。绝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轻轻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 大傻走过来。用胳膊捣了他一下,“喂,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阿妍可都已经走远了呢。” 韩洛反应过来,反瞪了他一眼,“没想什么。” 但一张俊脸却红了。 “唉,人人都说女生外向,我一直不信,现在才知道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呢。 刚刚我向阿妍迎过去,本想好好与她说几句话,结果她只说一句‘哥你回来就好’,然后就跑来你这儿了,真是让人寒心呢。”大傻抱着胳膊,故意酸溜溜的说话。 “那说明你这当哥的不称职。”韩洛斜了他一眼,丢下这句话,背着双手往前走去。 平直的唇线向上弯起。 那丫头终于承认了。 太好了。 “喂,谁不称职啊,你给我说清楚。”大傻在后面嚷嚷,并笑着追过来。 他知道韩洛是羞涩了。 一群人全部去了谢老夫人的松鹤院。 谢大爷将京城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下。 四个月前,先皇忽然病倒了,遍访名医不治,于是袁贺就开始动作起来。 而韩洛、大傻与谢家都是太子党,当然不能容忍袁贺得逞。 于是在京城展开了一场恶斗。 夏将军本来因着恶妇的关系,向着袁贺,但大傻将十四年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并有相关的证据可以证明。 夏将军这才如梦初醒,毅然休弃了毒妇,并转而支持袁贺。 且就在这时,苏南阳也倒戈向太子这边。 经过一番恶斗,最后太子顺利登上大宝,袁贺则已血溅当场,一命呜呼。 因为这场争斗双方势均力敌,故花了这样久的时间。 当消息传到吉安时,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听谢大爷此时说起这件事,一脸轻松的样子,但阮妍知道,这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 大家都少不了一番长吁短叹,就这样,龙座之上又换了人。 大魏还是大魏。只是君主已换了新人。 得知袁贺已死,阮妍长长吁出口气,这等恶贼死了好,大快人心 事情尘埃落定了,张和成父子回来了。何氏与张媛就准备搬回张家去住。 听何氏说了张媛的亲事,张和成也十分高兴。 但他与张瑞已经知晓张媛的所为,高兴之后就是一番狠狠训斥。 而张瑞最最伤心难过。 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大傻已经旁敲侧击的告诉他,阮妍已经心有所属,让他不要再想太多。 向谢老夫人提出告辞时。她老人家就留客,让他们一家人吃了年夜饭再回去。 但张和成还是想回家去过比较好。 谢老夫人倒也没有勉强,毕竟是国丧期间,要是聚在一起的人太多,说不定会被人诟病。 但她知道张家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让管事的去了厨房,将所备的饭菜每样都给张家送过去。 张和成找到阮妍,将一千五百两的银票递向她,“阿妍,这是年初你那一千两本钱和后来所赚的红利。还有当初婉夫人给的银子,我一直藏在家中未动,本想留着你出嫁时,给你做嫁妆。 现在看来。你出嫁一事不用我来操办了,明日我将那银票给你送过来。 阿妍,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我……除了说声对不起,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阮妍将银票推回去,“舅父,您这样说就是太见外了,人无完人,谁不犯错。想这些年。我犯了多少错,惹了多少麻烦。舅父您一直包容着我,视我为已出。这份恩情,我永远也报答不了。 这些银子本就是舅舅您的,我怎能收,还有之前母亲给您的银子,那就是给您的,与我无关,我也不能要。” 张和成眼睛红红的,他将银票放在桌上,正色道,“阿妍,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舅父,那这些银子就收下,否则我们往后就恩断义绝了。” 说着,他赶紧离开。 怕阮妍再与他拉扯银子。 就算家里再困难,也不能要她的银子。 要是将这些银子收了,那自己倒成了什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张和成有着自己的底线。 阮妍看着那些银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舅父真是。 想了想,她没有将银票立即还回去,等张媛结婚时,送份大礼过去就是。 送走张家人之后,大傻来到阮妍住处,与她说起了回夏家一事。 “哥,我可以不回去吗?”阮妍直截了当的问。 “阿妍,那可不行,临行之前,父亲一再交待,让我一定要将你带回去见他。”大傻忙道。 “哼,他心中要真有我这个女儿,早就随你们一同来这儿。对你说的那些话,只不过场面话罢了,别当真。”阮妍冷笑着讽道。 大傻摇头,“阿妍,你别这样说父亲,他是真的想来,可惜来不了。” “为什么?”阮妍问。 “为了救我,他被人刺中一剑受了伤,如今还躺在床上养伤,不然怎会不来呢。阿妍你是不知道,当他得知母亲是被人陷害,肯且还一个女儿时,他当时就哭了。 是真的哭了啊,在我印象中,父亲就是一条铮铮硬汉,就算是受了伤都没见他流过泪,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特别大的……”大傻沉声应着。 阮妍沉默了。 过了半晌,问,“他的伤没事吧?” “我走的时候已无性命之忧,之前很严重,那一剑差点儿刺中要害。”大傻说。 阮妍轻轻点头。 心情点儿复杂,对这便宜老爹的印象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改观。 但是还不能让她义无反顾的回去。 吃过年夜饭,谢家上下都围坐在暖阁之中聊天,气氛温暖融洽。 “不想回去,就不回去。”韩洛的声音又适时传来。 大傻与阮妍二人看向门口。 只见他正倚门而立,看着阮妍微笑。 “去去,你别跟在后面添乱。”大傻赶紧挥手赶人。 好不容易说动了妹妹,可不能被这家伙给破坏了。 见到韩洛,阮妍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她忙将脸看向他去。 韩洛面上的笑意更深。根本不理会大傻的态度,反而走进屋子,在他们二人身边坐下,似要加入讨论。 他看阮妍,认真的说道。“如果暂时不要回去,就别回去,我是说认真的,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阿妍,莫听他的,父亲在家里等着你呢。你要是不回去,他肯定会伤心的,一伤心就会影响伤势的……”大傻忙道。 阮妍其实想说的是,影响不影响伤势与她何干。 现在后悔有p用啊,发妻都已经死了。后悔能让发妻活过啊。 这话她当然不会对大傻说,就道,“大哥,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韩洛就接话,“年后我想四处走走,增加一些阅历,你们可有兴趣,要不要与我一起?” 游山玩水么? 阮妍眼睛一亮。这主意真是不错,来这儿这样久,还没出过吉安城内。 要是能四处游玩。看看大魏朝的人情风俗,那还真是不错呢。 她就看大傻,“哥,这主意好像不错呢,我们一起吧,顺道喊上阿灵。怎样?” 大傻翻着眼睛冷哼,“主意是不错。但是我可没空去,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去做呢。” “那我就带阿妍去。”韩洛定定道。 “哼。想得美。”大傻立马瞪他,“我可告诉你啊,想带阿妍四处游山玩水我不反对,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先回到京都和她定了亲再说,我可不能让阿妍无名无份的跟在你后面乱跑,那成何体统。” 忽然提起定亲这件事,阮妍的脸又变成了柿子,她推了把大傻嗔,“哥,你说什么胡话呢。” 说着,就起身跑出了屋子。 虽然她脸皮厚,可并不代表什么事都hold得住啊。 韩洛看着阮妍的背影,笑了,“大哥,你的提议不错,年后我就去向伯父提亲。” “喂,别喊得这样亲热,我可不是你大哥,哼。”大傻又撇嘴。 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妹妹心中的份量还不如韩洛,他就有些不爽,看韩洛各种不顺眼呢。 “很快就是了。”韩洛厚着脸皮道。 正月十五之后,韩洛、大傻、阮妍与华家人一起启程去京都。 阮妍在大家的劝说之下,终于答应回到夏家。 与韩洛之间的爱情也瓜熟蒂落,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惊天动地,只有甜甜的幸福在他们二人的心湖中缓缓流淌。 如同醇香的美酒,时间越久越香,滋味越浓。 因有了阮妍的爱,韩洛的人生再次有了目标。 面上的笑容也一日日的温暖起来。 等他们到得京城时,夏将军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初见阮妍,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看着与发妻差不多容颜的女儿,他心中对发妻浓烈的悔恨再次涌上心头。 接下来的日子,夏将军恨不得将心掏给阮妍,想要弥补当初所犯的过错。 阮妍倒也坦然的接受着。 国丧过去了,正巧阮妍也及笄了。 夏家迎来了两桩喜事。 大傻夏成浩与华大夫之女华雪灵定亲,阮妍与韩洛二人定了亲。 还有一对令人意外的,那就是谢临与苏雨颜二人也定了亲。 因着韩洛、大傻与谢临三人助帝登基有功,皇上亲自赐婚,定下婚期,他们三对同日成婚,皇上要做主婚人。 消息传到吉安城,张家与谢家人都十分高兴。 谢老夫人因为曾经的誓言,不能来京城,非常的遗憾。 其实家人都劝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莫要计较曾经的过往。 但她有着自己的原则,怎么也不愿意过来。 大家也不能勉强,只得作罢。 谢三夫人带着谢菲,谢二夫人也跟着一起来了,安氏主动提出留下来陪谢老夫人。 谢菲已与京中定安伯的嫡长子定了亲,明年成亲。 那次谢蓉陷害她就是为为了这门亲事,想着让谢菲在谢老夫人心中形象受损,亲事就不会考虑谢菲。 谁知后来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但没能陷害到谢菲,反被谢老夫人一顿训斥。这亲事自是没她的份。 为这事,她与安氏悔得肠子都断了,后来嫁了一侯府二房的次子。 张媛与谢迎已经成亲,他们二人也应邀前来。 最高兴的当数夏将军,儿女都有了好的归宿。他怎能不开心。 看着即将嫁为人妇的阮妍,张和成夫妇感慨万千。 虽然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今日看她出嫁,心中竟然酸酸的,生出不舍来。 而阮妍看着众人也鼻子酸酸的。仿若在做梦一样。 眨眼的功夫,竟然要成亲了。 何氏还有一个特殊的任务,那就要与阮妍说说成亲之时要注意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洞房之事。 听着她说这些,阮妍再次凌乱了。 锣鼓喧天,龙凤花烛高照。宾客盈门,贺喜之声与笑声连绵不断。 韩洛手拿喜称,轻轻挑开阮妍的红盖头。 阮妍轻垂双眸,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不敢看他,心跳如鼓。 这可是第一次呢,不紧张才怪。 而且以前听闺蜜好友们都说过,女子第一次那是受罪,不是享受。 这些话清晰在耳。前两天何氏也说了这些,让她更加紧张。 甚至有想逃离的冲*动。 韩洛垂眸看着她娇艳的脸庞,黑眸中竟然起了雾气。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妻子,要与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儿了。 从这一刻开始,在这世上,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不再无亲人相伴,爹娘泉下应该也放心了。 从这一刻开始。自己的心尖上会多一份牵绊,同时也会有人对自己嘘寒问暖。我的生命中将有她,她的生命中也同样有我。 他蹲下身子。轻轻握住她的双手,抬头看阮妍,柔声道,“阿妍。” 阮妍壮着胆子悄悄动了睫毛瞟了他一眼。 惊讶发现他眸中的水光。 “你哭什么?” “我开心。”韩洛展开眉角笑了,将自己的脸枕在她的手心,“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我的娘子,就可以天天与你在一起,真好。” 阮妍的紧张渐渐消失,心头暖流涌动。 她红着脸嗔,“别恶心了。”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韩洛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说的是实话,怎会恶心。” 阮妍撇嘴。 “那个,娘子,时辰不早了,你我二人也该歇了吧。”韩洛眯着眼睛笑得大灰狼。 “咳,那个还早呢,我们聊聊天吧。”阮妍一下子浑身绷紧。 “傻丫头,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浪费在聊天上呢。”韩洛哈哈笑着道。 “那个……之前人多太热了,我流了好多汗,现在真的好不舒服,我去洗个澡吧。”阮妍转着眸子又找借口。 “正好,我也准备洗澡,一起吧。”韩洛坏笑着道。 “不用,啊……”阮妍忙摆手,可下一瞬,她惊叫一声,身子已被韩洛打横抱起,往净室走去。 “哈哈,要的要的,一定要一起洗。”韩洛笑得更贼。 “啊啊,你快放下我……”阮妍挣扎,可哪儿能挣得脱。 片刻之后,净室那边传来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 红烛摇曳,一室春*意。 婚后一个月,阮妍与韩洛二人开始了周游大魏朝的行程。 大魏朝的名山秀山之间,处处都留下了韩洛与阮妍二人幸福恩爱的身影。 (全文完) ps【感谢yh_yh1166和最遥远的事二位妹纸的打赏,看着你们的打赏,我心里真的好温暖,谢谢!!感谢所有正版订阅支持的亲们,感谢你们一路的支持与不离不弃,谢谢!! 悄悄说一声,又开了篇新文《富贵锦》,如果有兴趣的童鞋可以点开简介旁边的作者信息,就可看到,直接点过去就行了,谢谢!! 永远爱你们,谢谢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