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幼儿园》
第一章 漫天花雨
我是一个自立的人,任何事情都可以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自己玩游戏,自己做运动,自己煮饭饭,自己逛街,自己YY,就连做爱也一样,呕——最后一项当然是假的。
最近很衰,刚刚被相处N年的男朋友给甩了,呸呸呸!我这么“必油特否”怎么可能是他甩我,主要原因是他太没情趣,长得还不够白,身材也不够完美,尺寸也不够大……stop!!
反正呢,分了,分了就分了吧,丢了一颗小葱苗,远方还有一片绿洲等着我不是,我还差他这一棵歪脖小树?
喂喂喂!别用那么淫贱的眼神看着我!什么?说我这是在自我安慰?你懂什么叫自我安慰么你!自慰你都找不到柔软的套!
好吧,我知道我说话很欠X,但你也要体谅体谅我这一颗被冰冻得快要破裂的小心肝儿啊,人家可是失恋,又不是失贞……貌似后面内个更严重。
先不管哪个严重哪个不严重,我只知道,我现在很严重。
酒色的霓虹,七彩的街道,明净的大落地窗,橱窗里闪着红绿相间的小彩灯,熟悉的城市,熟悉到陌生的城市,不认识每个人的脸,每个人也不认识我的脸,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很难看,因为刚刚被人打过。
打我的人不是那个福分浅薄的男人,而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是那个福分浅薄的男人的女人……我晕,总之,我的脸和那个该死的男人没有关系,这完全是怨我自己。
我是一个演员,没背景没基础啥也米有的三流群众演员,我刚从一个投资巨大场面恢弘的片场回来,不是自愿的,是被人当做疯子赶出来的,原因有二:一、我所跑的死尸龙套在最重要的时刻活了,而且还生龙活虎地和男主角飙戏,关键是那男演员太TMD小受了。二、我不仅和男主角飙戏,我还打了男主角旁边那破坏唯美耽美场景的女一号,女一号算个毛,你就是个第三者,人家小受和反一号搭戏搭得正火热,你出来搅什么局,你爷爷的欠O的。
鉴于以上两点立脚点颇为稳定的原因,我打了女一号,然后我就被打成了一号身材,跟棍儿似的被人扔出了片场。
行!我不演了,你姥姥的我是钻石总有一天会被人抛光的,还怕找不到混口饭的地儿?我走!
走啊走的,我在一练摊儿老大爷那儿买了两瓶二锅头,一瓶揣怀里,另一瓶拿手里装道具,不失恋了嘛,不是被炒成卷儿了嘛,装装颓废我就是个非儿。
或许有人会说我没情趣,人家失个恋啥的都喝什么扎啤啊沃特卡啊,喝起来跟灌马黄水似的,可我要说,那多跌份儿,喝一桶也不见得醉一回,还拧着弦儿的往厕所跑,我一标准豪放女跑厕所?不跑!但我也不憋着,所以我选短小精悍的二锅头,醉了不说,还不贵,一元一瓶,经济实惠,真真的大众水平,我选择我喜欢,你TNND也别和我唧唧歪歪,我也不和你歪歪唧唧。
越过霓虹,我仍然一个人走着,手里那瓶二锅头根本没动过,但走路已经歪歪斜斜,像根儿练平衡感的棍儿,一摇一摇,要是只有腰摇来摇去,一定会有深夜不归的小色狼来打野味儿,可惜,老娘摇得太有美感,除了腰哪儿都摇。
秋风过耳,耳边留下一串串树叶沙沙的响声,原来都这么晚了,树上的小彩灯虽然没有熄灭,但控制它们的人早已沉入梦寐,天边格外的黑,竟淅淅沥沥飘起了雨尘,又是一阵夜风,树叶唰啦啦掉了一地,路边夜不归家的小情侣还在那打情骂俏,说足了情话,看着漫天如黄色蝴蝶的落叶,笑着跳着。
我也停下了脚步,看着从身周一片片飘下的泛黄枯叶,美感?老娘我这辈子最恨美感,哪TMD有美感,全是做作。
好,我承认我现在不适合说话,更不适合思考,那我不说也不考了,我沉默总行吧,但哪位大爷能告诉告诉小女,我这一身汉制襦裙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这风一吹我这倒飘飘若仙了还。
嗯!思考!思考!人还是要思考的,不思考会变猪的——这XX的谁讲的冷笑话,真不好笑,冻死我了。
想……想……(ˇ0ˇ)想~~~想起来了,片场那帮混蛋叉叉把我扔出来竟然忘记了回收戏服,摸摸戏服的质地,真他奶奶的下等货,竟敢欺负到我这成精的老裁缝头上,算了,看这做工也值个百十来块,和我那比要饭强不了多少的50块片酬比较起来,还是我赚了呢,但是我自己的衣服还赔进去了不是,NND,思来想去还是老娘被人算计了,死剧组,不是投资过亿吗?工资克扣下去就算了,还把人衣服扒了当抵押。
穿着雪白襦裙,化着古典妆容,逛灯红酒绿的大街,手里提着个透明玻璃瓶的二锅头,秋风吹过,衣带飘飞,怎么看怎么诡异。
我就这么走啊走、走啊走,从白天走到了黑夜,又从黑夜走到了白天,然后,再次从白天走到了,当然,这回没到黑夜,是黑夜的前夕——傍晚。
雨尘演变成一滴滴冰冷的雨点,然后骤雨初歇,傍晚的天际明媚地卧着一道道耀目晚霞,如同染了血的,竟还泛着点紫色。
我抬头,我想我此时的样子是个鬼都怕,更别说是人,幸好,这里没有人。
对,没有人,谁能告诉我,我XX的现在在哪?我知道,这个问题真的很白痴,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但没人告诉我。
死寂,明明时间已经是秋天了,但满眼的桃红,漫天飞舞的花瓣,一株株桃树上不见一个桃子,却是这个季节不可能有的花开绚烂。
花开如火,可是树下仍是一片萧索,枯黄的干草被脚一踩下去就会折断,清冷的空中回荡着草枝断裂的格格声。
狂风骤起,卷起地上零落的粉红花瓣,我从来不知道,粉红也可以像赤红那样炽烈,地上的花瓣被卷起的同时,树上的花瓣又被吹落了一部分,洒落了我满肩满头,像正步入礼堂时小天使为一对新人奉上的花瓣雨。
新人?狗屁新人!我的字典里从今以后就没有新人这个词!
风似没个尽头,扫在我的身上,抽筋拔骨,衣服险些被卷起的石块划破,下意识赶紧按下被撩起的长裙,NND,遇龙卷风了。
正当我抚平长裙的空挡,眼角余光不期碰到我的肩侧,一双眼睛正空洞无神的盯着我,下方的嘴唇裂开一道狭长弧度,两只白森森的尖牙从唇间露出,两只白白的爪子扣住我,不让我有一丝动弹。
风瞬间又大了两级,风沙迷的我睁不开眼睛,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才真正看清眼前是个什么东西。长长的獠牙,骨瘦嶙峋的爪子,最关键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根本不是空洞无神,而是根本不存在眼睛,空空的眼眶里,两颗水滴似的东西在那里滚动翻腾,惹得我差点一个不支呕出心肝肺。
骨瘦嶙峋的怪物拥有人形,发出的声音嘶拉拉,完全不明他在说什么,但从他那大张的嘴巴和泛着冷光的獠牙可以知晓,他很兴奋,如同捕获了猎物一般。
猎物,难道自己就是他的猎物?还没来得及去想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诡谲的生物,我已经被这怪物下一步的举动惊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怪物獠牙又长了一分,因此比适才还要恐怖,我的肾上腺激素立即涨爆,眼睛翻了翻,差点晕了过去——尼玛的,这怪物要吸我的血呀!
风忽的停了,瞬时空间又恢复了从前的寂静,桃瓣如樱,粉红顺着原有的风势缓缓飘落,我肩上的骨头爪子不安地收紧,压在脖子上的尖牙也离开了一个不安全的距离,虽不安全,但我的心还是可以回到肚子里去了。
凌空一个鸣响,一道练白光束直直从我肩侧滑过,而后,肩上的利爪从收紧慢慢失去了力道,猛地,那力道瞬间消逝,从我的角度可以看到,那怪物先是渐渐淡去颜色,然后一刹那就化作点点金光消失为凡空里的一点尘。
“嘎巴、嘎巴——”枯黄的干草被踩裂的声音,我捂起耳朵,不敢去看从前方传来声音的声源,干脆闭起了眼睛。
怪物还有同伙的!
“吧嗒!”手里的二锅头掉到地上,身体不可抑制的一抖。
干草被踩裂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我怀疑那个声音再这么靠近下去我的肺会不会憋炸了。
“你的东西掉了。”
唰啦啦,被踩裂的干草上传出一阵细小的反折声,然后一弯清泉就在我的心海散播开来。
这声音……甘冽如泉,却是冬天冰透了人心。
听声音,应该不是个怪物,那么,就是救自己的人了。机械的一点一点抬起头,然后又机械地一寸一寸张开眼睛,先是一只,然后,另一只。
首先看到的,不是声音的主人,而是他手里的那只弓,有弦无箭的弓。视线上移,男人一身黑短紧身衣,包裹出他姣好的身形,长腿翘臀,堪称完美。再往上,窄腰,紧致的黑衣隐约可以想象他完美的胸肌。原谅我,原谅我的词穷,我TNND这辈子就会俩词形容人,特别是男人,一个是完美,一个是不完美。
我的俩闪闪亮的镜头继续往上走,走走走……呼吸猛然一滞接着倒抽一口冷气,眼里流泻出不加掩饰的惊恐后,硬生生倒退两步,动作想见的僵硬。(未完待续)
第二章 北旻俩糊糊
这他妈就是一惊悚代名词!
男人没有说话,脸上就俩黑窟窿里闪烁出荧荧鬼火,我盯了他那俩黄绿色鬼火足有五秒,然后毫不犹豫发出冲天大吼。不是我反应波有多长,是我真的忘记了我的喉咙还可以发声。
他和刚才那个长着獠牙的怪物肯定是一伙的,我不假思索的怀疑。尖叫还未停止,我的喉咙上就被一只冰冷不带一丝热度的东西扼住,尖叫一时卡在喉咙里无法继续,本能闭起的眼睛在这一刻不想睁开也不得不去探取究竟,重又悚然发现,扼住我喉咙的不是别的,正是站在我面前那个男人的爪子。
“啊——”
无有间隙,继续尖叫是不可避免的,那男的不仅脸面怖人,就连那双毫无人色的手也像极了黑夜里寻觅猎物的利爪。
“不许叫,再叫我就掐死你!”男人威吓,失却适才的甘冽如泉,声音嘶哑如同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能屈能伸,我从来不和大环境去抗争,这也是我一直事业爱情不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乖乖闭上嘴,我一双受惊的小兽眼眨巴眨巴看着面前白面不知道有没有獠牙的怪物,这才真正看清,男人其实除了眼睛位置上那两个闪着鬼火的窟窿外,下方还有俩窟窿,想起来那应该是鼻子。但,除了眼睛和鼻子两处四个孔之外,他的脸上就再无一物,森白的面容上,无凹无凸,整个一限量版小型飞机场。“没脸”的人我见多了,然像他这种真正没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觉间这又增长了我心中的恐惧,脚下轻挪着向后退却一步,然而脖子被他抓着,退却的一步反而加剧了脖子上的疼痛。
“我……”不紧张!不紧张!不恐惧!不恐惧!“我我我我我我的肉不好吃的,你你你你你你你……”无论怎么安慰自己,我还是把一番话说成了一串糖葫芦。
“给你。”
嘶哑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我低着头,不明他的意思,却也不敢抬头相问。
“我我我我我不要,你你你你你你……”“你”又一次被中途截断,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凉滑的东西,目光垂下看去,原来是适才由于惊恐而不慎落下的酒瓶子,透明的瓶体里透明的液体反射出空中摇曳的桃瓣,多了许多妖艳魅红。
“你是人。”无脸人嘶哑得像天边欲坠的残阳,渗着血的残阳。
“人……”我一时间还没有反应出无脸人说话的意思,转瞬明白了,却又觉得他说这话很别扭,但还是点头认可:“是,我是人……。”不是人还是蚂蚁嘞?
话落,我的脑海中浮现起这么一幅画面,天空赤白,从遥远的星空旋转而下一只太空飞行器,然后一个绿脑袋玻璃球大眼睛的外星人从飞行器上走下来,我傻掰地跑到外星人面前,将人家打量了一个小时也不够,然后人家外星人爆出一句话:你是人?
呃,我确实是人,那你是个什么东西?外星人?我打量着无脸人,经过重重考核,我确定,他确实不是人,哦!不是人类。那你是个什么种?
“你不是人?”
男人明显被我这句话镇住了,随后很明确的告诉我:
“我不是人,但我又是人。”
哈?谁能告诉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文学素养不够高还是说这没脸男人语言表达能力忒差。
我想,二者兼而有之吧。
“快点离开,以后不许再出现在这里。”飞机场男人如是说。
我好不容易把目光对上他的脸,这才看清,之所以他的脸上会呈现出一派飞机场的平坦,原因在于,他带了面具,是的,面具,如同鬼一样的面具,而不是……他的脸。
我问:“为、为什么?”
鬼火似的眼睛明灭了一下,而后一句话也没有就转身离开。我急,一个俯冲就把男人的紧身衣带扯住,男人脚下的步子一顿,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放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扯着他衣带的手,呼吸有些困难,吓得。
“这、这是哪、哪里?”我问,我是真的想知道,否则我不会冒着如此危险问这个出口就是杀杀杀的鬼面男人。
男人如我所想,连个身都没转,抬起步子继续向前走去。我站在原地,悲叹了一声,早知道就不那么乱闯乱撞了,现在身处这个季节反复、又时常冒出俩怪物要吸血的地方,也不知道咱这小命能撑得了几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就在我失望地想要拧瓶盖用“小二”把自个儿淹死之时,就听已经走远了的男人忽然说道:
“这里是旱魃域,从这里向南走十里你会看到一颗参天古树,穿过那里,你就会进入晷宫国的境内,那里是人聚居的地方。”说罢右手高抬,随着他的手势,一面黑红色的玉质妆配就向我的方向抛来,“戴上它,你会安全地走出这片桃花林。”继而再不做任何停留,不过一眨眼,面具男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我投球不准,接球也是一个档次,男人扔过来的玉佩,啪的一声掉在脚边,我伸着手半天才反应过来弯身去捡。
红黑的玉佩,我从没有见过这个颜色的玉,新奇的同时,不由怀疑这男人是不是用假货来糊弄自己。不过思来想去,人家骗不骗自己对我来说都没多大利与弊。
拿起玉佩放在眼前又看了一会儿,环形玉佩,龙纹嵌边,中间是两枚硕大的翅膀对称展开,将这两根翅膀打量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也不明白这个图案象征了什么,难道说刚才那男人是个鸟人?不会吧……那是天使?呃,这个可能性为零,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把玉佩挂在脖子上,那个男人告诉我让我向南走十里离开这里,可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妈妈的,谁能告诉告诉咱,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哪边又是南啊!
刚才我醒悟过来迷路时已经是傍晚,现在夜幕之上,除却点点星光,连月亮都没一个。
天上星星眨啊眨,我看着星星的眼睛也眨啊眨,回忆前世幼儿园时阿姨教咱判别方向的知识。
唉——没办法,活了二十几年,学习最好的时候就是幼儿园时期。
眼睛对着星星眨了半天,突然看到七颗星星组成的一把勺子,我乐了,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沿着北斗七星相反的方向,我开始这两天来一直做着的事情,走路。
十里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听起来很长,不过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的脚程。边走着,我边回忆着适才那飞机场面具脸跟咱说的话。
一个词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旱魃域,旱魃,旱魃,旱魃……旱魃是啥东东?
俺没文化俺知道,所以俺不耻下问,可就现在这情形,连给咱发扬传统美德的机会都没有了。
夜路本应昏暗,奇怪的是,这桃花林内感受不到这份昏暗,而是被一种诡异的血红所代替。粉红色的花瓣,没有时间尽头地飘落着,每一瓣,都散发着血的芬芳和光泽,应和着花瓣,我胸前那枚面具男给的红黑色玉佩也发出幽幽的颜色,点亮身前的道路。
我突然间认为,如夜幕一般的黑和桃瓣的粉红是这个世界最为匹配的颜色。
前方隐约浮现出面具男口中所说的那棵参天大树,确实很古老,古老得让人觉得它的身体内存在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走近那棵大树,繁茂的枝叶正因为秋的临逝而渐缓衰落凋零。古树之围被筑起一段低矮的保护墙,墙体上几个鎏金草体字,只不过那字体是我从未见过的,但我却能读出它们的每一个字音:
莫语·独情。
嗯,真他奶奶的好听,寓意也绝对的深刻,莫语独情——啥也不用说,直接圈圈叉叉就成。
除却这株参天古树,前方是一幢很是古朴的城门,上书两枚工工整整的官方体:北旻。这就是刚才那飞机场鬼面说过的“人居住的地方”?
夜未深,所以城门依然敞开,我脚下微显犹豫,面前的这幢城门明显不是我所居住的城市所能拥有的,就那灰黑的城砖,就那松木制的城门,就那城门上金子镶嵌的字体,啧啧,这要是扒下来得值多少银子呀。
而且,根据刚刚在那片桃花林的奇遇,我也基本确定……老娘迷路了!彻底迷路了,而且是在根本无法找到回家路的异世迷路了!娘的,也这忒悲摧。
拧开小二猛灌一口,俗话说酒壮熊人胆,虽然本人长得貌美如花风流倜傥一点也不像熊,可实在饿得不行,再不弄点东西填填肚子,估计等会碰到个像熊的都得给他吞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喝这种酒,从前俺有银子的时候都是喝黄水的,可惜现在老子穷的就只剩了身上这一身材质低劣样式俗不可耐的衣服,拿去当人家都嫌咱浪费他时间,所以,为了鼻子的干净咱还是不去碰人家那点子灰了。
可是我不想弄一鼻子灰偏偏有人想,就见一横冲直撞身着短衣的小厮模样的人被狼撵了似的冲过来,我不及躲闪,只听那小厮口中喊着“面糊糊”就撞到了我的身上。
砰的一声,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始作俑者却晃了两晃坚挺地保持住了身形。现在甭说是一鼻子灰,就连那件不值几个钱的破衣服也沾成了灰色。我刚想吼一吼的出出气,就见一和小厮长相一模一样的另一着短衣的大男孩站到先前那小厮的面前。
“米糊糊,你再这么横冲直撞的,城主就不要你了。”
米糊糊?城主?这都是哪跟哪,为啥子自己越听越迷糊糊。
那小厮经他对面人一说,很是生气,抓了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连衣服鞋子都一样的大男孩衣领子吼道:
“面糊糊,我可是你哥哥,你居然这么和我说话!”
面糊糊?难道……米糊糊和面糊糊,是……他们的名字?
面糊糊被捉了衣领,也很生气,一时两人除了样貌身材衣着,连同表情都相似到了极处。两人均是怒气相向,不一时就厮打到了一起,完全无视被撞到的无辜的可怜的幽怨的……我。
我抖了抖嘴角,看看这对僵持不下的双胞胎,拍拍屁股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咳咳,这地面也忒他圈的冰了。
起身后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又右看看左看看,我晕!现在谁能分辨的出哪个是面糊糊哪个是米糊糊?
我也不分谁是谁,上去抓了一个就吼:“等会儿再打!”
战圈里突然少了一糊糊,另一个糊糊也就停止了拳头巴掌乱挥,嫌弃地扫了我两眼,不屑道:
“哪来的乞丐,滚远点。”
呃……乞丐?我垂头看看鞋子看看裙子看看衣服看看脸,话说要是我能看到脸就好了,正是因为这张满是泥土跟画了水墨似的脸,才让我遭受到如此屈辱。
我不甘示弱,立时撇开手里那个跟小鸡仔似的糊糊,从而跟另一个糊糊对垒,他对我不屑,不代表我对他也能不屑,我煞有介事地骂回去:
“谁是乞丐,你再敢这么说一次我就劈了你!”
对面那糊糊双眉突地一飞,脸上的神情写满对我的轻视,他说,一遍一遍的说:“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你就是个脏兮兮的死乞丐……”接下去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我已经实在是忍无可忍,一个拳头挥过去……
咳咳……明明拳头还没有碰到糊糊的脸,为啥子他就飞出去了捏?这小子的演技简直比咱还不如。
呸呸呸,我的演技那可是天下第一人神共愤的,他一个破锅里煲出的糊糊怎么可以与本大明星相提并论!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从刚刚我经过的城门处飘来一道声音,离得不是很近,可声音却足以把我那可爱的一对小耳朵震聋。
“米糊糊面糊糊,你们再敢磨蹭一刻,本城主就把你们全扔锅里炖了!”
************************************************************************
收藏啊收藏,推荐票啊推荐票,听话的狐狸香一个~~(未完待续)
第三章 沦落
城主?难道是北旻城的城主?
城主这一声果然有效,只一眨眼间,面前刚刚还和我泼妇骂街似的那个糊糊身后就只剩了疯跑带起的烟尘,而被我拎过来又撇出去的那个糊糊,也随着那撅起的烟尘一溜小跑奔向了北旻城门。
我气恼:“你两个欠炖的给本大爷回来!”一句话还没落地,就只听嗖的一声,然后“啪”,脑门上生生被一重物砸出一包来,我凝目去看跌落在地上的凶器,哇——好大一枚银锭子!
“对不住了小要饭的,本城主的家奴不懂事,奉上这二十两纹银作为补偿,就此别过。”然后……
“你他X的说谁是小要饭的!”还不如刚刚糊糊们说的乞丐。只可惜,我这句话在北旻城上空回荡了好几圈,也再没能从适才的“震耳欲聋”那儿得到任何回复。
悻悻然捡起跌落地上的银锭子,在昏沉的街灯下,那枚硕大的银锭子散射出夺目的光辉。唉——老子活的真没骨气,下辈子难道就得靠着这二十两活着了?俗话说不食嗟来之食,可我现在不食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进食了。
衡量了一番,还是觉得骨气没有生命重要。摸摸兜里所剩无几的大团结,我想,我的生活再次美好了。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飞来横祸,第二天天没亮,那沉甸甸的一枚银元宝就葬身在了不知道是哪个偷儿的手里。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滴:别了米糊糊面糊糊和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城主,我一路走啊走啊走啊走,终于在饥寒交迫的驱使下奔向最近一家粥铺,粥铺大晚上的还能人满为患,我着实被震撼了一把。排着队,身后的人急于买到店铺里的粥直往我身上挤,我也没在意,直到一碗粥端到手摸怀里的银子付账时,我死翘了。
回头冲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吼:“我的银子——”声音无比凄厉,方圆几十公里听到的人无不认为是哪家闹鬼了。
粥铺老板还算仁义,见我哭鼻子闹情绪,很是无奈地做了把施粥的和尚。我蹲在墙角,一边喝着碗里的粥,一边哀叹时运不济,你说二十两银子,得做多少对银耳钉啊,是不是?
到了半夜,我的命运更加悲摧。天空中本就没有月亮,此时街上摊贩俱都回家钻被窝,街灯也灭了大半,黑暗之中的我,没有银子住店,只好继续窝在刚刚吃粥的那个墙角小憩。屋漏偏逢连夜雨,好端端的无风夜到了半夜阴风骤起,吹得我差点从墙角变风筝飞出去。
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衫,望望四周,以期能找到更好的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儿。这么一望,还真让我瞄到了一处栖身的好去处。
远远的,一家商铺仍旧大开门庭,而且用一个词来形容那里的生意就是门庭若市。起身靠近,靠近,再靠近……房檐很大,商铺之边还有草棚,草棚里几匹精壮的枣红马似在酣睡,可也直立着,让人有种摄于其威而不敢靠近的感觉。不过对于此时快要冻硬了的我来说,就是和小猪猪凑合一宿,我也认了。
靠近商铺,瞥了眼商铺匾额:倾城雅悦。
如此美妙绝伦的名字,再配上夜晚之间还能门庭若市,第一个进入我脑海当中的词儿就是“妓院”。可若说是妓院,为何进进出出间,都是男人?呃……进妓院的当然都是男人。这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不仅仅是进去的都是男人,连门口迎接的,也都是长相清秀身材匀称的……男银。
难道……难道!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鸭馆?想到一群男人正在这倾城雅悦里面哼哼哈哈滴蜡调油,我那一颗淫荡的小心肝就……
“阿嚏——”呀呀呸的,还是别淫荡了,管他滴蜡抑或调油,就算他们正在练就九九八十一式,俺现在最紧要的任务还是先找个窝棚暖暖身才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进入马棚,马儿们只是跺了跺马蹄子,眯着眼睛瞅了我一眼,打了个响鼻,就都该睡觉的睡觉该打瞌睡的打瞌睡,娘的,我芈陶叶芈大明星何时混到连马都瞧不起的地步了。
是的,我叫芈陶叶,mǐ,不是大米的米,也不是小米的米,更不是淘米水的米,之所以会起这么个既绕口又难记还别扭的名字,是因为我那俩宝贝爹,大爹姓芈,二爹姓陶,就一“叶”是俺自己的,据他们说我生下来时小脸绿油油的,像片小叶子,所以俩人合计合计就给我弄了这么个名字。因为对于十六岁以前的事情我是啥也不记得,因此呢……我常常问他们俩一个问题:俺是他们俩谁生的。他们往往都用一句话就把我搪塞了:我们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依上种种,我认为我是他们捡来或是抱养来的,以充他们断袖无法生育的爱情结晶。矮油~这么一想,我的存在使命还是如此伟大呢!不知道他们俩男人发现我失踪以后,会不会跳河跳楼跳皮筋来殉情啥的。
往事瞬间在脑中如幻灯片般闪过,我窝在一处离马稍有些距离的偏僻角落抱腿坐下,把身边的干草尽量遮挡上腿弯以期取暖。就这么的,我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睡了一夜。
第二天晨雾笼起,偌大的北旻城消失在一望无际的雾海之中。
我正自在草堆里迷糊着,突听马蹄缓慢的哒哒声,眯缝着眼睛随声看去,是有人来牵马匹。虽然雾重看不清他的脸,可我分明就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浓重的哀伤和不甘,和自己昨晚丢了银子时的心情别无二致。
等这个牵马的人走后,我在草堆里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可才把一条腿抽出干草,就又听到一阵脚步马步靠近了马棚。脚步声属于两个人,他们边走边聊着,声音是我在这北旻城中再熟悉不过的,因为从昨天到现在,我一共就接触了那么几个人,能在我心底留下如此深刻印象的,除了那两只糊糊,他们称第一,还真的找不到第二个。
他们的说话声音极像,对于刚识得他们的我来说,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米糊糊哪个是面糊糊,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米糊糊是哥哥,面糊糊是弟弟。
其中一只糊糊说:“城主也真是的,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就不能与世主见上一面呢?”
另一只糊糊马上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城主主营倾城雅悦,而世主主营济世浮笙,他们道不同,相见也只是吵个没完没了,所以城主避开世主,也是为了耳根清净。”
俩糊糊叨叨了一堆什么“城主”“世主”“济世浮笙”“倾城雅悦”令我眩晕的词,将其在头脑中整理了好一会儿,我才基本上弄清一个事实。
昨晚见到的那个只闻其声的“震耳欲聋”城主,并非我想当然认为的北旻城城主,而是我屈身所在的倾城雅悦的城主,而那个什么什么“济世浮笙”,很有可能也是个商铺,只不过和身边的倾城雅悦经营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买卖,对号入座,所谓的“世主”同“城主”一样,也就应该是“济世浮笙”的老板了。
嘿嘿嘿,我是不是太聪明哩?
在脑袋里圈圈绕绕一阵,我才从思绪中走出,同一时刻,那两个糊糊也牵着两匹马走进了马棚。本来以为这个堆满稻草的角落足够隐蔽,可糊糊们一进来,耳朵根儿就听他们合二为一的一声尖叫。
我抠抠耳朵,用得着跟见了鬼似的嘛,小题大做。
一只糊糊放下马缰立时冲到我藏身的稻草前,指着我对身后的另一只糊糊说:
“面糊糊,这、这、这……”他称身后人为面糊糊,那么他当然就是米糊糊。米糊糊扔出好几个“这”,最终也没能“这”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身后的面糊糊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干脆截断道:
“她就是昨晚上那个乞丐!”
米糊糊声音高亢:“对!就是她!”说着好似发现了什么稀罕物,围着我跟苍蝇似的转了好几圈。
我不耐烦道:“你有完没完。”
米糊糊小苍蝇飞了一半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我,说:
“你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要饭的,昨晚城主不是给了你二十两,你怎么还赖在这里?”
好吧,我承认我瘦,但我绝对不小,不仅仅是年龄,就咱这身高,和你个糊糊比那可是一棵参天大树对上一棵小树苗,不说颀长咱也是个高挑的身材,居然还敢跟着你们城主叫我小要饭的?
看你们那形象,估摸着倾城雅悦的城主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还?他竟然说还?我昨晚赖在这里了吗?你哪只眼睛看我赖在这里的?我只不过是凑巧经过偷宿了一个晚上而已。
在俩糊糊直直瞪着我的情况下,我从草堆里爬起来,然后拍拍身上沾满的草屑,又揪了两下头发,终于把一乞丐该有的形态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一遍。然后不等俩糊糊再次跟我呼呼,我菊花插蜡烛,遁也。
昨晚在半梦半醒之间我就已有了决断,在这异世之中,我不可以坐以待毙。没有钱的生活,我的下场只有一条,可对于我这个手脚俱全的优秀著名的大明星来说,那一条路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选择或是经历的。
出了马棚,我直冲倾城雅悦斜对面的一家酒楼,本想应征个小二厨娘神马的,结果我还没进门就被人给轰了出来,而且人家边轰还边骂:
“你个臭要饭的,走走走,滚一边去,我们这还做生意呢!”
我不放弃,在我芈大明星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俩字。酒楼不行我就去客栈,进了客栈大堂,我刚说了半句:“我是来找工……”作字还没吐出来,就被从柜台后急急冲出的掌柜拿着门边一把扫帚给打了出来。
我伤心、我难过,可我仍不放弃,身体倾斜四十五度角就又冲进了这家客栈旁边的另一家商铺,刚冲进大门,就闻到一股浓香扑鼻而来,我还没站稳,就有香风向我袭来,接着下巴就被人挑起。
“呦~~这货色也敢进我浴春园的门,来人,检查一下开了苞没有呢。”
我一听“浴春园”,我一听“开苞”,脚下抹油一路踩着火星子就冲出了这家误打误撞进来的妓院浴春园,心中不无怅然,妈妈的,老娘现在这形象当个卖圈的都被人嫌弃,这也忒苦逼。有江没?我跳个先。
一路垂头丧气,我又回到了倾城雅悦门前,坐在门前一台阶上,屁股刚沾了台阶还没坐热,就有人飞来一脚把我踢下了台阶。
“呸——怪不得老子场场必输,原来是你这个臭要饭的带的晦气!”
我老泪纵横,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痛得都不知道几瓣的屁股,低骂道:“老子还想知道是谁给我带来的晦气呢!”斜眼瞅瞅刚才踢我一脚的人,X的,想报仇都找不到人。
蹲在台阶旁以防止占了台阶又被人撒气一顿乱踢,我可怜兮兮的样子立时迎来不少装腔作势的人的同情。一会儿馒头一会儿包子,偶尔还有一两个铜钱飞过来,我想,要是有个破碗就好了,能更像乞丐一点,可惜啊……老子现在连一破碗都买不起。
吃着手里的包子,从衣襟里掏出还剩下许多的二锅头,一下子闷进肚子里半斤,火辣辣的感觉立时在胃中散播开来,我又一次仰天长叹,是哪个不要脸的说叹气有益身体健康延年益寿,一点科学根据都米有,我这心呐,是越叹越他奶奶的痛哩。
*——*——*——*——*
如果喜欢就收藏推荐一下下哦~~(未完待续)
第四章 黄金万两的工作
可是就这么干坐着装乞丐也不是回事是不是?一个好手好脚哪都好的青春美少女,就这么一辈子流浪当乞丐,岂不是废了,所以,我一边坐在台阶旁接受着星星一般的施舍,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该参加个什么强盗团伙啥的,要不就照咱刚才找工作那劲头,十有八九我得被饿死在这陌生境地。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这话就是跟咱芈大明星芈大美女说的。
我正在那把酒瓶子里最后一滴白水灌进喉咙里,眼角就瞥见一双白底黑色描金边的软靴,能穿得起这双靴子的人,以我多年在现代社会潜心修炼的法眼来判断,身旁这主儿绝对是只肥猫,而且是那种走路都流油的肥猫。
二话不说,我转身扒着肥猫的大腿就开始哭诉:“大哥,小女子打京城而来,半路遭匪徒洗劫,现在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求大哥行行好,给份儿差事,我担保大哥您满意。”
说完抬头瞅瞅,从前一般在大街上马路牙子或是天桥上遇见要饭的开头可都是这么说的,只不过我芈大美女比较善良,没直接向他要钱而已。
不过抬起头后我就傻眼了,男人长得那叫一个……别扭。明明拥有着一张堪称绝色的脸庞,可好巧不巧,横贯两侧面颊一道深谙的褐色疤痕,这一疤痕很是诡秘地打破了男子的绝色美貌,从而增添了许多阴狠。
男人毫无笑意,一双眼阴沉地好似阴雨连绵天压下来的铅云,使得我一时都有些喘息困难。
我抖抖嘴角,说:“大大、大哥,就当我、当我什么也没说过。”缓缓放开抱着男人的腿,为了不让他对本大美女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或情绪,末了我还特殷勤地把他鞋子上因为咱而留下的一道灰土给擦掉。
彻底收回了手臂,我觉得今天的自己一点也不像自己,一点都不淑女!话说,我从前也没淑女过。当然,此时不是想着淑女不淑女的事情,连吃饭住店的银子都米有,还谈什么精神修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男人站在台阶上,忽然道:“你是女的?”
“呃……”我再次抬眼瞄了一下下上方的黑色云彩,黑云的声音好熟悉,熟悉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下听到过。我拨弄了一下身上已成黑色的衣衫,说:“您眼力可真不赖,还能看出我是个女的。”当然,我绝对没有嘲笑他的意思,我知道,衣衫经过多天前雨水的冲刷,再在马棚和这地上滚了一天一夜,能看出当初的颜色实属不易,再者,头发干枯蓬乱,揉吧揉吧估摸拿只母鸡过来都能自动自觉进去孵蛋,更不用说那张看不出鼻子眼睛的明星脸。现在的我,连自己都无法确认自己究竟还属不属于女人那个典雅美观香氛肆意的伟大群体。
男人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因为他还没来得及鸟我,就有人先我一步赢得了他的注意力。
那人手中拿着张灰褐色的纸卷,捧到男人面前微一躬身,恭敬道:“城主。”
城主?难道他就是身后这倾城雅悦的老板?也就是说……他就是昨晚吼得咱耳朵差点聋了那位?难怪嘛,难怪他的声音听起来会那样耳熟。
只是……我刚刚做了这么一个认定,男人却退身否定道:“我不是城主,我是他的哥哥禾延悦。”
拿着纸卷的人立时大惊,更加伏低身去:“原来是世主!”口吻中有惊诧有恭敬有对伟人那种遥不可及的钦羡,可是,我分明在这疤痕男的脸上看到厌恶,同时的,也在那个拿着纸卷人的脸上看到虚伪。
被称作世主,也就是名为禾延悦的男人冰冷地说道:“你找禾契笙有什么事?”
拿着纸卷的人立刻谄媚地蹭到禾延悦身前,把手中的纸卷恭敬地奉给禾延悦,禾延悦却没有接,而只是墨黑着一双眼以一种别人摸不透的情绪打量那只纸卷。
捧着纸卷的灰衣下人把手中的纸卷又高了高,说:“黑暗之城来人挑常驻奴仆,这是告示,每家每户都要张贴,这是倾城雅悦的份。”见禾延悦根本就不会接,灰衣下人干脆把纸卷递到一旁刚刚从倾城雅悦中走出的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手里,瞥了一眼接纸卷的小厮,我立时把脑袋藏到腿弯里装鸵鸟,接纸卷的正是那两只糊糊中的其中一只。
某糊糊打开纸卷,讶道:“三万两黄金!比去年直直多了三倍还要多!”看某糊糊那神色,我就知道三万两是个挺大的数字,不过真正吸引我的不是数字,而是数字后面那个词儿。
黄金呐!!三万两黄金呐!!这得做多少只金耳钉。
咳咳,好吧,我承认我没有追求,就只一打黄金耳钉都能把我收买,更别说这三万两黄金。你说要是这三万两黄金都是我的……我把床啊房子啊狗窝啊猫圈啊全弄成金子的,然后过马路时横着走。
禾延悦斜撇了一眼惊叹不已啧啧称奇的某糊糊,低语道:“劳金丰厚付出的代价也自然大,恐怕今年黑暗之城是招不到人了。”
我坐在那里装鸵鸟装得腰酸背痛,一听这么丰厚的奖金居然都招不到人,忍不住惊讶加好奇道:
“啥工作工资这么高?没人去老子去!”
某糊糊听出我的声音不屑道:“原来是你?”
听他那口吻我就一阵肝血沸腾,抬着那张满是泥土沟壑的老脸吼回去:“怎么了?见着老娘很意外是不是?”娘的,再敢用这种瞧不起普通大众的口吻和俺说话,俺趁着风清月黑的档儿把你这倾城雅悦……旁边那窝棚给烧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抵偿
似乎是介于有禾延悦在,因此某糊糊并不敢做出什么违逆常情或是欺压劳苦乞丐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低眉咬牙道:
“不是意外,而是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黑暗之都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旁送纸卷告示的那灰衣下人也好意劝告道:“是啊,你一个单身流浪的,要那么多钱也没用,还是好好做你的乞丐吧。”边说着边往我身边靠,还似有意若无意地嗅闻了下。
我一听他们这话就有气,他们是有多么期望我当乞丐啊,虽然一度认为乞丐是个省心省力的活,可现在亲身体验了,才知道当乞丐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风吹日晒是必须,没事还得忍受心情不好者的无端发泄,我又不欠他的,凭神马要白白挨那么一脚。
呃……我是不是太过记仇了,就那一脚貌似都颠来倒去说过想过N回了。
人往往就是这个样子,你越让他往西,他越觉得东边有财宝,就如两个感情明明很平淡的情人,在遭到父母以及周边朋友的反对后,越发觉得彼此的感情好到不圈圈叉叉一辈子就对不起如来对不起佛祖对不起上帝,最后在一众哈利路亚声中走入婚姻殿堂,进入殿堂之后,他们才知道殿堂外表豪华,其实质就是一做工精美的坟墓,而且曾经认为就算是死也要相爱的人,其实真的如父母和朋友所说,根本不适合自己。
咳咳……想了这么多,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相当的有才华,而且在想了这么多之后,我也终于意识到我想了那么多没用的废气。
我想要表达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别人越是劝说,自己越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意见精妙绝伦,因此,我多天来第一次恢复强大的身手,起身一把将某糊糊手里的纸卷抢过来,抢的太快还留了一半在某糊糊手里。
不过一半就已经让我那颗想钱想疯了的小心肝颤抖不已。
告示内容很简单:
兹黑暗之城副主府所需,即日起雇用身家干净急需大量银钱的仆人若干名,报酬三万两黄金,一经签订契约不许翻悔,具体工作内容……
剩下的具体工作内容部分在某糊糊手里的另一半灰褐色告示上,看看某糊糊,觉得既然是仆人,工作内容无非就是刷碗擦桌子抹凳子啥啥的,因此也就不去看某糊糊的脸色,转而对那个送纸卷的灰衣下人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嗯……怎么去黑、黑……”瞄了一眼半张告示,接着说道:“怎么去黑暗之城?”黑暗之城……听名字就慎得慌。
“你真的要去?”心中刚刚动摇那么一点点,在灰衣下人的这句反问后就彻底坚定了回来,我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
“真的!”
这时一直退壁上观的禾延悦突然开口了,他说:“如果你不去,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差事。”
我挑眉,不过糊在泥土中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问:“工钱?”
禾延悦脸色阴了下去:“自然不会和其他雇工有异。”
我一听就撇嘴,不用想都知道普通雇工不会有太多的回报,一个月工钱估摸着还没有昨晚那锭银元宝重,更怎么可能和三万两黄金相提并论。
我吃了秤砣,小心肝比铁还坚硬比金刚石还难以弯变。灰衣下人见我心意如此决绝,也不好再说什么,禾延悦热脸贴了我的冷PP,更是阴沉着脸直接回身进了倾城雅悦。
我感谢他,真的,特别是在我知道三万两黄金的报酬究竟要我交出什么之后。
灰衣下人叹息一声,说:“既然你真的心意已决,那我就带你过去,今晚黑暗之城就会来人接第一批应征者。”
我说:“今晚?”看来还很急迫呢。想到今晚就有可能搂着三万两黄金睡觉觉,我口水都止不住要往外流。
虽然吃了包子和馒头,但毕竟有好几天没有正常地吃过饭,再加上适才喝了那么点酒,跟在灰衣下人身后走路那叫一个飘,驾朵五彩祥云我就是彩霞仙子!不……是孙猴子。果然喝多了。
一天又将结束,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依然不少,天空逐渐阴暗,我跟着灰衣下人一路向着北旻城北城门行去,也就是我昨日进入北旻的那个方向。
越往北行,路上的行人也就越少,心中所揣的惴惴也就越多。
我说:“还有多久的路?”
灰衣下人不回头,直直向前走着,声音飘忽在夜晚的冷风里,显得有几分不真实和诡谲。
他说:“出了城门就是。”
我问:“还要出城门?”早知道昨晚就不费那么多脚力往城内赶了。
可是……想到那个鬼面对自己所说的,手下意识摸上脖颈上挂着的黑红玉佩,他让自己连夜赶到北旻城,因为他说这里是人居住的地方,那么……北旻城是人居住的地方,那城外……呢?
不及细想,脖根突然吹进一道冷风,反射性地瑟缩了下脖子,我冲还直直向前走的灰衣下人喊道:
“我不去了!”
“你想要反悔?”前面灰衣下人的声音配合着阴风,也是阴测测的。
我全身没骨气地颤抖起来,说:“反、反悔又怎么样?”
灰衣下人没有回头,仍是背对着我的方向,他说:“刚刚你在倾城雅悦前就已做下了承诺,承诺既是契约,如果不遵守契约……就用你的灵魂来抵偿。”话音未落,灰衣下人就已经回过头来。
刚刚在倾城雅悦之前看到的恭敬谄媚的下人模样,此时已完全被一张白惨的脸所替代,但这并不可怕,人白没什么,很白特白白得跟白癜风似的也没什么,可怕的是,在这张白得跟抹了白面似的脸上,居然嵌了两颗蓝光爆闪的……那是眼睛?
我的第一个反应:晕。第二个反应:晕死算了!
*——*——*——*——*——*
顺手推荐收藏一下下哦~~(未完待续)
第六章 小黑屋
我真的晕了,但我没有晕死。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很宽敞但也很黑暗的屋子里,同我一样被关在此处的,还有几个形容比我要好上许多的男人。对,男人,除我之外,居然没有一个女人,而且这些人当中,就我一个是醒着的,不是因为我比他们体力强盛,而是……
我又缩了缩脖子,即使是在这密封性极好的黑屋子里,脖颈之处仍然会时不时感受到一阵阵冷风的吹拂,这种感觉从昨晚离别鬼面后就一直存在着,只是当时在室外,也就没有在意,可现在是在苍蝇蚊子细菌啥啥都飞不进来的屋子,更不用说是风了。
正当我为这一不寻常纳闷时,脖根就又被一阵冷风刮拂,我立马举起双手捂住整圈脖子,惊悚回头察看风源,不过过程惊悚结果同样惊悚。
我看到了什么!我决定,再次晕一把,而且干脆晕死算了,可惜老天这次没有听到我的心声,我心理暗示了好久,也没把眼睛从那令我惊悚的物体上挪开。
愈是害怕恐惧,我愈是盯着一双空洞的眼窝瞧个没完没了,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总算把一整句问出口,我就只剩下了咽唾沫和拼命喘气的份儿。
空洞的眼窝似乎也在盯着我看,如同没有骨肉的下巴开合了下,然后就有空洞却很真实的声音敲击到我的耳膜。
“我昨天在桃林中想要吸食你的血液,却被僵猎撞个正着。”下巴开开合合,是个男声,空洞却也清脆,仔细听来,倒是很好听。
只是……
“你你你你你……咳咳,你就是那个妖怪!?”老天爷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基督耶和华上帝,让我死了吧。
没眼睛的说:“我不是妖怪,我有名字,我叫成秋碧。”眼窝子光秃秃地开合着下巴叨叨了一回,末了就听他自报家门。
“成……秋碧?”名字倒是蛮好听,可这形象……“你说你不是妖怪可为啥长成这样?”没眼睛的说出来的话果然也是简简单单就来了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句话连个逗点都不给,要是信他的鬼话,那我就做鬼算了。
成秋碧被人怀疑也看不出情绪好坏,关键是他那脸根本就表达不出啥情绪,他不接我的话头,而是说:
“你想要去黑暗之城?”
我说:“我不想,我是被强迫的。”然后想了想,自己现在这情形他很可能早就知道内中究竟,于是问道:“黑暗之城在哪?那里是干嘛的?”
成秋碧身体有些虚飘,随着屋内气流的涌动他也跟着涌动,就像是人死去从躯壳中溢出的灵魂一样,我忍不住伸手触碰了碰,咦?居然有触感,这么说来他还是个实体,而不是灵魂之类神马的。
他飘游到我的身前,语气微显惊讶:
“你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你都敢去?”
我抿了抿嘴,说:“我一听三万两黄金胆子什么的就都忘了。”
成秋碧口气是明显的鄙视,不过他那张看不出情绪的骷髅脸让我稍稍找到了心理平衡,他说:
“爱财如命的脏女人,我当初怎么就想吸食你的血?”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倒是想起他可是会吸血的,立时向离他相反的方向靠了靠,双臂抱胸惊恐道:
“你你你你……你会吸血,还说你不是妖怪!?”
成秋碧两眼一翻,居然给我甩了个白眼。是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确实是有眼睛的,而不是我刚刚第一印象的没眼睛,只是他的眼睛很奇特,是一种如水珠一般的透明质地,嵌在眼窝中就仿佛是清晨雨露落在谁的骸骨上一样。
无缘无故被人甩白眼,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高兴,我微恼道:
“连个眼白都没有还学人家翻白眼,切——”
不知道是否准确,可我就是感觉到从身前那团既飘忽又真实的身体上感到了强烈的怨气,就如同我说了他没有眼白是多么伤害他的事情一样。不过,在我认为,这也确实是一种人身攻击,因为我是故意的,谁让他X的嫌弃俺那鲜美热情的艳红血液。
成秋碧那团身体颤抖了好久,才渐缓平息下怒火,他一字一顿清亮道:
“你再敢这么说,我就吸干你的血让你变成这世间最为丑陋的干尸。”
我把抱在胸前的手紧了紧:“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说着就真的俯伏了过来,我一惊,急急挪身后退,可身体不合时宜地撞在身后一个昏迷的男人身上,再也无法挪动,只等着成秋碧贴上我的脸颊贴上我的脖颈。
“好!好,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你是大美人儿总行了吧!”老天啊,你劈了我吧,我真的不想说谎话。
脸上的冰冷瞬即解除,我抚着受了惊吓的小胸脯,平静了一下跳得过于激越的心脏,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成秋碧:
“成成啊,看你的意思也没有要吸我的血的意思,可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呢?”
有时候,语言是一种解决紧张很有效的方法,就例如我唤对面那水滴眼睛大骷髅脑袋的成秋碧为成成,心中那股恐惧和紧张真真就减少了许多。
但我欣喜于此不代表对面那水滴眼睛也欣喜于此,他语气突地低沉:
“如果你再这样唤我,你照样会变成干尸。”
我嘴角抽搐:“那我唤你啥?秋秋?碧碧?还是小成成小秋秋小碧碧?”
如果现在成秋碧的眼睛如同我一样的正常,估摸着都得被他甩飞了。成秋碧做事果决,直接绕过称呼一题对我说道:
“我之所以跟着你是因为我的半分魂魄还锁在你脖子上的血印里。”
“血印?”经他所指,我把挂在脖子上的黑红色玉佩拿出来,龙纹羽翅之上蒙着一层浓浓的血红之色,就好似是谁的血液。我说:“你是说这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虚飘地弯了弯脖子,说:“我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失去了那半分魂魄。”
我拽着系在玉佩上的红绳把黑红色圆盘滴溜溜转了两圈,然后特没品地说问:“你想要?”
成秋碧水滴眼睛在眼窝里晃了一晃,厌恶道:“我要它也没用,没有解魂码根本就无法将我那半分灵魂释放出来。”
“那你还跟着我?”我收起脸上无赖的笑容,把玉佩放回衣服下,正正等着他的回答。
他张了张口,然后犹豫着犹豫着犹豫着……
我挑眉:“你再不说老子可要睡觉了!”睡觉是假,不耐烦才是真。试想,在这处处散发诡秘气息的黑屋子里,我要是还能睡着,那我也就可以升天了。
可惜呀——成秋碧根本不吃我这套,他继续犹豫着犹豫着,末了对我说:“好,你睡吧,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OK,我承认对于威胁神马的我不擅长,但他也不用这么的……唉——啥也不说了,睡觉!
我这边刚躺下,屋子的另一边突然一阵轰响,然后有黯淡光线穿过被大敞而开的门投射进来。本来在我身边晃荡的成秋碧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眯着眼睛四处找寻了一遍,最终又在脖颈之后感受到那阵阵凉意,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潜藏在我的身后。
现在成秋碧似乎只是一种游离的实体,能缩能伸,因此藏在我身后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身体影像浅淡,估计在阳光下人的肉眼根本无法辨别,所以这更加增大了其躲在我身后的安全性。
我在地上翻了个身侧躺着,脖后微不可察的重量也随着翻动。从门口射来的黯淡光线最终消失,有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挨近我所躺的地方,心因为那一点一点的靠近而开始狂跳,怦然之音搅得我连呼吸都开始不正常。
忽然,脚步声消失,黑暗的屋子内重又陷入一片寂静,我竖起耳朵听了听,没有声音,然后把耳朵又竖了竖,没听见,接着再竖,呃……耳朵被人揪住了。
我掀开一条眼缝,眼前模模糊糊一个人影,然后是另一条眼缝,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变得清晰。
“鬼……!”我一声“鬼啊”就只来得及一个“鬼”,我的耳朵就真的被人揪起,而且连同身体,也一同被人,不!是被鬼揪了起来。
蓝眼睛鬼把我贴到他鼻尖处仔细嗅闻了一遍,我惊恐的小眼睛直直盯着他,只怕他下一个动作就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吃了。但等了好久他都没有进一步行动,等待是最为让人心焦的,这个道理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不想被这种焦躁所折磨。
我打断他的嗅闻,讷讷道:“你你……”吞了口口水,我接着“你”,“你你你……你想吃我?”我是勇敢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蓝眼睛鬼抬起在我脸上嗅闻的脸,我可以清晰地在他蓝色眼瞳下,看到他那张圆润饱满的双唇上一道微弯浅勾的弧线。
“濡近卫,虽然她看起来肮脏不堪,但论血液的鲜美和神圣,都是那些男人无法企及的,我想,回府后洗剥洗剥副主一定会大为满意。”
骤然间,近处的那个蓝眼睛还没说话,他身后之处却又突地多了另一双蓝眼睛,听其声音,我知道,就是他,用三万两黄金把自己诱入如此深潭虎穴之中的鬼就是他。
*——*——*——*——*
推荐啊推荐,收藏啊收藏~~(未完待续)
第七章 羽翼
虽然现在我还无法辨及这深潭虎穴究竟有多深沉有多危险,可从对面那两双四只蓝眼睛我就知道,要迎接我的,肯定是比老虎狮子大象啥啥的要凶猛不止一倍两倍三倍四五六七八九倍的东西。
被称作濡近卫的蓝眼睛松开我的耳朵,我来不及反应,脑袋呈自由落体摔回地面,幸好脖子处还有一成秋碧做缓冲,要不我这老命啊——
我刚庆幸了一下没有摔断脖子,想等会儿是不是要再说些违心的话来夸赞夸赞“成大美人儿”,可惜我那小心思还没飞腾起来,可爱亲亲小下巴就又被濡近卫濡大人拿着个手帕子给挑了起来。
濡近卫蓝眼睛与我那黑豌豆似的小眼睛紧紧对视,他点头说道:“确实不错,这回梦魅儿那老女人一定满意。”
我知道,濡近卫濡大人这话不是对咱说的,因此咱也很有自知之名,下意识看了眼濡近卫身后那双蓝眼睛,只见蓝眼睛在濡近卫话音落地刹那,微不可见的闪烁了下,而后便恢复沉静。
濡近卫随手扔了手中刚刚用于托我下巴的那张帕子,我真想对着他大骂一声“老娘干净的时候比你还漂亮”,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深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我选择装哑巴。
我哑巴着被濡近卫身后那蓝眼睛给拿绳子捆了,然后乘着黑黢黢的夜被塞进一辆马车里,在我被扔进马车之后,再没有人如我一般的待遇,但从车外传出的声音可以判断,那些个昏迷的男人也未能就此幸免被留在黑屋子,而是都如我一样被带入那个未知神秘的黑暗之城。
马车起驶,路途先很平坦马车畅通无阻,但只过了一刻钟,路况就变为坑坑洼洼,马车在坑坑洼洼之间颠簸异常,我要是体重再重些,惯性再大点,合计着我就可以不装翅膀也能飞出去。
撇撇嘴,这倒是个逃生的好主意,可是……唉——早知道就不减肥了。
我在颠簸的马车里学习小虫蠕动,争取从车厢板上爬起来坐在两边座位上,心想总比被一长条扔在马车板上炒鸡骨架强得多。努力了很久,黄天不负厚土,在经过N多次的努力后,我终于靠坐在了一张座椅上,只是,颠着颠着只听吧唧一声我又坐回了马车车板上。
后背抵靠在座椅的横条板上,好好一光溜溜的背脊都得被咯出一条横纹来,我在马车里痛苦的嘶吼:
“小成成!”没办法,现在我认识的人里……哦不,是认识的鬼,貌似……也不是,好吧,在认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里,就只有成秋碧,在如此考验革命友谊的时刻,不把他那半分小魂魄叫出来蹂躏蹂躏,那我就不是人了。
一声不成我再来第二声,第二声不成我在吼第三声,吼着吼着,马车外响起一阵锁链哗啦声,然后马车车厢门被从豁的外打开,进来的,正是用三万两黄金诱惑我的人,不,鬼!
他用他那双绝对具有威慑力的蓝眼睛扫视了我一遍又一遍,片刻之后,我的嘴里就多了个臭袜子。
我恶心地看着他穿鞋走人,在心中痛骂诅咒,希望老天开眼,让他出了马车就摔跟头。
嗵——
“路近卫——”几声呼喊同时响起,接着就听交杂在一处的不同脚步声向着我所在的马车方向奔来。
难道说……那只蓝眼睛真的……摔倒了?这也忒天理了!
等马车外一切回归寂静,马车又重新驶动,刚刚在我嘴里说老了的名字的主人才磨磨蹭蹭从我脖颈处飘出来。
我骂:“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他|妈的怎么才出来!
成秋碧飘飘悠悠在我面前学人家美人儿幽魂一缕,压着声音在我耳边说:
“我打不过他们。”
我皱眉,然后又挑眉,接着又皱眉,成秋碧看我表情反复不定,也跟着皱眉。
我问:“唔唔唔唔唔?”你认识他们?
“我也来自黑暗之城。”
“唔唔?”什么?我惊。
成秋碧往我身上靠了靠,等接近了我挂在脖颈上贴着胸口处的血印后,他才停止了靠近,窝在我胸前说:
“在北旻,黑暗之城又名旱魃域,我真不明白,既然你是人,为何会不知道黑暗之城就是旱魃域。”
对于成秋碧的半解释半藐视,我完全无心理会。理会?我要是还有理会的精力,我就决定再次升天。如果是一骷髅窝在你怀里,你想一想,你会啥感受?我只知道,我现在是神魂不附体,小魂魄跟着成秋碧那飘乎乎的骷髅身子在马车里荡啊荡啊荡啊荡。
妈妈呀,还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么?事实证明,这个可以有。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窝在胸口的成秋碧忽地化作一阵冷风消失在我的颈间,如此迅疾的身手,就算是武侠小说里的武功高手也未及其一分。在成秋碧消失的一瞬,马车上的锁链也被开解,而后马车车门缓缓打开,首先探头进来的还是那个被称作路近卫的蓝眼睛,他的额头擦破了一道红痕,但没有红肿,这令我有些惊讶,一般来说被撞击到这种地步不肿出一个两个包啥的,他内分泌或是啥啥身体防御系统一定有毛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路近卫向身后挥了挥手,立时就有脚步登上马车,而且是出乎寻常的整齐划一,我循声一看,天!蓝眼睛的就已经够惊悚的了,居然除了面前路近卫和外面濡近卫的蓝眼睛,还有一群红眼睛,更可怕的是,红眼睛们上了马车之后还一跳一跳的,他们也不怕产生啥啥共振效应把马车给弄散架。
红眼睛们目光呆滞表情麻木,腿部僵硬只听从路近卫的指挥。
嘴里的臭袜子被拔掉,一跳一跳的红眼睛们架着我的胳膊出了马车,夜色沉稳,漫天的花瓣无边无止的飘飞。我惊,我怎么又回到那天误闯了的桃花林?难道说,那个什么黑暗之城还是旱魃域的,就在这桃林之中?
事实验证了我的猜测。
蹦跳的红眼睛把我架到一处林木围绕的空地上,漫天的红色花瓣雨仿佛是由很高很高的高空坠落,而并非出自那棵棵已近枯萎的桃树。这一景象让我不得不联想到一个词——血色浪漫。可是……血色有,那浪漫呢?
红眼睛带着我在原地蹦啊蹦,他们的这种走路方式让我的脑海之中猛地浮现出一种生物,那种生物也是如此蹦跳无休无止,是的,僵尸,虽然觉得不可置信,但在我的认知水平中,只有僵尸这种和人形似的生物采取如此的走路方法。
可……我看看那边两副漠然脸孔的濡近卫和路近卫,明明都是近卫,为何给我的感觉,他们的身份如同相差了二万五千里长征那么远呢。
等红眼睛们架着我跳了足有二十圈,蓝眼睛路近卫才靠近我所处的这片空地,抬手一划,漫天血粉色的花瓣如有风卷,霎时间聚集到一处,轰然间又消逝的没有一点踪影,而在原来花团所成的位置,一扇虚幻缥缈的黑暗之门在众人……在一人众鬼OR僵尸面前徐徐升起浮现。
等黑洞洞的门户彻底敞开,蹦跳着的红眼睛架着我的胳膊先行进入黑暗之中,随后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些蹦跳着的红眼睛架着其他昏迷的人,末了跟进来的才是濡近卫和路近卫。
我被架着沿着黑暗一路走,红眼睛们蹦跳的声音可谓是排山倒海,我也不怕被这些专心蹦跳的红眼睛发现,小小声的跟绕着我脖子栖息的成秋碧说:
“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把我带进去?也不怕我记下路线以后逃跑?”
本以为成秋碧不会回答,长久沉默之后却听他回道:“逃跑?你不知道你来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的?”我问。
“血祭。”
“血祭?做什么的?”我讨厌问问题,但现在不问,我想我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血祭呀!一听就不是啥米好差事。
成秋碧沉默沉默沉默……最后我终于知道,他是被我的无知给气昏了。
这能怪我吗?这当然不能怪我!好歹当初在幼儿园时咱也是个品学兼优个性积极性格开朗形象良好五官俱全……的好孩子,要是搁在原来的世界,有啥事是我芈大明星不知道的?就我那品质,好几个导演想潜我我都米干!
咳咳……这是说嘛呢!
在黑暗的长廊里走了很久,我才真正适应了此处的黑暗,眼睛因为有了可视能力,开始在不安分的乱扫。不过碍于我是被一群一蹦一跳的红眼睛架着,眼中看到的景物也是一蹦一蹦的,而且多数景物因为此种原因都有不止一个影像,所以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在靠近的所谓路近卫和濡近卫时,我那两颗纯净而美丽的小玻璃珠差点没飞出来。
苍白的脸色,毫无瑕疵的两张脸上,同样嵌着一双晶蓝色的眼眸,不过,这一点并不能令我吃惊甚至于把眼睛飞出来,令我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的,是他们背后那好几对墨黑色的东西。
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但我也知道,我没有看错。
是的,他们的背上,居然长着翅膀!虽然视线模糊看不出究竟长了多少对,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他们二人背上绽开的硕大墨黑,的的确确是带翎的羽翼。
*——*——*——*——*
继续不厌其烦地吆喝推荐荐收藏藏~(未完待续)
第八章 异数
狭长且幽长的黑暗走廊,处处散发着阴湿低靡的气息,偶尔竟会闻到血腥之气,这让脑中猛地想起适才成秋碧口中提到的“血祭”,身上因为想到其间关系而忍不住一阵颤抖。
“成、成成?”
没有人回答我,应该是因为此时那个路近卫正靠近架着我蹦跳的红眼睛们。撇开目光我继续观察这幽远长廊,没有多少光线的照耀,使得两边墙壁看不出是个什么颜色,但有一点我看得很清晰,那就是每一面墙壁上都刻有或是伏卧或是腾飞的巨龙纹样,偶尔夹杂其间的,还有一两个类似于不远处紧跟着的俩蓝眼睛的黑色翅膀。
黑色的羽翼在冰冷湿寒的墙面上与巨龙共腾飞,看不出其中寓意,不过我也懒得去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咱这小命保住。
等路近卫稍稍远离了我们这方,凝神感应了一下脖颈处的触感和热度,他果然还在。
我撇眸朝着缠在我脖子跟蛇似的成秋碧轻唤:“成蛇蛇?”
耳根寂静了片刻,就听成秋碧清亮的声音压作低沉道:“臭女人,你再敢这么称呼我我就吃了你!”
威胁很有效,不过也只是暂时的,谁让老娘我什么都好就记性不好。只受着他的胁迫不到两个眨眼间,我就没有伤疤更加不知道痛地问他:
“成蛇蛇,你刚刚说的‘血祭’……呃,是指的什么?让我当祭司?”这种猜测在我说出的一瞬就被自己否定掉了,不过既然已经问出口,也就没有收回去的必要,关键是收不回去的说。
果不其然,成蛇蛇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嗤笑出声,不过他不敢笑得太大声太明显,就只有我能听见而已,可是……我一个人听到也就够了!
“成蛇蛇!你再敢用那种嘲笑的态度对待我,老娘就把你的存在告诉他们!”这里的他们指的当然就是不远处负责监督的路近卫和濡近卫。
成秋碧默然良久,终究没有再次露出嘲笑和讽刺,不久便对我解释道:
“好吧,看在你暂时还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我就和你说说什么是血祭。”
我笑:“等我先利用完了你我就把你抛弃!”
“你利用我?”
“是啊,”我被身旁的红眼睛们颠地快吐血,声音颤抖地说道:“快说吧,什么是血祭。”
脖根被凉凉的东西紧紧缠住,成秋碧那双水滴似的眼睛就出现在了我的脸颊一侧,目光明明空洞无比,可我就是从中感受到了明显的肃杀之气,他沉怒地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他说:
“我讨厌你。”
我说:“我也讨厌你。”我都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个不久前还要吸食我血液的东西留在身边。
他说:“你个性恶劣,我讨厌你!”
我翻了个白眼:“尼玛的有病吧。”
成秋碧水滴似的眼珠向一块缩了缩,然后就又不声不响地窝回到我的脖颈里,直到我被那些蹦跳的红眼睛颠地两眼全是星星,他才在我的脖根处叹出一口气,气息冰冷,我下意识缩紧脖子。
“成蛇蛇,不许再向我脖子根吹冷气!”这狭长的走道本就阴冷,被他这么一吹,毛都快被冻掉了。
呃……拔误会,此毛是汗毛。
只可惜成蛇蛇根本不鸟我,我话还没落地,他就又把一口冷气吹进我那纤弱的脖颈间。我刚想骂,却听他开了口,一股闷气憋在心中无处发泄,我开始磨爪子挠身旁那些个红眼睛。
红眼睛们似乎没有知觉也没有思想,他们只是遵循路近卫和濡近卫的命令把一众人带入这黑暗之中,一蹦一跳整齐划一,就我旁边那位,被我挠烂了都没一句抱怨,这以后要是怨气无法发泄啥的,弄过来一只捏捏抓抓……嘿嘿,简直了。
我一边毫无顾忌地挠烂身边一只红眼睛的脸,一边听成秋碧压低声音的解释。
他说:“黑暗之城又被称为旱魃域,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翻了翻眼睛:“老娘要知道还在这听你磨磨唧唧?”
成秋碧缠在我脖子上的身体一滞,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我没同意,但也没反对,只是沉默。什么是温柔?我当然知道,可就现在这情况,能TMD温柔起来么?
见我不回答,他也不追问,直接接着上面的话题说道:“黑暗之城之所以被称作旱魃域,是因为这里是旱魃聚集之地。”
我忍不住了,被好奇心驱使的我想也不想就问道:“旱魃是啥?”
成秋碧顿了顿:“旱魃不是‘啥’,它一共分为六大类,从最低级到最高级分别是白僵、黑僵、跳尸、飞尸、魃和魔王,现在架着你的就是跳尸,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并不属于旱魃,只是下等僵尸而已,因为他们没有思维能力,只能受到高等旱魃的驱使,不像……路冬声和濡以沫,他们长相俊美而有独立的思维,他们是高等旱魃中的飞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挑眉:“你是说后面那俩长翅膀的蓝眼睛?”路冬声濡以沫,这小名子叫的,简直了,他俩要是不组织个幸福家庭啥的,都对不起雌雄相依的名字。
成秋碧缠在我脖子上的身体动了动,说:“从飞尸往上,越高级的旱魃翅膀的颜色也就越纯净,就例如旱魃最高级别的魔王,他拥有世间最为洁白与无暇的一对羽翼。”
听他的声音,我隐隐猜到他心中的艳羡,我说:“那你呢?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也来自黑暗之城,那你也就应该是……旱魃,可你……”没有翅膀却有思维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俊美,所以他不应该是高等旱魃,可是低等僵尸……似乎也不靠谱。但这些猜测只能憋在心中,因为我知道这些对于成秋碧来说意味着莫大的伤害。
我不是好人,但我绝对不做坏人,这是我的底线。
我的问题抛出后,成秋碧久久都没有回答,我知道,说的再隐晦,他也无法避免被伤痛波及。我不知道怎么把刚刚说过的话收回来,而且被跳尸们弄得头晕,也无心无力去收回比之泼出去的水还要难以回收的语言。
说话不是凿子,沉默才是黄金。高尔夫高老头的话灰常之正确,此时此刻我是深深地体会到了。……咳咳,话说前面那句堪称哲理的话是高尔夫说的?是高尔基吧……呃,反正,为了不让这份值钱的黄金落入他人之手,我只好将自己那点子自尊打包扔路边水沟里,向成秋碧道歉。
“对不起……我……”
“我是一个异数,”他说,在我一句道歉还未结束时,他如是说:“我不属于这六大类中的任何一种,我有独立的思维能力,可我没有让无数僵尸痴迷的羽翼,我有生而不死的体质,但我无从拥有旱魃那种令其他下等僵尸向往的美貌,我是个异数,是黑暗之城千年不遇的玲僵,也就是比最下等的白僵还要不如的一种僵尸。”成秋碧的语气中有着无限落寞情怀,可我一时也只能任其哀伤,竟想不到安慰的说辞。不要说我冷漠麻木,关键是……他丫的,脑袋都成浆糊了,能把他说的话消化了就不错了。
虽然对于成秋碧有关旱魃的解释迷迷糊糊,可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苍天呐!我居然进了僵尸窝!
之后我迷迷糊糊又听成秋碧和我唠叨了一堆,主要就是向我解释什么是“血祭”,只可惜老子满脑袋除了星星就是糨糊,根本就没听明白“血祭”是个什么东西或是干什么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凡事都可最没用的“听说读写做”,在N多年的习惯养成下,我成功练就了五美之身:听没用的、做没用的、读没用的、写没用的、做没用的——故称五没(美)之身。
就在我快要把脑袋揪下来倒倒脑浆时,架着我没完没了蹦蹦跳跳的跳尸们,终于停下了他们可爱的脚步。我定睛在他们停驻地地方摇了摇头,然后又摇了摇,唉——为嘛子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脑袋的存在哩。
不久,跟在后面的那些跳尸和被征召来的男人们也停在了四周,男人们终是醒了,但晃来晃去的样子显然和我现在的感觉如出一辙,他们茫然地看着四周,眼中除却对于此情此景的懵懂,还有一缕缕无法消抹排除的绝望。
我轻声问脖子上的成秋碧:“他们是不是也是被强行带进来的?”要不脸上怎么会有一种死灰的颜色。
成秋碧的答案却颠覆了我的想法,他说:“你以为每个人都如你一般无知吗?”
我说:“成蛇蛇,你给我滚。”
成秋碧当然不会滚,而且还在我脖子上更加安然地攀爬起来,不!不是攀爬,攀爬是向着上方,而他……
我抹了把脖子,低吼:“你个大色狼!你居然敢袭胸!”
成秋碧凉凉的触感在我胸前衣襟内缓慢滑移,但我刚刚那一把很显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干扰,他依然乐此不疲地当着他的色狼。
他说:“别费力气了,你是摸不到我的。虽然我是玲僵,但我的修为尚算高强,只要回了黑暗之城,遁隐之术于我比对付你身边的那些没有思想的跳尸还要简单。”
*——*——*——*——*——*
求推荐求收藏~~(未完待续)
第九章 我忍
说到此处,成秋碧居然还没有打住话头的意思,他继续在我衣服内盘移探寻,末了说:
“真是天理不公,像你这样的女人居然长着如此白皙嫩滑的皮肤,如果这皮肤要是长在我身上……”
“成秋碧——”我咬完牙就开始切齿,满口小白牙霎时间所剩无几,“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存在告诉后面那个什么路冬声和相濡以沫。”咳咳,貌似叫濡以沫来着,不管了,只要能吓唬住成秋碧这条死色狼就成。
被成秋碧凉凉的体温所侵蚀,头脑的一团糨糊立时被迫甩出去大半,神智清醒了不少,借着这份难得的清醒,我不惜要挟相向。
可没想到的是,刚刚还惧怕那两个蓝眼睛要死要活的成大色狼,这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是跟变了个僵尸似的。
他语气阴险,说:“随便你,反正你不可能让他们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看你的胸部。”
我抬起混沌的脑袋望了望应该是天的位置,灰突突的,除了几棵疑是草根的东西之外,就只剩下粗糙的龙纹雕刻。
瞅瞅那几条摇摇欲坠的龙纹雕刻,我说:“成大色狼,你能告诉我现在哪有太阳能印证你所说的光天化日吗?”
只要不是一般人,都能明确地知道我心中打的小算盘,无疑,成秋碧成大色狼就是一个标准的二般人,我的话才出口,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那脆弱的小胸脯立刻传来一阵彻骨凉意,顿时,身体反射性颤抖不止。
成秋碧说:“即使你真的让他们看了胸部也没用,因为在这黑暗之城中,我的地位要比他们高得多。”
我承认,成秋碧说这话时一点炫耀显摆得瑟招摇……等等等等的意思都没有,可素!我就是觉得他欠揍!
我撇嘴:“刚才也不知道谁说的自己是比白僵还不如的玲僵,还真是会自相矛盾。”说着,我就把撇着的嘴斜到头顶那风中摇曳的龙纹雕刻里,一双眼幸灾乐祸等着看成秋碧怎么把他自己手里的矛拼命戳他另一只手里的盾盾。
事实结果证明,虽然我不至于幸灾乐祸,但内心所受到的怆痛不亚于此。
成秋碧在我胸前蹭啊蹭啊蹭啊蹭,揉得我一颗心都开始没节奏地砰砰砰砰砰,砰个没完没了。
他说:“旱魃虽然表面是以修为高低分类,但更为看重的是血统,我虽然时运不济生就这个模样,但究其血统来讲,他们那些修炼得来的品阶在我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一边说我一边在那里忍受着他毫无节制的对我的蹂躏,等他一句话说完,我才把耳朵收回来用脑子仔细消化他所说的意思。就我理解,他的情况有点类似于某时期落寞贵族的意思,然又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落寞贵族的待遇一定要比他差好多好多,起码,他在回到了自己地盘上,有耀武扬威小人得志的权利。
虽然想到了这一层,但我还是不甘心地反问:“那又怎么样?”
成秋碧把身体留在我的衣襟里,然后露出一双眼睛和我对视,我愤怒地想一口把他咬烂,可他的遁伏功夫着实不赖,就算我看着他和他对视,但仍旧无法用手触及到他的实体,只能从他身上时时散发出的冷寒知道他的存在——也就是这股恼人的冷寒,令本大美女的贞洁在今儿这重大的日子里丧失殆尽。
他那双原本令我惧怕此刻令我想挖出来煮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和我对视着,他重复了一遍我刚刚的反问:
“那又怎样?”然后用根本看不出个中含义的眼神把我鄙视了个遍:“如果不是我现在只剩了一半元魂,我绝对不和你这个白痴女人混在一起。”
我嘴角那个抖啊,嘴角抖完眼角抖,眼角抖完眉角接着抖,到了最后全身开始抽抽,我都害怕一激动留下个啥啥羊癫疯的后遗症。
我忍我忍我忍……我想哭,我他X的不是忍者神龟。
一边隐忍我一边酝酿,憋了好久才憋出两条灰土土的蚯蚓从眼睑处蜿蜒而下,接着继续酝酿,再酝酿,好了,两挂鼻涕大功告成。
我知道,成秋碧绝对会忍受不住我邋遢的模样,但是令我想不到的,是不仅仅是成秋碧忍受不了我如此邋遢形容,就连刚刚从后赶上的路冬声和濡以沫也被我超HOT的小脸给shock了,不,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个有思维能力的,你就看吧,我身边接二连三倒下去N多个红眼睛跳尸,就咱这演技,简直了,先前那投资过亿却就知道克扣咱衣服的剧组,你们背后就哭天抹鼻涕去吧!
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相似或雷同的,就比如男人在面对女人的眼泪时,总会表现出无所适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想,如果成秋碧有心的话,他现在一定跟吃了苍蝇似的难以自持,恶心不至于,把心吐出来倒是很有可能,呃……递进关系貌似有些混乱。
成秋碧没有哄我,因为身边同时多了路冬声和濡以沫。他还说他不怕他们,他们一出现他连个影儿都没有,狠狠鄙视他一把!
路冬声最先走到我身边,黑色的巨大翅膀在半空扇动两下,我这才看到,他和他身边的濡以沫,实则并没有如正常人类那样走路,而是脚下稍离了地面,正做着缓慢的飞行。
我正看面前这俩所谓的飞尸惊叹不已,就听路冬声皱着眉头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害怕了?”他的问题才刚抛出,就似害怕我抢了他的话语权一样急忙堵住我想要开口的趋势,他哼笑一声,自问自答:“哼——既然害怕当时还追着我向我要告示。”
我不及他说下去,立时反口:“谁追着你要告示?明明是你强迫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被自己的话说中心思,眼泪一时间不用硬憋都能哗哗流出二两,眨眼间我往昔的那张美人脸就变成了丘陵沟壑高山峻岭,路冬声看着我这幅模样,只撇了句“‘人’就是麻烦”就跑到一边凉快去了。
心中怨悔,可有委屈对着这些个没感情的东西又实在说不出口,于是抓了身边一僵直地站在那里的跳尸就一阵猛抓,直把那跳尸的头发揪下来好几撮,我那怨气才稍显平坦。
一直站在那不说话的濡以沫见了我对他的跳跳兵发泄怨气,很是不受用,夺了我手中的受气筒跳尸,抬手摔倒旁边,道:
“别给我找麻烦!”
我看看那被摔断了胳膊的跳尸,又看看发怒的一张柔情妩媚的俊美脸庞,怎么联想也无法将这两件毫不相关的现象联想到一个人,不,是一个僵尸的身上。咳咳,貌似还是不对,人家濡以沫濡近卫濡大人可是高等旱魃的说,僵尸那种不入流的称呼怎么敢往人家高等旱魃身上贴?
总之,不仅仅是名字,就连他这绝美的容貌,也和他这个人完全不搭调。
路冬声是严谨的,而濡以沫却是粗鲁的,路冬声和濡以沫同等修为同等资历,可却处处听从濡以沫的调遣和安排,不是路冬声正在筹谋着什么就是濡以沫还有其他的身份。
我觉得,我真的是太聪明了,因为,我猜对了。
跳跳兵们直愣愣张着一双红光闪现的眼睛等着两位近卫的指示,而路冬声和濡以沫已越过我所站的位置,走到了最前方。翅膀轻轻挥动,带起一股隐匿在身体边缘不小的气流,湿寒的气流将他们带离地面缓缓飞翔,那姿势,那神态,那……反正了,他们咋看也不像传说中的僵尸。
也是,刚刚成大色狼不是说了,他们是旱魃,旱魃和僵尸是不同的!
两个挥动翅膀的旱魃肩并着肩缓飞向前,就在他们飞行数米之后,在之前我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的空间里赫然洞开一道高耸城门。城门深黑古朴,上面爬满惧光的不知名植物,看那植物形容,倒是有些像过去在电视中看过的孢子皲裂后的模样。
在丝丝缕缕的细丝状花蕾之间,烘托出城门上的两枚硕大红黑字体:血城。
不似北旻城口那处莫语·独情是用我不认识却能看懂的字体,这“血城”二字,是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简体汉文,只是那妖异的笔画使得它们看上去有别于自己平日所识记的文字。
胸前突然传来成秋碧那清越却也刻意压低过的声音:“怎么?不认识了吧,我想也是,其他来自人族的都不认得更别说是你。”语气里毫不掩藏对我的藐视。
我不在意,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不显摆显摆以后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盯着那两个血红色妖冶字体,两唇开开合合,我轻轻读到:“血城。”
我以为成秋碧会惊不可言,不把他那俩水滴似的眼睛甩出来都是他内心强大,没想到,他比我想的还要牛X。听我把“血城”二字毫无错漏地说出来,他只是干咳了几声,挑衅着说:
“呦,没看出来哈,你还真认识呢。”
妈了个巴的,老娘不把他劈了老娘就不活了!
*——*——*——*——*
继续不厌其烦地呼叫收藏和推荐~(未完待续)
第十章 血城
我说:“成秋碧,作为男人,不,是作为男旱魃,如果你一直这么刚愎自用下去,我想没一个女旱魃会喜欢你。”
沉默,沉默,成秋碧继续在沉默中制造金子。
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来伤害你的心。”小子知道老娘的厉害了吧,一句话就给你劈没电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咱唧唧歪歪。
当然,我的一句话究竟有多大力度我是知道的,他不是败在我的话上,而是败在他自己深藏在内心的自卑上。
是的,他是自卑的,自从他刚刚说了些有关他身世的事情我就已知道,他是自卑的,因为他是玲僵,虽然他拥有着让人艳羡的血统,可他没有这种血统该有的完美,他为自己的形容而自卑,因此,他就用自己的自高自大和高不可攀来粉饰这种自卑。
我戳痛了他的自尊心,我是故意的,谁让他X的没事尽挑咱刺儿!俺说了俺不是好人,不要惹俺。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有旱魃……喜欢我……”过了很久,久到路冬声和濡以沫从城门处返转回来,又返转回去带着我们向城门处驶进,他才怔怔地开口。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或许是人进了鬼住的地方,行为也就不受自身控制了吧,我居然会安慰他,而且安慰他的词居然会是这样的!
我说:“谁说的,只要你努力,终将会赢得所有人的喜欢,包括我!”不不不,前面的恶心话也就算了,最后那仨字算神马?啊?算神马?
对,它们就是神马!
我期待地在心中默默叨念,以求上苍允许我把那三个字在成秋碧还没有听到前就收回去,可惜呀——
“你?等我努力出了成果,你说不定已经成为一堆无皮无肉的白骨,连自己将要面对的遭遇都不知道的女人,竟敢说要来喜欢我?”成秋碧的口气中全是嗤嘲之意,我捂起脸,大吼一声:
“不活了!”
路冬声缓慢地挥动着翅膀回头瞄了我一眼,声音飘忽如同不是他的,他说:
“放心,你这个要求马上就会实现的。”然后就又面无表情地向着前方继续飞啊飞。
被路冬声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什么,惊问成秋碧:“他们究竟要带我去哪!?”
成秋碧透明的眼珠甩了甩,说:“我就知道我刚刚的那些话是白说了。”
“什、什么话?”随口问的。
成秋碧继续把眼珠子甩啊甩,也不怕使劲儿大点儿把它们给甩出去,他说:“血祭,你要被黑暗之城的副主拿去当每年的血祭,难道你没听到我说的?”
我特诚实地摇摇头,如果成秋碧现在可以现身,他一定会把我那摇得过分欢畅的小脑袋给揪下来。
他哀叹一声,简单说道:“血祭就是把你的血吸干。”
“吸、吸干!”我忍不住把嘴巴张到最大,“那岂不是和你那天对我做的一样?”
他在我怀里点点头又摇摇头,轻飘飘的身体除了劲冷的寒气之外让我感觉不到任何真实性。
我不懂:“你那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究竟什么意思?”
“我吸血是因为那天一时忍不住对人血的渴望,而她吸血……作为副主的梦魅儿,她完全可以饮食更具天地之气的龙血,但她这人邪恶无比,对于人更是无理的钟情,每年都会找一些对银钱极度渴望的人来吸食他们的血液,只因人血比龙血更鲜美可口。”
我环视了一圈身边那些神情颓丧的男人们,推了推身边一个绝望横生的,说:
“大哥,没想到咱们还真是同命相连,都是因为贪财而被骗到了这个黑黢黢的鬼窝里。”
隔壁大哥很是爽快地白了我一眼,恶狠狠道:“谁跟你个臭要饭的同命相连,”他用左手拽了拽空无一物的右袖,说:“要不是我身陷残疾再也无力承担家中十余口老老小小,我才不会为了这点子身外之物而搭上性命。”说罢又厌恶地冲着我唾了一口,我急忙向相反的方向躲去,同时心中的惆怅成二级函数幂次递增。
我他圈的又被人鄙视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回你总该知道你的品质是有多么的让人不齿了吧。”成秋碧成大色狼没事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功夫可谓是一等一。
我说:“怎么的,老娘就是贪财怎么了!我也想高尚一点把钱给家人什么的,可我哪来的家人!”提到家人,我又开始抹鼻涕,脸是彻底地没法子看哩。
进入血城之后,本来随守在我身边的跳跳兵就被调拨得只剩了两个,和我的情况一样,那些个被颠醒的大爷大哥们也精神矍铄地在俩跳跳兵旁愁眉苦脸绝望横生。跳跳兵散去以后,血城沿途也变得宽敞起来,而且,愈是向前走,道路愈是广阔平坦,而且,不似刚刚狭长走道中的黑暗,这里隐隐的,不知是从哪里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辉,就犹如……被稀释的血液。
骤然,前路豁然开朗,道路两边一座座高耸穹顶的黑红色房屋,竟都是用或长或短或笔直或弯曲或森白或钝黑的骨头架起来的。高耸的建筑一座挨着一座,如同商铺的骨质门楣上挂满吸引顾客地条幅或是装饰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呆呆地看着一个灰白色翅膀的……按照成大色狼的意思,这就是所谓的高等旱魃,比之路冬声和濡以沫还要高等,如此高等的旱魃,也不知道会不会高等数学,话说咱某年某月某天,高等数学居然没及格。
咳咳,跑题了。
灰白色翅膀的主人正自在一处货摊前挑挑拣拣,煞有介事的样子和外面的人类买东西时毫无二致,如果不是那张森白的脸和灰白的羽翼,我很有可能只是认为她只是个居家节俭的小媳妇儿。
路过这个女旱魃时,我特好奇地瞄了眼女子正在挑拣的商品,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勒个去,这女旱魃也忒开放了,居然光天化日之下买套套!
呃……这里会有套套那么高级的玩意儿?我也好纳闷地说。
抚了抚成秋碧盘踞着的小胸脯,我轻不可闻地问道:“大色狼,刚刚那女旱魃看见了么?她在挑买的东西……你们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小巧的盒子,上面分明绘就的是唯美春宫,就算离了相当一段距离,但就咱堪比狼光扫描仪的眼睛,嘿嘿。
感受不到成秋碧的寒凉,我又拍了拍胸脯,然后见其还是没反应,我就又拍了拍,那只色狼居然还没反应,我再拍,没反应,我拍我拍我拍拍拍!
“咳咳——”拍大劲儿了,肺都跟着颤两颤。
不负我的自我牺牲,成秋碧终于有了声音,他说:“这个问题我想你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我挑眉:“是么?”
终于感受到了成秋碧身上的凉意,我摸了摸耳根,就听他的声音在我耳洞中敲击耳膜道:
“听你的口气,你是知道了?”
我抿了抿唇,然后说道:“不说了,少儿不宜。”
这话落地后,成秋碧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但他终究还是开口,而且是惊讶开口:
“你真的知道!”
我摇摇头,特肯定地说:“我不知道。”起码我不知道他和我的认为是不是一致的。
成秋碧似是松了口气,因为我感觉到靠近胸口的凉意瞬间沉重,他说:
“我想也是,晷宫国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它的功用的,那可是我们祖先传承下来的。”
我惊:“你们祖先都用这么高级的东西了?”话说在原本的世界,有套套的历史不说屈指可数但也没久到……呃……“成大色狼,你们祖先的时代距现在多久了?”
成秋碧特自豪,回道:“至少也有五千年的历史了。”
“五千年!!?”好吧,我承认他们祖先的伟大,居然连套套这种极具安全性的那啥用品都发明出来了,俺五体投地肝脑涂地啥东西都落地。
街道两旁的摊位和商铺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旱魃也自然而然地成群成堆。在这里,除了跟在我置身队伍里的那几个跳跳兵之外,在这血城里,根本再也找不到一个走路用跳的。街上行往步履成风,偶尔在半空中会看到一对对或是纯黑或是浅灰或是灰白,个色翅膀缓慢的扇动着,看着挥动翅膀的旱魃们,就算他们长得跟鬼似的,此刻看去也自带上了些优雅与气势,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唯美。
血城上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如夜的空间里,由刚刚的浅红慢慢被深红或是淡紫所替代,使得整个城市陷身在一片血色光华之中,偶尔天边飞划过一弯弯黄绿色极光样的光线,那场景,我这没抵抗力地直接就目瞪口呆了。
“没想到旱魃比我们人还会享受!”我惊得脱口赞叹。着实,这满眼的夜景,括弧,不知道现在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但究其这里除了黑暗就是黑暗,那咱就夜景吧,括弧完了。满眼的夜色景物和我原来所居住的地方相比,我居住的地方简直就一贫民窟。
红光打在骨质的房架上,森白的质地立时被晕染出一片片如朱砂般的磨砂质感,我继续把嘴巴张大,直到嘴巴可以塞进去八九个跳蛋了,我才……咳咳,下巴脱臼了!
我可劲儿拍了拍我那粉嫩嫩的双侧小脸颊,直拍出两圈红晕我那脱臼的小下巴才被我强行掰回来。我感叹我医术超群的同时,继续把目光锁在那骨头架子似的房屋上面,直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些不是真正的骨头,而只是些大理石做的模型而已。(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血莲
我们在街上这么走着,不时会有异样的目光迎接我们,不,不是我们,人家路冬声和濡以沫以及他们的跳跳兵,谁敢用异样的目光瞧着?就只有我这种贪财图利被当做血祭的主,才会遭受到如此目光的洗礼。
可是……每走过一处,所有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地投射过来,然而,他们投射的位置不是全部血祭“品”,而只有……我。
我捅捅脖子根一处滑凉,心有忌惮地问道:“成色狼……他们……他们为什么都用那么……那么……”我承认,我词穷了,我真的形容不出那些目光,但我可以肯定,那些目光中比之我在看到大把钞票大群裸体美男时还要贪婪和具有侵占性。吞了口口水,我接道:“他们为什么都那么看着我?”
令我意外的,这次成秋碧没有嘲笑我,而是用一种很是稳重沉着地声音回道:
“因为你的血。”
“我的血?”挠头,难道我的血有寄生虫?呃……就算有他们那五颜六色的眼睛能看得出来?又不是超显微镜的说。
成秋碧在我的耳边蹭了蹭,似是点头,他说:“你的血对于旱魃具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如果不是这莫名的吸引力,在桃林中,我也不会控制不住去吸你的血,”他顿了顿,越发压低声音:“路冬声之所以会不遗余力地把你带进黑暗之城带入副主府,估计就是看上了你的血液,你不知道,副主府那女人……”成秋碧说到这忽而停下了。
我急:“那女人怎么了?”
成秋碧一口冷气叹在我的脖子根,我浑身一颤,就听他说:“你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还知道这些有什么用?”然后又是一声长叹,吹得我浑身都冻成冰棍了。
我说:“既然我都要死了,您老就大发慈悲一回,告诉告诉我呗,别让小女子我带着遗憾而死。”下斜着眼睛,可惜成秋碧隐遁得太好,我连他一根毛都没看见。
咳咳,话说他有毛?——反正我没看见!
等了等,成秋碧丝毫没有被我的话打动,我不无失望,想到马上就要被当做冰棒把内腑中的啥啥都吸光光,我这一颗冰冷的心啊——就碎了。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嗯,很好,一股剩饭剩菜经过大量酵母发酵的味儿。
“成色狼,你说我的血对旱魃有吸引力,”我停下来又闻了闻胳膊,说:“究竟是啥吸引力?”这味道估摸对蚂蚁蟑螂滚粪球那位还有点子吸引力,要说对形如人类的旱魃……难道旱魃等同于蚂蚁等同于蟑螂等同于滚粪球的屎壳郎?
小成成听我没有纠结在适才那一话题上,很是慷慨地解开谜团,他说:
“你的血液自然天成集齐旱魃所需的所有天地之灵气,梦魅儿之所以喜食人血,味道鲜美可口是其一,其二便是龙血所不具有的灵气。龙血虽也是集天地之气,而且比同人类还要大成,可之于修炼来说,还是人血的灵气更为有用。”
综合成秋碧的话看来,我的血之所以好,就是因为,它可以让旱魃们更容易修炼。
我问:“你们旱魃还要修炼?”修炼成精之后会是啥?
成秋碧藐视地向我脖根吹气,不屑地说:“难道你的记性就只用来问问题?你就不能回忆一下从前我说过的话?”
我睁着一双美丽至极的小眼睛,悠然道:“你说过什么话吗?”
成秋碧那双水珠似的眼睛在眼眶里晃啊晃啊晃啊晃,晃得我都晕了,他才平静了随着眼珠波动的身体。
他隐忍道:“我说过,旱魃是分等级的,想要成为至高魔王,不经过修炼你觉得那对雪白无暇的翅膀会白给你?”
我耸耸肩,无所谓地抬起黑乎乎的小脏手,指着一家制衣作坊说:“白给肯定是不可能了,但你只要给点银子,估计那对雪白无暇的翅膀就是你的。”
是的,在那家不大的制衣作坊里,在正对骨质大门的方向,正摆着一对如雪一样纯洁无暇的羽翼,在一边翅膀的硕大标签上,上书血色楷体五千两。
五千两?是多少?把小脏手收回来,我开始在脑中想象五千两白银堆起来会有多大一堆。十两银子是一斤银子,那五百两里有五十个十两,五十乘以一斤,那就是……五十斤。
嗯……抠抠被成秋碧吐息冻得有些僵的耳朵,五十斤的银子……应该也许大概好像很有可能……不多吧。
我兀自在那里算的精准,完全忽略了这黑暗之城中的计量方法是否和我所在世界的计量方法一致。
成秋碧彻底被我的话给雷晕过去,窝在我那柔嫩嫩的小胸脯上安心栖息,我怒,可也是有怒无法言,想把他揪下来噼里啪啦揍他一顿,然……我也得能碰到他才行不是。
路冬声和濡以沫在前方领路缓飞而行,后面跳跳兵们没头没脑地蹦啊蹦,因此我和成秋碧对话也不怕被谁听了去,偶尔会被身旁那没胳膊大叔赠送一枚免费的蔑视,我也不甚在意,他只当我傻了吧唧连再明显不过的目光暗示都不懂。
在这可称之为繁盛的被血红色光辉笼罩着的街道又走了些时候,面前忽然多了一尊雕塑。
雕塑古朴,完全与这血红色的繁盛背道而驰,我这才看清,跟随着路冬声和濡以沫,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处类似广场的地方。
宽阔,放眼望去连杂草都米有。也是,这黑黢黢的地方要是能长根草来,成秋碧都能长毛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广场之上,偶有散步怡情的男旱魃牵着一女旱魃,围绕着广场中心的巨大雕塑兜兜转转。我仔细看那雕塑,小脏手下意识摸向胸前。
当然,我不是在摸成秋碧那只大色狼,而是……此刻我才有所意识,原来,成秋碧一直萎缩盘踞的地方,是那块黑红色的玉佩,而且一直都是那块黑红色玉佩。
雕塑的形状我见过,而且我也很清楚在哪里见过。对,就是我胸前挂着的这枚黑红色玉佩,暗红的颜色,投射出诡异而神秘的色泽,我记得,成秋碧曾说过它是“血印”,缘何被称之为血印,我不清楚,不过猜测应该是和其颜色相关。
巨大的一尊暗红翅膀雕塑挡在前面,雕塑之围有一大潭池水,在这颇具西方特色的建筑格局中,潭水反衬着暗红羽翼呈现出一幅摄人心魄的血之流,而在形似血水的潭水之上,竟争相绽放着一朵朵血色莲瓣。
对如此形同强拉硬拽拼凑到一起的三种景物,我的心中却为之一震,一震的同时,又有莫名在胸腔之内涌动涌动涌动。
我问:“这睡莲叫什么?”
此时,也就应该只有成秋碧能回答我,我是这么想的,可当耳边的声音响起时,却超出了我所能设想的。
“血莲,对于白昼已经无望的花,只能在夜晚梦境中期盼着过往所逝去的,即使遍体鳞伤,它也执着地固守曾经。”
我说:“这个解释真美。”说着一双眼睛已经不可控制地粘到了说话人的脸上。
虽是白皙无瑕的面容,可也不似路上遇见的那些面色惨白无人色的旱魃。薄薄的嘴唇,挺而圆润秀气的鼻子,如细柳一般的两道弯眉,最使我无法挪开目光的,是他那双眼睛。幽深遂远的瞳仁,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深深陷入。
我知道,我已经陷入了,因为我到了现在足凝着他墨黑的眼眸看了一刻钟。
脖根一阵阵传来成大色狼制冷机里喷吐出来的冷气,到了最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我的花痴情节,直接把我那如小碗倒扣着的锁骨变成速冻型骨肉相连。
被冻僵的我立时回神,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行为后甚是尴尬,干咳了几声,吞吞吐吐地把刚刚说过的话又无味地重复了一遍:
“这、这……咳咳,这个解释……真真、真美。”
纤如杨柳细如风的雄性体不再接下我的话,而是侧回头目光柔软地看着一池血莲。玉白润泽的颈项轻轻仰着,有种傲然群雄的孤独疏远,我忍不住咋舌,这小哥长得跟个小白天鹅似的,这得迷倒多少只女旱魃呀。
之前之所以不称他为男旱魃而是以雄性体代称,就是因为我一时间无法弄懂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自然,他不可能是东西,但也不是成秋碧给我所讲的那几种旱魃。他有思维,长相也俊美,可是,他没有翅膀。
前面路冬声和濡以沫见我流连在血池之旁,很是不爽,直吼了好几声,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纤如杨柳细如风的小帅哥,一边急跟上去一边问成秋碧:
“成色狼,刚才那个……也是旱魃?”
成秋碧没回答,可脖颈处的冷气制造机越加卖力。
我轻疑:“成色狼?”
不回答,制冷机更加更加卖力。
我再次疑问:“成大色狼?”
“你再这么称呼我我就在这马上吸干你的血!”
我撇撇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根本无法吸我的血?”
制冷机立时不制冷了,直接就把我冻成黑色冰雕。唉——好好一件白色神仙裙,就被我穿成了拖布。
“你、你……”成秋碧虽然沉着,可此刻也能隐隐约约听出他的紧张,“你再胡说,我就……”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截断:“就吸我的血嘛。”(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黑僵
迈着被冻僵地机械步子,我想要寻路逃跑免得当什么血祭,可看看旁边跟着的那两个跳跳兵,虽然他们目光呆滞,但我心中明白,我只要偏离了他们维持的路线,他们就能不经许可地把我脑袋拧下来当溜溜球甩着玩。
脑中思索了这么多可也只是眨眼间,等刚刚那句话成功把成秋碧的口堵住,我才接着说道:“你这么黏着我无非就是因为你能从这方血印里寻求到你那一半元魂的安抚,而且要是吸血,早在北旻时我就成干尸了,你还会等到现在?你会如此,我估计百分之二百五十是因为你现在根本就无法吸食血液。”呃,为啥子偏偏是百分之二百五十?更准确地说,为啥子要是二百五十捏?
成秋碧甩都不甩我的猜测之词,直接接着刚刚的我的问题说:
“他不是旱魃,但他是一个比旱魃还要危险的人。”
我疑问:“他是人?”奇迹呀,满大街的黑白翅膀里,居然还杂着一有血有肉的人类呢。
成秋碧点点头,我感觉到胸前血印下方有带着冷寒的气流刷过,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视线仍是无法挪移地凝着那道越来越邈远的白色身影,飘飘若仙的一个俊美少年,就算是危险又能危险到哪里去?
是啊,一个只有十七八的少年,年龄好大一“少年”呀,俊美卓然,可最为耀眼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那双瞳仁分明可也无法探知的墨色眼眸,直过了很久,远远出现一幢妖冶诡谲的建筑,他的那双墨色如同深渊的眼睛仍在我的脑海中残存无法挥去。
建筑越来越近,与街边建筑不同的,是这幢建筑物的风格,很显然它的风格承传了人类居所的设计,不,在这旱魃聚居的黑暗之城中,人不可称之为人类,而是,人族。
不同的族群,其实却有着相同的历史和相同的……生活轨迹。
我望着这幢颇具人族风格和现代简约线条设计的副主府,有点时空的错乱感。
副主府没有如别家一样在门楣之处安设牌匾,而只在一堵长长的砖制墙体上钉了一块四边约有半尺宽的木板,上书“副主府”三个简体大字。我凝神分析了一下那个字体,书写简单,超简单,大大的字体粗粗胖胖,啥米美感也米有,倒是有些像……我的字体。
随着路冬声和濡以沫进入更具现代感的一处镂花朱红大门,我在他们和身边那鄙视我的大叔不注意的时候,轻轻问成秋碧:
“门口那三个字谁写的?”
“当然是副主提写的。”
我说:“梦魅儿……那老女人?”经由某些人的……咳咳,习惯养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不是某些人,是经由某些旱魃的熏染,对于梦魅儿的认知,基本上已经停留在了老丑无比性格变态的层面上。
成秋碧很是欠揍地对我大加赞赏:“你可真聪明!”
我一粪拳锤胸口,妈妈的,痛死我了。
副主府就是副主府,那道路平坦的,那花园宽阔的,那建筑宏伟的,唉,可叹我芈陶叶一辈子住过的最大屋子才一百平米,到了这里我简直就是一贫穷落魄户,想要再回前世努力努力给二位老爹挣栋大房子都米机会了。
进了府,仅剩的几名跳跳兵也全全退下,仔细观之,副主府的朱红门内的花园之中,偶尔走过的端盘仆人都是灰白色羽翼,想必跳跳兵们是不允许也没有地位进入这光辉耀眼的府邸的。
我一路感叹一路喟叹一路悲叹,感叹的是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有个衔位就是大爷,有个衔位就是富翁富婆,还拼毛商人,试问哪个商人比得过官爷,我芈陶叶在此发誓,如果老天再给我活一次的机会,老子一定混个官回去给咱那两个老爹显摆显摆;喟叹的是,一路走一路美人不断,这副主府里别的不多,美人儿倒是多多多,而且还都是雄性美人儿,你说要是这些个雄性美人儿都是我的……啥也不说了,先把口水倒干净了再说;一美人儿打我身边走过,灰黑色翅膀要比在府外见过的洁白不少,但这完全无碍其观赏性,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啧啧,我一声汽车轱辘撒气似的声音响彻这不怎么引人待见的队伍,一旁刚刚对我极为鄙视的没胳膊大叔说:
“臭乞丐,你做嘛子吓人!”
我懒得撇他一眼:“我没什么事做啥麻子?”人家只不过是悲叹一下在逝去的青春里俺居然把那么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那个长相不好人品不好技术更不好的丑男身上,这让我这个即将走向人生末路的女娃娃情何以堪呐。
副主府很大,真的很大,我跟着队伍都走了快半个时辰了,竟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半个时辰啊,那可是一个小时的说!话说某晚夜黑风高我从桃花林走到北旻城就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么计算下来,这副主府占地面积十个一百平都是有可能的。
靠,这也忒暴发户了吧。
穿过重重回廊,因为心中被即将拿去当血祭而心情阴霾,所以四周景物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我抛出了视线。我只顾跟着队伍走,一边走还一边继续盘算着怎么逃出这四处不是旱魃就是旱魃的副主府,最终无望泪水朦胧问苍天,我芈陶叶这辈子除了蚂蚁什么也没杀过,你个不长眼的老天爷凭什么把我奉给一老女人嘴边当血餐?不公平,不公平,这是赤裸裸地不公平!凭神马不让那人缘不好的老女人给我当血餐!
一路哀怨着,我们这群带来当血餐的可怜虫被领到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黑漆漆的屋子脏兮兮,不时散发出腐败蚀朽的气息,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真实的直觉还是心理反应导致的结果,总之我对这间屋子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我们被放在这里后主管的路冬声和濡以沫就出去了,留下来负责看管的是几个浑身覆盖黑毛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他们浑身黑毛,就好似湿漉的石头上长满了滑腻黑绿的苔藓,让人看着阴冷而反胃。
我大着胆子捅了捅步履缓慢僵硬站到了门边就一动不动站着的裹着黑毛的那个“东西”,看到黑东西绿油油一双大眼睛,我的声音都自觉带上了些许抖意,我问:
“小哥儿,你这黑毛套装可真fashion,哪买的?”看来是无论哪里的时尚界,毛皮都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黑毛小哥儿却是不理我,我又捅了捅,他还是不理,我再捅,他不理,再捅,不理,再捅,不理……
颈间幽幽传来成秋碧的声音,他说:“你再这么捅下去,他肚子就漏了。”
我惊恐:“啊!?”赶忙收回不老实的手,我问:“怎么可能捅漏?”肚子要是被戳出个啥啥洞来,什么肠子啊脂肪啊胰腺啊……(⊙o⊙)想想都恶心的说。
成秋碧特瞧不起我的无知和惊恐,他高傲着嗓音说:
“他是黑僵,也就是第二级的僵尸,比白僵高一级,他身上的黑毛是因为他的进化而长出来的,和跳尸一样,他们没有意识,因此就算你把他肚子戳出一个洞来,他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我瞅瞅一动不动在那里把门装狗狗的黑僵兄弟,毫不知道知恩图报地对成秋碧吼:“那你不早说!”虽然如此说,可一个问号画在了我的头顶,那就是……既然跳跳兵都不允许进来,这比跳跳兵还低一级的黑毛怎么可以在府内安然?
此处黑漆漆脏兮兮而且路冬声濡以沫都不在,因此我和成秋碧说话也不再背着谁谁谁,关键是……
我看看离我足有三丈远的那个没胳膊大叔,就他那张脸,给他配个神雕他都当不成杨过,也不知道他家小龙女咋就看上他了,估摸着,和他这种无私奉献甘为血祭的高尚品德与美好情操有关吧。
正自我这么乱想间,出去又返回的路冬声推开了门,立时有昏暗幽冥的光芒射进这黑漆漆的屋子。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与刚才咱无知捅肚子的那个黑毛小哥儿相类似的黑僵。
他们行动缓慢地向我和其他人的方向靠近,而路冬声则做着之于我们来说的最后一次演讲。
他清了清嗓子,桀骜地盯着黑僵们的每一个动作,话却是对着我们说的:“你们尽管安心地完成副主的血祭,你们从每一年的前例也应该知道,我们副主府从来不会亏待了作为血祭者的家人,除了告示上的三万两黄金,副主还决定另外追加各位亲属一千两白银,所以,你们一定要尽职尽责完成这次任务。”
前人曾说,钱乃身外之物,前人曾说,人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是啊,正因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在路冬声演讲结束后,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空前一致地保持着沉默。沉默,沉默,沉默让我发疯,沉默让我发狂。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足够长的寂静渲染的悲伤中,我一声大吼打断了所有人才涌到眼眶的泪水:
“他们都可以把钱转赠给亲人,可我呢!”
“你?”路冬声清瘦的脸上难得出现谨慎与谄媚之外的神情,他斜着眉毛,本以为他会给我解释,却听他对着一个黑毛僵尸吩咐道:“就先把她带下去洗剥干净了送到副主房中,”然后一声哼笑:“副主听说这次我们在北旻能将你带回,可是高兴地连晚朝都不去了呢。”笑声戛然而止,他一挥手,就有黑僵看似缓慢实则飞快地将我架了起来拖出黑漆漆的屋子。(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赤足生莲
黑僵拖着我出了黑暗肮脏的屋子之后,顺着来时的廊道又向着府前而去,不久就在一处蒸腾着热气的简陋浴室前停下。
进了浴室,我彻底崩溃。果然如路冬声所吩咐的是洗剥,就见十来个黑僵一起涌上来对我上下其手,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啥的,就把我身上那黑涔涔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咳咳……话说这些个黑毛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等急迫时刻我当然没有时间细想黑毛们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在衣服被剥离身体的第一时刻我就用双手挡住了我那傲然的小胸脯,可是下一刻,我就悲摧地被扔进咫尺池水,热热的池水,直灌了我满口满眼,护持在胸部的手反射性去擦拭被灼痛的眼睛。
我一边擦眼睛一边大吼:“成大色狼你给我把眼睛闭上!你要是敢偷看一眼老娘就劈了你!”
成秋碧声音悠远,似乎是从池岸上传来,他说:“不看白不看。”口吻中居然是满满戏谑之意。
我怒,可刚张开的口就被一湿乎乎的抹布堵住,我定睛一瞧,却听岸上的成秋碧说:
“黑僵虽然不懂得我们说什么,但他们极为厌恶声音。”
我被堵着嘴,有怒不能言,抓心挠肝之感让我抬手就是对身边一黑毛的僵尸一顿胖揍。黑毛僵尸也不恼,不是他不想恼,实在是因为他没有疼痛的意识。不过就我那小拳头挥过去,三两下就被两个黑毛给制止,过了一会儿,我就只能哀嚎着躺在一块绑有绳子的板子上任取欺辱了。
黑毛们在我身边晃来晃去,一会儿抹布一会儿刷子,娘的,难道我就那么脏?
等我被彻底洗刷干净抬上岸的时候,我无意回头瞟了一眼一池洗澡水,天……呐……我抽抽鼻子,誓死不承认那一池泥浆是从我身上流出去的。
我被拎上岸后,就被安置在了一个硬梆梆的床板上,在床板旁边,正坐着的,就是那个把咱看光光的显了真身的成秋碧。
在床上坐稳,一只黑毛耐心地给我擦拭,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抹布朝成秋碧那张骨瘦嶙峋的脸上扔了过去:
“大色狼,你给我滚。”
成秋碧没动,真的没动,一点都没动,不仅仅是身体,连那两颗水滴似的眼球都一动不动跟长在咱身上了似的。
我垂头,正巧看到黑毛拿着一块新布巾放在胸前一个雪团上揉啊揉,我一巴掌飞了过去,打在黑毛脸上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可惜,人家黑毛一点感觉也米有,继续把咱胸前那只小团团当小兔似的抚摸。
受不了成秋碧的目光,更加受不了黑毛那不轻不重的揉搓,我抬手就把揉着我的黑毛推开,可刚推开了他就又反弹回来,不过还好,他已经擦干净了那只雪团,氮素!他那拿着布巾的手居然又转移到了另一个雪团上!
我屏息屏息,末了终还是把一口闷气长长吐出。他们不懂事,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这些个只知道长毛不知道长脑子的东西计较,不就是给人摸了吗?刚刚在澡池子里摸得比这还彻底呢,就当是被扔进滚筒洗衣机搅了一回,成吗!?
可黑毛们不懂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那只懂事的玲僵……我又一个湿抹布飞了过去,本以为成秋碧依然会肆无忌惮地欣赏咱那堪称完美的裸体,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瞪大了一双骷髅眼,惊讶得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真的想不到成秋碧会瑟瑟不能语,我特骄傲地把一块手巾搭在胸脯上,哼,被咱的美貌惊到了吧,我就说嘛,我芈大美女芈大明星,这辈子还没遇见过见着咱这美好身材姣好脸庞不倾倒的。
当然,那不知道享福把偶抛弃的死男人除外!
“你你你你你……”成秋碧继续串糖葫芦,一张小脸因为说不出话本来就没个正常颜色的,现在就更没法看了。
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我说:“你什么你?怎么?没见过像咱这么漂亮的美女是不是?”
成秋碧那干枯得就只剩下骨头的下巴抖了抖,然后又抖了抖,接着再抖了抖,呃……居然抖着抖着就掉了。他托着掉了的下巴,推了半天才又把下巴骨安了回去。
他冷嗤一声,反讽道:“漂亮?等会儿你就会知道原因。”说罢不等我问为什么他就再次隐遁。我静等,可靠近血印旁边的皮肤却迟迟感觉不到他那沁凉的体温,这反倒使得我一时无法适应。
人啊,真他X的犯贱!
我被黑僵套了一件亚麻质地的衣服,粗糙的纤维刮得我那细细嫩嫩的皮肤一阵痛痒,我那个心疼啊。直到被洗干净也抹干净的我被黑僵们带出浴室,胸前始终都没有再次感觉到那片凉凉的熟悉感觉,我想,成秋碧成大色狼是被咱的美貌震撼,不知道去哪儿戳萝卜去了。
被架出浴室,行路却不是那栋昏暗幽湿的黑屋子,反而是向着相反的一条路走去。花团繁茂,绿叶掩映,很难想象,在这根本就不会有阳光射入的空间里,这些绿色植被是依靠什么成长的如此茂盛的。
穿过绿树红花的掩映,眼前突地出现一片红光掩映着寂静平波的湖水,湖水之上,是我在血城中心那座雕塑前看过的血色莲蕊。
血色湖水之上横贯了一座雕工精美的大理石九曲桥,桥栏杆上一条条栩栩如生的卧龙意欲腾飞,却似不舍这池中花蕾团团血莲瓣瓣,只环绕着盘旋游移。
九曲桥面距离水很近,很近很近,真的很近,近到都有血红色的湖水满溢到莹白剔透的大理石桥面上。我被架着,脚尖拖地,赤裸的脚趾尖端不经意间碰触到那寂静无澜的湖水,立时,一圈圈血色波纹在同样血红弥漫的副主府之中涤荡散开,那湖水就好似真的流入了血液般,圈圈波纹都好似浓稠的血液在圈荡,缓慢而颇具浓厚的质感。
或许是我眼花,或许是我看得一旁那朵血莲太久,当我转回头看向一瞬浸在血色湖水里的脚尖时,冰冷之余,居然看到本来白皙地脚面正在缓缓爬上晕染而开的血红,同时,脚尖处本来波荡的圈纹中心,正自绽开一朵鲜红如血的出水芙蓉。
我惊,可惊讶很快被越来越深的犹疑所代替。定睛看向那朵出水芙蓉的水纹中心,赤足……生莲……刚刚明明看的如此真切,然此时此刻那里除了一圈圈毫无止息的水波轻荡,根本就没有莲花的影子,更不用说自己那双白皙的小脚丫变什么红色。
迷惑着,我被架着很快就离开了那座令我产生幻想的九曲桥,整池的湖水在我们离开后,仍无由闪烁着点点如星光一般的圈纹激荡,而那一朵朵几近闭合沉睡的血红莲瓣,瞬息之间绽放无疑。
我没有这个福分看到这个景象,因为即将被人当做血冰棒给吸光光意愿做干尸。
黑僵们架着我走啊走,穿过了九曲桥就来到了一条宽敞的花园石子路上。路面铺就最为考究的椭圆形鹅卵石,或是雪白或是青灰,彼此交错拼成各色几何和花卉的纹样,我虽无意身周景物,可被架着眼睛不得不偶尔盯着身下的石子路,我很惊讶,惊讶这副主府简直是比自己住的地方还像个人住的地方,难怪那个什么梦魅儿的老女人偏偏要吃人血,她已经对人类这种伟大生物痴迷到了一个极点,恐怕,她吸食人血,一定也有一部分想要成为人类的因素在其中。
再一次确定,我芈陶叶芈大明星简直太聪明哩。
随着黑僵们的带领,眼前树木花卉逐渐稀少,而面前空旷的院落也就宽阔地呈现在我的眼里。是一个采自地格方圆的院落设计,园子门口是一半圆形设计,门内方桌圆椅,均是石头磊就,而且全全是晶莹剔透的晶石。
晶石?这他奶奶的是不是也忒奢侈了!晶石是啥?水晶呗!一米见方一水晶桌,桌体整个就是一紫水晶工艺品,而四围四把圆椅也是同等材质打造,只不过紫色水晶是被纯白无暇的白色水晶石代替。
这这这……老娘要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一定不惜体力把这套桌椅扛走,就算扛不动,老娘也不会傻X的放弃一把椅子!
可惜啊——老娘我还有得见天日的一天?
越过这套价值连城的水晶桌椅,我被黑僵们架着继续向前走。绕过一尊陶瓷造设的绿色盆景树,才隐隐看到一处比之副主府门楣更为壮观的建筑。故宫是啥?此刻看来那就是茅房!
我刚把惊羡得飞出去的眼球收回来,就眼前白影一晃,然后又一晃,晃啊晃啊晃啊晃。
我说:“小哥儿,你金身挪挪,挡了我的视线了。”说着,把无法从远比故宫雄伟的视线直接黏在面前这个身着白衣晃来晃去的小哥身上,一看之下,我惊了。
小哥气质弱柳扶风比林美眉还柔弱,白衣飘飘比大罗神仙还仙姿凛然,不过,这不是我所惊奇的,我所惊奇的,是他……呃……
“兄弟,你这是在葬花?”不,更明确地说,是在葬草。令人无法忘怀的面容上立时出现一抹堪比春风拂面的微笑,他一直侧身对着我的方向,这时听到我说话,放了手中的锄头在偌大的一只花盆里,然后缓缓直起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一抬头,我更惊,然而,他见到我,别说是惊讶,恐怕他现在连惊讶都觉得不够表达他此刻的感情。
他……会不会对咱一见钟情了呢?咳咳,某是不是有点自恋?咳咳咳咳,不是有点,是灰常!
*——*——*——*——*
神婆没事再吆喝吆喝推荐和收藏~~(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弱柳扶风
我更加惊讶,因为无论是他的气质还是他的白衣,更则是他的那双墨黑眼眸,没有一点杂色的眼眸,黑沉的好似无边无际的黑暗宇宙,时刻都在酝酿着一股无名能量流体,只在你眨眼的不察间,便将你无情的吞噬。
吞噬,是的,我再一次被他吞噬了,在血城中央的翅膀雕塑前是这样,现在看着他无端葬草还是这样。
相较于我的缺乏美男抵抗力,他对于美女的抵抗力要比我强出许多。呃……某承认某自恋,成了吧?可某确实……是个美女……
瓦片漫天飞中……
他的惊骇只是片刻,便恢复了那副淡然深邃的神情,让人无法摸透的神情,让人无法琢磨的神情。
黑僵在遇到这个神秘男人时意外停了下来,男人却没有看黑僵,而是直直盯着我的脸,一瞬不瞬,眨下眼睛都不带的,果然是喜欢上本大美女了。
他轻轻吐口:“你是……”
我特开心,在血池旁听他对我解说血莲的深意就觉他的声音好似九天之上的仙乐,现在他这一声问,我那颗不稳的小心肝更是颤得都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把嘴巴咧得大大的,奉给如柳美人儿一个最为温暖的微笑,我兴奋道:“我们见过的!就在刚刚!呃……也不能说是刚刚……”我空不出手来挠头冥思,只能把眼睛在眼眶里兜兜转转好几圈,末了才把组织好的语言对纤细美男说出:“我就是在血池旁的那个小乞丐,听你解释血莲的那个小乞丐!”好吧,在这种无法说清道明自己身份的时刻,最为令人理解地就只有乞丐这一身份了。
米糊糊,我恨你,面糊糊,我恨你,那个鸟城主禾契笙我恨你,那个神马神马世主禾延悦……好,你是个好人,你隐晦地告诫黑暗之城的危险,老娘感谢你,如果老娘能安全脱离险境,为了表达咱的感谢,咱……以身相许鸟。
当然,我是在知道这根本不可能的情况下才许任此承诺的。
本以为听到我的自报家门后,如柳般柔弱纤细的美人儿会小小惊奇一下世间的缘分是如何的微妙神秘,然而,他却只回了我一句比白开水还白开水的清淡。
他说:“你是血祭。”语气平平的,比刚莫名来到这异界时遇到的那个鬼面男那飞机场面具还平坦。
我低落:“是啊……”说着嘴巴撅起二尺高,甭说挂油瓶,一只猫蹲在上面都嫌地皮忒宽。
纤细美人儿只勾了勾唇角,算是给咱一个应该是同情的笑容,而后,便低头继续捣鼓他那盆葬了的草。
我瘪了瘪嘴角,刚想问他这是在做什么,就感觉到刚刚还一动不动的黑僵瞬时像是被谁拧了发条,机械而快速地疾奔而去,我都来不及瞄那弱柳扶风的美人儿最后一眼。
他不是旱魃,他没有翅膀,他有一双正常可也异常的眼眸,他是人,是自己到了黑暗之城后见到过的唯一一个人,而且他还是个男人,而且的而且,他还是副主府中的男人,他……究竟会有着怎样的身份?
我被黑僵带着离了那神秘男人刚走了没几步,迎面就走来了濡以沫,看看他身边,和他一直形影相随的路冬声呢?
濡以沫皱着眉,好好一张英俊面容,好好一个柔情似水的名字,但综合到他身上,怎么觉着都别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说:“怎么这么慢?”他这话是对黑僵说的,这我敢肯定。
我说:“大哥,据我了解……他们……似乎……好像……大概……应该……”想想还有没有表示程度的词儿,想了半天也没能从我那匮乏的小脑瓜里抠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我总算说出我想要表达的关键词:“他们没长脑子吧。”
僵尸是神马?吃人脑子的!某植物KO僵尸里边就是这么玩的,而且还有金币可赚,不知道这里成不成,要不杀俩僵尸试试?
呃……没豌豆的说。
咳咳,都快被人吸血了,我居然还有跑题这种闲情逸致,我果然是非同凡人也。
随着话音,他皱着眉毛将视线转向我,伴着他视线的转移,他身后的翅膀也在有规律的小幅挥动,然在对上我的视线,不,更准确的说是在对上我的容貌时,不仅是翅膀不动了,什么鼻子眼睛嘴巴啊,除了一声坠落地“嗵”之后,濡以沫就只剩下直愣愣地把眼睛黏在我身上。
我摸摸脸,可惜手被架着够不着脸,只好悻悻收起趋势,心想难道是脸上还有泥土没除净?
不,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不久前自己脸上的泥土比现在多的可不只是一倍两倍那么点,他都没有如此震惊。
我说:“濡近卫?”不鸟我,我继续好心地询问:“濡大人?”还不鸟我,“濡以沫?”不鸟,“以沫?”不鸟again,“沫沫?”咳咳,黑僵们不长脑袋的都开始抖了。
黑僵们失去了濡以沫的阻挡控制,又行向前走去,直到到了那间比故宫还宏伟的建筑门前,翅膀僵硬身体僵硬表情僵硬啥都僵硬不知道下面那XX有没有僵硬的濡以沫都没有从僵硬中缓过来,也是,人家是啥来着,僵尸嘛,不僵着难道还软着?
高耸的木门被从外推开,黑僵带着我进入这间采光极其不好的大殿之中。这里装设不像是那所谓副主梦魅儿老女人的寝宫,而更像是我在以前的世界中看到的那种祭祀时所用到的场所设置,想必,血祭在这里应该也算是一种祭祀,咳咳,要不称之为血祭是做嘛子的。
黑僵将我带入大殿并放在一处类似于祭坛的地方,之后便都缓而慢地退了出去,一时整个宽阔的大殿之中就只剩了我。
大殿内能够投射光线的孔洞都被一层薄薄的红色棉纸贴糊着,因此从外面投入的血色光芒自然就更添了几分诡秘,连弥漫在这大殿之中的空气都好似被这无处不在的红光浸透,而带上了几分血腥气息。
殿外很久才传出濡以沫翅膀挥动的声音,杂乱的频率穿透那薄薄的棉质窗棂传入耳中,和从前听过的莽然干脆不同,这时不知为何会多了些不安在里面,或许……是因为刚刚看我的那一眼?
我魅力也忒大了吧,从前咋没发现捏?不,俺从前魅力就如此大!只不过是……米有人发现而已……
外面在濡以沫这一阵翅膀乱挥之后,又陷入更大的杂乱当中,大殿的门在这阵杂乱中被叩响,木质的门板轰隆隆前后摆动了两下,便宣告沉寂。而沉寂只是一瞬,霎时就又响起濡以沫一声颤抖不可置疑的尖叫:
“她——”究竟是“她”什么或是“她”怎样,我没能听到,因为他只吐出这一个字,他那莽撞粗哑的声音便被一声低音呗的雷鸣轰然截断,我只觉窗棂之外如有闪电鸣响划过,片刻后,外面便传出黑僵那种特有的缓慢步伐,听其脚步声,黑僵的数量足有一二百,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我所处的大殿。
濡以沫的声音不再响起,黑僵的缓慢脚步也在距离大殿之外一二尺处停了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殿外与殿内的寂寥空静所折磨。
红色原木质地的门缓缓被不知名的力量从外面推开,先是一条缝隙,接着那缝隙像是被刀划开的口子一样慢慢增大,增大再增大,有血红色如同血液一般的光质从那道深谙的口子里汹涌着涌入大殿之中。
眨眼之间,我就被汹涌着的红色血浪所席卷,都来不及反应,须臾溺毙。
好似不会呼吸了般,我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道红色血浪席卷而来时与它同进的一抹同色系的身影,可当那身影走进了,我才看清,那并不是与红色相溶的颜色,而是一种很深很深的青黑,就如同那些在电视剧里看过的中了各色毒药后人的死灰脸色,恐惧而焦灼。
瞳孔不可抑制地紧缩,同时又被好奇心所驱使目光沿着来者身着的青黑,一寸寸缓爬上腰腹、胸前、脖颈……直至脸颊。
“你——!”在看到那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容时,我下意识破口惊问,可冲口而出的,却只此一字,再也接不下去心中的种种疑问和不解。
是个女人,可并非如濡以沫或是成秋碧口中所说的老女人,相反的,她一点也不老,年华二八的年纪,当然,是二十又八,不过相对于老来说,这也足够配的上相去甚远了。
视线不期与她对焦,她在看到我的容貌时,也是如我一般瞳孔紧缩,而且相较于我来说,她更是激动,神情片刻又由激动平添了许多紧张,然后紧张中又不知为何会如涛涌般浮现起层层恐惧。
与她对视颇久,本以为她脸上的恐惧和紧张足以使她先于我撇开目光,可盯着盯着,她却离我越来越近,最后脸都快贴到我脸上了。我最终没能忍受得住她这种近距离几近蕾丝边的做法,眼神恍惚了下,而后斜撇开目光。
可虽是撇开了目光,但内心中种种潜在的意动驱使我再次把目光转回到她的脸上。她已由适才的近距离稍稍和我拉开了些足够我们正常呼吸的距离,不!不是我们正常呼吸,只有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是呼吸的,而她……我根本无法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活的生息。(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梦魅儿
是啊,如果猜测的没错,她应该就是梦魅儿,黑暗之城的副主,那个被称作老女人的副主,也就是把咱抓来充当血冰棒的那个坏女银!
我仔细瞧着她,她也在仔细得打量着我,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不放过分毫的查探,她的目光却只是凝着我浅粉色的双唇,鼻间轻不可见的嗅闻。
我不放过她脸部的任何一处特征,额头,眉毛,眼睛,瞳孔,鼻子,嘴巴,如果可能,我甚至想把她鼻子抠开看看她鼻孔里鼻毛是个神马样子。
而她,只是凝着我的唇,凝着凝着,鼻子又规律地对我上下嗅闻,越是嗅闻,她的鼻尖就离我越加的靠近,被拉开的距离很快就又被补了回来,而且直到了这时她还没有停下嗅闻和靠近的趋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突感生命即将消逝带来的沉重和哀默。
抬手,我一把推开她。人在绝望的时候往往力量思想神马的也特巨大特彪悍,梦魅儿被我一个排山倒海就推了出去,然后就听咚的一声,其实落地声一点都不响,无奈我一激动跟着她的落地也仰倒向身后的石头祭坛,这咚的一声就是我芈某人练过铁头功的脑袋与石头角力时的成果。
我老泪纵横地从石头祭坛上爬起来,却发现梦魅儿早已先我站了起来,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用一双考量的目光盯着我。
被她这么盯着我感觉特不自在,如果此时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或是鬼魂或是僵尸啥啥的,我也不一定会有这种感觉,无奈啊……试想,如果被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或是其他啥啥动植物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提还是你明明知道你肯定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有什么表情?
不自在的同时,我脸上的神情也愈加的不可置信,难怪,难怪适才碰到那个白衣小柳树时他会一瞬地皱眉一瞬地惊诧;难怪,难怪刚刚濡以沫见着咱跟看见美人儿似的,这完全是因为咱和他们家老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啊;也难怪,难怪在见着咱美人儿出浴时,成秋碧先还死皮赖脸地当色狼,可在看到我的容貌时片刻那种戏谑和调侃就了无踪影,原来,原来原因就在于此!
我仔细查探梦魅儿脸上的每一处,像,极像,就连眼角下方的赤色泪痣也棱角分明的一致,或许,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她有一对绝对雪白无瑕的翅膀,而我没有。
相较于我的仔细查探,梦魅儿要更在乎我的味道,我想,她是在确认我的血是否好喝。妈妈的,老子又不是小猪猪,凭神马给你开血宴!
可无论我心中再怎么不愿,时已是关进笼子里的猫,任凭我再怎么炸毛,人家该蹂躏还是怎么蹂躏,我只好服服帖帖地把脖子奉献给面前这位和本大美女长着同一张脸的神马副猪,看她那副贪婪的嘴脸,还真是配叫猪这一古今通用人所共知的名词。
但心中无论抱有了怎样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当梦魅儿再度向我靠近时,我还是做出了人们求生的本能——跑!
无奈老子再怎么脚底抹油,这里可是人家梦魅儿的地盘儿。我刚从地上爬起来冲向不远处那扇沉重且古朴的木门,就被梦魅儿从后方老鹰捉小鸡似的拎了回来,我心中哀叹,这时候才想跑,刚刚干嘛来着?
人做到这种地步,我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可是死?不,我怕死,和别人不一样,我不怕死的过程,而是害怕死这种结果。人死鸟兽散,呃……不,这句话不适合现在的我,因为老子现在身边一只鸟兽也米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是……反正了!要是老子死了,路冬声那死X答应给咱的三万两黄金给谁?我可不认为那只长翅膀的鸟会善良憨厚地把那三万两黄金塞进咱不知道有没有的坟墓里当陪葬。
为了这三万两黄金,我不能死!
我死命在梦魅儿手中挣扎,直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那种死亡带给我的绝望和恐惧,我为我的后知后觉感到痛悔,如果在路冬声把我带入那个黑屋子前没有因为一双蓝眼睛而晕倒,如果在被带入黑暗之城前寻隙逃跑,如果……太多的如果,它们彼此相勾成结,直把我牢牢地关在这死结的中央,无法动弹,无法逃离。
我拉扯着梦魅儿,神情语气哀戚异常:“你放了我吧,我的血不好喝,我不要那三万两黄金了,我没有亲人,没有需要我去救济的人,所以我也不需要那三万两,既然我不需要那三万两,你也不应该喝我的血……”我伊伊呀呀的哀戚,完全无视语言的逻辑性,更加不在乎梦魅儿这老僵尸会不会听我的理由。
事实是残酷的,和僵尸说理,只能证明我的无知和幼稚。
梦魅儿斜勾唇角,冷蔑一笑。在和自己同样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我的心情可想而知,X的,和死了老爹是一个感觉——咳咳,话说俺老爹命长的很,因此,俺一直没有尝过死了老爹究竟是啥滋味——自相矛盾中……
在我正自自相矛盾之时,梦魅儿已经把我拎到了她的面前,不得不说,这老女人力气实在是大到不可理喻,话说我拎个十斤重的杠铃都嫌坠手,人家梦魅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这百十来斤的肉墩子给举到她面前嗅来嗅去,这也忒他奶奶的没天理了是不是。
她仔细把我嗅闻了一遍,才放下心似的笑了笑,同时脸上刚刚出现过的紧张和惧怕也消失殆尽,我无缘得知她的这一表情变化原因何在,可我知道她接下来想干嘛,因为她已经开口了,声音和我的出奇的相似。
她说:“果然如濡侍夫所说,味道鲜美可人,是难得一遇的佳品。”末了还咂咂嘴,粉红色的舌尖瞄着自己嘴唇轮廓舔了一圈。
如此美人做如此动作,特别是这个美人还和自己一模一样,要是从前我早就口水眼球漫天飞了,然这时一想到她所说的所要满饮的是自己的血液,心中胃腑就无端泛起一股股难抑的干呕。
我惧怕地缩了缩脖子,她脸上的轻蔑更加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来,她忽地一声冷哼,道:
“亏我还以为你是女魃转世,看你这如鼠的胆子我就为我刚刚的想法感到耻辱!”
我知道梦魅儿在贬低我,我知道梦魅儿在嘲笑我,我知道梦魅儿在骂我,可惜……我听不懂……什么女魃,什么耻辱,话说,我胆小不胆小你耻辱个毛啊。
一时间我内心的小叛逆噌噌往上长,可碍于梦魅儿那王者气势和坏蛋风范,老子再度把脖子缩进了龟壳里,唉——做龟的日子,苦啊!
我在那感叹自己的命运不济,一会儿吊眉毛,一会儿瘪嘴巴,一会儿又把鼻子抽抽抽,梦魅儿一巴掌拍过来:
“给老娘乐呵点!”
咳咳,为啥子觉得这个老女人不但和咱容貌长得像,连性格都他奶奶的是一个娘胎,可是……不记得爹爹们说过我有孪生姐妹呀,难道他们有意隐瞒或者……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有个孪生姐姐或妹妹啥的?
我摆出一张囧囧有神的脸,对梦魅儿愁苦道:“大姐,我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求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乘大船,只要你不喝我血,我给你当老牛做小马。”我一套求饶之词说的特顺,听得我自己都忍不住感动,梦魅儿要还能无动于衷,那她就不是人了!
绕开事实不说,梦魅儿就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我得了个什么结果是个长脑子的都能猜得到。
不错,我的一番动容之词不但没有赢得梦魅儿的同情和怜悯,反而让她更加摆出邪恶的嘴脸,就犹如是那些喜欢欺负弱者的变态,从赢得弱者的惧怕之上获取快感。我讨厌梦魅儿这种欺人太甚的态度,更不喜欢她把咱当肉条甩向身后几尺远的祭坛上,更是憎恨她跟麻袋似的甩完了就压上来,压上来也就算了,她为什么还要把她那张血盆大口凑近咱那张樱桃小口!
咳咳,有时候运用夸张手法也是要视情况而定滴。
梦魅儿老手很是结实地把我压倒在石质冰凉的祭坛之上,然后俯身靠近,直到与我脸颊不到一寸的地方,才收住下俯的趋势,可是脸不下倾了,她的嘴依然下倾,而且,隐约的,我看到她红润光泽的嘴唇里缓缓伸出两颗尖利寒光逼人的獠牙。
因为距离太近,我无法确定那两枚獠牙是否真实,但我想起成秋碧,想起他在桃林中将要吸食我的血液时,想到梦魅儿和他是同种生物,我恐惧得连尿裤子的心都有,可素……可素……除了那件麻质套衫,貌似我木有穿裤子……
唉——悲摧的人生,想表达一下下自己的恐惧尿个裤子都不给我机会。
出于对马上将要发生事情的威慑,我最大限度地将身体向后靠去,可是身下就是石板祭坛,于此我只能紧紧贴靠在石质的凉滑之上,而梦魅儿,她已不再给我任何脱逃的机会,不留余地的压制着,她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血液流逝
这种在外人看来绝美的蕾丝场面,却让我的体温从头凉到了脚。似乎看出我的绝望,梦魅儿特妖邪地一笑,而后倏地伸舌舔过我因为紧张而干涩苍白的唇瓣。感受到那软软凉凉的触感,我猛然瞪大眼睛,惊怔不可言喻,微张着唇以示我的惊惧,可我这种表情明显取悦了喜好欺强凌弱的梦魅儿,只片刻,我就听到从她胸中爆发出的张狂笑声。
我盯着她一瞬不瞬,就好似只有这么做才能阻止她下一步地动作,不过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下于做梦,可是,对于一个快要由于失血过多而死的人来说,做一下梦都觉得奢侈。
也不知道梦魅儿是怎么想的,难道她觉得对着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下狠手很开心很兴奋很有成就感?或许吧,反正对于心理不正常的梦魅儿大僵尸大旱魃来说,他一定是觉得很哈皮。
猫科动物都喜欢玩耍自己的猎物,我猜梦魅儿一定也是猫科动物的分属,要不,她不可能舔完了咱那小巧樱桃似的小嘴巴又把她那双爪子伸过来对着咱的脸摸啊摸。
我苦着脸,眼里都憋出泪水在圈圈打着转:“大姐,你不会是……对女人……有那个什么的……兴趣吧……”我很佩服我自己,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把话完整地说一遍。
咳咳,话说自负也是应该有个度的。
老女人梦魅儿没搭理我,在我刚说完话的嘴上又舔了一下,软软的,全是冰凉的口水,我心中那个呕,可惜表现在脸上的厌恶瞬息就又被紧张所隐没。觉得只是舔舐还不够,梦魅儿居然把她那双堪称冰块的爪子扣在我的脸上,然后捏了捏,又扯了扯,我觉得她现在就像是在对待一只没有知觉没有情感的肉团子。
妈的,这世界上要是能再找出一如我一般如花似玉碧水秋花之容的肉团子,老子给他当老牛做小马。
扯完了她就又把她那张血盆大口靠过来,只不过不再用舌头舔舐,而是用她那两颗堪称锋利的獠牙齿咬我的唇瓣,咬着咬着,她的动作开始缓缓向下游移,突然,颈侧猛地传来一阵撕裂灼痛,顿时就有血腥之气冲彻鼻腔。
反射性地把眼睛瞪成老牛眼,可我完全不在乎这种丑态,因为此刻我所有的感官,都已集中在脖颈间快速流失的温热液体上。我可以肯定,梦魅儿那双锋利的牙齿已然深深插入我的脖间,只是在插入的同时,我的身体不再感受到任何疼痛,只有源源不断的热流冲涌着麻木的皮肤,从体内消逝。
失血过多的最直接表现是头晕目眩,我现在既是如此,而且更糟。双目能看到的影像只有越来越模糊的梦魅儿,看不清那张与我相同的脸容,更看不清那张脸上究竟保有着一种怎样的神情,或许,唯一能够在我眼底留下影像的,便是她背上那对随着她的吸允,而有节律挥动的雪白羽翼,然此刻从我的眼中看去,那渐缓挥动着的雪白羽翼,似乎已是黑金相溶的混合色,幻妙且不可自信。
身体已经失却了所有力量,即使心中还想着逃脱,可实际已然不可能。随着力量的远离,生命也在和我渐行渐远,我闭起瞪得跟小牛眼睛似的双眸,那里已经找不到属于我的绝望,因为它们已经被死亡的空洞和涣散填满,而且,连最后一点点黑金色羽翼的形象,也跳脱出眼底的束缚。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没有血液的供给,我无法呼吸,无法供应心脏的起搏,无法维持大脑的智慧,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恐怖,我没见过干尸,但我可以想象,我的想象力向来丰富,所以,我决定,下辈子一定要多做好事多行善,修个神仙啥的,绝对不能再被僵尸这么把血吸光光,干尸太他X的难看哩!
正当我生动形象地把自己那副皮包骨头的干尸模样放到最后一抹残存的思想里考量感伤时,梦魅儿那老女人却连转世为仙的机会都不给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倏然松开我的脖子,嵌在颈间的锋利獠牙随之抽出,不再流失血液的我脑中仍是一片混沌,视线里也是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我以为她这是喝够了或是喝累了停下来歇歇,然我无法看到她的动作,因此在嘴上被两片软软凉凉的东西贴附时,我忍不住一阵惊讶。
脑中糨糊似的混乱,因此这惊讶也只能停留一瞬,片刻后我就不再有力气去想为什么她不再吸食血液。可我不想梦魅儿不说不代表她不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厌弃了我那鲜美可口的血液,但却对我的灵魂产生了兴趣。
她的嘴唇紧贴着我的,就好似要与我融成一块长在一起一样,先还不觉得什么,但很快我就体会到比之血液流失还要痛苦百倍的感觉。我从前没有感受过灵魂与肉体脱离时的感觉,但现在我可以肯定,这就是灵魂与肉体分开是的感觉,如肉被剥离一样,如眼睛被挖出了一样,如骨头被拆散一样……肉体与灵魂本是无缝地结合在一起,可是现在……它们正被迫做着拆分割离。
如果连魂魄都没有了,别说是来世,就算是今生,也全全属于枉然。
我害怕,我绝望,我恐惧,可是……这些感觉都在与我远离抛弃我,追随着魂魄而去,就好似前方正有一个温暖馨香的磁场,惧于躯体的冰冷,拼命地向那磁场寻求温暖的呵护和安全。
然而瞬间,也不知是我实在昏聩迷惘到了极处,还是真的还保有一丝丝神智,我分明从对面那磁场上体会到剧烈波动,我知道那磁场是梦魅儿,但我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出现这种不稳的波动。
随着她的波动,我身体微感放松,但灵魂被吸食的进度却越加快速。呈意识流体被吸出体外的魂魄,正以比之适才要快上百倍千倍的速度向对面那磁场喷涌过去。
对,喷涌,用喷涌来形容灵魂的剥离似乎很不恰当,但此时此刻,我就是感到了灵魂犹如深海石油被发掘时那种喷薄而出的力量感。魂魄喷涌出的刹那,只听对面一声嘶吼,接着便有一道劲风向我袭来,灵魂撞击到肉体,瞬即严丝密合,就好似根本没发生过刚刚被吸食灵魂的那一幕。
我大睁开紧紧闭合的眼睛,可眼前仍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仔细用残存的感官去知觉,不再有灵魂被吸食的痛苦,不再有血液流失后的绝望,什么都没有,连对面梦魅儿的一丁半点声音也没有。
我只是瞪着眼睛看向面前无边的黑暗,寂静片刻,耳边突然响起咚咚地鼓门声,同时从身侧不远处传来路冬声焦急迫切的声音:
“副主!你怎么了!?副主,你在里面吗?”从他那种焦灼痛苦的声音我隐约地觉得,路冬声他很忠于梦魅儿,更不负责任地说……他对梦魅儿有着他人无法比拟的情愫。
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梦魅儿的回答,等候回应的路冬声更加焦躁起来,鼓着门板的声音愈加震天动地,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旱魃,做到此处,足以验证我刚刚心中所行的猜测。
没有听到梦魅儿的回答,不仅仅是路冬声,就连和她同处一室的我也觉得奇怪,可眼睛看不到,也只能在路冬声急迫敲门声才止息之时轻声地呼问一句,不过结果和路冬声是一样的,梦魅儿作死了也不鸟我们。
潜意识觉得梦魅儿应该就在我前方,因此在听不到回答的下一刻,我便向着前方迈了一步,并伸出手去探寻似的摸了摸。
忽地,又是一阵劲风,兜头盖脸把我吹卷而起,速度带来的负压足使我把心肝肺神马神马的全部吐出去再附赠点口水。大殿宽阔,这我不久前进来时便知道,身后围墙距离我所处的祭坛没有十多丈也得有七八丈,就是这么远的距离,我只用了不到一秒便“嗵”的一声嵌在了墙面上。
撞击到墙面的一瞬,我坚挺着没有晕倒,我可以清楚地知道在我身体上发生了事情,但是是什么事情,仅凭我那么一点子人生阅历,真的猜不出。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柔软不可触及的东西剖开我的肺腑脑壳,缓慢且快速地钻进我的身体,然后一丝一缕地,侵占我的身体,侵占我的感官,侵占我的意识,侵占我的记忆,侵占……侵占……直到它把我从往昔到现在的所有都与它融为一体,我也就晕了过去。
也就是在我晕迷的一瞬,耳底传入一声巨大的破门之声,然后就是门板飞出随同我一起嵌进墙体当艺术雕刻的声音。
我以为,这次晕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可素!我他奶奶的就醒了,老天爷你能拿我怎么滴?
我是被胸前一抹熟悉的寒凉弄醒的,我一巴掌拍到傲然挺立的小胸脯上,大骂:
“成秋碧,你给老娘滚下去!”
胸前扭来扭去的凉滑立马一顿,然后倏地把脑袋伸到我眼前,兴奋道:
“你终于醒了!”
我挑眉:“你不是挺希望我永远沉睡的吗?”(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我是……
感谢爱莉娜和李慕馥的打赏,\(^o^)/神婆性奋了哦~~
PS:觉得不错就推荐一下下收藏一下下嘛~~
*——*——*——*——*
成秋碧水滴似的眼睛在空阔的眼眶里转了两转,砸吧了两下枯瘦的下巴,说道:
“你醒与不醒当然和我无关,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觉得……其实你也并非表面看去的一无是处……”
哇!成秋碧这是在夸我?成大色狼这是在称赞我?我受宠若惊的说。
我眯缝着眼睛将视线锁在成秋碧说这话时的嘴巴上,一眨不眨,就好似他说话时嘴巴里吐出的不是话而是金子似的。
在我这么盯着他的时候,他不再说下去,而是垂下头重新又缩到我的脖颈处,盘靠在血印旁边,凉凉的体温是我所能触及到的最为真实的东西。
最为真实的东西?如有所觉,我抬起手缓慢而机械地再次抚上刚刚被我当做夔鼓来敲打的小胸脯,柔软的触感,没有任何多余布料的阻挡,不可置信的,我重重地握了一下,天,我真的是光着身子的,啥也米穿。
成秋碧忽又把头伸到我头顶,一双水滴眼明明透彻无比,可我就是从他那里捕捉到了恶心:
“没想到你还喜欢自慰的,而且还在我的面前自慰。”成秋碧抖着骨瘦的下巴说道,如果可能,他现在一定能把舌头给呕出来。
我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问道:“自慰?”啥意思?自我安慰?
平生第一次把如此colour的词理解成一清淡如水的意思,可唯一的一次清纯机会却被无情地认为是做作。
成秋碧更加藐视向我投以目光炮弹,他说:“当着我的面都能揉胸自悦,还不承认是在自慰。”说罢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_-#“我他X的就自慰了管你毛事!”
成秋碧被我一吼立时缩回血印旁边,但他的萎缩却没有让我心胸中的怒气有丝毫抚平,而且还平添了几许憋闷来。
面对他的沉默,我在过了尴尬期后才干咳了几声问道:“我……我……我为什么都没穿……我的衣服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声之后成秋碧并没有理会我的提问,而只是在我颈侧缓缓蠕动了下,便就此平寂下去。没有得到他热情回答,我也不想热脸去贴人家冷XX。张着眼睛,冷静下来的我这才想起仔细去打量一下我所躺卧的地方。
这是一间颇为古朴的卧室,古木棕红的床柱,床柱之上偶有镂刻的飞龙暗纹,浅黑的色泽,隐隐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之气,越过头侧的床柱,视线就被一层薄薄的床纱隔挡住,我很诧异,论从前的所见所闻,床纱多为清透浅淡的色调,可是隔挡我视线的这层薄纱,却是家居设计中很少采用的纯黑色,虽轻薄,但运用进如此厚重沉稳的深黑色,即使再轻薄的床纱也看不出它纱的质地,要不是咱是个千年修炼的老裁缝,我还真看不出这面前挡着我与外界的东西是那种薄如蝉翼的抽纱。
咳咳,我真的没有自夸的意思,谁让咱就是那么强悍与伟大捏。
黑色无疑会引起心理上的阴沉与凝重,我现在的感觉便是如此。很不喜欢这道暗黑色的阻隔,我抬手想要把这到碍眼的东西扯开,可刚伸出去的手就被冰冷彻骨地成秋碧给拽了回来。
我怒,可没等我言语,成秋碧就截断我还未出口的话:“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我摇头,我要是知道我自己现在在哪那我岂不就是神了?这鬼怎么连这咩白痴的问题都能问得出口。
成秋碧小性格好极了,就是被吊起来虐一下下戳一下下菊花恐怕他都不会不耐烦,他说:
“想你也是不知道,”附赠了一枚不知道是不是白眼的眼神后,他接着说道:“你现在所躺的床就是副主梦魅儿的床,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副主梦魅儿。”
“啥!?”轰隆隆,副主府在我这一声之后地动房子摇啊摇。
成秋碧即刻用他那双皮包瘦骨头的手捂住我的嘴巴,大脑袋靠近我恐吓道:“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梦魅儿?你是嫌你这条命捡回来太过容易了?”
听到命是捡回来的,我立时抬手按住闯祸的小嘴巴,可我忘记了那张没把门的小嘴巴早就被成秋碧堵住,此时我正正把我那只带着微温的手掌覆到他的手上。
他的手干瘪却不粗糙,冰冷却并不令人讨厌,而且手指纤长笔直,如果在饱满一点绝对是一双极具色情的手,呃……为啥子会想到用色情去形容他的手?
心里其实也很矛盾,矛盾于为何会在触碰到成秋碧这双无论是感官还是视觉都丑陋无比的手时心中会突然多出那么些想法。
我一时只顾凝神他的那只枯瘦手掌,完全忽视了彼此这样的动作在外界的角度看是多么具有暧昧性。最后终是成秋碧忍受不住我这种肆无忌惮抚摸,猛地抽出干瘪枯瘦的手掌,我一惊,瞪大眼睛直直盯着他,一霎,我居然在他那张苍白皮肉上看到一抹异样残红。
他带着褶皱的白纸似的唇瓣紧紧闭合,因为太过与牙齿和下巴骨包覆,看去苍老且了无生气,此时他似乎正抿着双唇,如水滴般清澈的眸子定定地锁在我那只手上片刻才不自在地撇转开。
他不等我回答他适才的问题,便兀自解释:“刚刚在血祭坛上梦魅儿在吸食你的血液时又僭越你的灵魂,因此她不惜暂时放弃你的血液而转改抽剥你的魂魄,可她没想到会被你反噬掉。”
我挪开覆在嘴巴上的手掌,疑问道:“反噬?”
成秋碧水滴似的眸子动了动,脸颊上那残红色调越来越深谙,他重又抿了抿他那张看起来很是苍老的唇瓣:“我也不清楚你为何会对她造成反噬,但是,她连魂魄带形体一起被你反噬吸入身体,这是我亲眼所见,你之所以会没穿衣服……”说到这,成秋碧顿了顿,轻咳了两声,才又补充说道:“你的衣服就是在你将梦魅儿吞噬之时遭受到的对冲力量撞击墙体后被震碎的,路冬声听到撞击墙体的声音便破门而入,但梦魅儿已经完全被你吞噬,你和梦魅儿又长相极其相似,因此……”
“因此”之后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此时我更关心的不是我如何会将梦魅儿连皮带肉带灵魂地给吞进了肚子和光溜溜的身子,而是为何……为何我会突然觉得成秋碧此时的模样正在……害羞……
他会害羞?他X的黑暗之城都会出太阳了,而且一出就是一对大金乌。
成秋碧解释完毕马上就又缩回了我颈间,根本不留给我提出种种疑问的机会,我也不在乎,毕竟就算我问了他是不是在害羞他也不会正面回答我,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回答,不仅不会回答,而且很有可能我又次遭受到无情鄙视。
从他的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不再冰冷的彻骨,而是缓缓带上了丝丝暖荣的感觉。
我还是忍不住对成秋碧说:“成蛇蛇,僵尸也会有体温的?”我很惊讶,惊讶于他身上那越来越温暖的体温。
成秋碧没有回答我,而是缠着我的脖子更紧了些,也更温暖了些,我被他如此纠缠得呼吸不畅,抬手推了推脖子的位置,本以为还会像之前一样触摸不到他的实体,可我怎么就忘了,刚刚已经触碰到了他的手掌。
原来,他早就收起了隐遁之术,而我还傻了吧唧地继续承受着他那制冷机似的身体压迫。
揪起成秋碧,也不管此时我是身在何处,一胳膊就把他甩出了床帐,嗵的一声闷响,就听交杂的脚步声不一时便充满了黑色窗纱之外。
身影交叠闪动,我正自迷惑这种变化,想着为啥子扔出去一个成秋碧突地就幻化出这么些个人影来,头前遮挡光线的黑色纱帐霎时被从外面打起,首先映入眼帘中的,居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路冬声。
和路冬声交涉的种种立时冲彻脑海,恐惧如海浪般拍打着向我席卷而来,忍不住就把身体向着远离他的方向挪去,可此时躺在床上,身边不远既是一面冰冷昏暗的墙体,根本就是退无可退。
我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要呼喊救命,可眼角不期撇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成秋碧,这小子被我摔得不轻呐。
他阴郁着一张骷髅脸水滴眼睛紧紧盯着我,好似如这般看着就能报了他刚才被摔的仇恨似的。但虽然他的脸上想要即刻把我秒杀,然他的手却缓慢而有节律地一再挥动,我不解,眼角撇过更加凝神去看他的动作,而且还特明显地用眼神去询问他的用意,他看我的眼神更加阴郁,他那气势像把我剁了都不止。
因为盯着他的时间过长,是个长脑子都能觉察出我的异样,更不用说诡诈的路冬声。
想到某种利害,我立马从成秋碧那里收回视线,然时已晚矣,路冬声已经觉察出异样,皱着眉缓缓侧头朝着我的视线走向寻了过去,我立即又转眸焦躁地回视成秋碧,用眼神示意他快些躲避,可一切已晚,我的警告眼神还没有被成秋碧接收到,路冬声已然循着我的视线找到成秋碧所站的位置。
然令我意外的是,路冬声居然像没有看到成秋碧一般,只眉宇间的川字纹更加深皱,回头眼现担心地轻问道:
“副主,您在看什么?”(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素
很恭敬很温柔很体贴,一语惊醒做黑梦的我,我猛然想起适才成秋碧对我说过的话,我的身份……现在是梦魅儿……
我张了张嘴,喉中因为紧张和太久的沉默而堵得慌,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
“副主?”路冬声急迫地凑近我,我扯扯身上盖得严实的被子,绝对不能让她看到我此时一丝不挂的样子。他见我还是不回答他,而且还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他,似是更急迫了,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开始使命摇晃:“副主副主!副主……”
路冬声把我摇啊摇,摇得我差点上了奈何桥,可他除了“副主”俩字之外,啥有营养有价值地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我被迫摇来晃去的身体被另一双手揽住,温暖的体温,不似路冬声的热切,也不似成秋碧的微温。
我缓和了一下被摇得七荤八素魂梦不知的神智,等眼睛里的金星星熄灭地差不多了,我才有力气去看揽着我的是谁。
薄薄的嘴唇,挺而圆润秀气的鼻子,如细柳一般的两道弯眉,我说过,最使我无法从他脸上挪开目光的,是他那一双如同具有灭世磁场的双眸,黑洞洞的瞳仁,映下上眼睑绒绒纤长的墨色睫毛。
他只是不热不冷地轻轻揽着我,只是把我从路冬声载我去奈何桥的船上拉下来,只是……从他的眸中我看不到任何感情,连令我深陷的可能都已没有,不似那天在血莲翅膀雕塑旁,更不似被呈当血祭遇到他时他脸上难得一遇地惊讶表情,他的眸光冷淡极了,但我就是无法撇开目光,不是深陷,是不可置信。
他说,声音冷漠疏离地说:“魅儿,素来了,你不开心?”明明应该是极具温情的话,可被面前这弱柳扶风颇具几分病态的男人说出来,甭说是温情,我要是能听出一点情我也就毫无顾忌地扑上去了。
下意识的,等这自称素的弱柳扶风似的男人一说完,我寻求帮助的视线马上瞥向成秋碧,这才看到,成秋碧早已和着脚步杂乱进来的众……旱魃靠近床前,正以一双甚为仇视的眼睛盯着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和路冬声一样,素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成秋碧,可在他的眼中根本没有映射下任何形似成秋碧的影子,难道……他们根本看不到成秋碧?
想想成秋碧的隐遁功夫,我也就泰然了,可一想到怀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刚刚说的那不冷不热又温情淡漠的话,心中还是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随着素转回视线,我的眼角却始终不离床头的成秋碧。他脸上那残红已经完全找寻不到踪影,唯一能够留在他那张惊天地泣鬼神的骷髅脸上的,就只有越来越明显的阴郁。
对着柔弱可也清冷的素,我动了动唇,但我想说的话,却是对成秋碧的。眼角突然撇到成秋碧缓缓点下去的头,不明何意,可我那一颗紧紧吊在喉咙口的心,终于体会到大地母亲的踏实和凝稳。
在素越来越冷漠疏离的表情下,我放软了身体,将身体的所有重量全部盛放在素那袭雪白如绒花的襟怀里。手犹豫着放到素的腰侧,然后更似踌躇地环上他的腰身,趁着脸上的表情尽数掩埋在雪白衣襟里,我微不可查地露出一抹视线到成秋碧那里,见他只是凝着脸色没有反对,而且在我看他时他再次点头,我便知道,我的理解能力还是挺牛掰的。
之于对素和他刚刚唤我的一声“魅儿”,我便隐约地猜测到他同梦魅儿的关系,然他对待我的冷淡却令我有些怀疑这种猜测,幸好从成秋碧那里得到认可,虽然开始没有及时领会,但终还是让我聪明绝顶地芈大明星捕捉到其要点,通过咱超同寻常的应变能力,嘿——小病秧子,老娘要是不把你糊弄的昏天黑地,某今后就不叫梦魅儿哩。
咳咳,话说我本来就不叫梦魅儿的说。
得到了成秋碧的认准,我更加抱紧身前的白衣弱柳扶风,同时把头也深陷在雪白的衣襟里。就在这之后,我很明显地听到一声放心地唏嘘从身后路冬声以及一直没有得到我注意的濡以沫那里幽幽传出。
白衣弱柳扶风的小病秧子名叫素,而且就只素一字,没有姓氏,亦没有其它名字,这一点我很快就从成秋碧那里知晓。他身上散发着令我安心的热度,因为在离开血莲池时成秋碧就曾告诉过我,素是人,和我一样的人类,因此那令我安心的热度,无疑就是同为人的一种相惜安全感。
濡以沫和路冬声在确定我没有其他异样时便退了出去,适时地为我和素赢得独处的空间。在他们出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这样窝在他胸前一动不动,任凭鼻息间萦绕着这难得一遇的人类熟悉的体温和体味。
成秋碧一直没有走,而且还好死不死地坐在床脚盯着床头相拥的我和素,我有些不自在,特别是在感受到背后那能灼出一个洞的视线时,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更加扩大。
在素的胸前不安地动了动,想要从他的怀里爬出来,可刚有了个趋势就又被他捉了回去。他握着我的一边胳膊,用空着的一只手抚上他被我揉皱了的衣襟。
他的脸上带着笑,很灿烂很灿烂的笑,可我愣是被那笑容冻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来。
他柔软纤长的手指摸到他自己脖颈处的一枚扣子,解开,然后下一枚,解开,再下下一枚,再解开……直到他把他身上那件雪白的长袍全数解开、褪去,然后就换做了他的里衣,我定定地看着他解扣子解得欢畅,可心中丝毫非分之想都米有,我羽化了,我天使了,我居然没有一点子冲动想要扑倒对面这小受受男人。
他松开我,改用双手剥下外袍,然后是里衣,到得最后,他居然就那样一丝不挂地坐在我的身旁,我流鼻血,我甩口水,我激动地差点鼻涕眼泪都喷涌出来,可是……依旧是没有扑倒他的冲动。
缘何?
我也这么问自己,最终,我明白这是心的感觉。虽然我很钦慕他秀美的脸庞,虽然我很艳羡他柔软白皙的胸膛,虽然我很……惊诧他那根绝对不可思议地尺寸,咳咳,总之了,老子身体有反应却没有想要解决地冲动,你那小鸟再诱惑也米用。
裹紧身上的被子,我向着离他相反的方向靠了靠,但立刻就被他拉了回去。他剥下我身上的被子,使得我和他一样赤裸呈现在彼此的目光下,老娘我竟一时沉不住气红了脸,使力抽出被他拉扯着的手腕,可没想到素看似柔弱不禁风雨,但力气大得超乎我想象,我这一扯,除了在手腕上留下更深的红痕外,根本就没起到丝毫作用。
我又使力拽了拽,没有作用,又拽了拽,还是没作用,我急了,急切地吼道:
“你松开,好痛。”
素很是善解人意,果然松开了我,连反对一下下都没有,我刚咧开了嘴想对他报以一个感谢的笑容,他就彻底打消了我这种多此一举的冲动。
他是放开了我的手,可他却立时禁锢住了我的身。我被他压在身下,彼此没有任何阻隔地相贴,感受着从他赤裸的身体上传递过来的热量,有一种紧张的燥热在体内蔓延。
我焦急,立时用手去推他,可手才触及到他的胸膛就被他单手搁下,而且手腕再次被他紧攥到掌握之下。
一手圈制着我的手腕,一手已然托起我的下巴,下巴上上倾的力道,使我不得不与压制着我身体的人对视,他眸瞳深黑,脸上笑容清冷可也炽烈,我被他这种矛盾的表情所震彻,曾几何时,生活中这种自相矛盾的神情已成为人的专属,除了人类,不会再有这种复杂的生命体。
我知道他想要对我做什么,但我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何目的,又是潜意识的推动,我惊恐地目光四处寻找着那个既丑陋可也带给我无限安心的身影:成秋碧。
我找寻了半天,但碍于身体受到钳制,目光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搜索,浓浓的绝望瞬间席卷了我满心满头。
我不耐心中的惧怕和绝望,即使没有手脚的帮助,我依然不忘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
素忽而笑得更热切了,挑着我下巴的手缓缓爬上我的脸颊,一点一点,就好似摸骨的医生,直把我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摸遍了,他才萎缩着瞳孔收回手。
“你不是梦魅儿。”他肯定的说,对,是说!而绝非猜测。
我一瞬怔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停在我头顶的那张薄唇,忽而眼角再次撇到令我安心的熟悉身影,我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和他一样肯定地否认道:
“我是。”绝对不给他反驳余地。
但是既然他肯这么猜测,那他一定是做了充足准备。他放开我的下巴,转而扣住我的头颈,将我与他的距离拉到最近直至鼻息相闻。
他说:“你不是,虽然你和她有着绝对相同的体态特征,可你不是她。”
素傲然地猜测和肯定的语调令我气愤,我深皱起眉心,声音恶劣地反问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诅咒符
素软眉一笑,幽深的眼瞳被埋藏在绒绒纤长厚实的羽睫之中,他语气温软而甜美地说:
“因为……”不再有因为之后的所以,他不肯给我一个明确的因果关系,然我已从他显而易见的行动中,懂得他的意图。
浅粉色的薄唇就好似两片做工精细的软香果冻,果冻敷贴在我的唇上,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触感的双唇,我简直都产生了要把它们吞吃入腹的欲望。
不过……据传果冻不都是皮鞋啥啥的做的吗,那好吧,为了更加安全起见,我还是直接吃皮鞋好了。
我正想着怎么拒绝他,他已经拥有了绝对的主动权,唇珠上忽传来他舌尖软细触感,顿时在浅红敏感的尖端漫延开难以言传的向往异样。
眉头深深皱起,眼睛瞪得跟个小牛似的才没让那异样继续涌向身体下方,我咬了咬唇蕾,强制怒气横生,严厉道:
“素!”从适才的冷漠淡然到得此刻的主动热情,素的一举一动不能不让我心生警惕。他在试探,绝对的试探!我瞥了一眼已经滑移到床侧的成秋碧,微闪了一下眼波,而后对压在我身上越行靠近的素命令道:“本副主不需要你的服侍,你下去!”一句话充满生冷薄情,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试问,一个极品男人裸着身子趴在你身上等你圈圈,你啥米感觉?
我可以肯定地说,老娘我有感觉哩,就快憋爆哩o(>﹏<)o~我受不了哩,哩哩哩哩哩哩哩~~
作为一个二十八岁黄金熟女的年纪,只要心理生理没啥米障碍或是啥啥缺陷,面对如此诱惑,都不可能泰然处之,我不是柳下惠,学不来人家的坐怀不乱,所以我得尽快在心中扑腾的小火苗噌噌燃烧之前把身上这赤裸裸的小肉肉给扔出去。
我的命令已经抛出去许久,而且一直用一双煞有介事的眼神盯着将要靠近我的那两片肉色果冻,唉,皮鞋啥的再怎么也米有软软甜甜做工精美的果冻好吃,即使其中饱含了对身体无益且有害的物质,人们也一如既往地沉迷在甜蜜毒药的诱惑力之下。
我凝着素,素同时也在不错目地盯着我,他的脸上始终是那抹不变的温柔疏远的笑容,而眼瞳就好似幽深不见底的悬崖深谷,黑洞洞地只令人沉陷,却丝毫不许溺毙在其中的人有任何的生还机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命令你出去!”等得太久,我已经失去了耐心,手被他挟持着仍要重重地推过去,他接受到从我这里传递过去的排斥,只微微缩了缩瞳孔,似是回神,嘴角牵着的笑容愈加扩大。
他俯身用他薄软滑凉的唇瓣轻轻与我的红色蓓蕾斯磨辗转,我止不住地惊讶与无法自持,干脆将头侧向一旁,躲开他的主力点,而后大吼道:
“**的给老娘滚出去!”
素状似诧异,抽身语气平缓道:“魅儿,你不是很喜欢素的服侍么?”虽平缓,可也坚决,就好似我的做法不仅违背了我自己,也违背了他违背了世间公理。
公理?妈的,老子现在李代桃僵成了那个什么副主梦魅儿老女人,老子说的就是公理!
我见过梦魅儿,所以我知道梦魅儿和我的容貌除却一双碍事的翅膀外别无其他不同,所以此刻我虽然心存些许地忐忑,但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和面前这柔弱纤细柳美人无媒苟合了,贞洁神马的我不在乎,可要是他有个啥啥花柳病的,那老子的后半生……
想到和梦魅儿别无他样的面容,我心底突地有了些许底气,在素话音才落之际,我立时吼了过去:
“老娘我移情别恋现在不喜欢你的服侍了怎么的!”然后飞起一脚,直奔他的XX,虽然这一脚着实没什么力道,可也正中要害,不过……如果他的膝盖也算是要害的话……
我一脚下去,素吃力松开我利落滚下床去,潇洒地在床侧站稳,正巧与等候在床边伺机采取行动的成秋碧肩并肩,俩一弱柳扶风一骨瘦嶙峋,简直就是把营养不良者的形态淋漓尽致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对这一美一丑一人一旱魃感到前所未有的期盼,如果他俩……凑合凑合,绝对能谱写一段人与僵尸的旷世恋曲。
素遭了我一脚一点情绪波动都未在脸上表露,不但没有表露,连一丢丢的笑容都没有消抹,反而是我,一边盯着他以防他再次爬上床来,一边揉着被他膝盖骨撞得差点骨裂的脚尖,另一边还要抑制住不让自己在柳美人面前鼻涕眼泪失禁。
成秋碧盯着身侧赤裸的素,我同成秋碧一起盯着全身赤裸的素,别看他柔弱,说实话,他那活儿还真是不一般的大捏。
呃……咳咳,就当某啥也米说!
在我们盯着他的同一时刻,他也在看着我,我把被他拉扯得乱糟糟的被子高了高,直到确认把身体盖严实了,才抬臂指着地上散落的他的胜雪白衣说道:
“穿上,滚!”
我的话之于素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令站在他身边的成秋碧眉毛皱起,本来就没有几根的黑白交错的眉毛,皱起来后就跟横空对接的一条小型斑马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好想告诉他一声,可是碍于有素在,我只得憋下心中的话等有了自由空隙在行劝告。
正自我对着成秋碧皱在一起的斑马线不舒服时,素又次俯身,我一惊,即刻收回心神,警惕地瞪着素的每一个动作。
他这次并没有采取之前的压倒之势,只是半俯过身,伸手到我面前,我盯着他的笑脸,他伸出的手就停住,转而纤长细滑的手指轻放到我胸前紧紧盖起的蚕丝被面上,拍了拍,就跟哄孩子似的,又拍了拍。
他说:“好好休息,”目光转移,转到我的枕侧,我不懂,就听他接着说:“你看,休息不够连翅膀都释放不出来,这要是以后晚朝时被主上看到了,一定会怪罪的。”
素的声音很轻柔,素话语间的内容无处不充斥着关心,可我却因为这轻柔这关心,生生出了一身冷汗。他,已经发现我没有翅膀。
是啊,这么明显的事情瞎子都看得出来。咳咳,有本事你让瞎子来看看!
我张了张嘴,没有解释,不是因为一时半刻找不到解释之词,这世间,最不缺少的就是解释,我只是,不想越描越黑而已。他既然没有明明白白地拆穿,就说明他亦是无法确定我的真假,既如此,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目瞪着素转身,目瞪着他微不可见瞟了一眼成秋碧所站的位置,目瞪着他低身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的雪白长袍,目瞪着他从里衣至外衣缓慢而有节奏地一件一件穿好,目瞪着他纤瘦雪白的身体一点一点掩盖在同样色系的衣服下。
他忽而转回:“我好看吗?”冰冷遥不可及。
我下意识回道:“好看……”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抬手拍了自己一嘴巴,然后捂着嘴再也不说一句话。
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只是微扯了扯嘴角,一句话也没说便又回身穿衣服。缓慢而细致地把每一粒盘扣都一一扣合,就好似那些盘扣的龙形模样在他的手中稍不留意就会飞走似的,我紧捂着嘴巴,直到看着他穿好衣服缓步推门离开,依然定定地瞅着他离开的方向,就仿佛,那袭白色的影子仍旧站在我的床头。
“看样子你这是还没看够呢。”忽的,成秋碧那把清亮亮的老声音幽幽响起,就跟暗夜里的小幽灵似的,差点没把我所剩无几的小魂魄给吓飞。
我低吼:“没看够难道你还能脱了衣服继续让我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没看够,谁让素的身体是柔弱与力量的完美结合体捏。
令我意外的,令我震惊的,令我差点没把舌头喷出去的……是,成秋碧居然奉给我一个响亮亮的肯定回答:“如果你愿意看,我可以脱。”
他说:如果你愿意看,我可以脱。
我可以脱……
他可以脱?
他可以脱!?
脱啥?好吧,口水喷多了,我脱水了。
我说:“成秋碧,就你那要胸脯没胸脯,要小腰没小腰,要屁股就全是股骨头的,我想我还是不让我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受苦了。”然后撩起被子遮眼睛。
成秋碧先是一愣,掀起我盖在头顶的被子,而后恨恨:“你敢再说一遍?”
我很诚实:“我不敢。”
然后就听咚的一声,成秋碧死绝。
过了好久,才又听到成秋碧微弱不可闻的声音从床下传来:“认识你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么?”
名字?他怎么突然想起问我名字呢?我不疑有他,遂回道:
“芈陶叶,mǐ,不是大米的米,也不是小米的米,更不是淘米水的米。”
成秋碧消化了片刻,而后说道:“好,小芈,等我出了副主府就去寻姬道长弄几道诅咒符贴死你。”
小“米”?好,这个俗透了的名字也就算了,可是诅咒符?啥东西,听了就觉得是跟过去某宫里扎小人那东西差不多的,好,这个也算了,可是“鸡”道长?你干脆让鸭道长也一起来好了,鸡鸭凑一起,那还不得满屋子的圈叉符?你还要那诅咒符有毛用?(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远离
我说过,我是五美,因此就可最为没用的一项问成秋碧道:“成蛇蛇,‘鸡’道长……呃,他是干嘛的?养鸡的?”听起来很有可能是养妓的,可是养妓的能称为“道长”?而且还啥啥诅咒符?如此串联倒是有些像是……
“他是昰宿山田归道门下第一高徒,姓姬名公孙,是道教最具德高望重的一名半仙体。”
道教,半仙体……
我说:“神棍吧。”其实不等成秋碧解释我就将道长这个词联想到前世看过的某剧中的啥啥收僵尸的茅山道长,可素……道长不是收僵尸的咩,为啥子听成秋碧的话一点害怕的意思也木有,反而还有浓浓地恭敬之情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呀——
成秋碧捏着眼眶中水滴似的透明眼珠特藐视地瞟了我一眼,说:“除了姬公孙的事情,你就没其他的想要问问我?”
我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他好像发现我不是梦魅儿了。”
成秋碧又鄙视得斜了我一眼:“你说的是素?”
我点头:“蛇蛇你真聪明。”
“你再敢这么称呼我我就出去说出你不是梦魅儿这件事!”成秋碧要挟我。
靠!老子又不是主动求他们把我当梦魅儿供到这床上来的,还怕你告密不成?敢要挟我!
“蛇蛇,你认为我会害怕你的要挟?”
成秋碧抬了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眼皮,说:“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老子认输。
我瘪气球似的蔫了下去,他的要挟不可能不令我害怕,我深刻地知道身份暴露之于我会有什么结果,我怕死,更怕被当血冰棒叫人把血吸光光。
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哀怨地说:“蛇蛇,我的好蛇蛇,”在床上蹭啊蹭,我终于在被子的掩护下蹭到了距离成秋碧最近处,“我以后不叫你蛇蛇了,好不好?蛇蛇?”嗯……习惯啊习惯,习惯除了害人之外,我就没发现其他用途。
成秋碧彻底崩溃,不耐烦道:“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然后也不说离开,就坐到床边生闷气。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触手的坚硬如铁,应该是他的脊背,他已经瘦成这幅模样了。
我说:“蛇蛇,你在家里是不是总遭人欺负。”
成秋碧含糊不清地应了我一句:“嗯……”
我没听清他究竟是陈述的语调还是上扬的语气,因此确定似的再次问道:“经常受欺负?还是你家里穷时常吃不饱穿不暖?”要不咋瘦成这么一副连皮都快没了的骨头架模样。
话音才落,就见成秋碧阴森着目光冷冷地侧转过头盯着我一顿猛瞧,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把被子拉起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瑟瑟道:
“我、我哪里说错了?”
见着我这样,他阴冷的目光忽而软了软,水滴似的眼睛真的仿佛能在瞬间掐出水来,他抬手拍了拍我身上的被子,就好似刚刚素离开前的动作一样,而后才说:
“妄加猜测不是个好习惯。”
我点点头,原来他是想为他的批评做铺垫,我说:“我也这么认为,可这习惯我改不掉了。”顽固不化说的就是我芈某人。
他说:“小叶,”呃……刚刚还小“米”来着!“你想活下去吗?”
不明白他为何突转这么沉重的话题,但也不想岔开,因为他的神情令我不忍心去岔开,他那种心伤哀痛竟让我内心潜在之处隐隐悸痛。
我说:“我想,不管怎样,我都想活着,因为死了我就当不了大官,赚不了大钱,娶不了漂亮老公了。”上帝呀!原谅我的庸俗不堪吧,阿门!
成秋碧特爽快地把下巴再次抖脱臼,装了好半天才把他那骷髅脑袋整装完全,我心里不住地说道歉,只可惜就只有心里说罢了,成秋碧这种长耳朵的根本听不到我纯洁伟大的心声。
成秋碧是彻底被我的话给震撼了,要不他也不会下巴都装上了这么半天都不接我的话,而且身体还出现人极度发烧时才有的抽搐抖动。
我关心地询问:“成蛇蛇?”一手抬起探向他的额头,如果那算是额头的话,“发烧了?”他的体温确实有所提高,比之适才的温热要高出许多度,但不至于称之为发烧,更加疑惑于僵尸怎么会有体温,在我疑惑之际,成秋碧也终于找回他失落已久的心神。
他拨开我的手掌,表情别扭道:“不许碰我!”而后顺了顺他长长的一头墨发,“虽然你说的话一点水准也没有,不过细想起来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什么有一点道理?明明就是很有道理!
我盯着他那一头墨发,很是不解他那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居然拥有着这么一头长及腿弯颇具古典风情的墨黑软发。我问他: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你以前轻生过?”想起他曾经对我说过他的玲僵身份,轻生神马的之于他的确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
他默了片刻才摇头否认,道:“我这么问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很不屑地撇了撇嘴,说:“我怎么不觉得。”明明就是在为他自己的玲僵的身份而顾自烦恼,居然还装腔作势地说什么是为了我。
对于我的不屑他很轻巧地就给无视掉,他说:“既然你想活,就一定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说:“啥身份?”
成秋碧又开始藐视我,他说:“你现在是梦魅儿,如你所想,素已经开始怀疑你,因为你没有翅膀。”
我摸摸肩膀,问:“那该咋办?”脑中突然想起被带往副主府的路上经过的那家成衣店,我建议道:“要不我先买对翅膀糊弄糊弄他?”
成秋碧咧着骷髅嘴巴,大惊:“糊弄他?”
我有些犹豫:“难道不行?”
“当然不行!”成秋碧想也不想就否定我的建议,他解释说:“或许对于路冬声和濡以沫这一招可以,但至于素,就算你真的凭空长出一对真翅膀来,他也未必能相信你是真的梦魅儿,因为他已经见过你,是作为芈陶叶的时候见过你,他知道你与梦魅儿的不同……”
不等成秋碧说完,我就截断他的话:“可他只是见了我两面,而且那么短暂,他能了解我多少?”
“他是不了解你,”成秋碧说,“可他了解梦魅儿,你知道他与梦魅儿的关系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看他对梦魅儿的称呼,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极为亲近的……”具体什么关系我无从猜测,我只能做出最为亲密的猜想。
成秋碧认可了我的猜想,而且更加具体地给我解释道:“确实很亲密,他是梦魅儿的侍夫,还有把你捉进黑暗之城的濡以沫,他也是梦魅儿的侍夫。”
听到侍夫,我小小惊讶了一把,这里居然……奉行一妻多夫!?可不及惊讶表现完全,我就迫不及待地问成秋碧:“那路冬声呢?他是不是也是梦魅儿的侍夫?”咳咳,为嘛子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种特心急的感觉。
成秋碧水滴似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不是对路冬声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期间语气竟然是我不曾想过的危险。
我反射性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他对梦魅儿要比濡以沫更为紧张和关心,所以……”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多余,我立时反口怒问道:“我对他有意思怎么了!他长得好看还不许我视奸一把?”说罢我就开始后悔,为啥子说出来的话总是这么没素养捏,明明人家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
成秋碧被我口无遮拦的习惯shock惯了,因此听我说“视奸”也没表现出什么过于惊彻的神情,就是嘴角不可抑制地抖了两下,抖够了他才对我说:
“你最好离梦魅儿的男宠们远点,濡以沫也就算了,如果你要是非得去招惹素,以后有什么恶果你自己兜揽品尝。”
我说:“那路冬声呢?他是不是可以近点?”
成秋碧:“芈陶叶!”
我抠抠耳朵:“小点声,被别的旱魃听到我会死得很惨。”
成秋碧狂怒:“你还知道会死得很惨!?”
我嘿嘿傻笑了两声,说:“当然知道。”成秋碧再次厥倒。
成秋碧被我气得老半天不说话,我也跟着他沉默,可无奈心中疑问颇多,而此刻只有他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答,因此在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不再那么强烈后,我壮着胆子问道:
“蛇蛇?”配合着傻笑了几声,极尽讨好之后我才接着问道:“我觉得素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心机深沉,你为何总是对他抱有那么严重的偏见呢?”
很明显的,成秋碧对我这么问甚是恼怒,他向我吼道:“我说离他远点你就得远点!”
我小小声反驳:“凭神马?你又不是我老爹,我凭神马听你的。”就是咱那两个老爹,也是对咱惟命是从的,从来就没有咱没事着听他们唠唠叨叨。
成秋碧即刻回吼:“什么也不凭!”然后似乎是觉得自己这么说太过强词夺理,因此平静了一下,又次解释道:“如果不是他在我爹面前挑唆,我会有今天的下场?”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们这是早有恩怨——”(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三城
既然成秋碧对于素的理解也只是停留在主观臆断上,我也就不甚在意他的话,反是安慰他说:
“蛇蛇,不管别人怎么说,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生活的好与坏都是与其他人或旱魃无关的,即使是你爹,你也不必投去太多关注。”
成秋碧老脸都跟挂了铅似的黑,他说:“我觉得你这话很恶心。”
我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立场:“其实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可我还是认为我说的是对的,你觉得是不是?”我捅捅他正对着我的脊背,指尖立时就散开他骨质的硬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我的话落地许久后,才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声音赞同道:“是……”甚是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是就好,我又捅捅他的后背,踌躇了半天,还是微显尴尬地恳求道:“蛇蛇,你……能不能……呃……”
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见成秋碧坐在床上转过身,而他的手里,正不知从何处在何时多了一套奶白色的长裙出来。
我感激涕零,抹了把鼻涕我眼泪汪汪地对成秋碧说:“蛇蛇,知我者莫若你也。”我夺过他手中的衣物就要起身往头上套,可是套到一半觉得不对,立时又钻回了被窝,用一双受惊小鹿似的眼睛瞄着一瞬不瞬看着我的成秋碧。我说:“蛇蛇,我要穿衣服。”
成秋碧说:“哦……”
我:-_-#“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措施吗?”
成秋碧骷髅似的脑袋木然地点了点,说:“难道要我帮你穿?”
我直接石化,好久之后我才把浑身上下洁白的石膏抖干净,我说:“我觉得在面对一个女孩子换衣服时,作为男性的你来说,应该自动自觉闭起眼转过身推开木门走出屋子。”
成秋碧说话特难听,难听到我想一粪拳捶死他,他说:“你是女孩子么?事实明摆着你不是,而且你全身上下我都已经看遍了,我是一个有责任心的旱魃,因此我决定娶你。”
我张着嘴巴等某某人塞跳蛋,可惜不等人家塞我下巴就义无反顾地迎接大地母亲去了,我摆出一张堪比白痴的脸,傻掰地问成秋碧:
“啥?你说啥?”
面对我的吃惊,成秋碧脸上的表情就只能用淡然来形容,他说:
“在浴室的时候我被你和梦魅儿酷似的样貌所震惊,因此一时无法撇开目光,将你的身体看遍,因此作为对你的补偿和我自身责任的谴责,我决定娶你。”
我头摇得特H,我说:“不不不用,我不在乎的。”不就是被他看光吗,要是照着他的说法,不久前给我洗澡澡的黑僵们都得娶我了,那我……我的圈呀!!
可无论我说什么,成秋碧都是乌龟吃秤砣,他说:“我决定了的事情没有旱魃可以改变。”
我说:“你是觉着自己这辈子也娶不到旱魃媳妇儿了吧,”然后白了他一眼继续说:“而且,你说的是‘没有旱魃可以改变’,我是人,我不是旱魃,因此你的决定我可以改变。”我的语气异常坚定,誓死也不嫁给他。
话说他这小样是想媳妇儿想疯了吧。
他一时间并没有急于应接我的反驳,只是从我手中重又拿回那条奶白色的长裙,一手掀起盖在我胸前的蚕丝锦被,我一惊,急忙抽手压实身上的被子,正巧与他枯瘦的手背相合,很明显地从他手上传出一阵无法抑制地颤动,他即刻抽手,水滴似的眼睛在眼眶里来回晃动了几次,末了从床上站起。
“你以为我非要娶你么?”
我说:“我没这么认为。”
他却不鸟我,仍兀自说道:“若不是我无法离开你身上的血印,我才不会出此下下策。”
原来……他是因为血印……
我挑眉,说:“好啊,那你就做我的男宠吧。”反正都有素和濡以沫那两个现成的例子摆在那,我也不怕被人说成色胚,更何况,从成秋碧的口中也基本可以确定,梦魅儿那老女人是要人品没人品要人缘没人缘,我也不惜在她身上再添些什么油盐酱醋茶。
成秋碧立时矢口否决:“不行!我是旱魃直系,怎么可以嫁作男宠。”
我撇撇嘴:“随便你。”说着又从成秋碧手中抢过奶白长裙,再这么你争我夺的,奶白色都得变成奶黄色。
把长裙塞被窝里我一阵捣鼓,总算是在一个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就是满头满脸汗涔涔的情况下穿上了衣服。
从床上坐起后,我都跟刚和谁谁谁滚过床单似的,气喘吁吁不说,还满身香汗淋漓。我对成秋碧感谢道:“这衣服挺漂亮,是梦魅儿的?”
成秋碧还在专心衡量是否要嫁给我做男宠,因此回答得也根本就不走心,他说:“那老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衣服,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女旱魃那里偷来的。”
“咳咳,你一直系旱魃还偷女旱魃衣服呢?”这得给他的家族丢多大的脸呐。
成秋碧老脸一沉:“我愿意。”
不顾他的情绪波动,我转移话题问道:“你为什么总是称梦魅儿为老女人?她很老么?”不单单是成秋碧这么说,就连她的男宠濡以沫也是如此称呼她,而依我和她仅有一次的见面来看,梦魅儿的年龄和我应该是不相上下,或者说,根本就是同样年纪,可为何……
成秋碧说:“五千岁的年纪算不算老?”
我下巴掉了:“算!”好吧,刚刚那啥“同样年纪”言论就当是咱没事乱放尾气,五千岁!妖精吧。
我把尾气排放干净,成秋碧也终于从是否嫁作男宠的纠结当中走了出来,他凝着斑马线一样的眉毛,说:
“我不可能嫁作男宠,可我现在也离不开你,你已经知道我的弱点,可我也知道你的底细,现在我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我垂眸:“蛇蛇你说的可真有道理。”相互利用还带这么直白说出来的?我是没城府,可你成秋碧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就算是他不再说下去我也基本上知道他将要表达的意思,可是他既然执意要把话说完,我也只能空出一对小耳朵好好听着。
他说:“我不能一直对外行使隐遁术,可黑暗之城没有一个旱魃僵尸不认识我,而我要留在副主府,就必须拥有一个合理身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啥?!”我刚想问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却忽然将重点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说:“你虽与梦魅儿容貌性格极为相似,可也有不同的地方,梦魅儿既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暗化身,而你还保有人族特有的仁慈,这是你与她最大的不同,我想适才素发觉出你的异样就是从此点出发。”
见我终于肯凝神倾听,成秋碧微微停顿以期我能尽量消化,我也不负他的期望,真的把话打包塞进了肚子里,只是能消化则消化,不能消化的全全抛诸脑后当废料。
想我应该理解得差不多了,成秋碧接着刚刚的话继续给我传输有关梦魅儿和黑暗之城的一切。
根据成秋碧的解说,我大致了解了这黑暗之城总共分为三个组成,我所在的副主府是三城中的血城,而血城之下是尸城,尸城之下,也就是我理解意义上更接近地心的城池,名为冥祉,既是所谓的黑暗之城的都城,黑暗之城的最高执政中心。
血城距离人族最近,因为它是沟通人族与采取人之灵气最便捷的城池,过去更是购得人血的交易场所,因此得名血城;血城之下是尸城,尸城听之可怕,实际上更加可怕,在尸城内,是所有下等旱魃的聚居场所,那里是负责养尸和修炼的地方,除此之外,那里还圈养着不计其数的龙以供上等旱魃取食血液;最下层就是这黑暗之城最为重要的城池——冥祉。
冥祉,听上去就是一座充满了死亡之气的城市,想必也是黑暗与血色交相弥漫的一个腐朽去处。
我现在的身份:梦魅儿,黑暗之城的副主。之所以被称为副主,是因为梦魅儿那老女人,居然是这黑暗之城中除了住在冥祉冥宫里的魔王老大之外,她就是老二,老二啊,老二好啊,可素老娘现在正正取代的就是梦魅儿副主的身份,也就是黑暗之城老二的地位,老二啊,话说我没有的说,咋办?
大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成秋碧还给我讲了许许多多细节之处,可碍于我现在刚当了把大反派把人家梦魅儿灵魂肉体吞了鸠占鹊巢,只听成秋碧把黑暗之城和副主府的情况说了个大概就开始昏昏欲睡。
正在我将要睡熟之际,肩膀上突然被人前后摇晃了两下,我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是成秋碧。我拂手一甩,手上软弱无力,只把成秋碧放在我一边的手推开少许,便又把眼睛闭起迷迷糊糊地摇晃着欲坠软床。
说实话,梦魅儿这张床特符合咱那好吃懒做就爱享受的米虫性格,那个软,一张床上直铺了五床软垫还不止,外加四个软绵绵的雪白枕头,那舒适度,都赶上总统套房哩。咳咳,话说我还真没感受过睡总统套房是啥感觉,穷酸命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上等旱魃下等僵尸
我一觉又把时间睡了个七七八八,当我再次醒来时,成秋碧那张灰突突的老脸都气绿了。我摸着成秋碧那张小绿脸,怜惜道:
“蛇蛇,你这脸上咋长苔藓了捏?”
成秋碧一把捉了我乱摸的手,气恼道:“以后在我说话的时候,你绝不许睡觉!”
我抽了抽手,发现成秋碧是下了死力来捉我,我也就认命地接受了被他禁制的事实,发现他又窝在了我胸前的血印旁,突然问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果你一直得不回丧失的那一半元魂,会有什么后果。”
成秋碧水滴似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他说:“我没有考虑过。”
我嘴角抽了抽:“你……没有考虑过……好,这个不需要你考虑的,有没有前车之鉴?其他旱魃被血印封住半分元魂后会怎样?”
斑马线的眉毛又被皱起,他在我胸前动了动,似是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才松开紧皱的斑马眉,他想了想,说:
“高于跳尸的旱魃绝对不会吸食人的血液,当然,这里要刨出梦魅儿,既然不用吸食人血,也自然不会受制于血印,若依照从前的例子,只要是被血印封住魂魄,从未有过半分的例子,具是被吸取全部灵魂,而后……魂飞魄散。”
我惊:“可是你……!”
“我……”成秋碧骨架分明的脸上一瞬闪过哀寂,“我说过,我是罕见的玲僵,因此会出现什么结果,我根本无法预想。”
在他的哀戚怅惘中,我缓缓蹙起眉端,末了不解地问他:“既然你说只有吸食血液才会受制于血印,这么看来你已经吸食过人血了?而且,这血印是怎么将你的半分魂魄收进去的?我不记得我有收过你。”关键是我不会,要是我会运用这个神马血印,我早就把你这只蛇给消灭了。
成秋碧一手扒在血印上,另一手则扒在我的身上,无论是从左从右还是从上从下看,我们的姿势都极尽暧昧,我可以肯定成秋碧是一只男旱魃,而我,无疑是个女人,我们此刻的关系……唉,幸好郎无情妹无意,要不然……花火四溅ING……
“我确实没有吸食过血液,血印之所以对我产生制约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我还是要鄙视一下你的记忆力。”
我问:“为啥?”
“难道你不记得血印是谁给你的了?”
我说:“我当然记得,我又没失忆。”
“可是你没长脑子。”
我一粪拳锤过去:“成秋碧你他丫的给老娘闭嘴!”
成秋碧松开扒在血印上的手,摸了摸被锤的生痛的脑袋,说:“我的半分魂魄自然不会是你这个连记忆力都不知道有没有的女人收进去的,”我刚想再送他一粪拳,就听他接着说道:“难道你不记得你是怎么从我的手里逃掉的?”
我晃着脑袋想了想:“你说是鬼面收的你?”
成秋碧老脸出现孺子可教的神情,他说:“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好吧,我承认成秋碧这句话绝对不是在夸我,可我那颗小心肝还是雀跃地飞了又飞。
他说:“鬼面其实也是旱魃一族,而且是比同黑暗之城魔王苍林沐还要高一级的淡金羽翼,只是他痛恨所有非正统旱魃所出的下等僵尸,因此与早在几百年前就与黑暗之城脱离关系,自立成派,长期驻守人间,只要是遇着飞尸以下的僵尸尽数猎杀,人称僵猎,而他真正的名字早就被人所遗忘。”
我说:“故事真好听。”
成秋碧推了我一把,我脑袋在软软的枕头上一骨碌,就听他说:“你就不能好好听我把话说完?”
我点点头,特乖顺:“你继续。”
他说:“没了。”
我问:“没了?”
他说:“嗯,没了。”
我怒:“没了你让我好好听个毛!”接着就听副主府副主梦魅儿的卧室里传出一阵压抑的厮打声,只片刻,老娘就把成秋碧那鸟给捆了。
捆了?如果拿个被子卷起来也算捆的话,而且……为毛卷进被子里的居然是我?
我看着成秋碧把我捆成卷,然后扔到床里边当狗不理,我一阵狼吼,可惜嘴巴被他拿布条堵了,除了几个无意义音节,此外什么也发不出来,更不用说是脾气。
丫的,憋得我脾脏都炸了。
成秋碧见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也不能踢,这才安心地抱起包覆我的被卷,把脑袋靠着露出的血印,酣然打起了瞌睡。
他这是……咳咳,难道把我当做安眠药了?我勒个去,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百无聊赖的我开始数水饺,当脑海里已经数了能装十麻袋水饺时,我一双牛眼瞪着成秋碧也开始酸涩,可成秋碧就跟个死人似的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也是,他一僵尸,不是死人难道还活着?
不过……这么一思量,我还真真注意起他的呼吸来。是的,他有呼吸,而且还是很明显的呼吸,吐息均匀的呼吸,呼出的气息是淡淡而温暖的,吹拂着我的脖颈,有一种很清爽而温柔的触感,就好似是软体动物的触手,轻柔软滑。
他……僵尸也会有呼吸?
等成秋碧睡够了睁开一双惺忪水滴眼,我便迫不及待地把心中疑问问出口。
我惊诧道:“成秋碧,你不是僵尸嘛!你怎么会有呼吸的!?”
我已经彻底习惯了成秋碧对于我的不屑和蔑视,因此在当他把水滴似的眼睛甩到天上时,我只是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角便告作罢。
他说:“我虽然是低于白僵的玲僵,可我的血统却是承传上等旱魃,不是普通僵尸,上等旱魃当然是有呼吸的,其实除了偶尔要吸食鲜血,我们上等旱魃的生活习性和人族无甚差别。”
我不可置信:“真的?”可是梦魅儿……她似乎没有呼吸……
“旱魃之所以会被分为下等僵尸和上等旱魃,既是因为此种缘故,这也是崇尚血统的僵猎一直以来都无法容忍下等僵尸的原因之一。”
成秋碧说的挺直白,可我仍旧有些蒙,我问:“旱魃……呃,旱魃和僵尸……它们有什么不同么?”来到这里其实时间说长不短,而且成秋碧也和我解释了很多,但我对于什么是旱魃,什么是僵尸,还是分得不太清楚,而且潜意识中,我对僵尸和旱魃的认知还始终停留在某某道长里扣个大帽子穿个青色官服的那些个脸色惨白牙齿尖利的怪物形象上。
没想到我已经笨到这种程度,成秋碧斑马线的眉毛就一直没有松开过,他转着眼珠想了好久好久,才似乎找到了可以一语中的的解释。
他最后整理整理脑中思绪,解释道:“贵族和贫民你懂么?”
我特谦逊地点点头,说:“这个我懂。”
成秋碧随着我点头他也点点头,似是解脱了般说道:“这就好办,上等旱魃就是所谓的贵族,而僵尸就是所谓的平民,这回你总该懂了吧。”
我想抬手挠挠头以示思考,可惜都被卷成卷了,根本就没有手来表达一下我的脑子也是可以转动的,因此也就只得实话实说:
“有、有那么一点点……懂了……”
成秋碧无语,撂挑子不给我当这吃力不讨好的家庭教师,我也只得在他鄙视的眼光下继续消化着他所给予的解释。
按照我的理解,就是成秋碧曾经所说的前三种白僵黑僵跳尸属于人类中的贫民,而后三种飞尸、魃、魔王就是人类中的贵族,而前三种贫民和后三种贵族统称为旱魃,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晕乎乎地仍旧似懂非懂,但总不至于对自己所处的世界和关系两眼一抹黑。
我在被卷里滚了滚,身体因为长久保持一个动作而酸痛不已,而且不合时宜的,肚子咕噜噜开始叫个没完没了,我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抿抿唇看着成秋碧鄙视的水滴眼。
“我饿了。”我对成秋碧可怜兮兮地说,然后继续对他眨我那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睛,连厚厚的睫毛都湿漉漉的。
又次把那双斑马线似的眉毛皱了起来,成秋碧这次却没有打击我,而是似是提醒的说道:
“你现在的身份是副主梦魅儿,既然你饿了,你大可以吩咐外面的侍从为你准备餐饭。”
我表现地有些犹豫:“可以吗?”
成秋碧斜目:“平时看你粗鲁直爽,没想到你还有扭捏的时候,你脸皮不是挺厚的么?”
我说薄不厚的脸皮青了又青,如果不知道地绝对认为我就是真的僵尸。我说:
“蛇蛇,你哪知眼睛看到我脸皮厚了?”刚看了成秋碧张嘴意图否定我的问题,我即刻出声截断他还未出口的话,我长长地哦了一声,然后道:“我怎么忘了,就你那两只跟白内障似的眼睛,恐怕就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纯摆设!”
我知道我的话惹怒了成秋碧,但我不知道会把他惹成这样。他一爪子扣住我的脖子,几乎无肉的手指几近嵌在我的脖子上,很快脖子上就出现一条清晰可见的红色勒痕。我拼命扭动着身子想要用手阻止他的行为,可手被束缚在被子里,根本拿他没办法。
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我一直知道他的容貌对他来说从始至终都是最明显最直接的伤害,可我还要以此来打击他。
我喘息着嘶叫道:“对不起!成、成秋碧……对……对不起……”我要死了么……(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血餐
脖子上的禁锢立时松懈,得了空气的我不顾一切地吸取周身充足的空气,而在我喘息之时,成秋碧也抑制不住长长地吞吐。似乎是一瞬身体的力量被抽空,他胸口起伏着趴在我的脖边,也就是血印之旁。
等呼吸恢复了往昔的顺畅,我侧低着头目光有些凝重地看着依然重重吐息的成秋碧,明明被掐脖子要死要活的人是我,可是到了现在仍然无法恢复常态的人却是他,我终于知道,我做了怎样一件该死的事情。
我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了出去,呼吸的波纹波荡起他头顶那黑得好似墨染一样的光亮稚发。我说:
“成秋碧,”成秋碧依旧在那里没命的吞吐,就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在意,见他不应接我就兀自说了下去:“你不觉得你很特别吗?”唉——我讨厌说教,可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除了说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成秋碧。
成秋碧没有因为我的提问而呈现出丝毫的动摇,我的心中一时有些打鼓,可既然都决定了的事情,就不应该半途而废。
我说:“你自己也说了,你是玲僵,黑暗之城绝无仅有的玲僵,虽然你没有上等旱魃所能拥有的美貌,也没有上等旱魃全全具有的一双翅膀,可你有的,他们也没有,不是吗?”
说到这,我顿了顿,刚想再说下去,嘴巴就被成秋碧那只特有绝对骨感的爪子给捂住,嗯!确实很特别,就例如他这双爪子。
“不用安慰我,”他说,“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
“呃……”既然知道刚还把我当软柿子掐,差点见上帝的说。
成秋碧拿开捂在我嘴巴上的骨感爪子,说:“你不是饿了吗?路冬声应该就在外面,你唤他进来,我想他是现在副主府中唯一不会违背你旨命的旱魃。”
我不解:“什么意思?”然而我才问出口,成秋碧已经隐遁,而且此次隐遁他的形体连我都无法窥见。
滚了几圈把被卷弄松,用获得了解放的手摸了摸被他勒得通红的脖子,手指意外地碰到颈侧两粒豆粒大小的齿孔,脑中忽然回忆起梦魅儿被我吞噬之前牙齿深陷吸食我血液的情景,浑身猛然一抖,立时把身上那件穿的乱七八糟的白色裙衫整理好,还特意把脖领高高拉起,以挡住钝红的勒痕和那两粒不是很明显可触感却很鲜明的齿孔。
“路侍卫?”我冲着门外的方向低唤了一声,然而没有任何回应,我又如此试着高声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很干脆的,我大吼:“路冬声!本副主饿了!”
门外立刻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然后很快就听到路冬声铿锵有力地一声喏,脚步声瞬即井序有然,房门被推开,那井序有然的脚步声就鱼贯进入了屋内。
我一抬头,眼睛立时惊得都可以拿去塞石会了,简直就是惊异地明亮啊。
着实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鱼贯而入的脚步声共分两个队伍,每一队都是绝然的整齐,最不可思议的,整齐的不仅仅是脚步声和这些脚步声所站的队列,还有的,就是他们的……翅膀。
是的!翅膀!两组队伍,整整齐齐两排灰白色翅膀,不错色的,连长短大小都是一个模具里抠出来的,而随着他们脚步的移动,翅膀还有节律的挥动,更令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翅膀的挥动,竟然连频率都是一样的,这也忒有素质哩。
灰白色翅膀的主人们在完全进入屋内到达我的床前后便就站定,在他们的手中,具是一个晶莹光亮的银白色托盘,托盘上扣着一个同样色系的盖子,想必,里面就是食物了。随在这些整齐一致的翅膀后面进来的,自然就是路冬声,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这笑容绝对是与以往在来血城一路上我所曾见到过的笑容,因为那微笑里,充斥着淡淡的宠溺。
我更加确定,这路鸟是喜欢梦魅儿的!
可惜……我真的很想对路冬声说一声“不好意思”,因为,我把他的梦魅儿给吃了。
我在被子下面把身上的白衣又重整了一番,然后才褪下被子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身体比之适才还要酸痛,就好似体弱多病的人突然间干了一天的体力活,只是坐起来都要耗费我所有的力气。
见我吃力,路冬声立马冲到床前,然刚伸出手想要搀扶我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生生控制住,艰难地把手一点点缩了回去。我没有让他这个动作得逞,抬起酸痛的胳膊一把捉住他就要放回身侧的手。
“扶我起来。”
路冬声一怔,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他立时反握住我的手,感受到我手心的触感后,又是讶异地对我投去不可置信的一瞥,然后一切动作都在他的怔愣里陷入不前不退。
手被他握在手里,他的手很热,热的都有些微的灼烫,我不舒服地捏了捏他可谓宽阔的手掌,眼角下的赤色泪痣神经似的抖动了两下,我再次板着脸冷冷命令道:
“扶我起来,没听到么!”
被我一声冷斥,路冬声立即回神,然仍是一副中了彩票似的表情,脸上明显是无法抑制地隐忍笑容。
“副主你……”
我撇开与他才对视上的眸光,皱着眉说:“我怎么了?”
他张了张口,犹豫着,可最后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疑问:“您……您的手……您的手……”
我有些不耐烦,没办法,都快饿死了,我没有好气地道:“我的手怎么了!”
“您的手是温的……”看出我的不耐烦,似乎是怕我生气,他在我的话音还没落地之时就迫不及待地大声答道。
我一惊,立时张开嘴想解释,想是难道旱魃都没有体温?被他发现出异样了?可心中惧怕的旗帜还未高高挂起,我就发现了一处更为重要的线索。
可劲儿捏了捏路冬声热得都可以烤地瓜烤土豆烤豆角的手掌:“你的手不也有温度吗?”我斜着眼睛,就他那手掌,都快把我那只小嫩手弄成铁板烧了。
路冬声吞吞吐吐了好一阵,才理顺了思路回道:“这、这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继续不耐烦,娘的,再不吃饭,肚子可就真成铁板了。
“因为……”
路冬声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我一声吼噎回肚子里:“我饿了!快点给我拿饭来!”
路冬声惊惧地闭上嘴巴,薄而轻软的嘴唇微不可见地抖动了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片刻间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令我诧异不已的满足表情,他一挥手,两边刚刚还充当摆设的翅膀们就立时把手中的托盘呈上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若按翅膀划分等级,这些负责侍候梦魅儿的灰白翅膀地位应该是比路冬声那对黑翅膀等级要高许多的,然而看此时的境况,想必单单以翅膀的颜色划分等级,还是小觑这黑暗之城副主府的阶级制度。
在灰白翅膀的侍从们把手中托盘呈上前时,路冬声宽阔灼热的手掌已经扶着我把我扶靠在了身后的床栏上,接着抽出手对着虚空又是一挥,令我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的事情就又不可思议地发生了。
就只这么轻巧一挥,在床侧空地上,立刻就幻化出一张足够十人围坐的桌子,应势,灰白翅膀们便把手中的托盘盖子打开,将其中各色精美食物放在这一张越来越显实体的桌面上。
我惊得就快喊娘了,但屈于惧怕路冬声察觉我的身份,硬憋着才不至于一声惊吼。在路冬声再次回眸将视线转投到我身上之前,我大大地吞咽了一回唾沫,强压下心间的好奇和震惊,在路冬声的扶持下一点一点挪向那张既真实又虚幻如同梦境的桌子。
实在是饿得不行,才因为空绝一世的场景惊得口不可言,但在看到满桌的精美食物时,所有什么震惊什么好奇什么不可置信通通被抛到脑后。路冬声拾起放到碗边的一双银筷,刚想放到我手里,就见我已抄起一块红色如浸了草莓汁一样的糕点大啃特啃起来。
“副、副主……”路冬声想说什么,可碍于我的吃相,他只好继续维持半张着一张惊讶得不肯合拢的嘴巴,瞪着我把一块红色的糕点吞吃入腹。
说实话,第一块糕点放入嘴里,我是食不知味的,然而第二块糕点才放入口中,因着糕点进口既化充斥着鼻息的血腥之气,我想也不想就吐了出去,很快被我吞下去的第一块糕点也似在胃脏中被稍稍消化了些,竟有同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窜出喉咙口,立时,我无法自控地干呕起来。
被我呕吐的模样吓着,不仅仅是路冬声,就连一旁站着的灰白翅膀们,在同一时刻,居然全部扑啦啦跪了满屋满地。
我呕够了,好不容易直起酸痛的腰背,就见一地或是灰白或是漆黑的翅膀。端起手边一白瓷杯,想簌簌口,可一见白瓷映衬下血红色的汁液,胃腑之中又是不可抑制的一阵干呕,如果不是路冬声及时发现我的异样,恐怕我把胃腑呕出来都不止。(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人血糕
其他灰白翅膀的侍从依然长跪不起,路冬声则飞速跃到我的身边,抬手轻轻捋顺我因为干呕而变得没有规律的呼吸,他担心地问道:
“您这是……怎么了?”
我指指吃了一半的第二块红色如同浸了草莓汁的糕点,问:“这是什么?”
路冬声疑惑地顺着我的指引看向那块糕点,更似疑惑不解,他回道:“这是副主您最喜欢的人血糕,怎么了?有哪里……不对么?”
我瞪大眼睛:“你说啥!?”
不对!当然不对!
路冬声脸上堆砌起满满的笑容,似乎很是开心地能从我的脸上看到这种夸张的表情。缓缓的,他靠着我坐在了床边,然后犹豫着,抬起他左侧的手臂,见我并没有排斥的意思,左臂终于在徘徊与疑虑间落到我的肩膀上,然后略显僵硬地将我揽向他。
我不自在地向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他立时惊悸地抽回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臂,站起低眉躬身道:
“属下失礼了。”
我摆摆手:“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路冬声愣住,一双眼迷蒙地盯着我瞧了一会儿,讷讷问:“你问我问题了?”
“呃……”还以为他脸上小山似的笑容是在回应我刚刚的问题,原来……“我刚没问问题难道是在讲故事?”我咧着嘴巴,非笑非哭,是因为无语,是因为味蕾之间充溢的血腥之气。
凝眉沉思了片刻,路冬声终于回忆起我刚刚确实是问了问题,因此脸上微添了些许异样之后不好意思回道:
“我……我刚刚……适才副主您实在是……我有些呆了……”
我皱着鼻子听路冬声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半天也没弄明白他说的究竟是啥意思,只好摇摇头摆摆手,说:
“不说别的了,你就先告诉我这东西究竟是啥。”我继续指着面前碟子里那堆叠成品字状的糕点,血红的颜色,如果刚没听错,路冬声说的正是“人血糕”三字,人血呀……
天呐!!(⊙o⊙)!
路冬声脸上现出犹疑,稍显迟疑之后说道:“人血糕,这是提炼了这次从北旻带回的其中一个血祭品的血液烘焙而成,经过厨房师傅的巧手,色香味俱……”
他一个“全”字还未吐口,我已经扒着床沿大吐特吐起来。路冬声立刻焦急地坐在床边,一边捶着我的脊背一边急切地询问道:
“副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人血糕这回做的不符合您的胃口?”
在路冬声的询问声中,我都开始有呕血的冲动,身体本就因为不久前的惊吓而虚弱不堪,这回又险些把五脏六腑给呕出去,我扒完了床沿扒路冬声,拽着他胸前灰色调的衣襟就是不撒手。
路冬声见我已经没有力气回答,继续从旁做着之于我来说无谓的猜测,他一边猜测,我一边在他胸前摇头,末了终于找回说话的本能,我虚弱地用手堵住他罗里吧嗦的嘴巴。
我说:“不是……不是你想到那样,我只是……吃腻了而已……”我这么回答,其实心中也是抱得满满忐忑不安的,然没想到的是,路冬声对梦魅儿已是信任尊重听从到了极点,我怎么说,他就怎么信,我甚是不解为啥子梦魅儿收的那两个侍夫男宠不是路冬声而是白衣柳美人素和那个粗鲁讨人嫌的濡以沫。
这么一想,我那虚弱的小身体就自动自觉去寻找依靠,向着路冬声挪了挪,然后更加舒适地轻靠在他的胸前,我掂量着语言对他说:
“我不喜欢吃人、人血糕,有没有……嗯……更清淡些的……?”
似乎从前梦魅儿从未对路冬声如此主动过,我明显感受到在我靠在他身上时他全身僵硬的好似石块。为了我的肚子,我抬起虚弱的手拍了拍他同样僵直的手背,然而我立时抽回手,他的手背简直都可以弄两个水煮蛋来吃。
心中不免迷惑,按道理说他是旱魃,旱魃是什么,僵尸呗,僵尸是什么,有呼吸就已经够不正常,有体温更是更更的不正常,本来就对旱魃能够呼吸一事抱有怀疑的态度,现在又感受到路冬声身上灼人的温度,更是让我疑云重重。
试探着我又用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他这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一时连说话都不会。
我抬头凝着他那张半合着的嘴巴,假作关心地问道:“路……路冬声,你的手怎么这么热?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左右细想,想起刚刚成秋碧说过,高等旱魃除了偶尔吸食血液外,日常生活是与人族无异的,这么说来……路冬声生病的猜测也是有几分确切性的。
然而,在我的假作关心还未完全传达入他的耳中时,他本来喜悦的神情就立时被警惕所代替。他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猛地把我与他拉开一定距离,定定而阴狠地锁着我的视线,他冰冷地问道:
“你是谁!?”
我一惊,难道他发现我不是梦魅儿了?不、不会吧。
松开一直以来紧拽着他衣襟的手,提了提领口已确定衣领是否完好地遮挡在脖颈勒痕和那两粒豆子一样的齿孔上,确保没有丝毫泄露后,我强行板起已然微微表露出紧张的脸,冷然道:
“你在说什么!”
路冬声眼波一闪:“你不是副主!”很肯定地,他说出如此猜测的理由:“副主喜好人血,喜食用血液制作的糕点,而且,副主不会……和我这么、这么……这么亲近!”说着他的眼波又是一闪,只不过不再是适才的警醒,而是很浓很厚又不得不被他强行抹除的伤痛,他说:“更重要的,你连旱魃最平常最普遍的表征都不知道,所以,你绝对不是副主!”
表征?什么表征?我很想问出口,真的很想问,可是……我知道一旦问出口,我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血。
我强硬狡辩道:“胡说!我当然知道!”然后用力推了他一把,顺势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蹭了过去。
路冬声斜斜一笑,脸上出现嗜血的表情,他一把把我拉回他的身前,强行将我提起与他对视。
“胡说?你敢说你知道旱魃最为普遍的体温变化的原因?”
我讷讷:“体、体温变化的……原因……?”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可是……我承认我的无用,我承认我差到了家的应变能力,我承认,我承认一切,可是承认有用么?答案很肯定:没用!
我扁了扁嘴,垂下头去,想要寻办法补救,然而关于旱魃的一切,我也只是刚刚从成秋碧那里知道个皮毛,对上路冬声这种土生土长的高等旱魃,我想要不栽都是不可能的。
许久也没有从我这听到体温变化的原因,路冬声邪恶一笑,连他的声音都配合着表情充溢着一种嗜血的煞气,在他邪恶的笑声中,我的身体不可控制地一抖,立时想也不想地就把脑中一直徘徊着的借口扔了出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大声道:“我不记得了!”
路冬声好看的眉宇轻松一挑:“不记得了?”
我知道,他不信,可是,既然已把这过于虚假的借口抛出去,就没有再行收回去的道理。我点点头,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然而垂着的头使得眼中因为构思谎言而滴溜溜乱转的眸子很是巧妙地躲开了路冬声的监探。
苦着声音,我说:“你也知道,不久前……血祭的时候出了点事故……所以……”在路冬声双手的禁锢中,我费力地指指一遇到事情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我被撞到了墙体中,头部受到了重创,有很多事情……一时间都想不起来了……”咳咳,还算说的通是不是?早知道适才那个神马素光着身子压咱身上咱就甩给他这个借口好哩。
“你在说谎。”然而……心中刚表现出那一丁半点的沾沾自喜,路冬声的冷漠之词就彻底把幻想出的美丽泡沫给打破,他都不信,要是适才真和那个神马素撒这个谎……估摸着早就死了。
我低眉摇头,委屈地都带上了哭腔:“我没有。”
“没有?”下巴突地被人捏紧然后抬起,我被迫又与路冬声对视,眼中因为疼痛瞬息间就涌起了波光泛滥,路冬声不想与我对视首先看到的竟是我眼中的粼粼,脸上的笃定立时崩陷了七八分。
他的转变尽数收入我那绝对精明的法眼,我立时想出对付他的办法——虽然这个办法已经快被我用老了。
我瘪着嘴巴,充分发挥我演员的职业操守,不出十秒就完全酝酿出足够的鳄鱼眼泪,一个挺身就扑到了路冬声身上,可劲儿地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哭喊道:
“忘了,我真的都忘了,我没有说谎,你要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的确确没有说谎!路冬声,你要相信我,好么?”然后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全数抹到了路冬声那件干净整洁的灰色侍卫服上。
路冬声眉毛皱得特爽快,整一片丘陵沟壑,如果再续点水,估计都能养鱼养鳖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龙肉
路冬声在我扑上去的时候就已经僵成石头了,我想他应该感谢我,因为他此刻的模样才配得起僵尸这个称号。
许久许久,直到我已经彻底对自己的演戏天分失却了信心和期望,后背上突然覆盖住一片形如手掌的灼热。
灼热轻轻顺着我的背脊抚摸游移,路冬声的声音同时在我的头顶响起,他轻柔地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软而决绝地抱紧我,似是叹息般的说道:
“忘了就忘了吧,遗忘并不算是坏事,忘记了过去……我们才会有未来……”
“嗯?”被他过分压实在他的胸前,我这才感受到,其实他的身体,也是同他手掌一样的灼烫。可他的话着实让我不懂,我缓声疑问,可却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他所能给予的,只有更加紧致的圈揽,除此之外,就是他愈见不平的喘息。
就这么我与他维持这种相拥的姿势很久,久到一旁的灰白翅膀们都开始发出不安的挪动,我才推了推已经完全沉陷在某种思维里的路冬声。
从他灼热的怀抱里拔出脑袋,一瞬不瞬的将他的脸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到得后来他都已经被我打量得脸上出现人类才会有的害羞红晕,我才张开金口。
我说:“我饿了……”
路冬声眨了眨睫毛深重的大眼睛,然后又眨了眨,嘴角不可控制地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他点头:“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我穿过他挡在我面前的手臂,直视不远处满桌的美食,看看这盘瞅瞅那碟,做工着实都很精美,而且色香味俱全,然而一想到刚刚吃的人血糕,它的做工也同样精美绝伦,糕体上还用模具压刻着几个复古而美观的花纹,但吃入胃腑,结果还不是让我呕吐呕吐再呕吐。
鉴于之前的经验,我踌躇了。从路冬声的怀中直起身,也不知是因为不久前的惊吓还是因为肚子饿得,总之现在的身体轻飘飘,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走的可能,还好,这是房里,没有风。
路冬声见我环视满桌菜肴许久也没个要试吃的,有些担忧地开口问道:
“想吃什么?”
“嗯……”我继续犹疑着,因为刚刚他对我的态度,我不能百分百地确信他是否还在怀疑我的身份,因此一时间竟是不敢开口说要吃什么。
似乎是看出我的顾虑,他拿起我的筷子伸出轻点一盘银质菜碟中的雕龙状镂空菜品,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个怎么样?这可是用龙血经过七日的熬煮之后调上蜜汁凝固雕镂而成的,你身体才受重创,吃这个正好补补。”
我抬目瞅了他一眼,然后摇头,顺便把堵在喉咙口的口水吞下去。龙血?我的天啊,人血刚刚都呕成那样了,这要是换了龙血……咳咳,我还真不知道会出现啥反应,但是,我不喜欢吃血制品,从前连猪血吃了都能吐个十天半个月,当然,这是我夸张的说法。
路冬声认识到我的挑剔,又指指精致雕龙旁边的一个盘子,那里一朵一朵盛放的黑红色梅花,光亮亮的,像是涂了上好的蜜油,可是不及路冬声报出它的名字,我已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抬手把我摇得特H的脑袋按下暂停键,路冬声表情特苦恼:“这些都是你平常最爱吃的,难道连这些东西你都忘记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说:“好难受,我想吃些清淡的东西。”路冬声不似素和濡以沫,他只见过我作为血祭时满脸黢黑的乞丐模样,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容易的相信我是忘记了,恐怕我失忆了这种烂借口早就被他戳穿出好几个洞洞。
听我终于说出要求,路冬声显然很开心,提着筷子就夹了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放进我面前的碗里,然后邀功似的把筷子塞到我手里,抬了抬下巴,对我说:
“尝尝。”
我拿着他塞到我手里的筷子,缓缓夹起碗里那块好似卤肉的东西,怀疑地说道:“这是……”
“先别问,尝尝。”
我徘徊了,我犹疑了,我踌躇了,我承认,我害怕再次出现才刚出现的那种状况,我不想把心肝肺呕出来的说。
在路冬声的目光逼迫下,我强忍着把筷子扔出去的冲动才将一块颜色深棕的块状东西放入口中,然后试着咬了两下,惧于脑中设想的,我只是稍微用力的轻轻齿咬了两下,可也只是这么轻轻的齿咬,就有汁液溢出块状的深棕黏附在舌尖味蕾。
我害怕深尝,可是当看到路冬声期待的目光时,我还是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皱成一团的努力把那块肉又重重地嚼了两下。立时,就有更多的汁液溢出深棕,充斥着刚刚还是血腥弥漫的味觉,鲜美而入味,居然是难得一遇的佳品。
又仔细地将块状深棕嚼了嚼,我脸上皱成一团的五官逐渐被惊喜所席卷,我诧异地问一旁比之我还要喜悦的路冬声:
“这是什么?”
他却问道:“喜欢么?”
我点点头,然后觉得不够表达我此刻的喜爱之情,遂又将头重重地点了几下:“喜欢,真的很美味,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说的是实话,可是路冬声立刻因为我的这句普普通通的赞美之词现出异样来。
我心中一颤,难道又说错话了?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后我开始痛悔并唾骂自己的碎嘴。“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算什么意思,虽是褒扬,可“从没”一词岂不是在暗示我并没有忘记从前吃过的东西?
我那个悔,如果有可能,现在把肚子剖开估摸着肠子都是青色的。
正自我陷入无限深深悔悟之时,手却突然被路冬声灼烫的温度所包覆,我立即惊恐地看向他的眼,一瞬间却被他眼中流溢的温柔和幸福所秒杀。
愣愣地与他对视,我不知道我该表现出亲近还是排斥,可潜意识已经替我决定了,因为怔愣,我已经不可避免地与他越靠越近,直到……他已经离我近在咫尺。
我莫名而紧张地盯着与我对视之时距离我越加靠近的路冬声,脑中片刻的空白,这么明显的举动,竟让我想不出他想要做什么。
“路……路唔?”(=@__@=)这是个神马情况?一动不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含住我嘴唇的路冬声,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他,应该不是我……不是梦魅儿的……侍夫……
路冬声只是轻而浅的含住我的唇,而完全没有进一步深探的意思,而且很快,他就放开了我,把我从近距离与他拉开一个足使人更加脸红心跳的距离。
他说,他满脸幸福笑容地说:“我很开心,”他捧起我的脸:“我们从现在开始好不好?”
“哈?”我斜着眼角瞅了瞅不远处两排齐刷刷跟参加阅兵式的灰白翅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维持住满脸的漠不关心,我简直是佩服的脑浆涂地了。
路冬声扳着我的脸又把我的视线与他齐平,我吞了吞口水,就听他说:“我知道我没有素的柔媚,也没有濡以沫的直爽,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轰隆隆,我彻底被雷糊了。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貌似……我被告白了,而且,还是被当成另外一个女人告白的。
我摇着头,用力推开他:“不可以。”
他脸上表情变化只是一瞬,就好似刚刚的幸福喜悦根本就没存在过,他无尽伤痛写满了表情和眼波,他垂下头,回了我一个万万也没想到的字:
“哦……”
哦?哦!一个哦就结束了?咳咳……不会之前他和梦魅儿已经告白过无数次,然后每一次都遭到否决,如此到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可怜的娃啊!
路冬声除了梦魅儿之外,对所有人都是邪气横生,谨慎有余,就像之前对还叫芈陶叶的我,可对梦魅儿不同,他不纠缠不黏腻,他恭敬宠溺,我想不通为何从前梦魅儿不把路冬声收做房中人,如果换做我,我一定早就扑了上去。
当然,现在我是梦魅儿,可我也没有扑上去,我想我的原因和梦魅儿会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我不想要一个喜欢别的女人的男人,不,是不想要一个喜欢别的女旱魃的男旱魃。
彼此一顿沉默,我默默吃了一会儿碗中的棕色块状食物,很好吃,味美多汁,还有一种纹理分明而细嫩的咬感。我就一直这么吃着,碗里的吃光了路冬声就给我夹,我知道我的拒绝一定带给了他我无法察觉的伤害,但是他不说,我也不好直白关心询问,我不想让他误会什么,因为我始终都不会是梦魅儿,我只是芈陶叶,飘零在异界的一片小叶子。
“从前你都不喜欢吃龙肉的。”正当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路冬声却忽然开了口,只不过……
“什么!龙肉!!?”我放下筷子就去抠喉咙,以期把吃进去的东西全全吐出来。
路冬声被我的动作惊吓得一时没了反应,听到我又在干呕才急忙扶起弯身扒着床边的我。
他皱眉语气有些清冷,可我还是听到期间淡淡的已近难以捕捉的关心:“你怎么了?”
好不容易直起身,指着碗里吃剩了的深棕块状物体:“你说这是龙肉!?”
路冬声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继续干呕先!(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路路
路冬声一边给我抚背顺气一边担忧地说道:“是不是胃出了问题,怎么又呕吐了?”
我深深喘息了一次,指着碗里深棕色的龙肉对路冬声说道:“我说我要吃清淡点的!”
路冬声浓眉更加深皱:“这不清淡?”
我一怔,是啊,相对神马人血龙血来说,龙肉已经够清淡了,我苦笑着点点头,说:
“很好吃,可惜我吃不惯。”在原来的世界吃个狗肉的都得吐个一晚上,现在居然吃蛇它亲戚龙的肉,造孽啊——我下辈子还想成仙的说。
路冬声看着我拧眉神思,我不自在地感觉如坐针毡,想着是不是他又对我产生怀疑了,他只是拿过我面前的盛着龙肉的碗看了看,发愁道:
“黑暗之城除了龙肉,其他的食物想必你更不能吃。”
虽然被路冬声脸上的愁苦所感染,但听到他说还有其他可食用的东西,我还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了一把,在他继续拧眉思索之时,我已经扁着肚皮急迫问他:
“其他食物?还有其他事物?都是什么?”
路冬声摇头阻止了我的向往,他说:“你真的不会吃。”
我摇着他的胳膊:“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吃?”
凝着我拽在他手臂上的手须臾,他适才默然冷淡加少许哀伤的神态终于稍减了些,他抬手轻轻扣住我摇着他胳膊的手:
“都是人族的东西,是生活拮据陷于底层高等旱魃吃的,你从前最讨厌那些东西的了。”
我咬咬唇,终还是没有克制住从嘴角溢出浓浓的笑意,路冬声看得一怔,我已经开心地对他说道:
“我吃!”人族的东西,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米饭就成,菜我都不要了!奶奶个腿儿,圈都饿瘦了。
咳咳,圈要是真能饿瘦岂不是遂了广大黑木耳的心?咳咳again,严重打压黄段子中~~
路冬声动作绝对迅速,我话音还没落,就只见他大掌一挥,满桌子的人血龙血加狗血全全撤掉,当然,那盘龙肉也不能幸免,想起自己刚才夹着龙肉大快朵颐,我这一颗小心肝啊,都抽抽成羊癫疯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其实我并不害怕吃龙肉啊狗肉啊人肉啥的,咳咳,只是不害怕归不害怕,心理反应还是有的,很恶心,人肉人血自不必说,恶心之中自然带了些我所否认的恐惧,可吃龙肉龙血着实是只有心理因素。从前我并不认为龙是真实存在的,可现在听说了不得不去相信,在我的头脑当中,龙是和蛇相类似的一种生物,我不讨厌蛇,可我绝对不喜欢吃蛇肉,因为我总觉得蛇是一种和狗很相似的有灵魂有人性的动物,所以,吃它的肉和吃人的肉没有区别,龙肉同理可证!
等待重新上菜的时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长,在等待的间隙,我不时绕过路冬声在整个屋子寻觅查找,不是丢东西,不过也和丢东西差不离,我想找找成秋碧还在不在。
自从来到这异世之中,特别是在进入黑暗之城以来,成秋碧是唯一一个能够给我带来安全感的……旱魃。
令我失望的是,视线在屋里逡巡了好几圈,也没看到成秋碧那骨感的小身体。不由落寞地收回视线,我的这一动作正正落入路冬声的眼里。他见我收回视线,便好奇问道:
“在找什么么?”
摇摇头,我说:“路路,这屋子黑涔涔的,我不喜欢。”
路冬声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偏偏一边眉毛还别扭地挑起,跟吃了苍蝇蚊子似的看着我:
“路路?”
“嗯!路路,黑色太阴沉,红色也太艳丽,明儿你吩咐侍从给我换成浅色系的。”
路冬声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才从“路路”这个称呼中走出来,却说:
“你不是一直喜欢黑红的颜色吗?”
“可我现在不喜欢了。”我说。我知道我有些肆无忌惮,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无法容忍生活在一座古墓里一样的感觉。
“可是……”路冬声脸现迟疑,我问他:
“可是什么?”
“你的饮食起居其实一直都是由素负责的,今天为你准备饮食已经是越权,如果……”路冬声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然后转眸与我对视:“我担心素会不高兴。”
我撇撇嘴,很是不在意道:“这府中是我大还是你口中的素大?”
路冬声怔了半晌,垂头恭敬道:“属下明白。”
我表扬似的拍了拍路冬声靠近我的肩膀,然后毫不吝啬地赠予赞叹之词:“好好干,跟着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呃……为啥子有种拉贼入强盗窝的感觉。
路冬声忍不住斜了斜嘴角,终还是忍不住,一声压抑的笑声后,他深情地锁着我的目光说道:
“真希望你永远不会想起从前,这样……”他捉住我拍打他肩膀的手,然后紧紧攥在手心,他的手心似乎比之适才还要灼热烫人了。
我把被他握住的手抽了抽,然后又抽了抽,接着再抽了抽……抽啊抽啊抽啊抽,我不要当铁板烧的说o(>﹏<)o~~
发现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他的钳制,我停止抽手,然后无比凝重地回望着他,似是给他吃定心丸似的说道:
“我绝对不会想起从前的事的。”我又不是梦魅儿,想起来才有鬼。
路冬声脸上原本被我逗笑的表情一瞬变成凄苦的笑容,他揉搓着我那只白嫩嫩的小手,然后才似意犹未尽地收起他那双爪子。他说:
“七百年来,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b汗~~
“七百……年!?”这是个什么概念啊,时间?空间?我瞬间就被这明确却又模糊的一个概念给秒杀了。
似乎是害怕我想起从前的事情,路冬声扯着嘴角笑了笑:“都已经是从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好么?”
我得了便宜当然得卖一下乖,我很乖巧顺从地点点头:“好。”很自然的,我在路冬声的脸上又看到那抹宠溺的笑容。
梦魅儿,我羡慕你;梦魅儿,我也嫉妒你;梦魅儿,有这么一好男人,你没事吸什么血嘛!好吧,让你吸吧,要是你老老实实守着这个绝对爱你的男人,你也不至于落入老娘的肚子里。
我期期艾艾地又看了路冬声一会儿,心中一阵羡慕嫉妒恨,如果要是有这么个男人对我这样,我绝对把铺盖卷卷吧卷吧就般他家死赖着不走了!
在这期间,去准备膳食的灰白翅膀们又次整齐划一地踏着绝对一致的步子返回,一边监督灰白翅膀们布餐,路冬声一边奇怪地看着我笑道:
“怎么用这么哀怨的目光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后只好作罢,继续维持着路冬声所谓的哀怨目光,我对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么?”
路冬声露出无奈的表情,他幽蓝的眼睛好似无穷无尽的海浪,每一次的波荡都使我无限的向往,就是在凝视着他幽蓝眼眸的这一刻,我知道,我喜欢上了他,当然,我还不爱他,而且,我不能爱他,因为他永远不会属于我。
很快,路冬声就给了我回答,就好似他都没有用大脑好好思考一样,他说:“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你,不!”他即刻否定掉他才出口的话,而是接道:“不,不是喜欢,无论你是谁或是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无条件的去爱你。”
梦魅儿,老娘我恨死你了!这么好一男人……就这么的……吊死在了你这棵已经死了的歪脖子老树上!
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转头伸手拿过身前重新放好的一双雕花银筷子,夹起应该是四喜丸子的一团浅棕色,分开尝了尝,很好吃,可不知为何我就突然食不知味了。
发现了我只是机械地咀嚼,路冬声更是贴心地询问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来尝尝这个,这是人族才能吃到的莲藕片,你不是要吃清淡的么,这个最清淡了。”
不知为什么,听到路冬声这么温情的体贴,想起之前在进入黑暗之城时他对我的态度,心中就无法遏制地涌起一波一波强烈的怒火,每一次怒火繁盛就会对心底造成一次灼烧伤害,我放下筷子,脸上是难以掩藏的恼怒。
“不吃了!”
都说女人的心是最难捉摸的,我估计路冬声这次是深刻认识到了。他足足愣了能有十秒,还不知道怎么来劝慰我,他的这种表现反倒使我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明明无爱,怎么可以跟他耍别扭?
重又拿起那双雕花银筷,我挑过莲藕片直接夹取离我最远的一碟红烧排骨,嗯……刚刚是四喜丸子,现在又是排骨,还说想吃清淡的,这显然就是在与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自相矛盾呐。
我一边吃着排骨肉,一边撇眸偷瞧路冬声的脸色,他的脸色不红不白,并未出现其他任何或是嘲笑或是迷惘的神情。
空气中始终有化不开的尴尬,我吃了排骨肉又夹了一粒炒绿豆往嘴里塞,末了还是忍受不住弥散在彼此之间的不和谐气氛,我问路冬声:
“路路……”(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力气大
“嗯?”路冬声一直用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我,我觉得我就快要溺死在他温柔的蓝色视线海洋里。
“你说人族才能吃到藕片?”
“嗯。”路冬声轻柔地回应。
“可血城里不是有血莲吗,难道它生出的藕片不能吃?”
路冬声好看的眉轻皱了皱,他说:“不是不能吃,是因为血莲根本就不会生出莲藕。”
我:“呃……原来是这样……”说实话,我不知道莲是否会如菡萏般长出莲藕,所以我并没有意识到路冬声这话其实是别有含义。
幸好,路冬声没有止于此而停下解释,他见我没有深问却还是为我解答:
“血莲只会开花,却从不结果,它的延续是依靠根部的蹿生繁衍,花开百年,不死不亡,夜开昼合,是情之绝望之花。”
我下意识将路冬声句末的话重复了一遍:“情之绝望之花……”然后似是赞同般眨了眨眼,不久前相似的解释也是听素说过的,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世间会生长着这么一种奇特的花朵。
按照我动筷的频率,路冬声也跳过藕片夹了块排骨,放到我碗里然后说:
“你很喜欢血莲?”
我很肯定地回答了他:“不喜欢。”
路冬声扯着嘴角淡淡地笑了笑,他说:“我也不喜欢。”
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问我喜不喜欢血莲,更不明白他为何会突兀地告诉我他如我一般不喜欢血莲,趋于心中的“想知道”,我问他:
“为什么?”
他看了看我,莹蓝的眼睛在黑红色为主调的屋子里格外显眼,他说:“因为你不喜欢。”
我张了张嘴,直接无语。
如果我是梦魅儿,我绝对毫不犹豫地把他扑倒然后将他的衣服扒光光,塞到身子底下一顿圈,然后第二天等他醒来后啥话不说直接让他负责。
人生最为悲哀的事情就是我现在的处境,我憧憬了一辈子的幸福,来的如此突兀如此迅速如此出乎意料,可仔细思量之后才领悟,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的。
唉——都他X的不是我的呀——啥也不说了,流点咸水先!
路冬声蓝色如海洋般绚丽的眼睛不断有柔情流淌,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心中那抹不去的悲哀就愈是沉重,望着他好似蒙了一层薄薄银辉的发丝,我这才发现,他长长的发丝并非是在黑夜之中看去的纯黑色,而是自然地带了些如星光一样的银灰色。
我闷闷地把他夹到我碗中的排骨肉解决掉,他却更加乐此不疲地向我碗中夹取鲜美多汁的排骨,一边夹他还一边开心地说:
“如果喜欢吃,等下我再让侍从多做些送来。”
我默默点头,不致一语。就在这时,久闭的屋门陡然被从外撞开,不止是我和路冬声,就连一旁站得笔直就跟雕塑似的灰白翅膀们也是忍不住一阵战栗。来不及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僵直地看向门口,一袭亮棕色长袍立时跳跃到视线当中,眼波一闪,我看向来者。
“你怎么会在这!”来者不善,破口就是饱含侵略地质问。我继续用僵硬的目光盯着他,可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我这。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路冬声,就好似要从路冬声那双和他相似的蓝色瞳眸中窥伺到他所问问题的答案一般。路冬声眼睛微微眯起,他毫不退缩地回斥道:
“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对于没有任何敌对能力的我,我只能从旁观看他们俩黑翅膀斗法,正看的不亦乐乎,濡以沫黑着脸突然将目光转向我。
“副主,素让我来照顾你,可是你居然……”濡以沫蔑视地看了路冬声一眼,“如果素知道了,哼——你会后悔的!”
濡以沫语气决然,绝不是和我开玩笑,我很奇怪,我可是副主,起码也算是他的顶头上司,何况,我还是他妻主呢。
随在濡以沫之后,我也看了看坐我身边的路冬声,却意外的发现他脸色是一种死煞的凄苦。见我看他,他立时露出很是勉强的一笑,我说:
“路路,不要理这鸟人的话!”痛恨地扫了濡以沫一眼,我不知道他从前是如何对待梦魅儿的,可是就凭他之前的那声“老女人”,我已确信他对梦魅儿并无感情可讲。
路冬声脸上的苦涩立刻就被甜糥的笑容所取代,而反观濡以沫,估摸着他现在想把我用他那两颗獠牙戳死的心都有。
他紧盯着我,直到我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身,他才似发现惊奇事物似的大呼出口,呼出的,竟也是对我的怀疑。
“你的翅膀呢!”
“翅膀?”我下意识转眸路冬声,发现他一瞬间也是如此疑惑后,陡然想起曾经在梦魅儿的脊背上所见的雪白翅膀,霎时惊起一身的冷汗,一时间只能支支吾吾不知该怎样作答:“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我颓然垂头,想着终还是没能蒙混过关,一时有些怨恨成秋碧隐顿得如此彻底,好歹,他是现在唯一一个可以站在我芈陶叶的立场上思考问题给出建议的人。
正在我无限惝惘生命又将脆弱得接受考验迎接不堪一击的重创时,身背突然传来一股暖而熟悉的温度,是路冬声,我开始觉得心中浅薄的喜欢正自越来越深谙而刻骨。
“副主她才受重创,有许多事都想不起来,想必道行也削减了不少,翅膀无法从身体中伸展出也是有可能的。”
“是么?”路冬声话音才落,就听濡以沫已是带着十二万分的不相信微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立时鸟儿吃大米似的点头:“他说的不错。”
濡以沫这鬼当然不会听我的人话,在我点头点的正H时,已经哼然冷笑道:“你觉得我会信你?”
我哑然,我当然不会认为他会这么容易的就相信我,可是……有侥幸心理有错么我?
撇撇嘴,我破罐子破摔:“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说的是实话。”老娘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个不长脑袋的鸟废话。
脾气彻底被我这句话激起,濡以沫一步就扯住我那件高领白衣,我一惊,刚蹭着身子向后挪去,就听门口处突地多了一道声音。
声音很突兀,可并不如它出现一般令人惊彻,反而是它柔软如春风的质感,令得处于惊吓的我有一种雪中送炭的舒服感。
抬头,如心中所想,是素。很奇怪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可想想,又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出现。
路冬声,濡以沫,素,副主府的三个男人全了。
素说:“以沫,不得对魅儿无理。”声音柔和而亲切,却不知为何听上去会那么的毋庸置疑。
濡以沫脸部肌肉一瞬扭曲,不但没有松开我的意思,还微提了力使我更靠近他的威压。他就是个打手,就是个棒槌,没错的!不长脑袋没素质的死旱魃,我狠狠瞪着他,鄙视他!
素从大开着的门口处走入屋内,然后缓慢且从容的,步至床前。他单手抬起,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显见他的病态。他的声音比之适才更柔和更亲切,他只是唤了声:
“以沫……”如羽毛般柔软的声音在阔敞的暗色调屋子内响起,明明轻得好似听不到,可一时间屋子内就好似装了扩音器,所有人都听到还不止,居然在音落后,还可听到隐约徘徊的回声。
我惊奇地看着素,他只是把抬起的那只纤弱手掌覆到神情过于激烈的濡以沫肩背上,仅此,濡以沫就像是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将我推开,然后闪身撤到一边,低眉不语。
对此我更是掩不去的哑异,而观之我身侧的路冬声,却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不屑和藐视的神情,要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是对濡以沫顺从有加的。
屋门从刚刚素进来时就一直大敞着,因为没有四位主人的指示,因此那些个灰白翅膀也只是立在一旁当木头。屋外的天空一如初来时的昏黑血红,偶有极光在天的尽头密密斜织,织就出一张令人惊叹而窒息的自然奇观。
夜风裹携着阵阵莲花的清香吹进一室谲异,素如柳叶般细长而极具小女儿风情的眉稍半挑,他直视着我,可话却是对濡以沫说的:
“魅儿这次重怆想着必然是吸食那个血祭品的灵魂所致,会出现丧失记忆和削减道行的现象,也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
“可是那个血祭品长得……”
濡以沫一句话未完就被素打断,他深色如墨池一样的瞳仁在眼眶中缓慢流转,莹莹波痕就好似最上等的水墨。
他说:“以沫,难道我的话你都要怀疑。”淡淡的,没有丝毫的责怪,可濡以沫已经脸色雪白的沉默了下去。
路冬声不屑一顾地低骂道:“走狗!”
响亮的一声骨断声,就听刚刚还一副霜打了茄子似的濡以沫捉着路冬声的衣襟就把他拎了起来:“你再敢说一遍!”
之后就见两只纯黑翅膀跃出门外,震耳欲聋的撕打声立即响彻整个副主府。
我终于知道为何路冬声会被迫听从濡以沫的指令,濡以沫是梦魅儿的侍夫是一点,更重要的,是路冬声没有濡以沫力气大!从不久后两对翅膀回来就可见一斑,路冬声鼻青脸肿倒是其次,就连那对纯黑色泽的翅膀都被揪得羽毛凌乱。(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龙角
我怒吼濡以沫:“你赔路路的翅膀!”毛都不光耀了,这要是烤来吃,不知道味道会不会大大折扣。
濡以沫一声狞笑,转身把后背对着我,指指他背后掉了半边的翅膀,咬牙切齿道:
“那我的怎么赔!”
“呃……”我瞅着濡以沫因为少却一边翅膀的支撑而丧失了平衡的身体,直接傻眼。
见此,素只是特平淡地笑了笑,然后目视濡以沫道:
“下去让姬道长施个治愈术就会没事了。”
濡以沫皱皱眉,瞟了我一眼,然后撇眸狠刮了路冬声一记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看来,光有蛮力还是不行的呀。
我拍了拍重新看过来的路冬声,很是夸赞道:“好样的!”路冬声被打的不成模样的眉眼间立时充溢了幸福的笑容。
“魅儿,”正在我和路冬声把眉毛和眼睛都快飞出去的时候,却听一旁被无视了的素疏离而漠然道:“血的味道固然鲜美,可是也要有个限度。”
我被他说的迷糊,不解问道:“啥意思?”唉——之于素来说,他现在一定特瞧不起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其实不用想我都知道,素绝对不会回答我这个比白痴强不了多少的问题,而且事实证明,我这么想是对的。
素只是牵起半边唇角,给了我一个甚是模式化的笑容,便随在濡以沫之后离开了。
望着素那袭白衣胜雪,我久久都无法将目光从只空留漫天血色与金银极光的门口收回来,眼中并无漫天杂色,甚至连素的衣衫雪白也没有,有的,只是他刚刚对我说话时令我情难自抑深陷的一双墨色眸瞳。
“副主……”路冬声一声略为伤感的呼唤成功将我从泥足深陷中拉出来。他说,他嘴角带着怅然笑意地说:“即使您忘记了往昔一切,也无法忘记素……是么?”
我不解:“啥?”
路冬声摇摇头:“还饿吗?”
我配合着他的摇头点点头:“饿。”本来还因为身体虚弱而吃不进太多东西,可是经过和濡以沫以及素的一番斗智斗勇后,给我十头牛我都能轻巧地塞进肚子里。
咳咳,我可怜的肚子啊!咳咳咳咳,更重要的是,我神马时候斗智斗勇来着?咳咳咳咳咳咳咳,为嘛子我要拆自己的台嘛!
路冬声的神色明显着比之适才濡以沫和素出现前要萧索许多,他只是沉默着为我往碗里布菜,完全没了之前的甜蜜和宠溺。我一边吃着碗里摞成小山状的排骨,一边偷偷瞄路冬声。
路冬声勉强牵了牵嘴角,说:“怎么,我脸上黏了血块?”
呃……黏了……血块?!不愧是旱魃聚居之地,吃饭时连脸上黏着的东西都那么的与众不同。我单指捏起桌布上掉落的一粒米饭,然后趁着路冬声不注意的空挡,猛地把它贴到他的嘴角,说:
“没黏血块,倒是黏了饭粒。”
路冬声一愣,抬手摸摸嘴角,然后脸上的萧索在瞬间崩塌,噙在嘴边的笑容奋力隐忍着才不至于在我面前爆发。
总算填饱了肚子,我挺着个将军肚很是舒坦自在地仰靠在床柱上,由于好多天没有吃的这么饱,一时间大脑中的血液全全奔涌到了胃腑去消化食物,我眯缝着眼睛似睡非睡,一边打着盹一边用手跟孕妇似的摸着肚子顺气。我不知道曾经的梦魅儿拥有怎样的修养和生活习惯,借着忘记过往的借口,我在路冬声面前也不用强行做作装腔作势,因此倒是比之日常生活中的真我还要放任随意些。
可正因为如此,路冬声看我的眼神彻底由不久前的宠溺和幸福变作现在的傻愣,不时的,还可以在他的眼角隐隐看到几根暴跳的青筋。
我傻兮兮地对路冬声报以一笑,说:“很好吃,谢谢你。”
路冬声更加怔愣,直到位列两旁的灰白翅膀们将餐饭全部撤去,他才摇晃了下脑袋恢复神智。他说:
“不、不、不用……”然后不知为何吞咽了下口水,问我:“还、还需要其他什么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一时还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了再差人……呃,差旱魃告诉你。”咳咳,好不适应的说。
路冬声微垂了头,说:“好。”然后站起,随着灰白翅膀大队准备离开,可刚转了身就又突地侧回头,他吞吐了几次,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定了定神,喉中的声音微不可闻,他说:
“我……我可不可以……”他此刻已经距离我很远,可我就是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灼人热度,我又次疑惑,旱魃也会有体温的?一会儿问问成蛇蛇。我心中开始画圈圈,就听路冬声接着刚才的话道:“我可不可以和素……和他一样……”似乎接下去的内容太过艰难,我直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听到他究竟想和素一样什么。
我皱了皱眉,不耐道:“路冬声,作为男人这么唯唯诺诺可不好。”
路冬声表情一滞,即刻转回身背对着我:“属下知道。”然后僵直着脚步,机械地随在灰白翅膀的后面离开。
他刚步至门口,我就唤住他:“路路……”他脚步反射性顿住,我说:“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叫我小陶。”
“小陶?”路冬声本能的反问,可是他仍旧没有回头。
我犹豫了一下,从刚刚的事态来看,无论是路冬声还是濡以沫,对于素都保有一份别人无法揣度的信任,既然素已肯定地声明我就是梦魅儿,那么我做的决定,路冬声也不会由此怀疑什么。
因此在他再度将疑问问出之前,我便更加肯定地说道:“嗯!其实我不喜欢被人叫做魅儿,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被人称作小陶,陶瓷的陶,古韵通透纯净且富有古质,你不觉得很配我的气质么?”我故意把身上的白衣扯了扯,在刚刚因为更深疑惑而转身的路冬声面前摆了一个瓷茶壶的姿势。
路冬声眉角轻轻抖了抖:“确、确实很配。”然后沿着已经消失的灰白翅膀们的路线离开。
“这个名字只有你可以用哦~~”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黑红色的天际时,我如此画蛇添足地吼了一嗓子,我没能看到我这一嗓子的效果,不过我可以肯定我画的这条蛇一定是这世间最美的一条蛇。
在他离开后,我维持的姿势立即垮掉,我只是嫌麻烦,试想,一个人突然被唤作另外一个名字,不仅仅是不习惯便可尽述的,特别是我这种情况,要是什么时候路冬声突然叫我一声“魅儿”,我下意识回一句“你叫谁呢”,那我……不就露馅了……么……我摸摸脖子上那两粒黄豆大小的齿孔,我很是嫌我的命短。
在前世无论是同学还是家中老爹,都称呼我为小陶,因此,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路冬声吞吞吐吐说出他想和素一样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是想和素一样用更亲近的名字称呼我,可是我不是梦魅儿,我不想用她的身份生活一辈子,所以……
路冬声离开后不久,在我又挺着个大肚子孕妇似的靠回床柱时,成秋碧那张骨瘦如柴的骷髅脸重又出现在了房门紧闭空有我一人的屋子里。
“成秋碧,”我说,“你终于肯死出来了。”惬意地抚摸肚子中……
成秋碧阴沉着老脸盯着我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肚子:“我说了不要靠近梦魅儿的男宠们!”
我特没品地打了个饱嗝:“不是我靠近,是他们自己贴上来的。”我狡辩的功力简直是越来越精纯了。呃……狡辩?我芈大明星会狡辩?血城都能出星星了。
昏黑而血色笼罩的血城上方,似乎是由白天转至了黑夜,天边交错的金银极光几近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一颗饱满而晶亮的……星星!?
透过窗棂,我一双眼睛因为看到不可置信的东西而睁大,我问成秋碧:“蛇蛇,这里也会出现……星星?”
成秋碧水滴似的眼珠朝着我甩了甩,我知道他在向我甩白眼,可我不在乎,我怜悯他有了一双连白眼都抛不了的眼睛。
他说:“血城怎么会出现星星?血城之中永世沉浸在黑暗与血色弥漫之中,偶有的光辉便是灵魂幻化出的光雾,你所说的星星应该是从尸城中飞出的龙的金角所反射的光芒。”顺着我的视线,成秋碧也看向窗棂之外。
好神奇!我只能这么说。目光微斜,我看向一直被我误认为是极光的光色网纹,那不是极光,而是……灵魂……好,这也就算了,为啥子我连星星都不认得了捏?
龙……龙啊龙……龙角……龙肉……龙……想起适才吃过的龙肉,满脑子全剩下一群龙拿着它们的金色尖角来顶我报复我的画面,我的小心肝一阵扭曲,好肉痛的说。
“尸城……”听名字很恐怖,可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龙角,心中又好奇地升起层层期许。我问成秋碧:“尸城距离血城远吗?”
成秋碧眨了下眼睛,然后就把视线定格在了我身上:“你先熟悉副主府的生活,其他的一切都不要想。”
我乖顺点头:“哦……”
我他X的为神马要听你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无法释放
心中抱怨够了,在成秋碧面前,我继续萎缩,不是我做了什么错事或是我有多么畏惧他,我萎缩的原因,只因为他那张堪比茅坑的臭脸。
“蛇蛇?我有哪里惹到你了?”我大人不与你别扭孩子计较!
成秋碧不说话。
“蛇蛇?”
“……不许这么叫我!”
还好,他要是哑巴了,估摸明天副主府就会多出一具因仿冒副主梦魅儿而接受惩罚的干尸。
我说:“好。”然后沉默加适应了一会儿,我又次开口:“成成……”
成秋碧一团抹布飞过来,我成功越级为哑巴。
“我说着你记着!”成秋碧说。
我哀怨地把灌了铅似的脑袋磕向大床中央,抬手把塞到嘴里的抹布抽出来,苦道:“好。”
成秋碧成大色狼总算顺了气,他上了床爬到我身边,然后绕着我的脖子就攀了上来,我觉得我现在特没骨气,就跟个等待XX的慰|安|妇似的,甭说是怨言,就连摆个姿势也得对面大爷说的算。
“虽是我主观臆断,但我绝对不认为素是一个好人,你要知道,在三界之中,从未有生灵能算计过人族。”
我瘪瘪嘴,还是没憋住。我说:“我也是人。”
“所以你也很可怕!”成秋碧直接吼回来,我抽了抽鼻子,闭嘴。
成秋碧好歹还是个男属性,见我脸上表情无敌憋屈萎顿,语气立即软和下来,他接着说道:
“还有那个濡以沫,你也看到了,和素相比,你在他那里不敌素分毫,在这副主府之中,你是副主,他却只听从素,所以,你也要远离濡以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挠挠头,觉得他举得例证有问题,因此再次打断他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觉得你举得例子应该是让我更加提防素才对。”
没想到成秋碧这次没在直接把我打回哑巴,而是仔细想了想我所说的,然后似是赞同的垂下水滴眼,可我刚放了一颗心就听他倏然阴沉道: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抿了抿唇,我说:“你继续。”
“总之,你不许再随意接触素和濡以沫,此外,最为要抵触的便是路冬声。”
我立时反问:“为什么!”看到成秋碧那破脾气成功地被我又次挑起后,我缩着脖子迎风作案道:“他完全没有伤害我的意思,而且他是我到这里后对我最好的……”
我一句话没说完,就听成秋碧清亮亮可也中气十足的声音回驳我道:“那是在他认为你是梦魅儿的情况下。”
张了一半的嘴巴来不及合拢,我僵硬着表情等成秋碧一句话说完。是呀,路冬声之所以对我那般好,只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梦魅儿。
这不用成秋碧说我也知道,只不过在这时被他真真切切的告知,心中不知缘何会那般不甘和痛苦。
我咬咬牙,掐着成秋碧的脖子道:“你说的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可是!”成秋碧老脸都被我一双遏制在他脖子上的小手掐成上宽下窄的气球状。“可是,你也说了,我现在是梦魅儿,所以,与他们接触也是不可避免的!”一番话说完,我期待着上天再给我一次长牙的机会,因为我已经把一口雪白的小牙齿全全咬碎了。
成秋碧用力推拒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可是推了许多下也没能成功,见此,他采用以毒攻毒。
这么说似乎很不恰当,或许用不进反退来形容更适合。他见几次推拒都没能将我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推开,反是倾身比之很久之前还要紧致地贴挂到我的身上,微温的体温,已不复存在曾经的寒凉。
我也只是被迫和他闹闹罢了,见他呼吸困难我也就松开了他的脖子,等他喘够了我才挑一直徘徊在脑海中的问题问他。
“你怎么会有体温?”我问成秋碧,他的体温和不久前相比,已是在不断攀升,而观之路冬声,更是热得吓人,可在我的有限见闻当中,一直认为僵尸这种生物是没有温度的。
成秋碧水滴眼微微闪烁了下,随即抱紧我的脖子,把身体贴到胸前的血印上,直接忽视掉我的问题没鸟我。
我一问不成决不放弃,我又问:“蛇蛇,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事,你告诉我,两个人一起想办法解决总好过一个人默默承受。”因为他的躲避和遮掩,我自然而然地向着偏离正道的方面想。
我的规劝之言对成秋碧明显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只是更用力地扒住血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我轻叹了一声,推开成秋碧扣在我脖子上的手:“你不告诉我就休想再靠近血印!”我的语气铿锵有力,是个人都得威慑几分,可是我说过,成秋碧他不是人。
我刚把他推开,他那只咸猪手就又挂在了我脖子上,幸好他长的跟个骷髅似的,要不我肯定没有这么大的信心控制住对他行些禽兽之事。
我无语,却忽听死鸭子似的成秋碧开口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然后就开始窝在我身前睡大觉。
其实我并不排斥被成秋碧这么挂在身上,一是觉得他不属于男属性,不像路冬声那样会让我产生得不到的哀痛,成秋碧之于我,更像是一个外形奇特而古怪的宠物;原因有一便有二,第二点,成秋碧他同我只是利用关系,这也是横跨我们之间最难以跨越的隔阂。
经过几次梦醒,天空中依然是黑红渐变,金银色的灵魂交织出相互罗列的轻薄大网,偶尔从天边经过的金角龙,就好似夜空的星光在灼灼闪烁。
在副主府的日子很悠闲,悠闲到我都快忘了我所处的是怎样的世界。我承认,我心宽体胖,只要是有我在的地方,我就觉得是家是天堂。
素偶尔会过来,或许是成秋碧的关系,我对他的提防一直无法卸除;路冬声会经常来,似乎是只要他有时间,他就会出现在我休息之处;而那个名字优美品性却无比粗鲁的濡以沫,自从那日被素打发走之后,就再没出现在我面前。
这里我直接忽视了成秋碧,因为他那张骷髅老脸我已经看得不厌其烦,怎么的从前看着他还能因为隐约的惧怕而肾上腺激素成幂次函数递增,可是现在……
我扒拉开成秋碧那张相处已近一个月的骨头脸,起身试着下床走动——之前因为被嵌在墙里当雕塑,腿部筋骨百分之九十都处于停工状态,因为此,我在床上迎来了我在黑暗之城的全新生活。
在这将近一个月的修养期中,很悠闲,当然,这悠闲是建立在心理与身体的共同考验上的。
我刚趿拉着鞋子下了床,迎面推门而入的路冬声即刻紧张地奔了上来,同时,床上被我甩出去的成秋碧瞬间隐匿了身形。
“身体还这么虚弱,快回床上去!”路冬声满脸满眼满口的紧张和担心。
我对此报以一抹感激的笑容,同时挽过他前伸意图来搀扶我的手臂。他喜欢梦魅儿我知道,可是梦魅儿已死,我要用我的模式去感化他,让他脱离过去的梦靥,喜欢在他面前真真实实的芈陶叶,我知道,我确定,在这个世界里,路冬声是一个可以托付的好对象。
我摆了一个大力士的姿势,冲他笑道:“我现在强壮的像头牛!”可是下一刻,脚下不知为何猛地虚软,都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直直下坠而去。
看来太久没走动都忘记该怎么站立了。
路冬声就在我身边,恰到好处地接住我,然后单手穿过腿弯,一把将我横抱而起。我两眼只顾对着他冒星星,被放到床上时正正与隐顿了身形的成秋碧来个对视,我两眼一番,险些就阿弥陀佛。
路冬声不明我的表情,坐到我身边,成秋碧见势圈着我的脖子一骨噜爬到我身体的另一侧,用一双甚是仇恨的水滴眼盯着路冬声。
我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吸取足够的空气,我小动作地摸上脖子,照着成秋碧只剩了皮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可惜成秋碧那只死僵尸一点子反应也没有。
路冬声莫名其妙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抬手摸向我的脖子,圈在脖子处的成秋碧立时撒手,减了压力的我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听探摸我脖子的路冬声诧异问道:
“身体恢复的也算可以,可为什么翅膀还是无法释放呢?”
我立时如临大敌,莫名于为何触手摸着我脖子的路冬声,会突然提起翅膀的事情。我心中苦笑,哪里是释放不出来,是因为我根本就没翅膀!
趁着高抬的手还没有收回,我将其覆到路冬声按压在我脖颈上的手背。脸现苦闷,我道:
“我也很不解,或许……是因为无法想起过往,连怎样伸展体内的翅膀也忘记了。”
路冬声向来对梦魅儿的过去很是忌讳,听我这么一说,他即刻摇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神情一瞬紧张,可很快就被掩不去的幸福之色掩盖。
他说:“过去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喜欢我就够了。”
我扯着嘴角强自笑了笑,忽而诧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说他自恋吧,可我确实对他有那个意思,这是不可否认的,可是……(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相配
路冬声苍白的脸色陡然挂起两团异常鲜明的红晕,身体的体温也很快暴露出烤人的态势。他结结巴巴了半天,才不自在地说道:
“是……是因为……你的体温……”最后两字他说的模糊,可是这么多天来我一直纠结的问题便是僵尸怎么会有体温,一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就差把耳朵贴他嘴巴上了。
我等得急切,可路冬声却迟迟不再开口,忍不住追问道:
“体温怎么了?”
“体温……”路冬声皱着眉好似遇到了难以启齿的话,最终他也没能把这句话补全完整,我被高吊起的胃口得不到饱餐,顶着俩灯泡眼哀怨地盯着他,可是他,无论是脸上还是眼中,笑容更似深了几分,而其中的幸福,似也更满溢了。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他的回答,居然和成秋碧出奇的一致。
我呆了呆,然后副主府就多了一根木头——咳咳,一点都不好笑。
路冬声走后,成秋碧又把我好一顿鄙视,原因……
“不要脸的女人!”
我一个枕头捶他脸上:“你说谁呢你!”
“说谁谁知道!”说罢赌气似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连看我一眼都嫌多余。
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这个没长成的僵尸计较。再次爬下床,重新趿拉上鞋子,忽听背后成秋碧压抑低沉着声音道:
“装腔作势,明明自己就能走!”
我脚下步子一顿,幽幽转回身,看着阴雨绵绵的成秋碧解释:
“我刚刚真的是脚软,不是装出来的。”
喵的,我为毛要解释!
成秋碧冷哼一声,更如凉水一般兜头浇在了我身上。我闷闷转身,向前走了两步,侧耳听听身后动静,心情不免有些悻悻然。
不再顾及成秋碧的心情,我大踏步向前走去,来到屋侧的衣柜旁,抓着衣柜把手猛地把那柜子打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本想着把身上这件穿了快一个月的衣服换一换,可打开柜子的一瞬,我傻了。
满眼的灰黑,我伸手在衣柜里捣鼓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件除了黑或灰其他颜色的衣服。
我站直身,盯着床上装大爷的成秋碧看了两秒,然后扯了扯身上那件足以养疽的白衣服:
“这真是你偷的?”
成秋碧甩了我一眼:“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为梦魅儿怎么说也是个女属性,可谁知道满柜子的衣服比男属性还男属性,看得我一颗心都跟着阴暗了。
回头望了眼满柜子的灰色系衣服,我皱着脸对成秋碧说:
“我不想穿这些衣服。”话外之音很明显,就是希望成秋碧照着这件白衣款式再偷一件去。
成秋碧白眼都懒得甩一个,直接闭起眼睛不看我。我回头又瞄了眼满柜的黑灰,我决定去找路冬声!
“如果你不想那么快成干尸你最好乖乖地呆在这里。”我刚把红色质地黑色暗纹的木门推开一条缝,就听成秋碧的声音阴森森地从后想起。
我倒退着把门合上,然后低头灰溜溜地蹭回床头。
“成秋碧,总有一天我会灭了你!”
成秋碧扯唇一笑,说:“好,我等着。”
眉头皱做一团,我期望用眼神将其杀死,可盯着盯着,却意外地升起一丝异样来。
成秋碧……从某个角度看……除了瘦了点骨感了点,还是……蛮好看的……咳咳,我瞎了算了,还真是相处时间长了,癞蛤蟆都成西施了,亟待需要帅哥养眼ing~
成秋碧虽然说是这么说,可只是顿饭的工夫,一件初春嫩草颜色的淡绿长裙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止不住扯嘴巴,强忍着才没嘲笑他这位恩人。
我挑起成秋碧阴沉着老脸递过来的淡绿长裙,嘴都因为憋笑鼓成一核桃,长长深吸了几口气,我才扭曲着一张脸说道:
“在哪偷的?还是新的呢。”
成秋碧挑着斑马眉,完全无视我话语中隐隐的挖苦,他说:
“副主府有的是银子,还用我去偷?”
我眼如铜铃:“什么!你偷用我银子!?”
成秋碧脸上的表情特瞧不起我:“你的银子?如果你身体内的梦魅儿知道你这么说恐怕会考虑要不要爬出来将你反噬掉。”
我摸摸肚子:“她、她……她不是被我吃了么……”如果是吃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早该消化的差不多,她还怎么爬出来反噬我?
我的话才结束,成秋碧表情瞬即呆滞:“你以为你是妖怪?谁告诉你是你将她吃掉的?”
我继续跟个孕妇似的摸肚子:“难道不是吗?”
成秋碧痞痞地坐到我身边,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又挂到了我的脖子上,他说:
“当然不是,反噬!反噬你懂么?”
我摇头:“不懂。”好吧,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反噬就是被吃了,我一直都是认为梦魅儿被我吃了的。我坚忍不拔地继续摸肚子,我可怜的肚子呀,你的主人误会你了~
“其实一般人在血祭时不会发生反噬,这与梦魅儿僭越你的魂魄无关,因为之前作为血祭者也被迫奉上了灵魂。”
我摸着肚子的手一顿:“按你的说法,那我还不是一般人了。”
意外于成秋碧并没有否定我,反是点头道:“这确实很令我不解……你是不同的,”他说,“所以,我们还是很相配的。”
我眉角抖了抖,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要娶我的话,我怕怕地问成秋碧:
“你、你、你这话是是什么意思?”
成秋碧挂在我脖子上没说话,可他的沉默无疑已经验证了我的猜想。要他娶我?我和他相配?妈妈呀,和个骷髅过日子,活着还有嘛意思,死了算了。
话说,我和成秋碧貌似已经一起生活了不止一天两天。
之后成秋碧又给我讲了点有关反噬的知识,我再度确认,我真的不是一般人。
如此又休养了几日,脚下的虚浮无力终于消失殆尽。穿上成秋碧偷用副主府的银子买来的浅绿色长裙,倒真的有种春意盎然生命博发的新生感。我想,这或许是个好兆头。
今天,是我入副主府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体味副主府的建筑与人文环境,如初入时一样,第一感觉还是雄伟,第二感觉还是奢侈。从前一直觉得有钱人都他奶奶的该死,现在我的思想有了根本性转变,因为我现在是富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富人,特别是在我有幸参观了副主府金库后,我决定以后走路横着走!
成秋碧依旧隐遁在我的脖颈血印旁,因为今天陪我参观的是濡以沫。其实本来我是想让路冬声陪我的,既能培养一下彼此的感情,还能借着美人计套出更多有关副主府以及梦魅儿的事情。可我的这把小算盘在素的到来后就只剩了满地的算盘珠子。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素已经在怀疑我,无论是从他脸上似有若无的深意笑容,还是他和梦魅儿的亲密关系,他都有理由有根据来质疑我。
然而他今晨的到来,却倐然让我心中的这种想法开始动摇。
他依旧是往昔的那件白衣,白得就好似天使的羽毛,纯净而纤尘不染,他很有做小受的潜质,真的,绝对是一只绝世小受。
脑中不自觉的就开始幻想他趴在柔软的羽毛被上,光裸的身体上满布青紫色的吻痕,**菊瓣似的穴口处,不时流淌着晶亮晶亮的液体,那是男人的JY,而坐在床测的,正是那个把傲雪凌霜的素吃干抹净的男人,仔细看这男人,嘴里叼着烟,喉中哼着曲,眼睛还似有意若无意地撇着一丝不挂的素。再近距离看这个男人,我惊,居然是穿着男装的我!人中处的俩撇小胡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正在我沉浸在自我幻梦中昏昏欲睡无法自拔之际,眼前突然多了一双纤细柔滑来来回回晃动,晃得我眼晕还不止,脑中立时闪过这双纤细柔滑爱抚揉摸男性**的画面,我立刻口水鼻血齐飞。
“魅儿……”声音平缓带笑,竟是意想不到的亲切温暖,我那一颗淫荡的小心肝立时就被迎面而来的春风拂面给召回了现实。
看着手里攥着的那只莹白,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这么攥着还是松开。目光顺着被我牵起的手缓缓向上爬,其实从他的说话声我已经确定在我面上把手晃来摆去的人是素,可下意识的,我仍旧以这种小孩子躲猫猫的形式来“发现”他。
一点一点的,无论是他的手还是他着衣的身体,都是同样的雪白,几乎不错色的,即使是他的脖颈,也一样。越过颈项,最先出现在我视线中的是他瘦削却不尖刻的下巴,此时他正脸带笑意,因此下巴自然多了些柔和和圆润,使人看去更是发自内心的怜惜。下巴之后是他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巧粉唇,受不了了!继续往上看!又次越过他挺如小山的鼻子,我成功深陷在他比宇宙还隧远的眸瞳里。
若不是成秋碧恰到好处地掐了我一下脖子,恐怕我淹死在那片墨黑的海洋里都不自知。
我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把满眼的黑色漩涡甩干净,就听素杂着些笑意开口道:
“听说魅儿已经康复,打算游览副主府?”
我点点头,语意隐含着讽刺道:“你消息可真灵通。”我这才刚有了个想法,连怎么实践还没说,他这就来探口风了。这副主府的侍从们可真是勤快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沫林
素丝毫没有恼意,而且还很包容地向我露出一抹浅笑,他说:
“想好去哪里了么?如果没想好,就让以沫陪着你逛一逛。”
我皱眉听他把话说完,心中忧虑更似繁盛了不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暗暗示意我我不是梦魅儿。
然我才这么想,素却如看出我的所思所虑来,释疑般说道:“听冬声说你许多事情都已忘记,想必府中的种种也有许多无法记起,趁着这次机会,就让以沫他带你熟悉熟悉。”
以沫冬声,他和濡以沫路冬声的关系有那么好?他和濡以沫关系好不好的我不在意,毕竟人家都是男宠级别的,就算是关系不好也得装模作样的亲近一下,可是路冬声……
一时间只想起了这些,竟忘记了反驳,心中本打算以路冬声为人选,此刻片刻就被素板上钉钉地换做了那个名字好听脑袋就一根筋的濡以沫。
素离开后不久,濡以沫顶着张阴沉沉的老脸就出现在了我的房门前。房门没关,他扑腾着翅膀,就跟个死尸似的挂在门外半空,配合着黑红的天色,幸好我没心脏病,要不黑暗之城很有可能明早不会多一冰冷的尸体,倒是很有可能会出现一心肌梗死的僵尸。
“素说你大病初愈要游玩副主府?”濡以沫就像在说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厌烦的表情就连挂在我脖子上的成秋碧都看不下去。
“就是素养的一条狗。”成秋碧在我耳根子底下咬耳朵。
我点点头,无比认同成秋碧的看法——实则,这也是路冬声的看法。其实,我很不理解作为旱魃的濡以沫,为何会那么奉行素的命令和准则,他们的关系并没有我原来想象的那么好,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们实质只是梦魅儿男宠侍夫的关系,甭提什么革命友谊,就是不打架斗殴争宠都算对副主大人的照顾了,想着,一定是素有什么东西或秘密牵制着濡以沫吧。
在我和成秋碧背着濡以沫咬舌头的时候,濡以沫以为我听不到看不见,很不吝惜地朝我扔了个白眼,而后低骂道:
“麻烦的老女人!”
我就纳闷了,梦魅儿为啥子放着亲亲路冬声不要,非得娶个炸药包放家里。镇宅?咳咳,他不先把副主府的宅子炸飞了就是老天的眷顾了。
我整了整鞋子和衣服,成秋碧挂在我脖子上没有下去的意思,我也不阻止,无视掉濡以沫对我的无理,迈着玲珑的步子就朝半空缓慢挥翅膀的濡以沫奔去。他的排斥远远没有屋外空阔宁远的世界吸引我的注意力。
濡以沫瞪着一双与路冬声极为相似的蓝眼睛看着我,就好似盯着什么吃人的怪兽,恐怕以前梦魅儿没少给这小子苦果子吃。几步跨到门外,满世界的清新空气,不似前些天到来时空气中隐隐散发出的死杀和血腥之气,整个副主府陷入宁和而安谧的清新当中,似乎,少了梦魅儿的副主府,一下子连空气也被涤荡得干净了许多。
天边灵魂绘就的极光交织漫射,在濡以沫的背后隐隐幻化出一幅幅若真实若虚幻若形似又若无形的姿态,配合着他背部缓慢挥动的翅膀,交相应和着,竟是出奇的相得益彰,这不得不将我的心神吸引过去。
说实话,梦魅儿那老女人选男人的目光还是不错的,而且绝对不拘泥于一种类型。例如素的纤纤弱柳,例如濡以沫的耿直刚硬,又例如路冬声的坚贞忠诚……我已经找到了一点我与梦魅儿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我没有她那么强的驾驭能力。
我承认,我只是世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疼自己的男人嫁了,然后有点小钱有个小房子体会着看似容易的小幸福……种种种种,便是我钟情于路冬声的原因所在,虽心中明白这是空想,可在种种因由的驱使下,我还是无法自拔地陷进对路冬声的追逐之中。
比起路冬声和素,濡以沫是三人中外貌最为出众的,他水眸杏核眼,长长的睫毛就算是前世睡梦中拥抱的洋娃娃也要逊色几分,而他高挺却不是圆润的鼻子,略为鼓起柔嫩的红唇,只能用性感妖娆来形容,当然,这一切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
“看什么看!要去哪快点说,可不是每个旱魃都跟你似的闲!”
我嘴角抽搐,声音都跟着抖两抖:“好歹我也是副主……”虽然他的皮相很不错,可无疑,我讨厌他!
“副主?”濡以沫冷哼一声,然后斜着眼睛转过身去,用一双黑的跟碳似的翅膀对着我。
从濡以沫对我的态度来看,我的人缘不是很好,可当我走出副主府之后我才知道,梦魅儿……不!是我的人缘已经不是好与不好能够相容,那简直是……听过过街老鼠么?听过老鼠游街么?咳咳,总之了,我还不如那只人人喊打的老鼠捏!
濡以沫不怎么待见我,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招他厌烦,他走哪我跟哪,从不提无理的要求,就跟个影子似的乖巧,不到一刻,倒是他先把持不住回过身来,以一双甚是震惊的眼睛把我从头打量到脚。
他说:“素说的果然没错,你确实是被圣灵感化了!”
我张了张嘴,直到能塞进去一个鸡蛋,我才疑惑道:“圣灵?……感化?”为啥子听得我一头雾水两头全是大问号。
沉默了片刻,濡以沫乜斜着瞟了我一眼,而后转回身继续缓慢而有力的挥动翅膀向前飞去,而从他喉中飘出的声音如风一般隐隐敲击我的耳膜。他说:
“这么艰涩难懂的话题,你以前都不懂,更不用说是现在的你。”
靠!老子又被鄙视了!
我挥着小拳头就要砸向不远处挥动翅膀的濡以沫,可惜怒气只撒了一半就被陡然闯入视线中的景色所定格。我惊叹而喜悦地将面前这不可置信的美景全全放入眼底,最后总结出一特酸特俗的词儿,就是唯美。
唯美啊唯美,唯一的美丽,我一直就是这么庸俗地理解着这一词汇,可惜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未有过让我真真实实身临其境体会这个词的机会,不过……老天似乎很是公平,在原来的世界不可以,却让我在这个世界实现了这一从未僭越过的愿望。
依然是黑红的色调为主体,可眼前的景物已由适才枯燥的房体建筑瞬间变作漫天悬浮的巨型透明泡泡,而在这些巨大的泡泡之中,或是小亭或是假山或是古树又或是楼阁……无论是人文建筑还是自然风光,都恰到好处而奇趣横生地揉入在这一个个光感可人的彩色透明泡泡中,每一个巨型泡泡,又由一条条长形巨大透明泡泡质地的廊桥衔接,而在这些空中楼阁之下,是一池在充当血祭时经过的那片湖泊相似的巨大水潭。
濡以沫指着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处巨大泡泡说:“看见泡泡中楼阁上的牌匾了吗?这里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沫林’。”然后不高兴地顿了顿,小声接道:“我最憎恨我的名字出现任何建筑上!”
我一愣,而后才后知后觉地忆起他名为濡以沫,这沫林正正重了他名字中的一字,可是……这死旱魃是不是也忒自以为是了,人家“沫林”说不定还不愿意与你重名呢。
沫林,泡沫的林子,泡沫……无由的,我觉得这个名字并非表面听上去的幽雅神秘,而更多的,是一种隐隐哀伤,虚幻的泡沫,亦如眼前这不真实的美景和摇摇欲坠的空中楼阁,谁能想到,在某个力量中断时,它们不会轰然倒塌?
梦魅儿竟会喜欢这么哀伤的一片泡沫林,我很费解,可能就如我对她的最直接看法,她就是个外貌协会,除了外表,她根本就不会去考虑什么内含!
刚刚还被这片唯美而独一无二存在的泡泡建筑所震彻,可是因为心中种种,忽而就对着满眼的美丽景色失却了兴趣。濡以沫见我忽而兴趣缺缺,很是诧异,他皱着眉头疑惑地也不知道是在问我还是问他自己:
“难道被圣灵感化了连性情和本质也会变?”
我终于难以抑制从适才就被勾起的疑问:“你说的圣灵……呃,是什么意思?”
彼此视线相对,与路冬声相似的那片湖蓝立时占满了我的视野,仔细看去,他和路冬声的眼睛颜色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路冬声的眼睛更似纯净湛蓝的天空,而濡以沫……就好似浸了墨水后的颜色,墨蓝墨蓝的,就和夜幕才才降临时是同一种视觉效果,带着隐隐的紫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以为他又会像刚刚那样直接把碳似的翅膀对着我,可是正当我失望之极,却听他声音不似适才的粗悦,而是一种少见的深沉。
他说:“……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真的看到了……而且素也确认了我确实是看到了……”
濡以沫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有种想砍死他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小叶子
这都什么玩意儿!一会儿是我不记得了,一会儿又是他看到了,一会儿的一会儿又是素确认他看到了。
我忍不住插口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话说他那么耿直爽快的一旱魃,为啥子说到正事的时候就弯子绕个没完捏?
咳咳,貌似只有对我来说正事,而之于他……我还真不知道他究竟拿没拿这件事当回事,咳咳again,我有说绕口令的潜质呀,赶明儿说相声去,就啥啥刚都得拜我为师,咳咳咳咳……严重跑题鸟!
濡以沫被我一吼,石化五秒,之后就开始噼拉拉抖身上的石膏,根本就不再重提我的问题。我顿时萎蔫,看来对付濡以沫不能来硬的。
可是来软的?怎么软?我贴到濡以沫身边,在濡以沫未及抖完石膏之际我就成功挂到飞在半空比我多出仨头的濡以沫身上。
“沫沫~~~告诉人家嘛~~啥是圣灵?为啥说我被圣灵感化了?”
濡以沫虎躯一震,刚抖了满地的石膏霎时间飞沙走石,又重重黏回濡以沫的身上。同时间的,我感受到挂在我胸前的成秋碧以同等速度摔落在地。
呃……难道我做的太过火了?貌似……是滴!
悻悻然松开紧抱在濡以沫腰间的手臂,回想一下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可理喻,挠挠头又挥手拍拍被我弄皱了的濡以沫的袍衫,我干咳两声以示尴尬,说道:
“咳咳,就当、就当刚刚啥也没发生过,咳咳咳咳——”
在我的一阵猛烈干咳声中,被我shock惯了的成秋碧又重新挂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很是抱怨地在我脖子上紧了紧,甚至还在我脸上憋出紫红色后还似报复地绕了一个蝴蝶扣,之后才缓缓松开,放我呼吸。
得了呼吸的我,好久才看到濡以沫苍白着一张妖精似的小脸缓过心神,洋娃娃似的睫毛猛烈抖动了片刻后,他才开了口,可开口既是听不出个数的半音阶。
为了更好地从他那里获取我期待的信息,我不惜把我那双柔嫩的小耳朵贴了上去,可贴上去半天,除了刚刚的半音阶之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语言。
濡以沫沉默着沉默着,某伟大的民主战士曾经说过,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想,濡以沫是在酝酿着爆发。
为了避免我的耳朵被雷霆震聋,我压下心中的好奇将脑袋从他的胸前撤回来,抿着唇抬头再次与他对视,我说:
“不想说就算了。”可就在我想要撇眸的一刹那,却出乎意料地看到濡以沫苍白的脸颊上除了病态的惨然之外,居然还夹杂了些许其他的色泽。因为苍白的彰显,那异样光色显得就异常清晰,是淡淡的紫色,可是再仔细看去,又不是紫色那么深谙,可是说成红色又显得淡化不少,最后确认那应该是处于两者之间的桃红色。
桃红色?好鲜艳呢,一般人脸上要是能出现这色儿,不是画了脸谱就是已经死翘了,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濡以沫属于后者。
只不过,死者脸上会出现这种颜色……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入殓师的水平也忒他圈的差哩。
我向后退了两步,他这样子让我认为他正自隐忍着怒气,我不确定他会不会爆发,鉴于我岌岌可危的生命安全考虑,我还是缩壳里躲避片刻的好。
缩了缩脖子,转身,急走了几步,没有听到濡以沫缓而有力的翅膀挥动声,我知道他没有追过来,感到奇怪,可更多的是庆幸。
沫林绝世而虚幻美丽,可却并没有多少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在听不到身后鼓翅的声音后,我脚下的步子不但没有慢下来,反而更似迅速了些,到得后来,我就只顾低头小跑了。
“你跑什么?”缓慢而阴测的声音,是濡以沫,他的声音居然是在我的身前传出的。
我猛地抬头,幸好我心理承受能力强,否则成秋碧就得去地底下找我了。
“我……我……”即使是抬头,我的视线也只能触及他灰色的侍卫紧身服上。
我当然不会说我是惧怕他报复而逃跑,可一时间竟找不到可以拿出来搪塞的理由,如此,我只有沉默。
头抬得时间长了,脖子就有些酸痛,而且成秋碧还萎缩着挂在那,承重就更不用说,因此垂了头继续不语。
“怎么不说话?”濡以沫语气中已有些不耐烦。
我摇摇头,我要是能说话就好哩,当然,我会说话,只是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
濡以沫果真是不耐烦了,等不到我的回答,也不多问,转身便向着远离沫林的方向而去。我默立了片刻,便也随在濡以沫之后离开。
出了沫林的范围,规矩对称的建筑渐进占满了视线,因为刚刚在返回时中途濡以沫拐了个弯,因此现在我们所走的路并不是刚刚来时的那条。除了满眼规矩的建筑,建筑之旁还层层栽植着密密麻麻的参天巨树。
参天巨树?我很吃惊,更加诧异,并不是不可置信树的参天巨大,而是这些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心中满存着疑问,可碍于濡以沫浑身散发着请勿打扰的气息,我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询问,只得将掠上心头无法拂去的不解隐忍着等一会儿回去了问问成秋碧。耳边忽然掠过一缕清风,毫无掺杂着凝重的味道,反是被这交织着的绿树晕染出一种恬适淡然。
伴着这阵忽来的微风,满树的叶子骤然唰啦啦响了起来,有几片似乎已经难耐树枝上的寂寞,旋而缓慢地如蝶飞舞而下,擦着面颊,不痛,只微微留下叶过的痕迹。
“小叶子……”清风淡雅般可又遥不可及的声音,在我和濡以沫身侧不远处悠然响起,我顺着那声音猛地转头,濡以沫却像早已看到来人,不紧不慢地微侧了头,表情抑郁。
濡以沫动作轻小地点了下头,算是对来人的问候,他说:“怎么突然过来了,你不是已经吩咐我来为她做向导了么,”说着,他意有所指地轻抬下巴指了指我,动作轻浮,眼神更是轻蔑藐视到了极点。“怎么?不放心了?”濡以沫补充说到。
我撇撇嘴,继续盯着面前胜雪白衣的素不眨一下眼睛,只听突然出现的素含笑着说:
“以沫吃了硫磺,怎么满口的火药味。”
濡以沫脸色铁青:“你来了也好,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这老女人我还给你!”语罢,都不等听素是否同意,猛拍了几下翅膀,眨眼间就不见了鬼影。
我一边暗叹濡以沫遁逃的速度,一边为自己累赘的身份感到憋屈。我有强求他当我的向导吗?明显着就是他自己倒贴过来的。
等耳朵里再也传不进濡以沫那种苍蝇似的拍翅声之后,素才有所动作。他单手负于身后,另一手轻撩起雪色袍摆,迟疑了下便向着靠近我的方向走来。他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是那种踏实稳重且极富认真的步伐,步履之间所呈现出的频率更是惊人的和谐一致。
我默默地等他靠近,靠近再靠近。以为他会在距离我一步之遥处就停下,谁曾想直到他与我咫尺之距,他仍然自顾地向我所站的地方轻移缓步。
我轻开口,喉中似堵了千金,都不知道该如何发声。终于,他的脚尖就快与我那微分的足尖相对时,他停了下来,而那只一直负在身后的莹白如月色光华的手掌,就在此刻,在我不及考虑的时候抚上了我泛着淡金色调的长发上。
因为紧张,我更加无法言语,哑巴还知道比划比划,可现在的我比哑巴还不如,干脆就目瞪口呆了。
眼睛抬起与他墨黑的瞳孔对视,我保证我没犯花痴,可是我就是不可自拔地深陷进了他的眼神里。圣人说再一再二不可再三,然这句话放在我这里,再用到素身上,就根本是一句废话。
头侧透过薄而轻软的发丝,隐隐传来他手掌之上令我安心的体温,那是一种稀少的温暖,这旱魃域之中仅此一份的人间温暖,即使这温暖来得深谙而诡谲重重,可我还是迷惘在此种无可回旋。
倏然,素那张总是淡漠疏离的脸上竟露出一抹绝世的笑容来,之所以称之为绝世,是因为那其中饱含了许许多多的情感,有我能看懂的亲切疼惜和关爱,亦有我无法看懂也无法窥测的隐忍痛苦和憎恨,忍不住我就要去探究这些神情之于我或是梦魅儿的关系,然只是一刹,这一切就都如镜花水月般不真实,留在素脸上的,依旧是刚刚的淡漠而疏离的微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拿下抚在我头侧的手,手指尖捏着一柄狭长的绿色叶片。血染了一般的暗绿色泽,配着他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居然幻化出一幅耀目的画面。
捏着那柄树叶,他的手在我眼前几乎无可查探地晃了晃,说:“小叶子,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他笑得无邪,可我的脊背却生生泛起一层凉意来。下意识的,我的手已经按在脖颈前的血印处,就好似在寻求血印旁成秋碧的安慰。(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穿过树林
幼儿园的小狐狸们,在儿童节这一伟大的节日里,神婆特此赠送小帅帅僵尸N枚,注意查收喽~~~
*——*——*——*
我叫芈陶叶,素说“小叶子”这个名字很适合我,这是我惊诧恐惧的原因。
从前并没有人唤过我小叶子,可是,不可思议的,我竟然对这个称呼格外的熟悉,熟悉的,就好似昨天还有人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缱绻着。
见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素脸上淡雅而疏离的笑容似是更明显了些,他摆弄着手中斜长而毫无瑕疵的树叶,叶脉清晰可见,就好似人类手臂上脉动的血管一样,那么真实而又具有潜在的威慑力。
“魅儿,”他说,“为什么出神?”
我愣了下,反射性说道:“没、没什么。”然后忽然觉得这是一次机会,我又接道:“你……你为什么说‘小叶子’这个名字……嗯……适合我?”虽然知道这么问很有被识破我不是梦魅儿的危险,然心中的那抹熟悉感觉无法令我做出置之不理。
在我的问题出口很久后,素也没有回答我的意思,而是眼神更加深邃地高仰凝视漫天灵魂极光的红黑色天空。抿了抿唇,我心中因为他的沉默变得焦躁不安,可也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急迫,一时内心更是说不出的煎熬。
脖颈间被成秋碧温热的身体捂热了的血印陡然急剧转凉,耳边传来成秋碧阴测测的语声,他说:
“你是不是觉得活的太滋润,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芈陶叶。”
我一惊,即刻摇头,同时按抚在血印之上的手用力也重了重,可我这一动作恰恰被从天际收回视线的素逮个正着。他冲着我扯唇一笑,看向我用手按住的血印:
“没有为什么,只是突感失去记忆的副主您更适合这个纯净安详的名字而已。”
“真的适合?”毫无意义的问题,借着这个连自己都鄙视的问题,我把按在血印之上的手拿下来,转瞬垂至身侧。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这么一问后在两人之间升腾而起的沉默,我尴尬地向他建议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以后就叫我小叶子吧。”虽然不好听但好歹知道是在叫我,总比被当做梦魅儿那老女人唤来唤去的舒服。
脖子上猛地传来一阵拧掐的尖锐痛楚,我忍不住大抽一口冷气,想捶死成秋碧的心都有,但碍于素正一瞬不瞬盯着说话的我猛瞧,我也只得憋屈着饮泣吞声,捏紧拳头不让更多的痛苦侵蚀我已经颤抖的身体。
片刻的思量,素已是笑着点头,他说:“好。”短短一个字,他什么疑问都没有的,他就应承下了我的建议,而且,很是自然的,他就唤出了口:“小叶子。”
我一时还有些适应不了他这么叫,愣了愣才结巴问道:“怎、怎么?”
他神秘一笑,墨色瞳仁瞬间深邃得好似不知源头的茫茫沧海,他说:“这可是我们的秘密,不许让别人知道。”他脸上的笑那叫一个温和,温和得我差点无法自拔深陷在他构建出的温柔泥潭中。
我傻兮兮地点头道:“哦。”貌似类似的话路冬声也和我说过呢,话说这副主府中的男人咋就那么喜欢隐藏秘密捏。
之后素领我在这片高大不知名的树木间转了一会儿,飞走的濡以沫黑着脸不知道为什么又飞了回来。他挥着纯黑色的翅膀在我和素的头顶兜转了两圈,才缓缓从高空降了下来。
我瞅瞅他那对跟浸了墨汁似的翅膀,脑中率先浮现出的词儿就是“乌鸦”,又看了看濡以沫,我确定他是只漂亮到可以倾城的公乌鸦。素对濡以沫的返还只是抱以一抹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不问他为何去而复返,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好好陪着副主,不要让她不开心。”说罢转身与我面对面,我与他的距离本就不远,他只一转身,我们之间所隔的就只剩下了彼此的衣料,他垂头未语笑容先行浮现,吐出的气息轻轻拂起我额头齐齐的刘海,他说:“素身体虚弱,就不陪副主游玩了……”说罢,似是还有未完的话,低俯着身子,小巧软薄的唇擦过我的脸颊并耳朵,从喉中的笑声立时顺着耳廓敲响我的耳膜,“我喜欢你身着色彩的模样,小叶子。”最后三字,每一字一次停顿,他声音轻柔却字字不失柔而化钢的力度,未及消化他句中含义的我已是浑身一震,当反应过来他是在夸我身上这件衣服时,心中顿时被复杂的情感缠绕得无法正常思索,一时更是怔忪无法言语。
素在我木然怔愣时便已倒退着与我拉开距离,又向濡以沫嘱咐了些什么,回头又次看了看还没有回神的我,嘴角扯了扯,便转身离开。若不是濡以沫出声给我招魂,恐怕我就是在树林里站上一天一夜都不一定能回过心神。
找回思绪的我轻咳了几声,眨了眨眼然后转移话题似的问濡以沫:“沫沫啊,这都是什么树?怎么长得这么高呢?”
濡以沫甩都不甩我,转身又用他乌鸦似的翅膀对着我,而且很快就听到他甚是烦躁的声音:
“真是麻烦!”然后就又恢复了之前那种他在前面慢慢地飞飞飞,我在后面快速地跑跑跑,娘的,凭啥子让他那鸟人长着一对翅膀!
咳咳,话说鸟人不长翅膀还长狗尾巴不成?咳咳咳咳。
出了这片无名树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泛着盈盈波纹的湖泊赫然映入已是被花开绚烂占满的视线里。因为光线的原因,湖水呈现少见的墨黑色,而之上波纹荡漾间,会不时闪烁着由天空投射下的红色光辉。湖水之上,正正绽放着的,是一朵朵盛开无疑的血色莲蕊。
这是那天我被送去充当血祭时经过的那片湖水,只是那天湖面上只有零星几朵血莲绽放,而此时此刻,血莲就好似待选的美人,竞相播散着自己的芳华。
前方的濡以沫缓慢地挥动翅膀维持原地不动的姿势,很是怀疑他不用翅膀还会不会走路,心理不健全的男人!
连回头看我一眼都觉得有碍视听一般,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眼前粼粼血色波光的湖水,说道:
“这是血池,血城中心的血池就是它的一处分支,”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停了停后接道:“哦,我忘了,你现在可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估计你连血城中心的血池是什么样也不记得,也是,你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等你出府就会知道了。”然后接着转手一指,对着血莲说:“这是血莲,城中心的血池里也有,只不过相比于城中心,这里的血莲从不开放,只是前些日子……”濡以沫凝眉犹疑片刻,对血莲为何在一夕间开放很是诧异费解,他摇摇头,说:“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要知道它是血莲就成了。”
我简短地应答了他一句,对于他这种填鸭式的教育方法,我毫无兴趣可言,而且他说的这些,我也是知道些的,之于他的应付之词,我也选择泰然接受,不予争辩,因为和蛮直的人争辩,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罢了。
横跨血池,是那座与湖水极近的九曲廊桥,已经溢满桥面的池水,仍如那天经过时清凉透彻。忽然想起那天经过时的场景,脚面呈现出异样的赤红,和足见盛放的虚幻血莲,不由皱眉,思绪也一瞬穿越种种回到了那一天。
肩上突地被人重重一拍,我回神抬头,就见濡以沫脸色更加青白地挡在我眼前。我一怔,立时向后倒退闪开,他直起身冷冷打量着我,而后说道:
“发什么愣,走啊!”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就在我身前的九曲廊桥,我踌躇着低头看了看脚上穿着的一双缎面绣工精美的鞋子,咬咬唇,再次抬头回视濡以沫。
经过我的示意,濡以沫总算领会了我不过桥的原因,从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口气,道:
“没有翅膀还真是麻烦!”濡以沫对我的评价就是一口一个麻烦,虽然已经有了免疫力,但心中难免有负面情绪,为了彰显我不是麻烦的代名词,我二话不说就开始脱鞋。
濡以沫一愣:“你做什么?”
“过桥!”
“过桥就过桥,你脱鞋做什么?”
我看白痴似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可显然的,他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扯唇一声哼笑,看着我裸露在空气中的一只脚嘲讽道:
“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说:“大街上连安全|套都敢拿出来卖的种族居然有脸说我不知廉耻?”笑死人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警惕地看着我:“你说什么!?”语气中隐含着不确定,我知道他并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我低垂着头,因此他无缘得见我的惊悸,稍稍抚平心中的紧张感,我抿唇说道:
“我什么也没说,耳朵塞稻草了还是怎么着!”后半句本想放在心中说一说也就算了,可是真的没了自控能力,当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轻声骂了出来,本以为那么小的声音濡以沫不会听到,可是这鸟人耳朵突然间就不知道为啥那么好使,上来就把我弓着背解鞋子的身体给拎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装修
高处的空气是稀薄的,以前个子高就有所体会,现在被濡以沫拎起来更加体会得深刻。我缩着身子抱住濡以沫拎着我的那只胳膊,直视着与我越来越远的地面,心痛地悼念那双身影愈见渺小的鞋子,耳边有冰冷的风划过,我的身体都因为这种突来的高空飞行而瑟瑟发抖。
“你敢再把你刚刚的话说一遍?!”濡以沫的声音在我耳边咬牙切齿。
我头摇得都跟旋转门似的,可嘴巴里吐出的话完全是另一个味儿:“打死我也不说!”
“好!”濡以沫声音阴险,“我不会打死你,可我会摔死你!”说着他捉在我衣襟上的手即刻张开,应着地心引力,我身体如风中一粟般飘摇下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惊呼一声,耳边呼呼刮过的冷风如刺般插入我的眼睛,使得我满眼的泪水不说,还根本睁不开看着我是怎样迎接死亡的最后一刻。绝望一瞬袭来,心像是被无数根蛛丝吊起又摔下,我双手捂住已经闭起的双眼,只期望这样能减缓临近死亡时的恐惧。
预期的坠落和肉体撞击地面的疼痛久久也没有体会到,从身上刮过的风力亦如刚刚,忽而,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大笑,其中掺杂着得逞后的喜悦。
心中瞬息升腾起不可抑制的怒气,我松开挡在眼前的手掌,一拳打在濡以沫笑得猖狂的脸上:
“放我下去!”居然被这鸟给耍了!
我的拳头软弱无力,特别是在经历了刚才的惊吓过后,更是棉花似的砸在濡以沫脸上。他握住我打在他脸上来不及收回的拳头,邪笑道:
“如果你再不安静点,我就真把你摔下去。”
我紧咬着下唇,决定再当一回忍者神龟。
知道他只是想吓吓我,我也就安然地被他拎在手中。他的力气大我早就见识过,可是此时见他轻松自如地提着小一百斤的我在天空飞了这么久,还是抑制不住在心中小小惊叹了一把。
抱着他的胳膊,好不容易才维持了身体在空中的平衡,我遥遥地俯瞰着身下的副主府。濡以沫飞行缓慢,这么久他也只是仍飘浮在血池上方,而刚才我感受到耳边刮裂的冷风,只是身处高空的对冲气流,而与他的飞行速度毫无关系。
从这么高的距离向下看,横跨血池之上的九曲桥,其上雕刻着的卧龙已然看不真切,而九曲廊桥的总体走势却尽收眼底。初初的一眼还不觉什么,可当我再仔细看了片刻后,九曲廊桥的影像就再也无法在脑中挥去,那是一条几欲腾飞的巨龙形态。
濡以沫的声音突然响彻耳际,他说:“看清这座桥的形状了吗?”我点点头,他沉了沉气,便又说道:“相传这座桥是女魃的爱人以记忆幻化出来的,以期能够终其一生守在女魃身边。”
“女魃……”我口中微不可闻的喃喃,濡以沫并没有发现我在说话,他似乎正沉浸在一段美好的传说里,我清了清喉咙,问他:“嗯……女魃是……是谁?”
被我打断思路的濡以沫显得很不开心,不开心的结果就是他又升高了十多米,我直接的反应就是我快要被高空对冲气流给冻死了。
我拍拍濡以沫的胳膊,抖着声音对他说:“我、我不问就、就是了,你你你下去好不好?”咳咳,嘴巴上都结冰碴了。
濡以沫冷哼一声,不过高飞的身体确实是开始下降,我稍放了心,不再做多余的言语,心中也是兀自感叹居然一座桥也可以有一段爱情神话。
濡以沫说:“当初你把府址选在这里就是有这一点原因。”
我默不作声。原来梦魅儿那老女人也喜欢听故事呢,而且还学人家弄些具有文化内涵的建筑出来应景。
我向来就是不着边际惯了,这时便是如此,我突然问濡以沫:
“当初我建府的时候你就在这里么?”
濡以沫带着我飞的动作骤然一顿,他低头瞅着我,我被他瞅的背上长毛毛,他说:
“你忘得可真是彻底。”
我说:“还行。”
他石头似的又在半空停留片刻,我绕过他的身体揪揪他本能拍动的翅膀,提醒道: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觉得我比你老么?”他脸现厌恶地把翅膀从我手中抽出,不答反问。
我茫然,不明白他此问是何意,跟着他的提问愣了愣,想到他是在和梦魅儿比较,因此摇摇头,成秋碧说过梦魅儿那老女人有五千多岁呢,可看濡以沫这小脸嫩的,怎么的也不到两千岁,而且凭着他称呼梦魅儿为老女人,也基本可以猜测他要比梦魅儿小得多。
见我摇头,他立时挑眉道:“这不就结了,你比我大得可不只是一岁两岁,你建府的时候我还未出世……”濡以沫挺善谈,我只是这一问,他就对我解释了一车的话,而后末尾还加上了他对我惯有的鄙薄:“那么老了还专挑嫩草吃!”
我那叫一个憋屈,话说我放在他面前,就是一纯洁含苞待放的小花朵,他居然说咱老牛吃嫩草,天!没天理了。
他带着我游历完血池,便直直向着我的卧室返回。
我急迫地抓紧濡以沫的衣袖,喊道:“我还没玩够呢。”
濡以沫根本就不鸟我,回了卧室,发现房门大敞着,而且屋内还不时传来咚咚的敲打声,不止我一人诧异,就连一直生活在这副主府中的濡以沫也似觉出些异样来,皱紧了一双俊朗眉山。
在高空中随着濡以沫俯视了一会儿房间的动静,随即濡以沫带着我俯冲回地面,我一惊,急忙抓紧他的袖口闭起眼睛一动不敢动,很快,脚下再次传来大地那种稳重而踏实的感觉,憋闷在胸口的一股闷气直到了此刻才敢松懈吐出。
濡以沫放开捉在我衣服上的手,而后几步跨到房门前,房门敞开着,因此屋内的动静也尽览无余。只听刚刚站定的濡以沫大吼道:
“路冬声,你在做什么!”这口气就跟财主大老爷训斥不听话专搞外遇的小媳妇儿,咳咳,我又胡思乱想了!
濡以沫话音才落,就见一个和他穿着同样侍卫灰衣的影子步出房间,确如濡以沫所唤,是路冬声。他衣襟上有明显的灰渍,衣袖高挽在手臂上,小臂上似乎是因为运动过后而隐隐可见清晰的青色血管。
路冬声先只看到濡以沫,脸色阴沉得可以下冷雨,可是很快就看到跟在濡以沫身边的我,本来以为神色会稍有缓和,可看到我赤裸的双脚,一瞬阴沉得下冷雨的脸就开始抛冰雹。
我上前拍拍路冬声全是灰土的衣襟,诧异道:“路路,你这是在干什么?”
路冬声喉咙上下动了动,强自隐忍下什么似的,冰冷开口道:“你不是不喜欢房间的黑红色调么。”
我顶着俩灯泡眼将他看了又看,舌尖不可查见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说:
“嗯,我确实不喜欢。”虽是对着路冬声,可我这话却是对着身侧的濡以沫说的,很显然的他是要责罚路冬声。
见我把责任全揽,濡以沫更加没好气:“黑红色不是你一直喜欢的吗?怎么?忘记了过往不仅移了情,连曾经喜欢的颜色也抛得一干二净了?”他说罢颇为深意的眼神紧紧锁在同样不肯退让的路冬声身上,彼此怒不可遏一触即发。
若不是我知道濡以沫根本对梦魅儿无情,我会认为他这是在邀宠和吃醋。对于男人,我得承认我的驾驭能力是处于弱智级别的,要不从前也不会被男人抛弃,咳咳,说实话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儿。
视线在两个男属性之间逡巡徘徊良久,我长叹一声,不管了!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是老子的女人,老子费毛心!一不做二不休,我垂了头蒙了眼睛就往屋里冲,可冲了半天仍在原地转圈圈。我抬头看向侧后方,脸上都快捏出苦水来了。
我说:“濡大爷,你放过我吧。”然后又次转头看向前左面,“路大爷,您也高抬贵手。”梦魅儿,如果你能活过来,老娘一定再吞你一次,而且这次要细嚼慢咽地吞,你这身边都什么货色!暴力不说,还不一般的难缠。
我屏住呼吸看看左,又看看右,末了长长舒出一口气,同时问分别站立在前后左右的两个旱魃,说:
“你们想干什么?打架?吵嘴?还是拆房子?要不炸平副主府?嗯?”我抬头虚弱地挑起半边眉:“你们觉得怎么解气就怎么来吧。”成功在路冬声和濡以沫脸上看到震惊后,我抖着身子,终把拽着我衣服的两只手摆脱掉,我脚底抹油踩着火星子就蹿进了近在咫尺的房门。
一进门,我惊了。
路冬声说我不喜欢黑红色调的装饰,所以,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应该便是帮我把屋子重新设计装潢,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我的屋子弄成这么一副模样……
听好了,这屋子可是我的!
*——*——*——*
最近身体不舒服,虽然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差不离,所以更新时间可能会有那么一点混乱,小狐狸们见谅;顺便再吆喝吆喝:狐狸们甩点推荐票啊Pk票啊打赏啊啥啥的来勾搭勾搭慰问慰问神婆吧,呃-_-|||为啥子有种要挟人的感觉捏……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设计才能
我惊煞于路冬声的设计才能,只是……圈的,一水的葱心儿绿!
“小陶,绿色真的很适合你。”
也许,是今天我穿的这件衣服误导了路冬声。我长长吐息了几次,好不容易缓和了心中急欲喷发的燥烦,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
“确、确实……”我摸摸在脖子上转了一个圈的成秋碧,他可真会给我挑颜色,挑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好非得挑绿色!我望着满眼以绿色为主调的家居设计,直接傻了。
我傻了吧唧站在那里不退不进,濡以沫从外随后也跟了进来,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他也如我一般,傻了。或许,他比我还不如,因为在傻了之前,还震天动地得来了一声唏嘘。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冲着满视线的油光光绿色大叫道:“天啊——”
我想,我是坚挺的,起码我还很镇定地给予了路冬声首肯。
“路冬声……”终于回过神来的我已经忘记去和路冬声开玩笑,因此直呼其名,完全忘记他还有一个粉嫩可爱的绰号“路路”,我说:“绿、绿色确实很好,很和平,很有希望,我也很喜欢,可是……”我脑中纠结着措辞,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照顾他心情的词汇,最后只好直白道:“可是你也用不着把满屋子都弄成绿色的……”我皱着一张脸从路冬声和濡以沫那里收回视线,然后转而看向屋内还在忙碌的黑僵身上。
黑僵的动作缓慢而细致,浑然天成的一身黑毛套装,苍白的脸上因为环境主调为绿色而晕染开一层幽幽绿光,看着这堪比鬼片中的一幕,我想我晚上不做噩梦都是不可能的。
绿色的床单绿色的被子,连床柱都被漆成了绿色,原本黑色的墙壁更是刮了白后粉饰上了一层树叶一般的油绿色,基于今天的事情,在往后的日子当中,我有一个月没吃绿色的蔬菜和水果。
濡以沫皱着眉平复下想揍路冬声一拳的冲动,我清楚地看到他放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在不住地抖动。他嘴中念决,紧握成拳的手猛然向前一挥,原本还在那里执行路冬声命令的黑僵们就全全停下了动作,然后整而齐的,迈着相同频率的步子缓慢挪出房间,遗留下满室的绿色烂摊子。
我向濡以沫耸耸肩,然后对路冬声说:“路路,改屋子的装饰可以,但能不能先听一下我的意见?”
路冬声做错了事的孩子,半耷拉着脑袋听我训话,听我这么说,马上坚定点头:“当然能!”
我笑着算是原谅了他,然后着手装修这间已经属于我的屋子。
刚出了屋子的黑僵们很快就又被召唤回来,路冬声见我没有怪罪他,很是高兴,如果可能,他几乎都能把我举起来扔到天上抛几个来回,幸好有濡以沫在,否则啊……
濡以沫本打算把我送回来就离开,因为他实是厌烦了陪我在副主府中兜圈子才那么迫不及待地送我回房间。然突然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也就灭了马上离开的想法,反是在路冬声召回黑僵后,静坐在屋中桌案的一旁看着我们忙活。
我并不懂得什么装潢设计,只是凭着感觉吩咐路冬声什么地方用什么颜色,什么地方该放什么,然后他依照我的吩咐向黑僵们下达命令。经过装修屋子这件事,我开始喜欢上这里,因为一切之于旱魃们,都是那么的简单。
例如漆墙壁,不似人类那种运用油漆或是涂料什么的,在这里,只凭路冬声单指一点,所有颜料和工具就已齐备,而且观其色表和味道,绝不是那种饱含了各种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化学物质油漆所能匹敌的。
一番忙碌下来,终于在我泛起困意之前,简约而大方糅合了现代与古质双重风格的两居室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濡以沫从凳子上站起来,老太爷似的背着手,仔仔细细将我们的成果考量了一遍,末了似是赞叹地点点头:
“没想到啊,你这老女人失去记忆后审美能力倒是提高了。”
我挑眉:“那是!”毫不谦虚地将濡以沫赞叹之词兜揽揣下,自认梦魅儿那老女人的审美能力的确是不如我。
濡以沫撇撇嘴:“就不能谦逊一点么,你这样子真是令人讨厌!”
我抿紧双唇,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似是征询地问道:“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咳咳,我芈大明星神马时候这么米自信哩!!有后悔药没,我吃一颗先。
手臂忽而被从后方的力道握住,没有回头我也知道是路冬声,他手掌收紧,说:
“小陶!”声音亦如他的手掌,有种令我莫名的紧张。
“小陶?”濡以沫视线凝在路冬声捉紧我手臂的那只手上,即便听到这个不属于梦魅儿的名字,他也未露出半分疑惑面容,这令我诧异,因为这不是他的性格。
若按照濡以沫的性情,恐怕他已经又把我衣襟拽起来当布娃娃摇来晃去问究竟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不但没有冲动地拽着我,反而连一点疑惑都不表现,不是他太白痴,就是他……已经知道我不是真的梦魅儿。
他知道我不是真的梦魅儿……心中一旦有了这种猜测,脑中就不得不回想今天与他相处的种种。虽然他亦如从前般称我为老女人,虽然他亦如平常一样粗鲁对我不惜恐吓拳脚,虽然他对我仍旧表现出厌恶,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起码,他和我最开始认识的那个濡以沫不一样。
心中腹诽,同时也表现在了脸上,路冬声担心,问我“怎么了?”可这么隐秘的事情,而且还是在我不确定濡以沫究竟知道多少的情况下,我不敢回答他,只得讷讷回道:
“都忙了一天,有点累,头也有些痛。”揉着太阳穴,我在路冬声看不到的角度瞥向濡以沫,濡以沫脸上只是淡漠着,并未出现其他什么异样的神色,这又使我迷惑,难道是我猜错了?
事实证明,确实是我猜错了。濡以沫那个渣,他要是有那个智力,他也不会对作为人族的素惟命是从,连我重新装修房子这样的事,他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素。X的,有机会一定要找人抡了那只渣,叫他没事乱嚼舌根!
我不在意素知道我改掉卧室装修这件事,因为他早晚都会知道,然而我却不喜欢是在某些个长舌头怀有不明意图的情况下告知他知晓这件事情的。
清晨——应该是清晨,因为我刚睡了长长的一觉——天空伊始,仍然被黑红色的光芒笼罩着,偶有灵魂极光和闪烁着金色的龙角在天空疾驰而过。我刚换了睡衣,房门就被从外推开。
我住的是里间,可这推门声还是令我反射性紧张了下。揪掉挂在我脖子上睡得跟死猪似的成秋碧,若不是有他在,我根本就不会多余地穿什么睡衣,因为从前老娘我都是裸睡惯了的。
依然是昨天那件淡绿色裙衫,可我却不知道面前的人是否还是昨天的那件胜雪白衣,因为自从我见到素以来,他的衣服颜色和形制就没变换过,脑中突然想起某某片中演过的一个主角,万年不变的穿着,别人以为他从来不洗衣服,后来直到别人有幸见过主角的衣柜才知道,不是他不换不洗衣服,而是他的衣服都变态得一个款式一个颜色,我想素就是这样一个恋物的变态。
之于他的这种恋物癖,我不甚在意,反是他这么早就光顾我的卧室,很令我惊诧,可随即从他的招呼内容里,我便知道了他的来意。
他脸上挂着疏远的笑容,步入内间只是扫了一眼我身后凌乱的被褥,便环视四周赞叹地说道:
“以沫说你的眼光有所提高我还不相信呢,”素自我调侃了下才切入正题,“没想到真是如此。”素一句话没有透露任何有关居室换了设计的内容,可也无处不在透漏有关于此的一切,我不由心中对濡以沫一阵大骂,侍从们私下小报告也就算了,他一个副主府侍卫加侍夫,为什么就非得忠于一个与他同等身份的人族呢?
这令我不解,更令我气愤,因此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没有好态度。
我说:“你这么早来就是和我说这些的?”
“当然不是,”素哼然一声轻笑,“副主您已有一个月没有上晚朝,魔王陛下担心您的身体,因此派遣慰问使前来慰问了。”
下意识的,我问:“慰问使?”
素点头默然,向我所坐的床侧走来,然后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成秋碧所卧之处,便不经允许地坐在了我的身边。他低顺着眉目,抬手将我睡得凌乱的发丝拨弄到背后,然后莫名其妙地在我耳边轻喃:
“太过依赖不是一件好事。”
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抬手想要挠头细想,正巧与他从我发丝上拿下的手相互碰触,舒适的体温立时从碰触之处蔓延开来,心下一抹异样感觉直指身下某处。
身后成秋碧所躺卧的地方微不可触地传来他的轻动,我不安地挪动了两下身体以掩饰被他弄皱了的床单,然后觉得离他太近,又向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之后觉得安适了才问出心中的不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风一样的女人
素眉眼含笑,墨黑的眼瞳被遮盖在浓厚的羽睫之下,让我更加无法捉摸他心中的想法。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抬头又在室内环视了一圈,然后又是一声平缓地赞叹:
“看起来确实是比以前舒服多了,”视线转移,他又将目光转投到我肩侧的几近金黄色的发丝上,他说:“不用紧张,陛下只是担心才派慰问使过来,而且慰问使以前也是你的好友,我已经和她说了你忘记过往的事,因此她不会为难你。”
我知道素是在为我宽心,然而听他这么说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更加紧张了。想想,应该是素的那句“好友”。以前的好友,既是梦魅儿的好友,究竟是什么样的好友?与梦魅儿的关系到了怎样的地步?是那种闺中密友还只是暂处淡如水的君子之交?
在我的犹疑间,素已经离开,屋内没有安静太久就有侍从进来收拾床铺。成秋碧在床上滚了一圈便也坐起,他空洞水滴似的眼睛凝在我身上,这些天,他的神色总是掩不去的阴沉和郁郁。
此刻因为那个什么好友慰问使,已经让我体会到了焦头烂额的艰难和苦楚,因此一时间也没有顾忌到他如此的变化,只当是多行隐遁术造成的连锁反应。
收拾屋子的侍从离开后不久,正巧我洗漱完毕的时候,屋门再次被推开,坐在床边生着莫名闷气的成秋碧立时隐遁起来,眼角撇到他隐遁后愈见嶙峋而苍白的脸,我突然忆起他曾让我在副主府里为他寻个借口暂住的事情。
心中泛起些微的愧疚,这些天一直处在对副主府的人和事的适应阶段,倒是把他的叮嘱忘到了脑后,想必他如此阴沉也是与我的健忘有关。
不及多想,我抬头看向推门而入的身影。长发及腰,浅淡的颜色几近于白色,肌肤更是吹弹可破,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天际之下,她的白嫩的肌肤仍是白的透明,明澈的一双大眼睛,长长而稀疏的睫毛更增添了她几分真性情,薄而略带薄粉的唇蕾,瘦削的下巴稍显得尖刻,挺立的鼻子又让她多了几分男人气,是个女人,风一样的女人,在原来的世界里,像这样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够留得住她的心。
这就是我的第一感觉——像风一样的女人。她容貌秀丽,身着五色长裙,从色彩搭配的角度来说,她的这一着装已是完全违背了美学要求,可是,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搭配,却显得她更是神秘而令人难以捉摸。
“听说你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她走到我面前,此时我正一只脚光裸一只脚半穿着鞋子站立在床头,披散的头发未及梳理,活像一个来不及逃避丈夫捉奸的小荡妇。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的个子很高,17厘米,对于不想当模特或是打篮球的女人来说,这已经算高了,可是和面前的这个风一样的女人一比,我就是一矬子。我仰头听她把问题问完,如同摄于她的身高一般,轻巧而乖顺地点点头,然后又别扭地摇摇头,说:
“你是谁?”咳咳,素都说了是魔王陛下派来的慰问使,我这么一问连我自己都觉得特脑残。
还好,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吃惊和鄙夷,抑或没有嘲笑,她只是淡淡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忘了也好,不记得过往的一切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做替身的日子不好过。”
因为看她看得出神,所以她说的许多话我只是有耳朵听却没有脑子消化,直到她一句话说完,我也只是知道她在劝慰我忘记过往也不算什么坏事,之于她后来话中内容的意思,我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
看出我的出神,她露出一个绝对迷人的笑容。她个头虽高,可脸却是那种小巧的瓜子脸,下巴稍微有一点刻薄,让人第一眼便觉得她不好惹。此时笑容虽亲切温暖,但我仍觉得十二分的怯步。
向前走了几步,我单手向前伸出邀她坐下再聊,她顺从得没有驳我的意,而且还很关心地过来扶我一起坐下。不知是不是我的第一印象出了错,在她这一毫无敌意的动作后,我竟然觉得她和我,真的如素所说,是好友,而且是相交深刻的闺中密友。
难道是被我反噬的梦魅儿在作怪?或许吧。
随着她的扶持,我们一同落座。她五彩的裙衫就好似晴朗天空浅淡的彩虹,粉红粉绿粉紫等颜色本是撞色性极强的色调,可放到她的身上,居然出乎意料的和谐,偶尔的,还能在她的五色中,稍稍瞥见一抹被掩去了的雪白。
不及细看,便听她说:“这么喜欢发呆,是不是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我点头,一是肯定她前半句,我确实喜欢发呆,从前朋友和两位爹爹都说我是天然呆;二是肯定她后半句,我的的确确不知道她叫什么,不是不记得,是根本不知道。
“你曾经说我是个像风一样的存在,”她眉眼含着可化冰雪的笑意,“风过叶摆动,因此我们便成了朋友,我叫风飞廉。”
她的话让我久久凝眉,皱着眼睛思考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说我曾经说过她是一个像风一样的存在,无疑,这其中的我指的是梦魅儿,难道,梦魅儿也和我有一样的想法?然后……
“风过叶摆动……”下意识我将她其中半句话轻念出口,总觉得她这其中有我想不透的深意,然而她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以一双探究的眸子打量着我。
她说:“记住了么?我叫风飞廉,以后可不能再忘记了。”隐隐的,她如星光般璀璨的瞳孔中一瞬闪过怜惜的水光,可是那水纹波荡流淌地太快也太短暂,我都来不及探查个究竟,她已是拿起桌上侍从刚刚奉上的茶盏。
茶盏中琥珀色液体轻轻晃荡了几下,不是我那次差点误喝了的血色汁液,白色陶瓷中的琥珀色液体只是茶汁而已。我们彼此静默,却不觉得尴尬和沉闷,更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即使只是这么一起喝茶品茗,也甚是自在舒畅。
她的眉眼很长,喝茶时微微闭合,眯成了一条浓黑的缝隙,看起来很是享受。从旁这么静静地观赏她,就像是观赏一件博物馆中的文物,她很美,比之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就像我刚刚说过的,她美得就像风一样,明明与你擦身而过,明明距离你那样近,可是,只要你一伸手,一抓取,你都会怅然发现,她根本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为什么一直这么看着我?”风飞廉从喉中溢出欢快的笑声,因为茶水的滋润,使得她本来就红润的唇瓣更加鲜艳欲滴。
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我抿着唇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如此才不至于太过尴尬。我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没什么……”觉得这么回答太简短太没有说服力太缺乏责任感,我又多余地补充问道:“你……你怎么没有翅膀?”说罢将视线挪到她肩背处。
原以为她只是把翅膀收了,没想到她竟点点头,说:“我确实没有翅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旱魃。”她回答。
“那你是什么?”顺口问的,心中已猜测她是和我一样属于人族。
她收起脸上的笑意,怅然仰头,美好的双目一瞬不瞬盯着从窗棂投射进来的黑红色光芒,我正被她沐浴在黑红色光芒中的倩影所吸引,却忽听她释然一笑,末了反问我道:
“我是什么?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不如你来告诉告诉我。”
“我?”我抬手用大拇指头指着我自己的鼻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一样惊奇,“大姐,你在开玩笑吧!”我连自己是个怎么回事都弄不明白呢,还有时间探讨你?
她笑着把我指着鼻子的手指扯下来,顺手把我弃在桌面上的茶盏塞到我的手里。她说:
“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魔王陛下可是很担心你呢,若不是近期天界迫害得紧,恐怕今天来的就不是我,而是他了。”
我说:“魔王陛下他……”我当然不会因为风飞廉的一番话就对这个什么魔王大僵尸的感激涕零,我只是想知道,魔王他与梦魅儿那老女人是什么关系,因为听风飞廉的语气,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暧昧。
不过后来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风飞廉这番话无可挑剔。魔王是王上,而我所替代的梦魅儿是臣属,上级关心下属,实属正常,这只是官场之上最为简单和平常的礼仪。
风飞廉没有听出我话语中想要真正表达的含义,只是安慰我道:
“不用担心,仙界和黑暗之城的战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魔王陛下他顶得住的。”
我愣了一下,随后颔首表示赞同,她以为我是在担心神与旱魃的战争,她实在是把我想的太伟大太高尚了。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
“原来这里还有神仙呢。”
风飞廉神情诧异,我瞬即便明白她诧异的缘由,心中不免忐忑,若是原来的梦魅儿,她根本不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吧。
*——*——*——*
咳咳——小药片是苦涩的,然改《幼儿园》的稿子却是甜蜜的,有狐狸说米有看到简介中的包子,其实这并不是一篇养成文,主旨NP,主旨旱魃,主旨吸血血,幼儿园神马的要好久好久以后才能开班,还有还有,谢谢狐狸们的推荐和打赏,吃小药片期间虽然更新时间不稳,但每天都有更新,神婆是喜欢吃存稿的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出府
可风飞廉脸上的诧异也只是片刻,很快她就又恢复了满骨子里播撒神秘优雅与高傲的磁场,看着她,除了风一样的女人,我还能想出一个词儿:御姐!
脑中立马浮现出风飞廉拿着鞭子对某弱质男浑身上下抽抽抽的画面,弱质男不但不呼痛,而且还特享受地哼哼哈哈,我想我又要流鼻血了。
“魅儿?”风飞廉及时唤回又要发呆的我,我精神一震,问她:
“嘛事?”
她笑得特没心没肺,把一块帕子递给我:“人家喝茶都是往肚子里咽,到你这就往外喷了。”
我傻X似的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先前还只是不明所以,但很快就被胸前湿漉漉的触感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来有必要练习一下喜怒不形于色了,只是小小的幻想一下,口水都流到衣襟上了,幸好眼前的是风飞廉这个女属性,要是被哪个小哥儿看到哩……我的光辉形象啊。
用帕子可劲儿在胸前蹭了蹭,我可就这么一件可穿着的衣服了!
我握着帕子的手猛地一顿,是啊,我就这么一件能穿的衣服了,如果再不去置办几件可穿的衣服……我看看喝茶喝的悠然自在的风飞廉,手臂弯曲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咳咳……陪我去买几件衣服好么?”
风飞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也跟小扇子似的扇了扇,她疑惑地说:
“你要亲自去买?”
我懒得点头,只在桌面上轻扣了扣手指,说:“是啊。”
“这点事情你吩咐侍从或者路冬声濡以沫他们去不就得了,还非得亲力亲为?”
我撇了撇嘴,想想梦魅儿满衣橱的灰黑衣服,想必路冬声濡以沫他们的眼光也不怎么滴,特别我又想起昨天路冬声把我的房子装修成鬼屋这件事后,我更加否定了他们的鉴赏能力。
摇摇头,我说:“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挑选来的开心。”
风飞廉不再阻拦,她说:“那好,但是……你可不要后悔……”
我说:“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不就是出去买身衣服穿嘛,难道还能遭抢不成?话说依据我那天来时短暂的观察,血城虽然昏暗,可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当然,要除了那个卖套套的摊位。
风飞廉挑挑眉,说:“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也跟着挑眉一笑:“就现在吧。”再不出去买几套衣服,想着身上都得长虱子,那种绝种的生物要是长在咱这么肉嫩嫩的小身体上……我抖了两抖,浑身开始不自在。
虽然风飞廉没有说她究竟是旱魃还是其他的什么,但总还是个女属性,因此谈到逛街血拼,她没怎么和我讨价还价就点了头允准。可我们刚迈出屋门还不到一米远,就听屋内一声重物落地震得耳朵都开始发麻。
我悚然顿住,风飞廉也随着我的停顿疑惑转身,我立时阻挡了她回视的目光,摇摇手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好像有东西忘在屋子里了!”
明显的,在我这句话说完之后风飞廉脸上的疑惑更似深谙了些,她口吻生硬道:“什么东西?”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刚刚只是下意识脱口想了这么个完全不计后果的借口,现在还真是想不出好的自圆其说来,既然无法解释,那我就干脆不解释,转身,破门冲入屋内,然后毫不犹豫地回身把门插上,一口气奔到床前,那里成秋碧正阴沉着老脸准备摔茶壶。
眼急手快,我从成秋碧骨感的手里夺过描着金边的茶壶,反身敦在桌案上,我低喝道:
“你发什么疯!”
成秋碧阴沉着脸视线从我身上每一个部位一一扫过,弄得我一阵毛骨悚然,他语气缓慢低沉:“我发疯?”我的后背已被他的声音激起一层冷汗。
我说:“我……我……我刚太激动了,你……你……”我看看被他摔得断了的凳子,吞了口口水,这货咋突然暴力了呢?
不等我把整句话的内容结束,成秋碧已向着我伸出他的两手,我顺从地靠了过去,然后他就理所当然地揽住我的脖子,脑袋贴上脖子前泛着黑红光泽的血印,他的身体一点点缩小,然后颜色也在变淡,直至到了可以绕着我脖子一圈的大小,他才停止褪色缩小。
轻叹了一声,为啥越来越觉得成秋碧像个小孩子呢?
任由他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我抬手拍了拍他所隐遁的位置:“这回我可以走了吧。”
成秋碧没说话,可从他那渐逝的凛冽磁场可以预见,他的心情明显比适才好多了。等我带着成秋碧返回屋外时,风飞廉正抱臂倚在房柱上双目望天,听到我的脚步声,她问:
“你养了宠物?”
心下一顿,我呵呵干笑了两声,说:“是啊,一条很不听话的宠物!”我眯眼咬牙,续接道:“是一条专找主人麻烦的宠物蛇!!”
话音才落,我脖子上就是一紧,空气立刻在远处幸灾乐祸地向我招手,我猛咳几声,却听身侧的风飞廉笑道:
“看来真是一条不听话的蛇呢。”然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我的脖子,我神色一凛,立刻停止干咳,成秋碧也似感受到了威慑,松开紧紧缠绕在我脖子上的身体。
因为对地势的不了解,我只能跟在风飞廉的身后走,她虽然只是梦魅儿的朋友,但很显然,她对于副主府地形的了解,不亚于濡以沫以及素和路冬声。但没走两步,我就又次顿下,风飞廉漂亮的脸拉得老长,问:
“你还有宠物没带出来?”
我反射性摇头,又习惯性地拍了拍本来应该是裤子兜的地方,说:“我好像没有钱。”咳咳,没有钱还想着去逛街,我傻掰了我。
风飞廉绝望地抚额:“没有钱就去你府里的账房取嘛,”然后向我急摆手,就像是我打扰了她shopping的雅兴一样,催促道:“快去快去!”
我转身,然后又转了回来,神情沮丧而委屈:“我、我不知道账房在哪……”我终于知道抬不起头做人是啥滋味哩。
“天——”风飞廉仰天长叹,“你怎么不把吃饭睡觉上茅房也忘了呢!”
我放下眼皮,头垂的更低了。心中更加否定之前对于风飞廉这个女人的初印象,她确实像风,而且还是龙卷风,什么优雅!什么智慧!什么美丽!什么漂亮!还御姐呢,都他X的与她毛关系米有!
其实说心里话,风飞廉这么埋汰我我并不生气,反倒是觉得很开心。女人间的相处总是会夹杂着多种多样的不和谐因素,例如亏盈,例如算计,例如嫉妒,例如比较……但和风飞廉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不一样,她不会算计你,更不会去计较谁得谁失,更加更加不会去嫉妒或是艳羡,因为,原本她该拥有的就已经拥有。
和她在一起,很轻松。
风飞廉撇撇嘴,拍着我的肩膀一副大姐风范,她说:“唉,算了,”然后揪过一旁路过的侍从翅膀问道:“你家副主金库在哪?”
侍从灰白色翅膀不安地挥动了几下,低垂着眼睛怯怯地看了我一次,脑袋差点塞裤子里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冲他和蔼地笑了一下,说:“如果你不知道就让濡以沫过来。”灰白色翅膀立刻翅膀插了螺旋桨溜掉了。
不一时,濡以沫那黑着脸的就拍着两根黑翅膀飞来了。我摸着脖子上的免费脖套,特低俗地对濡以沫说:
“你家副主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快带我去金库拿点银子来。”
对于我绝对低俗的语气和内容,濡以沫自然是相当鄙视,可他此刻更加关心的是另一点。他惊问道:
“你说什么!你要出去!?”
我愣了一秒,然后甩甩额前被风带起的头发,说:“怎么?不行吗?至于跟见了鬼似的么。”
濡以沫低声喃喃:“鬼算个什么。”
一时胸闷,我轻咳了几声。之于濡以沫,鬼当然不算什么,因为他比之鬼要可怕多了。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我不耐烦地催促濡以沫,“如果你不告诉我就去找素。”
其实我很可以去询问路冬声,然而凭借路冬声和梦魅儿的关系,我想藏钱这么隐秘的事情,她应该只会和亲密无间的人分享,连风飞廉这个好友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一直都未受到重视的路冬声。
濡以沫总算看出我的决心,他妖冶的眉毛高挑:“你真的决定了要出府?”
我小胸脯一挺:“那当然!”我完全想不出就只一个出府怎么听他说的就那么艰难。
濡以沫重重点着头,他说:“好,你别后悔!”
我瞅瞅一旁一直静默不语只脸上憋笑的风飞廉,为什么她和濡以沫连口风都是一样的,难道,出府就真的有我想象不到的可怕事情?一时间我内心的想法也有了些许动摇,可却耐不住长久呆在这昏黑暗沉而寂静的副主府中,依然坚持故我。
看我已经铁了心要出府,濡以沫也不再阻拦。兀自在前面领路,不时肩膀耸动。似哭似笑,一时我倒真是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行止。(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金屋
此次所走的路与上次游览副主府时的路线完全相反,而且越走四周就越荒芜,我心中腹诽,这梦魅儿就是典型一守财奴,居然想到把金子银子放到荒郊之中,难道她没听说过掩人耳目么?最好的藏匿办法不是将钱财放到人烟罕至之处,而是广而化之,越是众所周知的地方其实才是越安全的地方。
濡以沫在前面挥着翅膀带路,我和风飞廉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和之前他带我游历副主府时的情形完全不同。想起之前我为了追赶他脚趾都磨破了,我心中那叫一个愤慨,而且愈想就愈郁闷。
疾走几步,濡以沫虽是飞在半空,可也只是距离地面稍稍不过几寸,我奔到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翅膀,然后用力一拽,其实本想揪几根羽毛做羽毛笔,因为用毛笔写字实在是不习惯。可谁知道……一拽之下半根羽毛也没弄下来,倒是濡以沫他一个倾斜栽倒向地面。
我受惊似的猛地向后跳去,在濡以沫从地上爬起之前我就藏到风飞廉的身后,瑟瑟道:
“我我我我我……咳咳,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濡以沫俏丽的小脸拉得老长,万有引力再大点估摸他下巴都得在地面锤个坑出来。
我瑟缩在风飞廉肩侧的脑袋彻底缩在了她背后,一边还似求饶似的捅捅她的后背:“救我。”
可风飞廉只是轻笑着说:“我无能为力。”
很快的,我就被濡以沫长臂揪了出去,然后毫无意外的,他拎着我的脖领子一飞冲天,天空中风那叫一个大,空气那叫一个冷,当我再回到地面的时候,我清晰地听到我的牙齿们在互相讨论我有此报应的原因。
浑身除了脖子一圈,哪都是冷的。我抬手摸上脖颈上免费环绕的围脖,很意外成秋碧经此还能保有温热的体温,在濡以沫尽情嘲笑的恼然笑声中,我小小声问成秋碧:
“蛇蛇,你为什么不冷?”
成秋碧嗓音原是很清越的,可现在听之则渐变深沉,他说:“因为我是旱魃,我感觉不到冷。”
“那我……”
“你是人,所以会感觉冷。”
“这……”我警惕地看向濡以沫,成秋碧说的我也想过,既如此,濡以沫以冷热变换为惩罚,他岂不是早就发觉了我畏寒的这一特质?
“梦魅儿虽是旱魃,可她和任何一个旱魃都不同,她有许多人族的特征,例如畏寒。”
我说:“真的?”
成秋碧没有给予我肯定或是否定,因为濡以沫已然停止了笑声,收起笑容的他,正和风飞廉一瞬不瞬盯着我猛瞧。
风飞廉脸上除了对我适才窘态的隐忍笑意外看不出其他什么,而濡以沫却不然,他盯着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刚刚闭合的嘴巴。
他眼神深谙,探究着靠近我说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心中猛然一震,面上却立马摆出白痴的表情:“说话?和谁说话?”然后特假的摇头四顾,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在掩饰。
不过还好,濡以沫他脑袋比正常人少根什么,再则我超乎寻常大师级的演技,他只是沉默着又打量了我片刻便也收回视线,重又向着前方的荒芜走去。
忽然间觉得濡以沫也不错,素太过捉摸不透,而路冬声又极度谨慎和在乎细节,可濡以沫不一样,他不会像素那么沉浸在心机之中,更不似路冬声那样计较太多,可以说,在性格的某些方面,他和我有着许多共同点,令人安心且泰然相处的共同点。
想不出为何在这副主府之中会有这么一片荒芜之地,说不上杂草丛生,但断壁残垣还是有的,就像是一个古老的战场。想起原来世界的某园,因为战争也只剩了断垣,那无疑是耻辱的象征。那么这里呢?也会是耻辱吗?
视线突然被一块青色的石头吸引,块状的一块石板,歪斜地插在断壁之中,落了满满的灰土,其上只刻印了两个字,很原始很原始的笔法,原始得我都快不认得。
我问:“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用的?”此时只有我和风飞廉濡以沫三人,我的问题也只能是问他们两个,而且,可以回答我的似乎也只有濡以沫。
然令我意外的,濡以沫却只摇了摇头便继续昂头向前缓飞而去,倒是一直维持着雅致妆容的风飞廉,她忽而顿住,走向那块青色石头刻成的石板,拂袖擦去石板上重重的灰土,立时,石板上原始得不知跨越了几千年的字迹出现在红黑色的光线之中。
“九……”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石板之前,漂亮而古质的隶书,就只有这个九字是我认识的,而在它之下的另一个字,我却怎么看也看不出那是个什么,像图腾,可更像是字体,和九相得益彰的一个字,会是什么呢?
心忽而有些痛,眼中也不知为何会涌起无法控制的酸涩。我抬头似是询问地看向风飞廉,她此刻仍在定定看着那石碑上的字迹。
我指指九下面的那个图形:“这个是字么?”
风飞廉点点头,说:“应该是。”
我说:“原来你也不认识。”看得那么入神,我还以为她说不定怎么认识呢,原来也是个装腔作势的货。
风飞廉笑容那叫一个甜美,她说:“在心里骂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哦~”语气那叫一个魅惑,我要是个男人,早就把她的衣服脱光了压床上嘿嘿哈哈哩。
穿过这个类似古战场的地方,眼前豁然一座高耸建筑物,我惊叹于此建筑的高度,更加惊叹于这座建筑物的材质。都说有财不外漏,可是这梦魅儿……
X的,这就是一纯暴发户的作风。听说过金屋藏娇吗?听说过吧,可是你见过那座金屋吗?没见过吧!现在老娘就有这机会,今儿算是见识了。就这一座金房子,拆下来称一称没有个十天十夜都称不完!
我叹然道:“这是纯金的?!”
濡以沫转身就是附赠一道藐视,他说:“傻子才会用纯金盖房子!”
我说:“你是在说我是傻子么?”
濡以沫嘴角抽搐,他抖着声音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好吧,等以后有机会,老娘一定干死你个嘴巴恶毒的死乌鸦!
看出我的憋闷,濡以沫总算收嘴,转而对我说道:“你是吝啬鬼众所周知,因此想也知道你不会用纯金盖房子,这座金库只是外表镀了一层金粉而已,其内实则都是石头垒成的。”
“哦——”我长长的哦了一声,看来刚才是误会这只小乌鸦了,人家并没有骂我的意思,是我自己多虑了。
来到金屋前,濡以沫在腰间取下一把大的离谱的钥匙,然后插进金屋的巨大门锁中。我盯着那只大钥匙,心中纳闷我是不是也有一把类似的钥匙,可想了半天也没能从梦魅儿仅存的遗物里找到这么个东西,难道反噬梦魅儿时把她身上的啥金银珠宝钥匙鞋子也吃了?拔……会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想到有可能把梦魅儿的臭鞋也吞进了肚子里,我的腑脏就是一阵欢畅翻腾,若不是碍于害怕风飞廉和濡以沫发现异样,我绝对已经干呕起来。
金库大门在濡以沫的作用下缓缓被打开,门轴由于长时间没有上润滑而吱吱嘎嘎一阵狂响,听着这个声音,我突然恶劣地想起一句广告词:你能想象没有润滑的世界吗?广告中当然没有回答,每每这个时候,我总会在心中替补一句:那菊花还插得进去吗?
万恶的想象啊——
金库大门打开的一瞬,我就傻了。如所有有识之士的想法,我是被眼前金子刺眼的光芒照傻的。金子,到处的金子,除了金子,还有满橱柜的珠宝和宝石,我甚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啥啥淘金时代,突然命运转移的发现一处宝藏——这也忒他X的有钱嘞!
我都控制不住地奔向罗列金子的地方,一大块一大块跟砖头似的金子,我抱在怀里都有些气喘吁吁,可即使如此,我也不忍撒手,这种行为立时就得到了濡以沫和风飞廉的双重鄙视。
濡以沫说:“就算是失忆了,贪财的性格还是一点也没变!”
风飞廉从旁附和:“确实,不过也是有所变化的,起码比之从前还要贪婪。”基于风飞廉的这种说法,我更加抱紧怀里那块金砖。
濡以沫瞪着眼睛点头赞同风飞廉道:“你们女人果然要比我们男人观察细致。”
完全无视他们对我的鄙薄,我怀里抱着金子又去掏柜子里的钻石和珠宝,直到再也拿不住抱不动了,我才腆着身子一步一挪地蹭回门口,脸上还似梦幻地挂着傻兮兮的笑容。
风飞廉抚额:“五千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濡以沫说:“是啊,”然后摸着自己下巴,似是比较道:“我都比她强。”
如梦初醒,我甩了怀里的金银珠宝,一拳袭向濡以沫:“你他X的跟我完全没有可比性!”
濡以沫摸着被我打红了的脸颊,一时间完全弄不懂为何我会突然舍了金子去报复他,不过不仅仅是他不明白,就算是我这个具有暴力倾向的,也是弄不懂为何会突然拳脚相加,难道我还隐藏着第二人格?
*——*——*——*
再次呐喊,推荐票啊推荐票,小收藏啊小收藏~~~(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府外大老虎
正自我诧异地对我的小拳头左看右看时,拳头上忽然覆盖了一只纤细柔长的手掌,顺着那只手掌向上看去,是风飞廉。
她的手掌是一种让人舒适的温凉,而且在她与我手掌相触时,有一股暖暖的流体经由拳头流经全身,我很惊讶,惊讶地一把推开了拧眉忍痛的她。
我张了张嘴,末了还是踌躇问道:“你、你干什么?”
风飞廉单手旋出一朵莹白花蕾,然后借势收回手掌,抚了抚心口位置,她说:“你身体太过虚弱,刚刚好像是被邪灵所侵。”
我微讶:“……是这样么……”怪不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突然见财起意,又为何会向濡以沫拳脚相加,不过,即使是邪灵也只是贪财的邪灵。
捡起地上因为适才拳打濡以沫而散落了的一地的金子,脸上立现愁苦,濡以沫正被我打得在气头上,恼怒问道:
“刚不是挺高兴的嘛,怎么现在哭丧着脸跟死了娘似的!”
我瘪瘪嘴:“我倒是希望体会一下死了娘是啥感觉。”在成功获得濡以沫的大马脸之后,我悻悻然躲到风飞廉身侧,指指地上的砖块似的金子,说道:“这么大一块,怎么用?”
濡以沫挑眉,鲜红的半边脸颊也跟着抬了抬,他嘲讽道:“你还有嫌金子块大的时候呢?”
我撇撇嘴,不鸟濡以沫。
风飞廉好笑的目光在我和濡以沫之间转来转去好几圈,才弯身捡起那块足有二斤重的金砖,然后轻巧地抛给濡以沫,转而向我挑了挑下巴,说:
“让他拿着不就结了。”说罢转身出了金库。
没了风飞廉的遮挡,我嘿嘿讪笑几声,然后学着风飞廉的样子弯身捡起一块更大的金砖,甩手抛给濡以沫:
“跟在本副主的身后好好当钱包,等回来给你买糖吃。”然后不等濡以沫有反应,我已经一溜烟绝尘而去。
……
成秋碧的声音隐隐在脖子根儿响起,他说:“你个死女人为什么让他跟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眼角瞥向一旁怒气横生的濡以沫,我低声对成秋碧说:“你不觉得有个免费跟班很拉风么?”
“拉风?什么玩意儿?”成秋碧说话越来越有我的风范。
我说:“嗯……有钱当然要得瑟一下,不显摆一下怎么能让人知道我有钱呢?”
“我想警告你,”成秋碧低沉的声音叩响我的耳膜,他说:“濡以沫可不是免费的。”
我说:“哦?”
成秋碧说:“他每个月可是要拿二十两金子的月例的。”
我惊:“那么多!消息准确吗?”
成秋碧沉默了片刻,似是正在对我甩白眼,他说:“当然准确。”
我抬头,斜着眼睛对濡以沫说:“以沫呀——”将濡以沫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我怅然说道:“大环境驱使我们副主府也要开源节流,所以呢,以后每月的月例钱也减半吧。”说罢疾走几步又次跟上前面状似慢慢悠悠实则风一样飘飞的风飞廉。
少顷,身后就听到濡以沫震天狮吼:“为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低声对成秋碧说:“减半的那十两金子就给你了。”对于金钱的执着从来就没有什么界限,如果有谁说他不爱钱,不是他快要死了就是他就是个脑残加傻X。
成秋碧趴在我脖子上开始颤抖,我知道他这是在忍笑。
从金库出来一路走回副主府的繁华,然后七拐八拐在走过十七道回廊之后,我彻底迷陷在树木花草掩映之下的副主府之中。
我低声问成秋碧:“蛇蛇,你记得路么?”
成秋碧监测了一遍我周遭的环境,说:“记得。”
我说:“那好,以后再出府就由你带着我就成了。”
成秋碧说:“我想你今次出府之后就再也不会想着出府了。”
“为什么?”
一个人说也许是假的,两个人说也很有可能不是真的,可是三个人说……俗语说三人成虎,特别是连成秋碧都这么说了,难道,副主府的外面真的有只大老虎在等着我?
穿过沫林,跨过高大未名树丛,然后濡以沫带着我飞跃九曲廊桥,接着便到了我初入这副主府时所走的那条路,一路畅通无阻,不时有卑躬屈膝的侍从跪伏问候,我只稍稍点头垂目,便算作应承。副主府内府雅致古典,而愈是往外走愈是超脱出这个时代,更显几分我曾经所在世界的简约与干练。
雕镂花纹的副主府大门并不高耸,而且府墙也是那种很便于翻越偷窥的,只有围墙上方的平台摆放着一只只花盆当做障碍隔挡。矮墙之上亦如那天所见,挂着一面方形门牌,很是简洁的写着副主府三个字,如果要是有个门牌号什么的就更具现代感了。
府门之外五十米内无商贩叫卖,可是一旦跨越五十米之外,便是街市林立,招揽生意的商贩随处皆是。回头瞄了眼一直尾随其后的濡以沫,好心提醒道:
“逛街之于女人外的生物来说,可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濡近卫,”我煞有介事地将濡以沫扫视了个遍,而后补充道:“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不和我们同去,你完全可以把金子转托给任何侍从,让侍从跟着我们就可以。”虽然觉得有濡以沫跟随没什么,但该提醒他的还是要提醒,要不一会儿他烦躁了又要拿我做批驳的靶子。
濡以沫乜斜着看了我一眼,妩媚之态淋漓尽致,我倒是没什么,只见四周来来往往的女旱魃们立时唏嘘不止,一个个看着濡以沫的眼神都是含羞带怯却也大胆的一瞬不瞬。
抬手拍了拍兀自沾沾而喜的濡以沫:“没想到你小子的魅力还不小呢。”
濡以沫挺了挺胸脯,可视线与我相对后又似想起了什么,挺着的前胸立刻就瘪了回去,他提着一袋金子缓慢地飞离了我所能触碰到的范围之外,而后立定。
“不是所有旱魃都能提的动这一袋金子,”濡以沫垂目望了望他手里用足有六尺长宽的袋子盛装的金子,“何况,副主府的金子除了我和素之外,就只有副主您可以动用。”言外之意,就是其他任何侍从即使是最近我眼前的红人路冬声也无法触及,如果濡以沫不来提这袋黄金,那就只有我或者素来提了。
让素拎这袋子黄金?一想起素那像极小柳条的胳膊腿儿,心中就恁的不自在,可让我自己提?瞅瞅濡以沫那健壮的手臂,我想,我还是龟缩好了。
不过对于此我还是无法释怀,既然实体黄金这么不方便,那以前的梦魅儿为何不去票庄将其兑换成银票呢?难道是黑暗之城里没有票庄?仔细想了想,这点无法说通,一个可谓是货币流通健全的国度,不可能没有类似于银行的地方的,想必,一定是梦魅儿无比贪恋财富的实在感,因此不允许兑换庄票,并予敕建那个外表隐蔽实则不安全到了极点的金屋。
这么一想间,我和风飞廉以及濡以沫已是离开了副主府的管辖范围。五十米之外,店铺林立,运用大理石雕镂出的人骨形状,有着不可言喻的逼真度。
靠近副主府的方向,店铺所销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玩意儿,多数都不敢太过张扬,似是经过授意一般,不敢夺了副主府的光环。因为卖点并不能吸引买家,所以刚入街市,来来往往前来购买的并不多,整个街面,倒显出几分冷清来。
进了几家卖首饰的店铺,都是规规矩矩的设计和做工,古朴雅观,可丝毫不具吸引力,其他逛店铺的也和我们一样,对着满柜台的金银首饰,只是随意翻检看了两眼,末了都会摇头撇嘴离开,店家却很有个性,完全不向我们兜售,只凭着我们自己的感觉,喜了就买,不喜就放下走人,之于讨价还价什么的,滚一边去。
正逛的没趣,随手拿起柜台上一玉质镶金边的头冠,看了两眼觉得没有比这更俗气的了,刚想放下,手中玉冠就被从旁飞来的濡以沫夺去,他翻来覆去看了几回,然后嫌恶道:
“挺适合你的,不如就此买下来。”
某某伟大的圣人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X的濡以沫就是一恐怖分子,连他都嫌恶的东西竟然说适合我,我真想回身一脚踩死他这只死鸟。
濡以沫的声音在原本寂静的只有脚步声的店铺里回响,我还来不及对此予以搏杀,就听身后一尺开外一娇滴滴的美人声响起。
“呀——是以沫哥哥呢~”那声音甜的,要是把它的主人揉吧揉吧碾成包子馅,吃进去糖尿病病例上的加号准多的让人眼晕。
我没有回头,只是斜着眼睛将濡以沫的表情收敛入眼角视线中。亦如所有男人遇到美女的表情,濡以沫脸上那种色欲熏心的表现足可以表达他此刻对于身后女子的喜爱。身后脚步款款,片刻犹豫之后一抹粉色身影停在濡以沫的另一侧,同时的,我的肩膀上传来有些担忧的收紧。
我侧头,眼角那抹浅粉完全消失,同时间,视线被风飞廉淡漠的笑容填满。我眨着眼睛看风飞廉,笑了笑,然后侧回头,看向站在濡以沫身体另一侧的娇小淡粉身影。
雪白的翅膀,白的好似可以揉入白雪皑皑,任人倾尽全力寻找,也无法找到如此纯色。我很喜欢这白色,白的无杂,白的像是倾世圣品,比同素的那袭胜雪白衣,还要纯洁傲然。
*——*——*——*
三十八章金屋有修改,看过的小狐狸请回眸再观,然后……推荐票呀推荐票,小收藏呀小收藏,神婆碎碎念中~~~~(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异样眼神
从她的翅膀,缓缓将视线挪回她那袭淡粉色的丝质袄裙,斜插入肩的衣襟上闪烁着晶亮的小石头,亦如它们的主人一样,耀眼明媚迫人眼球。
一时有些怔忪,不得不说,这样的美女,无论是放在哪里,她都是美的,无论放在哪里,她都是最惹眼的,和她相比,我就像是一天鹅堆里的丑小鸭,还是那种永远也没有天日一飞冲天的丑小鸭。
可我不自卑,世人皆知,自信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无论如何,我深信这一点。我挺了挺傲人的小胸脯,然后伸手狠狠掐了把看美女看傻了的濡以沫。濡以沫吃痛,一甩胳膊就把瞪着的牛眼睛转向我,我挑衅似的扬了扬眉毛,然后从他的手里夺过那顶金玉制成的头冠,插入发间:
“怎么样?漂亮吗?”话语之中,我的眼睛已由几次收放间,再次落到濡以沫身侧的美女身上。
果然,在我的话音才将落地,从濡以沫和他身侧美女那里,同时传来不屑的嗤笑声。
玉眼琼鼻,雪白的小脸蛋就好像是上好的脂蜜混合而成,一举一动间,自然而天成的,是她身上一阵阵沁人肺腑的花香四溢。她灵动的眼眸微微闪烁,嘴唇轻抿而后如若没见到我一般对着濡以沫和风飞廉弯身一礼:
“风大人也在此呢!”
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风飞廉,亦如我对她的初印象,喜欢,却又飘忽地无法靠近。
对于对面小美女的无视,我只撇了撇嘴,将头上那俗透了的冠冕压实,我甩甩腕上过于宽长的袖子,对濡以沫说:
“付账!”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风飞廉只浅笑着算是对美女回了礼,瞬即随在我之后也步出这家首饰店。濡以沫是极不情愿离开的,可碍于我的关系,他还是一步两回头地撇下小美女跟了出来,而且一出来就对我恼怒地沉吼道:
“刚才怎不见你急着出来!”
我疾走的脚步霎时顿了下来,因为停的太快也太突然,濡以沫来不及刹车直直飞撞到我背上,就这么一个惯性力,我差点飞出去二十米开外。趴在地上的我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都不舒服到了极点,我知道这是因为刚刚那个过于完美的女旱魃,可我也知道我不应该吃这个飞醋,濡以沫和她不论有什么关系,那都是曾经的梦魅儿的事情,然而……我明白我恼怒的不是这个,我之所以会这般不舒服,是因为我作为女人的自尊遭受到藐视,更是因为心中一种变态的虚荣心。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试想,哪一个女人不希望受到身边所有男人的关注和倾慕呢?可我这个本来根基就被梦魅儿玩臭了的,现在又被这么一美女给无视掉存在感,心中抑郁沉闷自是有之。
“魅儿!”风飞廉声音低沉,皱着一双狭长眉目蹲伏在我身前,身前伸出的手意欲扶起我,可我就是恼恨地趴在那里不起来。
“你这么趴在这不起来更会让她笑话,”风飞廉说,“来,把手伸过来,我扶你起来。”说罢她的手已经强硬地扣在我的肩膀上。
我决定了的事情哪容许被人说改变就改变?就地滚了一圈,在浅蓝长裙彻底沦为抹布时,我看到把我撞飞至此的罪魁祸首。濡以沫奋力扇动着他身后的两根黑翅膀,可是他越是如此奋力,他飞行的速度就越是缓慢,明显的,他是想逃避责任。而恰在此时,从店铺中挑选结束的美女以及她的同伴们也悠然出现在不远处,我心中顿时怨恨连绵起伏。
就在濡以沫终于捏着速度飞到我身前的刹那,我猛地从地上爬起,也不管周围看热闹的都是个什么表情,飞起一脚,照着濡以沫缓缓降来的腿弯就是一飞踢。我力气很小,脚劲儿也不见得怎么大,可是这只是在一般情况下,而在这种愤怒时刻,我只听嘎嘣一声,貌似……我把濡以沫的腿骨给踢断了。
心下一凛,行凶之后不作他想,我撒开腿就向声音更为鼎沸的主街奔去,而在我的身后,隐隐传来濡以沫的哀嚎和粉衣美女的惊叫,其中还掺杂着风飞廉压抑的苦笑。隐隐的,风飞廉无奈的声音传入耳中:
“怎么还是这般任性呢,也不知道那个姓芈的怎么教的!”无奈中不无哀婉,同时,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怅然。
可一切的一切,伴随着愈见喧嚣的叫卖和讨价还价声,都变作不真实的异界协奏曲。
街道上很喧闹,而且远远的,我可以看到城中心血池之中矗立的那一尊翅膀雕刻。下意识抚上脖间血印,黑红色玉质温凉,成秋碧圈绕在脖间的重量感已经微不可查,不知道他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溜掉了,还是窝在角落小憩,我也不想打扰他,毕竟这骨头蛇最近情绪不稳定,给挑出来说不定又和我叽歪一气。
慢慢悠悠的,我等着和我走散了的风飞廉,而之于濡以沫,我已经不抱希望他能跟上来。突然很后悔,后悔于刚刚的那一脚,要是没下死力气,说不定濡以沫那对黑翅膀已经飘飘悠悠在我眼前了。
没办法,谁让老娘的金子都他丫的在那货的口袋里!
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四周的商铺,比之副主府旁边的店面,这里要张扬不止一分两分。从那次经过我就知道,这黑暗之城里的生意人很有头脑,店铺之间往往有宣传的横幅,更甚者,还有在商铺门楣之上施以法术展示商品或是广告语的,真真的好不热闹。
可是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问题。其实从出来副主府开始,我就一直有种感觉,最开始以为是错觉,然而此时此地看来,这完全是事实。
我每走一步,喧嚣的街市就安静一分,到得后来,所有的喧嚣吵闹都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双双或是愤怒或是仇视或是怨恨的眼睛。街道上本是高等旱魃居多,黑色翅膀,灰白翅膀,甚或是雪白翅膀,有力而单调地挥舞着,在满世界的静寂之中,骤而演绎出妖异而诡谲的音符,敲击着我的耳膜,不知为何,我会因为这空阔单调的声音而退缩。
望了望四周面孔不善的旱魃们,难道说,他们察觉了我与他们不是同类?不,这不可能,即使是与梦魅儿相处时日颇长的路冬声和濡以沫都没有发觉出异样,他们这些毫无瓜葛的族群怎么可能发现?
一时之间脚步都开始虚浮无力,特别是在对上几双闪过浓浓血色的眸子后,我的脚下直接生了根,再也动不了。幸而,风飞廉在失散片刻后找到了我。退缩到她的身边,我声音讷讷道:
“他、他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就好像我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他们这样看着你已经很不错了。”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不是风飞廉,可也不是那个被我踢残了的濡以沫,这声音,如春风般和暖,可是听在我耳里,就说什么也激荡不起一丝好感来。
我朝着虚空白了一眼,然后避开声音的主人看向濡以沫,濡以沫老脸拉得老长,那模样把我吃了都不止。我变态的小心肝立刻因为他的沉怒而狂跳起来,说不出的开心和喜悦,我哼哼了两声然后又次问另一边的风飞廉:
“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杀了他们全家?”呃……这种可能几乎为零,虽然一直都有这种猜测,但真正说出后再一仔细回想,一下子杀这么多旱魃的全家,抽刀都得抽到手软,就算是我指派其他下属去做,但就凭这些个不含善意的眼神只冲着我一个人来,我就知道,一切绝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个样子。
风飞廉不动声色地在我身旁环视了一圈四周,然后淡淡道:
“他们用什么眼神看待你这是他们的事,你不需要了解。”
我说:“我们的友谊破裂了!”娘的,就这么个小问题都懒得回答,要她这个朋友还有毛用!
这个时候,与其问对梦魅儿颇为维护的风飞廉,还不如问刚刚那个甜玉米粒儿似的大美人。我回身将粉衣美女打量了一遍,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眼刀快飞出来的众旱魃,我问她:
“美人,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语气绝无半点和蔼,可也做到了恰到好处的温和,城府我不懂,可是演戏我会!
美人显然被我的恭维取悦了,得意地瞟了老脸深沉的濡以沫,转瞬扑过来抓住我的袖子摇了摇,拧起秀致的眉毛诧异道:
“魅儿姐姐难道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吗?”
我瞅了瞅长脸跟小毛驴儿似的濡以沫,好么!这死鸟的消息传的可够快的呀。
我扯着嘴角,完全笑不出来,所以干脆点头道:“沫沫和美人的关系可真好,连这么重大的事情他都和你说了呢。”
美人就好像没有听出我话中赤裸得不能再赤裸的讥讽之词,在我的话音刚落后,脸上得意的笑容更似丰满了,十足一恃宠而骄的任性闺阁女,一点也不长脑袋的那种!(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群而攻之
我厌烦地摆了摆手,催促道:“我确实忘了,忘得一干二净,连你是谁我都不记得了,所以,劳烦美人大架,告诉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用那种对待仇人的目光看着我!”老娘我时间紧迫,没工夫和你这闲聊,特别是闲聊的内容还都是不情不愿的攻谄之词。
圈的,要不是碍于对面那些目光的主人有可能对我不利,我才懒得和你个不长脑袋的废话!
美人挑起半边眉,嘴角噙笑的竟是等着看我干着急的样子。我心中恼恨,决定将来有时间踩死这光长PP不长脑袋的主。
这次倒是濡以沫先行忍受不住,他急于想看到我的惊惧和害怕,因此飞到我身边,朝着我耳朵阴惨惨地笑道:
“你一定忘了吧,忘了你所做的一切。”
我不负他的期望,果然现出恐惧来,缩着脖子我问他:“我……嗯……我做了很无耻的事情吗?”
濡以沫保持着阴惨惨的笑声,我这一问,他不但没有回答我,脸上的阴笑反而更浓了几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没有底气地又问:“是、是什么事?严重吗?”
“把黑暗之城的军事秘密泄露给魔界老大,只为博取魔界老大对你的关注,这算不算严重?把黑暗之城的城边防守架空形同虚设,只为允准天界那个所谓倾慕于你的雨神进冥祉参观,导致神界二十万大军趁虚而入,黑暗之城上千旱魃死于这一役,你说这算不算严重?”
随着濡以沫的娓娓道来,我的头也是越来越沉重,最后,我干脆又重新萎缩回了风飞廉身边,然后可怜地低声问风飞廉:
“我真的有那么无耻?”
“你说呢!”在风飞廉的一抹淡笑中,濡以沫声音怨毒而憎恨的响起,我终于知道,他之所以对梦魅儿那般厌恶和不尊重,多数原因基于此处。
我抿抿唇,心中苦道,难怪在出副主府前,三番两次的遭到提醒,原来府外真的有老虎在等着我。可是,既然已经出来了,再行后悔之词也是枉然。偷偷瞥眼四周沉怒着的各色翅膀们,我真想告诉他们我不是梦魅儿,可我也明白地知道,即使我真的这么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反而有可能死的更惨。
在彼此僵持了足有一炷香的时辰后,对面那些仇视的目光不但没有丝毫松懈,反而是更近浓烈了。我心中苦叹,梦魅儿这么个卖国求荣的,黑暗之城的魔王还能将她留到今天,不可谓不照顾,何止是照顾,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把人家魔王也勾搭上了。
正自苦想间,突见远处血池雕塑方向处黑压压移过来一大片黑色云彩,在这黑红色光线为主调的世界里,那黑云凭空生出些诡异来,让本就心中郁积沉闷的我,更加心神不宁起来。只稍片刻,那片黑云就已经挪至眼前,我睁大眼睛仔细看去,天——呐!这哪里是云彩,这是又一批怨怒压身的旱魃啊!
如果刚刚面前这一批算作革命中的保守派,那么面前新来的这片黑云压城,那只能算作是激进派了。我还没分去足够心神应对这批新来的旱魃,才只撇了一眼而已,适才因为就地打滚而沾染了灰土的淡绿裙衫上,就已经是臭鸡蛋烂菜叶贴挂了满身满脸,刚来的及望向行凶者,眼睛瞬即就被来势凶猛的一破碎鸡蛋给糊住了,抬手一抹,满手黄黄的,就跟是哪个没品的小受受一激动把黄都给甩了出来似的!
如此遭遇并不悲苦,悲苦的是,在我被迫遭受到如此对待的时候,身边居然连一个出手帮忙的也没有。濡以沫是如此,濡以沫身边的美女和美女的好朋友亦如此,就连和我称作朋友的风飞廉,也不见援手相助。
梦魅儿,你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你知道么?
一枚鸡蛋,两枚鸡蛋,三枚鸡蛋,四枚五枚……我就纳闷了,这黑暗之城中咋就那么不知道节约,这一个鸡蛋在原来的世界好歹也值个五毛八毛的,他们也真下的去手,就我自身的体验来说,正中我身的已有不下一百个鸡蛋,再加上没打中的……喵的,我这心是有多大啊,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会想这些个没用的!
感受着这种好似无终无止的羞辱,当然,之于对面的激进派来说,这不是羞辱,而是为他们丧失性命的亲人们报仇。可,我不是梦魅儿,他们之间的种种仇恨与我毫无关系,为何,我要甘于这种屈辱呢?不!我不能甘于此!
扬起头,好似只有此才能抑制脸上横流的鸡蛋液,好似只有此才能抵御掉满鼻腔的古怪味道,好似只有此,心中难抑的悲伤痛苦纠结才不至于全线崩裂。
好一会儿,我才把过分激荡的心安抚下来,转而沉气丹田,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吼道:
“都他奶奶的给我住手!”
片刻的沉寂,鸡蛋菜叶啥啥的来的更猛烈了……
我萎缩,我一一米七三大个儿瞬间萎缩成一米三七。激进派从古至今就不是好惹的,特别是在他们暴怒的时候,既如此,我也不打算再从他们身上着手,转而回头朝濡以沫看去,虽然视线已经彻底被浓稠的鸡蛋液给模糊了,可那缓慢而有节奏舞动的黑色羽翼,在视线中的持久力是想挥也挥不去的。
“濡以沫——”我咬着牙,不是因为濡以沫不在此刻出手有多怨恨——作为梦魅儿身份的我没有怨恨的权利——而是身上濡湿的鸡蛋液和腐臭的味道,已经使我忍无可忍。我在短暂的停顿后,接着说道:“带我离开,否则——我就杀了她!”甩手指向濡以沫身边看热闹看得开心的那个美女,我知道,濡以沫对她,有一种无可言明的感情。
濡以沫浑身一震,徐徐侧目看向身边粉衣可爱的娇小身影,似乎想起了曾经逝去的亲人,表情一瞬的痛苦,只一转眼,就朝鸡蛋菜叶雨中的我飞来。
见到那忽而迅速舞动的黑色翅膀,我的一颗紧吊着的心,终于可以安全落回腑脏。转瞬,身体就因为放松而软绵无力,恰在我无法站立的那一刻,濡以沫黑色的翅膀也已临近,正正把我接入怀中。
一次出行,有始无终。
自从濡以沫将我带离失控的围堵阵势,他的身体就一直僵硬着。因为我此刻与他距离极近,因此感觉也异常明显,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刚刚要置粉衣美女于死地而震惊和恐惧,可我不想对他解释什么,让他有所忌惮也是好的,否则,以后我再出现这种状况,结果不会有任何好转。
耳边因为濡以沫的飞行而刮过丝丝微凉的风,半空中灵魂的极光极浅极淡,像是雾气,濡以沫带着我飞过这层层雾霭之时,总会在发间脸上留下湿寒凉意。很难碰到金角龙,想确定一下它们是不是和记忆中的图腾形象一样,可那闪闪的星光总是一闪而逝。
“我想去看龙!”我说,我知道突然这么说很是任性,可我现在就是别扭的想去看龙,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排解心中的郁怒。
“不行!”濡以沫连思考一下都没有,就直接予以驳斥。
我心情不好,向来不会隐忍,此刻更是发泄地淋漓尽致。借着空出的一只手,得了濡以沫任何一处能够触及的地方就是一阵乱捶,一边捶打还一边重复适才的要求:
“我要去看龙!我要去看龙!我要去看龙!!”
濡以沫呼吸沉而混乱,很显然是有怒不发,在我提过N此无理要求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低头冲我沉吼道:
“你再敢乱动一下再敢乱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我顺着他的指引朝着下面看了看,除了黑云,连个屋顶都看不到,我摇摇头,然后特没底气地吭了一句:
“我信。”然后咬唇继续被他带着向前飞啊飞,可心中的委屈和恼怒越来越盛,最后已是致使我无法承受。
我要改变这种现状,我要改变这些激进派对待我的态度,我知道这纯粹是天方夜谭,可起码,我要使得这些个激进派不敢这么再贸贸然向我扔鸡蛋抛菜叶,现在至少我还是个副主,然我却看不到任何与副主相符合的权利和待遇,咳咳,自然,要把那个金屋子除外。
凡事都是说出来好听做出来难,我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因此这激进派的态度何时改观,其实我也是没抱多大期望。
在半空飞了一会儿,那个粉衣美女也就跟了过来,而她的那些个朋友,也随同飞在了四周。观其左右,却没有发现风飞廉的影子,回想一下,她此时确实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因为,她和俺一样,没有翅膀。
想起风飞廉,我心中就又是一阵堵闷,原本还有心将其升级为闺中密友的范畴,可经此一事,我是彻底对隔着肚皮的心没了期待。
看了一眼旁边想要靠近却因为气流作用更加遥远的粉衣美女,我问与我近在咫尺的濡以沫:
“你很喜欢粉衣美女是不是?”声音中无喜无怒,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心意而已。
濡以沫身体更僵了几分,似乎是梦魅儿曾经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在我的问题问出好久以后,他才怔愣着答道:
“不、不喜欢。”(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你姐姐的
傻子也听得出来,他说的是假话。所以说,濡以沫和粉衣美女还是很相配的,因为都没长脑子!
我说:“如果你喜欢她,我可以休了你,让你有自由去娶她为妻。”
“你说什么!”
濡以沫很震惊,震惊的同时毫无喜悦和惊喜可言,我知道,他又将我的意思理解错了。明白自己的好意又被扭曲得面目全非,我也懒得去解释,有一个便宜男宠,不见得是什么麻烦事,就例如现在,就例如刚刚拿黄金袋子那会儿……咳咳,我貌似……有那么点自私。
避而不答,我反是问道:“她叫什么?”然后想起失忆的事情,我补接道:“我不记得了。”
衡量了一番利弊,濡以沫似是觉得我是否知道粉衣美女的名字也无甚关隘,因此回答道:
“她叫成秋玥。”声音温软而不失坚定,从中可以听出话者的感情。
“成秋玥……”本能地跟着他重复了一遍,我下意识抬起空着的手抚上脖颈,那里成秋碧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很明显的散发出阵阵寒意,混合着身周过往的冰冷气流,我生生为之一颤。
我说:“人如其名,以沫,你很有眼光啊。”半嘲半赞的语气,隐约猜到成秋碧与成秋玥的关系,因成秋碧的不喜,我自然就对这个粉衣美女没什么好感。
出府不远,所以说话间濡以沫已经带着我飞到副主府上空。稍稍降落,隐约看到副主府南侧的沫林和相隔一个树林的九曲廊桥,那廊桥的形状,就好似一条欲飞的巨龙,亦如那次游览副主府,眼中映入九曲卧龙的婉婉,心会莫名的悸痛,单手抚上心口,那里怦然的跳动正自混乱了规律,或许,这是被我反噬了的梦魅儿在作怪。我这样想着,可一瞬间又分明感觉到那悸痛的真实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捅捅在空中犹豫着不肯降落的濡以沫,他似有意若无意的目光总是瞟向身后遥遥赶来的成秋玥,他的不舍既来于此。
感受到我手指的触感,濡以沫垂头目露烦躁,没好气道:“干嘛?”
他没好气我也不见得有多高兴,本想再给他腿弯来一脚,可终还是被我压下去这种冲动。我说:
“放我下去!”再这么下去他受得了我也受不了了,浑身的臭鸡蛋烂菜叶,那味道,可真是绝世独立了,悲催啊!
濡以沫看了看就要飞近的成秋玥,回头妩媚的眼睛瞪得老大,压低嗓音冲我道:
“再等一会!”
娘的,再等一会?等着你和小情人话别?老娘虽然不反对你个给我带绿帽子的移情别恋,但我可没大度到跟着你们一起在这恶心!
成秋玥距离我和濡以沫还有不到十步远,趁着濡以沫全神贯注的间隙,我照着濡以沫抱着我的胳膊就咬了下去。
旱魃和普通僵尸不同,他们有痛感,所以我这一口下去,直咬得口中血沫横飞,濡以沫吃痛,毫不犹豫地就将圈在我腰间的手臂放开,同时,两道怨怒的视线猛地朝我射来。然而,他的怨怒很快就被惊怔所代替。
腰间的钳固一经松开,我便直直坠落向云层之下的副主府。下落的速度比同我想象的还要快,快得让我感觉自己突然像没了体重一般,或许跳崖跳楼什么的就是这感觉。
濡以沫一惊之后只是瞬间便恢复神志,不顾已经贴身靠过来的成秋玥,他一个俯冲眨眼间就跃到了我的身边,长臂一伸,我已经稳稳地落入他的怀中。
不无意外的,濡以沫冲我大吼道:“你个老女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脸上的媚态完全消失,一张面容狰狞到了极点。
我双手掩耳嘴巴一咧笑得特没心没肺,瞥眼近在咫尺的地面,我说:
“再不放手,你的小美人可要生气了哦。”
一语中的,濡以沫反射性放开我,急急转头看向上空俯视着这里的成秋玥。美人脸色本就苍白些,现在看去就跟片儿白纸似的。
我揉了揉因为落地过快而被震得发麻的腿脚,转而直身抬头对成秋玥挑眉一笑:
“府中人多口杂,嗯……你们慢聊……”说话间我已经踩了风火轮一路逃窜而去,完全忽视了身后双双变了脸色的濡以沫和成秋玥。
到得他们看不到的角落,我才放慢脚下的步子,环视了一圈四周,因为此次不是从府门而入,因此行走路线更近模糊,转了两圈发现实在是找不到回卧室的路,又不想让四周的灰白翅膀侍从笑话,我只好把成秋碧唤出来。
“蛇蛇,成秋玥与你是什么关系。”避开成秋碧骷髅似的灰黑老脸,我遥看向天边一闪而逝的金光,我是真的很想看一看这些金角龙长个什么样子。
成秋碧眉眼低垂,似是无心回答我的提问。我猜测道:
“他是你妹妹是不是?”
成秋碧抬目,眼神血光流闪,我的心生生为之提吊而起。
掻掻被头发撩拨得发痒的脖颈,我不确定地问成秋碧:“难道猜错了?”想了想,我说:“应该不会错的,你看她长的娇小可人,眉目清秀稚嫩,不是你妹妹难道还是你姐姐?”
我心中充满无限遐想,对于成秋碧和成秋玥的关系猜测也越来越坚定,一时只顾着把心中所想说出,竟忘记去看成秋碧的脸色。
当我总算是想起身边还有个隐形旱魃成秋碧时,成秋碧那几近透明的身体已混沌扭曲到了极限,如果不是我即刻闭上闯祸的嘴巴,我明儿个连阎王爷都见不着。
转身不敢看成秋碧,垂头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沉默着继续前行的脚步。侧耳倾听,没有听到近处的脚步声,想想这府中除了我之外基本上没有用腿走路的,也就不觉得奇怪,可身体同样感受不到应有的气流触感,一时脚步犹豫,心中纠结于成秋碧是否跟上。
“如果你想继续穿着这身衣服出府,你就一直向前走。”成秋碧声音低沉忧郁,完全失却了过往的清脆明亮。
然听到他出声,我还是很高兴的。立时转回身跑回他仍兀自站立的地方,刚想说着什么以示自己的悔改态度,就听他已先我开口道:
“她是我姐姐,”我动了动唇刚想表示疑问,就听他释疑似的接道:“你不用怀疑,虽然他看上去比我要小的多,可实际年龄比我要年长一千多岁。”
一千多岁……我觉得在这黑暗之城里最好不要谈及年龄,这是一件很头疼和麻烦的事情。
成秋碧说:“如你所愿,我已经告诉你你想要知道的,那么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说的甚是谨慎,而且作为交换条件和我此刻的处境,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和资本。
“是、是什么事?”我问,神情中掩不去的诧异,因为我觉得作为人的我能帮到他的地方除了血液外想不到其他。
“助我修炼。”他说。
“修炼?”他的解答却让我更加诧异不止。
点了点头,他说:“你现在的身份是黑暗之城的副主,所以许多事情无形中都会变得简单。”
“你是说……让我给你开方便之门?”
“是。”成秋碧说,顿了顿,他道:“你不愿意?”
我摇头:“我只是担心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有影响力。”此是通过多天的观察所得,特别是经过今天的事件,我更加对梦魅儿在黑暗之城的地位表示怀疑。
其实我是很希望成秋碧有所作为的,毕竟,他若是强大起来,我的日子也就有保障的多。
成秋碧说:“这你不用担心。”
我拧着眉,跟在他身后向卧室方向走去,听他这么说,我不无愁苦道:“你说的可真轻巧。”一切事要都是如说话般容易,那世上岂不是没有一个失败者?
飘在前面的成秋碧忽而转头,一双水滴眼定定盯着我,我反射性摸摸脸颊,而后眨巴着眼睛不解道:
“是不是脸上还有鸡蛋和菜叶?”那帮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激进派,老娘好好一张美人脸就被弄成了彩绘,还是一点美感也米有的彩绘。
话落之后很久,成秋碧不但没有回答,反是更具深意的盯视我,直到心上被他盯得一阵阵毛骨悚然后,他才收回目光,嘴角噙起一丝淡而邪的笑意,他说:
“有没有觉得心跳加快?”
嗯?啥意思?我摸了摸被惊得乱跳的小心肝,诚实点头道:“有。”
成秋碧嘴角的邪笑更胜刚才,他说:“那有没有要嫁给我的冲动?”
“啥?!”我晕,这货是在用眼神勾搭我呢,咳咳,今儿算是长见识了,就他这骷髅样还敢……咳咳,啥也不说了,林子大了各种鸟儿各种飞禽走兽!
收起脸上的笑意,成秋碧转身继续往前飘,偶有路过的灰白翅膀侍从只对我低头行李,而对于成秋碧,他们根本无法捕捉,因此对我时不时的自语,他们有疑问,可也不敢相问。
随着成秋碧,穿过沫林,然后陡然一转,便在无名树林前绕小道回到卧室。吩咐侍从准备浴汤,我则让成秋碧再去给我偷衣服。
咳咳,是买衣服!咳咳咳咳咳咳咳——
*——*——*——*
蹦跶出来以示存在,同时吆喝两声推荐收藏~~(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越来越讨厌
浴汤送来之前,有相对漫长的一段等待时间,趁着这段间隙,我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摘菜叶。
望着镜中那个满脸黄绿,完全看不出鼻子眼睛的女人,我很怀疑那究竟是不是我,同时,我更为适才成秋碧有勇气说出娶我的话而颇感震撼,他的胆识果然过人,此时埋没至此还真是可惜了。
一边打理蓬乱的头发和肮脏不堪的脸面,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忆成秋碧要求我助他修炼的事。他有此念估计时间不短,只不过今次碰到成秋玥,诱发他迫切想要有所成就。从成秋碧日常种种,傻子也能猜到他与家人的关系并不好,然而成秋碧今天的表现还是令我感到意外。
不说濡以沫报出成秋玥名姓时成秋碧浑身散发出的冷寒,单单他那颤抖的身体,就可以想见他的家人之于他意味着什么。
一时想的出神,连侍从们提桶进来也不知道。侍从介于尊卑不敢上前,直等得焦虑,不时有不耐的挥翅声传来,可这依旧不能将我胡思乱想的一颗心迫回心田。
挥翅声倐然沉寂,有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愈靠愈近,这脚步声直到到了我身边,我才猛然清醒,抬头却立时陷进一片墨黑的海洋之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柳条般纤细的手指在我身后轻划过一道亮白色弧线,末了弧线以我的肩膀为端点停住。微温的掌心将我被鸡蛋液濡湿而冰冷的肩膀熨帖出舒服的触感。
透过雕花银镜,他的眉是那么清淡,淡到让人止不住去怜惜。
“素,”我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似乎对于我会有此一问一点也不惊讶意外,他的脸上,只是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靥,他说:
“副主不是知道答案么,为何还要问素呢。”
平平的语调,没有任何责怪的语气,却成功而有效地截断了我,令我没有理由再问下去。
一时不知从何处应答,我只能透过镜面反射过的他的影像与他对视。
轻手拂去我肩背上的菜叶,素说:“那些过激的行为你不用在意,他们只是在为与魔界和神界的战败寻找一个牵扯最小的借口。”太温柔,温柔得让我在其中沉陷,险些溺毙。
我点点头,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抬目间从镜子里映入刚刚偷衣服……呃……是买衣服回来的成秋碧,忽而想起他曾经嘱托过的一件事情。
从成秋碧那里收回视线,转眸素全身的胜雪莹白,我说:
“素……”一时犹豫不决,我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素浓黑的如同黑色宝石的眼中难得露出疑惑,他轻疑出声,温雅的声线更增添了我的紧张。
我皱着眉,在心中努力组织好语言。成秋碧已走到我和素身边,怀中鼓鼓的应该是为我买来的衣服,此时它正和成秋碧一起隐遁着。
“素,”我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侍从太少了,我可以再去府外挑一个进来吗?”我还缺一个把成秋碧留在我身边的理由,可是这个理由……
抬头偷瞄了一眼身边的成秋碧和素,素面色不改动作依旧,可是成秋碧……
成秋碧用嘴型冲我做大吼状:你个蠢女人!难道你就不能想个更好更合理的理由?!
垂眸,我好想萎缩,可碍于素目不转睛的盯视,我强撑着等他给我回答。
还好,还好素没有表现出怀疑和诧异,他只是含笑说道:“副主府中一切决断听凭副主您,既是副主想要的,又何须征询素的同意。”他的口气听不出他心中好恶,可越是如此,越让我觉得他高深莫测,这或许就是欲取姑予以退为进的最高境界吧。
不过我芈陶叶向来不专心于这些弯弯道道,只要他松口,只要他同意,一切担心一切障碍都他奶奶的滚蛋。
目送素离开,我抬目不无担忧地看成秋碧:
“我觉得他已经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了。”没有根据,完全是我那个不怎么灵光的第六感。
成秋碧目光深远,望着渐行渐远的雪白身影,许久才低头轻语道:
“你真的很难聪明一回。”
“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成秋碧,有话你就直说,别跟老娘这拐弯抹角!”喵的,无论他话中褒贬,可其中的嘲讽之意可是实实在在的!
“我是说……”成秋碧瞥眼木桶中花瓣涟涟,“你再不洗这水可就要凉了。”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转而又看了看身上的肮脏,虽然心中想要弄清楚他那句话的意思,可实在是对身上的味道忍无可忍,因此说道:
“好,那你出去吧。”
成秋碧没动,我挑眉朝他看去,想着他一定会用“又不是没看过你洗澡”来反驳我,谁知他只是将我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便转身出了屋子,临了还不忘讽刺一句:
“就你那跟板儿似的身材还怕人看呢!”
啥米!我的身材像板儿!?这明明就是胸是胸PP是PP,标准的凹凸有致啊,他咋就能看成板儿了呢?诋毁!绝对是诋毁!
仇视地等待门在他出去后关严,我开始处理身上那件非绿非黄的长裙,想起自己被围攻时的情景,想起当时自己那种无助心情,我又深深地看向那扇关紧了的房门。
光裸着踏入已然失去最初热度的浴汤,粉红色的花瓣点缀的一桶无奇清水忽而多了几分灵动。心因为想起被围攻的事情而再度陷入窒闷,深深沉入水中,直到把整个身体包括头部都掩藏进粉色的花瓣之中,我才停止了下沉。
强忍着不去呼吸,把每一口到达喉咙口的气息都再次压回肺腑,直到再也忍受不住,我猛地冲破花瓣覆盖的水面,瞬间由缺氧的状态得到空气,就好似一次深度救赎,无论是身心还是精神,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如此反复几次,我终于将身体内的堵闷完全宣泄掉。疲累地靠着桶壁,一边用布巾擦拭着身体一边在脑中回放刚刚与素与成秋碧的对话。
门外偶有侍从经过,可是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已经了解了我的脾性。我不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受到打扰,他们也不做多余的事情,只在我沐浴中途问一问是否要换热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希望这副主府中有一天能突然蹦出个温泉出来。
伴着时不时的水声,在一室的沉寂中冥想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一想到素有可能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我心中就是一阵凛然。刚刚成秋碧没有正面回答我的提问,然他拐弯抹角想要表达的,无非就是我的猜测,是对的。
真的对么?难道我那不怎么管用的第六感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唉——我果然是没女,尽想些没用的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素有可能识破我身份后所产生的连锁反应才是!
可劲儿搓了搓已经红透了的手臂,等到臂弯处都现出了红血丝,我才后知后觉地痛呼着嘶嘶两声,门外立时有侍从担忧的声音传来,撇撇嘴,其实副主府中除却濡以沫那个不长脑子的,其他侍从以及素和路冬声,对我还是不错的。
想起濡以沫,也不知道他和成秋玥小美人话别到了何种程度了,他们要是敢在副主府行些啥啥苟且之事无端扣过来一顶西瓜皮,圈的,老娘明儿就撕了成秋玥那丫的圈!
桶中的水愈见冰冷,我又在里面泡了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什么臭鸡蛋烂菜叶的味道后,我才意犹未尽的从水里爬出来。遇着外面的冷空气,我的精神霎时一个抖擞,都忘记用干毛巾擦净身体,就直接把成秋碧给我偷渡过来的淡粉衣裙套到了身上。
淡粉……衣裙……看着镜中身着粉衣的自己,用自恋的说法,好歹咱也是一代俏佳人呐,可是脑中忽闪过成秋玥那娇小可人的小脸蛋,妈妈的,老娘心中一阵羡慕嫉妒恨。为啥子那么一个年轮比我大N圈的老妖精老旱魃,长得恁水灵捏?
正自我哀叹连连之际,房中的木桶已由灰白翅膀的侍从抬了出去,随着他们的离开,成秋碧再次出现在屋门口处。他眼含某种我看不懂的感情直直瞪着镜中的我,竟让背对着他的我一时不敢动弹,只由着他这么肆无忌惮的看着看着再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再无侍从的忙碌之声和翅膀震颤之声,我隐隐吸进一大口空气然后悄悄吐出,这才回头看仍然呆怔着的成秋碧。
我说:“蛇蛇,你很想超越你的家人是不是?”成秋碧没有回答,我遂又接道:“可是你又很爱你的家人,你心中充满了矛盾,我说的……对么……?”说罢,我也如他般直直盯着他等他给我回答。
许久许久,久到我与他对视的双目开始酸涩,才听他声音嘶哑地说道:
“……女人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我笑了笑,转身从镜中继续看着他,再次隐秘地吞吐一番,才不至于把心中的不确定和紧张感表现出来。
拿起梳子开始梳理颜色越来越浅淡的头发,我说:
“无论是人还是旱魃,果然还是自相矛盾的多,也不知道是谁不久前还说我蠢,说我笨,说我……”呃……至于脑残神马的,我是绝对不会承认和说出口的!
“我真的是越来越讨厌你!”成秋碧一反适才的冷漠淡然,赌气似的坐在床头,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家长不给买心爱玩具的别扭孩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直面
只一天而已,我就仿佛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被人围攻,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出手救助,遭人排挤却又像傻子一样被看待,突然成长了许多,也突然懂得了很多。
我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除了要靠自己外,还需要建立起足够维护自己的一个圈子。
唉——可惜老子现在是要人缘没人缘,要民众基础没民众基础,出个门都遭鸡蛋轰炸,连去街市买个衣服袜子啥啥的都成困难的一废柴,还提建立自己的社交圈子?成秋碧他姐姐的,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呐。
躺在床上,我兀自在那里想一些有的没的,不时瞅瞅一边在那里像回事似的盘膝打坐的成秋碧,他还真是行动派,说得出做得到,只希望他持之以恒,就算没修炼成啥啥魔王旱魃的,养个心静个气也是好事。
不去打扰他的好兴致,我寻摸筹划着我自己的未来蓝图。
其实说实话,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在黑暗之城的生活除却养伤之外,只能算作是得过且过而已,因为我还保有着回到从前世界的奢望,所以每一次梦醒,当眼前出现的是一遍一遍经过改良的副主府副主卧房的轻纱床幔,总会有一股浓厚的失落感敲击在心头之上。
然,从今天的的事件上,我明白了一件实事,那就是无论我如何对待在黑暗之城的生活,或许我明天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是今天,我还是要生活在这里,既然要生活在这里,我就要直面这里所有的一切,对这里的一切付出自己的责任感。
我可以活得颓废,可以活得潇洒,亦可以拥有自己的精彩,而此上种种,皆源于我自己面对生活的态度。
“成秋碧,”想到这里,我忽然莫名得连自己都不知是何意图的开口出声,我对成秋碧说,“我该怎样生活?”
成秋碧盘膝挺直的脊背僵了僵,而后侧身面对着我,他问:“今天的事情对你的伤害还是太大了。”
我点点头,挪到他身边从旁用手臂圈住他显得瘦弱而虚渺的腰身,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我坦诚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是啊,他们让我突然觉得这个副主的名头一点也不好,我不想做梦魅儿,我只想做我自己,你带我逃离这里好不好?”
“你这样做是在逃避。”成秋碧说。
我倏地放开揽在他腰间的手臂,转身背对他,抽了抽鼻子,我语气恼恨道:“舍不得放弃你的修炼就直说,我知道你是贪图副主名头带给你的好处!”强行忍住即将喷薄而出的酸涩,我在心中咒骂自己的虚伪,不想流泪的时候哭天抢地,可是真到了想要发泄痛快的时候,却怎么也要将那苦水憋回肚子里,虚伪!虚伪!人就是TMD虚伪!
有一只枯槁而略带温度的手徘徊在我的头顶,虽然它一直没有落下,可从烛影横斜间,它的倒影异常清晰。眼睛被这抹黑色的手影刺痛,我猛然抬手将其挥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衣服鞋子,顶着一头鸡窝我就冲向了屋门。
手搭上门框,陡然把门拉开,刚想撒腿继续往前冲,就直接撞进了一个可谓灼热的怀抱。
这个怀抱我很熟悉,在十数个养伤的日夜里,这个怀抱总是温柔地将我抵靠在它之上,而后一点一点将苦涩的汤药吹凉了喂给我。然而此刻我在识明这个怀抱的主人后,第一时间不是扑进去寻找依靠,而是下意识回头看向床上的成秋碧,就好像是怕丈夫识破奸夫的出轨妻子。
见成秋碧已迅速地掩去其行止,我狂跳的心脏才算平稳下来。抽了抽鼻子,待情绪和缓后我抬头看向对面的海蓝色双瞳:
“路路,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路冬声抬了抬手臂,最后还是犹豫着放回了身侧,他看着我头顶微乱的发丝,说道:
“听说你……有没有受伤?”
听说过雪中送炭,此时的我就像是冬日严寒中的冰雪,而路冬声就是灼灼燃烧的炭火,无疑,他再次温暖了我。
我抿抿唇,头埋得很低,声音亦是如此:“受伤了……”
路冬声一惊:“哪里!?”说着就要来检视我的身体,可半路似是想起了什么,又生生止住了动作。
我拍了拍左边心脏的位置:“这里受伤了,很严重很严重!”
“你——”我表情愁苦委屈,面对如此的我,路冬声很是无奈。他拉开我抚在心口的手掌,握在手中紧了紧,然后才似放心地说道:“没受伤就好。”
呃……人家明明说心受伤了,为啥子到了他那里就成“没受伤就好”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他心疼一下下?关心一下下慎重一下下?哪管是装腔作势一下下也是好的。我的脆弱的小心肝啊——
郁闷地从他的紧握中抽出被捏红了的手,让开一条路示意他进来,他看了凌乱的被褥一眼,神色稍显不自在,但还是顺着我的指引走入屋内。
“你要睡了?”
我面无表情,说:“是啊,但我心中感应到你会来,我就去开门了。”我一句话还没落地,路冬声差点喷鼻血,成秋碧差点呕胃血,我在那里抱臂哼哼着等着看血色浪漫。
“你、你真的……真的是因为我、我……才、才开的门?你真的感应到我、我在外面?”路冬声之所以会这么问,不是因为怀疑,而全全是因为不可置信,他对自己太没自信。
可是,老娘压根儿也不想给他创造建立自信的机会,心情郁闷着,不把他这个软柿子捏扁,老娘我明年就当柿饼!
我耸耸肩,说:“当然是假的。”然后背转身找个绣墩子坐下,期待着路冬声露出哀默的表情。
然,令我失望的是,足足等了一刻钟,也没听到从路冬声那里传来失落和哀痛的质问,反而在过了一刻钟后,他声音更似兴奋地颤抖:
“小陶……”路冬声那种眼巴巴的视线,当场令我震颤,难道说他……我还是明年投个软柿子饼当当算了。
看他激动的情形,就可以确定他是把我的实话当做了掩饰羞窘之意,不但因此找到了自信,还意外地收获了满满的幸福感觉。原来之于幸福贫乏者来说,只一点点的施恩就足可让他获得满足的喜悦。
路冬声转到我面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没捏成软柿子,我皱了皱眉,一点也没有前些天面对他时的热切,或许是因为太累,亦或是因为想到他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之后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的漠然,总之是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坐在秀敦上弯身双手成托支撑着下巴,从这个角度看去,路冬声的腿很长,长到有一种煞是不真实的感觉。
“路冬声……”
听我煞有其事的唤他,他立刻掩尽脸上的表情,严肃应接到:
“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我轻不可见地摇摇头,没说话。见此,路冬声询问的口吻更近迫切,可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跟个霜打的紫茄皮似的。很想问一问他如果再出现同今天类似的事情,若是他在场会怎么样,可一想到他的回答只是在我是梦魅儿的前提下,我就再也没有问出口的勇气。
起身,我背对着他摆摆手,说:“我累了,我要休息。”然后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我一个倾身就栽倒在了床上,幸好成秋碧躲得及时,否则很有可能被我压成粉碎性骨折。
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耳朵却无法受自身控制地仔细听取从身后传来的一丁半点的声音,可是令我失望的是,我埋头细听了很久,也没听到路冬声或是离开或是靠近的脚步声亦或挥翅声。
“路冬声已经走了,如果你再不睡觉,明早起来你会更难看。”
我猛地从枕头里拔出脑袋,视线掠过说话的成秋碧看向刚刚路冬声站立的地方,迷惑道:
“可我并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难道这路鸟除了会飞之外还会幻影移形神马的?抜会吧,话说僵尸还会魔法?
“你当然不会听到。”成秋碧那别扭小性子又遇到滋生它的土壤,语气态度欠揍的够可以,无奈我现在疲累得只想睡觉,因此不理他自顾躺倒在床上,翻身不去看他皱到一块的斑马眉。
然我才阖上双目假寐,就听他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开始回荡。他说:
“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都听不到看不到。”
我蒙了,他的意思是说……路冬声他悄无声息的离开是对我好?这也好的忒不明显哩!
不鸟他别扭耍性子的,实则也是我没那份精气神,躺床上扒着枕头就是一晚上的昏天黑地,中途因为没盖被子而有片刻的清醒,可也只是胡乱的在身边摸索了一阵被子,还好,被子似乎自己长了手脚,自动自觉地跑到我睡得酥软的手心里。
获得安心温暖的我一夜少梦,若不是耳边时不时吹来的热气,我会睡得更香甜,就算死过去也未必自知。
咳咳,为嘛子我要诅咒我自己!咳咳,不久前还因为被围攻的孤独感而伤心欲绝,现在睡成这样,我说我什么好呢?心大?对!心大!以后不当宰相肚子里撑个大船都对不起我这小性格。(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早已知晓
翌日,空气中飘浮着一缕淡淡暖香,睁开眼睛,就看到薄薄的床帐和着从外而入的轻风悠然荡漾着。
做了个深呼吸,我自然而然去寻找身边成秋碧的身影,然我的视线在床里扫了个遍,也未能找寻到那条跟蜕了皮剥了肉似的蛇。不由疑惑,却忽听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
“看你睡眠酣畅精神颇佳,想必昨天的事情并未带给你多大影响。”
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瞬即被勾起熊熊烈火。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来人不予理睬。
“怎么?对昨天我没有及时出手的事生气了?”
“是。”我毫不避讳的说。
来人颇显沉吟,而后道:“……魅儿,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不要叫我魅儿!”现在听到梦魅儿那破名字我心中就一阵发堵,如果不是她滞留的臭名声,昨天我也不至于弄得鸡蛋菜叶齐飞。
来人沉默了,许久后,突然问道:“你希望我唤你什么?”可以听出,这句话中包含的语意是深长而带有隐含意思的,可是当时我只顾生气,根本没听出来。咳咳,话说就算我不生气,估摸着我也想不出来。
来人似是很期待我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因此不惜打破沉默再将这个问题重复一遍,我却突然因为心中的郁积而变得不耐烦,翻回身瞪眼大吼道:
“风飞廉!你这个胆小如鼠没有义气的小人,我再也不理你了!”吼完我继续背对着她赌咒梦魅儿死了以后也要魂飞魄散,就算不魂飞魄散也要下辈子没圈没叉,做个没人要的死人妖。
许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我的这一赌咒是多么的无知,之于我是多么的恐怖。
风飞廉被我骂得灰头土脸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恼怒,反而是笑了笑,笑够了竟然还腆着脸坐到我身边。察觉到她的靠近,我立刻警惕地向靠近床里方向挪了挪。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你现在的处境,”风飞廉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继续远离她,“即使你不想接受,你也得接受许多事实,只有在你足够强大之后,才有能力保护你身边的你所珍惜的所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意外于风飞廉会说得如此伤感,我微侧了头用眼角去看她,却听她又说道:“我知道你会埋怨我,可我也只是想让你更快的成长起来而已。”
“哼,说的跟自己是个长辈似的,虚伪!”我毫不吝惜地挖苦她,然后赌气般斜了她一眼,可我自己知道,心中的怒气在无由消退。
风飞廉听我这么说她,依然清风淡然优雅如故,就跟听了什么夸赞之词一样,默然片刻后居然还笑了笑,她说:
“我本来就是长辈,只不过是你全然将我置之在记忆之外,你这娃娃可是够狠心的哦。”
我知道她后半句是玩笑之词,可听起来还是觉得别扭,毕竟管一个年方二八的我叫娃娃,这也……瞄了自己一眼,这娃娃可忒大哩,充气的吧。
咳咳,就当某刚刚啥也米说过!就充气那句!
“长辈?”我回头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末了才发现,她、她、她!她果真有尾巴!我吼:“你怎么有尾巴!?”
风飞廉被吼得一怔,然后僵硬片刻后才犹豫着从身后捞过她那条说长不短的尾巴:“我还以为你早就看到了。”
我吞了吞口水,那天就只顾盯着她姣好的面容和绝世独立的身材以及身上的五彩霞衣所吸引,完全忽视了她身后还挂着一个狐尾模样的东西,若不是她今天只着了件单色深橙色的长裙,恐怕我依然对她那条雪白的尾巴视若不见。
我吞吞吐吐,猜测说:“你是妖精?”
风飞廉苦笑点头:“以前不是的。”
以前不是?“那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
风飞廉耸耸肩:“因为老天觉得我挺适合当狐狸精。”
我不知道风飞廉这句话中的可信度有几分,但我能确定她说出此话时的认真语气和表情。
我抿抿唇,徐徐从床上坐起,眼睛一直不离她侧身坐下时落在身后偶尔摆动的雪白尾巴上,犹豫着,我伸出手,风飞廉倏然而笑,我也跟着笑,然后就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
雪白的毛发虽然轻软,可也有些扎手,就好似前世穿过的狐毛披肩,只不过风飞廉的尾毛质地要比那件披肩好得多,也舒服得多,毕竟人家是妖精咩,是不是?
“很不错。”我下意识评判到。
“什么很不错?”风飞廉凝着我抚摸她尾巴的手,不经意回问。
我说:“手感。”瞬即发觉这个回答很是不礼貌,抬头看了一眼风飞廉神色,见她的表情无异,我才改口道:“你昨天不帮我真的如你所说……是为了我好?”
我的手已经离开她的尾巴,然而她却仍旧目光锁着那雪白的毛色,浅笑着,却是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
“你觉得它漂亮吗?”
她是在问我她的尾巴漂不漂亮,而她语气中的哀伤让我不得不给予她肯定。我说:“漂亮,当然漂亮!我很喜欢!”我忒善良哩!
“是么?”风飞廉脸上的笑意有些悲苦,她说:“可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喜欢我。”
我一愣,反射性问道:“谁?谁不喜欢你?”意识到这么问很是唐突,遂补充说道:“你这么一美人儿,还敢有不喜欢你的!”
“那你喜欢我吗?”
“呃……哈!?”这姐妹儿不会也是个拉拉吧!想起梦魅儿和咱嘴对着嘴那画面,我的五脏六腑就是一阵不安稳地翻动。
风飞廉无力而笑:“吓到你了。”
我说:“没、没有,只是觉得你还有喜欢的人有些吃惊而已。”确实,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一个风一样的女人,本以为是个不安定的主,可谁知,她的心里居然早就有了依托的对象,只不过看起来……
风飞廉说:“我会这么问你,是因为那人与你……”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尽量以一种欢快的口吻说道:“我觉得他和你的看人眼光和喜好有着颇多的相似,所以,我才会这么问你,你不用怕,我不喜欢女人的。”
我尴尬垂眸:“哦……”她心中虽早已有了依托对象,只不过,这个依托对象似乎对她并无好感,唉——也不知道是个啥米样子的男银,居然连风飞廉这种女中极品也看不中,难道说……就是因为她是极品,那啥米男银觉得驾驭不了,所以……
也是,男人们有哪个不喜欢小鸟依人百依百顺温柔体贴贤淑温良的,像风飞廉这样无论外貌还是品行的女人,确实让男人们没有安全感。
咳咳,对于我这种还不甚了解风飞廉的人能说出如此一番话,大伙儿就将就着信吧。
风飞廉在彼此略为尴尬的沉默中又陪我坐了一回,她今天来此的目的就是向我解释昨天不出手帮忙的事,此刻基本已经获得了我的谅解,而且心情因揭开了旧日伤疤有些低落,所以不久她就起身打算离开。
她走到门口,一夜过后外面仍是血红墨黑交织,映衬着一道道幻变灵魂极光,她回身望向我的方向。她说:
“如果你想要逛街市可以不必在这血城之中,在冥祉,市集更加繁闹,而且在那里,没有旱魃敢对你不利。”说罢,转身离开。
冥祉……我在心中默默将这个地点念了许多回,才想起这是黑暗之城的核心城市,也是魔王所在的执政中心。妈妈的,我的记忆力是有多烂啊!
风飞廉离开后不久,消失了的成秋碧就从外面蹭了回来。骨瘦如柴的成秋碧今日体表要比往日实整了不少,少却几分虚渺,连身上那件烂透了的衣服也给换下去,此时罩在身上的正是副主府侍卫的灰色紧身服制。
我惊:“蛇蛇,你没有隐身!”
他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将一只包裹大棕色硬皮纸包递过来,我接过来瞄了一眼,追问道:“快回答我问题!”说着打开纸包,转瞬眼前一亮,五件或是雪白或是浅粉或是浅黄的襖裙,我喜道:“这是你去买的?”
成秋碧直接忽略了我最后一个问题,而是回答道:“如你所愿,我已经是副主府的侍卫了。”神色之间有着不甘不愿,是了,他曾经说过不要做侍卫这种“低贱”工作的,可是……孩子还是不要太好高骛远的好呀。
“什么!”一时并未就他是否愿意成为这个侍卫而纠结,反倒是心中的疑惑增多不少,我说:“你……你怎么成为副主府侍卫的?”记得只昨晚和素提过,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我还没有说挑选的侍卫是谁,这成秋碧就被允许了?不过,更值得我疑惑的是……“蛇蛇,是你自己去应征的侍卫?”
成秋碧摇摇头:“素早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今早过来看你,顺带着就将我带去编进了侍卫队。”
“他早就发现你了!”成秋碧不见丝毫惊讶的将这一切说出,我更觉吃惊。
“我早说过,”成秋碧淡然转身,“素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在你最初醒来的时候,他就已发现我的存在,而且,如你所想,恐怕你的身份在他那里已是透明。”
吃惊地张大嘴巴,诧问道:“那他为什么不戳穿我?”(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保护你
顿了顿,成秋碧说:“……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他并非表面上的欢喜梦魅儿,对于梦魅儿,他保有的也有一定的恨意,或许,这就是他不拆穿你的理由之一。”
成秋碧停下不再说下去,然我却不满足于此,我追问道:“那其他理由呢?”
成秋碧撇眸,接收到他的眼锋,我不自在地挠挠头,便听他说道:“对于素的了解,我不比你强多少。”
呃……他这是在自谦?难得呀。
我点点头,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也看出素并非那种容易试探看清的人,因此成秋碧说不了解他也是正常,而且,恐怕整个副主府里,也找不出一个比同成秋碧更了解他的。
既然素一时半刻不会拆穿我的身份,也就说明在他的眼里,我还是个有价值的存在,那么就可以暂且放下有关素的一切。
沉思片刻,我抬目看向微侧了身的成秋碧。从刚进门时,我就发现他与往天的区别来,此时放开素的事情不谈,这种区别更似明显。趋于这种与以往的不同,我仔细地又将成秋碧仔细打量了一遍,末了,我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
倾身猛地抓住成秋碧袖下的手腕,那触感有着与以往明显的不同,真实而毫无虚渺,就像刚刚的视觉效果,与隐身与否无关,这是与他最初失却半分元魂时完全不同的实体,而不是从前半透明的浮游体。
被我这么一抓,成秋碧的身体明显僵了僵,只稍稍失神,他便用力甩开我握在他腕上的手,而后甚是厌烦道:
“臭女人!你敢占我便宜!”
我抖抖嘴角,要说占便宜,他前些日子天天窝我胸口那我完全可以告他一个奸|淫少女罪呢。呃……是不是有些大发了?
暗暗白了他一眼,我道:“忘恩负义!”成秋碧有些不自在,我也不予理会,而是问出心中疑问,道:“你怎么好像比以前真实了?”
以为成秋碧不会回答,但见他别扭了些时候,还是开了金口,他说:“我那半分元魂已经回到了我的体内。”
我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成秋碧说:“自从那次你游玩副主府,就已经破了血印的解魂码,只不过吸收元魂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而已。”
我眼角阴了阴:“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碰到什么解魂码?”
“解魂码不是用碰的,”见我脸色阴沉,成秋碧撇撇嘴道:“是素说出了解魂码。”
“素?”又是他!我挑眉:“解魂码是什么?”
“小叶子。”这次成秋碧没有丝毫犹豫,而且回答的同时,还异常严肃地转身,定定地看着我。
我怔住,许久才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脸上不可能出现饭粒啥啥的,便悻然收回手,而是跟着成秋碧一起,凝重地思索起来。
惊讶于解魂码与我名字的相似,迷惑于素说出“小叶子”是基于知道我的身份还是解魂码,种种不解与茫然,令我一时间有种窒息的感觉。
成秋碧说:“有些事情,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
我讶然抬头,正正对上他似是包含着考量的视线,我说:“我也不想自寻烦恼,可是我怕想不通,被利用还是其次,若是糊里糊涂的死了……你知道,我胆子其实挺小的。”说罢瘪瘪嘴,等着成秋碧埋汰我。
等了半天,却听成秋碧点头说:“我知道,我会保护你。”
我瞪大眼睛,抠抠耳朵:“你再说一遍!”喵的,血城出太阳了吧。
成秋碧郑重其事:“我说我会保护你。”
就你?
我真的很想这么讽刺他一下,然看到他脸上的认真和严肃,我又忍不住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说过的话,就从未失过言。”
听他说的,跟真事儿似的,不过他的话才落地,我就在心中予以反驳:确实是没失过言,那是因为你从未有机会向别人许诺过什么,悲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伤害的话又一次被咽回肚子,我脸上好不容易换上一副感激表情,就听成秋碧好死不死的声音在我耳边拉长了说:
“你不用做作到装出对我的感激,我知道你现在在心里正骂得我体无完肤还不止,我也不期待你能以一个正常的心态看待我,你只要适时的助我修炼就够了。”
我才换上的感激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刹那被抑郁恼恨替代,心中怒骂道:妈|的,等老娘有能力的一天,一定先收了你个死鸟!不过话到嘴边,立即变成了简单明了的一个字:
“好。”这辈子我最悲摧的性格便是骨头软,一点子硬气也米有。
既然成秋碧已由素决定招入副主府,我也就免去和府上管理人事调动的侍从打交道这一节,至于素的种种做法,我想他也是在侧面敲击我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联系起他之前对我说过的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此刻想来,也就能够说得通。
只不过他在无名树林里的那句“小叶子”,始终令我耿耿于怀。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除非不在意,只要一在意,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憋在心里,憋得久了,不但不会忘记,反而是愈加清晰深刻,因此我觉得我还是把这块梗在喉咙口的骨头吐出去为妙。
不知不觉,从和风飞廉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按照人族的时间,现在已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肚子从昨晚就基本处于空置状态,虽说晚饭也吃了些糕点,但由于心情郁闷憋屈,那些糕点塞牙缝的还不够。我有了成秋碧也不忘路冬声,从我血祭后醒来后,就一直交由路冬声给我准备饮食起居,此时亦是如此。
路冬声率领大队侍从送饭入内,经过这么些天的磨合,他已经深深了解到我的饮食喜好,因此侍从们端上来的食物也俱是我喜欢的。
他亦如往常,是随在大队灰白翅膀之后进入屋内。他神情严肃,然只一穿过门楣,就见他紧锁着的双眉立即舒展开一个柔和的弧度,如同他身后的那两片微微舞动的翅膀挥就出的弧度。
看到我身边的成秋碧,他脸上的笑意倏然一滞,神情瞬时弥漫着哀伤,估摸是被梦魅儿曾经三天两头往屋内带男人给吓出心理阴影了。哦,具可靠信息,梦魅儿除了素和濡以沫这两个男宠之外,还特喜欢打野味,今天从府外扯回来一个明儿又从皇宫里边讨要一个,基本上吧,这府中的那些个灰白翅膀百分之一百二都是先被梦魅儿睡过了才成为府内侍从的,在这些个被睡的翅膀中,就素和濡以沫那两只大鸟被梦魅儿看上了,看来这两个男人确实是有一定的能力呀,要不咋把梦魅儿这么一难伺候的主儿都给搞定了捏。
当然,这个可靠消息中也有关于路冬声的,他不是梦魅儿的男宠,可他相较于素和濡以沫,要更早地跟随梦魅儿,而且似乎从很早开始,他就对梦魅儿有情。不禁对他生出许多同情,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把一个个不同的男人拉上床,却什么也不能做,这种无力感是多么的痛不欲生啊。
整个府内,只有素一人是两年前入府的,虽然入府最晚,可却是最得梦魅儿欢心的,基于此,再则他的手段,令整个副主府的奴仆包括不长脑子的濡以沫听命于他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路冬声对素忌惮归忌惮,听命与否这要看情况而论。
其实可靠消息的来源就是成秋碧,他应该真的是个世家子出身,要不许多隐秘的事情他也不会知道。此时路冬声用一双相对仇视的目光直直盯着他,我便猜测到他的想法。
我说:“路路,这是成秋碧,以后你们都是我的侍卫。”刻意重音“侍卫”二字,我不想让路冬声误会,更是不想为自己寻找麻烦。
然路冬声并不领情,他仍旧盯着成秋碧,直过了一盏茶才听他生硬地说:“原来是成家的二公子。”他脸上带着我曾经在来黑暗之城路上见过的嗜血笑容,同时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我知道成秋碧最难接受被人提及他的身份,因此才听路冬声话落,我便下意识偷眼去看他的脸色,然正与他看过来的目光相对,一种被抓现形的窘迫感立时在心上形成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成秋碧枯槁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他说:“路侍卫果真好眼力。”
真怕路冬声接下来会再说什么狠话,我即刻夺过正在布餐的侍从手里托盘中的一块芙蓉糕,然后还来不及下咽,就已夸张地惊叹道:
“哇,路路,这个糕点叫什么,可真好吃!”
路冬声明知我这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然似也不想和成秋碧纠结于此,因此神色微软,对我展眉一笑道:“这是芙蓉糕,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叫侍从多做些放在你屋里。”
我点头:“原来是芙蓉糕。”明明知道不是,可为啥子脑子里瞬间闪现的仨字还是“芙蓉膏”?芙蓉膏啊芙蓉膏——咳咳,芙蓉膏是干咩用的来着?狗X记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我一边吃着,一边瞄着用眼神交战的路冬声和成秋碧,其实,交战方只有路冬声而已,成秋碧根本不鸟他。我挺同情路冬声,而且我说过,我是喜欢他的,而且经过多日的相处,这喜欢也愈加浓厚,虽不至于变质成其他,然我不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受伤抑或是悲痛的表情。
“路路,”我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因此对他说:“最近府内或是府外有什么新鲜事吗?给我讲讲。”实则我该知道的都已从成秋碧那里得知,这么问算是多此一举,然确定一下成秋碧的消息准确度也是好的。
路冬声的注意力果然被牵引到了我这里,他收起眼神中的怨堵,垂眸深思了片刻,随后犹豫着将手摸向怀里,我先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可他摸得实在太久,久到我都能自摸天胡了,他才脸现疑虑地将手从怀里抽出来,而出现在他手中的,是一只加了封泥的古铜色信封。
我踌躇地伸出手:“给我的?”
路冬声点点头,可是那只信封却被他握得更紧了。我迟疑:“难道这里被下了药,我一看信就会中毒?”呃……想象力是不是有点忒丰富哩,不过啥米谍战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咩?我果然是个敬业的好演员!
“不、不是……”路冬声也被我惊人的想象力秒杀了,他忽而变得吞吞吐吐,他说:“这、这是……是……是……”
“这是魔界送来的急件。”身边的成秋碧突然插道。
“魔界……”我口中喃喃,骤然想到昨天街上我被甩鸡蛋扔菜叶的一幕,心下不免一阵冰凉。我又向路冬声伸了伸手:“给我。”口气有些生硬,立时,我在路冬声脸上看到一抹掩不去的痛苦,然他还是将那封加印火漆的信封递给了我。
我知道他这是误会了,不仅仅是误会我和魔界勾结,更是误会我和魔界那个神马老大勾结,不!是勾搭!
路冬声嗜血的目光一瞬瞟过成秋碧,随即将信件交到我手里。放下手中碗筷,我接过信件后仔细端详了下,有俯头在信封上闻了闻,有一阵淡然幽香,可不刺鼻,想必不应该是夹杂了毒药神马的。
咳咳咳,谁说的毒药一定有刺激性气味儿来着?
鲜红的火漆,上面烙印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图腾,左右颠倒着看去,应该是个字体的形状,这个形状似乎不久前见过,可是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我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多年后,当我再次回想起这一情形时,不免后悔于当初为什么不学汉语言而学习对我毫无用途的表演学,若然我懂得一些古汉语,或许……当然,世间的语言中最为丰富的就是“或许”这个词儿,然现实生活中,最为缺乏的也是“或许”,一切既定了就无法挽回,就如同曾经听过的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失去的无法追回,现有的更要珍惜。
珍惜现在,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很好,我就是这样一聪明人,咳咳咳咳咳——
介于有路冬声在,虽然他对我极好,可毕竟我不是梦魅儿,我不可能对他毫无戒心,因此见他一直盯着我和手中的信件猛瞧,轻咳了几声,我便把信件收于袖中,然后吃了几口已失却热度的菜肴,便悻悻挥来灰白翅膀们将菜品撤去。
自从我知道这些灰白翅膀们都和梦魅儿有一腿后,我便不怎么和他们说话,有命令要下达也只是用动作示意,灰白翅膀们也是聪明,从来都是任劳任怨。
等灰白翅膀们都下去了,路冬声也就没了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徘徊了片刻,见我没有要留他的意思,也就拱了拱手,躬身退了下去。直到听不到他缓慢的挥翅声,我立时抽出袖中的信件,把成秋碧扯过来,急道:
“快闻闻,看有没有毒!”
成秋碧干瘪的嘴角抽了抽:“你把我当做什么了。”眼中意味危险,他这是生气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道:“偶尔做做旱魃之外的生物也是丰富生活阅历的一种方式。”
成秋碧挑眉,从我手中抽走信封:“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丰富丰富阅历。”
我忍不住干咳,瞅着他目光转移到信封之上,便也随着他看向信封上的火漆:“这上面的图形是什么?”
“这不是图形,”成秋碧锁着斑马眉说道:“是一个字。”
我疑惑:“什么字?”
成秋碧抬目,看了看我,而后说:“你应该已经见过这个字了,在府后金库之前的那片废墟之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是……么……”我张大眼睛盯着他,可脑中正自回想去副主府金库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忽而,一块大石出现在模糊的记忆里,我惊道:“是废墟中的那块破旧石板!?”
似是赞叹又似什么表情也没有,成秋碧垂眸点头道:“是。”
“那这个字是什么?怎么读?是什么意思?”
我连珠炮似的问,成秋碧却只简单的回答我三个字:“不知道。”我决定,我屎了算嘞。
“蛇蛇,”我说,“你就不能回答我点有营养的咩?”
“能。”成秋碧郑重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没骗你,真的。”
呃……这就算有营养哩?是我见识短浅还是说他小子想气死我。一把从他手里夺回印有封泥的信件,我抬手便把它扯开,抖出装于信封内的信纸,刚刚闻过的那阵幽香更似浓烈。我担忧地抬目成秋碧,却见他一副无关己事的懒散模样,心瞬时就踏实了不少。
抽出薄薄一张雪白的信纸,而后轻抖开,霎时幽香四溢,满屋子都是一种沁人心脾的味道。也不知是因为刚刚闻过的关系,我竟倏尔觉得这幽香已在我身侧萦绕千年一般。
雪白的信纸上,寥寥几字:子时尸城龙域。
我抬头睁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问成秋碧:“啥意思?”
撇撇嘴,成秋碧说:“或许是你和魔界老大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我也跟着撇嘴:“不是我和魔界老大约会,是梦魅儿!”老子专一纯情,谁似梦魅儿那不知节操的乱搞。
-_-|||咳咳,话说这两日魔界老大在我耳边差点就磨出茧子,出现率不是一般的高,然我对其的了解仅限于和梦魅儿有奸情,对于他具体长个什么样,身材如何……呃,貌似我只关心外在……总之啦,这个魔界的统领者我不了解,在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前世在某些传媒工具上看到人兽形象,很丑很暴力的那种。
梦魅儿会喜欢这么一极品?有可能,就凭着梦魅儿那种俱类全收的品性,这么一有权有个性的怎会拒之门外?何况根据我被鸡蛋菜叶狂甩的场景,我就知道梦魅儿不仅不会拒之门外,而且很有可能是倒贴过去的。
“蛇蛇,”我托着下巴盯着面前的白底黑字,说:“你能和我说说这个魔界的老大吗?”
成秋碧故意挑眉道:“怎么?你也对他产生兴趣了?”
我说:“是啊,我还准备和梦魅儿似的也勾引勾引他呢。”对于梦魅儿的这种做法,我并非是嗤之以鼻,而是保有一种理解。试想,哪个女人不喜欢有权利有地位有金钱有能力的男人,魔界老大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无论他长成什么样,女人只要能在他那里感受到安定,就会义无反顾的投向他的怀抱,即使玉石俱焚,即使遗臭万年。
我的话成秋碧自然不会当真,他嗤嘲地对我一笑,然后还是不吝言词地为我介绍起了这个魔界老大。
根据成秋碧的描述,魔界老大长得确实不咋地,虽然说不上特难看,但长了八只脚,三头六臂,铜骨铁额,刀枪不入,说他是怪物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率领的魔界一共有九个部族,他又姓姜,故取名姜九黎。他是一个残暴的统治者,对于异族更是心狠手辣,只要是到得他手上的旱魃,不被粉身碎骨也得缺胳膊断腿少个脑袋。
总之呢,这个姜九黎不是个啥米好玩意儿,远远躲开才是正道。因此在成秋碧问我今晚要不要去尸城见姜九黎时,我二话不说就予以否决。
成秋碧不赞成我的即刻否定,他规劝道:“这是一个难得的了解梦魅儿和姜九黎过往的机会,如果你弄清了他们的关系,或许对你留在黑暗之城有所帮助。”
我心悸地摆手道:“愿意去你去。”我可没心情弄清楚这对儿奸夫淫妇背后预谋的是个啥勾当,要是被他发现我不是真的梦魅儿,他八只脚一起抡过来,我还不得残废?
咳咳,话说长了八只脚会是啥样子?八爪鱼?螃蟹精?还是……咳咳,我想多了。
最后成秋碧也没能将我说服,为了表一下决心,我坐在床上扒着床柱子就是不下来,成秋碧摇头苦笑,随我坐在床上,盘膝打坐入定去了。
他这边刚安静没一会儿,去而复返的路冬声推门而入,神情中颇显急切,然在看到和我一同坐于床上的成秋碧时,神情立时一顿,即刻带上些许薄怒。
他向我抱拳躬身,然后垂下萦绕着怒气的眼睛,禀道:“副主,陛下邀您即刻入冥祉。”(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改变
来了!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面见黑暗之城的魔王,他虽不至于有副主府上下男宠仆众们了解梦魅儿,然梦魅儿是副主,对于国家政权决断也是有话语权的,统御之智或多或少必然有之,然反观我,全身上下哪一点能看出我是个能决策的?甭说决策,就算是个计谋,三十六计我还背不全呢,治国啥啥的那更是天方夜谭。
我惊愣片刻,抬头就见路冬声皱着眉一瞬不瞬地看向我的方向。瞥了眼身侧已恢复常态的成秋碧,我问:
“现在就要去吗?”
其实刚刚路冬声说的很明白,然我仍是不死心地想要逃避。
路冬声点头应是,神情颇为萧索地说道:“素吩咐,说您有可能不记得冥祉的规矩和路线,因此今天就由濡近卫陪着您一起去,”顿了顿,路冬声瞄了一眼刚刚在床侧站定的成秋碧,他说:“素说,如果副主愿意,带上成侍卫也是可以的。”说到这,路冬声眼里的所有情绪一瞬化作冬夜的清冷。
我撇头看看成秋碧,从侧面看去,他依旧瘦得好似不存在一般,然不得不说的是,经过这几天的修炼,他的模样确实要改观许多。
点了点头,我轻应道:“好。”如果单单濡以沫陪着去,我今天恐怕会真的选择逃避,然有成秋碧在,我心已安定了大半——虽然他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玲僵。
一国之主从来都是消息灵通的,苍林沐亦是如此,括弧,苍林沐就是黑暗之城的魔王大人魔王陛下是也,括弧完了。已知我是个忘记怎么运用翅膀的主儿,因此传唤我进入冥祉的同时,还特意派遣了皇家御用马车来接我。哦不!那不能称之为御用马车,而应该叫做御用龙车,因为拉车的明显就是两条几欲腾飞的巨龙。
出得府门,我望着那两条满身鳞甲,足有八米长,顺着副主府府门向天空蜿蜒而上的两条大家伙,我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吞唾沫。实在是太惊讶太震撼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这两条在半空中微微摆动的巨龙,手踌躇而颤抖地伸向其中一只的尾脊,立时,一种嶙峋而扎手且又颇具鱼鳞的滑腻感从手心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摸着这今生第一次享有的触感,我竟然又有了一种熟识迫切的感受。熟悉,在这黑暗之城中,存在着许许多多于我记忆贫乏的熟悉感,之所以在最开始被认作梦魅儿的那刻,我没有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和抵触,以及之后的安然,除却我本身既来之则安之的本性外,还有这处处都会无由散发着熟悉感觉的环境因素,我不知道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还是仅仅为被我吞噬入体内的梦魅儿在作怪。
张着小嘴巴我在那里惊叹了好一会儿,才被刚从府内飞出来的濡以沫一嗓子给吼回来。
濡以沫嫌恶地咂咂舌头,道:“真给我们副主府丢脸,跟个没见过龙似的。”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我毫不吝啬地甩去一个白眼。是我没见识么?我是真的没见过龙,要不老子才不让你个白痴嘲笑!
收回惊叹的视线,擦擦因为过度激动而飚出的口水,我吸溜了半天才跟着成秋碧坐上巨龙身后拉着的一架……龙车。
我们上车后不久,巨龙缓动,然后一飞冲天。天空中的温度相对较低,我窝在车上准备下的毛毯里就一动不动,借着半开的车窗,看向红黑交织的天际。
成秋碧说,我刚刚的惊叹是有那么一点农民蜀黍进城的意味的,因为这两条已是黑暗之城最为驯顺的小龙,真正的巨龙,短则十二三米,长则百米的都有,不仅如此,旱魃贵族们和皇室成员都有一种喜好,就是圈养龙,以龙为骑,一般情况下旱魃们不使用翅膀时都是直接驾着龙四处招摇的,像我这种和成秋碧窝车厢里边的实属少有,不过有苍林沐的庇佑,那些个皇亲国戚贵族们也说不出个啥子。
或许是从获得解魂码之后开始,成秋碧变得寡语少言,而且比之从前多了许多深沉,考虑事情也周到了许多,如是从前,他与我说话都是带着劲道的,不把我堵哑誓不罢休,有那么点像现在的濡以沫,可也有不同。然而现在的他,在我面前却完全呈现出另外一副模样,彻底的转变,我回想起来,应该定在遇到美人儿成秋玥那天之后。
他原本就应该是深沉多一些的,毕竟是生活在饱受打压的环境下,与我相遇时之所以会是那么一副没有心机没有城府的状态,多半与他失却了半分元魂有关,更则,近朱者赤,和本大善人在一起,小偷都能痛改前非。
咳咳,也不知道这旱魃域有没有牛神马的,这要是有个养牛场,估摸着现在天上飞的不是龙,都得变成充气牛。
两条腾飞的巨龙带着我们所坐的车厢在空中飞了能有一刻钟,突感一阵晃动,透过车窗,就见两条巨龙陡然在半空折了个九十度的直角弯,然后俯冲向血城方向。我一惊,本能地抓住车厢内的护栏,心里想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就在我无法悱恻之际,一旁整天着就知道打坐练功的成秋碧说话了,他说:
“冥祉位于血城与尸城两城之下,巨龙俯冲的地方就是穿越尸城前往冥祉的入口。”
若不是成秋碧提醒,我倒还真忘了。他确实对我讲起过黑暗之城三城的分布,只不过事出突然,一时想不起来也不能说是我的错。稍微平复了一下跳得过于欢脱的心肝肺,我借着血城残留的黑红光线看向车厢外面。
说是入口,没有足够彰显其功能的牌匾或是标识,只朦朦胧胧虚幻出一个黑色的洞口,就彷如是暗夜中猛兽的巨型喉咙,从喉咙里,时不时冲涌上来一阵强压气流,带着腐朽之气。
两条拉车的巨龙很快结束了这过于惊骇的俯冲,渐而平缓了速度,车外的景色也不再是已黑红色为主调的晦暗,而是越加趋近于一种黑金色,很快,黑金色明显清晰起来,一棵棵和副主府那片无名树林相似的参天巨树慢慢盛满眼帘,只不过,这里的巨树比同副主府里的还要高大伟岸些,而且,在黑金色的天幕之下,它们呈现出更加真实的色泽。
成秋碧说:“这里就是尸城,黑色的光芒属于养尸地,金色的光芒属于龙域。”
“那这些巨树呢?”
我问的模糊,可成秋碧听懂了我的意思,他说:“这种巨树在人族已经灭绝了,它们是望天树,五千年前人族可借由它登上神界飞升为神仙。”
我说:“那现在还可以吗?”语气有些急迫。
成秋碧鄙视道:“没想到你还想做神仙呢?”
无力地挑了挑眉毛,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我说的是真的,要我没事着去爬这望天树,估计再给我一百年的生命我都未必能爬的上去,忒他奶奶的高哩。
成秋碧说:“就算你是真的想做神仙你也要打消从望天树入手的想法,”他半句话说完停下来等我回神,我刚想问他这是为什么,却听他适时接道:“之所以望天树会在人界灭绝,就是因为神界不想人族再由这种方法飞升成仙,所以就算你爬了上去,到了树顶你也会被雷劈下来。”
“劈、劈下来?”我摸摸我那毛发稀疏的小脑袋瓜,这要是来个全糊……想想我就浑身一抖。
说话间,两条巨龙已经拉着我们飞跃尸城的主范围,刚刚满目的黑金色逐渐变得浅淡,随着距离冥祉愈加靠近,黑金色彻底消失,而留在目光中的,是褪去黑色后的金光熠熠。望着满目散发着金色光彩的植被和建筑,我为我从前的猜测而后悔。
一直以来,冥祉在我的印象中,都是那种血雾弥漫阴气沉沉的地方,而且它是距离地表最为遥远的城市,不管怎么说,潮湿阴暗一定是有的。
成秋碧确如我的想象,短短几日,他已是判若两人。有了那一半的元魂,似乎聪明了不少也有城府了不少。
他一瞬就看出了我的心思,难得的,他露出这么多天发自内心的一抹温情笑意。他说:
“是不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特谦逊地使劲儿点头,差点把脖子甩断:“我以为……这里会充满死亡的气息,可是……望着满眼欣欣向荣的绿草和花卉,望着天空中飞翔的犹如凤凰一般的凰鸟,望着顺延高耸建筑物缓缓流泻的闪着金光的溪水,除了空气中过高的温度,这里简直就是个天堂。
“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成秋碧说,“亦如血城,只不过……冥祉的昼夜是和血城完全相反的。”
“我很喜欢这里。”我嘴角含笑着,不知不觉就说出了这句话,许久也没听到成秋碧有什么反应,从车窗处收回视线,便见他脸上不知为什么会挂满忧虑。我说:“你怎么了?”声音中有着试探。
“梦魅儿和你恰好相反,她对于冥祉,是出了名的厌恶。”(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没那么脑残
我惊,惊得不止他说的这一点,因为刚刚我还以为他之所以会显出忧虑,是因为在这冥祉之中有可能见到他的父兄姐弟呢。
凝眉,我纳闷道:“居然还会有她这样的不喜欢这里?她就是一只生活在黑暗中的爬虫。”
成秋碧点点头,竟是赞同了我的观点,他说:“梦魅儿不喜欢阳光,不喜欢光明,不喜欢没有血腥的地方,这也是她将府邸建造在血城而非冥祉的原因。”
我心中纳罕,并不能体会梦魅儿为何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喜好,不过,这些个不可思议也恰恰验证了我之前对于僵尸的所有了解。眼望冥祉的整个城池,高空中对于此时具体是何处判断得并不清晰,然整座城市中最为显目的那座矗立在天地之间的建筑物却更加的清晰可见。
见我分神于种种建筑和草木,成秋碧如同引导者一般说道:“冥祉之所以会永世沐浴在金色的日光当中,是因为几千年前被射下的金乌鸟掩藏在此的缘故。”
我不解:“金乌鸟?”啥东东?
“金乌是神界天帝的儿子,也就是人界所看到的太阳,千年前天上有十个太阳,被人族勇士射下九个,其中这九个有两个隐遁在冥祉,还有一个隐遁在尸城,其它几只金乌不知去向。”成秋碧说完了故事,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隐匿在冥祉的这两只金乌昼夜交替履行着它们的责任,而在尸城的那一只金乌,和人族中一样,有昼夜交替,但由于当初受伤过重,散发的光芒不能完全掩盖住尸城的黑暗,所以就有了你所看到的黑金色。
“呃……”听他这么说来,让我不由得想起某某某射太阳那个故事,难道在这个世界,也存在着这么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貌似……是滴。
神话传说可以一样,但随着世界的发展,各自谱写的历史却千差万别,就像我原来的世界,和这里的世界,就完全是两种模式。
弄明白了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光芒又为何这般暖热后,两条巨龙的飞行速度也明显减慢了不少,终于,在又过去半刻钟后,巨龙拉着我和成秋碧所坐的车厢,缓缓停了下来。感受到车厢底部车轮划过地面的真实震动后,我一颗因旅行而热切起来的心情也重新变得郁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整个旅程用时不超过半个时辰,只是因为所经过的地方都是我曾经所没见过的,因此无由的,我就觉得这个行程既漫长且也短暂,心里还想看一看沿途风光,特别是掩映在黑金色之下的尸城,更加使我想往。
我清楚地知道我为何会对尸城突然抱有更大的兴趣,黑金营造出的神秘是其一,金角巨龙是其二,而魔界的老大姜九黎……是其三。
冥祉的魔王宫殿确如在天空中看到的,金碧辉煌自不必说,高耸入天也是长个眼睛就能看到的,更让我惊叹的是,在这里,基本上找不到带点杂色的翅膀。一个个在我面前晃荡的旱魃,那羽毛白的,跟盐粉搓出来的似的。
咳咳,话说又不是腌咸菜,用毛搓盐!
采用最为古朴的设计,飞檐斗拱间却足可见手工艺人的精妙之处,汇合了木工泥瓦匠几千年的精髓,设计出的建筑也就是最为质朴的奢华。我喜欢这种不铺张且华贵的装设,更喜欢宫门上镶贴的打磨染绘成古铜质地的金子。
看到那散发隐隐金光的墙皮,我手痒地都想上去撕几片下来,碍于四周全是眼睛,我想我还是为梦魅儿留点脸皮。
此时正值夕阳西落之时,只是在这冥祉之中,夕阳西落既指一轮金乌飞落,又指另一只金乌飞升,两厢交替,一东一西,交相辉映出耀眼的光彩,光芒温度竟是比同白日里还要强烈。能看到如此美景,我此生已是无憾了,只不过,为了能看到更多没这个漂亮的景色,我还是继续活着吧。
虽是魔王急招,然正赶上冥祉上晚朝的时候,那个人山人海,哦不,是旱魃山旱魃海,唉——忒他奶奶的难适应哩。
满眼睛除了翅膀就是翅膀,我就纳闷了,这黑暗之城有这么多当官的呢?不知道官多腐败多咩?把男属性全他X地拉出去切了,省得凭着自己多个鸟四处祸害小女娃!
咳咳,我失态了。
面对我的失态,对面一雪白翅膀的男旱魃果然惧怕了。在家仆的四面保护下,急急退出我的视线范围。我疑惑,想问成秋碧,可下了车厢转头对上的却是濡以沫,然话已出口,我也来不及收回来。
我问:“他为什么躲着我?”瞅瞅四周,不仅仅是刚刚那白翅膀小哥儿,连着他旁边一溜的小帅哥见了我的扫视,全全在家仆的掩护下遁逃——我摸摸脸,我真的有那么可怕?
濡以沫神色不似在副主府时的张狂,而是不自在地舞动他那对黑得异常刺眼的翅膀,闷闷说道:
“躲得不及时,一旦被你看上了,副主府又得多个仨俩侍从。”
我张了张口,无话可说,原来这群小帅哥是怕被我抓回去当男宠。梦魅儿啊梦魅儿,你个老色鬼女色狼!
不过周围虽有或是闪躲或是仇视或是轻蔑的目光,但这些个雪白翅膀修养要比那天遇到的灰白翅膀激进派强许多,要不就梦魅儿这种没事抓男宠的主儿,我早就被剁成肉馅子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对随后赶上来的成秋碧说:“原本我还想把副主府搬到冥祉来着,看来……”苦着脸将一切目光尽览,我觉得我这种想法就是活腻了。
然我的话音才落,没听到成秋碧说什么,倒是一旁濡以沫惊喜道:“你说什么!你要把副主府搬到冥祉来!?”他的脸上,是我无法理解的喜悦之情。
我不懂,捅捅身边的成秋碧:“蛇蛇,他为啥子这么高兴。”
成秋碧斜眼濡以沫,顿了顿才似叹息地说道:“因为成秋玥住这里,”他的话似还没有说完,只眨眼间,便听他接道:“而且这里也适合于高等旱魃修炼,在血城之中,只能让翅膀愈来愈黑而已。”
我说:“会这样?”然后看濡以沫,这脑残的不仅不为自己的心思被猜中而羞惭,竟然还大点其头,急迫之情满脸都是,一点也没有想过我会因此逆着他的想法把他的翅膀弄得更黑。
“就如从前被你抓入府中的侍从,”成秋碧说,“他们在冥祉时翅膀都是雪白的,但到了血城后都会沾染上血城的血色和黑沉,因此对于高等旱魃来说,他们都不喜欢血城这座城池。”
原来是这样,难怪在血城之中看到的大多都是灰白的翅膀,绝少有像那天见到的成秋玥一样白的跟小云朵似的翅膀,也是,在一个本就昏暗血腥的世界里,也培育不出啥好玩意儿来,就如濡以沫这货,咳咳,要是被他知道我这咩想,我想我会死的很惨。
不过……看成秋玥那小美人除了长得好看点,胸大点,PP鼓点,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嘛。——某不是嫉妒!真的不是嫉妒!真的!好吧,某承认某在越描越黑。
成秋碧的话更坚定了我搬来冥祉的想法,无法想象我这么多天生活在黑暗中的感受,那是一种充斥着绝望与仇恨,满溢着痛苦与纠结的无助,在那个整日不见光芒的世界里,我唯一佩服的人就是素,他居然能在那样的世界里生活了两年,而且还很平静地生活了两年,真的是无法让我这个期待光芒向往光明的人所能理解的。
我不怕冥祉的高温,或者说,我热爱着这里的高温,它让我感受到舒适和踏实。
然我的决心在碰到不远处各种视线时,我又萎蔫地退缩了。成秋碧看出我的担忧,向我靠近一步道:
“如果你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利,你完全可以放心!”濡以沫拍着胸脯,“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痛。”他说的完全不具有说服力,可这一刻,我却被他脸上凸显的嗜血邪魅所惊怔。
他并不是表面看去的脑残,或者说,他是有心的,而且是一颗我无法预料的嗜血如命的心,他本性中的狠厉,恐怕是我的阅历根本不能想象的。
见我怔愣,成秋碧在一侧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口,暖黄色的袖口立时被他捏出一朵浓艳的红色梅蕊来。见我看他,成秋碧似是无意又似是提醒地说:
“既然喜欢上了冥祉,那今晚不如就住在副主府在冥祉的别院。”
我张嘴刚想疑问副主府在冥祉还有一处别院,就见成秋碧脸带笑意地转眸濡以沫:“濡近卫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濡以沫当然不会反对,他现在是巴不得我在冥祉长久住下,因此在成秋碧这么说之后,即刻点头同意道:“是是是!今晚住这,我留下来保护你,绝度没问题!”说罢傲然挺胸,一点子刚刚见着比自己白皙的翅膀时的惭愧也不见。(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身份是用闻出来的
撇撇嘴,在濡以沫还自顾炫耀身强体壮的时候,我垂眸对成秋碧低语道:“蛇蛇,你变得好快。”语气中有些闷,因为他的这种变化会给他带来未知的危险。太过聪慧或是城府过深是会早死的,也不知道这鸟知不知道。呃……应该是有这种说法来着吧。
成秋碧笑道:“其实我本来就是如此,只是从前这份性情被血印压制了而已。”
我轻不可见地点头,闷闷道:“我猜也是如此。”说罢,转眸去看成秋碧,却发现他一直在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见我转来目光,与我短暂相碰后他即刻转开视线。
他笑说:“其实你也不如我刚开始想的那么笨。”
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腿弯处踢了一脚,我低骂道:“敢说老子笨!”
“不知体统的女人!”这话不是成秋碧说的,那么除了成秋碧,就只有那只只顾炫耀的死鸟濡以沫。
白了濡以沫一眼,我说:“咱们就在这宫门外站一晚上?”虽然大太阳比花开得还娇艳,但总归是晚上啊。
濡以沫挑挑眉:“你是同意今晚在冥祉住了?”
我刚想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即刻想到他的期待,因此转而跟着他挑眉笑道:“你要是好好表现呢,我今晚就住别院了,你要是好好好好表现呢,那我就多住几天,你要是从今以后都只听从我的命令,那我就直接把副主府搬到冥祉来,你看……可好?”话间我对着濡以沫是一阵挤眉弄眼。
濡以沫凝着我的眼睛似乎在看我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在成功见到他陷入沉思后,我也预见性地在不远处那个娇小的倩影身上看到肃杀之气。
我用胳膊撞了撞成秋碧,下巴指向那个明显处于气恼状态的美丽小人儿,说:“我这么气你家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成秋碧脸上的表情甚是冷漠:“他从来没把我当做弟弟。”
我抱胸点头道:“好,那姐姐我就帮你玩死她!”说罢扯着嘴角我开始邪笑,邪笑了半天突然面前多了一张黑得跟锅底似的脸,吓得我差点丢了魂儿没了老命。一巴掌甩过去,我低吼:“吓死我了濡以沫!”
“你为什么要用这么邪恶的目光看玥儿!”濡以沫咬牙切齿,声音就跟阴沟里爬出来的鬼似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小眉毛一挑,说话口气跟妓|院老鸨似的:“矮油~~还玥儿呢,叫得那么亲切,你是不想住冥祉了吧。”
在我前言不搭后语的一段话结束后,濡以沫老脸更黑了。他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你不许做对玥儿不利的事情。”
我说:“好啊,只要你不在我休了你之前给我扣西瓜皮我就答应你一半。”
“什么叫答应我一半!”濡以沫不耐烦的反问到。
我不和他废话,直白道:“我说了,今后我有什么命令你必须去执行,不得反驳,而且你要时刻记得,副主府中我说了算,要知道副主府中我最大,而不是素!”
濡以沫惊愣,许久才结巴道:“可、可是……可是你从前不是说……”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只要听懂我现在的命令就可以!”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予以截断。
濡以沫被我说的讶然,可耐不住冥祉的诱惑,终还是看到他点头,他很是艰难道:“好,我就答应你,可是……你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能伤害玥儿。”他说的低沉而严肃,末了如同不相信我一般,愣是与我对视了一盏茶有余,若不是宫门处传来不耐烦的呼声,我也不会借由转开视线。
摆了摆手,我说:“好,我答应你。”心中既高兴又苦闷,高兴这世间还有一个对感情如此专注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不是我的;苦闷的是,梦魅儿抑或我,都在用不同的手段去收买这个男人的衷心,这是一种很疲累很令人伤心的事情。我想,在西瓜皮扣脑袋顶上之前,我一定要寻个有尊严的理由把濡以沫这鸟给踢出副主府。
宫门处的不耐烦声音越来越多,而且多数直指我所站的位置。面对那么多质疑且烦躁的声音,我蒙了。
我问成秋碧和濡以沫:“他们这是在干嘛?”不会是要声讨我吧,拔要呀,我不是梦魅儿,没那个承受力的说!
成秋碧眼神闪烁了下,垂眸缄口不语,濡以沫随着我所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冥宫觐见是有次序的,你前些时日没有上晚朝不知道,他们都是在等你先进去,他们才能入宫。”
“哦?”这么霸道捏?我还是只领头羊呐!没想到我当大官的梦想这么快就实现哩。只是……瞧那些个文臣武将的,大白翅膀挥动的频率都能把我拍死,一看就是对我饱含意见和怨怒的,看来往后的官途也不会顺到哪里去。
示意濡以沫前方带路,我和成秋碧在他之后穿过宫门前重重围堵的雪白翅膀群,途径一个年级稍显大些的中年男子时,眼角很清晰地撇到成秋碧低垂的头更低了些,几近与前胸贴合。不意瞥向这个长相出彩神情桀骜的中年男子,雪白的翅膀优雅而缓慢的挥动,他的目光没有在我的身上做任何停留,而是直接越过我,落到成秋碧身上,眼中有着我读不懂的痛心。
穿过翅膀群,来到宫门前时,我问成秋碧:“刚才那男的是谁?你爹爹?”
成秋碧好像被什么触动心弦,惊然抬头:“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抿了抿嘴唇,说:“觉得他年纪也不小了,面貌和你也有几分相似,所以猜测应该是你父亲,原来不是……对不起了。”
“呃……你觉得我和他长得像?”成秋碧甚是不可思议,因为刚刚那男旱魃论品貌绝对算的上极致,而成秋碧……唉,就不伤害他了。
我说:“虽然仔细看去确实不像,不过就我多年的看人经验,他和你的气质很相似。”
成秋碧摇摇头:“你才多大,就有看人经验了?”顿了顿,不等我说什么,就自顾续道:“不过你的猜测也贴近了七八分,他虽然不是我父亲,但也与我是至亲,他是我哥哥。”成秋碧说:“他叫成秋慈,是我嫡母哥哥,他算是四个兄弟姐妹中,对我……最好的一个。”
不知是不是我听觉有误,在他说出“最好”这个词时,声音竟然有着些微的颤抖。
我下意识回头看向成秋慈所处的方位,发现他已然收回目光,心中虽然对他有那么几分尊重,可还是从他的做法及表现上窥知他对成秋碧的忽视。
金漆的宫门在我面前缓慢而沉重地打开,没有看到打开宫门的旱魃,估计这门是受法术控制的,它能识别官职的大小,要不刚刚这里站了那么多翅膀,不会就只等我到了它才打开,不过,我仍止不住疑惑,因为我不是梦魅儿,这门难道还可以识别?不会是依据面貌什么的识别吧,呃……木头门也是外貌协会的?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濡以沫已经带着我顺着宫道走向前方那座高耸入云的朝殿。白玉地砖在新一轮初升太阳的照射下,迸发出一丝丝银质光辉,将置于它上面的事物烘托出一番别样光彩,我只觉是在通往美好境地的星光大道上,每走一步都彷如是踏过繁密的星光,倒是让我体会到了前世未曾实现的星光璀璨梦想。
九十九级金石台阶绵延至高高在上的朝殿门口,我望着那陡峭的台阶,充分认识到自己没有翅膀的悲苦,想让濡以沫用他的黑翅膀把我送上去,然看到身后雪白一片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官员们,我最终还是把此种想法压在了心中。
因为“暂时性”的无法飞行,所以我爬台阶后面那群尾随者也跟着爬台阶,这种感觉忒他奶奶的好,只除了不时飘来的抱怨声。
“你说遭受重创能把释放翅膀的能力也忘记了?”身后不远一刻意压低到足够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如是说。
没有一只鸟回答他,这小哥也不恼,停了停继续道:“我怀疑这个副主是假冒的!”
这回身后的翅膀群终于失却了平静,有附和的,有跟着猜测的,有嗤之以鼻的……就以嗤之以鼻为例:
“假冒?就她那样的还有想要假冒她的?老兄,你别逗了!”
我扯着喉咙低笑两声:“我这人品可真是人人得而诛之啊。”
濡以沫哼哼道:“你以为呢。”
我以为?我以为我现在要是没个副主身份,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死个十几二十回了。
正这么想着突听一道颇为尖利的声音道:“我闻过她的问道,他是真的!不是冒充的!”这一声过后,全场静默,嗖嗖嗖无数目光聚集在朝殿前的广场中央,神情中多数者是艳羡和嫉妒交织,然肯定者也不在少数。
说话者是个说小不大的小旱魃,长相和刚刚遇到的成秋碧他大哥成秋慈相似,想必又是他们成家的一位少爷。
果然,没多久,就听成秋碧说:“这是成秋水,我……弟弟……”很显然,成秋碧并不愿承认这个弟弟的存在。
我说:“你家兄弟姐妹名字起得都蛮好听,就是人品不咋地。”
成秋碧说:“不想变哑巴就少说话。”
我抬起半边眉,盯着他看了半天才点头道:“哦……”说到底他们都是一家人,看来有些话还是不能随便说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晚朝
沉默着,我一边登台阶一边想成秋碧他弟弟刚刚的那句话:我闻过她的味道……
“蛇蛇,”我问,“我是不是梦魅儿还能从味道闻出来?”这句话我的声音着实不小,身前带路的濡以沫自然也是听到了的。
成秋碧微不可见地扫了前方侧过半个头的濡以沫,然后回道:“成秋水自幼便有闻体香识别身份的本事,而且这么些年从没有失误过。”
他算是避重就轻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我想知道的不止于这些,我更想知道的是,我身上怎么会有梦魅儿的味道。
深深看了成秋碧一眼,我默默转回头,视线落在前方的濡以沫身上,眨了两下眼睛,我突然间似是明白了什么。
除了素之外,濡以沫和路冬声只是对我抱有短暂的怀疑后就不再质问,而且相信我失忆那么白痴的借口,素的帮衬是其一,而我身上因为反噬梦魅儿留下了她的味道应该起着决定性作用。
不知不觉中,我已顺着成秋碧的指引和思路将整件事情想了一个大概,虽然不知道对不对,但总不至于朦朦胧胧。身后不远跟着的白翅贵族们多数都对我抱有一种仇视的态度,这我从他们鄙视和厌烦的目光中就可知晓,而这已对我构不起什么伤害,我只是越来越好奇,成秋慈看成秋碧的眼神。
“蛇蛇,”我说,“其实你的家人中也有对你不错的。”
“你说的是成秋慈?”没有多少疑问的成分,成秋碧已猜测出我心中所想。
我点头,说:“是,他看你的目光和成秋水成秋玥完全不同,他的目光中有着疼爱。”疼爱,对,疼爱,这也是我猜测成秋慈为成秋碧父亲的原因。
成秋碧哼笑了一声,并没有答话。高耸的台阶颇为陡峭,对于没有翅膀的我,爬这台阶确实有难度。带领着身后一群对我意见颇大的白翅贵族,足用了半刻钟,我才到达宫殿的门口。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望着耸立在天地之间的宫殿,我无由吞了口口水,撇撇嘴,发誓以后没有那个神马魔王的召唤我绝对不再参加这折磨人的晚朝。然而当我真正进入宫殿参加了整个晚朝之后,我才知道,折磨人的不仅仅是爬台阶,而且,爬台阶算个毛,有被骂得狗血淋头严重憋屈咩?
宽阔的大殿,上设金银相合而成的雕龙御椅,除了几个看守宫殿的仆役,并没有看到那个魔王陛下。
参加黑暗之城晚朝的,具是身着宽大白色罩袍羽翼雪白的旱魃贵族,其中尤以两大家族最为吸引我的注意力。其一便是成秋碧他老哥率领的成氏一族,而另一个则是不认识的路姓一族。
路?这个姓氏让我下意识就将目光投向已停驻在我身侧的濡以沫,他正以一双饱含热情的目光盯着成氏家族那一堆里的一个娇小俏丽身影猛抛眼电波,就差把眼珠子飞出去了。
我重重地推了濡以沫一把,在他成功用恼怒换下春思泛滥后,我问他:“那个路氏家族与咱们路路啥关系?”其实我很可以问成秋碧的,然我见着濡以沫那对着成秋玥就猛冒泡泡的淫荡样子就是不爽,不把他们俩鸳鸯拆散某就不回血城!呃……某黑暗了。
濡以沫很是不耐烦,可听我提及路冬声与路氏家族,神情蓦地转为严肃,他盯着我,就跟我脸上片刻之间花苞朵朵似的,如果不是我出声追问,恐怕他把我的脸盯出一个窟窿也未必能收回视线。
他收回视线,嘴唇蠕动了下,见我瞬也不瞬地等着他回答,他忽而露出一抹邪笑,本就妖邪的脸上立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不止我,就连我身侧的成秋碧也止不住低哑地赞叹得发出一声唏嘘,至于不远处傻了的成秋玥,小脸都红成猴子那啥米哩。
我干咳几声,成秋碧听见也跟着尴尬地哼哼了两句,然后就听濡以沫这个罪魁祸首没事人似的开口道:
“难怪你对路冬声的态度转变那么大,原来你连与他家的恩怨也忘了。”
我抬了抬眉,心中忐忑道:“我与路冬声他们家还有恩怨呢?”梦魅儿,你个小不要脸的,怎的遍地是仇人。
濡以沫坏笑:“何止是路氏家族,这朝堂之上,只要能找出一个与副主府相安无事的,我濡以沫一辈子心甘情愿守护在你身边。”
他把话说的满满的,这让我本就狂跳的一颗心更加不踏实起来。我是一个胆小害怕麻烦且虚荣心极强的一个小女人,我期待着身边人的认可和喜爱,如梦魅儿者,是我这辈子最为排斥最为藐视的存在,然而……可是……现在我TMD就是代替了一个这样的存在!
梦魅儿,你TNND就是一渣!
因为魔王苍林沐还没有出现,所以殿中一时有些吵嚷,这和我主管臆断上的认为有些出入,我觉得作为臣子上朝时就该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的位儿上一动不动,等着上主的驾临,而且我也是这样表现的。在众白翅贵族们议论纷纷谈笑风生之际,我只和成秋碧濡以沫有些孤独地站在一侧,偶尔接受着不怀好意的视线扫荡,身上的衣服好似都被剥破了一样。
随着他们的视线,我也发现了为何他们会以那样鄙薄的目光看着我。
“以沫,我的朝服呢?”
濡以沫合着众人一样扫了我一眼,而后道:“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穿朝服,这不正是彰显你的与众不同嘛。”
我垂下眼帘,说:“确实。”牙根咬得都开始痒痒,这哪里是与众不同,明明就是在招人嫉恨。
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在这个未知而诡异的世界里有任何与众不同,我只想平平淡淡的,在平淡中有机会逃回人界。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然此刻回到人界是我最大的梦想。
紧握的手上忽而覆上一只骨质而微温的手掌,顺着这只手掌看去,是成秋碧。我正迷惑于他为何有此动作,就见他已侧身拉着我向大殿的一个角落走去。
“蛇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成秋碧没回答我,我也懂事地不再问,我们之间的利用关系注定了他不会伤害我,因此跟着他,我不恐惧。
走到角落,才发现这角落处还有一个隐在墙壁上的小门,推开那扇门,我和成秋碧走入一个面积并不是很大的房间,房间靠里的墙壁仍是一扇隐匿在墙体上的木门。
“换上。”成秋碧在我环顾四周时凭空变出一个包裹递到我手上,我拧眉瞅了半天,然后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你不是想穿朝服么。”他的口气理所当然,完全没有留给我再行接下去的意思。
接过包裹,指指刚刚进来的那扇门:“出去。”……成秋碧应声而出。
我很惊讶这么听话的成秋碧,更是惊讶于成秋碧的善解人意,不过……他的善解人意貌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见成秋碧推门而出,确认了另一侧墙壁上的门不会被突然推开,我才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
这个小屋子的存在很让我不解,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毕竟皇宫中的暗室隐阁不能称之谓不多,有一两个允许仆役端茶倒水的通道也是有可能的,想必,这个屋子就是有着如此用途,不过,成秋碧会知道这么一个地方还是令我诧异,毕竟,他的家族不会让他这么一个异类来往魔王宫殿,而通过刚才的观察,成秋碧对于这所宫殿的了解,不亚于自家后院。
汉服的设计还是繁琐的,想了这么多,也只是才解了外衣,脱下外衣,打开成秋碧递给我的那个包裹,一件和外面那些雪白翅膀们穿着的朝服同样色系同样质地同样形质的白色罩袍就出现在面前。
抖开这件方便穿脱的外袍,看大小正合适,我无意扯了扯嘴角,成秋碧真的是把我的尺寸摸了个通透啊。
刚把抖开的朝袍套到脑袋上,就听前方木门开合的声音,心下一惊,扯着头上的罩袍猛向身上拉去,可是越着急,套在头上的衣服就越是不合时宜跟我闹起了别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一只袖子,强行把对应的胳膊伸进去,另一袖子就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一时罩袍没有罩住身体,倒是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而且还一只胳膊高抬着伸进袖子里动不了,另一只胳膊四处乱挥地找脖领和另一只袖子,呼吸都因为惶急而变得混乱,心中迸发的恼怒更是止也止不住。
我现在的想法,就是一把将套在脑袋上的这件罩袍撕得粉碎。
木门开合的声音已经消失许久,没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亦没有听到有缓慢有力的挥翅声传来。从木门开合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知道进来的不是成秋碧,因为成秋碧所在的是另外一扇门。可不是他,又能是谁?
我并不害怕被人发现,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梦魅儿,可心中无由地就升起丝丝畏惧,是因为身着的只有一件透明纱质的中衣?或许,可木门开合后没再发出一点声音是引起我手忙脚乱的重要原因。
在一阵慌乱之后,另一只袖子终于出现在我的手中,我刚想庆幸一下,然瞬即就被随在那只袖子一起出现在我手掌中的温度吓得浑身一阵冰冷。下意识握了握不同于袖子的温度,骨肉分明,颀长而有力,是一只手感堪称完美的手掌。
*——*——*——*
不好意思,出游中,所以更得有些晚嘞~~~(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啪啪啪
挡在视线前的衣服被一点一点拉下去,而阻挡在白色罩袍外的身影,也逐渐清晰。
金色如新蚕缂出的丝线,每一缕都泛着润泽而柔软的光泽,长长的披泄而下,一直一直,就好似没有尽头的绵长河流。
我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只任凭对面“金色的河流”为我把已经弄得皱做一团的罩袍拉到身上,然后将其抚平,眨眼间罩袍就变得熨熨帖帖。
“金色的河流”有着一张白皙而淡漠的脸,紫色的双瞳预示着他不俗的身份,光洁的鼻端,饱满而病态的浅粉唇瓣,被松散梳起的长发下,毫无瑕疵的脸颊旁一对小巧的耳朵略显秀致,而秀致之中,一枚闪烁着紫红冷光的钻石耳钉在他左侧的小巧上熠熠生辉。
我傻愣愣地看着他为我穿好衣服,然后傻愣愣地和他紫色的眸子对视,然后又傻愣愣地目送着他雪白的翅膀消失在另一侧木门之后,然后……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
成秋碧进来时,屋内没有留下一点“金色河流”的痕迹,连那扇刚刚还开合了两次的门,也像是从未被开启过。他疑惑地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扇和墙体一个颜色的木门,然后又将疑惑的视线转回我已经整齐地穿在身上的白色朝服。
“魔王陛下刚刚下令,今天身体欠佳,晚朝改期。”
我还未从刚刚虚无的一幕中缓回心神,因此成秋碧说了什么根本没听清,我只是下意识问道:“然后呢?”
“然后……”成秋碧若有所思地沉吟,“然后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啥?”总算是听懂了成秋碧后面那句话的意思,只听顷刻间,满朝堂都能听到我的怒吼:“不上朝他X的苍林沐为毛喧我来冥祉!”害得我爬台阶到现在还气喘吁吁的捏!
呃……话说,气喘吁吁貌似是因为刚刚的换衣服……
脸黑黑地从小屋子里走出去,发现原本正在散去的旱魃们无不静默地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所有的目光全全投向一处,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还有如此万众瞩目的一刻。
我不自在地拽了拽那件刚刚换上没起到任何作用的雪白朝服,然后看向距离我和成秋碧最近的濡以沫,他刚才因为过于专注不远处的成秋玥,而没有察觉我和成秋碧的离开,现在等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越过脸色青黑的濡以沫,我的目光投落在濡以沫身后的众旱魃贵族们,双脚稍稍离地,雪白的翅膀因为飞行而缓慢有节奏的舞动着,引起的共鸣之声就好似会堂里演奏的交响曲,明晰而郎彻。
我盯着他们,他们同时也在盯着我,我不好意思地又拽了拽衣角,然后就听到一声响亮嗤嘲合奏。我抿抿唇,脑中闪现适才进入大殿的一幕,想必这些个官员贵族是在等我先行离去。心中好笑,既然那么讨厌我,又为何对我如此尊而重之。
拍拍手,我冲着众旱魃心虚且也镇定沉着地说道:“都散了吧。”
一声沉吟之后,白翅贵族们就像是得了什么大赦,立时松了一口气似的秩序散去。
我撇头身侧的成秋碧,好笑道:“没想到我还挺有威慑力的呢。”
成秋碧回视我,亦是笑了笑,只是没有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反而是身前的濡以沫,表情比之刚刚还要铁青,就像是被忽视了的小孩子在闹别扭。
他舞着那对显眼的黑翅膀就向我冲了过来,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责备的话,然对上我的目光,再听到我的话,责备的铁青脸色立时换上一抹他在面对我时常有的嗤嘲。
他哼然冷笑,说:“威慑力?你也不想想你都对黑暗之城的旱魃做了什么事?他们只不过是受到了魔王的告诫才不敢对你做什么,否则,就凭你把天界二十万大军引入血城,你有十个脑袋十对翅膀也不够砍的!”
濡以沫说得起劲儿,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我,因为在血城之中低等旱魃对我的态度已经再显然不过,我也成功地因为他的话而感到了恐惧,只是,这恐惧表现得不是很明显而已。
耸耸肩,我推了一把在我眼前跟个苍蝇似的晃来晃去的黑翅濡以沫,跟随前方愈见遥远的雪白翅膀们走出大殿。然刚到得大殿门口,我的去路就被人挡下。
挡下我的自然不是被我惹恼了的濡以沫,他正在后面愤怒地拍着他的黑翅膀,听声音也知道他是忍怒不发。当然,挡在前方的也不可能是成秋碧,但面前的这张脸气质中自有着和成秋碧的几分相似。
是成秋慈,成秋碧的哥哥。在他的身后,还有他的弟妹也没有离去。见到成秋玥,濡以沫拉得老长的大马脸终于神色稍霁,可一时也无法收起所有愤懑,翅膀拍得依旧是震天响。
成秋慈很高,而且和他的名字一样,脸上的表情温吞而和蔼。向他点了点头,我说:
“你找蛇……成秋碧?”
成秋慈在我话落之时瞥了一眼成秋碧,然后微不可见地摇摇头,说:“不,我找你。”
“找我?”感到不可思议,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头发,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似乎是看出我的拘束,他轻勾唇角露出一抹融化冰雪的笑容,而后道:“没什么大事,可否借一步说话?”他低垂着眉目,看不出眼中饱含的是哪种情绪。
没什么大事还借一步说话?明显着就是前言不搭后语。有些担心地斜了一眼身侧的成秋碧,我一时不知道是答应成秋慈还是直接反驳。
视线收回,手上忽而传来有力的紧握和令我舒心的温度。重又把视线落在成秋碧身上,我不解地顺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紧握在我手上的那只有力的骨感。
同我表情一样诧异不解的,还有面前的成秋慈和身后表情郁堵的濡以沫,成秋慈脸色本就苍白,此时更是白得惨然,他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向成秋碧,我只感成秋碧握在我手上的力道更加谙重。
“碧儿……”成秋慈语气里有着我无法理解的绝望。
我挑眉看着成秋碧嘴角憋笑,碧儿?成秋碧?嗯,相较于蛇蛇来说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成秋碧用越来越浑浊的一双水滴眼如是警告地瞪了我一眼,在我乖乖收起嘴角强忍的弧度后,他才回头直视认真且更加失望的成秋慈。他说:
“哥,我现在终于知道存于世上的感觉,我很开心。”然后不做任何停驻,头也不回地拉着我越过成秋慈,拾级而下
突然被猛地向前扯去,我不可控制地向前一个趔趄,幸好成秋碧及时慢下步伐,要不我又得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断骨之伤。抬眼向成秋碧看去,他双目瞪得很大,浑浊的水滴眼看不出眼白和眼瞳,只能判断他在直视,直视着遥不可及地前方,眨也不眨。
表里不一,他一点也不开心。
我说:“蛇蛇……”
“闭嘴!”
成秋碧目不斜视一声低吼,我垂眸低头再不发一语。
不知走了多久,宫门近在眼前,身后陡然响起濡以沫略带讽刺和嘲笑意味的嗤笑:
“副主果然不同往日,不仅把旧人都忘了,连新晋的品味也变了,居然喜欢上了一堆骨头。”
我头也不回:“濡以沫你TMD如果还想和你的玥美人儿在一起,就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
濡以沫还想说什么的嘴巴立刻紧闭,神情中立时带上几分堵闷。然他刚息了声,就听与他同距离处响起一个柔软纯净而不谙世事的声音。
“呀~~魅儿姐姐这是承认了喜欢我们碧儿吗?我们的碧儿好福气呀,居然能得到黑暗之城副主的厚爱,怎么的也不和姐姐说一声,害得我们和爹爹还以为你因为承受不起自身残疾的打击自我销蚀了呢。”
我芈陶叶,这辈子最看不起最憎恨的,就是表面清纯可人实质毒如蛇蝎的人,特别是女人。
成秋碧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我也因为成秋玥的话而反射性顿住脚步,身后立时响起成秋慈呵斥的声音,但也只是告诫成秋玥不得胡言乱语而已。
伴着我的停顿,成秋碧也停了下来,他没有询问我为何忽然顿住脚步,而且极望远处的双目更是专注地毫不转移,然而从他身上传来轻不可触的颤抖,只有与他手掌交握的我才可以感受。
轻轻摆脱他紧握在我手上的咯人手掌,我转身直视与我们越来越近的成秋玥以及她的兄长和弟弟。望着他们,我嘴角不可抑制地露出一抹嘲讽笑意,成秋玥以及除成秋碧之外的所有在场者,无不为我脸上的表情感到诧异,而我只若未见,仍一瞬不瞬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成秋玥。
似乎看出我脸上隐忍的怒意,成秋玥微挑起半边柳眉,嘴角更是挂起她招牌式的纯真笑容,当她距离我足够近的时候,我对成秋碧大声说道:
“蛇蛇,这王宫之中好像蚊子多了点,不如我就帮苍林沐收拾收拾这些嗡嗡嗡就知道吵闹的虫子好了。”说着,只听“啪”的一声,成秋玥立刻嘶声喊叫着捂起半边脸颊,我抬头看看天上大得离谱的太阳,“唉——阳光太刺眼,都没看清蚊子究竟落在哪儿,”然后低下头歉意地对成秋玥报以灿烂一笑,“不好意思了美人儿。”说罢扬手照着成秋玥白嫩嫩的另一边脸就又是一巴掌。
*——*——*——*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啪啪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啪啪啪~~O(∩_∩)O偶然看到这首诗,粉有一种YY的冲动,有木有?!有的话就奉上小推推和小收收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回别院
这一巴掌下去我砸砸嘴,瞄了一眼周围看呆了的众旱魃,扬手就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然而这次我没有成功,在手距离成秋玥落了五指山的脸上还有不到一寸的时候,就被一旁看傻了的濡以沫一把接下。
濡以沫的力气很大,这我一直都知道,然这一刻,是我第一次深深地予以体会。感觉手腕就快被他捏断,双眼因为耐不住疼痛而浮起一层淡淡水雾阻碍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对面成秋玥的脸,亦看不清所有在场者的脸,我只听到成秋玥忽而响亮的哭泣声,我只感受到从手腕处传来濡以沫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的紧握。
我说:“濡以沫,你给我放开!”
濡以沫握在我腕上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忽而,面前一声尖利的嘶喊,只听成秋玥尖声道:
“梦魅儿!你居然敢打我!?”
甩甩头,在将眼中的水雾全数隐藏消失后,我嘴角讽笑直言不讳道:“打你?我还杀你呢!”在见到濡以沫气郁颤抖的身体陷入僵硬后,我冷笑接道:“从今以后,成秋碧是我的,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自称成秋碧是‘你们’的,或是自称是成秋碧的家人,”我扫了一眼成秋玥成秋慈成秋水,狠厉道:“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甩开看呆了的濡以沫,然后邪笑着靠近成秋玥,抬手轻柔地拍了拍她那已见红肿的小脸儿,“听懂了吗?美人儿?”
转身,脸色立时冰冷下来,抬头看向成秋碧所站的方向,这才发现他已不知在何时转回身,正用一双堪比牛目的眼睛瞪着我。我白了他一眼,紧捏着拳头才不至于因为被濡以沫捏肿了的手腕而痛呼出声。
走到他身边,我小声道:“走了,难道你想让我现在就死在这?”唉——我这么一来是彻底让他与他的家人决裂了,也不知道他内心是否赞同我这么武断的行为。
成秋碧眼神由涣散而猛然汇聚,他转向宫门一把拽住我红肿的手腕,大步而去。
因为疼痛,我双眼含泪,可成秋碧就跟着了魔似的向前冲,我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可是又有谁来体谅体谅我此刻的痛苦。终于,在离开宫门到达巨龙所架的马车前,我再也忍受不住,用另一只手猛拉住他的胳膊,痛呼道:
“快放开,痛死我了!”
成秋碧如同忽而回神,反射性甩开我的手腕,由于惯力手腕上又是一阵火灼般的撕痛,想痛骂成秋碧一顿,然而看到他那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再有怒火此时也爆发不出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抚着肿痛的手腕爬进车厢,静坐在车厢内,不由有些后悔刚才打成秋玥的那两巴掌,这要是那小妞儿一生气,她的本事明显着就比我大,把我打成一级残废简直就是一绰绰有余。
想着想着,我就在车厢内唉声叹气起来,这时一直在外面不进来的成秋碧忽而挑帘而入,他见到我脸上衰败的神色忍不住一愣。
“后悔了?”成秋碧没头没尾就是这么一问,我直直看了他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又猜中了我的心思。
我点头说:“是啊,好后悔,你说她会不会把我剁成肉泥?”
本以为我这话夸张手法运用的已经够彻底了,没想到,成秋碧在我话落之后既接道:
“肉泥?也许吧,不过你还是低估了成秋玥。”
我浑身猛地一颤:“你你你你……”吞了口唾沫,“你是说……她会把我剁成肉泥还不止?”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成秋碧那骨头架子居然还点头!点头就点头吧,为啥子还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估计你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黑暗之城,甚或说……这个世界。”
我讷讷:“好啊……正巧我还呆不下去了呢,要是把我送回原来的世界……”
成秋碧惘然:“你在那里嘀咕什么?”
我摇头:“我在想她会用哪种死法来结果我。”
手上忽而被轻柔地拍了两下,我看向成秋碧,只听他说:“我说了我会保护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我无力点头:“哦……”
“你对我没信心?”成秋碧问。
我说:“不是,我是对我自己没信心。”究其根本,这件事与信心毫无关碍,试想,我与成秋碧即使再怎么亲密也是两个不可统一的个体,就算他拼其所有的保护我,然谁没有分神的时候,只要一个照料不到,被成秋玥钻了空子,就我这小胳膊小腿儿和成秋玥掐,……估摸着我被掐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又被掐死,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没看出来,你也是个悲观的人。”
我说:“是啊,我也才发现,咱们果真是挺般配的。”
成秋碧凝眉:“你决定嫁给我了?”
我傻了:“呃……我只是在就事论事。”娘啊,成秋碧这蛇果然是想媳妇儿想疯了。
有一下没一下按揉着越来越红肿的手腕,心中怨恨濡以沫的鲁莽,可口中却是在向成秋碧问道:
“蛇蛇?”
“嗯?”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生气么?”
“哪些?”
“……”
“如果你是说让成秋玥再也不许称之我是她弟弟这件事……你是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揉着手腕,我忍痛瞄了他一眼:“你说呢?”
“我说?我觉得你会更想听谎话。”
我长叹一声,随即点头:“看来无论他们对你如何,你都还是不忍割断这份亲情的,是么?”
“不是不想割断,”成秋碧说,“是不能割断。”
“不能?”
我刚想问一问为什么,就听成秋碧打断我道:“小陶,你还没有见过我父亲,你不知道你今天的做法闯了多大的祸。”
张了张嘴,可一听到“闯祸”这个词我恁是一句话也接不下去。
成秋碧说:“你的副主身份在黑暗之城中确实不小,然而对于旱魃中两大家族的族长来说,废掉你只是弹指之功。”
“蛇蛇你别说了……”我苦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
成秋碧骨质突出的嘴角挂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刚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既听到车外翅膀振动的声音。成秋碧立时抿紧唇线,水滴眼比之从前要凝重实在许多。
望着放在车帘处犹豫不决的一只玉白手掌,我对成秋碧说:
“你最近修炼的似乎不错。”
成秋碧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向那只玉白手掌,浅笑道:“确实不错,如果小陶决定从今开始住在冥祉别院中,我修炼的速度会更快。”
没想到成秋碧会这么说,我先是表现出一番惊讶,然在看到车帘处那只玉白手掌猛然掀起车帘后,脸上的所有表情立刻在一秒内消失殆尽。
无甚了了地瞥了一眼在车门处显得急切的濡以沫,他本来恼怒的气场此刻尽数被急躁和烦闷所替代。
濡以沫扒着车门,表情中有着期待和燥闷,他纠结了一回才抬目说道:“你……你今天决定、决定住在冥祉了吗?”
我抬眼同他对视:“我忽然不喜欢这里的阳光了,太刺眼。”
“你……”濡以沫破脾气又没个节制的蹭蹭暴涨。
眯眼,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我扯着嘴巴笑得特苍白,举起右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只比原来肿胖了三倍的手腕:
“还有,你把本副主弄成这个样子,今后三个月的奉银都不许拿了,全移交给成侍卫。”
“你这是偏袒!”成秋碧不无仇视地转眸成秋碧,眼神就跟要喷火的小龙似的。
呃……话说喷火的小龙是个神马样子。
挑眉,我不负责任道:“我就偏袒我家蛇蛇了你能怎么着?”
濡以沫小鼻孔开始拼命喷气,忽而在他的身后传来不怀好意的讪然笑声,只听笑声刚过一个略带阴狠的声音道:
“成秋碧,你少得意,如果被父亲知道了你现在和这个女人沆瀣一气,你休想再踏入成氏家族一步!”
话者自然是成秋玥,今天我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只可惜老娘不怕,大不了就肉泥嘛,肉末横飞的感觉,也是……蛮不错的……吧!
成秋玥话音一出,我立时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如果不是成秋碧适时按住我,恐怕现在外面出现什么不利于和谐社会的场面完全是有可能的。
成秋碧向我凝重摇头:“今天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要知道,你在黑暗之城中的人品和信誉。”
在人品和信誉被重重强调过之后,我紧抿的唇线终于随着肩膀一起垮塌。窝回马车,躲在外面的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我对侧头回望成秋玥而痴迷的濡以沫命令道:
“回别院!”
原以为濡以沫不会听到我这一声命令,可令我惊讶的是,我口中的别院才出口,本来凝望成秋玥的濡以沫惊喜转头,微张的红唇很好地显示出他的讶异和喜悦。
“还愣着干什吗?回别院!”
濡以沫忍不住开心地微笑起来,他面貌本就有着七分性感诱惑,此时加上这样的微笑,我堪堪为之怔愣许久。见我怔愣,他立时掩起脸上的表情,同时握在车帘上的手也僵硬地不知道是该收回还是就那么一直放在那里。
*——*——*——*
小推推,小收收,各种小票票小赏赏,尽情地来砸喵呜吧~~~(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道歉?
和我一起躲在马车角落里的还有成秋碧,他也看到了濡以沫的表情,然他只是笑笑,对我说道:
“看来和修炼相比,成秋玥在他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高的地位。”
我说:“是啊,真没想到,”眼神变得有些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撇眸成秋碧。
成秋碧坦荡荡地回视我,他说:“不是。”
“哦?”我立刻挑眉送去我的挑衅之意。
他说:“因为我不是男人,我是男旱魃。”
我倒!这货居然都开始跟我玩儿文字游戏了。
听到我们的对话,濡以沫也似如梦初醒,他眉宇之间突然变得凝重,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离开的成秋玥,没说什么,只又回头看了看窝在车厢里的我和成秋碧,便放了车帘自去驾驭两条飞天巨龙。
既然选择住在冥祉,巨龙飞入天际只片刻就又停了下来。停下的地方是与刚才进入冥祉的方向恰巧相反的方向上的一处院落,院落很干净很平和,也不似血城副主府那么精致占地宽广,总体看来就是个小门小户,难怪梦魅儿那暴发户老女人不喜欢这里,然对我这种想要安安静静享受独立生活的人来说,这里正合适。
想象着整日在院子中躺在摇椅里沐浴阳光的那种感觉,心中就无来由的一阵舒畅。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梦魅儿这棵招风老树再加上我今天这么一得瑟,安静神马的立刻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当然,这些还要等到我明儿一早起来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梦魅儿除了名声臭点,审美能力差点,思维不正常点,就再也找不出啥啥优点来。
⊙﹏⊙b为啥子觉得我语言逻辑性出现严重偏差了捏?
整个院子又被分成东南西北四处小院子,每处院子景色各不相同,总体看来,是血城副主府的缩小版。南边院落一座座形如泡沫的建筑是缩小版的沫林,北边院落与此相对,整个院子里郁郁葱葱具是参天而立的望天树,而我所住的东院,居然不是这个时代崇尚的北尊方位,不过整个院子建筑格局都是坐北朝南,采光条件不是一般的好,何况院落里自有流觞曲水,九曲廊桥更是不缺,屋内色调不似血城副主府的灰暗,而是很合我心意的明快。与我的院落相对的西院我也光顾了一圈,统括看来和北院南院相同,建筑单一景色单调,不过也是至美的。
我喜欢这里,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这么说。这里有我喜欢的阳光,有我喜欢的水纹波荡,有我喜欢的点点油绿色的叶光,还有土质的芬芳,唯一与血城还维持着一致的,就是我所住院落里池水之中昼合夜绽的血莲。
血红的颜色,比之血城中血池的花蕾还要浓烈几分,被这不折不扣的浓艳充斥眼球,心也莫名地像是在滴血一般。
成秋碧喜静,因此住在了树木掩映的望天园,而濡以沫喜欢热烈的颜色,因此他选择住在与我相对的彩园,因为那里四季都盛开着各色或是珍惜或是繁多或是素雅或是鲜艳的花卉。
一行一人俩旱魃算是住了下来,由于来时并没有预料到我会突发奇想地住在冥祉,因此仆从只带了寥寥几人,为了更好的服侍我,濡以沫猛拍着他那对小黑翅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冲回血城,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副主府中的仆从就被他搬来了大半。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服侍的人,因此有无这些仆从之于我无甚大碍。在濡以沫离开的时间里,我已经自主铺好了床,拉下厚重的窗帘,在将屋外的阳光尽数隔挡之后,我便欣然躺在宽大的软床上梦会周公去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具体什么时间回来我不知道,我只感睡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院内突然吵嚷起来,然在成秋碧的一声轻喝后,一切又终归安静。
一夜多梦,这是我来到黑暗之城睡得最不安稳最不踏实的一夜。熟悉的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摆设,还有熟悉的人。
梦中在冥祉魔宫见到的那个“金色河流”突然出现,他紫色的眼眸尤其醒目,令我明知在梦中依然无可自拔的深陷。可是梦境陡然一转,“金色河流”已然不在,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头发如有风吹一般四乱飞舞,看到他,我会莫名的心生愧疚,好想对他说句“对不起”,可一阵风过,金色的阳光忽地变得异常强烈,伴着金色阳光一同降落的,还有一条足有百米的金色巨龙,它的龙角,它的鳞片,每一寸都是我渴望去爱抚揉摸的,忽然,巨龙转过它巨大的头颅,两只眼睛就不期而遇地和我相对在一起,它的眼睛纯洁而干净,其间水波荡漾,我竟在那里边看到了旷世哀伤。
伸手,我刚想拂去它眼眸中的伤痛,手却被突来的外力拽住,一个不真实但足够令我产生恐惧的外力,它的主人我很想看清,可金光太盛,掩在金光下的他,也自然蒙上了一层金粉,淡化了他的形体,可剧增了我心中的好奇与威慑。
金光越来越盛,外力主人的形体也越来越模糊,我想抓住他,我真的很想抓住他,我这么做了,他也没能逃脱出我的手掌。我拼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他的容貌,我也真的睁开了眼睛。
耳边不知为何会突然充满无休止的吵闹,抓在我手里的手不安地挣扎想要抽出,眼前金光渐渐隐去,舒适的阳光铺撒在我的四周,而沐浴在这片阳光下的那只手的主人,也愈见清晰起来。
“老女人,快放开我!”
不解地看着濡以沫:“你怎么也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疑惑着,初醒使我有气无力。
濡以沫神色微变,眸光不自在地闪了闪:“做什么白日梦?放开我!”
见他神情微恼,我若有所悟地捏了捏他握在我手里的手掌,如此真实……
“原来不是梦……”
轻轻放开他的手掌,一边回忆着梦中所遇的情景,一边了无目的地盯着被阳光照成透明色泽的手指,可是,我越是凝眉深想,梦中的情景越是模糊,到得最后,我简直是怀疑我刚刚根本就没有做过任何梦,而就像濡以沫所说的,只不过是白日的妄想而已。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将视线对上正莫名其妙打量着我的濡以沫,说:
“你怎么会在这?”
他皱了皱妖艳的眉毛,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府外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听到?”
我侧耳屋外,然后起身点头:“听到了,怎么回事?”
“你还问我?”濡以沫冷笑道:“难道你昨天做的事情这么快就给忘了?”
我傻愣了片刻,然后惊然抬头道:“你是说我打了成秋玥那件事!?”
濡以沫冷哼一声:“真没想到,昨天做了那样的事还能睡得和死猪一样,记性不好了连胆子也大了。”
我诧然:“我以前胆子不大么?”
“不是不大,是胆小如鼠。”濡以沫说。
我原谅他的人身攻击,我也不追究他把我比作老鼠,可是……梦魅儿胆子小?这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她的一贯看法。试想,如果她没有足够的胆量,怎么可能做到卖国求荣那种事,又怎么会做出引诱魔界老大那档子勾当?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没事着就强抢小旱魃回府圈圈叉叉,这能说她胆子小?简直就色胆包天啦。
濡以沫说:“你贪生怕死,若不是有魔王苍林沐的包庇,你现在死了已经不止一回两回。”
哦……原来他说的胆小如鼠是“我”贪生怕死,不过……你小子有本事找一个不贪生不怕死的出来让老娘瞧瞧!
我说:“没想到苍林沐对我那么好呢。”
濡以沫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我知道他这是不想多和我废话,因此我也不耽搁他的时间,我道:
“那现在府外是个什么情形?”是想让成秋玥也来甩我两巴掌还是直接让我以死谢罪?
濡以沫很开心我能这么懂事,他扯着嘴角算作一笑,道:“成氏族长成考自然不会出面,但他族下的子侄和长老可来了不少,他们只想要一个说法,还有就是你对成秋玥的道歉。”
他的笑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说:“濡以沫,你是不是特希望我在他们面前出丑?是不是特想看到我在你家成秋玥面前卑躬屈膝?是不是特高兴我屈辱饮泣的样子?”
忽然听到我这么说,濡以沫很惊讶,他惊讶地只顾瞪眼睛张嘴巴,一时间在我们之间流淌着令人焦灼的静默。片刻之后,他终于消化了我一连串的反问,惊叹道:
“你以前从来问不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
我:“呃……”下巴掉了……装好了下巴,我催促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是与不是。”
濡以沫唇角抖动:“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如果你不想让成氏家族的子孙们踏平你的府邸,你马上就得想出应对的办法。”
我耸肩:“可是我想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眼色
“想不出来也得想!”濡以沫口气突然变得狠厉,很诧异他会有如此表现,然当我想到他对冥祉的眷恋和向往,我便觉得他这狠厉也是有理由的。他不想这个副主府的别院被外面那些个闹事者付之断垣,他希望生活在明媚的光明之下。
我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的狠厉,反而下了床慢吞吞地收拾起自己来。
濡以沫着急:“你有没有在想办法!?”
我不急不忙:“有啊,我这不正在想嘛。”
“我怎么看不出来?”
我瞅瞅急的就差抓耳挠腮变猴子的濡以沫,说:“看不出来就对了。”
濡以沫那个气,估摸着他现在想死的心都有,当然,是想我死。
穿好了外衫,把头发整个束成一个马尾巴,濡以沫见我这么一副装束,恶心道:
“好好的装什么男人。”
我疑惑:“男人?”低头瞄了一眼身上粉嫩嫩的小裙子,这哪里像个男人了?见他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猛然想起我梳的马尾,看看他头上比我还要长的马尾,我终于知道他是因何在判断他说我是在装男人。
黑暗之城与我以往在某些传媒上见到的僵尸不同,他们不剃那半个头,而是颇具汉制,无论是衣着还是发饰,俱是与古汉类同,或者说,他们的服制比同汉制还要古老。
我傲然地甩了一下我顺滑无匹的马尾辫,自负道:“怎么?嫉妒本副主的辫子比你好看了?”
濡以沫表情跟吃了苍蝇没什么两样,他恶心道:“别废话,快点想办法!”然后猫墙角开始狂呕。
我瞟了一眼猫墙角抠喉咙的濡以沫,直接忽略了他的坏脾气,我说:“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濡以沫瞬间就来了精神。
“只不过得牺牲一下你的色相。”
不及我把一句话说完,濡以沫那老脸已经长的可以绕地球一圈。本想抬手拍拍他那张大马脸感受一下触感,但惧于他会突然发飙,我还是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我说:“成秋玥对你的感情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如果你出去说一句话,我想比我道歉要强上百倍,除非……”我摊开两手做无所谓状,“除非你不想在这冥祉之中住下去了。”
“我不可以这样对玥儿,”成秋碧紧锁着双眉,“我不能看到她受委屈而不顾。”
“那你就甭想在冥祉再待下去。”我冷然转身,透过打开的窗帘看向阳光璀璨的湛蓝天空。
眼前忽而闪过一抹金色长龙留下的残影,然仔细看去,天空中除了几朵雪白如羊绒的云彩,就只剩下天空的纯蓝和太阳的纯金。
濡以沫既不想伤害成秋玥,更不想失去他在冥祉居住的机会,他很纠结,他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兀自天人交战着。我也不想打扰他,吩咐昨天夜里搬运过来的灰白翅膀们端上菜肴,我在那里一边吃,一边想着怎么把府里这些个灰白翅膀们处理掉——毕竟他们都是和梦魅儿那老女人发生过那个啥的,总是这么相处,我鸭梨很大的说。
吃过早饭,惊奇地发现濡以沫那尊雕塑还站在那里,连个坑儿都没有挪,我就纳闷了,这么一简单的问题,至于想那么久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起身用手指头捅捅已经石化了的濡以沫,我说:“沫沫呀,做个决定有那么难吗?你究竟是想修炼成魔王苍林沐那样的终极旱魃,还是想和你家的成秋玥一起过安静和谐的小日子?二者并不对立,你今天把成秋玥劝回去,也未必就会和她决裂,是不是?”突然间,我觉得我这个女人坏透了。
终于,濡以沫长舒了一口气,他说:“我不会出去劝走玥儿的,”他转目紧盯着我,突然道:“你这个女人,不仅老,还坏透了!”说罢转身欲走。
“呃……”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他能听到不成?我急唤住他:“等等!”
濡以沫欲走的身形立时一顿,没有转身,他冷淡地问:“还有何事?”
我踌躇了一下,说道:“想我道歉也可以……”濡以沫猛地转身,我继续说道:“不过,我有要求。”
“什么要求?”
“带我去尸城,现在就去。”
“不行!先道歉!”
我挑眉,他这是答应了,然而……
“不,我现在就要去!”我是不会让步的。
“现在去等你回来这别院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濡以沫也不想做出任何让步,看来,在冥祉修炼之于他,还是太过重要了。
有了他的软肋,我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说:“夷为平地就夷为平地,反正副主府有那么多金子,没了这别院我正好重建一个更大更豪华的别院,这不好么?”
濡以沫顿时哑口无言,许久才讷讷道:“你、你真会向玥儿道歉?”
撇开与他相对的视线,我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的床幔,咬唇道:“如果我心情好了,我自然会向她道歉。”道歉?滚他奶奶个腿儿的道歉!成秋玥,老娘有时间了继续甩你个满地找牙!
濡以沫似乎正在考虑我话中有几分可信度,片刻的沉默后,他抬起头,仍存犹疑道:
“好,我带你去尸城,不过,你也要信守你的诺言。”他坚定地点点头后,拽着我的胳膊就向门外冲去。
我急忙扯住他:“你就想这么带我出去?”望着不远处传出吵嚷之声的府门,如果这般直冲出别院,我相信我连全尸都没有。
濡以沫急速挥动的翅膀一停,侧身拧眉:“那你说怎么出去。”
伸出大拇指,我指指身后:“别院中难道连个后门也没有?”
濡以沫说:“有是有,不过……”
“少废话!从后门走。”打断他的犹犹豫豫,他心存的小想法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他就是不相信我会向他的玥儿道歉,所以巴不得我从前门走被抓个现形,只可惜老娘反应是慢了点,智商是不高了点,但也没傻到任他这个脑残摆布的地界儿。
我压根儿就没想过向成秋玥道歉,因此濡以沫做出不信任的态度,我不免有些心虚,但是为了让耳根清净一点,逃避开府外那些个不可理喻的成氏族孙,我还是不要为我少得可怜的愧疚之心买单。
无法,濡以沫只好折转向后院飞去,跟着他,我小跑着也来到后院。站在后院小门前,我不无怅然地摸了摸停驻在我身前濡以沫的黑色羽翼,长叹一声道:
“我要是能有两根翅膀该有多好。”
濡以沫侧过半个头,没好气地说:“你还是没翅膀的好,省得成天出去惹祸。”
抽了抽眉角,我用劲儿扯了一把他那小黑羽毛:“我惹祸怎么了,也不用你来收拾烂摊子,你抱怨个毛!”
濡以沫抖了抖眉毛:“说话怎么跟个男人似的,一点涵养也没有。”
我说:“成秋玥有涵养,我休了你你去找她好了。”我觉得我这么说濡以沫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出乎意料,他竟然一口否定道: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
抿紧唇,我用探究的目光研究濡以沫许久,也没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说出这话的深刻含义,因此张开双臂,把胸脯一挺,面无表情道:
“抱抱。”
濡以沫震惊了,眼睛差点飞出来,下巴差点在地上锤个坑,鼻孔差点没翻到天上去,嘴巴更是夸张得能塞下去五六十个小受牌鸡蛋黄。
他声音颤抖地不解问道:“你、你刚、刚刚说了……说了什么!?”
我无所畏惧地抽了抽鼻子,再次重复道:“抱抱。”然后邪笑着靠近濡以沫,一边靠近还一边颇感愉悦地盯着他震惊的脸色猛瞧。
“你你你滚开!”像是看到什么肮脏不堪的垃圾,濡以沫背对着后门直直倒飞了一丈远,直至后背贴向厚重的木质门板。
我收回平展的胳膊,转而双臂抱胸,就差抠鼻孔以示我调戏黄花大处男的成就感嘞。我扭了扭身子以便将后背呈示给他,我说:
“本副主没有翅膀,难道你想让我走着去尸城?”顿了顿,我又说:“不过走走也可以,锻炼身体不说,还能借机观看一下冥祉的美景,只是……到时候耽搁了向你家玥儿道歉的时辰,一个副主府别院被夷为平地是小,要是你家小玥儿被气出什么毛病……嘿嘿……”不再说下去,我挑着眉毛对他露出一副厚颜无耻的笑容。
他性感而柔润的双唇微微抿起,大而有神的蓝色双眸此刻增添了些墨色光泽,似乎在衡量我所说的话。
成秋碧说过,在黑暗之城中判断旱魃的地位,从是否有羽翼和羽翼的颜色判断是一种方法,但最为精准的,是依据旱魃眼睛的颜色。例如成秋碧,他的眼睛是无色透明的,虽然此刻愈见实体混沌,但地位仍是最低的。
按照地位,透明的眼睛地位最低,然后依次是白色,绿色,红色,蓝色,黑色和紫色。
濡以沫的蓝色眼眸,属于黑夜的暗蓝色,因此他的地位要比眼睛天蓝的路冬声地位要高出一些,再则美人儿成秋玥和我所替代的梦魅儿,他们的眼睛是如墨染的纯黑色,因此他们的地位仅次于紫色眸瞳的魔王,据说还有比紫色眸瞳更奇异的眸色,但几千年来,已没有可循的记载,因此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眸色,也完全没有人可以知晓。(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养尸地
在黑暗之城中,拥有紫色眼眸的旱魃实是少数,但也不仅仅是魔王苍林沐而已,两大家族的族长成考以及路冬青,他们都是紫眼白翅,成考是成秋碧他老爹,这我从前就听成秋碧提起过,而路冬青,虽然名字陌生,可昨天的晚朝上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听名字,看年纪,我认定那是路冬声他老哥,至于对与不对,我现在没那闲工夫考虑。除了上述两个老家伙,我在魔宫之中有幸见到的那个“金色河流”,也拥有一双紫色的眼睛,而且他的眼睛,看去魅惑而神秘,配上他绝世的金发和那张白皙的面容,以及相得益彰的紫色耳钻,至今在我的脑海里,仍撇不去他的影像。
瞅瞅濡以沫颜色偏暗的蓝色眼睛,他考虑的时间可真不短,我都想了这么多,回神就只见他那双兀自拧在一起的眉毛还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忍不住大叹,这濡以沫也忒他奶奶的磨叽了,他就是一只表面鲁莽,实际唯唯诺诺的不敢高飞的鸟。
拍拍他的胳膊,我建议道:“以沫,外面风大,你看咱们要不要回屋再给你两天考虑?”
刚还神思出游,听我这么一讽刺,他那小暴脾气立刻被挑了起来,捉着我的胳膊,狠力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可是你要求的!”
我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秒,他已经把我抓到胸前一飞冲天。立时,高空对撞的低压气流就向我们的方向袭来。冥祉之中虽然昼夜交替的有两个太阳共传热量,然在这距离地面足有千米的高空之上,温度还是异常走低。
下意识收紧扒在他腰际两侧的手臂,把脸尽量埋入他的衣襟,这样,落在我身上的对流空气基本上都被衣物和濡以沫遮挡,我也就没有出现在血城之时的畏寒现象。
尸城在冥祉之上,因此濡以沫带着我也是一直向天空的上层飞。渐渐的,冥祉的上层不再接受到金乌的光芒,愈是靠近尸城,那光芒也就愈少,就好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终于,在天的尽头,一个模糊没有任何棱角的黑金色洞口若隐若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
濡以沫将我放在黑金色洞口的下方,脚下仿佛是层层厚重的黑云摞起来的阶梯,一级一级绵延至上方的洞口。
抬了抬下巴,濡以沫示意一般,说:“自己走上去。”
顺着他的指引我望向一直绵延入洞口深处的黑云阶梯,每逢有风吹过,那阶梯都跟着摇晃上两三下。我回身捉住濡以沫的手臂,然后坚定道:
“我们一起走上去!”这要是半路被风吹下台阶,还有一个垫背的保险是不是?
濡以沫不喜欢被触碰,特别是被我触碰,这我深刻地知道,可我更深刻地知道,就算是现在他想一把把我扔下这黑云阶梯,我也会毫不松懈地扒着他的手臂,除非他敢一刀剁了我那只螃蟹爪——当然,他不敢。
深深看了一眼被我抓皱了的袖口,濡以沫只没有任何影响力地挣扎了一下,便随着我走向那散发着诱人黑金色的洞口。
阶梯不陡峭也不是很长,短短几十级,我和濡以沫轻而易举地就来到了洞口前。洞口内亦是黑云垒砌的台阶,而且台阶的走势依然是斜向上蔓延的。穿过洞口,薄薄的黑金色一瞬就被甩在身后,而随即进入眼帘的,是更加真实和厚重的黑金光芒,那是养尸地和龙域之间营造出的落差感。
“我想去龙域。”放开被我捏的皱巴巴的袖口,我对濡以沫说出心中的想法。
“好。”他居然随口就答应了。
我惊讶地看向他,一秒两秒三秒……他终有所觉,墨蓝色的双眸回视过来,见我仍没有撇开视线的意思,有些不自在道:
“为什么这么看我?”
他说话时总喜欢皱着眉毛,他的眉毛狭长而浓密,浑然天成的青山远黛。我眨了眨眼,借势收回目光,说: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漂亮。”
濡以沫双眉皱得更深了:“你再用漂亮这个词来评价我,我就……”
“我就”不下去了,我呵呵笑得特傻气,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而后希望他能释怀地劝解道:
“对于美丽漂亮而言,是不分男女的,我只是真心的想要赞美你,没有任何挖苦讽刺你的意思。”
不等他做出任何神情或表示,我已经越过他步向更高的一级台阶。
当到达阶梯的尽头,尸城已是遥遥在望,濡以沫又重新提着我飞了起来。养尸地与龙域只一线之隔,然置于其中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想要到达龙域,就必须经过养尸地。高耸入云的望天树,每一株树木的树根都像是巨龙的爪子一样牢牢吸附在地面上,粗壮的树干,更是二三十人合抱都未必能量出它的周长。树叶繁盛,无论是养尸地还是龙域,即使少却光照,叶片上厚厚的蜡质保护层仍然清晰可辨。比同副主府和副主府别院里那几株望天树,简直就是小巫婆见大巫婆,自卑啥啥的都是最基本的反应。
在养尸地内飞行,濡以沫的速度要比之适才放慢许多,这里空气湿度极大,气压也低的可怕,只进入这里片刻,我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紊乱,濡以沫告诫我尽量缓慢地去呼吸,我照着做了,每一次吞吐都尽量绵长而缓慢,几次吐息之后,因为气压极低而造成的腑脏闷痛缓解了许多。
低空飞行中,我又看到了曾经见过的红眼睛跳跳兵,他们整齐划一,一队一队的,似正在巡逻。
我纳闷地扯扯濡以沫的袖子:“跳跳兵们不是没有思维吗?让他们来巡逻如果真的出现什么紧急状况,他们怎么通报?”
“跳跳兵?”濡以沫忍不住嗤笑道:“这倒是个很可爱的称呼。”
我随着他一同嗤笑道:“是啊,多可爱的名字,不过你还是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再说这些个没用的。”
耳边疾风掠过,濡以沫带着我飞高了十余米,在我耳边哼笑道:“说话前你要先考虑你现在的处境,知道么?”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我如果再敢和他顶嘴,他就能做出把我从高空扔下去的禽兽事。
我用空着的一只手拍拍胸口,面无三分表情道:“好怕怕,濡大爷,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先。”
濡以沫狂吐不止中……
吐够了,濡以沫平缓了一下,才道:“跳尸虽然没有思维能力和语言能力,但他们对于出现在眼前的即时情景有反应,根据这个反应,他们用气息彼此相告,一个传一个,最后信息到达管理跳尸的上一级飞僵,飞僵再对其采取行动,如此就达到了传递消息的目的。”
我说:“这得浪费多少时间呐。”一个传一个?想着一个跳尸趴在另一个跳尸耳边吹了半天气,然后另一个跳尸再趴在另另一个跳尸耳边吹气,如此下去,一天之内这消息也未必能到达上一级飞僵那里。
事实证明,是我见识短浅了。
濡以沫说:“不会浪费时间,因为凭借着彼此的气息,只消在弹指间,飞僵即刻接收到跳尸传达给他的消息。”
我惊:“这么快呢?都赶得上大脑皮层了。”
“大脑皮层?”
“哦……就是脑袋里长了一层皮……”
-_-|||这辈子我没当生物学家咱们伟大的祖国和人民真的是赚到了。
“脑袋里也会有皮?”濡以沫死老牛钻起了牛角尖。
“是啊,好多好多呢,拉出来得有个一百二百米那么长。”我随口胡诌到。
“那么长!?”濡以沫惊讶地特认真。
“嗯……不过像你这种脑残的基本上一米两米就够了。”我继续信口胡咧咧。
濡以沫:-_-#“原来你是在拿我当笑料。”
耳边响起濡以沫咬得嘎嘣嘣直响的牙齿相扣声。推了推他靠的有些近的脸,我指着一浑身白毛躺在一株望天树下棺材里挺尸的僵尸问:
“那个……就是白僵?”和黑僵类似,只不过毛色变成了纯白色,就跟谁家饭菜放久了长白毛似的。
“嗯……”濡以沫声音质疑,眼神同样质疑,“你怎么跟从来没见过白僵似的?”顿了顿,他又急急补接道:“不不,不仅仅是白僵,对于跳尸还有许多黑暗之城里的东西,你都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无知。”转瞬,他质疑的眼神中就又多了些探究。
我白了他一眼:“我不是失忆了嘛。”
“失忆难道会把这些基本常识都忘了?”濡以沫这个死脑残难得的这般聪明认真起来。
我不好随口敷衍,只得打起精神认真地给他编故事。我说:“失忆呢,要分很多种,你也说过,我是被什么圣灵给净化了,我从前不是个好人,不,不是一个好旱魃,因此我的记忆,从我出生到现在的记忆,也全数被净化了。你……明白了吗?”我张着一双甚是纯净的眼睛紧紧锁着他的眉眼,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眼神一个闪烁,刚刚的谎言就会全数告破。
没能从我的眼中找寻到他所怀疑的答案,濡以沫只好悻然与我撇开对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御用养龙场
濡以沫再次飞低,目及之处仍是养尸地的范围,低气压与潮湿的气候酿就了这里适合培养僵尸的环境。不时有一队队巡逻的跳跳兵整齐的引起一片共鸣之声,凭借气味,他们能够分辨得出上下等级,因此见着我和濡以沫,俱是恭敬地静立,而后用无神的红色眼珠直直盯着我们飞过,才再次共鸣着离去。
以此,我也得出了一个没什么价值的结论,那就是成秋碧他弟弟成秋水用味道分辨旱魃,也不见得是啥多高级的本事,人家小跳跳兵们比他运用的还纯熟呢。
因为是尸城,养尸地和龙域相离极近,半空中,偶然也会飞过一条条巨龙,和在血城中看到的相类似,金色角芒一闪而逝,我还来不及看清它们的样子,眼里就只剩了巨龙的尾巴,因此,想要前往龙域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越过望天树下一丛丛低矮的灌木,很快的,那片洒满阳光的金色世界就真实而立体的出现在了眼前。同样生长着满目的望天树,然因为有阳光的存在,这些树木长势似更劲猛些,树干更加粗,树根吸附着地面更加紧固,而那一片片硕大叶片上的蜡质,也因为日光慷慨的普照,而反射出耀目的光泽。
龙域之所谓“域”,就在于它的地势要比养尸地低得多,从高处看,龙域形如一个巨大的铁锅,而处在龙域的边缘,只能大略确定这是一处地势险峻的山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尸城由现在的两大家族共同控制,”进入龙域后,濡以沫又向着龙域中的低谷处飞了一段距离后,缓缓下落,在把我安全放在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坪后,他如是说道:“养尸地主要由路氏一族统管,而龙域的安防则由成氏一族负责。”说着转眸看向我,“其实你想来龙域大可以和成秋碧说,他比我要更熟悉这里。”语落环顾龙域四面山谷。
原来这龙域归成秋碧他老爹管辖,早知道就应该要求成秋碧那条蛇陪着我,还省得我对濡以沫这不听话的鸟好一顿威逼利诱——唉,这他奶奶的得浪费多少A什么P呀。
自此决定,以后再想来龙域就叫上成秋碧一起。不过……瞟了一眼濡以沫那对儿黑里透着股煤炭味儿的小翅膀,没这交通工具我和成秋碧怎么来?合着他一起装蛇?咳咳,想多了!
在濡以沫从四面收回视线之前,我也顺着他的目光走势看向四面参天古木林立的山谷,阳光普照,自有一种大自然带出的舒适,忍不住就想放声高歌,可惜我不敢,虽然俺是一名演员,而且还是一名很有潜力和实力的演员,氮素,就只除了嗓音外,其他才艺我可以随意展示,这深谷之中狼估摸着招不来,不过不远处养尸地大僵尸也许会不惜来听一听我芈大明星的演唱会。
我想,有才不外露是好事。
咳咳,再次严重跑题鸟。
我脑袋安轴承似的转了一圈,说:“龙在哪里?”
濡以沫指指我身侧足可以堪比擎天柱的望天树:“这里就有一条。”
我惊然侧身,用一双饱含震惊的目光看向身边巨大的望天树,然找寻了半天,愣是连龙的尾巴也没看见。摸了摸鳞次栉比的树干,我诧异地问濡以沫:
“龙呢?”
“你现在摸着的就是龙。”
我:(⊙o⊙)“哈?”反射性地向旁边疾行退出几步,不料退得太快正好撞在濡以沫身上,脚下一个不稳,如果不是我及时抓住他的衣襟,我想我现在一定摔得堪比小猪拱地。
然而,在我刚稳住身形的同一刻,只听“嘶”的一声布帛破裂之声,就见衣服被我撕去大半的濡以沫黑着一张脸把我甩回望天树旁。我愤力抵住树干,才没让脑袋直直冲撞到那嶙峋的树干上。
触手湿滑而冰冷,还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仔细一摸,手心处即刻传来鳞片那种纹路清楚的嶙峋。我心中一凛,缓慢地把头一点一点转向望天树树干的方向,害怕却也认真地将面前的“树干”丝毫不漏地查视了一遍,同样的,对面一双黑洞洞的眼睛也在如我一般查视着我。
这是一双分得很开的眼睛,因为鼻子的走势,它们被分居在鼻峰的两边,可是它们之中的神采,却丝毫不输给任何一双明眸善睐。
倒吸一口冷气,我猛然再次向后退去,这次濡以沫有了防备,在我还未撞到他之前,即已用双手托住了后倾的趋势。
他从后捏了捏我的手臂,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不要害怕后退,你这样做只能惹恼它。”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点头,用一双既好奇可也恐惧的眼睛直直与对面的巨龙对视。
巨龙身体表面看似枯槁,和它盘卧的望天树树干表皮极为相似,这也是我将其误认为树干的原因。但视觉效果是这样,触手之后又是另外一种感觉,就如我刚刚的体会,湿滑冰冷且也鳞片纹理分明,触目尽是灰黑色的硬壳。
它的眼睛很明亮,更像是虾的那种豆粒一般的眼睛,整个脸型有点像骆驼,可耳朵又是黄牛那种小巧而可爱的椭圆,最令我撇不开目光的,就要数它头顶那两只如鹿角一样的金色龙角,繁复而美丽,看上去就想摸一摸。
不过……我也真的这么做了。
离开濡以沫的扶持,我缓步靠近仍然用那双明亮且漆黑的双目打量我的金角龙,见我靠近,它随之朝着树干方向缩了缩。在它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我咬唇抬手轻轻抚上它头顶其中一只闪烁着点点金光的龙角,不似想象中的坚硬,入手竟然是一种翻毛皮的柔软。
又反复地摩挲了几下,在我的轻抚下,这条金角龙没有出现任何反感,而是特享受地晃了晃它巨大的脑袋,还故意把它另一只金角送到我手里蹭了蹭。
我傻兮兮地咧开嘴巴,回头冲濡以沫献宝一样的呼道:“它在和我撒娇!”
濡以沫老脸黢黑,在我的惊喜中,他表现的颇为不自在,伸手拢了拢被我撕裂的上裳前襟,说:
“你不怕它它当然就喜欢你,龙是不喜欢弱者的。”
我点点头,惊喜地回头继续不厌其烦地抚摸盘卧在望天树上的金角龙。这条龙比同昨日给我拉车的那两条要大上许多,至少也可接近百米,就只从上到下盘绕在望天树上,它的头竟能从高达数丈的参天古木上俯身看我,足可见它的庞大。
摸着摸着,巨龙竟就这么如小猫一般耷拉着脑袋睡着了,本想着再逗逗它,可看它睡得如此香甜,我也就收回手,转身走回濡以沫身边,我指指他身后,然后蹑手蹑脚地越过他。
濡以沫眉头一皱:“你这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我单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回身指指盘在树干上的金角龙,低哑地说道:“别吵醒它。”然后特傻气的又是一阵咧嘴憨笑。
濡以沫无力地摇摇头,抓住我的胳膊说:“谷底有魔宫御用的养龙场,我送你到那之后你先在那随便看看,”然后垂头瞄了一眼他裸了半个胸的衣襟,“我先去换件衣服。”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好吧。”小胸脯可真白……
濡以沫抱起我在半空低飞,穿过茂密的古木丛林,偶尔在树干上还能见到如刚刚一般盘卧而睡的金角龙,有时候也能迎面看到它们一飞而过,它们飞行的速度极快,如闪电,往往我所能留在视觉中的,就只有它们的尾巴和闪烁着金光的龙角。
大概一盏茶时间,濡以沫带着我就在一片颇为空旷的平地着落。此时正处于龙域最低处的山谷中,平阔的草场之上,面前赫然而设了一圈山石堆砌荆棘维护的一个广场,想必,就是濡以沫口中所说的魔宫御用养龙场了。
濡以沫将我带到偏离养龙场的一个角落,这里恰是望天树林和这座养龙场交接之处,他让我站在一株望天树下,而后不忘嘱咐道:
“不许随意走动,你虽然不怕龙,但不是所有的龙都和刚刚那条一样驯顺,如果你因为乱走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我顺从地点头道:“好。”
然后目送着濡以沫消失在视线中,我便沿着刚才过来的路线走回养龙场前。
我这人向来不违逆大环境是不错,但那只是嘴上说说,濡以沫让我在树下等他我就在树下等他,那多没面子的说,我可是副主捏!
养龙场四面荆棘环绕,我在外面晃悠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入口。不由有些失望,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
“你想进去。”不是疑问,是实实在在的肯定。
我一边回头看向来者一边回道:“是啊,可是这里没有入口,你能……”说到一半的话在看到来者后立时卡在喉咙口,说什么也吐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林木
金色的柔软发丝被天空中慷慨洒下的阳光照射着,金色的光芒好似在头顶自然形成了一个灵的光圈,神圣而不可侵犯。他的眼眸,是最深刻的紫色,就像他耳朵上那枚粲然的耳钻,亮的耀眼,却又有无法探及的神秘。
许久,卡在喉咙的半句话才被我打包吞回肚子,转而惊问道:“是你!?”
呃……话说,我真的不认识他,除了上一次在魔宫的一面之缘。
是的,是那个“金色河流”,只是……他似乎与上次见的,有些许的不同,但究竟是哪里不同,一时间脑中混沌,竟是想不出来。
他微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他温润有礼,可眉宇之间脱不去刻意隐藏的邪气。
我说:“你这么特别,很难有人会不记得。”笑了笑,为避免他误会什么,我回身用下巴指向不远处荆棘环绕的养龙场,“你能带我进去吗?”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问,就是觉得他可以带我进去。
不出所料,“金色河流”步到我的身侧,他问道:“为什么想进去?”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看看龙。”
“这里面的龙可要比外面的凶险得多,你真的要看?”
我坚定点头:“要看。”
他嘴角噙起一抹更为邪气的笑容,说:“把手递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靠近他的那一侧的手递了过去。他伸手牵住我的手,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他已用力一扯,把我扯到他的胸前,我刚想出声呵斥阻拦,就见他已是一个跳跃轻轻松松站在了前方高耸的荆棘墙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惊之下,我捉紧他的胳膊,沉怒问道:“你怎么行动前也不说一声!……吓死了……”
他喉中溢出飘渺的一声笑,府头在我耳边轻喃道:“这回可要抓稳了。”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根脆弱处,全身霎时间被生生激起一层战栗。我皱着眉强自忍下心中的不适,平淡道:
“抓稳了。”
耳边又是一声压抑的轻笑,猛地,耳孔内钻进一条湿濡而粘热的东西,不及应对,那激起我身体更多不适的东西已然收回。我惊怔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头顶那个纯真的有如天使一般的男人,他这是……在调戏我?
⊙﹏⊙b拔会吧……
在我失神之际,他已经抱着我跳下荆棘墙,三下两下,已经跃上一块高耸着的假山石。站在假山石上,远处是更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而被抛在身后的荆棘,已经不似刚刚那么具有震慑力。
有山风吹来,撩起他纯金色的发丝,松松地披挂在肩侧,没有任何装饰的束缚,显得洒脱而不羁,如此男人,我恁是怎么联想,也无法相信刚刚把舌头伸进我耳朵里的行为是他做出来的。
“看得这么入神,在想什么?”
他做都做了,居然还问我在想什么?敢情猥琐的事情都是我芈某人干的。
我说:“没、没什么。”撇开与他相对的视线,忽而目光掠过他空荡荡的身后,脑中灵光一闪,骤然想起他与那天相见时的差别来。“你的翅膀呢!?”
“金色河流”淡金色的眉毛好看地挑起,似是疑问道:“翅膀?我没有翅膀。”
“你……没有翅膀?”我心存疑惑,可是又怀疑起自己的记忆力。那天本就因为白色朝服的隔挡,没有看清他的样貌,若是被朝服的雪白恍花了眼,看错他有一对翅膀,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金色河流”不容置疑的向我垂眸道:“我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你。”
看出他神情中的认真,我也不好再行辩驳什么,只得耸肩道:“看来真的是我眼花了。”
没想到“金色河流”会接着我的这句话继续说下去,他说:“你的眼睛确实是花了,”我刚露出不解的表情,就听他接着说道:“眉眼顾盼犹如桃花。”说罢更加邪气地笑了起来。
此时我可以肯定地确定,这紫眼睛金头发的小子果然在调戏老娘我!
有些气郁,可一时间找不到发泄口,我只得气恼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推开他步行走下假山石。
假山石堆砌而成的假山是以供养龙场圈养的金角龙嬉戏的,和真正的高山相比还要险峻几分,上面虽有台阶,但真要走下去,还是费了我不小的一番功。
我在前面如履薄冰,“金色河流”在我身后不紧不慢轻松自如地跟着,见我脚下不稳要滑倒会出手相扶,偶尔还会出口提醒关心一句,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一个调戏良家少女的真小人。
用了足足一刻钟,我和他才从险峻的假山上走下来。时间距离濡以沫离开已有一炷香,不知道他有没有换了衣服回来,若是回来找不见我……呃,为毛我要关心那只大脑皮层只有一两米的脑残货。
和“金色河流”的淡然相比,我实在是显得力不从心。离开假山,到得平坦的地面我放松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好不容易平缓了紊乱的呼吸,就听站在我身侧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自在有多自在的“金色河流”说:
“前面就是盘龙的栖息地,要小心些。”说着已经越过我向前面走去。
跟在他后面,我一边继续调整呼吸一边打量起他所说的盘龙的栖息地。说是栖息地,其实质就是高达数百米的假山石上一个阔的很开的山洞,黑漆漆的洞口,偶尔会忽闪过一道道幽冥的光亮,我不知道那些光亮是否真实存在,因此心下忽地就此窜起层层恐惧。
山洞洞口与我脚下的地面相接,因此很容易的就能到达洞口。“金色河流”在偌大的一个洞口前停下来等我,待我走到他身边,不经允许的,他很是随意地握住我靠在他那侧的手腕。我刚想挣扎,就听他说:
“里面很黑,路面也没有外面的平坦,要跟紧我。”
他的声音很清越,没有丝毫的杂念在其中,我亦听不出他话中是否包含其他深意。因此,我也便放弃了即将实施的挣扎,任他牵着我,走入黑漆的山洞。
刚入山洞,正像他所说的,凭借我的视力,根本没有办法看清前方的道路,或者说,我根本弄不清前方究竟有没有路。
“小心。”“金色河流”低声一呼,我已被他扯到他的胸前,然后轻软的,正正撞入他的怀中。
心中明白他这是故意的,可此情此景,我也只好忍气吞声。在黑暗中摸索着,我试探着脚下的每一步,亦如我问出的每一个问题。
“‘金色……’……呃,不知道怎么称呼?”
片刻沉默,“金色河流”道:“……林木。”
“林木?”脑中回忆着他的样貌,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名字与他的容貌不配,不仅是容貌,与性格更不搭调!“树林的林?木头的木?”我确定似的问他。
黑暗中感觉他的前胸被牵动,想着他应该是在点头肯定我的猜测。我可惜地摇摇头:
“浪费了一个好名字啊——”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正好相反,不过鉴于他刚调戏我芈某人,打压一下他那自负的小心理也是为他好。
我的话牵引出他胸口溢出的一声轻笑,我不甚在意,知道了他的名字,我遂切入正题。低眉寻思了一会儿,我小心问他:
“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你却能在这黑漆的山洞里如履平地?”
林木收起笑容,沉思片刻,他道:“因为我的心是明亮的。”
“呃……”我傻愣了足足五秒,而后提声叱问:“你是在说我内心黑暗!?”
林木一点忍让也不懂,而是毫不拐弯抹角地回答道:“你真聪明。”然后鼻子上就被人用手指头重重的一刮,圈的,我他奶奶的又被调戏鸟!
抬手重重拍了下停落在鼻子上的手指,然林木行动迅速,我手落之时他的手指已经抽离,我那可悲可叹的小鼻子堪堪被我打得发麻,估摸着现在都红了。
越往前走,笼罩在我身上的黑暗越似浓重了,脚下的步子开始显得犹豫,扶着林木,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龙?”
林木说:“快了。”
然后……一个时辰过去了……估摸着荆棘墙外换完衣服回来的濡以沫也疯了。
“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我的语气显得十分不耐烦。
林木突然停下不再前进,因为被他扶持着,因此他停我也停,前方隐隐有悉悉索索的响动。处于黑暗之中的我视力极弱可听觉却极强,这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吃着什么东西……
我惊喜地拽住林木应该是袖子的地方,高兴道:“前面有声音,那里是不是有龙?”我开心地用手指着前方。
林木没有回答我,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不安,拧眉侧耳倾听,可除了他微不可闻的呼吸还有他怦然的心跳,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连同刚刚前方传来的那阵悉悉索索也了无踪影。
心瞬间被提起,我忍不住轻疑道:“林木?”(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你不懂爱
扶在我手臂两侧的力道在我这一声呼唤后骤然加重,我抑制不住一声痛呼,可痛呼只来得及冲出喉咙,下一刻就彻彻底底被掩埋在两片软而冰冷的唇瓣下。
我惊不可言,瞪大眼睛以期能在漆黑的山洞中看到林木此刻的表情,然天不遂人愿,我眼前存留的,只有更加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让我抓狂,可黑暗亦让我冷静。
是啊,黑暗,为什么我的眼前是挥之不去的黑暗,我适应了这么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点也不短,可我仍没有适应山洞的黑暗。
一把扣住把双手伸进我裙衫内四处揉抚的林木,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推,在彼此都向自己相对的后方退出五六步后,我抬手用袖子捂着嘴巴大吼道:
“你想要做什么!”
“我想和你做|爱。”林木冷漠无情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竟是在我无知无觉间,又移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声音很近,可是听在我的耳里却异常遥远。他说什么?他想和我……不不不,一定是我听错了,我们才认识这么久,他怎么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林木,你TMD再把你刚刚的话说一遍!”我的声音近乎疯狂。
耳边立时响起他邪气的笑声,有温热的气息在向耳洞里吹吐,他褪去适才的冷漠无情,声音轻柔而缓慢地重复道:
“我说……我想和你做|爱。”
语落,我立时感受到伸进耳孔里熟悉而又清晰的湿濡和粘腻。按着黑暗中的方向感,我再次推开他,然后慌不择路地向着前方冲去,然后的然后,结果可想而知,只听整个山洞之中在响起一声重物撞墙后的巨响后,回声久久不绝于耳。
摸着头顶被撞出的一个包,我苦着脸从地面上爬起来,爬起的瞬间,眼中突然逸入满满的金色光芒,同时的,身后不远处响起林木那带着邪气和恶作剧似的笑声。
我咬牙转身,按着头上很快红肿起来的肉包,瞅着满目的金光四壁,我忍怒对林木低吼道:
“怎么回事!?”
林木双臂抱胸,悠然向我走来,毫无顾忌我身体四周萦绕的肃杀之气。他弹弹手指头,说:
“只是用了个最简单的障眼法而已,谁让你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懂。”说罢继续不痛不痒地在哪里哼笑。
我深深提起郁积在心中的一口闷气,然后长长吐出,看向不远处正盘卧在山洞里一块巨石旁的金角龙,刚刚听到的西索之声就是由它咀嚼食物产生的。见我看它,那龙还特没脾气的哼哼两声,似乎正在嘲笑我的无知。
用力揉了两下头顶拱起的红包,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着那只正吃着什么吃得正香的傻龙扔去,傻龙皮糙肉厚,我一小石块飞过去,它只是懒散地抬了一下头,然后低头继续啃它的食物。
“你的这点武力完全提不起它战斗的兴趣,”林木时已停在我的面前,瞥了眼我扔过去的小石头,抬手拿开我按在额头上的手掌,“让我看看。”
“不用!”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刚被这小子给耍了,心情超不爽!
林木也不强求,反是又来拉我的手,这次我义无反顾地拒绝了。知道我不想搭理他,他也不发脾气,而是径自朝那只就知道吃的傻龙走去。
“你不是想看龙么,这可是黑暗之城里最长的一条龙,当然,它的脾气也是最差的。”说这话时,林木已经蹲在巨龙身旁,而他的一只手,正充满无限爱意地轻抚着巨龙的金角。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随后也蹭到巨龙旁边,亦如刚刚,它只是嘴里嚼着食物不甚在意地甩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吃它嘴里血淋淋的……
“它吃的是什么?!”我惊恐地盯着巨龙嘴里还在滴血的庞然大物,那血肉模糊的轮廓,居然有点像老虎!
林木嘴角含笑:“老虎。”他伸指擦过巨龙的嘴角,立时他白皙如藕的食指就占满了淋淋血痕,令我不敢相信的,是他就这么把那只带血的手指放入他自己的口中,然后开始忘情的吸吮。
我屏住呼吸,直觉告诉我这个叫林木的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嗜血的疯子!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忽听嗜血而忘情的林木开口道:
“是不是对我感到很恐惧?”
我连头都不会摇了,刚刚还只觉得他是个道貌岸然的真小人,现在他对我来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
既然不会摇头,更加没心力去说谎,因此我也不妄加隐藏地回答道:“是,我觉得你就是个疯子。”
“是啊,我是个疯子,”他缓慢地在巨龙身旁站起,然后幽幽转身,把那根刚才还浸了血的食指伸过来,挑起我的下巴,他笑说:“如果我早早就变成疯子就好了。”他的笑容明明很温情,可我还是从中找到了一丝狰狞。
我艰难地从他的食指上逃脱,撇开彼此对视的眸光,我说:“你说的我听不懂。”
“你是不懂,因为我没有早早的就疯掉。”说罢他兀自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刺耳,我忍受不住捂起耳朵,可目光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紧紧盯着他完美有如瓷娃娃的脸,在他同样天人一般的眉宇间,我看到令我不懂的一缕惆怅。
巨龙被我们的吵闹打搅,终于摆脱掉原有的不理不睬,它抬起头,重重的喷出一口气,山洞中立时袭来阵阵带着热气的狂风,连我刚刚扔过去的那块小石头都因为这风而被卷起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
下意识看了一眼有些气恼的巨龙,林木抬起一只手,已是覆在我肿胀的额头上,我一惊又要后退,便听他轻声阻止道:
“它发怒了可是不好对付的,如果你不想葬身在这个山洞里,就乖乖的不要动。”
我成功的被他的言语威慑到,立时放弃退却,抬目直直望向他覆在我额头上的手掌。他的手掌清凉有力,红肿之处一经接触到,先前还肿胀难忍的疼痛立时消去了不少。因为看得出神,不消一刻我那两只大眼睛就变成了斗鸡眼,林木忍俊不禁,憋笑憋到内伤。
身边的热风逐渐止息,瞥了眼已经收回身体继续啃老虎骨头的巨龙,我说:
“林木,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难看透,因为太极端。”
他从善如流地点头:“我知道。”
“你应该改改,”我说,接着就开始了我的经典说教:“如果不改,你很难找到女朋友,没有女人会喜欢喜怒无常的男人,女人都喜欢安定和安全,虽然你的第一印象分会比普通男人高,但相处久了知道你的脾性后,没有哪个女人会对你产生留恋……”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整个洞穴都在回荡我的经典说教,很难会碰到如林木一般认真听讲的,和林木相比,那边又开始吹热风的巨龙就太不厚道了。
在巨龙的又一阵热风后,我的说教成功被中断,看到我偃旗息鼓的巨龙再次窝回去啃骨头,我直接怀疑它上辈子是做狗来着。
头上的清爽随之消失,眼见着林木将覆在我额头上的手掌拿开,头顶的肿胀居然全部消失了。抬手摸了摸刚刚还是红包的地方,现在竟平坦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我惊奇地将林木打量了一遍,没想到他还会治愈术这种功夫。
林木收回手,甩了甩,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道:“道理讲完了吗?”
我:“呃……应、应该讲完了吧……”
“那你愿意和我上床吗?”
“不愿意!”我头都不摇一下,因为石化了。
“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
“不……不能这么说。”
“那是为什么?”林木金色的发丝微动,他很有耐心和我探讨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因、因为……”我愁眉不展,为了什么呢?我想啊想,“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为什么不喜欢我?在外面时你不是还因为我的容貌而看得呆了吗?”
-_-|||
“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那是哪种喜欢?”
“我说的……我说的喜欢不是喜欢……而是……爱!爱你懂吗?”
林木异常坚定的点头,他说:“我懂,我爱你。”很认真,他没有任何虚假的认真,可这正是他令我惧怕的地方。
我终于找回我的肢体语言,拼命的摇头,只期望他能够懂得我的意思。我说:
“不不,你不懂,爱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说出来,你对我……”抿抿唇,思量了一番后,我接道:“你对我的感情恐怕连喜欢都谈不上,更何来的爱呢?”突然觉得面前这个表面圣洁的林木简直是不可理喻。我说:“我们才仅仅两次见面而已,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说什么喜欢或是爱,你或许对我有好感,但……”“但”不下去了,我蛋疼!
“我……”林木淡金色的眉毛微蹙,欲言又止之后他缓缓说道:“时间不是问题,一见钟情只在短暂的眨眼间,你能说那不是喜欢不是爱吗?”他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和冷情。
我无力反驳,点头赞同道:“是,可那只是少数。”
“我们就是那样的少数。”(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傻龙蛋
“不是!”我迫不及待的否定,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林木紫色的眼眸里忽而充斥了将要满溢出来的波光,他似乎想要表达委屈,然却别扭的隐忍着。他说:
“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抱着你的身体,我想占有你的每一寸肌肤,我想进入你的身体,我想把你揉入我的肺腑,我想让你真真正正的属于我。”
我再次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好一会儿我才苦笑着问他:“林木,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直接认定林木这些话是对梦魅儿说的,而不是我。
默然良久,林木却摇头否认道:“不认识。”
他的坚定让我更加的迷惑,我不相信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更加不能置信我会将他这种金发紫眼的美男诱惑,可一时间,除了他表错了意把我误认成了梦魅儿,我又想不出一个更为合适的理由,只好认定这孩子是吃错了药,或是上天注定,非得他白嫩嫩地吊死在咱这一棵歪脖老树上。
咳咳,为嘛子我又一次贬低了自己!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不远处巨龙已经把老虎身上的血肉全部解决,现在嘎嘣嘣地一个劲儿的使尽全身力气正在那咬骨头。
眼神闪烁得扫视了一圈被巨龙头上的金角照得通明的洞穴四壁,我不知道接下来是该说些什么还是直接转身走人。走人?刚被他牵着鼻子进来的,现在我要是能自个儿走出去那我就是大罗神仙了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手上倏然传来熟悉的温凉体温,反射性看向站在我身侧紫色眸光亮的惊人的林木,接收到我回视的目光,他脸上干净地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他说:“给我一次机会好么?”
“我……我……不行的……”后面三个字直像蚊子叫,因此在我吞吞吐吐好一阵子后,林木原本清净的脸上缓缓换上一抹浅笑,而后那浅笑随着他半勾的嘴角,愈加的邪魅起来。
“走。”
被他一扯,我随之向前冲了几步,稳住身形后,我急道:“去哪?”
“难道你想和它住一晚?”说话间,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身后的巨大盘龙。
我头摇得特卖力,说:“不想。”就它那热风,一次也就够了,更何况,我今儿直直被吹了两三回,说实话,巨龙口里喷出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血腥味儿咱就暂且不论,因为它正吃着大老虎,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居然、居然……唉,啥也不说了,意会意会!
巨龙所盘卧的洞穴是这个洞窟最大的一个石室,廊道狭窄,因为没了林木的障眼法,洞中的一切我也就能看得清明,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总好过伸手不见五指。离开这个石室后,在廊道的两旁又出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穴石室,里面具是居住着盘卧的巨龙,长相和刚刚那条就会啃骨头的傻龙很像,奇丑无比,虽然也有金角,但因为畸形,并不好看,它们比之外面的金角龙还要巨大,也就是某某人曾经对我介绍的百米巨龙,当然,是更接近千米的百米巨龙。
快要走出洞窟的时候,我突然抬头对牵着我手的林木说:“放开吧,我的……侍卫可是等在外面呢。”也不知道濡以沫那货换衣服的速度怎么样,他可不要让我失望。
林木这回很听话,他松开我的手,但随后又一把将我拽住。脚下步子一顿,我停下来不明所以地向他投去询问。
他一手伸入袖口,不多时,手里就托了一个比之他的手要大出十倍的白色圆球,圆球似乎不重,但也不轻。他单手递给我,我瞧了半天,也琢磨了半天,最终还是迷惑道:
“这是啥?”
林木唇角挑起:“好东西。”
皱了皱眉,我双手一起伸出去才把他手中的圆球接过,上尖下圆,有点像……
我惊:“是龙蛋!?”
林木垂眸微笑:“龙分胎、卵、湿、化四种出生方式,卵生虽然不及胎生,但卵生更适于饲养和管教,而且它们会更忠诚于主人。”
我咧嘴就顾着对着龙蛋傻兮兮的笑,完全没有把林木的话听进去,他见我已是一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模样,也不在意,伸手扯了扯我笑得有些傻气的脸颊,道:
“真难看。”
我双手捧龙蛋,没有空余的手去阻止他,只由着他肆意蹂躏我的脸颊,因为拿人家手短的道理,所以同样闭紧了嘴巴,但由于实在忍不住嘴角的笑容,终还是继续保持着他所谓难看之极的傻笑。
他拍了拍我腿根与臀部相交处,敏感部位被触及,我立时收起傻笑警惕地看向他,只听他抬着下巴指指透着金色阳光的洞口说:
“去吧,他已经等了你许久了。”
我不是很相信地瞟了一眼洞外:“你不一起出去?”
林木摇摇头,指指我手中的龙蛋说:“回去要放在柔软微温的地方,因为它就要出生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你身边的成秋碧,或者……直接来龙域找我。”
对于他知道我身边的成秋碧,我感到很惊异,如果按他的说法,他是不是也已经知道……我是“梦魅儿”了呢?
看出我的犹疑,他忽而俯身贴靠过来,牙齿咬住我因为疑惑而抬起的下巴,他的声音随着齿咬而带上些许沙哑。
他说:“不用担心我会不知道你来找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就比如……”他抬手撩起我搭在肩膀上的头发,手指如蛇一般探入我的领口,然后不期然的,落在曾经因为被梦魅儿吸食血液而残留的两枚齿孔疤痕上。
这已经是我今天在面对他时第三次失去语言的能力,综合看来,他就是一令我无语到了极点的狡猾大尾巴狼!
当我回神再想问一问他是怎么做到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时,他白色的袍服以及头顶萦绕着的金色光环已消失在洞穴的深处。
转身望了一眼阳光普照的洞外,然后又一次回视漆黑的洞穴,隐隐有热风袭来,我抬起步子就向洞外走去,而且愈是接近洞口,我脚下的步子就愈是急切,就好似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后尾随着一样。
当阳光再次洒满全身,手里的龙蛋居然隐隐地跳动了一下,这种小巧的新生命的脉搏搏动,令刚刚还疑虑重生的我立时把烦恼抛诸脑后,转而遥目四顾,开始找寻濡以沫的身影。
就这么一望,在荆棘墙上,果然看到一抹焦躁的身影,依然是那款灰色的侍卫服,依然是那对儿黑的好像不时散发煤炭味儿的翅膀,然看到他那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墨蓝双瞳,我仍是感到一丝一缕的安心在侵透着我的心田。
只一失神间,濡以沫也已看到了手捧龙蛋的我。他迅疾飞下,劈头盖脸就是对我一顿臭骂。
“告诉你在树下等你怎么还是乱跑!你知不知道龙域里各种猛兽各种毒禽?你是觉得你活得太长还是怎么的!”然后突然想起我不应该出现在养龙场之中,遂继续臭骂道:“不长心的老女人,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养的可都是黑暗之城最巨大最恐怖的火龙,你是不是想被烧死?嗯?是不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就硬着头皮被他声嘶力竭的骂,我还不能表现出不耐烦和恼怒,要不他心中的火发不出来,以后再想来龙域他那对儿翅膀就不再唯我所用了。
因此,一边硬着头皮听他骂,我一边捧着龙蛋在那里奉上傻笑。
骂着骂着,濡以沫突然撇到我手中的雪白龙蛋,骤然停住骂声,然而在片刻后,爆发出他有史以来最大的不可置信声: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我把手中的龙蛋抬了抬:“好像是住在最里边那条啃骨头的傻龙给的。”因为刚刚林木只带我去了那一间石室,因此我便认定这是那条吃老虎的傻龙的蛋。
濡以沫更惊讶了,大张的嘴巴里可以随便你扔多少块石头。他惊然咆哮:“你是说冥火!”
因为没有手,我把头侧低在肩膀上将耳朵可劲儿蹭了蹭,然后忧郁道:“好像是吧……你说话能不能小点声。”
濡以沫立时闭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手中的龙蛋猛瞧,很显然,这龙蛋是个值钱的东西。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精神有问题的林木见面礼这么丰厚呢。
我把龙蛋抱在怀里跟抱西瓜似的,还特意挺着肚子跟濡以沫显摆显摆,我说:“听说这个还是只快要孵化的龙呢。”
濡以沫今天注定是闭不上他那张性感的小嘴巴了,他的视线由巨蛋缓缓移向我说话的嘴巴,他神情中有着莫名的喜悦,语气中颇有那么点惊疑:
“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头:“怎么?难道孵化出来的小龙还能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我承认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濡以沫就此竟认真起来,他好像见到知己一般激动地握紧我的手臂,使劲晃了两下:
“你怎么知道?初生的幼龙自然带着些天地灵气,特别是冥火,它本是天界的奇兵,多年前被魔王打下自此囚禁在养龙场里,由它培育出的幼龙是修炼的最好助力,就算是两大家族的族长,也无缘得到其中的任何一条幼龙,你居然……”(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新欢
濡以沫越说越无法平静心绪,直接表征就是我的胳膊快要被他摇断了。
头被晃得晕乎乎的,我无奈提高音量道:“濡以沫,如果你再这么摇下去,本副主可不能保证我手中的这个蛋可以安然无恙。”
此话一出,煞是管用,只见话音还没落地,濡以沫已经僵硬地开始收手。他谨慎地盯着我手中巨蛋,见我仍旧稳稳地托着它,这才如释重负地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说:“既然你喜欢,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什么!”
我的大度彻底让濡以沫震惊,抬头望望天色,日渐偏西,似乎即将入夜。龙域中只有一个太阳,因此这里有着昼夜之分,很好,这是我来到黑暗之城第一次看到太阳落山的场景。和在人间的日落偏西不一样,这里有着既定的周期,太阳不似围着地球绕圈玩儿,而是今天东升西落,然明天就会西升东落,今儿赶得不巧,没能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真是赔大发了。
时间即已不早,我也存了归心,遂不顾濡以沫的惊怔,我说:“送我回府。”
濡以沫一时没能调节好心态,在我此命令出口很久之后,也没见他动一下。时间一长,我托着龙蛋的手腕有些酸涩,稍稍活动了下,我把龙蛋递给濡以沫。
“给你。”
濡以沫一惊,急忙摆手道:“不、不可!”
我不解:“你不是想拿它来修炼么?”
听我这么说,他不但更加推拒,而且还表现出些微的不信任来,他问:“你、你真的想把、把它给我?”濡以沫特小家子气地指了指我手中的龙蛋。
我一个收势重又把龙蛋抱回胸前:“我才不给呢,我只是说等它出生了给你用来修炼。”话说以前养过猫养过狗养过小白耗子,但绝对没有养过龙这种稀有的东西,给他?我才舍不得呢,让他用来修炼我都很心疼的说,芈某人只是想过过嘴瘾而已,俺可没那么圣母玛利亚,解释完毕,哈利路亚!
听到我的解释,濡以沫脸上的表情一瞬落寞,但其间的信任却增添了许多。他说:
“你真的会把它借给我修炼?”看来他不相信这世间会有免费的午餐,好,很好。
我说:“是呀,不仅借给你,还要借给成秋碧,不过呢……我是有条件滴。”说罢嘿嘿奸笑两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被我脸上的奸诈笑容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抱着龙蛋挺着个肚子就晃到了他身边,然后道:
“抱抱,回别院。”
濡以沫下意识抱起我,然后鼓动双翅,飞到半空才听他问道:“你、你……你有什么条件?”反应波可真不是一般的长捏。
因为没有手回抱他,因此被他这么带着飞有一种将要坠落的不安全感觉,为了这不安全的感觉不至成为事实,我回道:
“等到家了我再告诉你。”
他的身周立时散发出一股凛然气息,他警惕道:“不会是……”似乎是想起梦魅儿的淫猥,濡以沫身体忽的就僵硬了。
他的脸色一阵青黑一阵惨白,我讪然道:“我不会让你拿身体来报偿的,不过呢,报偿还是得报偿的,只是报偿的东西是你每月的月例钱而已。”
“你都有那么多钱了怎的还来克扣我的!”濡以沫声音里有着诧异,但更多的是被压榨的气愤。
对于他的诉苦我是完全不能接受,我说:“钱财和修炼两个,你选择一样。”
濡以沫没经过怎么考虑,就萎缩地败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就这样,我怀里这个还没出世的龙宝宝,就被我提前预售出了它的育幼期——可怜的龙娃呀。
当然,我向来没什么人道主义精神,不,是没有兽道主义精神,因此,我决定今晚回去之后,再去成秋碧那里把这笔买卖跟他叨叨一遍,以期能在他那里把他的那份子月例钱也克扣下来。
我知道“我”不缺钱,但那钱是梦魅儿的,我真实地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从现在开始我要兜揽属于我自己的财产——我忒他奶奶个大熊猫的有先见之明哩。
被我压榨,濡以沫要比白白获得一个更好的修炼机会更加珍惜这个机会,而且,也少却对我存有的警惕和戒心,同时的,我也可以更方便的使用他那对儿煤渣似的小黑翅膀,咳咳,我的主要目的自然就是最后一点。
按着来时的路线,顾及到我怀中的龙蛋,濡以沫一路缓行低飞,完全忘了副主府别院外还有一帮子等着我回去道歉的贵族们。就这样,离开龙域,越过养尸地,在看到几队跳跳兵之后,我们又来到了来时经过的那条浮浮游游的黑色云梯前。
如前一般,濡以沫放我下来,但这次他没有放任我不管,而是犹豫地关心道:“你……嗯……手臂酸么?”
我说:“酸。”
“那……那要不要我、我帮你……”
濡以沫一句话没说完,我即截断道:“要。”然后把带着我体温的龙蛋塞给濡以沫,倾身既向着呈下坡趋势的黑云阶梯走去。
经过劳动人民千百年总结出的经验,上山容易下山难,确实如此,此刻只走了一半,我那两条小腿儿都开始打颤,而观之我旁边体力超好的濡以沫,如果不是有我在,他现在一定是步履如飞了。
我一手扶着他怀抱巨蛋的胳膊,一手抹了把头上因为徒步而溢出的汗水,抱怨道:“为什么不直接带着我飞过去,而要让我自己爬过那道门?”
濡以沫简简单单一句回答:“这是规矩。”
“哦,”我说,“陈腐!”然后不再抱怨一语,扶持着濡以沫继续顺势向下走去,唉——不是不想抱怨,而着实是……没有抱怨的力气了。
漫天飞翠,当濡以沫终于把那枚龙蛋交还到我的手上,我终于看到了冥祉的曙光。歩下黑云台阶,前方既是冥祉的范围。高耸入云的魔宫,郁郁葱葱而比之尸城略显低矮的望天树,翡翠一般在新一轮升起的金乌下熠熠生辉。
回到副主府别院,本想着避开府前挡着的那些讨要说法的白翅贵族,然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在飞到距离府门只有短短五十米的时候,沿街却是诡异的寂静。
示意濡以沫飞到府门正前方,果然,那里已再也找不到一个闹事者的影子。诧异地唤出侍从打开府门,我一边向成秋碧的院子走,一边问身旁低眉顺目的侍从。
“门外那些……白翅贵族呢?”什么白翅,他们就是一帮白痴!
侍从恭敬弯身道:“魔王陛下下令,如再发现有胆敢在副主府及别院闹事者,开除家族族籍。”
我抱着龙蛋嘿笑道:“魔王陛下偏袒得可真是够明显的呀。”这是维护吗?显然的就是在往我这招祸呢,还嫌我人缘不够臭民众基础不够差是不是?再来一两个皇家特权,估摸着下次我再回血城时脑袋都得掉几颗,话说如果我要有那么多脑袋的话。
看不出我脸上表情的喜与怒,侍从等我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又继续说道:“魔王陛下还吩咐侍者传来谕旨,说今天贵族们的做法很可能刺激到副主您,因此特批准您可以有三个月的时间不必参加晚朝。”
我感叹说:“好啊——”然后瞥眼问跟着我的濡以沫:“以沫,你是不是也觉得甚好。”
濡以沫对我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平缓的挥翅动作一顿,狐疑道:“好什么?”
所以说,他是个不长脑袋的,连我芈陶叶的话都听不懂,他还活着干神马!
我说:“魔王陛下似乎嫌我活的太滋润也太长寿了,估摸着你家小玥儿知道这个消息后,想扒我皮的心都有。”然后呵呵呵地望着虚空干笑起来。
濡以沫皱皱眉,他说:“我不会让她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他的认真让我觉得好笑,在龙蛋这个利益的驱使下,连原来对我不抱任何好感的他都开始反对心爱之人来维护我,我得感到何等的荣耀啊。
心莫名地开始低落,或许是今天走的路实在太多,不仅仅身体疲乏,连心都累了。我沉声对濡以沫说:
“别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濡以沫没有回答是否会记得,不过他已慎而重之地点了两下头以示肯定。在侍从的带领下,我来到了成秋碧所住的北院,望着北院参天而立的望天树,我不由笑了笑。真没想到,成秋碧进入副主府最晚而且只是个侍卫身份,便在副主府别院之中弄了个坐南朝北的主院,也不知道现下下面的侍从是怎样议论的,成秋碧是“我”的新欢?男宠?咳咳,如果真的出现了这样的谣传,也不知道成秋碧那只骨头蛇受不受得了。
挥退身前的灰翅侍从,濡以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因为不想让他继续跟着,我对他道:
“你先忙你的去吧,我估计要在成秋碧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濡以沫脸色有些黑,他看了看我手中的火龙蛋,声音有些僵硬道:“真不明白,你现在怎么会喜欢像成秋碧这种……”
我眼角阴了阴,截道:“哪种?”
看出我脸上显而易见的恼怒,他硬生生憋回将要吐出的话,摆摆手道:“随你,”然后转身用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续道:“这样也好,你有了新欢省得来烦我们。”
果然啊,成秋碧已经成了“我梦魅儿”的新欢啦!(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如柳如风
待濡以沫离开,用胳膊撞开北院院门,枝叶掩映的望天树,很好的遮去了渐渐灼热的阳光,同时的,也自然消逝了本来炎热的温度。
进入这里,我体会到一种清凉舒爽和安适的感觉,就像成秋碧,他虽然相貌丑陋身材也不符合我的审美观,但看到他,我就是能体会一种难得的安心。
他一直做着这些天他坚持的打坐,口中念念有词,这就是所谓的修炼……?
我把龙蛋放在他所坐软榻的旁边,然后用空出来有些酸痛的手推了一把呼吸匀称形同熟睡的成秋碧,也不知道被我这么一推,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啥啥的。
他深深喘息一回,缓缓张开眼睛。他的眼睛大而且明亮,此刻竟染上了浓烈的火焰般的颜色。我讶异他的变化,一时忘却龙蛋和双手酸痛的事情,抬臂托起他的脸颊仔细看了好几遍才惊叹道:
“蛇蛇,你的眼睛真漂亮,像红宝石一样。”
不料,成秋碧却好似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一样,他只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与他此刻离得极尽的脸孔。忽感他的盯视,心中微觉不自在,放开他的脸颊我慢慢直起身,然后把放在他身边的龙蛋重新托起递到他面前,炫耀道:
“看看,这是什么?”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些许扬扬自得的笑容。
“……冥火!”和濡以沫一样,成秋碧的脸上亦是现出毫不保留的震惊,“你是怎么得到它的!?”然也有些许的不同,他猛然抓住我托着龙蛋的手臂,语气竟是我不懂的担忧和急迫,他迫问道:“你进了养龙场?”
心中微诧,没有想见的兴奋,我只好委屈道:“这是别人给的……这可是花了钱的……”不知为何我就说了这么个谎言。
成秋碧慢慢收起脸上的怒气,但语气仍然不见得怎么好,他说:“你是说买的?”
我点头:“是啊,你以为谁能白给我这么个好东西。”
“你知道它的用途?”
“嗯……濡以沫刚告诉我了,它出生后能帮助修炼。”嘿嘿嘿,濡以沫那大脑皮层短缺的货,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么有用的信息,这可是人家自己猜的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正自我心中沾沾自喜之时,却听成秋碧冷笑道:“既然知道它的用途,你觉得还能用买来这样的借口糊弄我?你知不知道冥火是何等的珍贵?”
脑中忽然忆起濡以沫说过的话,他说,即使是两大家族的族长,也没有办法得到冥火的龙蛋,然此刻我却说凭借金钱就能够据为己有,着实无法令人信服。
我叹气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确实,刚那句确实只是借口,这个蛋是住在养龙场山洞里一个只会啃骨头的傻龙给的。”
听我这般说,成秋碧目光突地变得深谙,然他眸中的血红已然不在,余存的,仍是他那双浑浊得不再透明的眼睛,其中的深谙,也因此大打折扣。
我说:“它是冥火,我知道它很厉害,因为它能够帮助你们修炼。”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没有任何逻辑性,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说这些,或许……是因为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许久许久,久到我开始在他身边打瞌睡,他才托过我手中的龙蛋,说道:“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他的话模棱两可,我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说龙蛋危险还是龙域危险,亦或是其他。
我垂眸算是同意,然后靠着他坐在软榻上,摸了摸他手中托过的龙蛋,我说:“它就要出生了,听说……听说……你父亲是龙域的总管,你对龙……是不是很有研究?”担心成秋碧因为听到父亲这个词而被揭起往日的怆痛,我语气中有着连我都无法相信的试探。
他笑着也随我摸了摸龙蛋的外壳,避过我的问题反是问我:“你有那么害怕伤害到我么?”
对于他的拖延政策,我很是不受用,遂不耐道:“是啊是啊,我的小蛇蛇要是被伤到个心肝肺的,这副主府中还有谁能义无反顾地为我偷衣服?”然后伸手从他手中抢龙蛋,一边抢一边复问道:“快说,你对龙究竟有没有研究?”
“有,”成秋碧说,“不过不多。”说话间他对龙蛋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因为惧怕被打破,所以最终还是我认输,不再同他去抢。
“还给我,我要回去睡觉。”望着龙蛋,心中迫切地想要冲回我的那个小屋子养肉肉。
成秋碧把龙蛋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说:“天晚了,就在这睡吧。”
我惊:“哈?你就不怕被说成……说成……”男宠这个词硬生生被我吞回了肚子。
“你是想说我被认作是你的男宠?”
没想到他竟会自己说出来,我点点头:“我的声誉倒是没什么,反正本来也不咋地,可你不一样……说到底,你还是成氏一族的嫡系。”
“你什么时候有了门第之见了?”成秋碧语气中有着好笑,他居然在嘲笑我?
放下被嘲笑的不适,我顺从道:“是啊,今天我是彻底认识了氏族之见的厉害,就你那个姐姐,在这黑暗之城中我从来没有想过树敌。”
“没有想过?”
“没有想过!”
“真的没有想过?”
眉角抽搐:“你再跟老娘磨磨唧唧老娘我就剁了你!”
成秋碧忽的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开心,虽然依然骨瘦如柴跟个骷髅似的,然此刻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让他有一种耀目的光辉感。
我疑惑:“有那么好笑?”
头顶忽然被他伸过来的手揉了揉,他一手托着龙蛋一手覆在我的头顶,说道:“如果真的没想过,不久前某人也不会说出要玩儿死成秋玥的话。”
-_-|||我汗,这小哥儿的记性也忒他奶奶的好哩。
别扭的逃离开他覆在我头顶的手,他手上的温度比之从前感受过的又高出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冥祉之中温度高,他的体温也在随之上升。
趁他没有收回那只手,我从他另一只手上夺过龙蛋,然后扭头便走:“回去了,拜拜!”
可走了几步,恁是原地踏步,额头青筋暴跳地回头瞅了拽着我衣背的成秋碧一眼,我夸张的张大嘴巴大吼,可声音是低的只有我和他能够听见:
“放开——————”还是加长版的大吼。
他扯着嘴角,道:“别走好吗?”
他的表情认真,完全看不出是在开玩笑。我立时收起玩笑的大吼形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这么傻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等着他把我吃掉。
呃……如果他敢吃我我做鬼也要爆了他全家的**花!
他说:“没有你我睡不着。”
虾米?!我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像是在看怪物,他居然说、说没有我他睡不着!?天——呐——龙域明儿的太阳果然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我苦着脸结结巴巴回道:“你、你、你这是在、在和我开、开玩笑……是不是?”
他摇头,说:“你不要误会,是因为近两个月来我都是和你同床共枕,习惯了,所以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因此……”
哦……合着他这是在拿我当做习惯养成的工具呢!喵的,不理他个只会利用我的鸟!
抱着龙蛋愤然转身,急向屋门处走了几步,猛然间又顿住。我回头,面无表情道:
“等冥火出生后,你的月例钱就扣下来给它买奶粉!”说罢,扬长而去,独留坐在那里还来不及反应的成秋碧怅然而叹。
在天际遥遥的叹息声中,我返回我所住的东院。越过曲水,穿过九曲廊桥,抱着怀中的小蛋蛋窝回寝室。一出成秋碧所住的北院就感觉空气中弥漫着灼人的热浪,此时应是正值午夜,所以冥祉中的太阳也正处在天空的正中,阳光也是最为强烈的时刻,躲回屋子后,一是因为累,二是因为热,我再也不想出来,怀抱着那枚龙蛋,便合衣睡了过去。
林木说过,龙蛋喜热,因此一整晚我都是抱着它入睡的,这样,我就在无形中充当了一次老母鸡的身份,只是不知道怀中的小龙出生后会不会印随我这只尽职尽责的鸡妈妈。
一夜抱着怀中的巨大龙蛋,就像抱着一个椭圆形抱枕,睡眠因此而变得香甜,梦中好似真就吃到了香甜的糖果,偶尔还会有带着清香气息的泡泡擦碰着我的嘴角。
泡泡?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泡泡?
泡泡凉凉的软软的,偶尔扫过嘴角,带起阵阵酥痒。我不耐地抬手挥了挥,可只是一瞬的安静,那令我烦躁的酥痒就再次回到我的嘴角。重重挥出手去,可如前一般,仍是落了个空,而且这么一甩一挥,我的手腕被甩得生痛,沉重的眼皮终于在心中一阵阵烦闹中跳了两下,而后睁开。
如柳如风,如雪瓣般纯净天然,被厚重窗帘间斜射而入的阳光的照耀下,他更似柔弱了几分。想不出这个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前,我带着晨困嘶哑而无力地疑问道:
“素,你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平淡小日子
素不急不缓地坐到我的床边,他拨了拨我睡得繁乱的头发,动作温柔至极,他说:“不仅仅是素来了,还有路近卫。”说罢用目光指引我跟着他看向他的身后,在他的身后,站着那个一直以来对“我”忠心耿耿且凡事顺从的路冬声。
支起半边身子,我冲素和路冬声笑了笑,道:“我还没睡醒呢,先出去让我再睡一会儿。”然后砰的倒在床上继续呜呼。
素带着温润的笑容,他无奈摇头笑道:“太阳都这么大了,小叶子也应该晒晒太阳,否则会发霉腐烂。”
听到小叶子这个称呼,我猛地睁开眼睛,盯着素瞬也不瞬。素被我看得没有丝毫不自在,而是自抚上脸颊,笑颜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为何这么看我,素近来身体不好,是不是脸色太难看吓到副主了?”
我说:“你身体不好?”
“素本就身体虚弱,”素说,“这几日副主不在府内,凡事又都要素亲力亲为,因此体质就更不如从前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那副主府以后的事情就都交由路路打理好了。”说罢我笑着看素身后的路冬声,但眼角余光仍死盯着近前的素,以期在我这句吩咐后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慌乱。然而,令我失望的是,素的脸上温和淡然依旧,一点也看不出大权被夺后的落差。
和素相比,路冬声情绪就要激烈许多,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一点预兆也没有的把副主府的管理权交给他,他显得庆幸自得且也微微的气虚。
路冬声疾走几步来到我床前,他张大眼睛看着我,湛蓝的眸子如同海水在阳光下波荡。他说:
“小陶你……你真的要……”说着停顿了一下,斜目看向素,见素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他续说道:“你真的要把副主府的管理权交给我?”
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素,征询似的问他:“素,觉得怎么样?”
素说:“好,既是副主的决定,素不会违驳。”
他垂眉低目,看不出对此心中是否存有他自己的看法和意见,既然看不出,我也不费心力去琢磨。
我说:“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哦。”
素笑了笑,眉毛便如三月拂柳般扬了扬,他垂眸道:“是。”然后竟站起向我躬身施了一个大礼。
我受宠若惊,然惊讶只是一瞬,便被他突然抬起的视线硬生生地给吓了回去。
他眸若点漆,黑得好似从九天之上坠落而下的黑晶石,他说:“副主,素初来别院,不知……应该住在哪里?”
听他这么问,我随口答道:“这事你和路路说罢。”
素垂眸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沉着应道:“……是。”说着不再打扰我,便和路冬声两两相随走向卧房门口,然他们刚推开房门,既被我猛地唤住。
众所周知,副主府别院中一共就四个院落,其中三处已被我和濡以沫还有成秋碧占了,那仅剩的缩小版沫林,只能赠给素或是路冬声其中之一,若是要路冬声分派,我不知道平日里路冬声和素的关系如何,但是从微妙的一些小事来看,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而且,路冬声又是黑暗之城中路氏家族中的一员,对身为人类的素本就抱有偏见,那么在分派住处的时候,必然会心存二意,我虽然比较喜欢路冬声,但我也不讨厌素,而且相较于路冬声来说,我心底对之素是有着三分忌惮的,因此……
我说:“路路,就把南边的那个院子给素住吧,你和濡以沫在西边院子,那里距我这里比较近,有什么事我也好唤你,呃……你觉得……怎么样?”
在这个时候,我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是硬气不起来的,但是……也他X的不用满脸堆笑吧!唾弃自己一番先!
两人在我说话前都已转过身正对着我,此时听我把一句话说完,素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道了声“谢谢”,而观之路冬声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但终是碍于心中的情谊隐忍不发——唉,他还真的想随便弄间屋子给素住?我的猜测能力越来越牛X哩。
被他们这么一闹,我是想睡都睡不着,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陡然发觉身边似乎少了什么。一把将床上滚乱了的被子掀开,不由大大舒出一口气。因为是被吵醒,所以一时忘记还有个龙蛋在床上,此刻想起来却找不到,情急掀被子,好在我睡觉比较老实,要不……还真不知道今早起来这龙蛋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和我一起趴被窝。
经过黑暗之城魔王陛下苍林沐大人的授意,成秋玥和她的那些个家族成员也不敢来叨扰我,我也落得清闲。然素和路冬声的到来,无疑又让面积不大的别院拥挤了不少,而且也热闹了许多,特别是……路冬声和濡以沫住在同一个院落以后……
咳咳,我太坏了,居然让他们那两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俩暴力鸟住到一起,这要是因恨生爱的话……那该有多好哇!
虽然没从素和路冬声那里得到他们来此的理由,但也无外乎他们是梦魅儿贴身的男宠和侍卫,我也不多做猜测,天天听着西院花团锦簇间突然迸发出的厮打声,我心中就变态的升起一股舒爽,没事着还妄想着俩黑翅膀打着打着就滚到了一起,此刻,我就正想着路冬声和濡以沫在床上扭着翅膀翻滚,一时出神竟是来到素所住院落的门外。
有流水的声音,从低矮的灌木墙上,可以隐约看到漂浮在流水之上泡沫一般的透明建筑。这些天,这里已不是我第一次光顾,虽然觉得路冬声和濡以沫两人没事着吵来吵去挺有意思,但我还是更青睐与成秋碧处的安稳和素这里的安静。
推开栅栏门,矮墙上绿色的藤蔓随之动了动,亦如前些天看到的,素正躺卧在离篱笆门最近的一个水晶泡里晒太阳。宽大的摇椅,显得坐在其中的他是那么的柔弱与不真实。
看见我来,他微欠身向我行了一礼,而后继续躺在那里舒适的晒太阳。很羡慕他的安然自在,我顺着延引至半空的水晶走廊步上通往他所躺卧摇椅的阶梯。每个台阶同样是透明的水晶石,踩上去很有一种要掉入下面水中的错觉,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喜欢看到素脸上的安静和沉稳。
天空中每一个水晶泡之间都有一段和我走过的那个水晶走廊相同的通道连接,等我走入素所在的水晶泡泡内,他没有起来,不但没有起来,连睁眼看我一下都不带,我也不在乎,因为来的多了,所以他才有如此懈怠的一面。没有他的陪侍,我也更加自在了些。
水晶泡构建的这个休息室很大,足有百平米,其间茶水纸墨等一应俱全,但因为它之中所住的主人,一切又显出与众不同的宁和。
翻了翻他书案上的几张书法作品,字体张狂不羁,与我表面看到的素的为人背道而驰,摇摇头,想着从字体并不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品行,因此放下了,转而拿起旁边一本内容艰涩的有关卦象的书。
装订细致的线装本,我掇了把凳子坐进去,把书本捧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视线完全不在其中的什么什么贞吉、无咎、大凶之类的,而是盯着水晶泡之下那片宁静之中偶有波痕的湖水,以及其中盛放的血红色莲蕊。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被我浪费掉,不向静卧的素告别,他也绝不说挽留之类的话,就这么的,我回到自己的东院,西边不时响起乒乒砰砰之声,我忍不住咧嘴嘿嘿傻笑一气,然后进屋吃了饭回到床上抱着龙蛋爱抚一阵再爬到床上呜呼,小日子过的,真他X的碉堡了。
血城尸城冥祉,此三者中,与血城相比,我喜欢冥祉,然现在有了尸城里的龙域,我就更喜欢那里的自在,可碍于有可能会碰到林木,在上次回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提去尸城的事,直到龙蛋中幼龙的出生。
幼龙的出生和想象中出现了很大的违和,因为它并不是在自然条件下破壳而出的,它的出生,要比预期提早整整半个月。
现在除了成秋碧那里,我就喜欢去素那里静思,然而今天出乎寻常,冥祉居然下起了雨,而且还是连绵不断倾盆而下的太阳雨,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瞬间就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深黑色的小涡,同时冉冉而起蒸腾的水汽,使得整个冥祉都浸润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之中。随着雨越下越大,那雾气也渐渐消失,而空气之中,也越见清凉。
因为室外狂泻的大雨瓢泼,我今天既没有去成秋碧那里讨教育龙经,也没去素那里静坐养肉肉,而是窝在屋里学人家大家闺秀给我未来的龙娃娃缝衣服。
听成秋碧说,出生的幼龙有一米那么长,不过看放我旁边小筐里那枚比西瓜个儿还大的雪白蛋壳,说是两米我也信。(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买龙奶
一边缝衣服我一边哼小曲,好一个不亦乐乎。然我没自在太久就被一声暴喝给吹散了所有好兴致。
放下针线,吹了吹因为刚刚那一声大喝而被刺伤的手指,心中恼怒,刚想问怎么了,就见路冬声和濡以沫双双黑着脸飞了进来。他俩那脸色,比他们身后那对儿煤渣翅膀没好到哪里去。
我瞟了他们两个打得鼻青脸肿的脸,说:“怎么了这是?”
濡以沫沉不住气恨声道:“我不要再和他住在一起!”
我顺着他的目光挑眉看向路冬声,他虽然也是满腔怒火,但到了我面前,还是顾及自己作为男人的面子,隐忍着只是脸色越来越黑沉。
我说:“你们住在一起了?西院那么大,有那么多间空房子,好好的你们为什么非要住一间屋子呀?”我知道濡以沫说的和我所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但我就是要歪曲他话语的内容,谁让他刚刚喊得跟谁爆了他菊花一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脸黑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站起来,绕着他们走了两圈,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意思,但你们不经我允许就擅自住在一个屋子里是不对的,我原本只是想让你们住在一个院子的,没想到……”我凑到濡以沫跟前,问他:“你和他发展到啥地步了?”
成功在濡以沫脸上看到想要把我掐死的表情后,我讪笑着后退了几步,然后说:“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濡以沫,如果你再敢挑事,等幼龙出生后,你有再多的金子我也不会把它借给你修炼!”说罢自以为已足够震慑住行为冲动的濡以沫,潇洒转身准备摆手挥退他们,哪知,就只这个挥手的动作,再则刚刚后退的那几步,放在床沿的篮子,瞬息间……砰然落地……
“小冥——”望着从竹编的小筐里滚落出来的冥火龙蛋,我直呼小冥的小命难保。
果不其然,从篮子里滚落而出的巨蛋,立时就被震裂开一道食指般的黑漆缝隙,从那缝隙之中,还有不明的浑黄液体源源不断的涌出。
我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濡以沫也因为慌乱不可自已,只有路冬声,他拨开濡以沫,冲到我身边,静观龙蛋破裂的程度,而后低低唤了一句:
“小陶……不要担心,我这就去找成秋碧。”语罢转身急速挥翅而去。
不多时,成秋碧就在路冬声的身后进入房间,我和濡以沫干脆就是一动不敢动,只眼睁睁地盯着地上那枚破了直流液体的龙蛋,束手无策。
成秋碧几步走到裂了一个大口子的龙蛋面前,屈膝检看了片刻,长舒一口气道:“只是破了卵膜,幼龙已经成熟,因此不至出现生命危险,不过,要想它健康成长下去,还得在它彻底破壳而出后用它母亲的乳汁喂养一个月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还在地面上流浑黄汁液的雪白龙蛋捧回篮子,单手轻轻抚摸,只觉那道裂缝处瞬间迸射出一道金黄色的光线,在他拿开手的一刹,那道缝隙已不再有液体流出。
身边濡以沫时已回神,见到成秋碧医治龙蛋的手法,忍不住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赞叹:“好强的治愈术!”
我扫了一眼濡以沫,然后继续盯着成秋碧手中的龙蛋,很随意地问道:“有多强?”其实据我自己的观察,成秋碧的治愈术,已是比之在龙域见到的金色河流林木还要强上许多。
濡以沫一直认为我啥也不懂,因此也不喜的回答我,而是自顾在那里没完没了的嗟叹。
他会有如此表现并不奇怪,谁让成秋碧的身份是那么特殊来着。我搔了搔下巴,濡以沫的理与不理我不在乎,但是,成秋碧着实厉害的治愈术,我却真的想要知道源于何处。
将只留了一道裂缝的龙蛋安稳地在篮子内放好,成秋碧转回身看向我濡以沫以及路冬声。他说:
“购买龙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愣了愣,没听清:“什么?”
成秋碧枯瘦的脸上挂起一抹似笑非笑,他说:“龙蛋是你买来的,因此这母龙的龙奶,也得交由你来购买。”
他把每一个“买”字咬得都异常清晰,生怕我听不到似的,我知道他这是在埋怨我不和他说实话,我更知道他这是在报复我,可惜的是……我他姐姐的被他给套牢了。
我眼神忧郁:“蛇蛇,你这个落井下石的真小人!”
成秋碧故作惊讶:“陶陶这讲的是哪里话?我可是一心一意为了你的小冥着想。”
陶陶?我脸学着濡以沫的黑啊黑啊黑啊黑,都跟刚从某某小煤窑里钻出来的似的,我说:“是啊,你多伟大,”然后侧眸濡以沫:“给本副主拿金子去,我要买龙奶!”说是这么说,心中只期盼着林木能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使是我现在去找他,他也能迅速的来与我相会。
唉……听起来跟我去偷会情郎似的。
涉及到幼龙的事,涉及到他修炼大计的事,濡以沫行动迅速,不多时,一麻袋金石头就被扛到了我的面前。我脸色黢黑,眉角那个抽抽,我脾气大得很,毫不留情面地就对着濡以沫那听话且妖冶的小脸蛋一顿狂吼:
“给本副主全都换成庄票!”
“这……”
濡以沫稍显犹豫,我心情不知为何如此烦躁,不待他说完我又是一顿大吼:“快去!”估摸着大姨妈快来了……
濡以沫神色一敛,立时躬身道:“是!”然后马不停蹄地扛着一麻袋金子挥着他煤炭似的俩黑翅膀就飞了出去。
瞅瞅成秋碧,不喜搭理他这恼人的鸟,再瞅瞅路冬声,也不想搭理他这只心属梦魅儿的鸟。我回身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了抚裂了缝的大蛋壳,边摸还边自言自语道:
“小冥,是妈咪不对,妈咪不应该这么马虎大意,应该后脑勺也长两只眼睛的,这样你就不会被撞到地上,也就不会……”我在那里跟着一颗不知道有没有意识的白蛋壳磨叽道歉,一旁路冬声和成秋碧已是忍俊不禁,眼角撇到他们俩憋笑的嘴脸,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停下手中的爱抚,转头低吼道:“笑毛笑,再笑都给你拖出去阉成太监!”
噗的一声,路冬声再也忍受不住,他忍着笑的脸看上去难看的紧,还不自知地问我道:“小、小陶,妈咪……呃,妈咪是什么?”
我懒得和他们说话,咆哮道:“不知道!”
屋内瞬间静寂,之后整个别院爆发出成秋碧令人惊悚的大笑,而且蔓延之势直驱整个冥祉,果然,他并非池中之物。
未几,扔了麻袋换银票的濡以沫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问刚才是不是打雷了,我们一齐摇头,然后他又问是不是地震了,我们又是没有商量过的一致摇头,然后就听把庄票递给我的濡以沫一边收回手一边诧异地说道:
“奇怪了,那为什么刚才冥祉内只一眨眼就齐齐倒了十棵望天树?”
濡以沫话落,我和路冬声俱是望向成秋碧,此刻,他那枯瘦的形象已不再如秋天落叶般枯槁,竟似被洒了金粉,身形瞬间就高大了起来。我仔细瞅瞅,挑挑眉,这光线和角度的作用还真是不能忽视呀。
接过濡以沫递过来的一沓黄白色庄票,揣怀里起身走到他面前:“送我去龙域。”
我刚擦过濡以沫向门外走,就听一旁隐忍多时的路冬声突然挡在我面前,他神色间有些忧郁,他说:
“小陶……我也可以带你去尸城。”
看着路冬声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真的不忍心驳了他的意,然一旦养成了习惯,就很难戒掉,就像把濡以沫那对翅膀当飞机使。
回头眼看濡以沫,我刚想问问他“你怎么看”,就见濡以沫已然开口替我拒绝道:“不行,这是我的职责!”语气里有着不容反驳。
可路冬声这几天正憋着气呢,见濡以沫又和他对着干,他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猛挥了下翅膀,在掠起无数烟尘后,他俯冲到濡以沫面前,阴狠道:
“以前怎么不见你有如此殷勤的时候!”
濡以沫双手抱胸,扯唇露出一抹嗤笑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自然要取悦于她。”笑容毕现的濡以沫也是妖媚淋漓。
好,很好,黑暗之城中的旱魃们真真都是快言快语的,这么赤裸裸的利用之词他都能说出口,我不意瞥了下近旁成秋碧,这濡以沫和他可真有的一拼呐。
路冬声听出濡以沫话中对我的侮辱之意,御起手中气流就要向濡以沫袭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我抚额心中直呼头痛,梦魅儿留点金子给我也就行了,为啥子要留这么俩别扭男人给我嘛!休了,有时间一定得把他们休了!咳咳,貌似……路冬声不用我休人家也不是我神马男宠。
没办法,老虎不发威他们把我当皮搋子猫,我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不是在吹牛?
俩黑脸包公一起瞪着铜铃眼怒视过来,我缩了缩脖子,然后故作强硬道:
“濡以沫陪我去龙域,路冬声你在府中好好看家!”差点一顺嘴就哄路冬声“等姐姐回来给你买糖吃”,这都是以前诱哄小正太的俗招儿啊。
路冬声神色些微缓和,但因为我最后的决定还是没有同意他与我一起同去龙域,而显出几分苍凉,很想安慰他一下,可是我已经不似刚入血城那时的心境,对于他,我曾经喜欢依赖过,然现在,只要想到他的所有一切感情都是为梦魅儿而付出的,我就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打起那份精神。呃……怎么觉得自己这么没心肝儿捏,把人家利用完了就无情抛开。
这次我和濡以沫前往尸城并没有和前次一样是濡以沫赤手将我搬到那里,这回他学聪明了,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辆一条龙拉就的黑色车厢,不似苍林沐派给我的那辆有气场和豪华,但也蛮舒适的。深深看向濡以沫,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去不看我,径自整理着此行一应物品。
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他的,相比于被他提着满世界的飞,马车中的厚褥软枕可要舒服多了,而且车架在黑色云梯处不用停下,更不用我自己爬台阶,因此,我就更没了刚才的埋怨。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冥祉还在下雨,一路上行的颇算艰难,金角龙穿过高空层层铅云,直浪费了两三个时辰,才到达冥祉与尸城交界的黑色云梯。穿过云梯,巨龙一路上由濡以沫牵引着向东方飞行而去,因为下方望天树树枝交错枝干掩映,所以巨龙一直在尸城至高处飞行。气流微冷,偶然能够碰到耐寒的巨龙擦着我所坐的车厢一闪而过,除此之外,空中竟也飞着眼色微红的飞僵,看样子应该是才由跳尸升上一级的飞僵。
黑色的羽翼在养尸地上方呈现出更浓稠的颜色,我隔着帘子问在外面驾驭巨龙的濡以沫:
“你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望着远飞而去的红黑眼色飞僵,我补充道:“先是白僵,然后黑僵,再来是跳尸,然后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么?”
濡以沫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出了一会儿神,才点点头,简短地说:“是。”
“那路冬声也和你一样?”我又问。
这次濡以沫回答的很快,快到他的心思让我一目了然。他道:“不是。”
我猜测似的说:“因为他属于路氏家族?”
“……那算是原因之一,”濡以沫说,“凡是贵族者,生来便是飞尸级别,而不似我们还要从最低等的白僵一点一点吸取天地灵气再百年如一日的修炼。”
“可成秋碧不是。”我说。
“他是千年不遇的特例,”濡以沫说,“那是他的劫数,他躲不掉,然他却也不同,与黑暗之城中的任何一个旱魃都不同,你也看到了,他的治愈术……很厉害。”
我问:“有多厉害?”
车外一时没了声音,我疑惑地唤了一声“濡以沫”,就听濡以沫声音不怎么愉悦地说:“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白痴吗?”
呃……被白痴骂白痴这感觉啊……真他娘的不好。
我说:“没有啊,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价值,和你探讨一下成秋碧,也让你知道一下并非所有的贵族都如你想象一般一帆风顺,他们也是需要努力的,地位不同,所要承受的自然就不同,成秋碧他所要承受的,可要比你沉重的多。”
车外濡以沫沉默沉默沉默,我补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么?”
沉默沉默沉默……濡以沫终于开口,他说:“我明白了……”
明白了?我只是想要他一句对与否,他居然跟我说他明白了?呃……他明白啥了?当然,这么白痴的问题我可不敢问出口,真的真的不想再被白痴骂白痴了,咳咳,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说绕口令的说。
成为飞僵的濡以沫,时已经有百年,可这百年之中,他再也无缘跃升至更上一级的白羽,一是因为由飞僵中的黑羽晋级白羽很困难,二则是因为常年处在黑暗与血腥并行的血城,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天地万物幻化的灵气,致使修炼事宜一拖再拖,无疑,这也是他憎恨梦魅儿的原因之一。
巨龙横跨天际,迅速腾飞,遥遥地向着龙域养龙场飞去,当到得龙域的边界时,眼前忽而掠过林木那满头金色发丝的影像,反射性地唤住车外驾驭巨龙的濡以沫。
“停下。”我说。
濡以沫架着巨龙又疾驰了一段才在通往养龙场的一处缓坡停下,挑开车帘,他神色稍微凝惑的盯着我。
今次来龙域的目的无疑就是向林木索取冥火的母奶,虽是如此,可潜意识里我并不想让除我以外的人知道林木的存在,遂在接收到濡以沫的疑问时,我解释道:
“……你就在这里等我,你知道冥火不喜欢生人,我一个人过去就够了,”见他要反驳,我立时补充道:“如果在太阳西落时我还没有出来,你再进去找我。”说罢,我也不等他同意,已是转身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谷心走去。
我是副主,我不怕濡以沫不听从我的命令。在没有听到身后跟过来的挥翅声后,我仰头望了一眼今日比同冥祉还要明媚的日光,东升西去的走势,抿着唇抬手遮挡下一部分阳光,心中真真实实地期盼着能够看到明日西升东落的太阳。
走了一会儿,我对不让濡以沫护送感到十分之后悔,瞅瞅身周,不是石头就是草,不是草来就是树,整个一原始中的原始,那天由濡以沫带着我飞下去时只觉得望天树林立,草石旺盛,今天徒步而下,可是真真体会到其中的艰难了。
抹了把汗,提裙继续往下走,忽然眼前被一片羽绒黑色挡住,抬头未见其人全貌就听熟悉到有些别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这不是违抗命令,我……我只是希望能快些取到龙奶确保小冥没事,我……”
一双眼睛明亮且不错目地盯着红唇一启一合的濡以沫,他本就粉面桃花,此刻略带羞窘的样子竟是一种别样娇羞,想到娇羞这个词,我忍不住扯了扯嘴巴。见我只是如此笑了笑,他也停下来不说话,只和我对视,沉默的对视中,时间似乎也被拖得漫长无际,濡以沫最终没能坚持,眉头轻皱着撇开目光,脸色微恼地带起一丝薄红,顿了顿,他便向我飞近,然后不经允许或准诺地就将我裹挟起来,向龙域谷心养龙场疾飞而去。
些微地诧异,诧异于我都在山坡上走了几近一炷香的时辰,他居然又赶上来送我下入谷心,同时也为他身上在面对我时不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感到不解,不过,我很乐见他的这种转变。
有免费飞机之后下山的速度自是不用说,把我放在养龙场外那颗参天望天树下之后,濡以沫头也不回地就向龙域边缘飞回,那速度,就跟我是洪水猛兽,他不闪电离开就会被我吃了似的。
摸摸脸,我有那咩恐怖?
等濡以沫离开的身影只剩下一个遥远不可确定的小黑点,我从远眺中收起视线,硕大的望天树盖,在树下形成一个足够为我遮挡阳光的圆形晕轮,前方的养龙场在荆棘之内好似被灼热的太阳蒸腾过一般,在它的上方都可以看到隐隐蒸汽。
林木说过他了解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来找他,不必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需在这里等他片刻,他就会出现。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否真的有这样的神通,可内心的的确确觉得他这种说法能把十几二十头牛吹爆。
等了能有一盏茶的时间后,没有等来林木,也没有看到被他吹爆的老黄牛,倒是几只初生的金角龙,在眼前飞过又飞回,偶尔会撇我一眼,小鼻子噗噗喷了一阵热气便向着更远处飞去,然后……就不见了。
捡了一根树枝,不耐烦地在面前画出一条条优雅而虚无的弧线,脚步轻挪,在硕大的树盖阴影下走向围在养龙场之围的荆棘,量了量身高,觉得我要是能爬上去母猪都可以上树了,因此瞄了两眼荆棘之后的高耸假山石后,就又溜达回望天树盖之下继续等候。
如此,时间过了半个时辰,在我更加怀疑林木是在和我吹牛后,身后不远处终于传来一阵轻如旋风落叶的脚步声。心下瞬时一松,想着我的小冥终于有救了,可脸上丝毫不见喜悦放松的神情,我要为我白白浪费了的半个时辰而向他讨个公道。
正在我把脸上的怒气酝酿的恰到好处之时,身后的脚步声也在咫尺之处停了下来。我刚微侧过身想要大声质问他为何才来,身后的人突然紧紧把我收入怀中,让我绝了回身的念头之后,似乎害怕我惊然尖叫,还甚是保险地用他的手严严实实地捂住了我的嘴,冰冷的温度,一瞬让我的身体陷入僵硬。(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我们见过
淡漠的幽香,熟悉又陌生,他的手掌很大很厚实,有种让人安心的踏实,而从它上面时时散发出的冷香,透过鼻息,直直穿透骨子一般进入我的大脑至深处。
我闻过这个味道,我可以确定,可是,这个味道不属于林木,不属于那个时刻笼罩在金光之下的林木的,林木是阳光,是耀目的光明,而此刻身后紧紧搂着我的这个人,从他身周的气场和他手掌淡淡的温度和馨香,就可以确定他有如月华一样的存在。
挣扎了下,发现根本冲脱不出他的紧缚后,我便直接放弃了想要质问他的身份的想法。然我刚放弃了挣扎,就感觉到耳朵里被吹入一阵灼热到令我浑身起栗的热气,只听热气的主人声音沙哑可也冰冷地问道:
“为什么没有按时赴约?”说着,松开捂在我嘴巴上的手,依然禁制着我使我只能背对着他,一边用手指卷起我散落在耳边的头发一边轻柔地补接道:“我可是空等了你一晚呢,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我不明所以地张大眼睛,只能看着前方在阳光下愈显光泽的荆棘围墙,对身后人的话完全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说话?”身后语气轻柔且冰冷,“想要用沉默大发我?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说罢圈揽在双臂及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我只感五脏六腑都快被他的胳膊给挤出来了。
轻咳两声,我说:“你、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放轻声音饱含关切。
身后一时静默,禁锢双臂和身体的力量微微放松,但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只片刻,那力量迫使我转过身去,正正对上身后那张脸时,我毫不掩饰的发出一声抽气声,同时小嘴巴任由谁谁谁扔石子。
银灰色的长发直至腿弯,没有任何束缚的披散着,就像是吸取了星月的光华,同样是银灰色的眼瞳,嵌在桃瓣一般的的眼眶里,就好似三月桃蕊之上的露珠,俊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红润唇蕾,冷酷中足见温情,他身披一袭淡棕色披风,明明与此时的光芒相违和,可就让我感触到一种极端的魅惑。
一时我只顾瞪着俩淫光爆闪的灯泡眼盯着面前这二十出头年纪的小帅哥猛瞧,完全忽视了两臂之上还被禁锢的痛感,以及对面冷酷阴晦脸色的幻变。
骤然,天旋地转,只一刻,我便被他反身抵靠在不远处的望天树树干之上。粗壮的树干,宽阔的好似一张被树立起来的床铺,只是这床铺丝毫不见柔软,咯人的功力倒是一顶一的。
我只觉得后背砰的一下撞到嶙峋的树干上,脊椎带起的疼痛让大脑一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满眼的金光灿烂下,一双霸道而没有任何怜惜的唇齿死死撕咬上我的唇瓣。
唇珠上被猛然咬住,我一声简短且急促的痛呼被尽数吞没在他的齿咬之下。我无法接受这突然之间的变故,这人出现的太突然,转变的也太突然,两厢结合更加令我手足无措。
双臂因为被钳制着,因此没有办法做到有效的反击,我只能撇头躲避着他如雨点一般落下的唇吻。额头,眼睛,鼻尖,脸颊,唇角……直至脖颈锁骨,无不是他掠夺攻占的对象,我弄不清他为何会这样对我,然我更不能就此承受。
手不能动,我还有腿脚,想到这,我抬起腿,照着他的命根子毫不留情地就是一飞踹,只可惜……
“小东西还是这么鲁莽,”在我脸上四处掠夺的双唇终于离开,可残留在鼻息间他身上幽然的味道却更加清晰,他放开我的一边手臂,转而用手指在我脸颊上画起了圈圈,他说:“你可知道,要是我那里不行事了,你的后半生岂不是就得守活寡?”他的语气戏谑,可也无法撇去他本身自带的冷酷和冰寒。
我缩着脖子,刚抬起的腿就被他相对的一条腿紧紧压下,没有底气地抬头与其对视,心中纠结着是否该接下他的话。可是接……接什么?守活寡?呃……我为嘛子要为他守寡嘛,他那里不行事了又与我有毛关系。
吞了口口水,我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他再度向我俯身,在我脸上画圈圈的手指转而摩挲起我的唇角,一下一下,他的手指不似林木那样的光洁滑腻,而是一种茧刺横生的粗糙,然被这么一只手按揉着唇蕾,竟出乎意料有着安适。
不安地想要逃开这不应出现在我身上的安适,才撇开的头就又被他扳回来,然后,不可预料可也必然的,两唇相碰,不似适才那惩罚性的一吻,他的吻轻柔而仔细,一时间竟让我忘记了去反抗。
先还只是彼此贴靠在一起,但见我没有反抗的意思后,他愈加大胆起来,呼吸纠缠,他喷吐出的气息有着烈日之下独有的灼热,亦如他突然滑出轻舔在我唇缝敏感处的舌尖,湿濡和灼烫。
被这份灼热烫到,我猛地回过神来,两手在他身前一阵乱抓,扭动身体以期挣脱开他的禁制,然这种做法只是更加快了他向深处探入的历程。被他堵住的唇齿发出一声声近乎呜咽的嘶喊,因为急于想要逃脱,脸颊自带了不安的潮红,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终于,我的反抗有了效果,他放开捏在我下巴上的手,银灰色的双眸里划过一丝让我望而生畏的寒光,在这道寒光的迫使下,我的挣扎也陷入一瞬的停顿,停顿过后,是我更强烈的挣扎。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推开,他在我身前只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眼中已收起适才那不明意味的寒光,然他银灰色的眸子里,即使是饱含温情的,也被它淡冷的色泽淹没掉。看着这双眸子,我没有逃跑的勇气,可也提不起半分直面的渴望。
不自在地撇开眼,我呼吸紊乱地说:“你认错人了!”
他向着我回迈了一步,单手抬起然后又强制着收了回去,瞥见他因为手起手落而在地面上留下的一抹淡黑色的影子,我心中无由就升起了些微的紧张。
“你在等人。”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可也着实是心不在焉,既如此,我也没必要认认真真地回答他。
轻点头,我说:“嗯。”
“等谁?”他问。
我说:“与你无关。”
咫尺处突然响起他的一声嗤笑,我抬头,惊讶地发现他已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而且相较于刚才那紧贴的距离几乎没什么区别。
他说:“你可真不听话,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对我说出敷衍之词。”他话音才落,紧接着我就感觉到下巴又被从前方而来的力道捏制住。
厌恶地撇了撇头,我说:“我听不听话与你有什么关系吗?我敷衍你又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对你据实相告?”语落狠狠刮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且嫌恶地道:“拿开你的脏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的手脏?”他伸出捏在我下巴上的拇指,自然而然地沿着我的上唇划过一道柔润的弧线,然后笑道:“确实挺脏,我这双手,可是沾满了你们旱魃的鲜血。”
听到鲜血这个词,我悚然抬头,可思来想去,旱魃的鲜血与我有毛关系?遂撇撇嘴,又悻悻地把头垂了下去。
对我的反应,他没有任何惊讶和不解的神情,而是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颇为冷酷的笑容,冷酷的笑容后,伴随着他更为冷漠的声音,他道:
“冷血的女人,任何人或事你都可以轻轻松松地置身于世外,总是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从旁看着别人为你焦躁伤怀感到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牙齿森白,同样阴森的话从他棱角分明的唇线间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枚致命的暗器扎在我心上。
怔愣地抬起头,目光恰与他投过来的视线相撞。远处黄土被偶然吹过的风卷起,树叶在头顶上唰啦啦演绎起了合奏曲,树影横斜间,他如同披了月华星光一样的银灰长发被卷着黄土的风带起,四散而飞。望着那四起的长发,作为背景的养龙场和身周看不到尽头的望天树海刹那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凌凌波光,而他那头随风飘逸的银灰长发,竟退去那层灰败,如同银雪一般和着星光闪烁。
下意识倒退一步,然实际做到的只是后背更加紧密地和望天树粗糙的树干相靠,手不受自身控制地抬起抓起一缕飘飞的银灰长发,握在手中,视线近乎与他黏在了一起,根本挪不开。
“我们……”我不知道我自己想要说什么,因为此时,身体就像是被另外一个生命体控制了一样,只能随着她的心意,她的思维说话、动作、问问题。我说:“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风停,世界因此而静寂,油绿的树叶在高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右晃动,脚下的树影也因此而斑驳不清。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眼神深谙,我更是不能把与他相对的视线收回瞥向别处。
在无休止的静默之中,我也开始把失心般的灵魂一点一点抽剥回来,发现自己问出多么愚蠢的问题后,我自失一笑,刚想眨眨瞪得酸涩的眼睛,骤然间,铺天盖地的唇吻又一次向我袭来。
*——*——*——*
小推荐小收藏,快快砸砸猫吧,码字无能了我~~(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不仅仅是勾引
我傻了,刚回过神来就又被惊得没有办法思考。不是惩罚,不是仔细,这次的吻只能说是他的迫切,一种久思而不得见后的珍重,一种失而复得后的毁灭。
他的双臂紧紧揽着我,双唇重重压住我的,令我根本无法呼吸,狂乱的吸吮,就好似我是什么美食,非要如此把我吸入他的肚中一般。还有他紧揽在我脊背的双手和臂膀,毫无节制的按揉险些就让我来个骨裂,然他丝毫也不顾念我的感受,就像是要把我揉入他的体内,拼命的揉搓属于我的每一处。
他的舌强行挤进我的味蕾,急速吮吻掠夺其间的所有,我的舌被迫与其纠缠在一起,霸气的男子气息使我在无知无觉间就深陷其中,特别是在刚才那熟悉的场景出现后,他对于我来说已不再是完全陌生,如他一样,我竟也产生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失而复得的感觉。
毁灭,我在同他一起毁灭。
欲拒还迎,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做着无甚了了的推拒,他揉搓在我脊背上的手也在越来越深的唇吻中缓慢上移,直至他的手掌托起我已经无力后仰的脖颈,一根根略显粗糙的手指犹若梳子般插入浅淡的发丝间,轻叩着我的头,他的动作让我再也逃不脱。
半抬着头,眼神几近迷离,他与我相同,也是半睁着一双星光似的眸子,其间流泻的感情我已看不透猜不清,只知道他的唇舌很甜美,他的吻同样甜美,他身上散发的霸气和淡漠幽香,也开始化作颓靡香艳。
一吻缠绵,悱恻得太久,我和他的呼吸都开始急促混乱,从他紧紧与我相贴的身体上,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急剧升高的体温,还有……顶在下体上的硬挺。突然觉得害怕,他给我的感觉不陌生是真的,可他之于我的的确确是个陌生人,如此这般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树下吻个没完没了,虽然感觉确实很不错,可素……
一条稍显年长一些的巨龙飞过,与我们只隔了不到一米远,飞过时豆粒似的黑眼睛定定向着我们的方向看了足有七八秒,然后转头迅速飞去。在它黑色鳞甲齐整的尾巴消失的一刹,我也彻底明白我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感觉是感觉,虽然我不讨厌和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接吻,但是做人还是要理性一点的,我今天来此的目的可是来找林木的,现在怀里还揣着向他买龙奶的银票呢。
怀里揣着银票?为嘛子这银牌还会动的?不不,那明明是一双手,一双滑入亵衣正在抚摸……抚摸……
抬手急急按住滑入内衣抚摸我胸部的那只手,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则下定决心似的猛力推向前面已经忘情了的男人,可我恢复理智的时间太晚了,忘情的男人就像是一只猛兽,你越是退缩拒绝,他侵犯的决心也就越狂傲,此刻我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根本没有推开他的能力,下巴上被重重咬了一口,一声痛呼之后已然红肿的嘴巴就又被他堵住,按在衣服下面的那双手也已不能控制,左边挺立一把被抓住,立时,一股无可言喻的酥麻以挺立顶端为中心向着四肢百骸蔓延扩散,身体里的力气也因此而一瞬被抽去七七八八,一时立在地面的双脚都开始站不稳。
察觉到我已不能独自站立,正四处掠夺的他长臂一收,我已稳稳趴在他的胸前,他身体上灼人的热度也更为真实的穿透衣服过渡到我的身上。
不可以,在放任下去,接下来说不定发生什么事,要是真被他那啥那啥哩……我可不想明儿冥祉传出一条副主去龙域买龙奶不成,惨遭一陌生男子圈圈又叉叉,不不不!怎么可能是副主被陌生男子叉叉,这话得反过来说:副主心血来潮在龙域之内又宠幸了一小哥儿。
天啊——我的人生为何会如此悲摧!
为了我的名誉不至于臭鸡蛋气味更加浓烈,我任由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内四处游移纠缠,待到他又次放松警惕,我再不做犹豫,一口咬下去,只听牙齿磕碰的声音,竟还是被他发现我的企图,不过,我还是有所收获的,舌头没咬到,他的唇角却堪堪被我咬下一个豁口来。
银灰发丝飞扬,他一把将我推撞到望天树干上,抬手抹了把嘴角,语气恨恨道:
“臭女人,下嘴怎么这么狠!”
我牙关紧咬,也抬手抹了把嘴角,鲜红的血汁,已有部分被我的舌尖卷入吞入胃腑之中。他的血鲜美可口,还有一总清淡的香甜。
香甜!?我低垂着的眼睛猛然睁大,我怎么、怎么可以把血想象成鲜美可口,而且……还香甜?明明就是血腥气十足的!
神思恍惚了一刹,抬头回视对面的男子,他正用手指轻柔地拭去嘴角最后一抹血渍,而后微笑着向我而来。抬手,他把转移到他手指上的血渍缓而慢地沿着我的唇线抹在我的唇上,而后眼角含着冰冷的笑意道:
“是不是觉得我的血很甜美。”他的问题不是疑问,而完完全全是肯定的语气。
我即刻摇头否定:“才没有!”他居然连我心里此刻想什么都知道……?
擦过鲜血的嘴唇很红很红,从他如镜面一样银灰色的眼睛里,我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容和血红的唇蕾,以及被风带起好似也被血染过一样的发丝。
无法相信他眼中倒映的身影是属于我的,被吓到似的反射性与他错开目光。被日光照射的油亮亮的绿色叶子,晃得我有些眼花,从远处收回视线,突然感到头晕晕的,眼花的程度也更严重了。
回头望了一眼只是盯着我不发一语的陌生男人,我向着望天树另一边的方向挪了挪,他没有阻止,心下愈加大胆起来,直接迈出他的控制范围,刚升起一丝喜悦,眼前陡然间被笼罩起一层挥之不去的雾气。
事出突然,迷雾重重,我向着虚白处迈出一步,脚下忽而也开始虚浮,头重脚轻,就像是刚得了重感冒的病人。身体左右晃了晃,我直接怀疑是陌生男人施了什么法咒才令我深陷迷障之中。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后仰倒地之时,身后突然被人拖住,淡漠幽香,我更加确信是陌生男人迷惑了我的去路,可想要迫问的时候,大脑已然是一片混沌,很快就人事不知,在失去所有意识的前一刻,我听到不远处正传来踏裂干枯树枝的脚步声,脚步声急切迅速,我想,那应该是属于林木的……
……
空山鸟雀齐鸣,静水游鱼荡石。耳边有汩汩泉水流动敲击池底卵石的声音,偶尔会听到一声龙嘶鸟鸣,风过耳畔留痕,树叶沙沙的声响合着心跳的节拍,脸颊被暖暖的阳光也烘烤得暖融融的。
头有些痛,抬手挡住射在眼前的阳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粘滞的双眼张开。黄金一般的太阳光线直直从高空射下,绿色的叶子在阳光下的颜色浓烈得让人窒息,偶有粼粼水纹的亮圈晃过,周身的安谧。
长舒了一口气,疑惑于自己这是身在何处,更是疑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身下所躺的是一块巨型黑石,保持着躺卧的姿势微微侧了个头,本想循着泉水之声看看是怎样的一泉溪水才可发出如此动听的空灵音乐,却在转头的一瞬,视线里充满了一个静立风中风姿卓著的身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银灰色的发丝在日光下幻变成银白色,修长的身形,水波荡漾在他身上形成点点雪白的圆圈,他是那么的耀眼,这一幕,不知是跨越了几千年。
心中莫名的堵闷,一股酸涩在眼眶里泛起,大脑也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工作,明白自己为何会昏睡,只是诧异于他没有趁着我昏睡之时做些啥啥禽兽之事,呃……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双手并用才好不容易强撑起身体,头依旧有些昏沉,特别是在看到红色的物体时,总觉得在体内有一泉无名游体从四肢百骸直冲涌向头顶,令得身体总是无来由的被一波一波欲望席卷。
晃了晃晕眩的头,脱去不久前血色光泽的头发依旧浅淡,伴着我的轻晃,耳侧一缕发丝应势垂落。无神地盯着近乎透明的发尖出了一会儿神,头顶的阳光突然被身前插入的一大片阴影遮盖。
缓缓抬起晕沉的头目视向阴影的主人,背光的脸上看不出他的形容,眼中尽数被他披着银辉一般的的长发占满。
隐隐吐息一回,我道:“这里风景挺不错的,你是打算在这花前日下里勾引我?”挑眉挑眉再挑眉,喵了个咩咩的,为嘛子眉毛挑不起来哩?
仰头和他掩藏在暗影下的目光对视,我尽力想要显得轻佻一些,可我那不争气的半边眉毛此时此刻说啥子就是挑不起来,而且越是想要做出挑衅的神情,脑中的阵痛就越是剧烈。
“你说的不错,”他说,“只不过我不仅仅是想要勾引你……”语未落,我已经被他重重地压倒在巨石之上,冰冷的温度,如剑芒一般刺穿全身。(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嗜血情怀
他唇蕾鲜红,还由自带了适才我咬他所残留的血痕,只是血色被日光清风所风干,残红之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紫黑。眼中落入那已经结块儿的血红,我竟忘却了挣扎。
轻咬下唇,已经结痂的伤口处立时就又涌出了源源血流,我诧异地紧盯着他每一个动作,却见他眼角略带冰冷的一笑。
他突地垂头用带血的双唇稳住我,直到毫无热度的血液浸透我的唇齿,他才似达成目的一样恢复与我对视的距离。微微惊愣地启开唇齿,血马上就形如流线一般穿喉而过,不解于为何只一个小小的口子就有那么多血涌出,但我得承认,面对他的血,我做不到淡然,那是一种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深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仅没有抵抗力,他的血,能够令我晕沉,能够令我迷陷,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我无法解读的欣喜若狂,是嗜血者见到血液后的欣喜若狂。
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所震撼,我一瞬不知道该如何正视这本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的欣喜若狂。我真的很喜欢他的血,甜美而充满诱惑,是对内心潜在欲望的诱惑。他银灰色的发丝随风飘舞,偶尔划过我的脸颊,忍不住伸出手捉住一缕,我只顾盯着他愈加鲜红的唇瓣,感受着嘴里由自散发着血腥之气还未及全数吞咽的血液,我想要更多,更多属于他的血液。
他眼角的冷笑更见深沉而浓烈,可我视若无睹,我的眼中脑中,除了他血色的双唇,此刻根本容不下其他景色。
攥住他头发的手紧了一些,他缓慢地伏低,与我靠近,攥着他头发的手就更紧了些,一紧再紧,终于,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欲望和冲动,紧攥成拳的手猛然一收,他没有出现任何本能的抗拒,而是就着我的拉拽顺势压倒过来。
他鲜红的唇色在瞳孔里一再放大,血一样的红色冲击着视觉和大脑,不经思考的,我居然张嘴一口咬住他的双唇,没有丝毫松懈,心中就想这样一直一直的,直到我把它们尽数吞下。
他,是属于我的……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视线再一次出现昏睡前的模糊,味蕾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之气,我不讨厌这血腥之气,相反的,我想要的更多。一口咬下去,有大量的鲜血和不久前的涓涓细流相汇合,尽数被我吸吮到口中,我的做法没有遭到他的抵抗,心底的一处被触动,我莫名的兴奋起来。
体味着口中从他双唇之上过渡而来的湿粘血液,之于身体的兴奋,我的头脑是混乱的,而做着吸食动作的口齿更是不可思议的麻痒和肿痛,好像正有什么东西在牙齿之间滋生,尖锐的,一丝一毫将我所有脆弱的意志剥夺。
终于厌弃了这种饮血方式,我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陌生银发男子,视线不期然落在他傲然颀长的脖颈上,一股闷滞的感觉从喉头直冲下体,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力气,我只翻个身就将银发男子按实在身下石板之上。
体位这么一变,本来任随我饱食血液的男子身体猛然一僵,瞳孔骤然缩紧,只眼含暴戾的直直盯着我,盯着我接下去的每一个动作。
我头脑昏沉视线模糊,无法捕捉到他神色之间的转变,还兀自无法自拔地锁着他那片白皙整洁的纤细脖颈,无意识的缓缓俯靠过去,直至,我可以通过嗅觉闻到从它之上散发出隐隐的体香。
和他身上带着的那种淡然幽香不同,他的体味有着木樨的美好,有着昙花的独特,亦有着麝香的久久不绝,几相缠绕,竟是我无可逃脱的极致诱惑。
张开嘴,我不知道我这个动作究竟饱含了怎样的意图,可是当唇内两枚纤长森白的獠牙深陷在他白皙的颈项之中后,那无法泯灭的快感使得我有一瞬的清明。
我居然和僵尸一样,在吸食他的血液!?
惊讶,不可置信,诧异,种种相互关联着的情绪在脑海里交织出一面镜子,我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此刻的我,可怕而真实,惨白的面孔,张狂肆意的淡金色长发,森寒的獠牙齿咬着面前一片白嫩的肉质,而病态的唇角,正源涌出一道道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血流。
不相信那个正在吞噬银发男子生命的怪物就是我,可是……我猛地瞪大一双堪比牛目的眼睛,呈现在镜面里的那个淡金长发的女人面目也就更加的狰狞,有瞬间的停顿,然清明眨眼之后就又被混沌与嗜血的欲望填满。
我想要他,不仅仅是他的血……还有他的命。
在这一刻,我体会到吸食血液的快乐,这是一种可怕的快乐,我想,梦魅儿当初在吸食我血液时,她心存的那份快乐,不会亚于我的。
害怕、恐惧,但我停不下来,只有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体里过渡血液,我才能填补这一刹空虚的心灵,旷世的孤独,血染千里的孤独,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在悬崖绝壁间徘徊的孤独,不知何时,血液已合着眼里滚烫的泪水一同流进干涸得只剩下血液的味蕾。
咸咸的,一点都不好吃。
“……小叶子……”
久远而真切的一声召唤,我深埋皮肉之下的獠牙陷入呆滞,然后懵懂地将其一点一点从皮肉的宣软间拔出来。有血液沿着牙齿中的骨质倒流,想要吞噬血液和灵魂的欲望越来越低靡,可身体深处却随之越来越热。
轻缓有力的声音,不再如适才一样冰冷间夹杂的笑意。口中血腥的味道渐缓减少,直至消失不见,然齿间咸湿的味感,却愈见鲜明。
朦胧着一双眼,水雾弥漫中只看到银灰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出银白的光泽,他的眼瞳,掩藏在那片银白之下,使得本就视线模糊的我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
是他在召唤我,是他,他知道我的名字……?
有一只手轻柔的托起我还残留着一丝干涸血液的脸颊,粗糙而温暖,厚厚的老茧令人产生一种厚重的安适。
动了动唇,想要问出心中的疑问,可被这么保护一般的抚摸着,卡在喉口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
半支着身体,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发梢纠缠着,就好像在预示什么一般。
静默在彼此之间逡巡良久,终于在我快要无法用手臂支撑的时候,听他说道:
“明明是你抛弃的我,为何你却要摆出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更恨你。”
眼神闪烁,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却听到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在说:不!我没有抛弃你!真的没有!
心底的那个声音很激动,身体犹如突然被两个灵魂所占据,这种感觉并不好,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抬起一只用于支撑着身体的手臂,抚上心口,闭了闭视线朦胧的眼睛以期减少头部因为这阵目眩而带来的疼痛感,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觉胃腑翻腾,不一时,一口血就喀了出来。
皱皱眉,这血吐得也忒豪爽,刚吸进去的血也没见有这分量。心疼之余,我看了看被我吐了一身血的的银发男子,可惜视线跟带了零下二百多度的老花镜似的,根本看不出他态度好坏,只觉眼前血红的一片,晃得我眼中一阵发绿。
身体因为发生了太多不期的事情而疲惫不堪,我拿下放在心口的手,在吐出的血上胡乱抹了几把,然后竟糊里糊涂地道起歉来。
我说:“对不起……”手掌触摸到黏滑的血液,蹭了蹭,“没看清竟吐了你一身血,我……我帮你擦擦……”头跟着疲乏的身体晃了几晃,然后强打起精神又是一通胡抹乱擦。
已经记不得陌生男子最先穿的是什么衣服,这时看去只见红白交织,红的自是我呕出的血,而白的……我重重抹了几下,直把白花花的一片涂上一层浓稠的血红,男子在他刚刚的那番话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挺挺地躺在那,任我为所欲为。这时见我越涂越红,他也没有任何反感,不但没有反感,反倒在片刻之后,从他口中,传出不真实的一声呻吟。
呻吟?我惊!然头脑的惊怔只停留几许,就被手上黏滑之下细腻的触感所吸引。
我不知道,就在刚刚我莫名僭越他血液之时,身体也正在被一股难言的热火所焚烧,火气带出的连锁反应,我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的上裳剥了个干净。
由此可见……我这个女人当得可真是……唉——果然是歪书看多了,成天想着反受为攻,致使此情此景……女人太主动,真的不是啥米好事!
由此可见,那白花花的,不是别的,正是男人的胸脯。弄巧成拙,我本是好心想要把呕在他身上的血擦干净,结果适得其反,越抹越花不说,还把他摸出了感觉,我、我……这让我这从未开过荤的,如何自处呐。(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自己动动(C+)
是的,我是语言毫无禁忌,我是从不避讳男女之间的话题,甚或是拿着荤段子开玩笑都属家常便饭,但我却绝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特别在男女之事上,我不会勉强自己去将就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我拥有记忆以来,还从未有一个男人将我哄骗到他床上的经历,即使,是那个曾经将我弃之如履的男人。
所以,我没有任何经验,我所懂得的一切,都是从某些歪书上得来的……很悲摧是不是?
一时失神,覆在男人胸前的手拿开吧,我不好意思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可是不拿开……只觉血气上涌,直接从脚底板红到了耳朵根儿,想我芈陶叶何时这么窘迫过,我一向自认脸皮足够结实,然此时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脑中已乱得成了一团糨糊,正自我徘徊不定期间,忽觉一股彻骨的凉意正从我的腿侧缓缓沿着身体形成的曲线漫爬向上。红着脸懵懂地去寻找那彻骨凉意的来源,可是刚侧了个头,就被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掰了回去,目视这只手的主人,一时脸上的热度有增无减,同时,身体内从始至终翻滚着的热浪更似烧灼了,竟有种置身水深火热中的错觉。
银发男子一手沿着我的腿侧缓慢而有节律的攀爬,另一只手则顺势勾住我的脖颈,微一用力,已将支撑在他身体上方的我拉向他的胸前,血红的颜色瞬间占据了满眼,被这浓烈的颜色所冲击,体内灼热的浪涛一波波汹涌袭来,直让我觉得世界都跟着旋转。
金色的阳光,油绿蜡质的望天树树叶随风轻摆,吹起不远处溪面上层层微澜,然这一切,我已视而不见感而不知。男人圈着我的脖子将我揽到他面前,眼睛已由他的脸替代了那一大滩血迹,可是血的味道依然萦绕鼻息。
唇尖被蜻蜓点水般的轻舔,身体霎时僵硬,我努力大睁眼睛想要看清如此对我的银发男子,却听他夹杂着湿热温度的呼吸声从耳侧钻进耳底,他的呼吸自成一种难以抗拒的媚流,同身体内兀自灼烫的波涛相撞,好似有火花在霎时间绽放无余。
身体不自觉发出阵阵不可泯除的虚热,这虚热让我心烦意乱,本能地想要寻找能够降低这份燥热的物体,无疑,银发男子就是这么一个现成的冷源发散体。他的身上无形之中总是被一股冷寒萦绕,亦如他眼角总是掺杂了冰冷的笑意。
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双手不受控制地攀附到男人身上,舒服的温度让我迷恋,心底,有一个声音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上面的话,使得本要克制的我,忽而连克制是什么都无法参透,只随心所欲,想把他身上的凉爽,占为己有。
于我,他的身体是一种诱惑,他浸满冰雪的笑容亦是一种诱惑,而他嘴角不时渗透出的血液馨甜,更是一种莫大诱惑。
迷离的目光中映入他的唇,线条分明且也冷酷无情,血液染就的唇角由自带着一抹戏谑和……心疼。看不懂他脸上饱含的深刻情感,我只想迅速马上的,把那两片带给我极度诱惑的唇瓣吞掉,吞掉,一口就吞掉!
我真的这么做了。在男人的注视下,麻木的双手不自觉勾住刚刚被我齿咬吸食过血液的脖子,然后情不自禁的,向着他离得极近的身体,贴靠过去。
男人着衣的身体看似纤薄,但当我紧靠过去以后,又觉得他的胸膛比其他任何一个男人的都要宽广……呃,话说除了他我还试过其他男人的胸膛。
咳咳,箭在弦上了都,还有时间想这些!
双手贪恋他结实的臂膀和身体,体内的虚热越来越胜,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欲火焚身。对!欲火,我想要他,本来是被身上的男人所引逗,可现在的情景,明明化身为狼人的那个是我!
男人身上丝制的衣料舒适凉滑,我的手在他的背上游弋,然这份吸引远没有他身体上散发的体温具有魅惑。
游移寻找,手不期然滑到他的衣襟处,穿过衣襟,手上他的肌肉纹理更真实的传达到我的感官细胞。精神一阵,僵硬咬合在他唇上的牙齿随之加重力道,立时,有愈加浓重的血腥气充斥鼻息。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可我知道我想要什么。松开紧咬的牙齿,勾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稍稍松懈,但我绝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一双眼魔障了般,紧锁着他艳红的唇,然后慢慢慢慢的,伸出舌,舔上去,感觉到唇的主人一僵,我又试探地舔了一下,好像发现什么美食,接连探索之后,我再次扑过去咬住男人的唇瓣,然后一点一点的,用力把舌尖探入他的唇缝,挤入他的口齿,与他的舌奋力纠缠。
好像有什么在引导着我,一步步,占据他的唇舌,褪去他显得碍事的衣服,然后不知怎么的,一个翻身,男人就被我压在了身下,单腿跨坐在他的腰腹处,立刻,有硬硬的东西抵住我下坐的趋势,擦碰到下体的敏感,我不可遏制的发出一声轻呼,呼声中注满情欲,在这一声轻呼后,我清楚的感觉到覆在我双臂之上的手瞬间收紧而且变得灼热。
哧的一声,我身上残留的衣服也被尽数剥下,带着阳光气息的风立时包裹住我的身体,有一瞬的清明,可眼睛在看到男人精壮的身体和血染的红唇后,欲望与迷惘重新席卷回来。
身无一物的我们就这么以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停顿一秒,很快的,男人率先回过神来,两只被血烧腾得滚热的手撇开已经扯裂的衣服,转回扣住我的腰侧,重重将我按坐在他坚硬如铁的灼热上。
眼前刹那的空白,然后,整个天空响彻我如被撕裂一般的尖叫,
我痴傻呆滞地死盯着几棵望天树遥遥的摆动着枝叶,耳朵中却只剩一片嗡鸣,仿佛刚才的那声惊叫并没有发出,而是直直穿透回自己的耳膜。
身体因为下体被强行挤入的硬物颤抖不已,灼热的手掌沿着腰线缓爬向下,好像是要仔细描绘我的腰型一般,直至他的手指嵌入我们下体的相合之处。
我一惊,呆滞的双目由远处的望天树上收回来,垂低直视眼睛丝毫不浸热度的男人。下体嵌入的手指慢慢被抽出,然后闪着钻石光芒的指尖就举到了我的眼前。
银发男子笑得邪恶冰冷:“看看,这是血吗?”因为讶异微张的被闪着钻石微光的液体涂抹,有一种怪异的味道立时被吸入气息,“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居然还叫那么大声。”男人眼中一瞬闪过蔑视,可随即就被更深的悲愤所淹没。
什么!?不是第一次?下意识向着我和陌生男人相合之处移去目光,一时没有追究为何要与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做了这事,只不理解,我竟然不是第一次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第一次,难道在没有记忆的16年里,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例如我被强X了?不不不,拔会那么惨的,一定是落红被奉献给了哪次体育课!对,一定是这样!!
有些气愤,和一个陌生男人圈圈又叉叉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嫌。
情欲满满的身体突地冲入愤怒,我收起软软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然后不管不顾地支撑在男人光裸的小腹上,身体抬起,酥麻和软糯立刻让我无法再继续,但在稍憩后我还是用尽力气把与他结合之处分开。
硬物擦碰内壁,我很有感觉,就像是吃了媚药一样,在与他分离的同时,我又希望被他更深的插入,可这不可以,一次错误也就算了,我不能让这错误更严重下去。
支撑在男人小腹上的手最后一次用力,我终于摆脱掉由于内壁擦碰所带来的焦躁,可同时,一声男性低沉黯哑的呻吟突然让我的身体陷入僵硬。
很快的,肩膀就被两片火灼似的包住,然后硬生生的,我又被按坐下去,比上一次还要深的,我的内壁紧紧包裹住他的热硬。
清醒对我来说太困难,水雾弥漫的眼睛迷离异常,可我还是清楚的捕捉到,男人身上不同于刚刚的冰冷,那是一种我更加无法揣度的纠结。
放开我的双肩,男人拍了拍我跨坐在他身上的腿,声音黯哑道:“乖,自己动动。”
自己动动……?动什么?
大脑迟钝了,可身体到了这个时候,却聪明敏感无比。男人只这么一提醒,我就真的随了他的意,轻轻扭动腰身,带动着与他结合处也是一阵晃动。
男人的呼吸变得越加粗重,我也感受到缺氧的折磨,拼命汲取被太阳烘烤的热烫的空气。
每一次的晃动都会带来更深的欲望,我想获得更多的快乐,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加快晃动的频率,但身体明显已经吃不消,只几次,我就感觉身体软的像一摊水一般,若不是男人适时抬手握住我的腰,恐怕我早已软倒在他的身上。
“换……换个动作……”男人声音嘶哑地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你这是想咬死我
我脑中已经形成了习惯,只会前后左右的晃动,至于他说的换个动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连一直敏锐的身体也失去了导引。
不过,看到银发陌生男人在我的身下发出一声声呻吟和快乐的低喘,我真的……和他一样快乐。
撑在他的小腹上,重力造成一个弯弧凹陷,俯身靠近他,轻吻他结实的胸膛,我同样嘶哑黯沉着声音,问他:
“该怎么做……”唉——十几年的小黄本子是白看了!
男人喉中溢出轻笑,带动他的胸肌也是一阵不小的振动。听到他的笑声,我本能地感到不高兴,就好似自己的技术被人藐视了一般。
起身,想要咬断他发出嘲弄的喉咙,可是霎时身体就是一软,穴避湿滑的擦过他的坚硬,有糜靡水声从彼此相合处传出,声音与触感两厢刺激,我脑子被轰的只剩下一片茫白,和……无边无止的快乐。
终于,我终于知道他让我换的是什么动作。
两手重新在他腹上支起,然后缓慢而带着探索的,试着抽插了一次,果然,这感觉果然比晃动还要舒服。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放荡的事?!
事实上,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太多,从始至终,我都像是沉浸在一个梦魇之中,只顾去满足内心潜藏的另一个自己,满足另一个自己的欲望。
很明显,男人也很喜欢抽插的这个动作,我的听话取悦了他,配合着我的抽插,他弓起腰身,尽量与我无缝相合,好似要融为一体般,腰间他的手,也像嵌入了我的身体,纤白的腰肢,生生被他掐出一片五指红印。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在我主导着他达到快乐的制高点只一次后,我便败下阵来。软软地趴在他汗水淋漓的胸口,粉白的两颗石榴果因为充血而变得红艳无以附加,枕在两枚突起的其中一颗上,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蹭,因为我的动作,石榴果比之刚刚更挺立坚硬起来。
脑中一片虚无耀眼的白,听不到周遭自然给予的声响,我能够感触的,只有他身体的变化,以及他胸口能够把我融化的汗水。
女人就是如此,只要和不是很讨厌的对象那个啥,末了都会产生一种依赖感,何况,这“陌生”的男人对于我来说,还并不陌生。
伏在他满是汗水的身上,体会着在身体内四处流窜的酥软快感,我不想动。有一双手安抚似的抚摸着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脊背,就如同在爱抚一只听话的小猫。
很想问一问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可实在没了力气,只想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去,可我迷糊了没多久,深埋在体内还没有拔出的男性分身忽的又硬了,本来,它刚刚因为才射了一次已是软下头去了的。
察觉到这一变化,我迷糊得已经黏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不无意外的,我紧张的视线落入他深邃的眸子里,同发丝同色系的眼眸,本应有些空洞,可我就是如坠深不可测的山谷之底,再怎么出手挣扎,也握不住崖壁的一块石头。
正在我无措彷徨之际,本来在脊背之上做缓慢抚摸的手瞬间收紧,严实地将我压在他的胸口,同时,彼此结合处也再度紧紧密合。一声闷哼,溢出口中的却是一句流泻满满欲念的呻吟,闭嘴咬牙,最后的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发出这么**的声音。
男人翻身将我覆到身底,适才还是我占有的主动权现在被他牢牢握去,然我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一个是体力不允许,一个是内心不允许,我想,我现在一定特遭人厌弃,试想一个和不认识的男人滚大石头都能滚H的女人,还谈什么让人喜欢,嗯?谈神马!
弓身,插入,摇摆,呻吟,沉吼……靡靡之音交响,掩盖了不远处溪水激荡黑石,眼中除了火花四溅营造出的耀眼茫白,我看不到周遭的一切,什么波光潋荡,什么望天翠叶,什么金角巨龙,全全从我的视线内消失,意识所剩无几,相较于银发男子的性致勃勃,我已经有些难以支撑,因此在经过几番折腾后,我就只剩下喘气儿的份,而银发男子……喵的,他是有几辈子没碰过女人了,敢情是拿咱当充气娃娃使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总之,我没有坚持到最后,我不知道他究竟要了我多少次,更不知道被他进入了多少次,我只知道,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西天之边,正有一轮红日冲破云雾喷薄而出——我终于,看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身体痛得好似不是自己的,腰身就像是要折了一样,被车轮碾过也不过如此吧,我想,我相当于受了半次腰斩之刑。动了动酸痛的身体,随着我的动作,身上覆盖的丝质衣料也随之轻动,一朵朵褶皱组成的花蕾竞相开放。
抬手扯住覆在身上的衣物,表情郁堵,无法相信昨天所发生的一切,更是不愿相信我和一个陌生男人做了那种事,而且,还没有反抗,而且的而且,何止是没有反抗,我好像……还很主动……
终于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下意识不敢看自己的身体,紧紧闭上眼睛。
会穿衣服吗。不会穿衣服吗?会穿吗?不会吗?会不会……?
犹豫纠结了半天,我终还是睁开可眼睛,然后……就看到……
火红的一轮金乌展开它金色的羽翅,立时,金红的光辉洒满大地,同样被洒满的,还有我的身体……
何止是赤裸,简直就是……倒吸一口冷气,满身种草莓也就算了,红痕居然都是少数,遍体的,竟都是片片紫黑色的伤痕,更不用说不堪入目的下体,我究竟,遭到了怎样的对待?不!这是虐待!
难怪身体跟散了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人强了呢,谁能理解,当时是他先行勾引我自愿上钩,唉——做女人做到我这种地步是不是太二了?不明不白就跟一陌生男人滚了半天一夜的石头,说出去,我情何以堪。
如前所想,幸好这里没浸猪笼的说。
宝贝爹地们,女儿不活哩!
悲叹了一通时运不济,抬头去找那个把我祸害成跟紫葡萄似的男人,然没想到,只一抬头,我便陷入他眼神编制的罗网之中。
“你你你……”喘了口气,我说:“你怎么还在这!?”
男人微笑,带着危险的冷笑:“享受够了就赶人?果真是你的一贯作风。”
我不懂男人的话,表情难免有些呆滞,消化了半天,我才与他撇开对视的眸光,说:“听你的意思,好像认识我似的。”可惜本大人根本不认识你是谁。
目光闪烁,撇开彼此的对视,视线不期落在相互缠绕揪扯的头发上。同样轻浅,可他的发丝是近乎银白的银灰色,而我的,则是极浅极淡的不金不黄,难看死了。
想到这,本来扯身上所盖衣服的手转过去拉扯自己的头发,以期从纠缠中解脱,可当视线落在和身体一样青紫的手上时,我震惊了。
“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目光凝滞,大片的於痕,可想而知那是下了多大力气,“这是你……吻的……还是……掐的?”我把青紫的手举到他眼前,一动不动只等着他的回答。
刚刚因为日光的关系,我并没有好好去看自己的一双手,虽有些疼痛,但想着昨天的事,被压到撞到都是有可能,但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因为,哪有撞到会撞出牙印儿的!
一手指着另一只手,空寂的山谷中瞬息间爆发我的怒吼:“你居然敢咬我!”那个,应该是咬的吧……
男人冷漠微笑的神情有一瞬破裂,很快恢复噙着冷笑的面具:“你不是很喜欢吗?你昨天可是说过,很喜欢我的服侍。”
“呃……我说过?”还服侍?他服侍我?如果他是说想送我去地狱,我倒是很愿意相信。
他自是不会和我追究我情动之时所说的话,不过他的话倒提醒了我。
银灰发丝微动,男人已从我身边坐起,而且不知何时,他已经穿好了里衣,目光撇过盖在我身上的外套,他起身离开黑色石板,阳光下他的侧脸,要柔和温暖许多。
见男人背身走向那池粼光溪水,我迅速歪身抓过被扔出去老远的衣服,不无意外的,老胳膊老腿儿一阵扭疼,当然,下面山重水复密林茂草也不免要痛上一痛,不过,只要衣服到手就哦壳。
可是……望着手里那被称作衣服的布条,难道我要穿着它回副主府或者找林木买龙奶?先别说遇到林木或是副主府那帮子男旱魃会怎样,就现在,我要是敢穿着这布条在面前这银灰头发的面前溜达一圈,我想我下半辈子都无法人道了。
可是,除了手上几件裂帛,我就再无其他的东西可以披挂了,当然,这要除了身上盖的这件……是啊,虽然不是我的,但总算是件完整的不是?
这么一想,再不犹豫,迅速穿上男人的外袍,如有所感,就在我把袍子最后一个系带扎紧后,男人便转过身,正对着我,看到我穿着他的衣服没有丝毫异样神色,想必我的那堆破布头他是早有所料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浴春园头牌
穿好衣服,虽是他的,而且除此之外贴身空无一物,但我也不尴尬,只是想起不久前的事,脸上仍阵阵发热。
翻出破衣服内的一叠银票,拖着过长的袍摆我晃晃悠悠地从黑石板上站起来,本想露出个不甚在意的笑容,可浑身没一个地方不痛的,结果笑出来后比哭还要难看百倍。
颇有顾忌地向着男人挪了一步,从一叠银票里抽出能有十张,如果按一张一千两算的话,十张怎么也够一万两。天!一万两?虽很是肉痛,但我已将其甩向陌生银发男子,收也收不回来了。
有些莫名地接过,男人先是看看我,而后视线才转到手中的银票上,而后,竟是扯唇一乐。
皱皱眉,没想到男人会是这个表情,原以为他会不知所以或很惊讶呢,不过没关系。
我说:“你刚也提到了……你、你服侍的很不错,我很高兴……”说着垂下眼眸,男人的目光实在太犀利,如果再这么继续盯着看他,我下面的话真的说不出来。我说:“你让我……很舒服,所以……这钱是赏给你的!”说罢,不容喘息即刻转身,很想马上逃也似的离开,可身体的疼痛却让我钉在转身的一刹说什么也动不了。
“……谢谢客官的赏赐。”没想到,片刻的沉默后他的回答居然是这个。
“呃……”一时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可脚下比灌了铅还难受,一步也迈不开,沉默尴尬让我本就红热的脸更加发烫。
“既然客官如此满意,不如以后多多照应姜姜的生意。”银发男子的声音突然在耳侧响起,他竟神鬼不知的站在了我的旁边,我惊然侧头,却不知他离我已经太近太近,近到我刚一转头,嘴角就擦碰着划过他的脸颊。
他的脸同他的手一样,没有活的声息,冰冷彻骨,但在繁热之中,却另显一派舒适。我僵硬地挪着视线试图寻找到他的目光,可离得太近,他又太高,我至多看清他石雕漫刻般的鼻尖。
木着脖颈,我结巴道:“你、你叫姜姜?”
正疑惑这么风度绝然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弱智的名字,就觉自称姜姜的男子抬手摸上我木然的脖子,轻轻摩挲着,他说:
“不错,我就是浴春园头牌姜姜。”说着,唇角斜勾,竟露出一个绝世邪魅的笑容来,伴随着他眼角天然的冰冷,自成另一种绝美风华。
顺着他的话我麻木的大脑艰难地思考起来。浴春园?为啥子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捏?哦!对了!当然是听过的,就在倾城雅悦的斜对面,差点把我验明正身的那个妓院——我对秦楼楚馆啥米的记忆力向来不错——没想到啊没想到,原以为那里边顶多就是养鸡的,此刻看来,鸭子的质量也是不错滴。
向后退了一步以便更好的打量银发男子,他说他是浴春园的头牌,如此想来有个那样的名字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从样貌资历看,说他是小倌的这种说法无可挑剔,但他的气质,却完全无法让我将其与小倌这个词联想到一起,还有他之前说过的许多话,都证明了他此番介绍疑点重重,然他收下银票时的坦然,却让我又不禁去相信他是小倌的事实。
脑中思绪纷乱复杂,面前姜姜却是一笑,他说:“日已高升,如果小叶子贪恋姜姜的侍人技术,大可再在这里流连一天一夜,”末了还不无挑逗地补充说道:“这里地处偏僻,也不用担心被谁发现,即使真的被谁发现,就凭小叶子的权利,想必也没人敢说什么。”
他的一番话说下来,更是让我惊讶异常,我忍不住低声叱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若他知道我是黑暗之城的副主,那他也只是知道我名为梦魅儿,又怎会称呼我为小叶子,而且,小叶子这个名字实是诡异,无论它出现在何处,都使得我莫名心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姜姜扯唇露出一抹不似微笑的的笑容,有些冰冷,却是说道:“是昨晚小叶子情动之时自己说出的,难道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我当然不记得,我要是记得我还问你作甚。
抬手揉了揉眉心,脑中纷乱复杂的思绪不但没有理清的迹象,反是更混杂了。我摆了摆手,略显疲累道:“既然如此,你我只当没有发生昨天的事情。”既是浴春园的头牌,为人处世的功力自不会太弱,我相信我已说出这句话,他也不会多做纠缠反驳,可是……
没过多久,就听立于身侧的姜姜发出一声冰封般的冷笑,道:“当然好,本就冷酷无情,又何必装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说罢又是一声冷到骨子里的哼笑。
我讶然抬头,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他的话,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一样,然在我有限的记忆力,我真的找不到一个和他样貌气质相匹配的人物,何况,我到得这黑暗之城中才不到半年,又怎会结交他这一身古质风雅的男子。
想要质问些什么,男子却突然转身,下到纯黑石板之下,有风掠起他银灰色的发丝,晨光之下,他身上好像也笼罩了一层淡银的光辉,让他的整个形象都开始变得不真实。男子疾步前行,不消一刻就消失在了繁密浓烈的绿围之中,独留我一个人傻傻站在那里,目送他的离去,而眼前不知何时突然幻化出一副似曾相识的场景,也是这般,他赌气般离开,我却心如刀绞般目送着他离去,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求被无故怨恨的极致痛楚。
许久才从怔忪中走出,一切彷如男子的消失,犹若什么也没发生过,如果不是身上遍体的痛楚,我还以为从昨天至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长长地吐息一回,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不再那般疲乏,可当我望着不远处重重环绕着的望天树后,我的心情再度抑郁。
天呐——我要怎么走出这座树林形成的迷宫啊——
正当我惆怅于该怎么寻找出路时,一条眼熟的小龙从姜姜消失之处急速飞来,然后很快的,濡以沫那对黑得都能闻到煤渣味儿的翅膀也出现在了视线里。
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心中疑问更多了些。昨天至适才姜姜离开之前,所有金角巨龙经过,可濡以沫那货恁是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而现在姜姜走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濡以沫就找来了,我不相信会是濡以沫和姜姜串通好了要算计我,可是,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些什么。
目视着濡以沫飞近,他神情中除了恼怒,更多的是焦急。如我所想,刚飞到我面前,还没停稳,劈头盖脸的臭骂就向着我席卷而来。下意识抖了抖嘴角,但很快又觉得好笑,从濡以沫的反应看,他没有算计我,可他为何才找到我?想来,姜姜的小倌身份,着实是不可尽信的。
濡以沫大家长似的痛批了我一顿后,见我竟没有顶嘴,他忍不住闭了口停下来,眼睛在看到我身上的男子外袍时脸色霎时由黑转白再转红,似乎看出了什么,但又不敢确信,他征询似的问我:
“你、你……发生、发生了什么事?”问完这句话,他的脸更红了,很明显,他已经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可无论他是怎么想的,此刻的我都不想承认,同时的,我也不想说谎,何况,我是副主,他无权质问我,倒是我,大可治他一个疏忽值守之罪。
艰难地转了个身,如玉带般横卧山谷之中的溪流离我并不远,但我真要走到那里,却用了我足足半刻钟的时间。在溪水旁蹲下,伸手掬起一掊透明散发树脂芬芳的液体,整个拍在脸上,混沌的大脑在冷水的刺激下,总算不再那么混沌,可当我从波纹缱绻的水面上看到那个面色红润而且娇艳羞涩的女人时,我还是不可克制地惊讶了一把。
天,那是我吗?为啥子一点被人那啥米的哀痛也没有,反是呈现出一种爱情滋润下的娇羞俏丽?我是有多么的缺乏男人的爱呀,想想我都为自己而感到羞耻,可是……为毛心底一点羞耻感都咩有!
又把几捧水扑到脸上,脸颊的红艳才稍稍隐遁,而后梳顺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宽大的外袍,这才起身走回濡以沫身前。他只顾对着我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都赶上调色板了。有些无奈地扯了扯他的袖口,真的不想在刚刚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后又转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然而此刻,不借助濡以沫那两根黑翅膀,我想我连爬都爬不回去副主府。
袖子被人扯动,濡以沫反射性沿着胳膊望向我扯在他袖口的手,然后烫到般,甩开我的手。他力气卓然,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因此,在他的一甩之下,我那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硬是被他甩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我现在想哭的心都有。(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治愈
好不容易从遍布石块的冰冷地面上爬起来,我直觉想甩濡以沫一巴掌,却没想到濡以沫一甩之下回神,见我正艰难地从地面上爬坐起来,他几步冲到我身前,却在离我不到一步远的地方急急停了下来,然后,脸就跟被火烤了似的,那个红,一双眼睛都快被烧出泪珠般,直直盯着我。
顺着他的视线我回视自己,身体后仰,宽大的男子外袍松散地褪至臂弯,露出大片的胸部和肩膀,白花花的,比烈日当空还灼眼,更为色情的,还要数从袍摆之下屈膝支出的两条小腿,柔润的线条直延向掩藏在袍服之下的腰线,而且因为疲累和繁杂,我竟连鞋子也没穿,整体效果,就是一衣衫半褪等着那个啥的那个啥。
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羞窘,我怒吼向看直了的濡以沫:“转过去!”
濡以沫身体一颤,本来落在我身上的目光缓慢地移向我说话的嘴唇,然后张了张嘴,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速背转过身去。
“对、对不起……”背对着我的濡以沫看不清他是什么脸色,口齿不清,只对我嗫嚅了一句道歉。
消泯不去的恼怒,但我知道这不能怪濡以沫,可我就是生气,几下子拉上褪至臂弯的衣服,然后强撑着从地面上站起,把松垮的衣带重新系好,越过濡以沫,我一步一顿好似身患残疾般向濡以沫来时的路线走去。
隐约可以听到跟在后方的挥翅声,濡以沫在我身后很是犹豫,他此时的心境,一定也很不好,毕竟他是那样的讨厌我,现在看到我几近全裸的身体,肯定跟吃了苍蝇似的没什么两样。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我才从溪水旁挪到望天树林的入口,这样挪下去实在不是办法,身体上酸楚的感觉也实在令我难以忍受,特别是下体,因为刚才时间匆促,我只来得及洗个脸,下体还是污浊一片,想想胃中就开始翻腾,无奈,我只好停下前挪的脚步。
我停下来,后面的濡以沫也跟着停下来,根本没有上前的迹象,不由着恼更甚。等了片刻,我头也不回地冲着前方咆哮道:
“送我回府!”只可惜体力不支,咆哮出来的声音气息微弱,和呻吟差不多。
身后寂静良久后,挥翅的声音总算强了几个分贝,然后就见濡以沫红着脸飞到我身前,一时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是伸过来不是,不伸过来更不是。摇摇头,这个时候,也只好自己脸皮厚点了。
抬手圈上他的脖子,把自己整个挂到他身上,然后毫无精神地吩咐了句,我就闭上眼睛不做任何他想。我的主动无疑让濡以沫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的手臂僵硬地圈上我的身体,因为只隔了一层布料,他手臂上的温度正做着热传递,温暖了我脊背上一圈很小的范围,不过还是很明显的,因为我记得很清楚,之前的他,身体是冰冷而毫无热度的。
飞行中,我很快忽略了他的这一变化,昏昏沉沉地被他带着飞了一段路,也没看清都经过了哪里,但在养龙场时,他稍稍停顿了下,从他的肩窝里拔出脑袋,瞄了一眼高耸的荆棘,想着我来龙域是来要冥火的母奶的,因此想要从他身上下去,然我的想法很快就被他重新恢复急速的飞行所打消。
我说:“等等,龙奶还没买呢。”
“……”濡以沫给我的回答却是沉默。
抬手重重锤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呢。”
“他怎么没有给你用治愈术疗伤。”濡以沫声音僵硬而且些微有点冷。
我不懂,挠挠浅淡的发丝:“你说啥?”
濡以沫垂目瞅了瞅我脖颈上青紫的於痕,没有回答。他的动作再明显不过,就算他不回答,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竟感到些许慌张,心中不愿承认什么似的,我瘪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伤是我自己摔的……”
濡以沫眼角阴了阴:“我就算再不济,有些事情也是猜得到的,”然后小声补道:“越描越黑。”
我心中本就憋着一口气,被他一说更是郁堵,无处发泄,猛磕了几下牙,照着濡以沫脖子上就是一口,满嘴的肉渣味儿。
濡以沫一个哆嗦:“你咬我干嘛!”
我心中愤愤,咬你怎么了,我被咬成现在这模样和你的玩忽职守脱不了直接关系,咬你一口都算便宜你了。
咬完了我继续趴在他肩窝,赌气似的闭上眼睛,根本不想搭理他。
似乎犹豫了很久,濡以沫才低低叹了一声:“回去让成秋碧用治愈术治疗一下,否则……你这样子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病症。”
“不行!”不知怎么了,听到濡以沫提到成秋碧,我急忙瞪大眼睛否决他的提议,说完才觉得自己口气太急切强硬,遂平定了下心情才又开口道:“他的治愈术那么厉害,用来治愈我这么点小伤太大材小用了,不劳烦他,你就帮我治一治……如何?”虽有点贬低他能力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再让除他以外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默然片刻,濡以沫说:“你真的很喜欢成秋碧。”
“哈?”
他的语气坚决肯定,隐约地还能听出期间的不甘。不甘?为毛他要有不甘?而且,我喜欢成秋碧?你老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成秋碧哩?话说……不讨厌难道就是喜欢?
顶着满脑袋问号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愤力扑着小黑翅膀的濡以沫回答我的疑问,本就不想追究什么,因此继续窝回去把他的肩膀当枕头靠。
养龙场已经被抛在身后远远的,离开谷底,沿着望天树覆盖的山坡向上又飞行了大半个时辰,濡以沫带着我在养尸地与龙域交界处停下。等候在此的金角巨龙正盘成一只硕大的圆柱体,开心的吃着什么,见我们回来抬起头兴奋地喷了喷气,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可劲儿吃着嘴里的东西。我瞧了一眼金角龙嘴里叼着的森白,忍不住冲天翻白眼。我晕,敢情黑暗之城里的龙都是属狗的,啃个骨头那叫一个香。
濡以沫手指捏决,一道极浅的金光闪过,金角巨龙嘴巴里只剩一半的森白骨头瞬间消失,金角龙黑豆般的眼睛一愣,然后傻乎乎地转了一圈脑袋,没有找见令它欢喜的食物,不由瞟了一眼我身侧的濡以沫,然后丧气地垂了脑袋,心不甘情不愿地展开盘旋的身体,一跃飞入半空,他身上套着的车厢,也随之擦着地面悬浮起来。
新奇于濡以沫的御龙之术,本想借机赞美一番,不想濡以沫突然将我拦腰抱起,然后毫无怜悯之心地就给我塞进了车厢里。
怒!从车厢的软垫上爬坐起来,我没好气地指责濡以沫道:“你就不能轻拿轻放?”
濡以沫脸上已经褪去可疑的薄红,取而代之的颜色并没好看到哪里去,他扳着脸,抬杠道:
“你又不是花瓶。”然后一脚迈入车厢,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一怔:“你不出去驾驭龙车,坐车厢里干嘛?”然一句话才说完,只觉后背一麻,不仅是话说不出来,连身体也无力地软了下去,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我惊煞,立时驳问濡以沫,只可惜发不出声音,只生动的表情配合着口型,期间的恐惧害怕和惊怔情绪不觉间就被削减了大半。
濡以沫把软倒在坐垫上的我拖起来靠在他胸前,脸色亦如刚刚,并不好看。他说:
“治愈过程可能会有些痛,为了使你足够配合,我只有这样做。”说着,他解开我的衣服。
原来,他是想要为我治愈身上的青紫於痕,不过……妈妈呀,治伤就治伤,他脱我衣服干嘛!?要知道,我身上除了那件衣服……啥米也米穿,连个小裤裤都米有……
我的反对因为我的无法作为而被直接宣布无效。腰带被解开,但身上的衣服迟迟不见被脱下,本来惊吓得闭起来的眼睛缓慢睁开,看得出,濡以沫他也是犹豫不决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目光瞥见濡以沫深皱的眉心和重新染上红云的脸颊,我诧异于他的表现。按理说,他是梦魅儿的男宠,俩人在床上斯磨打滚肯定不是一回两回,然看濡以沫的神色,他就好像是那个还未经过人事的愣头青,也忒青涩了,即使是厌恶,也不应该是羞涩。
想得入神,不觉身上一凉,濡以沫终还是做出了决定,用力扯下罩在我身上的衣服,立时,怵目惊心的青紫於痕暴露无疑,我不惊讶于身上的伤痕累累,我只惊讶于濡以沫的表现,在看到我身上大大小小或是吮咬或是揉捏留下的淤青后,竟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从他的表现,我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个自称浴春园头牌小倌的姜姜,下手是有多狠烈。
濡以沫直直瞪着我身上的伤痕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因为不能动也不能发声,跟着他,我也瞪了他足足一盏茶时间,然后,在他强行回神目光转移到我脸上的刹那,两厢对视,我眨了眨瞪得酸涩的眼睛,他也跟着我眨了眨眼睛,诱人的红唇动了动,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不在意
手掌抬至我的头顶,莹白的手掌此刻淡淡的泛起海蓝色的光晕,濡以沫掌心翻转几个来回,围绕他掌心起起伏伏的海蓝光晕瞬息膨胀至一个硕大的光环,足有皮球那么大的光环,被他重重向我抛了下来,只感一阵带着海水湿咸的凉风,就见原本呈球状的海蓝光晕如雨般洒下,洒落在我布满伤痕的身上,立即就有光晕浮起,直至我的身体被椭圆形的海蓝光晕包裹住,濡以沫才额头汗湿地收回手掌。
他说:“治愈蓝光自然没有治愈金光效果好,所以要想身体上的伤好起来,你得在光环中待上一个时辰才行。”
我动动唇型,无声地说:要那么久?
不看此时我被蓝光包裹的身体,濡以沫尽量将所有视线都投落在我的脸上,他说:
“这不能怪我,如果你让成秋碧帮你进行治愈,他只消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
想摇摇头,但身体没一个地方能动的,只好把眼睛在眼眶里晃了晃,我唇型表达:一炷香的时间在我这里和一个时辰没有任何区别。
这不是在安慰濡以沫抑或讨好濡以沫,于我来说,一炷香的时间和一个时辰的时间虽然不同,但让成秋碧看我一炷香时间的裸体和濡以沫看我一个时辰的裸体,其实质没有任何差别,更何况,成秋碧那老脸说不定还骗我,把我看个一个两个时辰那是很有可能的事,但濡以沫不会,一定不会。
如我所想,濡以沫垂下头去,也不知是不想看我还是不敢看我,他低垂着眼眸声音略显干涩:
“治伤的时候不能动,我先去外面等着,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叫我,”说着我的背上又是一麻,喉中气息立马顺畅,但身体还是无法动弹,“一个时辰后,咱们再行回副主府别院。”语罢车门打开,他已消失在车外望天树掩映之下的斑驳黑影里。
这么一动不动地在蓝色光圈里躺着养伤,最开始感觉新奇所以挺开心,但过了些时候,就开始觉得乏味,喉中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无趣地盯着包裹在身体周围蓝色如海水般涌动的光晕,打发着时间快些流逝。
车外又响起金角龙啃骨头的声音,听那嘎嘣嘎嘣的声音就知道金角龙现在吃的很高兴。伴随着金角龙的嚼食声,濡以沫没有发出任何预示存在的声音,倒是远远的谷底处,似乎传来激烈的龙嘶和凰鸟鸣叫之声。
龙嘶鸟鸣,和以往相比,不可谓不惨烈,好像正有谁和这群鸟兽撕搏着。
“濡以沫?”本不想麻烦他,但心中的好奇越想掩盖就越是忘情滋生,此时已到了不揭开秘密誓不罢休的地步。
少顷,车门被打开,濡以沫垂目探进一个头来,语气有些生硬:“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说:“不是……”治愈的过程不舒服肯定是有的,这他刚刚也是说过的,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因此避而不谈,顿了片刻,我续接道:“我好像听到了龙和凰鸟惨叫的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濡以沫眉心微不可见地攒起,他说:“好像是有外来者侵入龙域,适才的惨叫就是发自谷心养龙场,想必是守卫龙域的成氏家族正在进行抵抗。”
外来者?难道是姜姜?会是他吗?他没有旱魃的任何标志,因此他肯定是外来者,但……昨天成氏家族没有发现他的侵入,难道今天就会吗?
不一时,心中已是疑虑重重,濡以沫平时虽然有点神经粗短,但到了正经时候,他还是有智慧的。瞧出我的沉思,他语意模糊地低语道:
“你在担心他吗?”
“啊?”我没有立即弄清他的语意,因此问道:“担心谁?”
无声沉默,耳边只有风过吹向望天树树叶的唰啦声,他的沉默也让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都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气郁,我觉得今天的濡以沫和往常很不一样,得着牛角就猛劲儿往里钻。
就在我们再一次淹没在沉默的海洋里之时,远处养龙场处两道相互缠绕的金银光束冲天而起,随之迸发出一声足可撼天动地的巨响,然后,就好似核弹爆裂之后的情形,碎片满天飞,白色云雾如迷障般笼罩了整个尸城,即使处于黑暗的养尸地也未能幸免。
在这场算得上我亲历的浩劫之中,我所在的车厢差点就被一棵在巨响后弯折的望天树压扁,幸好濡以沫力大无穷,才徒手托住即将压下的粗壮树干,否则别说是治愈身上的於痕,恐怕我连魂都得被挤出升天。
我不知道,这场浩劫的主人公正是自称浴春园头牌的姜姜,而与之对峙的,也正是寻我不得怒气横生的林木,一金一银,竟是可以撼动天地。
抵住倒塌的望天树,濡以沫费了很大一番功才擦着车厢把它推放在地上,轰的一声,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危险的一个时辰总算熬了过去,身上的海蓝色光晕渐渐变得浅淡,直至消失在身体之中,身上的淤青果然好了许多,禁制身体的力量也尽数消失,但就如濡以沫所说,他的治愈蓝光抵不过治愈金光的霸道,虽然患处不疼不肿,些微的青紫还是不可避免的残留。
濡以沫等我把衣服整理整齐,又探了个脑袋进来,嘱咐几句静躺休息之类的话,才缩了出去,俄顷,车轮碾过残枝败叶,被金角巨龙倏然带到天际,然后又是一个俯冲,便向着遥遥而立的黑云磊就的巨门阶梯飞去。
车窗内投射进最后一抹西升的金色阳光,心情复杂地瞥向被甩在后面已经看不清了的龙域,明明身体已经不痛了,可眼睛就是酸涩得难以自已,强迫收回视线以及这份酸楚,扯出一个自认绝对可以吓死鬼神的笑容来。
回到副主府在冥祉的别院,遭到某某某的盘问那是免不了的。
经过昨天一天的太阳雨洗涤,冥祉现出更加清新的一面,无论花草树木或是亭台楼阁,都美得更近纯粹。
副主府别院亦是如此,草的鲜绿,泥土的芬芳,望天树树叶上残存的露水般的雨滴,反射着金色的阳光,竟是为整个视野蒙上一层耀目光环。
今日的副主府别院不同往日,这是我进入大门后最强烈的直觉。因为身上的伤已好的差不多,因此不用濡以沫搀扶我独自也能行走,步在通往东院我的卧房的小路上,总觉得往常一句话也不多说连眼神也不交流一下的灰白翅膀们,此时正自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和我身旁的濡以沫。
呃……他们不会认为昨天我和濡以沫一夜未归是因为……我把濡以沫那个啥了……吧……拔会吧!垂头瞄了眼身上穿着的男式长袍,天呐——就算我再长个十七八张嘴也是说不清的了,即使他们不认为我和濡以沫有什么,单凭我身上这件衣服,他们也会认为我与别的男人有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我心中碎碎念,看来梦魅儿那不咋地的名声被我这么一折腾,更是声名狼藉了。
“濡以沫,”我说,“看来以后你家玥儿很有可能会把你抛弃。”
濡以沫黑翅膀挥的缓慢有力,不甚在意地瞥了我一眼道:“不会。”
“不会?”我挑眉,可很快挑着的眉毛就又落了下来,因为他如此肯定的回答不仅带给我惊讶,还有……为何我会觉得他不是在回答我的猜测,而是更直接地表现了他语气中的不在意,对成秋玥是否会抛弃他的不在意。
濡以沫似乎也被自己语气里的漠然所惊怔,眉心攒起一朵川型花蕾,神色之中瞬间充盈满了纠结。
虽然听明白了他语气中隐含的深意,但我还是顺着字面意思挖苦道:“你就对你家小玥儿那么有信心?”
很明显,濡以沫并不想就此深谈下去,因此双目微眯危险道:“你是想让我把你在龙域的事情合盘向成秋碧和路冬声托出是不是?”他竟是在威胁我。
我张了张嘴巴,然后撇嘴别扭道:“都说了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说是这么说,可语气里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任谁都能看出我在说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没有现出抓住我把柄该有的幸灾乐祸,反是神情低落了下去,他说:“只要你以后别再乱拿我开玩笑,我就保证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然后反身折回,竟不经我允许回了他与我相对的西院。
肩膀有些垮,无精打采地走回东院,然后推门坐在堂前,等着某某某来“讯”问。
果然没令我失望,我这厢屁股还没坐热,房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撞开门的,正是一直以来对“我”特别紧张的路冬声。
他进门就急迫地关切道:“小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说着就冲了过来对我一顿上下其手,也不知道是在检查有没有伤处,还是借机占便宜。
当然,说路冬声占便宜有点不厚道,因为在我眼中,路冬声就是所谓的那种正人君子,如果不是他喜欢“我”到了极致,我的手他都懒得碰一下,别说碰,估摸着看一眼都是对我的奢侈。(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不怕不怕
感动他的关心,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心无旁骛,特别是在想到他的所有关心所有爱护都是在对梦魅儿后。不着痕迹地从他手里抽回还残存於痕的手,举起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笑得有些傻气,我说:
“受伤是受伤了,不过不重,摔了一跤,把手摔伤了。”照着对濡以沫撒的谎言,我又整理了一番重说给路冬声听。
路冬声听说我的手受伤了,立时更加紧张起来,扑过来就抓住我的手,又是捏又是揉,弄得我直是哭笑不得。无法理解面对我的疏远他为何还会如此热烈,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弄清梦魅儿对路冬声的态度。
之于梦魅儿,她会留路冬声在身边,只是想遏制朝中路冬青所辖的路氏一族而已,因此借着路冬声对她的感情,她从未给过路冬声好脸色,更不用提我这种看似疏远实则亲切和蔼的对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容拒绝的关切之后,路冬声似乎看出我神情间的无奈和疲累,但仍犹豫着执着不肯放开我的手。路冬声说:
“昨晚魔王没有任何征兆地罢了晚朝,现在外面众说纷纭……”顿了顿,路冬声神色中尽是担忧,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今天宫中传来消息,从昨日中午起,魔王就无故消失了,直到现在,仍没有回来,听说……有可能在昨日微服时被魔族入侵者打了伏击……”
“然后呢?”不知为何,魔王的消失与路冬声口中的魔族入侵者,让我本来不太在意的心立时吊了起来,就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一样。
与我专注的视线对视,路冬声抿了抿唇,脸上既担忧可也有着不可查见的高兴,他说:“虽然魔王离开的时间尚且短暂,但此次着实突然,你刚和成氏一族结怨,如果今晚魔王没有出现在晚朝上,他们很有可能寻隙伺机报复。”
我没有见过被称之为魔王陛下的苍林沐,但我真心期盼他老人家福大命大尺寸大,咳咳——一国之君没事玩消失,这得给国之根本造成多大的不稳呐。且不说这些个上层建筑,就咱这小命儿,多半是吊在他老人家身上的,听路冬声的意思,如果今天的晚朝又被苍林沐的失踪给罢了,明儿后个儿的再继续寻不见踪影,那么……成秋玥那衣冠小野兽很有可能集结全族人员挑个事端神马的来针对针对我。
你说都混个陛下当了,为啥子感觉他老人家做事就一点也不长心捏?起码在消失前也先发个去哪儿出游的旨意,现在倒好,只苦了我这个没啥子根基人缘还极臭的主儿了。
心中把苍林沐他七大姑八大姨配合着他老爹和老娘问候了五六七八十遍,之后才可怜兮兮地反握住路冬声的手:
“消息可靠吗?”
踌躇了一回,路冬声重重点头:“可靠,这些……都是从哥哥那里放出的消息。”
哥哥?路冬青呗,换个姓他就是海东青,直接老鹰了,目光信息果然锐利。
我说:“那……现在魔王回来了吗?”心中企盼着,魔王大人您就别玩失踪了,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一望无际地碎碎念中。
路冬声深深叹息一声:“内宫已派出禁卫,三城中守城的旱魃也极尽配合,但找遍了也没发现魔王的身影,要不也不会怀疑是遭了魔界的伏击。”
我眼神涣散:“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什么也不做,就干坐在这等着成秋玥带着人来找茬?然后借着这个茬子把我串成串儿?
余留残痕的手被握紧,路冬声安抚似的问道:“怕么?”
你娘个西撇的,能不怕么?
我双目闪烁委屈点头:“怕。”
不无意外,路冬声露出一个使人安心的微笑,他说:“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汗毛!”此话甚是笃定,堪比诺言。
我说:“那要是你不在捏?”
“呃……”路冬声想屎的心都有了。“我会尽量做到与你形影不离,不给想要对你不利的旱魃可乘之机。”此话更为笃定,比诺言还诺言。
我说:“可我洗澡睡觉上茅房捏?”
路冬声嘴角抖了抖,刚刚由于笃誓般而高抬的头垂落,目光也转到我的脸上,这才发现我话语间的挑衅与玩笑之意,看到我脸上因为得逞而露出的笑容,路冬声随之也是一笑,抬手无所顾忌地捏了捏我的脸,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了喉咙口的话硬生生被憋回去不说,连捏在我脸上的手指也僵住不动了。
扯着嘴角我干笑两声,侧头躲开他掐我的手指,恰此时久闭的房门又被推开,我循声望去,进来的人除了成秋碧别无二人。
在成秋碧走进前,路冬声也从呆怔间恢复原态,只是目光中多有尴尬之意,特别是在看到我左侧脸颊未及褪尽的手指红印时,他目中尴尬之情更胜,成秋碧似是察觉了他的异样,只稍带着看了一眼,路冬声脸上立刻泛起浅色红霞,让人看了真是忍不住……食指大动。
等成秋碧在我面前站定,路冬声朝着我与成秋碧微一弓身,道了声告退便退身向身后房门处行去。想起成秋玥伺机报复的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我急急唤住路冬声退出的步子。
我说:“路路——”如是错觉,在我唤住路冬声的同时,从成秋碧的身上,竟感受到凛冽刺骨的寒意,“你说了你不会让我身处危险,说话可是要算数的!”暂时先撇开成秋碧的感受,虽然他也说过在成秋玥这件事上会保护我,但那毕竟是他的家人,以路冬声这边作保定然比成秋碧那边方便,而且,路冬声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路氏一族,两大家族相抵抗,总比我这一个没有啥米实权的副主府保险的多。
路冬声奉上他谨慎而坚定的笑容,发誓般说道:“我定不会食言。”说罢转身消失在屋外的金色光芒之中,好像他的身体被阳光消蚀同化了般。
确定路冬声已然走远,我回头本想给成秋碧一个飞扑以期扰乱他将要出口的质问之词,可当我转过身正对上他森寒的目光后,我打消了这个想也知道行不通的念头。
识趣地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和路冬声那么亲近的。”嘴里这么说,但我仍然坚信我这种狡兔三窟的做法是智者的行为,雷打不动的势在必行。
“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成秋碧口气淡淡,可话一出口,我的脊背上就生生起了一层鸡皮小粒子。
自从成秋碧向我坦白他已经找回他那半分元魂,他就不再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单纯直爽心无挂碍的蛇蛇,面对变了一个人似的成秋碧,我既欢喜可也害怕。
我继续垂头,说:“蛇蛇,我没有说谎……”为啥子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真话捏?
成秋碧并不追究,而是切入正题问道:“为何夜不归宿?”
来了来了!
保持着垂头的姿势,因为和成秋碧一起,总觉得会被看得很透彻,或许是那些个真心相待的相处日夜,因此我不敢看着他说谎。
我说:“取冥火母奶的时候遇到了些困难。”
成秋碧坐在我床头那只绣墩上,端了茶跟老佛爷似的品了半天,然后才慢悠悠地冒出了一句:
“遇到了困难?什么困难?”我直接怀疑他是被某慈禧老太太给附身了。
挠挠头,我说:“冥火这些天心神不宁烦躁不安,因此取龙奶的时候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抵抗,你看,我的手都被它给撞伤了。”说着把手抬起摇了摇,但害怕他真的追究伤势,因此只一伸出马上就被我藏到了身后。
“哦?冥火心神不宁?”成秋碧放下茶盏,幽幽地问。
哦?哦你妈个头!我心中无良地痛骂,可是表面上绝对不能含糊其词。
我说:“是啊。”
“烦躁不安?”
我点头继续称是。
“你手上的伤是被冥火撞的?”
我点头点得甭提多欢畅了。
成秋碧伸出手,勾了勾手,我不解于他的动作,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听他说道:
“把手给我。”
“呃……”我犹豫了,犹豫中把背到身后的手死死压在腰背处。
“把手递过来。”成秋碧此刻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不过,我为嘛子要怕他嘛?不怕不怕啦……
说着不怕,可背到身后的手还是没骨气的伸了过去,然后就被成秋碧温热的手掌握住。心中奇怪,为啥原来冰凉得跟冰棍似的旱魃们,接触久了都会散发出令我安心的体温,当然,这里只包括成秋碧濡以沫,而路冬声那货,最开始见了身体热的就跟个火球似的,所以排除在外。而至于府上的灰白翅膀们,因为接触少,还不知道他们的体温变化。
濡以沫的治愈术不及成秋碧,所以手上的伤虽然不痛了,但淤青还是很明显。成秋碧只顾翻看着,一点一点,好似连手上的纹理都没有错过般。深陷在成秋碧为我营造的紧张之中,心中忍不住就咒骂了几句把我弄成这幅摸样的姜姜,没事着咬我手干嘛,又不是鸡爪子!(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打破静水
“这是冥火撞出的伤?”成秋碧神情颇为莫测的问到。
我立时化身点头机,要是地下有石油,估摸着都得被我给吸出来。我说:“是,这就是被冥火撞出的伤!”然后继续点头点头点头。
成秋碧一声哼笑:“冥火对你可真是关照,如果我是那条蠢龙,我就直接废了你这只手。”语未落,我的手背已重重挨了一记,啪得一声,够响够重够疼痛,这一巴掌,深深印刻在我贫乏的记忆里。
咧着嘴我嘶嘶得喊痛,可抽了半天就是无法将放在成秋碧手中的手抽回。
“知道错了没有?”成秋碧声音冷了下来。
“我没错!”我仍不放弃狡辩。
“说谎还不是错?”
“我没说谎。”
“从你带回冥火的龙蛋你就在和我说谎。”
“我没有!”
“你还不承认!?”
……
不大可也不小的副主府别院中,我和成秋碧的吵架声很好地吸引了所有带翅膀的注意力,唯一一个不为所动的,恐怕就只有悠闲仰卧在缩小版沫林里的素了。下一个来质问我的,会不会是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呵——他绝不会来。
吵架的结果以我和成秋碧的不欢而散来结尾,但不到晚上,我就又顶着一张堪比城墙的脸蹭到成秋碧所住的北院望天园。没办法,谁让老娘去了一趟龙域,被人要了圈不说,一滴龙奶也没搞来。成秋碧那么强悍的治愈术,用濡以沫的话来说就是治愈金光,小冥的未来可就靠他啦。
推开望天园的园门,穿过重重掩映的望天树,沿着小道来到成秋碧房门之前,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有推门而入的决心。正在我踌躇着不知是进是退之际,就听屋内那个某老太太附身的成秋碧说道:
“在门外鬼鬼祟祟的,还不进来。”
应声我走进内室,成秋碧正端坐在床上闭目修行,然而仔细看去,才发现他并不是实实在在地坐在床上,而是距离床上一尺处,虚浮地飘在床中间。
几步走到床边,我坐在成秋碧身边,惊异地看着飘浮着的成秋碧,我说:“蛇蛇,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人是我?”
“全府上下,只有你我和素是用走路的,而你走路又跟铅块凿地没什么两样,不用猜也知道是你。”和我说话,成秋碧始终闭着眼睛,脸上也没有一分表情,所以我看不出他这番话是想讽刺我还是怎么的。
撇撇嘴,我说:“你不能否认,这也是一种能力。”
成秋碧御起叠放在膝上的手掌微微沉降,吐息了几回缓缓睁开眼睛,出现了和不久前相同的场景,本来浊白的眼睛爆射着耀眼的红光,像两颗红宝石似的嵌在他越加丰满的眼眶中。然此刻我不想赞美他,因为他刚刚评价我的那句也不是什么赞美之词。因此等他收气敛神结束后,我挖苦道:
“又变兔子了。”
成秋碧嗤地一笑:“就知道你不会有什么好话等着我。”
脑袋上被重重一推,我的头就向着一边床柱歪去,本来不会撞上的,但由于白天刚跟他吵过架,因此就故意加大了身体的倾斜,咚的一声就撞在了床柱上,够响够重够深刻,不过不痛,只期望在成秋碧同样贫乏的记忆力能够记得这一次。
没料到自己的一推就把我推到床柱上,加之我的戏剧天分,看我抚着脑袋半天也没从床上爬起来,成秋碧还是急了。两只仍显枯瘦的手掌扶住我的肩膀,语气焦急道: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然而,焦急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就被绝情地留在了肚子里,而且就此烂掉,再也没有说出过。
等了半天也没听他再说什么,不由的心底生出一丝疑惑,当感觉到握在肩膀上的两只枯瘦手掌上的力度加重后,那丝疑惑更如迷云般在心底播散而开。
放下按在额头的手,我心中不安地缓缓将头向侧后方转去,一看之下,我再次被成秋碧身上冰冷的气场给冻住。
我结结巴巴道:“怎、怎么了?”
按在右肩上的枯瘦手掌慢慢上移,直到了衣领,然后穿过衣领,他微温的手掌覆到我的脖子上,实实地按在颈侧,他声音形同他的气场一样,让作为听者的我如置冰天雪地之中。
他说:“这也是冥火撞的?”
我莽然:“什么?”
“你脖子上的伤也是冥火撞的?”他的声音无起无伏,这正正是我惧怕的口吻。
“那个……那个……”我知道谎言已是不攻自破,可我真的不想和他说实话,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告诉他我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那啥那啥了才留下的这些痕迹。
“某些事情,我懂得并不比你少。”成秋碧说,他的语气忽而变得如幽冥般虚浮,让人觉得身周阴风骤起。
我支支吾吾又是好一会儿,但仍是不想和他说实话,成秋碧便截断我道:“是濡以沫留下的?”虽是猜测之词,但他的语气肯定异常。
我即刻摇头,就差把脑袋搬下来向他表衷心了:“不是,真的不是他!”
成秋碧唇角斜斜勾起:“既不是他,那是谁。”
“这……”敢情我是被他绕进去了,一把推过去,我嘶声否认道:“谁也不是!就算有那个谁,我凭什么告诉你!”说罢,逃脱他倾身压过来的身体,逃跑似的奔出他的房间,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望天园,回到自己的东院重重把房门抵上,才似解脱般滑座到冰冷的地面上。
没有必要怕他的,没有必要和他说实话的,更加没有必要向他解释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没有必要,可为何……抚上刚刚被成秋碧不小心看到的残痕,完全忘记了当时嗜血的情怀和彼此深深结合的快乐,余留在心底的,只剩下莫名冲涌而来的痛楚。
唉——明明是为了小冥的事情去和他讲和的,没想到,结果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日光充足的一晚很快过去,前日的雨水已被彻底蒸干,空气中又弥散开干燥的热意。让路冬声留意的事情很快就有了消息。
“他真的还没回来?”皱着眉,我问立在屋子中央的路冬声。
“是,”路冬声回道:“昨日从尸城龙域已传来确切消息,确实有魔界入侵者进入,而且就在昨天接近晌午时,那里爆发了一场战争,养龙场损失惨重,前去应对的初等飞僵也损失不少,现在内宫猜测,魔王陛下很有可能在那场对抗中遭遇不测。”
默了片刻,我说:“苍林沐不是很厉害吗?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他也没什么值得尊崇的了。”
事涉魔王苍林沐,因此路冬声在放纵梦魅儿此刻也因为我的话而皱起了眉头,他说:“昨天魔界的入侵者不似之前的小角色,听说连魔界九族的长老都潜入进来,魔王以一敌九,落了下风也是正常!”
瞅瞅显得激动的路冬声,我点头“哦”了一声,虽然不太相信路冬声所说的推测之词,但想着其中也含了几分事实,但总体上我还是不甚在意的,我更在意的,是我现在该怎么应对即将迎来的挑衅和成氏一族的攻击。
越想越惆怅,可愁肠百转,恁是一个法子也想不出来。
我说:“如果苍林沐不回来,是不是成秋玥对付我也是必然了?”
路冬声垂头:“只在早晚而已。”
听路冬声都这么说了,我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消磨殆尽。吃过早饭,我磨磨蹭蹭又踏上通往缩小版沫林的水晶长廊。不是有多么想要见到素,更不是去质问他为何没有在昨日我回来时去关心一下,只是潜意识里,我想去他那里寻求一份安谧,寻求一个可以静思的环境。
步入素所在的书房,发现他正躺在他那把专属软榻上,还是那个动作,连表情都与之前一模一样,看到我来了,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窝在榻上享受从透明屋顶上投射下的日光,就好似他从未离开过他那张专属软榻,就好似回到了我上一次来时的场景。
我说:“你可真悠闲。”
素笑而不语,闭目聆听着沫林下方潺潺溪水之声,任由璀璨的阳光在他身体的周围镀上一层淡金色。从侧面看去,他所躺卧的软榻犹如被金色光芒托起一般,悠然自在而彷如隔世,他的存在,就好像和我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时空。
一问不成,心下略感堵闷,遂上前两步,来到他的榻前,发现他的手边正放着我曾经看过的一本有关卦象的书,因此顺手拿了起来,哗啦啦翻了几页,见他仍是闭目不理我,嘴角一斜,我摊开书页猛地把书扣在了他那细白纤瘦的脸上。
他不是凡事都波澜不惊吗?我就是要打破他的一池静水,我就是想要看到他镜面一样的淡然面具上出现裂痕,我用力把手按在他的脸上,期待着他的挣扎,期待着他恼怒的大吼,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素表现出任何不适,忍不住疑惑,难道他太脆弱,我只这么稍一用力,他就断气儿哩?拔会吧……不过,看他柳条儿似的,也是……有可能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来客
如此想来,我烫到似的撇掉书,就见由鼻子为中心脸上一大块红印的素,仍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会……真的气绝了吧,他也忒脆弱点了。
伸指过去,试了试鼻息,我倒吸一口冷气,圣母耶稣基督的,他真的没气了!我一步冲到他的身侧,然后两手抓住他细瘦的胳膊,猛摇着喊道:
“素——素——你别吓我,你快醒醒,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你这么不堪一击,我绝对不会和你开这个玩笑!”看那小鼻子被我祸害的,再用力点,估摸着鼻骨都得断了。
一声喊不醒他我又一叠声连喊了七八次,偶然抬头间撇到素唇角春风般的弧度,我的脸立刻就阴了下去。使尽全身力气最后推了素一次,差点就把他从床上给扔出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为嘛要骗我?”声音郁郁,就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翘。
素睁开紧闭着的双眼,淡笑而不语。
喵的,哑巴了还是怎么了,有什么就直说,笑个毛,摸摸胳膊,他笑得我身上真长毛了,汗毛倒竖。
我直起身,瞪着他:“你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了是不是?”
不不不,我怎么会突然说这个!而且,今天来此的目的只是想静思一下怎么应对成秋玥的寻衅,可是现在这情形……心中暗骂,我怎么尽说些没用的。
素仍是淡笑不语,我心里更加毛绒绒的,本来想就此忽略这个话题,但见他一副什么事都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我就一阵心气不畅,总想把他那张脸撕开看看是不是里面已经一片混乱与无措。
我说:“既然知道,为何不拆穿我?”见他仍是机器人似的笑,我又开口道:“你觉得你不说,我就会领你的情吗?”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本来不说这个心情就够乱的,现在一提这个,X的,更闹心!
抬手,素揉了揉差点被压扁的红鼻子,终于开口露出了他那一口编贝似的小白牙,却是对我展颜一笑。他说:
“小叶子,难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他说的轻松自在,但没有一丝玩笑掺杂。
皱了皱眉,我说:“可是我不喜欢这种猜来猜去的做法,我承认我不聪明,所以我不想玩你们聪明人玩的游戏。”
躺卧榻上的素做了个躬身拱手的动作:“谢谢副主夸奖素的聪明。”
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不许叫我副主!”
“好,”素顺从的应承,然后意味深长地唤了声:“小叶子。”
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意味”究竟指代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怀好意。可抓不着证据也就不能胡乱诬赖他,只能作罢。踢开掉落在地上的那本卦象书,然后坐到软榻的一边,我依然问他:
“为何不拆穿我。”
“没有必要。”素说。
“为什么?”
素笑而不语。
我弯身一个海底捞月就把静卧脚边的那本书捡起来,然后回身按到素脸上,格老子的,笑毛笑,以为就你笑的好看不成!
素虽然没有说明不拆穿我的理由,但有一点已经是确定无疑的了,那就是他真的知道我不是梦魅儿,其实究其内里,他猜出我不是梦魅儿并不难,只是他为何不拆穿我,还和濡以沫说谎帮我隐瞒,很是令我想不通。
然心中即使有千多个不解,以现在的情形看,素那张嘴我是撬不开了。拿开按在他脸上的书,自然地看到他被压得红彤彤的鼻子,他也不恼,还很是惬意地对我露出比之刚刚还要明显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变态……受虐狂!
在素那里坐了一个上午,拿着本书发呆发到眼睛都开始抽筋,可脑中空白一片,根本想不出应对成秋玥的策略,最后倒是素一句极简单的话提醒了我: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呐,虽然听说成秋玥要对付我,但那仅仅是听说而已,然真正会怎样对付我或用什么招数对付我,还都是一片未知,我这么杞人忧天,不仅增加了自己的压力,还让某些个有心人嘲笑,就例如躺在一边养虱子的白衣弱柳扶风,他刚刚突然冒出的那句话,很明显的就是对我的一种委婉嘲讽。
慨叹着自己白白浪费了一个美好的上午,刚起身想要离开素的书房,就见一侍从猛拍着他那对儿灰白翅膀就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我直觉以为是成秋玥那小美人儿带人来找茬了。
灰白翅膀侍从面熟但不认识,只知是副主府府上的,应该是个管事的,以为他进来是向我通报,却见他朝着素所躺的方向遥遥拜了一礼,然后平息恭敬道:
“素侍夫,府外有客来访。“灰白翅膀斜目偷瞥了我一眼,然后垂着头更低了下去。
眉心跳了跳,他们这是有猫腻呀。我走近软榻,然后伸臂捅了捅一副凡事了了的素,说道:
“呦,是哪个慕名咱们素的小姑娘,都找到府上来啦?”
我只是玩笑一语,没想到通报的灰白翅膀竟当了真,当下停翅跪了下去,扑通一声,吓得我直直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把软榻上躺着的素给掀出去。
我眉角颤抖:“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看看素那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嗯!别说找上门,就算是直接冲进府中给他扛走我都信。
素浅浅扯了扯唇,单手轻抬示意跪伏在地上的灰白翅膀起来,半阖的眼睛稍稍睁开,透出被淹没的精明,他说:
“副主又不是外人,你不如从实说来。”
素一句话才说了一半,跪在地上的灰白翅膀不但没有起来回话的意思,而且咚咚咚的还磕起头来,那头磕得,我都跟着一阵肉痛。灰白翅膀嫌着光磕头太单调,一边磕嘴巴里一边还念念有词的:
“副主恕罪,奴才觉得事情不重要才没有如实禀报,副主恕罪副主恕罪……”接下去的时间里,有大半都是这个灰白翅膀的侍从在那里道歉,本来被吓到的我好不容易回神,却见他把我当混世大魔王似的跪拜,心中恁的不舒服。
拧眉沉默了会儿,我出声打断道:“别磕了,难道不是有小姑娘来找素?”
“……小叶子也太高看素的魅力了。”素浅笑盈盈地从软榻上坐起身,那姿态——雍容!
我瞅了瞅素,然后又把视线挪回跪在地上已经停止点头运动的灰白翅膀:“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没想到灰白翅膀突然间不知从哪得来了勇气,坚定地否定说:“素侍夫虽然容貌一流,但从来都是安分守己遵循夫纲,小的可以打包票,素侍夫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副主您的事情!”
抖了抖嘴角,我说:“素,我真怀疑这小灰翅膀是不是你培养出来的狗腿子。”
素闻言保持着浅笑没有丝毫的裂痕,但面前跪伏着的灰白翅膀很明显已是受不住我话中危险之意,又是如前一般,一叠声高喊“副主恕罪”“副主饶命”。我抠抠耳朵,不耐烦低吼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再不说就拉出去砍了两根翅膀!”
这话很有效,然而却也太有效了。一句话才说完,就只见刚还啪啪啪说个没完没了的灰白翅膀紧紧闭上了嘴巴,但可惜的是,闭上的不仅仅是嘴巴,还有眼睛。
上前几步我在倒地不起的灰白翅膀身边蹲下,然后扒了两下他闭的严严实实的眼睛,我回头目视素错愕道:
“他……晕了?”被我的话吓晕了!
“你可知道翅膀对于旱魃意味着什么?”素问我,却是一个设问句,不等我回答就自问自答道:“那是他们的荣誉,只有此才能彰显出他们的不同之处,你要砍下他的翅膀,无疑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我感到委屈地撇撇嘴:“又不是真的要砍他的翅膀,我只是想吓吓他而已。”
“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许再开!”第一次,素的神色如此严肃,竟让我就这么看呆了下去。
直到蹲伏的脚掌传来麻痒难耐的感觉,我才惊然从呆愣中转回神智,却见素早已离开了他的贵妃软榻,正越过我向着书房之外那道透明走廊行去。我一凛,立时喊道:
“你去哪?”
“既然来传信的管事都被副主您给吓晕了,当然是素亲自为您去打探一下。”素背对着我,日光透过折射率颇高的水晶穹顶投射进来,打在他的身上,自成一片不可忽视的光环。
我说:“我也去!”
素闻声一顿,但随即脚下的步履更是匆匆,见他有撇我逃开的意思,我立时从蹲伏的状态站起,供血不足眼前一黑,晃了两晃总算站稳了,就发现素已消失在长廊尽头,已打开南院的院门,向别院大门处走去。
看他这么匆忙地就走了,我心下更加肯定府外此刻等候的一定是个小姑娘,而且看他那步履轻快的样子,想必还是个绝色超群的小姑娘。这么一想,我再不犹豫,循着他的足迹,我一路飞奔向繁华锦簇处的副主府别院大门。(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私生子
到了府门处,晃着脑袋找了半天,白衣飘飘的弱质男美人素是看见了,可是那个绝色超群的黄花大姑娘捏?不见绝色超群的黄花大姑娘,就只看见围了素一圈的灰突突的灰白翅膀,这是个啥子情况?
疑惑间我已在不知不觉中来到灰白翅膀围成的圆圈外,隔着一圈灰白色羽绒,圈内的情景除了素的半个肩膀,其余场景全都看不清。不由有些急切,拨开面前碍事的一双灰白翅膀,我对圈内打量着什么的素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本来挡在我面前的那双灰白色羽绒并不情愿被我推开,刚回了个头怒视过来,听到我声音的瞬间,立刻萎蔫了下去,脸色一片青灰,就好像他这小小的不敬就会遭到非命的对待一样,挡着的去路也在霎时间畅通无阻。
心中忍不住苦叹,我一善良到都可以夺取圣母玛利亚黄金杯的主儿,现在却被当做杀人狂魔似的来对待,这跨度也忒大哩。
没有了前方的阻挡,我的视觉线路上立时明朗清晰。先只看到白衣胜雪的弱质青年,素的如曜石一般的眸子正低垂着打量着什么,顺着他的视线,我也看向那个“什么”,一看之下,瞬即瞪大了双眼,不是惊得,而是喜得。
“好漂亮的娃娃!”一个飞扑过去,眨眼间软肉奶香抱满怀,对着面前粉面金发的小人儿,我是好一顿蹂躏。
是的,没有绝色黄花大姑娘,粉面肉嘟嘟的奶娃娃倒是有一只。我一边紧紧把奶娃娃抱进怀里,一边邪笑着看向身后沉默着始终一语不发的素,好嘛,孩儿他娘没来,孩儿他自己就先蹦来找爹了。
我说:“素啊,还不过来抱抱你儿子?”说罢邪笑横生,身周方圆几里之内灰白翅膀们纷纷白眼倒地。
素难得的皱了皱眉,很快既舒展开,他说:“他不是我的孩子。”
还狡辩!!面对素的淡漠,我无来由一股闷气憋在胸口,搞外遇也就算了,把人家姑娘弄大肚子搞出孩子也就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还是个一点子责任心也没有的父亲。
回头摸了摸孩子软软柔柔的淡金色长发,怎么看也有三四岁的年纪,想着素才来黑暗之城两年有余竟有个三四岁的孩子,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啊。
孩子的弱小让我怜惜,摸着小男娃脑袋的手重了些,语气略显沉重地对小奶娃道:“孩子不怕,你爹爹不要你阿姨要你!”说罢狠狠刮了身后白衣胜雪的人儿一眼,素神情一滞,身周瞬时间倒下大片灰白翅膀。
我深喘了一回,排出心中郁堵的闷气,看了一眼身周厥倒的灰白翅膀们,看看吧,连他们都为平时道貌岸然的素的行为感到可耻,都气晕过去了,真是人面兽心也!
抱起放在地面上一个棕色箩筐里的小娃娃,本想丢下人面兽心素转回副主别院,然刚站起身就见在棕色箩筐的一边,还有一个大陶罐,陶罐很大,大到可以将我怀中这个小奶娃装进去。
迷惑于为何会在奶娃娃的旁边又放了这么个大陶罐,我抱着粉面金发的小人儿向着大陶罐走了过去,然刚空了一只手想要揭开封在罐口的封泥,伸出的手在半空就被截回,截住我的人正是一直保持缄默的素。
我怒向转头,双目爆出寒光:“躲开!你这个衣冠禽兽!”心中替某某被抛弃的女人补骂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素似是无奈,摇头苦笑道:“你这么想我也不拦着,不过他真的不是我的孩子。”
“不许狡辩!”我认定了的牛角尖就要钻到底,说啥子也不见黄河心不死,就算见了黄河我那颗坚定的小心脏照样不死。
不再和我纠缠,素松开我的手,可我才想继续去揭陶罐罐口的那印红布,就听素语音冷肃地说道:
“你揭开可以,不过要是你手中的这个娃娃没了保命的奶汁,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说着,竟理也不理我的反应,转身离去。
我一愣,没想到这硕大的坛子里装的会是手中奶娃娃的保命食,一时伸出的手继续伸出不是,可收回又觉得没面子。就在我徘徊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就听已经离去了的素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有些飘渺,更寻不到他是在何处说的这些话。
他说:“把那陶罐送到成秋碧那里,他自会处理。”他这话,不是对我,而是对那倒了一地的灰白翅膀说的。
命令一出,倒了一地的灰白翅膀呼啦啦就冲了过来,然后稍带着看了我和怀中奶娃一眼,就抱着坛子飞进了副主别院。
好一会儿,我才从急速突变中恢复神智,大脑重新得到运转的我甭提多恼怒,明显着为自己的权威遭到藐视而气愤。遂抱着怀中奶娃,回身一个俯冲就奔进了府中,不回我的东院,却是循着素所住南院的方向而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素的说辞有问题,很有问题!
副主府别院不大,而且素走得也不快,我追了没一会儿,距离南院还有五六十米的地方,我就把悠闲犹若闲庭漫步的素给截住。
你个不负责任的禽兽爹,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怀抱着三四岁的小奶娃,截住素,眼角阴沉道:“话还没说明白不许走!”
“已经说的很明白透彻了。”左撤一步,素想要夺路继续向前走。
我怎么能允许他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三四岁年纪的小奶娃很明显已经有了自主认知能力,不懂事也明白了许多利害关系,因此我不想素的行为玷污了这么一颗幼小的心灵,我再度阻拦道:
“事情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不说这孩子,连我都看不起你!”说着就无情送去一个白眼。
素无奈喷笑:“小叶子有看得起素过吗?本来就没有,又何必差此一举。”
他……这是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了?算是……吧……
未及反应出以上隐藏信息,我已迫不及待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看不起你!可是……看不看得起……于此又有何关系?
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素误会了我对他的看法,然素却是冷漠一笑:“副主请让开。”
“不许叫我副主!”下意识反驳的。
素抬起纤细狭长的眉目看了我一眼,只这一眼的冰冷,堪堪让我冻在当地,再暖的风也吹不醒我被冰封的思绪。直到素走远了,我才在奶娃娃的蹂躏下找回丧失在冰雪世界里的魂魄。
抬手摸了摸孩子粉红色的小脸蛋:“小可怜,你爹地不认你,咋办呢?”然后想着那一大罐奶汁,想着素,想着怀中小奶娃,又想着那一大罐奶汁,又想着素,又想着怀中小奶娃……奶汁奶娃奶汁奶娃……突然一道冷光划过眼际,我猛地把视线定格在怀中三四岁的小奶娃脸上,问他:“小可怜,你今年多大?”这么个年纪,应该会说话了吧?是啊,都会说话了,还喝奶?
小奶娃扁扁小嘴巴,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嘴巴,看着就想咬一口。他张开口,本能地以为会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稚嫩十足的声音,可孩子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怀里的这个孩子,绝没有表面看去的那么简单。
他说:“蠢女人,凭什么乱给我认爹爹。”不是问句,是明明白白的质问之词,他,一个才三四岁屁大点的小娃子,居然敢质问我?!反了他还!
我一粪锤抡他屁股上:“小东西竟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你爹爹不认你,你也不能不承认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顿了顿,我接着语气严厉训斥道:“还有!什么蠢女人,是我救了你收养了你好不好?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骂我?快!叫阿姨!”说着,又一粪锤抡小奶娃屁股上。
小奶娃吃痛,皱了皱眉,以为他会哭着痛诉我的虐待,却没想到他居然咬着**冷笑道:
“不叫!你就是蠢女人!”末了还似不解恨似的,糖葫芦似的愣是骂了十多个“蠢女人”,才起伏着小胸脯安静下去。
我惊讶这个孩子的成熟,想到素那副总是雷打不动的胶皮脸,想着这个孩子一定也是传承了他的优良基因,忍不住抚额长叹,我这不是救人,更不是行善,我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大麻烦!
就这样,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就被我带进府来。全府上下,几乎除了我和素之外,就没几个同意我这种鲁莽决定的,特别是濡以沫,当知道我抱了个孩子回府后,差点把我的东院掀了。
当我抱着奶娃娃一路被灰白翅膀们异样的眼神追随至了东院,发现东院的门只是虚掩着,不由诧异,记得出门的时候明明关得挺严实的,而且不经过我的授意,基本上没有哪根翅膀会擅自打开我的院门甚或进入我的院子。既然翅膀们不敢,那就是没翅膀的喽。
心中已有定论,进入正厅后,果然看到成秋碧大老爷似的坐在正堂首座上。
我说:“你来的倒是挺快的。”估摸着那罐子奶水肯定已经送到他的北院内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前途未卜
蹙了蹙眉,成秋碧越来越丰润的脸上看不出他对此事的好恶,他只是问:“这孩子是谁的?”
“我的。”我说,煞是想看看听到这个消息时成秋碧会出现啥反应。
然而,却只听成秋碧一声嗤笑,道:“谁信。”
我瘪了瘪嘴巴,诚实道:“确实不是我的,他是素的孩子。”说着看向怀里瞪着俩紫黑色眼睛瞧着我的奶娃娃。真是个奇特又招人怜惜的孩子,简直了,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啃一口,越看越想……呃,为毛我突然觉得我有潜在的娈童嗜好,天呐,相信这不是真的!
“你说这是素的孩子?”成秋碧下移视线仔细看了看我怀中的小奶娃,末了又是一声嗤嘲:“我情愿相信他是你的孩子。”
就在这时,进到东院以来一直乖巧的一言不发的小奶娃,适时配合着成秋碧来了一嗓子:
“娘亲——”那个甜,那个脆,那个……我想掐死他!
我瞪着斜着小嘴邪笑的奶娃娃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气的!还有,就是……为嘛子我觉得这小东西一点也不像个孩子捏?
失神之际,耳边忽听成秋碧哼笑说道:“虽然不信,但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确实与你有三分相似……不会,是你在人间留下的种吧?”
眨眨瞪得酸涩的眼睛,我抬头狂吼:“成秋碧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试试!”再敢说一句,老娘就宰了你!
什么在人间留下的种?他说话怎么恁的难听?话说老娘昨个儿才开苞,难道孩子今天就从肚子里蹦出来嘞?咳咳……为嘛子觉着我说话比成秋碧成蛇蛇还难听捏?果然是近墨者黑呀!那个……谁是墨呢?那个那个,跑题鸟。
成秋碧被我吼得一愣,一时间屋内竞相无语,若不是突兀地插进一声鸣叫,恐怕这沉默会织成一片汪洋大海将我们尽数吞没。
低头看向发出这种鸣叫的奶娃娃……的肚子,我说:“饿了?”
屁大的孩子竟然跟我拽起了羞涩,那小脸红的,跟抹了胭脂似的,霎时,又是一阵欢喜从心底升腾,忍不住对着粉嫩嫩的小脸儿就是一顿揉搓。一边搓我还一边跟成秋碧说:
“蛇蛇,快把侍从们送到你那去的奶汁送来些。”说来也奇怪,为何适才素没有直接吩咐侍从将那一大陶罐奶汁送到我的东院,反而要麻麻烦烦地送去成秋碧那里?想不通啊想不通。
深深地看了我怀中奶娃一眼,成秋碧说:“那不是给他喝的。”
“不是?可是素说……”
“我说不是就不是!”成秋碧霸道地截断,令我一时语滞,但想要再补说之时,发现成秋碧已将我平时放在屋里磨牙的一碟子芙蓉糕递了过来。“先吃这个填补一下,一会儿我出去叫下人另做给他点温软的食物。”
即时回神,我说:“那么费事干嘛,你那明明就有一陶罐……”
一句话还是没说完,亦被成秋碧半路截断:“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笨,该看出的什么也看不出,不该知道你照旧一副白痴相,你——”孺子不可教,成秋碧甩袖走人。
我傻了,愣愣地看着成秋碧消失在我的视线里,然后视线回收,就见怀中的小人儿正乐哈哈地啃着一块雪白雪白的芙蓉糕。话说……芙蓉糕是白色的吗?咳咳,为啥子我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抱着吃东西吃得兴起的奶娃娃,我坐在床头那张绣墩上,我自抚脸颊,自语道:“我真的很笨吗?”
吃东西的小人儿大点其头,重重肯定道:“不是一般的笨!”
砰地一声,小不点的脑袋上就长出了另外一个红彤彤亮闪闪的脑袋。
奶娃娃看上去挺小,实际上也不大,今年才三岁,确实已经不是吃奶的年纪,可他懂得实在太多,让他呈现出的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且很多时候,这种小大人的模样让我觉得与他相处不是在和一个孩子相处,而真真正正是个大人。
奶娃娃名叫苍,单名一个苍,没有姓氏,这点类同更使我确信他是素的孩子,虽然,那个不负责任的爹一直不愿承认他有一个已经三岁的孩子,但在我的心中,已是无比认同这个猜测。
自从苍的到来,已是过去三天。那天成秋碧走后,紧接着赶来的就是濡以沫,这让我颇感意外,因为以前就算是我东院起火了,他也不一定过来扑救一下,可现在……一进门,又是他经典的劈头盖脸式臭骂,我就当没听见,啥啥不知节制啥啥和人乱搞啥啥居然都搞出孩子的话,不一而足,我能接受,因为我知道濡以沫看似精明看似魅惑,其实他就是个二货,说话从来不走心。和这样的人相处其实挺简单,只要不呛着他就成,对骂肯定是自寻死路。
之后路冬声也来了,碰到濡以沫,俩人本来是同仇敌忾一致讨伐我,但讨伐着讨伐着,不知为啥米俩人就打了起来,我可怜的东院,就这么着差点让他俩激动的鸟给掀了。
想不通,为啥像路冬声那样严谨慎重的性子,一遇到濡以沫就跟炮仗芯被点了似的,满世界的火药味。既然想不通,我也不去想,现在的任务,就是养好孩子,然后对付苍的那个不负责任的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还有,时时不忘对成秋玥防患于未然。
“娘亲!”那个甜,那个脆,那个……继续想掐死他!
我眉角抖了抖:“不许叫娘亲,叫阿姨!”
“小叶子,我要吃龙肉。”苍的小嘴抹蜜似的甜,可是听在我耳里怎么觉得都不舒服。
好吧,我认输,不叫娘亲就叫名字,这孩子谁养的?一点子教养也米有。
我说:“乖乖苍,咱们是人,不能吃龙肉。”既然是素的孩子,就应该是……人……吧……
我惊瞪着一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从奶娃娃小小后背上支出的两根白嫩嫩的小羽绒翅膀,直接反应就是……扑过去用足了吃奶劲扯向那两片小小羽绒翅膀。
“是不是你路路蜀黍给你买的?还装小旱魃?你知不知道旱魃这种生物很危险的,你要是惹怒了他们……”揪揪揪,嗯?为毛揪不掉?我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喉咙里,专心致志对付小娃娃那两根“假翅膀”。
“讨厌!”苍小嘴巴一扁,泪水莹莹地痛斥道:“人家这是原装的。”
“哈?”我惊,两手保持着拉扯他翅膀的动作呆立不动,那小白翅膀,雪白雪白的,比雪面还白,就成秋玥那两根大白羽翼往咱苍的旁边一站,成秋玥都得惭愧死。再看苍那对儿黑里透着紫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跟两把小羽扇似的,这就是一只将要修成魔王的小旱魃呀!“你、你、你真是旱魃?”
苍小嘴巴一翘,傲气十足:“当然。”
“可是素……他……”素可是人,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旱魃?难不成,和素有一腿那女的是个旱魃?而且还是个世家子?
苍说:“笨女人,真是越来越笨了。”小孩子说话颠三倒四没有逻辑,好,我原谅他!不过……
一拳下去,我捏着拳头指着他的脑袋威胁道:“以后再敢说我笨,小心开了你的瓢!”
苍嗔怒着,郁沉着,却也隐忍着,双手抱住满脑袋金毛的小脑袋瓜,瞪着一双大眼睛恨恨地看着我。
看到他这个小模样,我笑得特没心没肺,揉了揉他的小脸,然后将其抱起放入怀中:
“这才乖嘛,来,妈妈疼你。”说罢我的血盆小口就咬住了他那张稚嫩柔软的小脸蛋,一顿狂啃。
金乌轮番照亮冥祉的上空,自从冥火的龙蛋被我摔出一个缝儿之后,那被我称作小冥的巨蛋就被送往成秋碧那里去照看。计算着时日,幼龙破壳就在这几天,可是一想到没有得到冥火的母奶,即将初生的小龙前途未卜,我心中就涌出阵阵愧疚之情。可是再去龙域寻林木要一次龙奶?很明显,上一次的事情已经给我留下抹不去的阴影,起码,暂时一个月内,我不想再出现在尸城的地界上。
然,不想是一回事,不得不想又是另一回事。我刚在心中腹诽完一个月之内誓死不去尸城,路冬声匆匆的身影就闪到了我的面前。
进门,他先看了一眼在床上玩耍的苍,发现苍也在回视他,他很和蔼的对着苍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油乎乎的纸包递过去,苍立时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两只小手已迫不及待地打开油乎乎的纸包。我不用看也知道那纸包里边的是什么,果然,苍打开之后,一块被烤得外焦里嫩的龙肉就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我说:“路路,你不要太惯着他,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子,要严厉些管教他才能成才。”
路冬声听我如此说笑了笑,然后顺从道:“是。”
愁闷地叹了口气,他总是这样,就好像踩不扁打不烂似的,表面顺从,实则油盐不进,今次他答应了以后不会再骄纵苍,然眨眼之后,他很有可能已经顺从苍去环游地球八十圈,如果将来路冬声当了父亲,可以说,一定是个慈父,但绝不是个好父亲。(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龙宝宝
正所谓爱屋及乌,本来路冬声并不喜得苍的到来,可他看到我对苍的喜爱后,他竟是放下身架认真对待起苍来,虽觉得他没必要这么做,但看到他的用心,再铁硬的决断也被撞击的支离破碎。
当然,此刻路冬声匆匆而来的目的不是也不可能是为了苍,而是他手里一张做工极其精美的……
我指着路冬声手里一张卡片似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哦!”路冬声好像才反应过来他今次来此的目的,双手奉上那张米黄色做工精致精美绝伦的硬质卡片,他说:“三天后便是十月初一,是黑暗之城一年一度的祭祖节,将在尸城养尸地举办盛大晚会,这是路氏家族下发的邀请函。”说着路冬声又把手中的米色卡片向着我的方向递了递。
顺手接过那张长方形形同A4纸般大小的硬质卡片,对折的设计,卡片表面是黑暗之城的标志,一条腾飞巨龙首尾相衔,中间一对金色羽翅,和我脖子上的血印九分相似,颜色却是大不相同。
打开对折的邀请函,上面只有两行小字,却是我看不懂的文体。将邀请函递回路冬声,我说:
“这上面写了什么?我看不懂。”越是想在意越是出错,关心则乱,因此,我并不在路冬声面前特意做作已掩饰我不是梦魅儿的事实,实际上,内心深处,我倒是希望某一天他能发现我的异常,拆穿我不是梦魅儿的事实,那样,我或许,会轻松些,而他,受到的伤害,也会少一些。
路冬声只是片刻的不解,想起我失忆的事情又瞬即释然,维持脸上温和的笑容,他打开邀请函轻缓念道:
“黑暗之城魔王苍林沐诚请副主梦魅儿参加祭祖圣节——黑暗之城路氏督办。”
简单明了的一句邀请之词,不见一分感情色彩。我从路冬声手上重新接过那张边缘描金的邀请函,却在刚拿到手上后即被一直在我身后不知道捣鼓什么的苍一把抢走,然后像模像样的打开瞅了两眼,不屑地撇撇嘴,随即合上扔回我的手中。
“小破孩子你那什么表情?”一看到他那拽拽的小模样我就想骂他两句,实在不爽一个小破孩子成天着诡计多端城府重重的样子,傻了吧唧的多好。
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想和一个小孩子纠结什么,因此我回头问路冬声:“就我自己一个人去?”
路冬声想了想,回道:“单独前往自是可以,可是现在小陶你没有翅膀,御龙之术还不甚熟练,因此还是身边跟着几个随从比较稳妥。”
点点头,我说:“哦——那我可以带几个随从?”
“这个……”路冬声应该是觉得我的这个问题过于白痴,因此假作犹豫了一会儿,才好似艰难地回答道:“你是副主,养尸地且又不是什么禁忌之地,因此随从的数量只看您的需要。”他的话直白了说就是,我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就算我把副主府直接搬到养尸地,也未尝不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好吧,我承认我想的太多了,不过,无论有关紧要还是无关紧要,问明白了才好办事是不是?
我说:“那行,你接到邀请函了吗?”我问路冬声。
路冬声表情一瞬陷入难堪,就算他不答我也已知晓了答案,他摇摇头:“一个被家族厌弃之徒,怎会享有上层族群的待遇。”
心中细细地一声叹息,我说:“这次你就随同我一起去吧,”路冬声刚因惊喜而浮起一丝愉悦的笑容,就听我又补充说道:“当然,除了你,成秋碧濡以沫素他们也是要跟随我一道去的,还有别院中所有侍从,也一并带上,”然后指指在床上摆着臭屁姿势不知道在表达什么的苍,“他也包括在内。”
“这……”路冬声脸现犹豫,却并没有表现出他不是唯一享有此福利者的悲哀情绪。
我说:“有这等好事大家要一起享受嘛。”拍了拍路冬声的肩膀,我此刻的嘴脸像极了占山为王的某山贼。
既然心中有阴影不敢独去,那好,我把整个副主府上上下下是个活的都搬到尸城去就成了,这样不就有安全感了咩。
得到这个消息后,全府一阵沸腾,要知道,祭祖节是黑暗之城最高节日。在这一天,能去尸城养尸地参加晚会的,除了皇亲国戚就是黑暗之城里所谓的家族,家族中除了路氏和成氏,其实还有许多的小门户,多少有些搬不上台面,但到了这举国欢庆的节日,还是有着特殊的福利的。
和家族国戚皇亲相比,类似于濡以沫者靠着一点点修炼得到地位的,根本不会接受到这至高邀请,而幸运的是,我的副主府里除了我以外,路冬声和濡以沫基本上被除了家族身份,而其他旱魃俱是靠着自己一点点努力得来的今天,所以,他们没有这个接触上层社会的机会,而我,终于有了一次可以拉拢人心的机会。
第二天早晨抱着奶娃苍出来逛花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四周投来的眼神有了变化。不再卑微地低垂并写满痛恨和不甘,而是带上了无比珍贵的敬重和感激。憋在心中的闷气被长长吐出,终于,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不再生活在一片怨气之中,虽然,这只是一霎的感觉。
对于我有如施舍般的邀请,灰白翅膀组成的侍从队伍里多半还是持有质疑态度的,因为,像这样的事情,梦魅儿以前也不是没做过。天杀的梦魅儿,她就喜欢看他人希望满满的样子遭到落空时落魄伤怀的痛苦模样,真是BT到了极点。
我不是梦魅儿,所以自然就不会和他们开这样的玩笑,只需要时间,还有两天的时间,时间一到,就可证明我所说的全数事实,而当务之急,确保冥火龙蛋幼龙出生的安全。
是的,经刚刚一个从成秋碧那里来的侍从回报,龙蛋已经破了半个壳,可幼龙的小脑袋却卡在蛋壳里出不来,隐有生命之忧。成秋碧觉得这件事顶重要,便唤了侍从来向我汇报。
无疑,成秋碧是了解我的。听到这个消息,我基本上没怎么考虑,就带着奶娃苍奔出了东院,向隔了很远的望天园北院急急跑来。
几乎是破门而入,伴随我的破门之声,还有一声陌生可也令我欢欣的鸣叫。脚下疾奔的步子一顿,就听身边领路的灰白翅膀侍从脸现喜色恭敬抱拳道:
“恭喜副主,冥火的幼龙已顺利出壳了!”
灰白翅膀侍从是真的喜悦,他的喜悦感染了我,我随之笑道:“是啊,而且听声音,应该还是只很健康的小龙。”话是这么说,可一想到被我无意中摔裂的那个缝,心中就隐约忐忑。
正在我的心七上八下之时,却听怀里任由我抱来抱去的苍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道:“你还能听声音判断幼龙的健康与否呢?”说着翻了翻眼睛,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不等我发怒兀自接道:“听声音,新生的幼龙明显气虚,应该是在胚胎过程中遭受到了什么重创,如果没有冥火的母奶,想必现在它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苍的一番话,不仅仅是我,就连我身边带路的灰白翅膀侍从都跟着震撼了,他不由惊叹道:
“这么小就能光凭声音判断出幼龙出生之前的所遭所遇,将来必有大作为!”
我摆手打断灰白翅膀侍从的马屁,说道:“小灰,后天的尸城晚会,你是不是不想参加了?”说真的,我语气里绝无威胁之意,但是,我的一句话才结束还没等落地,就见灰白翅膀的侍从钉在当地,生了根似的,居然被我这句半是玩笑的话给吓傻了。
呃……是不是有某某某告诉过我,不许和这些灰白翅膀开玩笑来着?看来,果然是开不得的。
抬起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被我称为“小灰”的灰白翅膀侍从,然后摇摇头,不用他领路我自己就走向了成秋碧的卧室。这条骨头蛇,竟把他自个儿的卧室贡献出来当养龙室了,真伟大!是不是?
进了们,立时就闻到一股很是奇怪的味道,腥腥的,但不是血腥,我没生过孩子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味道一定和产房里的味道极为相似。屋内的光线对于我这种刚从阳光下走进来的人来说,略显昏暗了些,但对刚出生的幼龙来说,这光却是极其舒适的。
首先进入视线的,不是初生的幼龙,反倒是伏在床边上骨瘦如柴的成秋碧。
我说:“蛇蛇,龙宝宝呢?”
成秋碧应声转头,之于我对他的称呼他已无力纠正,只能任由我随便怎么叫。见到我怀中的苍,他混沌偏红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点点头,也不知是对我还是对苍。然后示意我过去,明白他的意思后我携着苍走至床边,就见一条……
呃……这是龙?
声音不确定且小心翼翼,我问成秋碧:“蛇蛇,这是……龙宝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蚯蚓成精了呢。那皮肤光滑的,都能看到一圈圈肉色纹线了,拿去钓鱼保证一钓一个准儿,那肉质鲜嫩的,啧啧。(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木木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这是谁也无法转变的。成秋碧在我质疑的目光中,终是点点头,他略压低声音说:
“刚喝过冥火的母奶,总算是能够活下去,但以后会怎样,还说不好。”
“冥火的母奶?”刚才听苍提起还只以为是小孩童言之语,然现在听成秋碧也这么说……“我……明明记得没有买回冥火的母奶?”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了吗?不不不,直觉告诉我一定有隐情。
正自疑惑间,就见成秋碧侧身指了指屋角处一只硕大的陶罐子,说:“那就是冥火的母奶。”
顺着他的目光寻找过去,就看到和苍一同出现在副主府别院门口的那只硕大陶罐。
“可素说……”那明明是给苍准备的奶汁呀,怎么就……?
成秋碧点点头:“没错的,那就是冥火的龙奶,”然后和着我一起看向一瞬间表情单纯无匹稚嫩惹人怜爱的苍,却是说道:“幼龙现在还幼小,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龙的生长速度极快,不出半年,它就可以长成成年冥火的长度,到那时,除了它的主人,几乎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将其放回龙域去饲养。”
蹙蹙眉毛,成秋碧的话成功地引开了话题,顺着他的导引,我不解道:“既然还是要把它送回龙域,当初又为何千难万难的把它抱回来,而且,你们不是要用它来修炼吗?如果送回去,你们岂不是白白高兴了一场?”心中疑问颇多,但暂时能想起来的也就这么些。
见我不解于他的话,成秋碧伸手摸了摸在床上眯着眼睛熟睡的小龙,看着这条软体小龙,眼前却突然浮现起林木那金发飘逸的模样。
成秋碧说:“修炼只需借助幼龙的初生之气,而它的出生与其他幼龙不同,正常幼龙的初生之气可以持续三个月而不止,但它仅能维持三个时辰,若想借此修炼,其实增进也不多。”
霎时间,浮在我头顶一巨大闪着金光的银元宝当即破裂成成千上万枚虚幻泡泡,这么说来……我拿幼龙赚银子的计划……破灭了?是啊,破灭了,真的破灭了,因为我刚这么一想,就听成秋碧老脸瘦的跟火柴棍儿似的说道:
“所以,我们的月例银子,你不许克扣。”
垂头,恰巧瞄到嘴角一丝憋笑的苍,我立时没好气喷过去:“小屁孩子,笑毛笑!”说罢在他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座五指山。
我有些憋闷,但很快就通过阿贵精神自解开来。下巴抬了抬,指着床上甜美酣睡的冥火幼龙道:
“后天的尸城晚会,我能把木木也带去吗?”
“木木?”两声合二为一,一声低沉一声稚气,我看看同时开口的成秋碧和苍,眨了眨眼睛了然道:
“哦,我觉得这只傻龙生下来就开始睡,一定也不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木木的,所以就叫它木木吧。”其实,我是因为突然想起林木,所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没有问我为何会突然给幼龙改名字,从小冥到木木,这个跨度实实不小,但他不追问,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倒是那个向来多事的小奶娃子,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也不管面前的成秋碧,直直怨气横生道:
“该死的女人,这什么破名字!”可刚说完就觉得不对似的,立时改口道:“名字倒是好名字啦,可用在一条畜生身上……”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粪锤给噎了回去。
“大人做的决定你小孩子插什么嘴?再多嘴,妈妈就把你送到浴春园里当小倌!”嗯……这算不算……就事论事捏?咳咳,应该是现学现用吧。貌似……也不是。
反正多亏了姜姜给予的提醒,才让不知为何会怒火熊熊的苍骤然消了声息。哼哼,看到妈妈的厉害了吧。
时间很快到了十月初一。祭祖节,也叫祭祖圣节,是黑暗之城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在人间,这一天也叫寒衣节或黑衣节,是给鬼魔烧衣服的日子,注满诡异的一个节日,可也是一个神圣不可僭越的节日。
按照我的意思,路冬声作为副主府的新任管家,将随行队伍做了大致的分派。其实挺简单,往白了说就是我和成秋碧、苍以及素坐龙车,而其他旱魃……人家有翅膀嘛,都不喜的坐车的说。
长长的翅膀大队簇拥了三辆龙车,第一辆自是我、成秋碧、苍以及素所坐的车架,而第二辆,是要被送到龙域寄养的木木,最后一辆则是随行所需的一些杂物。
看着这个队伍,我乐了,和我一起乐的,还有车外一众随行的灰白翅膀们,他们终于在有生之年,见到“梦魅儿”履行了一次诺言。
我开心很大成分是因为狐假虎威,当然,是我借助梦魅儿那只老虎的威,至于我是不是狐狸,呃……各位看着办吧。
这个队伍只一出现,四周惊叹唏嘘之声比比皆是,当然,在他们知道这列出行队伍属于黑暗之城副主的时候,什么惊叹,什么唏嘘,全全都被唾沫星子所掩盖。
我直着一双眼睛叹气道:“想必我这次出行得被诟病成奢华无度乱讲排场的典型。”我只是觉得人多会更安全些啊。
话落,端坐马车主位的成秋碧睁开冥想的双眸看看我,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再度出现,一时间马车中被这红光所充斥,竟营造出一片诡异的妖艳魅红。被我抱坐在腿上的苍忍不住直吸了一口气,刚张了小嘴想要说什么,便对上我的视线,即将出口的话马上就被咽回了肚子。
抬目望了望一直优雅地拿着本书靠在车壁上安静阅读的素,在我刚刚的那句话结束后,他也如成秋碧一般,只稍抬目瞥了我一眼,便该干嘛干嘛去了。不打扰成秋碧修炼,但我绝对忍不住不去调戏素,呃……咳咳,不是调戏不是调戏,是……反正了,我就是不想看到素那种作壁上观的态度。
伸手去夺素手里那本线装古书,没怎么费力,把抢来的书打开翻了几页,发现还是一本五行八卦的书,难道素想要学习算命之术?还是说他想修仙啥啥的?
把书放在手里颠了两颠,我说:“路途遥远,素,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给我算算命吧。”最不相信神棍神马的了,不过我倒真的想要听听素能说些什么出来。
“素不会算命。”想不到,素一句话就给我否了回来。
我说:“不会算你成天捧着本五行八卦?”不仅是手里捧得,我就发现了,在他那缩小版的沫林书房里,几乎书橱里摆着的,全是些奇闻异事或者五行地理天文之术的书,无疑,前者那些奇闻异事也是诱使我常常去素那里溜达的原因之一。
素只是一笑,并不为我的埋怨解释什么。也是,他已经知道我不是副主梦魅儿,也就没有必要对我唯唯诺诺小心谨慎。想到这,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闷气,不发泄不是我性格了。
垂头瞄了眼端坐在我膝上的苍,同样优雅的姿态,怎么看怎么像素的种。硬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个甚是僵硬的笑容,我说:
“好,咱们不谈这个,但前些天没解决的事情今天一定要说明白!”我要为奶娃苍向素这个不负责任的爹讨个公道回来。
素淡笑如斯,他说:“素已经说过了,苍不是我的孩子。”他竟已经猜到我想要说什么。
恼怒地将眉毛皱做一团,顺着他的视线我低头垂目也看向听到素这么说依旧淡定如故的奶娃苍,其实,除了偶尔暴露的气质和淡漠的性格,苍一点也不像素,无论是他的那头淡金软发还是紫黑瞳奶油鼻,他的长相和素相比,要更具棱角,可或许是第一印象使然,我认定了苍是素的孩子。已经认定再无悔改,此刻亦是如此。
扔开手里碍事的线装书,双手穿过苍的腋下直把他提了起来,然后没有任何间隙也不容许有任何间隙的,我一把将苍推到素的怀里。素没有推拒,苍亦没有拒绝,只不过二人俱是以一双纠缠复杂情绪的目光向我看了过来。
我抱着胳膊哼道:“看吧,苍对你多依赖,你也不讨厌这样抱着苍,这很好的证明了苍就是你的孩子!”不管立足点是否稳定,我擅自做着推测。
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看了看被我推到他怀里的苍,然后很是自然地就把苍抱下他的膝盖,然后端放到他的身边,顺手捡起被我扔开的线装书,背脊靠着车壁,安静优雅,就像刚才根本没有遭受到我的无理取闹一般。
呃……喵的,为嘛子要承认是自己无理取闹!
视线停留在素那张恢复宁寂的脸上,半天之后悲哀的确定他不会再对此事说任何解释的话,不由平添一缕悻悻然。从素的脸上挪开视线,转而看向素身旁的苍,他正抱着两根莲藕似的小胳膊,眼神……怒冲冲地……盯着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尸城行宫
见我看着他,他不屑地和我错开目光,错开之际还不忘附赠一枚白眼,小鼻子里呼呼喷着怒气,就跟一头发怒的小牛犊似的。我伸手过去想把他抱回来,但他根本不领情,向着远离我手臂的方向挪了挪,小嘴巴都能翘到天上去,奶娃子这是不打算理我了呀。
讪然收回手臂,左瞧瞧成秋碧,前看看素,右瞄了瞄苍,唉,成狗不理了我。没人理我我也不气,谁让我是那种一个人都能玩儿的很H的人呢。
不过就一个人,玩儿什么好呢?睡觉呗。本世纪最大的教派就是回龙教,想我准备参加今晚的祭祖晚宴,五更初刻就被路冬声从床上拎了起来,到现在眼睛里还蹦红血丝儿呢,在到达尸城之前,不睡它个一笼两笼小笼包出来,我就枉称回龙教教主这一名号了。
学着素的样子,我也靠在身后的车壁上,闭目养起神来,只可惜怎么学也学不来素身上的优雅,可以说,如果素要是个女人,肯定能有大把的男人被其秒杀,不过幸运的是,他是个男的,如果把另一个男人秒杀,那就是一段旷世之恋啊。
时间在我昏沉中一点一滴流逝,车内寂静得好似能够听见彼此的吸气声,咳咳,不是彼此,只有我而已。我就奇了怪了,成秋碧和素能够控制气息也就算了,为嘛子苍那小屁孩子也跟不会喘气儿似的捏?
心中各种无聊的想法只是一刹,脑袋好像装了千斤重,却开始变得空白,我知道我这是困极了,便自动自觉去找比身后硬硬的车板柔软的东西靠过去。还好我这人虽然命数背了点,但偶尔的还是会有些小小意外,这不,我刚歪了个身,就有一肉垫自动自觉地垫在了我的头侧。
试了两下肉垫的软硬程度,我便稳稳地歪了过去,鼻息间有隐隐温暖的奶香萦绕,然后……啥也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我神清气爽,可身边的场景已经来了次天翻地覆的变化。望了眼被风吹起的金丝床帐,身下的床更是软的一塌糊涂,比我在副主府别院里的那张大床还舒服。一时有点贪恋,撒欢儿似的在床上打了个滚,滚到一半却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卡住了动作。
垂头,我抖了抖嘴角,苍那小奶娃子八爪鱼似的扒我身上,因为被我撒欢儿似的动作惊醒,正阴着一双眼睛瞪过来。
其实在原来的世界里,我不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但自从遇到了苍,更明确的说是在见到苍的第一面开始,我就很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他与其他的小孩子不同,很不同。他不哭不闹,甚至连小孩子该有的幼稚都没有。这么省心省力的一个娃,任是谁都无法不喜欢的,何况,他还长得不错。
呃……话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娈童的倾向,特别,是在我做了以下举动之后……
唇角勾出一抹邪笑,抬手扯了扯小脸儿阴沉的苍的粉红嘴巴,然后翻身就压了上去,也不怕孩子柔嫩力气小给压死了,一顿揉搓亲吻,一边吻还一边哄劝道:
“来宝贝儿,妈妈爱,妈妈疼……”一连串肉麻的话,我敢保证我一定是睡觉睡糊涂了。
正在这时,金丝纱帐突然被从外边撩起,有步履带来的冷风袭来,和冷风一起降临的,还有一个冷寒掺杂着怒气的声音:
“别闹了!”
我压在苍身上的身体一僵,保持着这个令人尴尬脸红的姿势,我机械地转头看向来人。扯了扯嘴角,我讪笑着说:
“蛇蛇,你也在呢?”
成秋碧没看我,只目光微闪地瞅了一眼我压在苍身上的姿势,便别开头去,轻咳两声,声音低沉晦暗道:
“魔王陛下身体抱恙,因此这次祭祖节由你主持,快收拾收拾吧。”说罢转身离去。
“呃……”成蛇蛇说啥?让我主持这次祭祖节?没搞错吧!我说:“苍林沐他老人家怎么总出状况,不是失踪就是抱恙,我看他就是个懒虫,想做甩手掌柜就直说,尽找些不成文的借口!”没好气地抱怨了半天,但还是不得不从那张软的不像话的床上爬起来,顺便模糊了刚才那个足可以让我再次处于非议之中的姿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垂头瞥了眼差点被我压扁的苍,手臂却忽然一痛,顺势看过去,就看见一张小脸潮红毕现的苍**深深地咬上我的小臂,眼中水光隐隐,然愤怒火焰险些把毫无准备的我吞没。
我一把拧上他软软的脸颊,急怒道:“臭小子,你属狗的是不是!?”
恨恨松开我多了一圈红印的胳膊,苍眼神阴狠地扫过我以及等在帐外不远处的成秋碧,这一瞬,仿佛可以透过他幼小的身体,看到一个与其相似可也绝对不同的强大灵魂。
不觉间,我就看呆了过去。
时间紧迫,祭祖圣节定在黄昏时分举行,因为突然得知由我来担当此次盛典的主持,所以我还要比其他人早到那么一点点。
自苍身上收回目光,我急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只是一想起一会儿的祭祖节由我来举行,两条腿都跟着颤两颤,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觉着这突然之间的任命充斥着一种阴谋的味道。
纯白色暖床,淡金金丝织就的纱帐,整个卧室的风格很像是脑海中记忆的少女的闺房,甚或说,是哪个公主的寝宫,然而,我很快便知道了,我临时休息的地方原本是苍林沐在尸城的行宫,依据我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而且看行宫中侍仆的恭敬态度,就知道从前梦魅儿是这里的常客,也可以间接地推断出,她和苍林沐的交往已经深到了何种程度。
离开以金白为主调的卧室,推门之后,映入眼帘的不是如平常一般的亭榭楼台亦或流水,而是一道全全封闭两壁嵌有昏黄烛火所做壁灯的狭长走廊。走廊的昏暗和身后卧室明丽的金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使得刚刚步入走廊里的我一时竟适应不了眼前的黑暗。
“怎么这么黑?”忍不住就抱怨和着疑惑一起问出了口。
成秋碧在前方带路,橙黄色壁灯在他瘦削的身体上笼罩出一层略为沉重的光晕,我的声音在碰到廊道两边的墙壁后,立时就有空阔而诡异的回声敲击上我的耳膜。警觉地向廊道墙壁扫了一眼,才听身前带路的成秋碧说:
“这里是尸城,黑是正常的。”他的话才说完,就有一个与他相同却也如鬼魅一般不真实的声音进入耳廓,是他的回声。
抱着怀里的苍侧头望了眼已经被掩在房门之后的金白光线,沉了沉气,跟上成秋碧有些快的步子。
“素他们呢?”长长的廊道,昏黑的环境,总觉得不说点什么就会被这狭长和昏暗吞噬掉似的。
成秋碧侧了侧身,见我已经跟上他的步子,才似放心地收回视线,收回之际若有似无地瞟了眼我怀里的苍,回道:
“这里有门禁,他们见你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便先行前往晚会现场了。”
摸着苍软软的金色发丝,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哦……”梦魅儿那老女人和苍林沐大BOSS果然有JQ。“既然有门禁你是怎么进来的。”我问成秋碧。
成秋碧侧头瞅瞅我,然后脑袋一拧加快前行的脚步,根本不鸟我了。肩膀垮了快,没办法,就算是被讨厌了也得厚着脸皮跟上去,谁让我以后还要靠着他这条骨头蛇获得渺茫的自由呢。
遂,在成秋碧即将消失在廊道尽头的一片黑暗时,我疾跑几步又跟了上去。到了廊道尽头才看清,那只是纵向走廊处的一个拐弯,而呈现在眼前的,是又一道昏黄壁灯营造出的狭长走廊。
皱皱眉,我朝着在前方假意快步实则放慢脚步等我的成秋碧说:“蛇蛇,这长廊是不是太长了点。”名如其实,真真是“长”廊。
成秋碧被我说的脚下步子一顿,才想回身,我却感到袖子上的扯动低头看向一直老老实实的苍。他见我目露疑惑,很是甜甜的奉给我一个笑脸,然后小藕臂一伸,肉肉的手指头指向我们长廊拐角处一个烛光闪烁的壁灯,说道:
“娘亲,我知道这里有一条通往晚会现场的捷径。”说着这话的苍,眉宇间掩不去孩童因为知道某些隐秘时的优越感与自豪感,和想要大人夸赞的期待感。
眉毛一挑,我又是一粪锤挥了过去,奶娃苍立时就抱住他那只金毛小脑袋。我假怒道:“不许叫我娘亲!”然后晃着拳头威胁道:“是不是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嗯?我记得我可是说过的,你要是再敢叫我娘亲,我就把你卖到浴春园去当小倌。”威胁完了还不忘WS地嘿嘿笑上几声。
三四岁的小奶娃子,见了我这样一副样貌,不说吓得涕泪横流好歹也得抖上两抖,只可惜……这小娃子果然是个小BT!
面对苍献宝般的期待,成秋碧没有露出丝毫的质疑,反而大步走回来,顺着苍小手指着的方向,扳动墙上那盏闪烁的壁灯。(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晚宴入口
奇迹般的,在成秋碧的扳动下,那盏壁灯与墙体的嵌口处,如同注入了润滑剂一般,霎时间平转过一百八十度,烛火只噗的一声,然后整个长廊里,就像是一刹那被谁抽走所有的空气和声音,安静极了。
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如同武侠剧里经常会出现的场景,一个机关被按动后,立时就会轰隆隆开启一扇石门。可是……我等啊等啊等啊等,眉毛都快皱成黑芝麻球了,可是期待中那扇雷动山响的石门迟迟也没打开。
等待的目光缓缓移向同样期待着的小奶娃,眼中寒光一闪,小粪锤再次被抡起,冲口就是一声喝骂。可时间突然间定格了似的,脚下地砖咔哒一声,似松动了。
抡出去的拳头还没有挨上小奶娃金色的脑袋瓜,冲口的喝骂也如梗刺一样卡在喉咙口,一瞬的感官全数聚集在脚下,只是片刻的停顿,失重感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影像,只有跌落的刹那急中紧攥的成秋碧的衣料可以聊以安慰我此时忐忑的心境。
我知道我在下落,而且是一次无休止的下落,好像没有尽头一般,耳边只剩下凛冽的风声,眼中只剩下无际的黑暗,怀中的苍好似并不害怕这种下落,只是他的身体很冷,像冰块儿般的温度让此时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我更感孤独。
忽然紧攥着成秋碧衣服的手被什么温温的覆住,循着那温度的发源体望过去,无疑,眼中仍是无际的黑暗,而且说实话,我并没有因此而摆脱心中突来的孤独感,可耳边的风似乎突然间小了许多,身体也因为适应了这仿佛没有终止的下落而放松不少。
“蛇蛇,我们这是怎么了?”在黑暗和下落构成的气流中,我试着开口问成秋碧,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就在我的身边,而且极近极近。
我的话很快消失在急速下落之中,但从紧握在手上的温度可以知晓,成秋碧听到了我的提问,只是碍于此时的处境,他无从回答罢了。是啊,他确实回答不了,但有人能够回答!
抱着苍的那只手收紧再收紧,我焦急道:“小屁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苍很淡定,或者说,有些淡定过头了。他语气淡漠:“下面就是举办祭祖圣节晚会的地方,我们现在正在通往那里的出口。”
“这不是在通往出口,你这是想摔死我!”不和小奶娃废话,我直谈心中想到的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灾祸。
一时间小奶娃没出声,估摸着也在权衡利弊,可是等了半天,等来的结果却是他一句简短而又带着几分愤愤的“笨女人!”,便没了下文。
心中虽恼苍这种不负责任和带有攻击性的说辞,可一想到他还是个孩子,我就是有天大的怒火,此时此刻也爆发不出来。索性闭了眼睛等死,等候最后的撞击,等候被摔成肉泥,等候最终的毁灭。
久久的下落,没有止尽般,而且落着落着,半路还拐了一个玩儿,虽然看不见,但风势明显有了变化,我就纳闷了,掉坑里还带转弯的?
苍虽没有说,但他语意自明。许久后,我们等来的并非是死亡。
耳边的风势渐消,注满全身足以酿成恐惧的失重感也刹那消失,身体虽然仍在下落,可下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然紧闭着的眼睛始终不敢睁开,紧紧反握着成秋碧的手也不敢有丝毫松懈,只怕,这一切在睁开眼睛松开手的一霎,恢复至适才急速下落的危险当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预想的急速下坠没有再出现,身体好似被黑暗中一双无形的手托起,漂浮在至黑至暗的洞穴里。忽然抱着苍的胳膊被向外一扯,反射性向回收起手臂,但还是晚了些,苍已被刚刚那个外力扯了出去,下意识冲口而出的惊叫未及出口,就听身侧的成秋碧说:
“马上就要从出口到得晚会现场,你抱着他有违礼节。”
黑暗中看不到成秋碧的脸,可他语气里的坚定任是谁也做不出反驳,他的话,既是对我,也是对刚被抱过去的苍。
说话之际,我们已在一处触感如同地面的地方落了脚,也不知是由于刚刚的急速下落还是其他原因,总觉得脚下的地面不是那么真实,软绵绵的,踩上去直叫人不踏实。身周仍旧昏暗,但由于洞壁上在我们站定后陡然亮起的暗黄烛灯,已是能够看到彼此和洞穴的轮廓。
洞穴亦如黑暗之城其他建筑的设计,翔龙羽翅,交相共存,期间的寓意并不是我这个外来者可以探究的,即使出生本土如成秋碧者,也说不清其中究竟包含了些什么,只知道是上古老祖先留下的图腾符号而已。
无意扫了眼脚下,不由惊怔,难怪踩在脚下的地面那么不真实,和冥祉通往尸城的那道黑云梯形似,此时踩在我们脚下的也是由一团团黑云垒砌的驻脚点,而且那黑云还是会移动的,每人脚下只足够脚踩下去那么大一片云朵,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就跟腾云驾雾的某猴子脚下的筋斗云似的。
惊怔过后就只剩下惊奇,我探索着在黑云上蹦了两蹦,黑云伴着我的起跳也跟着上下弹了两下,忍不住扯唇惊喜道:
“我们是不是成仙了?”
对面摸索着什么的成秋碧听我这么说也跟着扯了扯唇角,却是嘴角抽搐道:“无论旱魃怎么修炼,终其一生也无法位列仙班。”
“为什么?”下意识脱口疑问到。
“这是来自上古的诅咒。”
“诅咒?”低声喃喃着,心里并不把此当做一回事,因为旱魃同神仙相比,他们再怎么修炼抑或生活在光明之处,也改变不了他们与鬼怪为伍的事实。
适才下落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身处这个洞穴的半腰处,才发觉这个洞穴实在宽阔,就那一盏发出荧荧鬼火般亮度的壁灯,距离我们所立之处足有两丈远,更不用说身后距离我们已经看不清的洞壁,根本无法确定其边界在何处。
踩着黑云随在成秋碧身后,我也走向离我们较近的那一盏壁灯。黑云和着我的步子起起伏伏前前后后,好奇心理使得我并不感到害怕,倒是有一种新奇感在心底升起丝丝喜悦,可我这边玩儿得正不亦乐乎,那边成秋碧已不知在苍的引导下触动什么机关,霎时间,我期待已久的轰隆巨响终于在耳际爆响,山石彼此擦碰造成的轰鸣立时麻痹了所有听觉神经,仿佛这世间只存在这巨门开启之声一般。
石门开启之初,有黑金色的光线从门楣处铺撒而入,站在门口的成秋碧和他怀中的苍任由黑金色光线勾勒着,好似片刻间被融为一体。耳朵里久久被沉重的石门开启声充斥,成秋碧站在光线最强处转身朝着我说了句什么,便带着苍步出洞门。
心中一边琢磨着成秋碧刚刚到底跟我说了什么,一边疾行几步也奔到了洞口。洞外的光线明显比之洞内要明亮很多,但绝不是尸城特有的那种被龙域的阳光熏染成的黑中带金,而是被万千烛火烘托出的黑中透橙黄。
因为洞前被一座高耸直入天际的巨型石头挡着,因此究竟从哪里透射进这么些橙黄烛火还不得而知。巨型石头上被外力弄出了一个豁口,因为光线不充分,黑洞洞的,就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心中一阵胆寒。巨型石头和洞口间形成一条平坦小路,向右手边一直延伸到不知何处。我遍寻成秋碧和苍的身影,可在这条视线足可尽览的小路上,根本找不到那两个黑金色的身影。
本能地朝着向右手边延伸的小路找去。适才走出的那个洞穴位于一座高山的山脚之处,而和其对立的巨型石头之所以被称为巨型石头,是因为它只是嵌在这处山脚的前方,我走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出这块巨型石头的范围。
小路到了巨型石头的尽头又拐了个弯,想着应该是通向这块石头的前方,因此,不疑有他,我继续沿着这条小路行去,只期望在转个弯后,能够找寻到成秋碧和苍。心中隐隐有不安,这不安在转弯后彻底爆发。
小路依是在巨型石头的前方横向延伸,只不过在刚刚应该是山洞的地方,现在在巨型石头的前方,小路陡然宽阔起来,形成一个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而在那个小广场的下方,正闪着万千橙黄色灯火,也就是刚刚在洞口营造出黑金色光线的来源。
脚下的步子不受控制的,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我朝着那座类似于小广场的地方走去。一步步认真至极,可也沉重至极,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着我,拖着我,导引着我,走向那处俯瞰万千橙色灯火的至高舞台。
当巨石前的那片空地临近眼前,处于万千灯火中的一切也变得清晰起来。少有黑色或是灰色的羽翼,出现在视线里的,具是一堆堆雪白羽翅,在闪动着的烛火中,被打上一层淡淡橙光,好似最具质感的橙黄羽绒。
我的出现似是打扰到了橙色光线里的旱魃们,一瞬,原本喧嚣的场地立时陷入无声的死寂。(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石像
在空地的正中站定,先是不明所以地和沉寂着的白羽旱魃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摸了摸脑袋,傻兮兮的,转身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巨石,侧身的动作却猛地一顿,眼睛盯在那所谓的巨型石头上,无法挪开。
“巨型石头”确实是石质,却绝不是简单单的一块粗糙石头,而是一尊有棱有角曲线清晰的雕塑。适才从后方只觉得它高耸入云,想着就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粗糙石头,然从正面看绝不是如此。它身着席地罩衫袍服,和黑暗之城晚朝时所着的那身白罩袍很是相似,长发及腰,被风带起般四散而飞,目光直视前方却了无波澜,嘴角上挑可看不出它是在微笑还是其他表情,最最惹眼的,是它眼角下浸了血似的朱砂泪痣,那枚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
雕塑是一尊女像,手挽一朵和眼角朱砂泪痣同色的盛放莲蕊,那是黑暗之城独有的血莲。定睛看了片刻,我又把这尊女雕上下打量了一遍,和我有着七层的相似,但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我,和梦魅儿也不同,因为她少了两根纯白色羽翼,更则她的气质绝对不是黑暗的梦魅儿可以比拟的。
她……是谁?
我所驻足的小广场是这尊雕塑脚下的一团浮云,细致的云纹嵌边,使得伫立在云雾之上的这尊雕像更是不容侵犯。下意识的,我向着远离雕像的方向退了几步,也就是在此时,身后雕塑之下的旱魃们也恢复了喧嚣,但我知道,他们原来的话题已然不再,此刻的焦点,是我。
曾经无数遍地幻想着能在大众银幕上成为众所周知的焦点人物,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真的不想,如果有隐身衣,我一定已经隐没在这巨型雕塑之前。
由死寂到喧嚣,再由喧嚣便怒斥,无疑,我在转眼之间,已成为众矢之的,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成了众矢之的。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我本能地向着雕像退回两步,片刻怒斥声不但没有减低,而且更近讨伐,遂又向着雕像退了几步,谁知脚下一个不稳,又是急速退了几步,身体不期重重撞在雕塑的袍摆之处,只觉得脊椎骨都快被撞断了。
皱着眉忍着痛,有些生气,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遭到如此不公排斥。扶着身后雕塑缓缓站直,恼怒地朝着雕塑下方扫视一圈,怒斥的声音立时微弱了许多,但从四处射来的仇视目光有增无减。
在众多仇视的目光中,也有几道不同的视线。成秋玥的幸灾乐祸,括弧,真不知道这小妮子有啥子事情是值得她幸灾乐祸的,括弧完了。亦有路冬声的担忧濡以沫的焦躁和素的淡漠,还有成秋碧的……成秋碧!?眉心皱得更深了,我看着怀抱苍亦如我般眉心深皱的成秋碧,似乎不解于我为何会出现在这上面似的。愤恨地撇开目光,明明就是他撇下我不管,这时候倒是眼神无辜地把责任抛得干干净净。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我只一撇眸,视线里竟是映下了一个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的身影。循着刚刚的视觉路线看了回去,在上百根翅膀之间,真的就看到一身修长淡紫色长袍的姜姜。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这可是连低等旱魃都进不来的祭祖圣节晚会。
只一晃神,视线里那袭修身紫袍已消失在橙黄羽绒交织应错之后,再也找不到踪影,就彷如是刚刚的一幕根本没有出现,我所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妄想。
雕塑之下路冬声看出我的失神,展开被夜色烘托得更黑沉的翅膀,脚尖点地倏然飞上小广场,出乎意料,与他同飞上云纹组成的小广场的,还有濡以沫。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路冬声微沉了脸色,倒是一直浮躁的濡以沫,这时静气功夫做得颇佳,淡黑色羽翅在半空中优雅挥动,面貌本就诱人,此刻傲然的姿态更是使雕塑之下对我抱有仇视态度的众多旱魃看呆了过去。
眼中紫色的身影可谓挥之不去,无奈摇了摇低垂下来的头。仅仅是一夜纠缠而已,为何我却好似个深闺怨女一般,对此念念不忘。明明因为惧怕再次见到连尸城都不敢来,可真的见到了,心中又蓦地升起抹杀不去的惊喜和期望。
心下不免叹然,抬目看向缓缓飞向我的路冬声和濡以沫,一个担心一个表情因为纠结而扭曲,我提步向深沉担心着的路冬声走去,不看濡以沫一眼。既然纠结扭曲,为何还要故装豁达地飞上来救场。
被路冬声带着飞下雕塑上的云纹小广场,被独自抛在其上的濡以沫一时没什么反应,目光呆滞地看着路冬声紧蹙挥动的两根黑翅,拧眉缩目,神色瞬息万变。
很平常的一幕,我知道濡以沫那别扭性子一定是因为我不搭理他而心生恼怒,可濡以沫的表现无疑已经激怒到了雕塑之下一直投来注视目光的成秋玥。刚离开路冬声在素的身边站定,就觉一道视线紧紧锁着我的心窝,依着感觉看向那道视线,成秋玥冬雨洗涤后的目光,让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锥心之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反射性看向高处仍然呆滞的濡以沫,不由阴了眼睛,她真的是因为他才对自己抱有如此敌对态度的?
一众旱魃见我从雕塑之上的云纹广场上下来,怒斥和喧嚣才稍显平息。很明显,虽是打算比其他人早到晚宴会场,可我从冥祉到尸城路上的那一觉实在太长,再则黑暗之城对祭祖圣节的重视,中途又出了这么一出幺蛾子,我这晚宴主持的身份再度遭到众议。
好在我心胸广大神经粗,这点子舆论压力老子不在乎,就算苍林沐那老魔王也不挺咱了,咱照样欢天喜地,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说的最在理。
名义上是由我主持这次祭祖圣节,不过也就是走个形式,该有的流程已由成氏家族和路氏家族分担,只要在晚宴开始之时我到最前面照着既定条文宣布祭祖圣节开始就成,说白了我就是皇宫派来走场面的高级官员,充其量来打打酱油混口饭吃,想要做点实质性的事情……根本没人搭理俺。
伴着养尸地相隔的龙域最后投射来的一抹金色阳光,黑暗之城祭祖圣节正式开始。有白翅礼官给我呈上一本明黄缎面金丝镶边的折子,按照指引接了下来,翻开看了看,满纸的官方话。抱着这本折子我硬着头皮冲到会场最前方,然后按着折子上的意思宣读一遍,基本上上面写什么我就读什么,正儿八经的古文,读着读着只觉都连不成句,可好歹还是念完了,回到原位坐下后直直舒了一口气,才低声跟坐在身边的素自嘲道:
“我都不知道我刚刚读的那是什么。”
素喉中露出浅浅笑声,倒是扒在我身边霸占成秋碧位置的苍不屑地嗤了一声,由于还处于适才的半兴奋状态,我不与他个小奶娃计较,和着其他旱魃一起观看据称是黑暗之城最富有意义的节日。
祭祖,如其字面意思,就是祭奠旱魃一族的祖先。旱魃的祖先,也就是我刚刚有幸玷污的那尊雕塑,呃……难怪适才旱魃们会像我杀了他们全家似的怒火熊熊。
一个是人民公敌,一个是万众敬仰的崇高祖先,想想适才的场景也是难免的,他们没冲上来要了我的老命就是他们给魔王苍林沐的面子哩。
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朱砂色泪痣,我,梦魅儿,还有这个被说成是旱魃祖先的雕像,为何,我们会有着极为相似的容貌。
“不用怀疑,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倏然,耳侧传来素漫不经心的声音,可虽是不经意一语,我却从中听出了笃定。不由,因为他语气里的笃定,感到生气。
气恼着,我反唇相讥道:“那可说不准,没准我就是他们的祖先转世呢。”
“噗——”
素仍是笑得浅淡,可我的话明显戳到了坐在对面濡以沫的笑点,一口茶水喷过来,幸好祭祖圣节才刚刚开始,菜品餐点什么的还没端上来,否则……
抬手扑了扑胸前被喷溅到的茶水,我说:“怎么?我是你们的祖先很不可思议吗?我……”还想说下去,才张开的嘴就被递到嘴边的水晶茶盏给堵住。
眉角抽搐着看向恨不得把茶杯塞我嘴里的成秋碧,他此时正坐在苍的另一边,只隔了幼小的奶娃子,因此距离我并不远。他说:
“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死,最好不要把旱魃祖先与你联系到一起,所以,你现在只要把嘴巴闭上静等祭祖晚宴结束就好了。”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我得承认,成秋碧的话刺中了我的弱点,还是那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闭上嘴巴,伸手夺过成秋碧塞到我嘴边的水晶茶盏,瞄了眼杯里剔透的棕黄色茶汁,动作极为迅速地向坐在对面的濡以沫泼了过去。喵的,谁让他嘲笑我!谁让他喷茶喷到我身上!老子让他直接来次茶水浴。
*——*——*——*
神婆蹦跶出来说几句:逛了逛书评区,有狐狸说小叶子太傻,嗯……确实,话说只有十二岁智商的她能有啥子大作为捏,十六岁之前的一切都还是一片空白,娃等恢复了记忆会聪明稳重那么一些些滴,咳咳,险些剧透,咳咳……顺便吆喝吆喝推荐啊收藏啊各种打赏啊,O(∩_∩)O~(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幻象
祭祖圣节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好在有着来自前方路氏成氏两大家族族长的吸引,刚刚本桌上那一段小小插曲并未对此次祭祖圣节造成什么影响甚或流血事件。
旱魃一族的祖先名字就叫做旱魃,复姓轩辕。在我有限的记忆库里,好像是记得在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里,也有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对历史的无知和对神话故事的匮乏,我也仅是知道在历史的长河中有这么一个存在,具体人物的结局或是期间典故,却完全是空白一片。
知晓了这个空间与原来世界的又一处联系,心中是高兴的,因为如此一来,或许我回到原来世界的几率会更大。
既然是祭祖节,当然重点就体现这个“祭”上,祭品是应该的,可我没有想到,祭品会是……惊然看着被横尸到我不久前才离开的那个云纹小广场的三具尸体,那是三具还没有死透的尸体,从我这个角度,正正看到一个尸体由于恐惧而大睁双眼,目恣欲裂、瞳孔涣散、血丝满布,嘴角还噙着森寒的弧度,好似在嘲讽着什么,又像是在喟叹着什么,有黑色的血液从泛着青紫的唇缝流出来,像一条阴毒的血蛇,蜿蜒爬向布满云纹的小广场。
随着精力未竭的尸体眼眶再一次扩大,他的生命也终是步入尾声,而我的眼睛,也因为瞪得太久,酸涩的被灼烫的液体侵蚀。胃里突然一阵翻滚,我扒着桌子从椅子上滑坐向地面,滑到一半却被一双手托住下落的身体。
温软而修长的手指,纤瘦而浅薄的手掌,可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我想要的真实,和旱魃那种充满死亡气息不同的真实,那是属于人类特有的一种温软。
捂着嘴巴压抑掉就要冲口而出的尖叫,我瞪着一双模糊了的眼睛,此刻的形象有多狼狈我已没有办法想象。只想,只想马上把这双惊吓过度而无法闭合的酸涩眼睛藏起来,深深地藏起来。
素雪白的衣襟代替我的眼眶迎接了热烫液体的侵蚀,紧紧把头埋进他的肩窝,他的手就像一只轻巧的毛刷,温柔有序地拂过我的腰背。
濡以沫因为刚被我泼了茶水,正急于处理打湿了的衣服;路冬声就像是一名虔诚的清教徒,认真仰望着祭台上所上演的一切,毫无感情的漠然观看;桌上其他作陪的灰白翅膀也对他们的祖先极为尊重,无不如路冬声一样漠然旁观着三个鲜活的生命血流殆尽;若说有反应的,就只有成秋碧素和我了,当然,苍在血祭被呈上前就尿遁了,估摸着是因为预先知道祭祖流程,所以提前找了个借口跑了,真是个不讲义气的小娃娃!
我的反应甚大,但因为素的及时发现,没有引起过多的注视和怀疑,从此我也终于懂得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我是人类的秘密被揭晓,虽然这一点是我一直不甚在意的,可现在我知道了,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死人我不是没见过,可被扼住喉咙拧断脖子的死法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再加上七窍流血……天!终其一生,我也未见过比这更惨烈残忍的死法。身体瞬间被恐惧占满,我害怕,害怕有一天被揭穿真实身份后,也是这般离开世事。
“这是作为血族的旱魃最传统的仪式,也是祭奠中至高的祭礼。”身侧传来成秋碧淡然冷漠的声音,就仿若,那三个刚刚失却生命的尸体原本就是死的,或者,死有余辜。
从素的肩膀上猛地抬起头,转眸怒瞪成秋碧:“禽兽!”说罢推开身前面对同胞被杀仍能平气自处淡笑如初的素,相较于成秋碧,他简直禽兽不如!
撤开身下的椅子,不等因为我的暴起而陷入怔愣的成秋碧再说什么,便一人冲出晚会现场,向着龙域与养尸地相交之处疾奔而去。
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眼中却始终浮现着那个死尸临死之时血丝满布圆瞪的眼睛,饱含着绝望的目光,写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一刻,我深深体会到死亡扑面而来的肃杀。
一路奔跑着,我从不知我还有田径选手的潜质,就像后面被十多只饿狼追赶着,只要稍稍慢了些都会葬身狼口、都会被扼住喉咙拧断脖子,然后七窍流血眼球爆突脸色惨白……越想越怕,越怕跑得越快,不确定成秋碧他们有没有跟过来,耳边的风声足可以证明我此刻的孤独。
眼前骤然间一片血红,干枯皲裂的大地,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我拼命的喘息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还是个活物,遥目四顾,不敢置信不久前还望天树林立的养尸地,为何眨眼之间就成了荒无人烟的枯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空气热得吓人,视线所及之处,骤然喷出一团团燃烧着的火焰,黄蓝色的火苗,好像可以烧尽世间的所有,包括生命。
……
额头微微被汗水打湿,几缕稚发黏在上面,让人感到焦躁。缓缓地睁开疲累的眼睛,一片血红闪过,我低低一声惊呼,下意识向远离血红的方向退去,却发现身体酸痛僵硬,背部还清晰的传来被硬物划碰的痛感。
平定下狂跳的一颗心后,四周看了看,原来我正躺在一株望天树的树下,身下的划痛感既是地面上干枯的树枝造成的,而眼前突然闪现的一缕血红,正是不远处升起的一团篝火,篝火之旁,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起身靠近火势旺盛的篝火,临近便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按了按在闻到肉香后咕咕叫着的肚子,都一天了,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呢。
脚下的枯枝败叶在我踏过时响起嘎吱嘎吱的脆响,篝火旁分坐对面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应声看了过来,我惊讶的发现,那个小小的在烤肉的身影正是不久前借口尿遁的苍,而他的对面……
“你怎么也在这?”蹙了蹙眉,我真的没有看错,出现在翅膀群中的那袭紫色修长身影果然是姜姜。
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飘,他手里正拿着块烤肉,却是刚从苍支起的烤肉架上撕下来的。他姿态优雅,即使是在这荒郊野外吃着野味,也自成一派风度。
吃尽口中所有的烤肉,清理过手上的油污,姜姜才拍了拍他身边一处空地,微笑着直视过来,开口道:“坐。”
一旁金发小人儿很明显不满意于我的忽视,扔了手中正在烤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迈着蹒跚的小步子就向我扑了过来,可惜身子短小,点着脚尖儿才够得上我的膝盖,不过这丝毫没有给他带去苦恼,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他抱住我隔在裙下的膝盖,可劲儿蹭了蹭,而后甜甜地叫了一声:
“娘亲O(∩_∩)O”
就算我这个明明不是他娘亲的人,仍避免不了为之情动。弯身抱起难得会在我面前撒娇的苍,然后就着刚刚苍的位置坐在姜姜的对面。一直以为经过了那一晚,再次见到时不是脸红尴尬就是直接逃跑,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意外的安静淡然,就好似从未发生过那件事情,面对的仅是一个相识已久但很少联系的远方友人。
拨了拨苍额前因为撒娇而弄得凌乱的软黄金,我提醒对面始终优雅如初没有一点瑕疵的姜姜道:
“你还没有回答,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祭祖圣节是不许低等旱魃或是外族参加的。”
姜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套酒杯,在那里开始自斟自饮起来,他说:“不许吗?那你算什么?”说着举杯遥遥向我的身后做了个祝酒的动作,“他又算什么?”
如有所感,我缓缓回头顺着姜姜举杯祝酒的方向看了过去,空荡一片,除了夜风吹过拂起的几片望天枯叶,就是在夜色下现出几分鬼魅和嶙峋的望天树干。
我回头,朝着姜姜耸耸肩,奇怪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垂头啃肉掩饰自己的慌张。
烤肉一入口便又被我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向安坐对面的姜姜挥手要酒喝,不是那肉有多难吃,而是……
经过一番折腾,在确定嘴里已经完全没有肉味后,我干咳着把酒杯递还给姜姜,姜姜却并不收回,而是又从自备的那套酒具中取了一只相同的酒杯,斟酒满饮。
悻悻撤回递杯的那只手,我知道他是嫌被我用过了脏。低头微不可见地用手指头弹了下苍的小脑袋瓜,不懂事的娃,明明知道我不能吃龙肉居然还眼睁睁看着我出丑,也不知道出声告知一下,真真是别人的饭不可乱吃也。
又尴尬地咳了几声,发现适才的淡然已被消磨得丁点不剩,只有令人全身不舒服的安静还余存着。
“咔哒——”不是篝火烧断树枝的声响,这声音传自身后,也就是刚刚姜姜遥杯相祝之处。
反射性再度转头,白袍没踝,干练的修身设计包裹出来人纤瘦的身材,他走到我身边,轻甩袍摆在我左侧的一边空地就坐了下来。反观一袭紫袍掩映出质感白皙的姜姜脸上,未见丝毫惊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有手中端握的杯中酒水荡出星光般的色泽,他应是早已知晓了来人,一并也猜出来人的身份,否则,不久前他不会和我说出那些含沙射影的话。(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赶尸
来人正是素,他纤弱的外貌已成了我识别他的一大特征,可以说,不看他的脸,只瞧见他那双比我还细瘦的小腿儿,就能推断出他的身份,可谓从头看到脚的反例。
墨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到核心,看似涣散实则深不可测,提起袍摆素席地而坐,演绎出另一份洒脱。瞬息间,就和坐在另一侧的姜姜形成一个强大的气场,覆盖在大家的上空,自然而然就感受到他们营造出的那份威压。
我直直看着突然出现的素,连手腕被人握住也不自知,直到手中酒盏被倒入涓涓细流,酒石相撞之声让我有片刻的懵懂,然后便本能地侧头向忽然为我倒起酒来的姜姜,他已在不知何时,挪到了我的身侧,而且在倒酒的同时,还将他的身体极其暧昧地靠了过来。
下意识侧身后仰,躲开不期靠近的姜姜,一手挡住他继续倒酒的趋势,另一只握着酒杯的手同酒壶壶口错开,我说:
“我不能喝酒。”
“刚刚不是喝的挺豪爽?”姜姜意有所指地按下我一推一躲的两只手。
“那不一样,”我说,“刚刚是因为……”说到一半瞥了眼才坐定的素,只见他淡眉平展,似乎根本没听到我们的对话,想着我不能吃龙肉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便心无顾忌地续说道:“我不能吃龙肉,所以,用酒簌簌口而已。”
语罢强硬的把被他按下的两只手扯回来,谁知就在同一刻,他也放开了对我的禁制,悲摧的世界悲惨的人生,娘的,我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抽回手的,结果可想而知,酒杯里刚倒满了的酒水全数泼洒在了衣襟上不说,身体还失去了平衡,他放开的一瞬,我也二话不说地向后摔倒到地面。
“喀拉拉”满耳的树枝枯叶断裂声,幸好今天因为参加祭礼穿的衣服比较正式,里三层外三层不是一般的厚,要不现在我那小身板肯定禁不起这样的折腾。扶着摔疼了的老腰哼唧半天,发现本来坐在怀里的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姜姜那一侧,心中虽埋怨这破孩子有苦不能同担,可看出他那势要把我和姜姜相隔两处免去我尴尬的苦心,还是感到欣慰的。
“……原来你不能吃龙肉?”我装可怜哼唧了半天等来的就是姜姜这么一句话,虽然是问句,但他问的很随意,神色间也不期能够得到答案,既然如此不在意,为何还要问呢?
不由有些生气,小虫似的在那里有别扭的蠕动了一会儿,发现仨雄性丝毫没有怜悯之心,我只好顶着满脑袋黑雾,怨念重生的自己从压断了的枯枝败叶上爬坐起来。
“是啊,我不喜欢吃龙肉。”真的不想再和他说话,不仅仅是他,还有素和苍,慈面冷心,没一个好东西,大小一对儿禽兽!不过想是这么想,心底潜意识里还是忍不住给出了肯定回答。
“为什么?”姜姜唇线勾出一个斜斜的弧度,银色的发丝配合着他冷漠的视线,世界都好像被它们冻住了一样。
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要什么理由?”不知道他脸上突显的怒气从何而来,我自觉没有冒犯他的任何“领土”。
姜姜冷哼一声,抱起隔挡在他和我之间的苍,动作那叫一个粗暴,看得我直想从他手里把小奶娃抢回来。事实上,我也确实去抢了,只可惜抢的不是那么明显而已,刚伸出去的手就被他一个凛冽的眼锋扫过来给吓了回去。
“把我儿子还给我!”我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转目瞅瞅在那里静如止水好像世间万事万物都与他无关似的素,立时改口:“不对,是把他的儿子还给我!”
“凭什么?”姜姜一改适才的粗暴,语气轻柔,手指爱抚的顺着苍头顶稚嫩的软金发丝,可如同错觉,我就是在苍的脸上看到一抹惊慌闪过,同时,他的身体还在隐隐发抖。见我在看他,苍抬起酝酿得泪眼迷蒙的小脸,带着哭腔求道:“娘亲救我。”
天,多么稚嫩的脸庞,多么纯洁的一双大眼睛,睫毛上还挂着小水珠呢,看着就有一种蹂躏欲,呃……咳咳,是保护欲!
我说:“放开他!”
“你叫她什么?”姜姜却根本无视我的解救,语气亦如刚刚的轻柔,还似听不到般,把耳朵凑近苍肉嘟嘟粉嫩嫩的小嘴巴,口中兀自呢喃着什么,只是那声音太轻,即使就在他身侧的我,也无从听到其中真切内容。
苍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但泪水蒙蒙的眼中突闪一抹凛然寒光,当时我竟觉得那寒光里充满杀机,不过很快我就把这充满杀机的眼神理解为是小娃娃似的牛脾气,讨厌憎恨罢了。
在姜姜的逼迫下,苍抖着小嘴声音嘶哑道:“叫她……叫她……娘亲……”
“声音太小,我可没听清,再说一遍。”姜姜单手捧着苍的小脑袋,狠厉的目光一点点随着侧过头刀一样插入苍紫黑色的眸子里。
咬咬还未长成的**,苍字字清晰道:“……娘亲!”
心像被什么重物击到,钝痛爬满全身。扯住姜姜环抱在苍脊背上的那只胳膊,我生气地喊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觉得你的态度对一个孩子来说过了头了吗?”什么人呐,威胁小孩子这种事他都能做的出来。
没有抵抗,苍很容易地被我从魔鬼似的姜姜手里解救了出来,然我的话却又一次被忽视了,只听放开手的姜姜对委屈地窝进我怀里的苍警告道:“记得你今天的承诺。”语气冰的连我都为之一颤。
果不其然,闷在我怀中的苍听到这冰封似的话语,身体一个抖索,然仍不忘反击地回了一句:“你也一样!”捂在衣襟里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瑟瑟的,好像正在哭泣。
安抚的摩挲着苍颤抖的身体:“不怕,有娘亲在,谁也伤害不了你,”抬头恶狠狠地朝姜姜飞去一把眼刀,“谁要是敢伤害你,娘亲就废了他!”
苍小胳膊更紧地抱住我的腰,被我指桑骂槐的姜姜拾起酒杯优雅地满饮一口,随即含笑说道:“既然小叶子你都如此承认了,就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
“身份?”晕,为啥子觉得他的话漫无边际。
“他是儿你是母,无论是从前还是将来,这都是无法改变的身份,谁也改变不了的身份,这个身份是你和他都无法跨越忘记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话说这用得着他提醒么?我当然知道苍和我的关系,不过,为嘛他偏要强调我和苍是母子关系?明明苍是素的儿子呀。
我说:“我不能接受。”
“什么!”
“我很明白我和苍的关系,他是素的孩子,而素又是我……又是我的侍夫,所以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即使称不上母亲,叫声阿姨也是应该的,这用不着你提醒。”瞄了眼止水般的素,这货是不是圆寂了,要不咋么动作自从上一次看到一点改变也米有捏。
笑了笑,姜姜说:“真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他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是无奈的苦笑。
他无奈?还苦笑?我想我一定是夜深迷眼或是提前进入梦游期了。转头朝着再不理睬一下就真的圆寂了的素眨眨眼睛,我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是路管家和濡侍夫吩咐我出来寻你的。”
“那他们呢?”我随口一问。
素回道:“他们也在找,只不过素比较幸运,这么快就寻到了副主您。”恭敬内敛,适时垂下的眼帘使人无从捕捉他此刻黑不见底的眼眸,很好地将其所有逆骨隐藏殆尽。此时的素,真真是个听话的小男宠。
“哦,原来如此,”我说,“不过刚听你说的好似就你一个人出来寻我似的。”
素点头:“是,我觉得让副主您认为只有素一人在寻找你,会让你更欢喜素。”
我苍蝇飞嘴里似的胃腑翻江倒海,抽了抽嘴角,说:“什……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贯对我爱答不理的素嘴里说出来的。
他说:“素这是在争风吃醋呢。”
“呃……”我被素突然间的转变给绝杀了,这话他都能说得如此坦然,都不是人了的说。
很想探究探究素为何会有此一变,但在随后看到姜姜投注过来的视线后,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许就是因为有这个银发的浴春园头牌在,素才会是今天这样的素。
正思考着要不要再进一步探索下素转变的微妙原因,就听身侧不远处的望天树树林内,一阵轰然震天响。我反射性搂紧怀中金发软软的小人儿,语气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地震了吗?”和着轰然震天响,大地就好似也要跟着裂开一样的震颤,我之所以会怀疑是地震,原因既在于此。
素摇摇头:“是姬道长在引导修炼中的跳尸归穴。”(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姬道长
“姬道长……”口中在素语落后缓缓呢喃出这一称呼,似乎在某时某刻,某人和我提过这个“鸡”道长。
认真回想的空档,又听素说道:“姬道长隶属晷宫国西昺城昰宿山田归道一脉,能够以天地之气炼化灵药,并擅长使用符咒驱鬼之术,女臣为姓姬,名公孙,黑暗之城统称其姬道长,而在人间,号称公孙仙人,拥有半仙之体,有腾云之功力,亦可呼风求雨。他被请入黑暗之城,就是因为他的符咒驱鬼之术能够很好地管理跳尸及以下低等旱魃群体,配合路氏一族主管养尸地,虽然没什么职位,但地位却是没有几人能够动摇的。”素难得的为我说了这许多,其意指就是想让我了解的更多,以免后续出错。
目光柔和着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仔细消化着有关这个姬公孙姬道长的背景资料,转眼间,才在我的脑中形成一个大致印象的主人公就出现在视野当中。
大队的跳尸,从前最多的一次也就是刚被掠入黑暗之城那会儿看到的,然和现在相比,那简直就是黑芝麻和漫天乌云做比较。成千上万只红眼睛跳尸整齐划一的蹦跳动作,产生的共振效应直叫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震跳起来,而坐在地面上的我们,就跟坐在炒豆子的锅上似的,也是一跳一跳的。
好在望天树根深叶茂,经着震动,只有叶子风吹云卷般从高空簌簌而落,树干依旧坚挺着矗立在天与地之间毫无动摇,就像一个个坚守岗位的戍卫,保护着自我城防。
瞬间,前方左方右方后方就被无数红眼睛围拢,就像是困在人墙里的俘虏,我们一时什么也做不了,只是眼睁睁盯着眼前木头棍子似的蹦过来跳过去的僵尸。形形色色的僵尸千差万别,与我从前看过的跳尸除了走路都是用跳的外,完全不同。
他们的眼睛虽也是红色,却是极其恐怖的殷红,沉淀着阴暗的浓黑,放射出浑浊不清的暗红光芒;这还不是极度可怕的,最令人恐惧的是他们的脸,一张张,呆滞木讷,像是最拙劣的化妆师手下的木偶,青白中总似在酝酿着死亡和绝望。脸白得好似涂抹了铅粉,唇红得又好似沾满禽兽的鲜血,阴沉恐怖的压力围绕在我们周围,眼角无意间都会撇到从唇红似血间支出的森白獠牙,那上面挂着腐臭的肉末,还有血红色的腐水从其上成滴流下。
本能地想要寻求安全与帮助,我向着姜姜挪近些,之所以会选择靠近他而不是素,原因明显的很,无论是从身高还是从身上肌肉比例,抑或其他种种客官以及主观因素来看,我都不得不把求救的焦点放在姜姜身上。
熊熊燃烧的篝火早在大地出现最初的震动时便被迫熄灭,养尸地中空气又潮湿气压又极低,所以再想燃起火堆实属不易,在黑暗中,跳尸们的红色眼睛和青白狰狞的脸就更显鬼魅,不过他们虽然面貌凶恶身上还时时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可许久并未对我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心下不由稍安。
冷静下来的我也终于注意到一个长眼睛就能注意到的细节,那就是在每一个跳尸的额心处,都被贴着一张明黄条形伴有血色图腾的符纸,脑中闪过僵尸电影里经常出现的一个画面,忍不住放下心来拍着胸口大呼几口浊气。
虽解除了危机,可眼睛里全是青面獠牙的僵尸,这感觉实在不怎么样。
我捡了个树枝捅捅坐在不远处的素,借机重新与姜姜拉开距离:“素,咱们离开这里吧。”声音因为面对跳尸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而自动放低,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即使他们不会突然扑过来咬我,我也受不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腐朽味道。
素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仍是那个“圆寂”的动作,不管我用树枝怎么戳他,他都没有反应,我直接怀疑他是不是末梢神经短路了,顶多就是在被我戳的太很时,脸上露出一抹变态似的明朗笑容。
“你戳得素哥哥很痛,你看不出来么?”我正自乐此不疲地戳戳戳,耳朵根就听苍那小娃娃突然心疼似的开了口。
咳咳,心疼我肯定是没听出来,但为了小奶娃对其父的一片孝心,我愿意为他补充上他无法表达出的内在感情。只不过……戳得素哥哥很痛?戳……呃,为啥子忽觉血气上涌了捏?还有,素哥哥?!
“你刚刚……说什么?”素哥哥?我米听错吧!就算素真的不是苍他爹,也不至于叫他哥哥吧,话说他是哥哥我是啥?姐姐?
“娘亲,”我刚自行思索了一下苍该对我如何称呼,就听小奶娃甜甜的小声音在耳边爆开,他说:“娘亲,你不知道么?”
“什么?”不不不,哥哥姐姐娘亲阿姨的问题还没解决,我怎么可以顺着他个小屁孩子的思路问下去。
“素哥哥他的感官和正常人恰好相反,”即使不想被个奶娃牵着鼻子走,此刻我也不得不听苍继续说下去。“哦?”了一声,向素投去我的关注。“别人是笑的时候,表现在素哥哥脸上的就是哭,”苍说:“而别人哭的时候,表现在素哥哥脸上的就是笑,就像刚刚,素哥哥越是痛,脸上的笑容就会越灿烂,如果你某天看到他狂笑不止时,就说明他正在嚎啕大哭。”
什……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呢?
把怀里的苍撇到一边,暂时性选择无视身边“虎视眈眈”的红眼睛跳尸们,我学着某猫的样子匍匐向素的身前,抬手扯了扯素的脸,似是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做,素眉心深皱,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扩大了些。
“你平时可是总保持着温润淡笑的模样。”我说。
同我对视着,素很快便舒展开眉心深皱的川字纹,墨黑色的瞳孔黑得近乎找不见我的倒影。
我说:“如果苍说的是真的,那就是说明你差不多每天都处于郁郁的状态下,是么?”最后一语我问的甚是恳切。
素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嘴唇抿起,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在酝酿着什么,由于受到适才苍那一番话的影响,我更加无法揣度素心里在想些什么。
蓦地,素脸上再次浮起笑容,他点头道:“是的,素确实与正常者有着相违的神色变化,不过,保持温润淡笑的模样,只是一种习惯,与心情状态无关。”转而他含笑看向坐在我身体另一侧的苍:“这是素隐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今天有幸向副主您袒露,实属素之福祉。”说罢也不知是向着我还是朝着姜姜和苍,拱手遥遥一拜。
侧头看了看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嘴巴嘟起能挂五六个油瓶的苍,回身又看了看恭敬十足的素,然后再次看向右边的小奶娃,再左边的素,右边小奶娃左边素右边小奶娃左边素……我晕,脑袋都摇成拨浪鼓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素的语意再明显不过了,他正在试图拆穿什么。拆穿苍吗?一个小奶娃又有什么值得可拆穿的?可既然不是想要拆穿什么,他说那番话又是何意?一个二十年都不得外人知晓的秘密,苍却了如指掌,这说明了什么?
苍不简单——这是素要传达给我的讯息么?
“小叶子现在是不是有许多疑问解不开?”陡然的,姜姜堪称要死不活的声音腻歪歪地爬进了我的耳朵里,敲击着耳膜,身上立刻鸡皮尽现。
抖着眉毛我向右边的姜姜瞪了过去,我有米有疑问与你有毛关系?我说:“是啊,好多好多疑问,姜姜能分忧不成?”
“自然。”抱起苍,姜姜软软地笑了下,银发披垂,与苍的金发融洽地交织在一起,他说:“作为浴春园的头牌,于恩客分忧解难岂不是应该?……小叶子解不开的,无非就是苍这小小一个娃娃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是不是?”
我敢保证,姜姜这是在引诱我,引诱我犯罪!说话就说话,靠过来也就算了,还靠的那么近,而且话尾还是以微微上挑结尾,明显带着勾儿的,这不是引诱是什么?
我说:“有话就说,不许靠过来!”苍被他抱在怀里,想要找个东西把彼此隔开都没有屏障物。
他说:“苍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而且是我教他转告你的~~”说着还哼哼媚笑了两声。他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跟带了勾儿似的,淋漓充分地把倌爷该有的姿态表现出来,若碰到个定力极其差的,想必现在已成了砧板上的鱼鱼肉肉。
好在,我还存了那么点点定力。
尽量远离他,我不相信地问:“真的?”在他与苍之间回视几回,在无从找寻真想后,终是把目光钉在了他的脸上。
他说:“是~~”什么叫水性杨花什么叫千娇百媚,今儿我总算是见着了。
真的受不了一个大男人会这样,我脸色难看地急向远离他的方向退去,不巧正撞上身后一障碍物,硬邦邦的,还没有缓解酸痛的脊背,这下更是惨烈不堪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粉碎
显然,适才我彻底被分散了注意力,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一群超级生物——僵尸,我急退撞到的,正是千万只僵尸里面的其中一只。
姜姜话语里可信任的部分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但下意识的我不想全部相信,一是他和苍关系绝对不会好到可以互换信息的地步,更则他们有时间互换信息吗?我自不会知道,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主观因素,能对我做出那种事情的人,相信人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他说的话我自不会全数相信,顶多做个参考。
言不多说,很明显,我现在根本没有空暇去考虑应该相信谁这个问题,最亟待解决的,是被我撞到后停下蹦跳动作,僵硬俯身向我喷阴气的那位仁兄。
跳尸僵麻没有思想,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控制着,来到这陌生的异世界,第一次看这么大场面大规模的赶尸活动,心里惊奇有之,压抑有之,恐惧亦有之,自然,恐惧是占了多半的。
此时的这个跳尸明显与其他跳尸行为有异,似乎已从控制中脱逃出来,正按照他的本能去寻找可以为食的物体。想到自己是人类这一事实,我不由被吓得按原路倒退回来,然想要逃开的身体像被打了迟钝剂似的,说啥就是一动也动不了。
紧盯着这个与我脸对脸闻来闻去的跳尸,这个动作曾经在想要吸食我血液的梦魅儿身上也见过,看来,他真是想要以我为食了。
青白的脸阴森的獠牙,头发披散错乱纠结,衣服上脏兮兮的全是血渍,不知为什么,我居然突地想起濡以沫,我知道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想他的,可是大脑就跟搭错了弦似的,一遍一遍回放着的问题,竟是:濡以沫曾经也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妩媚妖娆相貌的濡以沫,曾经也这么狰狞可怖肮脏不堪过?
支出两颗獠牙的嘴越靠越近,腐臭的气息让我不自觉皱起了鼻子,强行忍住才没有让在胃腑里沸腾了好几个来回的胃液吐出来。试着向素和姜姜发出呼救,可嘴巴才张开,就被一股狂涌上来的恶心感迫使重新合起来。
还算那仨雄性有良心,见我不知哪里触怒了一只僵尸大人,不但没有抛下我逃跑,还在我正要呼救时冲了上来。一个扳住僵尸的脑袋,一个扯开僵尸的腿,费了好大一番力才把这红眼睛僵尸按地上,接着苍小屁股一沉,干脆坐在僵尸的肚子上,还报复似的一顿猛蹭。
我苦笑无语,这就是他们的施救方法?为啥子觉着……那咩不地道捏?老天似乎看出了我的失望,立时就让一个地道给咱演示了一遍制服僵尸的全过程。
阴风皱起,卷起一地的枯枝败叶。千万只旱魃好像也感受到了这股阴气,一瞬间蹦跳的频率加快十倍还不止,只觉得脚下地面真的就要裂开。刚从地上爬起的我就遇到这阵强烈的异动,我脚下不稳就要栽倒回地面,幸好素看出我的麻烦及时过来扶住,否则我那可怜的小后背呀——
同这起阴风一同而至的,是一名黑发及至脚踝身着棕麻材质长衫的青年男子。棕色的麻质长袍上,连枚点缀的扣子也没有,只腰间一利落有致的衣带在他从天而降时飘然而飞,男子没有束发,黑色的长发就那么随性披散着,目光清明如电,黑如夜幕,鼻廓刚毅有余,唇线也是轮廓明朗线条分明,唯独人中上的两撇小胡子和下巴上青黑的胡茬,使得这个一看就是个刚直不阿的男人有了那么点人性。
男子像仙人一般的出现震慑全场,起码,我是被震到了。
没有翅膀,可男子能飞,脚下隐隐有滚动着的黑色云雾,结合着此情此景,我瞠目脱口推测道:
“你是姬道长!”嗯……从某方面来说吧,他确实像个道长的样子,可从另外的角度来看吧,就他这胚子当道士是不是忒狠了点,要是个啥啥将军啥啥杀手我会更愿意相信。
姬公孙只向我瞟了一眼,随即像是没看到般撇开目光。他不是对我不屑一顾,也不可能是其他任何厌烦的原因,他,根本就是在当做没看到我,就好像我是空气,可以简单无视。
不过我很快就找到了心理平衡点。因为他不止是无视了我的存在,连同素、苍和姜姜的存在,也一同给无视掉。
单手御掌,立刻就有一束灰黑色的光线朝着被压躺在地上的那只僵尸射去,苍此刻还坐在那只僵尸身上,可这光线一接触地上横卧的僵尸,苍就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弹开,那只僵尸被灰黑色的光线黏附上一样,刹那就被从地面上吸了起来,几个旋转,僵尸在灰黑色的光线里身体开始扭曲,脸部也开始变得更加狰狞,那灰黑色光线旋转而成的光团却越来越小,直到传出砰的一声,刚刚还被压在地上躺卧着的僵尸,瞬息就化作血肉飞溅的碎沫,有一块流着黑色血液的肉沫,竟飞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直接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碰撞才使得僵尸额头上的符纸松动,才导致他脱逃了姬公孙的控制,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不受控制的结果,竟是这样。
感受着脸上那粒没有温度的血肉缓缓流下,僵尸本来就是死人,这我知道,可他毕竟是个拥有能动性的生物,他怎么可以……说毁灭就毁灭了呢。
“对于不遵从黑暗之城律法者,这已是最好的下场。”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吐出如此冷漠话语的苍,他真的是个孩子吗?是啊,他是旱魃,有着一对雪白羽翅紫黑双瞳的旱魃,下等修炼至千年才能成为旱魃,他,怎么可能只是个孩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粪锤抡过去,我的眼睛有些模糊,然仍不忘对着苍大吼道:“破孩子,谁教你这么冷漠的!”
腰间一暖,却是站到我身侧的姜姜,他一手揽过我的腰,气场冰冷,眼神直直锁着刚灭了那只僵尸的姬公孙,然说出的话却并不具针对性。他冷冷道:“阴毒,果然是有其因必有其果!”
一抹阴狠同时在姜姜和姬公孙眼里闪过,在我还没有完全看清他们眼中的情绪时,姬公孙即已转身跟上远去的跳尸们。阴沉的黑色云雾托着他隐没在阴风中的身体,心底会害怕,会憎恨,会有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痛楚蔓延。
时间不早了——目送着黑云之上的半仙体离开,我如是想着。一天时间不长,对于死个把人来说,更不算什么。亲眼看到三个被拧断脖子送上死亡之路的祭品后,又有幸观赏了一次赶尸姬道长粉碎僵尸的功力,不得不说,我这一天还真是赚大了,值!
养尸地的气压白天尚且不高,入了夜更是低得可怕,我开始表现出缺氧的症状,而且越来越明显。头晕眼花耳鸣,估计刚在林子里产生幻象继而晕倒致使浑身酸痛这一连串症状均与此有关。
不想再惹什么纠缠,拨开腰间那只初觉温暖实则冰冷的手,吩咐素带上苍前头领路,我一路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完全不知道,在我的后面,如影随形的还有一条尾巴。
回到会场时晚宴已接近尾声,我突然不告而别并没有多少旱魃注意,倒是我回来时,一双双各种颜色的眼睛跟装了二百瓦灯泡似的对着我疯狂闪烁。无奈地接受了他们的目光洗礼,谁曾想我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某些事情才真正开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先迎接我的不再是路冬声,更不会是成秋碧,而是濡以沫……他的那顿狂风暴雨似的责骂。
无语地看着神情恼怒又因为四周具是高等旱魃而不敢高声责骂的濡以沫,嘴巴一张一合的,字字犀利可也字字戳不到我的痛处。他的唇很红,很润,应该也会很柔软,吃起来一定很香甜,呃……为啥子我会突然注意起这些个。晃了晃晕沉的脑袋,脸热热的,呼吸也愈见困难,想要找到成秋碧和他说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他的治愈术那么高强,一定有办法暂时帮我解决的。
可是……濡以沫磨磨唧唧没完没了,挡在面前跟尊小石雕似的,我的视野因为有他这么个障碍物连成秋碧的毛都看不着。咳咳,话说成秋碧头发蛮长的,不知道毛是不是也一样的长……那个,刚刚说到哪里哩。
话说,濡以沫挡住我所有的视线,根本无从找寻成秋碧的身影,大脑受缺氧的困扰,本就不怎么灵光,现在一根筋的就想把面前喋喋不休的那张嘴巴给堵住。
抬手推向濡以沫的肩膀,目露不耐烦,顺着我的推势,濡以沫侧开肩膀,露出足以看清他身后情景的空隙。成秋碧还没看到,成秋玥那白里透着点霜雪意味的翅膀便挥到了跟前,却是彻底把濡以沫从我面前拨开,一个掌力十足劲风呼啸的巴掌就送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黎哥哥?
我头晕,我眼花,缺氧困扰着我,我身体跟揣了棉花似的,我呼吸困难,我反应迟钝。综上所述,我结结实实挨了成秋玥一巴掌,绝对是报复性的一巴掌。她手掌离开的一刹,脸上就肿起高高的一个血红色掌印。
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一巴掌,我还没有为我白白挨的这一锅贴做出反应或是想好应对之策,就听从前方高傲俯视着我的成秋玥说道:“贱人,好好在你的府中管教男宠就算了,居然都勾引到冥祉来了!”语未落又是一掌劲儿充沛的锅贴扣过来。
娘的,明明我比她要高出许多,为啥子要她俯视我?没喝多少酒我照撒酒疯不误,我向来都有这个境界——挺了挺一晚上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小身板子,你不是要打吗?好啊,姐就让你打个够。把脸送到成秋玥的巴掌底下,瞪着眼睛,气势上我是丝毫不会输给她的,即使有可能真的会被她打飞出去。
昂着脸挺着胸等了好久成秋玥的漏风巴掌也没等到,不由疑惑,抬目看向她高举着迟迟未落的手掌,却发现它在挥下一半时便被濡以沫挡下。
“够了,这么多家族叔伯在,和她闹你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么?”濡以沫严词厉色,成秋玥或许会因此而觉得委屈,然听在我的耳里,我保证一定比成秋玥更委屈。
捉了濡以沫的小辫子死磕不放:“我身份怎么了?丢你的脸了是不是?不愿意跟我混就直说,大不了老娘休了你!”说话间真就抓了他的头发猛劲儿摇了起来。
天,我似乎真的在发酒疯,难道是因为适才姜姜的酒?那酒微辣微甜,挺好喝的,度数应该不会太大……吧……?我千杯不倒来着对不对?不不不,这个时候脑袋里应该想些有用的,喝多了也要装出优雅姿态,怎么可以不顾体面的大吼大叫。
晃了晃越来越重的脑袋,虚弱地放开濡以沫的头发,我低喃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这话真带劲儿,记得某某某狗血剧里女猪脚发飙之后都这么来为自己圆场的。
成秋玥挣脱开濡以沫,讽刺地斜了他一眼。我道过歉转身欲走,才走出一步就被成秋玥小鸡子似的拎了回来。旱魃就是旱魃,力气绝对彪悍,这么和成秋玥死缠下去,不利的绝对是我。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死皮赖脸的笑容:“妹妹拽着我衣服作甚?舍不得姐姐走?妹妹不会是爱上姐姐了吧。”呕——自己都恶心到哩。
“不要脸!”不出意料,成秋玥听到这话立时撒开拽着我衣服的手,一副厌弃的模样。
我说:“要那么多脸有什么用,一张就够了。”说罢立马逃之夭夭。
成秋玥反射性伸出了手想要捉我回来,但一想起我刚说的那番话,就恶心地满脸青红交错黑白不定。我乐得她失神,一溜烟跑到终于出现了的路冬声和成秋碧身后,在他们的掩护下,我总算是活着离开了会场。临离之际,还不忘偷瞄一眼仍在原地被钉住般的成秋玥,可没想到恰好与她投过来的视线相对。视线里满是仇恨的光芒,我不由抱紧怀中刚从素那里接过的苍,与她错开目光,却在一刹捕捉到她眼中燃烧得更胜的怒火。
加快脚下的步伐,逃也似的奔出成秋玥好似可以杀人的视线范围。
我胆小,我怕事,我不聪明,我还特懒惰。因此,在我各种优点的影响下,决定今晚就先不回冥祉了,暂且休息在苍林沐他老人家尸城的行宫中。
没有按原路返还,大家这次走的是光明正大的大路,咳咳,自然,走那条小路我们同样光明正大,咳咳完鸟。
一路上不搭理成秋碧,直到了行宫门口路冬声和素他们离开了,成秋碧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在生我的气。”
在门口站定,望着已经走得很远的素和路冬声,他们不可以进入这行宫之中,而我和成秋碧却可以,这一点特权始终令我耿耿于怀。
我说:“我累了,我要休息。”转身抛下成秋碧,随着引领的白翅旱魃返回我在行宫之中的住所。
“出了山洞,你为什么没有跟上我?”很快,成秋碧就追至我身后,他的声音,也在同时间在耳畔低沉响起。
他不提倒好,一提我就觉气结。而且提就提吧,为什么听他的话我误闯雕像下云纹广场的责任全在我?不想和他说话,何况我真的累了,脸上那巴掌大的红印还火辣辣的痛,真的是没有那份心情。
然我不想提不代表成秋碧会就此罢休。从后扣住我的手腕,强行扳过我的身体使得以正面面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云纹广场上?”顿了顿,他语气变得急迫,追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误闯已经给你带来生命危险?”
想把手腕从他的钳制里抽出,努力了半天终究无果,也就放弃了挣扎,垮了肩膀与他错开对视的视线:“明明是你先行出去没有等我,现在却来质问我,你不觉得你是在推卸责任吗?”生气,委屈,还有对今天所看到一切的无力,面对死亡的无力。
“我怎么没有等你?”成秋碧说,“出洞口前我明明记得告诉了你对面山石上的豁口就是到得会场的出口,你却突然出现在云纹广场,你可知道,那里可是禁地,擅闯是要被剥夺一切官爵和俸禄的,而且严重的,还会处以粉身碎骨的极刑。”
粉身……碎骨!?
我猛地扬头,眼前浮现出我出了洞口后在对面那巨型石雕的后身所见的一个黑色豁口,为与那个近在眼前的出口擦肩而过后悔,若当时再多些好奇心,没准儿我就会走近了看个究竟,也就理所当然的会发现那是下到会场的出口,也就不会,削官扣银,惹来杀身之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见我明白了其中利弊,成秋碧老脸阴沉,仍是疑惑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到得云纹广场的?”
我说:“就是顺着石像和山洞之间那条横向小路走过去的,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小路?哪来的小路?”
我拧眉:“没有吗?在石像和山洞之间的空隙处,被夹出的一条山石小路……”两只手在成秋碧面前比比划划,以期他能听懂,可我越是形容得笃定,成秋碧的脸上越显出掩盖不住的惊骇来,难道说……“难道你没有看到那条小路?”
静默良久,成秋碧凝目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
山体之间夹卧的那条小路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记忆中它并不隐秘,不但不隐秘,可算是只要视力无碍者,均能发现它。
“真的没有?”我确定似的问因此陷入沉思的成秋碧。
成秋碧点点头,却很快又摇摇头,我抽着嘴角:“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完讳莫如深的成秋碧就大步离开。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行宫内我住处的门口,门外幽静深远的长廊,壁灯一如既往的昏黄摇曳,营造出鬼魅般的影子。推开高耸沉重的屋门,门内金白的光辉冲淡长廊里的黑暗,一时令我有些窒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成秋碧把我送入屋内便也随着适才领路的侍从离开,怀抱着苍躺在那张软的一塌糊涂的大床上,我瞪着床顶棚,久久无法入睡。苍今天变成了听话懂事的好娃娃,发现我失眠,软软的小爪子扒上我的腰,头靠在我的胸前轻蹭,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睡好了。
呃……这是听话懂事?明明就一自私自利。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自是指的浴春园某头牌。
既然我睡不着,当然也不能让他个小奶娃安然入睡,捧起小娃娃睡眼迷离的小脸,使他无法回避或者无视我的问话。
苍不舒服地把脑袋在我手心里晃了晃,睡眠被打扰到了,神情不悦,想要摆脱我的魔爪却因为人小力薄几次都没能成功。无奈,他只好勉强半睁开两只眼睛,说:
“我离开会场后不久就在林子里碰到他,我不知道他是谁,可他说有事情要告诉我,希望由我传达给娘亲你,报酬是请我吃烤龙肉,所以,我就答应了。”说着吸溜吸溜吞了好几口口水,才眯着眼睛呵呵傻笑道:“烤龙肉真好吃,娘亲,我还想让黎哥哥给我做。”
“黎哥哥?”我被苍的这一称呼弄得云里雾里,忍不住疑问道:“黎哥哥是谁?”
“就是姜姜啊。”小孩子童言无忌却也句句不含欺诈。
我说:“黎哥哥……就是姜姜?”
苍一脸天真无邪,也不顾要不要睡觉,很开心我能问他问题似的,他说:“对啊,娘亲不知道吗?”
我抿着唇,摇头道:“他又没告诉过我,而且和他并不熟,他真正叫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我和黎哥哥也不熟,可他告诉我了啊。”苍继续纯洁地跟小雪花似的,趴在我身上,两只棉絮似的小翅膀一扇一扇的,可爱极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八爪鱼老大
不知不觉就摸上了那两根羽绒小翅膀,随着它们的摆动,我轻柔地抚摸着。
“是么?”我说,自觉有点故作惊讶,“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还有,他想让你传达些什么给我?告诉娘亲,好不好?”唉,为了能从小娃子嘴里套出些东西来,娘亲就娘亲啦。
“黎哥哥想要让我传达给娘亲的事情娘亲已经知道了呀。”
“诶……什么事情?”
“就是素哥哥面部表情不同常人这件事情。”
“哦——”如苍所说,恰好与不久前在篝火旁的一幕相重合,我说:“那除了这件事情,姜……黎哥哥还有没有告诉你一些其它的事情,或者说……秘密?”
苍撑着小脑袋冥思苦想好一会儿,忽地小嘴巴掠起斜斜一丝弧度,他从沿着我的胸口爬爬爬,就爬到了我的头顶,闪亮闪亮的大眼睛垂下盯着我:“娘亲让我亲亲一下我就把黎哥哥跟我说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这个条件简单而且结果诱人,只给他个小奶娃亲一下就能知道所有秘密,这是何等的划算呐。
我说:“好啊,”话还没说完苍就撅着小嘴巴猛扑过来,一掌挡下如狼似虎的小奶娃,心中兀自捏了把汗,急急开口又说道:“不过这条件得反过来施行,就是说你先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然后娘亲才可以给你亲一下。”虽然总是娘亲娘亲的叫着,而且他也只有三岁,可真看到他那猴急的小性子,心里不知为啥就无比别扭。
苍嘟起嘴巴显出不高兴来,从上看着我,眼神里各种情绪一瞬交错,但很快就恢复到一种纠结徘徊相互交织的踌躇,思量了很久,苍才神情愤愤道:“不行,娘亲耍赖怎么办?”
我笑着发誓赌咒:“娘亲绝对不会耍赖,要是有欺骗苍的行为,嗯……”犹豫着,末了还是弱弱地补道:“若是有违誓言……天打五雷轰……”希望这个时候天老爷和雷神神马的都瞌睡虫泛滥才好。
“哼——”苍小胳膊小腿儿群魔乱舞,从我身上爬爬爬,爬了下去,背对着我赌气似的打起了呼噜。
呃……他这是在装睡?装的成分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伸手从背后把别扭使性子的小娃娃揽到怀里,把头枕在他柔软小巧的肩膀上,我说:“乖乖苍,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如果你把黎哥哥告诉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娘亲,娘亲不仅仅让你亲一下,以后还天天让你路哥哥烤龙肉给你吃,好不?”
等啊等,苍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呼噜声越来越小,眉眼含笑地等着他做出最后的妥协,下巴枕着的圆圆肩头动了动,然后苍那一双闪烁着灵光的大眼睛就正对上我的视线,两人俱是一愣,很快回神的我抬手把苍的小脑袋移出我的视觉范围,为什么?为什么在刚刚的那一撇里,我竟会有一种如遭电击的感觉。
移开后,苍也很快恢复了神思,却仍不错目地朝我盯过来。感到不自在,我拨开苍的金毛脑袋:“快说,你是答应娘亲的条件还是答应娘亲的条件!”对于才三岁的小孩子来说,我这种做法是不是太……强硬了些?
心中刚泛起的一丝愧疚刹那间就因苍的下一步动作而崩塌粉碎。只觉眼前金光一晃,刚才还离我一尺远的小奶娃瞬间移动到我的面前,肉感十足的小嘴唇擦过脸颊直直印上我的双唇,紧紧的,凉凉的。
我石化。心中莫名慌乱起来,或许是苍突然袭击致使本能地抵抗,我抖了抖身上石膏,抓住他身上纯棉质地的小罩袍一个飞摔,满耳朵重物落地的轰然声,末了就见小奶娃青着一张脸目光阴沉地从床底下爬坐起来。
“那个……”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凌乱的头发,忽听门外传来急迫的敲门声。
“出了什么事?”门外响起不久前引领我们回房间的那个白色羽翼侍从的声音。
吞了口口水,瞄了眼脸色不见丝毫好转的苍,我心虚道:“没、没事。”
门外侍从犹豫着沉默等待了一会儿,然后才缓慢响起他离开的挥翅声。
下床奔到坐在地上耍无赖不起来的苍面前,蹲下拍拍奶白色罩衫上的灰土,我呵呵讪笑两声:“那个……苍啊,娘亲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扑过来,你要知道,娘亲最怕突如其来的东西了。”更明确的说,是惧怕突如其来他的那个香嘴巴。
小娃娃神色免不了要郁堵一阵,好言好语地哄劝着,才使得赖在地上不起来的苍回到床上,估摸着男人哄女人上床也没我这么费劲儿的。跟在迈着方步稳健有余的苍后面,我也爬回床上,觑着端坐在床里姿势跟小圣婴似的苍,心中一片腹诽之声。一个小娃娃装啥子优雅,知不知道优雅就代表着衰老,三岁的孩子就摆出三四千岁的妖精样,真受不了的说。
苍面无表情,抱着小胳膊向我勾勾手指:“让我再亲一下我就不生你的气。”
一个锅贴扣过去,不重,只轻轻拂过苍粉红色的脸蛋,就像被风吹过一样。我忍怒道:“你可别得寸进尺。”
扬着脖子,苍维持着抱臂姿势道:“这不是得寸进尺,这是你对刚才做法的补偿。”
补偿?刚刚的好言好语,补偿的难道还不够?
我说:“换一种补偿方式,我可以让路冬声加大给你的烤龙肉量。”
苍挑挑淡金色的小眉毛:“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稚嫩的脸庞非要糅合进大人的算计模样,别扭的同时,又为苍平添了许多不同于其他小孩子,不,何止是小孩子,他的魅力,连许多大人都攀比不及。
不觉间就被他吸引,本能地点头,我说:“好。”呃……我是不是被人算计了?
平展了淡金色眉毛,苍说:“其实,除了有关素的秘密,黎哥哥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其他有用的信息。”
我愣了愣:“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忽觉一种被骗的不甘,难道说,适才是被面前这刚断奶的小娃子给忽悠了?拔会……吧。
苍小脑袋一阵乱摇,头上金毛随之晃过来晃过去,晃得人眼花缭乱。他说:“没有,黎哥哥除此之外只告诉我,他姓姜名九黎。”说着苍直视靠过来,他在近观我神色的变化。
在他的话语之初,我神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只是悲哀的承认,我果真是被奶娃娃给算计了。可当“姓姜名九黎”这句话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影响范围后,我再也把持不住从心底散播开的惊诧。
“姜、姜九……黎?”扣住苍靠得极近的肩膀,我认真地盯着他,声音近乎咆哮:“你说,姜姜是魔界老大姜九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封隐没在记忆深处的私会信件,被我弃之不理有意压下去的那封相约之书,上面最后的署名毋庸置疑,就是姜九黎没错的!
“魔界老大?”苍脸上透出惊讶和不解:“娘亲你说在林子里和我们一起篝火烤肉的银发男子是魔界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苍眼里划过讽刺与不屑之意,“他怎么配做老大?他就是个馆子里卖屁股的低贱男伶罢了。”
皱着眉,捂住苍开口还要说些什么的嘴,真是难以相信,刚那些低俗中伤之言,是从一个才三岁的小孩子口里吐出的,当然,我已不觉有多么惊讶,毕竟,和苍相处已不是一天两天,再疯狂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我也不觉奇怪。
不觉奇怪是不觉奇怪,可现在他都已经叫我娘亲了,教育这一责任自然就交由我来承担。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我这个当娘的,骂骂他也是应该的。
我说:“苍,虽然你的话句句属实,但不能像你那般口无遮拦的说出来。无论是旱魃还是人,亦或者其他生物,都是有尊严的,即使像姜九黎这种、这种靠以身侍人的,我们也不能嘲讽,换位思考,难道他们就心甘情愿做那一行吗?”自认字字苦口婆心,然说了半天,结果却是以苍的一个白眼收场。
摇着头,我说:“腐木不可雕也!”然后被子一甩蒙头躺尸去鸟。
听苍的意思,就是此姜九黎非彼姜九黎,也就是说,和我有过缠绵一夜的那个银发男子,不是曾经给我私信密会的魔界老大姜九黎。虽然不能完全相信苍带有鄙视性和偏见的诽谤之词,但想想曾经成秋碧给我描述过的魔界老大姜九黎的长相,啥啥三个脑袋八只脚的,一个长得跟八爪鱼似的魔界怪物,再怎么男大十八变也变不出银发银瞳皮肤雪质的男子形象吧,何况,那怪物能不能变化还两说呢。
姜九黎这个名字从此算是记下了,无论是浴春园的头牌,还是魔界的八爪鱼老大,都在我匮乏的记忆里,占有了一席之地。
*——*——*——*——*——*——*——*——*——*——*——*——*——*——*
神婆码字空档出来呼喊一下下,各种票票各种推,多多的来戳神婆吧,戳爽了可是会有奖励滴呦~~~(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还是你了解我
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活闹钟成秋碧进来掀我被子。被吵醒的我抱紧洋娃娃似的苍奄奄一息,恹恹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被子扯回盖在身上继续呜呼哀哉。
成秋碧说:“金乌都已自西偏东,你再不起来就没有时间送木木到去龙域了。”
“木木!”扔了洋娃娃我从床上弹坐而起,可刚坐起来就又躺了回去。摸摸脑袋,没摸出什么究竟,于是说:“我头疼。”
成秋碧也摸上我的额头,杂色的眉毛微微蹙起,直起身喃喃道:“没有发烧……”
我也跟着疑惑起来,只不过头晕晕的,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创似的。重创?忽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幕,手掌下意识抚上至今还热辣辣的脸颊,那里虽已经消肿,但滞痛一点也没有减轻。
我虚弱地说:“我想我是被打出脑震荡了……”
“脑震荡?”之于我的新词汇,成秋碧不明所以,接受能力倒是练就得炉火纯青。
指指脸颊:“你姐姐做的好事。”昨晚还寻思着成秋玥那一巴掌也忒没力道,打得那么响居然就红了一会儿就消肿了,连治愈术都没派上用场。现在看来,我是太小瞧那蛇蝎女人了。
一道金色光芒从头顶洒下,暖暖的,和濡以沫拙劣的治愈蓝光不同,成秋碧的治愈金光不需我任何配合,或许是因为不是外伤,所以接触时也不会感到火辣的痛楚。若用轻缓涤荡着的海水来形容治愈蓝光,那么就只能用晴空之上的金色阳光来形容治愈金光,那柔和温暖的光芒,很舒服。
跟个佛爷似的脑袋罩在金光之中足有一刻钟,金光才似被吸附一般融入我的皮肤,片刻之后连一丝光芒也没有残留。
成秋碧运势收手,他说:“只不过是气血积於,消了火气就没事了。”顿了顿,他又开口说:“做人应该宽免于怀,知道么?”
我迷惑:“知道什么?”
“……成秋玥的那一掌,”衡量了一会儿,成秋碧还是说道:“你曾经不是也打过她两巴掌吗?若是说心火郁积,应该是她才对。”
“呃……”成秋碧是在认为我因为成秋玥的那一掌而委屈难受吗?嗯,一定是,我太聪明哩!“蛇蛇,你认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你心眼确实不大。”成秋碧说。
我无语凝咽。
“成秋碧!”被他语气里的轻嘲刺到,反应过来后我马上吼了回去。
恋恋不舍地离开苍林沐的行宫,更确切地说,是恋恋不舍地离开苍林沐他老人家那张大床,啧啧,那软的,回去说啥也要路冬声给定做一个去。
行宫之处就设在昨日祭祖圣节晚宴会场的不远处,因此距离龙域自也不远。穿过长长的黑暗长廊,我们一行一人仨旱魃来到行宫殿门处。一人当然是我,而仨旱魃,自然就是昨日带路的那个侍从以及苍和成秋碧。
出了殿门,路冬声和濡以沫早已等在那里,不见素的影子,倒是视线中紫色的长袍引起了我的注意。
紫袍人正是姜九黎,因他背侧身对着我,所以步到姜九黎身后,我说:“你也在呢?”昨夜返回晚宴会场时就觉身后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在盯着,此时见他在这,我也就不好奇那盯着我的究竟是何方怪兽了。
淡淡地转过身来,紫袍在龙域隐约投射进来的黑金光线下,更紧紫黑色,有点想我怀中苍的眼睛的颜色。他发丝依旧银灰相融伴着尸城里略发腐朽的风肆意而飞,但一度白皙的脸上经过昨天的一夜骤然多了块雪白蚕丝织就的遮脸布。
我不解地望着他,指指大致能看出他脸廓的遮脸布:“这是做什么?遮羞?”话说他要啥羞可遮的?
意外的看到姜九黎点头,他说:“奴家乃浴春园头牌,芳容怎可随意他人得见?”带着反问姜九黎视线从我身边的成秋碧直看向他身边的路冬声和濡以沫。
同他一起看向等候着的路冬声和濡以沫,心中虽存着对姜九黎身份的疑虑,经由他提醒后,我也察觉到,此事不能在他们三个不知情者面前谈及。
这样想着,于是问恰与我视线相对的路冬声:“素呢?怎么不见他?”
路冬声微微躬身,湛黑的翅膀和着趋势加快挥动的频率。他说:“素早起就去了姬道长那里。”
“姬道长?去他那里干嘛?”眉心不自觉皱起,对素的这一做法感到有些不高兴。
路冬声说:“素向来喜好研习卜卦测算之术,姬道长是这方面的高手,他自然要向他去请教一二。”路冬声做了这些日子的副主府管家,看人脸色的功力也炼就的越发高深。看出我面上的不快,他继续说道:“从前在副主府中素没有机会见一见姬道长,这次随小陶你出来有幸得见,忘了时辰也不为过。”
点点头,我并未说什么。看素书房里的那些算命书我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因此也不会多想别的。
除了素,其他灰白翅膀的侍从们也不在等候的队列里,在路冬声的授意下,他们已自组队伍回返副主府别院,只剩下我、成秋碧、路冬声和濡以沫一道去龙域送木木寄养。当然,这只是原定的,现下看来,苍是必须带着的了,而那个紫袍银发脸蒙的跟阿拉伯少妇似的某姜,想不带也不成,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一路向东,龙域与尸城仅有一线之隔。越过那条分界线,视野里立时被高低起伏的山势所占满,翠绿的望天树树叶,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也清新顺畅了不少,呼吸着新鲜空气,很难让人再想某些不高兴的事情,就例如昨晚那三个被拧断脖子的血祭,就例如昨晚差点把我当血餐的粉碎型僵尸,就例如成秋玥那蛇蝎给我的一飞甩,就例如……呃,不是很难让人再想些不高兴的事情吗?那我这是……
猛劲儿摇了两下脑袋,我们一行人下到山谷之下,来到龙域中心的皇家养龙场。一路上山石陡峭怪树嶙峋,偶尔还能碰到几条调皮捣蛋的巨龙跟我们玩藏猫猫,不过有免费飞机濡以沫在,我的道路似乎平坦了许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养龙场经过那次魔界入侵的重创,已不复昔日之繁盛。严密的荆棘墙此时显得东倒西歪,墙内的假山石也是东一块西一块,正有黑色翅膀的工匠旱魃在进行修复。
左看看眉头紧锁的成秋碧,右瞧瞧暗黑羽翼优雅挥动的路冬声和濡以沫,又低头瞅了瞅听话乖巧的苍,这一刻,我竟有种一家人外出游玩的幸福错觉。如其言,这一定是错觉!
我说:“这里……似乎正在重新修葺,我们还要把木木寄养在这里吗?”
左侧的成秋碧说:“我倒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右边的濡以沫狼撵了似的急接道:“谁知道你们来这是为了送那条蠢龙,若是一早就表明来龙域的目的,我就不跟着白跑一趟。”语气恼火的,想必是因为没借着初生幼龙那股仙气儿飞起来痛惜的。
同在右边的路冬声也附和着点头道:“是啊,如果早知道,我就会奉劝小陶你不必来了。”
怀里奶人儿似的小娃子也嘟着嘴巴用头砸我胸脯:“是呢,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大好时光。”说罢继续那他那带色儿的脑袋撞我的胸脯。
一拳头照着苍黄金般的头顶下去,忽听脖子根后面凉飕飕鬼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就算你们告诉她这里已经被毁坏殆尽,她也会不死心地两肋插翅过来看上一看以作确认的。”
我机械地转身看向身后装阿拉伯少女的姜九黎,刚才感叹错觉那会儿,我咋就把他给忽略了捏?
呵呵干笑两声,我说:“还是你了解我。”
一句话还没激起地上的半块尘埃,就见四双颜色各异的眼睛齐刷刷钉在姜九黎身上,只有姜九黎那双银灰色的眸子,是落在我这里的,瞬也不瞬。
他说:“的确如此。”(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小龙的未来(求首订)
出游的途中突然接到编编通知要上架,神婆那个手足无措,两手空空的猫把爪机差点没按抽了才凭着记忆码出这一章,狐狸们就为了猫这份“神经”给个首订吧,跪求跪求哇,o(>﹏<)o~~~
*——*——*——*——*——*——*——*
“梦姐姐好本事,脸上挨了那样一掌居然还能站在这里。”被毁坏殆尽的养龙场残骸之后,忽而传来一道尖刻的说话声。
嘴角不谙地心引力向下压了压,眼中明显因为这熟悉的语气而流露出厌烦。
成秋玥说:“没想到以沫哥哥你那么衷心呢。”说这话时,她以侧身对着濡以沫,话语中的内容毋庸疑惑就知道是针对他的,而她想要杀人般的视线,却是紧紧黏在抱着苍的我身上。
濡以沫直来直去惯了,听不出成秋玥话中的弯弯绕绕:“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斜飞的两条浓眉紧皱在一起,像是隐在愁云之中的远黛山色。
“什么意思还用我说?”成秋玥不怒反笑,露出一个心机颇重的笑容,自答道:“我昨天那一掌没拍碎她的脑袋都是给她捡了个大便宜,现在竟能完好无损地来到龙域,你能说,这里没有你的功劳?”疑问已是出口,成秋玥款款而笑着转目濡以沫。
“你怎么能用那么狠毒的招式!?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忘记过往的一切,也忘了原本拥有的法……力……”濡以沫连珠炮似的对成秋玥进行了一番语言轰炸,却被成秋玥脸上陡然由款款笑意变作狰狞的笑容将其后的话噎了回去。
“是啊,”成秋玥说,“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要这么做!”
成秋玥外表清纯可人,实则内心狠辣。濡以沫与其相处那么久,我不相信他不了解这一点,但我分明的就在濡以沫脸上看到怔愣,在成秋玥语落之后,濡以沫用了足足一刻钟才从怔愣里走出。
我很感激濡以沫,感激他适才说出的那句话:你怎么能用那么狠毒的招式!原以为,他会为自己开脱,开脱他没有为我脸上的掌伤实施治愈术,以此来求得那天对成秋玥阻拦的原谅,以期望对成秋玥表达他是永远与她站在一块儿绑在一块儿黏在一块儿扔在一条小破船上的两只小蚂蚱。
沾衣欲湿杏花雨,废墟之旁棵棵望天巨树上被偶尔吹过的风带去大部分落叶,纷纷洒洒,如三月未完之时飘飘而至的滋润雨露。
拨开挡在成秋玥面前濡以沫的那两根黑翅膀,我起步向圈养冥火母龙——也就是木木它老娘——的洞穴走去。洞口幽黑,黑暗处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磁场在传达着莫名的吸引力。才走出一步,眼前粉光一闪,成秋玥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想把它送去冥火那寄养?”成秋玥一手指着成秋碧怀中盛装木木的篮子,一手指着我的鼻子,跟个交通警察似的,语气那叫一个不善。
我说:“是啊,秋玥可比我这个当姐的强多了,什么都打听的出来,”转身空出一只手拉过还愣着跟石雕似的濡以沫,“那是不是也打听出了,我一个月在你的以沫哥哥那里住几晚?”
石雕濡以沫腾地脸红得跟猴子小XX似的,成秋玥圆润白嫩的小脸儿上也红一块白一块跟被谁啃了一样,所以说,物以类聚,这样的两个人相互吸引也实属天意使然。
一语不发,不想再和成秋玥纠缠,我也知道,和她纠缠也纠缠不出啥好事来,某又不想向着百合基友啥啥的方向发展。
折返回适才来路的方向,想必今天把木木寄养在养龙场的打算算是泡汤了,即使不泡汤,经过与成秋玥这番对话,我也不敢把我的亲亲小龙放在成氏一族的地盘上寄养,再说了,这么小一龙崽子就给它送到寄宿学校,不放心不说,赶明儿跟某些个蛇蝎学坏了,岂不是浪费了“金色河流”林木的苦心?何况,把小龙木木放到这么一根乱葬岗的地儿……我这心呐,着实是不忍哩。
一众随在我的后面返回,濡以沫不知心里是如何想的,只在离开时眉头紧锁着深深看了成秋玥两眼,便又主动送上来做我的人形飞机。
回去的路因为大家各怀心事显得过分寂静,行路的气氛虽然沉闷了些,但明显浪费的时间要少去许多,也就很快回到等在尸城和龙域边界的龙车队伍之前。
素已经告别了姬公孙,兀自等在来时的那辆龙车里,见我们回来,也未行出来打个招呼,仍跟个死尸似的靠在车壁上研究他那些个命理推算。
上了车,把怀里那金毛孩子扔给才放下篮子的成秋碧,成秋碧脸现不悦之色然也无奈接受。抽出素手中不松不紧捏着的那本卦象书,我说:“你去见那个粉碎机了?”可以确定以及肯定的说,那个姬公孙在我心里的形象已经完全被他昨晚的行为抹黑了,咳咳,貌似从前就不是白的,咳咳again,从前根本不认识的说。
素笑容含蓄,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是不是也和内心真实写照相违背,若是违背,那他现在岂不是正在愁眉苦脸酝酿无边的泪水盈盈?
素说:“事其主忠其职,公孙仙人也是遵照黑暗之城的律法办事,小叶子怎么能以如此主观的态度去看待他人?这对公孙仙人是不公平的。”
我挑眉:“哦?昨晚怎么不见你那么袒护‘公孙仙人’呢?”故意把“公孙仙人”这个称号死死咬得清晰,我说:“咋的这才刚去坐了一会儿回来,就为他说话了呢?不会是你们……嘿嘿嘿……”我抖着眉毛跟素好一阵挤眉弄眼,把同在车中的苍和成秋碧雷得全糊。
看了看俩烧过火了的“猪排”,很是鄙视了一把他二位的承受能力后,我又回头继续跟素飞眉毛。
素笑了笑,把他的招牌动作只笑不语摆出来,继续靠在车壁上圆寂去鸟。
无趣地把手中那本显然不属于素的卦象书扔回去,我拎过被成秋碧放在腿边装木木的篮子。经过几日的蜕变,木木不再是那个软体蚯蚓的模样,皮肤虽然仍有些柔软和湿润,触手之处已可以微微感到扎手的鳞片硬感。精神也好了许多,篮子在我手里轻轻晃动,睡觉的小龙就呜呜地开始扭动挣扎,挣扎一会儿发现篮子在有规律的动作,就又普鲁普鲁喷了几下小鼻子闭上了两只黑豆眼。
“蛇蛇,木木不寄养在龙域就只能再带回副主府别院,可是府中就那么大地面,要把它养在哪儿呢?”我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节奏地摇着小龙的篮子。
“别院占地太小,”成秋碧说,“还记得血城副主府通往金库的那片荒地吗?”见我点头,成秋碧继续道:“血城是黑暗与血腥的结合体,冥火虽为天界之物,但在龙域中饲养了这么些年,也逐渐习惯了山洞中的黑暗,所以在那片荒地上建造一处养龙场,将木木养在那里,也是可以的。”
“……听上去确实不错,可是……你也说了,冥火从前乃是天界之物,本性热爱光明温暖,如果将木木养在血城,我怕……”踟蹰地打量着面前篮子里那只熟睡的小家伙,它一定不知道它的主人正为它的未来而烦扰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将木木放在那里饲养,更能培养旱魃一族的血性。”
“不成!”我一听“血性”这个词儿就急了,要是这小家伙也跟着大僵尸老旱魃们学习吸血血,那我岂不是内外受敌了?“我不能任由你们教坏木木,既然它不喜阴暗潮湿,它就一同和我住在冥祉。”成秋碧开口刚想说什么,被我一句话否定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让木木去和残暴的旱魃学吸血的!如果别院的地方不够大,那我就花钱把副主府别院四周的府邸全买下来,扩建出一个养龙场来,实在不行,我就去和苍林沐请旨,让他再分些土地给我!”反正受到魔王偏袒已是被黑暗之城中大多数者所嫉恨,也就不怕再招致更多的灾难。
车内因为我的坚决一时静默得只剩下车外望天树树叶吹乱了的沙沙声。
“我反对!”
“我同意!”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表达的意思确实南辕北辙。持有反对意见的正是在成秋碧怀里手脚并用挣扎着的苍,而赞同我的想法的……
准备停当,车外金角巨龙被濡以沫唤起响彻天际的嘶鸣,龙车缓缓开始驶动,挡在车门处的黑金色布帘突然被从外打开,一个绕着好几层纱布的脑袋探了进来。
眉角轻抖,我说:“姜九黎,你还没走呢?”赞同我在冥祉扩建别院建造养龙场的,正是他,姜九黎。
姜九黎爬啊爬啊爬啊爬,扭着身子就爬进了车厢,那姿势,就跟个挑逗床上男人的楼姐似的。话说,他确实是楼里的没错了,只不过不是楼姐是楼倌儿而已,鉴定完毕!只是……被挑逗的那个男银在哪里?
找了半天,我终于顺着他的视线找到了那个“男银”,正是芈某人是也。
姜九黎挤开坐在我身边的成秋碧,成秋碧轻皱了皱眉头,倒是成秋碧怀里的苍,表情厌恶至极也憎恨至极,想来,应是刚才彼此持有的敌对意见使然。
成秋碧被迫让出位置,姜九黎坐在被捂热了的坐垫上,暧昧地靠过来,还真是把倌爷的形象演绎得淋漓透彻。尖削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胛上,骨头对着骨头,有些痛,但可以忍受。他的气息暖暖的,不似旱魃的冷峭,和素的潮湿温热又不同,明明暖暖,却不潮湿,反而是热烫得迫人。
本能地远离他,就听他轻柔危险地声音传过来:“难道小叶子就不想知道关于我更多的事情吗?”
*——*——*——*
今天争取三更吧,还有就是前面缺的两章旅行结束尽力补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我的祭日到了(求订阅)
求订阅呀求订阅,顺便扔点小粉红吧,O(∩_∩)O~~
“难道小叶子就不想知道关于我更多的事情吗?”
从耳根处传来的声音伴随着他的气息,都好似被点了一簇火苗,灼得人耳根痒痒的,牙根痒痒的,心尖儿也痒痒的。
知道,当然想知道。我一直都不认为姜九黎仅仅是一届红房小倌儿,虽然,我很希望他仅仅是个靠侍人为生的倌爷。
“你想怎么样?”更为精准的问,是他想“让我”怎么样。
“很简单,”他说,“你只要带着我一同回冥祉就可以了。”
“就这样?”不查间,眉头已轻不可见地蹙起。
姜九黎头靠的更近了:“就这样。”不容回拨的肯定。
我又踌躇着想了想,上下左右将他打量了四五个来回,银灰头发,同色系的眸子,棱角分明的粉白唇有如含苞欲放的花蕾,怎么看,怎么觉不出危险。终于,姜九黎人畜无害的模样,让我尤存疑虑的心放了下来。
不甚愿意地点点头,我说:“好,不过到了冥祉,你不仅要向我说明你的身份秘密,还得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你向东,你绝不可向西,让你向北,你要是敢蹲地上刨洞,我就让成秋碧他们喝光你的血!”说着还假模假样的用舌尖舔了下前排牙齿,若是前面那两排小白牙再尖利点,估摸着会更具威慑力。
“一言为定。”脖颈上被花瓣似的两片嘴唇吸附住,姜九黎一吻离开,脖颈上就留下了一朵和他的唇型极为相似的花朵。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石化,木着脸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碍于素和成秋碧在,最后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掩饰性地把后衣领提得老高,生怕人看到掩在衣领之下的那朵暗红纹样。
遮掩的结果是令大家更加在意掩在衣领下的究竟是什么。成秋碧看着我,苍瞪着我,连“圆寂”了的素都抽空从书缝间瞄了我几眼。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一巴掌拍开姜九黎跟阿拉伯少女似的脑袋,我心虚地扫视一圈,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车帘处又多了濡以沫那小子的脑袋。一本画满五行八卦的书飞过去,濡以沫抱头鼠窜。朝着时已空荡飘飞的车帘,我喝声命令道:“回府!”
“是。”头侧车窗处骤然响起路冬声的遵从,差点没把只顾专注于车门的我的魂儿吓出壳。
回府路上,无生事端。到了别院,便吩咐路冬声着手督办建造养龙场事宜,小龙木木成长在即,给它个安稳明朗的家是当今要务。建造养龙场便相当是扩建了副主府,收购别院周边土地的过程颇费了我一番功。要知道,在这黑暗之城中,除了魔王苍林沐下达旨意,否则没几个会听我这个副主的命令,偏偏时下人家魔王陛下正病着,谁都不见,命令什么的也是能传则传,像我这种鸡肋的存在恐怕此刻连苍林沐都觉得可有可无。因此,基本上搬空了大半个副主府金库的钱财,才把土地问题解决了。
如若能当个土地局局长,这问题一定是大菜他弟弟。
仿造皇家御用养龙场的规格,只花了半月时间便完成了一个缩小版皇家御用养龙场。挺瞧不起成秋玥那毒妇的,据我所知,龙域谷心养龙场就是由她督办的,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才把养龙场外围那道荆棘墙修补完整,所以说,做某些事情的时候,领导甩手不负责任是不行的,就例如修复皇家养龙场只做甩手掌柜的苍林沐。
回别院那日姜九黎虽然是和我一起的,但第二天经由安排同住的素派侍从回报,当天晚上姜九黎即已不知去向。心下不免忐忑,他的身份真真令人生疑,现在就无故失踪,他出了什么事不要紧,可他是我带来冥祉的,若他是敌国奸细粽子神马的,我想我连魔王苍林沐的保护都会失去。他娘的姜九黎,不是说啥都听我的咩,现在人死哪去了!
好在,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听说魔界或是天界打来的消息,提吊了半个月的心总算能够回到肚子里安稳地歇歇了。
今天是养龙场的建成之日,在原来的世界这可谓是大工程,建成后是要施礼庆祝一下的,然鉴于我在此地的声望(咳咳,如果过街老鼠那也是声望的话),只打算在府内自个儿和一大堆翅膀庆贺一下就成了。
我把这个意见和成秋碧说了以后,他却摇头,说:“你这么做和人界建个猪窝也要摆次宴席的做法是一样的。”
抖了抖嘴,我说:“木木它不是猪好伐。”
“但它是畜生的事实谁也否认不了。”
很生气,我说:“龙是集天地灵气和万物特长而幻化出的神物,你这只老旱魃有偏见也不带这么诋毁的。”
成秋碧哼然笑道:“集万物特长?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长相奇特的怪物。”
“你——”咬住下唇隐忍。旱魃一族基本上下至飞僵上至紫眸魔王,全都擅长御龙之术,但龙在神界隶属神物,可在这黑暗之城中,它连低等畜生都不如,不得不说,这是种族偏见,也便是爱屋及乌的反例,旱魃讨厌神族,因此由神族自产的生物也同样遭到不公看待。我说:“成秋碧,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种族观念也这么强烈呢。”前阵子看他待木木不错啊,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昨日木木才由侍从送往府南的养龙场,成秋碧这里曾用来放木木的那只大篮子还在,他望了一眼铺着厚厚软垫的大篮子,说:“这并非偏见,也不是受神界影响而产生的种族观念,而是事实,神界虽一再美化龙,可它无疑就是上古时期上位者为了个人需求将各种飞禽走兽集优而合的怪物罢了。”
听成秋碧这么说,心中虽还是不悦,但也不能否定其中道理。我说:“事实是这样没错,可木木不同。”
“有何不同?”成秋碧今儿吃错药了,揪着这一点和我猛磕。
我那小破脾气得理不饶人,没有理更是不饶人:“我说了不同就是不同,你还有什么疑问!”
成秋碧笑笑:“没有,没有疑问。”停顿了下,他又说:“我就喜欢看你发脾气的模样。”
呃……听他这话为啥子我会心跳加速呢?没理不饶人的我立时语滞,吞吐道:“你说、说什么?”
成秋碧说:“只有在你发脾气时,我才觉得这世上,原来我还不是最丑的。”
“呃……”他这是在说……我发脾气时很难看喽?“成秋碧——拿命来!”一个扫堂腿再来一个回旋踢。
半个时辰后……
“痛……痛……呜呜……嗯……”成秋碧按摩着我甩错了位的大腿骨,我忍痛哼哼唧唧中。
成秋碧阻止我举办养龙场建成庆功宴也是有道理的,虽然他避而不说,但我很快就从路冬声那里得知了理由。
“什么?我的祭日到了!?”祭日……这是个……神马概念?
从路冬声口中听到我的祭日到了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撒腿就跑,第二反应是我发现我都不知道腿儿被吓得去了哪里,第三反应是……P都吓凉哩。
欲哭无泪,很想学学人家小家碧玉梨花带雨一把,可我皱了半天鼻子揉了半天眼睛,恁是一疙瘩鳄鱼泪都没挤出来。
我说:“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梦魅儿这件事,路冬声一定是知道了,要不他不会和我说“你的祭日到了”这种一刀毙命之前的经典台词。
“知道,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路冬声说着居然还笑了起来,从前他满面的笑容能把我甜的淹死,现在一想到他知道的是什么事,那满面的笑容就像刀一般深深刺入我的胸口,活活被杀死。
我很沮丧,生命垂危之际的绝望。我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你想怎么做。”眉毛都愁苦地吊成了八字,再装口大嘴巴肯定就是一囧字脸。
“自然要庆祝一下。”路冬声说。
“庆祝?”我惶惑不已,杀就杀吧,他还要庆祝一下?是不是把我弄得跟祭祖节血祭时被拧断脖子的那仨祭品他才高兴?
路冬声笑容更胜,他说:“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怎能不庆祝一下,一年才一次,若不好好庆贺,连我都觉得愧对小陶你了。”
“……愧对……”终于觉察出不对来,如若是他想杀我,怎会说出“愧对”这二字?再看路冬声那满脸的笑容,和往日相处时别无二致,他不似素那样表情恰好与心智相反,那此时此刻,他的表情就是内心的真实写照了?他……很高兴,非常高兴,非常非常之高兴……?我说:“路……冬声?你很高兴么?”
路冬声说:“自然,小陶你的祭日到了,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咬住下唇,我吞了口唾沫:“我、我、我祭日到了,你高、高兴什么?”我死了你很开心吗?你开心个毛啊。
-_-|||天,这什么人!
“千年前的那一天,也就是小陶你的祭日,成为真真正正的旱魃,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不是吗?”看出我的惶惑,路冬声显得不解。
“成为……旱魃……在祭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四根棍儿
没头没尾,路冬声听懂了,他笑说道:“原来小陶你把自己的祭日都给忘了,还真真是彻底。”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在吐出后半句话时,路冬声的眼际明显划过心痛的哀默。
他……在哀默什么?
尴尬地笑了几声算是顺了路冬声给的这个台阶,我说:“祭日……是不是和人间的生日一样?”
路冬声说:“是,旱魃的祭日就是人间人族的生日,在祭日这一天,等级越高年岁越老资历越深的旱魃,庆生活动就越隆重。”
我领会似的点点头,说:“我这么年轻,是不是就不用举办庆生活动了?”本来是想着凭借木木养龙场建成一日整府热闹热闹的,可临到这个庆生活动,我寻求热闹的想法就不知为何烟消云散了。
路冬声颇为为难,他说:“恐怕不行,这于理不合。”
“怎么个不合法?”我急问,不合是吧,不合我也给它弄合哩。
路冬声说:“单从年岁资历讲,除了魔王陛下,没人敢与小陶你媲比,两大家族之所以不敢动你的原因之一,就是你的年岁和资历在他们之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惊讶得小嘴巴可以随便谁谁谁塞石头塞鸡蛋塞跳跳糖:“比成秋碧他爹还老?”
“旱魃始祖被天帝毁灭之后,在世间,第一出现的旱魃便是魔王陛下,之后便是你。”路冬声如是说。
“我?”指着自己鼻尖的手指头有些抖,我说:“可、可我看上去很年轻,不是么?”最后的反问,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确定。
“旱魃的容貌是随着修炼等级的提高而变化的,”路冬声说,“也就是你修为越高,容貌就会越年轻美丽。”
“成秋碧他爹修为比我高,可他比我老。”在这一点上,我反驳的速度倒是蛮快的。
路冬声说:“你见过成考?”
我呆了呆,随即摇头,不是没见过,在祭祖圣节的晚宴上,理应见过的,只是注意力都被云纹广场上那三个血祭给吸引了去,完全无意去观察成秋碧他老爹成考长啥样。
路冬声说:“这就是了,你连成考的面也没见过,怎么可笃定他比你老呢。”
我不到黄河心不死,小倔脾气誓不服输:“那你哥哥呢?路冬青。”路冬青那双海东青样锐利的目光瞬息从脑海划过,随即我便明白所列举的这个例子有多糟糕。路冬青不老,何止是不老,那简直就是一大帅哥,除却比路冬声成熟稳重那么一点点,任凭和谁相比,也无人说他老的。
看着我挫败地垮了肩膀,路冬声开解说:“年轻美丽不是坏事,试想,哪个旱魃不希望自己拥有超越常情的资历和美貌,这些你都已经拥有了,又何必去计较那么多。”
“是呢,计较那么多干嘛?”我笑笑,“要是能把我这身资历和年岁分给成秋碧一半,他一定很开心。”
“不可!”路冬声陡然收起脸上的笑容,严厉有余,“在成秋碧面前,你一定不可以说这些话。”
我说:“你怕提到他的伤心事伤到他?”
路冬声默然点头。
耸耸肩,我说:“你倒是挺心疼他。”成秋碧看起来挺脆弱,一提到有关他的家族和身世就总是一副凄然泪下的可怜样,其实只有我知道,他那脸皮比城墙可厚多了。
在路冬声面前,自是不能揭破成秋碧实质,何况说出来路冬声也不一定相信,谁让像成秋碧那种身世确实是万中无一,处境凄零呢,想说破一下下反倒让人觉得我居心不良哩。
阴历十一月十一,梦魅儿的祭日,也就相当于她在旱魃域的生日。十一月十一呀,换成阿拉伯数字那就四根棍儿,难怪梦魅儿副主府中里里外外全是男的,原来是因为这个,还真是与生俱来的淫荡货。
不过,貌似……我的生日也是十一月十一日……呃,而且还不是公历的,同梦魅儿竟然一样一样的,也是农历,这……是巧合,还是……
我说:“梦……我怎么选在这样一个日子成为旱魃的?”
路冬声一怔:“死亡是无法选择的。”
我说:“哦……梦魅儿……咳咳,我,我说的是我,难道我也用死吗,也是死后才能成为旱魃么?”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梦魅儿也是旱魃界的一个世家子,生来就双白羽墨黑眼颊生双晕顾盼生辉呢。
“这……”路冬声犹豫了下,“这我倒是真不清楚,你比我要大上许多,而且以前你从不肯和我谈及这些私事,所以,我并不知晓。”
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不想再在此处纠结下去,如果被他发现我不是梦魅儿,他会否也像半月前云纹广场上那三个血祭一样对待我,我不敢保证我与梦魅儿相似的容颜会令他手下留情,因此在许多事上,我也应该留心些了。
心中默默地告诫着自己,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笑意,我问路冬声:“既然你都提了,那你打算怎么给我庆祝这个祭日。”嘿嘿,会不会送份大礼啥的?不用送太贵重的,几块儿金砖就成,嘿嘿嘿……
汗,我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前两年筹备祭礼都是由素来负责的,他为人谦和相待疏离,所以祭礼自然清淡些,我想改一改他的模式,为你举办一个盛大华美的祭奠庆祝会。”说着说着路冬声自己都飘了起来,可想而知,他的想象力是有多丰富,估摸着现在都已经沉浸在他幻想的礼堂之中。
他虽期待满满,但我不敢苟同,做人要讲求本分,要懂得审时度势,就我现在的地位,甭说举办个寡淡的庆祝会,就算是不过这个祭日,都可能被某些个蛇蝎炒作成其它居心不良的做法。
我咧了咧嘴,笑得勉强:“还、还是不用了,其实我不怎么喜欢热闹的。”骗人骗人骗人,说这话我自个儿都不信。
自己不信又何况别人?路冬声垂眸单手手指抵在鼻息之处隐忍着嘴边浅笑,末了才说:“不喜欢热闹还和成秋碧提出要为养龙场的建成举办个宴会?”
撇撇嘴:“成秋碧个大嘴巴!”
“不要误解了成秋碧的好意,”路冬声说,“他和我说也是因为他知道你祭日在即,想要和我商量举办的对策而已。”
“他和你商量这个干吗?”修炼就好好修炼,成天着顶着一副骨头架子乱窜神马,而且,他什么时候和路冬声这样好了?敢情俩人都可以穿一条裤衩挤一张床盖一床被子了。
“自然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
“是啊……他希望通过此次祭奠能够提升你在冥祉以及其他二城的地位。”路冬声目视前方的视线显得深沉,长长吐息一回,他说:“他的统筹才能着实令我刮目,真不知道为何成氏家族要那么排挤他。”
路冬声这么说令作为听者的我为成秋碧惆怅之余又感到高兴,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夸赞了,很想炫耀一下显摆一下彰显一下。
我说:“他本就是与众不同的。”顿了下继续道:“他打算怎么利用这次的祭奠帮助我提升地位?我的名声是明摆着的,怎么觉得这都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路冬声笑着在我面前摇了摇他纤长的食指,说:“是人就有所图,旱魃和人虽有不同,但大体是同根同源的,既然人有所图,那作为旱魃,也不可能无欲无望,而且,就我看来,旱魃的欲望比之人过之而无不及。”
“是这样么?”他没有说出具体利益驱诱,我始终没有办法做到深信。“人图财图色图官图利,那旱魃图什么?”
拥有法术的他们,想要金子自当有金子飞到口袋里,连家居用品好多都是水晶玛瑙钻石做的,图财自然是不可能,那图色吗?不是所有旱魃都和梦魅儿一样跟个黑寡妇似的对男人需求无度抛弃无度。官爵利益?不是我自个儿瞧不起我自个儿,而是实实在在的,我根本给不了。
“旱魃是旱魃,人是人,所需所求当然不能同日而语,”我刚惶急地想要告诉他别说那么多废话,就听他长叹道:“旱魃最为在意的,便是修炼进阶,而这恰恰是你能给予的。”
“我?”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我瞪着眼睛夸张地张大嘴巴,“你觉得你的话可信吗?”我颓丧地说:“要是我能够帮助你们修炼进阶,为啥不先给自己变对儿翅膀玩玩?”
路冬声此刻的表情用一个词儿来形容就是“难看至极”,和对着牛谈了一天琴的那书生一个憋屈样。他说:“小陶,翅膀不是变出来的,那是需要潜心修炼才可获得的。”
“可我以前有,自是说明修炼已经到了火候,可现在没了,这怎么说?”我说过了,我是没理也能扭出半分理的主儿,说白了就是无理取闹。明知自己不是梦魅儿,又怎可长出翅膀,只不过闲来无事逗逗路冬声而已。成秋碧说喜欢看我发脾气时原形毕露的丑态,我何尝不喜欢看路冬声焦急无奈有话却无法说清楚的窘状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高街时尚
成秋碧喜欢看我的丑态,反过来,我爱好使得路冬声露出窘态。人呐,不变态则已,一变态全他圈的不是人哩。
发现无论如何费尽口舌也和我讲不明白,路冬声总算是反应过来他又被我当节假日消遣了,也不生气,好脾气的叹息摇头,吩咐了一回祭奠将在下月十一日举办,并许多需统筹准备的物品备办方法和去处,便出去了。
他将要准备的东西说与我听也只是告诉我一声罢了,没期待我能够为他分忧节力,倒是他期冀的目光中写满包容,一种无论我做了什么捣乱的事的包容。
擦,不期待我有所作为就算了,为啥子还反倒期待我做点子捣乱事情捏?
既然是成秋碧的意见,我也就顺了路冬声的意,允许他大张旗鼓地为我办个祭日祭奠仪式,也就是祭日的庆祝会。
我并没有什么可供旱魃修炼的东西或是法力,路冬声的意思,是梦魅儿从前收藏的某件东西。据说,那是上古始祖女魃留下的神物,得到者修为法力自会日增千里,而借助其修炼者,亦可以加快修炼的步伐,可谓帮助修炼的佳品中的精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外界有许多传闻,其一便是梦魅儿之所以能够拥有白羽和凌驾众多旱魃之上的法力,就是因为那件神物,即使是她同始祖女魃相似的容貌,也是因此得之。
可那神物是什么呢?路冬声说,是一块玉。
玉?什么玉?路冬声说,是血玉,一块雕有龙纹羽翅图样的血玉。
卖糕的,不会那么巧吧。
听到路冬声的解释时,我的手下意识摸上胸前从桃花林一直佩戴至今的那块血红色妆佩,那是一个形同无脸鬼的男人赠予我的,据成秋碧说,这个男人就是这世上除了天界和魔界最为憎恨旱魃的僵猎,也就是僵尸猎人。而这枚黑红色妆佩,就是曾锁住成秋碧半分元魂的血印。
路冬声离开后,我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去成秋碧的望天园把血印拿给他看过后,说:
“你确定它是血印?”
“确信无疑。”成秋碧肯定地说。
我皱眉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可刚刚听路冬声给我形容了一枚玉佩,形状模样都和血印很想,可功效却完全相悖。血印可以吸食旱魃的灵魂,但路冬声说的那个却可以帮助旱魃们修炼,是你给路冬声出的主意要我通过此次祭日祭奠仪式提升在旱魃域的地位,那你一定知道各中缘由是不是?”若不是深信成秋碧一定知道各中就里,我也不会直接来问他。
“血印虽可用作收服僵尸旱魃的用具,但亦可成为帮度旱魃提高修为的凭借。”
“你是说,血印就是路冬声口中的那块血玉?”
成秋碧却摇摇头:“不是,那块玉已经失落良久,副主府中除了素之外,无人知晓,恰好血印和那块血玉极像,因此我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帮你。”
“帮我?”
“难道你不想在这三城中堂堂正正的出入吗?”
抿了抿唇,我说:“想。”
“这就是了,收买低等旱魃的心,远比和上等旱魃打好关系来的实际和容易。”
我忍不住笑道:“确实,三城中,旱魃贵族再多,也多不过普通旱魃大众。”和普通旱魃们搞好关系,以后上街起码不会被甩满头满脸的菜叶臭鸡蛋。“诶?听你这么说,你和素的关系还蛮好的,连梦魅儿丢了血玉这么大的事情都和你说了。”
“是他主动来找我说的,而且,举办祭日祭奠仪式的主意,也是他建议的。”
“他?”素的做法,令我惊讶,也令我不解,可想到其中对我的利处,又觉得感激,然感激之余,又多了些莫名惧意。
种种情绪交杂在一处,令我突然有些恐慌和手足无措。
依照成秋碧和素的共同商议,血印既和那块遗失了的血玉有同等作用,那么拿出血印将血玉的位置取而代之李代桃僵也是理所应当。我没有反对的理由,因为我想要更好的活着。
距离我的祭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日子里……那个,为毛是“我的祭日”,为毛为毛啊!小生命还鲜活鲜活的呢,说起来咋还朗朗上口了捏?
咳咳,前接上文,在这段不长不短的等待日子里,我也没闲着。府上要事自是有路冬声去打理,之前我主要就是没事抱着奶娃苍溜达溜达在别院和养龙场中逛逛,终于在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到来后,改变了我这一做吃等死的习惯。
不要怀疑,来者不是“人”,而是一只妖,还是一只狐妖,俗称狐狸精。
我说:“风飞廉,好些日子不见了呐,死哪去了?”
风飞廉红绿配,穿得那叫一个俗,可就是这个俗,衬在她的身上,愣是穿出了一种国际大牌的范儿。这就是所谓的气场,无人可敌的气场。雪白的尾巴放在身后摇晃来摇晃去,我一看:“咦?咋又多了一个尾巴?”是的,记得上一次见到她时,她身后清楚只有一条尾巴,而现在,两条尾巴相得益彰,舞出划过的弧度都更添妩媚了些。
她笑得有点儿无耻:“小叶子这是想我了。”比笑容还要无耻的是她说话时的肯定语气。
我说:“是哈,想死了,想你死呢,不知道你死没死呢?”
风飞廉笑得更加肆意,却收起玩笑回答道:“看到我现在的模样,你也应该知道我去了哪里。”
了然地看向她身后多出的那条雪白柔软狐尾,自是明白了她这些日子的去处。我说:“嗯,以后还会长出一条?”
风飞廉随意地将手探向后方撩起那两只乱摆的狐尾,眼中似有些惆怅:“四条?五条?……九条?甚或更多,我也说不好,做狐狸我不是个合格的狐狸,做其他更是不用说……”惆怅如浓苦汤药,空气中都弥漫了那丝丝入脾的苦味。
我茫然:“你说的,为什么我有点听不懂?”狐狸就狐狸了,狐狸中长很多条尾巴的貌似只有九尾狐,以我匮乏的知识面也就只知道九尾狐,然听风飞廉的话,为何感觉她不是呢。若不是,那她是什么?
“许多事情,不懂得才是福气。”风飞廉之前肆意且无耻的笑容完全收尽,爱抚般摸过我浅淡的发丝。“人间常说难得糊涂,且不说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会糊涂的人才是智者,大智若愚,愚者自明,不是眼明,不是耳明,而是心明。”
“心明不必说。”我说,“你今天来是找我逛铺子的吧。”
风飞廉又开始无耻地笑起来,她说:“这是我做了女人后最大的乐趣。”
我说:“听你的意思,那你以前不是女人喽?”
“是呢,”风飞廉说,“如果我不是女人,小叶子还敢跟我一起去逛铺子吗?”
我挑眉:“这有啥不敢的,逛街又不是逛……”我捂住嘴,把差点没顺嘴冒出来的“窑子”憋回去,心中默念几句“我要做淑女”后才干咳道:“咳咳,你要是男人才好,这样……买东西也有人帮拎着是不是?”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如果她是男人,那我岂不是多了个小受闺蜜?嘿嘿嘿嘿嘿嘿——
⊙﹏⊙b~不知道风飞廉知道我这么想后会是啥子表情。
吩咐侍从去准备了足够庄票,把庄票拿回来的却不是刚离开的那个侍从,而是濡以沫。
我说:“小灰呢?”括弧,府中上上下下只要是当侍从的全都叫小灰,省事儿呐!括弧完了。
濡以沫抖了抖漂亮性感地眉毛:“既然要出府,作为贴身侍卫自然是由我负责你的安全。”看看,长得漂亮就是好,连眉毛都是性感的,不知道别的地方的毛性感不。呃……咳咳,咳咳咳咳咳!
上下把濡以沫瞄了一回,贴身侍卫呐,不知道咋个贴身法,贴身上?那个,我是不是想多了?是!
有免费苦力陪着,我怎么会拒绝?我怎么可能会拒绝!?秀逗了我。所以,甩了怀里的奶娃子,一人一妖一旱魃就这么出了副主府别院。
别院自从扩建出养龙场以来,比同血城的副主府已相差未几,因为地段极好,所以不出多久就到了最为繁荣的一条街道,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高街时尚地带。
和血城相比,我真的是很喜欢冥祉,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人文建筑,都无法不让我不亲近。不过,这条高街着实让我亲近不起来,因为……黄灿灿的金子铺就的地面,连条金砖缝儿都看不到,金子盖起来的商铺,水晶石打磨而成的硕大落地橱窗,各色商品标牌上的数字看得我手抖不止,奢侈之程度令我咋舌之余只顾着吐血了。
冥祉各种人文建筑都意在古质,遵循古代应有的五行八卦风水之术,可这繁荣的黄金街却完全不同,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我过往对冥祉的印象。
同天上轮番升起的太阳遥相呼应,黄金一条街时时刻刻都迸射出令人睁不开眼睛的光芒。街道店铺奢侈也就算了,就连商品,也贵得要死。就那眼前那双绣工一点也不精美的手帕来说吧,标价就是十万两,而且是正儿八百的十万两黄金,还不许还价的说。
*——*——*——*
今天只能一更了,等7号回去后一定愤力补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强买强卖
我扯了扯风飞廉的袖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相:“我说,这冥祉里就没有平民一点的地方么?这也太……”这不是来花钱,这是来抽血来了!
还是人家风飞廉有气场有气度,四平八稳地露出一平和笑容,那姿态,雍容。也就是这样一雍容有气场有气度的大美女,歪了头在我耳边轻语道:“来这里逛铺子要做好只逛不买的心理准备,我也没带那么多钱,可你看姐姐我多从容。”
我抽了抽眉毛,抽了抽嘴角,抽了抽脸颊,又抽了抽手,接着再抽了抽小腿儿并俩小脚丫,然后……我就可以进棺材了。
我说:“不买来这里干嘛?”
话才说完,风飞廉带着鄙视的目光就朝我投了过来:“你还是不是女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到这里逛街图的就是个潮流趋势,去别处逛的时候也好借鉴借鉴,再则,来的次数多了,也好锻炼一下眼光不是?”
我傻兮兮地赔笑道:“是哈。”抹了把汗,和风飞廉相处,倒真真让我有了回到从前世界的错觉,我不是不知道风飞廉的那套理论,而是不知道,在黑暗之城里,竟也会产生这套挂着光环光芒四射的伟大理论。
其实,依照我和风飞廉的身份,到这里逛铺子甚或买点喜欢的东西,财力是完全可以承担的,只不过女人的天性使然,好东西不在贵,而在乎自己喜欢。喜欢的,就算是再便宜,那也是精品,而不喜欢的,就算再贵重,也是一文不值;相反的,喜欢的,就算再贵重,也要据为己有,而不喜欢的,即使白给也不要。
兜兜转转,走在黄金街上,我都不敢迈大了步子,生怕脚下哪块金砖因为踩重了而崩坏一个角。黄金街取了个便宜名字,就叫黄金街,南北纵向,用现代的眼光看,足有两千米。如此长距离的商业街上,林立着数排羽翅状街灯,每盏街灯具是由龙骨雕刻而成,不为照明,意在金色的大街上融入些许异样颜色的活力。
街灯下是朵朵叫不出名字的纯白花瓣,形似金银花,金黄交错,枝蔓攀爬,直直将街灯的支柱裹在里面,时时散发着馥郁馨香,更使得这黄金街增添了许多贵气。
外在条件即已至此,那么内部所销售的物品自不必说,俱是上品。我和风飞廉从这家溜达到那家,所售之物多数也就停留在衣着和首饰上,在一家名为凤抬头的首饰店里挑了几样认为不错的钗子试戴,往头发里插了半天,恁是插不进去。
“我说你真是女人吗?怎么连个钗子都不会戴?”风飞廉正把一直双凤朝珠的金步摇插进发髻里对镜自照,从镜子反射的影像里看见我笨拙地把一支金钗往头发里插,插了半天还插不进去,忍不住回头对我好一顿嘲笑。
不信那个邪,对着镜子我用力把金钗戳进唯一的发髻里,不是我手笨,而是这钗子做工实在繁琐,金制的框架镶满红蓝宝石,不仅看不懂它所制究竟是什么形状,钗柄也是我曾经没见过的设计。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是把钗子给塞进了头发里,刚松了一口气,不曾想钗柄正正扎到束发的丝带,整头淡金色的头发轰然间如瀑布般倾泻而落,堪堪给自己下了一跳不说,还再次招来风飞廉的笑柄。
我垂头丧气把手里那支金钗扔回柜台,气恼道:“不买了!”本来就不会梳这个时代的发髻,买来也没什么用处。
眼角一道黑影飘过,斜眼看飞过来的濡以沫,他伸手拿起被我抛在桌面上的那支金钗,眼睛发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将视线落在我散落了满肩的头发。鬼使神差,他用没拿金钗的那只手抓起我的头发,轻柔的,怕是用力些就会弄断淡金的发丝般,他熟练而快速地将三千烦恼丝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而后,把那支我摆弄半天也没弄明白的发钗小心地嵌在发髻的左边。
看着镜子里自己头上精巧简洁的发髻,很难想象,那是平日里粗枝大叶的濡以沫的作品。我这才有幸细观嵌在发髻之上那支金钗的形状,虽仍不解钗的形状究竟是什么,但基本可以判定那应该是一种动物,恐怕是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的动物。在镜子的反光下,那支钗金色透红,这只形同鸟羽的动物就如置火中,好似给它一个外力就能翩然而飞冲入九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本是一种极为丑陋的鸟,”濡以沫手指滑过金钗的表面,“经过能工巧匠的雕琢,原来也能这样美丽。”
透过镜面,我看到头顶滑过的那只莹白柔润手掌,和店门处刚刚步入的一道浅粉色身影。
同样是首饰店,同样是我和风飞廉逛街,同样是由濡以沫陪同,同样的,在我试戴发钗时,那道粉色如蝶般美丽的身影飘然而至。
我按了按金钗表面经由濡以沫适才手指划过的地方,问他:“这鸟叫什么名字?”
“此鸟名为毕方,是嗜火之物,通体宝石蓝色,嵌有红色斑纹,喙多为白色,单脚独立,整体看去就是一簇熊熊燃烧的蓝红火焰,乃是上古的神物。”
“上古的?那么久远,难怪没见过。你说它嗜火,是说它只靠吃火为生么?”好霸道的一类鸟,以前我那不着调的大爹爹就总是嚷着他是什么火神的后代,难道这鸟也与火神有关?
心存疑问,才想问出口,我和濡以沫之间就挤进刚进店不久的成秋玥,相似的场景,我只能慨叹命运的巧合和冤家路窄。
我扯了扯嘴角,抖擞精神,等着成秋玥发难。不负期望,成秋玥嫌恶地把我当垃圾看了好一会儿,才撇着嘴回头冲柜台后的老板说道:“老板,这毕方钗多少钱,包起来送到我府上。”说着就挥来身后的小跟班点庄票。
像凤抬头这样的金店都是以手工完成作品,所以大多数商品也都是孤品,否则也不会贵的那么离谱。
老板为难地看了眼我头上戴着的那支金钗,小心地和我对视一眼,即刻垂下头去,以期他的示意能引起我的注意。
站在一面奢侈的雕花水银镜前,我抚着钗子又是臭美地一阵乱照,之后左问问风飞廉“适不适合我”右问问濡以沫“好不好看”,说啥子就不搭理屁股都着火了的店掌柜。有一种交易叫做强买强卖,今天,我就要霸王一次。
头上戴着毕方钗在店里晃悠了一刻钟,主要就是在成秋玥面前晃,我知道我这么做将来一定会为我招致灾祸,可实在是忍受不了成秋玥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模样,所以今天这钗子我不仅要买下来,而且还要让她想起今天的场面就牙痒痒。
溜达回适才摆放毕方钗的柜台前,黄金街的商铺最大的好处就是商品之旁都标有价码,不接受讨价还价,买卖双方省心省力。瞄了眼毕方钗的价格,上面的数字让我好一阵眼晕。一百万两……这是个什么概念!?话说,我今儿带那么多钱了么?
“梦姐姐,你不是要夺玥儿的所爱吧。”我正衡量着毕方钗的价格和濡以沫怀里的庄票子,就听耳边一个腻歪歪的声音如是开口。
掏了掏耳朵,嗲声嗲气的说话我不反对,装模作样地装嫩卖萌我也不说什么,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成秋玥一边装柔弱又一边装狠毒,她是有多嫩我没摸过所以我不知道,但她有多狠通过之前脸上挨的那一巴掌我就可以确定无疑。
不理她,我晃悠回濡以沫身边,捅了捅他,小声问道:“带了多少金子来。”
濡以沫眉头皱起,心中立时反应过来他和成秋玥的关系,不由为自己的失策而感到后悔,刚想说些什么岔开他的注意力,就听他时已开口。
他说:“我不想玥儿伤心,”心灰意冷的感觉是什么样的现在我总算有所体会,濡以沫说:“真的不想……”
“够了!”如果有种法术能让濡以沫和我交换力气,我一定用拳头捶死他,对!捶死他,就在现在!
濡以沫语滞片刻,又似不得不开口,吞吞吐吐道:“可、可是……我觉得这毕方钗更适合你的发色……我……”此刻濡以沫的内心,应该是比我想象还要为难。一面是自己心爱的女性,一面却是自己不得不尽忠尽守夫道的妻主,一面是不想得罪一面是不能得罪,我真是迷惑了,他明是那么讨厌我,可为何又要死赖在副主府里不离开。
“我……我……”
“你还是想让你的玥儿得到这支毕方钗是吧?”原是不想把这钗子让给成秋玥的,然看到濡以沫此刻纠结的神情,一支钗子而已,失掉了还省钱了不是?
伸手拔掉钗子,呃……为毛拔不掉?刚插了半天插不进来,现在拔了半天愣是拔不出去。我拔,我拔,我拔拔拔,喵的,好好一清丽简洁精巧的发髻,恁是被我扯成了鸡窝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火根
濡以沫按住我在头上作乱的手:“不要拔了,我付钱就是。”说罢,一百两黄金的庄票拍在掌柜的面前,沉眉扭头,连招呼也没打就走人了,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旁成秋玥无疑是感受到了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现在一定是想要撕了我的心都有。
这么一想,我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拉着风飞廉一路奔出凤抬头。
重新走在黄金铺就的街面上,风飞廉说:“小孩子似的,就是一支钗子而已,为人处世该忍则忍,对于一些不必要的人,犯不着去招惹。”
搅着手指头,两根食指在身前画圈圈:“我也不想树敌太多,可生活实在没意思,不打打怪兽怎么能晋级呢?”
风飞廉从前方转过头来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我被看得全身不自在,纳罕道:“咋了?”
她说:“没什么。”转回身,“你觉得生活太没意思?”
我说:“是啊,满世界都是于我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还动不动就来次恐怖事件,不喜欢,也不想喜欢。”
风飞廉抬头望向晴空万里的天际,声音飘忽:“无关紧要,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总是喜欢把自己置身事外,其实,只要你敢于走入,你便会发现许多与你想象完全不一样之处,是他不好,是他让你太过胆小了。”
我谑笑:“我胆小?”呃……貌似确实不大……干咳两声,不想再就此反驳风飞廉。垂眸继续向前走,忽然发觉风飞廉话语中的一处漏洞,猛地抬头,我喊住前方的风飞廉:“你认识我父亲?”梦魅儿会有父亲吗?既然过些天就是她的祭日了,那她定然也是经由生老病死才成的旱魃,这么推测,她应是有父亲的。风飞廉……她认识梦魅儿的父亲?
风飞廉说:“认识,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他是一个善解人意却胆小怕事的人,但凡遇到突发事件,总是呆呆的、思维迟钝,要别人提醒好些遍他才能明白,在这一点上,你很像他。”先不说风飞廉此刻的表情抑或话中内容,就单凭语气,我就可坚定地判断一点。
“你喜欢我父亲。”我说。
风飞廉嘴角略显老气的笑容收起来,顿了顿,他说:“……是曾经喜欢。”
“现在就不喜欢了?”心中被好奇所驱使,决定追根究底。
风飞廉却不想说的太多,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只抛出一句楹联便继续向前走去。
“好花看到半开时,美酒饮当微醉候。”心中默默将风飞廉离开时所颂的这句楹联重复几遍,无论好事坏事,都要适可而止,就像花开,半开时含羞欲绽着实动人,可全然绽放,又觉索然无味,到得花拆之际,那索然无味又化作随香而逝的惋惜,风飞廉所要讲的道理,我尽量去懂,不过她的目的,毋庸置疑,已是达到了,我不会再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即使事涉梦魅儿或是我的父亲,那也是他们的私事。
对于梦媚儿的金库来说,我头上这支簪子所花的一百万两黄金仅是九牛一毛,适才见濡以沫拍庄票时还觉得挺对不住梦媚儿的,不仅睡她的床霸占她的男人还花她的钱,但在看到濡以沫怀里还揣着一大叠雪白票子时,我那愧疚的小心理就莫名消失了。
出了凤抬头我和风飞廉又进了隔壁一家冥祉版的高街时装店,旱魃域多数旱魃都喜欢穿简洁的罩袍,这不仅穿脱方便,还能更好突出他们身后的各色翅膀。不过这仅限于品级不高的旱魃,类似于路氏和成氏这种大家族,是更偏于人类的装扮,因此,从衣着,也是分辨旱魃身份的一种。
这家制衣作坊便主营名贵的汉服,各种锦缎丝绸,无一不是从人界进口而来,纺织工艺自然也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因为过些时候便是我的祭日,所以在风飞廉的建议下,店家帮我量身做几套衣服,就这样,一千万两黄金又花了出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什么叫挥金如土,请参考我芈陶叶现在的做法。
在筛选布料时,我和风飞廉还有赶来付钱的濡以沫产生了很大分歧,我喜欢一匹淡绿色的冰蚕丝,风飞廉执意说我的脸色更适合光鲜的水粉云锦,随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濡以沫非把织满火红色图腾的黎锦往我身上比,说火红色更能彰显我的性格。
一看到粉色我就想起成秋玥,所以最后只挑了我心仪的淡绿冰蚕丝和图腾纹的黎锦作为制作衣服的原料,因为这一选择,风飞廉回去的一路上都没理我。
唉,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强势如风般莫测难猜,可她终究是女人,是女人就总喜欢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想不开。
“以沫,你好像很喜欢红色。”回来的路上,因为风飞廉的冷落,一行气氛显得颇为不自在,因此我想借以打破这有点尴尬的沉默。
没想到濡以沫很是在意这一问,谨而慎之的思索了一番不说,末了还拧眉衡量徘徊了许久,这才说道:
“……不,我并不喜欢红色……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似乎很在意这个毕方钗,”我用手指了指发髻上的毕方钗,红蓝宝石交错,像极热烈燃烧的业火。“还有我选来制作衣服的黎锦,它们虽然是不同的两件东西,但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和火的关联性。”
“……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
“什么?”濡以沫的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他说:“根由火生,火由根养,这就是我偏爱火红的缘故。”
“嗯……火……根……?”什么根啊火的,为啥子完全听不懂,难道他是火做的?不是吧,不都说男人是土做的吗,啥时候换做火哩。
濡以沫只轻轻地点点头,并未作答,继续适才尴尬的沉默,众人各回各家。
冥祉就像是一池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湖水,而即将举办的我的祭日,就好似一堪比阿雷彗星的巨大陨石,扑通一声砸进这池湖水之中,不仅激起了千层浪花,还拍死不少小鱼小虾米。
祭日庆祝会到来之前,我有幸又一次见到姬公孙姬道长。说来这个姬道长给我的印象之所以这么深刻,无疑就是他那粉身碎骨的功夫,徒手把一只身高八九尺的旱魃撕成粉齑,这是何等的力气。把一个人撕裂成肉末都不是易事,何况是已经死僵了的旱魃呢。
从黄金街回到副主府别院,入门便发觉府中和往日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平常就够死沉的了,今天的别院简直就和死了主人一样。
死了主人?主人岂不就是我?天,虽然我都已经开始过祭日了,但好歹咱还有鼻子有眼杵在这里是不是?怎么可以把我当做死人似的不理不睬捏?
不,不是不理不睬,是根本没有人睬,不是小灰们故意而为之,而是……
“小灰们呢?”我问和我一样一脸莫名其妙的濡以沫。
濡以沫说:“你问我我问谁去,难道你没看见我是和你一起回来的吗?”
撇了撇嘴巴,我说:“你不是旱魃么?你不是会法术么?难道你就不会预测或者推算一下?”
“你也说我是旱魃,旱魃会法术不等于就会预测推算,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凭什么要去推算这些?再者了,”濡以沫斜瞥了我一眼继续道:“你不也是旱魃,凭什么你不自己施些法术试试能不能推算?”
我眨眨眼睛,且不说我能不能推算,就从是否为旱魃这一点,我就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也。
我说:“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会法术这回事,所以又怎么施法,又怎么推算?”语气表情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在说假话。
濡以沫嗤之以鼻:“哼,自己不能的难道别人就能了,我又不是姬公孙,可干不来他那些推行演算之术。”说罢兀自向前飞去。
这世上有句话说的好,叫“说曹操曹操到”,自然,曹操没有来,刚提到的鸡鸭某道长在濡以沫话音才落后,便出现了。
迎着濡以沫飞去的方向,姬公孙和路冬声并肩而出。一袭灰白侍卫服的路冬声和黑袍加身的姬公孙,一灰一黑,彼此相称又相互突出。
看到姬公孙,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停下脚步并向后退了半步,而在我前方缓飞而去的濡以沫,也停下了向前飞行的趋势。
目视路冬声和姬公孙走过来,路冬声率先上前笑面相迎,目光脸上掩不去亲切之意。
“小陶,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了黄金街一定舍不得回来了呢?”
一边看路冬声侧后方的姬公孙,我一边反问他:“为什么?”
路冬声扯唇微笑道:“你那么喜欢金子,见了整个街市都是金子做的,怎可能愿意轻易离开?”
听罢路冬声的猜测,我反射性喷笑道:“你很了解我呀!……确实,要不是遇见了讨人厌的人,我才不要回来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荣耀
路冬声没想到会猜中我早回的缘由,脸上不见高兴,倒是慢慢担忧地急问道:“讨厌的人?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不想再提成秋玥,我站在濡以沫身后始终不上前去,目光定定地投在姬公孙身上,片刻拧眉默然。
看了看侧后方的姬公孙,路冬声了然似的猛拍了下额头,说:“看我都忘了,这是姬公孙姬道长,”路冬声侧身让出姬公孙,目光柔和地看着我,一手则指向被让出在众人眼前的姬公孙,“小陶你失忆了所以可能不记得,姬道长可是咱们黑暗之城的贵宾,由他培养管教出的旱魃,必保都忠于冥祉魔王,一生绝无二心。”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被我拿来做挡箭牌的濡以沫,不再多话。
忠于魔王?别无二心?是啊,当然会忠于魔王,当然会别无二心,不忠之徒都被阴损的小姬同志捏成粉末了,有二心才怪。
我说:“姬道长大名远播功力非凡,我怎么可能不记得?”那晚在尸城望天林里,见到姬公孙粉碎僵尸者中,并无路冬声,因此在路冬声看来,我是不应该认识姬公孙的。
于此,路冬声惊讶道:“小陶已经见过姬道长了?”
我说:“是呢,记忆深刻。”
姬公孙在我的注视下上前施礼,态度和那日见到的冰冷残酷判似两人。他说:“见过副主,那晚着实是小道驯化的僵尸冒犯了副主,所以小道才行此酷烈的手段,希望副主体谅理解。”
汗,还是比较适应姬公孙冷酷残暴的样子,他这突然谦恭了,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别一句一个副主一句一个小道的,听了怪不舒服的,不如这样,你叫我小陶或者小芈,我叫你小姬怎么样?”
小鸡?我听到从四面八方突然而至的各色唏嘘声。
姬公孙表情抑郁,嘴唇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他说:“虽然副主自降身份愿与小道为伍,可毕竟与纲常不符,如若副主不嫌弃,就称小道一声公孙先生,小道自是称副主您‘小陶’便可。”
我想了想,觉得这“公孙先生”总要好过那什么鸡鸭道长的,遂笑道:“就按你说的吧。”语罢又想到姬公孙突然而至,想必定有来意,因此问道:“公孙先生,不知你来我这别院是……有何要事吗?”咳咳,拽词儿真他X的不是我长项。
姬公孙点点头,说:“小陶说的不错,听府上的素侍夫说,下月便是你的祭日,因此邀我来做一场法事,虽然我更擅长炼药驱邪之术,但法师一职也是能胜任的,希望小陶你别嫌弃。”
我说:“不嫌弃,”顿了顿,问出心中率先反应出的一个疑问,道:“你和素又见面了?”
姬公孙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虽然那笑容仍旧有些牵强。他微微颔首,说:“确如小陶猜测,自从祭祖圣节上的两次相见,才发现这世上还有与我兴趣如此相投者,这实属不易,所以小可想要结交素侍夫这个朋友,希望小陶不要阻拦才好。”
“好好好,”我说,“我怎么会阻止你们交朋友呢?”要是你们能交配才好捏。
瀑布汗,为啥子凡事我都可以把其想到那个那个方向去?真真是腐到根儿了。
姬公孙听我没有反对之意,脸上硬牵出来的笑容更大了些。真不知素给姬公孙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让这个粉碎僵尸不眨一下眼睛的粉碎机如此主动热情,难道他们已经以身相许情定终身了?呃……咳咳,貌似又想歪鸟。
无论姬公孙和素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总之,我的祭日能够请来姬公孙来做场盛大的法事,这就是一种荣耀。
如路冬声所言,姬公孙是贵客,如素所说,姬公孙在黑暗之城里被尊称为姬道长,而在人间,被誉为公孙仙人。各种光环披挂下,他能够驾临我副主府别院,就已经是平生有幸之至,还轻易地答应了在我祭日那天免费开场做法,这在黑暗之城其他旱魃眼里,无谓就是无比的荣耀。
面对如此荣耀,我却显得太过镇定。不是我的城府已经深到不可测的地步,长眼睛的就知道我有多白,面对“荣耀”时,不得瑟一下就不错了。我之所以没多大反应,是因为姬公孙在我眼里,就只是一个能耍些神神叨叨小伎俩的神棍罢了,他真正能震慑我的,还是他那粉尸碎骨的功力。
姬公孙因为在黑暗之城里都是贵宾,那在我这屁大点的副主府别院里,那地位更是可想而知。难怪我一进府里就有种万人空巷死了主人似的感觉,敢情小灰们也有围观看热闹的时候。此时一看,全挤在路冬声和姬公孙不远处指指点点呢。
指指点点些啥内容最先我还没在意,不久后才听一个小灰捅捅身边另一个小灰说:“诶,你说,这姬道长真是来给咱们副主做法事的?”
另一个小灰扑扑灰突突的灰白翅膀,说:“自然,你没听姬道长说嘛,这可是素侍夫的面子,看来啊,在这副主府里,虽然素侍夫没有了实权,但在府内府外,真正能说的上话的,还是素侍夫。”
先前提问题的那个小灰立即点头拍翅膀,要是给他安个尾巴,必保现在都能摇成螺旋桨。
好嘛,就姬公孙来给我做法事这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成了涉及到阶级斗争的大事了。
之后,当然有大批的小灰跑去素那里拍马屁献殷勤,有堂堂姬道长帮忙宣传,这造势的效果果然不同凡响。命路冬声将姬公孙安排妥当后,我也尾随着大批小灰的足迹,冲向素所在的缩小版沫林。
一进沫林的水晶长廊,就看到大队的灰白翅膀跟尾巴似的从素的书房一直蔓延至我所站的位置。我扯了扯身边一小灰的翅膀,问:
“兄弟,你们在这排队干嘛呢?等着召见?”话说素啥时候成皇上了,见一面还得排这么老长的队伍。
小灰应声转头,看见是我,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紧接着,震天响的噗通声此起彼伏,好像没有止尽的,从身边一直蔓延到素的书房那个方向。
“你们……”怎么了?话还没有问出口,就听适才的噗通声瞬间化作无数噗啦噗啦声,几百对灰白翅膀从眼前掠过,片刻后水晶长廊内空荡得只剩下回声,以此预示着适才确实有上百只灰白翅膀的旱魃在这里等候着。
步上水晶长廊,进了距离廊口最近的素的书房,淡雅朴质,坐在其间躺椅上的素,更像是一只不闻世事的闲庭野鹤,只有真正相处才知不然。素是一个城府极为深沉的人,就如成秋碧所说,他让我防备着素,然每次见到素那一脸的淡笑和清风明月般的装扮,我总是不记得他的危险性。
就像是食人草,看似美丽无可方物,并时时分泌着甜蜜的汁液,实则,它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和往常一样,我坐在了素对面的那把太师椅上,幽游地望着沫林之下那潺潺明净的溪水。我说:“你为何要请姬公孙。”从黄金街回来拖着疲累的身子跑到他这里,我绝对不止只想问这个,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一次性问出口,所以只得一条一条地来问他。
素说:“我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更好些。”
“更好些?难道你现在的生活不好么?”
“自然是好的。”
“那你还提什么更好些?”
“相比于人间街市上讨饭的小乞丐,素的生活着实要好很多。”顿了顿,素放下手中讲述五行的竹简,眼神遥远地望着沫林顶棚。“素曾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素侍夫,可是自从小叶子把府中要权交给路冬声后,素却过上了短衣少食的生活,有些从前要好的侍从倒是没什么,若是碰上从前交恶的侍从,素的日子实则是水深火热。”水眸流转,叶眉轻蹙,纤弱的身形躺在宽大的软榻上,都好似不存在了般,看起来就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一时被他语气里的怅然所感,我心中也很难受,眼中因为他的哀戚语气而盈起一层淡雾。
“你是想通过和姬公孙的相识使得你在府中的地位重新提升?”
素颔首垂眸:“没错,我本就敬重姬道长,那日在林中见到他粉尸碎骨那一幕,想到他在黑暗之城的地位,我就起了结交之意,因此在离开尸城的那一日,我离开队伍去见了他,并在之后空闲时,又去见了他一面,并和他说了小叶子你的祭日一事……虽然是想借此让众人知道我与姬道长的关系,但他能够参加小叶子你的祭日,这对你来说也百利而无一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摇了摇手:“别总是说‘小叶子的祭日’,那是梦魅儿的祭日好不好?”祭日祭日的,他是有多么希望我死啊!
素淡雅一笑:“只要小叶子懂我的一片苦心就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拜访
他的苦心?是啊,我懂,我怎么可能不懂?我怎么可以不懂?表面他请姬道长为我做法事一事是出于对我的关怀,实际呢,他就是想借此达到他在副主府里地位跃升的目的。
我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因为和他一样,我们都是在步步为营中求生存,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沦为被扔上云纹广场拧断脖子放光血的那个。
“其实,能够提升你地位的方法不止这一种,你只要和我说,大可不必与姬公孙扯上瓜葛。”姬公孙是谁啊,一发怒就能粉你身碎你骨的人,和这样一怪物做朋友,那不就等于把自己放到老虎嘴边了吗。
“谢谢小陶的关心,”素说,“是我想的不够周全,听了你的提醒,我才想起还有这样一种选择,如若小陶能够常常像今天一般以黑暗之城副主一位自居,那日后素定当有所求助。”
“你是在说我逃避副主的职责吗?”在某些方面,我的反应倒是蛮迅速的。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既然梦魅儿已经不在,那么你就是梦魅儿,假使有一天被怀疑你是冒充的,他们只要找不到真正的梦魅儿,又如何责罪于你?”
素一语中的,正正说到我心中惧怕之处,不由的沉眉垂头不语。素走下躺卧的软榻,走到我的面前,这是我来素的南园中,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我所坐的位置。
纤细的手指在眼前划过一道莹白明亮的弧线,随即带着他的体温的手掌便覆到我略显蓬乱的头发上。素语接适才的反问,他说:“何况,有罪的未必就是你,”手掌顺着发线,他温暖的手指顺势滑落,停驻在我的颊侧,轻柔地抚摸过,我骤然抬头,正正与他垂下的视线相对,连同低下的头,呼吸相缠,“小叶子,姬公孙并不是一个可以长期信任的人,那么,素今后的幸福,可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
伴随着素的话音落地,他唇蕾轻如蝉翼般落在我额头散落的几缕发丝上,我屏住呼吸,任随他就那么吻着,不敢动也不敢问他为何突然对我做这些,只机械地点着头。直到他离开重新躺回他那张软榻上,直到他在软榻上重新躺好又把那本五行八卦书握在手中,我才如被冰水浇醒般,一个激灵,我发现我居然中了素的美男计!
可看到如从前一样静止若兰的素后,本要质问的冲动莫名被压了下去,最后,竟无知无觉地离开水晶沫林,至于我是怎么回到的东院,那完全不在我的意识之内。
在我的祭日到来之前,姬公孙都要留在副主府别院。路冬声出于对姬公孙姬道长的尊重,特意为其在别院之南新开辟出的养龙场旁选了一处小院落,院落虽小但要比别院主院的东西南北更精致些,也更安静些,这也是路冬声考虑到了姬公孙常年生活在养尸地比较喜静的原因。
心中虽有些害怕这个能够统御万千跳尸的姬道长,可好奇更多于恐惧,因此翌日吃过午饭后,作为“主人”的我,甚是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个黑暗之城备受尊崇的驭尸道长。
小院落紧靠木木的养龙场,遂取名龙园。龙园精致,和它旁边养龙场的粗犷形成鲜明对比,不似成秋碧北院的望天林立,亦不似濡以沫路冬声所处西院的花团锦簇,更不似素所在南院的清幽寡淡,和我的东院倒是有许多相似之处。例如曲水,例如亭台,例如奋发绽放的血莲,彼此相得益彰。
遥遥看到龙园时,我有种回到自己住处的错觉,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小灰带路,我一定以为自己又发路痴了。
来到龙园门前,身边小灰刚想为我开门,便被我伸出的手势阻止了。脚下步子一转,我反向和龙园相靠的养龙场走去。
“副主……”身边小灰急唤道,却欲言又止。
我从前背对其摆摆手,道:“你回吧,我先去养龙场看看木木,若吃晚饭时还不见我回来,你再到这龙园来接我。”
小灰应命退下。
按着养龙场荆棘墙上的指引,我找到进入养龙场的入口。在我的授意下,这养龙场和龙域苍林沐那所养龙场有着九层的相似,这一做法虽缺乏创意性,但绝对有利于我没事就迷路的坏习惯。
熟悉的山石熟悉的山洞,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我走入那闪着幽冥光芒的山洞。养龙场平常甚少有人来,只在木木需要喂养时才有侍从进入,所以过了午饭的点,这里无疑是安静的。
说实话,我这个主人做的实在是不负责任,就只在木木出生时认真探望了一回,之后都把它交由成秋碧饲养,完全就是一甩手掌柜的,我总是说苍林沐他老人家没有责任感,这么看来我和他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这么想着,入得人造洞口已经深了。木木因为在蛋里时就被烙印上了我的标签,所以做了这么久的甩手掌柜,我也不怕它背叛我。木木生母是冥火,冥火,顾名思义,木木是一只火龙,火龙喜火这是自然,因此越近洞府深处,周围的气温越高,这是成秋碧命人布下的火结界。
单手成扇为自己扇着风,不久洞壁那幽冥的火光就被一簇骤亮的光团所代替,心底顿时升起挡不住的兴奋。疾奔几步,光团所散射的光芒更胜,不时还能听到大火燎原的呼呼声。
峰回路转,我停下疾奔的脚步,身体彻彻底底被光团所射出的火光包围,眼睛为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耀目光线,直直闭了半刻钟才敢再次睁开。然睁开的瞬间,眼睛看到的不是发出这耀目火光的木木,而是一个类似于人形的黑影。
心下不由疑惑,这个时候,谁会在木木这里呢?走近了,才看清这个类似于人形的黑影,他确实是个人形黑影,还是一个带着对小翅膀的黑影。
伸手一把就将那对小翅膀提溜起来,很是惊叹了一番自己大得有些离谱的力气,我把小翅膀的主人倒提着放在我眼皮底下晃了晃。
“小娃娃,你不在房里睡觉,跑这里来干嘛?”真是很难相信,我明明记得出来前看到苍正在我那张大软床上睡午觉,怎的一转眼,就在养龙场里看到他了捏。
小娃娃被我倒提着,晃来晃去的,晃得我头晕不说,他自个儿也在那里两眼冒星星,小翅膀要是涂上点墨汁,那保准就是一倒挂金钩的小蝙蝠。小娃娃定了定神,抬手揉了揉被我抖得乱糟糟一团的金黄头发,一巴掌拍在我作恶的手上。
“娘亲,如果你再这么晃下去,明天你就见不着苍了。”
我立即停手,笑嘻嘻地把被晃得七荤八素的苍正立过来,贴心地把他散乱的衣服整理服帖,刚想再问问他怎么会突然跑来养龙场,就见恢复了清明的苍负手摇着小方步走进光芒四射的光团。
光团确实是由木木发出的,蓝黄火焰,发出耀眼光芒的同时也散发出炙人的热度,即使距离火焰中心足有十多米的我,也被生生烤出一身汗来,更不用说已经走近木木身边的苍,真不知道这小娃子咋想的,难道他想自制烤翅膀?
在苍消失在那团光芒中仅一盏茶的工夫后,光芒不知怎么的,骤然消失,连同它散发的灼人热度,也一并消失,不久,就见苍猛拍着两根翅膀飞了回来,那频率,跟个苍蝇似的。
待小苍蝇飞近了,我一把将苍按在怀里,苍条件反射似的愤力挣扎开来,一边挣扎还一边不知道尊老爱幼地和他老娘我大吼:“笨女人,你想干嘛?”
我嘿嘿邪笑两声,说:“笨女人想吃烤翅膀了。”说罢真就照着苍那雪白雪白的小翅膀啃了两口。
从我的魔掌里逃脱后,苍眉角抽搐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抹了把汗收回紫黑色的视线。
“冥火幼时最没节制,它现在还不知道如何控制火力,所以你无论是否是它的主人,这个时候都很容易被它的火势所伤。”苍说着,把抽搐的眼角转向适才他回来的方向。
在那个方向上,一条身披鳞甲头长金色小龙角的小龙正在那里啃骨头,至此我也可以肯定,在黑暗之城里,龙都和狗同类,人家是骨头的忠实爱好者。
我定定瞅着那条一尺来长的小龙,拧眉道:“它是木木?怎么还是这么小?”是的,如果记得不错的话,木木刚出生时就有一尺来长,虽然外部形态已有了很大变化,可除了长出鳞甲头顶冒出两只小龙角外,它的长度一点变化也没有。按照成秋碧曾经的说法,此刻的木木怎么的也长成两层楼那么高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在我的问题提出后没说话,只是顺着我看去的视线忽而有些深沉,很快我又听到了和苍蝇蜜蜂一样的振翅声响起,就看到比我矮了七八个头的小奶娃突然蹿到我的头前,然后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脸颊贴着我的脸颊,猛劲儿一顿乱蹭。
我敢肯定,这小娃娃是疯了。
一边扯开苍跟吸盘似的吸在我脖子上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一边出声呵斥道:“小王八蛋,你发什么疯!”
*——*——*——*
补文中,今天四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陪同
来势快去势更快,我的呵斥马上就有了成果。苍倏地松开扒在我脖子上的两只小手,翅膀拍得呼呼生风,像个下雨天求雨的小布娃娃似的挂在我眼前,然后一眨眼,就跟凭空消失似的,苍身着雪白小罩袍的身影霎时间就消失在视线之中。
我眨眨眼,又眨眨眼,反应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一事实。我还以为,刚刚,苍那小破孩儿根本就没有出现在养龙场呢,适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有些诧异木木外貌变化体长却没有变化,带着这一疑问,我按着来时的路走出山洞。然踩到了洞口,就听一高频率的挥翅声越来越近,不用猜我也知道来的是谁。
抱着手臂我站在原地一阵得瑟,表情欠扁地和飞回来的苍说:“怎么又回来了?”如果可以,我一定会挖挖鼻孔来发挥一下我做痞子的潜力。
只可惜,发挥是不可能了,挥发一下倒是可以试一试。
我的表情欠扁,没想到奶娃苍那小脸蛋挤出来的表情更臭屁。顶着张无敌欠揍的脸,小娃娃学着我抱起两只手臂在胸前,雪白的翅膀雪白的罩袍,比天使还天使,我就纳闷了,这黑暗之城盛产旱魃之地,咋就孕育出这样一极品小正太呢。
事实不容许我继续探讨这一极具深度的问题,小奶娃朝我勾勾小指头,说:“你不是要去探望姬公孙吗?你肯定不认识路,所以我来带你过去。”
我恨不得再一粪拳抡过去,可惜奶娃苍学聪明了,飞的高度比我足高出俩头,我那小拳头挥出去,恁是够不着他金毛乱闪的小脑袋。
我说:“来时我就将路线记下了,而且,这么短的路程,就算再没脑子也记下了。”居然敢嘲笑我,再不济,这么点路程我还是有把握的。
结果是我的怒气横秋在苍那里完全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倒是实实在在得到了他的一个大白眼,本就分明透彻的大眼睛,这白眼一翻出来,更具风味,我要是有娈童的癖好,我敢保证,这小娃娃现在连胳膊都不剩一个。
咳咳,这是娈童么?明明就是吃孩子的。
从养龙场出来,隔壁就是姬公孙暂住的龙园,苍说是为我来引路,实则就是儿子想娘了。从他此刻跟个八爪鱼似的扒在我身上,就可见一斑。
甩不掉踢不走,无奈之际我只有抱着苍去拜访姬公孙。并不反感苍的黏人,不仅不反感,同苍一起去拜访姬公孙,这更合我意,毕竟,姬公孙在我面前粉碎僵尸的一幕仍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有苍的陪伴,心中害怕会更少些。
龙园亦如它之侧的养龙场,很安静,安静的好似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在门外敲了半天门,没人理,苍小白眼今天翻的特勤,他说:“怎么今天这么有礼貌了?从前不都是破门而入的么。”
我撇撇嘴,说:“今时不同往日,公孙先生不是咱黑暗之城备受尊重的道长吗,既然所有旱魃都尊而重之,我也不能做这之中的特例,是不?”反问着,我狠狠拧了下苍都能掐出水的小脸蛋。
苍被我的一只老手拧成小麻花,说出的话也闷声闷气。他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就喜欢与众不同呢。”
见没人来应门,我也抛开了什么礼数不礼数,就像苍说的,我本就是不尊什么规矩的,这时谨慎过了头,倒显出自身的弱势来。遂推门而入,一边还向苍掩饰道:“当然还是喜欢与众不同的,不过很多时候还是从众的好,枪打出头鸟,你个笨小孩。”一个爆栗又砸在苍的额头上。
我真的不想虐童,真的不想,可当面对苍的时候,我那小拳头小指头就不受控制地噼里啪啦想往他身上落,这就是……孽缘吧。
园内和在园门处听到的一样,静,静的好像可以听到次声波,心下无由就升起丝丝惧怕来,生恐突然间有什么可怕的生物蹦出来吓自己一大跳。
“你说姬公孙这大白天的能在哪?”我轻声问怀里趴在我脖颈间因为刚才那一爆栗正生着闷气的苍,蹑手蹑脚的,明明是在自己府中,此时的模样却做足了在别人家里做偷鸡摸狗行当的偷儿的样子。
“谁说现在是白天?”苍小鼻子喷出的怒气扫到我的颈侧,痒痒的。
“呃……”看看中天上硕大的一轮金乌,“现在不是白天难道还是晚上?”
“在人界,现在就是晚上。”
“人界……”心中突生一股寂然,我是人,可生活在黑暗之城里,都已好久没有过人的生活了。“是晚上又怎么样?不是晚上又怎么样?”
“姬公孙本就生活在人界,起居生活自是和人一样。”
“他不是半仙吗?半仙又不是人,难道还要像人一样休息睡觉?”
“你也说了他是半仙,拥有半仙之体,就说明他还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既如此,到了黑天自然要睡觉。”
我觉得和苍的对话开始走上无聊的至高境地,因此断然不予回答。静默了片刻,才自言自语道:“原来黑暗之城和人界还有时差呢,姬公孙真真是不如我,我都没有倒时差就适应了黑暗之城的生活。”
毋庸置疑,苍又一个白眼甩来,那大眼睛漂亮的,真想一口咬下来吞下去。
龙园确实和我所住的东院很是相似,因此苍前面所说的迷路并未出现。很容易找到姬公孙下榻的住处,然床帐飘飞,床上却没见那个阴鹜冷酷的某道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挑眉瞧了一眼和我同寻姬公孙身影的苍,挤眉弄眼一阵,无所谓就是想告诉他他猜错了,人家姬公孙姬道长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根本没有时差困扰,虽还不能确定他在哪,但起码可以肯定,他没在卧房里睡觉。
姬公孙可算是孑然一身轻,来来去去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赘物拖累,就看他所居住的这间卧室就可推测出,那屋子干净的,连把木梳都没有,也是,姬公孙那头黑头发自从第一次见面就没梳起过,要梳子又有何用呢?
在屋子里转了一会儿,发现并没什么可预示此中主人去了何处的东西,于是带着苍转身打算离开。转身之时,却赫然发现一道黑影挡在了离去的道路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难道这就是微笑
黑袍黑发黑眼睛,连脸色都白里透着黑沉,我被面前这个跟黑无常似的人物吓得直向后跳了一大步,却正好撞上摆放在床边的一张矮几,矮几上瓶瓶罐罐一堆,噼里啪啦瞬息就都掉落在地上,撒的撒,碎的碎,这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处预示它主人身份的东西。
望着跌了一地的药粉和陶瓷碎片,很怕姬公孙一发飙就像对待那天那个不受控制的跳尸一样,将我粉身碎骨。苍早在适才我趔趄敞开手臂的刹那便飞到了半空,此刻正面无表情着一张脸挂在空中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尴尬地扯了扯唇,露出一个足可以和哭媲美的笑容,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那个……我、我只是想来看你住的好、好不好,没、没想到……没想到……”意指地看了看地上那堆残骸,“我真不是故意的……”头垂的太低,声音也被压得太低,所以我不能确定这句解释姬公孙有没有听到,但从他之后的反应来看,他还是听到了。
一只宽而有力的手按在我一侧肩膀上,知道这只手归属于谁后,我那高挺的一七三大个儿愣是被摧残到了一三七的小矬子。
姬公孙说:“药可以再配,只希望没有伤到副主你才好。”
他的声音仍旧很冷漠,好像是被常年浸在冰雪里,想化都化不开,但从他的语气里,我还是听到了几许柔和,令人心安的柔和。
提吊起来的一口气总算是能够顺畅吐出,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伤到,没伤到……”一叠声地说着“没伤到”,俯身去捡那堆残骸,顺势躲开他按在肩膀上的手。他的手是很宽很厚,而且还很温暖,无奈我就是差点被其中的压力压成肉饼子。
捡拾的动作半途就被打断:“我说了,药可以再配,副主你却不可以受伤。”
他的语气从适才冰冷夹带着柔和变作现在的坚定不可动摇,好似我受了伤他也会跟着受伤一样。不知怎的,我就是被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撼动了,心忽的柔软了下,之后便有无数条心绪化作涓涓细流在心田内流淌。
又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我感到恐怖的相识感觉。
我半弯身去捡拾地上的残片,他伸臂握着我将要捡拾残片的手,我们保持这个动作不知过了多久,我只顾体会心内痛苦与甜蜜共存的细流,直至看到和我相对的视线由柔和变得陌生和冰冷,我才倏然从他的掌中抽回手。
直起身,我干咳了几声,上空飞着的奶娃苍就似听出我咳声中的尴尬之意,立时飞下来挡在我和姬公孙之间,转而就挂到了我的脖子上,跟个小年糕似的。
姬公孙也早已回神,在我抽出手时,重重地甩了下手,冰冷的眼中一瞬闪过厌弃。丫的,明明是他先抓住我的手,他现在厌弃个毛啊,要厌弃也是我厌弃好伐!
颠了颠怀里用来充当道具的奶娃娃,姬公孙厌弃我,我不见得就对他有好脸色,虽然惧怕他,但应有的脾气还是会有的。
我说:“谢谢公孙先生的关心,我受不受伤似乎与你无关。”
“有关。”一句话两个字,姬公孙就把我的话封得死死的,不是他的话中毫无漏洞,而是他的语气。他的语气,不容我再行反对。
第一次见这么霸气的人,即使是魔王苍林沐,恐也不敌他半分吧,括弧,虽然某还没见过魔王苍林沐,括弧完了。很想知道究竟怎么个与他有关法,不过看姬公孙脸色,我知道现在不是继续问这个的时候。可不问这个又能问他什么呢?所以,我沉默了。
心中一阵纠结腹诽,想说些什么吧,又不知道说啥,不说些什么吧,这么彼此缄默不语又十足的尴尬,那么就此离开?才来就走,我这个做主人的也忒没道理了些。
正不知怎么办,就见与我相对沉默的姬公孙突然大手一挥,只见地上残骸碎片打了个转,倏地就凭空消失了。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跟俩铜铃挂脸上似的,本来在怀里装道具的小娃娃又飞回上空,一边飞着一边忍不住翻白眼。我一把捉住姬公孙刚刚挥出的那只手,手掌还发出尚未褪尽的白光,惊奇地打量着这只手,我问姬公孙:“地上的碎片呢?”
姬公孙皱皱眉,眼中又次闪过适才那抹近似的厌恶,离得很近,所以我看得也清晰,不过就此刻心中的感受来看,我的好奇完全战胜了被讨厌后的哀伤。捉着他的手不放,姬公孙也很快掩去眉目间的厌恶,他似乎,一点也不喜欢我的碰触。
他全然收起脸上情绪,变得面无表情,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同我交流。他说:“你喜欢这法术?”
我毫不犹豫地大点其头,自然,手中那白光犹存的手掌,仍旧没有松开。
姬公孙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你。”
“教我?”暂且不说能不能学会,就和他学习这一点来看,我都是一百一千一万一亿个不愿意,心理上有阴影的说。“还是不要了,我最了解我自己,凭我的接受能力,一定学不成,……你只要告诉我,那些碎片都去了哪里?”鱼与渔,我更倾向于前者,这也是我无法成为智者的最大原因之一。
“它们都被我瞬移去了冥祉废品站。”姬公孙说,“先不要回绝的那么早,你且考虑几天,等到真正想好了,再来回复我也不迟。”
或许是通过姬公孙话语的内容,亦或是通过他过于平平的表情,我觉得他很想教我法术,更确切的说,他很想接近我。——可他,眉宇间明明流露出不喜之情啊。
我不愿强人所难,更何况,这也不算强人所难,一切都是姬公孙自己强迫自己的。
摇了摇头,我断绝了自己的后路:“不必了,我又不想成仙成魔,修炼法术干嘛?”话语之中七分恳切,只期望姬公孙别在就此纠缠下去。我是绝对不能容忍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长期相处的,当然,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要排除我自己喜欢的。咳咳,怎么听怎么像绕口令的说。
姬公孙没再强求,只说道:“既然不愿,我也不会强求于你,不过,无论你什么时候想修习法术都可以来找我,我绝对不会将你拒之门外。”他的态度也很恳切,诚恳地我都不忍去拒绝。
所以,我点了点头:“好。”如此,便算是应承下他的请求。
见我同意,他脸上的冰块表情才有所松动,上前几步走近屋内一张桌案旁,倾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我,一杯则由他自己满饮了。这情景,就好似我和他刚订立了啥啥契约一样。
端着用法术温热了的茶水,我和姬公孙一同坐在那张桌案的两侧。苍在屋子里的上空飞来飞去,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都不带停一下的,那翅膀拍得,苍蝇听见了都得惭愧死。
待某只苍蝇飞近,我一巴掌拍过去,没拍死某只苍蝇也一时半刻飞不起来了。端了茶轻啜了一口,抬眼瞅了瞅对面石雕似的姬公孙。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姬公孙面部表情就跟风干了的面疙瘩似的,邦邦硬,本是一句玩笑之语,可我恁是半分玩笑也没看出来。
手一抖,一杯茶水愣是被我呛进了喉管里。一阵猛咳过后,我讪讪对姬公孙一笑,说:“怎、怎么会?这是在我府上,公孙先生怎么会给我下毒呢?”说罢又开始讪讪的皮笑肉不笑。
姬公孙淡哼一声,此刻我还不了解他,待之后了解了才知道,在姬公孙的世界里,淡哼就意味着微笑。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啊,在他的一声淡哼之后,我握着杯子的手又是不可控制地一抖,如此相处模式,着实令我汗颜。想找谁缓解一下这过于紧张的氛围,无奈于某只苍蝇被我拍得还在地上数星星,只好端了已经茶干见底的杯子,放在嘴边,假意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耳边又是一声浅浅淡哼,姬公孙半扯了唇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啥米表情的表情,或许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微笑吧。姬公孙说:“你很怕我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点点头,想起什么,又嘴喊“不”字猛摇一头乱糟糟的稻草,姬公孙见了又是轻蹙眉头,我摇得起劲儿的满头淡色稻草立时停止了左右摆动,讷讷道:“当然怕。”
“为什么怕我?”姬公孙问道。
“你能毫不留情地将一只跳尸粉身碎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出了心中埋藏的阴影根源,我的心情一下子竟纾解了不少。
姬公孙说:“就为这个?”
我点点头:“难道还有其他的吗?”再有其他的恐怕我都已经被吓死了。
姬公孙又是一声淡哼,他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因为那过程太快,我都来不及眨眼睛。”说罢他自顾地开始在那里哼哼哼。
呃……他这……算是开玩笑?想明白姬公孙的意图,我也跟着干巴巴地哼哼哼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趁乱摸鱼
四更了呦,各种票子是不是应该漫天飞了捏~~
*——*——*——*
面对一个没有任何幽默细胞的人来说,我的笑点再低也是无可奈何的,想附和一下都显得虚假突兀。无疑,我现在在姬公孙眼里,一定就是虚假的代名词。
跟着他哼哼了半天,地上某只苍蝇总算是从星星满天中爬了出来,看着我们俩大人半天,莫名地问了句:“你们在笑什么?”
我哼声一滞,随即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就觉得这个场景配合着奶娃苍那一脸白痴的傻样特好笑。在我的笑声响起后,姬公孙的哼哼总算是结束了。他跟着苍,一同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那表情,那神态,若不是发色有异面部特征不尽相同,我都怀疑他俩才是父子。
干咳两声,我收起脸上笑容,一指奶娃苍道:“这小娃娃很是崇拜你呢。”
姬公孙顺着我的指引看向满脑袋黄毛的苍,却听苍即刻否认道:“谁、谁崇拜他了?”可一看到姬公孙投过来的视线,苍后面的语气自然而然就弱了下去,一听就知道在说谎。
那个……我只是没话找话随便一说的,难道苍真的……真的敬仰崇拜着姬公孙?
姬公孙浓浓的眉毛在看到苍的一瞬微微舒展,目光中少见的柔和,他抬手轻轻将掌心扣到苍的头顶,摩挲抚摸着,这场景倒真真多了几丝父慈子孝的意味,当然,这一切都是在苍再次开口之前。
苍拨开姬公孙放在他头顶的手,神情厌恶道:“拿开你的脏手!”适才还畏畏缩缩夹着尾巴的小奶娃突地化身口气欠打的小恶棍,这一变化很是与感情不和的父子相像,既惧怕着,又排斥着。
姬公孙一愣,眼里柔和的视线一刹变作诧异,很快那对自我的诧异就演变成阴狠。阴狠自是没有用具体行动表现出,他只是从苍的头上抽回手,淡淡看了眼苍,又淡淡看了眼我,随即用瞬移之术将茶壶挪至他的手边,倾壶又为他自己倒了杯,紧接着满饮而尽,就像是许多人在隐忍什么时的普遍做法——用毫不相干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矮身一把捞起站在地上无所畏惧的奶娃苍,紧紧按在怀里,生怕对面那个可怕的半仙一生气将苍粉身碎骨,心中明知姬公孙不会这样做,但仍止不住恐惧,就彷如听到潜意识在告诉我,姬公孙,比表面看上去的还可怕。
如此坐着,我和姬公孙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无外于和祭日相关的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正无聊厌烦之际,中午送我至此的小灰兄弟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个副主,来接我回去吃晚饭了。
见到我怀中的苍,小灰显然是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应是想问什么,但碍于身份,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说:“我去养龙场探望木木,恰巧见到苍在那里,所以他便随我一同去了公孙先生那里。”小灰所疑惑的,无谓于此。
小灰愣了愣,随即低眉声音有些颤抖地回道:“副、副主您不必和小的说这些……”在害怕的时候,人们往往都认为无论自己怎么说,都是错的。小灰亦是如此,说完了这句话后,他更加手足无措,生恐我在半路就把他干掉似的。
喵的,我又不是怪兽,没事干掉他个小灰翅膀作甚?
我摇首叹息,想必我在面对姬公孙时,就和小灰在面对我时是一样的。我抽手拍了拍小灰的肩膀,说:“没事,以后有什么就大胆的说,我保证不责怪你便是。”也不看他的表情,说完了,我就继续向前走去,因为我越是注意他,他心中的惧怕就越深,还不如,被忽视了的感觉好。
小灰怔愣片刻,很快追了上来,一同回到我的东院,晚饭早就由路冬声备好,和人间相似的饮食,还有一大碟烤龙肉,我和苍两个属狼的大快朵颐一番后,只剩了满桌的杯盘狼藉。
一月之期说快不慢,踏着时间的旅行车,我很快迎来了我在黑暗之城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我作为梦魅儿之后的第一个祭日。
白绫交错,灵幡迎风展立。按理说这祭日可是大喜的日子,然在黑暗之城里,大喜的日子除了金色,白色是最为常用的。金白交映,怪不得苍林沐在尸城的行宫里都是这两种颜色,原来,这也是权力的象征呢,就像人间的明黄色和红色。
看着如此纯色的装饰,本应高兴的氛围我却高兴不起来,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我是人,是人就适应了在喜庆之日挂红着粉的习惯,可是现在……唉,还真跟死了一样。
祭日这一说在上古时期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说,旱魃始祖时期,并没有庆祝祭日这个传统。因为对于旱魃始祖来说,繁衍生息和人是相同的,通常过的也只是生日,不像现在的黑暗之城,大部分旱魃都是通过死后的僵尸修炼而成。因为死后僵尸修炼而来的旱魃越来越多,因此庆祝祭日的习惯也越来越盛行,最终在黑暗之城里,形成了这么一个只属于个人的庆祝会。
既是与生日相近的一个大日子,许多俗法流程自然也就相差不远,就例如,送礼这项。
旱魃送礼还和人间送礼有区别,在旱魃的世界里,因为金子的普遍程度,送礼不在多贵重,而在于你的心意是多么具有创意。特别是对梦魅儿来说,活了五千多岁了,啥奇珍瑰宝没见过,你能送出新意来,才能讨得祭日主人的喜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本来不会有这么多旱魃来参加这个祭日庆祝会,顶不住路冬声濡以沫成秋碧以及素他们的宣传呐,星级提升修炼速度的法器血玉自然是吸引他们前来的一大亮点,再则有姬公孙压场助阵,这个祭日庆祝会,想不要这么多旱魃参加都难。
一大清早,只见受邀的没受邀的队伍就已经在门口临时设立的防护栏中排出七八十排,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些个激进派来讨伐我了呢。
激进派?脑中突然想到这个词,心下不由忐忑。这么繁闹的一天,不会有些心存不轨之徒趁乱摸鱼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放手容易
是否有浑水摸鱼者现在还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了的,是绝不是所有旱魃都是来庆祝我的祭日的。大多数者,具是来看我所承诺下的血玉,是否属实。从他们带来的礼物,就能判断其真实目的。
就例如其中一只黑翅膀献上的礼品:蜈蚣一条。典礼官念出这个礼品名称的时候,我差点喷出半斤血去。不过之后我就有了抵抗力,没有抵抗力也不成呐,什么尸城七寸小青蛇,什么龙域穿山甲,什么血城食人花,什么人间臭豆腐,什么……什么……血神马的,呕着呕着也就习惯了……
当然,有人砸场就自然会有人捧场,捧场的着实不少。
风飞廉送了我一个百宝箱,百宝箱从表面看和普通的木头匣子没什么不一样,除了匣口镶嵌了几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别无差异,但打开百宝箱后事情就完全不同了,这匣子开始时空空如也,但打开的时间只要过了半个时辰,从箱口就会源源不断往外吐金银珠宝,直到你喊停为止,真真是应了它百宝箱一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抱着这个百宝箱,我爱不释手,风飞廉邪笑着盯着抱着匣子的我,阴阴地说道:“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等到了我生日那天,你一定要送个比百宝箱好十倍的礼物给我呦。”那表情,那神态,圈的,我真想拿镰刀给她削平了。
除了风飞廉,府外我认识的人实在太少,可送礼的却丝毫不见少,而且还是送的厚礼。就例如路冬声他老哥海东青,呃……咳咳,是路冬青!虽说送金子有点俗气,但架不住这金子的体积和重量啊。
见过养尸地那尊顶天立地的旱魃始祖雕像吧,虽说路冬青送来的这尊雕塑实在是小了不少,但人家可是纯金的,用牙咬一下都留牙印的。不错,路冬声他老哥送给我的,正是一尊和我一模一样的纯金雕塑,无论身高还是身上各部长短粗细,均与我相同,就连左眼眼角下的那枚血红泪痣,都是用镶了红宝石来代替,若不是我脑袋里还保有几分清醒,我甚是怀疑路冬青身后侍从抬的纯金雕塑就是把我用金汤浇铸而成的。
路冬青大气内敛,气度非凡,样貌更是不输他弟弟路冬声一层。后面跟着的那群抬雕塑的小侍从相比较来说就差劲儿多了,牛X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所抬的纯金雕塑就是他们的财产呢。
看到我对着路冬青身后八名抬雕塑的侍从直皱眉,路冬声绕过繁闹的人群来到我身边,垂身低语道:“那些跟在哥哥身后的并不是路氏一族的族众,而是金铺打造雕塑的金匠。”说罢一阵风似的又不见了踪影,找寻半天才见他已向他哥哥迎去,亲热之情不可言表。
唉,多好的兄弟恋,愣是被梦魅儿那头老牛给拆散哩。
路冬声说他的家族已经抛弃了他,可在我看来,他的哥哥还是很希望他能弃暗投明的——弃了我这暗夜横生回到他哥哥温暖光明的怀抱里。想想我都替路冬声不值,有那么好的家庭,有那么好的哥哥,有那么好的前景,为神马非要吊死在梦魅儿这根冒尖小绿葱上?为神马呀为神马?
正自寻烦恼地在主座上纠结着,只见路冬青已由路冬声引导到座位近前。路冬青上前拱手,脸上温润笑意能够暖化春风,就算是姬公孙那块千年寒冰,估摸着也得融化他半个角。
礼节性地回以一笑,路冬青抬目笑道:“恭喜副主迎来第五千九百八十七个祭日,如此资历,实乃我黑暗之城之福祉。”说着挥来身后那跟随的一般从众,目光斜后撇去,说:“这是冬青命黄金街最知名的金铺打造的副主金身,以期副主能够笑纳。”
我呵呵傻笑着,脑中被路冬青嘴里那一串数字弄到头晕:“笑纳,当然笑纳。”冬青冬青,果然令人动情呐,这般讨好功力,实属我芈陶叶之福也。
挥手令别院小灰们把这尊纯金雕塑请到礼品房去,我回了路冬青一礼,含笑谢道:“多谢路族长美意,礼品我收了,不过‘黑暗之城福祉’这一说,小陶我实在不能领受。”圈圈你个叉叉,拽文的谁不会呀,往我脸上贴金确实蛮高兴的,但那个什么福祉的,我是真的不想承认,傻子都看得出来,在黑暗之城里,我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伙儿。
“小陶客气了。”路冬青顺杆子爬的功力也不见弱,听我自称小陶,不仅没有诧异,还借机抛了副主那个疏离称呼,倒是和我套起了近乎。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路冬青表面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但“我”霸占人家弟弟在先,再怎么心慈手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可能真心相待了。
既如此,我也便知道他送金身和说这番话的意图。扯唇笑笑,命人给路冬青在我身侧不远处布了个座位,才转眸看向一直忙前忙后的路冬声。
我说:“路族长,冬声他贵为路氏一族的嫡系子孙,我并不想阻碍他前程,只是……”犹豫之情毕现,连过往对路冬声亲昵的“路路”也不叫了,足见我是真的不想和路冬青交恶。
“只是什么?”路冬青温雅的表情有些崩裂,但很快恢复坦然。
我说:“只是,你也知道,许久以前的事情我真的是不记得了,怎样与冬声有的纠葛,我更是不清楚,或许我本就无情,现在因为遗忘,更不想害了他的一生,无奈于不知前缘,更不知如何解开我们前缘的方法。”语落,更似为难的向路冬青投去求助的目光。
嘿嘿,我是干嘛的?演员呐!在这种非同一般的场合下,不挥发一下俺的表演才能,俺就不是人哩。咳咳,是发挥!发挥!
“你……”路冬青终于再也把持不住脸上的淡定,他似乎不敢置信刚刚的一番话是由我说出的,惊诧之情溢于言表。“你真的愿意放过冬声?!”
我长叹一声:“自然。”我自然不想套牢路冬声,且说我们没有前缘,就这些个日日夜夜相处下来,虽然很喜欢路冬声凡事为我着想的感觉,但成天着看着他和濡以沫他们比武动粗,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觉得应有自己的一番作为的好,被一女人套牢?嘿,去死吧!你个吃软饭的。
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路冬青很开心,很激动,不过似乎有些激动过头了,半天没啥子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J也动了,怕一反应就山洪暴发。
咳咳,正严打时期,禁制某某黄段子!咳咳,请不要在意某某插播广告的广告商,正文继续……
见路冬青半天也没缓过神儿来,我不禁轻咳唤道:“路族长?……虽说我已经自愿放他离开,但是……”
一听“但是”,路冬青立马回神,鹰隼般的眼眸也立时锐利起来。他说:“怎么?”
“但是……我自愿放他离开是我的事情,他是否离开又是他的事情。”顿了顿,我接着道:“我的意思就是说,他离开与否,不在我,而在于他自己。”从我和路冬声最初的相识,我就已和他说过,如果他想要离开,他可以随时走,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仍然待在副主府之中,这只能说,他喜欢着梦魅儿,因此他舍不得离开。
路冬青沉眉敛目,锐利的视线被掩收殆尽,他低低地叹息了一回,道:“多谢小陶你宽宏,只要你这方松口,我总有办法将其劝回。”
所谓望子成龙,路冬声不是路冬青的儿子,但年纪摆在那里,勉强说是儿子也不为过,既是父子一样的关系,路冬青是绝不允许路冬声和我这么一个没节制没名声的老女人混在一起的。
相处长了总归是要有些感情的,听到路冬青如此说,心下不免哀然。强行扯了扯唇角,我说:“只希望你能如愿。”
路冬青坐在我下首,深深看了我许久,没说话,直到又一家族的首领被引导到我面前,路冬青才收回他那两束过于锐利也过于深沉的目光。
今天是我的祭日,本以为两大家族派个使者前来就算给我面子了,当路冬青出现时我就觉得受宠若惊,现在看到被濡以沫带至我座前的那个看上去年轻优雅实则也几千岁年纪的成考,我直觉就是从座椅上蹦起来。
几步奔到坐下,一把扯住成考的手。成秋玥的美貌我见过了,成秋慈那颇显老气的老好人形象我也见过了,至于那个没长成的成秋水和堪称黑暗之城怪胎的成秋碧,这里就暂且不提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量成考,后悔,后悔,真的后悔!后悔那次祭祖圣节没有好好看看成秋碧他老爹。我见过美男,但是没见过这么美的。
你妹的,我都不知道用啥词儿来形容眼前这个美蜀黍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围观神棍施法
因为他是成秋碧他老爹,我就暂且称他为蜀黍吧,虽然,他长得一点也不像蜀黍。
我笑得特甜,比吃了十斤蔗糖外加二十斤大白兔笑得还甜,咳咳,话说吃那么多蔗糖和大白兔我要是还能笑得出来我就可以直接升仙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配合着这个绝对能甜出糖尿病的笑容,我甜甜的唤了声:“考蜀黍~~”呃……靠蜀黍?
人如其名,成考称得起我这一声“靠”蜀黍,据成秋碧所说,他老爹子嗣不多,但和他成房里之事的女妖精女旱魃着实不少,家里养着的就有二三十,外面充当野味的更是不计其数。说起来成考活了几千年,这些个女人还是算少的了。
咳咳,最后那句是成秋碧说这段往事时,我劝说他的言词,当时成秋碧就回了我一句:依此可见,你也是这类货色。我当时狂汗无语。
在我一声“靠”蜀黍出口后,无疑就是深水炸弹,方圆几里恁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和成氏一族的关系众所周知,那是偷根针都能打破脑袋的关系啊,此刻我叫成考叫得那么亲昵,场下一时无声,但瞬即就有千条万条猜测之音响起,最多的一种猜测便是:咱黑暗之城的副主大人啥时候和死对头成氏族长勾搭上啦?
( ⊙ o ⊙ )那个……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不能说,我哑巴了我!
成考虽然阅女无数,但表面的正经还是会装装的。被我拉着手,表情一滞后随即温和笑道:“魅儿说笑了,你比老夫还要大上一千多岁,怎可称老夫为叔叔呢?老夫不称您副主改唤称你一句魅儿都是老夫的荣幸了。”一边和我客套着,一边想借此收回被我抓住的手。
你个老色狼,如果说路冬青人模狗样,你个老色狼就是狗模狗样,虽然是一只皮相超好的贵宾犬,但照样跟我家木木一样,是个啃骨头的货。
成秋碧因为身份限制并正在闭关修炼中,所以今天这个大日子他并未出现,在闭关前,他的容貌已更丰满了些,目光也从浑浊更近红宝石的颜色,相信,他出关之时,定会有更大的进步。
看着面前的成考,我很难想到他抛弃儿子的情景,如此帅气的一中年美蜀黍,真的很难让人认为他是坏人,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越是美丽的,就越有可能是含有剧毒的毒物,就例如成考,就例如……
成秋玥在成考到来之后也招摇而至,她的身后,是大队的随从,随从手里自然就是成氏一族对我的贺礼。和路氏一族相比,成氏一族的贺礼于贵重一点不差,但于心意上,就输了路冬青一大截,从此也可以看出,路冬声在路冬青心里的地位,而成秋碧在成氏一族心中,却是与其相反的地位。
同样是金银,路冬青的人形雕塑心意新意各有之,而成考带来的一箱箱金银贵器却显得庸俗不堪。很庆幸,庆幸成秋碧正在修炼闭关,要不见到今天的这个场合,一定会在心中留下更大的遗憾,亦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很喜欢金银,但在这个大日子里,我也知道哪些礼物更能为这个日子增色,哪些礼物能成为此后普通大众口中茶余饭后的热点。令带领成氏一族进入的濡以沫为他们布置坐席,位置用度自是不能输给路氏一族,甚至我对成考的态度,自开始时就比对路冬青热情,做戏嘛,不做全套的,到时候笑话的岂不是我芈大明星?
两大家族之后,更有大大小小的许多家族进入觐见,虽说咱名声臭,可地位却不是谁都能够动摇的,因此,面对这些家族的觐见,我并不需要一一回礼,跟个老佛爷似的坐在那儿任由跪拜便是。
居高临下的,这感觉,忒他X的牛掰哩!
接受完了各方礼拜,祭日庆祝会也就正式开始了。宴会由路冬声主持,我所坐的主桌上,除我之外,左边依次是路冬青和风飞廉,右边则是成考和成秋玥,与我坐对面的自是我府上艳名远播的两大男宠:素和濡以沫。
咳咳,差点忘了满脑袋黄毛的苍,今天苍衣着厚重,脸上也跟某姜似的装起了阿拉伯少女,那布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某木乃伊穿越而来的呢。苍正坐在素的怀里,一看就是爷俩。
路冬声和风飞廉虽地位甚高,但人品随和,同素与濡以沫都能够相聊甚欢,但成考却不同了,明显是不喜与男宠同桌而食的,令我意外的是成秋玥居然也和她父亲一样,连濡以沫一眼也不愿意看。
难道这俩小鸳鸯吵架了?还是说,自从上次毕方钗一事,俩鸟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在路冬声的主持下,副主祭日的庆祝会很快开始,在宴席之前,是众所期待的黄金时间,也就是姬公孙上场做法事的时间。
话说一神棍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有啥子好看的,用得着如此围观咩?
只见适才还相聊甚欢的众旱魃话也不说了,一个个蓝眼睛黑眼睛绿眼睛的,全都定定钉在台上,紧怕一错目就错过姬公孙上台的场面似的。
不负众望,姬公孙上台的一瞬确实是众星捧月般光芒万丈,比我几次见到的可要好人多了。咳咳,原谅我的词穷吧,之于姬公孙的形容,我现下只想到了好人和坏人这两个对立词。在众旱魃面前,他是光辉四射的好人,而在我面前,他就是那个阴沉恐怖能够粉尸碎骨的坏人。
其实姬公孙的装扮和往日无甚大差别,依旧披散着黑色流瀑般的头发,依旧黑袍加身黑靴笃笃,唯一不同的,就是笼罩在他身周的那圈阴沉之气,此刻完全被路冬声所设计的舞台效果给弱化了,我想,在路冬声心中,姬公孙就该是这种星光陪伴日月在侧的形象吧。
上场的姬公孙对此却未见领情。他浓黑的眉毛轻蹙,眼中一抹阴狠闪过,很快便打理好情绪,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公示一众旱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开玩笑
大袖一挥,空中顿起风波,宽袍被风鼓起,倒真有了几分仙人之姿神仙之气场。和着风势,姬公孙凌空飞起,广袖翩飞,长及膝盖的墨发如射线般向四处飞散而去,手拈法决,口念咒语,如果给他脑袋上再挂俩骷髅头,那保准就是一跳大神儿的棍儿。
本来是极严肃的场景,当经我在头脑中这么一想,差点没把口水喷出来,憋笑憋到嘴都抽筋了。
不敢再去看台上凤舞九天的某黑无常,怕一个忍不住笑出来,但就这么憋着实在不是办法,可找旁人说话?身旁那一双双眼睛虔诚的,比那日祭祖圣节上旱魃们瞻仰他们始祖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要是被他们始祖知道了,一定就先气抽过去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姬公孙是请来做法事的,见过某些黄衣服道士举把桃木剑对天高喊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灵灵的那种吗?说实在的,某种程度上,姬公孙和那些个骗钱的神棍像极了,不过也有不同,怎么的,人家也把雷啊,电啊,风啊,雨啊,雪啊,神马神马的招来了,虽然不合时宜,但人家办到了,所以人家才被称为半仙呢,请不来的就得叫神棍,你说是不是?
找不到和我唠嗑的闲人,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继续欣赏姬公孙跳大神儿,憋笑憋到胃痉挛,终于在一片风花雪月里,迎来了这神舞的终结篇。众旱魃更加虔诚,如有需要,让他们跪拜叩头他们都在所不惜,因为没有那么大渊源,所以我只有看热闹的份。
神舞的终结篇最长也最繁琐,这个时段姬公孙不再只有自我,好似被万千鬼怪附身,原来病态白皙的脸上突然多了许多红黑交错的图腾,样式多而繁,看不出其中意指和意义,令存了戏谑之心的我也不自不觉地产生了敬畏之感,听着从姬公孙口中喃喃出的莫名巫语,明明是听不懂的,可心里就是为之而震慑而仰望。
姬公孙双脚有节奏地踩踏着地面,地面就出现了和他初次见面时类同的震颤,彷如有万千跳尸一同随他踏着这个节拍在蹦跳在前进,撼天动地之感不止是我,连适才虔诚如教徒般的旱魃们也面现惊慌和惶惑之色。
天上黑云翻滚,冥祉的上空至我来到这以来第一次出现除金色和蓝色之外的颜色。乌云压城的感觉令所有身处其中的人都感到窒息,最后的光线被泯灭的一刹更是连生的希望都好似被剥夺。
正所谓物极必反,经过天雷扫地黑云压城之后,俄顷,万丈光芒从黑云之间的缝隙倾城撒下,没有丝毫吝啬之感,很快的,从前的冥祉就又回来了,金色的阳光,蓝色的天空,油绿的望天树树叶,一切都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只有经历者才知道,适才是经过了怎样一种巨变。
无不赞叹姬公孙的呼风唤雨之术,我也终于从震撼里走出。从对他的惧怕到此刻的敬畏,我明白了为何在黑暗之城里,姬公孙拥有那么高的地位,这是他应得的,因为他具备那份傲然与超自然的能力,这是任何旱魃都无可比拟的,也是所有旱魃梦寐以求的未来。
经过一番与超自然存在的交涉后,姬公孙显出几分疲惫来,额角清晰一层薄汗,这使他平添了些亲近之感,倒让我心存的惧怕更少了许多。
做这场法事,主要就是为了给祭日主人祈福,法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进行法事的人是谁,可以说,我能够请动姬公孙为我做法事,那是要面子有面子要啥子就有啥子的事情,外人羡慕至极却也只能望尘莫及。
外人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我的功劳。其实我也挺纳闷,素他是怎么将姬公孙那二月春分都融不化的一块冰给搬来的,不过我知道,这事问素是没用的,有些话,素不想说,就算是往他嘴里灌辣椒水,也是徒劳。
法事结束,在场大众都有种意犹未尽之感,就像是在看某场一票难求的演出会,明已是坐在第一观众席,可还是觉得不够,明已看了近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仍是觉得不爽,此刻观看姬公孙的法术亦是在观赏一场法术表演,就算他的法事再持续上一天一夜,对于憧憬者也是不够的。
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曾拥有的才会更加珍惜,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按照祭日庆祝会流程,姬公孙的法事之后便是我呈上血玉的环节。姬公孙在法事结束后,并未即刻走下前台,而是等候主持会场的路冬声回来后,和他一起站在众旱魃之前。
今天为了迎合祭日的主色调,路冬声身着的是一件霜白色罩袍,霜色略显寒凉,此刻同姬公孙并肩而立,一黑一白色差分明,竟都是不一般的出挑,具是这黑暗之城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不由失笑,我是应该拜天拜地的感谢一下上苍吧,即使这些男人不是我的,但此生有幸认识他们,也不失一种幸运了。
“小陶为何失笑?”来不及掩去嘴边失控的笑容,忽听左下首一个温润悦耳的声音响起。
向发出这道声音的主人看去,路冬青涵雅微笑,见他这么一副淡定的模样,忍不住就起了戏弄之心。我说:“如果我说我后悔答应你放路冬声离开,你还能这样温文尔雅地唇边浅笑么?”
如我所想,路冬青脸上的笑容立刻被掩消得丝毫不剩,眉宇成川,沉声道:“副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是说出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是绝对不能反悔的。”
扯了半边唇,我单眉一挑:“我又不是君子,在乎那些个没用的做什么?”耍赖神马的,我说第一,这黑暗之城里绝对没有敢说第二的……那个……咳咳,是我说第二,黑暗之城里绝对没有不要命的敢说第一!咳咳again,太激动哩,说都不会话嘞。
路冬青鹰隼般的眸子此刻也失了稳重,焦急之色一闪而逝,若他知道我只是芈陶叶,现在一定不会出现这般失仪的神态,无奈他认识的只是黑暗之城副主梦魅儿,梦魅儿是何人,那就是一人人喊打从未遵守啥啥诺言的一坏蛋呐,也难怪路冬青要着急了。
即已从他脸上看到想要看到的表情,我也不想再逗他,接过侍从手里的茶壶隔着风飞廉为他倒了杯茶,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替他压压惊,笑说:“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了。”说罢自顾在那里傻笑开来。
目露惶惑地路冬青盯着傻笑的我看了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一旁成考靠蜀黍都去茅房了,才见路冬青缓缓回神,不相信我是在和他开玩笑似的,皱眉道:“副主,这样的玩笑以后开不得。”
撇了撇嘴,来到黑暗之城后,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样的玩笑开不得”,难道从前梦魅儿都是不开玩笑的?咋地连这么点子幽默感也不让表现一下。
我说:“刚还小陶小陶叫着呢,多亲热,怎么现在就叫副主了?”臭脸谁不会摆,现在我就要摆给路冬青看。和他弟弟路冬声比,路冬青要好玩多了。
我就跟逮了耗子的老猫,和路冬青这厢玩的不亦乐乎,只可惜,这不亦乐乎没持续多久,就被突然而至的一幕给截断。
祭日庆祝会现场骤然安静下去,我还似不知的在那里和路冬青嘀咕。话说路冬青那海东青也有打盹的时候,竟跟着我一起,没有发现整个现场的突然变化,要不是中间隔着的风飞廉直给我做手势,我还要和路冬青多亲热一会子捏。
咳咳,亲热毛啊,就算真的想亲热,隔着风飞廉那只大狐狸精也没门儿不是。
接到风飞廉手势的第一时间,我并未投去过多在意,只以为是她老人家遭到忽视吃醋了,可有一还有二,风飞廉又给我做了同样一摆手的提示,紧接着,第三次提示的手势也打了出来,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场突来的变化。
太安静,安静地好像可以听到有万剑穿过异次元进入我所在的时空,然后,在瞬间穿透我的身体。
自然,这一切都是假想。终于明白风飞廉的手势意有所指,按着她的指引,我慢慢的,慢慢的,机械地把头抬起,然后就看见了……
直接在座位上吓得一蹦,我吞了一半口水就见黑山老妖向我伸出了一双魔爪。呃……不是不是,不是黑山老妖,突然降落到我面前的,不是黑袍黑发的姬公孙又是谁?
他双掌合并平展向前,伸到我面前,好似要接什么一样,但他要接什么呢?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所以说,溜号以及注意力不集中等不是啥米好习惯,聪明的孩纸要吸取前车之鉴哦。
我的目光一定写满了疑惑,深深地和姬公孙的对视,他的眸子黑沉无比,却与素的墨黑无底不同,他的眸子清澈而冰冷,不似掺杂了太多故事,可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被人看懂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惹毛了
嘴唇动了动,眼角环视现场一圈,这才知道,原来适才那种万剑齐发的声音确实是存在的,只不过不是从异次元,也不是那种寒光凛冽的带翎羽箭,而着着实实,是周围各色人等的眼锋所化的冷箭。
下意识压低声音,我伸长了脖子靠近姬公孙,问他:“公、公孙先生,发生什么事了?”为啥子他会突然降临在我面前,为啥子他会向我伸出两只雪白宽厚的手掌,为啥子周围那些个眼睛都跟看仇人似的看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顶着满脑袋问号,我期待地仰望姬公孙姬道长。他淡哼一声,此时我已经可以从其判断,他的淡哼就代表着淡笑。他直了直身,然后朝着我所坐的方向施了一个堪称黑暗之城大礼的叩拜礼,在一众的唏嘘声中,他向我再次伸出白润宽厚的手掌,道:
“请副主履行承诺,献出血玉,以供修炼场的徒众们修行晋级。”
我先是一愣,随即想到这一环节是路冬声和我说过了的,只不过一开始没有说是由姬公孙来取血印,一时令我有些惊讶失神罢了。
起身,顺势扶起向我施行大礼的姬公孙,他这么作为,在群众中的影响,我不知是好是坏,所以,尽量对他表现的恭谨些,就算是反面影响,也会少遭些诽谤。等他完全站起,同我相对而立后,从脖子上将那枚带了许久的血印取下。
红黑相称的玉佩,羽翅和血莲的图样相得益彰,有些诡异,有些神秘,更因佩戴时间长了,有些割舍不掉的情谊,要知道,从我步入这异世界的那一天,血印就一直陪伴我左右,它就像是一块护身符,即使没有实际效用,但获得心理上的安慰,还是很容易的。把玉佩摘下后轻放到姬公孙的手心里,身体的温度由此传递给了他,不确定他有没有通过那热度感受到我与这块玉佩的感情,但我知道这块玉佩在完成它的使命后还会回到我的身上,因此,难以割舍的离别之情表现得并不是很明显。
话说,不就是一块玉佩嘛,就梦魅儿那座金库,再买它十几二十块简直小CASE,是不是?
如此,我的信誉度通过两次的信守诺言,有了很大提高。第一次是率领整个副主府别院的侍从参加祭祖圣节,第二次便是今次将血玉借给修炼场修行之用,第一次赢得了府中侍从的信任,第二次,希望能够达到它预期的期盼。
姬公孙捧着充当血玉的血印离开,血玉在旱魃眼里甚为重要,因此,姬公孙手捧的动作也极尽小心,连他经过之处的旱魃也都屏息不敢有大动作,生怕一阵风或是动作大了都能使血玉破碎般。
直至姬公孙手捧玉佩回到主持庆祝会的路冬声身旁,才听身边成考口吻略为不屑道:“借助外物所修炼而得的功力到底不扎实。”说罢斜目看了看我,他的意思,是在说我失忆忘了功力一事。
我耸耸肩,不甚在意,我不是梦魅儿,对于有没有功力更没投注太多关注,即使我是梦魅儿,我想也没必要和他计较那么多,尊老爱幼没听过吗?就让他“靠”蜀黍一回又能怎么样。
血印被呈上去后,又进行了一回可有可无的祝祷活动,祝祷结束,路冬声便宣布祭日庆祝会正式开始,当然,在庆祝会正式开始之初,还是要我这个祭日主角上去发表些言论的。
觉着去最前方显得太过正式,所以索性就在座位上站起举杯遥遥念了几句从前听说过的祝酒词而已,再把某诗仙加酒仙的诗词歌赋放到祝酒词里一叨咕,那效果,甭提多牛X了,那是忽悠人一忽悠一个准儿。
没啥子文化底蕴的小家族族长被我蒙住,那崇敬钦佩的小眼神,完全被我的“文采”折服了。其实小家族倒是其次,最主要就是路冬青和成考,也是,从前梦魅儿那就是一十恶不赦的女魔头啊,啥吟诗,淫诗她可能还会几首,啥做对子,成双配对她可能更在行,所以,在我拽词儿之际,路冬青和成考也是近乎仰望的。括弧,至于是哪首诗词歌赋令咱们的路族长和成族长仰望的,出于对某诗仙的版权保护,在这里就以XXX代替吧,括弧完鸟。
说了一长篇看似华丽实则一点意义也没有的祝酒词,庆祝会也正式开始了。杯盘相碰酒盏交错,庆祝会之热闹是我想不到的。诚然,和我一样不能相信的还有和她老爹一起来的成秋玥。
她一直认为我臭名昭著,肯定没什么朋友,就算是看在我副主的面子来了些有头有脸的,也是清清冷冷戚戚切切,却没有料到,来了这么些凑热闹的旱魃。先无论他们来此的目的为何,但有围观者便够了,民间不都是说,人多好办事,这里的人不是实指每一个人,而是指的人气,一种热闹的氛围。
斟满一杯清冽酒水,我向着只隔了成考的成秋玥举杯,她正神色冷然地对着她目下的那只酒杯发呆,目光之中的狠烈,我知道那一定是针对我的。
我说:“玥儿,怎的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我可不想以后让人说在我的祭日庆祝会上,我冷落了玥儿你。”手臂长伸,勉力和她碰了次杯,然后饮尽杯中酒水。
以为我的态度一定又会使得成秋玥发飙,再不济,也要面露不悦之色。意外的是,成秋玥不但没有发飙,脸上也不见丝毫恼怒神色,反是嘴角露出的一丝笑容,让人看了心生胆寒之意。
( ⊙ o ⊙ )她这反映,不是傻了就是被我彻底惹毛了,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是后者!
在我饮尽杯中清冽酒水后,成秋玥才端起适才差点被她盯穿了底的酒杯,遥遥向我祝道:“梦姐姐还真是着急,也不等玥儿就自个儿兀自喝了,实在妄为人姐,不如就再陪玥儿喝一杯吧。”今天的成秋玥清纯之余更添几许妩媚,而且无时无刻的,都好似在卖弄她那身妩媚之色。可看她不时闪烁的眼眸,并未看她身侧的濡以沫,却好像是濡以沫另一边的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绑架
素?难道成秋玥除了濡以沫,还喜欢素?这……心里这么一想,再看成秋玥不时扫向素的眼神,倒真有几分可信度,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一时却又想不清。
侍从又为我倒了一杯清酒,应成秋玥之邀,再次饮尽了整杯清冽透明的酒水。酒水的度数不高,只是我喝得极快,有几分显醉了。
“梦姐姐酒量不怎么好呢。”从身侧传来的成秋玥的挖苦之声显得飘忽不定,有些疑惑自己今天酒量确实差了些,要说以前,我不说千杯不醉也是百杯不倒啊,怎么今天才喝了这几杯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单手支着太阳穴摇了摇头,以期望能够清醒一些,正巧有下属家族过来祝酒,不得已,又是几杯酒下了肚,丢了的何止是魂儿,恐怕再这样下去,小命都没了。晃了两晃,强撑着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去。
身旁的风飞廉看出我的异样,及时伸手扶住我,诧异道:“才喝了几杯酒就醉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我扶你下去休息一会儿吧。”风飞廉忍不住为我担忧。
摇头拒绝,如此热闹的场合,作为主人的我不想扫了她的兴,所以单臂阻止道:“我没事,可能这院子里太闷热,我出去透透风应该会好的。”说着,已经起身向院外走去。
考虑到来者众多,所以庆祝会定在副主府别院的主院举行。法术幻化出的棚帐挡去一部分阳光,出了主院,说是透透风,实则外面更炎热。热气席卷,我的头脑愈加不清晰起来,这感觉虽和酒醉有几分相似,但也全然不同,闷胀的脑袋很不舒服,可除了酒醉,我又想不出其他原因。
侍从们都在院内欢闹,路冬声濡以沫他们也在桌上应对着祝酒的客人,身边没有人陪着,脚下的步子却偏偏又不稳起来,摇摇晃晃的,恐怕再走几步都能摔倒。如此,我也不想再透风什么了,索性挪着步子向自己的东院卧室返回。
祭日庆祝会主人临到半场时就遁了,事虽不大,估摸着明天冥祉城里肯定又是一番风言风语,唉,当名人也不见得怎么好,身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都有可能被炒作成家庭暴力,人言可畏呀。
以前喝酒我谁都不服,今儿个喝酒,我就扶墙。手扶着院墙,跟得了脑血栓的老大爷似的,一步一晃悠,没事腿脚还抽两下,这哪是喝酒,感情刚才我是喝酒精来着,而且还不是医用酒精,就实验室里化学纯度那百分之九十八的乙醇,要不我现在不能这样,都跟酒精中毒了似的。
走啊走啊走啊走,我以蜗牛背房子的速度从主院向东院行进,中途遇到不平整的路面我还借机抽几下,终于看见我东院的大门,眼前的路却突然被一只粉红螃蟹给堵住了。
不耐烦地拨开挡在前方去路的粉红色衣裙,可推了半天,愣是推不动。脑中意识因为身体虚弱变得有些混沌,不明所以地抬手看看雪白掌心,疑惑道:“怎么推不动?”
“当然推不动。”堵住我去路的粉红螃蟹说话了!
妈妈呀,大脑在飘身体在飘意识也在飘的我,硬生生被这个声音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倏地抬头,正正与粉红衣裙的成秋玥视线相对,她正挡在我前面,双臂环胸看好戏般的看着我。
“你、你、你……”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在这对吗?”
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做的对不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只是这句话才说完,身体就开始软倒向地心引力的方向。
成秋玥浅勾粉唇:“你还不算笨,这样也好,也不至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眼中猛地闪过狠厉,从上俯视着我,我只觉她的身量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高大,直至感受到地面传来的湿冷,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不堪疲累,彻底躺倒在地面上。
死,她说……我要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我要死了呢?是她做的对不对?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对我做了什么狠毒的事情!我才这么容易的就酒醉了。
意识还保留着一分,但已不会挣扎,不会呼救,在成秋玥从上挑起我的下巴又狠狠甩开后,不远处突然杂乱地响起拍动翅膀的声音。那些拍翅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响,同这拍翅声一起,我的心也越来越乱。
这些翅膀的主人不是来救我的,他们在成秋玥的一声命令下,就把软在地上的我跟个死尸似的抬起来,然后挥翅直冲云霄。
我被绑架了。这是我被带入云霄之时心中第一个反应出的想法。抬着我的旱魃很粗暴,他们翅膀具是黑色的,比濡以沫和路冬声的还要黑,眼睛也不是纯正的宝蓝色,而是在蓝色中,晕染着浅浅的红,他们,都是由跳尸刚刚跃升为飞僵的旱魃。
气流在空中交错,冥祉的上空被适才姬公孙翻云覆雨弄得比在血城时还要冰寒,我不禁缩了缩肩膀,可手脚被绑缚着,根本无法自行取暖,直过了半个时辰,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我才被停落在一处黑云叠磊的台阶旁。
我一看,竟是冥祉通往尸城的黑云阶梯。成秋玥同四个长相猥琐丑陋的初等飞僵站在我身侧,他们把我直立在黑云阶梯旁,松了我脚下的束缚,指指高耸如入云雾之中的黑云阶梯,道:“自己走上去,否则休怪我在这就杀了你。”
杀了我?我怕死,可我也知道,如果我过了这黑云阶梯,一会儿会死得更惨。
就地一坐,我无赖地说啥也不起来,口中因为愤怒呜呜地喊着,可药力发挥,身体无力口齿不清,到了此刻,在彻底毛了的成秋玥那里,只能引起她毫无克制地一阵狂笑。
“不起来是吧?”成秋玥眼中阴狠毕现,一个眼刀过去,四名初等飞僵立时架起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拖到了黑云台阶上。“虽然不能把你抬过去,但没说不能把你拖过去,只要你双脚着地,你总归是能过得去这黑云阶梯的。”成秋玥说话之时,初等飞僵已四者合力把我弄上了黑云阶梯,然后轮换着,生生把我从阶梯之脚拖上了尸城入口。
幸好这黑云阶梯是软的,否则就照他们这么没人性的拖拽,我此刻已经皮开肉绽了。
过了黑云阶梯,他们运送我就方便多了。重新被当做死尸一样抬来抬去,成秋玥和四名初等飞僵带我飞去的方向,正是养尸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此时的副主府别院一定是歌舞昇平热闹非凡,都怪我出来时没有让风飞廉陪着,都怪我出来时没有唤个小灰跟着,如若当时有熟悉的人在侧,就算是着了成秋玥的道,也不至于被她掠到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养尸地来。
养尸地自古低气压,呼吸本就困难的我现在脸憋得通红。就在我快要被这四个初等飞僵把肺都颠出来时,成秋玥终于小白手一挥,在一处荒无人烟只余不远处根根林立的望天树的空地上停落。
目视这块空地一周,发现并不是自己来过的。地形坑洼不平,算不上崎岖,但明显就不是经常有人来的地方。这么一处僻静之处,真不知道成秋玥她想做什么,难道,她真的是想要杀我灭口?
心中正因想到死亡一词而微微颤抖,身体却猛地被四个初等旱魃抛在了地上。根根枯枝划过背侧,那痛感都跟利剑一样扎入骨髓。由于惯性,在地上滚了三四圈我才停止下来,却正正停在成秋玥脚边。
一只精致的三叶绣花鞋踩在我的肩膀上,就听成秋玥从上方传来的声音无情穿透耳底,她说:“梦魅儿,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这么一折腾,我那被麻痹的小神经总算找回了一两分清醒,得了说话能力的我,立时质问道:“你……你想做什么?”狠一点狠一点,就算是输了立场也不能输了气势!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说着,成秋玥寓意不明地抬目扫过对面站着的那四个丑陋猥琐的初等飞僵。
心下一凉,我和成秋玥虽不同类,但同为女性,她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或许在我心中某些操守观点并不见得怎么重要,然若是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甚或是像身后这些怪物一样的东西给侵犯了……天,我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皱了皱眉,我说:“成秋玥,你之所以要这样对我,不就是想和濡以沫在一起么?好,我成全你就是。”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该把濡以沫轰出我的视线范围。
不料,成秋玥却讽刺地一笑:“濡以沫?你真的认为,我喜欢的,是濡以沫?”
“不、不是么?”不是濡以沫吗?怎么可能,他们从前明明那么的……混沌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在庆祝会上成秋玥扫向素的眼神,难道说……这是真的!?“难道、难道你……你喜欢的是……是……素?”完全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最后吐出的字词,连我自己都无法听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碰杯需谨慎
成秋玥似听了世间最冷的冷笑话,神情一霎变得默然和阴毒,她说:“素?哼,你也太看得起你那些个男宠了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是他们,那又是是谁?”总不该是路冬声吧,话说他还不是我的男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可能性哩。
“你还跟我装糊涂?”成秋玥低身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子,然后毫无预兆的,两个漏风巴掌甩过来。
我的脸霎时一片红痕,头嗡的一下,眼睛里金星乱窜。心中好不后悔,你说我没事招惹成秋玥这蛇蝎干咩,打怪兽晋级也要打个容易点的,长教训了我。
“都有那么多男宠了,”成秋玥在我耳根的声音咬牙切齿,我都担心她一激动变成没牙老太婆。她说:“有那么多男人,居然还不知廉耻的死赖着他!”
来了来了,她话中的“他”,究竟指的是谁?
强打起精神,我忍着脸上剧痛说:“你胡说,我死赖着谁了?”到现在为止,除了成秋碧、濡以沫、素和路冬声,我几乎没有接触到其他男性生物,呃……难道是被我忽略了的姜九黎?
成秋玥一声冷哼:“我胡说?本来在血城待得好好地,你为什么要来冥祉?你若不来冥祉,他也不会不理我!”疯了一样,成秋玥最后一句大吼险些把我耳朵震聋。
我听不懂了,“我来不来冥祉,与他有什么关系?”虽还不知道成秋玥意指的“他”是谁,但我自觉从血城搬来冥祉,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你关系撇的倒是干净,”成秋玥嘴角噙起一丝冷笑,“为了你,他连晚朝都不上了,每天就知道和你在一起,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也是你,而且还不让我去你那里寻衅找茬,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多委屈!”成秋玥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把我那个摇,骨头架子都被她摇散了。
如果可以,我一定伸手锤锤我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对于成秋玥的话,我始终不是很明白,但又隐隐地好似猜到了什么。我试着试探道:“你说的,是……”
“没错!”成秋玥已经被怒火焚烧,我这么一试探,她立刻中招。她说“没错,就是魔王陛下,从前无论你使出何种浑身解数,都无法获得陛下的心,陛下的心也一直是属于我的,可是现在,你一住到冥祉,陛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唯你是从,无论你说什么话他都听从,无论你做什么事他都甘之如饴,我就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赢得魔王陛下的欢心!?”
呃……我也不明白了……魔王陛下他唯我是从?啥时候的事儿,咋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捏。还有,蠢货?你才是蠢货!你全家都蠢货!!
我说:“成秋玥,你烧糊涂了还是喝酒喝多了,苍林沐唯我是从?这都哪跟哪啊?”
“你别TMD的在这跟我装糊涂!”小纯情发起飚来比我这悍妇可强百倍哩,“是你勾引了魔王陛下,是你迷惑了魔王陛下,都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只要你不在了,”成秋玥说到此处,变态似的发出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未停,她已垂落视线邪笑着看着我,“只要你彻彻底底从黑暗之城消失,魔王陛下他的心一定会重新归属于我,不!陛下的心一直就都是我的,是你迷惑了他才使得他暂时委身于你,你个淫|贱的荡|妇!”
扯着的衣领被撕拉一声撕裂,露出大片雪胸的同时,成秋玥一个窝心脚,就把我踢向不远处一直静等着命令的四个体魄粗壮形容恶劣的初等飞僵。见到我衣衫不整地被扔了过来,四人俱是露出一副色欲熏心的丑态,微蓝的眼睛全然被血染的怒红所掩盖,透漏出的血腥之气令我胆寒。
即刻从地上爬坐起来,伸手想要掩上被扯坏了的衣襟,可手才抬起来,就被应势而来的一个初等飞僵扑倒在地,刚去扯衣襟的手也被高抬起按压在地面之上。
成秋玥缓缓走过来,我的位置看不到她的脸,只能从她被风鼓动的粉色裙摆,看到她踏在地面上,轻快的脚步。
她说:“梦魅儿,以后喝酒,可不要随便同别人碰杯,记住哦。”扬唇妩媚而笑,她的声音听来是那么刺耳,“哦,我忘记了,你以后都没有同人碰杯的机会了,几位,跃升晋级与否,就看你们今天的表现了。”成秋玥声线高扬,话间对四个初等飞僵投去意有所指的目光,语落便后退着,站到了她适才的位置,没有离开,想必是想从旁看热闹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恶毒到恶心。心中这么想着,身上压制着我的那个初等飞僵已经邪笑出声:“放心吧,成小姐,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可要多想着我们哥几个。”
成秋玥不耐烦地浅哼一声,“开始吧,今天的事办好了,少不得提携你们。”
身上的男旱魃猥|亵一笑,道:“哥几个,那我可要先享用了。”
男旱魃虽是这么说,但其他三人怎可放任这猥琐男一人独享?只见他们也全都收起背上的翅膀,走近了,蹲下身按腿的按腿,抓我手的抓我手,而身上最先压过来的那个男旱魃,也开始脱我的衣服。
我怎可轻易就让他们得逞,用足了全身力气,拼命挣扎,以期能够通过这种挣扎方式摆脱面前几双罪恶的魔爪。这无异于妄想,听适才成秋玥的意思,我已是在刚和她碰杯喝酒时,就中了剧毒,即使这毒不至死亡,可让我一天半天动弹不得还是易如反掌的。
想到这,我不由得绝望,可仍不放弃挣扎。身上正粗暴撕扯我衣服的男旱魃眉头一皱,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瞬间忘记了挣扎,紧接着,身上最后几片不成形的布料被扯了去。
耳边忽听一边压制我腿脚的男旱魃不悦道:“大哥,你可温柔点,要是弄坏了,一会儿兄弟们可怎么享用呢?”说罢发出一阵令人恶心发麻的狂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被强
身上将我衣服脱净的男旱魃两眼紧紧盯着我赤裸的身体,目露淫光,口吐淫秽之词道:“老子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正的妞,放心吧老三,大哥我会怜惜着来的,”说着两掌相扣在那里搓手,连垂涎的口水都开始沿着嘴角往外流,恶心之处简直难以记述。“嘿,美人儿,不要怪哥哥们无情,都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如果想死,也要等到我们几个享受好了再死,否则,我们可没办法交差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玥她靠蜀黍的,她居然是想把我先X后杀呀。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开始在我身上揉搓吸吮的男旱魃动作一滞。我这是在做着最后的反抗,以此,我希望能够说动他们不要听从成秋玥的命令。“我可是黑暗之城的副主,难道你们没听过我吗?如果你们今天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以后你们一定会被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你们可要想好了,成秋玥她能给你的,我也能够给你们,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你们能够放过我,我一定会让你们晋级为上等旱魃,想要什么,我定会给你们……”还想继续以利引诱他们,可是实在力不从心,话到嘴边,却生生卡在喉口,吐出来的,竟是翻涌着的气血。
不远处突然一阵张狂笑声:“黑暗之城的副主啊,你们可听说过黑暗之城的副主?”成秋玥居然还没有离开,她的话无疑就是晴天霹雳。她说:“我可敬的副主梦姐姐,你还记得你是黑暗之城的副主呢,既是还记得,那就一定记得你当初所做的那些事情吧,是谁害得黑暗之城被魔界大军生灵涂炭,是谁让天界那群假君子扫平三大城池,若你还记得你是副主,你就该知道,你是多么的令人杀之而后快吧。”
“你、你们不要信她的……不要……不要……”
尸城的上空恒古黑暗,湿气蒸腾,常常有暴风雨不期而至。滚滚铅云从通往血城的方向如千军万马般席卷而来,带着冷风,吹乱地上凌乱的枯枝断叶。无助之感令我瑟瑟发抖,身上的男旱魃灼热粗重的吻像烙铁一样印刻在每一处裸露的肌肤上,我嘶喊着挣扎着,被压制的腿上手腕上全都出现了轻重不一的红痕,可是毫无用处,男旱魃腐臭的口水还是沾满了全身。
嘶喊变作没有规律的抽噎,身上再无一点力气,双腿被大大的向两边扯开,露出中心粉嫩的花蕊,那里紧闭干涩,完全没有任何期待可言,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再怎么拒绝反抗,那干涩的花瓣还是被摧残凋零。
男旱魃急躁地将长裤褪至腿弯,露出他丑陋黑粗的罪恶根源,恶心和惧怕令冰冷爬满全身,我倒退着想要躲避,四处的禁锢却让我动弹不得,男旱魃从上看着我裸露的身体,大大的吞下一口口水,同时他粗硬的尖端流出一滴浑浊的黑水,再等不及,他扯着我的一条腿猛地一个俯身,丑陋粗黑的家伙硬是挤入我干涩的花门。
只觉世界都颠覆了,呆傻地望着铅云滚滚的养尸地上空,不时大雨倾盆。豆大的雨点浇在脸上我没有知觉,粗黑的家伙在身体内贯穿我也没有只觉,男旱魃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和他口里时时说出的淫秽之词,更是传达不到我的耳里,我只是傻傻的,望着雨线穿透我已经水满为患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覆着的那个男旱魃起开,换做第二个,然后第三个、第四个……平生第一次体尝到如此屈辱,平生第一次,心里充满杀人的欲望。
雨没有停,令人恶心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我又像来时一样,被他们用衣服的残片裹了,再次像死尸一样抬着在养尸地内低飞,飞了许久也不见他们着陆。
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奸完了,是要杀了吗?
成秋玥这次没有跟着,因为她已无需跟着了,即已看到我的屈辱,又何必再看着我走向死亡呢?看不清身周的世界,一切都模模糊糊的只剩了个影子,我想我是快要瞎了,从前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人躺在山坡上看星星,结果天色阴沉不见一颗星,倒是半夜时下了一场大雨,但他不灰心,说什么也要看到满天的星光,所以他始终大张着眼睛等啊等,等啊等,最后,雨水射穿了他的眼睛,他成了个盲人。
我想我会和那个故事里的人一样,成为盲人吧,或许比他更糟,因为,我就要死了。
死了也好,就不会痛苦了,不会为今天所遭到的一切感到痛苦,可是……心中种种不甘,如若活着,起码,我还有报仇的权利,我还有铲杀那个毒妇的权利!
男旱魃们终于停止了向前飞行,最先对我不敬的那个男旱魃手掌覆到我的脸颊上,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啊,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一会儿就要被万千跳尸踩踏在脚下成为一堆血肉模糊的碎片了……”说罢长长叹息一声。
“大哥,”另一男旱魃喊住被称为大哥者,“就那么一回就产生感情了?话说这妞确实是个极品,但成小姐的命令不能违抗,我们可是答应了的,如果现在心慈手软,一会儿怎么向成小姐交差?你可要知道,成小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家。”话中语气,倒有几分威胁之意。
被称作大哥的男旱魃片刻沉默,之后还是叹息道:“真是可惜了啊——”
“大哥!”三人并作一声,急切之意呼之欲出。
“我知道了!”“大哥”说着,下了最后一道死命令:“把她抬进去!”
语落除了“大哥”之外的另三个男旱魃将我一并举起,然后几步就到了一处比之外面更加黑暗的地方,那里仍然透着雨水,只是好像有树盖遮着,雨势要小很多,而且四周时时散发着死亡腐臭的气息。
这味道,虽是难闻了些,但很熟悉,好像就在不久前,也是在养尸地中,我闻过的。对,我一定闻过,这是姬公孙所驭的那成千上万只跳尸身上的味道!
姬公孙……如果他在这里,或许可以救我一命,然而……真后悔同意素让他去给我做法事,如果他没有去冥祉,或许……
我正如此假想着,就听那个被称作“大哥”的男旱魃命令其他三个旱魃说:“将跳尸头顶的定身符全部取下,”到此他犹豫着顿了顿,末了还是对我说:“对不起了,各为其主,我们也是奉命而为之。”
“哼——”虚弱地从鼻子里喷出一个哼字,飘忽得我都怀疑那是一阵风,我弱弱地说:“要杀就杀,还那么多废话干吗?”刚才禽兽事都做了,现在跑我这装君子讨阴德来了,呀呀呸的,老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那个……成秋玥是不是有说过,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来着?那岂不是做鬼都难了?呃……咳咳,成秋玥有说过这话吗?那话貌似是我对这四个禽兽说的,果然是被折腾糊涂了。
“……还算你有骨气……”沉默了半天,那“大哥”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还想说什么,却被揭符回来的三个弟弟给截住,其中一旱魃对“大哥”说:“被废话了,咱们走吧!”说罢率先逃出这处荫蔽跳尸的望天树树林。
跟随他的脚步,其他两个兄弟也离开了,最后只剩了那个“大哥”。嘴唇动了动,我知道,如果我现在出声求他,或许,我的生命还有转机,可真要求一个刚对我做了那种事情的人吗?我犹豫了,犹豫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当我再次抬头时,那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离我而去。
心中一声苦叹,我本就没有打算去向他求助,走了也就走了吧。
我被扔到荫蔽跳尸的望天树树林中间,此刻身周无疑就是成千上万只跳尸,而且还是被揭了定身符的跳尸。因为那天差点被跳尸作为晚餐的经历,所以我惧怕跳尸,但我挺诧异,为何成秋玥好似知道我害怕跳尸,否则,她不会费这么大劲儿把我扔到这里来,大可一刀抹了我的脖子。括弧,旱魃被抹脖子是死不了的,此处只是借代一切死法,括弧完鸟。
难不成,从前的梦魅儿也怕跳尸?怪不得,怪不得在血城副主府里,她就算任用动作缓慢不懂人语一身黑毛的黑僵,也把跳尸拒之门外。
脑中思绪只是一刹,身边跳尸已闻到了可食的食物般,全部兴奋起来。立刻,由望天树圈起的荫蔽处就响起了杂乱的蹦跳声,即使没有共振,地面也是一颤一颤的,我虚弱地躺在地面,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就算知道马上要被这成千上万只跳尸分食,也无力反抗。
一只跳尸蹦跳过来,森寒的獠牙上挂着从天而降的水珠,却丝毫掩盖不下他们嘴里吸食龙血后留下的腐肉味道。他红色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着我,但我知道,他看不到,他只能凭借气味来分辨我是否可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相恋万年
通过这只跳尸马上现出的兴奋之情,和照着我直呵臭气的模样,我就知道,我不仅可以食用,而且还是美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天呐——难道我今天就要这样葬身僵尸口了?
跳尸传递消息的速度正如濡以沫曾经对我说过的,快极了,一眨眼的工夫,我的周围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想要饱餐一顿的红眼睛跳尸。跳尸本身也分很多级的,像现在我身边围着的这些跳尸,都是刚由黑僵变过来不久的初等跳尸,所以不少身上还有未褪尽的黑毛,长相更是丑陋不堪,所以他们会和我最初所见的跳跳兵有很大差距。
一只跳尸的口气就够我受的了,现在好几百只跳尸一同围着我哈气,不被踩死也得被臭气熏死。我想我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被臭气熏死的过程,远比被一片片撕裂然后被分食要容易承受得多。
神智变得不再像适才那样清晰,眼睛干涩,鼻孔里喷出的气息灼烫灼烫的,有点像感冒的前兆,肺腑之中同样有股热气在翻腾着,下体被强硬打开后,污浊秽物还不曾清理,和着血液一起,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
后背很痛,好像正有两根骨头断裂了要从肩肋处破肉而出,身体内的烧灼逐渐外表,如同置身在水深火热里,滚沸的开水让我连流汗的感觉都失与了。因为丧失意识而紧闭的双目慢慢睁开,眼前突然一片火光,火光之上,一个个黑影子在我的上空晃动着,哈气声此起彼伏,双侧肩肋那种破肉而出的痛感更加剧烈。一瞬间红光大盛,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同我容貌一模一样的女人,双肋黄金羽翅,金发金瞳,通体都像镀了一层黄金般,就跟白日里路冬青送我的那尊人形黄金雕塑一样。
黄金羽翅硕大无匹,振翅之时整个世界都被它们带出的风所席卷,倏然,金发金瞳的女人一飞冲天,渐渐地,看不清她的眼,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背上那对纯金打造的羽翅,看不清,连她的身体也变得模糊……
“小叶子……小叶子……小叶子……”一声声陌生又熟悉的呼唤中,我紧紧闭上了眼睛,再也看不清世间一切,难道,这就是我的终结么?
……
雨声淅沥,好似是秋姑娘的手指,温柔地从我脸颊上划过。风甜甜的,空气里飘散着被雨水润湿了的桃花香气,缓缓的,缓缓的,钻入鼻息。
头很沉重,抬了半天也没抬起来,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看个究竟,视线所及,却是一片黑暗。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脑中忽的想起不久前的事情,难道,我死了?现在所处的这片黑暗,就是地府?
可不对呀,若是地府,肯定是天地间阴气最为浓重的地方,空气温度肯定不会这般舒适,而且摸摸身侧,还软软的,鬼难道还有触觉?
又抬了抬头,发现原来不是头太沉重,而是有什么东西正压着我的头。抬手扯了扯压在我头上的东西,也是软软的。
“……不要动,让我再抱一会儿……”倏然间,压着我脑袋的那个东西说话了。
怔愣两秒,随即一个左勾拳,只可惜才经了那么大一磨难,身体又是刚刚苏醒,那拳头自然就没什么力道。
“小叶子,对不起,如果……如果不是我离开,如果我早点发现你,一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压着我的东西……哦不,是抱着我的人,他在不停地向我道歉,不停地和我说,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切,是他没有保护好我。
在他怀里摇摇头,眼睛因为想起那耻辱的一幕,就止不住酸涩起来。我说:“姜九黎,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警惕性不够……而……”而已尚未说完,喉头却是一梗,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咬唇才没让冲口而出的哽咽发出声音。
一只手穿透我披散着的头发,紧紧按压住我只顾摇着的头,他说:“千防万防,却独独没有在意成秋玥这个小人物,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周全,才让你受了伤受了惊吓。”
很感谢姜九黎的安慰,可他的话却着实令我摸不着头脑。推了推他揽在我身上的手臂,发现推不开,我也就此放弃了,皱眉说:“说什么千防万防,成秋玥与我交恶是我的事呀,又何故怪罪于你,你同我……只不过是有了一夜的雨露恩泽,似乎说这些……太过了吧……”
姜九黎的手穿过我的头发,转而托起我的脸颊,使得我能够同他直视。金色的阳光,不同于冥祉的炽烈,也不同于龙域的空洞,这阳光,是只有人间才可拥有的温暖和平。
惊讶地看着在阳光下飞舞旋转的粉红桃瓣,适才听到的淅沥雨声也不是真的秋雨,而是一旁涓涓流过的溪水,还有姜九黎为我擦拭脸颊所用的布巾。
“这……这是哪里?”不相信自己真的回到了人间,但那阳光,明明就是温暖舒适的,带着期望已久的人气。
姜九黎没有太多在意我的惊讶,而是定定地盯着我,同我对视,他说:“小叶子,说什么只有一夜的雨露恩泽,我与你,是相恋万年的恋人,我知道你还在沉睡,所以我现在不想苛求于你,只是以后,不准再说这种令我伤心的话。”
“纳尼!?”相恋万年的恋人?我大大地吞了口口水,差点一不留神把自己呛死。“姜九黎,你没发烧吧?”说什么鬼话,我才多大,年方二八的花季年华啊,居然说他都认识我上万年了,那跟妖精有什么区别。
姜九黎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银色的眸瞳弯起,同色的头发披散着和我的纠缠在一起,他笑了笑,说:“是啊,我发烧了,不过能看到小叶子你抓狂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
“呃……你啥意思?”
姜九黎单指拨开我额前的刘海,动作轻柔至极,他说:“能够抓狂,就说明那件事并未带给你致命的打击,没有心的人,果然是最快乐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仍是要回去
眉角抽搐,我说:“姜九黎,你才没有心呢。”说什么没有心,若是没有心,那现在痛着的是什么?摸了摸心口位置,我狠狠道:“我要杀了成秋玥!”
“这么说,你还是要回去黑暗之城?”
“难道我们现在不在黑暗之城么?”
“你早就看出来,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搅着手指:“人间固然好,可是这口恶气不出,岂不是说我怕了她?更何况,若忍了这口气,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
“……成秋玥,她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姜九黎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我截断:“何止是过分,大家明明都是女人,她却对我做出这等禽兽都不会做的事情,如果是她遭受如此对待,她会怎么样?我就是要让她也尝尝被抡的滋味!”
“小叶子……”姜九黎的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继而又将我收于他的怀中。
踌躇间,我的手臂已经攀上他的后背,将头轻轻抵靠在他的胸前,我低语道:“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无关,是成秋玥她蛇蝎心肠没有人伦,她附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如果我能够早些寻到你,也不至于……让你心中存下这么多仇恨……”姜九黎说,“小叶子,不要回去好么?你的仇恨,我自会替你报,我只希望,你的世界里,不再有仇恨。”
今天的姜九黎,他所说的许多话我都听不明白,只是身体疲惫,我不想多问,只任由他说着,但报仇一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也沾染上麻烦,毕竟,他只是个浴春园头牌,虽然神神叨叨说了些万年妖精的话,可在我看来,他应是敌不过成秋玥那只蛇蝎的。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笑说:“听你的意思,好像我的一生中,结了很多仇怨似的,没事的,我有把握,一定干掉成秋玥那只蛇蝎!”
姜九黎一时没有说话,他身上散发出幽淡的香气,许久后才不情愿地点点头,说:“好吧,但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我说:“自然,怎么说,我也是黑暗之城的副主,暗里斗不过她,我就在明里玩死她。”唉——说着容易呐,从前就和成秋碧说过帮他玩死成秋玥,现在倒好,没玩死她,自己差点被人玩死,大意,大意了呀!
姜九黎淡眉微蹙,并未说什么。就这么,彼此相拥在日光之下的桃林里,明已是十一月的冬风呼啸,可桃花依旧开得绚烂,连其中的溪水也是源源涌涌,从不曾断绝过。
黑暗之城副主梦魅儿在祭日庆祝会上消失后,就再也找不到踪迹,许多人开始猜测这祭日或许真就成了我的祭日。成秋玥和那四个猥琐的男旱魃作为仅有的几个知情者,当然是不动声色静观其变,不过他们也没闲着,将我已死的消息散播出去,不仅绝了府中众侍从寻找的决心,也让某些恨极了梦魅儿的人加快对副主府的打击。
不得不说,成秋玥这招忒狠,让跳尸把我粉身碎骨然后吃光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一根,就算是姬公孙回到养尸地看到跳尸所处的荫蔽处有异样,也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我是死在了那里。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结果,之于成秋玥,是再好不过的。
当然,谣言再多,也没有阻止了副主府府上众侍从对我的寻找。这不得不感谢风飞廉在其中的协调,所以说,有一个诤友,比朋交满天下却全全是酒肉朋友要好许多。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原来风飞廉还是这么个讲义气的人,哦不,是讲义气的狐狸精。
因为我受了惊吓,而且身体上还有较隐私的伤需要处理,所以在我做了要回黑暗之城的决定后,姜九黎没有即刻带我回去,他在桃林偏僻处有一所茅草屋,草屋简陋,但贵在干净僻静,鲜少有人会发现这里。由于这一点,我也把心中一直存有的疑虑拔出。姜九黎的名字和魔界老大的相同,这一度让我怀疑他就是魔界老大,但通过他可以在桃林里建茅屋这点来看,他是魔界老大的可能性不大。
试想,谁会等仇家把房子都建到家门口了,还会没反应?苍林沐秀逗了。至于他为何会将房屋建在这里,又为何会不时出现在黑暗之城内,姜九黎给我的解释也比较靠谱。他是浴春园的头牌,既称之为头牌,那名号自是名波千里,黑暗之城里虽不是个个女旱魃都跟梦魅儿似的见男人就腿软,但色女还是大有人在的,所以没事狭小倌啥的也属平常,因此姜九黎也就顺理成章的在桃林内有了住所,能够自由进入黑暗之城,也就不可称之为问题。
之于姜九黎的身份,当初我还是做过一番核实的,浴春园里,确有姜姜这个名号的头牌,不过这个姜姜究竟叫什么名字,却没有人知晓。我能知道这些,也就够了,所以现下里,我还是比较信任姜九黎的,虽然,我仍隐约觉得他的身份很可疑。
经过十余天的修养,惊吓所留下的后遗症虽没有完全消失,但总好过最开始怕黑怕响声怕震动,可以说,最初几天,丝毫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我的恐慌。对于外界的恐惧好了许多,身上的隐伤通过治疗和调养,也渐渐隐去疤痕,但每当想到丑陋的粗硬硬生生挤进的那刻,胃里就忍不住犯呕,为此,我好几天都没有吃下去饭食,若没有姜九黎的陪伴,就算我侥幸逃脱出成秋玥设计的圈套,恐怕也早就被饿死了。
姜九黎很细心,一改初见时的冷酷和莫名恨意,为了我能够有胃口,在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每天不重样的为我准备餐点,说来也奇怪,姜九黎似乎很了解我的饮食起居和喜好,他准备的餐点,再没食欲,也会吃上两口。
阳光明媚,听姜九黎说,现在副主府里找寻我的风飞廉已经开始命令众人从黑暗之城的三城中逐渐扩大到人界来,风飞廉,至始至终也不相信我会失踪或者死亡一样。同风飞廉一般执着的,黑暗之城里还有一人,那就是苍林沐。
很奇怪,至少,我觉得很奇怪。成秋玥恨我至此,根源所在就是苍林沐,而现在我失踪不见了,最为焦急的也是他。我很确定我没有见过苍林沐,从对梦魅儿的过往秘闻里,也未听说苍林沐怎么喜爱梦魅儿。不止不喜欢,从许多旁门小道消息中,多数都在传梦魅儿勾引魔王苍林沐不成,才被赶到血城的。然而,这一切却在这一刻击碎,他为何要这么对待我,认真,太认真了,认真的近乎固执。
暖暖的太阳晒得眼睛都迷离了,半睡半醒间,察觉到有人靠近我所躺卧的床榻。隐隐淡香,是姜九黎。
“如果想要休息,屋里的床褥已经铺好,外面的太阳虽然看似明媚,但林中湿气重,你遇湿身上便容易生疹子,本来就有伤在身,再病了就不好了。”
微眯着眼睛,我直直看向姜九黎。和风飞廉、苍林沐相比,现在我更奇怪的人,是姜九黎。
我厌酸喜甜,他知晓,我不喜在有光亮的地方睡觉,他知晓,我早睡晚起晚睡早起的习惯,他也知晓,就连我吃什么会过敏,长期呆在潮湿的地方身上会生疹子,他也知晓,我就奇怪了,难道真像他神神叨叨说过的,我们几万年前就认识了?
不,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我打消了。那么神的话,一般连精神病都不信,我要是信的话,那岂不是连精神病都不如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我不休息,就是想晒晒太阳,”我抬起手掌挡住强烈的光线,这才完全睁开眼睛,“你看太阳多好,每天都沐浴在自己营造出的光明和温暖中,它一定很幸福。”
“你不幸福吗?”
斜目看了眼姜九黎:“你觉得现在我还有幸福可言?”就算心再大神经再粗,这么短的时间,我也无法将那天的耻辱全然抹掉。
“幸福不是说的,”姜九黎蹲身趴在我的榻边,一双银色的眼眸从不曾离开我的身上,他说:“我如此对你,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幸福,一点感动么?”
不动声色地将彼此相对的目光错开,我说:“有,当然有,可是太痛了,痛的心都跟着麻痹了,连幸福和感动都不知道应该是怎样一种感受了。”将挡在头顶上方的那只手捂在眼睛上,不敢去看姜九黎的表情,我知道他一定会因为我的话而受伤,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了解了,他并非如我所想象的那般坚强。
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许久,身边也没有声音传来,姜九黎没有动,也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忍不住诧异,堑开一条手指缝,从缝隙之中去看姜九黎的神色,却被他突变的脸容吓得惊出一身冷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干一场
他本就是背对着阳光趴在我的床榻之侧,此刻大半张脸都隐埋在一片阴影之下,只有小半部分脸可以观之其脸色。不过这小半张脸就够了,冷酷的眼眸,线条冰冷而鲜明,就如第一次相见时他无情地把我压在身下时一样,占有欲极强,破坏欲亦是极强。
张了张嘴,我结巴道:“姜、姜九黎?”为啥子觉着他突然变了个人捏?
“没良心的女人,我对你这样好你居然说没有感觉到?难道只有我把心挖给你你才会感受到我的感情吗?”他的语气亦如他射过来的视线,像极了二月天的冰雪,彻骨的冷寒。
呆怔了片刻,我急忙摇手:“不、不,我都说了,我感受到了,只不过心中的痛要远远大于所能体会的幸福和感动,所以……所以……”对上姜九黎夹杂风雪的视线,好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我这个心智不全的,一句话到后来,我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得咬唇垂头,向远离姜九黎的方向瑟缩而去。
“小叶子……”冰封的世界里忽的吹进一股暖暖春风,缓慢抬头去看姜九黎,他适才还凛冽的面部线条现在柔和得都能进锅里下面条,更不用说他眼中的温柔和疼惜。他说:“怎么了?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怎么身上出了这么些冷汗?”
我默然片刻,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盯着姜九黎猛瞧:“你刚刚很凶,……你知不知道?”
“我很凶?”姜九黎银灰色的眉尾微微挑起,尽显妩媚,“怎么会?不管对谁凶,我也不会对小叶子你凶的。”
我惊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眨一下眼睛这个温柔贴心的姜九黎就会消失,而是换回适才那个冷情的姜九黎。他,居然具有双重性格。
我勒个去,这也忒传说哩。
整理了一下脸上过于惊讶的表情,我对小受版姜九黎说:“九黎,你看我这身体都养了半个月了,想必也差不多该痊愈了,我想,今天你就送我回黑暗之城吧。”本来不打算这么快回那昼夜混乱的世界的,然突然发现姜九黎这个惊天秘密,我害怕被灭口的说。
姜九黎显得很不情愿,他说:“怎么这么着急,前些天不是还说一定要去北旻城玩上两天才回黑暗之城么?现在你的伤才见好转,北旻城也没有去,如何就要回去了呢?”
眼珠子在眼眶里一阵乱晃,我想了想,说:“这么些天待下来,心始终被什么堵着无法顺畅,我想,只有早点解决了和成秋玥的恩怨,心才会真正地安下来。”虽说是借口,但也是个真实性百分百的借口。
姜九黎垂头思索了会儿,点头道:“也是,怨念长期积压在心里必定不是好事,发泄出来才可彻彻底底摆脱她在你心中造成的阴影。……好吧,我这就送你回去。”姜九黎起身离开我所躺卧的这方石质床榻,望着他突显几分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升起些许不忍来,可是究其为何要不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很快收拾妥当,衣袍都是姜九黎为我新置办的,哦对了,不提这个倒是忘记了,姜九黎,就连我的各处尺寸,他都了如指掌,因此,替我准备的衣服鞋子,那叫一个合身!
一边跟着姜九黎向黑暗之城入口那片桃花林走,我一边对他说:“九黎呀,你这么了解我,我倒是真的有些相信你那天对我说的万年前就认识我的话了。”
姜九黎背对着我在前方赶路,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通过他清越的声音可以判断,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坏。他说:“等你真正觉醒了,你就会知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会等,几万年都已经等过了,又何须在乎再过几十年的时间。”说着他竟是轻笑起来。
他的话听起来很像讲故事,可不知为什么放在心里咀嚼几回后,会突生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呃……难道其实这是个鬼故事?
“你说觉醒?觉醒……是什么意思?”路途漫漫甚是无聊,不如就顺着他的思想,这样也免得他又蹦出第二人格来。括弧,据我对以前同姜九黎相处点点滴滴的回忆,貌似每次他有大的情绪波动时就会显现出第二人格,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显现并不明显,但总归是这个规律,所以……还是顺着他的毛来吧。括弧完了。
姜九黎不走了,停在我前面,等我赶到他身侧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神情中一瞬闪过痛楚,一瞬又闪过恨意,一瞬又闪过我看不懂的种种感情,然后……姜九黎变身了……
他重重甩开我的手腕,出口便不留情面地怒斥道:“就知道勾引男人,如你这般的女人,真不知道怎还会出现在我面前。”他的手猛然掐在我的脖子上,一紧再紧,我差点因此一命呜呼,就在我两只爪子乱抓一气之际,他却突然松开了那只手,转而将我的身体紧紧扣入他的怀里,口吻痛恨地道:“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会装可怜,总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好像错的永远是别人,凡事都与你一点瓜葛也没有一般……”
姜九黎这番话,我曾经是听过的,只是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然此刻听来,其中所隐藏的秘密,不消说是否与我有关,就算与我无关,可我听到了,就已脱不了干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紧紧地揽住我,就好像要把我塞进他的身体里似的。如他一般,我也紧紧的回抱住他,双手揽住他的腰背,规律而轻柔地来回抚摸着,就像对待一只受惊了的猫咪。
我说:“或许,我从前确实是你口中的那样,总是逃避责任,总是置身事外,但我现在保证,从今以后,我不再逃避,也不再将自己置身于一切事情之外。”这话,既是安慰第二人格爆发的姜九黎,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确实,从前太多次逃避与置身事外,极尽想要为自己排除麻烦,到了最后又怎样呢,还不是差点被挂掉?既然横竖都是这样了,那为何不风风火火的大干一场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会死了吧
我的安慰还是有效果的,就见姜九黎更癫狂了。他猛地把我拉开同他对视,眼中落霜飘雪,他狠狠道:“不许,我不许你改变,你永远都不可以改变,我会适应,适应你的任性,适应你的薄情……适应你的一切……”
我无语了,你说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我是该怎样做才能让他收了这第二人格呢。
正无措间,只听不远处的桃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听声音,很像是有几百只跳跳兵正向我和姜九黎所在的方向奔来。
跳跳兵?一想起那晚那些跳尸的模样,我心中就一阵阵发寒。本能地向姜九黎的方向靠了靠,可一想起他也是人,和僵尸斗那就等于找死一样,所以也不管他此刻癫狂不癫狂,拉了他就往相反方向跑。
跑啊跑,跑啊跑,跑了半天两条小腿捣腾得倒是挺快,可所站的位置……为啥子就不见改变捏?蓦地回头,就见拉着的姜九黎,跟树根似的紧紧吸在他所站的那块地面上。
我着急,也顾不上他是否处于那变态的第二人格,抓了他手腕继续向前冲,一边冲还一边压低声音喊:“快跑,跳尸们追来了!”
“追来了又怎么样?”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不过很冷。
“追来了我就会被他们吃掉!”
“是么?”姜九黎邪魅地挑起半边眉毛,手腕一收,脚下几个旋转,我就被他带进他的怀抱,“他们想要吃掉你可是有难度,不过,我吃掉你,可是很简单的。”他眉宇间,在说话时,掩饰不去的妖邪。
“你、你……”听他的意思,很难不让我想歪,我知道我想歪是对的,因为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想要做什么,就有两瓣粉白色的双唇堵住我的嘴。
我怎么忘了,和他最初见面的那次,就是在他第二变态人格的情况下,和他发生了无可挽回的关系,现在的情形,很像是那天的场景重现。天呐——拔要呀,才被爆了圈,现在又来,我是有多大的肚子能撑下这两条耻辱的大船。
猛推了一把,虽手上没什么力气,但总算是把那个差点将我嘴巴吞进肚子里的东西推开。一手指着姜九黎,一手捂住嘴巴:“姜九黎!难道你也想要对我做那等禽兽事吗?”捂在掌下的声音,掩去了尖利,颤抖中平添了许多委屈和哀切。
姜九黎只倒退了一步便停下站稳,先是以一双愤怒的眼睛瞪着我,但很快银灰色的眸子里就因我的委屈和哀切蒙上一层同等程度的悲伤。他神色一变,脸部强硬妖媚的线条立时柔和下来,疾走上来捧起我的脸,心疼道:“小叶子,是不是……是不是我又对你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我盯着他足看了两秒才确定似的摇摇头,说:“没、没有,只是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痊愈,很痛。”
姜九黎淡淡扯了下嘴角,面部表情颇为苦涩,他说:“不如,再在这茅屋里待上几日,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回去也不迟。”
侧耳听了听适才传来跳尸蹦跳之声的方向,奇迹般的,那蹦跳之声忽而就消失了。摇头回以他一笑,我说:“不了,无论在哪里,只要是成秋玥不肯放过我,她总会有办法找到我,也总会想出千多条毒计来陷害我,所以说,我回去黑暗之城,或许才是最安全的,起码,我能够拥有与她正面交锋的机会。”本来想着成秋玥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可听刚才那阵由跳尸引起的共振之声,心中那想法就动摇了。
也是,我死或没死,第二天她去养尸地一探就可猜知一二,虽不至完全怀疑,但架不住风飞廉连番搜索,就算是有再多的证据和谣言指向我死亡的事实,但风飞廉和苍林沐他们一天不停止搜索,成秋玥也是一天也不会松懈。她的双保险,上的很好。
如此想来,我若是当初同意和姜九黎去人间生活,生命仍旧岌岌可危,当务之急,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回黑暗之城,怎么同冥祉副主府别院中的濡以沫他们搭上头。
这些在我看来艰难无比,但在姜九黎那里,却显得太过容易。恢复了第一人格的姜九黎,人体贴细心,也不常发怒,虽然不时仍旧有些冷漠,但总好过那个动不动就把我压床上的变态好得多。
在完全听不到跳跳兵的搜寻声音后,我和姜九黎才从隐藏的一棵桃树后走出来。沿着一条陌生的灰石小路,我跟着姜九黎亦步亦趋,生怕跟的慢了蹦出一个跳尸来把我活活吓死。
小路弯弯曲曲直通了好远,路面上被风卷下来的粉色桃瓣铺盖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软的,鼻息间也香香的。走出去不远,就见一棵桃树上留下之前跳尸来过的证据,大棵的桃树,生生被折断了枝干,而从那枝干的断面里,正源源涌出鲜红色的液体。
忍不住大张了嘴巴小小惊讶一把,我指着树断面上红色的液体,少见多怪地问姜九黎:“那个、那个是什么?”
“那棵桃树的血。”姜九黎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地回说。
“血?”我更加掩饰不去惊讶之意,“桃树怎么可能会流血?”难道它们都是人变得?这世界僵尸都有了,魔族都有了,神界也是存在的,人变桃树应该也是有可能的,是不?
“这里曾经是一处古战场,”姜九黎说,他的双目遥遥望着远处,似乎神思并不在他所回答的问题上,却又不像是在和我说故事。“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战役,大批的妖精,大批的魔怪,大批的人类,更有不计其数的不知名生灵,死于那场战役,这片大地,曾经是广袤的原野,可是经过那次洗劫,大地被血水浸泡,灌木树丛以及其他草本全数死亡,只有一棵盛放正艳的桃花树,不仅没有枯萎,反而花开得越发如火如荼,经过万年的演变,一棵桃花树变作无数棵桃花树,也就成就了今日的旱魃域,那花开正艳的颜色,是他们族群的象征。”
随姜九黎一同,目光悠远地望向未知的远方,我说:“早知道这四季盛放的桃花有故事,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姜九黎从胸中溢出一声哼笑:“确实,它只是个故事,是一个谁也改变不了的故事,一个国家的成立与兴旺,都不止由这么一个血淋淋的故事组成的。”
沉默着,心中将姜九黎的话想了又想,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也就保持着这种默然,同他继续向前赶路。
姜九黎的茅草屋靠近北旻城,而这片桃花林又实在不小,当初误入时因为有那个僵猎鬼面的指引,所以我很快便找到了北旻城,但之后又被捉了回来,却是被捆缚在马车上根本无缘知道从北旻城到黑暗之城入口究竟有多远的路程,所以现在和姜九黎走来,只觉路途遥遥无期,走的我是腰腿酸软。
“累了就歇一歇。”前方的姜九黎头也未回的说。
他这个态度,我当然不能说累,所以也不回答,闷着声音,继续跟他向前走,走着走着,姜九黎突然不走了,也不回头,就站在我前面一动不动。
我说:“九黎,我真的不累,咱们继续赶路吧。”
姜九黎没动,更没有说话。心中一凛,他……不会是……又变身了吧。
犹豫着,我还是几步奔到了他身后,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没反应,又拍了拍,还是没反应,使出吃奶的劲儿我噼里啪啦一阵乱拍,嘭的一声,姜九黎侧身就倒在了路面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灰色的路面上,粉红桃瓣霎时间就被激扬起飞向半空,花瓣在半空打了几个回旋,重又落回地面,却因为地面早被姜九黎躺倒时所覆盖,所以,落下的花瓣雨,全全洒落在姜九黎身上。
银灰色的发线,雪色的肌肤,同发色眸色相同的长衫上,被粉红色的花瓣一衬托,生生显出几分妖冶来。姜九黎很好看,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好看,不像平常红楼粉黛那样脂粉气太强,他的美,是美到骨子里的那种,一种令所有人都能为之骄傲的美。
缓缓地,怕谁发现似的,我把手伸向他的脸颊,然后覆到那张和雪一样白皙、和水一样滑凉的脸颊上。
“九黎?姜九黎?”还是没有反应,不得已,我只好伸手在他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重重拍了两下,可惜,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得急了,有他,我或许可以回到黑暗之城,虽然途中会有危险,但没有他,我是绝对回不去黑暗之城的。如是一想,我更加着急了,照着他那张小白脸就是一顿猛拍,跟敲腰鼓似的。可饶是如此,姜九黎和适才一样,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心中猛地掠上一个念头来,他……不会是死了吧。
手指探上他的鼻息,我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身体也跟着深秋的天气,冷了又冷。他没有气息了,一点也没有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受伤
我吓得跌坐在地,他只是那么在前面走着,毫无预兆的,一个好好的生命难道就这么迅速而没有任何生息地走了吗?
不!我不要!我不允许!
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俯冲扑到姜九黎身上,抓着他的手臂,我用力摇晃:“姜九黎你不能死,姜九黎你不能死,姜九黎你不能死……”除了重复这句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实际上都没什么大用处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姜九黎……你不能死啊……”我都已经带上了哭腔。
手中攥着的胳膊突然动了动,因为太快,我以为那是错觉,继续哭喊着“姜九黎你不要死”,却突然听一个熟悉地声音弱弱在耳边响起:“我当然不会死……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要这么年纪轻轻就守寡了……”说罢还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因为气虚而显得也很微弱。
抽了抽鼻子,生气地把姜九黎的胳膊推开:“你居然敢耍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从前是素,现在又是姜九黎这个人格分裂的。
天,这也太没天理了,看看我认识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呀!素面部表情失调,姜九黎人格分裂,再看看其他什么濡以沫路冬声姬公孙的,也都不是什么正常鸟。
被我推开,姜九黎虚弱地轻哼一声,我以为他是装的,却见他双眉紧紧蹙起,脸上线条从适才醒来就一直紧绷着。他僵硬着唇线,恨声道:“蠢女人,连我究竟是不是装模作样都看不出来,真不明白,你有哪点是值得我留恋的!”
抽了抽眉角:“你留不留恋我哪里知道,明明没事,干嘛要装死?”害得我以为他真的是得啥心梗脑梗胰腺梗,一梗就呜呼了,谁曾想突然诈尸,吓得我差点没把小魂魄贡献给阎王大人。
姜九黎也没见有什么好气色,他道:“你想我愿意假死呢?”
我哼了一声:“难道不是你愿意还是我逼你的不成?”懒得顺他的毛,给他惹炸毛了更好,真得个啥啥梗,免得时不时变身来吓我。
一个鲤鱼打挺,姜九黎从灰石地面上蹦了起来。可见,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是真理,真言逆耳更是箴言,就凭我这几句足能惹恼第二人格姜九黎的话,发挥如此效用,就可见一斑。
从地上站直了身子的姜九黎,弯身就把我从地面上提了起来,拽着我的脖领子,将我提溜到他面前,眼对眼,他神色之中的怒气和眼中时时闪过的狠厉之色,着实令我害怕,但事已至此,我再服软,岂不是承认自己污蔑了他?
目不转睛地同他对视,他怒火直冲云霄,我也不见得气焰消泯。我说:“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就算是你真的晕倒,也不应该突然开口吓人,你知不知道,刚刚看到你没了气息,我有多着急!”
“你会着急?”
“当然会!你若死了,我怎么办?没有你,我根本回不去黑暗之城。”当我说出前半句话时,姜九黎词严厉色的脸上还有几分松动,但一听我后半句袒露的真实目的,脸上的神色再次凛然起来,那脸黑的,那眼刀锋利的,我都怕他一激动射出几把眼刀将我砍死。
自知语意有误,但那确实是我藏在心中的想法之一,可我还是有许多其他情绪没有同他吐露。
我是真的害怕他死去,不仅仅是担心回不去黑暗之城,还有……他若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伤心得恨不得跟他一起死了。若是从前,我一定不敢这么肯定说他死了我也会伤心也会想着陪他一起去了这种话,但是通过刚刚的经历,我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一定会很情愿陪他一起赴死,究其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心中所想,自是没有全部和姜九黎说,所以,他的脸色和不久前相比,更难看了。提着我,就近将我甩靠在一棵桃花树上,然后很快便倾身压了过来。我说过的,处于第二人格的姜九黎,只要一发脾气,必保是把我压在身下,至于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喵的,我都不敢猜测哩。
缩着脖子不敢看他,我说:“姜、姜九黎,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这么欺负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哼——”姜九黎嘴角噙笑,轻哼一声,道:“是不是男人,你难道还不知道?要不,再试一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急忙摇手:“不、不了……”他这什么模式?简直就是一色魔啊。
“你不想试不代表我不想让你试,”姜九黎说着,他那只咸猪手也就不老实起来,抚上我的脊背,没有节制的揉搓着,一张雪白的妖孽脸也俯靠过来,嘴巴只差几厘米就贴上了我的。
心中焦急,而且半月前的事情还存有抹不去的阴影,脑中突然想到蜜穴被强力顶开的瞬间,胃里顿时涌起翻江倒海之感。本能地,我一拳捶到姜九黎胸前,本是软绵无力的一拳,却没想到,姜九黎在我身上作恶的动作一顿,眉头紧紧皱起,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痛苦一般,白皙的脸上涔涔汗珠。
立即收起打在他胸前的拳头,紧张地看着他,却也不敢乱动,生怕他又像刚才一样,猛然出声吓我一跳。
脸色越发苍白,额头的汗珠也开始成股顺着脸颊流下。他松开箍在我后背上的手臂,手掌重重压在他自己的心口处,弯身闷哼一声,眉目也因为忍痛而挤做了一团。
情况不对,姜九黎不是装的,他似乎……真的有伤在身。
扶住他开始下坠的身体,我担心道:“你真的受伤了?”伸手去扯他捂在心口的手掌,却被从掌间流出的红色液体,吓得呆滞不能言语。
“血……”我听到胸中的心在狂跳,那红色的液体,是血,好多的血,同适才桃树断面上的血不同,姜九黎的血,是热的,在深秋的天空下,那血居然还蒸腾着隐隐热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是谁
惊惧使我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帮他,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减轻他的痛楚,看见他双眉紧蹙冷汗涔涔,我的心,也一样的在痛。
拉开他的手掌,扯开他已经被血浸湿了的衣襟,雪白的胸膛上,赫然一道黢黑的剑痕。伤口极深,血肉模糊的一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看到在极深的剑痕周围,那已经泛黑了的外翻皮肉。
一切的话都噎在喉咙口处,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姜九黎不适于说话的样子,最终还是将所有疑问和不解全全藏进心里。
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受了伤,我还以为……”像是被他身上流出的血糊住了眼睛,我看到的世界,骤而变成一片血红。
一只粘腻的手掌抓住我的手腕,那是姜九黎用以阻止鲜血流淌的手。他紧握着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按在他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嗯?”他的话我再次听不懂。朦胧间,我抬起一双血雾弥漫着的眼睛,为什么每次看到他的血,我都会莫名的兴奋,好像不自觉的,就会迷失在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上。
掌心处,他的血还在流淌,眼睛里,那幻化出的血雾亦在弥漫,视觉与触觉,令我失神已久。我的心开始混乱,神智也开始不清晰,同第一次见到姜九黎那天身体内的感受一样,有股异样流体在体内冲涌乱窜。
脸被从前方捧起,我知道捧起的双手属于姜九黎,可他的样子和其他东西一样,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唯一一样真实清晰的,就是他鲜红如血的双唇。忍不住就靠了过去,不顾他失血过多的虚弱,埋藏在心底的嗜血欲望缓缓爬出,占据在一切欲念的上方。
很快就碰到了他的唇,一碰便迅速离开,转而,吻着空气里弥漫的血腥之气,我俯身,舌尖舔过从指缝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贪婪的,近乎是索取的,我像条水蛭一样,攀爬吸附在姜九黎受伤流血的伤口上,就像那血本就属于我的,不这样讨回来,就对不起自己一样。
姜九黎身体一僵,虽是气血两亏,但男人的体力总归是比女人强些。扯住我的后衣领,一提一拉,水蛭样攀附在他身上的身体就被拎到半空。抹了把血淋淋的嘴巴,我不悦道:“我还要!”我敢保证,这句话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眉头一皱,姜九黎就忍着没把我扔出去了。一手拎着我,一手覆住已经开始止息的血流:“贪得无厌,我又不是你们女人,一个月流一次血都已经是很难承受了,还碰上你这么个嗜血如命的女人。”
瘪了瘪嘴,我被吊在半空很不舒服,特别是看到有血不能食的滋味,那感觉,甭提多苦逼了。
呃……我刚刚说什么!?天呐,有血不能食?一定是嘴被蚊子咬了,连说出的话都跟酸中毒了似的。
被姜九黎强行从他身上拉开,我的大脑也找回正常的运转轨道,虽然还有些迷糊,但总算是把姜九黎刚才的话消化了,不过,消化是一回事,消化后的表现又是另一回事。
“啥米?你也和女人一样,一个月要流一次血?”妈妈呀,我耳朵没毛病吧。
抠了抠耳朵,我从“遥远”的前方目视姜九黎的眼睛,不敢再看他的伤口,因为适才的事情在记忆里格外清晰,那不是梦,亦不是幻想,实实在在的,在面对姜九黎血液时,我居然想要将那暖热的流体全部占为己有。
“……是啊,”依靠一只手的力量,姜九黎完成了上药包扎以及穿好衣服的全过程,这才将提在手里的我放下,脱力似的靠向他后方的一株桃花树。神色萧索,他不耐烦道:“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留下这么个不忍启齿的习惯。”
呃……你每个月流血与我能有毛关系?
我说:“你这伤口看起来很奇怪,口子处明明是新伤,可从外翻的皮肉看,又似受伤已经许久了……不知道……是因何受的伤……”
懒得和他耍神经,一个人格分裂者,估摸着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可信吧。原来看姜九黎容貌奇异还能没事进黑暗之城溜达溜达,肯定是个不同寻常者,现在长期相处下来才知道,他X的原来就是一精神病啊,果然很不同寻常。
姜九黎拽过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近前,然后又像不久前那样,把我的手掌覆到他受伤的伤口处,只不过,是隔了层层衣物。
他说:“伤口虽新,但其实是旧伤了,从前已经长合,但和你再次见面后,他每月就会重新破裂一次,也一并流血一次,皮肉外翻再结痂长合,然后再次皮肉外翻流血,如此反复,或许,这是潜在的你,想要向我报复。”
“呃……”看看吧,又神经了。扯了扯嘴角,我说:“听你这么说,好似是你欠我的呢,要不,我……呃,是潜在的我,潜在的我也不会找你报复是不?”说着捅了捅他受伤之处,明明就是剑伤,弄得神乎其神的,谁信呐。
姜九黎脸上萧索一收,立现狠绝严厉道:“我欠你的?若不是你,我怎会受这剑伤,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为千古败者,”想起什么,姜九黎陷入一片痛苦的汪洋,他目视着我,却好似穿透了我,看向许久不曾回忆过的痛苦往事,“是你那一剑,毁了我的一切,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信任你,怎么会……”姜九黎很激动,他捉着我的手腕一紧再紧,最后险些掐断我的胳膊,当说到急处,回神看到我脸上隐忍不发的痛楚时,瞬即停下口中还未说出的话。
眯着眼,抿起流血过多而苍白的唇,唇线僵直,他就那么危险地眯着眼和我对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整颗心都提吊着,还好,还好最终,他只是泄气般地放开我的手腕,摆摆手让我离他远点。
“走开,不要让我看到你,……至少在我失血这一个时辰里,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徘徊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按照他的话,躲到距他远远的一株桃树下,我能看到他,他却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静等着的一个时辰里,我想了许多。姜九黎的话太过诡秘,若按他的说法,我与他几万年前就认识了,而且好像还似有什么恩怨或者误会,我们感情本来深厚,但到了最后他却被我暗算,这过程虽狗血了点,但捋顺下来,还是说得通的。
可如果真的像姜九黎说的这样,那……他还能是浴春园头牌姜姜这个简单的身份么?而我,我又是谁?我不记得许多事情,当我十六岁生日醒来的那一天,我就跟个白痴似的看着周围一切陌生的人和物,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时的世界一片空白,唯一能够遵循的,就是本能,本能告诉我,无论将来遇到怎样的事,都要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很惜命。
姜九黎所说的话不算多,但也不少,我不能接受,可也做不到完全无视,思绪有如成千上万缕乱糟糟的麻线,找不到头,想要从中捋顺每一根,那更是难上加难。捧着脑袋在那里冥思苦想做庸人自扰状,都过了一个时辰还不知道,若不是姜九黎还有点人性没有忘了我把我扔在这桃花林子里不管,恐怕我再纠结它三天三夜都是少的。
衣服上大片的血迹说明着它的主人某些话并非虚假,姜九黎调息完毕,来到我所坐的那株桃花树下,向我伸出一只莹白纤润的手掌,说:“难不成这桃花林的风景过于迷人,小叶子不回黑暗之城,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撇撇嘴,一看他那满脸凌厉的线条我就知道第二人格爆发的姜九黎还没有恢复常态,打开他伸到我面前的那只手:“你适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姜九黎银灰色的眉毛一挑,那勾人的劲儿,啧啧……咳咳,正题正题!眉尾一挑,姜九黎说:“我何必拿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去骗你。”
“好!”我说,“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如果他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我就决定,相信他。
他银灰色的眸瞳暗了暗,说:“我是姜九黎,你是我的小叶子。”
我摇头:“你知道,我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那你想知道的是哪个?”姜九黎好笑地回看向我。
“我……”脸现艰难,“我想知道……想知道的是……”是什么呢?
姜九黎见我苦恼,很意外的,露出包容一笑,他说:“我们是谁,这个问题简单说来就如我刚才所讲的,你是小叶子,我是姜九黎,可要是复杂的来说,那太漫长了,你总会有想起一切的一天,到那时,我想你会很后悔知道我们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自动愈合
睁大眼睛,我说:“后悔?怎么会后悔?我一定不会后悔。”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好,明明他知道所有,可他却不告诉我,只泄露些只言片语来吊我的胃口,好像有一只猫爪在心里挠挠挠,痒死了。
他脸上包容的笑还未隐去,现在看上去倒是很像苦笑,他说:“不后悔吗?可我已经后悔了。”说罢尽敛脸上表情,语气淡漠道:“该走了,再不离开,难保那些跳尸不会寻到这里。”继而转身再次踏上那条灰石小路,小路上粉红色的桃瓣比之不久前看到的更厚重了些,就像是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忽然贲张汹涌的流淌起来。
追上他,生他的气是一码事,他带我回黑暗之城又是另一码子事,我这人呐,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滴。
分得清是分得清,不过我这人呢,有时候就是喜欢钻牛角尖,说白了,就是死心眼。打量着姜九黎的神色,见他气息神色神马的都平稳了下来,我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贴了过去,拽拽他的袖子,问道:“你真的是浴春园头牌吗?”
姜九黎从前斜瞟了我一眼:“偶尔是。”
“呃……”愣了愣,“那就是说,除了浴春园这份工作,你还有其他身份呗。”
姜九黎皱眉道:“你这什么逻辑?”
我一想,也是,难道非得有俩身份不成?不过看姜九黎这样子,不像是有一个身份的,所以接道:“小叶子逻辑。”
姜九黎抬手扒拉开我伸到他面前的脑袋:“狡辩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你再废话,小心我不送你回黑暗之城。”
一听他提这茬,啥牛角尖,啥死心眼,全被我剁吧剁吧扔狗窝了。
我小心陪笑道:“好好好,不说废话不说废话……”姜九黎一个眼刀过来,我小白手捂紧废话连篇的小嘴巴,瞪着俩灯泡眼以此告诉姜九黎“我绝不废话了”。
第二人格爆发的姜九黎虽然脾气臭了点,但人品还是很好的,括弧,当然,这要除去他没事就把我往床上扔的坏习惯,括弧完了。他说话算话,说把我安全送到黑暗之城,就绝不会让我在半路上丢半根头发。
路上,我们又遇到几波意义不明的跳尸,但从其数量和长相看,猜也是成秋玥派出的,那长的,都跟茄子似的。呃……估摸着茄子们听到一定会寻空闲时间来讨伐我。
副主府府上的跳跳兵我是见过的,就梦魅儿那审美观,不好看的跳尸她准定是不用的,所以,副主府的跳跳兵兵团里,自然也都是长相优良的极品。而观之这几波长得跟茄子似的跳尸,面色紫黑,眼睛也红得一点也不好看,和咱成秋碧那红宝石比,简直去死都可以了。
在敌不动我动、敌动我还动的政策下,我和姜九黎在人间的太阳快要沉落西山之前,终于赶到了通往黑暗之城的入口。入口处的几株桃花树显然要比路上那些个歪脖小树高大多了,花瓣也不一样,通常花瓣在天空飞上几个旋儿也就落了,但这里的花瓣不同,在天空中纷纷扬扬的,几个来回后,仍不见落地,好似一面粉红色的花瓣网,直把身处其中的我们网罗在内。
停下脚步,姜九黎回身把我的手牵进手里,刚想问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见天上花瓣巨网突然加快旋转,跟着它们的旋转,身处其中的我们也开始转圈圈。
姜九黎说:“我们不是旱魃,所以进入黑暗之门的方法也与旱魃们不同,他们更具主动权,我们就要被动许多,一个不察就有可能被桃花吸取掉身上所有精髓,因此,从现在开始,你便不可乱动。”
点头算是他的话我听进去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不是旱魃?”
姜九黎顿了顿,说:“不,你是旱魃。”
“我不是。”我是什么我最清楚了。
“好吧,”姜九黎无奈地笑笑,“就像你说的,你不是旱魃,但是,只不过现在还不是。”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后就是了?”
姜九黎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他是不想回答我这个问题呀。丫的,一问重点就给我三缄其口,他嘴巴倒是挺严实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不是梦魅儿。”咳咳,他似乎从来就没认为过我是梦魅儿。
姜九黎嗤笑一声:“梦魅儿?你何时做过梦魅儿了?不过,梦魅儿倒是很想代替你,占据你的位置。”
“哈?”我敢说,姜九黎又开始神经了,为了不致于一会儿大家说话又神经兮兮的,我转开话题走向道:“你知道我不是梦魅儿,素也知道,成秋碧也知道,你说还有谁知道?”这是处在花网的中心不能动,要是能动,我一定掰着手指头把我在黑暗之城里认识的旱魃和妖怪全细数出来。
姜九黎的回答涵盖性极强,也极尽简略,他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眉毛那个抽,我说:“你就不能认真地回答我一回?”
“我已经很认真了。”姜九黎说。
花瓣旋转了不知道多少圈,面前突地拔地而起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城门,上书黑暗之城,和我上次初见时差不多,黑洞洞的,一进去就是一不见头的灰暗长廊,廊壁刻着各种翅膀各种金角龙。从前那次因为身份所限,因此即使心中有疑惑也不敢问,现在身边有个神经兮兮的奇异人种,不把握住机会怎么行。
一拳打在姜九黎心口,算是报复他刚刚不认真回答我问题这个仇,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我惊叹:“这么快就愈合了?”若是那处剑伤没有愈合,怎会受到重拳的一击也没丝毫反应。
姜九黎斜睨了我一眼,说:“你不信我。”他的肯定令我语塞,他说:“经过一个时辰的失血,伤处会自动愈合,你信也好不信也没关系,只要今次我送你回去再也不见你,伤处总会痊愈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尸虫
“你说的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点,说什么剑伤是由我留下的,又什么因为见到我那剑伤才再次发作的,我才不信呢,那次……就那次,你胸口雪白一片的,根本就没什么旧伤痕!”口中的那次,便是第一次见面就跟他那啥米那次,唉——实在难以启齿了我。
姜九黎哼然而笑,戏谑道:“那次是哪次?”
奶奶个熊的,明知故问!
把头一扭,“不知道!”老娘才不中你的招。
第二人格的姜九黎难得会露出令人感到温馨的笑意,他说:“没想到被血迷了还能看清楚我的胸口是雪白一片呢?”
“什么被血迷了,明明就是你的血糊住了我的眼睛。”我继续狡辩。那个……为毛说是“继续”狡辩啊,我刚刚有狡辩过咩?明显没有!
第二人格的姜九黎是做大事情的人,因此根本无心和我计较这些,我自顾在那里和自己闹起了别扭,非要弄清继续不继续的问题,而他,已在不觉间,加快了脚步。等我自个儿和自个儿玩够了,才发现和姜九黎的距离已经拉开。
急急追上他,恰巧来到一处廊顶有树根样装饰物的地方。望着那根须状的东西,我问姜九黎:“咱们现在是不是在向地底的方向走。”
姜九黎点点头:“你在黑暗之城住了这么长时间,估计也应该知道了,旱魃域地处北旻城之北,但黑暗之城却在桃林之下几千米处,我们所走的这个廊道,是通往血城最近的,否则光靠脚程走完这几千米,恐怕走上几十年你也到不了。”
我不解:“不就几千米嘛,怎么可能走上几十年也到不了。”
“几千米的路程听上去不算遥远,可通往黑暗之城的路不止这廊道一条,各处路线千差万别,更有的道路上设有机关暗井,一不小心就会迷失方向,这还算好的,若是命运不济失了性命,这都是常有的,所以,晷宫国国民基本上不会冒险来至旱魃域,更不会有试图进入黑暗之城者。”
我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最初误入那片桃花林时,鬼面会阻止,还给了我血印引我去北旻。”
“鬼面?”
“哦,听成秋碧说,那个鬼面是专门猎杀下等僵尸的僵猎。”
“……原来你最先见到的竟是他……”
“什么?”姜九黎声音低沉沙哑,令就站在他身侧的我都没听清,可看到他脸上的寂然,一瞬我又很想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姜九黎说:“其实早在我看到血印时就该知道了。”
“哈?”我继续装小白兔,这不能怪我,因为姜九黎的话实在是模棱两可,若是我刚刚听清他那句话,或许现在我还不至于这么云里雾里的。
“黑暗之城已建了将近六千年,看到你身侧这些壁画了么?”
说实话,我知道姜九黎在转移话题,但……好吧,我确实是挺想听有关这些壁画的故事的,所以我甘之如饴。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向墙壁上其中一幅壁画,是一个背生双翼的女旱魃,骑在一条巨龙背上,从那女旱魃和巨龙的比例来看,那巨龙比我在龙域所见的冥火可要大多了。而且这条龙同黑暗之城里的金角龙还不同,不仅两额生角,它的背上,竟也绽放出两根深黑硕大的骨翼。
我说:“这条龙……为何也会有翅膀?”回头向姜九黎投去疑问一瞥,他的神色却让我诧异。
见过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出去玩被自己知道了的,作为男朋友那种吃醋的表情吗?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姜九黎就是这表情。
忍不住傻笑起来,指指壁画里骑在龙上的那个女旱魃,我说:“小姜姜,不要告诉我,这画里的女人,是你女朋友。”说完自觉好笑,更加肆无忌惮地傻笑起来。
姜九黎凝着壁画看了许久,然后突地转眸向我,被他有些狠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我把脸上的笑容憋回去,就听姜九黎说道:“没错,她确实是我女朋友。”
本来还憋着笑的,现在那笑竟是开始挂不住了。先无论姜九黎能够理解女朋友这个意思,就他这份恳切的劲儿,我就可以肯定,他爱着画中的那个女旱魃,而且是很爱很爱。不知什么原因,心里酸酸的。
仔细又将这幅壁画打量了好久,好像想要从这幅画里瞅出金子似的,可看了半天,壁画因为几千年的洗练,显得模糊,我这么研究,也只是觉得那女旱魃身量有些熟悉,画面中的情景也有些熟悉罢了。
心中更酸了,我说:“女朋友就女朋友呗,瞧你那口气!既然有女朋友还在外面乱搞?没良心没节制的色胚。”
“你吃醋了?”姜九黎半边嘴角斜斜勾起,得意洋洋的样子特欠劈。
雷公雷母雷哥哥雷姐姐雷嫂子雷姐夫,你们开开眼,劈死他个妄自尊大的吧。
我面无表情,说:“若要吃醋,就凭你在浴春园的地位,我还不得酸死。”去死吧,吃你的醋,想滴美,哼哼哼。
姜九黎那张欠劈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没说话,瞅了我两眼,继续向前走去。我追上他,心中有点不甘地从后问道:“姜九黎,那骑在龙背上的女旱魃,真是你女朋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都说是了,那就是吧。”
我顿时来了精神,上前用手肘捅捅前面老脸深沉的姜九黎,说道:“呦,没想到我的第六感这么灵呐,那既然画中女人是你女朋友,那她骑得那条龙又是谁?”表告诉我那只是条宠物,就那女旱魃骑在龙上面的姿势,抱得那叫一个紧,再用力点都能把那条傻龙的脖子掐断,一看就有奸情。
姜九黎老脸更黑了,他说:“不该问的你就别问!”
O(>﹏<)o敢吼我?哼,本来还不觉得那条傻龙是啥子角色,现在看来……
我奸笑一声,捉住姜九黎的小辫子势要问出点啥米。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松,我说:“看你的脸色,难道……你女朋友和那条蠢龙有一腿?”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猜测而狂笑不已了。
听罢我的猜测,姜九黎差点吐血,不过他还是有几分承受力的,只见他银灰色的眉毛轻挑,扫了我一眼,斜勾唇角一笑道:“蠢龙?确实,那龙确实是蠢极了,要不是他蠢到了极致,你或许会比现在的处境好上一点点。”
嗯?“这里又与我扯上关系了?”咋的姜九黎说着说着,总是喜欢把我放到里面扰乱故事情节捏。
姜九黎从前阔步行进,这时停了下来,回头定定将我从头打量到脚。被他看得手脚一阵毛绒绒的,我也顺着他的打量回看了自己一遍,然后不解道:“看什么?我没长三条腿吧。”
“没,”姜九黎一笑,说:“就是第三只眼睛还没睁开。”
“哈?”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的位置,随即反应过来姜九黎是在拿我开玩笑,佯怒道:“我又不是二郎神,哪来的三只眼!”
在我的一路废话声中,在走完一个时辰的路程后,视线里终于看到血城的城门。城门由简体书写的血城二字,简单而不失创意,黑色为主调的城门上爬满孢子似的植物,当我们在城门下站定时,正有一枚孢子似的花朵愀然绽放。
姜九黎拉住我就要踏入城门的脚步,他说:“你就打算这么闯入城门?”
闯入?“不这样还能怎样?”怎么可以说是闯入,我又不是敌军来袭的说。
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姜九黎说:“你这样子能走到血城城门口都是万幸,如果进城就被成秋玥的侦察兵探到,你觉得,你还有命回你的别院和美男宠们团聚吗?”
摸摸脸,这才反应过来姜九黎是何意,不由感谢地冲他笑了笑,但让我向他坦诚感谢之语,实在是太难。我说:“是呢,要是被成秋玥发现,一怒之下刮花了我的美丽容颜,那可怎么和我的美人儿们交代呢?都没脸见他们了。”开玩笑嘛,谁不会。
姜九黎眼中一闪而逝杀机,他轻轻舒展开皱成了川字的眉心,伸臂把我的手放在他自己的手里,揉搓了几下,忽的便放在唇边落下一吻,“她要是敢刮花你的脸,我就让她受尽全身尸虫之苦。”顿了顿,他嘴角忽又牵起一丝邪笑:“不过,刮花了也好,这样,也免得一个个看了心动了。”说着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动作之惹火程度,从我迅速爆红的脸就可见一斑。
我一时口不能言,呃了半天,才想起适才他说话时心中存有的一个疑问。我问他:“那、那个……尸虫……尸虫是啥?”
姜九黎看起来很闲适,他摆弄着我的手,一面把玩着,一面回道:“尸虫么……人之将死之时,身上被放入尸虫之后,人本身还有知觉,清晰地感受到小小肉虫从皮肉钻入,然后一点一点,将其身上所有通通食尽,皮肤,嫩肉,五脏,六腑,骨头,就连牙齿和头发,它们都不放过,到得最后,这小小肉虫才去啃噬将死之人的神经、大脑、心脏,如此,将死之人才可体会到他死亡的全过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消泯绝望之翼
说者轻巧,听者却已冷汗直流。瞥了眼脸上变个神色都不带的姜九黎,我直直吞下一大口口水才敢开口。我说:“不、不要说了,幸好我没招惹到你,要不你要是拿尸虫来对付我……”浑身一个哆嗦,我真真是说不下去了,更是因为不敢设想这种可能。
可我不想设想,姜九黎却很想吓我一吓,他说:“你没有招惹到我么?”说着还有鼻子有眼的皱眉思索起来。
我即刻摆手:“没有,当然没有!”在我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里,我自觉……没有招惹到他……吧……天,似乎吵嘴的时候时常有之,他不会……o(>﹏<)o不要呀!
见我害怕,还出了一头的冷汗,姜九黎适可而止,拍了拍我的脸颊,邪邪一笑道:“真的没有吗?我怎么记得,你招惹我的次数,可不少呢。”语落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块丝巾,一块搭在他的手腕上,另一块则向我蒙了过来。
我警惕地挡下他的手,急问道:“你要干嘛?”不是放尸虫了吧。
“为了不让僭越者刮花你的脸,也为我能够节省一条尸虫,所以,你还是遮挡下容貌的好。”之后,阿拉伯少女版芈陶叶就正式出炉了。
在我阿拉伯少女的形象出炉后不久,姜九黎阿拉伯少妇似的装扮也呈现在世人面前。咳咳,话说为啥子我就是阿拉伯少女,为啥子姜九黎就是阿拉伯少妇?你见哪个少女腰跟水桶似的,还有腹肌的说。鉴于姜九黎之于男人很是完美而之于女人却过于肥壮的身材,他当这个阿拉伯少妇是绰绰有余滴。
两人装扮好后,又是一前一后。姜九黎在前,我跟在其后面,就这样,我们进入了血城。如果我们肩膀上再扛两只大陶缸,保准更不会有人认出我们。
一路向血城城中心走去,路过的摊位店铺和第一次见到时没有多大差别。刚进城时,我又看到那家卖套套的货摊,无疑,它又一次吸引了我。在摊位前流连许久,碍于所卖之物着实特殊,所以并不敢随便拿起来检看。我是真的好奇,好奇这黑暗之城里咋有这等先进的玩意儿。
正看一黑翅膀的男旱魃挑的高兴,左边肩膀上突然冒出一个头来,裹得跟米其林似的脑袋,差点没把我吓得一激动变成袋鼠。抚着受惊的小胸脯,我埋怨道:“姜九黎,吓人也不带你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他又问这种无聊又没有营养的问题。
白了他一眼,我是很无知,但不代表我就喜欢和着别人一起做无知的事情,例如陪姜九黎搞些无知的对话。
见我仍是对着摊位出神,姜九黎脸上又露出他第二人格时招牌式的邪恶笑容。他说:“如果喜欢,不如就买几个,等咱们有时间了用一用效果,据说那个蓝色包装的还能自行震动,而且是你喜欢的草莓味,不如就多买几个那个款式的。”姜九黎指指靠近店家最近的一个蓝色包装小盒子,笑得见眉不见眼。
我一拳抡了过去,可脸上还是红了一大片,幸好有丝巾蒙着脸,要不我这一世英名啊……咳咳,话说这有什么英名可讲么?木有!
姜九黎假意抱头躲开我的攻势,不去追究他调笑,目光仍然停留在摊位上,想了想,还是遵照姜九黎的介绍,我拿起最里边那个小巧精致的蓝盒子,盒子的表面亦画着美妙绝伦的春宫,扔给靠过来又要拿我打趣的姜九黎,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就送给你和你女朋友吧。”说着越过他,向城中心的那座翅膀雕塑以及血莲池方向走去,刚走出两步,就又顿了下来,“哦,差点忘了,是我送你的没错,但钱可要你自己付哦~”话说老娘出门没带钱,不过就算带钱了,也不给他付!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靠近城门多摆摊的摊贩,但越靠近城中心,骨质构架的店铺就越多了起来,路过那家卖假翅膀的店铺,那对假翅膀仍然是那个令贫民吐血的价位,不过之于我这种连黄金街都逛过,毕方钗都买过的主儿,看到那能堆成银山的价位,我只是一笑了之,可见接受能力提高的速度。
来到血池,面向那尊血莲上绽开的翅膀雕塑站定,这时付完了钱的姜九黎也在我身边停下脚步,一同看着鲜红的血莲,和它之上,那对永久保持着绽放之姿,好像包容万物一样的翅膀。
我说:“只知道血莲是绝望之花,却不知道这两根翅膀寓意着什么。”
“血莲寓意绝望,两根羽翼代表着包藏,相承之下,就意指包藏绝望,它们共同组成消泯绝望之翼,是在告诉血城的旱魃,修炼至上,永不放弃。”
“呃……是这个意思?”咋从前没听素提过捏?也是,第一次同他见面的场景那样匆促,他能为我讲解完血莲的寓意都很困难了,再讲讲上面的翅膀,估摸着我都被变翅膀了。
“其实最初不是这个意思,”姜九黎说,“只是后来血城里聚集了大批由白僵修炼而来的飞僵,消泯绝望之翼也就变成了这个意思。”
“那它们最初的意义是什么?”我现学现用,面对着意指永不放弃的消泯绝望之翼,我也要问个明白。
“曾经有个旱魃他总是绝望,旱魃始祖用爱拯救了他,那个旱魃学会了坚持,因此血城中央就有了这个建筑。”明显的,姜九黎是在敷衍我,讲故事这么没水平,不想回答我不问就是了。
虽说姜九黎不想在为我一个个不间断的问题买单,但我总算是从他的一个个或是认真或是敷衍的解释中,发现黑暗之城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基本每一处古迹,都有一个意义深远或者动情的故事。
故事啊,我最爱听故事了,只可惜……还在发愣的我一个趔趄就被姜九黎扯走,想听故事是想听故事,抵不住讲故事的人不喜的给你讲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咱不搞基
被姜九黎拉进一家靠近血池雕塑的店铺,店铺同别家店铺大体构架相同,都是由白色的大理石雕制成骨架的模样。一进门口,就有俩骨头架似的门头灯朝着我们晃了晃,意思是欢迎光临,但没有任何心防的我硬是被吓得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缓了好久,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见同老板交涉的姜九黎回来了。我说:“这家店是卖什么的?”环顾店铺四壁,啥有用的信息也没得着,倒是满店铺的万马齐奔图和金龙腾飞图弄得我更是丈二和尚似的。
姜九黎随着店里一个小侍从走出店门,抬手指指骨架商铺上方挂着的牌匾:“你长眼睛难道就是用来盯着男人胸前那几块腹肌的?”
“呃……”我说什么好呢?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姜九黎,你真前卫!”还知道腹肌捏。
姜九黎老脸贼厚:“谢谢。”
顺着姜九黎的指示,我朝同是骨头形状的牌匾上看了一眼:龙马店。
呃……这是啥店?要是龙阳店我也就知道这是个干神马的地儿,可这龙马……想想适才在店铺里看到的两张古图,晃了晃脑袋,还是一头雾水。
我整理了一下态度,学着姜九黎他老人家的厚脸皮,不耻下问道:“敢问九黎兄,这龙马店……是做啥生意的?”我是没啥子文化,但这明显和文化没关系,完全是地域和种族的差异问题。
姜九黎想了想:“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喵了个咩咩的,一会儿就知道你思考个毛啊,害得我期望那咩大。
跟着店家派来的小侍从绕到店铺的后身,然后很快的,就见到了这家店铺主营的商品。我一愣:“龙马店是卖龙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家店铺从前面看着实不大,但到了后身,视野猛然开阔,硕大的一处养龙场,装置设备全然不亚于我为木木新扩建的那处,或者说,比之那处养龙场还要开阔许多。
姜九黎摇摇头:“以管窥豹是不对的,等店伙计把龙套上龙车,你就会知道这家店铺究竟是干嘛的了。”
我扯了扯嘴巴:“还用得着等店伙计把龙套上龙车吗?你不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你是在嘲笑我的无知是吧。”
“你还挺有自知自明的。”
盯着姜九黎那线条分明的小白脸,我真想左勾拳右勾拳左北腿右边再来个回旋踢,踹死他个说话不中听的。
心中有多么隐忍,面上还是不予表露。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我这傲气的小脑袋瓜今儿是抬不起来了,谁让我还要借助姜九黎的帮助回冥祉的别院呢。
我说:“是哈,我也才发现,原来我这么谦逊呢。”
姜九黎看我笑笑,没鸟我。等店伙计整装好了龙车,继续不鸟我,先行一步跃上龙车,只见车帘轻动,他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车厢里。
有些气愤,蹦到车里,先就是低骂了句:“还是不是男人,一点风度也没有!”可看到车座上刚被放好的厚厚软垫,还半张的嘴巴强行被闭了起来,紧紧咬住牙关,差点没把来不及放好位置的舌头咬下来。一时尴尬,都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该继续就那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帘外店伙计一切准备妥当,大喊了声“坐稳了”,驯顺娇小的金角龙腾空而起,一跃飞入空中,瞬间就成为灵魂极光和许许多多隐隐金角中的一只。
车行迅速,我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脚下自然不稳,在龙车向前而行的惯力下,我几步扑倒向车厢之底。一双手及时接住了我,才没让我鼻子脸一起朝拜大地母亲。
“以后再骂人前,可要看清了再开口。”姜九黎半扶着我,伸指在我鼻尖点了点,随即将我的身体放稳在他对面那张座椅上,厚厚的软垫,立时让我有了踏实之感。
金角龙在血城上空飞翔了能有半个时辰,之后一个俯冲便向着下一层的尸城入口飞去,通过尸城,黑金色的光线构成了这座城池的主色调,然后很快的,尸城通往冥祉的黑云阶梯出现在不远处,越过黑云阶梯,冥祉最高建筑魔宫最先被呈现在金色的阳光里。
蓝天,白云,明亮的金乌鸟,泛着钻石光芒的溪水,油绿油绿的望天树树叶,一切都是那么的明媚,好像住在这里的生物,也同这里的环境一样,干净而透彻,只有经历了才知道,隐藏在安谧和光明下的,并不像表面所看到的。
姜九黎说:“小叶子,”见我从车窗处收回视线,他继续道:“我只能送你到府门口,陪你这么些天,我也有许多事情等着要处理,所以……你自已要小心……”我知道,处于第二人格的姜九黎,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他能够如此待我,就已经足够了。
笑了笑,心中难免会产生些许不舍,我说:“嗯,我会小心的。”
“成秋玥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之于现在的你,也是个危险的存在,”姜九黎说着,忍不住皱起了银灰色的眉,他说:“姬公孙虽不是什么善人,从心而论,我并不想你和他有任何接触,不过就现在的情形来看,他是帮助你对付成秋玥的首选。”
“他?”没想到姜九黎临离时为我推荐的保护者会是姬公孙,和姬公孙接触的时间尚短,他是如何的人品我并不知道,但既然姜九黎都如此说了,那他……那个,我为啥子那么相信姜九黎的话呀。
姜九黎说:“记住我的话,要相信我,就算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在欺骗你,我也不会是那其中的一个。”他说这话时的目光很真诚,真诚的我不可以拒绝他的好意。
顺从地点点头,我说:“我记下了。”
菱角分明的唇线浅浅勾出一丝弧度,他温柔地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乖,不出七日我定会回来,只要在这七日里你能够保全自己,七日后,你想对成秋玥怎样就怎样。”
“真的?”完全忽视他最前面的那个亲昵称呼,我更在意他后面这个承诺。想对成秋玥怎样就怎样,天,这也忒人品哩。
龙车缓缓在副主府别院门口停下,和姜九黎做了最后的告别,我掀起车帘跳下龙车,早有负责通报的侍从飞过来,看是一个蒙脸女人,奇怪而且警惕地打量一番后,冷冷问道:“你找谁?”
看了一眼已经远去了的龙车,我回头拉下脸上的丝巾,冲小灰一笑:“怎么?连本副主都不认识了?”
小灰眼睛瞪得溜圆,好像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惊讶的差点把下巴都掉下来。装了好一会儿下巴,小灰不待和我说话,就一个转身冲进了府内。
我挠了挠头,心想,难道我的死讯已经落实了,他看到我以为是见到鬼了?旱魃还怕鬼呢?
小灰飞进府内没一会儿,就见濡以沫黑着老脸率先冲出来,然后是路冬声,接着是风飞廉,连闭关锁国……呃,是闭关修炼的成秋碧,也奔出府来,最后是迈着小步子悠然摇出来的素,他一见我就温雅地笑了起来,侧头跟正要把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濡以沫说:“我就说,小叶子福命广博,是绝对不会有危险的,谣言止于智者啊。”给他把羽毛扇,他都能装孔明灯了,咳咳,是孔明。
素的笑容让我心生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脑中苍的话还犹如昨天才说过的,素脸上的神情与常人不同,就算是他努力将其维持在正常人的状态,他此刻的脸上,究竟是笑容还是表达着和笑容相反的神情,我着实无从猜测。
素话音才落,在他身边的濡以沫就朝我冲了过来。在他责骂之词即将出口之前,我预先拍了拍胸口压惊,然后神色淡然的一边听取濡以沫的噼里啪啦,一边迎上都快哭了的风飞廉,从前我咋不知道,她对我这么在乎捏。
风飞廉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中,头埋在我的颈侧,哽咽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叫人省心。”
我一句感谢之词直接噎在喉咙里,她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长辈对失踪多天的小辈说的。
傻兮兮地呵呵笑了两声,我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谢谢你,这次我真的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幸好,幸好有你在冥祉坚持着。”如若没有她坚持我绝不会死亡的观点,恐怕这个副主府早就名存实亡了。
“笨蛋,”风飞廉欣喜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我的脖子里,“你怎么可能会死?就算我相信,上天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嗤笑:“这与上天有啥关系。”拍拍她的肩背,“行了,咱们这个算是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我芈陶叶连女人也喜欢呢。”
风飞廉抱着我的手臂一僵,机械地收回手,在我身前站直,小心地瞥了眼周围,道:“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收了泪水,风飞廉即刻回归她风一般的姿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质问
我和风飞廉的对话除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听得到。想听都不行呐,谁让旁边那个口水机还在那里没有节制的喷口水。捅捅气恼地嘴巴都闭不上了的濡以沫,我说:“以沫,我知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可是关心人也是有方法的,像你这种连原因都不问就劈头盖脸地来质问我,我有权不回答你,而且作为副主的我,更有权力惩罚你,”说着捏了捏没啥子权威性的小拳头,“本来我还想给你提供更好的修炼环境呢,现在看来……”
一听修炼,濡以沫立时闭上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猛扑过来抓住我的小拳头,激动地问道:“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你要为我提供更好的修炼环境?”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嘴角都跟着抽抽起来,单指压上他两片红润性感的小嘴唇,我冲他坚定地摇摇头,只见他接收到信号,立时重新闭上了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站在了我旁边。
解决了他这只嗡嗡直叫个没完的小蜜蜂,我朝着路冬声和成秋碧的方向走去。路冬声神色有些恍惚,似乎除了我失踪的事情,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他的身上,还发生了其他事。想想,估计是路冬青有所行动了,我觉得路冬声离开我,一定不是坏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路冬声向我投来担忧目光的同时,我也同样担忧地回视他。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我说:“路冬声,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路冬声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说:“那么,我说什么,你是不是也一定会听从,绝对不会反对?”
路冬声想了想,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说:“好,现在你就搬出副主府,回到你哥哥路冬青那里。”
“小陶!”路冬声脸上唰的一下就苍白了,连同我过往在他身上感受到的热烫体温,也霎时间冷却下去。
我说:“你如果不离开,就一直只是副主府的一个侍卫,充其量,是个管家,而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侍卫,更不是一个管家,我要你强大,像你哥哥一样,修炼成顶级旱魃。”
“我……”路冬声想要说什么,却被我从中截断道:“像你现在这样,能保护我吗?你说你喜欢我,可是我失踪了这么些天,你有找到我吗?在我受困的时候,你在哪?……你什么也做不了,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路冬声沉默了,他低着头,垂着眼睛,从我的方向看,很有一种丧家之犬的落魄感,然我知道,知道他只要肯妥协,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不会令我失望。我不是想利用他,只是,想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好!”像做了一个极度艰难的决定,路冬声握紧了两只拳头。最后,他没有看我,扭身飞奔向府内,不消一刻,就见一双黑羽冲向副主府别院的上空,转瞬便向路氏家族的府邸飞去。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他给解决了,如此便免去路冬青许多麻烦,他应该是感谢我的,那么,如果以后有事求到他这个路氏家族老大,他也应该考量一下吧。
回身挥退了众侍从,一并让濡以沫和素也回去各自的院落,独留风飞廉和成秋碧在侧。风飞廉瞅了瞅我和我身边的成秋碧,摇头道:“唉——再怎么说我也为了找你出了那么大的力,可现在看来,在你心中,还是男人比较重要。”说罢冲着我和成秋碧媚笑一阵,然后摇手告别道:“这么些天,我都没有睡好,皮肤都糙了,既然你已经安全回来,那我明日再来找你。”然后转身便走了。
望着风飞廉离去的背影,心中再次叹然,有一个这样的朋友真真是福气。
风飞廉走后不久,我和成秋碧也并肩回了别院。一边走着,一边接受成秋碧不时扫过来的视线。经过修炼,他原本混沌的眸子直接越过红色变成了黑色,纯黑的眸子,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被看透般,所以,这次回来,我都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除却眼睛的变化,他的容貌也有很大改变,皮肤更显白嫩,从前的骨质虽还未完全消失,但更添了几许不同寻常的风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顺眼了些。不过……貌似他从前骨头架子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多别扭。
进入成秋碧所住的北院,早有明白事理的侍从在后方将大门关紧,随在成秋碧之后,进屋坐在他床头。他为我倒了杯热茶,就着他的手接过来,吹开茶面上浮腾的热气,惊道:“你都可以如此熟练的运用御火术了?”这冲茶的水,是成秋碧才用手中红光烧开了的。
“不要岔开话题,”成秋碧脸色微沉,“说,这些天究竟去哪了?”
又吹了吹杯中淡绿色的茶汤,都已是深秋的时节,他给我冲泡的雨前龙井还是如此新鲜。
“不都说了嘛,我被困了。”
“被谁困了?”
抿了抿唇,我说:“如果我说是成秋玥,你信吗?”
“不信。”
“为什么!?”果然是一家人,我都被成秋玥给算计成那样了,他居然不信我。
“刚才送你回来的龙车,你怎么解释?”成秋碧脸色越加阴沉,墨黑色的眼瞳里,突地闪过一道血样的红光,他竟早已看到送我回来的姜九黎。
他眼中黑里透着血红的颜色,骤然让我想起那四个禽兽面对我赤裸的身体时,眼中爆射的血红欲望,心中很不舒服,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我说:“是,那龙车,确实不是你们成氏一族的东西,那是浴春园的姜姜送我回来时在血城龙马店临时租用的。”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我坐在成秋碧的床边,而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我们现在的形势,很像是警察审问犯人,当然,这里充当警察的是成秋碧,而我,就是那个被审问着的犯人。
心中堵得慌,所以面对成秋碧的质问,我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愤:“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姐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你才是我信任的
想起那件事就觉得耻辱,一觉得耻辱我就气血不畅,一气血不畅我就浑身不舒服,一不舒服我就闹脾气,一闹脾气我就想发泄,一发泄眼里的咸水就开始噌噌暴涨。
控制不了身体内的各种连锁反应,我也不想去控制,索性抽了抽鼻子,坐在成秋碧对面,我毫无顾忌的,特没形象的大哭起来。
成秋碧那阴沉着的老脸神情蓦地一滞,随即焦躁道:“好好的,你哭什么?”走上前来,他是哄我也不是,不哄更加觉得有违良心。
好好的?哪里好了,都被他姐姐给糟蹋成现在这样了,他居然还能说好好的。我说:“好?好什么好?你不知道你姐姐成秋玥她都对我做了什么,既然不知道,你还能说好?你和成秋玥就是家人,就算知道她对我做的那些事,你也一定认为没什么!对,你一定是站在成秋玥的一面,我怎么会和你做朋友?还居然把你安置在自己的府上?我一定是智商有问题了我!”越说越来精神,越说也越是语无伦次,我说成秋碧不能理解我此刻的心境,我这么和他发脾气,又何尝考虑他此刻的所思所想,无奈,各人的心思各人猜,在我心情极度不稳的情况下,成秋碧不能问,他能做的,只有无条件地安慰我。
他用骨瘦的手指擦去从我眼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虽然以前在他面前也没事瞎嚷嚷掉过几次咸水,但大多都是我故意为之,可是这次却全然不同,面对他适才那一句甚过一句的质问,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明明,是我该质问他的,质问他,有无和成秋玥暗地勾结。
成秋碧说:“小芈,我承认我无法割舍与成氏一族的关系,毕竟,是有血缘牵系着的,但我绝对不会和成秋玥同流合污,一起来谋害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眼睛一横:“不许叫我小芈!”
“那……芈芈?”
芈芈?还咩咩呢!
我哽咽了一下,成秋碧替我擦去眼角的残泪。与他错开视线,我说:“反正不许叫我小芈就对了。”从前上学的时候,就总是有人用我的名字借题发挥,啥啥小米,啥啥淘米水,唉——以后生娃娃取名字一定要注意了。
见我退让,成秋碧安抚似的对我露出微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么?”
当然不能!心中即刻响起这个声音,可在接收到成秋碧期待的目光后,我又犹豫了,可是,怎么和他说呢?说我被几个恶心透顶的陌生男旱魃给那啥米了?天,你杀了我吧。
垂下头,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冷一阵热,都担心再这么变下去脸部神经会不会崩溃。正自内心纠结徘徊之际,手背忽然被成秋碧从上覆住,立即,温暖的体温就由他的掌心过渡到我的身上。
握着我的手掌紧了紧,他语气犹豫,神色紧张地说:“她、她……是不是找人对你做了……做了……”下面的话他再也无法继续。
不过就算他不再说下去,我也知道他猜对了,不愧做了回家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点点头:“……是……”然后紧咬住下唇,这样才没让即将破口而出的哽咽从喉中溢出。
成秋碧抓着我的手猛地收紧,咬牙道:“狠毒的女人,和她那蛇蝎般的娘真是没有任何不同!”
咬唇静默了许久,我才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古书上不都是这么说的么。”从成秋碧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和成秋玥并非一母所出,而究其语气中的仇视,恐怕,在成秋碧年幼时,成秋玥及其母亲,没少欺负成秋碧和他的生母。
家大业大的坏处就是勾心斗角的弯弯事太多,一点都不喜欢的说。
“对不起……”成秋碧脸上一瞬变得痛苦挣扎,他说:“我说过的,我会保护你,可是还是让你……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闭关修炼,或许……”
他蹲在我的身侧,痛苦的样子让我不自觉就产生了怜惜,伸臂将他位于我腰侧的头揽进怀中,手指穿过他夜空般的黑发,轻轻梳顺着。
“我又没有怪你,为何要这样责怪自己?是成秋玥她不是人,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想要对我做什么,说到底,是我自己疏忽了。”嗯!我啥时候这样子知书达理了,果然是有做大家闺秀的潜质呐。
-_-|||咳咳咳……不抓紧机会做把圣母以后都没机会哩。
成秋碧回抱住我的腰身,将自己的头更深地埋进我的胸前,似乎又想到了少时不愉快的事情,身体隐隐地发抖。
我说:“蛇蛇,究竟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何,你会与你的家人格格不入?他们,究竟为何那般的排斥你?”成秋碧是有史以来第一玲僵想必是原因之一,但作为家人来说,我不信单凭那一点就能够使得成考不认他这个儿子。
成秋碧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本来是他来安抚我的,可到了现在,反倒要我来平复他的情绪。唉——谁让成秋碧的身世比我还要悲摧呢。
许久,也未听到成秋碧的回应,末了,他猛然推开我,神色疲倦道:“即已是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如果你想要报复成秋玥,我当然不会阻止,不过,”成秋碧顿了顿,接道:“成氏一族,你谁都可以动,但希望你,不要招惹成秋慈。”
我立即回问:“为何?”
“他不是你能够动得的。”
脑中回忆起成秋慈那副老好人的形象,左看右看也不像是啥厉害角色,心中仍存疑问,但显然成秋碧不想再提,既是他叮嘱的,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就先收拾了成秋玥,然后再掂量一下是否顺便解决了成考,其他成氏一族的小喽啰嘛……咳咳,现在我跟被算计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芈陶叶有什么区别吗?除了心中多了点怨恨,哪里能跟成秋玥匹敌了?居然这样就开始遑论报复了,这要是被成秋玥听到,还不笑掉嘴里各种牙?
默默摇了摇头,我问成秋碧:“姬公孙还在府上吗?”
成秋碧一愣:“你找他?”
我说:“是啊,那个浴春园头牌离开时跟我说过,现在凭借我的能力根本无法和成秋玥抗衡,他说姬公孙能够保我周全,所以……他还在府上吗?”
成秋碧垂目道:“还在,你失踪后,他也很焦急,运用了魅影追踪去寻你,但找遍了整个黑暗之城,也未寻到你的影子,因此,我们几乎都已认为你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说:“魅影追踪?”
“魅影即指尸魂,通过尸魂无孔不入的灵体,可以更细致地找遍每一处,在这黑暗之城里,也就姬道长会这种顶级法术。”
我说:“他自然在黑暗之城里找不到我,因为我受伤后便去了人间。”
“你去了人间?”
“嗯,我被成秋玥谋算绑架到了尸城后,她眼睁睁看着我被四个恶心的初等飞僵……”顿了顿,我直接略过此处说下去,“之后我便被他们扔到姬公孙所管辖的跳尸群里,想要借助跳尸之手彻底让我消失在黑暗之城,不过后来我晕了过去,究竟怎样被救出了黑暗之城我不知道,但醒来后我便在了黑暗之城连接北旻城的那片桃花林里,然后的半个月,我就住在那片桃花林中的一个茅屋里。”
“你住在桃花林?”成秋碧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更加疑惑的是,他惊问:“桃花林里怎么可能有茅屋?”
我同他一样惊讶:“没有吗?那我住了半个月的地方难道是幻觉?”
成秋碧冷静了下,问我:“你说的浴春园头牌,是谁?”
我说:“就是咱们上次在祭祖圣节时,我带回府上那个阿拉伯少妇。
“阿拉伯少妇?”
“呃……”语言习惯是大事啊!“就是那个头上裹了好几层丝巾的那个……他就是浴春园头牌,名唤……姜姜。”
我和成秋碧说过姜九黎的事,更确切的说,是告诉过他我和姜姜的一些事情,不过就他此刻的神色,似乎想到了的,已经超越了一个浴春园头牌这个名头。
成秋碧说:“关于这个浴春园头牌姜姜的事情,你还和谁说过?”
我耸耸肩:“没了,除了你,你认为我还能和谁去说?”其他人有些虽要好,但也不可全然信任的,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梦魅儿。
不知是否是我看错了,成秋碧听我这么说之后,眼中一瞬闪过释怀和喜悦,他说:“这就好,他的身份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以有关他的事,千万不可和其他人提起,包括风飞廉。”他刻意提到风飞廉,也是看在这么些天她为我失踪一事的急迫上,他是怕我因为这份友情而将许多隐秘直言相告。
我说:“我虽然比较笨,但某些事情上我还是会注意的。”要不就我这身份,岂不是早就死翘翘哩?
成秋碧点头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放开
感激他的关心,又和他聊了些别后发生的事情,有关我的,有关姜九黎的,挑有用的全数和他说了,他也将冥祉这半月来发生的许多事情和我讲了一遍,大体和姜九黎告诉我的无甚差别,所以更加坚信成秋碧的看法,姜九黎的身份绝不是浴春园头牌那么简单。
将要离开成秋碧的望天园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不,是一个旱魃来,而且还是一只顶小的旱魃。才推开望天园的门,就倏地回头向送我出来的成秋碧问道:“咦?怎么不见苍那个奶娃娃?”
“……苍?”成秋碧面色一顿,有些犹豫,“他……”
我说:“蛇蛇,我知道你一定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告诉我,苍……他真是一个小孩子吗?”经过成秋玥这件事,我想了很多很多。之所以会被她算计,根源在于一个苍林沐,可是我不认得苍林沐,或许是梦魅儿从前结下的情缘,但成秋玥又话里话外透露出事情的起因是在我搬到冥祉之后,那么……
“顺应内心的感觉,”成秋碧说,“女人的感觉通常都是很准确的,你怎样想,那么事实就是怎样。”
我仍有些不确信:“真的?”
成秋碧一笑,说:“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要去龙园见姬公孙吗?他每天晚上都会回尸城一趟,如果你再耽搁下去,恐怕今天就见不到他了。”他竟然是在赶我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撇撇嘴:“不愿意留我就不愿意留我,说的那么好听。”说罢转身赌气似的走了。
久久没有听到身后望天园的关门声,嘴角不自觉就扯开一抹弧度。
一边朝龙园的方向走着,我一边想着适才成秋碧的那番话,他说,女人的感觉通常都是很准确的,如果正如他所说,我的感觉是对的,那么是不是就是说,苍……不是小孩子,不仅不是三岁的小奶娃,他还是……
苍……林木……本来我不会将这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想到一起,一个是乳臭未干的三岁奶娃娃,另一个则是被我称作金色河流的阳光美男。让我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的,是成秋玥。
她说,苍林沐为了我连晚朝都不上了,而且,还成天黏着我。试想,能够成天黏着我的是谁?除了奶娃苍别无二人,想到苍那一口一个甜甜娘亲的小模样,本来是极为喜爱的,现在我就想把他抓在手里然后大卸八块。
不过,虽然已经将苍和林木还有苍林沐联想到一起,但还有好些想不通的地方,就例如,苍林沐为什么要伪装成林木,又为何,会变作只有三岁大的小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以一个只有三岁小孩子的身份来找我?
不觉间,我已走到了姬公孙所居的龙园门外。门外一个侍从模样的小灰正守着,见我来了即刻飞过来行礼,偷偷打量了我好几回,才讷讷道:“姬道长他不在龙园。”
“不在龙园?”难道我还是来晚了,他已经去了尸城养尸地?
刚想问小灰确定一下姬公孙是不是去了尸城,就听小灰说:“姬道长他居于龙园多日,常听到隔壁饲养木木的养龙场里传来嘶鸣,姬道长说这并非幼龙正常鸣叫,所以今早就去了养龙场,我是奉素侍夫的命令来通传副主您安全返还的消息的,但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姬道长他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木木真的……生了很严重的病……”解释完毕,小灰头都快塞衣襟里了。
我咧了咧嘴,掐腰道:“抬起头来,我又不吃你,用得着怕我到这种程度吗?”真受不了副主府这些个侍从,心理也忒不强大了。
直到我进了龙园旁边的养龙场,也无缘看到小灰从他的衣襟里把脑袋拔出来,不由摇头,看来,光是提高信誉度还不够,以后这府内还得经常举办点啥啥类似于亲子活动的项目,以此才能增加主仆的和谐度。
构思着运用哪些活动项目才能提升我这个主人和小灰们的和谐程度,我走入养龙场,然后按照上次所行路线,我进入木木修养的山洞。和上次一样,刚过了晌午,因此木木才被喂过午饭,养龙场里一片安静,并没有听到小灰说的木木不同寻常的鸣叫声。
进入山洞深处,就看到一个幼小的龙仔旁一袭黑色深衣的姬公孙。我说:“公孙先生?”
真的不想吓他,真的,我只是随口一喊,没想到,就是我这么一喊,姬公孙差点没从地上蹿起来。
我眉角抽抽了半天,才歉然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入神。”
姬公孙看清是我,眼睛猛地一亮,随即急掠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双臂,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好似在检查我有没有被损坏一样,见我连头发丝儿都没少一根,不禁松了一口气,道:“你果真没事。”
我说:“是啊,多谢公孙先生担心,我都听成秋碧他说了,这半月来,还多亏了你在用魅影追踪来寻我。”
“小道技拙,居然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查探到小陶你的下落,对了,你何时回来的?”姬公孙说话时始终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好像是怕我飞了似的。
我不着痕迹地挣了挣,无果。我说:“刚刚,才刚回来不久,本来是让侍从通知你,却不知你在养龙场里,”越过他我看向窝在一块大石头上啃骨头的木木,担心道:“木木它生病了吗?听说它的叫声和其他幼龙不一样?”朝着木木的方向走出几步,借机挣脱姬公孙的禁制,姬公孙总算想起自己的不妥,反射性放开我,这才跟着我走回他适才所站的地方。
木木亦如上次所见,鳞甲齐整鲜亮,小龙角闪着金光,但就是这长度,还跟个蚯蚓似的。忍不住皱眉,纳闷道:“怎的还是这样小。”
姬公孙蹲身轻抚幼龙,木木居然就那样欣然接受了,而且还呜呜地舒服的叫了几声,要知道,这蠢龙除了我之外,可都是要多凶就有多凶的,括弧,当然,也要除去一直奉行奶妈职责的成秋碧,括弧完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交换条件
姬公孙轻抚着木木,说:“这就是它的症结所在。”
“什么?”我朝着姬公孙抚摸的位置看去,没看出所以然,就继续用疑问地目光盯着他。
姬公孙说:“你问我,它为何还是这样小,这就是它的病。”
“你说……它长不大,就是它的病?”
“嗯,”姬公孙点头,“按照时间来推算,正常的话,此时木木已经可以盘踞在那根石柱上十几圈,”他指着这洞内一个当初设计为木木玩耍的石柱,“可它现在的尺寸,顶多就是一条刚出生的幼龙,我怀疑,它被人施了束身咒。”
“束身咒……是什么?”
“使成者缩小,使幼者永远也长不大。”
“那是谁给木木施了这个法术?”在这个到处是法术的世界里,我真的感受到无力了,所以,在听到姬公孙刚刚说出“束身咒”这个词的时候,我心中已多了一个决断。
姬公孙看向我,却是摇头道:“我也猜不出来……束身咒不是黑暗之城里的旱魃能够使出的,束身咒是比旱魃们所用的法术更为黑暗烈性的一种法咒,只有魔族的人才会,而且,只有魔族的家族长老或者……魔界的统治者,才会。”
“你是说,是魔界的人对木木施的法?”妈妈呀,我好像除了成秋玥之外,也没招惹到谁了,更不用说还是魔界的。
“不,”姬公孙即刻摇头,“木木不是被直接施与的法咒,而是通过它的过养者。”
“过养者……呃,是啥?”真的不想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但我真的不懂姬公孙嘴巴里吐出的一个又一个新名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过养者,便是将木木的龙蛋,送给你的那个人。”姬公孙说罢,目光直视着我,“是送给你龙蛋的那个人被施了束身咒,所以连带着,木木也就无法长大,小陶,送给你龙蛋的人,是谁?”
姬公孙停下来不再说话,等着我能够给他回答。我静默了很久,很久很久,我才笑了笑,说:“什么送给我的,木木明明就是我从一个黑商那里买来的,我根本不认识那个黑商。”林木中了束身咒?那岂不就是说……他现在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小孩子……难道我从前的猜测,真的,是事实!?
林木,就是苍,而苍,就是……苍林沐,魔王苍林沐!
天,我太神了,这么复杂的关系都能被我想出来,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下捏?某某撒欢儿中……
⊙﹏⊙b呃……原谅我的得意忘形吧,因为从前基本没有啥啥推理能力的我,终于走出推理零的突破哩。
姬公孙瞅了一眼在极尽掩饰心中激动的我,面无表情道:“冥火的龙蛋岂是金钱能够买来的,恐怕两大家族都没这么大的权势能够得到一颗,”说着意有所指地停了停,然后接着说道:“你不想说,我也不便追问,只提醒你,如果这束身咒一直不解开,直接受法咒的人倒没什么,但木木……恐怕活不过一年。”
“你说……”我正欢腾的小心肝立刻就都噼里啪啦落了一堆,还撒欢儿,我直接就想撒丫子把苍林沐提溜到我面前向他问个究竟。
说完了自己该说的,姬公孙也不鸟我那明显是被打击到的颓丧样,直起身,擦过我的肩膀就要走出洞外。
我在原地愣了会儿,忽的想起今次来找姬公孙的目的,急忙转身追上他,伸臂拦住他的去路,道:“等一下。”
“怎么,你愿意告诉我送你龙蛋的人是谁了?”
扁了扁嘴,我说:“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应该早就猜到他是谁了吧。”像姬公孙这种聪明人,我不信他猜不出送我龙蛋的林木是苍林沐,还有成秋碧,恐怕他最开始见我拿回冥火龙蛋的那刻,也已经明白我和苍林沐有了接触,所以后来苍林沐对我的种种特赦,他才会表现出出奇的淡然。
唉——说白了,就我一傻子,苦逼的小日子。
我说:“本来我并不知道送我龙蛋的人是谁,这还要多谢你的提醒,”若不是他提及束身咒,我也不会那般容易地将林木、苍和苍林沐三人结为一体,“但是,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说这个。”
姬公孙仍旧面无表情,眉头微蹙道:“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说过的教我法术一事,还作数吗?”求人真的很困难呢,老脸都不敢抬哩。
其实我本不想和他学习什么法术,来找他只是想求他保护我七天,等七天后姜九黎回来,我也就有了主心骨,不想适才听他说“束身咒”脑中忽地忆起他要教我修习法术的事,若是和他修习法术,虽不至有什么大成,但总能为自己增添点自保的能力。
姬公孙眼睛又是一亮,说:“你想好了?”
我说过的,他似乎,很希望我和他学法术,既是如此……
我说:“想好了,我和你修习法术,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跟着你修习法术可以,但你要确保我的人身安全。”这条件,怎么看都是我赚,要是姬公孙同意,那他脑袋一定被门挤了。
姬公孙想都没想:“好。”
好?他同意了!姬公孙语气那叫一个坚定,这哪是脑袋被门挤了,简直就是被门挤之后又被小毛驴踢了一脚,然后凑巧又下了一场雨受潮了。这条件……修习法术本就是为我自身安全考虑,再白得了个要地位有地位要实力有实力的保膘,傻子都看得出来我这条件忒霸王,然而姬公孙他却同意了。
所以我更加确信,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希望我和他学习法术。
为什么?
人往往做每一件事情都有目的,目的或大或小但总归是目的,总要有些苗头的,可姬公孙如此做的目的,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既看不出来我也无心去猜测,他只要肯保护我,我也就不再害怕成秋玥的挑衅谋害了。这么想着,我和姬公孙离开木木的养龙场,各回各处,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回到所居住的东院,意外的,濡以沫等在房间里。在屋内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顶着一头金毛的奶娃娃,我挑眉问在那里别别扭扭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意思的濡以沫:“你看见苍了吗?”
濡以沫好似没有看到我进来,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来,那眼睛瞪得,要是搁黑天,我还以为撞见鬼了呢。
拍了拍明显受了惊吓的小胸脯,我说:“干嘛瞪那么大眼睛,吓死我了。”
濡以沫眨眨眼,说:“怎么走路都没声音,你不也吓了我一次,扯平了。”说着竟学着我的样子,也拍了拍胸脯。
我走路没声音?难道你还想听地震的声音不成?我撇嘴道:“你怎么在这,看见苍没有,我有事情要问他。”
“你是不希望看到我吗?”不期然,濡以沫大大的一对桃花眼闪烁了下,语气听上去居然有些落寞。
我瞅瞅他,他又没被我怎么样,落寞个毛啊。刚这么一想,脑中突然忆起成秋玥的话,她不喜欢濡以沫,根本就是从未喜欢过,过去现在以及在有可能的将来,她从来都是瞧不起他的,因为,他是梦魅儿的男宠。
突然生出几分怜悯,可我知道我不应该对濡以沫表现出任何的怜悯之情,那样,只能更加伤害他。
我挑了挑眉,说:“怎么会,你这样一绝代无双的美男子,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不想见到?”冲他抛了个媚眼,在成功激起濡以沫一个激灵后,我继续道:“我只是……”
“只、只是什么?”没想到,他竟是顺着我的话问下来。
本想和他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屋内略显沉闷的气氛,想不到他却认真了,他认真倒没什么,可我怎么接下去呢?
我向来就是个破罐子破摔的性子,从不知道去补救,遂直接改口问道:“濡以沫,你喜欢成秋玥吗?”见他怔愣,我补充道:“我要听实话!”
如若他是一心一意喜欢着成秋玥,那么……我发誓把成秋玥剁个稀巴烂,任谁都认不出她是谁!省得出来祸害咱单纯的濡以沫。
听到我的补充,怔愣着的濡以沫直直朝我看来,他说:“喜欢……”
眉头皱起:“你确定你真的喜欢?”
濡以沫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喜欢……”我不耐烦地挥手想要让他出去,却听魂不附体的濡以沫又次开口道:“……吗?”
妈?神马意思?顶着满脑袋问号我想了半天才想明白,喜欢吗?濡以沫,他不是在回答,而是在疑问,问我,或者问他自己,问他喜欢成秋玥吗?
很想回答他“你喜欢不喜欢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但心中一想,这个回答太不负责任,而且很有可能得不到我期待的目的,所以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开口问道:“你扪心自问,你想要天天见到她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不喜欢她?
“你扪心自问,你想要天天见到她吗?你想要知道她的一切了解她的一切吗?你有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吗?你有希望她每时每刻都注意到你吗?你见到她的时候,有心动的感觉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出后,只见濡以沫傻了似的,直着一双眼睛把我盯得死紧,好似他一眨眼我就会不见似的,一手按在心口处,口中还喃喃自语着,我仔细侧耳倾听,才听明白他是在重复我刚刚对他提出的问题。
虽然他正在思索问题的答案,但实在受不了他钉子般投落在我身上的视线。不自在地动了动,发现无论怎么动,我向左,他钉子般的视线既向左,我向右,他钉子般的视线亦是如影随行。
干咳几声,我结巴道:“你、你看我作甚?”起身捧起他的脸硬是把他凝在我身上的视线挪开,可是我才坐回去,就见濡以沫硕大的一双桃花眼又挪了回来。
我无语,对于他的做法,我只好默默接受。我问他:“想了这么久,想好了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濡以沫从来都是快言快语,何时这样吞吞吐吐过了。我立马截断他,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有,就说明你喜欢她,而且很深很深,那是一种近乎爱意的情感,而如果你对她没有以上那些期待或是感觉,就说明你不喜欢她,你滴明白?”
小子,别的咱不会,处理些情感问题俺还是可以滴,虽然,一面对自己情感时,就有点二五八六。
又似慎重地考虑了一回,濡以沫猛地又把钉子似的眼神挪回我的身上,他皱着斜挑入鬓的俊眉,凝重着一双桃花样美眸,连平时性感红润的双唇此时也是颇显棱角。他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然后赌咒般说道:“喜欢,我喜欢!”
心中因为他的表情有一瞬的期望,可是现在……失望地冲他摆摆手,我说:“我知道了,你走吧。”成秋玥,你是给濡以沫吃了什么迷情药,害得他如此死心塌地,喵的,老娘要是不把你剁成肉酱,老娘就不姓芈了。
被挥退的濡以沫却不肯离开,他站在我面前显得就无措而紧张,他说:“不、不……不是……我喜欢的是……不、不是,我是说我不喜欢成秋玥,我不喜欢她!我喜欢、喜欢……”
什么?
一听濡以沫说他不喜欢成秋玥,我霎时就来了精神,也不管他后面还有话要说,即时抬头说道:“真的?你真的不喜欢她?”如此,我报复起成秋玥来就更是没有愧疚可言,也可以更加手到擒来游刃有余了。
话被我打断,濡以沫也没了补接的打算,而是顺着我的意点头道:“……真的。”
忍不住扯唇微笑,我说:“嗯,我信你。”然后想了想,忽然征询道:“你觉得姬公孙的法术怎么样?”
“姬道长?”听到姬公孙这个名号,在黑暗之城里,基本上没有几个不面现尊重口中称敬的,无疑,濡以沫便是这其中之一。他说:“姬道长的法术,是修炼之中的旱魃无不敬仰的,若果可以得他点提一二,那简直算是今世之荣幸。”
“哦——”我说,“那从明天开始,你就一起和我在姬公孙那里修习法术吧。”
濡以沫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起身帮他把下巴拖上去,道:“瞧小嘴巴张得,都赶上河马了。”
濡以沫脸腾地一下就红了,配合着无法闭合的嘴巴,那小模样,真真是值得一观呢。
趁着濡以沫脸红激动的空档,我为自己倒了杯凉茶润润喉咙。从姬公孙那里回来,本是想就此休息了的,但没想到濡以沫会等候在我的屋子里,因着他那容易激动的脾性,我又不能直接下逐客令,所以陪他聊了那么一会子,结果就又为咱们姬道长公孙仙人增收了一位入门弟子。
管它鸡鸭道长同不同意,反正本副主高兴就成。
等我把整盏茶都喝了进去,才见脸红激动的濡以沫回过神来。站在那里,又将我的意思放在心里揣摩了一番后,濡以沫这才不可置信地惊问道:“你是想让我入修炼场?”
我疑惑:“修炼场?”
濡以沫神色一暗:“不是么?姬道长每天都会去修炼场布道说法,如果想同他修习法术,也就是在修炼场了。”
我说:“不是他私人授课吗?”
濡以沫大惊:“私人授课!?”
我说:“是啊,就是像人间那样,开个私塾。”更准确的说,是家教。
濡以沫小脑袋摇得特痛快,他说:“怎么可能,姬道长地位尊贵,就算是修炼至最高境界的两大家族族长,想要面见他,也都是去修炼场或者养尸地,除非是魔王陛下亲请,否则他不会给任何人特例。”
“嗯……”授课的班型究竟是什么样的我倒真的没问姬公孙,不过听濡以沫的意思,那肯定是得去修炼场了。可是……修炼场……修炼场在哪儿啊,貌似在我祭日那天奉上血印时,听说过这个地方,听上去,应是供旱魃修炼之地。
我说:“好,那咱明天早上就去修炼场,对了,一会儿你也去告诉成秋碧,让他也一同去。”既然是个公共场所,那也就没有必要我一人独去,多叫些人又有何妨?
却见濡以沫仍有些迟疑,他说:“副主……”
“叫我小陶。”一边无品地在那里清理指甲,一边命令濡以沫。
濡以沫别扭着一张脸,终了还是说:“……小陶,修炼场乃是以供各大家族修炼的场所,你地位尊贵自然没问题,成秋碧他属于成氏一族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
“没问题,你是我副主府的人,难道地位还比不上那些个世家子,这样吧,你就接替离开了的路冬声的位置,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男宠,而是我副主府的管家,怎么样?”管家管家,这副主府都由他统管了,这地位不差哩。
什么叫受宠若惊,现在看濡以沫的脸就知道了。
没精力欣赏濡以沫此刻脸上的表情,我一边往床上爬一边打哈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修炼场
和姜九黎共处的那么些天,担惊受怕谈不上,但心中一直被那天的耻辱禁锢着,说不上坏,但感受肯定是不好的,今天回来又这么多事情,这边刚跟成秋碧解释完,那边又要和姬公孙谈条件,这厢还得照顾濡以沫敏感的小情绪,真真是累死我鸟。
爬到床上,顾不得屋里还有一个性别不同的异类,喝了一肚子茶水的我就这样蒙头大睡起来。中途想去厕所好不情愿地爬起来,就见濡以沫还木头似的杵在那里没离开。
醒来就见床下一黑影,心下难免惊惧,看清是濡以沫后,我才受惊了的埋怨道:“你怎么还在这?”
濡以沫愣了愣,说出的话差点没让我笑死。他说:“你没让我出去,所以我……”
眉角嘴角各种角一顿乱抽,我憋笑道:“没吩咐你出去你就不出去?”
“你忘了,你说过要我完全听从你的命令。”
“我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从前我听命于素的时候。”
“呃……真的是很从前呐……”从前的都可以称之为久远了,他不提我都忘记了最初濡以沫可是唯素的命令是从的。
睡上一觉精神自然好了很多,伸展了一下睡得虚软的身体,伸了一半捕捉到濡以沫不时撇来的目光,犹豫道:“呃……濡大管家,我饿了……”
濡以沫愣了愣,即刻告辞出去,也没说要去干什么,但基本可以肯定他是去为我准备晚饭了。
有点后悔这么冲动地将管家位置给了他,不过从之后他的种种作为来看,我今天的后悔和担心是多余的。
吃过晚饭,濡以沫仍是没有离开的意思,他这感觉,忒不正常了。
我说:“没有苍一起吃饭,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呢。”
濡以沫目视着侍从们将晚饭撤下,沉眉想了想,说道:“苍他在你失踪的第二天便也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
濡以沫摇头道:“他消失的太突然,因为府上正因为寻找你而陷入胶着,所以也没人过多在意他这么一个孩子。”
“嗯……”我说,“听说除了风飞廉,魔王苍林沐也从未放弃对我的寻找?”
濡以沫抬头看了看我,说:“没想到失踪了那么久,你的消息并不闭塞。”
眨了眨眼睛,我说:“哦,这些都是早上回来成秋碧告诉我的。”顿了顿,“那苍林沐他是从何时开始寻找我的?”
“……在你失踪的第二天……第二天的下午……”好像将准确的时间告诉我,会为我提供更好的理解一样,濡以沫说的,极尽仔细,看来,他确实有做大管家的潜质。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按照这个时间点来看,苍在我失踪第二天也不见了,而在第二天下午,苍林沐搜索的队伍就派了出去,这能说是巧合吗?当然,不能。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还是那个公式,苍等于林木,再等于苍林沐。
我说:“天晚了。”
濡以沫看看天:“下一轮金乌才升起来,天还大好,不晚。”
我抽嘴角:“你都忙了一天了,难道不累吗?”
濡以沫瞧了瞧我,又瞧了瞧他自己,说:“不累。”
我抽眉角:“你吃饭了吗?别饿着自己。”
濡以沫想了想,说:“中午吸食的龙血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化,我不饿。”
老兄,你不觉得晚我觉得晚了,你不觉得累我觉得累了,你不觉得饿……我都替你饿了。面对濡以沫的“不识时务”,我很无力,全身所有部位都抽遍了,我才宣告投降。和直爽的人说话,你拐太多弯就等同于找死,这是我和濡以沫相处下来之后的最大感想。
我说:“濡以沫,我困了,我要睡觉!”够直白了吧。
濡以沫瞅瞅已经铺好了的床铺,他说:“好,那你睡吧。”然后,他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我说:“我要睡觉!”
濡以沫好心地指指床铺:“你去睡吧。”然后的然后,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抚额,认输道:“你不出去我怎么睡觉?”
濡以沫没有现出任何骤然清醒过来的表情,而是沉着道:“我出不出去与你睡觉有什么关系?”
“你不出去我就睡不着。”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不能离开。”
“哈?”
“成秋碧都告诉我了,”濡以沫说,“你这次失踪与玥儿……与成秋玥脱不去干系,为了不让她趁你睡梦中偷袭,我只能贴身保护你。”
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同时心底无尽唾骂成秋碧的大嘴巴,不过,还是为濡以沫的关怀心怀感激。他能够这么彻底地与成秋玥划清界限,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
我说:“虽然由你贴、贴身保护很好,但是……被人这么盯着,我真的睡不着。”敢情睡个觉也要被围观,这是啥待遇呀。
话说,一般好像都是人死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待遇和尊荣。汗,我不是在说我是死人,汗again,我这是在咒我自己死么?ell,我是说不明白了今天。
见我没有退让的意思,濡以沫退而求其次。他说:“既这样,我去外面守着。”
“呃……等等,”我唤住转身欲走的濡以沫,他贴身保护我都觉得对不住他,要是让他在外面蹲一晚上,虽说外面太阳挺大,但是……好歹他也一天没休息了吧。我说:“算了,你就在这屋里待着吧。”把床帏厚重的帘子一撂,我躺尸去鸟。
厚重的床帘将昼夜明亮的阳光遮挡殆尽,一夜好眠,没有因为屋子里多了个人而心悸失眠,倒是听了濡以沫的保护之意后,心中更添了安稳。
按照昨日的商定,今天我要带着濡以沫和成秋碧去修炼场。本来是打算等风飞廉来后再去,可吃过早饭,左等右等都不见那只狐狸的狐狸尾巴,半天才想明白,昨天她说的今天再来看我的话,纯属就是随口一说。这做人呐,很多时候都不必太认真,习惯了世间随处可见的敷衍随意,否则,空等也只能怪自己。
出了府门,我和成秋碧自动自觉坐进龙车里,而奇怪的是,今天濡以沫也收了翅膀,乖乖和我们乘坐龙车。要知道,从前濡以沫,可是一直觉着乘坐龙车,有违他旱魃的尊严。
我没事就喜欢逗逗这个逗逗那个,此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挑着眉毛,我寻衅道:“以沫,今儿咋不扑腾你那俩黑翅膀了捏?”
濡以沫的脸和他的翅膀一样黑沉,憋了半天,就扔给我一句话:“贴身保护。”
我形容难看,成秋碧一边憋笑憋得嘴都抽筋了。
修炼场就在冥祉的最东方,之所以设在东方,就是取了东方自古是生发茂盛的意思。黑暗之城中的旱魃,修炼的等级越高,也就越向往光明和温暖,相反的,如白僵黑僵和初等飞僵者,就很是喜欢血城式的的黑暗和血腥。
这颠覆了我从前对僵尸的看法,也是,从前在有限传媒中看到的都是跳尸一级,他们喜好黑暗和血液也是应该的。
修炼场是专为高等级和家族子弟设立的修炼场所,因此设在东方寓意光明之处,也是取其能够帮助旱魃修炼这一点。
冥祉在三城之中占地最广,但金角巨龙飞得速度实在太快,因此,几乎是眨眼之间,我们一行就到了修炼场的外围。
从车厢里出来,率先进入视野的,便是修炼场外围高耸的围墙。青黑色的砖石,经过雨水与阳光的曝晒,折射出历史的足迹和光芒。
之所以说修炼场的围墙高耸,是因为它足有四五米那么高,从前听说过某皇帝喜欢圈禁某些皇子,现下终于找到了实例,这哪里是修炼场,这简直就是一监狱呀。
还没进去,心中就生了畏惧之感。扯扯成秋碧的袖子,我心生退意,说:“蛇,我不想进去。”
成秋碧还没答话,濡以沫从前方转过头来,小脸黢黑,他说:“修炼本就是对意志的考验,你现在还未真正开始修行就畏头畏尾,这怎么行?”说着也不顾什么尊卑不尊卑,从成秋碧那里拉过我就向修炼场大门冲了进去。
向前一个趔趄,我跟着濡以沫急速跑入修炼场,他可是用翅膀飞的,完全不考虑我那两条已经是飞快了的小腿,饶是如此,我也只是勉力跟上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然到了门口,突然被前方一个看门的旱魃挡下:“修炼之重地,岂容你们如此乱闯?”
我低着头只顾气喘吁吁,濡以沫却像突然被锤子砸了脑袋,愣在当地。
一条光柱样的武器挡在我们面前,看门的旱魃说:“快离开,否则,我就治你们个扰乱修炼场之罪,要知道,扰乱修炼场可是大罪。”
呃……就一破学校嘛,进去一下下就罪过了?
喘了半天,我终于把气顺了,抬起头,我挣脱了濡以沫的抓握,向前一步道:“即是修炼场,就应该广纳修炼的旱魃,你们这么做,岂不是歧视?”
看门的旱魃手中光束长矛一抖,随即弯身施礼:“原来是副主!”
“呃……”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一顿:“是我,既认得我,就该放我们进去吧。”心中有些打鼓,就我那名声,他不会直接撵人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冤家路窄
看门旱魃却真的给我和濡以沫让开一条通路,表情动作之恭敬,让我这个以前受尽排挤和诽谤的,受宠若惊。
一边向修炼场里走,我一边和濡以沫纳闷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人尊重了?”
“自从你把血玉贡献给修炼场以后。”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
进入修炼场,视野立时开阔。修炼场外形看上去更似一枚巨大的龙蛋,椭圆形的,外围由围墙围着,顶空没有屋顶和任何遮挡,明媚的阳光无私地从天空中撒入由围墙围出的一大片草场,倒是有些像我见过的体育场。而围墙并非只是单单的围墙,在围墙之下,是一个挨一个的小屋子,濡以沫说,那是供旱魃们学习法决之处。
走入那片开阔的草场,望了一望四周,我问濡以沫:“咱们该去哪间小屋子里去学习法决?”鳞次栉比,设在围墙之下的小屋子,怎么说也有千八百间,这要是我自己来,都不知道进哪一个的说。
濡以沫却摇摇头,他脸上由适才的黢黑忽而变得红光满面,特别是在看到成群结队的白羽旱魃自围墙上空飞入这修炼场时,更是无法掩饰他的兴奋和喜悦之情。他说:“不用,不用去那些法室,姬道长位份尊贵,能够听他布道,是所有旱魃的荣幸,所以,我们就在这草场之上等候便可。”他的语气都是飘的。
“等在这里便可?”我心存疑虑。
成秋碧这时也已来到我身侧,听过濡以沫的说法,不禁笑道:“确如他所说,我们等在这里便可,一会儿,姬公孙自然有安排。”
成秋碧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等吧。等啊等、等啊等,终于,在草场上的旱魃和妖精越来越多后,多得都觉得快要被一大片雪白翅膀给淹没的时候,修炼场明朗的上空,终于有了变化。
本来因为等待而吵吵嚷嚷的翅膀群,就像是突然被谁点了哑穴,一瞬间,修炼场内谁的毛掉了都能听到。咳咳,当然,这个毛是羽毛。
我睁大了眼睛,也和着一众期待的目光,看向愈见黑沉的天空。心中嘲讽一笑,这姬公孙果然就是黑暗的化身,不仅身着墨黑,连出现的场面,都跟外星人侵略地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俄顷,天上的黑云缓缓消散,可并没看到那个万众期待着的身影,正奇怪间,就见天上缓缓消散的黑云忽而骤起,竟是幻化出一幅旱魃同魔鬼交战的场面,同时,在修炼场入口之处,骤然响起姬公孙冷硬而慎重的声音。
“黑暗之城同魔界交战,多年来一直未能有一个结果,这不能说是旱魃法术不精进,而只能说,魔界发展太快……”
伴随着姬公孙的说话声,在我们的身边,空气凝结成一粒粒晶莹剔透的水珠,很快的,那水珠就像彼此间有了吸引力,突地黏到一起,竟在所有人的身边,都凭空变出一把水晶座椅和一方桌子。
惊奇地看着这一变化,濡以沫却已急不可耐,一把将我按到椅子上,然后指指上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适才出现黑云之处,此刻,那好似修炼场顶棚的黑云战场,正沉沉地朝我们下落而来。我更惊了,不是惊奇,而是惊吓。
本能地抓紧椅子的扶手,一只手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垂头看向那只手,却听成秋碧说道:“我们要和那黑云画面交换一下位置,不会有危险。”成秋碧和濡以沫,时已坐在他们各自身边的水晶椅上,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有了底,可仍止不住害怕,就像坐过山车,明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在急速翻滚下落之时,总免不了要担心一下自己是不是就要被摔下去了。
空气都似因为交换位置这个时间而变得凝重起来,终于,那黑云古战场的画面近了,除了我的恐惧和成秋碧的淡然,其他旱魃无不开心鼓舞,从四处响起的兴奋之声,就可见他们此刻的心中,是多么的期待。
交换正式结束。坐在水晶座椅上的旱魃,包括我在内,全全穿过那面黑云屏幕,穿过时,有凉凉地东西擦过脸颊和身体,但去摸脸时,脸上又什么都没有。黑云屏幕渐渐有缩小的趋势,而坐在水晶座椅上的我们,则围绕着这个圆形的黑云屏幕,成梯形整齐的排坐好。
待一切安稳,我惊讶地在心中叹道:天,多媒体授课方式!?姬公孙太牛掰哩。
等所有座位都安稳地停在半空,黑云屏幕也在适合的尺寸停下缩小的趋势,黑云由适才的古战场再次幻变,这次呈现在一众面前的,是一个旱魃正手拈法决一飞冲天。翅膀如大鹏展翅,雪白的颜色比之冬日飘下的雪花还要白,这是黑色的云和水晶衬底营造出的别致图画,很逼真,也很引人入胜。
在那个幻化出的旱魃之旁,先是一段故事,然后通过这段故事,姬公孙引入学习法术的要领以及飞天法决,之后,更将飞天法决的要义,通过种种实例讲解出来。无疑,姬公孙是一个好老师,也难怪,会有这么多的学生,大清早就在草场上等候。
不过好老师再怎么好,他还是会遇到坏学生的。就例如,我。
不是我不想好好听姬公孙讲故事讲要义,关键是有人她不想让我做这个好学生。看看左边听得就快流口水的濡以沫,又看看认真摘记的成秋碧,在不远处成秋玥的狠毒目光下,我手心里直冒冷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什么叫冤家路窄,我和成秋玥就是。越是躲着她,越是不想见到她,她越是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在她的身边,也坐着不少她带来的陪读,观其数量,我不自觉就吞了口唾沫。瞅瞅我身边这俩对我人身安全极不负责任的“贴身保镖”,再看看成秋玥身边不下十个的精壮旱魃,我觉得,要是现在起冲突,我肯定会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我们是夫妻
正出神之际,额头上忽而被什么滑凉的重物打了一下,反射性看向应该是重物投过来的方向,却见中央站在黑云屏幕上的姬公孙,正以一双凌厉的目光朝我扫来。那滑凉的重物,是他手指弹出的造冰之术。
“既来之则安之,副主若是觉得小道的布道甚是无趣,大可闭起眼睛将这无聊的时间打发过去。”说罢转身继续他口中“甚是无趣”的传道授业解惑。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整个修炼场上的目光基本上都朝我射来,特别是成秋玥那一块儿,明显着就是不怀好意的。
愤愤地朝姬公孙甩了个白眼,不过也好他提醒了我,除了濡以沫和成秋碧,姬公孙才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一个保护者,他话里虽然不无批评之意,但也意在让我不必惧怕成秋玥。
想了想,我抬起头冲成秋玥嫣然一笑,顺便吐吐舌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她越是期待在我脸上看到恐惧和被蹂躏的绝望,我越是要让她看到我的乐观。
在那里自以为是的摆了会儿POSS,成功的从成秋玥脸上看到杀机后,我适可而止地收回视线。在转头的一刹,视线突然碰到从成秋玥身边一名护从那里投来的目光,不禁一怔,和他对视了会儿,是名相貌一般却很随和的男旱魃。见我看他,先是很紧张的手脚一阵混乱,但随即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尴尬地红了脸,向我歉然一笑。
耸耸肩,成秋玥身边的人也跟她一样,变态!回头继续听姬公孙叨叨,可以这么说,和这么多旱魃一起听姬公孙布道,我是真的没有任何收获,虽然,他讲的,真不赖。
布道中间还给留出了休息时间,姬公孙趁机去躲清闲,而没有了姬道长震慑的旱魃们,又开始现出最初的吵嚷。交流修炼经验的交流经验,探讨适才听到的布道感想的探讨布道感想,还有一些个男旱魃,围成好几个圈圈,指指这边低胸的女旱魃,又瞄瞄另一边长相风骚的女妖精,然后再冲着某女旱魃摇过去的曼妙身材流口水,可以说,男旱魃和人间的男人是一样的,他们亘古不变的话题,除了事业,就是女人,当然,女人的话题比事业还要繁冗。
所以实际上,在这世间里,男性是比女性还要三八的一个种群,特别是在科技人际各种妓都繁荣昌盛的新世纪,不由男性组建后宫,那也忒对不起越来越强大的悍女们。
咳咳,严重跑题鸟。
不过男旱魃们对着小蛮腰美翘臀流口水也就算了,为嘛子我那口水河也止不住了捏?濡以沫忍不住一个劲儿在那跟我抽眉毛,成秋碧则颇为体贴地把我嘴角挂着的银丝线全数收揽在了他的手帕子里。
话说,你一个大男人家家,怀里揣什么手帕子嘛。
我正对着一巨胸能有E CUP的女旱魃投去我羡慕的眼神,同时以银丝线表达我对她的无可掩饰的崇敬,就见一粉红小平板挡在了我与美女旱魃之间。
突然由镶嵌满钻石的Vertu的光辉璀璨变作最廉价的nokia1110的小平板,想想也知道我是啥心情。
心中的怨怼还没排解完,就见成秋玥那白嫩嫩跟小雪花似的脸蛋就伸到了我面前,一副欠扁样。她俯身到我面前,近乎耳语道:“还真是贱命,如此还能活着回来,早知道我就直接杀了你了。”
我说:“是么?那现在动手也不迟呀。”说着,脑袋一扬,把胸口呈给成秋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自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做什么,就因为我知道,我才要用这种方式激怒她。
一抬头,目光正撞到不久前从成秋玥那里收回视线时碰到的那个男旱魃的双眸,不想和成秋玥说话,所以直接无视了成秋玥,问她身后这个男旱魃道:“你叫什么?”比之成秋玥暗了一度的白翅膀,仍是旱魃特有的白皮肤,他的眼是黑中隐透着蓝的颜色,墨蓝的眼眸,其实也是至美的。
没想到我会和他说话,男旱魃激动之余又表现出那份紧张,搓着手,好一阵才张口道:“我、我……”
成秋玥猛一回头,男旱魃即将脱口的话迅速被吞回了肚子,然后神色黯淡的,垂下头去。
我在这个男旱魃开口的一刹,眉头就不自觉皱起。按理说,我没见过这个男旱魃,他的声音我自是也没听过。也确实是没听过,可我就是觉得这个男旱魃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就像才听过没到一个月。
男旱魃不再开口,我也无从纠其因果。成秋玥从我身前站直,雪白的翅膀优雅的挥动着,虽不至对我产生什么威胁,但我还是觉得挺不舒服。他X的,凭啥子她有翅膀就可以到处乱飞,我没翅膀的就得窝在水晶座椅里一动不动!
唉——望了望脚下虚空一片,草场遥遥在望,只怕我一从水晶座椅上起来,迎接我的便是粉碎性骨折,有翅膀真好。
挑衅完了我,成秋玥立时对坐在我左侧的濡以沫投去甚是清纯可人的一瞥。她道:“以沫哥哥,离开她,我们在一起吧。”
呃……为啥有种要呕吐的感觉捏?我转身一个飞扑就扑进成秋碧怀里,用他的衣襟堵住自己耳朵。所谓眼不见为净,眼睛蒙住了,耳朵堵住了,我想,我的世界就此也应该清净了。
成秋玥说:“我这就去求爹爹,无论他如何反对,以沫哥哥,我已经决定,除你之外谁也不嫁。”
立刻就从成秋碧的怀里竖起耳朵,听到成秋玥说要和濡以沫在一起还觉得她虚假做作,可现在她居然说出了要嫁给濡以沫的话,而且还是非他不可,这份坚定,就算是阴谋,那我也要佩服成秋玥一下了,毕竟,能够为自己的目的牺牲她以后的幸福,这也是一种能力。
周围突然就这么沉默了下来,在成秋玥最后那句“除你之外谁也不嫁”之后,修炼场比之姬公孙布道讲法时还要安静,就好似这修炼场中所有旱魃和妖精忽而消失了般。
良久,后背上传来掌心暖暖的体温,有力的手掌,那是濡以沫的手。他抚着我的脊背,因为脸被藏进成秋碧衣襟里,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小陶?”濡以沫声音里隐隐有着期待,他说:“你还记得你那天问我的问题吗?还记得……我的回答吗?”因为期待,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问题?回答?我有些懵,如此宽泛的问题,不止只是我,连同我用来藏身的成秋碧和对面无数看热闹的旱魃们,都不解地向我们这个方向注视过来。
缓缓离开用于躲藏的成秋碧,侧身奇怪地向濡以沫看去。由于转身,他没有离开我脊背的手随着我身体位置的转变,也缓慢变换着所在的地方。当我正侧转过身,视线同他相对时,他的手也顺移到我的腰间,如若不是我知道濡以沫同梦魅儿之间那种关系,此时此刻我们的姿势一定会让我误认为他同我有着苟且之事。
呸呸呸,啥苟且之事?呸呸呸again。
微笑着,濡以沫正面我同众人一样疑惑的表情,他说:“那天,在你的房间里,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她,我说得很明白不是么?”濡以沫没有把“她”清楚明白的指出是谁,但是我知道,他说的,是成秋玥。
我怎么忘了这茬,他说过的,他不喜欢成秋玥,既如此,他选择在现在这种状况下说出这件事,意指再明显不过,他,不想娶成秋玥。
刚张了张嘴,想要对濡以沫点头承认我已想起了那件事,却见他在我即将开口之时,转身回视等待濡以沫答案的成秋玥。他说:“玥儿,我无法否认,我是喜欢你的,”成秋玥面上一喜,立时冲我得意地斜撇一眼,却又听濡以沫道:“从前,我一直以为,喜欢便意味着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可通过和小陶的一袭对话,我才知道,喜欢……也是要分许多种的,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你的纯净和高傲,而不是……”濡以沫脸上呈现出将要吐露伤害之语的纠结,“而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意,你……能懂得我的意思吗?”
“小陶?”成秋玥粉唇半勾,嘲讽的目光从濡以沫移到我的身上,“唤得可真亲热!说什么喜欢、爱意,你分明就是被这贱妇给迷惑了,不知羞耻的女人,怎的就知道勾引男人!?”不用喇叭,成秋玥那小声线都能把天空刺出俩洞洞来。
耸耸肩,我撇嘴道:“玥儿你好像忘记了,濡以沫他可是我夫君,这不能算作勾引,顶多……嗯……顶多只能说我们夫妻相亲相爱心心相印伉俪情深。”这都哪来的词儿,也忒不贴边哩。顿了顿,我又说道:“如若说是勾引……”脸上一抹奸笑,“我看玥儿你才是呢,明知道人家是有家室的,还说什么在一起、非卿不嫁的话,真是给你们成氏一族丢脸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纯属谣言
暂且不顾前一天才说过的要让濡以沫代替路冬声成为副主府管家的事,我的话才说完,本只是想过过嘴瘾,却没想到,一片哗然之声,霎时响起。自然,这哗然不是针对我的,而是,成秋玥。
指点嫌恶之声不绝于耳,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这些从前厌恶极我了的旱魃,此刻就只是因为我一番不顾后果之词,全全站在我的立场上,唾骂起成秋玥来。看来,我那血印的诱惑,果真如素和成秋碧他们的预想,为我带来的利益,岂止是一丁半点。
看着在一片咒骂声中不知如何是好又怒气横生的成秋玥,我忍不住嗤之以鼻。不想再看到她那副做作的嘴脸,我从她的身上收回目光,本想再打量一下濡以沫,看他是否有不悦的神色,视线所及处,却又被那个随和普通的面孔挡住。
从适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我。他似乎很想和我说话,却碍于有成秋玥在,只能表情艰难的唯唯诺诺。
同他对视,我问道:“你也是成氏一族的族人?”也是因为有成秋玥在,我无法做到与他心平气和地对话。
没想到我会突然和他说话似的,男旱魃怔了怔,随即又现出与适才相似的手足无措,他墨色偏蓝的眸子在眼眶里乱转,扫过来扫过去,最后还是不得不与我带上质问的视线相撞,撇眸偷视了一眼正处于盛怒的成秋玥,他摇摇头,说:“……不是。”
不是?若不是,怎会跟在成秋玥左右?
我说:“你叫什么?”
“悔、悔……”
“悔?”这什么名字?不不,这也算名字?
那旱魃即刻摇头:“不!不是……我、我姓莫,名及,追悔莫及的莫及。”
忍不住笑了笑,我说:“莫及就莫及,为啥非要说是追悔莫及的莫及。”弄不好被人误会了他做过啥啥亏心事咋办?
对于男旱魃的冷幽默,我一笑置之,并未再就此想些什么,顶多,就是认为他跟着成秋玥,从前做过些啥啥坏透了脑袋的事情罢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正这么想,发现男旱魃和我相聊“甚欢”的成秋玥,一巴掌拍在水晶座椅之前同为幻化出的一张书桌上,幻化的书桌瞬即变作团团黑雾。成秋玥朝莫及咆哮道:“莫及,别以为,你取了这么个名字就可掩杀掉过去的一切。”她的语气里,有深深地憎恶,有止不尽的威胁,亦有一丝恐怖的狞笑。
莫及先还因为我取笑他的名字而脸色通红,可现在被成秋玥一喝,小脸跟纸片似的白,眼中一闪而逝是隐忍和仇恨,他竟然恨成秋玥已经到了骨子里。内讧的气氛一触即发,很快就有成秋玥身边识趣的旱魃过来疏通开解。这边一个劝慰莫及,那边两个安抚成秋玥,如此,才没致使内讧彻底爆发,不过,看此情景,埋怨和不安的种子已经是在他们的心里扎下了。
这边正吵得热闹,一边乘凉喝茶水儿的姬公孙不知道何时晃悠到了我们身边。一片黑云束缚住被劝慰很久仍是横眉立目的莫及,甩手扔回他听取布道时所坐的位置,而喋喋不休的成秋玥,也适时被一大片黑色云雾塞住了嘴巴。
姬公孙太神奇了,我心中一时只对他做了如此评价。布道讲解法决都很具有感染力,连作为管理者,他也是极为优秀的,只能说,姬公孙,确实是值得旱魃们景仰的。
咳咳,为嘛子有种拍马屁股的感觉捏。
就在我对着姬公孙的马屁股发呆时,一袭黑袍黑发的姬公孙却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负手而立,他的身姿挺拔而伟岸,绝对是个值得托付和依靠的人。他说:“我即已答应小陶你教你修习法术,为何还要来此,是不信任我姬公孙么?”
姬公孙眼中凝沉,居然是在质问我。
我正因为看到成秋玥他们窝里斗而开心不已,突听姬公孙这么说,脸上愉悦的神色一顿,急忙摆手道:“信任信任!公孙先生何来如此质问?”现在可不是责怪姬公孙的时候,要是把他给惹毛了,不和我计较倒也罢了,要是和成秋玥联合起来,那我……还不得连毛都得被拔光光?
“小陶若是信任我,那我已经说了要教授你法术,你为何还要率众来修炼场?”撇了撇嘴巴被贴了黑色云雾的成秋玥,姬公孙意义明确,他是在说我这种做法无异于把自己这只小肥羊送到大野狼嘴巴边上。
可是……
我说:“不来修炼场,怎么和你学法术?”侧头瞅瞅神色已然恢复常态的濡以沫,向他投去询问的一瞥,濡以沫立刻大点其头,同时,眼里亦如我一般,露出不甚了解。
忽的,姬公孙在众所瞩目的情况下,弯身向我俯靠过来,然后以一种极其暧昧不明的姿势,粉白色的唇蕾擦着我的耳朵滑落至我的肩侧,他的声音坚定却也显得飘忽而不真实,他说:“我的意思,是想同小陶你单独增进法术,你这么让我们的关系昭然若揭,可知道,我很难做。”
“呃……”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我不解道:“我们的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是值得昭然若揭的?”
姬公孙的声音低得只有我和他能够听到,然而我的反问,却是身边每一个长耳朵的都能听到。自知语误,连忙捂起嘴巴,可是已经晚了,就见所有眼睛同一时间全数朝我和姬公孙扫过来,我们,还保持着适才那足可令人浮想联翩的姿势。
我使劲儿摇手:“我们没什么!真的没有!!”愈是想要撇清关系,四处投来的目光也就愈加暧昧,到了最后,就算我确信我和姬公孙之间没什么,心下也被种种猜测之声说得动摇了。
试想,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其他人又作何想?
有说我和姬公孙早有私情的,有说是因为受了姬公孙的影响我才交出血玉供他们修行的,还有的说姬公孙是因为我的改变才对我产生了感情,亦有许多声音说我和姬公孙如若结合倒也是快事,起码我是旱魃一族,能够更好的替黑暗之城拴住这个半仙。
唉——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发现
等我冷静下来,我惊讶地向还在我身侧的姬公孙看去,他嘴角噙着一丝弧度,配合着他的冷脸,像是在笑,并没看出一丝半毫被谣言所造成的困扰,不由疑惑,试着回想了一下他刚刚的做法和言语,这才发现,他似乎……根本不在乎一众旱魃对此的看法,不仅不在乎,而且还好像很希望如此一样。
不不!他怎么会如此希望呢?他可是万众敬仰的姬公孙,不讨厌我这个“副主”都实属不易,又怎么会希望和我产生什么瓜葛呢?
心中既有的想法立时在浮出水面时就被否定掉,再望成秋碧,谣言止于智者,我现在可以肯定,成秋碧就是这样一智者,而反观濡以沫,那小脸黑的,我应该不欠他银子啊金子啊什么的,他为啥要瞪着一对桃瓣似的眼睛盯着我。
场中所有旱魃和妖精的议论声,在姬公孙直起身后,就全然化作空中一缕烟尘,但该有的目光还是此消彼长。
还没有离去的成秋玥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她唇线不自觉勾起,露出一个类似于嘲讽和不相信的笑容,眼睛瞪得很大,直直在我和姬公孙之间打量了好几个来回,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摇着头,成秋玥无法相信连姬公孙都在似有若无间向我表示暧昧情愫。别说是她,现在,连我都对姬公孙的态度一头雾水。我没有忘记,在不久前,姬公孙还在偶然间,向我投去厌恶的眼神,虽已是过去几个月,但那眼神还是深深刻在我的心中,那种厌恶,我可不认为在这么短时间里,就已转化成众所看到的暧昧。
疑问间,就听无法相信地成秋玥忽而蔑笑道:“真是不可理喻,真真是不可理喻了,就连我一直所钦佩的姬道长,也被你这女人……哼——”成秋玥一声冷哼,释然道:“也难怪,你和风飞廉那么好,也自然从她那里学了不少狐媚之术,你别得意,总有你哭的一天!”说罢,转身率着她那十余个小跟班就返回自己的水晶座位上。
狐、狐媚之术……?我被成秋玥一句话给镇住了,她说我和风飞廉要好,这我不否定,但她说我从风飞廉那里学了不少狐媚之术,这……话说,风飞廉是狐狸精这没错啦,但我啥时候跟她学习狐媚之术哩?要是会狐媚之术,我能落得现在身陷异世的下场?
成秋玥走了,但她身边行止奇怪的那个名叫莫及的男旱魃没有走,他站在我与成秋碧濡以沫面前,脚下踌躇,嘴巴也犹豫似的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从他斜向后撇的目光来看,他还是摄于成秋玥的存在,不敢直言。
末了,莫及还是什么也没说,神色落寞着,走回成秋玥所在的那个圈子。顿时,一声脆到骨子里的巴掌声,在静默的草场上空,突兀响起,名唤莫及的男旱魃,神色冷然地捂着半边脸,而打了他的成秋玥,则目光能够杀人般的向我投来。
所谓明哲保身,此时还不到和成秋玥彻底翻脸的时候,何况,我和莫及无牵无连,他们窝里斗,我还乐得看热闹呢。这么想来,我从成秋玥那边收回视线,碰到莫及投视过来略为哀伤的眼神,我也只能苦笑着牵了牵嘴角,然后正正脸上的神色,和众旱魃与黑暗之城里一些少有的妖精,一同听取姬公孙的布道。
正听得不知所云,身侧濡以沫忽然扯了扯我的手臂:“你发现没,玥儿……呃,是成秋玥身边的那个莫及,从适才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你看。”上半场布道还听得差点流口水的濡以沫,现在竟警惕地观察起了我的周围,这么做,很快就让他察觉了莫及的异样。
我说:“眼睛长在他脸上,他愿意看那是他的事,反倒是你,听姬公孙布道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溜号。”
被我触到敏感处,濡以沫表情立时变得不再刚才那般三八。他黑了黑脸,然后用可谓狡辩似的语气道:“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你要是能把姬公孙身上的精髓全部学下来,那你就确实是为我的安全着想了。”
濡以沫被我堵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良久,他才说道:“姬公孙刚不是说过了,他要为你另辟课程,如此,我到了那时和你同去便可,那样可是要比和这么多旱魃一起听布道的效果来得明显的多。”
我说:“我不带你去。”
“不行,”濡以沫想都没想就和我顶口,他说:“你在别院时即已说了要我同你一起和姬公孙修习,就不得反悔。”
“反正我从前反悔的事做了不少,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我神色悠然地说道。
濡以沫再次语滞,手足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放在哪,明显是因为我的话着急了。这时,正在那里记笔记记得彷如身处无人之境的成秋碧突然插口道:“濡以沫,争得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反正你已经知道她一定会携你同去姬道长那里修习,你就让她这一刻。”说罢幻化出的狼毫笔继续酣畅淋漓地在一方水晶样的纸张上挥毫起来。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我这种。被成秋碧揭了老底,我也不在乎,但吓吓濡以沫还是必须的。撇撇嘴,我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芈陶叶的豆腐心照样可以化作胆结石。”呃……这啥破比喻。
我这方悄悄话聊得不亦乐乎,另一边成秋玥大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而中央黑云屏幕上方悬浮着的姬公孙,则对我们彼此敌对的态度不甚在意,该讲什么还讲什么,唾沫横飞的古战场,唇枪舌剑的法术技巧,听得旱魃和妖精们那是神乎其神,所以说,忽悠人也是一种技术活。
甚是佩服姬公孙这个技术工种,出于对他的这种佩服,我煎熬地听完他的下半场布道,同我一样煎熬的,自是还有那个整整一个时辰都用仇视目光盯着我的成秋玥。
布道结束,黑云屏幕率先消失,在黑云幻化出的种种画面消失的一刹,我真的担心坐下的那把水晶椅也随之消泯。还好,还好姬公孙还考虑到像我这种没有翅膀的人群,在水晶座椅安全着陆在草场后,倏地一下,便全全化作剔透的水珠,然后在太阳的热度下,顷刻间就被蒸发。
既如此,草场上的旱魃依然不见少,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姬公孙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是想要问问他什么时候给我上修习法术的课,但见那密不透风围上去的雪白翅膀,我立生退却之心,想着他上午要来修炼场布道,晚上又要回养尸地驭养僵尸,那能空出时间打理我的,就只能是下午了。
因此,在草场上的此起彼伏类似于追星的声音中,我和濡以沫、成秋碧悄然走出修炼场。不出意外,在刚走出修炼场那高大的围墙后,前方的去路就被从天而降的十余对白色翅膀堵住。
堵住我的,正是成秋玥和她身边那阵势强悍的保镖团。瞟了眼跟在成秋玥身侧的莫及,忍不住皱眉,却也对他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至今为止,我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危险,而且看他的眼神,并不像和成秋玥串通好了要来算计我的,既是这样,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我对付成秋玥的一个凭借或者,利器。
交一个朋友,远比树立一个敌人强许多。这是我在我和成秋玥的关系上,得到的教训。
“梦魅儿,你不要得意,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你尝到比之上次还要剧烈还要耻辱的痛苦。”
她说的狠绝,说实话,我很怕,怕得小腿都有些打颤,不过凭靠着姜九黎离开时的那番话,我还是尽量表现出不在意,我说:“是么?那可要快点,不要让我等得太久,我最讨厌让我等的人了。”
成秋玥根本没期望我回话,因此直接无视了我的回答,转而目向濡以沫,蔑笑道:“濡以沫,不要后悔你今天的选择。”
濡以沫应声垂下了头,又似觉得这样不妥,在成秋玥转身之际,抬起头来。说到底,他对成秋玥还是有着感情的,听到她对自己说出那般语气嘲讽的话,在他的心中,不可能不伤心。
他出声唤住成秋玥,不过成秋玥脚下的步子只是一顿,瞬即又飞快的向前走去,疾行几步,借助惯例,翅膀优雅挥动,风势渐起,她那无论从前还是从后看去都令男人们折杀的纯情身影一飞冲天,只余下方还抬头仰视的濡以沫,目光中更加被一抹踟蹰纠结占据。
我说:“你还是舍不得她的,是么?”
“……不,”不知过了多久,濡以沫才说道:“我只是突然发觉,她似乎,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不止没有喜欢过,好像,从一开始,她就是厌恶着我的。”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猜测的,正是事实。女人看女人,往往要比之男人看女人更加全面透彻,在我眼中,成秋玥,只是为了给自己在梦魅儿这里放置一个自己人,才同濡以沫这般“亲密”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憋得慌
我不能把自己的感受说给濡以沫听,因为这无异于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上拉大那道口子。我说过,我不是好人,但我更不想做坏人。
在成秋玥离开后,她那阵势强大的保卫团自然也该离开,再次的,莫及又用他那双足以被说成是相思成灾的眼神把我目奸了一遍,咳咳,是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好似只有如此打量,才能把我记在他内心深处似的。
被他看得我浑身上下一阵不舒服,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总之,就是被他那眼神弄得全身毛绒绒麻酥酥的,有电流通过吧,又没有过电时的激烈,倒有点像见鬼时的灵异感觉。
摇摇头,想把脑中这些个胡思乱想挥之而去,管他什么相思不相思,又管他毛绒绒还是麻酥酥,我又不认识他,不交恶就好了,也不想和他做朋友什么的,干嘛要计较那么多。
走了拦路虎,我和成秋碧坐上等在修炼场外面的龙车,而濡以沫却没有像来时一样,和我们同车,而是如从前一样,展翅飞天。黑色渐渐变浅的一双翅膀,缓慢而毫不犹豫地向中天飞去,临起飞时,他说了如此做的理由:成秋玥已经离开,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再对我施行贴身保护。不过,我想,他应是去冷静了。
冷静冷静也好,成秋玥不是他的良人,他当初也未必是保有一颗纯净心灵与她陷入爱河,各取所需,所以他就此想明白自己此刻的立场,站稳在我这里的脚跟,于他于我都没有任何坏处。
坐进车厢,巨龙一瞬腾飞,却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副主府别院,而是向着西南方向一个陌生之处飞去。心下疑惑,问正在专心研读姬公孙布道笔记的成秋碧:“蛇,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成秋碧单手托着笔记打开被风吹得鼓鼓而动的车窗帘,望了一眼碧天之上的朵朵白云,说道:“应是濡以沫他带错了路,随他去吧,他现在心神不稳,咱们陪着他在这天空里转转,于你也不见得有什么损失。”
我点点头算是赞同他的说法,目光触及他的双眸,我说:“蛇,你的眼睛……”红蓝色已经彻底褪去,现在成秋碧的眸色,是纯纯的墨黑,好似还有一点偏紫似的。
听到我提及他的眼睛,成秋碧脸上多添了些喜色,他说:“我也没想到静心修炼下来会增进这么快,看来冥祉确实是一个适合向上修行之处。”
感到有些奇怪,我问道:“你从前不常在冥祉吗?”
成秋碧说:“不常在……不是不常在,而是常常不在,或者说……是只在儿时有限时间内,是在冥祉之中度过的,在我被认定为玲僵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冥祉,未曾想,我这玲僵的处境,只在冥祉才可得到真正的转变。”
对他的过往表示叹然,我说:“我说过的,既然你的身世千古无一,就一定会有一番与众不同的作为,这还不到一年,你就晋级为上等飞僵,如果再过上一年半年,修炼成苍林沐似的魔王也是指日可待呢。”
成秋碧笑笑,眼中流露出得见知己后的喜悦,然抬起手中的笔记,却在我的头顶重重一拍:“你还真会安慰我,我连翅膀都没长出来,怎可算作上等飞僵,顶多就是个变异了的黑僵而已。”
我摇头道:“怎么可能,人家黑僵还有黑毛套装呢,你都没有。”说是贬低他,实则我是在赞他。长了黑毛的黑僵跟个长毛了的冬瓜似的,而成秋碧现在,怎么看都是个体型瘦削的小帅哥,虽然……他帅得还不是那么明显……
自知我不是在诋损他,成秋碧也不会费神地同我计较。放下车帘,从车窗处收回目光,他重又把手中笔记举过脸和视线齐平,专心致志的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成秋碧的付出和努力肯定是要有回报的,我坚信这一点,无论回报多少,他总不会做了白工。上天还是公道的,即使,这公道程度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在濡以沫情绪的影响下,我和成秋碧坐在车厢里跟着他绕着硕大一冥祉上空飞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半个时辰是啥概念?在现代就一个小时呀。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为了讨回被濡以沫浪费了的这一小时生命,我周扒皮似的扣了他俩月奉银,为此,濡以沫那小暴脾气差点没和我这个同样是小暴脾气的打起来。
为了副主府的和平,我和濡以沫是肯定没能如愿以偿的大打出手的。龙车停下来,在副主府门口,我和濡以沫两两不善的就被识时务的成秋碧吩咐小灰们给拉开,我兀自回去我的东院,濡以沫则心不甘情不愿的往他的西院飞飞飞。
就像是两个别扭孩子,吵架生气来势汹汹,但气消的速度也是说去就去,而且就好似根本没有吵过一样,我才进了东院的门,就听身后濡以沫拍翅的声音随后赶到。
回头瞄了眼神色仍然有些抑郁的濡以沫,我回身加快脚下的步子,后面立时传来濡以沫烦闷冷然的质问:“你跑什么,我又不打你?”
头也不回,我脚下步子更快更大了,我说:“你抢我银子怎么办?”
濡以沫嘴角那个抽:“还真不知道,你爱钱已是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你身上从前不都是不放银钱的么?”
没想到濡以沫还这么了解我,也是,几次出门购物都是由他陪着,我不喜欢在身上佩戴荷包的习惯,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我说:“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不和他废话,我一个箭步冲进屋里,然后……唉,都怪他在天上乱飞了那么久,本来从修炼场里出来时肚子就有些不舒服,现在,都快憋爆了!
几步冲进我命人在房间一个偏僻处修设的古代版洗手间,关了门我都能听到濡以沫在外面不远处发出的嗤笑声。
你妹的,居然敢嘲笑我,若不是你,我能这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一三零章 好想你
感谢紫魂琳琳和尚魅的打赏,神婆有回赏哦~~
解决了内急,我心情要比刚刚好了许多,但一出来就看到濡以沫那张因为憋笑而通红的小脸,我再好的心情也要大打折扣。
阴着脸把他狠狠打量了一遍,我冷冷道:“再扣两个月月例。”娘的,全给你扣光光我才开心。
濡以沫却释然了,含笑开口道:“好。”咦?突然转性了?“只要你昨天说的事情不翻回,你再扣个一年的例钱我也不在乎。”
呃……昨天说的事情……难道他指的是和姬公孙 修行一事?我确实不会翻回,不过……嘿嘿嘿……
我正奸笑着搓手靠近濡以沫,突地,从濡以沫的身后又蹦出一个人影。哦不,是飞出一个人影。小巧的影子,雪白翅膀,看着就想砍下来烤着吃;金黄的头发,软软地披散在幼小的肩膀上,不长,但对于他这个身材,已经是不算短了;雪白的罩袍衬托得他跟小天使一样,一看见这副尊荣,丫的我肺泡都气炸了。
脸上刚露出杀人的表情,转念一想,不可,现在还不是戳穿苍真实身份的时候,不能说突兀,但他欺骗了我这么久,我也该反击一下是不。
如此,我脸上杀人狂魔般的表情立时被温暖开心喜爱的笑容所代替,演技恁是哪个大牌也无从和咱比较,咳咳,不是没法和咱比,是因为……有本事你来黑暗之城试试,要是你能进来,咱大可比试一场。
废话不多说,我一个飞扑,挡在苍身前的濡以沫吓了一跳,他还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幼小的身影,从这一点上,也可看出苍的功力要在濡以沫之上,否则,就苍那对跟小苍蝇似的翅膀,濡以沫不可能听不到他进来。
濡以沫下意识向旁边一躲,然后正正的,我将金毛小娃娃扑进怀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奶娃子好一阵蹂躏。满脑袋金毛跟稻草似的被我揉得乱糟糟,那身熨帖平整的白罩袍,也因为我的魔爪,沦为便宜的地摊货。苍那双紫黑色的大眼睛,明显是被我的举动给吓到了,正饱含惊恐地直盯在我身上。
我一面蹭着苍那肉嘟嘟的小脸蛋,一面抱怨道:“小东西你去哪了,知不知道娘亲回来见不到你有多着急。”假话都被我说得这般动情,我不信苍他会起怀疑。
很好,苍他不但没有怀疑,还很相信我说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头,本就被我抱着,所以他此时的位置要整整比我高出一个头来,因此,他这一抱,正好把我抱在了他的胸口。回礼似的,他的小脸蛋贴在我的头发上,也使劲蹭了蹭,鼻音重重的,他说:“娘亲,我也好想你,可是……”接下去的话,硬生生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想必,那是足以证明他身份的话。
面对苍的谨慎,我无话可说,看来,他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也不认为我已经猜到他的身份。
X的,难道我就那么笨?经过这许多我要是还不知道他是谁,那我岂不是真真印证了他经常评价我的“蠢女人”?
彼此相拥着,我们各怀心思。若不是旁边还有一个濡以沫,恐怕我们就会这样一直抱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濡以沫从旁飞了回来,在我和苍之间来回打量了几遍,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小陶……我知道许久没见苍少爷,你很想念,可是……这中午已过,姬道长的修习马上就要开始,你看……你是不是该吃午饭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了起来。
难怪他会连我们闹着别扭也不顾就从他的西院飞来找我,原来是这样,姬公孙的法术诱惑力可真大。
把苍抱在我脑袋上的两条小细胳膊拉开,苍还很不愿意似的,嘴巴里呜呜两声,将他提着腋窝举到我面前才发现,这小娃娃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眼睛闭的紧紧,睡得很安稳,不似是装出来的。心下忍不住疑惑,如果他真的是苍林沐受束身咒所化,他应该时时对我心存警惕之心才对,可就现在的情形看,他不仅对我不设防,而且还好似很放心一样。
不再多想,濡以沫虽然多半是为他自己的前途着想,但他的提醒还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的。上午在修炼场里发生了那么些事,难保不会在姬公孙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下午若是去得晚了……试想,有哪位教书先生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学生迟到的?
把怀中睡得踏实的苍放到我卧室里那张软床上,看着他那张熟睡的小脸,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同他相处。濡以沫再次出声提醒后,我便和他离开卧室去了花厅,花厅里饭菜早已备下,都是我喜欢的菜色,可见濡以沫这个管家当得也是很用心。
“没想到姬道长的意思,真的是要你同他单独修习法术。”
濡以沫的不可思议打断我正为苍费神的思绪,我说:“都怪你,害得我大早上去修炼场。”其实我不想埋怨他,本打算就着他的话接下去说“我也感觉挺惊讶”,但没想到,出口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濡以沫一愣,脸憋得通红:“姬道长如此做法又没有先例,我怎么知道他会为你开了这先河。”
我赌气似的不看他,使劲儿把雪绒丸子往嘴巴里塞:“不和你说话,我吃饭!”
濡以沫看着我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但想到时间紧迫,还是把同样赌气的话憋了回去,一副隐忍的样子,看了心情就BT似的爽。
濡以沫的话提醒了我。他说姬公孙给我的待遇,从无先例,那么就是说,姬公孙为我单独开辟修习法术的课程,还是这亘古第一遭。和苍林沐的特赦相比,姬公孙的特殊待遇要安全许多,虽然他备受旱魃尊重,但不似苍林沐,还涉及到了位份权利,所以,他的威胁之于某些心怀不轨之徒,要小得多。
不过,来自外界的危害是小了,但来自姬公孙自身的呢?他为何要为我开这个先例?还有,今天在修炼场里,他为何要同我表现的那般亲近?想起姬公孙那张连笑都不会的脸,我心中的纳罕就更加浓烈。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现下我只能倚靠姬公孙这个有利的臂膀,而他究竟是心存什么目的接触我,那还要在真正相处下来后,才可知其真意。想通了这许多,我立时胃口大开,整盘的雪绒丸子被我消灭后,其他杯杯盘盘也被我扫荡一空。
看着我这样大的胃口,濡以沫桃瓣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是他不惊讶,而是……直接石化了。
从东院里出来,身边跟着濡以沫,不久就和成秋碧会合。他已经在姬公孙的龙园外等了许久,见我们相携而来,神色不变,但日光下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
成秋碧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不喜欢等待,难道他人就喜欢等待?”
不懂成秋碧在说啥,我撇嘴道:“我啥时候说过不喜欢等待了,等待也是一种艺术呢。”呃……后半句纯属瞎编的。
成秋碧说:“你不是才和成秋玥说过不喜欢等待么,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难道又失忆了?”
他故意咬清失忆之前的“又”字,意在指出我假扮梦魅儿装作失忆一事,目的无外乎就是让濡以沫听出其中深意,好借此威吓我。偷偷瞥了一眼听我们讲话的濡以沫,很好很强大,这鸟居然没听懂成秋碧的意思,看他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他那智商,还不如我捏。
嘿嘿笑了两声,我说:“蛇,不就是晚了那么一会儿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人家嘛~”一边说着,我一边朝成秋碧靠过去,然后扯过他的衣袖,开始无节制地一顿乱摇。
之于男人,什么东西最有效?眼泪?不不不,眼泪的功效只是暂时的,流多了,反倒遭人嫌,谁让你不是人家林美眉;撒娇嘛,就像我现在这个样子的,之于濡以沫,或许好用,不过成秋碧……从我下面的惨状就知道其效果了。
脖领子突地被成秋碧从上提了起来,将我挪出他的视线,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说:“最讨厌女人和我耍这套,看了就恶心。”然后啪的一声,给我甩了出去,还好他甩得够准头,我直接扑进濡以沫怀里,这才保住了我那张出镜率越来越高的尊容。
对成秋碧的话,我嗤之以鼻:“切,最讨厌女人跟你耍这套?恐怕从前都没女人和你这么耍捏。”管它成秋碧高不高兴,谁让他扔我,他气得死翘了才好捏。
早知道我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成秋碧根本不在意我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嘴角,冷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呃……“你居然骂我是狗?”
成秋碧瞅瞅我,没搭理,直接转身进了姬公孙的龙园。不一会儿,耳边就传开濡以沫忍俊不禁的笑声,我立刻转眉怒视,却听濡以沫说:“没想到成秋碧他也会吵架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诶……”难道吵架也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群魔阵
随在成秋碧身后,我和濡以沫自也进了姬公孙的龙园。曲水亭台,血红的莲瓣久久绽放,从不见衰败的一天,就像是旱魃的生命,长到没有尽头一样。
才走出几步,就见姬公孙在廊下一张大大的扶手椅上静坐养神,紧闭着一双眼睛,似是在熟睡。这个场景,忽的就让我想起还在我房里酣睡着的苍,也就是苍林沐,从前一直孤注地认为苍一举一动都和素相似,然此刻看到姬公孙,又觉得他们在某些地方神似,就例如,这睡觉的姿势,就例如,那一双紧闭的眼睛,就例如,那棱线倔强的嘴唇,就例如,那容长的白皙脸庞,就例如……看得出神,我竟忘了停下脚上的步子,直到了姬公孙身边,我才似想起什么猛停下来。
回头向早已停在廊外的成秋碧和濡以沫看去,他们神色凝重,濡以沫还嘴巴一开一合地冲我打手势,然像是怕吵醒姬公孙一样,濡以沫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接收到成秋碧和濡以沫神色上的警告,我下意识朝后退去,可只退了一步,手腕就被一条蛇样的凉滑给缠住。惊恐地垂头看向手腕,就见一只青白的手掌正缠在我的手腕上,顺着那只手寻过去,怵目惊心的场面出现了。
只见,无数只和这只青白手掌一样的手掌,从姬公孙的身上旁逸斜出,有的伸向空中,有的伸向地面,有的伸向姬公孙的一侧,有的则伸向我,观其数量,更是骇然,距离如此之近,我几乎都看不出那一只只紧挨着的,是手掌。
下意识屏住呼吸,我用力挣扎着,好似就因为我的这种挣扎,原本旁逸斜出的手臂和手掌,一瞬间,全部朝我的方向袭来,先前那只缠住我手腕的手掌还没放开,现在连脚腕、小腿、大腿、腰间和脖子上,都被与其相似的青白手掌给缠住。
手脚一阵乱挥,我手足无措着想哭的心都有,可是悲摧的是,我连哭都不会了。只知道把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只知道把嘴巴张得越来越大,因为只有如此,我才能抵御掉那只扼住我脖子的手给我带来的缺氧感。
成秋碧和濡以沫见我深陷在这些青白手掌里无可自拔,疾步奔上来,一个扯住我,另一个则去扯我身上各处的青白手掌,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手掌竟也是九牛一毛,只见我身上的手掌没有因为他们的帮助而松脱,越来越多的手掌却把他们也一同捆绑在了熟睡的姬公孙一侧。
脸被憋得青里透着红,一边艰难地呼吸着,我一边拼力喊着姬公孙的名字。本是来找他修习法术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法术还没学到,就要葬身在这即将成为师父的人手里。话说姬公孙这功力也忒邪了点,怎么的睡觉还要设如此防备。
绝望扑面而来,就在我以为将要命数不保时,身上缠绕各处的手掌突然松开。挣扎的惯力还在,猛地朝着后方,我直跌出十余步,然后嗵的坐到地上。廊道上的青黑石板冰冷寒凉,观之成秋碧和濡以沫,有法力压身确实是好,我都被摔成这样了,他两个却只是身上几块被掐出於痕而已,手掌松开后,只退了几步便就站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我生气,揉着摔痛了的腰,我向刚刚醒来从椅子上站起的姬公孙怒道:“姬公孙,你是想杀了我还是怎么的?这什么法术,连歪门邪道都比你强百倍。”
姬公孙刚刚醒来,眼中还有些惺忪,本就是被我们吵醒,还能隐忍着不发脾气已经算是好的。立时,在我话落后,他的眼中就又闪过从前他对我偶然表现的厌恶情绪,我一怔,下意识停下在腰间揉搓的手,他现在对我还是厌恶的,那么……他上午的暧昧以及独辟修习课程的待遇,全不似表面看上去的光鲜,他,是有着目的的。
姬公孙讨厌我,我也本不喜同他交往,只碍于姜九黎离开时的嘱咐,此时此刻,我才没有因为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情绪而借题发挥。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我调转矛头向成秋碧和濡以沫:“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睡觉时会有这种变态的法术,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濡以沫表情委屈,他说:“我、我们有提醒你,只是你刚才傻了似的,根本听不到我们在劝告。”
我一愣:“……有吗?”
听到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濡以沫立马就收起脸上的委屈,一瞬强硬抱怨道:“还说!见到男人连魂儿都没了,还差点让我们陪葬!”
“我……”我啥时候见到男人连魂儿都没有了?我只不过是由姬公孙想起了苍,再由他们相似的神态而陷入深思,这才导致了刚才的危险。
不过,我不会向濡以沫解释这么多,我说:“濡以沫,你再敢和我这么说话,我就剥夺了你一切福利待遇。”老娘我还有重权压身,不信震慑不了你这个利欲熏心的。
意外的是这次濡以沫完全没被我吓到,反是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若不是你直勾勾只顾盯着姬道长,你会深陷群魔阵、我们会挺身救你吗?不谢我们出手相救也就罢了,现在又拿权势来欺压我们,你……你果真是愚笨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说罢他侧身不再看我,双臂抱胸,一副隐忍怒气而不发的憋屈模样。
一旁的成秋碧说:“小陶,确实是你太莽撞,姬道长的法术不容置疑,岂是妖邪能够相提并论的,再者濡以沫,说的也不错……”之后成秋碧便也跟着濡以沫沉默了。
倒是从醒来后就不见开口的姬公孙,这时已然收起脸上的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对只顾气呼呼地我说道:“其实小陶说的也没错,群魔阵,着实抵不上妖魔之道,然小道只是想在熟睡之时也可做到自保,希望小陶你能谅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请见
姬公孙率先做出了让步,这让还在死钻牛角尖的我颇感尴尬和意外。是我打扰了他午睡,又是我出口不逊在先,其实一切错处都在我,如此我若还要跟姬公孙死缠下去,那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太不讲理。
讪讪地瞥了眼在一旁生气的濡以沫,垂下头,我不好意思再看姬公孙,道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沉默了,因为再多的话,也无法补救,就像是姜九黎曾经对我说的,如果对不起有用,我和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地步,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口中今天的地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姬公孙没有怪我,成秋碧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濡以沫,那张脸从适才一直到开始和姬公孙修习就不见好转过。
懒得理他,自生自灭算了。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为自己不分青红就斥责他感到抱歉,在姬公孙将修行时最基本的坐姿传授给我们后,盘膝坐在濡以沫身侧,在姬公孙不注意的时候,我对濡以沫轻声道:“还生我气呢?”
濡以沫扭头连看都不看我。
呃……咋跟个女人似的呢?
沉默了下,我还是拉下脸来说道:“我都说了是我不对,难道你还要因为这么点事和我不愉快?”
“点事?”濡以沫斜睨了我一眼,桃花眼真好像飞出了桃瓣,那景色,魅惑至极。压低声音,他饱含怒气道:“命都差点没了,这还能说是点事?”
我单指压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瞟了眼姬公孙的方向,发现他负手立在窗前仍没有回头的意思,转目对濡以沫说:“是是是,多亏了你我才保住这条小命,我谢谢你,我感激你,这样,总行了吧。”说着夸张地做了个拜服的动作,说是拜服,其实质毫无拜谢之意。
一只手臂挡住我下拜的动作,濡以沫端正了我的坐姿,脸部线条僵硬道:“既然决定修习法术就要认真,连最起码的坐姿都不会,还怎么进一步深入其他法术?”顿了顿,似是觉出他语气里太过明显的关心之意,随即补充道:“你、你可不要误会什么,我只是不想再在这些基础上浪费时间。”
我点点头,说:“是啊,耽误了我们濡大管家成为顶级旱魃就不好了。”语罢特没品地耻笑起濡以沫来。可刚把嘴咧开,一边开窗看风景的姬公孙不知道啥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站在我身侧,一袭黑袍,墨黑的头发直披到脚踝处,那模样,跟个幽灵似的。
吓得差点没从端坐禅垫的姿势蹦起来,我反射性拍拍胸口,本想问问姬公孙他为啥子吓我,可一想是我自己跟濡以沫聊得太过入神,而且还有扰乱姬公孙课堂的嫌疑,所以心中问题就那么被憋在肚子里直到烂掉。
姬公孙声音冰冷,面上更是能用来保鲜生鱼片,他说:“如若再让我发现你有精力不集中的时候,我就不许他俩个陪你共同修习。”
“不不不,不会了……”我可不想单独同姬公孙这活死人共处一室,还是有濡以沫和成秋碧陪伴,我才能稍稍自在那么一些。
濡以沫和成秋碧的修炼坐姿自然都是十分精准的,就只有我,姬公孙几乎用了两个时辰,才把我那两条僵硬的小腿盘成一个算是完美莲花座,不过两个时辰都过去了,一个下午也就没剩下什么空余时间,再则我还总是不老实地左捅捅成秋碧右拽拽濡以沫,到最后看姬公孙的脸色,真怕他一句“朽木不可雕也”就把我彻底逐出他的师门。
从姬公孙的龙园里出来,濡以沫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现在更没法看了,放煤堆里我肯定分不清哪个是煤哪个是他。
我说:“濡以沫,你不会是还在为了中午的事情生气吧?”……这也忒小心眼嘞。
濡以沫收敛了一下脸上黑沉的脸色,这才说道:“我才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小人,只是后悔。”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和你一同修行。”
我说:“姬公孙不是你一直向往的导师么?怎的给你这个机会你还说后悔了?”什么叫得便宜卖乖?这就是!
濡以沫脸上的神情不见晴朗,反倒更阴沉了些,他说:“姬道长的法术当然不容置疑,我也从未动摇过要追随姬道长的决心,但是……”他看了看我,“修行一事虽然是欲速则不达,但跟你一同修行,是既没速度也没成果,简直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他一直都是这么直接爽快的,我了解,平时相处时我也多能够理解,但是现在!我那愤怒的小火苗噌噌噌往上蹿,一旁成秋碧急忙按住我就要挥出去的小拳头,对濡以沫说道:“以沫,你为人性情急躁,其实同小陶一起修行,也是对你本性的一种磨砺,你应该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继而侧头回视向我,“小陶,修行贵在坚持和认真,你今天的表现完全看不出你对法术的热忱,既是想要修习法术,就要静下心来,如若不然,你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如果放在现代,成秋碧倒有几分成就大律师的潜质,不过现下放在副主府别院里,那就是我一说教先生,而且还是一我根本无力反驳的说教先生。
成秋碧一番话,叫我和濡以沫相对两无言,自然,我们想要反驳他也是易如反掌,但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先无论濡以沫的是非对错,就成秋碧批评我浪费大家的时间这一点,我就在心中先行给了赞同票,因此不用别人说什么,我就已自知理亏地垂下头去。
所谓知识在于积累,修行也是一样。一天半天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效果,更何况,我这一天下来,就只学了打坐,而且就这么个简单的,还要姬公孙纠正那么久。
第二天第三天……直过了六天,我的修行依然停留在打坐上,真的想不到,修行看似没什么,但这单单一个打坐就要花去我这么些时间,也难怪旱魃从一级修炼到下一级,要花上百年千年的时间。
我的进度缓慢,可濡以沫却再没和我生过气,或许成秋碧的劝告真的在他那里起了作用,我无从知道,我也不想追问,他必定有自己的思维逻辑,如果问得多了,他再和我皱鼻子瞪眼睛的,我可害怕的说。
但濡以沫不生气,我自己却已经受不了了。在第六天时,待打坐完毕,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揪住姬公孙,有些丧气地说道:“公孙先生,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根本没有修习法术的潜质,都这么多天了,就算成秋碧和濡以沫他们不烦,我都觉着烦了……”
“一朝看不到成果,心中产生些不和谐的想法也是应该的,”姬公孙手指并拢捏住我的手腕,顺势将其从他的身上拿下来,握在手指间,他说:“从你的脉象看,你并非对法术无知无觉,而且,从其涌动的趋势看,你曾经是会法术的,而且还是很强的法术,只是被一股比之更强的法力封印了而已。”说完,姬公孙从我的腕间收回手指,静静立在我面前,好像刚才和我说话的不是他而是别人一样。
我忍不住笑道:“你别逗了,我从前有法力?如果从脉象就可看出谁有没有法力,那江湖郎中岂不都成半仙了?”语中自有挖苦他之意,可是姬公孙的话,实在让我不敢相信。
见我不信,濡以沫首先就急了,他说:“修习过法术的身体自然和普通凡人之躯不同,小陶你本就是副主,会法术也是应当的,只是因为上次血祭重创失忆,才把法术忘却了,如此,你怎可和姬道长说这些话?”
我没回答濡以沫的质问,而是撇眸看向一边静默着的成秋碧,他眉头皱做一团,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见我看他,他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介于有濡以沫和姬公孙在,他并未说出内心的想法。
成秋碧是最知道我底的人了,虽还不知道我来自异时空,但我是人类而非副主梦魅儿这一事实,他还是最了解的。
这个问题不适合再继续深究下去,成秋碧适时出来打圆场,他说:“时候不早了,姬道长还要回养尸地,我们就此回去吧。”
一听养尸地,我自然就要想起那些可怕的跳尸,一想起跳尸,我就会想起那个黑沉骤雨的夜晚,连同那四双罪恶的手和成秋玥邪恶的狂笑一起,都会在心底敲响最为沉痛的丧钟。
明天便是第七天了,第七天意味着姜九黎就要回来,他说过的,只要他回来,成秋玥任凭我怎样处理。
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心中刚由此想到成秋玥跪地求饶的景象而畅快不已,门外小灰送来的通报声却让我再也畅快不起来。
成秋玥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帮手来的。
我们刚走出姬公孙的龙园,姬公孙便乘着他那朵黑乎乎的小云彩飞走了。
一个小灰愤力挥着他那两对灰白翅膀,气喘吁吁地来到我们面前,还未停稳,就听小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禀、禀副主,成秋玥请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对峙
“禀、禀副主,成秋玥请见。”说着小灰递上来一张拜帖,看情形,还挺正式的,这是下战书?
接过小灰手中的拜帖,不是战书,工工整整写着成秋玥的名字,一般来说,都是客人第一次拜见主人时,才会下拜帖,成秋玥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要和我重新认识一下?
这种猜测鬼都不信何况是僵尸?僵尸都不信又何况我这个人?
拧眉看着这张看似轻薄实则沉重的拜帖,我一时不知是见还是不见。
成秋碧问还没有离去的小灰:“只她自己一个来?”
小灰摇头:“……身后还跟着……许多随从……”
见小灰神色犹豫,成秋碧道:“既是她亲到副主府,就一定不会做出令外人诟病的事情,小陶,若是不见,她今次大张旗鼓,一定会叫外界说成你孤高自傲不与各大家族和睦,若是见了……这是在我们自己的地方,也不怕她使出什么邪术。”
经成秋碧这么一说,我心里有了底,所以挥去小灰让他引进成秋玥到我的东院见面。成秋碧和濡以沫跟着我回到东院,静等小灰带着成秋玥来见我。这几天就知道睡觉的苍忽而来了精神,爬到我的身上,一边蹭着我的脖子一边打量我们个个凝重的神色。
苍小手扒在我的胸前,我一掌拍开,他不悦道:“娘亲,你干嘛打人家嘛?”
若是在从前,我一定会觉得苍一个小孩子会说出这话也是无可厚非,然而现在……又重重拍开他那只色眯眯的手,死小孩,总喜欢往我的胸上摸,以前不知道他是谁也没什么,可现在知道了,如若再放纵他,岂不是说明我不知检点?
不过苍确实是个粘人的小孩,一朝被我拍开,他还不放弃,前仆后继地朝我胸口摸去,忍不住抽眉角,我自觉也没招惹到他吧,可他就为何对我这般“不离不弃”捏?
我退苍上,我躲苍还上,我打苍继续上,我怒:“死孩子,你要是再敢把口水蹭到我脸上,我就把你卖到浴春园去!”
苍动作只是一顿,然后更似开心忘我地向我怀里挤去,见过还没睁眼的小狗在狗妈妈怀里的样子吗?现在的苍比之那没睁眼睛的小狗还畜生。
成秋碧见此,表情甚是难看,他应是早已猜到了苍的身份,所以介于苍的身份,他不敢怎么样,但濡以沫不同,什么叫傻人胆大,濡以沫看出我的为难,只是愣了愣,便上前一把从我怀里夺过在我怀里作恶的苍,大大的桃花眼被瞪得老大,威胁苍道:“不许胡闹,再胡闹,我就把你扔到养尸地最为阴暗潮湿的荫尸处,让蛇虫老鼠陪你作伴,每天见到最多就是浑身长满黑毛和白毛的怪物。”说罢,还配合着阴笑两声,自认足够吓到苍这么个小孩子,岂知,在他眼里最为恐怖的东西放在苍那里,简直比之小儿科还小儿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向我伸出两条白莲藕似的小胳膊:“娘亲抱。”
好吧,我抱!目视着从门口处被引领进来的成秋玥,我迅速从濡以沫手中接过正对我双眼放电的苍,然后抱在怀里,大嘴一张就咬住苍那柔嫩的小脸蛋。小家伙吃痛,立时拿肉垫似的小手来推我,我借势离开,嘿嘿奸笑两声,我“啵”的在那被咬出牙印子的小脸蛋又亲了一口,然后腻歪歪道:“我的小宝贝,怎么今天这么黏着娘亲,是不是这些天娘亲冷落了你不高兴了?来,妈妈疼你~~”刚这么说,一抬头,正碰上成秋玥快要把我吃了的视线,无由表现出惊讶:“矮油~原来是玥儿呀,怎么进来了也不给个声音捏?”也不起来,我就在椅子上大喇喇等着成秋玥她自个儿飞过来,等待的时间似乎有些漫长,因为成秋玥飞得很缓慢。
为了排解这段相对漫长的时间,我双手在奶娃苍的头上胡乱抚摸着,再次把那一头黄毛弄成鸡窝后,我把腿上的苍颠了颠,见成秋玥已在我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坐好,我说:“小灰,给成小姐倒茶。”
适才引领成秋玥进来的那个小灰立刻拿了桌上茶壶给成秋玥斟了杯茶水,鲜红的茶汤,成秋玥端起微微嗅闻,不禁皱起眉头。
我疑问:“怎么?玥儿不喜欢我府上的茶?”
成秋玥也笑了笑:“不是不喜欢梦姐姐府上的茶,而是我根本不喜欢喝茶。”
我抚额做恍然大悟状:“我怎么忘了,旱魃平时都是喝龙血的,当然不在乎我这魔宫最新从人间呈上的一品贡茶。”
“你说这茶是人间进贡魔宫的?”成秋玥垂目盯着那碗鲜红的茶汤。
进贡的才怪,魔王苍林沐那老东西当然不会喜欢喝茶,就像苍,成天着就知道烤龙肉烤龙肉,才不会想起我喜欢喝茶还是喜欢吃芙蓉糕呢。
低头瞅瞅同样疑惑着的苍,我轻抚过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那睫毛长的,向上卷翘着都赶上中天的小月牙了。
唉——都有快半年没见着月亮了,这黑暗之城里想要看月亮,也就只能用苍那卷翘的小睫毛来代替消解一下个中情愁。
我的沉默正应证了她猜测的准确性,一掌拍碎她旁边的桌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直直盯着我怀里那个奶娃,奶娃眼睛在此刻,也变得狠厉起来,毫无畏惧地回视成秋玥,黑色宝石的颜色缓缓蒙上一层紫水晶的色泽,一瞬苍的眼眸紫的都可以溜出紫黑色的血液一般。
若在从前,同成秋玥如此对峙时,我一定不会有意查看苍的神色,可现在情况不同,心中即已怀疑他的身份,也就对他多了些警醒,现在看到他这种转变,虽不是很大的变化,但足以说明一切。
圈着苍,我一手抚摸着苍雪白罩袍下的脊背,一手撩开他挡在额前的长长金色刘海。我说:“苍,你看玥儿阿姨看你的眼神,就跟看自己的男人一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莫及
苍的大眼睛一刹瞪得更大了,他震惊地看着我,小嘴巴蠕动了下,刚想说什么,就被我阻止。现在,我还不想让他在我这里坦诚他的身份。
从苍这边收回视线转而投落到成秋玥那里,她仍因为愤然而直立在座椅之侧,而在她的身边,时已排列开她带来的那些个随从。
我说:“我想,你一定和你玥儿阿姨的男人长得很像,若不是,那么你可就要小心她了,小心她有虐童的癖好。”说着呵呵笑了起来,可是眼中一点笑意也无法流露,我居然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孩子”,遭了成秋玥的阴谋算计。
被身边随从拉住,成秋玥这才没一冲动扑上来杀了我。重新坐回椅子上,成秋玥端起茶盏,刚想喝下就又皱了皱鼻子,放回茶盏,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她顿了下来,眉头皱得死紧,许久,才在所有目光地盯视下,说道:“我是来和你道歉的。”
神马!?我没听错吧,成秋玥,她是来和我道歉滴?无论我如何设想,也完全没有想到,成秋玥是来和我道歉的。她可能寻衅,她可能找不痛快,她可能做任何事,但就是不可能道歉。
我说:“既是来道歉的,怎么不见你道歉?”不会就是光会用嘴巴说说,啥实际行动也没有吧。我受了那么大屈辱,可不是她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句能解决了的。
成秋玥粉拳攥得紧紧地,眼睛瞪着我怀中的苍,眼里都有透明的水光在不时闪动,终了,她还是弯下身来,咬牙道:“对不起,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一字一顿,狠戾而毫无诚意,起码,我是没有听出一丁半点的诚意。
我摆摆手,说:“好,我原谅你了。”
“什么!?”惊讶的不止只是成秋玥,还有成秋碧、濡以沫以及我怀中的苍,濡以沫并不知道成秋玥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但没脑子都能想出那绝不是啥好事,可我就这么原谅了成秋玥,也难怪他们会震惊。
我说:“这么看我干嘛?我原谅她有什么不对的吗?”成秋玥本就没有向我道歉的诚意,我自然也就没有原谅她的义务,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给许多人省去规劝的麻烦,这样不好么?
垂头扫了一眼苍,成秋玥道歉,其中必有他运作的影响,我自然不会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说出一句原谅之词再简单不过,但该报仇还得报,否则我得憋死。
我说:“除了道歉,是不是没别的事情了,既然没有,就不要怪我下逐客令,刚结束一下午修习,我累了。”说罢挥来小灰赶客。
“等等!”成秋玥说,“我说过是来道歉的,道歉就要表示诚意。”
我说:“哦?你还是带着诚意来的呢?”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咋没看到她有诚意。
成秋玥小手一挥,从后立时挺身上前几名随从,他们的手中似是抬着东西,很费力,但因为施了隐咒,因此从一开始时,我并没发现。
成秋玥念出咒语,立时,就有五六个大箱子在随从们手中显现,箱子盖被弹开的一瞬,整间屋子都被充斥在一片金光灼烁之中。外面正是金乌交替之际,因此光线不是很充足,这一片金光,更是显得弥足珍贵,可见这箱子里装的具是上品。
我笑笑:“玥儿这诚意姐姐我喜欢,小灰,收下了!”说罢继续端茶赶客。
喵了个咩咩的,要是我那一次惊吓和耻辱就这么点金钱就能赎回来,我那每晚上的噩梦岂不都白做了?
该说的话都说了,该送的压惊礼也都备足送上,成秋玥一时也没想起其他什么事,便率着一众随从,退出副主府别院。刚送走了成秋玥,我这边椅子垫还没坐扁,就听适才那个送成秋玥的小灰回报,说是成秋玥已经离开,但她随身的一个随从却在半路折回,说有要事想和本副主说。
我说:“好啊,带进来。”
小灰犹豫着看了看我身边的濡以沫和成秋碧,亦包含我怀中的苍,他踟蹰半天,才说:“他说……希望能和副主您单独见一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非要单独见一面?我这身边又没有外人,请他进来吧。”
小灰正犹豫着要走,就被成秋碧从旁唤住,他说:“估计是成秋玥身边的莫及,若是他想要见你,你单独见他一面也是不无不可的。”
皱着鼻子,我说:“莫及?谁呀?”怎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成秋碧眉角嘴角那个抖,他说:“才见了不过六天而已,就把人家忘得干干净净,如若让莫及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不会想回来见你。”
我还是想不起来这个莫及是谁,忍不住催促成秋碧道:“别说这么多,快告诉我这个莫及是谁?”
不止成秋碧,连濡以沫都露出一抹被打败了的无奈相。濡以沫代替成秋碧回说:“莫及就是咱们在修炼场时,那个一直盯着你的旱魃,差点把眼珠子都黏到你身上的那个。”
呃……为啥子话到濡以沫嘴里,都那咩的可怕捏?
我说:“嗯……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不是有那么点,而是很有印象,咳咳,一般我对注视我的人都很有印象,特别是男银。
傻笑了一会儿,我命小灰去把这个莫及带过来,顺便让成秋碧和濡以沫把苍带下去,我则自己坐在这花厅里,等候莫及的到来。
很快,莫及就被带入花厅。亦如上一次见面,他的容貌和装束没有多少变化,进门就低着头,好似不敢看我,又好似想到什么而羞窘不已。
我左右把他打量了一遍,不禁道:“抬起头,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按照成秋碧的猜测,估摸这莫及是来投诚的,既是投诚,自然就要有投诚的筹码。
筹码能是啥?那肯定就是关乎成秋玥性命安危的事情。
莫及在原地徘徊了一阵,最后还是按照我的意思,坐在适才成秋玥坐过的那张椅子上,但低着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这种相处模式我很不喜欢,有种上位者讯问下属的感觉,不可谓不好,但我还是喜欢平等的相处模式。
我手肘抵靠在身旁桌案上,支着脑袋盯着莫及,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莫及更加手足无措。
我说:“我又不会吃了你,用得着这么紧张吗?”说罢竟是想到自己变作大嘴巴怪兽吞食僵尸的模样,忍不住在那里偷偷憋笑起来。
正憋笑憋得嘴巴抽筋,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我的莫及却突然将头抬了起来,这过程太过突然,到了嘴边的笑声直接被吞到肚子里,唾沫滑过喉咙时呛得我止不住干咳起来。
没料到他一抬头我就喷咳起来,自知是自己的错误,莫及手忙脚乱的朝我奔过来然后又抖抖索索地给我倒茶止咳,温热的茶水递到我手上时都觉着杯子外壁是湿的,也不知道是溅出的茶水打湿的还是他手心出了太多汗濡湿的。
喝下一整杯茶,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将茶杯放向旁边的桌子,半途被莫及接下,手指没有预兆的相碰,忽来的热度,这热度让我瞬即瞪大眼睛,直愣愣直过了半刻钟,我才反应过来。然反应过来的一刹,我用力打开莫及还在顺势接过茶杯的手,莫及的手被打开,茶杯也被摔了出去,啪的一声,房间里立时就被掌击和陶瓷粉碎声音充满。
房间的门被重力从外面推开,冲进来的正是承诺要贴身保护我的濡以沫。
“怎么了?是不是他要对你不利?!”
抬头看向被我一掌打过愣在当地的莫及,我摇摇头,说:“没、没事,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茶杯。”
濡以沫寻到被摔在房间角落里的杯子碎片,明显不信任我的说辞,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要他留下的意思,这才满带怀疑和警惕地退出房间。
等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我说:“你回去坐吧。”隐隐攥紧那只被他触碰到的手,只是那么轻轻一触而已,可到了现在,那指尖处仍被一种恼人的灼烫包拢着。
莫及的头又垂了下去,在原地傻站了许久,这才退身回到座位上。
我说:“你来找我,必是有要事想和我说吧?”
“……是、是……”
“那你还愣着?你应该是瞒着成秋玥过来的,若是被她知道了,她绝对不会放过你。”
莫及自是知道成秋玥的为人,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呆滞立时崩塌,他讷讷道:“我、我……”我不着急,等着他自己下决定,终于,又过去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道:“你是不是很恨成秋玥?”
我耸耸肩,不禁失笑:“我和成秋玥的关系,似乎有视力者就能看得出来。”
莫及期待的目光一滞,低语一句,我没听清,只隐约听到“那天的事”,之后因为离得太远,他的声音也太低沉,我确定似的问他:“你说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种尸虫
他立即摇头:“没、没什么。”默了片刻,他又说:“你很想报那天她欺辱你的仇是吗?”
我立时心生警惕:“你知道那天的事?”就像是惊弓之鸟,任何人任何与其关联的语言,都能令我产生一种紧张的情绪。
“我、我……”莫及吞吞吐吐半天,才接道:“成氏一族,只要是同成秋玥相熟的,俱已知晓你被……”接下去的话莫及没有说下去,可我的脸已经因为他没有出口的话一阵青白,见我神色有异,莫及话锋一转,立时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恨她,所以我才来找你,与你相同,我也很恨她。”
“她把你也强了?”我眨了眨眼睛,鼻尖酸涩,忍了半天才不致在莫及面前失仪。不过……似乎,失仪的事情已经做了。
莫及表情难看极了,他想要抬头看我,可是又不敢,脸上跟着我一样青白交错,许久才瑟瑟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我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同样、同样恨她……”
“呃……”骤然想起自己刚说了什么。他把你也强了——我为什么要说那个也字?为神马!?天,这寓意也忒明显了点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呵呵讪笑几声,解释道:“我、我说的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咬着唇,我觉得我这么说纯属多此一举,或者说,越描越黑。莫及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和成秋玥相熟的人都已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这解释就等于掩饰呀。
收起笑容,我冷了脸,道:“你究竟想要怎样,快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闲聊。”这叫恼羞成怒。
突然由讪然的笑脸变作冰冷的不耐烦,我的变化太快,莫及还适应不了,又吞吞吐吐了半天,他终于切入今天的正题。他说:“成秋玥明天要单独去尸城。”
等了等,却听不到莫及继续的声音,我疑惑:“就这些?”
“不、不是,”莫及说:“这是一次机会,成秋玥每个月都会去尸城一次,只身前往,身边没有任何近卫,所以,这是报复她的最好机会。”
我说:“她为什么要去尸城?”莫及的眼睛很真诚,并不像说谎的样子。
莫及说:“她和外族有交易,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去尸城交换信息,这个时候虽然是她最为警惕的时刻,但贵在她身边没有任何帮手,若你带着府上濡以沫和成秋碧,必然能一举斩杀了她。”
我说:“我并不想杀了她。”
“什么?”莫及很惊诧:“她如此对你,你居然说不想杀她。”
我说:“杀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人生最大的苦痛是什么?回答不是死亡,而是体会漫长的死亡过程。”
莫及迷茫:“我不懂。”
我说:“你现在没有必要懂,等我捉到她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莫及面上一喜:“你这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我食指伸到面前摇了摇:“不,捉她不必我亲自动手,或许不出明天,她就会自动落到我的手上。”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干嘛要骗你?”
有些看不懂莫及脸上的寂然究竟为何,但听他说道:“你不怕我回去把你说的话全告诉成秋玥。”
我说:“怕,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鬼才怕呢,越早让成秋玥知道,越早让她形成心理阴影,杯弓蛇影听过么,就算姜九黎他没动手,我也能在一段时间里让她陷入我给她营造出的危险氛围里。
“你、你就这么信任我?”莫及双目直直凝着我,瞬也不瞬地等着我的回答。
自是不会令他失望,我说:“自从在修炼场成秋玥身边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与成秋玥不属一丘之貉,你是好人。”虽是拉拢之词,但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算太坏。
“我、我我不是……不是……”莫及激动了,他近乎是咆哮出来的:“我不是好人!”
“你是,”我说,“因为你来告诉我可以乘机解决成秋玥的机会,虽说立场不同所思所想就会不同,在成秋玥那里,我一定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她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恨透了我的,可是试想她做过的事情,一个女人,居然对另一个女人施行那样的毒手,可见其蛇蝎心肠,你能大义灭主,没人会对此诟病指责。”
“你……你……”莫及居然发出哽咽的声音,他激动得从椅上站起,然后又似脱力似的,一点一点从直立的姿势,滑落向地面。
莫及的转变倒使得我开始看不懂他,起身几步靠近他跌坐的地面,俯身扶起他,他却似见了鬼一样,急退而去。伸出的手臂僵在那里,然后缓缓收回,我说:“难道,你适才对我讲的成秋玥每月这个时候都会单独去尸城的话都是假的?”如若不然,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不情愿的,但莫及还是重重地点了两下头。他说:“我今天到你这里来,是受了成秋玥的命令,她吩咐我对你讲那些话,目的是想要将你和濡以沫成秋碧一起引到尸城,然后一网打尽。”
脑中嗡的一下,我差点也像莫及似的跌坐到地面上。我说:“可是你现在对我说出了实情,你就不怕回去遭她的责罚么?”会责罚吗?当然会,只不过没有责,只有罚罢了,挖心掏肝似的惩罚,这才应是成秋玥的作风。
想到可能会遭到的处罚,莫及脸上没有太多的绝望,而是苦笑道:“本来就活不了,还怕她那点处罚吗?”
“活不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过尸虫吗?”
听到尸虫这个词,我骤然点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莫及:“你、你……难道被成秋玥种了尸虫?”你妹的成秋玥,这也忒狠了点了吧。
无有意外的,我在莫及的脸上看到肯定,他竟是同意了我的猜测。
尸虫,我才在不久前从姜九黎那里听过这个名字,这么快,就让我看到了实例。
我说:“据说……据说被种了尸虫,身体从内脏到皮肤,都要开始腐烂,可是你……看上去并不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打赌
莫及伸手扯开上裳,露出大片的雪白胸膛,在他胸口偏右的位置,有一个手指尖大小的红印,我凑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印,而是一个极深极深的血洞,血洞的最里边,有一只青黑色的小虫子正在那里蠕动。
莫及说:“这就是尸虫被种进的位置,因为时间不长,所以才没有外在表现,但再经过七天,恐怕我的内脏就会被吃光,然后再过七天,我的皮肤就会被啃噬殆尽,再过七天……”
“你不要说了!”一把捂住他的嘴,我是真的不想听到这血淋淋的事实。我问他:“有没有施救的办法?”
他嘴巴被我捂着,因此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表示他内心的想法。
见他摇头,我问:“没有办法施救?”不、不会的,既然姜九黎知道尸虫,那他也一定知道拔除尸虫的办法。
呃……为嘛子我要这么在乎莫及的死活?他刚还要把我引到成秋玥的包围圈的说,现在我居然……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呐。
他的眼睛弯起,捂在我手心里的唇线也勾出一个类似于喜悦的弧线,他伸手拿开我捂在他嘴上的手,悦然的神色立时显露出来。他说:“我、我……我不值得你如此对我。”语气肯定,就像他说的是什么至理名言,不予我反驳。
我说:“真的没有办法吗?”
莫及摇摇头:“其实,对于尸虫我也是一知半解,对于它是否有救助的办法,并不知道。”
“那个……”原来他刚刚摇头是这个意思。不喜欢他的触碰,我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既如此,你先不用着急,我去问问这尸虫有没有医治办法。”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
“刚我还想要和成秋玥一起谋算你,可是你现在……”
我同他感激的目光错开,说道:“你不要多想,我并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良善之人,医治你,一是因为感谢你刚刚的直言相告,二则是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我面前血淋淋的死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仅是这些?”莫及脸上的寂然又再度闪现。
我说:“不是这些还有哪些?”
莫及苦笑:“没,既然这样,那……副主你是想就此留下我,还是要我再回成秋玥身边做内应。”
我说:“你愿意选择哪个?”
莫及怔了怔,说:“如果我说我愿意留在你的身边呢?”
我说:“那你就留下吧,我让濡以沫帮你安排个职位。”
莫及惊不可言,许久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他说:“……不了,我还是回成秋玥身边做内应,只希望……你能记得今天的话,在捉了成秋玥之后,能够给我安排个……职位。”
我说:“我不会食言的。”
“那一言为定。”莫及面露笑容,只是那笑容配合着他的心事,仍旧很苦。
虽然厌恶,但我还是抬起他的右手,小指相勾,很幼稚,但看到莫及因为我们拉钩订立契约后的放心和开怀,我觉得幼稚一把也是值得的,何况,我本也是个比较幼小稚嫩的人,是不是?
咳咳,装嫩卖萌,此乃现下生活之必需品也。
我说:“一言为定。”
莫及整理好身上衣物,从地上站起,仍然坐在适才那张椅子上。我唤进在门口静等保护的濡以沫,同时吩咐小灰把成秋碧也找来。
濡以沫甚是怀疑地将莫及从头看到脚,对我言道:“你说他是奉了成秋玥的命来诱骗你上钩,却因为你的诚意而倒戈,反倒听起你的命令了?”
我说:“是呀,这有什么疑问么?”
濡以沫使劲儿摇头,墨黑的小翅膀在他的背后轻轻舞动,一副完全找不到理由相信的样子。他说:“疑问大了!就你,”濡以沫绕着我转了好几圈,“有什么值得他倒戈?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何理由要听命于你。”
“濡以沫!”他这明显是对我人品的藐视以及人身攻击,我说:“你觉得不值得不代表别人也觉得不值得。”
成秋碧说:“以沫的怀疑也没错,他本就来意可疑,现在这么做,没准儿就是他将计就计的阴谋。”
很委屈,不过濡以沫和成秋碧的怀疑确有道理。一个人说莫及可疑我可以坚定的回驳,但两个人一同怀疑,我不得不再考虑考虑他的用意。
见此,莫及自己站了出来,他说:“我之所以要帮助副主,不仅是她要助我医治尸虫,就算她不帮助我医治尸虫,通过今天种种,我依然会站到她一边。”
“为何?”濡以沫抱着手臂,明摆着是不相信莫及,他说:“今天种种?她对你做什么了?难道几句话就将你打动了?你就要为此而贡献你的忠诚了?”濡以沫说话直白,但这个时候,步步紧逼着莫及,也是一种不错的拷问策略。
莫及神色晦暗,向我投来一瞥,见我也很期待他的回答,不由更加落寞。他说:“除却今天的事,确实还有一个原因,但是,”莫及同我对视,目光坚定:“我不能说,那是我的秘密,也是我的底线。”
濡以沫嗤笑:“秘密?底线?不如说是你的阴谋,小陶迟钝不代表副主府府上所有旱魃都跟着她缺根筋,想要算计她,再回去多筹谋几天吧。”说罢更加笑得肆无忌惮。
我怒:“濡以沫,你才迟钝,你全家都迟钝!”
濡以沫将我的话直接当做废气无视掉,他锁住莫及的目光,好像要从莫及黑中隐蓝的眸子里看出他究竟有没有说谎一般。他逼迫道:“说,你是不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莫及闭了眼睛:“我没说谎,如果你不相信,大可杀了我,我绝不会反抗,亦不会有丝毫怨言。”说着把脖子一挺,还真真有几分就义的英雄范儿,“反正我已将死,早死晚死又有何妨?”
听到莫及这么说,濡以沫神色不但没有任何松动,反是狞笑起来,他道:“好啊,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语落起掌,他真的要杀死莫及。
疾步挡在濡以沫掌风将要到达处,我说:“濡以沫,你闹够了没有!”
濡以沫神色凛然:“我没闹。”
我说:“我不许你杀他。”
“……你这是姑息养奸,你这是在自掘坟墓,你会后悔的!”句句忠告,句句发自肺腑,我感谢濡以沫,真的,真的感谢他,可我不会改变不杀莫及的主意。
我说:“放了他,就算他真的如你所说,是将计就计,那我也认了,命运由我不由天,我相信我不会就这么消失在这世上,所以一个成秋玥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是再有十几二十个成秋玥,我也要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话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气势勃勃,可只有我心里知道,再来十几二十个成秋玥,妈妈呀,那我还不得变成人干啊。
濡以沫说不过我,转目去向成秋碧求救,可成秋碧嘴巴闭的死紧,只听我还有什么想法。我说:“我打算明天晚上去尸城。”
“不可!”濡以沫和莫及两个同时出声禁止。
濡以沫理由自是充分,只听莫及道:“你明知成秋玥她此行有诈还要以身试险,你不能这么做。”
瞅瞅一边点头赞同莫及看法的濡以沫,这个时候,他倒是不计刚才与莫及的嫌隙了。
“你们用不着阻拦,我自有计较。”我说。
濡以沫显然是不相信我所说的,戏谑道:“你能有什么计较。”
一点都不喜欢他这种和我说话的语气,我挑眉道:“你忘了,副主府里,除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还有成秋碧和姬公孙呢,有他俩,我足够对付成秋玥了。”
濡以沫瞅瞅一边静默不语只顾旁观事态的成秋碧,没说什么,但随即就嗤嘲道:“姬道长?你说姬道长会助你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我说:“当然,不信明天我就去和他说这件事,看他帮不帮。”姬公孙已经答应过要保我周全,所以这话我跟濡以沫说的特绝然。
因为我的绝然,濡以沫不免有些踌躇,但见我脸上那种挑衅的笑容,他那小暴脾气立时被我点爆,再不犹豫,立时就道:“好,我倒要看看,姬道长会否帮你。”
嘿嘿笑了几声,我说:“看呢,当然是要看的,不过在看之前,咱们是不是该打个赌?”
“什、什么赌?”本就被我透露的绝然弄得犹豫不决,现在听我要和他打赌,说话更加失了底气。
我挑眉,说:“如果姬公孙决定帮我,那你就再输给我两个月例钱,如果姬公孙不帮我,那我就把扣下的四个月例钱全数还给你,怎么样?”
思来想去,濡以沫怒气横秋道:“你这女人,怎的这么贪财,金库都有了,还克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银钱,真是太不讲理了。”
我说:“你这意思……可是认输了?”我还没试过就认输了,这也太不像濡以沫的性格。
自然,濡以沫肯定是不会认输的,他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儿,所以,这个赌是打定了,至于谁输谁赢,也即将在明日午后见分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男人的三层标准
我和濡以沫在那嚷嚷了半天,一回神发现莫及正用一双不可思议地眼睛打量着我和濡以沫。伸出手掌在莫及眼前晃了晃,我说:“莫及,你在想什么?”
“没、没有,”莫及立马回神,他说,“我只、只是没想到,副主你……你这么随和……”
我说:“你才随和呢,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随和的人。”
莫及喜上眉梢:“你觉得我很随和?”
我点点头,说:“是啊。”在我芈陶叶的眼里,男人共分三个等级,一级自然就是高富帅,二级嘛,高富酷吧,至于第三级,随和,不在第一级和第二级里边的男人,不管他长成啥样,就只能用随和来形容。
我的等级分化莫及自然无从得知,所以他听我这般评价他,他很高兴,至于他为啥要那咩高兴,你问我我问谁去。
按照商定,莫及回了成秋玥那里交差,我的决定为他省去许多麻烦,所以在临离之际,他很不舍,也很感谢我的理解。
不过我理解莫及,濡以沫就无法对我做到理解了。小脸一直紧绷着,待在我的房间里,做了一夜的黑脸贴身侍卫。
翌日一大清早,我向姬公孙求援的想法还未经实施,门外那个专做通传的小灰就又气喘吁吁飞到了我的面前。
“副主,府外有一位自称是姜姜的男子求见……”小灰想了想,补充道:“他脸上蒙了面纱,行迹很是可疑。”
我笑:“让他进来吧。”姜九黎他果然讲信用,说七天后回来绝不在第八天出现。
小灰没有立即遵从我的命令去请姜九黎,偷眼打量了我一下,见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不由提醒道:“副主,他的装束……真的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我说:“不必担心,他只是个故人而已。”若是姜九黎在侧,他一定会更希望我把他说成是古人,他个神经兮兮的BT。
听我都如此说了,小灰这才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他便前头引着一阿拉伯少妇飞了回来。到了近前,小灰自天空落在地面上,几步走到我身前复命,而后便又飞了出去。
从未想过再次与姜九黎见面会怎样,一直以来,我脑中所思所想的,俱是他回来后把成秋玥交到我手上时的那种快感,所以,现在两两相对,我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将头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丝巾剥掉,姜九黎线条刚硬的脸就出现在了我面前。银灰的发线,银灰的眸子,连那两道刚劲的眉毛也是银灰色的。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姜九黎,是处于第二人格模式的姜九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似乎……他处于第二人格的时间,要远远多于他的第一人格。
待头上的丝巾被全数取下,姜九黎说:“这么些日没见,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的声音冰冷,我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摄于他这种堪称BT的人格,我讷讷说:“怎么会?”真的很想接一句“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但最终还是被我扼杀在了肚子里。
“过来。”姜九黎站在原地不动,向我招了招手。
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不要过去……提步缓慢地向他靠近,不敢直视他那双不知为何会那般冷漠的眼,明明离开的那天,他还对我很是关切的。
“快点!”见我走得缓慢,姜九黎催促道。
两步并作一步,再不迟疑,眨眼间我就已站在姜九黎触手可及的位置,心道:死就死吧。
当然,姜九黎他不可能杀我,所以,我想死也死不了。长臂一带,我便稳稳被他捞进了怀里,然后他那两条粗壮的胳膊就死紧死紧地缠到我的身上。
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我一边把头从他的怀中拔出,一边尽量大开口呼吸极尽可能多的空气。然我刚看到从彼此紧贴的身体上透射进来的金色阳光,大开的嘴巴里就钻进一条软软的东西。
我大吼:“姜九黎你个死BT!”嘴巴里含了他的舌头,说出的话都是潮湿而充满令人沸腾的气息的。
对于我的怒火和咆哮,姜九黎没有丝毫松懈,就如同我是洪水猛兽,他不这么一口把我吞掉,我就会祸害他、祸害他的全家一样。
他的舌亦如他的人,霸气得令人不敢违抗只有顺从。舌尖舔过我的嘴角,继而深入,上唇被湿湿软软的东西包住,由唇上红软传达出的刺激,使得全身都酥软了般,气力被一丝丝抽剥干净,我变得无倚无靠。
姜九黎紧揽在我身体上的手臂轻柔了许多,他的吻也从霸气开始化作缠绵的流水。唇瓣斯磨,两舌纠缠,我不自觉间,就从全然被动变为自动自觉地去迎合,眼睛都似乎无力睁开,迷离着,他的形象在我的视觉里,被一片水雾烘托出柔和的光圈,他亦很投入,不像是所谓的流氓行径,最开始他对我确实用强,但到了此刻,我们都在不自主地去照顾对方的感受。
舌软软地绞缠在一起,有银色的丝线顺着嘴角流下来,为这怦然的画面又增添了些许绮靡。呼吸开始深沉,我们的呼吸都在不受控制地粗重,身体无力,很想找到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东西靠着,似乎是接收到我的想法,姜九黎就那么揽着我,寻找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然后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按坐在那把宽大的扶手椅上。
等我坐稳了,他单腿微曲,也压了上来,手掌灼热,抚在脊背上,都好似能够烫起一层层火焰。忽的被这火焰烧灼,瞬间在脑中就形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身体沸腾了,血更似要突破血管一样,被这感觉吓得惊怔,我抬手抵住姜九黎继续下压的身体。
“姜九黎,这里是副主府!”
“我当然知道,”姜九黎没有因为我们的处境而显出丝毫情绪波动,他嘴角噙着邪笑,“我不仅知道这是副主府,我还知道这里是副主府迎接外客的地方,门外最是人来人往。”
“你——”
“我?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小叶子是我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姜九黎立刻就又欺压上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魔君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姜九黎再次把我压倒在椅子上,手掌抵在他胸口,脸因为脱离而被憋得通红,眼睛里灼灼的,还没有完全摆脱他适才给惹出的业火。
我说:“我才不是你的!今生,我只属于我自己!”说什么我只属于他,他神经了吧他。
“你敢再说一遍。”姜九黎从上方俯视着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再说一遍?说啥?我才没那么傻,再说一遍,就他脸上那能把我奸了杀杀了再奸的神色,我可不要当煎饺子的说。
嗫嚅了半天,我说:“好话不说第二遍。”本想借着他此刻分身的档儿推开他一逃了之,谁知他力气大得吓人,就算是此时分神在我的话上,我也没有把他推开,倒使得我那张脸更加红了,见过猴子那啥没,估摸我现在肯定与其有一拼。
“想逃?”姜九黎抬手按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掌,从上直直盯着我。
我说:“没、没有,只、只是渴了,我想喝茶润、润喉咙。”
“只是喝茶么?”姜九黎眉眼间流溢着流光溢彩,还有,邪邪的笑意。掇了椅子旁边桌案上的一个茶壶,都不用杯子,嘴巴对着茶壶嘴就是一气猛灌,喝的差不多了,他就把他那张被茶水充满了的嘴巴俯靠过来。
他这意图,再明显不过,虽然以嘴渡酒,那画面想想都觉得心潮澎湃意境唯美,但,对于姜九黎这种连接个吻都能接到床上去的,我是绝对不能姑息放任的。
嘴巴闭的紧紧,我躲开他俯靠过来的趋势,姜九黎一次不成又来第二次,我再躲,姜九黎不放弃,再来第三次,然后我就继续躲,接下去我就悲摧地陷入他靠我躲这个无聊又可怕的怪圈里。
终于,在一声瓷壶落地的碎响声后,我们结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望着因为我们的动作而致使跌落了一地的瓷壶残片,我的心总算是回落到了肚子里。
门外啪啪啪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同时传来濡以沫担忧而略显急躁的问话:“小陶,是不是那蒙脸人对你有所不利!?”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濡以沫已经一掌拍开屋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但见我被姜九黎压在椅子上,本来气势汹汹的神色一顿,接着更有无穷怒火从他的头顶直直窜出。
“淫棍,居然作恶都做到副主府上来了,看我今天不撕碎了你!”语未落,蓝光迸射的几道芒箭已从濡以沫手掌心射出,直朝着姜九黎面门袭来。
姜九黎飘然而起,一手仍旧揽着我,一手向外翻转几个来回,濡以沫射来的蓝光芒箭,就全数被销蚀成一缕缕蓝色轻烟。对于姜九黎的功力我惊不可言,和我同样惊愣的,还有贸贸然闯入的濡以沫,他那几道蓝光芒箭,已是他用了十层的法力射出的,可姜九黎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是说他的法力太也不济,还是说姜九黎的法力已是出神入化。
惊怔只是片刻,濡以沫回神之时,立即警惕道:“你是魔界的人!”不是猜测,而是实实在在的肯定,濡以沫已从姜九黎施法的路数,看出他法咒的归属。
姜九黎一笑,没有丝毫掩饰:“不错。”
我错愕地抬头看向他,一直就怀疑他浴春园头牌的身份有假,可千般思考,没想到他真的是魔界的人,既是魔界……
仿佛是被抽了魂魄,我魂不附体地喃喃道:“你是……姜九黎……”魔界啊,魔界有几个姜九黎,先不说一个国度最高统治者的名字是忌讳,就算是巧合,这也忒巧了点吧。
姜九黎本与严阵以待的濡以沫两厢对峙,听我如此喃喃,不自觉垂下头来,低眉看了一眼神思飘飘的我,忍不住勾唇露出一抹邪笑。他说:“是啊,我是姜九黎,我的小叶子。”就在濡以沫的面前,姜九黎垂头对我落下轻如蝉翼般的一吻。
我可以听到从濡以沫那里发出的抽气声,这小子咋就一点底气也没有,没事抽什么气,这时候他就应该把他那一把把蓝光芒箭全都插进姜九黎的心窝里。
呃……幸好他没插,要不我就得守寡哩。那个……守毛寡!
我呆了,濡以沫毛了,他那对黑黑的小翅膀羽毛全都竖了起来,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对面的敌人动一动,他都可能箭一般地蹿出去一口咬断敌人的脖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过濡以沫这只猫今天似乎是遇到了劲敌,他想一口咬断姜九黎的脖子,可姜九黎偏偏不让他如愿,像是在戏耍濡以沫般,姜九黎把我放到花厅的外面,然后房门一关,只听里边砰砰轰轰好一阵乱响,不一时,连在北院静静修炼的成秋碧也闻声赶来。
“怎么了?”成秋碧眉头皱成一团麻线。
我指指花厅的方向,说:“一只猫遇到一头狮子,在里面打起来了。”
成秋碧看到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以沫在里面?”
悻悻然收起脸上不该有的情绪,我点头道:“嗯。”我的头刚点了一半,就听花厅方向又是一声巨响,然后嘭的一声,望着那被掀起三丈高的房顶,我傻了,待回神,立时冲天大吼:“姜九黎濡以沫——你们给我住手!”再不住手,恐怕我整个东院都被毁成石头城了。
“姜九黎?”身边成秋碧声现疑问,随即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从废墟之上飞出的两人,黑羽灰衣的自是濡以沫,而一头银灰长发的正是姜九黎。“你居然和魔界老大有联系……”成秋碧缓缓向我侧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黑岑的瞳孔此刻染上一层薄红,这是他隐怒的征兆。
我立时摆手:“不不不,他不是那个姜九黎,不是的,我和你说过,我认识一个浴春园头牌,他、他就是那个头牌,他的名字……恰、恰好同魔界老大的名字相像而已……”看到成秋碧那种因为被隐瞒而失望落寞的眼神,我心中莫名生出愧疚,只想通过解释让他不要误会我。
“如此妖孽的容貌,你认为仅仅人间一个浴春园头牌能长成这幅模样?”成秋碧话间不无嗤嘲,很明显是不想相信我。
我说:“可你也说过,魔界老大长得跟八爪鱼似的,可他并不像!”据理力争,若姜九黎真的是什么魔界八爪鱼老大,也是成秋碧他从前的描述误导了我的判断。
成秋碧哼然冷笑:“旱魃既然能通过修行变换容貌,魔界的最高统治者怎么可能一直是那副妖魔的样子,你究竟长没长脑子?”面对着我的粗神经,成秋碧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很委屈,可现在不知怎么了,只要是成秋碧说的,即使往往立足点不是那么充分,但我就是不愿再驳斥,总觉得,他所说所做,都是为了我着想。
张大眼睛,直盯盯瞧着天空中那两个还在缠斗着的身影,无疑,成秋碧再次说对了,长成姜九黎那模样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浴春园以身侍人的小倌。
长长吸了一口气,我叹道:“可惜了我的花厅了……”
成秋碧无奈摇头:“你呀——”
我苦笑:“你现在责怪我也没用,最需做的,是怎么把天上那两只禽兽给弄下来。”
成秋碧哼道:“以沫输了自然就会下来。”
我惊问:“濡以沫会输?”
“你觉得魔界的统治者那么好当的?没有点本事,他怎么可能把你忽悠得团团转。”
我说:“成秋碧!”
“其实我还是蛮喜欢你叫我蛇的时候。”成秋碧说。不知为何,他居然轻笑起来,刚刚他还愁眉紧锁呢。
我纳闷:“你笑什么?”
成秋碧想了想,指指前方花厅废墟上空的位置,说:“以沫下来了。”
顺着他的指引我也看向那片废墟之上,果然,濡以沫翅膀歪斜,明显是受了很重的伤,下降的速度简直可以称之为自由落体。虽如此,但我还是斥责成秋碧道:“不许引开话题!以沫以沫的,敢情你和濡以沫都好到直呼其名的程度了?”
濡以沫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成秋碧应势几步冲上去,没有理会我的缠问,扶起濡以沫,一边检视伤口,一边运用治愈金光为濡以沫治伤。在濡以沫落下之后,姜九黎也在我们身前停落,他没有翅膀,亦不用腾云驾雾,只是借助法力,上天入地竟也来去自如。
蔑视地朝濡以沫投去一瞥,很成功的,把还在成秋碧掌下治伤的濡以沫再次激怒,濡以沫那身猫毛又炸了起来,刚奔出一步,就被成秋碧按了回去。
成秋碧用治愈金光将濡以沫浑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濡以沫在那层叠的金光中,像是一只大蚕蛹,根本动不了,只能干瞪着眼睛盯着姜九黎,却不能出手。
将濡以沫固定住,成秋碧这才走到姜九黎面前,他微微颔首,介于不远处还有不少小灰看热闹,只低低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魔君陛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封印
“魔君陛下,”成秋碧说,“你擅自在副主府内面见副主,如若被我们魔王或是各大家族族长长老知道了,免不得责备副主,所以,为了免去你和小陶的麻烦,希望魔君陛下移步在下的望天园。”成秋碧礼数周全彬彬有礼,我却止不住要笑场。
姜九黎居然没有反对成秋碧的建议,一面命小灰把处于大片治愈金光里无法动弹的濡以沫抬往望天园,我和成秋碧以及姜九黎一面也随在小灰之后来到望天园。成秋碧命小灰通告其他小灰绝不可将今日之事外泄,不过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恐怕成秋碧这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
进入望天园,姜九黎再不顾其他,一把将我揽了过去,治愈金光里的濡以沫再次炸了毛,可惜只能有怒无处发。成秋碧对此只微微皱了皱眉,倒是我,因为各处投来的视线,本就摄于姜九黎那变态的第二人格,现在更是害怕离他太近遭到不期的危险。因此在他即将收紧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时,我立即推开他,转而跑到成秋碧身边,拉过他的手臂把其紧紧抱在怀里,就像姜九黎是啥啥变异了的野兽,只有在成秋碧身侧,才能有所庇佑。
姜九黎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随即笑道:“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玲僵,居然能得到其始祖的厚爱。”
成秋碧一瞬沉眉,看了看前方的姜九黎,又若有所思地斜撇了眼把他胳膊当柱子抱的我,忽而眼中一道明光闪过,似是懂了什么一般,我却被弄得糊里糊涂,不解道:“姜九黎,你和蛇蛇说了什么?他怎么……”遂将姜九黎适才说的话在心中默了一遍,因为适才没有仔细去听,所以大致内容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词令我心生疑窦,不由轻喃出口:“师祖……?”成秋碧得到他师祖的厚爱?他师祖是谁?我问成秋碧:“你还有师祖呢?”
成秋碧脸部线条僵了僵,即刻岔开话题道:“什么师祖,只是魔君陛下的一句玩笑而已,”转而斜撇了一眼重伤了的濡以沫,说道:“魔君,虽然小陶她……但毕竟异族有别,你这般旁若无人地闯入黑暗之城,此时小陶她本就麻烦缠身,若是因为被外界知道她同你还有瓜葛,我想,于魔界和黑暗之城,抑或你与小陶,都毫无利处。”
姜九黎摆摆手,唇线紧绷,道:“我本不想被发现在此,只不过有些不识时务者非要与本君不方便,我也是应势罢了。”说着再次朝濡以沫投去不屑的一瞥。
濡以沫重伤的翅膀终于在成秋碧的治愈金光下有所好转,恢复了些气力,他立时朝姜九黎大骂道:“畜生,是你先对小陶……”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姜九黎一指灵光过去,成秋碧的治愈金光啪得便形同粉末,而刚才还破口大骂的濡以沫,此时已毫无生机地躺在地面上。
我觉得,这个时候,我应该冲到姜九黎面前打他两个耳光,因为,他骗了我。
适才还不觉得怎样,就觉得姜九黎就是魔界的老大很是不可置信,就像是在我的面前,忽而上演了一出特无良的狗血剧,可是,事实即已摆在面前,再大的违和感,也要在时间流逝的一点一滴里适应。
步到僵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濡以沫身边,蹲身探了探鼻息,不由舒了一口气。一旁姜九黎说道:“他只是被打晕了,他的命不值得我浪费太多功力。”傲慢之气凛然,似乎对一切渺小者,都不看在眼里一样。
我说:“你真的是魔界的老大姜九黎?”依然蹲在昏倒了的濡以沫身边,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心中被欺骗的怒火就全线爆发。
从前见到许多被欺骗了的人,总觉得他们会有那么大的火气很夸张很虚假,可是现在亲历了才知道,因为在乎,所以生气,因为他在我的心中已有了位置,所以我才恼怒,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心已不再是最开始时的空落落,现在那里,已经被某些人、某些情、某些事填满。
姜九黎嘴角勾出一丝邪笑:“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我不承认,难道你还会信么?”
“我信!”我说,“因为我更喜欢浴春园的头牌姜姜。”起码姜姜的身份会比之魔界魔君的身份更单纯,我只想好好的活,只想静静的活,不想与任何莫名的人牵扯上关系。
姜九黎说:“那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壳子,你居然喜欢那种的男人?”
我说:“那也总比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睛的狂魔好的多。”
姜九黎笑笑:“我是杀过很多人,但我绝对不是狂魔,若说狂魔,”他的眼中一瞬闪过仇恨的光芒,“应是他才对。”
“他?他是谁?”
“小叶子,往事渺远,我希望你能够想起来,但我不希望你现在就想起一切,那太痛苦,我不希望你跟着我一起痛苦。”
默然片刻,我说:“这么说来,你从前对我讲的,都是真的了?”相识万年,他胸口每月都会破裂一次的剑伤……他曾在桃林里和我说的许多许多,都是真的?
姜九黎想了想,沉重地点头道:“虽然已经被历史的尘土遮盖殆尽,但它们确实是真正发生过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那我是谁?”我没等姜九黎说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告诉我,我是谁?”
直视着我,姜九黎沉默良久,许久才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我说:“那什么时候才算到了应该告诉我的时候?”
姜九黎眉头紧皱,起身同我一起蹲伏在昏睡的濡以沫身侧,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眼现狠厉道:“你再废话我就割断你的舌头。”
我眨眨眼睛,没说话,确实怕他割断我的舌头,虽然知道,他那只是恫吓我的言词。挣脱开他的钳制,我起身又跑回成秋碧的身后,不知为何,心中会升起一股不受自身控制的恐惧感,对于命运的恐惧。
有些莽然,按照姜九黎的意思,我确实是芈陶叶,但绝不仅仅是在现代社会过苦逼小日子的芈陶叶,而且不只活了二十八年,我那失去记忆的十六年,也只是个泛指,究竟是多少年,连同姜九黎都无法计算了,而我口中的失忆,也并非失忆那么简单,而是大部分的记忆,都被封印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 黑白
我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来自新世纪头脑受过重创的平凡小土豆,但现在有人居然告诉我,其实我不是土豆,而是地瓜。这感觉,太难以置信了。
更难以置信的,是姜九黎一遍一遍重申,我是他的,我是他的女人。
嗯……好吧,做他的女人确实不赖,要相貌有相貌,要金子有金子,要权势也有权势,总体来说,这就是一各种精华组合起来的绝品呐。
可是……我确实喜欢他,但还没喜欢到要与他共度一生一世。
自从姜九黎将部分事情摊牌,成秋碧那双惊异的眼睛就没看过除我之外的物体,心中忍不住发毛,挥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说:“蛇,咱们还是好朋友吧?”
成秋碧目光一滞,随即忍笑道:“当然,我何时说过和你绝交的话。”
似乎放了一颗心,但我知道,紧吊着的心其实还在喉咙口挂着呢。接下去的时间几乎就是在我、成秋碧和姜九黎的各自沉默中度过的,直至濡以沫醒来。
在刚刚姜九黎将其打晕不久,成秋碧就再次为濡以沫施与了治愈金光。治愈金光效果明显,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就基本上将濡以沫翅膀以及身上的伤口愈合,并连带着於痕也一并扫清。
濡以沫醒来时,神情恍惚了下,眼中透出疑惑,茫然道:“我这是在哪?”
姜九黎早就预测到濡以沫会醒来,时已行到他身侧,此刻见濡以沫相问,俯身从上俯视濡以沫道:“这样的货色早该在白僵时就毁灭,难怪僵猎会这般憎恶由下等僵尸修炼的旱魃,真真是劣品。”
本来还茫然四顾的濡以沫一听是姜九黎的声音,立马从地上弹坐而起,而后单指指着姜九黎大吼道:“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说!是谁派你来谋害小陶的!?是不是魔界那些混蛋。”
我忍不住苦笑,幸好濡以沫备受重创,忘记听过姜九黎的名字,要不他知道姜九黎是谁……估摸着姜九黎会直接掐死他。
我上前拉开在濡以沫身侧的姜九黎,一手扶住还有些摇摇欲坠的濡以沫,我说:“他不是来谋害我的,他……”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到该给姜九黎安个什么身份。
这时被拉开的姜九黎老脸又伸了回来,幽幽道:“我是你们副主在外面惹得情债,回来讨债的。”
这话效果着实有用,就见刚刚还很虚弱的濡以沫现在杀死几条龙都没问题,一把揪住姜九黎的衣领,狂怒道:“你说什么!?”
姜九黎被拎着衣领,笑得却更加开心,他说:“我说,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说罢,回头他竟是朝着我邪笑起来。
我吞了口口水,急忙向濡以沫摆手道“不、不是,他胡说的,我……”
姜九黎脸上的邪笑更深了些,他打断我的话,对与他正面的濡以沫回忆道:“记得那次在龙域你怎么也找不到她么?”姜九黎指指一脸无辜的我,“那时她就是和我在一起,你看到他那副衣衫不整浑身伤痕的模样,也是因我而起,怎么样?是不是想起来了?”
“你——”濡以沫魅惑的桃花眼一瞬因为想起当时的场景而被瞪得老大,“居然就是你!”濡以沫就像突然被人抽空灵魂,大大的眼睛显得格外空洞,犹如就要再次晕过去一样。
皱着眉,我朝姜九黎怒道:“你给我闭嘴!”
姜九黎挑挑眉,还真就把嘴巴闭了起来。濡以沫似是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于我,只是觉得他定是因为那次没有及时出现保护我而为自己护卫的称呼感到羞耻,但他眼中和脸上的情绪,我是真的看不懂了。
忽而,濡以沫将幻变的脸色一收,似是忆起什么,惊然道:“我和你在东院大打出手时,小陶好像有说过你的名字。”他的眉头紧锁,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不过,这也确实称得上秘密。
我即刻摆手:“我才没说过,一定是你刚刚被姜九黎打晕过去糊涂了!”说完还继续和濡以沫摆手否认,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时捂起那张整天就知道闯祸的嘴。
“姜——九——黎!”濡以沫一字一顿,将我刚才不甚泄露的名字在口中重重咬了一遍,狞笑道:“出自魔界,还有几个姜九黎,原来,你就是魔君!”魔君就魔君吧,可就怕濡以沫说着说着就冲动这个坏习惯。
只见濡以沫御起双翼,纯黑的翅膀周围笼罩了一层肃杀之气,凶狠的目光足可以化作眼刀将站在他面前的所有人砍死。
一步挡在发怒的濡以沫面前,他不可以发怒,不是因为担心他和姜九黎再次交战,而是担心他再次交战必定会再次受伤。
我摇头,整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坚定道:“ 不,他不是你说的那个姜九黎,他不是魔君,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红楼小倌而已。”
“小倌?你说这个长得和怪物一样的男人是小倌?”很显然,濡以沫不相信我,不但不相信,而且还深信我在和他开玩笑般,脸上的狞笑不减反增,形容狰狞到了极点。
心下骇然,还真不知道,濡以沫真正发起狠来,也不见得是个小角色。
破罐子破摔,我点头,说:“好吧,我承认,他就是魔君姜九黎,但是!”抬头同濡以沫几乎怒红了的双眸直视,“我不许你们现在发生冲突,我知道,你恨极了魔界,但此时此刻,姜九黎是我的朋友,作为副主府管家的你,难道不知道何为待客之道?若然你慢待了他,我……”犹豫了下,我说:“我就不许你和我同姬公孙修习法术!”这个理由,总觉得欠缺了些火候……貌似,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用了吧,不知道,这次濡以沫会不会也如从前般服软。
濡以沫眉头深皱,说实话,我不喜欢看到他皱眉踌躇或者犹豫的样子,我喜欢他笑,他的笑不是有多么好看,而是……忒好看哩!说成是一种诱惑都是我贬低他。
思索良久,如我所期盼,濡以沫再次因为这个理由而向我服输,只不过在他的脸上,已无从前的那种平静和释然,而更多了抹忍耐和被迫屈服的不痛快。
虽不至握手言和,但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总算是在各种威逼利诱下平息了下来。忍不住偷偷抹了把汗,我对看到我偷偷抹汗一阵谑笑的姜九黎说道:
“你不是说回来后就把成秋玥送到我手上随便我处置么?人呢?难道你说那些话只是来骗我的?”
姜九黎眉梢稍向上挑起,先是疑问了下:“我有这么说过吗?”然后一甩袍摆,“我这就去把她给你捉回来。”
即刻拦住他,他疑惑:“你不是急着要处置她么?”
我说:“也不急在这一刻,何况,我想到了个更好的玩法。”
“玩?”身边同时发出几声质疑声。
我瞟了眼濡以沫,说:“你忘了,咱们还有个赌注没有分出胜负呢。”
濡以沫正处在被迫和解的憋屈状态,有架不能打,手痒得很,经我提醒,立时就想起我和他因为今晚要去尸城报复成秋玥而请求姬公孙帮助的赌注,脸上肃杀之气稍霁,他说:“当然不会忘,这马上就午时了,吃过饭我们就去姬道长那里。”语落顿了顿,神色别扭的补充道:“不要忘了我那四个月的例钱。”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忍不住我就嘲笑濡以沫:“也不知道是谁说过我贪财,看来说者也不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呢。”
濡以沫知道我在挖苦他,但也不与我争辩,怒瞪了姜九黎一眼,便出去吩咐小灰们准备午饭去了。
吃过午饭,姜九黎暂时被安顿在成秋碧的望天园里,而我和成秋碧濡以沫,则共赴姬公孙的龙园去进行每天都要进行的修炼。
一进龙园,就见建在流水之上的长廊里,迎面走来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相对的色调实在惹眼,却也不失协调。以往看到黑白两色常常令我想起冥界的黑白无常,而此刻迎面漫步而来的这两道身影,却令我一时无法别开眼,如同他们身周有一个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我这颗小铁钉,连想要逃脱的力气也没有。
黑与白,果真是这世界永恒不变的经典色,特别是穿在此刻的这两个人身上,更是一道永恒的风景。
见我们走近了,白色的身影越出黑色身影一步,上前与我施礼道:“副主。”
我抬了抬手:“素,你怎会在公孙先生这里?”
素脸上含带着一抹温柔笑意,他回道:“小叶子忘了,我与公孙仙人志同道合,同是爱好阴阳卜卦之术,因此前来请教。”
我说:“嗯,我倒忘了这事。”
素敛眉继续保持他脸上的笑意,说:“小叶子有些日子没去我的沫林了,想必现在小叶子的生活一定很充实。”
不禁失笑,我说:“是啊,很充实,素这么说,难道是在拐弯抹角让我去你的沫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两魔相对
本是玩笑一语,却没想到素顺着我这个坡就把他心里那头驴给牵了出来:“小叶子真真是把素的心看个通透,确如你所说,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有空去沫林坐坐,要不,素下一个月就要吃糠咽菜了。”
“呃……”吃糠咽菜?“有这么严重呢?”这副主府里的小灰啥时候都看我脸色行事了?我不去素那里,就至于搞得他吃糠麸咽咸菜?
素垂头笑容加深:“正是呢。”
点点头,我说:“明天早上我就去你的南院坐坐。”然后便越过他,率着成秋碧和濡以沫向素身后的姬公孙行去。同姬公孙施了个师生礼,便又随着姬公孙继续向龙园深处走去。
穿过水上长廊,就又来到一处由各色绿色植被圈绕出的一条白石小路,一边继续往前走着,我一边犹豫刚刚素的话,之后还是忍不住,问濡以沫道:“以沫,刚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濡以沫斜挑起妖冶的眉毛,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斜视,可他桃瓣似的眼眸里,就似飞出无限风情一样,不由得就呆呆的怔住了。回头,濡以沫仍旧目视前方,好像刚刚他根本没看过我般。沉默了许久,才似顾忌到什么似的开口道:“你认为那是真的么?”
“以素在副主府里的地位和为人,我觉得他的话就是在明摆着说我傻。”我说。
濡以沫惊诧地向我抬了抬眉毛:“不错嘛,聪明了不少呢。”
我老脸深沉:“濡以沫,你要是再这么和我说话,我就让你在我这干一辈子白工。”
濡以沫神色极度难看:“你还是把我那四个月例钱先付给我吧。”
我哼了一声:“凭什么给你,你今天可是输定了的。”说完,我几步跟上前面的姬公孙,在心中默了一遍说辞,遂开口道:“公孙先生……”
见我犹豫不决,姬公孙侧头莫名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轻问:“怎么了?”
又在他旁边犹豫矜持了会儿,我终还是问道:“公孙先生,你曾经说过的,要保我周全的,对不对?”
虽是不情愿,但姬公孙还是点点头。我开心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喜道:“那今天晚上的事,公孙先生也定然会助我一臂之力喽。”
姬公孙眉头紧皱,警惕道:“今晚之事?何事?”
一边向前走,我一边摇着姬公孙的胳膊,对其解释道:“有人向我透露说成秋玥打算今晚诱我到尸城,然后趁机将我、成秋碧和濡以沫一网打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想将计就计报了她欺侮我的仇恨,只是,单凭我们三人的力量实在是希望渺茫,不知……公孙先生可不可以……帮帮我?”说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紧张,我握在姬公孙手臂上的手摇得更欢脱了。
姬公孙见我把他那根小胳膊当船桨摇来摇去,眉宇间不自觉就泄露出他心中的憎恶,但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竟还是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无意计较他之于我所表现出的那抹憎恶,我立刻松开姬公孙的胳膊冲回濡以沫身边,邀功似的伸手道:“四个月的月例钱~~”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濡以沫忍了很久才没致他那两枚结实的拳头砸在我的脸上。
即已商定,待一下午的修行之后,我们便准备跟着姬公孙向尸城进发,不过在前往尸城之前,还是要回去成秋碧那里向姜九黎支会一声的。
姬公孙尸城里还有一大帮子僵尸等着他管理喂养,所以不等我们,就先赶回了尸城。我和成秋碧、濡以沫,等回去见了姜九黎之后再行前往尸城。然回到望天园,却意外发现,望天园空空如也,根本找不见姜九黎的影子。
这货,咋这咩神龙见首不见尾捏。
我说:“他能去哪呢?”纯属自言自语,不意濡以沫怒接道:“哼,你带回来的连你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还问我们?”语气里隐有责怪之意。
我大人有大量肚子里边撑起各种船,不和他大脑皮层不够一米的计较。
我几乎是无声地喃喃:“或许他有什么急事……”从前这样的事情也是发生过的,就例如祭祖圣节那次,明明他阿拉伯少妇似的和我们一同回到了副主府别院,还交由路冬声安排了个好住处,可是第二天,影儿都不见他留一个。
话才出口,望天园外就是一阵脚步声。这副主府别院里,能用脚走路的有几人?素不可能,成秋碧和我也不可能,既如此……
因为才进了望天园,所以身处还在望天园大门不远处,在园外脚步声的主人推门之前我先于他打开园门,不料首先闯入眼帘的不是姜九黎被我强调必须丝巾蒙面的阿拉伯少妇形象,而是一双舞动频率堪比蜜蜂苍蝇的一对小翅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看了看苍,又看了看苍身后跟着的姜九黎,他俩咋混到一块去了?
苍小脸那个黑,都快赶上濡以沫扔煤堆里时的模样了,反观姜九黎,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人逢喜事,不过,他能有啥子喜事?
心中疑惑,遂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姜九黎一把捏住在他头顶乱飞的苍的翅膀,提溜在手里,在半空晃了晃然后抱进怀里,似是爱抚实则颇为威胁地说道:“听说这小家伙也在府上,所以就顺便去看看他,上次祭祖圣节一别,我还挺想他的呢。”说罢半勾唇角,露出一个邪恶笑容。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怀好意,恐怕苍那小模样在姜九黎的眼里,已是原形毕露了。不得不为苍的未来担忧,我向着姜九黎挪了过去,伸手想要接过苍,却被姜九黎一转身躲过了。
他轻一转身,擦着我的肩膀,便通过望天园大门,走入望天树林立的园内。垮了肩膀,看姜九黎这表现,他是真的知道苍的身份了。转身同他一起回到望天树树林内,成秋碧和濡以沫还等在原地,一见到姜九黎怀抱着苍的场景,神色不自觉就惊诧起来。
濡以沫不觉怎么,但见成秋碧脸上,隐约会看到他的紧张。他是知道苍的身份的,亦知晓姜九黎的真实所属,所以,他紧张也是理所当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迷陷
相较于成秋碧的紧张,我也不见得有多放松。在黑暗之城中久了,心自然而然就偏向了旱魃,所以看到姜九黎想要对黑暗之城的魔王不利,我心下也是担心着的。
不过见姜九黎抱了苍许久,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也就不是那么担心,跟上他们,我走在姜九黎的身侧,瞟过苍白嫩嫩的小脸,他一双肉肉的小手紧紧圈在姜九黎脖子上,脸上神色僵硬,好似脸部每一处的神经都在紧绷着,他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所担忧。
姜九黎行的缓慢,抱着苍,好似在观赏沿途风景,可望天园里除了满眼睛的望天树,有其他具有艺术性的风景才有鬼,不由更加质疑起姜九黎的目的来。
“乖乖,有没有听话,没有欺负你娘吧?”姜九黎怀抱苍,一只手轻柔地拍抚苍的后背。
苍僵着脖子点了一下头,没说话,只是在姜九黎询问时下意识朝我看了一眼,随即勒在姜九黎脖子上的手臂愈加收紧。
姜九黎揉揉苍头顶软黄色的稚发:“小家伙和我生气呢么?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这么大,起码,这个模样更让我喜欢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手臂一收,掐住姜九黎的脖子,大眼睛被瞪得好似就要凸出来,小娃娃撅着小嘴巴,带着鼻音怒道:“可我不喜欢,你快把我……”
姜九黎移下放在苍头顶揉抚的手掌,继而堵住苍张口说话的嘴巴,警告似的轻轻摇头,脸上犹自带着抹阴狠笑容道:“乱说话可是要被割舌头的,如果你不想就这么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姜九黎挑眉上下将苍打量了一回,“就乖乖地把嘴闭严实了。”
我抢上一步,捉住姜九黎环在苍身上的手臂:“你对他做了什么?”
姜九黎表情无辜:“我能对他做什么?只是听说他时常无视你这个娘亲,口出狂言,我教育他一下而已,如果他再敢对你做出不符合儿子该有的事情,就禁止府上侍从给他提供烤龙肉。”说罢媚笑着朝我看来,“小叶子,你说我这威胁好不好?”
我说:“真的只是这样?”为何总觉得他们说的不止只是这些,还有许多……我一直想要关注却无从关注的隐情呢?
“你以为呢?”姜九黎反问,而后便带着苍继续逛这个枯燥无味的望天树树林。
因为想要“一心一意”地照顾苍,所以姜九黎并不打算同我一起去尸城,因此,将要前往尸城的消息告知姜九黎后,我们便准备前往尸城,然而苍却在我们临行前阻止了。
他道:“你要去尸城?”
我斜睨了他一眼,而后抬头目视抱着他的姜九黎,我说:“看好他,别让他乱跑,要是弄丢了,我就罚你这个奶妈给我做一年白工。”听到这话,姜九黎和濡以沫二者脸上同时露出“此女不可理喻”的神情。
被我无视,苍急道:“你不可以去,那、那里危险……”声音弱弱的,好似在怕我发现什么似的。
我笑笑,该发现的都已经发现了,他现在再想掩饰,也仅是徒增其戏剧效果罢了。依然漠视苍的存在,我对姜九黎说:“按照你说的,我已经征得姬公孙的保护,所以这次去尸城,他同样会不遗余力地保护我,你放心吧。”不遗余力?就姬公孙那一双厌恶到骨子里的视线,他会不遗余力的救我?
一霎,我犹豫了。
姜九黎不愧是魔界统领,看人自是通透。立时从我脸上闪现的情绪看出我的担心和犹豫,他说:“姬公孙他虽然不喜与你交往,但绝对不会伤害你,而且,不仅不会伤害,就算是牺牲他的命,他也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我说:“怎么可能?”就姬公孙?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然后顺便露出一抹类似于自嘲的笑容,才不相信那个臭石头一样的男人会为了我而牺牲生命呢。
姜九黎目光凝沉:“这是他欠你的。”抱着还欲出言阻止的苍,姜九黎语未落便已转身,然后便消失在层层望天树树林中。
姬公孙欠我的?这是啥时候的事?我咋就不知道捏?咳咳,自然不知,我的记忆不是被封印了咩,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诶,连记忆封印这种鬼话都信,我果真是白痴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不过姜九黎他是真的没有骗我,姬公孙确实会不遗余力地助我报复成秋玥,然而,目的却完全颠覆了姜九黎的猜测,此为后情,之于此刻对姬公孙还处于半信任状态的我来说,那还是遥不可及的未来式。
姜九黎即已抱着苍自个儿玩去了,我和成秋碧、濡以沫也便离了副主府,向上一层城市尸城进发。同成秋碧坐上龙车,濡以沫在车外愤力鼓着他那一对小黑翅膀,还挺卖力的,也不知道是想到有架可打还是怎么的,总之兴奋之情强烈地让人莫名其妙。
按照原定计划,我们要先去姬公孙的荫尸处去同他会和,然后在去莫及透漏的那个地点,打“与外族交易的成秋玥”的突击。
成秋玥自不会与外族产生交易,她是旱魃中最大家族里的长女,维护旱魃的利益是她的至高荣耀,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和任何外族产生勾结的。不像作为副主的梦魅儿,更不会像我,成天和姜九黎这魔界大BOSS厮混在一起,这要是被各大家族或者魔王知道了,我这小命还不得……见阎王哩。
话说,魔王苍林沐大人似乎已经知道了我和姜九黎的关系,那……上面“这要是被各大家族或者魔王知道了”自动略去“或者魔王”四字,话说完毕。
可以说,之于黑暗之城,成秋玥是忠臣,而我,就是那人人喊打的死汉奸,臭叛徒,唉——只可惜啊,我这叛徒当得还有滋有味着呢。
龙车飞快,不一时便到了姬公孙所在的荫尸处,这要比那天那四个低等飞僵架着我飞往尸城快得多。一感受到尸城养尸地里特有的低气压,就会止不住想起那天自己遭到屈辱的一幕,想起那陌生而灼烫的触觉,我心中就一阵阵犯呕。
荫尸处还是和那日一般黑暗,黑暗中依旧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和腐朽之气,姬公孙将我们引到位于荫尸处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木屋简陋,是由望天树树干搭建而成,屋外围了一圈木质栅栏,低矮的篱笆墙上,爬满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和血城城门上那孢子样的生物很是相像。进入木屋,可见度同样很低,姬公孙燃了两根蜡烛,才把尸城内阴暗潮湿的气息驱散了些。
姬公孙说:“你们先在此小坐一会儿,我去定了所有僵尸便和你们同去。”语罢也不等我们同意与否,便兀自出了木屋向旁边荫尸处疾行而去。
木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床潮湿的被子,就再无他物,连杯水都喝不到。我们三个在屋子里坐的无聊,我便撇了成秋碧和濡以沫,独自出了木屋。身后隐隐有翅膀挥动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成秋碧和濡以沫不放心,濡以沫专程从后跟着的。
不去戳穿,我独自向姬公孙所在的荫尸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身环境。从前上学的时候就知道,越是不喜欢的学科,就越要加倍努力,这样成绩才会好,这样,才会在时间的流逝里,爱上这个学科。之于人或物,这个道理也是适用的,就例如我惧怕凶恶的跳尸,若然我将其底子摸得通透,想必,我也就会丧失惧怕他们的理由。
如此一想,我向荫尸处疾走的步子更快了。濡以沫在身后跟着,本就觉得我如此行径甚是可疑,现在看到我加快脚步,心中的疑惑更是有增无减,不过碍于成秋碧和他说过的只可远远跟着的话,他也就忍下了冲上来问个究竟的冲动。
荫尸处周围是由高大茂密的望天树形成的一个围墙,高耸入云的望天树,密密麻麻地挡在前方的道路上,使得视野一下子受阻,看不清在望天树树林里,究竟存在着怎样一群可怕生物。
望天树形成的树墙密不透风似的,我走入一条类似于小路的地方,沿着那条在黑暗中发出浅灰色的光影,我小心而谨慎地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总觉得应该到了姬公孙所在的荫尸处,可环壁四顾,除了望天树,就还是望天树,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濡以沫,却惊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那双挥动着的黑色翅膀,已经不知去向。
心中立刻掠起一丝不安的情愫,四下又打量了几回,仍不见濡以沫的身影,不仅见不到,连他挥动翅膀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身侧,除了树,还是树,要不,就是树根底下不时爬过的不明生物,爬过时,还会发出咔哒咔哒的齿咬声。
不由大大吞了口唾沫,可是唾沫滑过喉咙的一刹,我清楚听到那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哽咽。太可怕了,我居然就在这望天树围成的树墙里,迷失了方向,我是有多脑残,才做出这样的蠢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不想和你一起死
在黑暗中强自镇定地摸索了一会儿,尝试了在望天树树干上做记号,可是兜兜转转,到了最后,我所站的位置,竟还是最初自觉迷失方向的地方。天,我该怎么办?还没把成秋玥那毒蝎手刃,我就先要葬身在一片树海里,这是有多没天理呀。
自己寻找出路明显是行不通的了,我现下的选择,只有呼救。一边走,我一边大喊,一会儿喊着濡以沫,一会儿又喊在荫尸处的姬公孙,一会儿又觉得害怕,拼命喊着成秋碧的名字,可是,任是我把喉咙都喊哑了,这三个中,也没出现一个。
不由得失望,而正在我失望间,林中树叶突地沙沙响了起来,我以为是这三个人里终有一个是听到我的呼救呐喊了,心中刚升起一丝希望,却在看到一个个从天而降的雪白翅膀时,腿都木在了当地。
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我眨眨眼睛,想要把眼中的形象拼命眨掉似的。我怔怔看向正中雪白翅膀旁边的那一对儿稍微黯淡些的翅膀主人:“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她在尸城与龙域的交界处……和、和外族做交易吗?”从天而降的十来个旱魃,正是成秋玥一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白的翅膀,从天而降,这是何等的美景,若是在冥祉中,定让人有种天使降临人间的错觉,可是,现在这是在尸城,处处阴湿黑暗的尸城,而且,降落下来的也不是什么天使,而是狠辣歹毒的成秋玥。
“哼——”我的惊怕取悦了成秋玥,她蔑笑道:“荫尸处本就在龙域和养尸地的交界处,是你自己迷了路,将自己送到远离荫尸处的另一边望天树围墙里,这样也好,各个击破,还省了我们许多气力。”说罢更是狂笑不止。
成秋玥对于莫及倒戈的事还是浑然不觉,因此这个时候,我不敢正视莫及,只在打量这十余个旱魃时,稍带着瞥了他一眼。他双拳攥得死紧,眼中似在责备我为何只身犯险,然其中的担忧,要比责备多得多得多。
我说:“成秋玥,你少得意,这里毕竟还属于荫尸处,姬公孙总会听到异动,奉劝你,还是收敛些的好。”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输给她。
成秋玥毫不在乎我的威胁,她蔑笑道:“你以为姬道长会来救你?难道没人告诉你,你曾经对姬道长,都做了什么?”
我心中一凉:“做、做了什么?”
“还不是你觉得人家姬道长形容冷酷卓著?居然也不衡量一下你们的法力就贸然去勾引,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样还不放弃,竟在姬道长的饮食里放入迷情剂,幸好姬道长是半仙之体,才没落了你的圈套,你想,通过这些事,他还会帮你?”
我反射性摇头,这样姬公孙还要帮我,他脑袋被小驴腿卷了。
心中溢出绝望,却听成秋玥又说道:“刚刚我们已经将通往这边的路全部封锁,就算是成秋碧和濡以沫那两个听到响动飞过来,也进不来这结界里,何况现在这望天树树墙里的机关还开着,他们恐怕也已迷失在交织错落的小路里。”
机关?这望天树树墙里有机关?难怪……我会迷路……
不过,就算知道这树墙中机关重重又有何用?事已至此,我能做到的,就只有愤力抵抗而已,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我这双拳,还是一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拳头,而对面又何止四手,简直都蜈蚣了。
“梦魅儿,今天,我就在这亲手杀了你,看你还有命逃脱没有!?”说罢,就伸出她那两只老虎爪冲我疾驰而来,却被突然从旁奔出的莫及挡住,他说:
“成小姐,这么点事还要劳烦你,我帮你解决她就是!”也不等成秋玥答应,莫及已经猛拍着翅膀,张牙舞爪地向我袭来。我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一时拿不准莫及他奔过来究竟为何,是要急着向成秋玥表忠心,还是另有隐情?我想,多半是想向成秋玥表忠心吧,毕竟,我现在弱势明显,帮我的,那纯属找死。
思索间,莫及已经两翅生风地奔到面前,他一手成掌猛地拍向我的胸口,而另一只手则直袭我的肩膀。
心中涌满绝望,我忍不住自嘲一笑,他果然是来向成秋玥邀功的,现在杀了我,成秋玥一定会拔了他身上尸虫,一并给他晋级为更高一等的旱魃,如此利诱,他怎可站在我这边?
胸口的衣襟被紧紧攥住,然后是肩膀,向上的力道让我双腿离地,我惊怔地看向莫及,他居然……居然就这么把我从地面上一拽而起,向着同成秋玥相反的方向,急掠逃窜。
待将我安全收在他胸前的一刻,我可以触摸到他胸口急速跳跃的心脏,他说:“你不可以死,我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好像是对自己的一个赌咒,如果我死了,他也不会独活一样。
他……对我何至于此?我们……有那么深的交情么?
带着疑问重重,莫及已经挟着我飞上望天树树冠处,下面的情景一览无余。成秋玥还在猛追,不时有一道道金白的光线从她的手掌御出,有的被莫及躲过了,可更多的,是直直刺入莫及的翅膀和后心。
在又一道白金色的光线穿透夜空袭来后,莫及身体猛然一震,然后一口鲜血,毫无吝啬地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抬手替他擦去嘴角残余的一抹血痕,一颗心都被紧紧揪做一团,眉头无法舒展,我艰难道:“放开我,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
“不放!”莫及说,“我情愿和你一起死。”
他的话微微让我产生一股感动之意,沉默片刻,我抬起头,坚定道:“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死。”
莫及前飞的动作一顿,瞬即又有一道白金色光箭刺穿他的翅膀,身体开始下落,他无法相信刚刚的话是由我之口说出来的。声音很轻的,他讷讷道:
“为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仇人已死
不想和他废话,我说:“因为我讨厌你,无论是你的手还是你的身体,只要是被你碰过的地方我都觉得厌恶!”确实,我真的很不喜欢被他触碰,可原因,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放我下去,这样你还有机会逃走,成秋玥她想要抓想要杀的,都是我,她不会计较你的背叛的。”
“你是想让我撇下你逃走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不!我说的都是真话,没一句违背了本心之意。”推开他死死抓在我肩膀上的手,接着再去扒他扣在我腰上的另一只手……
“好!”莫及突地恨声道:“既然你如此说……”他这是要扔下我了?“我也要告诉你,不论你是生是死,我都绝不会放开你!”
鼻子为何会酸酸的,我已不想探知其诱因,真的不敢想象,只见了这么几面的人,竟对我生出如此忠心,我芈陶叶,即使此刻真的死了,也该无憾了。
声音有些抖,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冥顽不灵?”
莫及双目紧紧凝视着前方树冠更为茂密处,他说:“这不是冥顽不灵,而是执着,自从……自从与你在……在……”莫及紧凝在远方树冠上的视线开始蒙上一层厚重的白雾,模糊了前视的视线,眼皮也好似被装载上了千斤重量,怎么睁,都睁不开。
上冲的趋势陡然一转,莫及抱着我呈自由落体从高处急速降落下来,俗理有云,站得越高,摔下来时越痛,凭着莫及带我飞行的高度,我想,我们很有可能直接摔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摔死就摔死吧,不都说已经无憾了嘛,只不过,没能把成秋玥这蛇蝎毒妇给找人抡了,实在有违我芈陶叶有仇必报血债血偿的处事风格。
即使看到我们下落,成秋玥仍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只觉耳边除了下落时的风声,还有利器过耳后的啸鸣声,几道白金色光箭擦过肩膀,耳边立刻就传来衣服破裂之声,鼻息间也开始萦绕愈见浓郁的血腥之气。
察觉到了我受伤,本来就要深陷昏迷的莫及忽的又挣扎地拍了两下他那对就要断了的翅膀,手臂动了动,将我完全遮挡在他的胸口后,才又放弃重新御起双翅的想法,继续坠向黑沉的地面。
白金色的光箭再也射不到我,耳边的风声也好似在缓缓消失,人之将死,是不是感受到的一切,也与平时不同?这般被摔死,想必也是一种好死法,总强的过再被抡了好。
远处望天树围成的荫尸处垓心,突地响起阵阵叶落萧索之声,骤然间天空阴云密布,本就潮湿低气压的养尸地,现在的环境,连呼吸都困难了。黑云被狂风席卷而来,姬公孙那头墨发长袍身影,忽的就出现在了我们上空。
一道由法决形成的黑色绳索从高空急速朝我们的方向投来,然后在接触到我们的一瞬,将我和莫及二人团团绑缚住,姬公孙从上方再一扯一扔,转瞬,我和莫及就安全的跌坐在一棵望天树的底部。
安放好了我与莫及,姬公孙立时收起下投的法决绳索,转而冰冷地目光转向成秋玥,道:“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成氏一族怎会培养出你这样的旱魃?”
成秋玥脸现惊怔,而后错愕道:“姬道长?你、你……你怎会帮着这个女人,她、她……她明明……你……”
“闭嘴!”姬公孙手中拇指食指一捻,立刻就有黑色瘴气从他的指间飞泻而出,在封住成秋玥的嘴巴后,隐怒道:“前事已矣,我只知道,现在的小陶,于我是最重要的人,若谁想要伤害他,我必然将其粉身碎骨!”说罢一道黑金色光芒破空而出,直刺成秋玥心口。
成秋玥一时还搞不清许多状况,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他旁侧那十余帮手,在瞬息之间已经是作鸟兽散。我也看得呆了,不止为姬公孙的突然出现而呆,更是因为他那句“现在的小陶,于我是最重要的人”,我……何时成了他最重要的人?
突见黑金色光芒,我立时大吼阻止道:“不要!不要杀她!”
可为时已晚,只见一道金光眨眼间就穿透了成秋玥的心脏,源源不断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那血流的,跟不要钱似的。
我气恼:“说了你不要杀她!”就让成秋玥这么死了,真真是便宜了她,想要报复她的那些手段,我还一件也没实施呢……
成秋玥痛苦不已,她虽是旱魃,但却是上古承传下来的正宗血脉,所以,她的身体,和人有很大的相似处,心是其最重要的器官,心脏被穿透,也就意味着,她命不久矣。
按住还在喷泉似的喷血的胸口,成秋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更无法再探究为何我要留她一命,她现在更在意的,是为何她明明以为的姬公孙绝不会助我这件事,到了最后,却完全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
“为什么?”成秋玥不甘地一双眼紧紧锁在姬公孙身上,“为何连你也要站在她的一面,究竟……我究竟有哪点比不上她……”
说实话,成秋玥的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从成秋玥胸口流出的血液,还很温热,而且就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一样,看着那血液,我胃腑里止不住翻腾,下意识不忍再看,跨下肩膀将头抵靠在莫及的胸前,不想看成秋玥就要死了的样子,我更想看的,是她挣扎痛恨的模样,我更不想听,不想听从她口里,越来越虚弱的那个名字。
“苍……苍……为什么你的爱是那么遥远,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从前你在等,现在,你却……苍……”一遍一遍呼唤着那个名字,这个时候,我倒很希望苍林沐能够在此,这样,我也不至于听到成秋玥这么难听的声音在耳边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
死亡需要一个过程,姬公孙认为,成秋玥的这个过程,有点太长了,所以在成秋玥又一个“苍”嘶哑地喊出口后,掌心一团黑云,在成秋玥流血不止的心口处,又补了一掌,成秋玥脑袋一歪,嘴里大喊一声“苍林沐”,就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上了黄泉之路。
我说:“姬公孙,你这么做怎么和成考交代?怎么和苍林沐交代?”成秋玥可是成考最为疼爱的女儿,而且,她在苍林沐的心中,也并非一无是处,这在那天花厅里他们相互对视的目光,就可以猜晓一二。
然而现在的情况,成秋玥死了,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她死了,好像我的仇还没有报,又好像,姬公孙帮我报了那耻辱的仇恨,可是,心底为什么,一点儿感觉也米有捏?是我太心狠,还是说,姬公孙的行为,太让人无语。
姬公孙面无表情地向我投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一瞥,他说:“成秋玥这种小角色,还不至于让我在黑暗之城里失了众心,副主你,担心的过了。”
我猛然惊醒似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说过话的姬公孙,成秋玥是小角色……这话是何等熟悉,曾几何时,姜九黎同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们,还真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呢。
惊瞪着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再次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我才悸然地收起脸上所有惊讶,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真正弄清,他厌恶我的缘由。
梦魅儿幸好呜呼了,要不这世上还得有多少男人被她的魔爪糟蹋哩。
我说:“影响虽小,但怎么说都会影响,我与成秋玥本就关系不好,常有龃龉不说,而且她还对我做过那种事,所以说成是我杀了成秋玥,没人敢说什么,即使真的有人说什么,我的名声都已经那样了,也不怕再臭点。”是没人说什么,就成考那爱女心切的美爹地,不直接秒杀我都是他手下留情。
我心中都想到了这最后的结局,姬公孙怎么可能没想到,他转身只用了一句“一人做事一人当”便回驳了我的好意,随即消失在一片茫茫夜色里。
回身去扶身受重创的莫及,他的后心处因为刚刚替我挡箭,已经出现拳头大的一个伤口,虽不是很深,但伤到表层血管,血液也像开闸了般源涌不止。忍不住心痛,不是因为他救了我,而是他这么固执的行为。
这种程度的伤口,我是怎么也无法包扎的,既然姬公孙已经离开,想必成秋碧和濡以沫很快就会出现,等他们来再为莫及处理伤口,应该会比我病急乱投医的做法好得多。
用袖子擦去他脸上和身上各处裸露的血迹,血迹都还没有凝固,黑红的颜色,热热的,带着股腥甜之气,和他同为成秋玥帮手的那些旱魃,早在姬公孙到来时就逃的逃散的散,也是因为他们,恐怕由姬公孙绝杀成秋玥的真相,早就在冥祉内传开了,刚才我对姬公孙表达的那番好意,不知会不会让他认为做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尸虫之毒
做作什么的我已不在乎,此刻看到莫及身上的血迹,刚还没什么,可是越久越觉得头晕目眩,就像在看到姜九黎胸口流出血液时的感受一模一样,只是程度轻了许多。
莫及昏迷着,不知道他有没有知觉,不过我还是一边帮他擦拭着血迹,一边同他说道:“真是的,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该同其他随从一起在旁静观其变,早知姬公孙一定会来救我,你这样,活了我自是欠你一个人情,可是你死了呢?你要我怎么还你?你这人真是坏透了,明知我会因为你的死而良心不安,你却削尖了脑袋冲向危险……”我的喋喋不休被就此打断,因为身后正传来一个急踏落叶的脚步声,和另一双羽翼迅速拍动的挥翅声,成秋碧和濡以沫,这么快就找见了我们。
抬起一双有些湿润的眼睛,静静地向前方远眺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去。一见我,濡以沫那对小黑翅膀立马就扑了上来,将我上下一阵乱摇,在把我弄得七荤八素之后,终于确定了似的松了一口气,回头冲成秋碧放心一笑,道:“还好,除了右肩膀,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成秋碧却没有看我,一双眼睛直直凝在我身侧昏迷的莫及身上,我立时把挡在莫及身前的位置让了出来,指给成秋碧和濡以沫道:“我没有受伤,是因为成秋玥射来的光箭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是他帮我挡下了那么些光箭,是他救了我,成秋碧,你一定不能让他死。”
成秋碧眉头皱得更深了,几步来到我让出的那个位置,蹲下来开始检查莫及身上各处的伤口。随着他的检视,他的脸色也越加沉重起来。
我急道:“怎么,伤得很重?”
成秋碧摇摇头,说:“伤倒是可以医治,但他体内的尸虫……”
尸虫?对了,莫及的体内还被成秋玥种着尸虫呢!
我说:“你赶快给他施治愈金光,我们这就回冥祉,既然姜九黎他知道尸虫,就一定懂得怎样从体内拔出尸虫。”
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后,成秋碧立时为莫及施起治愈金光,然后交由濡以沫背起他,几人迅速向停放龙车的方向奔去。望天树林立,树木间小道仍然错综复杂,但因有了成秋碧和濡以沫在,再则此处机关已经全部被姬公孙撤掉,所以回龙车的路上很顺利,只是,刚把身体笼罩在金光之内的莫及放入车厢,就见他突然大张开嘴巴,一口鲜血瞬时被喷了出来。
他缓慢地睁开一双灌了铅似的眼皮,面色青黑,嘴角在那一口鲜血之后,仍有鲜红的血流从那里流出。成秋碧一步上前捏住他的手腕,沉道:“不好,尸虫因为闻到了他皮肤上血的味道,已经开始加快腐蚀的速度,恐怕,再过一刻,他的骨头和皮肤,就会全全被尸虫吃掉。”
我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就那么一只小小的虫子,腐蚀速度怎么可能有那么快?”
成秋碧解释说:“尸虫见血便会迅速繁殖,当它被种下去的第一天,它在被种植者的体内,就会疯狂的繁殖,直到它们将被种植者全部吃掉后,那些被繁殖出的尸虫又会被最初的那只尸虫消化吞噬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多么可怕的一种生物,从前闻所未闻。我说:“那……他、他被吃掉骨头和皮肤……会怎样?”
“吃掉骨头和皮肤是小,但除去骨头和皮肤,剩下的便是他身体上的各处神经和心脏,要知道,修炼至他这个等级的旱魃,有心便活,无心便死,如若在骨头和皮肤被啃噬殆尽之后,心仍被保留了下来,他还是可以通过法力帮助恢复到之前的容貌和等级,但一旦没了心的支撑,那么他……”之于旱魃修炼等级之事,濡以沫向来知无不言。
结合濡以沫的话,想起适才成秋碧说的仅仅剩了一刻钟的时间,不由得心急如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绝望般的,我提不起一丝力气的问成秋碧,他摇了摇头,也是无法。
正在死亡的氛围越来越浓重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姜九黎和姬公孙某些程度上的相似,我急道:“姬公孙,姬公孙他或许知道解救办法!”
成秋碧和濡以沫各自双眼也俱是一亮,即刻把车厢里又晕了过去的莫及抬下来,然后就着记忆,回到姬公孙带我们去的那个小木屋里。
木屋外篱笆墙上的篱笆门是敞开着的,姬公孙已经处理完了跳尸,回到这小屋子里。这无疑减少了我们还要寻找他的难度,几人几步并作一步,打开木屋的小门,一进去,却颓然发现,屋子里的,不是姬公孙,而是一个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路冬青。
听到门被打开,路冬青反射性抬起头来,看见是我们,比我们还要惊讶:“你?你怎么会在这?”
几步扑到他身前,捉住他的袖口,急问道:“姬公孙呢?!”
“姬道长……”路冬青脸上浮起温暖而淡雅的笑容,他说:“姬道长可是黑暗之城里倍受尊重的客人,小陶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叫他,若是被他听到了,可是会责罚你的。”
我很着急,跟个炮仗似的,一下子碰到这么一盆不冷不热的水,我那急脾气一下子就熄了火,苦恼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闲聊这些,公孙先生呢?我们这里有个人……有个旱魃可是等着他救的。”
“原来如此……”路冬青颇为为难道:“我也是来找姬道长的,可我在这里等了快一炷香了,也没见他回来,想必还在照顾那些可怜的跳尸们。”
蹙起眉毛,我回头冲濡以沫喊道:“快,快去找姬公孙!”
濡以沫刚翻转过身体就听路冬青唤住道:“是很急的病人吗?不如让我先看一下。”
我不由得质疑:“你行吗?”
路冬青轻笑,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感到丝毫受了羞辱之感,他道:“连病人我都没看到,怎么确定我是否医治得了。”
本不想就此浪费太多时间,可一看到路冬青那张令人心稳的脸,想到姬公孙也未必能解这尸虫之毒,便挥挥手,让濡以沫把他背上背着的莫及送上来,放到那张湿潮的床铺上,我说:“他被下了尸虫,马上就要侵蚀到骨头和皮肤了,你……你能救他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噩梦
最后的询问我都是以最低的声线问出的,因为我不敢,不敢相信路冬青能够医治莫及。我听成秋碧说过,这尸虫,是至难解的一种毒物。
路冬青在我的犹豫不定间,却忽的笑了起来:“小陶,你真是看不起我路冬青了,”我急忙摆手,示意他我没有,随即就被路冬青出语打断道:“这尸虫乃是至阴至邪之物,多出现在魔界里,可最初的始源,还是由黑暗之城里传播出去的,而尸虫的最初生长地,便是黑暗之城三城中最为阴暗的尸城养尸地,我路氏一族从旱魃始祖始建黑暗之城便一直管理着养尸地,所以,对抗尸虫这种毒物,也自然有一套办法,小陶,你可愿意叫你的朋友一试?”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为别的,惊得。我说:“你、你的意思是说,你、你可以救他!?”
路冬青说:“能不能救,要试过才知道,我路冬青,可从不是喜说大话的人,小陶,你可愿信我?”
我重重点了两下头:“那他的命就交给你了!”之所以会因为路冬青的三言两语就信服他,是因为他一直给我的感觉,他稳重,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
路冬青握住床上莫及的手腕,先是探了一遍脉搏,然后沉眉道:“好强的治愈术,连成氏一族的至高法术都能对抗得了,若然没有这治愈术,恐怕他的心脉早就断了。”
下意识朝成秋碧看了一眼,我说:“那他有救吗?”
“若不是被护住心脉,恐怕他根本活不到现在,他身上所受的重创,要远远甚于尸虫给他造成的伤害。”
我说:“如你所说,那他身上尸虫是有办法可医了?”
路冬青好笑的瞥了我一眼,道:“怎的这般性急,难道他是你很重要的男人?”路冬青没说“重要的人”而偏偏强调“男人”,其意不言自明。
我也懒得和他多做解释,只说:“他救了我。”
“哦……”路冬青意味深长。
我不耐烦:“哦什么哦,到底能不能救!”
成功把我的怒气又引了起来,路冬青也不再多话,扶起莫及,然后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则紧握成拳,正不知路冬青想要做什么,就见他紧握着的拳头突地笼罩在一圈红光内,然后在红光越来越盛之际,迅疾打向昏迷着的莫及。
我惊:“路冬青,你要做什么!?”
我的喊声还没尘埃落定,路冬青那枚红光环绕的拳头即已插入莫及被种入尸虫的那个血洞,我被他的举动惊吓的不知该做什么,只觉是上了他的当,他这不是在救莫及,而是想要莫及早点死啊。
一步抢上前去,却被成秋碧从后方揪了回来。我怒:“你干嘛扯着我?”
成秋碧说:“既然选择相信他,你就应该相信到底,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不听:“可他现在这是在救莫及吗?他明明就是在至莫及于死地!”
“不,”成秋碧目光深沉地看向额头上已经泛起一层薄汗的路冬青,“有一种医治的办法,就是将受医者先行毁掉,然后在将其重新组立,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何种病症才会用到这种医治办法,现在,我明白了。”
“你是说……路冬青他……”
“成氏的三公子真真不一般,不仅拥有了无人可敌的治愈术,眼光亦是如此锐利,路某实在佩服。”话间,路冬青深入莫及体内的那只手正以顺时针在翻搅,同时在莫及那已经破碎了的衣襟处,皮肤之上正有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在浮动翻滚。
成秋碧嘴角微扯,算是对路冬青所说报以一笑,实则,他是不愿听到成氏这个称谓的,虽然,他真的不想脱离了自己的家族。
成秋碧的猜测和路冬青类似于坦诚的说辞,总算让我安下心来,可是救治的过程,还是令观者胆战心惊了好几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经过半个时辰的医治,路冬青那只伸进莫及体内的手,终于被抽了出来。润白的手指上,没有因为深入患者体内而染上血淋淋的液体,只是浮在拳头表面的红光似是微弱了不少,而路冬青的脸上,两颊贴着汗湿的鬓发,脸色也因为苍白略显了几分虚弱。
我说:“……对不起,你这么毫不保留地医治莫及,我、我还误会你……”
路冬青冲我脱力地挥挥手,说:“不用道歉,也不用谢我,我今天所做的,只是为了报偿你放过冬声,以后,我们便不再相欠了。”
想起路冬声,我心情不免沉重了些。我问路冬青:“他现在还好吗?”好久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回到家族的路冬声,法力等级有没有增进。
“谢谢副主关爱,冬声他很好。”似是不想再和我谈及路冬声的事情,路冬青的脸上一瞬变得冷漠。
我说:“虽如此,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莫及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莫及,也自然是救了我,以后若能够有帮到路族长的,小陶我愿效犬马之劳。”犬马呐,犬马是啥,说着玩的呗。
路冬青也自然不会当真,这种客套话,他听得多了。脸上重新挂起他淡雅的笑容,鹰隼般的眸子由于元气有损,黯淡晦涩了不少,看来,他为了救治莫及,还是耗损得不轻呢。如此看来,单凭我放手路冬声一事,还是我欠他多一点。
尸虫的毒已经清除,而被成秋玥所伤及的身体各处,仍交由成秋碧运用治愈术来医治。看到成秋碧驾轻就熟地使出治愈金光时,路冬青又不免慨叹了一回,要知道,这黑暗之城里,能够熟练掌握治愈蓝光的,都是少数,更不用说成秋碧的治愈金光。
那这样看来,濡以沫他这小子还算个厉害的呢?嗯!可以这么认为。呃……这都啥时候了,还有时间想这些!
确保了莫及不会有生命危险后,路冬青自称身体不适便不再等姬公孙,先行离开,看他脸色,估计是法力损耗太大,回家调养去了。剩下我与成秋碧还有濡以沫,傻傻地站在当地看着昏睡得人事不知的莫及,最后还是成秋碧率先回神,吩咐濡以沫背了金光环绕的莫及,拽上还神思飘飞的某人,咳咳,某人也就是我,回了副主府别院。
这么一忙活,一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忆起昨日素让我去他那里小坐一会儿的事情,让成秋碧和濡以沫护送莫及找地方歇下了,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进素的南院,也便是他口中称谓的沫林。
其实一直不愿将别院里的南院称之为沫林,是因为我觉得既是沫林,就该符合这里的沫字,也便是,我更觉得沫林同濡以沫匹配,才更合适,不过听素这么说了,我也便顺杆子往上爬,随他吧。
挪着步子,我总算是爬进了素的书房,却见每天在桌案对面那张软榻上躺尸的某素,今儿却不见了人影。体累心更累,不想寻他,一不做二不休,我爬上他的软榻,呜呼哀哉去鸟。
不是夸张,我着实差点呜呼哀哉。身体太过疲累,几乎是脑袋沾了软榻上的枕头便睡着了,起初还很香甜,可很快平静的酣睡就被一场噩梦打碎。
混沌的梦境里,突然出现成秋玥那张含娇带怯的脸,只是同往日白皙柔嫩的脸色不同,她今日的脸,更显青白,就如冥界中的厉鬼,再伸出个长舌头,她会直接在梦里把我秒杀。
成秋玥说:“梦魅儿,杀了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梦中的我,脸上平静得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似乎麻木了般,我双目不屑地扫过她,嘴角斜勾道:“劣徒,我旱魃一族有你这等无心无德之辈,简直是枉费了我一番殷切期盼。”
“期盼?”错愕的不只是脸色青白的成秋玥,还有说出这话的我自己。“你有何好期盼的,淫靡无羁的女人,若说无心无德,也该是你才对。”
我说:“你既已死,为何还要出现在我的梦中?”
成秋玥单眉斜挑,狰狞之形毕现,她说:“你怕了?”然后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我说:“既然已经死了,就不要再出来祸害他人,我不是梦魅儿,更不是你要找的仇家,我与你,若非血缘,同你无牵无挂。”
“你关系撇的倒是挺干净,”成秋玥说,“我现在只是个成不了大气候的尸魂,所以今次来,自然也伤不到你,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太疼着莫及,否则,你会后悔的。”说罢又挑眉,又哈哈。
讨厌她笑得这般无遮无拦,我薄怒道:“笑够了没有,莫及与我好坏,与你何干,你还是快点滚去投靠阎王,否则别怪我将你魂飞魄散!”
“哼,你现在都敢威胁我了?你若是能将我魂飞魄散,还为何要时时刻刻把濡以沫放在屋里做护卫?真是狂妄自大,也不怕招致嗤嘲。”
终于不再平静,好似有一个灵魂正从身体内被抽走,我又恢复到那个急躁的性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担心
见成秋玥嘲笑我,我立时反讽道:“濡以沫宁可做我的护卫也没有选择与你在一起,若说狂妄自大,我看你才是!”
变了鬼的成秋玥,脾气也见长,被我一激,立马就怒了,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就不放手。
“梦魅儿,我既然已死,你也不能存活在这世上,我今天就掐死你!”说着,脖子上真就被缠了一圈凉凉的东西,似是手掌,又似是其他什么东西,那东西越缠越紧,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到了最后,都已经开始出气多进气少。
“我不是梦魅儿,我不是梦魅儿,你不能杀我,不能,不能……”嘴里不停地喊着,希望成秋玥能听到我如此说松开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可成秋玥的形象逐渐淡去,掐在我脖子上的那个凉凉东西却不见丝毫松懈。双手用力和圈在脖子上的那圈东西扭打,可无论我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视觉渐渐清晰,黑暗慢慢离开我的世界,姣好的金色阳光从水晶穹顶上洒下,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呼吸仍有些困难,但已不像适才那般艰涩。
我睁开眼,想起自己原来是在素的软榻上睡着了,刚刚的,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可立刻,这种梦境的想法就被我打消,因为,缠在脖子上的那抹凉凉的东西还在。
我惊然垂头看向脖子,却因为视觉死角无法看清脖子上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觉白白的,我的手似乎还被那东西压在下面。
“小叶子,你做噩梦了。”忽而,从软榻的一侧,传来素含着笑意的声音,轻轻的,好似一阵春风袭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因为突然,我被吓了一跳,机械地转头看向趴在床侧的素,放在脖子上的,正是他的手,凉凉的触感,立时让我想起梦中扼住我喉咙的东西,不由起身惊悸地朝与他相反的方向退去。
“你、你为什么掐我的脖子!?”一定是他,那凉凉的感觉,就是他手心的温度。
素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梦魇了,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就把自己掐死了。”
“你说……是我在掐我自己?”
素点点头:“要不你以为是我掐的你?我有什么理由要至你于死地?”
我摇摇头,想不出素要杀我的理由,可是……我说:“可梦中,我明明……”
前行几步,素坐在软榻之侧:“即使是相信梦中的感觉,也不相信素的话?”素苦笑,“如此,那你便下令杀了素吧。”
他的表情决绝,惊得我直摇手:“我只是说说,没有、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见了我梦中的模样,一定猜到那是个很可怕的梦,所以……你、你……我不想责怪你的,只是很害怕……”自知自己理亏,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连头都不争气地垂了下去。
素从榻上向我靠近,然后单手揽过我,将我靠在他的肩上,轻笑道:“什么梦,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叶子吓成这样,素倒真要洗耳恭听了。”一边安抚着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抚上我的脖子,心疼道:“都掐出红印了,看来真是个极其可怕的梦魇。”
之后我便将梦中一切以及成秋玥在尸城被杀一事同素讲了,素亦是陪我惊叹一番。但即使如此,我仍觉得不可思议,在梦中,我居然是个自虐狂……!?
履行了昨日承诺下的诺言,我陪着素在沫林书房里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上午,自然,要刨出适才那个可怕的噩梦。不过说是陪素,但实际上都是他在陪我,经过那场噩梦,我又在素的安抚下睡去,不再有任何梦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的梦境里,空白一片,只有一只手,时而轻抚过我的脊背,时而擦磨过我的脸颊,时而,又柔软的划过脖颈上那道红痕。
中午的午饭,就直接吩咐濡以沫在沫林中摆了,亦是一次安静的午饭,我喜欢这种安静,亦喜欢素那种不是刻意的忽视,他总是能沉浸在他喜欢的事物里,例如卜卦之术,例如他书房里那一大架子陈年古书。
吃过午饭,我顶着脖子上那一圈红印子就去往姬公孙那里修习法术,本来也没想着掩饰,到了龙园门口,就见成秋碧和濡以沫早就等在那里,看到我来,也不见怎么热情,但一看到我脖子上那一圈足可以赛比项圈宽度的红痕,濡以沫率先就冲了过来,扯着我衣领问道:“这怎么弄得!?”直接反应就是我遭人袭击了。
我顺了顺额前刘海,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遂把前因后果都和他俩说了一遍,濡以沫听了,脸色那叫一难看,没等我把最后的尾音收起,就听濡以沫叫道:“你这女人怎这么笨,就睡个觉嘛,也能把自己睡出一身伤来。”
我说:“我哪有睡出一身伤,不就脖子上多了一圈红印子嘛。”
“这也叫红印子?”濡以沫语气夸张,“这红痕再重点,你的脖子都得断了。”
我说:“少来,哪有那么夸张,我都看过了,就算再深些,也不至于断了呀。”我知道濡以沫的夸大其词是因为关心我,但如若承认了这红痕真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岂不是直接承认了我笨?
我和濡以沫“相聊甚欢”,而一旁站着的成秋碧却一直都没吭声,此时撇开濡以沫看过去,就见他愁眉紧锁,死了姐姐似的,呃……话说,他确实是死了姐姐,而且还是昨晚刚死的,估摸血还热乎着呢。
我说:“蛇,你很伤心吗?”因为姬公孙一掌毙了成秋玥,他很伤心,因为他们毕竟是亲人?
成秋碧说:“不,不是伤心,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成秋碧一步走上我的身前,手指轻轻擦过我脖颈上那道红印子,红印还很新,所以他的手指划过,自然就带起一丝疼痛,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就听成秋碧关切道:“很痛?”
我说:“不、不痛。”痛死了也不说实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禽兽道长
我的嘴硬看在成秋碧眼里,就演化成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波澜。
我说:“你担心我哪天睡觉把自个儿掐死?”呵呵笑了两声,拍拍成秋碧的肩膀,“放心,只是昨晚的事在心里蒙了阴影,估计过几天就会好的。”
濡以沫嗤笑道:“还有脸笑,傻兮兮的。”
我怒:“你特么说谁傻兮兮的?”
濡以沫梗着脖子:“说谁谁知道。”
我和濡以沫两个在一边乱掐,而闭口不再说话的成秋碧,眼中的担心却似更深了。
一同进入龙园,我支起手肘捅捅从适才就愁云满面的成秋碧,低声道:“蛇,你是在担心什么?”
成秋碧想了想,回道:“……担心你有一天如果要是在梦中真把自己掐死怎么办。”
我……我抽!
“明显就是在敷衍我。”
成秋碧说:“你还知道我是在敷衍你?”
我说:“就你那张脸,把心事都写得清清楚楚了。”
“是么?”成秋碧浅勾嘴角,谑笑道:“既如此,那你说说,我心中担心的究竟是什么?”
我嘿嘿奸笑两声:“你是怕哪天我在睡梦中被别人掐死。”
本是玩笑一语,却没想到我的话还没说完,成秋碧的脸就已因为被猜中心思而露出大骇的苍白。
“你、你怎么知道?”成秋碧惊问。
“呃……”我结巴了半天,才实话道:“我随便乱说的,没想到……还真蒙对了,难道,你真的在担心有一天我会在梦中被人掐死?”仍然不相信我会猜到成秋碧的所思所想,可成秋碧那苍白的小脸,实实在在地就在说我猜中了。
这是种什么感受?嗯?什么感受?……我没感受。
静默了片刻,成秋碧很好地将脸上神情收敛干净,随即摇头道:“不,虽然猜中了些,但不是全部。”
我说:“只是冰山一角?那其他的呢?”
成秋碧说:“我……不告诉你。”那个……他这是在和我玩打哑谜?
还有许多话想问成秋碧,然一抬头,姬公孙那张包公脸就出现在视野范围。立时闭起嘴巴,他那杀僵尸不眨眼的,不想和他说话。
姬公孙够狠,杀僵尸绝对不手软,无论你是跳尸还是高等飞僵,在姬公孙眼里,都TNND是粉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以为姬公孙在这世上是最狠的了,不过,什么叫一叶障目,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我芈陶叶这一生,算是见着了。
我、成秋碧还有濡以沫,时已来到姬公孙每日为我们讲解法术修炼法力的道场,可站在姬公孙面前,我是师礼也不做,话更是不说一句。弯身向姬公孙施礼的濡以沫奇怪地斜撇我一眼,直起身后诧异地问成秋碧道:“刚还和你唧唧咕咕,咋突然就哑巴了。”
白了濡以沫一眼,我说:“你才哑巴了呢。”
“没哑巴怎么不见过姬道长?”
我说:“我不想和禽兽说话。”
听到我侮辱他偶像,濡以沫立马就怒了:“你说谁禽兽。”
“就说昨晚杀人的那个禽兽。”
“如果姬道长不杀她,她就会杀你。”濡以沫从前一心向着成秋玥,现在成秋玥被杀了,一点前情不提不说,还这么帮着那个杀人凶手,就我这个和成秋玥是仇人的,都替她不值了。梦魅儿身边那么些旱魃,她拉拢谁不好,偏偏拉拢这最没心肝的一个?
我说:“若是他没有杀成秋玥,她现在岂不已经落到我的手上任我杀伤侮辱,可现在……”一想起昨晚被成秋玥追杀时莫及带着我满树林子里飞的场景就气郁,这仇是报了,但这仇报的怎么想怎么憋屈。
昨晚因为惊吓还不觉得什么,此刻想起这种种委屈,真想把成秋玥弄活了再砍上几刀,只可惜……忽而忆起昨晚的梦,看梦中成秋玥的情景,虽不甘,虽愁怨满腹,但丝毫看不出她被杀之后的哀痛,似乎还因为什么事情,很高兴似的。为什么她会高兴呢?对了!她提到了莫及!莫及莫及……在他的身上,难道还隐藏着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时想的出神,都忘了我在和姬公孙置气,这时醒悟过来,突觉面前被一片黑暗挡住,抬头却正对姬公孙那张比包公还包公的脸,简直都包工头了。
“若你觉得不解气,你大可打我几拳,或者……”姬公孙将一把反射着白光的腰刀塞进我手里,“砍我几刀。”
“啥?”我惊了,我惊不可言,姬公孙让我打他消气?还让我砍他?!“变态!”说完这个词,我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龙园。跑出龙园我才意识到,我为何要跑?而且,为啥,我会因为姬公孙的狠厉和适才的话,生那么大的气。
反正了,我不高兴,他让我很不高兴,不想见到他,所以我跑了出来。我忽然的转变让陪同修习的成秋碧和濡以沫措手不及,见我跑出龙园,他们自然也就没有留下的理由,双双向姬公孙道了声罪,便随在我的后面,也奔了出来。
追上来,濡以沫没像往常那样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臭骂,而是从后捉住我的手臂,在我受阻停止前行站在原地后,说道:“我们都知道,成秋玥她……深深伤害了你,我们也看得出,你对她的恨,可是,如果真像你所说的,把她交到你的手上,你……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报复她么?”没等我开口为自己辩白,就听濡以沫又说道:“你不能!”一句话肯定了他的猜测,同时也打消了我的辩驳。
确实,如他所说,真要让我找人抡了成秋玥,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如果我真的做了,那我,与成秋玥……又有何区别?
可是!哪管让我砍她两刀解解气嘛!
背对着濡以沫,我摆手道:“不用说了,反正我是不想理那个没人性的什么什么道长。”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我本以为姬公孙也没有第一次见到的那么恐怖,可如今类似的事情再度上演,心中的恐惧再度因此滋生,所以,我还是不要见他的好。我说:“这些日子,同他修习就暂且停了吧,等我心里的阴影全数抹平后再做打算。”
濡以沫刚想上前再劝解一二,便被我一句话打断道:“带我去见莫及。”
莫及自从昨晚回来后,便被安排在了濡以沫的西院。西院花团锦簇的,对于养伤神马的是个绝好去处,而且因为路冬声的离开,莫及住在路冬声原来的住处正合适。何况,其他院子也不允许莫及住。东院归我,他自是不能和我同住,而北院正住着成秋碧和姜九黎,够挤的了,再则素的沫林,就素那样的,除了我,估摸着谁去都得变成他的仆人,莫及去了,还不得被他那看似弱柳扶风的小胳膊小腿儿奴役死,所以,他住在濡以沫那里,我放心。
其实,我来濡以沫所住的西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因为不愿意见他,而是因为从前他和路冬声俩,那叫一个鸡犬不宁,我真的不想产生那种置身鸡笼狗窝的感觉。
这次来西院,只觉这院里的牡丹以及其他花色更鲜艳了,听一旁带路的小灰说,这全然是濡以沫的功劳,想来,再粗的汉子,也有他情感细腻的一面,更何况,如濡以沫一般外表妩媚,只性格里有几分粗糙的男子,照顾起花草来也不见得有多少违和感。
心里是这么想,面上表现出来的和嘴里说出来的却完全是另一个味儿,谁让他刚才多管闲事。
“这花可真坚强,”我指着一朵盛放的纯白色牡丹,不无戏弄之意,“被以沫这般照顾,居然还开的争奇斗艳的。”
一旁带路小灰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讪然问道:“这花被濡管家照顾,与它坚强不坚强有什么关系?”
我高兴地拍拍小灰的肩膀,大有一种此子前途无量的意味,我说:“副主我今天是遇到知音了,一会儿领完了路,去账房取十两赏银去。”
小灰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而一旁静观的濡以沫和成秋碧,眼珠子差点没让我气得掉出来。
濡以沫脸色黢黑,隐忍着满腹怒火道:“照你这么打赏下去,整个副主府将来培养出来的全是和你一样的白痴。”
“你说谁白痴。”
“说你呢怎么了?”
“再说一遍我就解雇你!”
“好啊,”濡以沫挑了挑甚是妖冶的眉毛,“我不说就是了。”
“你——”
“你什么你?”濡以沫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突觉手臂上的力道向他的方向一收,脚下一个踉跄,我便向他的方向倒了过去,“走路不长眼睛,再这么走下去就还得浪费秋碧的法力给你施用治愈金光。”
一回头,我这才看清,因为刚才和他吵得太投入,连前面就是廊柱都没看清楚,如濡以沫所说,若按照我这种走法,估计撞出个脑震荡都是轻的。
悻悻地撇嘴道:“蛇才不像你这么吝啬,一点子小事就和我吵吵嚷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近乎疯狂的喜欢
濡以沫忍啊忍啊忍啊忍,终将涌到喉口的那声狂怒压下,一把甩开捉在我胳膊上的手,一句话不说,头也不回地沿着廊道向前飞去,那翅膀挥得,一看就知道正在气头上。
成秋碧忍不住在旁笑道:“还是个孩子。”
我想也不想,即刻语气不善道:“你说谁是孩子?”
成秋碧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他说:“引用以沫的话来回答,便是‘说谁谁知道’。”语落,紧跟在前方那一对黑色翅膀之后,大有一种绝尘而去的感觉。
莫及住在原来是路冬声住的屋子,屋内还沿用着过去主人的风格,简朴中而不失一种实用。实用?仔细将这间屋子又打量了一遍,各种茶壶各种杯子各种……各种……
成秋碧说:“看来,路冬声还真是疼你。”
我说:“何以见得?”
“你没发现,这些茶具和用品,都是依照你的喜好来选用的,这些明显不是他能用到的,而是作为管家的他,时时刻刻为了你的需要,把你的必需品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承不起他的情意,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见屋内床上的莫及,听到我们来看他,从床上不顾伤痛地爬坐起来,非要向我拜谢神马的。
我说:“莫及,你这明显是在埋汰我。”
莫及惊悸,手摇得跟安转轮了似的,他说:“没有、没有,我绝没那个意思。”
我说:“若没有,你谢我干嘛?明明是你救的我,是我应该谢你才对。”说罢就要给他施礼,中途就被好管闲事的濡以沫挡下。
濡以沫脸色难看道:“酸够了没有,谢来谢去,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成秋玥那点子事还是怎么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濡以沫,从今天开始,你和姬公孙接受一样的待遇!”
你妹的,老娘愿意酸是老娘的事,你叽歪个什么劲儿。
濡以沫赌气似的别开头,不看我,但也没有走的意思。不理他,我拉着成秋碧走到床前,把成秋碧推向莫及,而后说道:
“蛇,你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
成秋碧顺势上前,坐在床侧拾起莫及的手腕,诊脉良久,在一众的沉默里,莫及眼睛就像长了根似的,一直凝在我的脸上。他这么看我不是一回两回,可仍觉浑身的不自在。
久久也不见成秋碧断脉的结果,不由有些焦急,我问道:“怎样?好转了吗?”
成秋碧说:“路族长法力高深,尸虫的毒自然是全解了,只不过成秋玥的连番光箭,险些震碎他的心脉,心脉于旱魃不是小事,所以还需要修养多日才可痊愈。”
我说:“这么说来,他应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成秋碧应声点点头。
回身扯过在那里赌气的濡以沫,我说:“这些日子多叫厨房准备些进补的东西。”
濡以沫没好气地说道:“我该做的事情自然会做好,不劳烦你吩咐。”
我也只是想借机转身逃避从莫及那里射来的逼人视线,现下濡以沫都这么说了,自然就该再转过身去,可是心中隐隐的不情愿,身体也像不受大脑控制了,站在那里,不转身,也不做其他动作。
莫及神情之间掠过一抹落寞,他说:“副主,是不是……我是不是很、很令人讨厌……”
反射性转回身,我急急向莫及摆手道:“不不不,你怎么会讨人厌,怎么可能讨人厌,怎么……”怎么不出来了,说实话,我确实……不那么待见他,之所以救他谢他,这只是大势所趋,我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莫及落寞的神情不见好转,他脸上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垂眸说道:“副主不必安慰我,我知道,你讨厌我,这也是应该的,可我……我只希望,副主你能重新认识我,我……”
他的话我做不到全然听懂,但这个情况下,我也不便再让他给我解释一遍,只得继续安抚道:“说什么呢?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不那么喜欢……见到你,但经过这几次的事情,我已经看清你并非如成秋玥那样的狠毒,你是好人,我怎么会讨厌好人呢。”说罢呵呵呵笑了起来,立时就听到从濡以沫那里泄露出的唏嘘声,想到他评价我的笑容为“傻兮兮”,心中一阵狂怒,但碍于莫及的健康,我忍了。
莫及扯了扯嘴角,连最后那抹苍白的笑也消失不见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适得其反,什么叫好心办坏事。他说:“就算副主你现在是讨厌我的,我也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的接受我。”
“接、接受?”我发现我今天手摇得特勤,此时又是拼了小命儿似的冲莫及摇手,而后一边摇一边说道:“说什么接受,我、我们……”我们不只是主仆吗?为啥子听他的口气不像捏?难道他又给自己安了啥啥新身份?拔会吧。
自我慰藉的方法果然有效,只见适才还愁云密布的莫及,此刻就像是新生了般,再度阳光灿烂起来,更则因为我能来看他,他脸上的阳光灿烂,几度演化成阵阵太阳雨,那小脸笑得,都赶上濡以沫门口种的那些个万紫千红了。
出了濡以沫的西院,濡以沫留在院里打理府上积压下来的一些公文,我现在的身边,独留成秋碧。
莫及的事情,一直令我很苦恼,现在仍然是。心事重重的和成秋碧走在返回东院的路上,成秋碧从后揽起我的肩背,询问道:“有心事,不如说说看,看我能否帮到你。”
我说:“你觉不觉的,莫及他……这么对我是不是有意图的?”
“当然有意图。”成秋碧想也没想就回答了我的提问。
“你这么确定?”
“不仅仅是确定,而是肯定。”
我眨了眨眼睛:“确定与肯定……它们有什么不同吗?”
成秋碧眉角抽了抽,说:“是否不同似乎不是现在我们要讨论的问题吧。”
我“哦哦”两声,表达自己的歉意后,便听成秋碧说:“他喜欢你,而且近乎疯狂的喜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又是条件
“哈!?”成秋碧说,“他”喜欢我?他说莫及喜欢我?好吧,我承认,我早就看出来了……“相较于路冬声喜欢梦魅儿……”我对成秋碧说,“你觉得他们谁更疯狂些?”
成秋碧说:“路冬声之于梦魅儿,是极尽体贴的一种爱,而莫及对你,则是一种可以粉身碎骨的爱,你说,哪种更疯狂。”
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我说:“我自觉也没招惹过他啊。”不知为何,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是因为害怕的颤抖。
成秋碧将我揽向他,拍拍我的肩背,安慰道:“有人喜欢并不是坏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说:“我高兴不起来。”若是从前,有那样一个不算丑的男人喜欢暗恋,我立马会蹦起三尺高,然而现在这事真的出现在我身上,为啥子就那么恐怖呢。
望着前方,成秋碧静静出了一会儿神,回神之后反是问我道:“你既这般不喜他的感情,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不喜欢他。”
默想了片刻,我点头道:“可以……我不喜欢他的触碰,还有……他的声音,从第一次在修炼场中见到他,他的声音就让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是一种令我厌恶的似曾相识,可是,我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还有……还有他的碰触,每次与他有皮肤上的碰触,我都会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深深的厌恶,不是我不想喜欢他,而是……我真的喜欢不起来。”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就算是让我以身相许都不为过,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从心到身体上的接受。
“……怎么会这样?”成秋碧皱着眉,也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更因为我的感觉,而生出对莫及的一丝怀疑。“在修炼场时,我也是第一次同他相见,从他看你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你们是第一次见面,你确定,你们那是第一次相见?”
我很肯定地点点头。
“这就奇怪了……”成秋碧说,“若是第一次相见,他那眼神又根本不是一见钟情,好似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对你情有独钟了。”
我说:“会不会是从前梦魅儿同他……”
“不会,”成秋碧即刻否定道:“绝不会是梦魅儿。”
“你又这么肯定了?”
成秋碧说:“你们女人可以有直觉,难道男人就不能有吗?”
我无语:“切——还以为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原来也是乱猜的。”
一路闲聊着,成秋碧把我送回东院,便推说有事,回了他的望天园。看他的精神状态,就可知昨晚他为莫及施法进行治愈,也消耗了不少法力和体力,现下神色恹恹地推说有事,必是回去调息养神去了。
等成秋碧离开,我便反身向着卧室方向走去,我要看一看,那个小奶娃,此刻是否还在府上,若在,我倒要看看成秋玥被杀,他是一个什么反应。
刚一转身,就听大门处一个小灰急拍着翅膀飞来,一边飞还一边口齿不利地喊道:“副、副主,姬道长、姬道长他……他在门外求见……”才飞到我面前,他的通报也就讲完了。
我向他投去恶毒的一瞥,在成功看到他浑身一颤后,我道:“求见就求见呗,告诉他,我不要见他。”
“小陶为何不见我?”姬公孙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我冲小灰佯怒道:“你干嘛放他进来!”
小灰一时语塞,指指姬公孙,又看了看我,嘴巴里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句开脱之词也没讲出来,一着急,扑的就跪在了我面前,嘴巴里呜呜着“饶命”,朝我磕起头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惊得往后一蹦,这副主府里的侍从可真不一般,动不动就跪的,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估摸着他们膝盖上黄金再多,也被他们这么跪来跪去给磨没了。
转身疾步走进最近的屋子,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刹,我朝门外跪地的小灰命令道:“送姬道长出去!”
小灰在外踌躇犹豫,看看身侧的姬公孙,又看看我所在的屋子方向,终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姬道长,请回吧。”小灰声音犹豫为难,姬公孙在他的心目中,亦如其他旱魃一般,充满了敬畏之情,他现在对于我的做法,一定颇有微词,但碍于上下身份,不予我计较罢了。
门外在小灰的逐客声落下许久,都陷于一种空前的沉默里,止不住疑惑,不能确定姬公孙究竟是离开了还是在外面死守。
虽然他说过“小陶现在于我是最重要的人”这样的话,但我仍不认为他会执着地等在外面盼我回去同他修行,我掂量得出我在他心中的位置,我知道我不值得他这样为我。
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扒着那道手指粗细的缝隙,我眯着一只眼睛朝外偷偷看去。虽未听到小灰和姬公孙离开的声音,但他们一个是旱魃一个是半仙,走路都是用飘的,所以我听不到也是正常。
朝门外一看,果然如心中所想,宽阔的院子里,还哪有什么小灰和姬公孙,他们应是早就离开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若姬公孙继续和我纠缠下去,我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地方是他看重了的,非要我跟他修行不可,经过这么些日子的修炼,我也没看我有什么进步,不仅没进步,还拖累了成秋碧和濡以沫两个,害得他俩现在一见我就是一副有苦无处诉的衰样。
轻轻把那条门缝开得再大一点,然后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呃……为啥子这缝隙开得越大,投射进来的阳光还越少了捏?
“同我回去修行。”
猛地,就好像是头顶上突然砸下来一大筐冰块一样,我从头凉到了脚心。机械地把头一寸一寸抬起,先是黑沉黑沉的袍摆,然后是黑沉黑沉的衣襟,接着是黑沉黑沉的脸色,最后,就见姬公孙那双黑沉黑沉的眼睛。
我嘴角抖了好一阵,才结巴地问道:“你、你呃……你怎、怎么还没走?”
“你不同我去修炼,我怎可以独回?”
“……你的想法还真坚定。”简直都固执到极点了,不,这不叫固执,这叫死心眼!
咳咳,话说固执和死心眼有啥子区别咩?
我终于知道姬公孙想要我修炼的决心有多大,只是无法理解,我修炼与否,同他有毛关系。既是无法理解,那遍明白地问喽。
我说:“姬公孙,你为什么非要我去修炼什么法术,我、我觉得我现在很好啊。”没了成秋玥那个死敌,更没有谁能够威胁得了我,还费那么多功修习法术干嘛。
“你修习法术,于你有天大的好处。”
我挑眉:“天大的好处?我咋没看出来。”除了一天累个半死,我恁是啥好处也没见得。
姬公孙说:“你以为,死了成秋玥,成考他会放过你?”
“成秋玥是你杀的。”斜了姬公孙一眼,昨晚上把杀成秋玥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时他咋不这么说,现在倒是全推到我身上。哼,不提成秋玥还好,一想起没砍上成秋玥几刀,我是心痒手痒哪都痒,不觉看姬公孙更是不顺眼。
“好,”姬公孙说,“成秋玥确是我所杀,但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黑暗之城还要仰仗我培养管御低等僵尸,成考的帐自是不会算到我头上,到时,你想,他那杀女之仇,会找谁报?”
嘴唇动了动,我没说话。姬公孙说的不错,姬公孙是所有旱魃和寄居在黑暗之城里的妖精都尊崇有加的,想找他报仇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而我不同,虽然名声不像以前那般不堪入耳,但充其量从老鼠蟑螂辈跃升到蚂蚱菜粉蝶类,说实在的还是一害虫,不找我报仇,成考怎能咽下心中怨气。
心中顿生了几丝怯意,但面上还是不服姬公孙。
我说:“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我的修炼成果还仅限于打坐上,可见我根本没那个天赋,我不学了,说什么也不学了!”
姬公孙低身把我从盘坐在地上的姿势拎了起来,待我稳稳站在他面前,皱眉道:“如若你再这般无赖,我就让你再进行七天的打坐。”
我使劲摇头:“不要。”
姬公孙哼哼两声:“你这算是答应同我回去修行了?”
我说:“才没有。”想和我玩文字游戏?没门!
姬公孙又哼哼两声,嘴角勾起一个纳米级弧度,似是微笑,他说:“你要怎样才肯跟我继续修炼?”
我手指勾着下巴冥思苦想,姬公孙这般来请我,在许多旱魃眼里,都能看做是低声下气了,若我还不答应,不说姬公孙的面子,就是我落了个狂傲的名声也不好。
所以,在一阵苦想后,我点点头,说:“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和你回去修习法术。”
姬公孙脸上的凝沉立刻就有了松动,他说:“什么条件?”
又是条件,最初答应和他修习是僭越他的保护,而此刻,我所在意的,也无外乎他的法力,只不过,不是保护,而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承认身份
我挑眉冲他一笑,然后朝他勾勾手指,姬公孙被我的举动弄得嘴角抽搐,但还是向我靠了过来。抬臂勾住他的脖子,明显感到他身体不自在的一颤。我说:“你养尸地里不是养了一大群跳尸么?那些丑陋的生物一见了就让我发憷,不过你的定身符咒是他们的克星,只要你教我怎样施这定身咒,我就和你继续修习法术。”
“不行!”姬公孙甩开我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想也不想就反对。
我耸耸肩:“不行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想修习什么法术,大不了被成考捉去血祭了他女儿。”
听到我提及被成考捉去放血,姬公孙那双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他不希望我死,甚至不希望我出现任何危险和伤害,这是再明显不过的。
“定身咒虽说不是什么高级法术,但本身就是限制旱魃的,你身为旱魃一族,难免会有伤自身,不行,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冲他摇摇手指,我说:“不教我定身咒,就休想让我跟着你修习法术。”
姬公孙脸色立时又阴沉了下去,见我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袖子一甩,扭头就冲出了我的东院。我一时还回不过神来,他……刚刚不还说什么也要我跟他修习法术吗,怎么连一个定身咒也不舍得教我?难道……真如他所说,定身咒对我有害?而且,还是很巨大的伤害?
不,我又不是旱魃,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说白了,就是姬公孙小气罢了。
回到卧室,苍竟没有离开,若说成秋玥死了,他应该最先赶回他的魔宫,然后安抚一下老臣成考才对,可是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没出过我的别院。
一个起跳我就扑到苍那软软香香的小身体上,近乎变态地蹂躏一回,我趴到苍的怀里,轻声道:“很喜欢你的那个成阿姨被娘亲杀了,你是不是很恨娘亲?”
按照常理,苍林沐此刻一定是已经知道成秋玥已死的消息,可是看苍那张小脸,没有丝毫异样,还是和往常一样,白嫩里透着股诱人的粉红色,好似根本不知道成秋玥的死讯一样。
被我这样直白的提醒,本想他应该很吃惊很不可置信吧,然而,他的脸上却依旧是小娃娃似的天真无邪。
他举起幼白的小手在我后背上拍了拍,说:“听说被姬道长一击毙命,流了很多很多血,娘亲有被吓到吗?”
我哑口无言,这是他该说的话吗?他该如此问我吗?他应该一跃而起指着我鼻子质问才对,毕竟成秋玥对他感情那般深,他就算再无情也该有所动容吧。
我从他小小的胸脯上爬起来,从上俯视着他,一瞬不瞬,我说:“我是被吓到了,但不是因为她的血,而是她与我为敌的原因。你知道么……她一度陷我于不利的原因?”
“什么时候?”他一双眼紧紧锁住我的,本来在拍我后背的手此时捧起我的脸,幼小的手托着我的脸,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别扭。他说:“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我笑笑:“你把我当傻子耍了那么久,你还质问起了我?”
苍身体看似幼小,但力气仍很大。翻身将我压在床上,双手压住我刚起反抗的两只手臂,将我固定之后,反是从上俯视起我。他金黄的小脑袋用力摇了摇:“我没有!”
“没有?”我忍不住苦笑,“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苍大大的眼睛里一瞬闪过犹豫,然后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脸上忽的露出坚定,“对,我是苍林沐,是我骗了你,但是,我从未想过耍你。”说罢就把小脸俯靠了过来,一张粉嫩嫩的小嘴也贴向我的嘴巴。
我一惊,立时一脚踹上小奶娃的小腿,怒吼道:“你给我滚下去!”
苍一扭身便躲过了我那用了十足十力气的一脚,怒吼回来:“我不滚!”
我说:“你起来,我还有话要问你。”
“就这样,你问。”苍誓死要和我保持这么个甚是奇怪的姿势,一双小眉毛都快皱成黑棉花团了。
我说:“你既承认了你是苍林沐,那么你告诉我,林木,是不是也是你假扮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说:“是,”顿了顿又接道:“但那不是假扮,我本来就有很多身份而已。”
我毫不犹豫地投去一个白眼:“假扮就是假扮,还说那些粉饰之词有何用?”苍刚想张口说那不是粉饰就被我打断道:“现在你的身份已经真相大白,你也知道成秋玥被我杀了,你女人被我杀了,你是不是现在想吞了我的心都有?”说到狠处,脸上居然也会浮起狰狞的笑容,我没有自觉,但从苍那双大眼睛里,已隐隐可以看到。
苍说:“是,我现在确实很想吞了你。”稚嫩的声音,说出的话却狠厉得让人心生胆寒,“但不是因为成秋玥,而是因为你的愚蠢,我怎会承认你这样没脑子的女人做母亲!”
我说:“别说那些没用的,谁是你母亲!”年轮比我大N圈,居然还有脸说我是他母亲。
苍忍怒用力点了点头,说:“是,你确实不是!”语罢头又垂了下来,小嘴巴狠狠咬住我的嘴,那阵势,确实有一种要把我吞吃入腹的感觉。
我这么大一人怎么可以被这样一小娃娃欺侮了,虽然,这个小娃娃其实并不小。
双腿一阵乱蹬,被他压着的两只胳膊也开始用力挣开他的束缚,他的力气虽然很大,但碍于身体幼小,再怎么拼力,也有照顾不到之处。一只胳膊被我抽出,立时揪住他的后衣领,然后使出吃奶的劲儿向上一提再猛地一甩,只听咚的一声,就见小奶娃那满脑袋黄毛毫无偏差地撞在床里的墙壁上。
那声音,比打雷还响了好几个分贝。小奶娃贴爬在墙壁上,跟个小壁虎似的,许久许久,才慢慢慢慢,从墙壁上滑了下来。
嘭的一声,小奶娃呈大字状仰躺在墙根底下,黄毛凌乱,一双大大的眼睛也被闭的死紧,而且脸色白得跟小纸片似的,一点生气也没有,不由就让观者生出几许担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鸡鸭等禽兽禁止入内
虽然怨他的欺骗,但绝对没有怨到期盼他死的地步。从床上向他仰躺的位置挪了挪,然后再挪了挪,伸出手指头心悸地捅了一下他那满脑袋黄毛,没反应,又捅了一下,还没反应,我接着又捅捅捅……
“你再捅我就真的死了。”小奶娃幼小的身体向一块缩了缩,弓成一只小虾米,把身下雪白的床单都弄皱了。他缓缓从床上爬起来,一手揉着被摔痛了的肩背,沉怒的视线向我扫来,他说:“真希望就这么被你摔死,也省得我再见到你这笨蛋。”
我说:“好好好,我承认我不聪明,你聪明是吧,既然你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我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我指指卧室的那扇门,“收拾好你的行礼,滚回你的魔宫,你不想见我,我更不想看见你。”
“你——”苍脸上因为生气皱做一团,小嘴巴高高嘟起,能挂一二三四五六七……随便你挂多少只油瓶,盘着小腿坐在床里,那模样,明摆着是要赖在我这里不走了。
我推了他一把,毫无怜惜道:“我都知道你的底细了,还装什么稚嫩?”再卖萌就直接掐死你个伪正太。
苍小拳头狠狠拍在床上,愤然道:“你以为我愿意住在你这里,要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想到自己的模样,苍心中的委屈一时憋在喉咙口,怎么吐也吐不出。
这才想起,他是因为束身咒才会变成这幅模样的,还有木木,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才一直长不大。他被束身咒变成了小孩子,想必是黑暗之城的绝高机密,除了我,也就只有他的亲信能够略知一二,他今天若是以这样的模样回了魔宫,一日两日无人得知倒是没什么,保不好被人探取了秘密,若是他被束身咒所困的消息被三城中的所有旱魃知晓,那恐怕黑暗之城就会大乱。
我自然不会站在他的立场上着想,我只是徒然由此想到,如果黑暗之城大乱,势必我的安全也无法保障。
我问他:“听说你中了束身咒?”
苍警惕地看着我:“谁告诉你的?”
我说:“没人告诉我,只是从姬公孙那里得知木木是因为它的过养者身中束身咒才无法长大,因此便猜想是你中了束身咒。”
苍撇撇小嘴,道:“没想到你还有推测能力呢。”
一拳头挥过去,就只见苍抱着脑袋不住口的痛诉我的罪行。我不在意地哼哼两声,语接上面的问题追问道:“究竟是谁给你施了束身咒?能把你搞得这般狼狈的人,想必也不是个小角色吧。”
苍不屑地用小鼻子哼了一声,道:“你太高看他了,只不过有几分出众的姿色,若不是那日在龙域养龙场外等你,我怎会放松警惕着了他的算计。”
我说:“那日?哪一日?”
苍说:“都怪你笨,连个龙蛋也照顾不好,你因为木木的蛋出现裂痕去龙域找我,我听到回报便去龙域找你,可是找了你一天一夜却不见你的踪影,无意间遭到魔族的伏击,魔族居然出动了各大部落的长老,要不我也不会落得现在的处境,说到底……都是因为你!”
伸出手指把苍黑漆漆的小脸挪了个位置,我说:“别把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说罢又小声补了一句:“不负责任的男人。”
苍自然是听到我说了什么,不过也不想追究,只恨恨地瞪了我一眼,便就此略过。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告诉我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人是谁,难道,是魔族各大部落的长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没吱声。
“不会我真的猜对了吧……那,是哪个长老?”既然是魔界的人所为,那没准去求姜九黎会有效果,毕竟,他可是魔族的魔君。
终于,苍有了反应,却是摇头道:“他们那些不入流的货色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在苍头顶又锤了一拳,不重,更不痛,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我说:“你都这样了,居然还夜郎自大。”虽已知晓苍的真实身份,但不自觉的,我依然像之前对待小孩子的苍时一个模式,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变大,就无法让我从心理上将其真正和那个统领万千旱魃的苍林沐联想到一起吧。
可不是魔族部落的长老们,又能是谁呢?
“害我至此的,那个人你也认识。”
“我认识?”略感惊诧,忽而脑中思绪一闪,“你说是姜九黎?”
苍沉默着点点头,脸上神情瞬即肃然,如临大敌。
从他的脸色我就可以知道姜九黎对苍都做了什么事,也很容易地推测出,苍对姜九黎的忌惮。
想了想,我从床上爬下去:“我去找姜九黎。”
我趿拉着鞋子刚想往屋外冲,就听端坐床里的苍急止道:“不可。”
“为何?”
“他……”苍面现犹豫,他说:“他警告过我,不许将这件事告诉你,否则……”
“否则怎样?”
“他会趁着我没有任何抵抗力之时,将血城尸城两城吞并,一并出兵攻打冥祉,我不想黑暗之城因我而陷入水深火热。”
苍的语气很沉重,我却没有他那么大胸怀,在这个时候还要关心国家的存亡。他的话里,我更在乎的是:“他为什么不让你告诉我实情?”不要再拿什么时候未到的借口来糊弄我。
“……因为他知道如果被你知道我变小是因为他的原因,你一定会去找他。”
愣了愣,我说:“他很怕我找他吗?”
“不,”苍说:“他不怕,而且他还很希望你去找他,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侵占黑暗之城,一并将你占为己有。”
我说:“呃……他占领黑暗之城也就算了,为什么这里又要把我牵连进来?”
苍小眉毛拧啊拧:“我也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这是你想躲也躲不掉的。”
我说:“为什么?”
苍小嘴巴一撇:“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我饿了,我要吃烤龙肉。”
“烤龙肉烤龙肉,你就知道烤龙肉,”狠狠在苍小脸蛋上拧了一把,我道:“真不明白,成秋玥她究竟喜欢你哪一点。”
“因为我有钱,我有权,我有势,她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她。”
“是么?”不敢苟同,我嗤嘲道:“可你给不了她爱。”要不也不能跟个斗鸡似的和我死缠烂打,她说恨我,其实她更恨苍林沐,但她更更爱着苍林沐,因此,一切的仇恨都因某些机缘巧合,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说白了,我就是苍林沐的替罪羊。
听我提到爱,苍忽的笑了,他向我这边靠了靠,然后伸手扯住我的袖口,说:“因为我的爱都给了你。”
“滚!”烫到似的,甩手躲开他扯在我袖口的手,“难道对于成秋玥的死,你就一点也不难过不心痛么?”
“心痛,当然心痛,她的死,可给我惹来了不少麻烦,来自成考的威压,来自成氏一族的麻烦可是比比皆是,还要顾及你的生命安危,何止心痛,我现在可是心烦的很,……若是娘亲今晚能陪着苍一同入睡,那么苍的心烦和心痛或许会减轻许多。”说罢就抿着小嘴巴邪笑起来,那模样,还真是欠揍。
我干巴巴地跟着他笑了两声,道:“成秋玥要是知道你在她死后,想的都是这些,一定会后悔为你付出那么多的感情。”估摸着肠子都悔青了。
苍说:“为我付出感情的女人多了去了,我若哪个死了都要痛心一番,岂不是要受心绞之症?”继而露出不带掩饰的薄情笑容,只是那笑容放在还是小孩子形容的苍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既傻X又变态。
不能去求姜九黎解了苍的束身咒,亦不能就此赶他这薄情汉出我的副主府,一时他的事情就这么被搁下了,想着有时间去成秋碧那里商量一下,没想到第二天刚一出门,就见不远处,信步走来一袭黑袍的姬公孙。才迈出大门的脚立即就被收了回来,我眼睛一转,转身跑回屋子,拿起毛笔在糯米色的宣纸上唰唰唰,只一眨眼睛的工夫,便写好了一行字。
手里拎着这一行字,开门便把它贴在了大门门板上,而恰在此时,适才还遥遥信步的姬公孙,正站在我东院的大门外,准备敲门。
我指指被贴在门板上的白纸黑字,姬公孙顺着我的指引看去,口齿清晰地一字一字念道:“鸡鸭等禽兽禁制入……内……”
重重拍了下门板,在响起咚得一声之后,我点头道:“看清了?看清了就快点走开。”
姬公孙扯着嘴角:“哼……哼……哼……哼……”
呃……他这笑声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呐。
我摆摆手,搓着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别笑了。”再笑鬼都得吓死一批。
姬公孙说:“小陶你这是何意?”姬公孙目视门板上那一行七扭八扭的字体,不解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大眼睛特无辜地问道:“不懂吗?——鸡——道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被迫修行
“哼……哼……哼……哼……”姬公孙听到我故意咬清他的姓氏,又很开心地哼笑起来。
可是他的笑声……还真是绝品了。
把门啪的一合,但随即就被姬公孙从外给推开,我抵不过他,连下了好几次门闩,但最后还是被他破门而入。
我扭头,撇开同他对视的目光,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小陶……”
“你早上不是要去修炼场给旱魃们布道讲法吗?你就不怕去晚了降低了你的知名度?”
“哼……哼……哼……”
“你有完没完!”今儿这是咋了,姬公孙是遇到了啥高兴事,笑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他笑他的倒是没什么,可可怕的是他的笑声,话说哪有正常人笑声会是这款的?
姬公孙又哼了几声,才道:“小陶昨日不是说只要小道教你定身咒,就继续和我修习法术么。”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小道我想清楚了,既然小陶你那么想学定身咒,小道就勉为其难的教你,只是,一些约束条件,你必须要尊崇,因为定身咒对你自身有害,所以……”
姬公孙没有再说下去,不过他的语意我已懂得。
我抬了抬眉毛,说:“你想教那是你的事,可我现在不想学了。”
“你——”姬公孙气噎,“你又无赖。”
我说:“是啊,天下再没有我这么无赖的人了,那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姬公孙脸色一沉,眼中狠光一闪。他这目光让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突地被身后出现的软软的东西挡住去路,侧头瞄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那是一片黑云。黑云?从哪里能出现这等不错色的黑色云彩?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姬公孙。
只见从姬公孙的手心处,越来越多的黑云翻涌而出,那些黑云直朝我的方向席卷而来,然后很快的,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四肢以及身体,已经牢牢地被困在黑色云雾之中。
我惊:“姬公孙,你想要干嘛?”
姬公孙一个眼刀飞过来:“你叫我什么?”
我顿了顿,讷讷道:“公孙先生……”
姬公孙脸上的神色这才有所好转,他说:“师者为父,难道你对你的父母,也是这般直呼名姓,没大没小?”他根本无心我接话,因此才问完,便自行接道:“从今天开始,我既是你的师父,师,父也,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把我当做你的父亲,明白吗?”
他脸上的阴狠让我不敢违背他的意愿,更因为身体被束缚在团团黑云里,更是不敢口出不逊。
心中自是不服,但我还是低声地嗫嚅道:“是……”是你个大头鬼!
“我知道你心中不愿,”姬公孙垂眸瞟了一眼被捆缚住的我,“不过我相信,经过我的训诱,你一定会有所成就。”
我哀怨地点点头,真是不明白,他为啥子非得逼我做出点成就来呢?难道说,我就是那种武侠小说里,常有的啥啥绝世练武奇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呀呀呸的,鬼信我都不信。
见我同意,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姬公孙不但没有松开绑缚在我身上的黑云,而且两指一收,那黑云邦的更紧了,我倒吸一口冷气,愣是一句狠词儿也没说出来。
带着被绑在云彩里的我,姬公孙腾起云雾,一路向冥祉的最东方飞去。半空中,我问姬公孙:“你这是要带我一起去修炼场?”
姬公孙没急着回答,而是晾了我一会儿,才道:“叫我公孙先生。”
低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才抬头乖巧道:“公孙先生,你这是要带我一同去修炼场?”
姬公孙说:“如此只在你的副主府修习,太过自在,而且对成秋碧和濡以沫来讲,也太亏待了他们,所以,从今日起,你每日午后的修行,改为整天修行。”
我脸都能苦出水来,禁不住求道:“公孙先生,这一天都要用来修行,未免、未免也太浪费时间了吧……”有那时间,我多睡一会儿好不好?有那时间,我多出去泡泡小帅哥好不好?有那时间,我……
姬公孙沉眉点头道:“是有些浪费时间,”我脸上立时浮起一丝喜色,却听他又道:“不过这是浪费我的时间,你管的也太过宽泛了。”
啥?浪费了他的时间?好吧,我承认,就我这种接受能力的,恁是哪个老师,都应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吧。
我说:“既然觉得浪费时间,为何又要强求我去修炼呢?”各走个的不就好了么。
姬公孙说:“这是我的事情,是我想要教你,你管不着。”
我张着小嘴巴:“哈?”起码修炼法术的那个也是我,怎能说与我无关,这姬公孙……也太没人权了。
我知道,无论我今天说什么,这修炼场我是去定了,而且从今往后的修炼,也是无法逃避的了。真想不明白,我为何不反抗姬公孙一下下,很快我又想明白了,因为反抗姬公孙,那就等于以卵击石,何况,我还没有蛋来撞姬公孙那个臭石头o(>﹏<)o。
黑云急掠,耳边冷风飕飕而过,很快,姬公孙便裹挟着我,来到修炼场外。到了修炼场外,他也没有要下去或者放我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带着我,越过那堵高高的青砖围墙,飞了进去。
修炼场内草场上已经等了密密麻麻的雪白翅膀,其中最为突兀的,竟还有一对黑的透着股煤渣味儿的大翅膀,我一看,原来濡以沫也在呢,而在他身边那骨瘦嶙峋没翅膀的,不是成秋碧又是谁?
姬公孙的到来,立时就在修炼场的上空集结起一层层翻滚着的黑云,黑云交叠,霎时就形成一面黑云画面,那画面中交织翻滚着的,似是气流,又似是交战纠缠着的两个人。随着这黑云屏幕沉降,下方望着我们出神的众旱魃也被水晶座椅托着缓缓向高处挪移,与黑云屏幕做最后的交换。
姬公孙就在这万众瞩目的场面下,单指一弹,立时有法术幻化出的黑云从指尖流出,碰到我的身上,就像是有一只手推着我的腰,在一股大力的牵引下,我朝着成秋碧和濡以沫之间的那把水晶椅飞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副主又如何
各处一时投来各色目光,有看着我的,有看着看着我突然眼睛一亮看向姬公孙的,还有的把我和成秋碧濡以沫看了好几遍,很快摇摇头,好像很失望似的。
心中毛毛的,我问成秋碧:“蛇,他们为啥都在看我?”
成秋碧自失一笑,另一边濡以沫替答道:“还不是因为你和成秋玥的事情,现在各方流言,刚你又和姬道长同时出现,恐怕这流言更坐实了。”
我撇头濡以沫,低低道:“啥流言。”怕别人听到似的,眼睛贼溜溜地扫着不远处的各色目光。
濡以沫眼睛一翻:“还能是什么流言,就你那名声,还能传出什么样的流言。”
“难道是说我和姬公孙有……”JQ?从濡以沫那张毫不惊异的脸上,就能猜到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花边新闻,果然是无论哪个时代,都无比强悍呐,我和姬公孙?还不如直接传本副主同臭石头的旷世爱情来的具有真实性和感染力。
我被当粽子似的给扔到水晶座椅之后,姬公孙便又开始了他冗长的布道。身上捆缚的黑云虽然散了,但手脚上仍被几朵黑云缠着,软软凉凉的触感,时刻提醒我不要忘记不远处的姬公孙,使得想要插科打诨的我,愣是硬着头皮听完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后,是布道中间的休息时间,见姬公孙向相反方向走开,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问成秋碧:“你们为什么会在修炼场?”
成秋碧时正整理他那厚厚的一大叠笔记,幻化出的毛笔正落下最后一个逗点。他说:“昨晚姬公孙吩咐府上侍从通知我,说是你今天必定会来修炼场继续同他修习法术,所以,我便来了。”
侧头以同样询问的目光看向濡以沫,他也点头道:“姬道长也派侍从去了我那里。”
转回头怒视前方那个一袭黑袍的背影,他居然早有预谋,既是昨晚都做了决定,为何不先告诉我?这也让我有个准备不是。
正在我的视线快要把姬公孙的后衣背灼出个洞来时,眼前的视线突然就被人截断了。抬头看向站在我面前挡住我视线的五色彩衣,一并还有她身后那两条雪白雪白的长尾巴。
我疑惑:“风飞廉,你也来听姬公孙布道?”她那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妖精的,也会来听姬公孙这种程度的布道讲法?呃……如果被姬公孙知道我心里这样想他,估摸又得被黑云缠身。
风飞廉一下子把坐在我左手边的濡以沫挤走,挥了挥手让他离远点,然后向我靠了过来,趴在我耳边,问道:“你和那牛鼻子的关系,真好到那种程度了?”风飞廉八婆起来,一点不输那些俗透了的长舌们。
我白了她一眼:“就姬公孙那跟臭石头似的,你认为妹妹我会和他好?”
“……其实好上也不为过,”风飞廉手掌托着下巴,手肘支在水晶座椅的扶手上,“不过你是可以理解,他么……”
“你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喜欢上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喜欢我就不可能了?”还朋友呢,是朋友就不该这么贬低我。
风飞廉眉尖跳了跳,没再说下去,而是说道:“杀成秋玥这样的好事,怎不告诉我一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声线一下子提得老高:“好事?我何时要杀成秋玥了?还不是姬……”一眼撇到因为我的声音而转过身来的姬公孙,我立时蔫了下去,低声和风飞廉耳语道:“还不是那块臭石头,本来我只是想捉了成秋玥将她加之在我身上的痛苦全部还回去,谁曾想,他竟一掌就结束了成秋玥的性命。”一想起没能砍成秋玥两刀的事情我就难受,一难受我心中就对姬公孙报满了怨怼。
风飞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视线凝注过来的姬公孙,嘴角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她说:“那牛鼻子也是为了你好,这说明他心中有你呀。“
有我个P。
当然,我不能和风飞廉爆粗口,心中咒怨一回,我和风飞廉说:“好些日子不见你了,你又干嘛去了,又去修尾巴了?”横着眉毛,我一把捉住她那两条在椅子缝隙里乱晃的白毛尾巴,那手感,啧啧,不知道她和男人那啥米的时候尾巴放在哪里。
呃……咳咳,当我啥也米说。
风飞廉尾巴一甩,轻轻松松就从我的手中解救出她那两条柔软的长尾巴。她乜斜着我道:“还说,人家本来正在修炼中,一听到你又受伤的事,快马加鞭地就赶回来,你还这样横眉立目的态度,真是亏煞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我揽过她的手臂,然后晃啊晃啊晃啊晃,在把她晃得头晕眼花之际,我说:“人家又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人家只是不想和那臭石头扯上关系,你就原谅人家咩。”撒娇嘛,谁不会。
风飞廉被我粘腻地一阵手抖,挣脱开我抱在她手臂上的胳膊,冲一旁静立的濡以沫道:“快,你快回来,这女人真是让人受不了。”说着从水晶椅上弹跳而起,侧身一手把濡以沫按回了座位上,可见她的法力有多强悍。
风飞廉向一旁退了几步,不过没有走,而是站定后嘱咐我道:“以后别再惹事了,其实那牛鼻子看起来又臭又硬,不过是个好人,他不会亏待了你的。”说罢向后转过身,就那么突然的来,又突然的走了。
我喃喃:“……姬公孙是好人?”
濡以沫在一旁附和道:“当然,姬道长是大大的好人。”
没理会他出自崇拜者的观点,风飞廉说姬公孙可以信任,而姜九黎却说,姬公孙绝非善类,我,该相信谁的?
风飞廉走后许久,场内的喧嚣重归寂静,姬公孙又走回他布道的中心位置,黑云屏幕上幻化出层出不穷的画面,可我根本无心于此。姬公孙似乎并不期待我在法术上能有什么大成就,他只是,希望能时时刻刻把我带在身边,以防什么一样,只要能看到我在他身边安全就已足够。
我自然是不负伟大的姬道长的期盼,不仅时时刻刻跟着他,而且还很安全,也很健康,活蹦乱跳的,头发丝都不见脱掉一根。
所谓忙碌并不是最累的,无所事事才是世间最令人疲乏的事情,无疑,我现在就处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看着姬公孙在黑云屏幕上方唾沫横飞,我却坐在水晶椅上跟坐了钉子似的,一刻也不能安静,终于熬到他的布道结束,我却不能走。因为其他水晶座椅全数落向地面并消失,唯独我的,还悬在上空,对于没有翅膀的我,只好热碳团烫了屁股似的在椅子上一阵坐立不安。
下方已经落地的濡以沫和成秋碧没有离开,而是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姬公孙一侧,静候。我向下方喊着他们的名字,以期濡以沫能挥着他那对美丽的小黑翅膀来救我下去,可是听到我的呼喊,他只是抬头瞅了我一眼,便绝情得摇摇头以示拒绝。
上空的气流因为没有了其他旱魃的阻挡,全全朝我涌来,有些冷,但更多的,是因为风拂过耳畔带来的恐惧。从上方告诫濡以沫他若是还不来救我,回去就再扣他一年的例银,可声音被风吹得颤抖,在半路上,所说的内容就被吹得七零八落。
直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姬公孙身周的那些勤奋好学旱魃们才全部散去,他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石头脸,目光冷漠地看了我一眼,突地从他手中射出一条黑云绳索,直朝我所在的方向蜿蜒而来。到了我身边,一经接触我的皮肤,便如软蛇一般,将我一圈一圈死死缠住,而后在姬公孙单手一带的情况下,我又像来时一样,被他捆缚着向副主府的方向返回。
“姬公孙,你放开我!”
姬公孙眼角阴冷:“你叫我什么?”
咬住下唇,最后还是没骨气道:“公孙先生,你放开我……”
“你若认真修炼,我自是不会为难你,但你今天在修炼场的表现,着实令我心寒。”
心寒?我咋没看出来?
我说:“以后我不敢了……”好吧,我承认我骨头软,任何的压迫都能轻易快速地适应。
没有接收到我再次的顶撞,姬公孙脸色仍不见松动,捆着我,他架着一朵小黑云在前面慢慢地飘,后边跟着的濡以沫小翅膀慢慢地拍,而成秋碧,则步速轻缓的慢慢地跟,以这样的速度姬公孙终于带着类似于俘虏的我返回了副主府别院,一看到副主府那光芒闪烁的硕大牌匾,我心中就一阵愉悦。
是啊,好歹我还是个副主呢,咋就被姬公孙给吃得死死了呢?
唉——脸上愉悦,心中不免叹然,是,我确实是黑暗之城的副主,可却是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副主,若是手握兵权,抑或有自己的一个护卫队,也不至于,处处遭人排挤,处处遭人算计,处处……都不顺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坦言
在副主府大门前,姬公孙将我放下黑云,同时解了我身上的黑云束缚。垂头趁着姬公孙不注意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心中郁郁地进了副主府别院。进了府,我没有直接回自己的东院,而是和成秋碧,一同去了他的望天园。
跟在身侧的濡以沫不明白我的去意,诧然问道:“你不回东院?”
我受了委屈,本能想要找一些安抚,现在能够安抚我的人,想来想去也就是现在住在望天园里的姜九黎了。除了他,还有谁敢当着我的面痛吗姬公孙那块臭石头?
不理就差以身相许给姬公孙的濡以沫,我若是敢对姬公孙口出不逊,他立时会有一百句一千句批评反驳之词等着我,所以,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无视他。
被我无视了,濡以沫只不屑地“切”了一声,便在别院中心位置是一个调转回了他的南院,自去履行他的管家职务。
等濡以沫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我轻声问成秋碧:“蛇,你不觉得姬公孙他用心不良吗?”
成秋碧在侧凝神想了想:“姬公孙向来为人正直,虽不完全终于黑暗之城,并一心想要以半仙之躯修成正果,但在黑暗之城的这么些年里,他从未做过对旱魃不利的事情。”
“那他随便残杀旱魃就不算对旱魃不利的事情?”
“杀该杀之人,这怎可说成是对旱魃不利之事?那些有毁旱魃荣誉的糟粕,是死有余辜。”
“成秋玥可是你姐姐!”苍对成秋玥的死亡蔑视,甚至免于开口,而从前喜欢成秋玥至深的濡以沫,面对成秋玥的死亡,也是面不改色甚至希望将成秋玥铲杀的人就是他,那成秋碧呢?看着成秋碧那张只能用冰冷来形容的脸,我知道,在这旱魃域里,一旦没了感情,即使曾经再亲密,现在也可当做从未见面的陌生人,甚或,还不如陌生人。
不想再在姬公孙的问题上同成秋碧纠结,我平息了一下心中的失望和愤怒,转而想起苍的事情,我征询道:“不提那些了,现下,我有一个更费神的事急需解决。”
成秋碧也觉得适才的态度太过生冷,虽缓了脸色,一并柔和了语气,问道:“什么事?”
“苍……”我犹豫地开口,“也就是苍林沐,他中了束身咒,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是么?”
成秋碧点头,他说:“他已经向你坦诚身份了?”
我说:“嗯,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和我说了真相,他说,他身中束身咒,是因为姜九黎。”
成秋碧眉毛抬了抬,似乎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惊讶。他说:“你是在犹豫,是否要和姜九黎直接说,要他解了魔王身上的束身咒。”没有疑问,成秋碧已经把我的所思所虑看得通透。
并不介意被他猜到心思,我说:“既然都猜到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是可以完全坐视不理的,但我不想因为苍的事情而动乱了整个黑暗之城形势,要知道,我这种无权无势只空有大金库的地主婆,那是战争和革命最先宰杀的靶子。为了不做那只苦命靶子,我只好费心替苍林沐筹谋。
“你为何不去直接和姜九黎说明意图?”
“我自是这样打算过,但苍的意思……他说,姜九黎明示过,若是被我知道苍林沐身上的束身咒是因为他的缘故,他就会引兵攻占旱魃三城,虽然我与旱魃没有任何关系,但心中的直觉告诉我,黑暗之城不能有事,所以……我不能去求姜九黎。”
“不,”成秋碧说,“魔君不会在这个时候起兵犯境。”他目光直直锁在我的身上,似乎饱含了某种思绪,但太过深谙,一时我还无法探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求姜九黎?”
成秋碧说:“不是求,既是他将魔王迫害至此,他就应该有责任为他的做法负责,放心,他会听你的,这是天命。”
嗤地一声,我说:“你还知道天命呢?啥时候也成神棍了。”
成秋碧眉毛一挑:“男人的直觉。”
呃……咳咳,又是男人的……直觉?我吐血跟飚喷泉似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望天园的门口,院内望天树翠叶掩映,一年不分四季,几乎每一时每一刻,望天树都在奋力地向上生长着,就如同这望天园的主人,成秋碧,他的法力和容貌,也在以一种迅猛的速度改变着。
将我引到姜九黎卧房的门外,成秋碧说:“虽然他一定不会驳了你的意,但他既然曾和魔王说过引兵黑暗之城的事,就一定会用这事威胁你一番,所以,你不能说出是魔王告知你的实情,而要将一切的前因后果,都说成是你自己的猜测,知道么?”
成秋碧的神色正式而紧肃,怕我没听懂,还又将上面的话重复一遍,我皱着鼻子听着,最后使劲儿跟他点头,无奈道:“我又没有健忘症,这么点事还是记得清的,你别操心了,回去吧。”说着就把他推走,然后转身便进了姜九黎的屋子。
可一进去,我就愣了。姜九黎确实是住这间屋子,但除了姜九黎,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小小身影,那对雪绒似的小翅膀,让成秋碧刚和我说的那些话,便做烟云雨雾般悄然散尽。
望着那两根小翅膀的主人,我讷讷道:“苍、苍……你怎么也在?”
苍时正坐在姜九黎身边不远处,见进来的人是我,姜九黎便伸手抱过表情同样呆怔的苍,苍小胳膊小腿用力想要挣脱,无奈姜九黎是什么人,他没中束身咒的时候都打不过姜九黎,更不用说现在这变态了的小样子。
姜九黎一手抱着苍,不见怎么紧,但苍就是无法挣脱。他说:“我见这小娃娃一个人在你的东院太孤单,所以就把他抱到了我这里,”一面说着,姜九黎一面捏起苍的小下巴,“告诉娘亲,和黎哥哥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
苍脸色黑沉,显然是不情不愿的,一只莲藕似的小手抬起想要拨开姜九黎捏在他下巴上的那只手,这情形,要是苍林沐没有变小,姜九黎又这般捏着他的下巴,那该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面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只有仇恨
咳咳,我在想什么!
苍越是想要挣脱,姜九黎抱着他的动作就越紧,苍的脸上越是表现出厌恶和难堪的神色,姜九黎嘴角的邪恶笑容,就越加绽放无余。
他俩果然有JQ。
皱皱眉,我冲姜九黎喊道:“住手!”几步上前扯上他的手臂,“够了,他都被你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你为何还不放过他!?”
姜九黎银灰色的眉毛微微一挑,邪笑道:“看来,你都知道了。”语罢斜挑着的眼睛便转向他怀里倍受禁锢地苍。
我说:“这与他没关系,全是我自己猜到的!”
“连是我给他施了束身咒,也是你自己猜到的?”姜九黎银灰的眸子如刀剑般锐利,似乎能穿透我的心,看清我脑中所想的一切。
我胸脯一挺,说谎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是,全是我自己猜到的。”
“若是你自己猜到的,你不会到了现在才来找我。”姜九黎嘴角露出一抹蔑视的笑容,他拎起怀中苍的一根小翅膀,“一定是他跟你说了不要来找我的话,是不是?”
一语中的,我下意识吞了口唾沫,但还是不肯承认道:“不、不是。”
“不用掩饰,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懂么?”姜九黎脸色突然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放的缓慢,他说:“其实,我正在和魔王陛下商量,怎样来解除他身上的束身咒。”
我惊:“你要解除他身上的束身咒?”
“是呢,”姜九黎说,“正好你也来了,免去我去找你的麻烦。”
疑窦顿生,我问道:“这里有我什么事?”
姜九黎说:“只要你答应为了魔界和黑暗之城的长久发展和和平出使魔界,我就解了他身上的束身咒。”
“我不同意!”姜九黎的话音还没落,他怀中的苍就奶声奶气地大吼道:“我不允许她去魔界,我不允许她和你有任何瓜葛,你只会害她,她和你在一起,从未真正的幸福过……”
苍小嘴巴罗里啰嗦了一堆,之后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姜九黎一指掐断,吹熄手指间的蓝色光焰,姜九黎说:“你一个屁大点的小娃娃,能懂得什么,出使魔界,不仅能让你恢复到从前的挺拔伟岸,还能让她避开成考所率成氏一族的报复,你不觉得,这是一件一箭双雕的好事么?”
“一箭双雕?”苍小嘴巴哼道:“确实是一箭双雕,只不过那是于你而言的。”
姜九黎笑笑,没理会苍的声嘶力竭,而是抬起头问我:“你觉得这提议怎么样?”
想了想,我犹豫问道:“只、只是出使而已?”若只是出使,那我就去一趟魔界又如何,就权当旅游哩。
姜九黎嘴角斜斜勾起:“除了出使,难道小叶子还想和我做点其他事情?”
我眼睛条件反射性地瞪大,在他的眼前直摇手:“不不不,当然不是,如果只是出使,那、那我同意。”
苍表情痛苦:“不行,你不能答应他。”
揉了揉苍那软软的一头黄毛,想到他马上就要还原回本身的模样,竟生出几许不舍,我说:“你是黑暗之城的魔王,你要对千千万万的旱魃们负责,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何能治理这偌大的黑暗之城?这三城是你祖先留下的基业,若只要我答应出使便可免去种种灾祸,你不仅要答应,还应该很高兴才对。”真是搞不懂,我为啥子要和他说这些,跟生离死别似的。
苍一刹收起脸上痛苦,冷然道:“解释什么,不如直说你想和他走,说这么多,只能证明你的虚伪。”
“我——”我解释了么?我解释什么了我?和姜九黎走,还不是为他。从姜九黎怀中一把夺过小嘴巴撅得老高的苍,我说:“小屁孩,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帮你反倒被你说成是自愿受要挟,你既这么说,好,”我把苍扔还给姜九黎,“姜九黎,他愿意变小变大,从今以后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是你想占领黑暗之城,随你!”大不了在战乱中被戳上几箭,何况,我趁乱逃出黑暗之城也说不准呢。
姜九黎和苍俱是一愣,很快苍那副冷然的表情就把持不住,焦躁地语无伦次:“你——我——”
我说:“你什么你,姜九黎,怎么说我也有个副主的名号,黑暗之城魔王陛下病重,许多事就由我来负责,出使一事就这么定了!”
姜九黎和苍再次愣住,这次是姜九黎先行疑问道:“出使一事……究竟是怎么定的……”刚还说随苍怎么着,现在又坚定地承诺出使魔界,姜九黎这向来看人犀利的,也未免糊涂了。
我双眼望天,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说:“该怎么定的就怎么定呗。”
苍郁堵道:“善变。”
姜九黎斜勾嘴角道:“两面三刀。”
从苍的表现,不难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想要变回原来的模样,但却又不想我去出使魔界,两种想法相互违背,他却不得不从中做出一个选择,因此,我是善变,我是两面三刀,那他又何尝不是呢。
最终是想要变回原貌的想法占了上风,正是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呃……咳咳,不对不对,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苍重整旗鼓,他不一定就会落了姜九黎的下处,若姜九黎要求我出使魔界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到那时苍林沐他老人家也好来救我呀。
我明白这个道理,苍林沐比我更明白,所以到了最后,他还是屈服了:由我出使魔界进行双方和平谈判,姜九黎在我出使魔界后解除苍林沐身上的束身咒。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离开姜九黎所住的屋子,本想把苍那小可怜打包带走,但姜九黎说啥子也不同意,说啥子“父子”俩还有许多的旧没有叙,因此我就这么空手被撵了出来。
忘了一眼天色,午时已是过了,同姬公孙修习法术的时间将近,一想起姬公孙那比茅坑石头还臭的脸色,我浑身上下就一阵抽抽。没吃午饭,就近去了同在望天园的成秋碧那里,进门我就把和姜九黎谈判的战果讲给他听,却没想到成秋碧一句话就把我沾沾自喜的那颗小心肝给冰冻在了风雪二月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说:“什么,你居然答应了出使魔界的要求,你还能不能再蠢一点。”
我面无表情,心中已是各种情绪翻搅,很快那平静的脸色就会垮塌,我强自隐忍道:“我觉得我没有做错。”他曾经是说过我笨,曾经是说过我愚钝,但是……
成秋碧自知语言过重,上前抬手想要安抚地拍拍我肩膀,但终是因为心中同样混乱,收回手,他说:“你可知,他是魔界的人,而且还是统领万千魔族的统领魔君。”
我说:“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眨了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把即将泄露的情绪憋回去,就听成秋碧又开口道:“怎么样?魔族与旱魃自古不睦,你这般不明不白的去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你叫……你叫所有旱魃族众该如何自处?”
耸耸肩,我故作轻松道:“先不说我不是旱魃,就算我是旱魃,就凭我副主的身份,旱魃族众会更希望我死在魔界里永远不回来,还有什么难以自处的。”想想自己可真是失败,做人的时候失败,现在代替梦魅儿当了回大官,可还是这般失败,唉,人生真的就是一场悲剧吗?
“你、你不要这么说……”一时成秋碧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语落沉默许久后,才再度开口,“你忘了,你忘了姜九黎曾经和你说过,你的记忆只是被封印了,你和他,早在万年前就已相识。”
我点头,说:“我记得,不过,你连他这种鬼话也相信?”
成秋碧说:“我本不想相信,但他现在突然邀你去出使魔界,这不得不令我怀疑,若按他所说,他与你本就有恩怨,若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同你讨还过去的恩恩怨怨,你该怎么办?”
“我……”我也犹豫了,“可不一定就是恩怨呐,他说过,说过我们相恋万年,若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不仅不会有危险,或许还会……”
我的话被成秋碧饱含遗憾地摇头截断,他说:“他那一定是骗你相信他的话,你和他,怎可能会相恋?”
我说:“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成秋碧目光深沉,却是摇头道:“没有。”
一看他就是在说谎,可他的脾性我也很了解,他不想说的,就算是我把他的嘴巴扯烂了,也不见得他吐出一句呻吟来。不过问不出什么不代表不能旁敲侧击一下,垂眸细想,我说:“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蛇,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是不是足够表明姜九黎他与我只有仇恨,而无恩惠。”
瞬也不瞬的目光,我凝着成秋碧,成秋碧那双墨色隐透血红的眸子也不错目地锁着我,末了,他点头道:“是。”
只有仇恨而无恩惠……难怪成秋碧听到我出使魔界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也难怪,苍林沐在听到要我出使魔界时会在自己的命和我的出使上徘徊那么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他会杀了我
“他会杀我吗?”聊无意义的一个问题,但我知道,我的心想得到答案。
成秋碧艰难地回答道:“会。”
都到了非杀不可的地步了?
仍有些难以置信:“那他为什么还要在成秋玥杀我时救我逃离养尸地,还有,和他单独相处了许多次,他为何没有杀我,而且,我、我们还在第一次见面就……就……”目光呆滞,口中所讲,脑中所想,眼前一幅幅曾经画面,如跳脱了的音符,那样美好,可是这美好这么快,这么快就被打破,而且事实的真相,竟与心中的期盼全然违背。
我该怎么办?
成秋碧双眉紧锁:“许多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你与他,确实只有仇恨,你曾经,毫不留情地刺穿他的胸膛,也是因为你的那一剑,他失掉了他的一切,你想,这样的仇恨下,即使真的有恩惠在先,也必然消抹殆尽了。”
眼中漾起波澜:“剑……”轻轻喃出这个词,脑中骤然忆起姜九黎胸口那个每个月都会流一次血的伤口,他说过,那是剑伤,而且,还是我留下的。当时只觉他在和我开玩笑,然而现在想来,竟奇异地切合了,我和他,真的……是仇人么……?那一遍一遍开开合合的伤口,只是我了提醒姜九黎对我的仇恨?
看我出神,成秋碧自知我在天人交战,遂不打扰我,出去叫侍从准备了饭菜,可面对着从前最喜欢的那一大桌饭菜,我却第一次没了胃口。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神不在地把饭菜往口里扒,我突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是对成秋碧,而是对我自己大吼道:“我这就去找姜九黎和苍,说我不去出使了!”什么和平使者,我就是去堵炮筒去了。
扔了碗筷冲向屋门,跑了几步却还是身在原地,一回头,就见成秋碧拽着我的手腕,嘴角那叫一个抽搐。
待我回头,成秋碧把我拉坐回椅子上:“既然答应了,你想姜九黎和苍林沐还会再行反悔吗?”顿了顿,给我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后,他接道:“苍林沐身为黑暗之城魔王,而姜九黎身为魔界魔君,两者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恐怕,现在你出使魔界的公文早已经写好了,而且这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将这公文公布给所有上官大臣,你想,你还能逃得脱么?”
我摇头:“不、不会的,苍林沐他本就不会同意我去出使,他不会这么快就写好公文。”
成秋碧颓然放开我的手腕,他说:“苍林沐是不会这么快就写好公文,但姜九黎会,你觉得,他为何不让你把苍一并带出来?”
我张了张嘴,哑口。是啊,这么长的时间,孩子都生完了,更不用说一纸公文。天,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
成秋碧单手握住我的手背,掌心暖暖的体温,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他,他安抚一笑,说:“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你也就只有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不解,“若顺其自然,我岂不是就要被姜九黎给杀了……”
成秋碧说:“你也说了,和你单独相处了那么些回,他都没有对你痛下杀手,我想,他还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东西,所以,在这件东西没有到手之前,他不会杀你。”
我重重点头表达对他猜测的赞同:“那你说,他想得到什么东西?”若他真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那我就一定不要他得到好了。
令我失望的是,成秋碧却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所以,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丧气地垮了肩膀,我说:“那我就这么乖乖地去出使魔界,然后被他夺取他想要的,接着就那么不明不白地被他杀了?”成秋碧没说话,眼中一闪而逝的竟也是绝望,我心中没了底,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我看我还是去和姜九黎和苍林沐直接说,我不去了,就算是公文已经发出,我也不去了。”
成秋碧再次把我拦住:“你这么横冲直撞的过去,你不怕他恼羞成怒不要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直接杀了你?”
脚下的步子立时就缓了下来,成秋碧说:“你现在顺其自然还有可能保住性命,若你现在将一切都说出来,他必定会一怒之下斩杀了你。”
一听斩杀,我那两条小腿更软了,跌坐回椅子上,我说:“蛇,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和姜九黎有什么恩怨,或许,知道了根源所在,我就能想出保全自己的方法呢?”这么说过后,自觉很有道理,遂饱含了期盼的一双眼,直直盯着成秋碧。
成秋碧神色为难,很快便回绝了我的请求,他说:“虽然我也很想告诉你,但这是逆天,逆天之举必遭劫难,于你于我绝无利处,一切,还需要你自己去探索发现。”
郁闷,“我又不拍探索与发现,你就告诉我嘛~~”
我说过,和成秋碧撒娇,那就等于自找没趣,只见刚刚还耐心帮我出主意的成秋碧现在漠然着一张脸,把各种菜一股脑夹入我的碗里,筷子啪得一撂:“快吃饭!”
唉,奇了怪了,哭哭啼啼的他能承受,为啥子人家撒娇一下下就不行捏?
吃过了午饭,我和成秋碧同去姬公孙所在的龙园。自从我的祭日过后,他一直住在龙园里,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我这个做主人的也不好意思下令逐客,何况我还要跟着他修习法术(虽然很不情愿),依上种种,姬公孙住在我的龙园不走也无可厚非。
同濡以沫在龙园外会和,见到我和成秋碧一起出现并不吃惊,现在估计这府里边消息最灵通的就是他这个大管家了,因此晓得我和成秋碧在一起也是自然。一起进了龙园,再次面对上姬公孙那张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的脸,心中竟因为就要出使魔界而感到庆幸。
是啊,怎么能不庆幸,我终于可以摆脱姬公孙这个便宜师父了。还师也父也,居然敢自称是我的父亲,瞧他那张脸嫩的,顶多二十出头,还自称是我父亲,我那俩断袖爹不知道要比他亲切百倍千倍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实战演练
“你既不想再修习这些基本的东西,今天我就开始教授你驭尸之道。”我们刚在龙园的道场站定,就听面无表情的姬公孙如是说。
惊讶的不止只是我,还有濡以沫,成秋碧倒是能够显出几分淡定来,只听濡以沫掩饰不住脸上惊喜,抢道:“姬道长,你居然肯教授我们驭尸之道?!”
姬公孙沉稳地坐在他那张摇椅上,听濡以沫迫切地问他,只是淡如清水般地点点头,没有说是,更没有否认。濡以沫止不住更高兴了,我也挺开心,终于可以修习管束那些可怕跳尸的法术,这无疑是在增强我的生存技能。
不觉间,因为出使魔界而笼罩在头顶的阴霾,又消散了很多。
既是学习驭尸之术,理论固然重要,实地演习更是不可缺少的。因此,在一下午的理论学习之后,晚上我们便跟着姬公孙,去了养尸地的荫尸处进行实地演习。同时间,正如成秋碧所料的那样,黑暗之城的三城里,不到半个时辰便传遍了我要出使魔界的消息,所有旱魃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各方猜测就纷至沓来,形形色色的传闻,都莫名地有着各方充分理由,一时黑暗之城上上下下,炸了锅似的。
苍林沐现在一定很憋屈,因为被我这样一个女人给救了,这也是他阻拦我出使魔界的原因之一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跟着姬公孙背了一个下午的咒文,道家真言,多数是以世间万物草木虫兽为依托,而真正施行起来,则要倚靠一种黄色的符纸,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符咒。
在我们全数背出咒文之后,姬公孙说道:“道家思想,以符、咒、诀、步四大功能为主题,驭尸驭鬼同神鬼交流,主要靠的是存想和气法,存想又名存思,若存想精专,则可称之为精思,是道家最普遍也是最具特色的思维方法,在今后的修炼中、施法中,都要运用到存想,也因此,存想成为全程法术和科仪的关键。”
姬公孙一篇长篇大论,把我说的一阵迷糊,而濡以沫和成秋碧,则是听得津津有味。
姬公孙瞥了眼一头雾水的我,继续念道:“道有四层含义,道是过程,道是本源,道是规律,道是法则,能充分领悟这四层含义,修炼者自可得道成仙,然而你们是旱魃,所以只需了解便可,但了解归了解,一些重要的东西还是该知道的,小陶,”姬公孙唤道,我还在那里消化他适才说的那几条道义,他突然叫住我,倒让我有种措手不及之感。见我抬头迷惑的看着他,他说:“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刚摆手拒绝,就听他已然说道:“你来说说,符咒的四大要诀都是什么?”
“四……大……要诀?”我把姬公孙问的这个问题在口中又喃喃了一遍,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朝成秋碧和濡以沫寻求帮助,刚见濡以沫张了个口型要帮我,就见姬公孙一身黑的挡在我和濡以沫之间,断了我的后路。想要找成秋碧求助,他却和濡以沫坐在一起,刚刚也被姬公孙给挡住了,这下失去了一切可依靠的人,我心中好不难过,经过一番苦想,眼中忽而灵光一闪,我答道:“符咒的四大要诀分别是符、咒、印、斗,符即为书符,代表灵界公文和法规;咒就是咒语,代表灵界密码与歌诵号令、说服作用;印则是手印,代表灵界的权威和印信;斗嘛,就是步罡斗,分五行、七星、八卦等各种不同罡斗,是代表不同作用的威力。”
不仅是成秋碧和濡以沫要惊讶,连我自己都讶异于自己的所知所学,而观之姬公孙的神色,终于,在他的脸上我看到一丝松动,似也在为我能够答上这个题目而感到欣慰。
很奇怪,适才确实有听过姬公孙讲解符咒的四大要诀,但听是听了,可进没进心里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我的瞬时记忆向来不是很好,所以基本上都是姬公孙这边刚讲完,我就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了,我能回答上来,全然是心中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在回答姬公孙这个问题时,我已经好像不再是我自己,有一个声音,和我同步的,在念诵这些理论,和我极为相似的一个声音,却比我更果决更沉稳,我不知道她是谁,只知道在她的声音响起时,我自动自觉和着她一起念诵这段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符咒要诀,而在符咒要诀被念出的一刹,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很大的变化。
没有成秋碧,没有濡以沫,只有我,还有姬公孙。姬公孙一如既往的墨袍墨发,他手执羊皮卷,很是严厉苛刻,我心中三分忌惮却也七分挑衅。宽敞而有些阴暗的茅草屋里,我朗朗的背诵声,等我将四种要诀全数背诵完毕,姬公孙的脸上露出同此刻的姬公孙一样的神情,似乎有着安心,还有欣慰。
“……义父没白疼你,只要你肯努力,我就让你去见他……”渺远的声音,因为口中背诵的内容即将结束,也越加飘忽而不真实,当我背诵完了所有,视线里唯一留存下的,就是一个雪白衣服下的模糊背影,长长的头发,近乎浅浅的金,和我,是那般的相像。
姬公孙认可地点点头,道:“不枉我如此苛求于你,看来只要你付出了努力,他日定能小成。”连说出来的话,也极尽相似。
那……会是被封印掉的记忆里……一片小小的碎片吗?
无法回神,因为脑中适才不应属于我的记忆,我静静地站在姬公孙面前,打量着隶属于他的每一处。额头、眉毛、鼻子、嘴角、墨发、黑衣……好像每一处,都开始变得莫名熟悉起来,比之这么些日子的相处,还要熟悉。
我说:“姬公孙,你……”
姬公孙脸立刻就阴冷了下来,再无什么欣慰:“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一怔,突地就从类似于梦境的虚幻中走出,眨了眨眼,我讷讷道:“公孙先生……”天,就算是很久很久以前认识他,他现在这模样,明明就视我为陌生人,所以,又追究那些个有何用处?不过,从他为突破口探究一下姜九黎和成秋碧所说的我的过去倒是可以的。
对于我的失神,成秋碧和濡以沫也觉得很纳闷,一同用探究地目光在我和姬公孙之间逡巡,濡以沫看着看着,脸就黑了。他上前一步挤进我和姬公孙之间,表情奇怪道:“你、你……虽然外界不乏这种传言,但是你对姬道长……你、你……你不能对他抱有非分之想,姬道长可是要修成仙体的,不能有凡俗情感。”
濡以沫在警告我,他居然以为我对姬公孙有……那种想法?我是有多缺男人才会对那块臭石头产生感情啊。
抽了抽眉毛,我说:“濡以沫,你想多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要走,却被成秋碧上前一步拦住。
成秋碧说:“你忘了,一会儿可是要随姬道长去尸城的。”在姬公孙面前,成秋碧从来就是尊其为姬道长,而在我面前,便和我一起直呼其名,可以说,成秋碧要比濡以沫理智得多,他起码不追星。
我说:“去是要去的,但饭总得吃吧。”今天下午我这么卖力的去背那些条条框框,怎么也是脑力劳动加体力劳动,中午还没什么食欲,现在早就饿抽了。
成秋碧忍不住扯起嘴角淡笑道:“难道除了别院,尸城就没有吃饭的地方?放心,姬道长是不会饿坏了你的。”听他的话,他也似看出姬道长对我的执念了。
视线瞥向姬公孙,我说:“这倒是。”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我和成秋碧濡以沫三个,跟随着姬公孙,便来到了尸城养尸地。又是荫尸处的那个小木屋,我从龙车上下来,对于此处,始终耿耿于怀。打开木质的篱笆门,刚想进入木屋,木屋的门从里边却自动被推开了。
姬公孙站在头前,门被突然打开也只是随意抬头瞟了一眼,不见神色有丝毫改变。他的耳力超群,早已知晓屋内有客人。
推门迎面走来的,哦不,是飞来的,正是那日帮莫及解除尸虫之毒的路冬青。见到姬公孙,路冬青眼睛一亮,随即看到我们,铮亮的眼睛蓦地就是一暗,我撇撇嘴,他是有多么的不想见到我啊。
路冬青收起翅膀,从半空中缓缓而降,随后上前挽住姬公孙的手臂,喜道:“姬道长,你可让我好等。”
姬公孙神色漠然,轻轻施以一个回礼:“路族长找我有事?”
路冬青温润而笑,道:“没什么事,只尸城中跳尸一直由姬道长打理管教,路氏一族实在感激,路某特来看看姬道长有何需要的,也好沟通交流一下。”
姬道长继续保持着漠然姿态,并没有因为路冬青的热情而有丝毫动容处,他微微颔首:“路族长的好意小道心领,着实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劳烦道路族长的,若是有,小道定叫属下去和路族长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探慰
姬公孙还有属下呢?一时听得无趣,突然就对姬公孙的这句话感了兴趣。左右看了看,没见有侍从打扮的旱魃或者半仙什么的呀,要是姬公孙真的有事要与路冬青商量,他是派什么东西去通知路冬青呢?跳尸?嗯,有肯能。
呃……话说我吃饱撑着了还是怎么的,想这些与我毫不相关的事情干嘛?那个……我貌似,肚子还饿抽抽着呢。
路冬青和姬公孙俩继续在那里似乎没完了的寒暄着,我无趣,瞥瞥表情肃穆地站在姬公孙身后的濡以沫和成秋碧,耸耸肩,自个儿先行进了屋子,就算是没事坐着,也比听他们那些没营养的恭维强得多。
一进屋,就好大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姬公孙每天晚上都住这里,没得风湿真是他有福气。抬手挥了挥面前根本看不到的潮湿之气,忽然瞥见眼角那张床上似坐了个东西。不,那不是东西,有头有脸有翅膀,是个旱魃。
定睛一看,我惊喜道:“路、路……冬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难怪呢,刚刚路冬青看我的眼神会紧张的跟见了鬼似的,原来他是怕我见到他的弟弟路冬声。
同我一样,路冬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脸上除了惊喜,还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相思之痛。
我说:“你怎么会来这?”
路冬声将我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很有种看待珍稀物种的感觉。他说:“路氏掌管养尸地,我是陪同哥哥来探慰姬道长的,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听说……你这些日子的生活,发生了很大改变,成秋玥死了,魔王陛下要求由你来出使魔界担当和平使臣,这些……都是真的?”
想起担当使臣这档,我心中就会因为成秋碧的猜测而沉闷郁堵,遂颓丧地点点头,说:“是呢,估计魔王陛下是想让我去魔界充当炮灰。”呃……苍林沐要是知道我这么埋汰他,他会……一定会把我诱拐到龙域养龙场里把我叉叉叉叉再叉叉,这绝对是那个满脑袋金头发男人的报复模式。
我的哀怨落在路冬声的眼里,他立时露出比之我还要担心和痛苦的表情,他说:“魔王陛下从前那般待你,他定是不愿看到你身涉险境,你去求他,他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我呵呵讪笑两声,还是不要求了,我可怕把姜九黎惹毛了一刀剁了我,还是老实点的好。
我说:“你哥哥很为你着想,连探慰姬公孙这样的重要差事也带着你。”
路冬声脸上现出颇为自豪的神色:“当然,哥哥一向是希望我有所作为的。”
我刚想说我也是那么希望的,就听一好死不死比石头还硬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头垂的都快与大地母亲接吻了,低低的,我说道:“公孙先生……”喵的,他不是和路冬青在外面寒暄吗,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潜进来了呢。
路冬青适才看到我进了屋子,就想打断同姬公孙的谈话进来阻止我与路冬声单独相处了,不过碍于话才说了一半,所以不得已,又在外面浪费了些世间,这时进来看到我与路冬声正聊得开心,特别是在路冬青瞥见路冬声脸上久未出现的兴奋表情,眸中更是添了许多担忧。
挡在路冬声身前,他朝我微施一礼道:“见过副主。”
我也低了低身子,学着他的模样:“见过路族长。”你这是零下多少度的眼睛呐,才跟我打招呼!
从旁的濡以沫嘴角抽了抽,低低地和成秋碧耳语道:“装模作样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纯熟了。”
我一脚踢在濡以沫小腿处,同样耳语道:“也不看老娘是什么出身!”
濡以沫眉毛低低一挑:“什么出身。”
我一怔,差点没把我是演员的底子掏出来,忍了忍,我没说话,什么出身自是不可以和他讲,差点一激动就暴露了身份,看来相处熟悉了,掩藏真是既累心又累神的活。
抬头冲路冬青露出歉意一笑,就听路冬青说:“小陶和下属的关系真是好,冬青羡慕不来呀。”
我呵呵讪然一笑,他这是在说我和下属的关系好咩?明摆着不是,他这是在说我和男人们的关系好,间接指出我和男人相处太不懂规矩。
老天啊,我又不是他们这群老古董,男性女性的普通朋友,拉拉手打打闹闹,也是很平常的事咩,而且,这黑暗之城里套套都有的卖……哦,对了,忘记姜九黎曾经和我说过了,那春宫唯美的套套可不是黑暗之城的特产,而是原产自魔界,也就是人家姜九黎老窝的玩意儿,黑暗之城里边之所以有的卖,只是因为血城同外族相交甚多,有点进口的东西也很正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所以,黑暗之城是个绝对保守的国度,而且是越往下层的城市,就有越多的礼节需要遵守。
没等我说话,路冬青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忽问道:“听说魔王陛下派你去魔界担当和平使臣?”
我说:“是啊,路族长你是不是很高兴我能够担当这个和平使臣?”
路冬青略觉诧异:“小陶你何出此言?”
我抬了抬眉毛,没回答他。这还听不懂么?我当了和平使臣,就可以离你家路冬声小弟弟远远的啦。
虽然没有听懂我的嘲讽,但路冬青还是含笑说道:“其实和平使臣是个好差事,魔王陛下钦选了你,也定是知道你与魔界魔君的交情,这和平使臣,除了你,也没人能当得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是呢——”看来从前梦魅儿和姜九黎那点子破事,黑暗之城里几乎无人不知无旱魃不晓喽。
话说……梦魅儿和姜九黎有啥子破事?改天我还真得好好问问姜九黎不可。
说是探慰,实则就是例行公事来检查姬公孙的工作,只是由于姬公孙是旱魃域里最为重要的客人之一,备受中高低档各层次旱魃的青睐,所以路氏一族中只有路冬青能够有这个资格来检查探慰了。不过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也要带着路冬声,可见路冬青对路冬声是何等的殷切期盼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激将法
路冬青因为路冬声的缘故,几乎是对我步步紧逼,可我很憋屈呀,我是一点也不想和他争抢路冬声,他这逼迫,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正觉得同路冬青再无交流的可能,被他挡在身后的路冬声突然走了出来,低头瞟了一眼路冬青,随即问我:“刚刚我已告知了你我的来意,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这,虽然危险已过,但尸城毕竟给你带来了许多困扰,以后还是……”
“冬声!”路冬声关心的话还没掏心掏肺掏肝地掏完,就被他那超级护短的哥哥给吼了回去。
我说:“路族长,你要是再这么对待冬声,我可是要把他夺回我身边的,而且,只要再次回到我身边,我就再也不让他离开了。”一直觉得逗逗路冬青是一项有益身心的活动,现在依旧这样认为。
路冬青立马紧张,神色难看至极,但语气已经和适才相比柔和了一大截:“冬、冬声,姬道长还要管御跳尸,咱们还是不要再行打扰。”说罢向姬公孙道了个再见便头也不回地朝木屋外飞去。
路冬声跟在他身后,三步两回头的,直到了门口,他目光中仍存了满满的不舍之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静静地同他期待的目光对视,他是希望我出口留下他的,但是我不能。我神色平静,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一无是处的男人。”
用力眨了眨眼睛,好似要把眼中满存的不舍眨掉一般,路冬声张了张口,但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毅然决然地跟着路冬青离开了。
路冬声走后,我回头垮下肩膀,眉眼下吊的样子把濡以沫吓得向后跳了一大步,差点一激动撞墙上。我衰神附体,弱弱地挪到姬公孙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我说:“公孙……先生……你答应我的饭呢……”爸爸的,都快饿死鸟。
姬公孙摆出一张臭石头脸:“我并未说过这里有饭。”
“你——”刚张了口,就被姬公孙脸上黑沉的神色给吓得把整段埋怨都憋了回去,想想,这确实不能怪姬公孙,说姬道长不会饿着我的,是成秋碧。所以,我的怨气全部转移到成秋碧身上,侧头怒视成秋碧,眼睛都被饿绿了。我紧咬两排小白牙,恶狠狠道:“成秋碧,我要吃了你!”
姬公孙一旁哼哼哼,而濡以沫和成秋碧,则因为我的表情动作已经是憋笑憋出胃下垂。
呃……为啥子憋笑会憋出胃下垂?嗯……他俩一定也是饿坏了。
如成秋碧所说,姬公孙是不会饿着我的,适才姬公孙所说,只是在和我开玩笑。不得不说,姬道长的冷笑话,太他X的有水平,恁是我们三个,谁也没听出来,因为听出来之前,都冻死了。
所谓饿得狠了,吃什么都是人间美味,就像我现在,一盘玉米面的馍馍,我都吃得津津有味。
我挺诧异,姬公孙可是黑暗之城的贵客,既是贵客,那肯定是要银子有银子,要玛尼有玛尼,咋吃的东西这么粗糙。
我说:“公孙先生,你这除了馍馍,还有别的吗?”咸菜白开水也成呐,不至于现在一大块玉米面疙瘩卡在喉咙口下不去。
姬公孙摇摇头:“我现在正自苦行,所以吃的,就只有这些。”
再度向成秋碧投去恶毒一瞥,我说:“既然修仙这么艰难,你为何还要选择这条路。”当神仙有什么好,吃不能吃,喝不能喝,最苦X的还得禁欲。
呃……咳咳,我干嘛要考虑这些?
姬公孙坐在他那张潮湿的床上,端端正正,毫无挑剔的莲花座,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修仙便是我的追求,为了我的追求,我可以牺牲一切,亦可以不折手段。”
“那个……”听他说的,怎么听怎么不像修仙,倒是像在搞什么阴谋似的。“牺牲一切还可行,但最后那个不折手段……修仙不都要心存善念吗?怎么听你的意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呢。
姬公孙沉气丹田,外气内敛,沉了沉身,随后抬眉扫向我,却没有说话。
抱着那干巴巴的玉米面馍馍,我想我是穿越了,穿越到某个正出现自然灾害的地儿,要不我干嘛啃这啥子味道也米有的东西。
总算是填饱了肚子,找了半天杯子,才在一个绝对隐密的角落里,掏出一只蒙了许多灰尘和蜘蛛网的瓷杯,找到水源解了渴,我总算是明白,为啥姬公孙会死赖在我的副主府龙园里面不走了,这货纯粹是贪图我那里的温暖舒适呀。
哪天再碰到路冬青,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他这探慰都探慰了些神马啊,就给姬公孙分了这么间破屋子不说,还不带提供三餐的,要是在某时代,员工们早就集体罢工哩。
饭后我们便在姬公孙的带领下,前往荫尸处。在经过荫尸处外围的那圈望天树树林时,我本能地向着靠近他们三个的方向加快脚步,没办法,那天的阴影,还没有完全从心里上被洗脱。
这道由望天树围成的围墙,没有一条清晰的路线,姬公孙前往荫尸处,不是靠路线,而是靠他对跳尸的了解,对其气味以及声音等等方面的了解。这不得不令我和濡以沫、成秋碧佩服,只有真正同跳尸长年累月待过的人,才能把跳尸的习性摸得如此透彻。
最高级的跳尸没有危险,但刚由黑僵修炼成的跳尸,是僵尸界最为可怕的一个等级,就算是飞僵,有时候遇见这一级的跳尸,也要衡量衡量才能进行较量,所以我会对其产生惧怕,也是情理之中。
树墙用厚度来形容的话,就是很厚,很厚很厚,因为我们这样跟在姬公孙后面走,足用去一炷香的时间才到达荫尸处的边缘。遥遥的,我看到笼罩在荫尸处上方的黑色煞气,还有从跳尸身上散发出的腐朽和血腥味,很快就被吸入鼻息之内。
腿立刻像被灌了铅似的,走不动了,因为想起那次差点被一群跳尸围攻撕碎吞食的场景,心都紧缩成了一团。
扯住成秋碧的袖子,我低垂着眉目,不敢去看那一圈圈仿佛能够跳跃的黑色煞气:“蛇,我害怕。”
成秋碧拍拍我拽在他袖子上的手背,并没有出言安慰我,只是淡淡地露出一缕春风破冰般的笑容。
旁边濡以沫一听我害怕,眉毛那个飞,哼笑道:“怕了吧,既然怕就不要学了,也不知道是谁强求着姬道长要学驭尸之道。”
眼睛立刻就立了起来,我朝濡以沫怒道:“谁强求他了,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我愿意学是我的事,我害怕更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再唧唧歪歪我就歪了你的JJ,哼——
濡以沫继续向我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不时还从鼻子里泄露出一声带着嗤嘲的哼声,他的蔑视成功激怒了我,更让我本来害怕不敢前进的脚步坚定起来。追上姬公孙,我目光坚定,脚下的步子更是毫不退缩,可以说,濡以沫的激将法,对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有用。
但再有用的法子,也有它失效的时候。濡以沫的激将法,基本上只维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又彻底被恐惧所代替,没办法,谁让身周那一圈乱蹦的跳尸围着我乱喷气呢。
低等跳尸绝对配得上青面獠牙这个词,特别是在他们兴奋的发现食物并对食物喷气发出哈哈声时,那种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样更是被其淋漓尽致的演示出来。
被这样一群可怕生物环绕着,我又一次想起那天被跳尸围攻时的情景,不由捂起耳朵,不敢听从跳尸胸口发出的声音,更不敢看他们那可怕的獠牙模样,紧紧闭着眼,就差晕过去了。
紧捂耳朵的一只手臂忽的被向上扯起,眼睛下意识睁开,就见姬公孙不容反驳地拉开我捂在耳朵的手臂,同时,目光警告似的向我投了过来。
“若想练就驭尸之道,”姬公孙说,“首先,你就要剔除心中的惧怕。”说着,就松手把我甩了出去,而我坠落的地点,正是一只青面獠牙的身上。
倒吸一口冷气,很快又屏住不敢再呼吸,一是怕被跳尸听到,二,则是实在忍受不了从跳尸身上散发的那股味道。
成秋碧和濡以沫,成秋碧因为跳尸的污秽也不自觉皱起了眉毛,而濡以沫,却对此置若罔闻,好似已经熟悉了这个氛围,亦熟悉了这个味道。是呀,他本就经历过这个等级,生活习惯和习性,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从前还因为他拥有这样一番经历而觉得心疼,但现在看来,我倒是要羡慕他一下了,因为他天生就具备了不怕跳尸的潜质。
不呼吸,我也不动,站在刚才撞到的那个跳尸面前,我和青面獠牙大眼瞪小眼。青面獠牙似是闻到了我的存在,伸着脖子朝我所在的方向一路嗅闻过来,然后终于在只与我有一寸之距的地方停了下来,发出哈哈的声音,不时朝我喷吐潮湿的浊气,心中阵阵犯呕,我却仍是憋着气,不敢乱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定僵尸是个累活
手腕突然被姬公孙握住,他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符纸塞进我手里,警告似的说道:“白天的咒语没有忘吧,口中念着那道咒语,将这符纸贴到他的额头,他便会被定身。”
终于再也忍不住去呼吸,长长吞吐了一回,鼻息间的味道虽不好闻,但总好过那种快要被憋死的感觉。一寸之外的跳尸闻到我的呼吸,立刻就行动起来,我急向后退了一步,望望手中的黄色符纸,禁不住疑惑道:“这么容易?”
姬公孙没回答,而面前的那个青面獠牙时已跟了过来,我也只好按照姬公孙的吩咐,嘴里唱起咒语,手腕翻转,一抬手重重地把符纸贴到跳尸的额头上,向我蹦跳过来的那个跳尸,竟真的不动了。
我喜不自胜,原来定身咒这般容易呢,那从前姬公孙不想教我的话,全是骗我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中刚有了想法,就听旁侧的姬公孙道:“定住一个跳尸自是再容易不过的,但要定住这场中所有跳尸,若没有千年法力护体,恐怕在定住一百个时,你便要气亏身亡。”
为自己的无知表示惭愧,幸好姬公孙讲的明白,否则我要是心血来潮真去定个百八十个跳尸玩玩,玩完了跳尸估摸我自己也就玩完了。
我说:“那以我这个零修为的,最多能定住多少只跳尸?”
姬公孙斜瞥了我一眼,说:“一个。”
呃……一个!?
“你不早说!”就见另一个青面獠牙已经冲我扑了过来,我还一板一眼的念咒贴符纸,一听姬公孙的话,我撒丫子就朝回跑。成功躲到他身后以后,大大吞了口唾沫,就见姬公孙手指一抬,根本不用符纸就把扑过来的跳尸给定住了。
捅捅被姬公孙定住了的跳尸,竟一动不动,我惊疑:“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用符纸就可以把他定住。
姬公孙说:“以心做符,便可达到这种水平,不过这也只是在面对小批量的跳尸时有用,这一整个荫尸处的跳尸,还是需要以符纸作为咒语支撑和寄托的。”
我点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突地感觉后背有什么一磕一磕的,我机械转头,悚然发现,又一个跳尸已经朝着我的面门扑来,下意识的,手腕轻转,口中法决已凝,啪的一声将黄色符纸贴到跳尸的脑门上,奇迹般的,这跳尸竟又被我定住了。
我诧异:“公孙先生,你不是说我只能定一个吗?”忽想起他说的定身咒用的多了会气亏身亡的事,立时急道:“我不会有事吧?”
“哼……哼……哼……哼……”姬公孙……哼笑道:“适才是我骗你的。”然后又开始哼……哼……哼……
我无语,一巴掌把手中仅剩的一张符纸贴到他额头上,口拈发决,真的很希望就此把他定住,只可惜……
同姬公孙一起,我、成秋碧和濡以沫定了半宿的僵尸,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将跳尸定住,特别是到了后来,我明显感觉到气虚,所以姬公孙刚才的玩笑之语,也并非全是假的,就例如定身咒使用次数太多,我确实是会气亏的。
姬公孙使唤起我们来还真不客气,直到把他管御的那上万只跳尸全部定住并等他施法喂饱了这些饿狼,我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出荫尸处。
我和成秋碧只是脸色难看了些,眼睛都抬不起那种,不过要比濡以沫强多了。他那两根黝黑黝黑的小黑翅膀,现在想挥都挥不动,直接拖在背后,软绵绵的,看着就想上去捏一捏。
蹭到他身边,抬手捏了捏被他拖着往前走的翅膀,虽无力,但我还是嘿嘿笑了两声,我说:“这要是烤来吃,一定很美味。”
濡以沫身体向一边扭开,将翅膀从我的手中夺出后,很是气恼地白了我一眼,只不过因为太过疲累,连气恼的眼神都甩不出一个来。
我们三个累得跟泄气皮球一样,而观之姬公孙,神色虽然黯淡许多,但比之我们,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止不住,我又对他竖大拇指:“公孙先生,我五体投地。”
姬公孙哼哼两声,算作是报以一笑,没等说话我立刻又接道:“我都五体投地了,姬道长不如搭把手,送我回去吧,不用太远,就到龙车那就成。”说着就抬起两只软弱无力的胳膊,直直朝他扑来,那阵势,丝毫不输给扑向我的那一只只青面獠牙。
先是不解,但见我的架势,姬公孙很快就知道了我所说的五体投地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由又开始哼哼,最后摇摇头,道:“这也是修行的一项,再苦再累,就算是爬,也要自己爬回去。”
最后,我几乎真就是爬回的龙车。
经过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我说啥也是爬不起来去和姬公孙去修炼场听什么布道了,不过虽然我没去,但成秋碧和濡以沫那两个精力爆棚的却去了,遥遥的,我向他俩同样竖起了大拇指,忽然发现,我连大拇指都竖不起来了。
软趴趴地窝在床上一个上午,直睡到日上中天,我也不愿起来,若不是肚子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吃饱过,现在又饿抽抽了,想必我连姬公孙下午的修习,也一并翘了。
起来时,成秋碧和濡以沫已经回来,俩个特意过来我的东院探望我一下,一瞅我那跟吸了鸦|片似的小脸儿,俩人竟变态似的笑了起来。
我说:“早啊,上午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成秋碧和濡以沫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一霎变得凝重。成秋碧说:“出使魔界,定在五日后。”
我说:“这么快?”
成秋碧说:“因为有人已经等不了了。”
我想想,这个等不了的人,除了苍林沐,就是姜九黎了。不过不管是他俩哪一个,这么快就让我去当炮灰,也忒没人性哩。
书到用时方恨少,法术到用的时候一样恨其少得可怜,早知今日,就好好和姬公孙修习法术了,要是姜九黎真是来找我报仇神马的,也能和他抵抗一阵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永远的
我说:“送往各处的公文都下发了,为什么我没有?”
成秋碧说:“你的自然也送过了,只是该知道的你都已知晓,所以看不看都一样。”
我说:“怎么能一样?”随口一说的。
见我神思已经飘出去老远,成秋碧和濡以沫也不打算将我拉回去,我倚靠在床头,飘着飘着就又飘到了周公那里,若不是阵阵饭香勾得我魂儿都没了,周公想必都会被我睡死。
五日很快,我现在真的是想和姬公孙修习法术了,可是,时间却已经不再允许。什么叫失去了才知珍惜,我这回,是彻底体会到了,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想体会到。
吃过午饭就又去姬公孙那里修习,本以为某姬一定会因为我上午翘课的事情把我吊起来抽抽一遍,没想到某姬今天突然人性了,不仅不怪我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比前几次修炼时还要认真体贴,只要是我没能接受或是技巧艰涩的,他都会顾及到我的接受能力,直到我真正听懂接受后,才再继续往下进行。
只是……某姬是体贴认真了,可我自己……真的,我也很认真,我真的很想把姬公孙传授给我的法术全数运用纯熟,但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进展都堪称龟速。
四天很快就被我这样毫无进展得浪费掉,从养尸地回来,我托着疲惫的身子却依然不忘和身边的成秋碧与濡以沫抱怨,他俩一同送我回东院,默默在两侧听着我抱怨,不说什么,只在我看不到的时候挤挤眉毛飞个眼什么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咳咳,话说他俩男银没事飞神马眼嘛,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俩个又那啥……
嘭——
只听一声巨响,我揉着脑门就要飙泪,抬眼瞅瞅我卧室那扇古铜色的木门,胡思乱想果然不是啥米好事。
揉着额头,我不悦道:“法术没进步也就算了,连个破门也跟我过不去!”哼,明儿就找人给砸了。
某木门很庆幸地挑眉毛:幸好明儿某人就要出使魔界了,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呦~~
被我一撞,挡在面前的木门立时大敞而开,屋内阳光透过窗棂,一道道光线里,细尘好似浮游生物一般,在半空悠闲的飘来荡去。然这却不是能够吸引我的东西,让我突然目瞪口呆的,是屋内正中坐着的那个银发蓝袍的男人。
刚因不悦而半张的嘴巴,立时条件反射性地被闭起,一双眼瞬也不瞬同那个闲适啜茶的男人对视。
姜九黎放下茶盏,银灰色的眸子微微缩了缩,扫向我身侧的成秋碧和濡以沫,他说:“姬公孙还真是愚鲁至极,”听姜九黎如此说姬公孙,濡以沫那张因为定僵尸而被累得白惨惨的小脸立马就黑了,刚想开口却又听姜九黎道:“道家学法和旱魃一脉本就相生相克,传承千年以后,就只剩下了相克,你能同他修炼这么多天而没有出现任何危险,已经是你的福佑了。”
一时没有想到姜九黎会说这些,不仅是我,连适才小脸黑岑的濡以沫,也不由被他话中内容所吸引。
我不解:“你是说……我同姬公孙修炼至今始终没有大进步的原因,是因为旱魃与道家的法学相克?”可……我不是旱魃呀,我是人,若是和姬公孙这般修炼下去,成仙也说不准呢。
然姜九黎点头默认却使我心中所想立时出现一道明显裂痕,无疑,他是知道我过去的人,所以他这点头,无异于在承认我就是旱魃,我……是旱魃!?不不不,我脑袋被铁锈糊了才会这么认为。
成秋碧没有像我和濡以沫一般刚听到姜九黎的话就呈现出神色上的变化,他先是凝眉仔细将姜九黎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听完我的疑惑,他才开口道:“如你的说法,那我和以沫定然也会像叶叶一样没有任何进步,但通过这么几日的修炼,我明显感觉到同以往的不同,还有修炼场里的那些旱魃,听了姬道长的布道,也是日进千里,这,你如何解释。”成秋碧向来理性,没有听罢姜九黎的话就和我们一样问出心中怀疑,经过细致考虑,他才将胸中疑窦表达出来。
不过……他刚才叫我啥?叶叶?毛,为啥子从他嘴里吐出的称呼又变哩?还叶叶呢,你不如直接叫我爷爷算嘞。
我和濡以沫俱是在听过成秋碧的提问后点头认可,然姜九黎却发出不屑的一声嗤笑,他说:“你们当然不同,你们所修炼之法术虽然同道家相生相克,但经过姬公孙的改善,已经能够适应你们的体质,但她不同。”姜九黎的目光倏然落到我身上。
“……她不同?”濡以沫怀疑的目光慢慢转向我。
想起我是人,真的就与旱魃体质不同,不由惊悸地即刻摇手道:“不不不是的,一定是他胡说!”我怒瞪姜九黎,期望他不要再开口。
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姜九黎说:“她当然不同,姬公孙所学之法,全然与她自身的天赋相克,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她再和姬公孙修习上一年半载,她会直接血管迸裂而死。”
我惊得直接就哑巴了,濡以沫也没比我好多少,就只有成秋碧,还能稳住心神同姜九黎对话。
成秋碧皱着一双越加英挺俊朗的眉毛,直直盯着说话的姜九黎,待姜九黎语落,他即刻接道:“你说的,可都属实?”
姜九黎上下打量了成秋碧一回,忽而眉目柔和下来,起身拍拍成秋碧的肩膀,侧头对傻了似的站在那里的我说道:“霜黄碧梧白鹤栖,秋风萧瑟,也只能在万片残索中相告离别了。”
“……碧梧……秋风……”成秋碧轻喃着,目光紧紧锁在姜九黎的脸上,而姜九黎一双沾了星辉的眸子,却紧紧的锁在我的脸侧,一时情景,倒教一旁濡以沫觉出几分哀婉来。
濡以沫元身只是个等级不高的小旱魃,没有出彩的家事,经过几百年的修炼才修成现在的样子,除了每日的修炼,对于文化知识的掌握,那还是一个盲点,所以不觉间,濡以沫听得就是满头雾水。
和濡以沫相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虽听出姜九黎语意中似有提到成秋碧的名字,但究其深意,我不是当事人,真的无法懂得。
观之成秋碧,代替了我,傻愣愣地站在那,好像一下子被点醒了似的,只不过好像有什么很骇人的事情让他一时无法回神。
抬手在成秋碧眼前上下晃了晃,不见那双黑里透着红的眼睛有恢复神采的预兆,我悻悻收起手,问面前的姜九黎,我说:“怎么不在你的望天园待着,跑我这里来干嘛?”摇头四顾,也没见苍那小黄毛啊,再说什么“父子情深”就无法成立了。
“明天就是你出使魔界的日子了,”姜九黎似是在提醒我,“因为答应了你在你走后便将苍林沐身中的束身咒解除,所以我不能和你同行。”
我扯了扯嘴:“好啊。”还怕你跟着呢,要是半路就起了杀戮之心把我拿刀横了,我还真怕怕的说。
姜九黎眼中映入我的身影,我扯嘴的动作他也是一目了然,似乎因为我那笑容太过牵强,他竟是误会了。他嘴角斜勾,露出一个绝对不是好人的笑,边笑边对我说:“是不是我不跟着你很不开心?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不用着急,等我把苍林沐身上的束身咒一解除,我便会动身追上你。”
我急忙摇头:“不不用,你不用着急,束身咒那么厉害,你慢慢解。”怕得就是你跟着,居然还说我离不开你,你那脸是有多大呀。
姜九黎挑挑眉,朝后退了一步以便更清晰地看我的神色,他说:“哦?慢慢解?听你的意思,是不愿我跟着?还是,你真的那么担心苍林沐?”
一时语滞。我张了张嘴,很快摇头道:“都不是!”
伸手在我的头顶揉了揉,姜九黎说:“不是就好。”说罢在我头顶乱揉的手又移向我的脸颊,瞥了眼身边兀自发愣的成秋碧和一头雾水的濡以沫,我本能的向后想要躲开姜九黎的手,但却没有他的动作快。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一手揽过我的脖子,便将我带入他的怀里:“宝贝,不要想我哦,到了魔界,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陪着你,永远的,不离不弃。”
呃……宝贝?咳咳,这个可怕的称谓也就算了,他刚说什么?不要想他……还哦!还天天陪着我?不离不弃?这都哪跟哪,最最不能理解的,是我居然下意识点头了!
本来就傻了吧唧站旁边当高倍蜡烛的成秋碧和濡以沫,现在更动不了了,直接被雷得外焦里嫩,灰突突地在原地生了根。
我不知道姜九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因为,在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我也傻了。成秋碧说姜九黎和我有着血海深仇,我信成秋碧,但我,不信我的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解除束身咒
右手紧紧按住那颗从姜九黎揉着我头顶时就开始砰砰乱跳的一颗东西,我知道我可以相信成秋碧的话,更可以确信成秋碧不会骗我,可是那颗砰砰砰猛跳着的东西算什么,姜九黎离开了已经那么久了,它却依然如故地无规则乱跳,它,究竟是想向我说明什么?
“蛇,”时成秋碧和濡以沫已经恢复正常,但我却还傻兮兮地站在当地,保持着姜九黎离开时的模样,“你曾经对我说的,的的确确是真的?”如若是真的,他为何会说天天陪着我,不离不弃这些让人误会的话,还有……最前面那“宝贝”是啥子意思?嗯?谁能告诉我,那是啥意思?
成秋碧异常坚定:“我绝对不会骗你,历史已经清清楚楚的写明了。”
我点头:“嗯……”是啊,他绝对不会骗我,但是,历史?……那可是个很会骗人的家伙呢……
真的很不想相信我同姜九黎有着血海深仇,即使,每样证据都直指着这个结果。最终自欺欺人的观念占了上风,既是不愿相信,那就半信半疑好了。心情忽的就舒畅了许多,我命濡以沫下去去准备明日出使魔界的事宜,濡以沫站着半天却不动。
我说:“濡以沫,明日就要出使魔界了,你下去准备准备。”
仍是站在原地不动,濡以沫一双眼跟看白痴似的看着我,他说:“早在公文下来那天就已备下了出使魔界的一应需度,要我等你这吩咐,想必后天咱们都出不了黑暗之城。”
最讨厌濡以沫一脑残还居然用看白痴的目光看我。眯着眼睛,我危险地对他说道:“都准备妥当了?”濡以沫点头,“那我问你,有准备木木的车架吗?”
濡以沫一愣:“你还准备带那条蚯蚓去?”
眉角抖了抖,我说:“你再敢说它是蚯蚓试试?”
濡以沫撇嘴:“你不都是这么叫它的。”
“那是我!”把蛮横十足,“我是它的主人,我自然可以叫他蚯蚓,就算是我叫它毛毛虫,也不关你事。”
濡以沫耸耸肩,无所谓道:“随你。”
更不喜欢他这足可以视为忽视我的态度,但还是忍着没和他动肝火:“既然随我,那你就赶快下去准备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出使魔界就出使魔界,你带那小东西去做什么?”濡以沫不问明白今天是不打算给我做事了。
白了他一眼,“苍林沐身中束身咒,他是木木的过养者,带着木木,若是木木变大了,那苍林沐身上的束身咒自然解了,如果不然,我也好和姜九黎讨说法不是?”
有理有据,濡以沫无从反对,他点点头:“没料到你想得倒是挺周全。”
我修长高傲的脖子一扬:“那是。”
濡以沫和成秋碧俩脸都黑了。
我出使魔界,无疑就是一次搬家,连我那次从血城搬到冥祉,也不像现在这样劳师动众。龙车起码也有二十辆,里面装的都是什么那我就不管了,总之最前面的龙车里坐的不是我,最后的龙车里坐的也不是我,你问我坐哪辆?我要是知道我就成数学天才了。反正不是第一辆或者最后一辆就对了。
因为出使是大事,何况,出使的国家还是一直同黑暗之城不睦的魔界,所以车架仪式安排也正式得不得了,我第一感觉就是,这也忒他X的繁琐哩。
魔界和黑暗之城距离虽然遥远,但被龙带着飞也就三两天的事,大把的时间,俱是浪费在出城的仪式上。
出城仪式由姬公孙主持,脱不去他黑色的风格,等所有仪式结束了,一天也就过去了。我正在车厢里睡大觉,却突然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不一时便有侍从到我车旁轻唤道:
“副主,魔王陛下亲来相送,请下车迎接。”
什么?魔王陛下亲来相送?苍林沐他来了?他不是身中束身咒还是小孩子的样子么?
“……好。”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外面的嘈杂声更响了,我才打开车厢的门钻了出去。
弯身一爬出门,便被大片的金色阳光所笼罩。现在已经出了黑暗之城,身后,便是血城那爬满孢子植物的城门,昏暗的长廊,怎么会有如此耀眼的阳光?而且还是金色的,纯金纯金的,4K一样纯。
保持着弯身的动作我又向车厢外爬了爬,双臂却突然由前方伸来的两只手掌托起,感觉一股温暖的和风扑面而来,就听耳根处一个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娘亲给我行如此大礼,苍怎生消受。”
猛地抬起头,苍那满头的金色长发便擦着我的面颊,柔软而下。不,他现在已经不是苍了,而是,苍林沐。
眼中映入苍林沐已经摆脱束身咒束缚的模样,我几乎是对其保持着一种仰望的姿势。金色的长发,如流水如阳光般从他的头顶一直倾泻下腿弯,紫色的眸子,像是水晶镶嵌的,而身后那一对雪白好似绒花般的白色羽翅,不,那不是一对,苍林沐,居然足足拥有两对雪白色的翅膀。苍,林木,在这一刻完美的结合了,而他们的结合体,就是苍林沐。
傻愣地直直盯着他看,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周围已经是怨声四起。被他托着双臂,我嗫嚅道:“你……已、已经解了束身咒……?”姜九黎动作这么快呢?
“嘘……”苍林沐轻声做了个噤声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压在他粉红色的唇瓣上,转而又拿开轻柔地放在我双唇的中间。“这么隐秘的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可是会杀他们灭口的。”
本来魔王杀人也没什么,何况杀的又不是我?但见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狰狞,我还是本能地身心一颤,轻缓摇头,被他的手指压着,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不,我不会再说了……”
苍林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可真是明媚如春花般灿烂啊,让人见了,都觉得冬天已过春天降临,溶雪破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送别
他的手温柔的从唇间划过我的耳畔,突然地,苍林沐脸上所有笑意突地一收,声音响亮如洪钟:
“副主能够自愿承担出使魔界使臣一职,实属我黑暗之城之幸事,即日起,副主重新拥有参政之权,统领一万旱魃精兵,出使魔界,这一万旱魃精兵即刻跟随。”语落,挥手叫来身后一个跟随着的白羽旱魃,看其模样,应该就是这旱魃域里统领兵权的至高长官。
白羽旱魃朝苍林沐躬身施礼,双手呈上一枚奶白色印随,待苍林沐接下,他便又躬身退去。苍林沐拿着印随,同时手中变魔术似的又幻化出一枚暗红色的妆佩,仔细一看,竟是我借给修炼场给旱魃修炼的血玉。
和着印随一并,苍林沐将其递给近身的一个侍从,侍从立马上前接过,而后将印随放入一个檀木小盒子里,血玉则放在其上,几步送到了我面前。
“副主,请——”侍从弯身双手呈上印随和血玉。
我待接未接之时,既听苍林沐说道:“接下这统领帅印,你便是一万旱魃精兵的统帅了。”
周遭本来还嘈嘈切切的,苍林沐此话一出口,还有什么嘈嘈切切,身边再无一点声息传来,旱魃本就不怎么呼吸,现在偌大的暗黑长廊里,就只听偶尔穿堂而过的风声,簌簌然。
想要拒绝吧,任谁都知道,皇命不可违,就算婉拒,我……喵的,嘴巴都惊得闭不上了,还婉什么据?但就此接受吧,只看一圈围着的那些行色各异但终脱不去阴损的眼神,我是说啥也伸不出那两只手去。
侍从在身前弯身递上印随和血玉,却迟迟不被接过,忍不住抬头疑惑地看向我,苍说完了话,也目不斜视地等着我领命谢恩,见我这样,不由皱眉。
随着我的眼角余光苍林沐扫视全场,福至心灵,他几步上前夺回侍从手中的紫檀香木盒子和其上的血玉,在众旱魃惊异的目光里,他扯过我的手把那只小盒子重重按在我的手心里,好似一种重托,不容我违抗,也期冀着我不要违抗。
抬起头,看着他,我竟有些直了。他再次抬起手,抚摸着我的耳垂,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耳洞,不知在何时,竟被嵌上了同他耳垂上一模一样的星辉耳钻,紫色的光芒微闪,灼着彼此的眼睛。
他说:“若是他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时刻记得,你还有这一万精兵在身边,不要怕,很快,我就会将你从他那里救出来。”
苍林沐的声音很轻,也很笃定,只有我和他能够听到,我们彼此贴得那样近,让许多不明所以的旱魃们,都暗暗吃惊。
可我不在乎其他旱魃的看法,我现在只在意,他说的,来救我。
救我?为何要救我?想来,姜九黎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吧……
本来心里还没什么,因为出使魔界,心中还因为环境变化而有着一丝的期待,可听苍林沐这么一说,我心中又平白泛起一阵堵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说姜九黎是坏人,我可以半信半疑,濡以沫说姜九黎是坏人,我可以直接认为他是在放P,然现在苍林沐第三个也说姜九黎是坏人,就算姜九黎他是好人,心中也不免因为种种疑云而让他在我这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和其相反,所有人除了姜九黎,都说姬公孙是好人,那他……就是好人!人言可畏呀——
苍林沐交代完了一切,便又和我拉开距离,向着周围百官方向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领头的上前使百官一同向我祝祷,定睛一看,却是成考。
成考……他替我祝祷?他还不祷告我早点死啊。
祷告之词我自然是听不懂,全是巫咒,成考身着百兽纹底黑衣,一头墨发无风自飘,星眸闪烁,脸部皮肤纹理细致白皙,如若将来成秋碧修炼有成之时,能敌他父亲一半漂亮,那绝对是个美男子,也难怪有那么多女子为其趋之若鹜了。
一个人在那里神神叨叨的蹦跶感觉挺新奇,两个人一起在那里神颠儿的蹦跶就会令人觉得有些滑稽,那么三个呢?四个呢?五个六个七个……上百个呢?一群白羽旱魃高官在我面前蹦来跳去,时不时还冲我吼一下,嘴巴里乌拉乌拉全是我听不懂的巫语,我真怕一个忍不住笑场。
又挨了半个时辰,祝祷仪式终于结束,这也是今天最后一个仪式。
一众旱魃簇拥着苍林沐把我送入车厢,趁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苍林沐还似很不舍得向我投来含情脉脉的一瞥,直吓得我一溜烟猫进了车厢最里边。
车厢内凡事齐备,吃的睡得喝的玩的,那是应有尽有,这一切与苍林沐的赏赐是脱不了干系的,我想,要是我说寂寞了让他赏俩男银进来玩玩,说不准他立马就会送进来仨。
因为出使正式严肃,所以暂时在出城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我自己一个车厢,随同我的还有成秋碧,考虑到副主府还有一个伤病患者莫及需要照料,以及沫林里的那位大爷,所以濡以沫并没跟着来,因为这事,他差点没和我把眼珠子瞪出来。没办法啊,这货包办了我出使魔界的一切,到了最后却被我抛在府里不允许他跟过来玩,没有情绪才有鬼。
高达数万的庞大队伍,在我进了龙车后,也缓缓驶入正途,从车帘缝隙里看着不远处跟着的那一大队望不到边的旱魃精兵,我觉得我这不是去出使当什么和平使臣,这纯粹就是去攻打魔界去了。
真想不出,姜九黎见到这么一庞大出使团时,会是啥米表情。
即已到了血城外的那条长廊,龙车一行驶起来,转眼间就来到了黑暗之城主城门处。同进来时不同,出黑暗之城要显得方便许多,只拿出通关验证的一小块令牌,那扇高耸的大门立时在虚空中拔地而起,不消一刻便在桃林处和黑暗之城间形成一座高耸城门,沿着那座城门,车队向着西方摇摇欲坠的夕阳,急掠而去。
旱魃与人类不同,他们是一种崇尚速度的生物,当然,在我最初的印象中,那种行动迟缓只靠蹦跳行动的僵尸,我是怎么也无法将其和速度联系到一起的。但旱魃不同,高级旱魃有翅膀,飞行是他们的本能,时速几千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所以虽然黑暗之城在晷宫国之最北,魔界在晷宫国之最西,但龙与旱魃的搭配,使得这段路看起来短,飞起来更短。
晷宫国,是一个由远古五大家族拥护晷宫立文而始建的国家。在黑暗之城里,也听过不少有关这个国家的故事,最令我无法忘怀的,还要属这个国家的始祖晷宫立文和其中一大家族的族长易丙辰的爱情故事,俩人都是男银,那是何等崇高的一种禁断之爱呀。
晷宫国由东晨西昺南昱北旻四座主城围拥京城而成,在西昺还要偏西的位置,便是魔界的疆土。
计划的路线是从桃花林直入北旻上空,然后再由北旻辗转至昰宿山,再经由昰宿山通往西昺,最后到达魔界。这个路线实则很是绕路,从黑暗之城到魔界,我大可以长驱直入由北直跨天际到得最西方,但有人似乎并不希望我那么快到达魔界,所以在安排路线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无用多想,这个能够决定出使路线的人,便是苍林沐,这或许是他,唯一能够同姜九黎所讲的条件。
他的这个决定,当我飞到北旻上空的时候,我就知道,它太完美了。
因为队伍整个被施了隐身咒,所以飞过北旻上空时,虽飞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各家房顶,但竟没有一人能够发现。龙车也飞行得极其缓慢,好似知道我要观赏沿路风景一样,以往比飞机还快好几个迈的龙车,现在比火车还要慢一迈。呃……话说飞机和火车是论迈……的?
过往民居,时间正是傍晚时分,家家炊烟袅袅,日影西斜笼青烟,金红飞乱舞苍穹,一张张被夕阳烘得红扑扑的脸,质朴中又不缺珍贵,这是一种我想要的、我期待的却久久也未得的珍贵一幕。
人间的暖情,好像我已失去了好久好久。
途径浴春园,下意识看向它对面的倾城雅悦,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倾城雅悦并非当时所想的鸭馆,实则人家是个赌场,而且是这晷宫国里最大的赌场,难怪我当日坐在台阶上会被毛驴踢,原来毛驴是输钱输得毛了。
很想再进一步看看这街市上的场景,但龙车虽行的缓慢,但总归是有速度的,所见场景犹如走马观花,不一时就变化得忘却适才所见。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龙车终是驶出了北旻城,北旻城上空云霞绮丽,不免令观者生出些许不舍,但观之左右护卫的白羽旱魃,却表情冰冷,直直望着前方,好似在时刻戒备着周遭一切潜在危险。
不觉他们此举是多余,他们这么做,也多半是受了苍林沐的嘱托,我若没事便罢了,要是半路遇到个劫机的,别说苍林沐了,我这厢老脸就先得翻他个七八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一生一代一双人
沿途风景看得多了,总有视觉疲劳的时候,山啊树啊水啊房子啊,说到底就是那么几个款,细节上的差异我这个距离还看不清晰,所以时间一长,我就自觉没趣了。
但观整个车队,算是自己人的,除了成秋碧,就只有那十几二十个灰白翅膀了,而这些人里,能无条件陪我闲聊的,也就只有成秋碧。
又无聊地望了会儿下面的风景,实在忍不住寂寥的我,打起一边车帘对一个护卫侍从说道:“停一下。”
护卫一愣,随即单手高扬,立时整个车队前进的趋势就戛然而止,所谓军队化管理,就是这个样子的吧。难怪人人都想掌权拥有自己的卫队,这感觉确是不能同我那群小灰相提并论。
整个车队停在半空,护卫飞向前抱拳拱手:“副主有何吩咐?”
心中有些忐忑,这些旱魃精兵都是苍林沐刚调给我的,加之我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女人,我的命令,他们会听么?
犹豫着,我说:“你去把成秋碧请到我车上来。”
事实证明,我这点子要求,在护卫那里根本不算啥,所以人家根本就没有不遵从的道理。只见护卫白羽慢挥,倒退着又向我弯了弯身,道了声:“副主稍等。”便向着成秋碧所在龙车急速飞去。
不一时,成秋碧的龙车就驶到了我的龙车之前,他同我一样是个两脚羊,所以不能半空飞来,只能等彼此车厢近了,再由护卫护持着上了我的车厢,这样,整个车队才又沿着正常轨道向前驶去。
望了一眼车队之下所经的一片墨绿色山脉,我说:“蛇,咱们玩掷骰子吧。”
成秋碧皱皱眉:“你请我过来,就是让我来和你玩这种幼稚的玩意的?”
我撇了撇嘴:“我也不想玩这种幼稚的东西,无奈你们这也没有更高级一点的。”扑克麻将牌九,你们这有嘛你。
咳咳,貌似牌九是有的,咳咳咳咳,貌似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
成秋碧最无趣了,他说:“早知道你找我是来做这些的,我就拒绝,留在自己的车厢里继续修炼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嘴角抽了抽,说:“你啥时候比濡以沫还热衷修炼了?”不会是近墨者黑吧,濡以沫把他给熏黑了。
“我是那么急功近利的人么?”成秋碧反问,我毫不给面子的点点头,就见成秋碧眉角抽搐着说道:“即使你不承认也没用,若不是我就快修炼到了下一级,也不会这般执着。”
我惊喜:“你马上要晋级下一级的旱魃了?”话说……就他,下一级该是啥么样子?
似乎被我脸上的喜悦所感染,成秋碧也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来,他说:“只要再让气息在体内运转八八六十四周天,便可晋级为下一个等级。”
我说:“下一个等级……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原以为他既是知道自己马上就将晋级,那么也定然知道下一级他将会修炼到什么层次和模样,却见听了我问题的成秋碧,脸上忽的闪过迷惘,他摇摇头:“前途未知,我也无法确定究竟会晋级成什么模样。”不由得适才脸上刚浮起的喜悦慢慢消失,成秋碧脸色寂然道:“或许不会有什么变化也说不准,就像上一次,虽是晋级,也只是眼色比之前更加深黑了一些,但身体上,没有任何变化。”
这辈子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安慰别人,此时面对成秋碧的哀然和落寞,我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心随着他痛了痛,但一想到他能够修有所成,又蛮替他高兴。
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弧度。我说:“蛇,通过和姬公孙这许多日的修习,虽然我几乎什么也没学到,但我却明白了一点,修炼不是一天两天便可成就的,或许你修行了一百年,你还是一无所成,但只要你不放弃,定然会在某一天,你会一飞冲天。”顿了顿,想起我这个例子并不能说明一些东西,我又补充道:“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这才半年的时间,你就已经从玲僵修炼成现在的模样,而且所擅长的治愈术,是黑暗之城里所有旱魃都羡慕而不可企及的,你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成秋碧笑笑,话锋一转,突然问道:“叶叶,你有喜欢的人吗?”
“哈?”我惊讶,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了。我说:“曾、曾经有,不过……”想起那个见利忘义抛弃咱的恶心男银,我恶毒道:“不过他是个超级没眼光的家伙,连我这么好的女人都敢抛弃,哼——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就算找到了也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孩子也没……没……”冲着直直盯着我傻笑的成秋碧眨眨眼睛,我愕然道:“蛇,你咋突然问我这个?”
成秋碧看着我,笑道:“没什么,只是从未喜欢过谁,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从你这里吸取一下经验而已。”
我挑眉:“只是吸取一下经验而已?”不会是……嘿嘿嘿,有喜欢的那啥了吧?
面对我的奸笑,成秋碧很是无语,他耸耸肩,无力道:“随你怎么想吧,不过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撇撇嘴:“人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不过你想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倒是可以传授一下经验给你的。”
“说说看。”成秋碧倒摆出一副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他若是知道,还问我干咩?
垂眸白了他一眼,这才扯着嘴巴抬起头。我说:“喜欢一个人嘛,那要看你喜欢她什么了?是喜欢她的性格还是喜欢她的容貌,是喜欢她的纯善还是喜欢她的多变……喜欢分很多种,你说,你想听哪一种?”
成秋碧犯起难来:“这么多?”
我说:“要不你以为呢?”
成秋碧想想,说:“……一时我也不知想听哪种,不如,你就讲讲,你更青睐的是哪种喜欢。”
“我……”其实在爱情方面,我也是个失败者,虽不想承认,但这是不争的事实,被人抛弃过的,何谈喜欢?咳咳,我还是个自卑者呢。一时犹豫,脑中忽的想起许多许多,却圈圈绕绕,全是曾经读过的一首词,不觉间,已是喃喃出口:“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嗜好
“好凄凉。”成秋碧说。
我点头:“是啊——”意味深长。
成秋碧说:“这么凄凉,其中寓意深刻,肯定不是你能谱出的。”
我说:“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心?”
成秋碧说:“这词的作者是谁?”
“我。”我说。
“我是旱魃,不是鬼,你这种鬼话连鬼都不信。”成秋碧说话狠得连血丝都看不见。
我耸耸肩:“好吧,我承认,这词不是我写的,但作者说了你也不认得。”
成秋碧信心十足:“何以见得?”
我嘿嘿奸笑道:“女人的直觉。”叫你成天和我说什么男人的直觉,我让你知道直觉是我们女人的专属。
“以我男人的直觉,我却觉得我一定会认识这个作者,即使不是过去,在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一定会与他有交集。”
“那个……”人家死了几百年好伐,居然要跟个死人有交集,他这是有多想认识那个谁那个谁谁呀。怕了他了,我说:“你这么想知道,我便告诉你。”说着便将纳兰性德君这个甚是重要的历史人物和成秋碧讲了,看他那一脸茫然样,我闭着眼睛都知道他没听过这个人。
既然不知道……嘿嘿嘿……
“话说,这纳兰性德还有个动听的名字,叫容若,之所以在这首词里他的基调这般哀婉,就是因为他在思念着他的所爱——康熙。”
成秋碧不解:“康熙是谁?”
我继续奸笑:“康熙就是容若的爱人呐,康熙原是容若所在国家的皇帝,同容若可是一见钟情,两人花前月下吟诗作赋,既是知己又是挚爱,不幸容若的哥哥揆叙从小就僭越容若的才华和美貌,这种嫉妒心理使得他从幼小时便对容若产生了畸形情感,他竟是爱上了他的这个弟弟,出于这种变质的爱,他每一次看到康熙同容若亲近,就心生嫉恨……”
成秋碧最开始还能淡然听之,但很快就眉目抽搐,他打断我:“你、你……这故事里的康熙和揆叙,还有容若,他们都是……男人?”
少见多怪,我说:“是啊,他们当然都是男人,”不是男人我还不讲了呢。“揆叙心生嫉恨,设计将康熙杀害,却不料被康熙的另一个爱慕者知晓,你可知,这康熙的另一个爱慕者是谁?”我问成秋碧,却见成秋碧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我呵呵傻笑了几声,“看你也不知道,这个爱慕者不是别人,正是容若和揆叙他们老爹纳兰明珠是也……*&……¥##@!&&……”一顿神侃后,我总结陈词,“最终容若抵不住对康熙的思念,选在五月三十日这一天,自绝而亡,而这五月三十日,正是当年康熙被揆叙谋害至死的日子。”我说的声情并茂有板有眼唾沫星子那个飞,适才无聊的情绪完全被此刻的兴奋所代替,可成秋碧就惨了,不仅要承受我乱飞的唾沫,还要被迫接受一段之于他实在是难以接受的禁断之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我一般把自己所好不经思考地加之到他人身上的人,一定是令人讨厌的吧,因为看成秋碧那表情,都想跳车了。
我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呵呵呵呵,蛇,那个……实在接受不了,你就把容若看成女人好了……”
成秋碧神色难看地垂着眼睛,低眉向我摆摆手,他说:“不……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喜欢这些东西……”
我说:“你才看出来?”还以为他早就知道了呢,就我没事就把他和濡以沫、路冬声、素放一块歪歪的表情,不知道有多明显呢,他竟是没看出来,看来……我这掩饰能力提高了呀。
彻底知道了我是什么人,成秋碧一时接受起来有难度。试想一个现代男人知道自己的女性朋友是有那啥子爱好的,还得胆战心惊好久才能接受,更不用说像成秋碧这类古董级别的了。
唉——一提这个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干过的悲摧事。一男同事问我成天抱着电纸书都在看啥米,我把电纸书借给他LOOK了一会儿,男同事一年没理我o(>﹏<)o~~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一时真的害怕成秋碧也像那个男同事一样不理我,心中慌乱,我急向成秋碧澄清道:“虽、虽然我喜好那个……但我绝对不是同性恋!呃……我绝对不是断袖!”那个,好像还不对,在古代女人和女人搞基应该叫啥?
什么叫越描越黑?我现在就是。只见刚才还没怎么在意的成秋碧,听我说完差点就没拿盐水喷我,不由失落,我是要失去他这个朋友了?
成秋碧脸色难看:“难怪以前总是看你对路冬声濡以沫眉来眼去,原来你是在想他们……他们……”苦笑摇头,成秋碧实难再说下去。
车队行了大概一天,下面的景色已由墨绿色山脉换做一望无际的平原,人间正是寒冬季节,刚下过一场雪,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平原之上,好像无边无际一样,那雪海一直蔓延到天地相接之处。
刚休息过,抬眼便见成秋碧裹着一件厚实的衣服坐在车窗边俯瞰下面的风景,起来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去。他见我起来,神色稍稍变了变,应还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心有顾忌。
遥望尽是皑皑白雪,如此广阔,心胸也不由自主地开阔起来。成秋碧静默片刻,总算摆脱了昨日我给他留下的阴影,这才开口说道:“人间常有四季,春乃万物始发,夏乃天地繁盛,秋乃硕果累累,冬乃孕育未来,这雪,看了就会令人产生不舍之情。”
他的眼神透露出他对人间雪色的向往。我说:“既这么喜欢,不如就离开黑暗之城,生活在人间,你不就可以观遍人间四季之景了。”
成秋碧黯然摇头:“哪有那么容易,修炼至一定程度的旱魃,虽不畏强光不畏严寒,但终与人有区别,在黑暗之城有龙血作为身体给养的替代品,但到了人间,他们会抵御不了人血的诱惑,不仅会祸乱整个人界,亦会对自身修行形成阻碍。”
龙血……人血……血……我怎么忘了,旱魃可是一种以血为生的生物,他们远离人类,已是他们能做的最大让步。
“旱魃既可以修炼,那么能够修炼成人么?”听说妖都能修炼成人,那么旱魃……
成秋碧苦笑着摇摇头:“若是以前,或许可行,但是现在,旱魃已成了彻底堕落的一个种群,修炼成人,这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美丽梦想。”
我不解:“为何以前或许可行,现在就彻底不可以了?”
“旱魃本就是一个受到鲜血诅咒的族群,”成秋碧说,“若是他日有机会能够解除这一血咒,或许几千年来受尽渴血之苦的旱魃就会变回人类,但因为种种对前世抱有怨气的死尸修炼成僵尸,再由僵尸进化到旱魃,旱魃这个种族已不再如千年前般血统纯正,如此,即使解了血咒,旱魃也很有可能变不回人类,这也是,僵猎一直以来猎杀所有下等僵尸的理由所在。”
想了想成秋碧的话,我说:“你刚话中也提到了,解除血咒,是可能变不回人类,而不是肯定变不回人类,既然这样,为何不为这一点点的希望努努力呢。”
成秋碧忍不住一笑:“说的容易,若真那么容易解除血咒,僵猎也不会用猎杀下等僵尸这么费力而毫无效果的方法了,再则,变回人类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就算……”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成秋碧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突然就凝在了我的身上,不解地向他投去询问,就听他略带释然的说道:“或许……这样真的可以……”
“这样……可以?”一头雾水,成秋碧他在说什么?
很快,白雪皑皑的平原又被墨绿中透着点点雪白的山脉所替代,高耸险峻的山脉,要比不久前离开北旻城途经的那条山脉高了不知多少倍。隐约的,我可以看清山脉蔓延处一棵棵挺立的松柏,还有松柏之间,如装饰物品般的房子。形同道观的房子,青砖青瓦,因为岁月的洗练,呈现出质朴和历经历史的底蕴。
成秋碧见我看得出神,从旁做起了导游。目光顺着我的视线,他说:“这里便是昰宿山,姬公孙就是出自这昰宿山上田归道一脉。”
“田归道……”好似曾经也是成秋碧,和我说过有关这个田归道的事情,不过不多,顶多就是他擅长炼丹神马的。
“田归道为人邪逆,江湖上又称他为鬼道士,他虽为姬公孙的师父,但绝无姬公孙的严谨和正直,人品也是随性,亦正亦邪,听说……听说他……听说他嗜好……”
成秋碧才说了一半就吞吞吐吐起来,我从窗外收回视线,莫名其妙地将他打量了一遍,就见他又难得的露出那抹难看至极的表情。
我说:“他嗜好什么?”
成秋碧嘴角抽搐,想了半天措辞,才结巴道:“嗜好、嗜好……他的嗜好就是……你喜欢的那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阵前叫骂
先是一惊,瞬即喜道:“田归道是男的吧?”呃……道士不是男的,难道还是女的?咳咳,貌似有女道士。成秋碧别扭着一张脸点点头,我更加兴奋了:“他喜欢男的?”成秋碧又点头,也不知怎的,他对于男人喜欢男人的接受力,要比他平时接受其他新鲜事物时差了许多,而且完全不符合他理性的性格。
虽莫名于成秋碧这种不同寻常的表现,但此刻我的注意力更偏向于那个喜好男风的田归道。我就发现了,这晷宫国似乎盛产断背者啊,话说从前在倾城雅悦旁边蹲点的时候咋没发现捏。
成秋碧很后悔将这一切告诉我,特别,是在他看到我满脸露出猥琐的笑容时。不过我没能猥琐太长时间,因为正当我把嘴巴咧到最大限度之前,就听前方咚的一声,好似两个重物相撞一样,立时,整个车队被迫停止在半空。
车旁保护的护卫之一急急奔向前方,不一时便遣返而回,见他面色比之前还要惨白,不等他回报我就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卫一躬身:“禀副主,前方昰宿峰突然高出十丈有余,前锋不察,正撞到峰顶,引起雪崩波及了前面十余辆车架,恐怕,车队要在这里耽搁上一个时辰了。”
我不可思议道:“你说前面那山峰突然高出十丈有余?”十丈,这是啥概念啊,而且,还是一没有生命的石头山突然高出的这十丈,话说,就算是穿增高垫,也没这效果吧。
成秋碧在护卫禀告完前方险情后,浓眉便一直锁着,他谨慎道:“恐怕我们这是中了埋伏了。”
“埋伏?”谁没事会埋伏我呀,“不、不会是成……你爹爹吧。”
成秋碧认真地将我的猜测思量了一会儿,随即摇头:“不是,若是我爹,他不会选在昰宿山的范围,他大可等你到了魔界再找内应来将你暗杀。”
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刚还是埋伏,现在又扯出个暗杀,我这出使魔界,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容易。还旅游呢,别被人剁成肉馅包驴肉饺子就不错了。
“……昰宿山……”正在我试图擦掉额头涌出的冷汗时,突听成秋碧喃喃道:“昰宿山……昰宿山……”中邪了似的,忽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兴奋道:“既然是昰宿山,那定然与姬公孙有关,想来……应是魔王来迎你回城了。”
“回城?”我不解反问,“回哪个城?”
“自然是回黑暗之城!”成秋碧想通一切,脸上适才激动的神色反倒被消抹殆尽,他说:“你忘了么?魔王在血城城门处临别送你之时,曾在你耳边耳语,说是很快就会来救你,想必……就是现在了!”
苍林沐……来救我了?这么快!
一时间我也不能确定成秋碧说得正确与否,不过我更在意他说的另外一句话。我眯着眼睛,揪住他的领口靠近道:“你刚刚说什么?苍林沐在我耳边耳语,你是怎么听到的?”
“呃……”成秋碧一时被捉了小辫子,神情莫名,眼睛翻了翻,“既然魔王来救你,你也就不用再去魔界,就算姜九黎想要对你不利,也……”成秋碧,他居然给我玩顾左右而言他!
我学着某姬的招牌动作,直视着成秋碧的眼睛哼哼哼哼,“蛇,你说这整个护送队伍里,除了咱们府上的那几个小灰翅膀,就全是苍林沐的人,若是他来救我,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么?”还拔高昰宿峰十丈?还不如直接转个弯回去了,根本就是零抵抗嘛。
成秋碧淡定极了,被我反驳到这个地步,还跟我摇手指:“不,你真的认为,外面这些护卫是黑暗之城的精兵?”我下意识朝窗外那一队队整齐有序的护卫看去,雪白的翅膀,比之前方昰宿峰上的崩雪还要白几分。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不由回身向成秋碧摇摇头。成秋碧说:“从魔王命卫将军将统兵帅印颁给你的一刹,我就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你于魔王有救命之恩,但军权重事,他怎可在朝中要官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独自做了决定?魔王不是个专断的统治者,所以,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对这一万精兵的身份起了怀疑,现在看来,他们……应是姜九黎迫使苍林沐放在你这里的魔界精兵。”
我强自扯了扯嘴角,听成秋碧的话简直就像是在听故事,比之我不久前才给他讲过的容若和康熙的故事还不可思议,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前方忽听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嚣:“姜九黎,有胆量你就滚出来,居然敢掳走我黑暗之城的副主,看我卫武圣不砍了你的狗头。”
我看着成秋碧的眼神越加不可思议了,他竟然猜到了在我身边隐设的一切,而这一切,我却全然不知。
卫武圣就是当日离开黑暗之城前把帅印呈给苍林沐的那个白羽旱魃,他们真的是太会演戏了,连我这个专业的都能被他们忽悠得团团转,生活是最好的舞台,这句话,忒他X的有道理了。
黑暗之城由卫武圣阵前叫嚣,魔界这边自然不能闷着被他骂。昰宿山的上空突然黑云翻滚,眨眼间,适才还列队整齐的一队队雪白翅膀,瞬息就消失了一样,而站在他们那里的,已经变为一个个身披金属铠甲,形容丑陋而夸张的魔兽。
适才一直保护在我左右的那个护卫现在同是一张魔兽脸,而他,便是这万名魔界精兵的统领,听到卫武圣的叫骂,他手掌一挥,从背脊之上立时突兀生出两只黑色骨翼来,转身便消失在我的面前,独留一缕似是青烟的东西在原本他的位置缓缓落向下界。
魔兵统领到得阵前,先不说话,张开嘴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简直都能让下面的山石为之坍塌,令头顶的天空都为之陷落。
粗犷的嗓音,魔兵统领用雄浑有力的声音笑说:“我家魔君早就料到你们那弱智小儿苍林沐会耍这一招,强迫绕路而行好经过你们早有埋伏的昰宿山,哼——即使今天魔君不在这里,我也揪了你那两根白翅膀,回去做个下酒菜。”说罢又哈哈哈大笑起来,天地都为之摇晃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拉车的蠢龙
于旱魃而言,翅膀可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东西。魔兵统领这般说卫武圣,这简直就是对他的奇耻大辱,卫武圣自是受不了,武将脾气本就没有儒将温和,一激便恼,但因为苍林沐有计划在先,卫武圣只得隐忍着怒气不发。
卫武圣身后同是万名旱魃精兵,同魔界精兵比起来,贵在身手矫捷,但打仗嘛,在这种以法术看真本事的世界里,旱魃的体力要远远不如魔界精兵,当然,修炼成像魔王苍林沐和成考路冬青那样的就另一说了,人家法力高强还是大力士,任他几百个魔界精兵一起上,也不是他们对手。
可,修炼至旱魃最高境界的定然是少数,所以此时两方兵甲,熟胜熟劣还真是不好说。
大战一触即发,我和成秋碧坐在车厢里,看不到前线究竟进展到了何种地步,只能依靠声音判断各方大致情形。车厢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行色各异的魔界甲兵,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怕我们趁乱跑了。
其实完全是他们想多了,就我和成秋碧这种没有翅膀的,真的想跑也不敢呐,不出去还好,一踏出这车厢,恐怕就得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还不想被摔死。
然而我不想跑那是我的事,成秋碧不想跑那也是我俩的事,但不想是不想,有时候逃跑,也可变为被动的。
前方卫武圣和魔兵统领口水战正处于白热化阶段,古战场,这是挑起事端的最好办法,都说嘴不能杀人,其实,嘴是杀人的最好利器。
只听得不远处昰宿峰那边叫骂声不绝于耳,事态一瞬激化,眨眼间眼前就只剩了金光芒箭各种幻化出的利器交织而过,兵器的冷寒之风听在耳里都让一直躲在车厢里的我为之颤抖。
魔兵统帅万名魔界精兵同卫武圣统帅的万名黑暗之城旱魃精锐在昰宿山最顶峰昰宿峰展开终极对决,天空金白芒箭错落,不时会爆出阵阵鸣响。昰宿山方圆百里只有几个小村落,但毕竟战争无眼,伤及无辜是必然,就算是伤了几棵小花小草小树,那也是纯纯的一条生命。
昰宿峰常年积雪,因为适才被法术拉高了十余丈,已是产生了一次雪崩,这时被各方法力一震,峰顶的雪形成硕大雪球,直从山顶呼啸着滚下山底。听到那足可谓震耳欲聋的声音,我无奈看向成秋碧。
“蛇,你说我这条命有那么值钱?值得他们宁可伤及无辜也要夺回或者保存?”
成秋碧轻轻阖了眼眸:“不止是为你,这还涉及到帝王的威信,若然不是姜九黎太过欺侮苍林沐,苍林沐不会这般快的就按耐不住来救你回去。”
我说:“既然当日他送我离开时就已恢复原貌,他为何不在那时就留下我,还要费这么多周折。”
“你没出黑暗之城,你觉得姜九黎会那么随随便便就解除了魔王身上的束身咒?想必,定是还有要挟之处。”
默然半晌,觉得成秋碧的话有道理,可是外面这么个打法,早晚是会波及到我这里的,到时再想办法,岂不就晚了?
刚想问一问成秋碧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以确保一会儿的安全,车厢的门却突然被从外打开,因为人间已是寒冬而被挂起的棉帘很快便也被打起,进来的人,一袭墨发一身黑衣,竟然是姬公孙。
止不住惊讶,苍林沐居然连姬公孙也请来帮忙了?难怪血城城门处送别时他说来救我时是那般肯定。
我说:“姬……公孙先生,你……是来救我回去的?”
本来柔和的脸部线条一听到我的话立时就变得刚硬冷然,姬公孙瞥了眼我身侧的成秋碧,道:“……是,我是来救你的。”
“嗯……”沉吟着打量面前的姬公孙,黑发及至脚踝,发丝之间偶见零星雪片,黑白映衬,竟将他的面貌一时衬得妖邪不可一世。
妖邪?为何我会突然想到妖邪这个词?
心中刚泛起一丝迷惘,突听车外一声震耳龙嘶,竟是拉着我所坐的这辆龙车的那条龙突然觉察到车内有声音,狂躁起来。
它狂躁不要紧,坐在车里的我们受不了啊。车厢震颤,我差点被这震颤引起的惯性给从车窗处甩出去。反观成秋碧和姬公孙,一个紧扶着车厢壁上设置的扶手严阵以待,而另一个则站在车门处丝毫不见动摇,可见姬公孙的功力,比之成秋碧强了不止百倍。
待外面拉车的巨龙稍显平稳,我转身双手扶住成秋碧的胳膊,急急问道:“是不是已经打到这里来了?为什么巨龙会这样狂躁?”我应该淡定的,作为一堂堂“副主”,此时此刻我是最应该淡定的,只可惜……丫的,蛋都丢了,还蛋定有毛用。
成秋碧一双墨眸紧皱,这时他却没有看我,而是直直盯着车厢口处站着的姬公孙。他凝重开口:“车外拉车的,是木木。”
“木木?”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有些惊讶。从看到苍林沐由小变大后,我便猜到木木一定也已经恢复了它该呈现的样子,只是没想到变大了的木木,居然用来给我拉车。
墨眸依然紧凝,成秋碧语气更深沉了些,他说:“木木是魔王过养给你的,在赠予你时便打上了你的标签,也就是说,一生一世,它都要以保护你听命于你为己任,它现在这般狂躁,只有一种可能……”
说话之时,成秋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钉在姬公孙身上,好似姬公孙会突然出手,对我不利一样。
对我……不利……?
同成秋碧一起,以一双戒备的眼睛直直打量着姬公孙,他今天……确实好似与往日见到的不一样……不,何止是不一样?是很不一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只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你正处于危险之中。”成秋碧握着车厢内壁扶手的手倏然握紧,在最后一字还未落地之时,便收身直直朝车门方向的姬公孙狠狠掷出一击,金蓝色的光线,虽然视觉效果很奇怪,但听其呼啸而过的声响就知道,这一击,一般人绝对可以毙命。
然而,我也说了,是一般人绝对会一击毙命,可不远处这个姬公孙不是一般人啊。不,他不仅不是一般人,他甚至不是人。
只见金蓝色芒箭伴随着掌风呼啸而去,姬公孙对此视若罔闻,只单手微抬,那金蓝色光芒就自动自觉在他掌心处缓下了向前袭击的速度,一翻手,那金蓝光芒竟是不偏不倚地朝着成秋碧劲袭回来。
张大嘴,我一句“成秋碧小心”还未呼出口,那金蓝色光芒已深深插入成秋碧的心肺,刹那的停顿,那金蓝色光芒就像自己又长了腿脚一般,不再做任何停留,直直穿透成秋碧身体,从他的后背穿出,打在厚重的车厢内壁上,那足有三寸厚的内壁,居然被打出一道碗口粗的洞来。
一时傻了似的,我要去扶成秋碧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我的手颤颤巍巍费了好大力气才抚摸到成秋碧被刺穿的胸膛,瘦削的胸口处,比之马车壁,还要大的一个血洞,有血喷涌得从血洞里流出来,比我看到的姜九黎那一月流一次血的剑伤还要汹涌,血流如注。
姜九黎……对,姜九黎!我转头怒瞪那个已经变化成本来容貌的姜九黎,他幻化成姬公孙的样子,成功诱骗的我们相信他,可很快就被我们识破,所以、所以……他要杀了我们……
“姜——九——黎——”眼眶憋得通红,我一字一顿,真的很想就这样过去一口咬死他,可我知道我不能,不是不能就这样冲过去,是我不能咬死他,不,是咬不死他。
至今为止,成秋碧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是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在这里,虽然我们曾经互相利用,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利用价值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我身边最为信任和在乎的,已然就是他,或许我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而是……亲人。
亲人被杀,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什么傻事都干得出来,十足理智的人都会这样,更不用说我这种从来不知理智为何物的人。
明知自己咬不死他,可还是不要命地冲了上去,飞蛾扑火甘变镬,春蚕作茧自缠身,我的命运就是这两只小虫子的浓缩版。
怒火熊熊的扑向他,他不但没有阻拦,而且还很欣然受之我的这种明显带着杀机的冲扑,他不阻止,令本就被仇恨憋红了眼睛的我得寸进尺,直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然而没等到他的脖子处,我被怒火烧成火球的脑袋就被他抵住,一手挡住我就要咬下去的嘴巴,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固定在他的身前。
姜九黎神色凛然,似乎有什么事情使得他很不高兴:“见到我不是姬公孙你是不是很失望?”嘴角忽而噙起邪笑,姜九黎挡着我脑袋的手一转捏住我的下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人格分裂
“那么期盼着他来救你,可是他没来,他已经不是他,你以为他还会那么在乎你吗?哦——我忘了,就算是他,也不像表面看上去的在乎你,他只是想利用你,除了我,所有人都在利用你,而你,却傻子似的相信所有人说的话,却独独不信我的,该死的女人,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他的话我无法做到完全听懂。
捏在下巴上的手越来越紧,随着姜九黎越说越激动,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下巴就不保了。眼角撇到奄奄一息的成秋碧,心中的愤怒的火焰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熄了,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
紧紧皱起眉眼,才没让眼中情绪更多的泄露出来。我说:“姜九黎,既然你那么恨我,那……你就杀了我吧……”死了总比被你捉了天天这么虐待好,我可不喜欢SM——当然,如果要我当S,我还可以考虑考虑滴。
“你想死?”听到我如此说,姜九黎脸上变态的笑容更加扩大,狰狞着好像就要一刀砍死我似的,这是他人格分裂的终极表现,隐隐预示到我马上就要死在他的手里,心竟然觉得很理所当然,万事万物,也没当初想的那般不能舍弃。闭上眼,静静等候着姜九黎那双死神之手。
身后成秋碧血流不止,虚弱的声音被车外的战乱声和龙啸声淹没,只模糊不清地听他一遍一遍重复着“你不能杀她,她是什么什么”的话。
我究竟是什么我是真的听不清,只觉等待死亡的时间,比之第一次等待和那抛弃我的死男人接吻还紧张还漫长。
咳咳,我为啥子会突然想起那个死男人?不不不,脑中想到的不是那个死男人……不是、不是他,我惊讶于脑海中的画面,那个心底认为的该死男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长了一张和姜九黎一模一样的脸,银白的发丝,银色的眸子,比之现在的他还要绝世还要妖孽,他的吻很令我期待,可也让我紧张,紧张的好想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以哭诉他让我等待的时间太久。
天!这个时候,我居然还有想这些的心情,我的肚子究竟是能撑起多少条邮轮呐。
等啊等,姜九黎的死神魔爪始终也没掐上我的脖子,不由开始质疑起他的意图,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外面那条名叫木木的蠢龙突然跟发了疯似的,翻转跳跃,我们的车厢也跟着它一起翻转跳跃,坐过山车算神马,你来坐木木拉得龙车试试,保准你这辈子都不敢坐非机动车。
心中咒骂那条蠢龙只顾预示危险不知想办法保护主人,本来要睁开的眼睛即刻又被闭起,我听到不远处成秋碧因为马车震荡发出一声声痛苦闷哼和他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虚浮的身体和车壁相撞的声音,心中立刻泛起痛惜之情。
他要是这样还能活,那我就……以身相许了!
好似接收到我心中的想法,车外那条不安稳的蠢龙终于停下了狂躁翻滚,可是我刚想庆幸一下,就觉得车厢驶动,那条蠢龙不知道想做什么,居然带着我们,冲出依然保有阵型的车队,直直朝着昰宿山的西方飞去。
昰宿山的西方……那岂不是魔界的方向?!
我正惊疑不定间,本来捏着我下巴的姜九黎却突然人格分裂结束,恢复到善良单纯的另一个他。似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见他抱着我,很是诧异道:“小叶子?”除了诧异,他眼中更多的则是惊喜,一双银灰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些水汽,弥漫着好似一眼镜湖,真正是这世间绝无仅有了。
我呵呵讪笑几声,干咳道:“咳咳,你不记得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姜九黎纯净得好似一汪水,摇摇头,他说:“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
当然!你当然对我做了不好的事!你差点就杀了我。
自然,现在心中所想是不可全然对这个姜九黎说的,我要时刻注意他的情绪变化,以防他再变回刚刚那个屠夫。
木木脱离了队伍,飞行要比适才在队伍里平稳许多。从姜九黎身前离开,我几步跑回成秋碧面前,他胸口的血,流出的多了,在他灰色的副主府侍卫服上,已经形成一大片黑红的血斑。
我回身扯过随我过来俯看的姜九黎,刚想发怒,脑中立时想起他不能受刺激,扯着嘴角好不容易对他露出一抹笑容,我说:“你、你……你会不会……止血?”
更进一步检查了成秋碧,姜九黎说:“我可以试一试。”声音温款得如山上清泉,令还保有一丝神智的成秋碧惊讶不已。
给姜九黎打下手,帮成秋碧把前面的衣襟敞开,我低低地对成秋碧说:“他有双重人格,这个时候的姜九黎,没有任何破坏力。”
“你在和他说什么?”我刚和成秋碧搭上话,一边姜九黎就警惕地插进来。
我向他摇摇沾满血污的手:“没、没什么?”
姜九黎不是太相信,但并不想为难我,便低头给成秋碧处理起伤口来。
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姜九黎给成秋碧治伤,成秋碧先还是很不信任,但随后便相信了我的说法。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的姜九黎相差的太大了,从前还觉得第一人格的姜九黎才是他的本我,但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第二人格出现的时间要远远多过第一人格,也就是说,成为姜九黎人生主导的,是他的第二人格,也就是那个暴力强势没事就把我往床上推的那个变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难道,第二人格才是他的本我?
算了,不管哪个才是真正的他,现在只要能把成秋碧救活,就算他马上恢复到第二人格杀了我,我也认了。
什么叫乌鸦嘴?好话不灵坏话灵,说什么来什么,这就叫乌鸦嘴。我想,我做乌鸦是有天分的,下辈子,我或许会真的投个乌鸦做做。
嘴角僵硬着一抹笑意,我看着满手鲜血的姜九黎冷着侧脸一点一点从已被包扎完毕的成秋碧身前站直,然后又一点一点的,他把头转向了我。
“你是不是觉得在看到我任随你摆布的时候,很开心?”银灰眸子闪过危险的光芒,这么快,这么快他就恢复回第二人格,而且第一人格做了什么,他还记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嫁给我
我脖子上了发条似的,猛劲儿摇头:“不不不,你能放蛇一码,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任意摆布你?不不……你误会了、误会了……”
“是么?”姜九黎挑眉,同时靠近成秋碧的一只手突然射出一束银白色的光线,直直挑起绑在成秋碧胸前的绷带,“我帮他包扎,你很感激是吗?”
真怕他再做出什么伤害成秋碧的事情,我继续把脖子拧够了劲儿然后点头点头点头:“真的,我真的很感激你!”
“既然这么感激我,不如就嫁给我好了。”
“哈?”
姜九黎脸上没有任何能透漏他这是在开玩笑的信息,不仅不像开玩笑,他面无表情,可眼中的坚定,是再清晰不过的了。可是……他不是要杀我吗?
“……不、不行……”这时虚弱的成秋碧突然开口,说一句话倒要咳上三句话的时间,肺受了重创,他没一口血喷出来死翘翘,他果真是前无古人万中无一了,配得起他玲僵的称号。
姜九黎对成秋碧的印象向来不错,但无论是谁,只要是敢违逆他心意的人,必然会受到惩罚。我的惩罚是被他直接往床上甩,而成秋碧……
惊恐地瞪着就要把成秋碧从打开的车门处扔出去的姜九黎,我连思考的余地也没有,本能地出口阻止道:“不要、不要……放了、放了他,我、我……我答应你就是!”不就嫁人嘛,反正活了这十来年连个喜欢的也没遇到,都剩女了,还有啥挑剔的,姜九黎有钱有权连尺寸都比别人的大,我有啥子不乐意的?
咳咳,话说除了姜九黎的,我还衡量过谁的尺寸?呃……素的……我好像有幸见到过一次……然后侮辱我的那四个男旱魃……呸呸呸,我这都是在想神马!
姜九黎一只手提着虚弱得就快晕过去的成秋碧,听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将成秋碧扔出车外的动作一顿,然后缓缓转身看向我。他眉目间有着点点不屑,只是太轻微,我无法确定。轻哼一声,姜九黎嘴角扯起一个甚是邪恶的弧度,他说:“可不许反悔。”
我说:“不反悔!”
姜九黎脸上的笑容扩大,他站在龙车车门处,提着成秋碧的手已经伸到车外,听我如此说,将手臂向着车厢内侧收了收,但令我万万也没想到的,是就在我以为他会将提着成秋碧的那只手臂完全收回车厢内部时,他却忽的松了手,他手中的成秋碧应势跌向下方,而成秋碧的下方,正是昰宿山的万丈深渊。
脑袋嗡的一声,我几乎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直以为是在做梦,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成秋碧从车外爬回来。总算是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我无法接受地冲向不遵守诺言的姜九黎,扯住他的衣襟,我哭喊道:“你怎么不讲信用!说好的我答应你你就放了他!”
姜九黎无辜地冲我喳喳眼睛,而后挑挑眉,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是啊,按你所说,我的确是放了他,只不过……是他自己命运不济,着落的地方不对罢了。”
痛不欲生,抬手狠狠擦去脸上已经糊了满脸的泪水,我恨恨道:“姜九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嫁给你!”说罢猛然推开他,几步冲到车厢外,望着脚下层层翻滚的白色云雾,根本看不到成秋碧究竟跌落到了哪里,狠狠心,眼睛一闭,两脚踏出车前横板,就这样也随着成秋碧而去。
然而,我的愿望却并未实现,在我双脚踏出车板的一霎,后颈就挨了狠狠一记手刀,只觉痛楚从脖颈直直蔓延向脑海,神思顷刻就麻木了,紧接着便两眼一黑,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浮浮沉沉,我好像在水里自由畅涌的一条游鱼,可是颈部传来的麻痛却让我的想法不攻自破。
我在哪里?
这是我再次睁开眼睛,第一个想到的问题。眨眨酸涩的眼睛,视力明显下降了不少,好像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着,视物困难,连眼睛睁开也觉得困难。眼皮木木的,好像缺乏睡眠,但刚刚醒来的我根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眼睛肿了……
抬手揉了揉肿胀的眼睛,手指触及处,我竟觉得眼睛好像就要突出来了,简直就是在眼皮上嵌了两枚核桃嘛。
为什么眼睛会肿的跟兔子似的?匮乏的记忆里突然闪过一抹血光,血光?循着这唯一的线索,我仔细回想,眼前却突然被一个长条状的东西遮挡住了视线。凉凉的,好像还有湿湿的液体从长条状的东西里浸出,接触的肿胀的眼皮,出奇的舒适。时间久了,就会闻到从这长条状的东西上散发的中药味道,不熏人,相反还略带了些熟悉的香料味道。
被这湿湿的长条状东西遮住了视野,目及之处尽是黑暗,抬手将盖在眼睛上的东西堑开一条缝,触手之处感觉应是布巾之类。忽而掀起布巾的手被另一个暖暖的带着人体体温的东西覆住,我一惊,刚想甩开,便听有声音自头顶传来:
“真淘气,敷够了时辰眼睛才会消肿,我可不想娶个小白兔回去。”说着那只手轻轻拿开我放在布巾上的手指,转而将我的手移下放回我的身侧。
听声音,我立时知道了在我身边的人是谁,随即,也很快想起在我晕睡之前,就竟发生了什么事……
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姜九黎按在我手腕上的手,一把扯开覆在眼睛上的布巾,继而将其甩向他的脸,我说:“姜九黎,不用你假好心,你杀了成秋碧,你杀了我芈陶叶最重要的朋友,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敌人,你现在最好也杀了我,否则……否则……否则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身体软绵绵的,明显就不是姜九黎的对手,所以再恨他,也只能说这么多。
姜九黎拿开甩到他脸上的布巾,不怒反笑:“你大可以把话说得再满一些,那样你便没的选择了,我不会杀你,我只要你嫁给我,当我魔君的女人。”
语落姜九黎将手中的布巾扔到一旁陶瓷做的药盆里,随之看了一眼那陶瓷盆,也顺便扫视了一下自己所出的环境,竟还是在木木拉着的那辆龙车上,而外面的木木已不知在何时就开始重新架起龙车,不算平稳,飘飘悠悠的,这就是我为何会感觉自己像一条在水里游泳的鱼。蹙了蹙眉,木木这条蠢龙居然敢不经我同意便重新驶动了,畜生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瞟了一眼紧闭着的车门,我说:“咱们这是要去哪?”
姜九黎无所谓我脸上那种生人勿靠的表情,悠然道:“自然是魔界,只有到了魔界,我才能娶你不是吗?”
他这样反问我,我倒觉得他此举多余,就算他在半路就娶了我,难道我还能违抗得了他?夫妻之实都有了,害怕那虚伪的仪式干嘛?
这么想来,我心中稍稍安然了些,所以说,精神胜利法,在很多时候,都是最有用的解除压力的方法。
姜九黎一语结束,车厢内陷入令人紧张的安静,起码,我是紧张的,真怕他第二人格爆发至极致将我那啥完了又那啥,那时候想死都晚了。心中一想到死这个字,我就不免想起成秋碧,心中哀然。向来搁不住心事的我,脸上立时因为这份哀然而痛苦起来,潸然泪下,特别是在想到成秋碧跌出车厢时还身受重伤,龙车飞行的高度距离昰宿山最少也有一百米,这就相当于从一三十多层的楼顶跳下去呀,好人都摔成鬼了,更不用说受了重伤的成秋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想着想着,我嘴一扁,没哭,却哽咽地对一旁没事人似的姜九黎说:“姜九黎,你说蛇现在是不是已经在鬼门关等着我了?”天,白痴么我?居然问那个杀人不眨眼睛的魔头姜九黎这样的问题。
姜九黎虽然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我知道他此刻心中一定已经把我嘲笑死了。他说:“这么高的位置,他又受那么重的伤,不摔个粉碎已经是上天眷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在鬼门关见面的。”
“你让我觉得我现在这是苟活于世。”听罢姜九黎意指绝对不会让我死的话,我心情沉重的说道。
“苟活于世?”被戳中了笑点一样,姜九黎邪邪笑道:“难道你苟活的时间还不够长吗?也不再这一时半刻。”
我抹了把假想出来的鼻涕:“姜九黎,我恨死你了!”苟活……是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就算真的要追随成秋碧的步子,我也要在弄清关于自己的一切之后。
姜九黎凭什么说我苟活于世?凭什么说我已活了万年?还有成秋碧没有言明的,我和姜九黎是仇人的原因,他说过,历史,他说过有关我的事情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对!历史,只要我全面了解了有关旱魃的历史,是不是就能确定,我的身份?还有,我不能死,起码在报了成秋碧的仇恨前,我不能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放低姿态
想起成秋碧的仇恨,我狠狠瞪着姜九黎,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体会到剜心之痛!
剜心……忽然视线撇到姜九黎的胸口,他心口处的伤痕……
无需怀疑,木木那条蠢龙是被姜九黎给失了迷魂咒了,现在除了我,最为信任的人便是姜九黎,姜九黎并没有让木木直接回魔界,而是在偏离西方的位置游荡几天,试图躲开尾随的黑暗之城追兵,直又过了三天,才将龙车驶到西昺城上空。
西昺城要比北旻城大许多,也繁荣许多,出售的东西有人间常能见到的小商品,亦有珍稀名贵的画作古董在店内供识货的人赏玩购买,当然,因为距离魔界极尽,这里同血城有些相似之处,也销售魔界出产的一些奇怪玩意儿,就例如,人间其他地方绝无仅有的春宫套套。
从上空看到那摆摊卖春宫套套的某猥琐大叔,我狠狠白了姜九黎一眼:“再淳朴的人也会被你教坏!”
姜九黎正靠着车厢内壁闭目养神,听到我诋毁他只抬了抬眼皮,便继续眯着眼睛,口中说道:“就算教坏也不是我,是你才对。”
“我?”笑话,“出自你们魔界的东西,与我何干?”姜九黎撇嘴哼笑,没理我。
过了西昺的闹市区,很快便到了西昺城权柄最高的城主府,然而我以为会看到什么霸气的建筑,视线却被一片静如止水的墨色湖面所吸引。
此时正是夕阳西落时,偌大的墨色湖泊,湖面上金红闪烁,好像在这墨色的湖面上点缀着无数颗或金或红的金器宝石,似的本来朴素的湖面竟现出一种无上的华美来。
姜九黎探过头来,和我一起从透明的车窗处看下面粼粼波光的墨色湖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我又赠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谁说我喜欢?只是第一次见到墨色的湖水,感觉到新奇罢了。”说罢收回视线,顺势也转回头,却没想到姜九黎靠过来时,已经是离我极近,几乎是靠在了我的背上,我这一转身,正正陷入他因双手支撑而敞开的怀抱里。
他身上的温暖向来是我无法抗拒的,但因为有了成秋碧的仇恨,就算是再舍不得离开,也要强迫自己离开。将手抵在他的胸口,我用力推了一把,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蛮不讲理:“躲开,一声不响靠得这么近,以为你在我这里的存在感还不够强么?”
一推无用,我再来一推,可不推还好,我越是推姜九黎,他就越加得寸进尺,本不想对我怎么样,见我排拒他,却勾起他内心征服的欲望。邪笑着,他那两只本是作为支撑的手臂攀爬上我的后背,然后在我的一次一次推拒中,他那两只攀爬到我腰背的手也越加收紧,直到后来,我再也无法在他的怀里动弹一丝一毫。
终于把我乱动的欲望压下,姜九黎扯过我的手,然后不期然的,按向他盘坐的两腿之间。古代衣服和现代的有很大差别,特别是男人,在原来的世界,男人们都喜欢穿笔挺的裤装,所以,即使他们身体上有了什么变化,也很难被发现,但这个世界不同,松松的下裳和袍子,即使 姜九黎没有把我的手按在他已然挺立的柱子上,我也看得分明,他那轻软的袍子,已经被他下身支起的那根挺立搭起一顶丰满帐篷。
看到了都已经不受控制地脸红红,更不用说还触摸到了。灼烫而坚硬,亦如第一次同他滚床时模糊的记忆,一只手都握不住,大得何止是惊人,简直都骇人了。
用力挣开姜九黎按着我的手,可我越是想要挣脱,被他钳制的也就越紧,一只手用力抓我在他的挺立之上,手心敏锐的触觉都能感觉到他灼烫而坚挺的脉搏跳动,不觉,心中就升起丝丝恐惧。
我说:“姜九黎你这个变态!”
姜九黎抱住我一反身让我坐在他那根已经热得快要把衣服都灼出个洞来的坚挺上,一手揽着我的腰,而另一只手仍抓握着我的手使它穿过我的下身重新握向他的硬挺。
擦着我的脸颊,姜九黎质感上乘的唇瓣一路吻过我的脖颈而耳垂,热热的气息喷吐在我的脸颊,他的声音也似带了热度,听在我心里烫烫的。他说:“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个变态,不过,我只有在面对你时,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你不这样认为么?”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我重重点头,他说的不错,他确实杀人不眨眼,但像这种变态的时候,都是在面对我的时候。
有些害怕他接下去会做的事情,除了害怕,更多的,是不愿体会到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可是,我不想求他,再行挣脱明显也不现实,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神情忽而就这样软了下去,我的声音尽量放的柔和,就如同在面对第一人格的他时一样。一只手被他抓着,可另一只手却是自由的。用这只空着的手,我轻轻搭在他禁锢我另一只手的手臂上,小幅度的上下摩挲了一回,我声音轻软道:“九黎,我们的关系……何至于此?”
很没力度的一句话,甚至在说话的时候,我都因为底气不足而微微颤抖,可是很有效,真的很有效,姜九黎,就这么的,僵在了那里,好像一霎他就被梅杜莎变成了石头人,目光直怔,脸部线条僵硬。
如此有效果,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如同是爱恋已久的恋人,我抚在姜九黎臂上的手极尽温存,柔柔地侧转过头,似是看他,眼角却根本不敢看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我说:“这是你想要的么?只能靠着威胁来维持我们彼此间的关系,连最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如,如果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为何,当初你会从尸城将我从万千跳尸群里把我救出?如若只是想报得你胸口剑伤之仇,你大可以杀了我,为何?为何又要娶我?娶一个自己憎恨的人,娶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真的是你追求的?你的人生已经被太多仇恨所摧毁,我知道这其中一定与我脱不去干系,但你既是想追究,就应该告诉我过往的一切,你却对往事只字不提,这是却来埋怨甚至侮辱我,你,真的觉得这样你很快乐吗?”
+——+——+——+——+
这两天事情比较繁琐,所以只能两更了,不过量还是足足的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自作多情
姜九黎自然不会为我简单的几句话就放下仇恨,更不会因为我的几句话而不再折磨我,可就算我再笨,我也看得出,我们之间,除了仇恨之外,还有着其他的瓜葛,是成秋碧无法知晓的瓜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不想欺侮你……”还未从我的话语里走出,姜九黎这完全是本能之举。他放开我被禁锢着的手腕,但却并不打算放我离开他的怀抱。眼睛无神地闭合几次,姜九黎似乎因为我的话语内容而陷入对过往的记忆中,他说:“是啊,我们为何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哼——”他哼然而笑,“我已经不在乎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了,我只在乎,从现在开始,你是否归属于我。”即刻回神,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他的面容上。
不由失望,却并没发现他再有什么不轨动作,只是揽着我,不打算放开而已。
他说:“从今以后,和我相处时你只需继续这般温柔即可,若再敢跟我大呼小叫……”姜九黎威胁似的把脸俯靠过来,“就休怪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我两眼上翻:“你还知道你禽兽不如呢?”
姜九黎脸色沉了下来,我立即捂住爱闯祸的嘴巴。
西昺城城主府内的那片墨色湖泊名叫墨湖,相传是由天界的天湖沉降而成,原本天湖并非是今天看到的墨黑色,而是清澈如镜仙雾弥漫,因一个小神仙长期在这湖泊外作画,常常去这天湖中清洗笔砚,致使这湖面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后来这个小神仙和他所爱的人双双被打下界来,赋予了他们感情见证的东西也便随之来到了人间,这天湖便是其中一个,因这小神仙的喜好,改天湖名为墨湖,而这个小神仙,就是同晷宫国皇帝相恋的那位易姓族长。
晷宫国开国国君和那位易姓族长的故事我已多次听到,只是因为相隔千年,总不是那么完整和真实了,真希望能够听到个完整版的,这也许就是人类凡事都追求完整和完美的特性吧。
过了城主府,木木拉着我们很快便出了西昺城,越往西方来,下面的环境就越是恶劣,忍不住在看到一大片怪事兽骨时,我对姜九黎讥讽道:“你就住这里?”
姜九黎老神在在地跟个大爷似的靠在我对面,听我语气里夹着枪带着棍,浅勾嘴角淡淡一笑:“是呢,而且从今以后,你也要跟我住在这里。”
无论他说什么,我都要沉得住气,我要忍辱负重!忍辱负重!
将成秋碧的仇恨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这才没让冲动这个魔鬼吞噬掉我的理智。他意有所指,我却并不理睬,别开头,继续看向那明显更加诡异的怪石和随处可见的各种白森森的骨头。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胆寒,怪石就像一个个丑陋凶恶的野兽,而它们面前的骨头,就是他们啃杀猎物的证据,不觉仿佛自己就被一只这样的丑陋野兽抓着,而自己就是那一堆堆森寒的白骨。
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去看对面的姜九黎,说实在的,我的这种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姜九黎确实是野兽,而我,很有可能成为他的僵尸新娘……
也不知道是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我居然又一次冲动开口,问出的,还是这样一个问题。我问闭目养神的姜九黎:“你……真的有八只脚……吗?”
姜九黎眼睛倏地睁开:“谁告诉你的?”
我讷讷道:“成、成秋碧……”
姜九黎眉毛一挑:“幸好我把他扔了出去,”顿了顿,他脸上浮起狠厉的表情,“否则我一定把他撕碎了。”
浑身被他的狠暴惊得一个激灵,再次想起成秋碧的陨落,我觉得竟有些对不起他,要是当初我不带着他,而是选择对这次行程充满期待的濡以沫,或许……后果就不会这么遭。
观之现在自己的处境,不仅没了十万精兵的保护,而且贴身的侍卫也没有一个,独独留在身边的,还是一个八爪鱼杀人狂魔。
呃……话说杀人狂魔这个称号以前不属于姜九黎来着,而是属于……
我脑袋又一次搭错弦了,我问姜九黎:“你和梦魅儿什么关系?”
“你很在乎?”
“嗯……”我为嘛子要在乎?“黑暗之城里单拿出任何一个旱魃,都知道你和梦魅儿那点子破事,我却不知道,只是好奇罢了。”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你。”
“你……”心平气和心平气和,“我真的很想知道。”
“为什么很想知道?只是好奇?”
嗯!当然只是好奇,你以为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我要是这么回答,姜九黎一千个不可能告诉我。
想了想,我垂眸道:“你既然要娶我,你和其他女人的事情我当然有权知道。”呸呸呸,鬼才这么想的!
姜九黎挑起我的下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视线相对,他想借此从我的眼神里看到真伪,我眨眨眼,明知自己是说谎,所以才垂眸不敢看他,但他强要看清我的心意,一时我竟是害怕起来。
目光躲闪着,如果被他拆穿,恐怕就不只是他不告诉我那么简单,再第二人格爆发到极致,将我那个什么之后再那个什么,我怕怕的说。
刚转开头,他捏着我下巴就又给转了回来,我撇开视线,他又抬高我的下巴让我被迫仰视着他,不给我任何逃避他视线的可能。
“为何要躲避我的目光?心虚了?”
“谁、谁心虚了!”心虚是啥子,我咋不知道捏。
“如果不是心虚,那你就直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想要知道我会梦魅儿的关系,是因为你就要成为我的女人。”
成为他的女人?为毛一听他这么说我就全身不舒服,好像有千百个黄黄的粘虫在我身上爬啊爬啊爬啊爬。
想到被身体上爬满那种恶心的东西,我浑身一抖,下定决心似的,我猛抬起头,却在对上他银灰色略显空洞的眸子时,又不自在的撇开了。
我说:“你的眼睛长得那么吓人,我才不要看。”
“是么?”姜九黎银灰的眼睛微微眯起,“可是你曾经说过很喜欢我的眸色,你还说它们很是与众不同,怎么,时过境迁,你这心就变得如此快?”
想也没想,我立刻说道:“可是你以前的眼睛是银色的,现在却是银灰,白银当然比银灰漂亮,我改变看法也是理所当然!”我颐指气使,转瞬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大睁了一双眼抬起直直盯向姜九黎银中透着灰暗的眸子。
他的眼睛……以前是银色的?
脑中嗡鸣,眼前的景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回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他带我去过的那条溪水边。我似从梦中苏醒,朦胧的视线里,第一个出现的,便是他银色的长发和同样闪烁着金属色泽的银白眸子,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好漂亮的眼睛。”他却因为我的话,脸现僵硬,同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眼前如同虚幻的情景慢慢消失,我又回到了车厢里,面前坐着的,依旧是那个银灰长发银灰眸子的姜九黎,刚刚的一切,形同梦境。
虽然身体回到了车厢,但思绪还留在适才银发姜九黎眼中的一抹杀机里。我下意识喃喃:“你为何想要杀我?”
“因为你对我口出不逊,而且,是你先要杀我。”
我惊讶:“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姜九黎摇摇头:“你看到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明明……”回答了我提出的疑问……
姜九黎不甚在意地瞥了我一眼,随即竟是说道:“梦魅儿与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最多只能称得上互相利用。”顿了顿,姜九黎重新合起双目靠在车厢内壁上,“她僭越我的容貌,我则利用他窃取黑暗之城内部的消息,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青白,所以你不用吃醋。”
我眼睛那个眨:“谁、谁吃醋了!”
姜九黎在那里闭着眼睛笑,一手在鼻子前扇了半天:“没吃醋这车厢里怎么这么大一股酸味。”
我小鼻子嗅了嗅,低声奇怪道:“没有哇。”瞬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怒道:“姜九黎,我说了我没吃醋。”
听我声嘶力竭,姜九黎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特舒爽的在那里笑个没完。
撇撇嘴,笑吧笑吧,笑死他才好。对于他说的他和梦魅儿的利用关系,很早我便猜到些苗头,只不过听姜九黎说梦魅儿是僭越他的容貌和他进行交易,不由就会想到,梦魅儿既然僭越他的容貌,不知道它俩……呃……有没有那个啥那个啥啥啥……
咳咳,为毛我的心理会这咩阴暗!
姜九黎的说法,在逻辑上我是认同的,但在主观上,我是说啥子也认同不了的。我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就你那模样还敢说人家梦魅儿是看上了你的长相,哼,自作多情!梦魅儿身边那么多俊美男子帅气旱魃,怎么可能看上你这个八爪怪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我娶我的
姜九黎虽闭着眼睛,但眼角处还是很明显看到他因为我这句话之后的变化,眼角阴了阴,姜九黎说:“真希望成秋碧命大这一次没被摔死,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亲手撕了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由一怔:“逝者已矣,你还要撕他?你真没人性……八爪怪物!”
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寒光凛冽:“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一样撕了他!”某八爪怪物说。
我张了张口,刚想再咒他一句“八爪怪物”,忽想到姜九黎之所以这般憎恶成秋碧的理由就是源于这个称呼,不由才张开了嘴就立时闭上,转而默了默,再抬起眼睛时尽是柔情似水,我说:“九黎,蛇他都已经死了,你就放过他吧。”要是真被他把成秋碧的尸体找回来,来个鞭尸啥的……妈妈的,他要是敢鞭尸我就咬死他o(>﹏<)o~
撒娇神马的对成秋碧毛用没有,但对姜九黎似乎很有用,无疑,他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
只见姜九黎一声哼笑,虽然面上仍冰冷的看不出一丝松动,但眼波明显比适才柔软了许多,不再提成秋碧的事,撕碎这种惨烈的酷刑就此带过,把我扯到他怀里,又一次闭目养神去了。
进了魔界境内,距离魔君的帝都也便不远。魔界同黑暗之城的设计有几分相似处,只是城池分得更细致些。从地表至地下,一共分了九座城池,九九归一,所以,帝都设在第一层城池,也便是地表的这座石头城……下面的第九座城池。和黑暗之城一样,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中心设在最难攻打的最里面。
怪石林立,这只是初入魔界的第一印象,而越深入,也便对魔界的了解越……迷茫。可以说,地表的这座石头城简直就是一鸟都不喜的拉X的荒芜之地,远近除了骨头还是骨头,我纳闷之际,忍不住捅捅快要睡着了的姜九黎。
“我说九黎,你们这座城不是就放在这里当摆设的吧,怎么一个魔兵也没看到?”
姜九黎眼睛都不睁一下,随手指了指一靠在怪石上的骨头架子:“那不就有一个魔兵。”
不明他指的是什么,我皱着眉毛一边顺着他的指引向外看,一边莫名问道:“哪个?”
“怪石边上的那些骷髅便是。”
我惊煞:“那些森白的骨头就是魔兵?!太诡异了吧。”
呃……和人家魔君说诡异,我是不是有点太诡异了?不,我这是脱轨了。
虽已被姜九黎告知那些森白骨头便是魔界的骷髅兵,但心中还是不太相信,关键是它们太没存在感了,一动不动的,根本不像是有抵抗力的兵甲。
眼睛一转,我抓起车内放置供我无事消遣的那两枚骰子,此时龙车正贴着那些怪石低飞,正在经过其中一块怪石时,我嗖的把手中骰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怪石旁站着的一个骷髅兵身上,曾经投球不准接球更不准的我终于有了洗脱黑名的机会,不由得高兴。
正在为能够砸中骷髅兵的时候而洋洋自喜,却忽见刚才还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一堆森白骨头突然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松散无序的骨头按部就班地接洽到一起,眨眼间就成了一个可直立行走的人形骨架,一切只是一刹,我投掷出的骰子还未砸落到骷髅兵的身上,就被这突然活过来的骷髅兵浑身散发的劲气挡在半寸之外,而后骷髅兵手中长长的骨头剑向上一挑,被我扔出去的骰子眨眼便成了白色齑粉。
我惊不可言,幸好没一激动自个儿蹦出去试试,要不我……咳咳,呆滞许久,我才结巴道:“它们……真、真的是活的……!”如果濡以沫在此,一定会说我现在的样子傻兮兮的。
濡以沫……忽而就想他了,我曾经那么独立的一个好孩子,现在却彻底成了个群居动物。
乖乖缩回车厢,本来还想借机跑一跑,现在看来,甭说跑了,我不被叉成粉末都是因为身边坐着的是魔界老大。
魔界之门在一座由怪石组成的山壁上,山壁平常看起来光秃没有任何生气,但只要咒语得当,便会在一处略为光滑处豁然洞开一面巨大的城门。城门牌匾很大,但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光秃秃的,黑乎乎的,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咳咳,话说为啥子要符合我的审美观?
就这样,一万多的出使队伍,到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和车外拉车的蠢龙木木。
通往魔界第二城的路上,我心中不安,纠结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姜九黎:“那个……我现在究竟是以什么身份来魔界的?和平使者?还是……俘虏?”呃……这还用问么,明显是后者。
姜九黎没有因为快要进入魔界第二城有丝毫的变化,依然故我的靠着他的车内壁,跟没骨头似的,听我问他这么白痴的一问题,忍不住就笑了笑,只是那笑声既邪恶又讽刺,我知道他在嘲笑我,可我不在乎,不问明白,我这颗心始终没办法安定下来。
然而我没有料到,把我嘲笑了一遍,姜九黎却跟我摇摇手指,他说:“都不是,你现在的身份,是黑暗之城送来与魔界魔君和亲以求取双方安定共荣的旱魃世家小姐。”
“啥……啥!?”千想万想,我都没想到会是这个身份。我说:“难道苍林沐就同意了这种说法了?”
姜九黎半睁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当然不同意,不过,你在我手上,他那黄口小儿又打不过我,所以,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不同意!”我说,“我的终身大事,由我自己来决定。”精神胜利法是已经说服了自己嫁给他也无所谓,但心中仍觉得不甘,完全不能接受这种一点自主权也没有的婚姻。
姜九黎眉毛轻轻一挑,说:“好啊,你决定你的,我娶我的,魔界这么大,你却已经逃不出我的掌心,就算你有千百个不情愿,那又能怎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魔界之路
真的很不喜欢姜九黎这种把我看得一无是处的态度,但最苦逼的是,他说的全全是事实,除了定僵尸,我啥也不会,而且定僵尸的符咒我还不会写,所以,总结下来,我就是个废柴。
废柴?是啊,废柴,但废柴又有啥可哀伤的呢,起码,我还能点把火给自己取取暖是不是?
有失望过,有绝望过,也无望过,但是,我坚信我从来就是个乐观主义,所以,就算生活再怎么和我说冷笑话,我都能在周身冰冷的环境里,为自己找到可以依靠取暖的火源,这就是我。
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呃……为啥子我说完这句话后转头瓦片漫天飞了捏?反正了,不管我是多么的一无是处,但既然能活到今天,就说明我有存在的必要和价值,否则大地母亲没事费那么些碳水化合物来造我作甚?
无疑,我的精神胜利法又一次达到了它超群的效果。
我不会逃跑,因为我连爬都爬不出魔界;可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还有成秋碧的仇需要向姜九黎讨回,还有,虽是不讨厌这个“未婚夫”,但出于政治等不纯因素,使得他再怎么出色,都无法令我安然嫁给他,就算最终逃不脱被他束缚的命运,我也不能让他那么轻松的就娶到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中计意已定,决心一定要逃出魔界,做回一个“人”该有的生活,其次,在逃走之前,成秋碧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姜九黎,就算我杀不了你,我也要你的魔界鸡飞狗跳!
“在想什么。”发现我不回答他反倒是陷入沉思,他没有丝毫疑惑。
“在想怎样才能为我的蛇报仇。”
“呵呵,”姜九黎目光凛冽,好似要把所见之物全部拆吃入腹,“你倒是诚实。”
魔界九重,足是黑暗之城的三倍。一层处在地表,但因为天空上常年黑云积压,时降骤雨,地表的世界也就随之黑暗阴朝,同与其毗邻的西昺城形成不小的反差。第二层虽与地表极为相近,但景致却全然不同,一望无际的荒漠,金色的沙海被天空中幻化出的月光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视野开阔,令观者不得不为之叹然。
只是……这荒漠是不是也太荒了,除了沙子和月光,无论是地上还是天空,啥也没有,营造出一股子令人极为不舒服的寂静,一种能够将生命吞噬的寂静。
偶有轻风拂过,不热,因为黑暗,还带了丝丝冷气,风过留痕,以往无际的沙海上留下层层如海浪般的沙痕,好像看错了,我竟然觉得那海浪般的沙痕在缓慢地朝着不远处前进,揉揉眼睛,那沙浪又觉得没动过,所以确信,一定是自己眼神出了毛病。
穿过第二层,面前又是一幢光有牌匾而无城名的城门,进入城门,飞快向前行驶的龙车骤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木木痛苦的嘶叫声,我大惊失色:“姜九黎,不许你伤害它!”成秋碧都被你打成残废从万丈高空之上扔了下去,现在难道连身边唯一亲近的宠物也不给我留?
姜九黎眼皮跳了跳:“你从何判断是我伤害了它?我坐在车厢里可是一动也没动。”
“是没动,”与他别开目光,我说,“但是你会法术,谁知道你又对它做了什么手脚?告诉你!你要是敢伤害木木一片龙鳞,我绝对让你不得好死!”
姜九黎笑得阴冷:“我倒真想看看你是怎么个让我不得好死法,下车!”不容置疑,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腕,连拖带拽地将我从车厢里拉向车外,抬头的一瞬,眼前的一切惊得我无法言喻。
没有尽头的深渊,被魔界标志性的黑暗渲染得好似没有底一样,唯一通往下一层城池的,就只有悬浮在这黑渊之中螺旋状的浮梯,一圈一圈,极陡峭的台阶角度,没有任何攀附的东西,走在那台阶上,好像一不留神就会跌入它周围的万丈深渊里。
我的惊讶看在姜九黎的眼里很受用,拉着我的手腕,几步走上漂浮过来的青黑色阶梯,眼角撇到被静止不动的木木,焦急道:“我的木木!”
脚下步子一顿,姜九黎阴狠的回头瞪了我一眼:“我的我的!哼——只要是你的东西,我全都要将之毁灭!”语未落,他掌心处已是寒光爆闪,寒光锋芒直直朝拉车的木木袭去,时木木已是一条几十米长的火龙,能力自不像从前那般不济,只可惜被姜九黎定住,眼睁睁看着一道寒光冲破空气直袭而来,眼中火苗熊熊而燃,却无法还击。
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在寒光里渐渐消逝的那只庞大身影,心骤然被揪紧,先不说苍林沐是它的过养者,就只从一个完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我也受不了。
挣脱开姜九黎的钳制,知道他的狠辣,可无论看过多杀次,每一次看到,都在心底蒙上一层抹不去的阴霾。
啪——
一巴掌拍在姜九黎脸上,他白皙的左脸颊立时凸显出一张血红的巴掌印。我太生气了,从在昰宿山昰宿峰时,这口气就一直憋着。
“姜九黎,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凭什么要毁掉我的一切,你是谁呀,有什么权利干涉我的生活,你个不折不扣的畜生!”声嘶力竭的喊,就只这一句话,到最后嗓子都已经哑了。
很难相信是我打得他一巴掌,姜九黎很是震惊,他一度用惊异的眼神盯着我,觉得他这种毫无掩饰的目光侵犯了我的尊严一样,抬起手,又是一巴掌下去。
啪——
“姜九黎,我恨死你了!”居然敢说要毁掉我的一切,好啊,那你就试试吧,我一定要,在你毁掉我的一切之前,先毁掉你的一切!
胸腔起伏,长长呼了一口气,我转身步上那级漂浮过来的青黑色台阶。逃是逃不走了,现在的我,也就只能前行了。
踩着脚下不真实的青黑色台阶,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虽然害怕,但心中又莫名的想,或许跌入那黑渊里,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不知道姜九黎何时跟上的我,只听得身后不远有脚步踩踏之声,间或还会传来轻微的震颤声,想不出那震颤声是从何而来,但不想看到姜九黎,所以不回头,也便没法追究那震颤声是源于何处。
姜九黎没有因为我打他的那两巴掌而追究我,不觉得有多庆幸,只是奇怪,奇怪他为何就那么的一句话没有忍下了这股闷气。他要是为此打我骂我活着那啥我,我都不觉得会有多诧异,但他这么的一声不吭,倒使得我不自在起来,心中纳罕,他不会又想到啥损招来报复我了吧?
想着他会不会一恼怒就把我突然从螺旋状台阶上推下这万劫不复的深渊,脚都开始虚软,不觉那震颤声靠近,等到那震颤声的发源体已经碰到我耳朵时,我差点一激动就蹦进台阶旁的深渊里。
惊悚地侧头看向身边那令我浑身毛孔都为之战栗的震颤声发源体,下一秒却惊诧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一条跟蚯蚓似的小东西使劲儿摇着尾巴,跟条小哈巴似的贴着我的耳朵蹭啊蹭,而那诡异的震颤声,就是从它那高频率摇着的尾巴上传出的。
我不确定地问道:“木……木木?”不可能!刚刚明明看到木木那条蠢龙被姜九黎给杀了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一块。
听到我跟它说话,小东西甭提多高兴了,有点像鱼的嘴巴张开,嘶嘶哈哈地叫了起来,声音还真不小,我抠抠耳朵,揪住那条高频率甩动的尾巴,不可思议地吼道:“你真是木木!?”抬眼偷偷看着越走越近的姜九黎,不敢看他,特别是想起刚才甩他的两巴掌,心中忽升起愧疚,但瞬间就被脑中回荡着的他那句“毁掉你的一切”给灭杀了。
木木很开心我还能认得它,虽然很像蚯蚓,但长度足有五六十厘米,绕着我的脖子一圈绰绰有余。绕着我的脖子,它的身体有鳞片护体,凉凉的,和它纤细的身体相比,它那脑袋就显得过大了,大大的眼睛跟虾米似的吐出,黑亮黑亮,跟小玻璃球似的。大脑袋轻蹭我的颈侧,鳞片缝隙的粗糙感使得我麻痒难耐,忍不住就被它搔得笑了起来。
姜九黎走到我身边,轻哼一声:“无知的女人。”
扁了扁嘴,没去搭理他,毕竟是我理亏在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他,他没责怪或者用酷刑惩罚我,这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
木木很是惬意地盘在我脖子上,大脑袋耷拉在我胸前,偶尔蹭蹭,凉凉的,像条小蛇一样。忽而就想起成秋碧,最初相识时,他也是这般盘绕在我的脖子上,虚无的魂体,却可以感受到他浑身无法掩饰的孤寂。
鼻子一酸,一滴泪悄然滑落,抬手迅速将其抹去,继而用那只手摸摸脖子上缠绕的小龙,小身体冰冰凉凉,真是很难想到它竟是一只火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看我笑话
姜九黎在前,我带着再次变小的木木在后,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我们还在圈圈环绕的螺旋阶梯上。回头瞄了一眼蔓延至头顶的螺旋状阶梯,已经完全看不到刚刚进入这第三城的入口,而回头再度向下走去,眼前那环绕的阶梯好似也没有边,任随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完,身周一片黑暗,脚下青色石阶亦是黑暗,我和姜九黎,好似就是这无边黑暗中的两个小黑点,渺小而虚无。
前路无边,不免生出几分颓丧,脚下的步子也随之慢了下来。
“姜九黎,不要告诉我咱们还得走一个时辰。”再来一个时辰,现在脚趾头都起泡了,到那时脚还不得掉了。
没有丝毫停顿,姜九黎只从前侧头用眼角瞟了我一眼,便不发一语,继续向前走去。心底咒骂姜九黎是哑巴,可已经走了一个时辰,再回去,望望身后无际的黑暗,头顶的旋转阶梯飘飘浮浮,我们走一步,上面的阶梯就会消失一段,根本就没有退路可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无奈,加快脚步,就算是脚趾头上全是水泡,我也得跟上姜九黎,这里太可怕了,身边冷飕飕的,好像有鬼在跟着。
“这里除了这浮梯,不存在任何其他东西,”成功的又走完一个时辰,我发现脚真的断了以后,坐在一级台阶上,说啥子也不起来了。姜九黎总算也停下了脚步,从下一级阶梯上走回来,跟着我坐到台阶上,他说:“其实你感觉身边都是黑暗,但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如果你从这旋转楼梯上掉入黑暗,你便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无轮回之日,成为这虚无之中的另一个虚无。”
姜九黎的话颇为深奥,我只能听个大概,仅此,也惊讶得不得了,除了惊讶,还有恐惧。用无轮回之日……或许,我跌入这片黑暗,不会死,但却失去了一切感觉,触觉,味觉,痛觉……等等的感受,再不属于我,我只是虚无世界里的一个组成部分,我也是一片虚无。
“那我们如何才能走出这里?”显然,这阶梯是幻化出来的,只要我们没有跌入黑暗,就要一直在这条旋转阶梯上走下去,永远永远的走下去,没有尽头。
姜九黎闭上眼:“只有你把自己真正想象成这虚无里的一部分,便可轻松走出这里。”说话时,他已开始将自己当做这虚无中的一部分,渐渐地,他的身体开始模糊,然后开始消失,消失,消失……
我又惊又怕,伸手抓住正自消失的姜九黎的袖子:“怎样才能把自己当成这虚无的一部分?”若他消失了,那我岂不要在这虚无里走上一辈子?
姜九黎缓缓睁开眼,淡化了的身体也渐渐厚实起来,他扯唇笑了笑:“小叶子,你害怕了。”
“废话!你要是离开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没有止境的阶梯上一直走一直走走一辈子,不害怕才怪!”可恶的男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姜九黎没有因为我的暴躁而显出丝毫不悦,他的神情出奇的淡然,和适才说要“毁掉你一切”时完全不同,形同变了个人,但我知道,他依旧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狠辣禽兽。
他说:“因为你心浮,因为你气躁,因为你害怕了,所以,你无法将自己真正的当做虚无。”
他的意思……是让我除去心浮气躁,除去心中恐惧喽。“那我岂不成了尼姑。”啥情绪也没有,还真是尼姑和尚。
姜九黎点点头:“要的就是这种境界,万事皆空,你便成为世间一介虚无,也变可完好走出虚无之地。”说着,再次闭目,身体渐渐淡化,拽在手中的袖子也在慢慢失去它的触感,就这么的,姜九黎在我的视野里,凭空消失了。
有那么一瞬呆滞,随即心中满满都是害怕。黑暗和虚无带给我的恐惧,无异于世界的毁灭。左顾右盼,很希望在一转眼之际,再次看到姜九黎的身影。可无论我怎么去寻找,身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伸手去触碰阶梯之外的黑暗,恐怖的一幕出现了,我不仅感受不到任何触感,不冷,不热,不痛,不麻,可以说,我的手完全失却了知觉,伸入黑暗中的白皙手掌,立即就消失在黑暗中,好似我根本就没有长过那只手一样。
急忙收回手,恐怖再次占满我的身心。我的手没了,刚刚伸入黑暗中的那只手掌,不久前还温暖而白嫩,现在手腕之外,再无手掌,有的,只有一圈血管暴突的血色截面。
环在脖子上的木木呜呜两声,形似哀嚎,在它的哀嚎声中,我无所适从,恐惧地将身体向后挪去,然而一边肩膀刚挨及阶梯之外的黑暗,肩膀就此消失了,留下的,同是一片血管蠕动的血红截面。
这样的场景令我感到恶心,胃里灼烧翻腾起来,不敢动,紧紧闭起眼睛,脑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是虚无,可是就像历史上那只好奇的猴子,我越是告诉自己是虚无,心中五味杂陈越是纷乱复杂。
“呜呜……”木木又呜咽了几声,大眼睛纯的可以透过它光亮的玻璃体,看到我恐惧瑟缩的身影。忽而意识到什么,脸上恐惧僵在脸上。
我害怕,太害怕了,就是因为我的害怕,所以,我的心乱了,心乱了,怎么可以变作虚无。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我才能把自己真正的当做虚无中的一部分。
再次闭上眼睛,集结起浑身意念,把所有可能影响到我心情的思绪全部锁在心中最隐秘的一处角落。不想,不顾,这一刻,没有惧怕,没有仇恨,没有姜九黎近乎嘲讽的眼神……
睁开眼睛的一刹,我笑了,是苦涩的笑,虽然,我走出了那片黑洞洞的虚无,但面前那个人的眼神,确实是嘲讽,和最后隐没在心底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左右看看适才被虚无吞噬了的手和臂膀,此时已经完好无损。瘫坐在地面,抬头望了一眼对我极尽嘲讽之能事的姜九黎,又回头瞅了瞅只隔了一层透明玻璃似的虚无之地,我明白姜九黎为何会嘲讽我了。
我眉毛跳了跳:“你是不是觉得看我出丑很开心?”在这里看着我在里面又是恐惧又是东张西望的,他一定觉得很有趣吧?TMD姜九黎就是一变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打赌走迷宫
姜九黎眉毛扬了扬,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向我伸出手掌,手握成拳狠狠向他的掌心砸过去,不用他搀扶,继续在地上瘫坐着不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眼睛翻了翻,就知道看我笑话!
“虚无之地只有心无旁骛之人才能走出,想要成为魔界之人,该心无庞杂时必须万念皆空,如若不然,根本无法进入魔界,这也是保护魔界不被外界侵扰的一道重要屏障,我之所以扔下你不顾,只是希望你能够自己将心中万念排除,”姜九黎轻笑了笑:“你没有令我失望。”
“哼——”他的解释我接受,但原谅与否,还要看我的心情。不巧的是,老娘现在心情极度不好,所以,“姜九黎你个老魂淡,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失望!”起身推开他,走过去时故意用肩膀重重撞了他一下,知道自己不会将他撞得怎么样,只是看到他被我撞开的一瞬,心中有些许舒爽罢了。
雪白的地板,面前又是一幢高大的城门,和地板一样的材质,雪白雪白的城门上,一面牌匾也是雪白雪白的,依然空无一字,不明所以,摇摇头,走进城门。
眼前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冷气,而后便一动不动的,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好似声音大了,就会吹散面前的雾障一样。
绿色高大的灌木,灌木本应是低矮而杂乱的,可是这座城里的灌木不一样,高大而有序,好似故意长成如此,或是,故意被人修成如此。
漫天迷雾,不厚,很轻薄的雾气,笼罩在高大的灌木之间,灌木层层叠叠,彼此交相错落,构成一座硕大的迷宫。
鬼斧天工之姿,硕大的灌木迷宫,从上方看去都绝无法走出,更不用说身至其中。
姜九黎指着绿色被薄雾笼罩着的迷宫:“要不要试一试?”
我摇摇头:“不要。”才不中他的计,他要是有意刁难我,在我进入迷宫后,施点小法术,来个障眼法,再放点蛇虫鼠蚁啥的,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放心,我不会耍手段,你若是跟我赌,赢了,我就放宽一年的时间再娶你,若然我赢了,”姜九黎哼然而笑,“回到魔界之都,你便要为我侍寝。”
皱着眉毛想了想,这赌局自然具有一定的诱惑力,一年的时间,我把他杀了再奸的时间也有了。然而,先不说这硕大迷宫是人家姜九黎的,就单单从我的运气来讲,我就不敢赌,话说过去十多年里,走路最多捡一毛钱,买彩票最多中五块钱,买饮料从来没中过奖,玩个两块钱麻将都能输人家五万,到现在还欠人家四万多的饥荒呢,就我这运气,敢跟姜九黎赌?我傻掰了我。
摇摇小脑袋瓜:“就算你说永远不娶我,我也不和你赌。”
姜九黎双臂环胸:“看来你是很想嫁给我了。”
“做梦!”
“那就和我赌,反正不赌和赌输了的结局一样,为何不和我赌一把,这样,你还能为你的幸福争取一点点机会,是不是?”姜九黎环胸俯靠过来,气息喷到我的脸上,诱惑中透着股冰冷的劲儿。
想想,他说的也不错,我若不赌,那是百分百到了魔界之都就得嫁给他,但若是和他赌,输了自然还是这个结局,可如果赢了呢?
单拳用力一锤另一只手的掌心:“好,我答应你!”不管他心存何种诡计,我都要为了我的命运搏一搏。
跟随他来到迷宫入口外,他止住脚步,回头说道:“走出迷宫不是目的,目的是要拿到迷宫中心位置摆放的战利品,只有拿到那战利品,才算你赢。”
我瞟了他一眼:“既然答应和你赌了,自然要遵循规则,不就是拿到迷宫中心的战利品么,小CASE。”
说罢进入迷宫,他向左,我向右,就此分道扬镳。
弥漫在高大灌木丛之间的雾气好似重了些,灌木枝桠被修剪得极为整齐,高大的树墙将视线挡住,使得前方的路被埋没在一片未知当中。
脖子上缠绕的木木呜呜几声,小尾巴震颤了几下,从我脖子上一跃而出,使劲儿摇着小尾巴,在我头顶做起各方询视来。
视野极其狭隘,我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走,遇到分叉路口,也只得靠着天生第六感,实在不行,就捡几根小树枝放在手心里抽长短,抽到象征哪条路的树枝就走哪条路,可以说,我走迷宫,是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不过就是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走法,居然就没走过重复的路,也从未遇到过死胡同。
偶尔遇到实在困难不知道该如何前行时,木木就会飞到所有灌木之顶,打探好了线路再飞下来,带着我呜呜跟个小飞机似的向它认定了的方向飞飞飞。木木很高兴,高兴的止不住在那里呜呜呜,因为身型幼小,所以它办不到嘶鸣,开心或者愤怒时,只好呜呜呜。
伴随着木木的呜呜声,我一路通畅,很快就接近了迷宫的中心位置,
木木在空中询视了一会儿,很快摇着尾巴飞了下来,兴奋的嘴巴里不停地呜呜呜,大脑袋用力撞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我继续向前走,然后飞快地掠到我之前,在前方引路。
厚实的灌木围墙陡然一个转弯,眼前景物霎时间豁然开朗,迷宫中心位置摆放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桌案,而在桌案的正中央,一个檀木漆雕的盒子,朴实中显得神秘而诡异,不由屏住了呼吸,木木小尾巴不再震颤,低身卷上我的脖子,好似也能感受到我的紧张,一双绿豆似的大眼睛紧紧锁着那只漆雕盒子。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显得稳重而急切,确实,我心中着急死了,真想马上就把那只盒子抱在怀里,好似姜九黎就这么一眨眼就会从灌木丛里蹦出来抢走那只盒子一样,只有抱在怀里,才是最为踏实的。
可是,虽然很想占为己有,但想着那就是战利品,绝对不会如表面看上去这般容易就能到手,想必,在那桌案的旁边,一定是机关重重吧。
脑中想着我抱起盒子的一瞬,突然从四周射出万只羽箭,将我扎成刺猬,咦!想想我都一身冷汗。
捅捅脖子上快把我勒死的小蠢龙,唤起它的注意后,我指指那只漆雕木盒,意思是让它打头阵。小蠢龙平时看起来傻了吧唧的,这个时候竟还聪明起来,委屈地呜呜半天,说啥子也不去,最后在我无尽的鄙视和吹胡子瞪眼睛下,木木终于屈辱地飞向那只漆雕木盒,飞行动作缓慢而不情不愿。
木木飞离,我露出得逞的微笑,然这微笑才浮现,就僵在了脸上。脚下地面轰然裂开一条巨大的缝子,足可以把我吞没的缝子,一不留神,我已经跌入黑洞洞的裂缝里,同时,地面之上的高大灌木迷宫,也像被刀斧劈开一样,纵贯出一条大大的缝隙,好似一条直通迷宫出口与入口的通道。
木木刚飞离就听到大地的震颤之声,回头就见我直直跌入那裂缝中,小身体倏地俯冲过来,拼命用它那条小尾巴卷住我的手腕,虽然它已是一条接近成年的火龙,但毕竟身形被束缚着,所以,在奋力挣扎了能有一刻钟后,它的小尾巴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小气球似的忽的反弹回地面,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它便眼白半翻地倒在了地面上,而我,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向了裂缝的至深处,很快,眼前一片黑暗,裂缝竟在我跌落之后迅速合了起来。
这道裂缝很深,深到我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在下落还是在半空飘着,许久许久,也没听到自己的身体砰然落地的声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坠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落地的时间,世间可怕的根源,基本上都源于一个等待。
我等啊等等啊等,只觉得在这样等下去,我都快疯了,就在我以为我已经疯了的一刹,我落地了,而且还是狠狠狠狠的落地,屁股估摸都摔开花了。
屁股究竟有没有开出霸王花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晕了——没摔出脑溢血,我真是福大命大啥都大。
昏迷中,身体上隐约传来异样,无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视线所及之处,无处不是黑暗,身体滚热,不是因为自身散发的热度,而是由于我所处的环境。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就好似一个大火炉,烘烤的热度虽不至于把我烤成烤地瓜OR烤土豆,但浑身湿漉漉的,这感觉也不好哇。
适应了一会儿四周的黑暗,我发现我无论怎么努力,眼前终究看不到任何真实的影像,除了黑暗,就是眼睛在长期处于黑暗后,点点灰斑。
这里的温度至少也有四十度,一个人在发烧时的温度,也就这个极限了,再多也多不出几度,如果我再这么被烤下去,不成烤土豆,也得被烤成非洲土著。
浑身汗如雨下,因为闷热,心情也跟着燥热难耐,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不是来源于体内,诱因来源于体外,又由体外致使身体许多隐处阵阵不适。
就好似有许多粘腻柔软的触手在我身上攀爬抚摸,成条状的柔软触感让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催情树
蛇!伸手一把抓住正滑入衣襟攀爬到我小腹处的一条凉凉的东西,愤力一扯,然后向着更深处的黑暗撇了出去,翻身坐起,也不管现在屁股是几瓣,想到自己现在可能身处蛇窝,身体就一阵阵发寒。
听不到蛇吐信子的嘶嘶声,耳朵却可以清楚的捕捉到,有东西在朝我匍匐而来,听其声音,好像不止是一条,而是几十甚至是几百条。脑中联想到上百条蛇向我匍匐爬来的情景,我直接想再晕过去。
可能是因为太过恐惧,身体僵在了当地,无法动弹。很快,僵直的身体就又被那一条凉凉的东西攀爬环绕,其中一条很长很长的直绕了我腹部十多圈,像绳子一样把我固定住,确定我无法动弹后,就有更多的条状滑凉向我的胸口以及身体各处爬去,有一条甚至掀开我的裤子直直挤入亵裤之中,凉凉的触感立时从敏感处传达向大脑中枢,滑凉没有就此而停止下一步动作,似是受了蛊惑一般,钻入亵裤中的那条凉滑竟撬开我下体隐秘的小穴,就要这样钻入其中。
心中顿时恐惧与恶心交杂,这些诡异生物怎么这般色欲熏心,竟然……
“嗯……哼啊……”两条同样质感的凉滑同时攀爬到我的胸部,心电感应一般,以同样的姿态和角度盘绕在两座雪峰之上,轻柔的好似抚摸,却无时无刻不在激起我心中的欲望。在它们攀爬的同时,它们的身体上也在释放一种粘腻的液体,沾染到身上,被沾染的皮肤立即热烫起来,比之身周的烤炉还要炙热,惹得我不由自主就去扯开身上如同赘物的衣服。
好热……越来越热了……真的好希望胸前那两条凉凉的东西再紧一些……真的好期待下体钻入小穴里的长软再深入一些……
脑中各种淫秽的想法一闪而过,让还保留半分神智的我,惊得差点把一颗心狂跳出喉咙口。
买噶的,我都在想什么?天,我居然被这些个怪异生物给玩性奋了!
体内欲火团团,勒在小腹处的那条足有十多米的条状凉滑越收越紧,这种紧致而颇有弹性的禁锢,使得身体上更近变态的向往,腰肢扭动,想要排解掉身体各处隐压下的快乐,喉中的呻吟也尽数被强制吞下。
我是不是在做梦?
“哈……哼嗯……啊……”强力克制的声音最终还是泄露了出来,一条软软的东西挤入我的唇缝,然后轻而易举撬开我紧咬的贝齿。
不可以!不可以!!
心中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绝对不可以发生这么莫名的事情,身周突地就亮了,四周高耸的墙壁上,一条条绿色的犹若蛇状的植物在奋力攀爬,好似多年饥饿终于在今天获得了一顿饱餐,它兴奋至极。
这是一株巨大的绿色藤蔓植物,偌大的室内,只有这一株,却枝枝蔓蔓的,将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只有少有的几道缝隙,可以穿透它们看向对面。
墙体骤然变成了钢铁烧灼后的铁红色,屋内大亮,也是因为这铁红色。
看清是什么缠绕在我身上,刚刚因为不是蛇而松了一口气,就觉下体内嵌入的那小半截绿色藤蔓忽然更加兴奋起来,左右摇摆了一下,然后迅速地长驱直入,直直撞击向我脆弱的至深处。
啊——
室内响起清晰而响亮的一声呼救,我大张着嘴巴,紧闭着眼睛,却并未感觉到穴内有异物硬闯入的痛感。奇怪的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原本充斥室内的那些色欲熏心的植物竟突地凭空消失了。
摇头四顾,并未见其它异样,只觉室内墙壁的铁红色更明亮了,身体上沾满了适才绿色植物的黏液,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恶心地甩了甩手,可是黏液确实是清除掉了,体内被这黏液催化起的热辣感觉可没有消失,这黏液,竟有着催情的作用。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坐起来,不敢去触碰烧红了的四壁,我一步一步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肚子,跟个孕妇似的,走到这间房子的唯一一处房门,推了推,却推不开。
身体更加燥热难耐,抬手扯了扯凌乱的衣领,使得繁琐的古装与身体拉开一些距离,但身周的环境本就温度极高,我这么做,也只是稍稍缓解了一下身体上的热度,可谓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转身将后背抵靠在那扇木门上,只有这木门的温度还算正常,沿着木门的纹理,我几乎要滑座到地面上,因为身体内焚烧的烈火越来越炙热,腿都酥软了,根本没办法站立。
抵靠着门板缓缓滑落,嘭的一声,大门被从外撞开,我借着那股被撞开的劲儿,嗖的一声就撞向与木门相对的那面墙上,好不容易从地板上抬起头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尼玛姜九黎,我与你的仇恨不共戴天!”说完就再也支撑不住,终于又一次晕了过去。
我晕我晕我晕晕晕,晕晕乎乎间,感受到自己忽然来到了一座海滨城市,长了翅膀一样,我在一片茫茫海岸线上自由翱翔,好似永远也没有停落的时候,就这么飞着,我却感到很舒服,心情也很舒畅。
海风扑面而来,我做鸟的梦在这一刻,却被无情打破。
缓缓睁开眼睛,有水珠在睫毛上颤啊颤的,像清晨的露珠,又像雨后绿叶上的那滴晶莹。眼前黑影一晃,瞳孔猛地一缩,抬手捉住在我眼前晃动的身影,恢复视力后,惊讶地看着与我面面相对只剩咫尺的姜九黎。
“你……你……你在干什么?”
姜九黎抬手掬起一掊清水撒在我的额头,有几滴沾落在睫毛上,把刚才的那一滴挤落,更加像水晶般在睫毛上闪烁。
“如果我说,我在干你,你信么?”
“呃……”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和姜九黎,倒抽一口冷气,却突然发现,身周除了热的烫人的水雾,根本就没有给我倒抽的那口冷气。抬脚踢上他的小腹:“你干嘛不穿衣服!”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呗,干嘛还压在人家身上!而且,还是在水里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塞进去才能解毒
水里?撇眸四周……哇,好气派的一座温泉池,那装饰,那面积,墙壁上镶嵌的都是宝石啊水晶啊金箔什么的,听上去比较俗气,但是这些宝石水晶和金箔,都是以各种清雅造型示人,因此这温泉池华美之余,更添了些许的小清新,可谓雅致。
姜九黎胸腔起伏,身体一挺,我傻了。
推推压在我身上身体有节奏律动的姜九黎,声音都带了哭腔:“姜九黎,你……你在做什么!?”更明确的说,他在对我做什么。
刚刚还没有感觉,只觉身体内压抑着一股说不出的快乐和期待,好似在天空中翱翔,现在终于知道那份快乐和期待源自于哪里了。
姜九黎俯身含住我因为惊恐而大张开的红唇,舌尖伸出轻轻描绘一圈:“我在帮你解毒,难道你不知道,你中了催情树的毒,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现在都不知被那淫树强J了几回了。”
催情树……中毒……强……奸……!?
几个词汇在脑海里慢慢勾连,终于,让我想起晕迷前所发生的一切。
“解毒就解毒,你……你把那东西塞进来干嘛?”哭丧着脸,不忘对姜九黎趁机占便宜的做法与之痛斥。
不!这何止是占便宜,他都比不上那根催情的淫树!
姜九黎低头吻了吻我的唇,又吻了吻我带着雨露的睫毛,取笑道:“不把那东西塞进去,怎么帮你解毒,催情树的催情黏液,可是这世间最猛烈的催情剂……哼呃……”姜九黎轻喘了一下,嘴贴着我的唇瓣:“若然我不这样来救你,你可就要被你身体内的欲火给焚烧至死了,你说……嗯……你是想要死呢,还是想要我把这东西塞进去。”说罢,又重重的将他下体的硬挺顶入我的柔润。
本来的轻喘,因为我的苏醒,变得越来越粗重,动作也越加粗暴起来,完全不复他适才的“心平气和”。
在我醒来之前,他和我做了几次我无从知晓,总之身体内的毒素已被清除得差不多,但姜九黎仍不知休止的在我下体蜜穴处来回抽插摆动。清除了身体的催情毒,本已是眼神清明身体无欲,可是听着从他喉中不断溢出的粗喘和低吼,身体和内心就莫名地被他牵动起来,浑身的体液好似都沸腾了般,本来的推拒变作欲拒还迎。
姜九黎一边亲吻着我的唇瓣和眉眼,一边对我的欲拒还迎给予嘲笑,为了报复他,我一口咬住他的嘴巴,直到闻到丝丝血腥之气,我才松开。
帮他舔去嘴角的血汁,幸好只流了这么点血,否则,我真不知道心底的那个心魔会不会又出来作怪。双手交叉揽上他的后颈,将他的头拉近,舌尖轻舔过他粉白色的双唇,那么柔润那么细腻,好似都看不到纹理一样,后背传来他略显粗糙的手掌划过后的痒麻,舌尖轻巧,挤入他微抿的唇缝,挤入他两排雪白编贝,与他口中那条红软的舌头纠缠缠绵,直到自己彻底失陷在他的柔情当中。
双手穿入他银灰的发丝,紧紧抱住他的头,错开与他相吻的唇齿,张开嘴大口呼吸着温泉内炙热的空气,水声靡靡,他的头被我抱着,深深埋入一片雪光之中,柔软的山峰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馨香,男人接近贪婪的蹂躏、亲吻和吸吮。
伴随着偌大温泉池里回荡着的一声声女性呻吟和男人的低吼,彼此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一起,凭借着池壁才没有滑落进池底。
热热的液体被释放在下体之内,缓缓的,和身体内的快感一起蔓延。姜九黎单手揽着我的腰身,轻轻将我靠在他的胸前,因为达到了快乐的至高点,我只能任意他怎样来安排。满头银灰的发丝,湿漉漉地黏在我的肩侧,他的头埋在我的肩窝处,深呼吸嗅闻着属于我的温度。
他的声音潮湿而靡软:“叶儿,我爱你。”
心尖痛痛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九黎,我也爱你。
可话到了嘴边,却终是没有出口,鼻尖酸酸的,不知为何从眼角就滑下一滴泪来。仰头轻轻地把唇印在他披散的银灰长发上,眼中不受控制地泛起丝丝哀愁。
睫毛颤抖着轻轻把眼睛闭起,尽力掩去能够反映心中所有情绪的眼神,我知道那个声音连同感受都不属于现在的我,但我能够真实的感受到,心中对姜九黎那股炽热的爱意,足可以毁灭了自己的爱意。
将体内的毒素散尽了,我和姜九黎离开了这华美壮丽的温泉池。出门,正碰到门外焦急等待的木木。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微感诧异:“木木?”
姜九黎时面色已恢复如常,邪魅中不失冷厉,他说:“笨女人,我是让你去拿战利品,没事你惹那淫树干嘛?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连命都没有了。”
朝天翻了翻眼睛,我还以为是他故意让那根淫树来整我的呢。
“好好好,我笨行了吧,我感谢你的搭救之恩好了吧。”白了他一眼,一点道谢的意思也没有,“也不想想,若不是你出的打赌这个破主意,我能给那个淫树可乘之机么?说到底都是你的错!哼——”
姜九黎也冷哼一声:“你不提我倒差点忘了,这次打赌可是我嬴,回到魔界之都,我们立即成婚。”如同担心夜长梦多,姜九黎娶妻之心,可谓相当之迫切。
我脖子一扬:“我不干!”
“哼,到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耍无赖?”
我转头瞪向姜九黎:“说我耍无赖,我还说你抽老千呢!”这里是他地盘,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从那迷雾森林里走出来的,何况,他有没有跟那根淫树勾结,我还没办法确定呢。
说不干就不干!转身走人。
走出一步,我又顿住,挠挠头,颇感尴尬地问道:“这是哪里?”只见天空像是一块被火烧红了的铁板,空气处处散发着闷热的气息,脚下凹凸不平却不是寸草不生,地面上覆盖的,都是极其耐热的植物,四周有建筑物,这是经过了魔界四城之后,见过建筑群最多的一个城池了。
姜九黎缓步上来,单手一带便拦腰将我揽入他的怀里,挣了挣无用,也就无心再行挣脱。听他说:“这里是魔界的第六层,因为催情树作怪,它直接将你从第四层带入第六层,跨过了第五层,对你也有好处,免去烈火的炙烤,要不你这细皮嫩肉的,止不住就被烤得骨头都酥脆了。”说罢挑眉看着我,脸上故意摆出一抹淫笑。
对男人的调戏我我勉强做到置之不理,转而媚笑道:“看来我还要感谢一下那棵色欲熏心的淫树喽。”
姜九黎扬唇:“若是想谢,不如就直接谢我吧,正巧,今天这第六城中有一场暖情晚宴,不如就请我去那里感谢我一下?”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他银灰色的眼睛里有着蛊惑。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他一定是有阴谋的!
“……嗯……好吧……”我个小没骨气的!“什么是暖情晚宴?”
“时值冬日,天气寒凉,大家聚到一起,互相温暖问候一下。”
“哦……”原来就是温暖问候一下呀,也就是朋友什么的大家聚到一起吃吃火锅啊神马的,唉——看来是我多想了。
朝姜九黎笑笑,心中为误会他而略感几分愧疚。
耳朵上被什么硬硬的滑滑的东西撞了一下,同时传来高频率的摆尾声。伸手将在我耳边撒娇的木木拉下来,然后习惯性地将它往脖子上一缠,姜九黎看到我这个动作,嘴巴抽了抽,没说什么。
小龙好似有心事,窝在我脖子上不时发出呜呜声,郁郁寡欢的样子。
轻抚着脖子上的小东西,我随意道:“木木好像不开心,不是你欺负它了吧?”夸张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姜九黎。
姜九黎眉毛抽了抽:“我还没那么无聊。”
垂头看向脖子上的木木,发现低头瞅着自己的脖子实在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我就又抬起头,一手轻抚着木木大大的脑袋,担心道:“木木,有什么事情可要跟妈咪说呦,不要憋在心里,憋得久了会得抑郁症的。”
姜九黎这回不抽眉毛了,改抽嘴角了,一会儿估摸着就得羊癫疯。
木木缠在我脖子上的身体紧了紧,突然就一下子收紧,差点把我嘞得背过气去。
呛咳几声,我憋红的脸看上去有些恼怒:“木木,你要谋杀你妈咪吗?”
木木摇摇大脑袋:“呜呜呜……”大脑袋拉着我的脖子转向我们行走的反方向,好似不想跟着我们去那个什么暖情晚宴。
把木木提着尾巴一圈圈扯下来,温声猜测道:“你不愿意去晚宴?”
木木大脑袋使劲儿点了两下:“呜呜呜!”
真的不想去。
轻轻摸了摸木木的大脑袋,硬硬的,也滑滑的。我说:“……既然不想去,你就在这里等妈咪,等妈咪感谢完你九黎蜀黍,再回来接你。”说完这话,我突然有种过去卖身养儿子的那种妈的感觉。
咳咳,该死的想象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他乡遇故知
木木却不让,小尾巴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勾住我的脖子,说啥也不放我,艰难转头瞅瞅姜九黎,无奈耸肩,看来感谢只能等以后了。
姜九黎见我看他,低头对上我的视线,“说过的话就要履行。”别无他语,但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身周散发的气场,就是最好的威胁,令我不敢轻易忽视。
垂眸瞅瞅木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来强的说啥子也不跟姜九黎去吧,又觉得没那个必要,毕竟人家确实是救了我,而且除了这一次,之前还有成秋玥那次,只是请他去一个晚宴坐坐,他能去,都已经很难得了。可是……木木那闪着泪花的大眼睛,瞳仁全是黑的,黑溜溜的也是不容伤害,唉——这让我如何抉择嘛。
“因为一个畜生也要想这么久!”言外之意便是“我还不如一个畜生呢?”姜九黎轻而易举将勾在我脖子上的木木扯了过去,然后手掌一捏,本来大眼睛闪闪的某龙,立时眼睛一翻,见苍天去了。
我怒,夺过被姜九黎捏晕了的木木:“谁说它是畜生?”木木要是畜生,我这个做妈咪的情何以堪呐。
姜九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放心,只是睡着了而已,三天后自然会醒。”
三……天后!
怒瞪了姜九黎一眼,没和他去追究,继续随在姜九黎身边向前走。第六城温度很高,走着走着我就不自觉擦汗。
姜九黎说:“很热?”
我点点头:“为什么第六城这么热?”都快烤成脆皮乳猪了。呃……我真的没有要承认自己是乳猪的意思。
“因为第六城上面便是第五城,第五城到处火海,只有一座石桥从第五城通往第六城,如若没有寒冰咒护体,就会被烤成灰烬。”
他的意思,没有法术的话,在经过第五城的时候,就会被灰化?摸摸胸脯,我现在真的要感谢那颗色欲熏心的催情树了,若是没有它,我现在岂不就得是一堆灰烬了?
“第六城和第五城距离最近,所以会形成这样一种气候,也因为如此,这里成为年轻魔界男女……”姜九黎没再说下去,而是嘴角噙着一丝邪笑地向我看来。
摸了摸脸颊,应该不会有啥子污垢灰尘啥的,刚在温泉里可是洗个通透呢。嗯……一想起温泉脸颊就不自觉发热,心狂跳不止,特别在想起他说的那句“叶儿,我爱你”时,心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砰砰砰直要跳出胸口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接着姜九黎没说完的话,努力把浮上脸颊的红晕隐藏,我说:“年轻魔界男女什么?”
姜九黎笑得邪恶:“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就知道了?总觉得将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第六城受第五城的影响,一年四季温度都是这般高,所以冬天时,魔界的男女总是喜欢在这里办晚宴和聚会,各种名头不一而足,此时我还意识不到这种聚会和晚宴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正如姜九黎所说,我一会儿就知道了。
暖情晚宴就在第六城的中心举行,空气温暖,晚宴居然还是露天的。
从第一城到第六城,一路行来都没怎么见到魔界的人,若说第一城到第五城,环境限制,居住者少也很正常,不过这第六城四周房屋林立,而且街道整齐干净,应该是有人居住的,缘何此时有种万人空巷的感觉。
直到了城中心,我才明白,不是这第六城没有人居住,而是人都跑来参加暖情晚宴来了。
拽着姜九黎,把晕迷的木木往脖子上一搭,手搭凉棚,抻着脖子看向前面的人头攒动,只可惜我这身高在魔界看来简直就是一小矮子,恁是我多么努力,愣是啥也看不到。
魔界并非如之前我在黑暗之城中所听到的那样,什么各处是野兽,什么各处是丑陋的怪物,其实不然,魔界也是有帅哥的,就像姜九黎,而且也是有美女的,就像刚刚从我面前走过去的那个几乎赤身裸体走过去的大胸美女。
啧啧,三点式,这放在现代也是个浪荡女呀,更别说这万恶的古董季了。
浪荡女刚从我们面前扭着小蛮腰悠过去,突地就像脑袋顶上插电线似的,循着帅哥信号就游了回来,扭到姜九黎面前,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眼睛直放光,以为她就要搭讪,没曾想说出来的竟是:“大哥,你啥时候想起换上这层皮了?而且,”瞅瞅我,眼中犹自带上轻视,“你怎么还把她带回来了。”一看就对我心怀敌意。
我那个无辜那个委屈,刚想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梦魅儿,就见姜九黎忽的收起脸上邪笑,严肃地看着面前的放荡女道:“她不是她。”很肯定,像是在做着什么宣誓,眼中柔情的波纹一闪而逝,便又恢复了冷然的态度。
浪荡女没有因为姜九黎的冷漠而表现出丝毫不自在,甚或是退却,而是以一双震惊的眼睛又仔细打量了我一遍又一遍。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她是……”酝酿了好久,女人也不敢说出口中的名字似的,等了很久,大吼道:“她?!”
呃……她是她?她究竟是谁呀?
被这俩人的对话搞得迷迷糊糊,一双眼睛询问完了姜九黎就询问浪荡女,可惜俩人谁也不理我,开口刚想不耻下问一下,就见不久前还对我不屑甩白眼的女人,不由分说向我冲了过来,来不及躲闪,正被她撞入怀里,她那傲然的大胸贴着我的脸颊一顿乱蹭,弄得我都止不住要脸红心跳一下下。
“叶子,你终于回来了!”女人很激动,激动地都已经哭了,贴着我脸颊的胸脯因为她的哭泣而不断颤抖,但女人却丝毫未觉,仍把我抱在怀里,脸紧紧贴着我的头发,泪水都浸湿了我头顶的软发。
我不认识她,真的,但我知道她的感情流露是真的,因为,她的泪是热的,她胸腔左侧的心跳是真的,她大喇喇的哭声也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真,让我的心都跟着暖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暖情晚宴
不觉间,我的眼眶都跟着湿热了,反手抱住女人的腰,女人穿得太少,让我一时有些微的不自在,但很快就又被女人真实情感的感动代替。
“叶子,你知道么,这么些年没有你,我和雪儿是怎么过的,咱们三个,从前可是最好的了,可是就因为……”女人摇摇头,“唉——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女人抽了抽鼻子,向我伸出右手,见我一副惊讶的样子,便扯唇哈哈笑道:“怎么,连你自己教给我们的礼仪都忘了,你说这样握手可比跪啊弯身施礼平等多了,你可是最重视平等的了。”说着就抓住我的右手握了过去。
女人说:“我叫谷妖娆,虽然妖娆这个名字是你给我取的,希望我能改改性子女人一点,只可惜……哈哈,从前你一直叫我骨头,你现在就继续叫我骨头吧,只有那些个臭男人,他们才喜欢叫我妖娆。”
妖娆?确实,女人长得配得起妖娆,暗色皮肤,不但不显的暗沉,却更添性感,皮肤光滑有弹性,任是哪个男人见了能不爱,特别是那鲜红质感丰厚的嘴唇,不用说男人了,就是我这个女人,见了都为之心动,身材更是一级棒,那胸大的,都得四五个杯子了,腰却细得不赢一握,个子颀长,比我还要高出一个头去,而且身高几乎都长在了腿上,腿直且骨肉均匀,此时露出来哪个男人见了不喷鼻血?
右手与她紧紧握住:“我叫芈陶叶,就像你刚才那样,叫我叶子就可以。”
说完,我与谷妖娆紧紧对视,谷妖娆眼睛一红,一把又将我拽到她怀里,然后……痛哭不止……
拍拍性格直朗的谷妖娆,骨头……咳咳,这名字听上去不咋地,但着实令人想入非非呀。
俩女人在这边叙旧,被晾在一边的某姜实在是受不了了,一声低吼:“谷妖娆,再不消失,我就让你一辈子从魔界消失。”
谷妖娆立即就不哭了,从我肩窝里拔出脑袋,瞅瞅姜九黎,然后依依不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了声“后会有期”,一溜烟,人影都瞄不到了。
望了望谷妖娆消失的方向,我头也不回,问姜九黎道:“你蜕了皮,是啥模样?”我可没忘谷妖娆见了姜九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姜九黎眼皮跳了跳:“想要看蜕皮,找你的蛇去。”
手掌放在鼻子前扇了扇:“晚宴上是不是把做菜用的醋坛子给打翻了?”哼——还敢跟我提成秋碧,想想剁了你的心都有了。
姜九黎嘴角斜勾:“是啊,我是吃醋了,因为喜欢你才吃醋的。叶儿,宴会开始了,咱们进去吧。”
我愣了愣,不敢相信刚才那句“喜欢”是姜九黎说的。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在那啥米,他很清醒,也很理智,他说喜欢我……是啊,他只说了喜欢我,喜欢和爱是不同滴……
有时候,精神胜利法也不是啥米好办法。
前方人满为患,而且暖情晚宴也早就开始了,外面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是因为这些都是看热闹的,没有请柬,当然就进不去。望着一个个进去的手里都拿着一张粉红色的信笺,我犹豫地拉住姜九黎:“咱们没有请柬,人家能让进嘛?”
姜九黎笑笑:“有我在,难道你还怕进不去?”
眨眨眼,是啊,甭说这里,魔界的任何一处,只要是姜九黎想去的,那自然就能进去,人家可是魔界的老大呀。
心中立马有了底,跟着姜九黎,倒有了几分狐假虎威的气势,到了门口,就被看门的俩魔兵给截住了。
咳咳,不正之风果然不能学。
魔兵举起两只钢叉,怒道:“请柬!”
姜九黎神色肃穆,又恢复了适才见谷妖娆时的鬼样子,跟个死尸似的,僵硬死板地举起手,好似给两个魔兵看了什么,亮闪闪的,还冒着红光。俩魔兵见了立即跟见了鬼似的,低身让路一气呵成,直道了N声请我和姜九黎才过去。
忍不住回头瞅瞅那俩跟死神附体似的魔兵,抓过适才姜九黎举起的那只手掌,大掌因为修炼而变得粗糙,老茧厚硬,但手心却暖暖的,使得握着它的人都不舍得放开。颠来倒去翻检了半天,也没从他的手心里看到那亮闪闪发着红光的东西,不由有些失望。
姜九黎大掌一翻,紧紧握住我的手,立即就有滚烫的温度从他的手心过度到我的手上,热得吓人,我刚想抽回手,却又被他抓了回去,比之适才还要紧,俄顷又松开,再看手心,惊然看到白皙的掌心上,一枚血色图腾正闪闪发光,而发出金色光芒的,正是一个古老的图腾文字。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图腾,我琢磨了半天,终还是不解的问姜九黎:“这是什么?”
“这是我身份的象征。”姜九黎说。
心道:不就是一血红印子嘛,我拿朱砂和金粉画一个不就成了。
当然,如我这般的想法过于简单,姜九黎手心的这个图腾,我确实见过,在我还是梦魅儿时他给我送的那封信上的封泥,还有血城副主府金库前面那片古战场上的一块巨石,其上面刻着的都是这金色的古老图腾文字,而姜九黎掌心的这枚,是最为特殊的,据说,是生来就有的,这就是天命。
“拥有它,你可以在魔界之中畅通无阻,想去哪里,绝不会有人拦着你。”姜九黎话说的轻巧,但任随再愚笨者也可以听得出来,他手心的红色标志除了他,现在就只有我能够拥有,对于魔界来说,这无异于一种至高的荣誉。勾唇对他露出饱含谢意的微笑,却听他话锋陡然一转:“不过,有些地方劝你还是不要去,特别是不能想着逃跑,若是逃,首先你连第五城的火之炼狱都过不去,若真被烤成灰,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人都是虚荣的,他能让我拥有与他相同的待遇,无论是谁都会从心生起一丝骄傲,但听他后面的话……是,我是有想过借着手心这东西逃跑,但我也很快就知道这不可能,可心里想的和被他这么显而易见地提出来,我说什么都是不好受的。
轻哼一声,撞开他我兀自向举行宴会的露天广场走去。
才经过的入口和露天广场还有一段距离,走着走着,脚步却犹豫起来,因为耳边回荡着的声音。
“嗯……哼啊……用力……对……你好棒……快、快……啊……”
一声声掺杂着女性呻吟和男性低吼的声音,随着我与姜九黎距离露天广场越来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不得不说,这声音叫得人好不销魂。
咚——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小脸已经红了大片,这声音、这声音叫得人骨头都软了!
除了毫不掩饰的呻吟和低吼,前方同时传来越来越嘈杂的交谈声,“哥哥,你的雄伟真的让人家好生喜爱,哥哥要不要……嗯~~”女人出声勾引;“妞,你可真白,好想一把握在手里,戳的你哭叫不绝”男人亦是对女人夸赞不止。
如上无比露骨的挑逗之词不一而足,直让我这个自认够开放的女人,都开始目光躲闪捂脸想要转身逃跑。
姜九黎揽住我的肩膀将我靠入他胸前,一手挑起我的下巴使得我与他对视,目光灼灼,我却脸红得都能烧开一锅开水。姜九黎扬唇邪笑:“可不要临阵脱逃,是你说的要感谢我。”
感谢,对!我是说过要感谢他,但……
吞了口唾沫,心中已经可以料想到不远处广场上究竟发生着什么,但仍心存侥幸地问道:“暖、暖情晚宴究竟……究竟是做什么的……”听声音就知道,这纯属就是原来世界只耳闻未见过的性party呀。
“刚不是说了,时值冬日,男女们来这里彼此温暖一下而已,安慰一下彼此寂寞的心灵。”
安慰……寂寞……
脚下跟生了根似的,顿住脚步,我不走了,如果可以,真的很想立马走回头路。
姜九黎圈着我,毫无松懈,见我立在当地不动,用力把我拉着向前走,硬是将我拖进了露天广场。
时已是夜晚,露天广场灯红酒绿,耀目的金红法术在天空爆开,犹如人间的烟火,只是那些爆开的烟火,久久也不会凋零。红色的光芒烘托出露天广场暧昧的气氛,淡金色的火焰形同火把一样点燃在每一张供品尝食品的桌案上,使得食色更是旖旎而诱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场内男男女女,行色各异,却个个眼神敏锐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猎物。有的已经找寻到自己的伴侣,毫不在意四周的目光,在桌案上,在微热的地面上,热情似火的女人扯掉男人挡在下体的遮羞布,而男人更似野兽般撕碎女人聊胜于无的三点式,然后就那么旁若无人的,水乳交融纠缠在一起,四周淫靡之声响彻耳际。
我又一次想要停下,眼前正有一对相拥缠绵着,男人盘坐着,欲望之根坚挺而立,女人双腿紧紧缠绕在男人的腰身,雪白的皮肤因为情欲慢慢而浮出淡淡的薄红,汗水打湿了她柔润的黑发,红色的嘴唇因为身体的释放狂吻着在体内驰骋的男人,不时泄露的轻吟和时时响彻耳际的粗喘,在我身体最隐秘处造成无法控制的钝痛。
揽在我手臂上的手缓缓收紧,姜九黎的呼吸也因为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有了变化,垂头轻轻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一路循着我的唇紧贴上来,舌尖舔弄着唇瓣,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轻松挤入,抚在身上的手也开始抚弄揉捏。
心中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身周一声声欲望满满的粗喘和媚吟,心底对姜九黎的渴望完全被之唤醒,做不到抵抗,只能任由他舌尖长驱直入,直至彼此相互配合着狂舞。
自从到了魔界之后,我似乎再难拒绝姜九黎,心中被埋没的另一个自己的自主能力也越来越强,我却无法阻拦。
浑身都开始酥软,缠绵悱恻的一个吻,让我深陷其中,目光迷离,水雾弥漫的视线里看不清姜九黎此刻究竟是何表情,但他动作极为温柔,好似在爱抚着一个极易破碎的艺术品,直到他把我抵靠在最近的一张桌案上,桌布猛然被抽出,本来桌上的杯盘瞬间狼藉破碎一片,大手扯着我的手臂将我按在桌面上,姜九黎霸道地压了上来,直到了此时,我才想起身周的一切。
不知为何,周围适才的喘息和呻吟突然消失了,静的好似连片羽落地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在这忽然寂静的露天广场里显得尤为突兀,姜九黎把我紧按在桌面上,从上俯视着我,不知是否是错觉,从他一闪而逝的情绪里,我居然看到他眼中的一抹报复的快感。
大手覆上我胸前轻薄的布料,然后嘶的一声,大力扯开,立时,雪白春色暴露在这旖旎的露天广场里,我的心中却不再有适才的渴望,而是快要从心底溢出的恐惧。
双峰暴露出的一瞬,姜九黎宽阔的手掌大力握住,那冰寒的触感令我全身发麻,抬手一把按住姜九黎那只即将蹂躏的大手,低吼道:“姜九黎你个王八蛋,放开我!”难道,他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那啥我?不,他怎么突然又这样的无情了?和精神分裂者在一起,果然不是啥米好事。
姜九黎因为我的低吼有片刻的怔愣,随即便毫不留情地剥掉我身上的所有残余布料,淡绿色的丝绸很快便被撕成碎片,我惊恐的视线扫过四周观望的人群,希望能够得到其中谁的帮助,不期然竟让我抓到一颗救命稻草。
姜九黎连衣服也不脱就要穿透我的身体,一股羞耻感从心底升腾而起,不顾后果的冲那根唯一可能救我的人大吼道:“骨头救我!”
一旁同在人群中观望的谷妖娆没想到我会看到她,眼中一抹痛惜,同样也满含对姜九黎的畏惧,向身旁比她还要高大的一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似乎不懂为何谷妖娆会那么看他,谷妖娆气不打一处来,抬脚狠踹了男人小腿一脚,低骂道:“快点拦着大哥!”
男人不解:“大哥从未来参加一次第六城的晚宴,如此难得,怎么你又要搅他的兴致。”对此,男人绝对无法同意女人的做法。
谷妖娆又狠狠踹了男人一脚,眼角撇到姜九黎就要当众强要了我,不由焦躁道:“她是小叶子!大哥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什么?!”男人眼里有着震惊,猛地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随着他的视线一同震惊的,还有身边另外八个男人。
“什么什么?快点过去!”谷妖娆发狠。
男人率先冲了过来,然后那八个震惊的男人也随同奔向姜九黎把我压制的桌案,打头的男人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口中不自觉喃喃:“我还以为她是那个冒牌货,我的天!”
可是人是冲过来了,看着在我身上作恶的姜九黎,他们却同时怯步,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面对的可是他们的首领魔君,出手制止,无疑就是自寻死路,可是不出手制止……
打头的男人率先喊道:“……大哥!”虽然开口时颇有犹豫,但语气很坚定。
听到有人唤他,姜九黎在我胸前揉捏齿咬的动作一顿,眼里愤怒的火苗稍稍消减,但脸上黑沉的脸色和僵硬的线条,依然可以确定他心中无法消泯的怒火。目光紧紧锁在我的身上,望着白皙的皮肤上一粒粒红紫色的吻痕,他的眼里闪过伤痛。
既然不想,又为何偏偏要这么的对我。
眼中氤氲起单薄的雾气,余光撇到四周目不转睛投视过来的视线,心中羞耻感更胜,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越加觉得委屈,趁着他此时怔愣的空隙,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从我身上推了下去,然后跳下桌案捡起地上的那条已经沾满了尘土的桌布,围在胸口疯狂地逃离这变态的晚宴。
暖情?暖情你个毛啊!
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抽噎一边跑出露天广场,被人看光光不说,还被一个男人当中那啥米,虽然那啥米未遂,但是……我不活了我!
姜九黎你个老魂淡臭乌龟,王八蛋,那么喜欢叉叉,诅咒你下辈子投个种猪!
身上仅仅一件单薄的暖棕色桌布,好似浴巾一样围挡在胸前,这在暖情晚宴上着实不算什么,就谷妖娆那样的,已经算是穿的多了。可是,我不一样,无论是样貌还是身份,我都与他们有着天壤之别,不是我不屑他们的放荡,只缘于心底深深埋藏的另一个自己,姜九黎居然那样对我,他居然众目睽睽之下,要对自己……
四周形形色色的视线好像黏在了我身上一样,疯狂的跑着想要摆脱那些或是蔑视或是炽烈或是痛苦的目光,直到冲出适才经过的那个入口,在门口把手的两个魔兵投来异样眼神时,我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范围。
姜九黎,老子找机会一定阉了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爱人居然有三个
不知道跑了多久,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气喘吁吁,我的肺都快炸了。停下不再奔跑,手撑着膝盖一边弯腰缓解肺部撕裂的痛楚,一边强制压下眼中的烧灼。
“跑够了?”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第六城里温度再怎么高,这时也被冰冻至冰点以下。
松开撑在膝盖上的手,我缓缓直起身,单手抓紧围在胸口的桌布,抬脚向前走了一步,极尽放稳脚下的步子,一步,两步……
面前再次出现一幢恢弘的城门,高耸的城楼上,如前几座城池一样,挂着无名牌匾,光秃秃的,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第六城和第七城的交界处。
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吐气时吐气声都在微微地颤抖,后瞥了眼跟过来的姜九黎,紧紧咬住下唇,如果手上能有把利刃,我一定义无反顾地回身一刀捅死他。
第六城温度很高,处处都笼罩在一片被火烘烤出的橘红色,而近在咫尺的第七城却不同,从那幢高大城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放射着银白的光辉。
银白色,多么美的一种颜色,可若落了灰土,那同样很美的银灰色,此时此刻,怎么也无法让我喜欢的起来。
即将跨入第七城,我顿下脚步,冷冷向后面的人道:“不要跟着我。”
进入第七城,有风扑面而来,身体还残留了第六城的热度,所以乍感觉这风竟是令人神往的清爽,可随即我又狠狠打了个冷战,看着面前的景色,我傻了。
裸露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件厚实的白毛披风,长而柔软的狐毛,如果被风飞廉那只狐狸精看到了,她一定会把我吊起来拿鞭子抽一顿。
肩膀一扭便把那件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的狐毛披风甩掉,才还把我当个性|奴蹂躏,现在又来假惺惺,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雪原,我心中堵闷的直想暴跳如雷。
真的很难相信,刚刚还热得能把身体烤出油水来,只隔了一道城门而已,这第七城就忽的成为了冰雪世界,虽然一望无际的全是纯白色的雪光,但眼睛清楚的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七彩的雪花。
六瓣花蕾,形状各异,白的蓝的紫的红的……居然还有橘色的,不可置信的伸出手去接住从天飘洒而下的雪花,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可是雪花入手即融那股子冰冰凉凉,再真实不过地侵透了我的心灵。
从前有听说过,雪花因为含有稀有金属而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以前一直以为见到这种雪景的机会少之又少,几乎为零,可是现在,不仅看到了有颜色的雪花,而且还是七彩的,好像从天而降的,不是雪,而是一粒粒七彩的糖果。
肩膀上又一次被厚厚的狐毛包裹,我没有再阻止,耍性子也是要看时候的,如果我就这么挂着一块桌布走过整整一座第七城,我相信还没到第八城,我就得被冻成冰雕。
一脚踏入冰雪之中,无奈又退了回来,低头瞅瞅那两只都被石头咯出血的小脚丫,都已经血淋淋的了,要是再被冰雪冻一冻,后果真的很难想象。衣服倒是解决了,可是鞋呢?刚刚太激动,就只顾逃出姜九黎的魔爪和众人的目光,完全忘了穿双鞋子。
站在城门口,我犹豫不决,想退回第六城,可是退回又有何用,逃不掉走不脱,除了前进,我没有任何选择。
再一次把脚迈出去,身体却突然一歪,被凌空抱了起来。姜九黎打横抱起我,面无表情,和某臭道士那张石头脸如出一辙,眼睛里冷冷的,比之前方的冰雪还要冷,抱着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生息,好似被一机器人抱着走似的。
他这样子我倒觉得安心,要是还跟刚才似的把我往雪地里一扑,然后压上来再叉叉叉叉……浑身一抖,我紧紧揽住他的脖子,不看他,同他的视线一样,直直望着远处飘零着的七彩雪花,好似我和他根本没有身体接触一样。
雪静静的落,扑簌簌落满远方兀自挺立着的枯树上,枯树黑压,雪野空旷,天空被地面上的雪光反射出淡雅的银白色,我不说话,姜九黎也不说话,两个人好似从来都没认识过,又好像不久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陌生着,亦或是冷落着彼此。
天空的雪好像下个没有尽头似的,地面上白色的雪蓝色的雪最多,姜九黎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一种很能令人愉悦的声音。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我们依然处在茫茫雪原之中,前面是雪,后面还是雪,根本看不到出路。身上虽然裹着厚厚的狐毛,但冷从脚起,我那一双赤足,还淌着血呢,满身的感觉都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无奈,刚和抱着我的那位闹脾气,尴尬着呢,真不知道该如何率先开口。
我不相信姜九黎看不到我那只还裸露着的小脚,更不相信他没办法给我取暖,更更不相信凭他魔君的称号走一座城一个时辰还走不完,他是故意的!
太冷了,冷的我都开始止不住颤抖,天空中飘洒的各色雪花虽然好看,但在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是很难关注这些精神上的享受的。
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吃东西了,精神因为刚刚的事情和不久前的那根淫树,已经显出疲惫,可是,尊严让我无法先于姜九黎开口,是他不对,凭什么我要先和他说话,说话了,岂不就意味着我原谅了他?
不能,我不能开口,就算冻死也不能。
心中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不要开口,我是有骨气的,我真的没有开口,直到姜九黎又带着我在雪原里逛了半个时辰后……我想开口,可惜嘴巴都张不开了,冻住了。
-_-|||什么叫运气?这就叫运气!好不容易跟某姜赌一回,输赢还没定,就先被奇怪植物给抓去,还差点给爆了圈,现在更好,想求饶嘴巴给冻住了,该死的尊严,该死的骨气!
听说人被冻死之前最开始都会泛起浓浓的困意,我现在就是,眼皮灌了铅水似的,怎么睁都睁不开,姜九黎没看我,他的脸一直都和一个半时辰前是一样的,更不会对我的处境有任何怜悯之情。
真的看不懂姜九黎,我体会得到他是爱我的,可是,我同样体会得到,他对我深入骨髓的恨。
天空依然被雪原照射成银白的颜色,雪花也和昏睡之前一样从高处飘飘洒洒,伸手从地上捧起一掊五颜六色的雪,放到唇边舔了舔,惊喜的张大嘴巴,是甜的。
这一定是做梦,我觉得我现在一定是已经被冻死了,要不我不能出现这种幻觉。身体暖暖的,肩膀上披挂的,仍是那件长长的白毛披风,双脚赤裸,但脚底的血已经不见,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异样。
正坐在雪地里,双手支撑着从冰冷的地面爬坐起来,却因为腰间的禁锢而又半躺了回去,这才发现,姜九黎始终揽着我的腰,靠在身后一颗枯萎的老树旁,双眸紧闭,银灰色的睫毛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
他睡得很深,即使睡得这么深沉,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也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我试着挣了好几次也没能成功。
感觉不到冷意,从姜九黎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温度包围在我们之间,好像在这棵老树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罩,一个可以维持温度的保护罩。
无意逃跑,因为只要脱离了这个保护罩,我必死无疑。
回头静静凝着男人的睡颜,很安静,眉目舒展,粉白的唇却淡淡的抿成一线,为他安详的睡容上增添了一抹不和谐。把脸慢慢的靠过去,好似要把他脸上的纹理也要看清楚似的,伸出手指按压到男人的粉唇上,那条线始终紧绷着,好似连睡觉他都在做着各种决断。
手指在他好看的唇上来回划了半天,没见有舒缓的迹象,索性整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下唇和上唇分开。男人的嘴微微分开,双唇下唇之间露出雪白的牙齿,一颗颗好似由白玉雕成,世界上怎么就有他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哦,对了!他这层皮囊可不是他的真面貌,谷妖娆说过的,我怎么忘了呢?
想起谷妖娆说的话,我就特想把姜九黎身上这层皮扒下去,看看他真正的壳子,究竟是个啥货色。
放开他的下巴,双唇又自动闭合,薄薄的唇瓣居然还很有弹性的上下跳了跳,看着真想咬一口。深吸一口气,我屏住呼吸把脸挪到他的脸侧,既然姜九黎这个模样是假的,那他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带了人皮面具,抬手在姜九黎脸颊一侧仔细抚摸起来,真别说,这人皮面具做的也太真实了,跟原来的皮肤一点接缝都没有,好似他原来就是这张脸,我找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那一条想象中的接缝。
不会……他没有带人皮面具,而是这样子他是幻化出来的吧。如果那样,我还真无从下手了,真的很想看看他实际长成什么样,是不是和成秋碧口中的八爪鱼形象符合呢?
为了找到姜九黎脸上人皮面具和原来皮肤的接缝,我忙的不可开交,一转眼,就见一双银灰色的眸子紧紧凝着我,那两片粉白色的唇瓣,几乎都要贴到我的脸上了。
我“啊”的一声倒向身后,揽在腰间的手臂又把我扯了回去,目光转冷,姜九黎幽幽道:“睡够了?睡够了我们就继续赶路。”
垂着头半天不言语,握着他的手从雪地上站起,脚上好似套了一双隐形鞋,踩在雪地上不再寒冷,更感觉不到树枝石块的尖锐凹凸。
这回姜九黎没再和我绕圈子,很快便离开了拥有七彩雪花的雪原,到达第八城的城门时,我不由赞叹道:“第七城真美。”
姜九黎不屑的哼了一声:“往往最美丽也是最危险的,第七城虽然拥有着这世界最美丽的雪色,但厚厚的雪被之下,是各种野兽最容易掩藏的地方,如果今天没有我,我相信你一辈子也走不出第七城,直到冻死在雪地里面,也不会有人发现。”
有点难以置信:“我怎么不觉得。”连雪都是甜的,简直就是小孩子心中梦寐以求的童话世界。
对我的话姜九黎没有多做理会,继续向第八城城门走去。光秃秃的城门牌匾,心中早有疑惑,只是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好奇。
“为什么每一座城的匾额上都没有城池的名字?”
“……因为它们在等为它们取名字的人到来。”
看了看光秃的牌匾:“看来那个人还没来。”
姜九黎负手立在城门之前,视线若有似无地瞟过我:“正在来此的路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进第八城,我就有种又回到第三城的错觉,少了没有尽头的旋转阶梯,但一望无际的黑暗,却不得不令我心惶惶。好似黑暗无尽的深渊,只要踏入其中的黑暗,就会跌入永不复生。
害怕得向城门外倒退一步,一把又被姜九黎扯了回来,立刻,脚下一软,一只脚已经踏进虚幻的黑暗里,而后,是另一只脚。姜九黎牵着我的手向着黑暗前行十余步,然后停下来。
“第八城并非只有肉眼能看到的黑暗,这是一座只有你把心交付给它才能走出的城池,你所站定地方还不算第八城的主城,只要再前进一步,便到了主城,第八城主虚幻,在真正进入城池后,你会看到你今生最爱的人,跟随你爱人的脚步,你会走向通往第九城的道路。”
“可……”才吐一字,身体就向前倾倒,脚下一个踉跄,我已经被姜九黎带着没有了回头路。
可……可若是没有爱人呢?
很想这么问他,然而跌下第八城的一刹,我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看到了我的爱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喉咙滑动,我说:“姜九黎,除了爱人,我还能看到你么?”
姜九黎皱皱眉:“不能,除非你爱着我。”
我笑得很难看,眼角撇过身侧的姜九黎,我能看到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野之内。
我说:“难怪我看不到你了呢。”抓紧他的手,视线直视前方那两个突然凭空多出来的身影,不能让姜九黎知道我可以看到他,不能!
一袭黑色长袍,姬公孙在我不远处冲我笑着,他的眼睛那样的明亮,好似就因为看到我,它们才那般神采奕奕一样,不再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他真的很平和,稳重内敛,眼神虽然带着点阴鹜,可绝不像现在这样连笑都不会。
视线旁移,我诧异地看着另一个多出的身影,淡蓝色的长衫,随风而展,仙姿绰约,一双眼纯洁无比,时刻都闪烁着最真挚的感情,令我最难忘怀的,是他那一头如雪一般的及腰长发,雪白雪白,比之刚刚经过的雪原里最白的雪还要白上几分。
他是谁?为什么我的眼前,会出现这样一个陌生人?
“姜九黎,眼前看到的,真是自己心中的挚爱吗?”
姜九黎循声向我看来,点点头:“是,你看到你的爱人了吗?”
想了想,我摇头:“……没有,我的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侧过头似是看着他的方向,但故意把视线掠过他看向远处,“你呢?你看到的是谁?”
姜九黎闻声紧紧皱起眉毛,一双眼沉痛的望过来,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心忽的漏掉一拍,好似一个盲女,我眼睛仍没有焦距地望着远处,抿唇笑道:“你真会骗人,你是不是就这么把你那个女朋友骗到手的?”没有忘记他说过他有爱的人,因为这个,我还送过他和他女朋友套套呢,记忆深刻呀。
“你不信我。”姜九黎肯定地说,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松开我的手,我一惊,立即伸手去抓他的手,没有他,我怎么走出这片黑暗?“既然不信我,那咱们就各走各的,我若找到你,就说明我说的是真话。”
咦……他原来不是要撇下我,而是……要以事实验证他没有骗我。
急忙装作看不到他似的抬手在空中一顿乱摸:“好好好,我信你就是,快点带我出去。”黑黢黢的,还说什么能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为啥子我一下子就看到了仨?嗯?为神马!有他姜九黎一个我倒有可能认为这种说法是真的,但姬公孙和那陌生小帅哥……摇摇头,我是说啥也无法接受的,特别是在看到姬公孙的那一刻,我脑袋里都成浆糊了。
心中质疑着这种能在虚幻之中见到自己所爱之人的说法,因此当姜九黎找到我并握紧我的手时,我心中并未有所触动,只觉得姜九黎一定是想拿着这种说法来诱哄我,估计他追女孩子都是用的这一套。
没再多想,跟着他,还有前面一直对我笑的姬公孙和那个陌生的大眼睛纯纯的美男一起,跟在三个男人的脚步后,终于走出了第八城的黑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无辜挨打
魔界共分九城,此时我和姜九黎所在的位置,就是第九城的城门口。
第一城与人界相接,怪石嶙峋,骷髅兵看守,常年黑云积压,黑暗潮湿;第二城形同荒漠,一望无痕的金色沙漠,却在犹如月光的光芒下表现出少有的银白色,据姜九黎所说,沙浪之下是魔界食人兵,可将一切有生命的物体啃食,而它们的排泄物竟然是沙子,所以,就造就了第二城沙漠的地表;之后是第三城,虚无之城,看不到尽头的旋转阶梯从第三城入口一直蔓延到四层入口,阶梯好似没有任何支撑,悬浮在半空,一不小心就会跌入阶梯旁虚无的万丈深渊里,永世不得轮回,只有抛出心中一切杂念才可离开;第四城,被我命名为迷雾森林,雾障弥漫,密不透风的高大林木更是交相构就一座巨大迷宫,里面确实有蛇虫鼠蚁,而且还有一株不时出现的色眯眯的催情树,敬告单身男女都不要靠近,那家伙男女通吃;第五城我没去过,与第四城的静谧寂寥截然相反,业火熊熊,构成的火海只要是被其沾染瞬间灰化,只有一条青色石桥通往下一层城池,若过此桥,得有寒冰咒护体,这也是我逃跑的最大屏障;然后是第六城,被第五城的火海影响,第六城形同一个大火炉,燥热的同时也是欲望宣泄的最佳地点,是魔界的欲望之城,大街上随处可见衣不蔽体的食色男女,幸好我来的时候有盛大聚会,万人空巷,否则我非得长针眼,不过现在也好不到哪去;第七城是纯粹的冰雪世界,寒风袭袭,从天而降的冰雪竟是七彩的颜色,典型的童话世界,连落下的雪都是甜甜的;紧接着是第八城,虚幻之城,凭靠心才能够走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什么也没有,肉眼什么也看不见,但可以看到自己心中所爱,不过刚刚已经经过我证实,纯TMD姜九黎做梦;第九城,也是魔界的最后一城,魔界之都,同样的黑暗,天空上被法咒种植了星光和月亮,所以视野所及之处全被披撒下月色的朦胧,天空好似一块圆圆的盘玉周围围着数不清的碎钻,景色怡人。
黑暗之城的冥祉成天挂着个大太阳,魔界的首都成天挂着满天星星和月亮,他们就不能中和一下,我是人,还是比较适应昼夜交替的生活方式。
才到达第九城的城门没多久,正从城门口窥视着第九城内浩瀚杳渺的夜空,眼前呼啦啦落下一群人来,定睛一看,正是不久前在第六城暖情晚宴上帮我解围的谷妖娆和那九个男人。心中本因突然而至的人们而设起心防,不过见是他们后,缓缓升起一丝喜悦。
上前亲切打招呼:“谷妖娆。”
谷妖娆不见笑脸,反倒嘟起丰润的红唇生起气来:“刚才还叫人家骨头,利用完了就又装不认识我了?”
呃……我哪有装不认识她?
抓了抓头发,上去啪的拍了一下谷妖娆大片裸露的肩膀:“我还没说你呢,刚才喊你救我,为什么犹犹豫豫,不上前救我也就算了,还弄这些个没有用的男人过来。”挑眉看向站在谷妖娆身旁的一个男人,大片强壮的胸肌都被晾在衣服外面,两条强健的大腿,看来谷妖娆那两脚根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一听我说他没用,男人立即就不干了,横着眉毛吼道:“若不是我们兄弟几个一声喊,你早就被大哥……大……”瞅了瞅姜九黎神色,强劲的男人没再说下去。
刚参加过暖情晚宴,所以男男女女穿的都不多,谷妖娆仍是那身三点式,只不过身外多添了一条毛皮大氅,男人们则是野性十足地穿着毛皮短裙,再拿个金箍棒那就是齐天大圣孙猴子啊,忍不住撇嘴,憋笑憋得嘴巴都抽抽了。
与谷妖娆站在一起的男人肤色偏黑,一身的肌肉,宽大的肩膀看着就有安全感,长得也很彪悍,虎目圆睁,却没有戾气,也不憨傻,倒是看着挺顺眼,看他对谷妖娆言听计从的,俩人应该是男女朋友。
男人名为池,而他身边其他八人分别名为胥、莘、申、冉、夔、蒯、阚、颊,九人正是魔界九大部落的长老,很惊讶,因为潜意识里一直认为都能坐上长老的位置,那肯定是个德高望重的,但见九人容貌各异,却皆是铁铮铮的年轻男子,一点老态也不显,正是风华正茂。
池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下头去,谷妖娆狠狠在他头上锤了一拳,典型的野蛮女友,看着这一幕在外人眼里是家庭暴力而在他们认为却是打情骂俏,心中涌起丝丝暖意,适才在第七城所受的冰雪之气彻底被排解。
九大部落的长老各执一方势力,分管着九大城池,平时虽有分歧,但已做了上万年的朋友,所以见自家兄弟被老婆管得服服帖帖,说啥子这口气也是咽不下,很快就有出来打抱不平的了。
率先看不过的就是分管第五城的莘,瞟了眼看戏的我和姜九黎,脸色黑沉道:“妖娆,也就是池能受得了你,若是你到了我手里,我保管把你打得知道什么才是贤妻良母,天天就想着找男人,池,你明天就休了他,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有的是,还差她一个?”力挺自家兄弟。
池脸色难看,瞄了一眼谷妖娆,刚想说什么,就听谷妖娆冷哼一声,转身弯起我的手臂:“只许你们找女人就不许我们找男人?什么平等,就知道嘴上说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叶子,明天第六城还有一场晚宴,咱们一起去,气死这些个没良心的男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嘴抖了抖,还有一场晚宴?……算了吧……
这时有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没有像池和莘一样赤着上半身,而是一层淡蓝色的轻纱半挂在身上,媚眼斜挑,样子极尽诱人,可有一种说不出的疏离感,让人只可远观不敢近玩。
身着淡蓝色纱衣的男子皮肤比之其他男人都要白皙,甚至比姜九黎还要白,白得有些接近于病态。他浅浅勾起唇瓣,朝着池和莘嗤嘲道:“还是我家雪儿听话,从不去第六城那淫秽之地,如何管好女人这要看男人的实力,又不是带兵打仗,和女人谈武力,从来都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虽然你们的老二比我的大比我的长,但不一定每个女人都喜欢,女人需要的是一个温暖的港湾,而不是一堆肉铁。”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戳了戳莘臂膀上铁块似的肌肉。
噗——我和谷妖娆都忍不住吐血,这雪花般纯净的小哥也太敢说了,不过说的也确实不差,女人最需要的丈夫不需要有多厉害,最重要的是能在需要时给予一个依靠。
莘立马就受不了了,他司管火之炼狱第五城,脾气和他管理的那座城池一模一样,火爆的很。听男子这般明目张胆的骂他,忍不住暴口:“胥你TMD小白脸,你懂个球,也就你家那个冰雪美人愿意养你!”若不是池及时拉住,恐怕现在莘已经上去揍胥一拳了。
其他男人只是一张无所谓的嘴脸瞧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愿意打呢,他们就看热闹,不愿意打呢,他们就各回各家抱孩子滚床单,反正这事也是常有的。
除了池、莘、胥三个,另外六个男人中,有一个长相勇猛的上前向姜九黎拱手道:“大哥,估计他们打不完三天三夜是不可能住手了,您先带着……”瞅瞅我,“您先带着她回都城吧,上次和黑暗之城大战虽然咱们完胜,但波及无数无辜生灵,上界不可能无动于衷,咱们应提前回去做好应对准备。”
姜九黎点点头,阴着眼睛瞥了眼一边打得好不热闹的三人,拉起我向第九城中心走去。
九人中,池司管第六城,也便是欲望的统治者,听说从前花的很,但自从和谷妖娆在一起后,那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俗语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而真正花心的那个,反倒成了谷妖娆。莘司管第五城中的炼狱之火,脾气火爆,此不赘述,刚刚与其打架的白面小生是掌管第七城季候的胥,七色雪花以及隐匿在雪被之下的各种不明生物,都是受他控制。再则其他六人,适才拱手向姜九黎通报的,便是一路保护我到昰宿山上的那个怪兽,此刻看来模样虽不咋好看,但绝对不再是那个怪样子,名为夔,是魔界的大将军,统领魔兵的最高统帅,同姜九黎一起坐镇魔都。另外五人也各具特色,申掌管第一城,冉掌管第二城的沙海,蒯掌管第三城的虚无,阚掌管第四城的迷雾森林,颊则掌管第八城的虚幻,各司其职,可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我们走出去老远,还可以听到后面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忍不住颤抖,不管是在何处,男人打架的多数原因都逃不脱女人这个诱因,所以说,这世上女人才是最可怕的野兽。
魔都处处显出与其他各城的与众不同,若说第六城是一座平民城市,那么第九城魔都就是一个典型的富人区。满眼望去,虽然夜色黑沉,但星光闪烁,丝毫不亚于黑暗之城那明朗的日光,而且有月色的笼罩,更添几许无法穿透的美感。
高大的建筑物鳞次栉比,古典的造型有着现代的设计,每一座建筑物至少也有二十层那么高,最高的要数魔都地标性建筑,也就是姜九黎住的地方,星光闪烁,斗拱明瓦,从远处看去,墙壁被四处投射的星光打出剔透的光效,看起来就好似一大块水晶矗立在天与地之间。
魔界里也通用金银,但却和黑暗之城、晷宫国不同,这里的金银都有各自的规格,通通做成标准的形状,不同大小意味着不同面值,流通起来很是方便,只是心中有丝丝的心酸,因为金银所做成的流通形状,恰巧是一片叶子的形状,望天树的叶子。
姜九黎这个魔君做的很失败,因为从路上走过时都没人搭理他,倒是他身边那几个男人一走过,啧啧,看后面那一大排女人,就知道其魅力有多大了。
魔界的商品有品质区别,好的东西,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而不好的东西,……有钱你照样买不到。就像在黑暗之城血城门口看到那个卖套套的商贩,总是爱答不理的,魔界里的商贩也是这样,你愿意买就买,不买也不在意,但是只要商家看你不顺眼,你有再多钱也是枉然。所以在魔界之中,长着一张明星脸是绝对吃得开的,就像身后跟着的那六个男人,就像我,就像……姜九黎……
大概半个时辰后,队伍越加的庞大,身后只见男人女人跟了一大排,大部分都是冲着那六位长老来的,姜九黎一般不用他现在的模样示人,而且不常出现在大街小巷,所以没多少人认识他,倒是几位长老,地位容貌皆是上等,所以爱慕的小姑娘一捞一大把,就连男人们都趋之若鹜。
幸好,在造成人满为患之前,队伍来至了那幢地标性建筑物之前,建筑物亦没有名字,按照姜九黎的意思,也是等那个还在路上的人来命名。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嘴角扯了扯,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不出来。随之进入这华美的宫殿,在听到身后气喘吁吁后又不得不停下来。
转头奇怪地看了看弯腰气喘的谷妖娆:“你不是再看他们打架吗?”自己老公跟人家打架,她应该帮忙才对,怎么自己先跑了?难道打完了?向后看看,没看到那仨野兽的影子呀。
谷妖娆摆摆手,顺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等、等他……他们打完……那还、还不得猴年……马月,你要进魔宫,一、一定会见到……见到雪儿呼呼……她还不知道呼……你是你呢。”
什么玩意儿?
谷妖娆的断断续续,没事还呼呼两下,彻底扰乱了我的理解能力。低身扶起还在气喘的她,虽然没听明白她到底想要和我表达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是好心,所以点点头,挽着她的胳膊:“那我们一起进去。”
谷妖娆却询问似的看向姜九黎,等姜九黎点了头后,才起身随我一同进去。
一路魔兵严阵把守,整个魔都宫殿没有一个死角,如此水泄不通的安排,让我这个本来还打算逃跑的,立时就怯了。
大殿上,我们进去时已有上百人等候多时,没有幻化成人型,模样看起来就令观者生寒,见我害怕,谷妖娆在一边安慰道:“魔界虽为魔界,但从前亦称妖界,这里居住的大多数都是妖魔,修为功力不够精纯,所以形象比较可怕,但他们确实都是好人,只要你不对其心存邪念,他们是不会对你怎样的。”安抚地拍拍我挽在她臂弯上的手背,谷妖娆此刻就像是个贴心的大姐姐,而她那一身暴露的衣着,很好的揭露了她的泼辣。
大殿内等候的妖魔鬼怪一见老大回来了,纷纷肃立两侧,却见五六个长相妖冶的美人儿早欢喜的迎了上来,朝着姜九黎就扑了过去。
我傻子似的瞪大眼睛,这等严肃的场合,居然那几个女人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姜九黎调情!?
一女扑到姜九黎胸口处,小手使劲儿揉着襟口,见姜九黎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拒绝,大起胆子小手穿过衣襟就滑到了衣内,抚上姜九黎胸口,抬头直朝姜九黎抛媚眼:“君上~~你这都好久没回来了,想死人家了~~”其他几女如出一辙。
此情此景太过刺目,心扭痛着,无法控制的涌起阵阵苦意,然环顾四周等候的怪兽们,没有任何不自在,除了六位在场的长老和谷妖娆,无一人不是期待着的。
期待?他们期待什么?
很快,我就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刚刚把小手揉进衣服内的女人更加得寸进尺,媚笑着解开姜九黎捆束在腰间的衣带,衣带落地,随之外袍被剥下,袍内只着了件单薄亵衣,女人看到亵衣下隐透着的肉色,呼吸顿时急促,迫不及待地揽上姜九黎的脖子,然后当众吻上他的嘴角脸颊然后是脖子,一路向下……
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就是他们期待着的……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苟且之事?
心中堵闷,也就是在心底血气上涌的同时,一声掌掴之声突兀响彻整个大殿,所有人都循声看去,连在姜九黎身上努力挑火狂吻的女人也止不住停下动作。
一刹惊呆,都忘了呼吸,我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那张写满愤恨的雪白小脸,我这是又招谁惹谁了,没事打我做嘛子。
小手颤抖着抬起,抚上脸颊,那里火辣辣的痛,喉咙好似被什么堵住了,本来就窒闷的心情现在全是委屈,张了张嘴,嘴角却缓缓挂起一条血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叉死你
谷妖娆连同身边六位长老全数屏住呼吸,紧张地看过来,谷妖娆眉头一皱,大吼道:“你打她干嘛!”
雪白小脸的主人也不示弱,正对着我的脸冷冷的,好似南极洲永远也化不开的冰雪:“我说过,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见一次打一次,现在立马给我从魔界消失!”单手指着殿门,女人的声音不容置疑。
“雪儿,你不能……”
谷妖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雪面女人冷冷的视线给噎了回去,抬手,朝着我另一边完好脸颊又是一巴掌。
这委屈我怎么能受得了?拿开捂着左脸的手,抬起挡下女人劲气十足的手掌,愤恨甩开,低吼道:“若不是姜九黎那老王八蛋请我过来,我还不喜的来这破魔界,你以为你是谁,敢打我?”就近夺过一个魔兵手里的钢叉,直直朝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刺去,就算刺不到,这股怒气我也要泄一泄,否则我非得憋死不可!
女人有法术,很容易地便躲过我的一击,眼中开始泛起不解,然后不解又被惊诧淹没,脸上情绪瞬息万变,颜色却始终雪白雪白的。
把钢叉往地上一顿,我指着女人的鼻子臭骂道:“有本事你不躲,站在这让老娘刺你一钢叉!”敢偷袭我,实在刺不到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怒红了眼睛,从前受过成秋玥欺侮,但那也是在我先打了她一次的前提下,现在我和这女人都不认识,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无论谁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追着女人,我说什么也不放弃,四周静候的怪物们被这突来的一幕给弄得眉眼抽搐,在他们眼里,两女追打的画面实在太过无聊,特别是我这种一点武力也没有的要追上身前那如雪片飘飞般灵巧的女人,更是让人觉得无聊至极。
女人雪片一样的轻盈,一会儿是在我面前,一会儿又倏地转到了我身后,一会儿又飞到那些怪物之间,一会儿又降落在被女人包围了的姜九黎身侧。
看到姜九黎,我心中的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特别是在看到在如此情形下还毫无顾忌往姜九黎身上爬的女人时,我那钢叉好似都能喷出火来,就在雪片女降落到姜九黎身侧时,我一个钢叉过去,不是朝着雪片女,而是直刺那往姜九黎身上爬的女人。
杨柳细腰,堪堪插进去一个钢叉,立时血流如注,那鲜红的液体喷得,都跟不要钱似的。女人一生娇吟,立马倒在姜九黎怀里,一手捂着伤口,血流不止,奄奄一息。愤恨地拔回钢叉,刺不到雪片女,我又朝对面女人那血洞上来了一钢叉,没料到我突转矛头,满场全都惊讶地看着我,就连谷妖娆和那冷面雪片女,也被震到了。
一叉子下去,我心情变态得好了许多,在看到女人腰间的血时,我更是露出不可一世的嗜血笑容,再次提起钢叉,然后又狠狠的插下去,再拔,再插……女人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同时脸上被死神掠取了所有光泽,姜九黎望着怀里逐渐软下去的身体,双目缓缓蹙起,单手一把抓住我又要刺下来的钢叉:“够了!发什么疯?谷妖娆,给我拉下去!”
远处谷妖娆一怔,醒悟过来立即朝我冲了过来,连拖带拽的把我扯了回去,眼中写满对我所作所为的惊恐,好似在说:这真的是叶子?
我也觉得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可是最初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不要脸的女人而已,但到了后来,我看到那鲜红如注的血流后,就再也无法控制,直到现在,手都在不受自身思想束缚的颤抖着。
姜九黎蹙眉扶起怀中软成一滩血泥的女人,伸手探了探鼻息,蹙着的眉毛更紧了,抬臂把怀中女人扔给最近的一个魔兵,冷冷道:“拉出去埋了。”
拉、拉出去埋了?!
我差点捂唇尖叫,天,我……我居然杀人了!
握着钢叉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周围发出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有远处等候的怪物们的,有六位长老的,亦有谷妖娆的。
耳边隐约传来谷妖娆的喃喃:“……居然……死了……!”眼中全是不可思议,似觉得我杀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一样。
突觉臂弯里的人全身都在颤抖,谷妖娆总算是从不可思议里走了出来,低头仔细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心疼地把我拉进她怀里,手心安抚似的摸着我头顶:“你爱他……太深了……”
声音不大,我却听得清楚。爱?爱谁?我爱姜九黎?去他个老王八蛋的,就算是真爱上一只绿毛,我也不会看上他个龟蛋。
大殿内唏嘘之声久久不绝,姜九黎一个眼神瞪过去,毛掉了都能听到,可很快就有一个声音烦闷地在耳边响起。
冷冷的声音,是那个雪片女:“够狂妄的,居然敢杀魔界的人?”眯着眼睛靠近,却被谷妖娆进一步阻止,女人立即将危险的视线转到谷妖娆身上:“骨头,今天你是不是没找着合适男人,竟袒护起她来了!”
明明冰雪一样的女子,说出的话……我吞了吞口水,向远离她的方向倒退一步,这女人忽就使我联想到九位长老中司管第七城冰雪世界的胥,他俩绝配,从这两个人身上,我充分认识到一点,那就是在魔界里,根本就没有纯洁的人,即使外表冰清玉洁超凡脱俗,骨子里都一个货色。
“雪儿,她是……”
“我不管她是什么!”这女人不仅表里不一,还总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冒牌货,就是个僭越别人一切的强盗小偷!”
“雪姬!你越矩了!”身为魔兵统领的夔将军挺身挡在雪姬面前,使其不得不将钉在我身上的视线移出。
“我越矩?我越哪门子的矩?”雪姬声音冷冷,一看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只要是她不喜欢的,别人再怎么说好,在她那里都是一坨X。扬唇冷冷一笑,冲夔将军不屑道:“你这条丑鳄鱼,不是也想帮这个女人说话吧,告诉你,今天想让我雪姬罢手,哼——没门!”
一巴掌拍开挡着的夔,却听姜九黎冷声命令道:“雪姬下去!”
雪姬抛开夔将军向我冲来的动作一顿,随即眼中阴狠毕现,双手成爪直朝我抓来。就要抓上我的衣领,眼前暗影一闪,谷妖娆挡在我的面前:“雪儿,你听我说。”
“不听!”看起来剔透的一个人,实际混的要命,这雪姬和谷妖娆虽都有烈性的一面,但谷妖娆起码听从上命,不敢违逆姜九黎,而雪姬却根本就是无所顾忌。
雪姬一手被谷妖娆禁锢,另一只手仍不放弃地朝我打过来,就要打在我脸上的一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附体了,我动作飞快地举起手中钢叉,举起狠狠穿透女人雪样的手掌。立即血花四溅,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因为今天下手狠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眉头猛然拧紧,雪姬吃痛本能地收回手,瞥了眼抓着她的谷妖娆,随后愤恨地目光就直朝我射来。
把手中钢叉“咣当”一扔,一定是这钢叉有问题,拿着它就想见点血色,还是扔了好。怒瞪回雪姬,下巴一扬腰一挺:“看什么看,有本事赤手空拳干一架!我不用钢叉你不许用法术!”直视着她等着她回答。
雪姬被谷妖娆揽着想要挣脱,可挣了半天胳膊还是被谷妖娆紧紧箍着,不由心情烦躁,瞪着我,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好啊,怕你不成?骨头你松开我,我这就去教训教训这不要脸的女人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僭越不属于她的东西,无耻之徒!”
实质只是想煞一煞雪姬的锐气,可被我一激后,那火气就更大了,直接就想挣脱谷妖娆骑到我身上似的,有些后悔,但绝对不做自甘示弱的事情,挺起胸脯靠了过去,知道谷妖娆绝对不会放开雪姬,气焰越加的嚣张。
雪姬彻底被我脸上欠扁的神情激怒,就跟拴在链子上的狗,拼命的挣脱想要咬我,可是总是在与我距离咫尺时被扯了回去,看不到,咬不着,这感觉绝对好不了,但我看到她脸上那股子隐忍,心底就无比舒爽,一边怪物长老和姜九黎,全都被三个女人的无知行为给看傻了。
夔将军还想上来阻拦,却被一旁司管第八城虚幻的颊长老拉住,夔不解其意,颊长老勾唇轻笑道:“她们之间有误会,吵吵闹闹一会儿,误会自然就解开了。”
夔将军眉头无法纾解,愁云满布,真的能解开么?
不过既然向来料事如神的颊长老都这么说了,那一定就会解开。夔将军放了心,脸色稍稍舒缓,皱眉瞥向还傻傻立在姜九黎身侧抖成筛子的女人们,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魔兵领着几个吓破胆了的女人离开大殿。
众位长老撇撇还在抬杠却不见动真招的我们,耸耸肩就向姜九黎走去,然后等候的魔界怪兽们也井然地围拢到姜九黎身周,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和雪姬吵得正欢,突见男人们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冲雪姬眨眨眼睛,下巴向男人们的方向抬了抬,雪姬顺着我的指引看了过去,似乎也上了心,谷妖娆见着我和雪姬的一举一动差点没气晕过去。
“怎么不打了,刚才不还是一副要掐起来的样子么?”
雪姬扯扯嘴巴,没有笑,依然一副要死了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搞错了,她不是她,而好像是我失散多年的她。”
白了雪姬一眼:“你绕口令说的可真好听。”什么她她她,到底她是谁呀。
谷妖娆挑眉:“你看出来了?”
雪姬甩甩额前凌乱的发丝:“当然,再不看出来,她一定会恨死我,难怪你们都那么护着她。”谷妖娆和雪姬在那里兀自猜起了哑谜。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发现谷妖娆和雪姬已经彻底把我排除了她们交谈的范围,我只好侧头伸长耳朵去偷听男人们都在讲什么。还以为姜九黎到了魔都首先会给我安排个去处,没想到到了这里人家就先解决起公务来,还一股子黑帮老大的派头,个个大哥大哥的叫着,真以为自己是混黑社会的呢。
“……大哥,上界已经对昰宿山上那白白亡故的九千生命不满,黑暗之城已因此受到惩罚,三城遭了重创,想必一时半刻不会来寻衅,但天界不会只惩处黑暗之城一国,探子来报,天界的大军已经在来魔界的路上……我们需要早作准备。”司管第二城那片沙漠的冉低身说道,可见其对姜九黎的恭敬,发丝因为长久处在第二城而略显枯黄。
“是啊,大哥,”掌管第一城的申有些焦躁地附和着冉,毕竟是他守在第一城,有什么事也是可着他们先来,死也是他们先死。“恐怕不出两个时辰天界大军就会到西昺的西城口,我们得赶紧想个策略,是避免战争还是集结军队大战一场,只在您一句话。”
魔界上下虽有等级之分,但从称呼上,可见要比黑暗之城随意得多,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挺喜欢。
冉和申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就去征询其他长老的意见,夔不用说,他是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同,而其他长老也很快纷纷附和。
姜九黎目光凝沉,银灰色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澜,似乎很平静,并未因为即将爆发的战争而有任何紧张和胆怯。
“夔,”长久的思考和沉默后,姜九黎终于开口,嘴角一丝浅浅,极不明显的笑意,饱含嗜血和霸气的笑意。“召集魔界所有精兵,跟我到第一城迎战天兵。”
“大哥!”几声叠加在一起,还有等候在侧的怪物们不约而同的同呼“君上”,他们很显然是不同意开战的,才在昰宿山大战了一场,虽不至于是多大规模的战役,可也损伤了不少兵力,频繁开战,于兵家没有利益可言。
对此,姜九黎只是银灰色的眉毛半挑了一下,随即说道:“申,你带领第一城骷髅兵全数掩藏,冉则率领你第二城的所有食人兵绕到天兵队伍之后从后包抄,其他兵甲随我从正面迎敌。”布阵完毕,姜九黎嘴角再次浮现出那抹冷然的笑意。
食人兵:无论是人还是神,只要是到了他们的肚子里,全会被消化成沙子,这就是为何第二城一片荒漠的缘由,想想我骨头都像被万只蚂蚁啃噬着,浑身鸡皮疙瘩。
听了姜九黎的安排,各位长老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喜色,继而全皆领命而去,只留那些个看起来位高权重的怪物们继续汇报。
慢慢直起身子,把伸得太长而嗡嗡响的耳朵揉了揉,转头就看到谷妖娆和雪姬以同样无语的视线看过来。
搓了搓全是鸡皮的小臂,讷讷道:“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我冷!”然后继续搓手臂,心都毛绒绒的。
雪姬鄙夷道:“想听就光明正大的去听,偷偷摸摸的算个什么事。”
谷妖娆也妩媚的看过来,这时候看她,再看雪姬,我真觉得世界上再没比谷妖娆更温柔的女人了。她点头说:“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可以告诉你,如果我们不知道,你去问大哥,大哥绝对是有问必答。”
有问必答?我挑眉,他可没少让我猜吧,有问必答才有鬼。
瞄了眼雪姬:“怎么,不想打我这个‘不要脸的’了?”刚才还打了鸡血似的冲我甩巴掌,现在咋忽而就转变态度了捏。
雪姬向我的脸抬起手,我立即反射性倒退两步,完了完了,说啥来啥,我这张乌鸦嘴。再躲不过她迅雷不及的速度,我紧紧闭上眼睛等待她那愤怒的一巴掌,然后当那巴掌落在我脸上时,我却惊怔了。
手心凉凉的,亦如她的外表,贴在脸上正巧与刚刚那道五指印相合,适才还火辣辣的脸现在缓缓染上一丝清爽,很舒服,心中却不敢贪恋,急忙又退开一步,和雪姬拉开距离,警惕的问道:“你干嘛?”
“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你而不是她,所以我也就不会像对待她一样对你。”雪姬说。
我说:“你的绕口令比刚才说的还好。”
雪姬倏地就笑了,侧头颇为感触地看向谷妖娆,眼中闪闪的居然是泪花:“骨头,我终于又听到她叫你骨头了,我好感动,我真的好开心。”
谷妖娆看着雪姬的脸也重重点了点头,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喜悦:“嗯,确实值得高兴,雪儿,恰好明晚池的第六城有一场晚宴,不如我们俩带着叶子一起去怎么样?”她就不忘这茬。
雪姬倏然黑了脸,嘴角抽了抽:“谷妖娆,你没有男人能死啊。”说罢竟是扯着我的手腕就走。
谷妖娆从后唉声叹气了好久,痛呼我们的保守,特别是雪姬,完全被她说成一个连爱都不会做的老处女,我瞅瞅一脸黑沉的雪姬,好奇心害得我死了又死,我竟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处女?”说完立时瞪大眼睛捂住乱闯祸的嘴巴。
+——+——+——+——+
在第八城幻境里看到的那个雪发小美男就要出现喽,为了又一男主出现,大家给点粉粉欢呼一下吧,再求一下下订阅,神婆喝西北风已经喝了好久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他出现了
离开处理公务的大殿,雪姬拉着我一路疾行,还在因为我的那句“你真的是处女”而做着心理斗争。如果猜得不错,这雪姬就是司管第七城冰雪世界的胥的女朋友,看胥那小白脸模样,技术啥的应该也不会差,怎么的就没搞定这雪片女呢。
胡思乱想之际,雪姬拉着我已经从底层大殿飞奔至高处的寝殿,她算是这幢宫殿的主管,安排住宿饭食什么什么的找她就成,所以不等姜九黎吩咐,她已是先行行动起来。
走在一条铺着图腾纹样地毯的长廊上,雪姬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她侧头仔细打量起我来,末了哀叹道:“瘦了,一定得好好补补!”
我摆手说“不用”,才张开嘴,就听雪姬又开口道:“以后就还叫我雪儿吧,刚刚……对不起……”
并肩走在好似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上,木质的栏杆外是一圈硕大的天井,天井上又被铺盖了一层网状的东西,上面布满了星光点点,美极了。
我说:“是不是把我当成梦魅儿了?”
雪姬点点头:“她曾经也来过,后来被我打跑了。”
眼皮跳了跳,我说:“为什么你们都那么讨厌梦魅儿?她……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雪姬眼中露出不屑,一身雪白衬得她脸色更加白皙:“她想取代你,她想夺走原本属于你的所有,这就是她做的最不好的事。”
垂头,我声音几近嗫嚅:“明明是我取代了她,明明是我夺走了她的所有。”或许立场不同,所理解的东西也就不同。
雪姬奇怪地看向我:“你说什么?”
摇摇头,我苦笑:“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好,以后你就叫我叶子,我叫你雪儿,从今以后我们是朋友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像以前,我要是努力把成秋玥发展成朋友,也不至于发生之后的那些事,做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恣意挥霍是不错,可也不能凡事任随心意,偶尔虐一虐自己会发现雨后的阳光是那般的灿烂。
在一间房门前,雪姬停下,推开门后让出一条路:“你就先住在这里,因为匆忙,也没有来得及仔细准备,等我一会儿安排一下再给你弄间更好的房间来。”
我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雪姬,回头看着这间装饰夸张到不行的屋子,咧嘴道:“雪儿,你说还有比这间房子更好的屋子?”真是难以置信了,整间屋子的主色调虽然是比较沉闷的暗色调,墙壁上拼贴着黑色翻毛皮,上面点缀着如星光一般的钻石,一进入这屋子,就有种置身夜空之上的错觉,好似脚下踩的不再是地面,而是一朵朵软绵的云彩。
才这么想,我迈出一步,惊叹着垂头,真的看到脚下飘飘浮浮的云朵,可脚踩的感觉又不似云朵的虚软,好似一朵朵棉云嵌在了地砖里了一般,摆设更加传奇,一张足有三米长的树叶形状的大床,躺在上面,从天空偶尔还会飘下片片白色雪绒,抑或枯黄的树叶,好似枯槁的枯叶蝴蝶,然而伸手去抓时,才叹然的发现,树叶和雪绒全然都是法术幻化出来的。
望着我自我陶醉在枯叶翻飞的夜空里,雪姬嘴角露出一丝苦涩,深吸一口气,她说:“像这样的房间,整座宫殿里不知道有多少间,自从大哥从沉睡中苏醒,他创建了魔界,订立第九城为魔都后,就修建了这里,而在装置每一间客房时,他都会选用这种规格,因为在他心中,一直埋藏着一个美好的梦,一个我们至今都无法理解的梦,叶子,好好对大哥,让他幸福,这是你应该给他的。”再次深吸一口气,雪姬吸了吸鼻子,而后转身离开。
一个美好的梦……可是如果我说,我无法实现姜九黎的这个梦,你们会怎样?杀了我?让我永远从魔界消失?亦或许,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连灵魂也随之泯灭?
自从到了魔界,无形中我已经改变许多,不再自以为是的想当然,因为我知道从前认为的许多东西都是错的。姜九黎杀了成秋碧,杀了我最重要的朋友,可是,到了现在,身边突然又莫名多了谷妖娆和雪姬这两个女性朋友,还有魔界九大部落的长老,他们没有对我抱有任何偏见,在听到我名字的时候,会震惊,他们认识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我,就像姜九黎说的,我们认识万年了,而且,是相恋万年,他们对待我的感觉,真的很像对待自己大哥的妻子。
躺靠在树叶形状的大床上,仰望着头顶钻石镶嵌的星光灿烂,姜九黎,在你的心中,究竟还藏着些什么,我的过去,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样子,忽然很想知道,可是,我该怎样做,才能知道?
雪姬很快又回来,手中端着一个大托盘,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魔界的侍从,俱是一等一的窈窕美女,比之各自手中的珍馐佳肴可具有吸引力多了。
收起烦乱的心绪,想得太多,只能让自己更加迷茫,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或许这样不管是自己还是身边的人,都会觉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
笑笑,从床上半支了个身子:“这么久才来,再不回来,我就饿晕了。”
雪姬伸手在半空一挥,立时在床前就有一张餐桌幻化出来,情形很像第一次在黑暗之城副主府里路冬声伺候的那回,有着新奇,还有惊叹。
“你呀,从前就这样,除了吃就是吃,什么好吃吃什么,而且基本上一日三餐全在床上解决,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是猪,托生了也没改掉这好吃懒做的坏习惯。”雪姬脸上有着责怪,冷冷的,但语气令人听起来很是柔和。
我一边端过一名侍女手里的燕窝粥,毫无形象的呼噜呼噜喝下去,然后才无所谓地说道:“标准吃货嘛,当然是什么好吃吃什么,你信不信我把这桌全吃下去,你再给我弄只烤全羊来,我一样能眉毛不皱一下的吞下去。”说着更是没有形象的吃起来。
雪姬无奈的摇摇头。
见一直都是她在我身边陪伴,忍不住问道:“骨头呢?”按照谷妖娆那性子,估摸着刚刚就跟过来了,为啥子到现在还没看到她的影子呢。
雪姬脸上浮起担心,神色立马也转冷,她似乎穿透了整间屋子,视线望向未知的远方:“天界重兵已到了魔界入口,骨头她随着大哥和池他们去阵前了。”
咬着鲍鱼的动作一顿,说实在的,在这个世界里能吃到这么美味多汁的鲍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魔界里就有了,奇怪也没用,真是无所不能的世界。
鲍鱼的美味多汁刚才还充分地润泽了我的味蕾,可在听到阵前这个词,一切味道又同时消失在了味蕾里,所有都变得索然无味。
“……在担心骨头?”雪姬眼中微闪,她是想问我是否在担心姜九黎。
轻轻点头,一口一口认认真真把一大只鲍鱼吃掉,然后才抬头看着犹如误落凡尘的天使的雪姬:“你说他……他们会不会有危险?”真的有些担心,捂住心口,那里狂跳着的活像一个定时炸弹。
雪姬嘴唇半勾:“既然担心,不如我们就去第一城看看?”
想想,我摇头,这要是两军交战一个不查啥啥法术扔到我身上,烧不死我也得冻死我,冻不死也得被芒箭穿成刺猬,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吧。
吃饱喝足,我继续靠在床上养肉肉,雪姬挥退八个长得绝对标致的魔界侍女,跟我坐下来一起养肉肉。静默相对,想说点什么打破过于静谧的气氛,但心中却无法避免的一直想着第一城此时正爆发的战争。
那些骷髅兵是见过,但看上去毫无反击之力,抗打压能力估计也不强,敌人一棒子就能捶碎似的,再者那些食人兵,听起来蛮吓人,但不就是把人吃掉消化成沙子嘛,可一个食人兵吃东西也应该是有限的吧,要是吃不下来反被人吃……脑中突然闪现一把冷峭的长剑刺入姜九黎胸前的场景,血水喷涌。
我的呼吸一滞,瞳孔骤然缩紧,抬起头来,眼前忽的一片黑暗,身体晃了两晃。不解发生了什么事,但雪姬还是急忙扶起我,将我靠在她的身上,一股冷香自她的身上飘散而来,沁人心脾,能够安神。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不要胡思乱想,大哥很厉害,再说九大长老也不是吃素的,堪堪几万天界天兵奈何不了他们的。”
紧紧按住还在狂跳悸痛的心脏,许久我才长舒一口气:“雪儿,我、我曾经……是不是有做过对不起姜九黎的事情?”
作为朋友,听到我如此哀戚的语调,那肯定得安慰一下吧,可雪姬没有,就听她颇有种落井下石的意味道:“是啊。”那叫一个干脆。
我表情一僵呼吸一滞:“能不能告诉我我对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既然回答的这么干脆,想必也一定是知道其中一二,那就给咱这失忆的说说吧。
雪姬想想:“嗯……能是能,可真的是太多了,我不知道该给你讲哪件?”
嗖嗖嗖——我万箭穿心,全是标有罪恶两个字的带翎羽箭。
“呃……”我干笑着,“姜九黎真强大,被我伤了那么多次都没有脑溢血。”看雪姬那表情,我做的对不起姜九黎的事情可谓是数不胜数,一般人都能见十次阎王了。
“其实说白了都是你意志不坚定,整个一女流氓,见一个爱一个,虽然被很多男人喜爱的感觉是不错,但这世上能够给自己一辈子的人真的很少,抓住眼前机会……”真没想到,雪姬啰嗦起来也是属于VIP级别的,真心受不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提手阻止道:“咱、咱们还是去第一城看看战况如何。”我想去被真正的万箭穿心总比被雪姬的舌箭给戳死的好,起码死在战场上还有个不畏危险的荣耀在,若是被雪姬把我给说死了,不知道被有心人怎么嘲笑呢。
雪姬很是赞同我的想法,因为她也很担心,担心她家胥长老有危险。
商定出了屋子,沿着长廊转出大殿,大殿内亦如不久前的雄伟辉煌,只是因为少了它的主人在,现出一分寂寥。
和雪姬走向大殿门口,正正迎上一群杀气腾腾的人群,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带领大军和天界交战的姜九黎。在他的身边,有九大部落的长老,还有几名长相怪异的怪兽,谷妖娆亦在旁侧,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女人身披紫色战衣,英姿飒爽,然长相却极为秀丽,举手投足间都不失小女人的娇柔,容貌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此时正站在姜九黎身侧,也是和姜九黎距离最近的人。
迎面看到我和雪姬,胥最先冲出了队列,看似冷漠,但见了自家娘子那份心情就甭提多火热了,而且雪姬和刚才见到的也不一样,不再野蛮暴力,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委身进男人的怀里,轻抚着胥雪白盔甲,担心的一张小脸都快捏出水来了。
俩人亲亲密密,把旁人都当做透明,旁人也很有眼色,自是不会打扰了这“久”别重逢的一对。侧头看了看谷妖娆,要是她能对池长老也像雪姬对待胥长老那样,估摸着池长老都得疯了,乐疯的。
回神看了看姜九黎,抬步上前,才迈出一步就因紫衣女子挽在他臂弯的手而停了下来,似乎觉察到我的视线,紫衣女子温柔地笑笑,踮脚和姜九黎耳语了一句,随后在他耳后轻柔的落下一吻,笑着像二月春风一般离去了。
眉头不自觉皱起。
她离去的方向正是朝着我而来,与我擦肩而过,经过我时,嘴角微扬,喉中漏出不屑的浅哼,随后便踩着楼梯走向宫殿内的寝宫,她……也住这里……记得雪姬刚对我说过,这宫殿就相当于人间的皇宫,只允许魔君和他的家眷居住。
魔君的家眷……没听说姜九黎有孩子,那……就是女人喽……真的很不愿在此处提及“妻子”二字。
眉毛微微蹙了蹙,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多想,姜九黎与我毫无关系,我只是被他抢掠回来的,是要挟黑暗之城的筹码,我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记着这些,也就够了。
不想想太多,特别是在看到被姜九黎押回来的那个俘虏时,我更不愿过多去想姜九黎与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被法术五花大绑的男人,即使是被屈辱的挟制了,他的脸上仍是一片淡然,嘴角平展,没有喜悦,没有愤恨,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的眼,形同一滩死水,一张白纸,一张已经只剩下苍白的白纸。
眼睛无法控制的,只顾黏在他的身上,及至腰间的长发,没有一丝杂色,几乎接近透明的白,白得太纯净了,还有他的脸,也是那样的白,白得看不到一点纹理和毛孔,长长的睫毛是白色的,那么纤长,那么卷翘,这世间居然有这样的睫毛?羡慕死了!
在第八城的幻境里,因为黑暗,只觉得他是个很纯的男人,因为他实在太白了,头发是白的,睫毛是白的,皮肤也是白的,除却身上一袭稍显淡绿的衣袍外,男人浑身上下,几乎全是白色,然而这么大块的色调,却没有让他觉得突兀或者不和谐,相反看起来还很顺眼,是啊,好看的男人哪有不顺眼的?
只是,有一点不一样,幻境里,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像两颗熠熠生辉的黑珍珠,可是此时此刻,眼中却了无波澜,好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活着,只是为了活着,毫无意义的活着。
近了,近了,我离这个男人近了,只那么的惊鸿一瞥,还是在幻觉里,他的印象却那样的深刻。不错,他就是我在第八城的幻境里,看到的三个爱人之一,一度以为那只是个不存在的影像,因为世上怎么会有那般纯净的男人,可是,此时此刻,他就在我的面前,只要我再走一步,我就可以轻轻松松触碰到他的脸。
脚下步子一顿,同时手臂上传来锥心的痛觉,四周投来的视线也逐渐变冷。
“放开我!”明明只是想让他放开,可是话出口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带上了幽怨。眼角瞥向拉住我不让我前行的姜九黎,手臂在他大掌下稍作挣扎,我就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他的禁锢。
同九大长老的冷然,谷妖娆要偏向我许多,我们是朋友,通过她的眼神和热情就能知道。见我还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就掀了掀嘴角,说:“这是我们捉来的俘虏,天界水军统领落尘。”
落尘,好脱俗的名字,心中一动,更对其增添了几许好感。
落尘听到有人在谈及他,冷漠的眸子抬了起来,视线在与我对接的一刹那,他瞳孔明显扩张,而后很快就毫不掩饰地投来他的鄙夷和不屑。
这个……我认识他吗?为啥子他要对我鄙夷不屑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侍寝!?
姜九黎唇线微抿,冷哼一声,故意抬高声线:“副主大人,不要忘了你可是勾引过人家落大人的,还记得天界差点扫平黑暗之城那次吗?那就是你勾引落大人的代价。”
惊讶的看向姜九黎,他这是在提醒我,提醒我这个落尘是认识梦魅儿的,而且很苦逼的是,还把人家差点那啥了,人家留“我”一条狗命,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梦魅儿,我叉你全家!多好一纯情小美男,差点就被你那个老僵尸给祸害了,害得现在人家想交个朋友啥的都得遭白眼。
忍住对满身是血仍显得脱俗仙姿卓著的落尘的垂涎,雪姬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他M的就是一女流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落尘长得太祸害人了。
撇回视线继续凝着落尘,落入凡尘,虽然脱俗,但之于仙人,未免显得苦涩了一点。眼睛好似别不开了似的,一瞬不瞬,我问姜九黎:“你们想把他怎么样?”
姜九黎仍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回答,倒是追随身侧的九大长老之一莘长老语气不善地哼笑道:“天上那群伪君子不是对我们气势汹汹吗?这天界的水神落到我们手中,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池,你的第六城里不是有一群爱玩屁股的丑蜥蜴吗?这小子就送给他们,保准不出一天他就得哭爹喊娘。”说着就哈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流露出的淫猥鄙夷,让从未受过如此侮辱的落尘瞬间红了脸颊。
落尘白白的一张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眼里爆出仇视的光芒,但即使如此,依旧掩盖不去其中死灰的颜色。他唇角微微颤抖,声音冰冷得像一把把锐利的尖刀:“妖孽,如此口出狂言侮辱上仙,天界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声音清越如同二月刚刚化开的雪水,润泽的同时,也能冻彻骨髓。
莘浓眉不屑地挑起,眼里闪动着两簇火苗:“哼——上仙?也不过一介畜生而已,我是妖孽,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别以为长了几根白毛就自以为多么了不起,说白了还不是万人骑的拉车货?”
“你——”落尘愤怒得脸都开始慢慢变黑,被按压着的身体强挣几次,无果,只能用更加愤恨的目光将莘凌迟。
一边掌管第七城迷雾森林的阚很是无趣莘和落尘的对话,打了个哈欠上前向姜九黎微施一礼:“大哥,我发现莘越来越TMD像女人了,成天唧唧歪歪,说干就干呗,直接把池城里那群小儿叫过来不就结了,还跟他费什么话,这蠢龙最是冥顽不灵,还期待用语言威胁,唉——”摇摇头:“真TNND没劲,大哥,我先回去睡觉了,好几个妞还等着呢。”语罢也不等姜九黎发话,兀自转身,瞥了还怔怔盯着落尘的我,无奈摇头,离开了大殿。
阚走后,除了池和谷妖娆,其他几大长老也相继离开,夔先犹豫着似有话要说,但随即也便跟着兄弟们离开了。整个大殿,瞬间显得空阔,寂静得有些令人尴尬。
押着落尘的魔兵见长老们都相继离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询问的视线投向仅剩的一个长老池,池似有意若无意地瞟了眼姜九黎,挥挥手,便也让魔兵押着落尘下去了。落尘眼中有着不甘,可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委曲求全,谁让身上被绑了那么多法术绳子。
望着被押向魔宫之侧大牢的落尘背影,单薄的身影,令人看了有几许怜惜,然即使身处险境也绝不低头的一身傲骨,却又让人不得不升起对他的敬畏。
等大殿内只剩下四个人,谷妖娆眼角撇着姜九黎走向我,拉住我的手臂,关心道:“不是和雪姬在卧室么?怎么跑出来了?”
“你们打了那么久,想了解一下战况而已,没想到才下来就见你们回来了,看来,是完胜了?”真牛叉,黑暗之城都被打得稀里哗啦,可天上那群神鸟一对上魔界这帮混蛋,竟然领兵的统帅都给掳回来了。
谷妖娆脸上一闪骄傲之色:“我们魔界向来所向披靡,就算是今天黑暗之城和天界一同来犯,我们照样打得他们落花流水。”说着,就自顾自在那里比划起来,惹得身旁老公池脸色难看之极,直向她打眼色,可谷妖娆就跟看不着似的。
对于谷妖娆的自负,我无所谓道:“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从前和黑暗之城交过那么多次手,也没见熟胜熟败?”
谷妖娆在那里白话的动作立马一顿,跨下肩膀,但并没有自相矛盾的意思,只是无奈地看了看姜九黎:“虽然从很久以前便和黑暗之城交恶,但黑暗之城不能灭,天界也不能灭,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平衡,只有这样,许多事情才能回归到它原来的轨迹上去。”
谷妖娆的话令我似懂非懂,但其中意思无谓就是黑暗之城、天界和魔界之间保有着一种牵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池一直立在姜九黎一侧,挺拔伟岸,好似一棵千年都不会枯倒的常青松,此刻见我和谷妖娆在那里抬杠,注意力便又转回他的大哥姜九黎身上,眼神微闪,似有话要说,但介于此时还有我和谷妖娆在,有些犹豫。
直视着前方大殿内的辉煌,姜九黎脸上看不出任何好坏情绪,即使打了胜仗,也未见有一分喜色。早就发现池的犹犹豫豫,他长叹一声,开口道:“你想问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问得太过肯定,令被猜中心思的池有几秒的慌乱,但毕竟城府极深,只是片刻的怔忪又恢复如常,只是眼神里的犹豫仍不见稍减。
“您是怕她想起一切后,会恨你?”池口气里有着试探,君王的心思向来是不允许外臣猜度的,池深知此种,可他不想看到姜九黎有任何的隐痛。
姜九黎瞅瞅已经停下来听他们说话的我,向身侧池了无波澜的命令道:“下去吧,天界不会就此罢休,不杀他,是因为他还有用,若杀了他,天界定当不惜一切代价毁了魔界的几千年繁荣,我不希望看到自己辛苦创就下来的世界因此被摧毁。”语罢侧身拽过我的手腕,直向刚和雪姬下来的那条阶梯走去。
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望着离开的我与姜九黎,口中漫漫:“希望真是如此。”便也和谷妖娆并肩离开。
被姜九黎扯着一直向高处走,完全可以用法术上升的,但他不用,我也不好说什么。一定是我打扰到了他们,否则不会打完了一场大战后聚集回魔宫,后又一句话没有的一哄而散,他们应该是回来想商量些什么,但见着我和雪姬,更明确的说,是见着我,所以本来要放到台面上商量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心中堵闷,自己就是个外人,虽然连自己也认为他们的防备是应该的,但一想到所有人都对我设了心防,就怎么也释然不起来。
紧跟着姜九黎,撇头看了眼他阴沉的脸色,不是打了胜仗么?不高兴也就算了,咋还摆出一副跟死了老婆似的表情呢?哦,对了!我怎么可以把这事忘了,刚刚出去时不是有撞见么,就是那个紫衣盔甲的美女,跟姜九黎挨得那么近,离开时还说悄悄话吻别,连上战场都一起,称得上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了,这样绝顶相配的两个人,是人都觉得应该他们走到一起吧。
越加觉得自己走在这里特别多余,脚下一个不察,犹豫了片刻便被姜九黎拉扯得一个趔趄。直直瞪着他,眼中染上抱怨。
“干嘛这么看着我?”姜九黎明明没有看我,却连猜测也不用的说出我的动作。
眨了眨眼睛:“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很难看而已。”
姜九黎握在我手腕上的手一僵,随即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为了我这么一个难看的男人而杀人,看来我还是应该庆幸一下了。”
被他一提醒,立即就想起惨死在我手里的那个往姜九黎身上爬的女人,没有后悔,眼中只有鄙夷和不可查见的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愿意杀她?失手罢了,杀了她,真觉得是脏了我的手。”
“哼——”姜九黎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冻死我个人,“今天晚上由你侍寝。”
侍、侍寝!
他不说我还真忘了,无论有没有在第三城时的那个赌局,今天晚上我给姜九黎侍寝是板上钉钉的了。
天——我的贞洁——
呸呸呸,喵的,刚才那句话一出口,我差点没被瓦片插成陨石坑。
我苦着小脸:“大姨妈来了,能不能宽限几天?”
姜九黎脚下步子一顿,回头怒视过来:“你怎么不说你大姨夫来了!”
“呃……”他的话很冷,很冷很冷的一冷笑话,我呵呵干笑两声,转而嘟起嘴巴摇着姜九黎的手:“九黎~~人家没有骗你啦~~”
砰——
宽大的长廊上,一女人被一男人毫不留情地按压在墙壁之上,男人的大手捏着女人的下巴,而女人就像个受了啥刺激一样,缩着肩膀紧闭着眼睛,不敢看男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无辜地抽了两下鼻子,抬手抓住姜九黎捏着我下巴的手,委屈道:“好好好,你说大姨夫就大姨夫,”然后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瞅着姜九黎:“九黎,人家大姨夫来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眼角瞥向身侧墙壁上那足有三尺宽的大洞,我吞了口口水,抬手抹了把汗水:“我……”好吧,我承认我说谎了,不仅大姨妈没来,大姨夫也没来,因为我家里根本就没七大姑八大姨。
“你再敢和我说一句谎话,信不信我在这就撕烂你的衣服!”
抿着嘴,我使劲儿点头。我信,我当然信,就姜九黎现在这畜生样子,别说撕衣服了,就是他把我撕碎了我都信。
惧怕地不再言语,姜九黎转身拉着我继续向前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砰地一声,姜九黎踹开房门,把我扯了进去,然后头也不回抬脚又是砰地一声,门关上了,我却傻了。
我终于知道,知道雪姬说的比我那间还要好的房子是什么样。
微微眯了眼睛,在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后,我享受似的深吸一口气,天,居然是雨后初晴的那股子清新味道。耳边有若隐若现的流水声,叮咚叮咚,好似一曲山涧独奏,还有净化心灵的鸟鸣,沁人心脾的花香,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房屋里的顶棚居然就是一轮硕大的太阳,太阳离我那么近,近到太阳的边缘都已擦到林立的树冠,整间屋子就像一座原始丛林,可是却不像原始丛林那般险恶,这一切都是由法术幻化而成,但视觉听觉嗅觉,甚至是触觉,都是那般的真实。
一片片叶子从天而降,好像有风在吹拂着我,阳光散去了身体内每一只烦闷的细胞……正在我兀自沉醉其中时,手腕上突地被大力一扯,姜九黎直把我塞进另一个屋子内,然后不由分说就开始剥我的衣服。
我一惊,立刻就双手抱胸做最后防卫,姜九黎很显然不耐烦了,把我挡在胸口的手用力一扯,脸上忽而露出邪笑:“思想龌龊。”
眼睛一瞪,他说啥?他说我思想龌龊?我反唇相讥:“你才思想龌龊!”就知道剥我衣服,你个死流氓臭混蛋。
姜九黎侧身指指近在咫尺冒着热气的一水池:“洗澡而已。”
“呃……”瞅瞅身侧那滚着水泡的水池,脑中猛地回想起在第六城被催情树差点那啥米的事情,抱在胸口的手更紧了:“洗澡也不行!”也不知道是谁在水池里就把我那个啥了,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提洗澡?
姜九黎笑了笑,放开我,然后……走了出去。
走了?把浴室的门堑开一条缝儿,男人正在慢条斯理地脱外面的盔甲,然后是盔甲下面的长袍,接着是长袍下面的白色里衣,最后是……男人光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着了一件单薄亵裤,小腹上腹肌突显,身材劲硕,大腿颀长,美臀翘着,啧啧,这小模样,放在浴春园里不做头牌都不行呐。
姜九黎脱裤子的手稍一迟疑,而后利索地除去身上所有束缚,悠然转过身来,正对着浴室方向,下体大鸟晃了两下然后瞬时弹起直立:“要是不想洗,咱们可以直接做。”缓缓走到浴室门口。
我捂着几乎鼻血横流的鼻子,眼睛被越来越近的那根大鸟弄得迷迷糊糊,一把关紧浴室的门:“我、我还是先……先洗澡……”不行了不行了,鼻血都喷成泉水了。
抵在浴室的门上靠了一会儿,发现男人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又返回,应是没有进来强迫我的意思,遂离开木门,脱了鞋在池水了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冷,正合适。
回头瞄了眼那扇看起来很结实的木门,确保姜九黎不会突然冲进来后,便褪去衣物钻入池水当中。
靠在池壁上,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累!”虽然没做什么,但就是累,从第一城到这第九城,虽然看不出白天黑夜,而且有姜九黎的帮助也没浪费任何时间,但起码也经过了好几天,吃不饱睡不好的,不累才怪。
在池水里泡够了,彻底舒展开了筋骨,才又从水池里爬出来。浴室内所需之物一应俱全,还特意准备了一套崭新里衣,穿上,竟出奇的合身。对着一面在古代来说绝对算得上奢华的水银镜前照了照,看着镜中那个脸颊上微泛红晕的小脸,我迟疑了。
要出去么?不要吧,出去就要服侍他,说好听的是服侍,说白了就是给他发泄。抿抿唇,虽然同他已经有过不止一回的关系,但这次不同,以往算是彼此在平等的条件下,称不上你情我愿,可也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然而现在呢,侍寝!不由苦笑,我只是个服侍人的女人么?我现在居然沦落成一个要靠身体来服侍他人的女人了!
可,不出去?难道我要在这浴室里藏一辈子?不说姜九黎会不会让我在这里藏一辈子,就我自己,都无法忍受在这一片水雾里憋屈一辈子。
出去吧!不!不能出去!出去……不出去……出去……不出去……我狠劲儿抓了抓自己那一头还润湿的头发,我怎么这么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了,不就是再被他那啥米么?有啥子,既然不愿意就和他直说,他要实在强迫……我环顾浴室四周,发现角落里放着一只搓脚石,挺重的,哼——他要是敢跟我来硬的,我就一石头锤烂他的脑袋!
偷偷把浴室的木门打开一条缝,向着卧室方向看了看,伸长耳朵贴过去,听了半天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不由纳闷,轻轻打开浴室的门,手里攥紧那块石头,光着脚丫子一步一步靠近卧室,很紧张,我都可以听到心在腑脏内狂跳的声音,弄得我额头都开始沁出冷汗。
近了……近了……心如擂鼓……卧室的门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隔挡,雕花的设计,很古朴,却也很雅致,一步步逼近,然后靠在门框上,把头一点一点伸出去,在紧张地看向屋内唯一的一张大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被关大牢
树叶的设计,大床比我那间屋内的床还要大上五倍,别说是躺两个人了,就算是再躺二十个,那也是绰绰有余呀。
表情有片刻的呆滞,望着床上那个静静躺在枕上的男人,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子,双手优雅地叠放在小腹处,银灰色的眉毛微蹙着,双眼紧闭掩去眼中的所有光华。
上前抬起手中的石块,却久久没有下落,眨了眨眼睛,把手中石块收起,反用另一只手推了推男人裸露在外面的肩膀,被子轻薄,他的肩膀凉凉的,被我推了好几下,姜九黎也没有任何反应,紧闭的眼睛,睫毛连颤抖一下都没有。
他……睡着了?!
擦他大爷的,睡着了我刚才在浴室里纠结那么久?知不知道我浪费了多少青春呐!
睡得很熟,否则不会我进来也没有醒,作为一国的最高统治者,不会这么的掉以轻心,看来,真是累坏了。
从上俯视着男人,手中石块缓缓被收紧,看到男人紧抿的唇线,又倏然放松,将石块放到一边矮几上,我坐到了床侧。紧抿的薄唇,微蹙的眉头,紧闭着的双眸,无不透露着男人即使是睡着了,依然心事重重。
心事……他会有什么心事呢?
手指颤抖,忍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控制住,手指抬起按上他紧抿的唇线。姜九黎薄唇带着许性感,平时总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浅粉色,此时陷入沉睡,连最后的血色也消失殆尽,双唇苍白得令人止不住怜惜。
唇冷冷的,他的脸也冷冷的,和他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一样,都冷冷的,冷得叫人害怕,真的不敢去想,不知道他的心是不是也是这般的冷寒。将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放回被子,然后掖好每一处被角,生怕他的身体有一处还暴露在空气之中,他一定很冷,至少在我眼里他此刻一定是冷极了,否则他的身体不会那么的冰,像被置身寒冰中一样。
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凝视着他的睡颜,好似失却了许久的珍宝,只要一眨眼,就会在眼前消失似的。呼吸清浅,若不是耳边隐隐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呼吸,我一定以为床上这具冰冷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生命。
学着他的样子抿起唇线,保持了一会儿忍不住轻笑,垂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多好看的额头呀,光滑得像嫩豆腐。唉——花痴了花痴了,怎么一看见美男就把持不住了捏?果然是女流氓。
心中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在这么脑残下去,这个男人熟睡起来像个小绵羊,但是苏醒后绝对是一头雄狮,而且是自己把握不住的一头雄狮,而且,他还和自己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呢,绝对不能见色忘义,成秋碧的尸骨还没凉呢,我要是沦陷了,怎对得起从前和成秋碧的一朝一夕。
使劲儿摇摇满脑袋黄色思想的小脑袋,环视了一圈卧室,整个卧室就这么一张床,其他屋子也各有用途,除了几把舒服的太师椅,别无床铺。
想了想,从床边站起身,走出卧室直朝房门而去,可是反复推了又推,房门竟然里外都被下了门栓,不由垂头丧气,魂淡,就知道欺负我不会法术。
回到卧室,瞪了姜九黎一眼,随后合衣爬上大床,反正床大得我横着睡都碰不到他一根毛,还怕老娘半夜起来梦游把他给圈圈了?闭上眼睛,累了这么久,很快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只觉呼吸间尽是淡淡暖香,不由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平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伸了半天,我也没把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别说懒腰了,想抬个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那只手抬起来。
顿生不好的预感,睁开睡得惺忪的睡眼,朦朦胧胧的,视野前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眨了眨,还是看不清,白白黄黄,立时让我想起挂在自家睫毛上那种黄黄的令人恶心眼屎。呃……赶紧抬手揉揉,可我忘了,手是根本抬不起来的,一想到眼睛上挂了那种肮脏的东西,心中就不好受。
长吸一口气,然后奋力一挣……还是挣不开,而我的动作却怔住了。鬼压床?……拔会吧……感觉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禁锢着自己,没感受过鬼压床是啥滋味,但总归虚幻得很,但我可以清楚感觉到禁锢自己的东西是软软的。
有触感。我又眨了眨眼睛,惺忪的睡眼彻底清醒,同时也看清了眼前的东西不是眼X,而是一大片雪白雪白的……雪白上下起伏,偶尔还会擦碰到我的鼻尖,弄得鼻尖都跟着痒痒的。
缓慢而机械地抬起头,依然是大片的雪白,可很快的,就看到有大片雪白上都被覆盖了一层银灰色的麻线,麻线长长的,却不混乱,柔润而通顺,好像头发一样。不!那就是头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中一旦确定了这个想法,我立时朝头顶看去,而此刻刚刚醒来的姜九黎,也正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彼此目光相对,我眼里有着惊讶,但更多的是愤怒,昨晚睡觉前明明离他那么远,怎的现在都跑人家怀里了,我是为我睡觉不老实而愤怒,对自己的愤怒。
刚刚睡醒,姜九黎眼中还未褪去所有睡意,眼神比醒着时柔和许多,看到我,没有任何惊讶,亦或者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抬手轻抚住额头,深呼吸一回,胸口起伏着再次和我鼻尖相碰,痒痒的感觉令我有些难以忍受,我这时才知道,禁锢我的,正是他那只铁一样的手臂,不是拦腰,而是连同我的两条胳膊一起禁制了起来,跟上半身捆了麻绳似的。
闭了闭眼睛,姜九黎眼中很快清明如常,提身靠在床头,同时手臂揽着我将我靠在他依旧什么也没穿的胸口。挨千刀的,这老混蛋居然喜欢裸睡的!
一手仍箍着我,另一只梳顺我凌乱的头发,嘴角噙起一丝戏谑:“我记得昨晚是我先睡的吧,怎么,欲求不满?想要趁我熟睡之际轻薄我?”
一瞬瞪大眼睛,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轻薄你?我说你轻薄我才对,昨晚明明离你那么远,怎、怎么现在……”看着俩人此刻的姿势,底气忽的就不足了,我知道我睡觉很不老实,梦里做出啥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姜九黎这么说,不无道理,在心理上,我就已经处于劣势。
“现在?”姜九黎浅勾唇角,他的体温已经不似昨晚的冰冷,两片薄唇也微微恢复了血色,“现在这样子不正是你想要的?还觉得不够?如果你想,我大可以从了你。”说着就翻身压上来。
我急忙摇头:“不不不,你想多了,我、我……”我不下去了,因为我清晰地感觉到顶在下腹处的热硬,听说过男人都有晨勃的习惯,没想到是真的。
“没什么好说不的,”姜九黎弓腰向我挺了挺身体,说:“它想你了。”然后就开始剥我身上的雪白里衣。
禁锢的手转而去剥衣服,得了放松的手臂立即抵开他,发现没有多少用处,我止不住低吼:“姜九黎你个流氓,除了做你还会什么!?”微喘,气的。
姜九黎嘴角扯起一丝邪笑,垂头轻轻吻了吻我因为愤怒而染上怒红的脸颊:“我还会亲。”
呃……这个解释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咳咳,只是什么只是!
“你强词夺理!”我继续像一只发怒的小猫在那里炸毛。
姜九黎放开扯着我衣襟的手,抬起抚了抚我炸成刺猬的毛,随即翻身坐起,起身开始穿衣服。
大眼睛眨啊眨,我不懂了,瞅瞅姜九黎两腿之间那只愤怒的小鸟,我疑惑道:“不做了?”那么坚挺,他受得了么?
姜九黎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回头阴测测的看向我:“没兴致。”
没兴致……趴在被窝里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手指头从被缝里钻出来,指指姜九黎两腿之间愤怒的小鸟:“这也叫没兴致?”再有兴致点,估摸都得憋爆了。
闭目做了一次深呼吸,姜九黎隐忍下燥热之气,撇回头继续穿衣服,没再搭理我,穿好衣服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望着姜九黎那明显不自然的步伐,背影急促,忍不住觉得好笑,他还有忍耐的时候呢?没反应的时候不都把我往床上按,现在咋就突然转性了呢?看来,外面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就例如昨晚避开我没有说的事情。
姜九黎离开不久,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我因为才到魔界,凡事都不熟悉,去浴室里又把自己洗刷了一遍,便又变得无所事事。推门走出房间,这次房间外没有落栓,按着自己理解的方向感,想摸回昨天雪姬给我安排的那间房,可摸着摸着不知怎么就又摸到了楼下,而眼前的景色,全然不是昨日下楼后那间富丽堂皇的大殿。
出门便是一座不小的花园,方圆二三里,全被各色植被覆盖着,天上依旧星光闪烁月光朦胧,使得各色植被也似披上一层月色光华,显出一种朦胧美。
回头望了一眼被壁灯烘托出暖黄色的楼梯,不想回去,屋子里再美好,也没有外面的空气真实清新,特别是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摸回刚才的那间房,早知道就把房间门上的标志记下来了。
门口通往花园只有一条小路,而进入花园后,岔路口却很多,所以走着走着,我便迷失在这植被层绕的花园里。鼻间闻着各色花香,并不觉得迷失有多么痛苦,反倒是能够独处,带来惬意和安然。
透过花园里的各色花卉,一里开外似乎伫立着一座威严的建筑,比姜九黎的皇宫低矮许多,可因为夜色的笼罩,再则墙壁上没有多余的采光设施,因此平添出些许冷峻。脚下步子轻挪,下意识就朝着那幢建筑走去。
穿花拂柳,步行缓慢,权当散步,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已经出了花园,站在那幢建筑物的下面。建筑物的入口处有重兵把守着,这才看清,这是魔界的大牢,能建在魔宫之旁,想见关押得绝对都不是小人物。脑中忽的就想起昨日看过的雪发男子,他一定也被关在这座大牢里。
想到男子那双令人一看就忘不了的明眸善睐,然而昨日见到却那般冰冷了无生气,心中就起了探知究竟的想法,可一想起他对我的态度,就又有些怯步,站在大牢之外,我犹豫许久,最后还是心中的好奇心理打败了那一丝胆怯,可到了大牢门口时,我却被重兵拦在了外面。
此时的我一定像个傻子,因为我啥也没想就横冲直撞要进大牢。俩魔兵手举钢叉拦住我,冷冷喊道:“什么人?”
我说:“我。”
举着钢叉的俩魔兵一愣,脸上先是迷惑,随即同时嗤笑一声:“你是谁呀。”眼中露出不屑。
想想,我说:“我叫芈陶叶,是你们魔君的……客人。”嗯,暂时还没报仇,姜九黎也没立即娶我,所以我既不是他们的仇人也不是他们的魔后,所以……算是客人吧。
俩魔兵跟看傻子似的把我打量一遍,然后又嗤地一笑:“我们怎么没听说魔君有你这样一位客人?滚滚滚,再不滚小心我们钢叉无情,穿透了你的心脏。”
左右徘徊了一会儿,是我失策,我怎么忘了这是大牢,不可以随便进的,记得从前跑龙套时演过一木头狱卒,就那种光站着拿个钢矛一句话也不用说的那种,当时看过一个想看犯人的家属,给狱卒塞点银子啥的就让进去探监了,估摸着这魔界的狱卒也是想捞点好处吧。
胸前屁股后面摸了一回,俩魔兵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我不好意思笑笑,忘了这里是古代了,胸前屁股后面都没兜兜,而我这种人也特操蛋,出门从来不带钱,都是濡以沫那煤渣惯出的臭毛病!
尴尬地挠挠头,这咋办,除了脖子上那个在不久前物归原主的血玉,身上别无长物,根本拿不出贿赂魔兵的东西。
我踌躇太久,一个魔兵等得不耐烦,和另一个魔兵对视一眼,钢叉同时向我推来,就要扎上我胸口的一瞬,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向俩魔兵举起左手来。
把手心对着魔兵眼前晃了晃:“这回该让我进去了吧。”嘿嘿,那里可有着姜九黎赐予我的神奇印记呢。
俩魔兵又莫名其妙的对视一眼,随即跟看傻X似的白了我一眼,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收起视线时,钢叉再次以同样的速度向我袭来。
我一惊,急忙反手看向左手掌心,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印记,空空如也,要多白皙有多白皙。急急向后退了一步,好不容易躲开魔兵的钢叉,心下纳罕,记得当时印记很明显的印刻在手心里,怎的现在又不见了呢?
心下忽地一凉,是啊,当时是印在了手心里,可是自从我出了暖情晚宴后,之后手心就再没看到过那个写有古老图腾的红印,难道那红印只能在啥啥晚宴上使用?不是吧( ⊙ o ⊙ )!
俩魔兵一刺不重又刺第二次,第二次又被我躲开,这下急了,向后一招手,立马呼啦啦围上来一圈长相各异的魔兵,虽然长得不同,但都是那种孔武有力的怪物形象,就那身高,毁我仨都够了。
扯唇讨好地讪笑两声,本来再想说点啥啥讨好的话,可是魔兵们根本不给我机会,几个大家伙一起上来,不过没再使用钢叉,而是赤手空拳将我压在了地面上。可怜我一弱不禁风的弱女子,就这么被一群两米多的怪物压成了肉饼子。
先前那俩魔兵应该是这队看守魔兵里面领头的,见手下把我捉住,又挥了挥手,手下们即刻幻化出绳索将我绑住,首领魔兵上前又将我打量了一遍,眉宇微锁自言自语道:“魔君的客人……”想想,就近挥来一个手下:“去打听打听,最近两天有客人来拜访魔君没有?”又把我上下扫了一遍:“我怎么没听说有客人呢?先拉入大牢里,打听好了再做处理!”
然后,我就被五花大绑的扔进了大牢里,而且好巧不巧的,正正是落尘所在牢房的对面。我就奇了怪了,难道魔界大牢是不分男女的?后来我出去打听了一下,魔界牢房还真是不分男女的,人家非常人性化,说什么要是俩犯人看着顺眼,大可调到一间牢房里,你们愿意干嘛干嘛。
果然是一座充满欲望的国度啊!
看到落尘的一刹,我愣了;看到我的一刹,落尘也愣了。我俩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然后我猛地低头,就看到刚才被我期盼得不得了的那枚红印,正在掌心里若隐若现。
心底缓缓涌上喜悦,浑身因为惊喜一动不动,下一秒,我就跟羽箭一样倏地冲向牢门,双手使劲儿叩击着牢门向外大吼着:“狱卒大哥,狱卒大哥,你看看我有你们魔君的印信,这是他亲手赠予的,你快看看,快呀!”
+——+——+——+——+——+
大姨妈来哩,每个月都要好好陪陪它老人家,今天只能一更嘞,捂着肚子弱弱的吼一句:谁来调戏调戏人家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龙的世界
一狱卒闻声赶过来,一钢叉叉到牢门柱上:“吼什么吼,等你定了罪,有你哭的时候!”
我急把左手掌心呈给他看:“狱卒大哥,我没骗你,我是你们魔君请来的客人,你看,我手里这枚红印便是他给我的,你看你看!”
魔兵甚是无语地白了我一眼:“我这不看呢嘛!”语气粗鲁,差点没把我耳朵给震聋。
对此虽然极其不满,但只要能放我出去,他再大声吼我我也受了,可惜我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不但没被放出去,而且还遭致魔兵更粗鲁的大吼。
“你让我看什么!这上根本什么也没有!!”一把甩开我的手,看守魔兵眼中透出鄙夷和不屑,随后气愤地离开。
我不解地收回手,再看手心处,还哪有红印的影子,连个隐现的轮廓也不见了。
垮了肩膀靠坐在牢门旁,眼中幽怨地看着手心,眼角瞥到对面落尘即使我这面如此大的动静仍然不屑于看一眼,不由有些恼怒。
“你很讨厌我?”嗯……这问题问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白痴。
落尘自不会搭理我,眼睛都没抬一下,嗯!够高傲。
长长的白发几近透明,直至腰际,软软的,不知道为啥子就想起了面条。咳咳,把溢到喉咙口的笑意憋回去,我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不是梦魅儿,所以如果你是因为以为我是梦魅儿而讨厌我,那我要告诉你,你这么做对我很不公平。”
瞄了眼对面落尘,他奶奶的,还是没理我,眼睛半阖,睫毛都没看见颤一颤,是不是睡着了?坐着也能睡着?呃……貌似可以,我坐着都能睡着,人家还神仙呢。
“真的没骗你,诶,听说你是神仙,在天界还当了个很大的官?据说是水军?”见落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继续在那里自说自话,反正关在这里一时半刻也出不去,和美男交流交流总比对着一群蟑螂老鼠打瞌睡的好。“实话跟你说,昨天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不过你也别误会,我也不是在黑暗之城见得你,就在不久前,我在魔界的第八城幻影中见过你,当时见到你时,我很惊讶,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可是姜九黎却说,在第八城的幻境里,看到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嘿嘿嘿,我没有告诉他,当时我一共看见了三个呢,姜九黎就是个大骗子,如果真能看见自己所爱之人,那这三个岂不都是我爱人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喜欢三个人呢?你说是不是?”
落尘还是一副兴趣索然,头不抬眼睛也不眨,都怀疑他是不是被姜九黎那货给下毒杀了。
仰头靠在结实的牢门上,粗重的柱子组成的栅栏,不是木头所制,究竟是什么材质对于我这个法盲来说,根本无从猜测,当然,法盲是法术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可我觉得……你和我第一次在幻境里看到的不同,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却有很大的差别,就例如你的眼睛,幻境里的你,眼睛那么的明亮,好像随时都可以从那明亮之中流淌出泉水一样,可是现在的你,那两弯泉眼好似枯竭了,冷漠而毫无感情,像一潭死水,好似没有灵魂,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说完就向他看了过去。
以为落尘这次仍会像适才那般无动于衷,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雪白的睫毛轻颤,落尘缓缓抬起他披散着雪白长发的头,一双曜石样黑的眼睛也毫无感情色彩地向我投来。
“你知道什么?”他说,冷冰冰的,可看的出来,他语气里有着急切。
我大眼睛闪闪:“我知道什么?你想我知道什么?”
落尘慢慢闭起眼睛,他不愿看到我的样子:“你真的不是梦魅儿。”
我急忙点头,虽然听出他不是在问,但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肯定道:“是,我不是梦魅儿,早在半年前,梦魅儿拿我当血祭时,就被我反噬吞进了肚子里。”不知为何,我就是想告诉落尘,把我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全数告诉他,就像对待成秋碧那样,因为心中认定他们不会害我。
落尘没有说话,半阖着眼睛,维持着打坐的姿势,雕塑一般,我抚额,靠,又被他当狗不理了。
重新靠回大牢的牢门上,我有些失落:“你真的就那么不愿意理我?”
落尘不发一语,又如适才一样,连睫毛都不抖一下。无奈叹气,神仙神仙,断了七情六欲才叫神仙,可没说神仙不许说话不许笑吧,这落尘好像面部神经缺失一样,没有喜怒哀乐,但和姬公孙的臭脸色还不同,落尘是真的无喜无悲,甚或说,此刻的他,无论外界如何,都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可谓,无心之人。
终于知道他的眼睛为何会像死水了,因为,他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是可怕的,他不知道怜悯,不知道疼惜,更不知道何为感情,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缘于内心的自我认知,在他的世界里,非黑即白,绝无缓释的余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长叹一声,明白了为何自己在幻境中所看到的落尘和现在这个落尘的区别后,心中只期待去魔宫打听的那个看守快些回来,好把自己放出去,真要自己在这大牢里坐上个把时辰……瞅瞅四周黑暗潮湿的环境,心中就阵阵发寒。
顺手从地上捡了根稻草刁在嘴里,屈起一条腿,胳膊搭在膝盖上,靠在牢门上的我,看上去还真真有几分地痞流氓的意思,落尘不看我,专心在那里打坐,我偶尔撇去一眼,表面平静心中却焦躁,等了这么久,为何还不见狱卒来放我?打听一个消息用得着这么长时间?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最先在大牢外挡住我的两个魔兵狱卒急冲冲向我所在的牢房而来,到了近前却直进了落尘所在的牢房,我着急的趴在牢门上喊道:“狱卒大哥,你们去打听了么?我真的是姜九黎请来的客人!”
一道白色光芒直袭我的脸颊,啪的一声脆响,只感右脸上好似被鞭子抽了一样灼灼的痛,怒瞪对我施暴的其中一个魔兵狱卒,只听那狱卒回吼道:“叫什么叫,我们已经向紫衣大人请示过了,这些天魔界里,根本就没有客人来访魔君大人,居然敢直呼我们魔君的名讳,不想活了!”说着又一道劲芒袭来,我急急躲开,却因为身体限制,左脸上堪堪留下一道血红的口子,摸了一把,都流血了。
心中瞬间涌起说不出的恐惧感,盯着把落尘拉出牢房的两个魔兵,我不甘就这么被关在这里,仍存侥幸道:“狱卒大哥,紫衣是谁?你认识雪姬吗?就是总管魔宫的雪姬?或者谷妖娆也行,你去问问她们,她们一定知道的……”
魔兵守卫回头一个眼刀就让我再也不敢说下去,他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其恐怖的笑容,声音低沉道:“连紫衣大人都不知道魔君有你这么个客人,雪姬和妖娆大人又怎会知道?你可知道,紫衣大人可是咱们魔君陛下的枕边人,这么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其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哼,你就乖乖的等死吧。”说罢绝然转身,推得落尘一个踉跄,然落尘脸上依旧是那种万年不变的淡漠,不一时三人就消失在大牢的尽头。
我无力地滑落在地面上,后背抵靠在凹凸的栅栏上,喉咙微动,口中尽是苦涩。枕边人……紫衣大人……紫衣……脑中忽然浮现出昨日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个身着紫衣铠甲的女人,她离姜九黎那么近,态度那样的温柔体贴,看我的视线是那么的敌视,想着想着,不由自嘲一笑,什么相恋万年,什么娶我,都他M的是谎话,姜九黎就是个大骗子!
不知道擅闯魔界大牢是何罪过,再则我还要增添一项擅闯魔界,唉——估摸着必死无疑了。
哀哀戚戚,正在我将近万念俱灰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几声不真实的“呜呜”,不是有谁在哭,而是某种生物在嘶叫,能发出这种令人无语的嘶叫声的动物,貌似只有我家的那条蠢龙。
“木木?”试着朝向虚空呼唤了一声,侧耳倾听,却再无任何声息,心中不由失望,也就在我失望的一刹,耳边的“呜呜”声更真实了,有几分迫切,还有几分喜悦。
“呜呜呜呜……”听声音,好似是从头顶传来的。
抬头望向大牢的顶部,漆黑一片,并未见有能够发出声音的地方。眼睛转了转,压低声音再次唤道:“……木木?”
“呜呜呜呜……”这次的嘶叫声更真实了,就在头顶,不不,是在头顶偏前方的地方,随声看去,一扇不大的透气窗隔着荆棘,虽有月光从缝隙里透出,但极为隐约,若不仔细辨别,根本看不出荆棘之外究竟是什么。
起身仔细打量那窗口,只有一尺的长宽,还满是荆棘,而且位置是在足比我高出四个头的墙壁上,要想从这里逃出去,除非我有翅膀。
突然在荆棘的缝隙处,钻进一颗青黑色的东西,形状有点像缩小版的鹿头,我一看便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惊悸地回身瞅瞅空无一人的大牢,总算放下心来,抬头冲木木伸出双手,这小家伙居然还知道来找我。
咳咳,说起来我挺不厚道,暖情晚宴上差点被姜九黎那啥米之后,我就把还晕迷的木木丢在了第六城里,若不是它现在来找我,恐怕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它。
心中对木木抱有愧疚,所以此时见到它,我显得无比热情,热情得自己都觉得有些虚伪。不过幸好木木只是动物,心智并不完全,看到主人,高兴还来不及,根本没有顾忌以前我对它的不管不顾。
脑袋卡在荆棘的缝隙处,木木用尽全身力气往牢里钻,看到它吃奶劲都使出来了,很想帮忙,奈何伸出的手顶多能触及到窗口的下边窗台,无法够到它,只能低声地给它打气加油。好在木木身上鳞片坚硬,而且自带着一种滑腻,所以荆棘并未对它造成任何伤害,可是挤了半天仍挤不进来,小脑袋慢慢由青变红,明显是着脑了,正想安慰它,就见小家伙小嘴巴张得跟小鳄鱼似的,一口气吐出来,只觉眼前一片火红,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小家伙已经冲破荆棘,飞扑进我的怀里。
怔怔回神,望向黢黑的窗口,哪还有什么荆棘,全都化灰了。不可思议地垂头看向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木木,那小嘴巴上还残留着一小撮火焰呢,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头顶那黢黑的窗口了。
不愧是冥火的娃,人家一生气是会吐火的!摸着木木的小脑袋瓜,滑滑的,还有点湿,这是它健康的表现,就像小猫小狗鼻尖总是湿湿润润的一样。
“我的好木木可真厉害……”犹豫着,我说,“你能不能把牢门也用火烧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牢门,不是木头做的,挺坚固。
受到了夸赞,小东西明显很高兴,长长的脖子一扬,离开我的怀抱飞到牢门前,运气一吐,熊熊烈火立时冲口而出,烤灼着牢门,都能闻到东西被烧焦了的焦糊味。随着木木口中的火势越来越小,我的心也越来越凉,它的火是很厉害,接触到火的地面都被烧出坑洞来,可是那牢门却没有丝毫损坏,而且还有自动修补功能,地面上的坑洞深一寸,牢门和牢房其他地方的栅栏就跟着长一寸,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逃出的可能。
望向适才关押落尘的那间牢房,是啊,若是这么容易就能逃脱,那凭借落尘的法力,早就破牢而出了。
颓丧的坐回地面,小家伙也似感觉到我的哀愁,两颗闪闪的大眼睛里充满惭愧,飞回我的怀里安抚般的轻蹭。
深吸一口气,我把怀里的木木挂在脖子上,小家伙立即如有所感,在我脖子上缠了两圈,舒服地呜呜两声,便疲累的闭起眼睛,想来在寻找我的路上,一定也不是一帆风顺吧。
有木木的陪伴,要比我独自身处牢狱里安心许多,所以在木木沉睡之后不久,我也跟着闭目迷糊起来,直到外面响起牢门响动声,我才惊然翻身坐起。
揉了揉眼睛,看着对面被了无生气扔回来的落尘,撇眸那两个魔兵狱卒,我知道和他们说的再多,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紫衣,无论你是不是姜九黎身边的那个女人,你在我芈陶叶的心中,也已经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我并不是个洒脱的人,所以,有仇必报。
落尘身上的法绳束缚都已经被解开,身体无力地趴在大牢冰冷的地面上,草床就在附近,他却只想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他如此疲累,我忍不住问道:“喂,你受伤了?”
发丝依旧白得透明,只是因为精神不济显得没有以前光润,白皙的脸上也稍见粗糙,但并未见有伤,而且也没看出他那身淡绿色的衣服有被血污浊的地方。
落尘半睁着眼睛,形容如同死灰,毫无生气的样子令我看着心中一阵揪痛,是怜悯吧,一定是怜悯,否则没有理由解释那阵阵揪痛源于何处。
双手紧握着牢门上的圆柱,声音高昂得有些尖锐:“他们打你了?”想了想,眼中骤然闪过一抹哀痛,想起昨日莘长老的话,我惊呼道:“他们不会真的让什么丑蜥蜴爆了你的后庭吧!?”视线移向落尘身后的挺翘,多美的弧度,要是被美得跟天仙似的男人爆了还可以,被一群丑蜥蜴……吞了口口水,想想都觉得恶心。
落尘眼中一闪杀戮之色,咬牙道:“休得胡说!”然而虚弱的声音弱化了他口中的绝决,令听者更觉悲戚。
脖子上沉睡的木木听到我们的谈话,不悦地晃了晃小脑袋,便又趴在我的肩窝里继续酣睡,可不到一刻就猛然惊醒,嘴巴里呜呜两声,和身体相比过大的小脑袋缓缓转向落尘的方向,大眼睛一瞬瞪得更大。
几乎是眨眼的速度,木木离开我的脖子倏地冲向落尘,然后在落尘的上方又是一个急刹车。牢门木柱间的空隙足够小家伙穿梭其中,很羡慕它身形小巧,如此进出都变得容易了。
木木对着几乎昏迷的落尘眨了眨眼睛,然后转回头冲我呜呜起来,眼中晶莹,很快就流出泪来,看上去,它竟比任何人都要伤心,即使是落尘自己,也未见木木这般伤痛。
我疑惑:“木木,你这是怎么了?”小家伙还挺感性的嘛。
木木:“呜呜呜……”垂头朝着落尘继续:“呜呜呜……”
呃……“你别老呜呜,你认识他?”赶明儿直接给它改名叫呜呜呜得了。
木木点头:“呜呜呜。”
好吧,在龙的世界里,呜呜呜就代表任何语意的词汇和句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遭人算计
木木从高处飞低,垂头在落尘脸上蹭了蹭,看那模样,比在我怀里时还心疼惬意,一滴珍珠般的泪水滑落在落尘脸颊,就好像雨后的露珠落在白色的花瓣上,清新之余,还有令心灵悸痛的凄美。
“他受伤了你很伤心么?”我问木木。
木木立时又呜呜呜了起来,这次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哭泣,一种叹惋般的哭泣,好似心目中的英雄突然倒塌了,那种无助和茫然。
很不解木木为何会这样,但木木却给了我启发,或许,通过它,我可以知道落尘究竟怎么了。
“木木,”我扒着牢门,紧张而期盼:“把他的衣服解开,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
木木瞅瞅就快要昏迷的落尘,又瞅瞅我:“呜呜呜……”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就是一动不动。
你个蠢龙,就知道哭!
似乎明白了木木为何不愿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虽然我是它的主人,但相比于见到自己的偶像来说,还是偶像比较重要。
我眯了眯眼睛,低吼道:“我不是要看他的身体,我是看他身上有没有伤,你再不让我看,他就死了!”蠢龙,肚子里弯弯绕绕还挺多,若不是想要确定一下究竟是否是身体上有伤才导致他如此虚弱,我才懒得和它个不懂事的浪费口舌。
呃……话说我为啥子非要确定他身上有没有伤呢?╮(╯_╰)╭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想看一看这么纯净的男人没穿衣服时是个啥样子,一定美得跟个妖精似的,咦!不行了,想想都觉得气血上涌,摸了把鼻子,吸,流鼻血了。
木木犹豫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落尘,不知道究竟要不要遵循我的命令。虚弱地从喉中溢出一声咳,落尘勉强看清大牢中的一切,听到我命令木木的话,眼中阴郁一闪而过,再次喘咳了几声,虚弱道:“身体……上没有……伤,不、不用……看……”
呦,都这样了还装清高呢?我冲木木向下摆摆手,示意它快点去检看:“不想他死就快点!”虽不确定他的伤就在身上,也无法肯定自己能救得了他,但出于在第八城幻境里的一瞥,我无法就此放任不管。
木木踌躇地呜呜起来,又看向我,不耐烦地吼道:“快点!”
木木小身体吓得一怔,很快回神直冲落尘的胸前而去,大眼睛好似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不停的落下透明珍珠,真怀疑这蠢龙是不是爱上人家落尘了,也不知道木木是公的还是母的,要是公的,修炼修炼没准儿……咳咳,我这是在想什么!
收起一颗胡思乱想的心,回头见木木胸前那幼小的五爪已把落尘胸口碍事的衣襟抓开,落尘还想要阻挡,奈何他身体实在虚弱,任随身上衣服被剥开,立刻,大片雪白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中。
雪白的胸膛谈不上健硕,却不柔弱,宽肩窄腰,宽阔的胸前粉红的两点,如同三月最鲜艳的红樱,顺着两点之间一路向下,没有任何瑕疵的雪白,可谓从上到下的一致,即使是暴露在外面的脸,此时看来竟也和身体上的雪白没有丝毫色差,小腹上那一点如同微绽的花蕾,含苞半绽,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不知不觉就有两条鲜红灼热的东西挂在了鼻子下面,木木朝我询问似的看过来,看我一副不要脸的花痴样,差点把虾米似的俩大眼睛瞪出来。
吸了吸鼻子,拨开飞回来怒气横生挡在身前的木木,这小东西刚才见了我还亲的不得了,现在一看见美人,立马就变脸了,确定以及肯定,它就是公的。
再次看向落尘雪白一片的胸膛,眉头不自觉越皱越紧,没有受伤,可以说,连最起码的於痕也没有,如果没受伤,他又为何会这样的虚弱?中毒了?
神色一凛:“不要告诉我你被姜九黎下毒了?”下毒……不像是姜九黎会做的,或者说,不是任何魔界的人会做的,魔界的人个个彪悍,勇猛善战,他们绝对不屑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即使是惩处俘虏,也不会如此。
落尘摇摇头,虚弱的手缓慢把散落在身体两侧的衣服揽到胸前,木木见此急忙又飞了回去帮他穿衣服。
看到他摇头,不知为何我会松了一口气,既是为了自己的猜测,姜九黎他们没有让我失望;也是为了落尘没有中毒,心中很不希望这么一个纯净的好似水一般的男人被毒死。
可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那会是什么?是什么让他这么虚弱?
“哼嗯……”一声压抑的痛呼,落尘紧紧闭起眼睛,很久后才再次睁开,白皙的脸色更加苍白,好似血液正在从他的体内流失。喘息沉重,好似连呼吸的力气都快要被剥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落尘一双充满死气的眼睛缓缓看向我,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连冰冷和不屑也没有了,好像在他对面的,我只是一尊雕塑,抑或死尸。他说:“救我,我们来做交易,只要你救我,我就答应给你曾经想从我这得到的那件东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死寂,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大牢内流转:“先不说我能否救你,你交易的对象错了,我不是梦魅儿,我说过的,她要的东西未必就是我想要的。”语气有些冷,无数次被误认为梦魅儿而遭到不公对待,但从前我都能忍,可是这次我真的忍不了了。
“哼——”落尘嘴角的弧度显示他在对我的话表示不屑一顾,明明是在求人,可感觉就像我欠他似的:“无论……无论你是不是她,这件东西你都会想得到……交易……我就给你,不交易,你……就永远也不知道你自己是谁,难道,你不想知道你为何会来这个世界么?”虽然虚弱,但他字字都咬得清晰。
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当然,我当然想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双手紧握住牢门的栏杆,都可以听到牢门因为我的激动而发出的哐啷声。
落尘嘴角上扬:“我什么都知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就告诉你……”能够说出这么多话,落尘已耗费了大部分法力,一口血呕出来,那血都是黑色的。
我一惊:“你真的中毒了……”可刚刚他明明摇头表示否认,若没有中毒,为何血会是黑色的。
落尘紧紧闭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是中毒,我体内被注入九城长老共设的迷咒,没有生命危险,只会生不如死而已。”
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这么狠?”这简直比下毒来的还阴险呢。
缓缓睁开眼睛,落尘说:“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做考虑状:“答应你是没问题,可你也看到了,现在我还自身难保呢,更不用说救你了。”耸耸肩,估摸着一会儿那俩魔兵狱卒就得来收拾我,能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都难说,更何谈救他?
缓缓抬起头,白色发丝随之缓慢的蠕动,弯起一道柔和的弧度,他看着我,眼神又在死气上蒙上一层朦胧似纱的雾气,口齿不清道:“不会,他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咳咳,只要……只要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发现你不见了,他一定会来找你……出去后,用你左手掌心的魔君印来救我即可。”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找我?”连紫衣服的媳妇儿都娶家里去了,还不恨不得我凭空消失呀,找我?不诅咒我就谢天谢地了,还什么魔君印?瞅瞅左手,屁!
“你救了我……你就会知道其中缘故……”说着再次无力的闭起眼睛。
真奇怪,不久前身体倍儿棒的时候都不喜的鸟我,现在嘴巴都快被血糊住了,居然还喋喋不休起来,唉,难道是回光返照?那个……回光返照是这样的咩。
落尘没再开口,知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我也不再和他说话,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瞅瞅落尘那疏离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这份担心忒他奶奶的贱,人家都开始和自己做交易了,自己这还热脸贴他冷XX,唉——
整个大牢里除了偶尔木木还呜呜两声,就再无其他声音,静默着,只等落尘说的一个时辰后,我倒要看看,一个时辰后姜九黎那老混蛋会不会来找我。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睛望着被木木的火烧的黢黑的那个小窗口发呆,外面夜幕星空,淡淡的月光从窗口流泻而下,在牢内冰冷的地面上打上一层银白冷光,静谧之中有着无法抿去的冰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四个时辰……眼睛瞪得酸涩,一天一夜了,我都没有合眼,按理说,早就该发现我不见了,没有寻找,他没有寻找,这么久,连那两个魔兵狱卒都未出现过。
自嘲地笑笑,一个时辰?这一天都过去了!转头向仍软软趴卧在地面上的落尘冷笑道:“你猜错了,他没有……”来字即将出口,就听大牢中间的廊道尽头,传来疾奔的脚步声,没有任何规律,甚至都听不出疾奔过来的那个人究竟有没有法术在身。
眼角一滴晶莹悄然滑落,很快又被我抹去,嘴角上浮起一丝笑容,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看着对面那个无心的男人,此刻的我,一定比他还要无心,因为在等待的时间里,心已被冻得冰冷,一触即碎。
看着站在面前那个气喘吁吁的男人,我扬眉冷笑:“还以为你会直接下令杀了我呢,擅闯大牢之罪。”
牢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姜九黎奔进来把还坐在地上的我提起来禁锢入怀中:“对不起,我、我昨晚以为你需要休息,所以就去了……就没去看你,今早才发现你……”
打断他的解释,鼻翼微动,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虽然生气,但我还是尽力吸取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为何连雪姬和谷妖娆也没发现?除了她们,难道一个侍从也没发现我不见了?”我就不信了,看你怎么解释!
如同受了什么刺激,姜九黎此刻很激动,紧揽在我腰间的手臂好似都要把我掐断了:“……紫衣说……说你很好……”
颈间因为他深深的呼吸而带起一层凉意,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紫衣,又是紫衣。
扬唇而笑,慢慢推开就要把我按进他肺腑里的姜九黎,灿烂如若夏花,心中却苦涩得快要不敢吞咽,喉咙肿胀微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总觉得自己好像又步入了一个阴谋里,最讨厌勾心斗角,可是又不得不被动的接受方方面面的挑衅,从前是成秋玥,现在又来了个紫衣,好啊好啊,紫衣是吧。
一把推开姜九黎,我直冲出魔界大牢,出门时迅疾夺过愣在当地的那个魔兵狱卒统领手中的钢叉,然后疯了似的朝魔界皇宫奔去。
说我疯了也好,说我心胸狭窄也好,无论用什么贬低羞辱的词说我我都接受,但我只求一点,舒服,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逍遥自在,惹了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姜九黎见我突然推开他飞奔而去,心中隐约料到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我抢走狱卒手中钢叉时,就已追了出来,一路随着我回到魔宫。进了魔宫捉住一个近身侍候姜九黎的魔兵,大吼道:“紫衣在哪?”
魔兵一愣,瞄了眼身后姜九黎,断续说道:“紫、紫衣大人在……在……”
吞吞吐吐,一脚踹向魔兵小腹,身周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抽气声,小手拎起被踹得一个趔趄的魔兵:“少TMD废话,现在就带我过去!”
“叶子!”
“叶子!”
两声疾呼,我已经无心理会,只想快些让心中的不快发泄掉。推了魔兵一把,魔兵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感受到我身上的怒气又增了一分,立时再不多话,顺着大殿之后的阶梯盘旋而上。
魔宫最高层,视野最好,很像前世的摩天大楼,落地的水晶窗,走廊内壁上镶嵌着一颗颗夜明珠,最大的能有皮球那么大,若在从前,我立马会对着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流口水,然而现在,那一颗颗珍奇的珠子散发出的光芒却刺痛了我的心脏。
如此豪华呢,想起自己所住过的那两间屋子,何其寒酸。
我知道我太女人了,可是我就是个女人呐,是女人就会有虚荣心,就会有心理不平衡吃飞醋的时候。
深呼吸,嘴角努力挂起一丝微笑,用钢叉抵在魔兵腰间,催促道:“哪间?”其实不用魔兵说我也知道是哪间,顶层一共就只有三间房,而从外部设置来看,里面是打通着的,所以实际上,整座顶层只有一间房而已。
一间房……侧目眼角瞥向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个影子,为什么不阻止?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报复我?想看我伤心是吧,好,那我就伤心给你看!
魔兵指指中间的一扇大的离谱的门,推开魔兵,一脚踹开房门,宽阔的房间内简约家居,却是极为奢华的,四壁同样用夜明珠做灯光,所以房间内的一切一览无余。循着感觉走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那里是卧室,宽阔的大床上,轻纱无风自飘,水晶做的玻璃幕可以清楚看到魔界第九城里的一切景物,好美的景致,好奢华的房间。
被脚步声惊扰,床上似有东西在轻轻蠕动,脚上突然像是被缠了千斤重,怎么挪都挪不动,一双眼直直望着轻纱之后那个身影,久久不知道该做什么。
一条如藕一般的小臂穿过轻纱伸出来,向一边缓缓打开轻纱,然后慢慢的,一张因为熟睡而慵懒的脸庞出现在轻纱之后,心猛地被什么东西拽住,不要看不要看,心中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看,可眼睛就死长在了那张脸上一样。
紫衣似乎不知道是谁来了,睁开一双夺魂摄魄的媚眼,眼角眼线微微上挑,毫无遮掩,身上赤裸着空无一件衣物,视线里,那白皙的脖颈上,全是一粒粒淡红色的吻痕。
脑袋嗡鸣一声,本能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钢叉差点因为我的闪神而落地。
姜九黎,你狠!
我该怎么办?是冲上去刺上一钢叉?还是转头逃开?好似……哪一个选择都是错的,姜九黎是说过喜欢我,但我呢,从未坦诚的和他说过我的感情,一直都是姜九黎单方面的,虽然有一个不成文的婚约,但我们实际上,除了几次擦枪走火外,没有任何关系,有的,只有仇恨,所以,我无法选择,我无权选择。
床上紫衣挑眉看了我一眼,随即眉眼含笑着转向姜九黎,慵懒地坐起,然后毫无顾忌地起身下床,拾起散乱一地的衣物,缓步到姜九黎身前,柔若无骨地攀附到他的身上,两条手臂好似蛇一样缠上姜九黎腰间,把怀中衣物塞给姜九黎,媚笑道:“九黎,帮人家穿衣服嘛,人家实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轰——
好像有东西在头顶炸开,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原子弹。闭了闭眼,努力保持脸上的笑容,转头抱歉道:“我只是来参观一下魔君陛下的宫殿,打扰到你们了。”语落退出房间,不看他们一眼,随即转身脚下步子风一样,从来不知道,我还有这种速度。
+——+——+——+——+
是不是有点小虐?咳咳,只有这样某白痴才能真正的脱离软弱,呼唤粉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遇见色狼了
就在将要踏出这间豪华房间的一刹,我停住脚步,瞅瞅墙壁上镶嵌的那个比外面走廊还要大的一粒夜明珠,再瞅瞅手中钢叉,眯了眯眼,一钢叉下去,嵌入夜明珠和墙壁之间,一压一翘,嘣的一声,完整无缺的一粒夜明珠就这么容易的被我翘了出来,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一会儿我就拿这粒珠子去第六城赌场里试试手气去!
出门扔掉手中钢叉,两手才可抱住一大粒夜明珠,跟抱个大西瓜似的。转弯恰巧遇到随后奔上来的雪姬和谷妖娆,均是一脸哀愁。
“叶子……”谷妖娆见我低垂着脸,有些担心,雪姬上前揽紧我的肩膀,和谷妖娆陪同我一左一右向大殿走去。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怀里那颗足有五六斤重的夜明珠,眉毛都快笑出花来了。确实,没有想象中的悲伤,或许是因为在大牢里等得那一天一夜心就已经冷的缘故,所以见到那个满身吻痕的女人时,心已经没办法再碎了,所以不伤心,反倒因为能这么容易就把魔宫的东西窃取出来感到开心。
“骨头……”我说,“今天第六城有晚宴么?”
若是从前,谷妖娆听我提及第六城晚宴的事情,一定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然而今天怎么看都跟衰神附体,一双都能苦出水来的眼睛怜悯地看着我,雪姬亦用同样的视线投落在我身上。
耸耸肩,她们眼中我爱姜九黎都已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可谓姜九黎就是我的天,而这片天现在突然罩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头上,所以她们觉得我一定伤心透了。
安抚地拍拍谷妖娆的肩膀:“听说第六城里有一家颇负盛名的赌坊,我想去试试手气,”随即把胸口藏着的夜明珠给她们看,“这可是从魔宫里偷出来的,属于赃物,我得想办法去赌坊里给换成钱,洗白了。”
谷妖娆和雪姬二人脸立马就黑了,雪姬不可置信道:“叶子,难道你就不觉得伤心么?”
撇撇嘴:“当然伤心,可是伤心有屁用,他不是我丈夫我不是他妻子,连情人都不算,趁着我还没有无法自拔的时候找寻真正适合自己的男人比自叹自怜要好的多,对,我决定了,把这个夜明珠全换成钱,然后做生意,等挣了好多好多钱后就去养小倌,小倌一定都听我的,还不敢出轨,我想怎样就怎样,让他们在床上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我越说越兴奋,滔滔不绝,而谷妖娆和雪姬俩人脸上则出现了无可救药的表情,俱是抚额叹息,脸黑的都赶上濡以沫身后那对儿黑翅膀了。
“好吧,”谷妖娆听我说完自己的伟大理想后,算是妥协,“你能如此我和雪儿都很高兴,本来还以为得劝你好久呢,既然你这么想去第六城,恰巧今晚我和池在那里又举办了一场暖情,我们就一起去放松放松。”还没怎样,谷妖娆自个儿就在那里意淫起来,口水那个流。
这回轮到我和雪姬脸黑黑了,相视对望一眼,俱是摇头。我说:“池长老有妻如此,还真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雪姬搭腔道:“是啊是啊,还是我家胥长老最好了,得了我这么一个贤妻,做梦都会笑醒的。”
谷妖娆立马嗤之以鼻:“切——还好呢,好的话你能现在还是个雏么?还不是你家胥长老那话儿不行。”
雪姬脸色怒红:“他那是怕我痛,心疼我,所以才至今没有和我做!”
“你连锥心之痛都不怕难道还怕破身之痛?我就不信了,一定是你家胥长老不行,你看我家池长老,那话儿这么长,那才叫一个舒服。”谷妖娆两只手比了一个长度,看得我和雪姬直吞口水,按照我心中的理解都有四十多厘米了,这还是人么?
雪姬不屑道:“那么舒服你还出去找男人,也就池那只老乌龟不和你计较,哼——”
“女人嘛,一生里只要把心交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就可以了,至于身体,食色性也,人生在世莫过于开开心心,计较那么多干嘛,我出去找男人他也出去找女人,彼此互不干涉还能相亲相爱,何乐而不为呢,也就你个老处女成天磨叽这些。”谷妖娆对雪姬的保守甚是不在乎。
听着谷妖娆和雪姬的对话,心中虽还有隐痛,但着实减轻许多,不知不觉就和她们笑闹起来。
通往第六城时路经第八城的幻境,这次姜九黎不在身边,身旁陪伴着的只有雪姬和谷妖娆,但一入第八城的黑暗,眼中再也看不到雪姬和谷妖娆,虽然能够听到她们的谈话,可视野里呈现出的画面,还是那三个男人:姜九黎、姬公孙和落尘。
扪心自问,我真不明白为何视野里会出现他们三个,若说姜九黎还有心可源,但姬公孙和落尘,我是真的搞不懂了。
有三个男人在前方带路,四周的黑暗也就没那么可怕。三个女人看不见彼此,谷妖娆和雪姬俩还是对各自男人的老二争论不休,忍不住吐血。
听我久久不语,俩人总算是安生了下来,怕我还在为不久前的事情伤心,谷妖娆心有余悸地问道:“叶子……你看到的……是大哥吗?”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后知道她看不到,随意道:“嗯。”本想告诉她们除了姜九黎我还看到了另外两个男人,但一想到她们同姜九黎的关系,想想还是算了。听不到谷妖娆和雪姬的回应,我反问她们:“你们呢,你们看到的是谁?池长老和胥长老?”
谷妖娆也很随意地“嗯”了一声,雪姬却兴奋无比,循声抓住我的手腕,开心地摇了摇:“我家胥就是出色,无论容貌还是法术,都是一等一的,每次看到他的样子,我都会想起我们第一次的相见,真是太美好了——”某女正兀自在那里幸福地冒泡泡。
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就听谷妖娆不屑道:“再好有什么用,下半身残疾他就不是个男人。”
“你——”抓在手腕上的手明显一紧,恐怕现在雪姬愤怒得都能把谷妖娆给吃了。
觉得她们这么抬杠实在没意思,但任随其吵下去又有伤朋友关系,无奈回握着雪姬的手说道:“骨头,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是不同的,池掌管第六城的欲望,所以自身对欲望就抱有一种膜拜的态度,而你受他影响,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就算是你在外找男人,池长老也觉得天经地义,而雪儿和胥长老不同,胥长老统管第七城的冰雪世界,崇尚清冷纯净,爱并不能用发没发生关系来界定的。”越来越觉得自己沉稳老成了,奶奶的,为啥子说话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谷妖娆和雪姬一时没说话,雪姬感激地紧了紧握在我手心里的手掌,许久后才听谷妖娆颇不自在地说道:“是朋友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我也没有想太多,雪儿你不会真生我的气吧。”
雪姬淡哼一声:“用叶子的话说,就是老娘才不跟你个不懂事的计较。”
黑暗里传来谷妖娆咬牙切齿的声音,然后……
“我家池的就是比你家胥的大!”
“切,难不成你见过我家胥的小宝贝?无耻。”
“没见过推测也推测出来了,要不你们俩怎么还……”
……
俩人再次拉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无语问苍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口无遮拦的女人,梦魅儿,终于看见比你狠的了。
离开第八城,步入第七城的冰雪世界,向来怕冷,在雪姬和谷妖娆法术的保护下,才没冻得涕泪横流。
雪姬跟随着胥长老共同统领这里,所以雪原里的路线和机关,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在经过一棵枯木时,雪姬顺手指了指地面上一座雪堆给我和谷妖娆看,谷妖娆见怪不怪,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那雪堆,平白无奇,正诧异着,就见那雪堆动了动,不一会就有一只长着一只手一只脚的怪物从雪堆里站起来,形容可怕,吓得我不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雪姬拉住我,既是安抚也是解释地说道:“它叫媿,能够让人产生幻象,在不知不觉中将人诱入死亡之地,如果有外人闯入,绝对过不了它这一关,”见我眼中流露惊惧,雪姬笑道:“不过你不用害怕,你拥有大哥的魔君印,所以它不会伤害你,让它出来见你,只是担心以后遇到时它的模样会吓到你,像媿这样的精怪这第七城里还有许多,模样都很怪异,你只要记得它们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垂头举起手掌,左手心内空空如也:“还真不知道这红印有这么大用处,可是……”皱皱眉,“我没办法将它显现出来。”大牢里还有一位等着我靠着这印随去救他呢,木木都被扣押在他身边当人质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姬挑眉而笑,眼中有着算计,同谷妖娆对望一眼,随即道:“说一句九黎我爱你试试。”
“呃……”看她俩那眼神,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收起手,我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才不爱那个没节操的老混蛋。
穿过第七城,第六城的炙热立刻席卷全身,刚刚还冰天雪地一派北国风情,转眼就跟到了热带丛林似的,汗水不要钱般成股从脸颊流淌下来。
谷妖娆摇身一变,身上厚重的衣物立马变成第一次相见时的三点式,只是颜色上略有差异,雪姬鄙夷地瞅了瞅谷妖娆,身上轻纱不变,周身却蓦地升起丝丝寒气,不容任何人侵犯般。
把身上的褂子脱下,只余贴身一件薄纱长裙,望了望四周,怀里还揣着个大皮球似的夜明珠呢。
喊住一脸兴奋的谷妖娆:“那个什么暖情晚宴的我就不去了,这里有赌坊吧,告诉我在哪,你随便去逍遥。”自个儿老公都不管,我也没必要插一脚。
谷妖娆挑挑眉:“今天你最大,我和雪姬陪你一起去,”拉着我就像前面一条甚是繁荣的街道走去,“我可跟你说,第六城里的这个赌坊不是一般的赌坊,虽然开在魔界,但它的主人却实实在在是人族出身,名气大着呢,叫、叫什么来着?”某女仰头冥思苦想。
雪姬无语地瞥了眼谷妖娆:“倾城雅悦。”
“哦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叶子我跟你说啊,倾城雅悦的老板长得那才叫一个水灵呢,”谷妖娆眼睛里爆射出狼光,色眯眯的,我都怀疑她骨子里是不是男人,“唉——”一声长叹,“可惜引诱了他这么多回都没有结果,连媚功都使出来了,还真没见过定力这么强的人类,不过有个性,老子喜欢。”说着那柔若无骨地腰肢就拼命地扭了起来,看似害羞,弄得我和雪姬止不住狂吐不止。
“倾城雅悦……”我喃喃,还真是个熟悉的名字啊,能把赌坊开到魔界来,想必老板是个不简单的人,脑中回忆起那枚打在我额头上足有二十两的银锭子,心中又有丝丝不痛快。我说:“倾城雅悦的老板叫什么?”只记得那老板的兄弟叫禾延悦,却不记得这倾城雅悦的老板叫什么。
谷妖娆立马兴奋地回道:“和气生财!”
雪姬黑了脸:“人家叫禾契笙好不好,乱给起名字。”
禾契笙……嗯,有印象!不知道今天能否有幸见到他,给过我二十两银子也算是恩情,但额头的伤和那一句小乞丐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忘记的!
第六城很是繁荣,比第九城魔都还要热闹,那天来时因为正值暖情晚宴黄金时段,所以满街都去目睹晚宴的盛况,而今天来得比较早,人们还在忙忙碌碌地做生意,不过既然被称作了欲望之城,就得配上欲望这俩字。
只见放眼望去,各种青楼场所,什么楼姐小倌,满大街都是,谷妖娆算是这里的熟客,不时就会有悸动的小倌上来搭讪,甚至拎着手帕子的楼姐也不管不顾地朝谷妖娆飞扑。相对来说,我身边偶尔也会有过来搭讪的,毕竟是和谷妖娆在一起,所以目的也自然明了,不过即便如此,雪姬身边却冷清的出奇,不是不想上来攀谈,有许多小倌啊楼姐啊看着雪姬双目直冒红心,可恁是一个也不敢上前,再看雪姬脸上能杀死个人的表情,也难怪男女有心却不敢贸贸然。
很快谷妖娆身边就多了俩粉面小倌,那模样,长得真不像魔界之人,一个个清雅秀丽,倒是有种赏心悦目之感。佩服地瞅瞅谷妖娆,接收到我的目光,立时就在她脸上看到得意,扬了扬眉,左拥右抱的,弄得身旁雪姬眉角直抽搐。
又行了大概约莫一刻钟,在街角的转弯处,一幢高大宏伟的建筑立时夺取了我的注意力,上面牌匾红底金字,“倾城雅悦”四枚大字在稍显昏暗的第六城里非常醒目,门口人来人往,顾客更是络绎不绝,转过街角,横向的一排街道上,竟然全是这家倾城雅悦的店面。
不由惊叹,这古代的赌坊这么牛X呢,都赶上前世的澳门赌场了。
谷妖娆朝着那鎏金牌匾扬了扬下巴,搂着俩小倌率先就进去了,整个就是一大姐头。和她相比,我和雪姬俩就跟那没见过世面的老大娘,四周巴望着,觑着眼睛,绝对笑死个人。
空出一只手来,谷妖娆放开一个小倌揉了揉我的头顶:“别跟个没见过世面似的,挺胸抬头,大气点,就算没钱咱也要装得兜里钱揣不下似的,知道么!”一看谷妖娆那故意斜吊起的眉毛,我就止不住想笑。
捂嘴乐了一会儿,谷妖娆继续怀拥着俩小倌向前走,雪姬在我身边甚是不屑地瞥了谷妖娆一眼,喉中哼了一声,便也随着进入倾城雅悦。
赌坊虽大,毕竟是古代,所以赌博项目并不多,最常见的是掷骰子和牌九,有中央的公共赌场,还有特为专门人士开辟的包间,楼上还有其他娱乐项目,譬如红楼鸭馆,总的来说,这倾城雅悦不仅仅是赌坊那么简单,算是古代里复合型的一个娱乐场所。
谷妖娆搂着俩小倌就近坐在一张长长的靠背椅上,左亲亲右抱抱,看得四周赌博的男人们都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一直看她不爽的雪姬了。
我倒是无所谓,见谷妖娆没有兴趣赌博,雪姬也一晃神不知道去了哪里,打量了一下四周,瞄到一个最简单的买大买小的赌桌旁,专心看了起来。先打量一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怀里这颗珠子可是宝贝,怎么的也得值个千八百两,虽说是赃物,但姜九黎都看着我拿出来了也没有管,所以这不算偷不算抢,就算是……他对我的精神赔偿吧!
赌博的大多数都是男人,见我在一旁观望,有几个输的眼红的大个子看我的眼神就特别不舒服,没事瞪我一眼,像是他输了是由我引起的一般,就跟我从前在倾城雅悦门口蹲坑时的待遇差不多。
又一局开始,满耳朵的买大买小声,看得入神,不觉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缠住,继而一具滚热的身体贴靠上来。
心中一凛,我这是遇见色狼了!
+——+——+——+——+——+
本来要恢复每天万字的更新量,但面临工作调动,要去外地工作了,为了适应新生活,所以近一段时间每天只能一更哩,希望狐狸们能够继续支持,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赌场得意
臀部挺翘,所以最先感受到对方的触感,抵在臀瓣缝隙间的那个滚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男人下体的硬挺。
不自觉吞了口唾沫,抬头瞅瞅怀抱小倌的谷妖娆,有瞄了眼在一张赌桌上大手笔的雪姬,没想到雪姬还好赌博这一口呢。两人与我的距离都很远,室内又异常嘈杂,所以喊她们也听不到,此时此刻,也就只有我自己能救自己了。
男人的大掌贴附在我的小腹上,看似很轻柔,但我努力挣了几下都无果,刚想张口训斥,才张开的小嘴就被另一只大掌给堵住,身侧那几个输的眼红的男人无趣地瞥了我一眼,在见到与我贴靠极近的男人后,很是认真的上下打量一番,本以为自己有救了,谁曾想输红了眼睛的男人最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而后继续回归赌桌,就像根本没看到我身后的男人一样。
不安地动了动,这次再想喊救命也是不可能了。男人越靠越紧,他坚实的硬挺已经戳入我轻薄的衣料,炙热的呼吸扫过耳垂,男人下巴竟抵在了我的肩膀上。心存恐惧地向男人方向侧了侧头,眼角撇到的除了一片黑什么也没有。
不由再次吞了口唾沫,不会是除了我能看见他,别人都看不到吧,就刚刚那位输红了眼睛的大哥,那嗤笑声和刚刚对我围观的不爽一模一样,毫不因为身后的男人而改变。
嘴唇动了动,忽的耳根处传来一阵麻痒,忍不住耸动肩膀以求躲避,却没想到男人搂抱得更加紧了。
“这么久没见,有没有想我?嗯?”松开捂在我嘴巴上的手,男人的声音仿佛带了勾,直把人的一颗心勾得怦怦直跳,听到这个声音,我心跳的同时,还有片刻的呆滞。
“你怎么在这?”语气里有着故意压低的惊恐,他怎么会在这?太不可思议了。
男人久久没说话,喷洒在耳廓上的呼吸愈加炙热:“一天看不到你,心里就像被万只蛇蚁齿咬了一样,再也忍受不了,怎么?不希望看到我?”
即刻摇头:“这里太危险,你赶紧离开。”
“呵——”男人一声轻笑,狂妄自大:“魔界这群废物还奈何不了我,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昰宿山一役虽然没有成功,但不代表我就此放弃了。”舌尖轻舔着耳垂,那股扰人心智的麻痒再次传来,直袭身体的每一处敏感处。
“别闹了!”我低声训斥,“这里这么多人呢。”瞥了眼远处和怀中小倌腻歪的谷妖娆,接着眼角顾忌地看向那个身穿白色纱衣一点赌品也没有的雪姬,脸上不自在地染上一层薄红。
“他们看不见我,”舌尖轻移,从耳根处扫向下颚,不受控制地滑动喉咙,引来男人一声笑:“这模样真美,我都快忍不住了。”抵在后庭的热硬又粗壮了几分,吓得我直想转身逃跑。
“你用了隐身咒?”身体开始燥热,只能用这个毫无价值的问题引开注意力。
抵在肩膀上的下巴轻轻颔首:“晚上的暖情晚宴你会去么?我想……”
“噗——”一口口水喷出去,前面输的红了眼睛的大哥立时黑着脸转过头来,那表情,都能把我吃了。扯扯嘴角,冲只输不赢的大哥露出一丝苦笑,讨好道:“您、您继续……”等红眼睛的重新回头,我才侧了侧颈项小声低语道:“苍林沐,咱们去外面谈好么?”这里气氛实在压抑,虽然很想学着雪姬的模样大赌一把,但心中对某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还是心有忌惮的。
“不,就在这里,”苍林沐别扭的像个孩子,“在这里我才有感觉,要不等晚上去暖情晚宴也行,人越多我越有感觉。”
脸黑黑,感觉?啥感觉?不用想我都知道是啥感觉。
苍林沐一身黑斗篷,脑袋上硕大的兜帽看不出他脸上是何样貌,但从他的声音,我已经百分百地确信他的身份。他怎么会在这?这个问题适才已经问过了,他是来救我出去的,可单凭他的单枪匹马,能救我出去?我不认为他可以,姜九黎的法术显然要比他高出不止一个层次,就像是谷妖娆和雪姬说过的,过去姜九黎之所以不灭了黑暗之城,那是想要达到某种平衡,因为这个平衡许多事情才能重回正常轨道。
沉默间,某人那只不老实的手已从我小腹处缓缓攀爬向上,轻松滑入衣襟,再次一路向下,越过光滑的腰侧,继而摸上大腿根部,然后……
抬手狠狠按住那只还要向敏感处滑去的手掌,他的手滚热,不似从前的冰冷。再次低吼:“这么多人,被发现了,你不要命还是想怎么着!”
四周都是人,前前后后俱是聚众赌博的魔界怪兽,长相各异,无不精壮孔武有力,吵嚷之声掩盖了我和苍林沐的窃窃私语,前方不时开出的大小之声完全吸引了周围人们的注意力。
苍林沐一身黑衣,隐身在我的背后,虽用了隐身咒,但我可以看个清晰,周围人均透过他看向前方,但难保他的一举一动不会被发现,特别是在他的挑逗下,我这身体不合时宜地竟有了反应,若是露出一丝异样,他的存在都有可能被发现,到那时……牢里还有一个等我去救呢,现在岂不又多了一个?
“命算什么?”苍林沐低低一声嗤嘲,呼吸划过我的脸颊,“我只知道你再不安慰安慰它,它就要枯萎而死了。”一只手握住我的手,顺势滑向身后,贴着他的身体一直到了他衣袍之前的突起,灼热滚烫的帐篷,就算看不到,光凭触感都觉得脸红耳热。
我说:“你放开。”苍林沐真是太任性了,这里这么多人,他这么做,真的是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答应我,晚上去参加暖情晚宴,”松开我的手,把玩顺直的长发,“如果答应了,我现在就放开你。”
“那里会很危险!”暖情晚宴暖情晚宴,这小子怎么和谷妖娆那骚包那么像,怎么说也是人家姜九黎的地盘,隐身咒再管用也有可能被发现。
苍林沐呵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从肺腑之中发出,溢出喉口时被刻意压低,但可见他心情很好。
“越危险越刺激,姜九黎那老东西把我变成小娃娃那么久,也是时候让他吃一回鳖。”
脸色慢慢沉下来:“我不想被拿来当做你们互相攻击的筹码,快TMD放开我!”
“哟,生气了?”手指顺着脸侧爱抚而下,末了柔润的唇轻轻贴靠了过来,“相比报复姜九黎,我当然更在乎与你共度良宵,娘亲,苍可是最喜欢被你压在身上的感觉呢。”
邪恶,太邪恶了!
苍林沐的声音低靡,弄得我心都跟着酥了,特别是想起从前他还是小娃娃时和他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情景,心都快跳出来了。
眼睛转了转,我说:“行,去参加暖情晚宴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会儿赌大小的时候帮我赢!”
喵的,又不是没去过暖情晚宴,我就不信他敢在一大堆魔界怪兽面前和我那个啥,他要是敢,我就告诉所有人他是谁,嗯!就这么定了,赢钱最重要!
苍林沐伸指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弄得我浑身一阵恶寒。放开我,规矩地站在我身侧,不一时,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金发少年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不再有隐身咒的掩护,身上的黑色披风也被法术变成一件黑金色罩袍,很是贵气,衬托得他更加出挑。
侧头打量了一回变成少年的苍林沐,长相虽不如原来的样貌,但胜在气质,旱魃无论阶位高低,都贵在气质冷然,那是一种不容人随意侵犯的气质,从前不曾发觉,来到魔界后,这感觉更加的突出。
苍林沐挑眉向我抛了个媚眼,那个诱人犯罪,要是在无人之地,恐怕我都会控制不住扑上去。
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前方,我顺着他的指引看向摇色子的庄家,“一会儿我点头就买大,摇头就买小,保准你赢个盆满钵亏,”说着就转身离开,依然不忘挖苦我一下:“贪财的女人。”
愤力挤进人群,来到赌桌前,时苍林沐也已站到了庄家身后,不知道他要怎样帮我赢,但相信离不开运用法术。其实没有苍林沐,我一样可以轻轻松松赢了庄家,在原来的世界里,我虽运气不济逢赌必输,但经过重重困难,我已经锻炼了一副好耳力,同样的,掷骰子这种初级赌博我更是技术娴熟了如指掌,让苍林沐帮忙,只是希望胜算更高罢了,再则就是从我身边把他轰走,太粘人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庄家和众赌徒见是一个女人,均露出不屑的表情,特别是刚才对咱绝对不爽的那个红眼睛大哥,就差把我一脚踢出去了。还好,在他踢我之前,我两只小手咚的一声把那堪比皮球大的夜明珠摆到桌面上,出手之阔绰,让许多怪兽都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苍林沐也显得有些惊讶,实在是因为这夜明珠太大了,传闻魔界盛产夜明珠,但像这么大颗的实在少有,除了皇家,也就是魔君姜九黎,谁还配拥有这东西?
庄家眉头微蹙,瞬即扯唇笑道:“这位小姐,您手上的这枚夜明珠实在罕见,让我等都大开眼界,相传只有魔君的寝殿里才配有那么几颗,其它地方绝无仅有,不知小姐您这颗……是出自何处?”满脸的善意,可任谁都看得明白,他这是在说我的这颗夜明珠来历不明。
小脸高傲地一扬,我直接把一条腿高抬起踩在赌桌上,一边眼高于顶地瞅着对面庄家,一边毫无在乎地说道:“对,这就是姜九黎寝殿的夜明珠,不过你放心,来路绝对正当,不信你可以马上派人去调查,今天老娘就押了这颗夜明珠,输了就给你,若是赢了,你们赌坊也不可以赖账。”语落抵在桌面上的小腿还得瑟地抖了抖,纯痞子相,对面苍林沐都开始受不了了。
没办法,到这里就得装,不装这些个庄家和赌徒绝对看不起我一个女人,特别像我这种一看就不属于魔界脸孔的女人。
庄家向后挥了挥手,立时就有赌坊的小厮出去调查,速度飞快,不一时就回来了,趴在庄家耳边耳语几句,庄家那眉毛立刻就挑了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看来姜九黎那王八蛋还算人性,没有说这颗夜明珠是从他那里偷来抢来的。
庄家眉眼含笑,容貌并不出众,与我见过的禾延悦没有丝毫相似,所以判定他不是禾契笙,但看其气度,在这赌坊里也应算个人物。
不耐烦地瞥了眼庄家:“还赌不赌?不赌老娘可要去别家了!”呃……话说全魔界就这一家赌坊,我这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有趁机挖苦我,庄家拿起手边一只黑棕色的圆筒,手掌一带,便将桌面上三枚闪着金光的骰子扫入圆筒中,扣上底座,唰唰唰来回摇晃三次,啪的一声便将圆筒放回桌面,嘴角微扯:“小姐押大押小?”
若有似无地瞟向苍林沐,苍林沐也似有意若无意地向我点头,买大?
盯着庄家的脸看了足有十秒,刚刚热衷于掷骰子的赌客们全都停下来等着我出手,捧着球状的夜明珠,推向桌面上“大”的方向,庄家脸上始终挂着淡雅的微笑,思来想去,又把夜明珠推向桌面上“小”的方向,庄家脸上还是那抹淡雅笑容,想了想,又推向“大”,再想想,推向“小”……站在庄家身后的苍林沐嘴角直抽搐,对我的不信任很是恼火。
其他赌客也开始不耐烦,吵嚷着心中的抱怨。
“你还下不下注,没看见我们都等着呢吗?”
“是啊是啊,你这女人怎的这么磨叽!”
脸黑黑,奶奶个熊,我下不下与你们下不下有毛关系?
庄家也说:“这位小姐,虽然你的赌注价值万金,但开门做生意图的就是大家高兴,你这么做,会影响了其他赌客的情绪。”
没理会庄家的催促,我更在意他透露的一个信息:赌注价值万金?天——原本以为也就是千八百两的银子,没想到啊没想到,都万——金——了!
似乎从我惊讶的脸上看出我心中所想,庄家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做出个邀请动作:“既然这位小姐还在犹豫,那么大家就先下注,或者等先开了这一局,小姐再考虑下注也行。”柔和的语气,令所有人刚刚还烦躁的心情稍有纾解。
对面苍林沐的脸色比我还要黑,使劲儿朝我点头,奈何我心中很是纠结。他一定已经用法术看清那色盅里色子的大小,但却恰与我耳朵听到的信息相反,心中一时因为不知道该相信苍林沐还是自己的耳朵而烦闷不已。
身边赌客已经开始纷纷下注,多数买大,少数买小,因为这里懂得法术的人不少,所以通过那一层色盅窥探究竟,很容易。
很……容易……
“小姐,你可要下注?”庄家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眼睛是那般的明媚,就好似两束阳光。
猛吸一口气,我用力把大的离谱的夜明珠推向赌桌一方:“我买小!”立刻,周边传来不小的抽气声,连同苍林沐,脸上都浮现出不被相信的失落感。
苍林沐,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更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庄家垂眸柔和地看向黑棕色的色盅,一时竟不着急揭晓输赢,反倒卖起了关子,弄得好几百人都急不可耐地跺脚咬牙。
心中在等候的间隙无数遍的祈祷,一定要赢一定要赢,虽然从前无数次的赌局都输的极其惨烈,但是我相信我这次一定会赢,因为我选择相信了我自己。
色盅缓缓被解开,白底镶金的骰子被赌坊内温暖的光芒照出一种柔和的色泽,上面点数也极为清晰,清一色的一点,我的嘴角不自觉咧开,所有买大的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结果,连同苍林沐,也不相信这一幕的真实性。
想想就会觉得这并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开赌坊的,要是没点本事,敢来这魔界的么?人家可都是会法术的,你个凡人怎么和人家斗?所以说,这倾城雅悦的老板实在是了不起,就算是面前这和蔼可亲的庄家,也是个不小的人物。
那么容易就被窥视,还不得赔死?
第一把手气就这么壮,眼前立刻被各种金银珠宝充斥,心里都笑出花来了。向庄家颇为挑衅地抬了抬下巴,而后在用同样不可一世的目光瞅瞅还闹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苍林沐,哼哼哼,跟着娘亲学吧,娘亲这身上可都是宝。
咳咳咳……我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孩纸。
第二局,二三四九点仍是小,再次完胜,然后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话忒他奶奶的真理了,我再赌几把,估摸着庄家都得把赌场输给我。
那个……当然,人家庄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输给我。
见我已经连续赢了二十几次,一旁跟风者不计其数,对面庄家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可眼中隐约处已经带了抹阴狠,身后许多打手模样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抿了抿唇,朝苍林沐使了个眼色,朝我点点头,算作会意,继而收回视线继续不可一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章 他是我男伴
庄家眼睛微微眯起,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摆在赌桌正中央的夜明珠,很快笑问道:“小姐如此厉害,不知要如何称呼?”
呵,他这是要探老底了。
腿跨在桌面上,就快要整个人坐到桌子上了。我说:“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芈陶叶是也,人称赌神小叶子!”
“咳咳咳——咳咳——”某个藏在庄家身侧的魔王受不了地干咳起来。
无所谓地继续在赌桌上装痞子,眼见身后有一个打手模样的急速出了赌坊,想必是去打探有关我的信息去了。
打探去吧,查出来你更不敢动我,就凭我是姜九黎的最大仇人,他还没把我怎么样,你们这些个在人家地盘上混饭吃的外乡人还敢怎么我?
从前我不是一个爱赌之人,因为我一直觉得我输不起,无论什么,我都输不起,然而今天性格却彻底释放了,或者是因为心中被隐藏得极好的委屈,亦或者魔界的风土人情,总觉得,我好似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现在坐在赌桌上嚣张跋扈的人,才更真实。
不一时,出去打探的小厮就再次回来,在庄家身边耳语几句,眉头不再舒展,望向我的方向,有瞬间的迟疑,剑眉微蹙,这模样倒是出奇的好看。
我挑衅地看向庄家:“怎么?输不起了?”
“小姐说笑了,只是我家主人觉得小姐着实是个人才,想单独见上一面。”
庄家话毕,整个赌坊立刻鸦雀无声,就连蹂躏着小倌双手的谷妖娆,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眨眼间冲过来,大叫道:“禾契笙要见她?叶子,你赚到了!”那表情,比我这女流氓还女流氓。
抬手擦了擦谷妖娆嘴角:“别给咱姐妹丢脸!”不就是个男人嘛,用得着口水流成这样吗?
以前见过禾延悦,听闻禾延悦和禾契笙是同胞兄弟,除了禾延悦脸上有个疤痕和性格之外,可谓是一模一样,我就不信他脸上能长出花来,就算是长出花也是天花!
庄家这提议并没多吸引我,毕竟我今天来就是纾解一下心中烦闷的,既然谷妖娆这样激动,那就去见见这个禾契笙也好,顺便报了他那一锭银子的恩怨,也未尝不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眼角瞥向苍林沐,见他没有反对便向庄家点点头:“好,说来我和禾契笙还算有一段前缘,就算见故人了。”
“前缘?”庄家微有疑惑,随即淡笑道:“请。”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和谷妖娆跟上他,半路把快赌疯了的雪姬带上,这妞,真没看出来还是个赌鬼,一点赌品也没有的赌鬼。
雪姬瞟了眼身后遥遥跟随的苍林沐,目露厌烦道:“他谁呀!”一看就输的不少。
把怀中满满一大袋的金银分给雪姬一些,窃笑道:“我暖情晚宴的男伴。”
“男伴!”谷妖娆和雪姬同时大呼出声,而后一起转头看向苍林沐,把少年丑化版的苍林沐从上打量到下,就差看穿出一个洞来,末了谷妖娆不屑道:“叶子你也太没眼光了吧,这男的和大哥比简直就是两个层次,一个天上一个地狱。”
某男顿时满身黑气,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只要能让我舒服的就是好男人,管他长成什么样。”
谷妖娆和雪姬具是一副受惊了的样子,直把我当成怪物看,直跟着庄家到了赌坊上层的休息室,她们才抽搐着眼角收回目光。
碍于怕被谷妖娆和雪姬发现自己的身份,所以苍林沐不敢跟的太近,遥遥的,很像保镖。进入上层最大的一间屋子,装饰华丽,冲鼻而来的是花香四溢,暖暖的香气扑来,即使此刻是极度紧张的人,闻到这暖香也会不自觉放松下来。
几人随在庄家之后,到了屋内,前方是一面巨大屏风,淡粉色的丝绸上绣着几朵贵气的牡丹,绣工登峰造极,一看就是绝世的珍品。
庄家弯身让我们在此稍加等候,他则向前绕进屏风之后,影像模糊,隐约见有四五个人的影子,很久庄家也没出来,倒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来。
“听闻这位小姐与在下是旧识,不知是何时相识?”话者语气里满满疑惑,声音洒脱自如,可见此人也是个不羁世俗的个性。
笑了笑:“其实我和城主你并不认识,只不过有幸见过你身边的米糊糊和面糊糊,间接的也可称之为旧识。”脸大就是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引来里面禾契笙的一阵爽朗笑声。
听声音已经断定他就是禾契笙,可躲在屏风后面不予见面实在令人着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有啥子遮遮掩掩的。
禾契笙笑道:“原来是和他们二人有交集,还真没听他们提起过,听闻小姐您是魔界魔君的上宾,小店能够接待您这样的贵客还真是三生的荣幸。”
撇撇嘴,朝天翻了个白眼,双手环胸不耐道:“别磨磨唧唧的,你让你的手下带我们来这里,不会就是想说这些客套话吧。”
屏风内传来击掌之声:“好,小姐你快言快语,禾某喜欢,”禾某,你还禾苗呢!“小姐你是痛快人,禾某自然也不跟你兜圈子,在下实是仰慕你的赌技,此刻贵为上宾自然不会在乎我这小小赌坊,只希望他日若是有机会,小姐能够屈身小店给我这些个手下指点一二。”
挑眉,这就指点一二了?真本事还没使出来呢,看来这禾契笙眼光果然独到。
轻哼一声,我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日落难在你们倾城雅悦的门外,也不见有人如此惜才。”想想当日在倾城雅悦门口被那赌徒踹的那一脚,现在屁股还痛痛的。
禾契笙微有疑惑:“听小姐的意思,果真是认识在下了……其实,在小姐一进门时就觉得在哪里遇到过,而且声音很是熟悉,就是想不起是在哪里……”声音渐渐弱下去,很显然是在苦想。
瞅瞅那扇密不透风的屏风,他能看到我?眼睛还能透视呢?
摆手,并没有多大期望他能够在此刻想起自己:“赌坊既然开门,就应该想到有输有赢,今天我赢得相较于整个倾城雅悦来说只是九牛一毛,我想城主不会因为这点银钱来难为我等吧。”说什么希望我能屈身他的赌坊,就是见不得我赢钱罢了,小气的男人!
听我提到赢来的钱财,雪姬立刻就上来帮我说话:“是啊是啊,这么大的店面,难道这点钱也输不起?你可要知道叶子的身份,别说这钱你是输定了,只要叶子一句话,恐怕今后你这店在魔界都开不下去。”冲我挑挑眉,雪姬霸道起来也是什么理也不讲。
一旁谷妖娆不干了:“雪儿你不要吓禾老板,你要是真把他吓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哼——让你家胥一辈子都上不了你!”
雪姬脸黑黑,我也跟着没啥好脸色,这姐妹没男人绝对活不了。
屏风内的男人一声轻笑:“三位休要再拿禾某开玩笑,禾某尚未娶妻,可受不得这些玩笑话。”说罢又是一声羞涩笑意。
汗,浑身冒冷汗,这禾契笙是不是有点做作了。
我说:“禾城主还有其他事么,若没有我和两位姐姐还要去参加暖情晚宴,就不叨扰你了。”想要回头钱,休想!
禾契笙一声喟叹,很是为赌坊损失的银钱而感伤,将近九万两黄金呐,刚刚偷偷地把各种庄票和金银珠宝统计了一下,至少也有九万两黄金,九万两啊,这是啥概念?我数学不好。
转身和谷妖娆、雪姬前后而出,没有看到在我们出门后庄家大哥那脸色灰暗的丧气模样,这可是他此生第一次给倾城雅悦带来这么大的损失,恐怕城主绝对轻饶不了他。
苍林沐一直等在门外,双手抱胸斜倚在墙壁上,身量高挑,皮肤白皙,乍一看还真是个美人,但当看到他脸时,就会觉得可惜了一副好身材,所有性致也瞬间消失。
谷妖娆越过苍林沐,又次上下打量了一回,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蔑视地哼了一声,随后雪姬也瞅瞅苍林沐越来越黑的小脸,同样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气得苍林沐就差暴跳如雷了。
嘴角因为他的表情隐忍着笑意,越过他时,手腕被他狠狠抓起,眉头一皱,怒视向他:“快放开快放开,痛死我了!”虽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从中透露出我的笑意。
苍林沐发狠道:“笑!再笑我今晚就让你站都站不起来!”
白了他一眼:“你要是敢让我站不起来,我就让你连第六城都爬不出去!”敢威胁我,也不看看老子现在是啥身份,上宾了都,禾契笙那小气鬼都得给老子面子。
苍林沐轻哼一声,没有和我计较,跟在谷妖娆和雪姬之后,向举办暖情晚宴的露天广场行去。
刚刚的隐痛彻底消失,特别在知道自己现在怀揣九万两黄金后,心情更加舒爽,姜九黎算什么,和怀里这些个金粪土比起来,他就是个屁!
出了倾城雅悦,按着原来的路线返回,谷妖娆眉宇间有着失落,我不解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骨头你这是怎么了?”话说小倌也找了,她还有什么可失落的。
谷妖娆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眉毛都吊成了个正八字,那衰样,看着都让人忍不住皱眉。谷妖娆把愁苦之情在脸上又酝酿了一会儿,说道:“那么俊俏的一个男人,只能听声音无法见到他的容貌,听得到见不着,见着了又摸不到,姐姐这心能好么?”边说边扯过我的手,然后放在她左边心脏偏上的位置。
眉角抽搐,捏了捏手感,还真TM软,自己胸前那两团和她比起来简直就是飞机场。
我说:“你伤心就伤心,让我摸你胸干嘛!”明显是借机嘲笑我的身材,话说人家身材都够劲爆的了。
“嘿嘿,”谷妖娆收起失落,奸笑两声,“是不是感觉姐姐的这个又大又软?”在成功使我脸上怒红一片后,她才挑眉朝我身后示意道:“别告诉我你今晚真的想上他,除了身材还看得过去,毫无姿色,叶子,我知道你和大哥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了,但是也不能随便找哪个都行啊,怎么也得挑选一下,就算不是大哥那样的绝品咱也得找个精品,是不是?”
嘴角抖了抖,把谷妖娆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转而牵过雪姬的手,不看谷妖娆:“还是雪儿好,不像某人,也不怕得花柳病!”
“你——”谷妖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和雪姬俩则弯腰捂嘴偷笑,对后面跟着的苍林沐快要杀人的模样,完全不予理会。
在一家规模庞大的妓院处拐了个弯,视野一变,又一条街道出现在眼前,第六城在前世就相当于所谓的红灯区,鱼龙混杂,充斥着金钱与肉体的欲望,连空气都是金钱的铜臭味和肉体的腐糜,走着走着雪姬就有些不适应,轻撇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知道她不喜欢像暖情晚宴这种场合,胥长老说过,雪姬是从来不参加第六城的任何晚宴的,我想她今天破例来此,是为了让我开心吧。心中一股暖流流过,男人算什么?朋友才是一生一世永远也不能失去的。
苍林沐一直静静地跟在后面,不说话,但不代表他没有思考。神情深沉,和平平的外貌很不搭调。
第六城很大,从倾城雅悦去露天广场,几乎花费了我们两个时辰。魔界也有交通工具,各种不明生物拉着一架架马车,看不到拉车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谷妖娆和雪姬本想让我坐车,可这难得的一次机会,我怎么可以让它白白浪费在颠簸的马车里,观赏一下风土人情,在我心中可要比那个什么暖情晚宴重要得多。
街边不乏各色诱惑,美人儿林立,男女通杀,看得我这心都跟着火辣辣的。正准备转过一个街角,前方视线里突然出现一蓝一紫两道身影,淡蓝仿若秋日晴朗的天空,深紫犹如傍晚天边最绚丽的晚霞,脚下步子一顿,谷妖娆和雪姬都不明所以,侧身挽住苍林沐的胳膊,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僵了僵,他的视线,也正落在那一蓝一紫的身影上。
侧抬头看向苍林沐,他脸色苍白,如临大敌,却拼命控制着不让任何惧怕心理外露。回眸朝不明所以的谷妖娆和雪姬笑笑,我说:“骨头,我已经等不了去暖情晚宴了,附近有客栈么?”随即媚眼斜抛,颇为猴急地朝苍林沐露出淫邪一笑。
谷妖娆和雪姬更加不可置信了,但很快谷妖娆就露出了然的表情,魅惑众生地笑道:“朝来时的方向走回五十步再向左转个弯就是。”继而继续淫笑,然而同雪姬再次回身看到远处越来越近的一蓝一紫身影时,她脸上的淫笑即刻崩塌。
时我和苍林沐已经急急转身向刚才来时的路逃走,无视身侧林立的撩人身影,更不敢回头去看分属于四个人的灼灼目光。
几步之后而后左转,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耳边立刻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为什么要躲?他身边跟着别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很伤心?”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还不知趣地继续说:“哼——那个女人可比你强多了,在姜九黎人生最漠落的时候她都没有离弃,是她鼓励着他走过了这千年里所有不平坦的路,本来这西昺城外妖怪横行,各大部落常年征战生灵涂炭,是她帮着他打下了这座江山,统一魔界,即使他爱你,也不会因为你抛弃那个女人。”苍林沐面无表情的解说,像一颗巨石咚的一声落入心湖。
斜睨向苍林沐,我好笑地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说过我爱姜九黎吗?那个老混蛋,就算是世界上的男人全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他!”侧转身沉哼一声,几步走入一家客栈。
客栈内客人寥寥,比之外面的花红柳绿要素气不少,不过也可见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男男女女,坐在桌子边旁若无人地抱在一块卿卿我我,甚至还有一对裤子都脱了,干什么再明显也不过。
不知为何心存怒气,冲过去一脚踹开就要进入女人的男人:“滚一边亲热去,老子要坐这!”
男人提着裤子起来刚想朝我大吼,但见到我的脸后,气焰立时消泯,一双绿豆眼跟见到金子了似的,那光芒闪耀的,连上电线那就是灯泡。
最讨厌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男人,一脚又踹过去,不重,但正中男人下面的命根子,一声狼叫,跟着他苟且的女人捂着大叫的嘴巴,差点把眼睛瞪出来,模样一点也不好看,除了身材就是一怪物。
并不是瞧不起这二人,只是心情不好,白了一眼大叫的女人:“我数三声,立马从我眼前消失!……三!”或许是慑于我此时凶恶狰狞的表情,亦或是害怕跟在我后面的苍林沐,只见我这“三”还没出口,男人扯着女人就没影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和娘亲爱爱(C+)
怒气稍稍顺了些,客栈的掌柜的一看有客人来,本来并不热络,但经过我刚才那一顿吼和拳脚,此刻点头哈腰的,庞然的身躯,却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看着实在令人不舒服,但现在我就是喜欢这种狗腿的态度。
朝狗腿的掌柜勾了勾手指,然后指着身后苍林沐说:“快去给我和这位小帅哥准备出一间上房出来,不让爷满意就烧了你这破客栈!”
掌柜的闻言,立马唤来堂下忙碌的伙计,吩咐去准备上房,还真的怕了我的威胁之词。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还不懂事的小男孩跟着家人去公园看老虎,误入老虎坑,却因为不知道老虎的险恶,去逗弄老虎,那只老虎居然就这么的被小男孩吓得节节后退,我想我现在就是那个小男孩,而掌柜的和适才那一对逃跑了的情侣,就是公园里的大老虎,全被我的虚张声势给吓到了。
天字一号房,从外看这客栈不算阔气,但里面房间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房子很大,被分出五个隔间,卧房餐厅浴室等一应俱全,特别是卧室,里面的摆设差点没让我因为吐血吐死。
软软的大床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最令我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是大床旁边矮几上摆放的东西,什么皮鞭什么药膏什么蜡烛什么贞洁带神马神马的,我一看就傻了,这哪里是客栈,纯粹的淫秽场所呀。
苍林沐拿起矮几上一个类似于男性分身的东西眉毛也是一抖,脸部表情怪异。从他手里抢过那根类似于男性分身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居然湿湿滑滑的,上面细微之处还可见褶皱,真的和男性的罪恶之根一模一样,看得我直吞口水,这也忒形象哩。
翻看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举起来放在苍林沐眼前问道:“你猜这个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这也太逼真了。”做这个的工匠真是神人也。
苍林沐表情难看:“要不咱们试试?试过了或许你就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了。”
挑了挑眉:“这倒是个好提议,”向他扬起下巴,盯着他浑圆的臀部道:“去床上趴好,保证你舒服到死。”
苍林沐双眼危险的眯起,没想到在真正的独处一室甚至满室淫具的时候,他竟这般君子,以前还真是误会他了。
放下手中男性分身,走到一扇窗子前,伸手拉开厚重的窗帘,打开窗扇,临街仍是一排风月场所,偶从对面窗户里还可看见令人血气贲张的现场版春宫,这可比以前藏小屋里看毛片激情多了。
手指抵住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后从外面收回视线,不经意瞥向楼下街面上并肩而立的两个人,紫衣拉着姜九黎的手,一副不解的样子:“九黎,你在找什么吗?”乖顺如一只小猫,紫色长裙紧紧包裹着姣好的身体,前凸后翘,恁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瞬间俘获。
姜九黎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默然冰冷,眼底一丝浓浓失望,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借助厚重的窗帘很好的把身体隐藏起来。腰上突然一只手臂缠绕上来,苍林沐灼热的气息扫过脸颊转至后颈,柔软的双唇轻轻贴附在脆弱的皮肤上。
“说说。”
疑惑:“说什么?”
“说说你那么想见到他,为何还要躲?”
眼睛危险的眯起,侧头道:“你觉得你能打过他吗?你幻化的形象再好,也蒙骗不过姜九黎,你的法术我还不知道么,我这是怕你有危险。”
苍林沐听我说他法术不及姜九黎有些不高兴,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暖暖的笑意:“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其实那次在龙域,若不是他有九大长老帮着,我不一定就会着了他的道,熟胜熟败还真就说不准了。”
不想再打击他,伸手去拉开他缠在我腰侧的胳膊,却怎么也拉不开。
一只手捏上我的脸颊,“娘亲,我是真的想你了。”
“不许叫我娘亲!”从前形容幼小也就算了,现在比我高出一个头去,还叫娘亲,我有那么老吗?
“可从前我都是这样叫的。”苍林沐嘴巴微微撅起,触碰到我的脖颈,痒痒的。
我语气生硬,不予他反驳:“以前是以前,你以前的身体只是个小孩子,可是你现在……”瞅瞅苍林沐那一米八五还冒尖的个头,撇嘴摇头。
苍林沐说什么也决议不放开我,头窝在我肩窝处轻蹭:“无论苍长得多大,依然是娘亲的好孩子,哪个孩子会觉得自己长大了就不认娘亲的?”
“这不一样!”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因为苍林沐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所以谈论叫不叫娘亲这个问题很是奇怪。
苍林沐粘人的功力一等一:“行,我不叫你娘亲,那……我都这么多日子没有见娘亲了,娘亲是不是得给些补偿?”
“补偿?”不不不,“娘亲”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苍林沐将我在他怀里缓缓转过身,使我正对着他,大大的一双眼睛,此刻紫光隐隐闪现,不一时,长大了的苍林沐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长长的一头金色软发,好似阳光从天上流泻而下,一双紫色的眸子好似世间最美的钻石,彼此耳垂上一模一样的耳钻交相辉映,照亮了相对的两张脸。
苍林沐说:“无论发生什么,这个世上,我是唯一一个永远也不会背叛娘亲的人。”柔软粉嫩的双唇压了过来,没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最开始很轻柔,舌尖描绘着我的唇形,随后灵巧的舌撬开两片鲜红的蓓蕾,挤开坚实的贝齿,横冲直撞,口中两条甜香的小舌缠绵悱恻着。
很想反抗,但看到苍林沐脸上那认真的表情,就无法忍心去拒绝。眼睛迷醉地半阖,他紫色的眼眸真是美极了,比之魔都漫天的星光还要璀璨,羽睫轻颤,金色的睫毛上被眼中的雾气熏出一两滴水珠,就像透明的琉璃,闪烁着,颤动着。
被他的迷醉带动,我也不自觉深陷在这一吻的美好中。
揽在腰间的手臂开始不安地滑动,穿过裙摆,大掌摩擦着如水的皮肤,他的手心炙烫而柔润,亦如他那两片足可令人沉迷的唇瓣。
“呼呼——苍,好喜欢你的味道……”馨香犹如二月鲜花,清甜如若秋季硕果,我想放纵一次自己,不被任何阴霾纠缠。
苍林沐因为我一句话呼吸变得更加粗重,垂头再次吻来,重重的吮吸齿咬,好似我的唇上被抹了蜜一样,难舍难分。滑入衣服内的大手揉搓着每一寸肌肤,从腰间攀爬一路向上,衣服好似蝶翼一样被轻松解开而后抛下,露出里面唯一的一件遮挡物。丝质的肚兜也很快被解开,露出大片光洁的肌肤,苍林沐粗重的吻开始离开我的嘴唇缓缓向下,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带着膜拜之心吻过属于我的每一处。
“娘亲,”苍林沐声音粗重嘶哑,该死的性感,“你好美,我要你,要你完完整整的属于我,好么?”
陪着他的胸口一起起伏,微微抿唇,双手插入他纤长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的耳朵大力呼吸:“好……”
苍林沐得令转身将我压在近在咫尺的床上,柔软的大床微微塌陷出一人的轮廓。从上俯视过来的视线好似要把我看穿一样。
穿入他发丝间的手掌缓慢游移到他的脖颈,轻轻揽下,将自己的唇舌送到他的嘴边,伸舌轻舔过他柔滑的红润,带着处子的芳香,忍不住大胆猜测道:“苍……你……你做过吗?”
闻着交缠在一起的呼吸,苍林沐的脸颊微微泛红:“没、没有……如果今天我们……那么就是第一次……”语落脸更红了,紫色的瞳孔里也好似笼起一层层雾气。
忍不住轻笑,从前看他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样子,还以为已经阅女无数了呢,敢情还是个雏。
搂着他的脖子,与他贴靠的更紧了,眼角斜飞:“那你说你今天想不想做男人?”
苍林沐脸颊仍红着,眼中立时浮上一层喜色:“当然想!”一句话便又将我紧紧压在床上,嘴巴更是重重地含住我的双唇,被他啃咬得都能感受到一股肿胀和麻痛。
大掌在身体上游移,很快抓住胸前的两个雪堆,生涩的揉搓起来,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啊——”无法控制地大叫一声,“苍林沐你他M的也太狠了!”那地方是能咬的地方么?那可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稍微大力的碰一下都痛得死去活来呢。
眼中一闪而过的歉意,含住雪堆之上那朵红樱的唇齿很快轻柔起来,舌尖打了一个转,在我浑身激起一片战栗后,又用力的吮吸了几次,就像一个孩子在吸吮母亲的乳汁,那模样专注而认真,又有着微微地贪婪。
“别、别吸了……嗯……哈哼……”男人的碰触自然和小孩子的吸吮不同,如果现在是一个小娃娃在吃奶,我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心里很明白,此刻握着一只雪峰吸吮着一只雪峰的是个男人,真真正正的一个男人。
“娘亲,你喜欢这样吗?”苍林沐伸舌舔了一下挺立起来的红豆,然后又再次重重含在了嘴里。
“恩啊……哼、哼……喜、喜欢……”咬着下唇,想要把从喉中溢出的嘶哑呻吟全数憋回去,可越是如此,身体各处的敏感带感受到的冲击就越加强烈,特别是在听到苍林沐那一声“娘亲”后,有一种冲破伦理的快感。
苍林沐嘴角斜勾,继而舌吻向下滑移而去,在小腹处徘徊良久又继续向下,到达青丝繁茂之处,他缓缓抬起头用无尽爱怜地目光向我看来,不解于他那般深情的眼神,只觉得被他那么看着很是羞涩,眼神无处躲闪,一只手倔强地抓起他金黄的发丝拼命向自己这边拉:“不不要看……”
“为什么不要看?”苍林沐好似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双手贴上我的臀瓣,然后轻柔托起,垂目仔细看向青丝繁茂之处。
只觉内心被更沉重的羞耻感充斥着,用力摇头:“别……别看了……真的……那里……好、好难看……”
“不!我觉得娘亲的这里,是全天下女人最美的。”语落他的头便埋入那片茂盛的青丝之中,丝丝柔滑,好似天山上的冰蚕丝线,透着神圣而诡异的光芒。
舌尖扫过穴口最为敏感的突起,粉嫩的突起立刻充血,连穴口都不自觉收缩了一下。一阵空虚感袭来,那充血的突起想要被更好的包裹起来,空荡荡的深穴也期待被硬物深深地插入,可是心中突然变得强烈的羞耻之心不允许我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只能一边推拒着又一边向往着,腰肢扭动,难受极了,真的很想被好好的安慰。
好似能够透过我体外的伪装看透我心中的所思所想,柔弱的突起瞬间被更为柔润的丝绒包住,舒服地哈出一口气,抓着他头发的手反其道而行,紧紧扣住苍林沐的满头金发,生怕他就这么离开一样,期待着包覆在下体柔润的丝绒能更温暖一些。
他的动作很生涩,但这完全对其每一步该做什么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对于男女之事他不熟练,可并不是完全不懂。他知道该怎么做能令我快乐,他知道该做什么能够取悦我的身体,真的开始喜欢他了,喜欢他的体贴。
终于受不了自身体内的欲望,苍林沐从我下身的茂密里抬起头来,倾身覆上我的身体,一手拉着我的手直朝他的下体而去,一碰到他热的烫手的粗硬,心就猛然一跳。
“帮、帮我……娘亲……快,快帮我……我要死了,好难过,我好难过……”在我耳边呢喃着,热热的吻随之落在颈侧,带着一股爱液特有的味道,甜而独特,令整间屋子都散发着靡靡之香。
“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答应,我已经无力开口,被他拉下去的手慢慢握紧他烫的灼人的热硬,上下缓缓套弄一回,立刻,那粗硬的肉棒又粗了一圈,感受到他的欲望在自己手中真实地跳动,心就跟着无休止地加速起来。
轻柔地再一次套弄,小手滑过,牵引着那尖端已经沁出晶莹水珠的热硬朝自己下体缓缓靠近,然后慢慢插入。
“嗯哈……”我和苍林沐喉中同时泄露出一声撩人的呻吟,他的腰身已经微微弓起,犹如就要释放了般,知道他是第一次,所以很怕他在没有进入我的体内就泄了这种尴尬场面,所以加快他插入我身体内的速度,然而还是晚了,手掌因为急切加大了握着他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撑体内喷薄的欲望,大幅度的躬身后,苍林沐压在我身上的身体持续不断的颤抖,同时灼热的白液从小孔里喷射出来,他就在我手里,这么泄了……
释放过后,苍林沐软软地趴在我身上,不自在地吞了口口水,对于他的早泄我感到很是抱歉,而且因为自己体内的火还没有消,所以脸颊出奇的红。
恢复体力的苍林沐抬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随后眼神躲闪着说道:“对、对不起……”
摇摇头:“第一次,难免的。”唉——体内火是越稍越大,对不起有用的话,我也就不用体会什么叫欲火焚身了,女人也是需要安抚的呀。
抿了抿唇,苍林沐突然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伸臂抱紧我,将我揽入怀中,还很灼热的呼吸喷入耳廓,他说:“好舒服的感觉,娘亲,我还想要……”自知自己的话有多么的不知廉耻,苍林沐那白皙的脸上又次染上红晕,亮亮的脸上好似闪着光,让他的要求变得令人不忍心去违背。
回应他的怀抱,我也伸手反抱住他,手心抚摸着他丝滑的脊背,感受着体内还未消泯的欲望,我唇角微扯地笑道:“那这次我在上面。”
苍林沐愣了愣,随即笑得邪恶:“好。”
翻身坐在他的腰间,伸手握住他逐渐抬头的某X,只是轻轻一碰,那粗长的东西就立刻直立起来,低身咬住他红润的小嘴巴,很是美味地尝了一回鲜后,快速点火,然后便直达目的,因为实在是受不了了,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下体小穴,不尽快将它们驱除就会死掉一样。
身子一沉,双眸舒服地半眯起来,嘴巴不自觉张开,一声声压抑的呻吟声自喉中溢出,腰间一软,差点就瘫软地倒了下去,幸好苍林沐及时用双手扶住不赢一握的纤腰,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垂头将双手支在他的腰上,借着他握在我腰间的撑力,把身体彻底沉了下去,感受到深深的小穴已经完全把他的热硬包裹住,试着抽送了一回,我才去看苍林沐的表情,只见他已是彻底迷失在欲望的深渊里,眸中不自觉露出温暖的笑意,就知道他这个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家伙会受不了这种感觉,还敢对着我邪笑,老子这就让你欲仙欲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X了你全家
激情过后,脑中白色星芒久久没有消退,软倒在苍林沐的怀里,他的怀抱是我从前从未幻想过的宽阔而温暖,他说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我的人,不知道他为何会说这种话,但我很感动,真的,真的很感动,我不是一个轻易相信诺言的人,但苍林沐给我的感动是任何人都无可替代的。
感受着他把玩着我头发的触感,不知不觉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晚上,惺忪的睡眼扫向身侧,空空荡荡。猛然坐起,望着四周除了我好像根本没来过任何人一样的屋子,心中不自觉就满溢出一种流血的感觉。
喉咙一梗,艰难吞下咽喉里的苦涩,垂目深深喘息一回,好不容易克制住快要溢出眼角的液体,房间里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我一颗就要死寂的心惊喜不已。
望着站在床下擦拭着满头湿发的苍林沐,眼神不解道:“你……怎么没有走?”
苍林沐目光一凛,随即满脸毫不掩饰地痛苦道:“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这才刚在一起就赶我走,你这女人究竟有没有良心。”哀怨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黑暗之城最受尊崇的魔王。
咬住下唇:“我还以为你……”是骗我的……说什么不会背叛,不过是诱哄女人上床的低级把戏。
“我是魔王,我说的话一言九鼎,人间说君王说的话就是君无戏言,本王说一生不会背叛你就不会背叛你,无论到了何种情况,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不自在地咧了咧嘴:“话不要说的那么满,否则以后想要翻悔天打五雷轰我可不会救你。”
“哼——”苍林沐别扭地轻哼一声,随即又爬上了床,湿漉漉的长发还没有擦干,黏在同样微带水汽的身上,半裸着,只有重点位置围了条白色布巾,样子甭提多诱人了。
一点一点爬到我身前,双腿跨坐在我的腰侧,胸口起伏,试着上下骑坐了两次,随即邪恶地笑道:“娘亲,这姿势真舒服,我还想要~~”
“啪——”一巴掌拍在苍林沐脑袋上,“滚滚滚!”腰都快折了,他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和我说想要,知不知道女人做这个姿势是有多累。
揉着腰龇牙咧嘴,苍林沐见了作势要过来帮我揉腰,他那点子小脑筋我还不知道,又一巴掌甩过去:“出去让伙计送些饭菜来,快饿死了。”揉着腰的手转而去揉肚子,苍林沐见了又要来揉肚子,被我又次拍走,他才不情不愿地出了房间唤过客栈里的小二。
和苍林沐在客栈里颓废了两天,也不见有人来寻我,本想就这么继续住下去算了,却见苍林沐大早上起来开始收拾行装。
我奇怪:“你要走了?”
苍林沐点点头:“魔界毕竟不是黑暗之城,处处危机四伏,今天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摇头:“我不走。”
苍林沐脸色阴暗:“你舍不得姜九黎!”目光暴戾。
“当然不是,”双唇动了动,脑中想着落尘,“我还有事情要办,暂时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无法揣度我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苍林沐显得很急躁:“你就是舍不得姜九黎,不行,我绝对不能再让你留在这,你这就跟我走!”说着就上床来拉我。
打开他的手,毫不留情地瞪过去:“我没有骗你,我不想再不明不白地活下去,我知道我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要找回属于我的过去,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能让我知道曾经在我身上都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放过,你先回黑暗之城,那里离不开你,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曾经……曾经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苍林沐忽然有些落寞。
我挑眉:“你是不是也知道关于我过去的事情?”
苍林沐却摇摇头:“知道的不多,那时我很小……”沉默片刻,“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说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一只手抚上带着紫色耳钻的耳朵,“如果你想要找我,就用血喂它一次,感受到血的召唤,我就会来见你,我是一国之主,已经离开黑暗之城很久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不忍再说下去,我知道他很想陪在我身边,奈何探知过去的欲望更强烈。
起身轻轻吻住他因为生气而嘟起的嘴唇,笑道:“还是个孩子。”
“不要总说我是孩子!”苍林沐更生气了,禁锢住我的身体,将一吻加深,长舌在我口中肆虐掠夺,本来已经穿好了的衣服再次被褪尽,满室的靡靡,和第六城灼热的气候交相映衬,不一时两人就大汗淋漓,充斥着空气间的,是一声声令人耳红心跳的粗喘浪叫。
再次醒来时,苍林沐真的离开了,再不舍,无奈身在其位必司其职,他是黑暗之城的魔王,就要有一个王该有的样子。摸了摸那身侧微陷下去的轮廓,带着不易察觉的体温,耳中一遍遍响起他说的“不会背叛我”,脸上不自觉就漾起了笑容。
离开第六城返回魔都时,意外在第七城的城门口碰到谷妖娆,望了望她空无一人的身侧,说道:“你怎么没和雪姬一起回去?”可真够朋友,这都快三天了,她居然还等着我。
谷妖娆眼中有着哀怨:“你还真和那个男人做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次两次,三天呐,都能玩出孩子来了。
面对着谷妖娆眼中的哀怨,我无所谓地耸耸肩膀,穿过她走向第七城的城门,漫天冰雪立时扑面而来,好似比前两次见到的雪要大了许多,雪白与冰蓝交织的世界里,七彩的雪花漫天飞舞,这情景好不漂亮。
不禁打了个哆嗦,太冷了。
谷妖娆长叹一声,从后跟了过来,圈过我的肩膀,用法力为我取暖:“那日雪姬能够陪你来第六城已是几千年来头一遭了,让她去暖情晚宴,那简直比杀了她还残忍,所以你和……那个男人进入客栈后,她也就回了魔都。”
微微颔首:“雪姬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暖情晚宴?”
谷妖娆柳眉稍稍扬起:“她要是喜欢暖情晚宴,她也就不叫雪姬了,雪姬乃是九天冰雪幻化而成,吸取上万年的冰雪之气,最为厌恶的就是人世间的肉体欢愉,唉——可惜了,第六城里不知道有多少妖精小鬼想要爬上她的床,结果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就是再也修炼不成人形,这是她的本性。”
我说:“那你是什么变得,为什么你就对人世的肉体欢愉这般乐此不疲?”
谷妖娆晃了晃小蛮腰:“你猜。”
我猜?挑挑眉:“你是蛇妖。”
谷妖娆显然很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摊开双手,我说:“这不明摆着嘛,你不是人,那就是妖或者鬼喽,但你不像鬼,那就是妖,试问世间什么妖最能代表肉欲,回答必然是蛇,所以,我猜你是蛇妖,怎么样,我猜的对不对?”
一双大眼紧紧盯着我,好似在判断我是否在说谎一样,末了释然笑道:“不错,我是蛇妖,真希望你不是猜测而是想起以前的一切,可惜……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是在说谎。”
今天的谷妖娆很喜欢叹气,心中郁积着什么一样。抱住她那赤条条的水蛇腰:“既然你和雪姬都是妖怪,那姜九黎呢?他是不是也是妖怪?”
谷妖娆眉眼含笑,颇有深意地将我看了一遍:“大哥是魔界里唯一一个不是鬼魂或者妖怪,他是人,不过是个长相……嗯,很奇特的人!”
“很奇特?有多奇特?”不解地望向谷妖娆,脑中忽而想起成秋碧对我说过的话:“他是不是长着三个脑袋八条腿……”
谷妖娆一把捂住我的嘴:“你怎么把大哥说得跟个章鱼精似的,没有,大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本来样貌,只是在出征或者使用极强的法术时,会变得狰狞而恐怖一点罢了,三个脑袋八条腿……咦!这是哪个不要脸的造的谣!?”
眨了眨眼睛,难怪在姜九黎面前说到此话为成秋碧所说时,他是那般气氛,直想把已经粉身碎骨的成秋碧再撕烂一回。
“只、只是些道听途说的话,你也知道,我是在黑暗之城里生活的,旱魃和魔界是敌人,他们诋毁姜九黎……也是情有可原,是不是?呵呵——”干笑着与谷妖娆别开视线,该死的成秋碧,你这不是让姜九黎更加仇视我吗?还三个脑袋八条腿……天啊!
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抬起摸了摸我头顶,谷妖娆说:“你这话对大哥说过吗?嗯……应该没说过,要不你下辈子估计都不能说话了。”
吞了口口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说过了……”
谷妖娆惊诧地转头盯着我的嘴巴,随即摇头:“他没把你堵哑?一般人要是敢这么说他,不掉脑袋都是大哥的仁慈。”
“呵呵——呵呵——”继续干笑。
没有媿的迷惑,我和谷妖娆很快就离开了第七城,进入第八城,手中挽着谷妖娆的手臂,却看不到她就在身侧,眼前依然是那三个男人,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在三个男人之侧,还有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看其轮廓,高大伟岸,通体散发着金光,却因为太过模糊,实在看不清。
很是熟悉的一个身影,我却不想过多去追究。同谷妖娆回到魔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在大街上兴趣缺缺地逛了一逛,发现这就是个飚金子的世界,东西虽好,但走路走到腿都快抽了,所以便直奔魔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谷妖娆把我送进宫殿内便转由雪姬领我回房间,跟着雪姬,她的脸色很不好,有些怨怼。
我说:“雪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雪姬头也没回,重重哼了一声:“大哥对你那么好,你却学骨头在外面找男人,你觉得你这种做法对得起大哥吗?”
心中本没有对错是非,现在被雪姬劈头盖脸一顿呵斥,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我说:“姜九黎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有何对不起他的?”不说心情还挺好的,此刻想起紫衣挽着姜九黎那副暧昧的模样,心中就一阵阵发堵。
雪姬听我这么说,脸色更加铁青,到了一间屋子砰的用法术推开,也不让我进,打开门便转身离开,与我擦肩而过时,连看都不想看我一样,那模样,真有种恨透了的意思。
无奈苦叹:“真是不可理喻。”
还是那个房间,绿叶做的床铺,漫天飞舞着雪绒和金黄落叶,星空上点点星辰,脚下踩着好似云朵一样的黑色雾气,坐在床头上,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肚子,心中苦水直流,雪姬你好狠的心呀,怎么说咱们也是朋友,难道一顿饭都舍不得给咱哩?
坐在床上百无聊赖,想着在第六城和苍林沐在一起的日子,忍不住脸上就浮起一丝笑意。摇摇头,环顾了一圈房间,对魔界太不熟悉,此刻又没个可以交谈的人,连个侍从都不给我分派,姜九黎也太吝啬了。
摊开右手左右看了看,白皙的掌心上没有任何瑕疵和异样。抿紧薄唇,眼中有着忧郁和犹豫,放下手掌,再又抬起,然后再放下再抬起……末了重重拍向自己额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一句话么,用得着这么瞻前顾后嘛。
再次举起左手,把掌心对着自己,启开薄唇,轻轻念道:“九黎我爱……”
“嘭——”
一声巨响打断我口中的咒语,急忙收起掌心背到身后,恼火地看向破门而入的人。姜九黎一身蓝色的袍子显得他更加高大威武,同时俊彦肃穆着,把他君王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虽然我又回到了魔宫,但不代表我就想见他,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才死赖在他的地盘上的。
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眼睛瞥向别处。我不悦道:“你出去。”真的是不想看到他,看一眼都觉得烦,烦烦烦,烦死了。
姜九黎身上散发着股股寒意,同时口中喷出的气息也带上了酒意。他喝酒了?话说猪八戒喝酒后会变成原型,不知道姜九黎喝酒后会不会变成八爪鱼的样子。呃……咳咳,人家谷妖娆都说了这只是谣传。
见他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又向床里坐了坐,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起身朝他走了半步,依旧没有正面他:“没听到我说话吗?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出去!”
姜九黎还是一动不动,眼睛慢慢爬上骇人的血丝,没有看到他的这一变化,反倒因为他忽略我的话而倍感烦闷,抬起手指向他身后近在咫尺的房门:“滚,我叫你……唔!”
身体被推了一个踉跄,头重重撞在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喉中同时溢出一声痛苦呻吟,却因为堵在唇上的东西而无法发出。
姜九黎狠狠咬住我的唇瓣,像是要吞掉我一般,没有任何想要松开的意思。我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可姜九黎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仍是故我的啃咬着。舌头侵略般撬开我的唇齿,迅速扫荡,把属于我的每一寸都尽数掠夺殆尽。
大手滑入衣襟,抵挡不住他的攻势,衣服很快就被剥离,里衣衣带因为他的撕扯而打了死结,扯了半晌也无法扯开,眼中红光一闪,只听一声布帛破裂,白色的里衣已经不复存在,大片的雪肌暴露在雪绒与金黄枯叶交织的世界里。
心中蓦地开始害怕,一手抓住姜九黎重压在雪峰之上的手掌,眼中有着祈求,但语气绝无退让之意。
“给我滚,你个混蛋!”
啪——
一巴掌重重打在我的右脸颊,我挣扎的动作立时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姜九黎,他的眼睛已彻底被血丝填满,脸上的愤怒更让我心止不住地狂跳。
愤力咽下口齿里溢出的腥甜,眼中酸涩难耐,可是流的欢畅的眼泪硬生生被我憋了回去。
他、他居然打我……
见我不再挣扎,姜九黎手掌御力“撕拉”一声撕碎我腿上最后一层遮挡物,一只手捏紧我因为惊愕一动不动的下巴,脸上露出邪佞的笑意:“贱女人,你不是很喜欢被男人干吗?”粗硬抵住我的下体,他所有衣物都完好地穿在身上,就只除了褪去一点点的长裤。心立刻就凉了,他的话真的好难听。
与我哀伤的目光对视,姜九黎却丝毫没有动摇,身体一沉,硬挺如锥子般狠狠插入,干涩的小穴外壁经受不起这突来的刺激,我拼命地嘶喊一声,姜九黎身体只是微微一僵,很开就在我体内驰骋起来。
很痛,真的很痛,没有润滑的世界,连机械都无法正常运转,又何谓人呢。
姜九黎,有朝一日我定找人X了你全家!
痛苦令我生不如死,眼前渐渐由漫天的雪绒和落叶变作一片黑暗,满眼的黑暗里丝丝血红,热热的,落在了脸上。
突然间,体内驰骋的东西消失不见,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空虚,只有解脱。
视野渐渐回归,眼前黑暗消失,可仍旧一片血红,热热的,一滴滴,滴落在脸上还有模糊的眼睛上。
抬手抹了一把,然后放到眼前仔细研究,满鼻子都是血腥之气,悚然发觉,落在脸上还有赤裸的身体上的,居然全都是血液,湿热黏稠的血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救出落尘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猛地抬头看向姜九黎,只见他单手抚着胸口,眉宇皱做一团,而他衣襟处,正有湿热黏稠的血水从布帛纹理间泄露出来。
“是不是伤口又裂了!”紧张地抚住他流血的胸口,却忘记他的手也在那,手指触及他冰冷的皮肤,反射性抽离,推开他急急去房间里找可以包扎的用品,然而抱着药箱回来时,却见他缓慢地蹒跚到了门口。
就那么抱着药箱站在当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门口,然后推开门,鲜血洒了一路,我却没有去扶他,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或许想的太多太混乱,就那样傻傻的,盯着他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里,我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任随他这样离开?可是他的伤……然,把他追回来?他既然选择离开,就一定是不想让我给他包扎,可是……或许他误会了呢?他以为我不想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才把他推开而没有想到我是去给他拿药箱也说不准,哦买噶,我这是在做什么,瞻前顾后也不带我这样的!
抱紧药箱,几步冲出门外,廊道上冷风席卷而过,身上一凉,我这才想起身上什么也没穿,偷瞄了一下四周,然后立刻隐遁回房间,快速换好一套淡蓝色长裙就再次抱着药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到了廊道上,廊道尽头被夜色晕染上一层黯淡星光,已是空无一人。只记得姜九黎的卧室在顶层,所以找到楼梯就向上走,也不管究竟是否通往那里,脑中只想着如果任由他胸口的血再流下去,他必死无疑。
蜿蜒的阶梯好似没有尽头,额头涌起一层湿寒的汗水,抬头望了望高处的旋转阶梯,好似又回到了第三城的虚无一样。在见到顶层夜明珠的光辉时,我解脱了似的舒了一大口闷气,胸口的堵闷却没有因此而消失。
手扶着廊壁上的夜明珠,走向最近的那一扇大门,把耳朵贴在上面听了听,没有声音,这才放心的把门推开。然而推开门后,我就后悔了。
这房间TNND隔音效果也忒好哩!
脸上强行浮起的笑容越来越苦涩,听着里面女人欢愉的呻吟声,即使不看,我也知道在那纱帐弥漫的卧室里,正在上演着怎样令人喷血的画面。
手中的药箱被抱得愈加收紧,然而一瞬,整个手掌就似脱力了一般,药箱砰然落地,而后转身疯了一般奔出这个在我记忆里全是伤心的房间。
没哭,我脸上甚至还带着变态的笑容,狰狞的笑容,心在迅速冷却,心中咒骂着自己,真TMD贱,都撞见过紫衣从卧室里吻痕斑斑地出现过了,现在居然还没脸没皮地往这里跑,我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不不,吃一堑不长一智!
奔出魔宫,大殿上守卫的魔兵见是我,都一副茫然的表情,甚至有些还怯怯私语着:“她还有脸回来呢,居然敢背着老大在外面找男人!”
“哼——看吧,我说了老大不会再要他,是不是被赶走了?”
“肯定的,要我是老大,最开始都不会让她进魔界……”
越听脸越黑,脚步蓦地一顿,转头阴狠地看向那两个还在低头咬耳朵的魔兵,长得块头不是一般的大,咋的就学些女人嚼舌头捏。
愤怒地瞪了他们一眼,在他们全数惊惧闭嘴后,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庞大的魔宫。
我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而他也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本来就两不相干,更不用说什么责任,我的离开,既对自己进行了解脱,也对他毫无坏处。
张开左手手掌举到眼前,仰头望向满天的银色星辉,唇角挂笑,轻轻喃语道:“九黎……我爱你……”眼泪再也止不住,成串从眼角滑落,打湿了脸颊,也打湿了一颗早就冰冷的心。
紧紧握起摊开在眼前的手掌,然后倏然又松开,血红的魔君印呈现在视线里,金色的古老图腾是那般鲜明,发出的淡金色光芒刺痛了双眼,眼中泪水更加汹涌。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不爱的,是啊,我不爱他,一定不爱……一定不爱的……
吸了吸鼻子,抛开心中各种对于我来说,到现在还不是很真实的东西,疾步走向与魔宫相隔不远的魔界大牢。
落尘,我救了你,不期待你能够告诉我曾经的过往,因为那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离开,只想离开魔界,再也不要看到姜九黎那个老混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看守大牢的两个统领见是我,立刻让开,表情甚是恭敬,那模样就像害怕我因为前嫌找他们麻烦似的。
左右瞥了他们一眼,找麻烦?我像是那种人么?我仁慈善良得很呢。
见他俩没有阻拦的意思,我倒是有些诧异,握紧手心的魔君印,不解道:“你们不拦着我了?”
其中一个看守统领立马上前笑脸相迎:“大人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不和我们计较之前的事情我们都谢天谢地了,既然您是魔君的贵客,我们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语罢赔笑着呵呵呵起来。
不阻拦当然好。见他们这个态度,不再多和他们废话,举起左手掌心的魔君印,在两个魔兵头领眼前晃了晃:“我奉姜九黎的命令来带落尘去受审,你前面带路。”指着刚和我赔笑的魔兵,心不跳气不喘,一点也看不出来我说的是假话。
连我自己都信了自己的鬼话,俩不怎么长脑子的魔兵统领自然不会怀疑。虽然两人面上都有些微的疑惑,但并未吐露质疑之词,率先前方引路,很快就到了阴暗潮湿的大牢里。
落尘仍在那间牢房,面上脸色愈加憔悴,苍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仅凭着一点如游丝般的气息,没有死去。
朝牢门扬了扬下巴,其中一魔兵立马狗腿地上前打开牢门,进去踹了一脚虚弱地落尘:“魔君要见你,没死就给老子起来!”
落尘闻声慢慢睁开一双饱含疲惫的眸子,眼里血丝满布,可见体内已经被迷咒折磨得痛苦不堪。
冷冷瞪向那伸脚要再踹的魔兵,魔兵立时惊悸地收回即将踹到落尘身上的脚,讪笑着退开两步,让出了个空隙,抬手让道:“您请!”
淡漠地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然后依然沿用淡漠瞥向在地上无力睁眼却拼尽全力不让自己闭上双目的落尘。
“姜九黎来让我带你去大殿受审,你能自己走吗?”
魔兵之一上来附耳道:“大人,他身体内被魔咒控制着,自己走不了,这样,我们兄弟二人替你把他抬出去。”
皱了皱眉,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点头淡淡地应了声“好”,俩魔兵立刻上前像抬死猪一样把落尘抬向大牢之外。等俩魔兵一前一后走向牢门口,躲藏在暗处的木木才飞了出来,一头撞在我的胸口,不痛,倒是它那大大的小脑袋蹭得我胸口一阵痒痒的。
伸手把木木挂在脖子上,眼神里有了些阴郁。我只想着把落尘救出大牢,却没去想怎么把他运出魔界,完全忽略了他还身中迷咒,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我惆怅之际,木木那颗大脑袋又开始蹭我的胸口,一巴掌拍过去:“妈咪在想事情,不要胡闹!”
“呜呜呜——”木木受了委屈,很是生气地出声抱怨,随即呼的一声,只觉眼前一黑,足有几十米长的一条漆黑大龙在牢房走道间蜿蜒展开。
我惊呼:“你、你、你恢复了!?”它这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这么大!
眼前一条巨龙在牢房内迅速长大,木木双眼从纯净的虾米眼逐渐增添了接近成年的霸气,周身气场更是压倒众生,不知不觉就在它的变化中惊呆了,直看得目瞪口呆。
“呜呜,”变大的巨龙声音依然是从前的幼稚,知道它是有意为之,好似在叫妈咪一样,心情就这么忽的晴朗开来,“呜呜呜呜呜呜。”我可以救你们。
虽然听不懂木木在说什么,但从它那认真的表情里,我可以猜测到它是想要救我和落尘出这魔界,可是……有些担心,毕竟魔界个个城池都隐藏着危险,第八城的虚幻,第七城的冰雪和迷障,第六城的催情树,第五城的火海,第四城的迷雾森林……不得不再次犹豫起来,而已经把落尘抬到外面的俩魔兵正巧在此时回来催我,一进大牢就见这么大个头一条巨龙横在大牢中央,是个生物都会怕,俩魔兵自然逃不出生物圈。
一口口水吞下就要大叫,木木眼急爪快,五只爪子同时挥动,前面扑到一个后面又按住一个,俩魔兵被木木生擒,张口就要叫,木木爪子一甩,只听两声闷哼,再去看俩看守的魔兵,眼睛都快被撞翻出来。
朝着木木竖起大拇指:“木木果然是妈咪的好孩子。”
听到我的夸赞,木木立刻兴奋地呜呜呜起来。再不犹豫,前头领路就走到了大牢门口,偷眼瞧了瞧外面形势,两大排魔兵看守,统领不在,依然恪尽职守,毫无懈怠,不得不说,姜九黎把魔界管理的很好。
侧身朝还在兴奋的某条蠢龙招了招手,示意它上前来。木木马上领会,冲到我之前,然后学着我的样子扒在门口偷觑外面的情景,然后回头不期然给我抛了个媚眼,转身嘴巴大张,一口火喷出去……我还来不及看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只眨巴了下眼睛,就见刚才还恪尽职守的两排魔兵看守,全全烧成猪肝色的倒在了地上。
侧头惊悚地瞟了木木一眼,这孩子火气也忒大了吧,至于把人家都变成烤猪嘛。不过也没有责怪它的意思,帮我解决了拦路虎,我还要庆幸自己有这么个好“儿子”呢。
失去了挡在前方的敌人,我和木木大摇大摆地就走出了大牢,然后看到地上被陈尸一样摆放的落尘,心中微微泛酸,这么出尘的一个男子,竟被祸害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他和姜九黎一定有着血海深仇,要不那老混蛋肯定不会这般折磨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我这厢正伤心着,就听身侧一声巨雷劈下,然后骤雨袭来,正不解于天气为何突然骤变,瞥眼就见某蠢龙正大张着嘴巴哇哇哭了起来。
抹了把额头,这小子哭声也忒吓人了吧,还是变小的时候好,呜呜呜总比打雷闪电暴雨降临来的安全些。
给了哭得正伤心的某龙脑袋一拳,我知道它很喜欢这个落尘,但它一只只会喷火的蠢龙,人家落尘大美人能看上它么?很明显,不能,再修炼个千八百年也不能,因为木木很显然是只公的,而且很显然,落尘是个直的,可以说,是个连女人都不喜欢的直的。
指指躺在地上虚弱不堪的落尘,示意木木道:“趴下去!”
知道我这是要救落尘,木木立刻乖顺地伏卧到了地上,大眼睛眨了眨,然后就那么一瞬不瞬盯着同样趴伏在地面上的落尘。
唉——这孩子没救了,这眼睛都长在人家落尘身上了。
确保周围的安全性,我才低身去扶地上的落尘。揽过他的肩膀,本以为这么高大的一个男子,怎么也得重达百斤,可是入手之后,却只觉得他身轻如燕,不由疑惑,掂了下重量,仍是不解,是他真的轻到如同一片纸还是……我力大如牛……?
先不管这些,把落尘安放到木木背上后,自己犹豫着瞄了一眼木木背上鳞次栉比的构造,自己要上去么?真怕咯了某些零件,不过看到木木那期待的眼神,牙关一咬,抬腿跨坐在龙背上。
嗯……并没有想象中的凹凸不平,木木身上鳞片湿滑,不但不会使得我和落尘滑落,还因为这湿滑使得我们坐在上面更舒服了些。
等我坐稳后,木木大脑袋抬起在半空转了一圈,然后身躯一凛,脖子朝着天空扬起,尾巴甩了甩,紧接着一飞冲天。
劲风袭来,我反射性抓紧身前落尘的衣服,待意识到落尘连他自己都无法自持,随即转手抓握住木木身上的一片龙鳞。木木高飞的动作一僵,回头甚是哀怨地瞅了我一眼,但见背上虚弱的落尘,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情愿,还是一如既往地高飞入漫天星光。
心中愤然,娘的,我这个做妈咪的果然不如它眼里的小情人!
+——+——+——+——+——+
神婆码字无能,今天只能四千字了,换了新环境工作也要慢慢熟悉,希望狐狸们谅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再遇催情树
当真正置于高空后,反倒看不到四周星辉,视野所及,一片黑暗,好在木木视力极佳,即使在暗夜中也可顺畅飞往第九城的城门。
一路可谓畅通无阻,第八城至第六城很快被抛在了身后,然而到了第五城,木木却不再向前飞,顿在半空,不一会儿便发出“嘭”的一声,又化成一条滑溜溜的大蚯蚓。它缩小了不要紧,可它的背上还有两个人呢!
在“嘭”的一声之后,紧随着又响起两声“嘭嘭”声,揉着屁股怒瞪半空中瞪着一对无辜虾米眼的木木:“变小怎么不说一声!你还无辜了,老娘屁股都被你摔成八瓣了,还有你偶像,你看看!”指着落尘,我目露狰狞:“他都快被你给摔死了!”
木木委屈地呜呜起来,随着我的指引看向因为它的突然变化而滚落在地面上的落尘,虾米似的大眼睛里闪过内疚,可也有着无奈。
“呜呜呜……”木木飞到落尘身边,大脑袋在滚了一身泥土的落尘身上蹭了蹭,之后饱含祈求地向我瞥来目光。
耸耸肩:“你不变大,我也无能为力。”本来还期待着救出落尘后让落尘带着我跑呢,现在看来……失算呐失算!
木木大眼睛里蒙上一层哀戚的水雾,站在通往第五城的城门,眼中有着自责和悔恨,继而再次回头朝我投来期冀的目光。
长叹一声:“你看我也没用,我真的……”说不下去了,因为那条蠢龙已经哭成水龙了,谁能告诉告诉我,这真是那条恐怖的冥火的后代吗?
低身把差点被摔成肉饼的某天界水军统领扶坐起来,靠在肩膀上,大男人家家的,脸上连个毛孔都看不到,嫉妒死我鸟!
试着用双手抬了抬落尘的重量,眉毛不自觉挑起,居然还是那么轻,不是他的体重真的很轻,而是,我好像真的变成大力士了。
瞄了眼我那等同于没有的肱二头肌,为啥突然间就力大无穷了呢。
抬头望了一眼从城门处透出来的火光,眉头不由皱起,能过去么?试试吧。
一把捞起和死人已经没有任何区别的落尘,若是现在落尘醒着,一定为我的这个公主抱而羞惭至死。
木木身体抖了抖,对我如此抱着它的梦中情人很是恼火,但碍于此刻只有我能带着落尘离开,小蠢龙也只好忍气吞声。小尾巴一甩,蚯蚓似的身体立马就缠上了我的脖子,一点都不客气,感情这蠢龙和成秋碧还真有的一拼。
成秋碧……
长长舒了一口气,蛇,我不能给你报仇了,无论口上怎么说要替你杀了姜九黎,可是我办不到,我不能杀他,因为……舍不得……
屏住呼吸,怀抱着虚软的落尘一步踏入第五城的炽烈,堪称地狱之火的第五城火海,火苗从火池里直蹿出三米多高,那座架在第五城火海上空的石板桥,根本毛用都不顶,我要是上去,不用一秒钟,灰都不剩。
怯步,木木也萎缩在我的脖子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热浪几乎就要把我的发尾燃烧,而软在我怀中的落尘,被这么热的火海烘烤着,依旧没有任何生息表现出来。
抬手探了下他的额头,反射性弹开,烫碗汤面都足够了。不行,我不能这样带着他穿过第五城,该死的木木怎么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突然变小了,莫非姜九黎已经发现我把落尘带走,又给木木加了层束缚咒?
心中越来越乱,但也只好退回第六城内,再这样被业火烘烤下去,甭说是落尘,就连我和木木都得烘成肉干了。
重新踏回第六城因为第五城的烘烤而热烫的地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怎么办,没有回头路,如果我现在回去,私自带走魔界要犯绝对是重罪,即使姜九黎有心包庇我,其他长老或者魔族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我不认为姜九黎现在会包庇我。
没有寒冰咒护体,想要穿过第五城,根本就是妄想。
正急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突然眼睛瞥见从远方飞来大片的魔兵,黑压压的,手里拿着尽是能一次毙命的钢叉。身体因为想到什么而猛然颤抖,他、他真的发现了!
急速转身,刚想迈回第五城的城门,眼角看到在第五城城门附近,就是一座高耸的黄土宫殿,再不多想,抱着落尘,趁着魔兵还没有看到我们的时候,闪身躲进了这座黄土宫殿。
才进入宫殿,就听殿外大批的魔兵已经靠近,为首的魔兵统领声色俱厉,命令身后众将士:“他们一群病弱,跑不远的,而且逃犯不可能使用寒冰咒,所以无法穿过第五城,他们一定还在这四城当中的某一处,大家分散开来搜捕,魔君有令,抓到逃犯者,加官进爵赏赐千金,若是纵容逃犯,杀无赦!”最后三字狠厉异常,在魔兵统领的一声令下,上万魔兵就此分开来搜捕,听得清晰,这魔兵统领正是魔界的大将军夔长老。
按捺下狂跳的心脏,我和落尘以及木木躲在黄土宫殿里,宫殿内黑暗异常,而且燥热难捱,好像是一个大蒸笼,而我们就是这只蒸笼里的包子,还是人肉馅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听着殿门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抱着落尘一路前奔。黑暗中看不清方向,好几次碰壁,庆幸的是我并没有因为碰撞而受到伤害,可怜了落尘,整张脸都被我撞成了青黑色。
等完全听不到靠近的脚步声,我才停下奔跑,在黑暗中摸索,木木也晃着脑袋在四处观望,突然,在我完全无措的情况下,那该死的蠢龙又呜呜了起来,声音很大很急促,被它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恼火地呵斥道:“叫什么叫,再叫我让你一辈子当蚯蚓!”
木木的呜呜声立马小了许多,但还是不停地从喉中发出紧张而急切的叫声,似有所感,伸手慢慢朝着前方黑暗摸去,一边试探一边问木木:“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的提问声越来越弱,因为不必问木木,我也知道它确实是发现了什么。手腕上忽然多出的滑腻感觉,令我心中不自觉作呕,滑腻缓缓上爬,穿透袖衫,那触感是我今生最不愿体会到的,体会了一次,已经是痛不欲生。
催……催情树……
那天被催情树差点爆了圈,等姜九黎来救我时我已经晕倒,醒来时已是在温泉池中,所以催情树具体长在什么地方,我根本不知道。这次歪打正着又入了人家的地盘,我这心里,现在全是悔恨。
宁可去第五城化灰,我也不要被这颗淫树XX。
一时不敢再动,身体僵在当地,任随催情树在我身体上慢慢攀爬,所过之处留下滑腻的催情黏液,黏液一旦沾染上皮肤,那块皮肤就会立即红热起来,继而红热随着神经传导直袭身体各处。
“喂老兄!你等等!”就在催情树把它的触手摸向我胸部时,不想再坐以待毙,开口道:“你不就是想和人那啥么,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今天放过我,等我出去了,一定给你送来十个最漂亮技术最高超的美人。”
身上催情树的触手不再攀爬,黑暗中看不清它究竟在做什么,似乎在考量我说的话。
“女人的话都是骗人的。”沉默许久,催情树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尖细,活像个太监。身上的催情树藤蔓又再次爬动起来,只是和刚才不同,它的动作不再沿着我的身体向上,而是脱离我的方向滑开,不知道它要做什么,但它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明白它的目的:“我知道你想穿过第五城,我猜,外面的那些追兵就是来追你的,不管你犯了何罪都与我无关,不如这样,你把你手中的这个小白脸给我,也无需什么十个美人儿,我这就送你和你脖子上这条火龙去第四城,怎么样?”
只要把落尘给它……它就送我们去第四城的迷雾森林?这条件……似乎……不错呢。
刚想点头,就觉呼吸一滞,脖子上被紧紧缠了两圈,木木大嘴巴一口咬住我脸颊,不痛,但足以示警告:“呜呜!”不行!
因为木木的反对,我有片刻犹豫,而后说道:“……换个条件吧。”
黑暗中催情树发出空洞而尖细地嘲笑:“可以,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被我上,另一个嘛……哼哼哼,你和你怀里这个男的把衣服都脱光,然后在我面前做。”
在它面前……做……做什么!爱?轰——
一道天雷劈下来,我外焦里嫩。
我说:“大哥,玩人也不带你这样的,你看他都这副死鱼样了,能做得了吗?”和死人XX,还不如自个人跟自个人那个啥了。
催情树无所谓:“好吧,那你就给我上,前一次被魔君给搅合了,这次魔君不再,那些小喽啰奈何不了我,所以……”语落它那上百只触手又摸上了我的身体,连脸上都攀爬上许许多多粘腻的藤蔓。
我急声阻止:“等等!”这死淫树,脑子里究竟都想些什么玩意儿,成天着就知道XXX!眼睛在眼眶里一顿乱转,末了我勾唇问道:“听你的声音就知道男女通杀,你和女人做我倒是没什么疑问,可是和男人做……嗯,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在我身体上攀爬的藤蔓猛然一僵,随后贴在我脸颊上的一只触手狠狠拍下:“我这么强大,自然是在上面!”
它确实很强大,所以在上面无可厚非,可是听其语气,怎么觉得有那么点点气虚呢?眨了眨眼睛,我试探地问道:“那你知道和男人做你的……呃……这些触手要往哪里插么?”
黑暗中久久没有传来催情树的说话声,倒是缠绕在我身体各处的藤蔓松懈了些,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他确实是男女通杀,但只会和女人做,而男人,只是有过男人帮他释放的几次经历罢了。
“应该……应该……应该插到……”吭哧了半天,最后绝然定论道:“肚脐眼!”
噗——
一口血水喷出,这死淫树还真会猜。我哼笑道:“那你还不如直接说插到人家嘴里。”那样它会更舒爽。
催情树收回捏在我脸颊上的手,不久又放了回来:“你这提议倒是不错,可从前被我抓到的那些男人也就只用手和嘴帮我做,看你的意思应该不是指的这些,可除了肚脐,男人身上还有……其他可以插进去的地方么?”沉思的语气。
挑眉,我说:“当然有。”
“哪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催情树急切而渴望。
“在……”本来是想直接告诉它的,然而忽的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要把我和我怀里这个男人送到第四城,如果你答应了,之前许诺给你的十个美人有机会定然送到,保证个个都是精品级美男,让你尝试一下和男人做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告诉你,那感觉……可是要多刺激就有多刺激哦。”不信你不上钩。
“这……”催情树有些犹豫,毕竟它自己刚才也说过了,女人的话在它那里全是谎言,这死淫树从前应该是被某女伤害过吧。
见它有所松动,我急忙向它保证:“虽然我是个被追捕的逃犯,但为人绝对的信守承诺,这样,我给你写一份保证书。”
“哼——”催情树一声尖利的冷哼,“保证书就不用了,这样吧,你先把你怀里的男人让我玩一会儿,我就当做咱们达成了协议。”说着也不等我同意,十多只藤蔓触手一起伸过,任我再用力的抱住落尘,他死气沉沉的身体还是被催情树夺了过去。
“呦,还真是个极品货色。”黑暗中突然射来无数红色光芒,墙壁通体铁红色,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室内的温度越来越热。
这是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四方屋子,图穷四壁,满眼尽是催情树的绿色藤蔓,高耸的顶棚上也全是它的触手,适才在黑暗里还能有几分自持,而现在看到它恐怖的模样,心瞬间沉到里心湖之底。
见我面色苍白,催情树长在各个触手上的眼睛邪恶地眯起,但并未有什么不矩动作,只是许许多多的触手尽情地抚摸和蹂躏着昏睡的落尘而已。
“他中了迷咒。”不是猜测,催情树的话很是肯定。
我心中一惊:“你怎么知道,你可以帮他解除咒语吗?”
“我当然能解,”催情树的奸笑声令我很不舒服,“不过我不可以帮他解,这是九大长老共同为之,我若帮他解了,那么我就是在和九大长老作对,和九大长老作对,就是和魔界作对,我可还要寄生在这魔界里,惹恼了他们,我还活不活了?”
催情树强调它能解迷咒却不可以解除迷咒,我朝空翻白眼:“说了这么多废话,不就是害怕触怒姜九黎嘛,贪生怕死!”
催情树一声轻笑:“无论你说什么都好,是人就怕死,你敢说你不怕死?”
冷哼一声:“你又不是人!”怕什么死。
催情树怔愣,然后随着我也是一声冷哼:“你这是种族歧视。”
咧开嘴,无所谓地嘲笑:“呦呦呦,你还知道种族歧视呢,懂得还真多。”
“哼,那是——”把抓在藤蔓里的落尘又玩了一会儿,这摸摸那摸摸,弄得落尘干干净净一人满身全是催情黏液。不到一刻钟,被玩了个遍的落尘就被扔了回来,急忙伸手接过,跟接个纸片似的。催情树兴趣乏乏地说:“长得挺好,就一点兴致也没有,跟个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一只触手伸向我,狠狠摸了一把我的脸颊:“还是美人儿你符合我的需求,要不这样,我也不要知道和男人做究竟插到哪里,你就和我做一次,嗯,就一次!”
扭头躲开它湿漉漉的触手,眉头紧皱,厌恶道:“怎么说你也是这魔界里数一数二的妖怪,说话岂能不作数?说好了让你玩一会儿落尘就带我们去第四城的,快点,现在就带我们去,否则等出去了,我就四处散播你催情树不信守诺言的恶劣行径!”
从顶棚突然垂下一绿油油的皮球,皮球上还长着眼睛和嘴巴,活像个从别的星球降落下来的外星人。
定睛一看,我不自在地吞了口唾沫,这绿皮球原来就是催情树的脑袋,长得可真是……忒他X的难看哩。
绿皮球上的一双大圆眼睛怒瞪着我:“女人,你敢威胁我!”嘴角邪恶勾起:“你要知道,现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我要想对你做什么,根本无需任何考虑,若不是上一次对你产生了点情愫,哼——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么?”
心悸地向后退了一步,眨眨眼睛:“这么说,那我还要感谢你了?”
催情树十多只绿色藤蔓触手一起交叠,做了个抱胸姿势:“那是当然,我催情树何曾对女人心软过,”斜睨了我一眼,长叹一声,随即打开一面被烧得火红的墙壁,“刚才说话时这屋子就已经从第六城升上第四城,你可以出去了。”指指墙壁外薄雾弥漫的灌木丛林,圆圆的大眼睛里有着不甚在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欲求不满的神仙
有些惊诧:“你……就这么让我走了?”不是我突然心意调转,只是这催情树的做法,实在让我摸不透,难道真如它所说……对我……有了情愫?
“哼——要走就走,废话怎么那么多!”催情树很是不耐烦,绿色的脸上全是烦躁。
想了想,几步走出这间密室,第四城的湿气立时扑面而来,很是温润。然走了没几步,我又顿了下来,蹲身放下落尘,木木随之从我的脖颈上飞了出去,环绕在落尘上方关切地注视着。
回头望了一眼那扇还没有闭合的墙壁,整间屋子被绿色的藤蔓填满,显得很拥挤,可是透过那层层缠绕着的绿色藤蔓,却好似看到一个寂寞的灵魂在一间屋子里徘徊着。
转身走回被第五城的烈火烘烤成铁红色的密室,催情树见我回来,一脸惊讶,很快就做出一副骄傲地样子:“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哼,我可不会对任何女人专情,不要想缠着我。”
眉毛抖了抖,这催情树不仅人品不咋地,还特自负。走上前,我拽过它那巨大的绿脑袋,然后贴着它应该是耳朵的地方耳语道:“你不是想知道究竟该如何同男人那啥吗?告诉你,和男人做,就得把你的……呃……雄壮插进……他的菊花,菊花你懂么?”见催情树摇头,眉角又是一阵抖动,“菊花就是男人们小屁屁后面的那个洞洞。”
听到屁屁后面的洞,催情树神色怪异地瞅了我一眼,然后咧嘴道:“这么恶心!”
我挑眉:“这就恶心了?乐趣无穷呢。”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炙热的密室。
抱起仍旧昏迷不醒的落尘,此时正处于灌木迷宫的正中央,也就是我上次不甚跌落的地方。木木在空中飞着引路,我则照顾落尘在下面紧紧跟随,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第三城的入口。
然而,因为皮肤上还残存着催情树分泌的催情黏液,体内像火烤一样,燥热的感觉很是难忍,犹如有千万只爬虫正在下体里肆意乱爬齿咬着。低头观之落尘,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虽仍在昏迷,但脸颊的潮红已经泄露了他身体内隐藏的欲望。
重重的喘息一回,可是出口就是一声媚到骨子里的的轻吟。自己着实吓了一跳,飞在半空中的木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担心的目光再次投落在它崇敬之人的身上,但见到落尘绯红的脸颊,很快又惊悸地朝我看来。
飞回我身边,焦急地撞了一下我的脖子:“呜呜呜呜?”他怎么了?
努力不让自己失态,斜眼凶恶地朝木木瞪过去,他怎么了?他这是发春了!
下一城就是虚无之城,站在城门口,我又次踌躇,低头看了看怀中眉头越皱越紧的男人,他一定是在晕迷中还自隐忍着从身体内扩散开来的欲望。
紧紧闭目,再次睁开时就义无反顾地踏入第三城。黑暗立时笼罩了整个大地,望不到尽头的旋转阶梯,踏上第一级台阶后,我就尽量控制体内涌现的欲望,以期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在这第三城里的虚无中,只有像和尚尼姑一样的超脱世俗才可最快进入第二城。
可是催情黏液的功效比普通媚药还要强出十余倍,我不是尼姑,落尘也不是和尚,即使真的是和尚和尼姑,也抵挡不了如此强劲的药效。
只走了不到一盏茶的路程我就再也支撑不下去,蹲伏到一级稍稍比其它平坦的台阶上,将落尘放在上面,也不顾台阶的棱角是否会擦伤他,将他放好之后,空出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扯向衣襟。
当胸口少了遮挡的布料,顿时凉爽许多,猛地一惊,立马抬手把扯开的衣襟合上,可是紧接着又按捺不住再度扯开,来来回回几次,神智愈加不清晰,而观之被放倒在台阶上的落尘,脸色也更为红润,本来白皙连毛孔都看不到的脸显得十足诱惑,特别是那两片薄而红润的唇瓣,如同三月漫天飞舞的粉红花蕾,看着就想把它们吞吃入腹。
双拳紧紧捏住,强迫自己把已经赤红的双目从落尘身上别开,这是我有生以来最为隐忍的一次,面对如此欲望,若是以前,早就疯了似的把面前的男人推到,可是此刻我不能,落尘给我的感觉就是屌丝男遇到心目中的女神时是一样的,高高在上而不容玷污。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呼吸都带着热浪,木木在我头顶焦急的盘旋,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弄得我心中更加烦躁,挥起一掌打在天空中跟苍蝇似的乱飞的木木,木木不期挨了一掌,毫无抵抗力地斜飞向旋转阶梯旁的黑暗,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倒吸一口冷气,四周的黑暗却毫无波澜,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吞掉一个小生命而有任何波动。望着眼前象征虚无的黑暗,等了许久也没见木木飞回来,心道这下可惨了,进入虚无的黑暗之境就会一辈子徘徊在黑暗中,直到死亡。
木木……对不起……
朝着无止境的黑暗,心情说不出的哀痛,可仍是抵不住体内旺盛的欲望。
痛,对,痛觉一定可以压制下身体内的邪火!
拔下头顶的簪子,金色的尖端闪着冷光,咬牙将其抵在手肘上,看到尖端在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上陷下一个肉色的小坑后,却怎么也下不去手。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只觉眼中都有火在喷出,看向落尘的目光更似狼看到羊一样的热烈。
金簪倏然落地,跨坐到落尘身上,双手不受自身理智束缚,几下就把落尘身上占满灰土的衣服剥了下来,顿时大片胸膛露出,雪白的肤色晃得我一阵眼花,心中羡慕不已,可身体完全不在乎,低身覆到他光滑的胸腔,张口咬住他胸前已经充血的一枚石榴果。
被压在身下的身体似乎感应到突来的抚摸和吸吮,随着我的动作竟回应了一次,心中一惊,急从落尘身上坐起,重重拍打了几下额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理智,这才看向落尘。就在此时,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某天界水军统领好死不死竟在这个时候醒了,双目倏地睁开,墨色的大眼如同琉璃般闪烁着水光,和之前那个木然呆板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看到我,有一霎的晃神,继而眯眼抚额,觉察出彼此的异样,不解道:“你为什么坐在我身上?”
眨了眨眼,脑中一阵轰鸣,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站起,起身太快大脑充血,差点栽倒进一片万劫不复的黑暗里。
抓了抓脑袋:“我……我……你……你……我们……哎呀!不知道,我们好像中毒了!”
“中毒……”落尘满脸的懵懂,抚额的手缓缓沿着脸颊向下,红润的脸色像熟透了的苹果,微启的唇齿更是性感得快要令人发疯,如此颇具挑逗性的动作,他还依然不自知地兀自做了下去,“难怪……嗯……难怪这么难受。”发出一声没有任何压抑的呻吟,呻吟声彷如媚药,让我真想没有理智的飞扑过去。
皱了皱眉,上前扶起他:“既然你醒了,那你可以自己走了。”
“走?向哪里走?”侧头环顾身体两侧,懵懂的神色增添迷惘:“这是什么地方?”
放开他,兀自朝着前方走去:“魔界第三城虚无之境,跌入黑暗就会万劫不复。”尽量和他少说话,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在我眼里,实在是……太尼玛的诱人了!
“第三城……你救了我?”从后抓住我的手,“我们怎么会中毒?这……这是什么毒?”声音沙哑低柔,好听的要死。
仰头长长舒了口气,挣脱开他的抓握,心情烦乱,不由大恼道:“磨磨唧唧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不走你就回去,省得老娘跟你这浪费心力!”MD,有肉不能吃,我这是何苦呢。
落尘被我吼得一愣,眼中骤然冰冷,可随即又被更浓烈的水雾笼罩,手不自觉又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继续前行。
“身体好热,怎么办,难过,真的难过,那里好像要爆了……嗯……”
回头惊怔地看向半眯着双眼的落尘,简直就是一个误落凡尘的天使,周身都散发着不容亵渎的光环,可现在这模样,真叫人难以克制,特别是我,我可是和他一样受了那棵淫树的算计。
吞了口口水,再次挣脱掉他握在我胳膊上的手,讷讷问道:“哪、哪里难过……”知道自己这么问太过虚假,可面对落尘,我是真的无法直直白白问出太过赤裸的话。
落尘低头看了看下面,口齿不清道:“那里……”好似害怕我不懂得他在说什么一样,牵过我的手摸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脸轰的一下就红了,如果这个动作姜九黎和苍林沐甚或者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做出,我都有承受力,但落尘不一样,从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事发生过,如果他是女人,那就是众人口中的圣女,是世界纯洁无欲的典范。
可是现在这个无欲典范正抓着我的手摸向他下体已经支起一大顶帐篷的支柱,真的是克制不了的脸红耳热,心跳的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落、落尘……不行,你、你不能这样,你会、会后悔的……”他后悔不要紧,他那么讨厌我,保不准拿我泄愤,说我玷污了他的青白,这责任我可负担不起。
“后悔……”口中重复着我说的话,然拉着我的动作没有一点的停顿,很快的,就把我的手按在他慑人的庞大上。小手触及到衣料的质感和隔在衣料下的热硬,止不住颤抖起来。“好难过,就这里……嗯……摸、摸……舒服……”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落尘在我的手碰触到他隔在衣料下的热硬后,本能地扭了扭身体,以期能够更靠近我的手。
咬紧下唇,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一切都在靠着他人性本能,可是我还尚存着一丝理智,我是人他是仙,仙者最重视的就是无欲无求,如果真的和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因为此而愧对仙界,倘若自杀,当然,他死不死与我没关系,可是他在自杀之前先拿我出气一下咋办?想象无数法咒刺穿身体的感觉,浑身就是一阵恶寒。
“摸……摸……”落尘越靠越近,我却不敢向后倒退拒绝,因为身后就是万劫不复的黑暗,不想被他报复,但更不想现在就死。
“好好好,摸……”不再有好脾气,只要我帮着他解决又不真正的结合在一起,他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想到此,再次闭了闭眼,等体内欲望稍减后,小手穿过他的亵裤握住他已经一柱擎天的某根,深深喘息了一回,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原来家伙也这么雄壮呢。
“让你舒服,你清醒后可不能怪我!”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自己都快被欲望吞噬了,还要帮他解决。
心不在焉地用小手顺着他的挺立套弄一回,落尘立刻就舒服地倾身压了过来,灼热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体内焦灼难忍,别开眼不去看他,手心紧握住他越来越粗的某根使劲儿来了一回,期望他快点发泄,我也好早点应付自己的难忍。
然令我想不到的是,连续套弄十余次后,落尘只是愈加兴奋地粗喘低吼,完全没有男人第一次时出现的早泄现象,可以说,他的耐力很强。
难不成,他不是第一次?不会呀……他这么……天使……
好像光是如此单纯的套弄完全无法消解他体内燃烧着的情欲,伸手紧紧把握揽进他的怀里,不自在地想要躲开,可才别过头,他一垂首便噙住我的口齿,舌尖描绘过我的唇形,之后便近乎疯狂地肆虐进我的口腔。
完全被镇住了,他不是第一次,可以说,单凭他的吻技来说,不说是情场中的钻石VIP,起码也是个黄金级的了。
他的舌鲜甜滑软,好似入口即化的棉花糖,不自觉就会随着他一起舞动纠缠,直到没了呼吸,我们才彼此分开,而他坚挺的擎天柱,也终于在靡靡的空气里,喷射出一束奶白色烟花,不绚丽,可是却极尽妖媚,即使隔着亵裤,也沾湿了我大片前襟。
从一吻的迷乱里渐渐苏醒,我艰难地抽回帮他抚慰的手,真是要命,手腕都快断了。然抽离时免不了和他的分身再次碰触,仅仅一碰而已,刚才软下去的某根又坚挺的站立起来,那程度,甚至比适才还要粗壮。
我口中下意识吐出一声惊呼,急忙把手抽回,然后夺过他的手按在他的裤子上,微恼道:“你自己解决!”这男人太恐怖了。
“不……我要你……摸,继续摸……嗯哈……”把被按下的手抬起来,抓住我还在颤抖的手又要按向他的下体。
“发什么疯,告诉你自己解决!你不是神仙么,自制力都哪去了!”气氛地甩开他的手,可很快又被他缠了上来。
“不要走……要、要……喜欢……舒服……”
真不明白曾经的那个冷峻神仙去了哪里,只是被催情黏液给祸害了一下,咋就变禽兽了呢?话说自己这个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的都比他强。
不能再任随他这么下去,一是我的手实在受不了他的耐力,二是如果继续帮他这么解决,我自己的火肯定无法再控制,保不住和他发生什么,虽然不觉得和这么个帅气的神仙发生点什么,就当找个免费鸭子了,可,还是如前理由,我怕他报复呀。
眼睛焦急地在身侧乱扫,一道金光忽然闪过,目光从原路返回,就看到一枚躺在地上的金簪。再不犹豫,低身捡起地上的金簪,狠狠朝着落尘向我靠来的身体刺去,不偏不倚,正中他赤裸在空气中的胸口,立时,鲜血像泉水一样喷涌而来。
距离很近,多数血液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闻着鼻腔里汹涌而入的血腥之气,眼前只剩一片熟悉又陌生的血红。
“尘,再飞高一点,对,再高一点……哇好漂亮的天空……”
“都怪你,姜九黎那个老混蛋又把我骂了!”
“不要对我这么好,尘,我好怕……”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杀了我……”
“……原来……梦是真的……尘……你是不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悄然闭目,世界一片黑暗,尘,我不会恨你的……
你的好已经抵消了你给我造成的伤害。
血红的世界渐渐被剔透的水渍沾湿,只是几秒的时间,无数画面在脑海里闪现,可也只是一刹,便再也不记得刚刚究竟看到了些什么,只余脑海里一个空洞的声音一遍遍呐喊着,尘。
闻着股股血腥之气,身体内的欲望仍旧余存,但完全没有对血的贪婪来的炽烈。心中属于我的神智很是后悔,还不如帮他继续解决了,起码我不会又变成个嗜血如命的变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抢女人
被我刺中的落尘此刻因为胸口的疼痛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潮红缓缓退去,眼中水雾也被风吹一样开始消散,重新捡回他的呆板冷漠。
他的转变不是我现在所关注的,满眼,尽是他胸口的血红,这一刻,我再次体会到面对姜九黎时的悸动和对于血液的渴望。垂首更近地看向从他的胸口汹涌流出的鲜血,喷溅到我脸上的血液也在用最缓慢的速度留下,我的样子一定可怕到了极点,然对于此我仍不自知。
一滴血不知何时挂落在嘴角,伸舌轻轻舔下,收入味蕾,这个在外人看来极尽挑逗的动作,使得清醒过来的落尘身体陷入僵硬。察觉到他的变化,我轻佻一笑,双手攀上他僵直的脖颈,而后一路向上,滑过他白润的脸颊,然后手指刺入他白得耀目的发丝,垂首俯靠向他。
他的血很甜,甜的好似九天之上的甘泉,我不知为何要用九天之上的甘泉来形容,总觉得只有此才可形容。而如果说他的血似甘泉,那么姜九黎的血就是烈酒,让人迷醉的烈酒,就是因为那杯烈酒,弄得我险些无法自拔。
脑中突然浮现出姜九黎的样貌,吓了我一跳,猛然抬头,却见落尘依旧僵硬着,彼此那么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他的气息。他的呼吸和他的血一样,都是那般的甜美,好像尝一尝,虽然适才已经尝过。
轻舔过他的唇珠,在感受到他比之前更僵硬的表情后,唇吻转而向下,一路直奔他胸前的伤口而去,当血水擦碰到唇瓣的一刹,我再也忍受不住对于血液的渴望,双唇紧紧贴附到他那道被我刺破的伤口上,吸吮着,好似要用尽我的一生力气,直到血液不再流淌,我依然忘我的吸食着。
感受到被吸食血液的麻痛,落尘骤然回神,低头冰寒的目光扫过来,大掌抓住我的肩膀然后不留一点情面的推开。几个踉跄后才站稳,抬头茫然地看向他,当看到他眼中毫无感情的目光时,不知为何心会那样的痛。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杀了我……”
“……原来……梦是真的……尘……你是不是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相识的声音再度在脑海里响起,我抱着脑袋紧紧按住疼痛的太阳穴,该死的,究竟有什么不堪的过往,让我如此痛苦。
“尘……”喉中不自觉喃喃出他的名字,头像是快要炸开一样,感觉好似满头的神经都在突突跳着,却没有办法制止这种疼痛。
落尘脸色更加冰冷:“不许叫我的名字。”没有任何声调,只是平白无奇地叙述,好似在和一个陌生人讲今天的天气糟糕透了。
忍着头顶突突的疼痛,缓慢地把头抬起来,眼神怨毒地盯着落尘:“你这人真是没良心,刚刚要不是我帮你……”双唇抿紧不再说下去。
“刚才你帮我什么了?”冰冷的人儿总算是问了回问题。
摇头:“没、没什么。”他要是知道我帮他解决某某生理问题,会不会一掌把我劈死?
落尘不屑转眸,垂头看了一眼自身穿着,眉头不自觉皱起,口拈咒语,下一秒全身灰土都不见了,那个干净整洁的天界上神又重新回到了我面前,连同胸口的血液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然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立即怒视过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了血液的冲击,身体因为催情黏液而勾起的情欲也因为刚才的插曲给弄没了。扬了扬眉,我说:“你想我能对你做什么?”MMD,这人就是个白眼狼,明明要不是我他都得被肉体欲望折磨死,现在好了,又来责备我。
“你——”落尘血气上涌,白白的小脸上立刻就红彤彤一片,见他如此,心下有些慌张,即刻摆手道:
“只是你中的毒必须把身体内的毒血放出,所以我才脱你衣服的,你不要误会!”天,这人脾气还挺不好。
“真的?”落尘目光重回呆板冷漠,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对我的话抱有怀疑,但看起来应该是松了口气。
哼——我就那么不堪,连个肌肤之亲都能把他逼得吐血?
我说:“真的真的真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手里叫得那个欢畅,还摸摸,摸你个大头鬼,外表清冷内在放荡,本以为是个处男,原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心中对落尘的忘恩负义好一顿臭骂,不过想想也不能全数怪责他,毕竟刚才他正被催情黏液困扰,而且还中了迷咒,所以我给予他的这份恩情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想到迷咒,忽而一个问题浮在脑海:“诶?你不是中了九大长老的迷咒,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一点事也没有了?”
落尘把衣服穿好,听到我的疑问,雪白的发丝微动,同样雪白的眉毛轻轻蹙起:“难道你刚刚刺我的那一簪子不是解这迷咒的?”
“呃……”还真不是!“是、是啊,我也没想到迷咒这么好解除呢。”一定是催情树,一定是催情树那颗淫树,适才落尘被它玩了那么久,它也说了可以解除迷咒,一定是害怕九大长老怪罪,所以才选用这种人不知鬼不觉的办法来解除落尘身上的迷咒。
可是……那死淫树为啥要救落尘?不会是喜欢上这位高不可攀的上仙了吧……那它的苦日子可长了。
见我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子,落尘也不理我,径自下了阶梯,朝四周黑暗走去。我神色一凛,急忙捉住他的手腕,立时就被落尘厌恶甩开。
撇撇嘴,我道:“你不想活了,这黑暗可是虚无之地,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相当于跳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落尘头也没回,继续朝黑暗走去:“姜九黎是骗你的。”
“骗我?”骗我什么?一时懵懂。
落尘从前方高傲说道:“或许这魔界里,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这黑暗其实不是什么虚无之地,更不会有去无回,视线所及的这片黑暗,是通往下一城最便捷的通道……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你。”
我惊疑不定:“你说的是真的!?”最便捷的通道……
落尘没有回答,好似不屑同我言语一样,一步踏入黑暗,见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之中,我急忙奔了过去,一手无赖地抓住他的袖口,而后同他一起步入黑暗。
然而迎接我们的不是什么黑暗,当第一只脚踏入黑暗之时,就奇迹地感受到地面的踏实感,而后是第二只脚,接着是身体,等整个身子全部陷入所谓的虚无时,我的面前竟出现了第二城耸立的城门,而在城门上空焦急徘徊着的,正是我以为已经迷失在黑暗中永远也不会相见的木木。
看到木木,我惊喜不已,木木看到我,更是喜不自胜,然而接下来它看到落尘后,所有喜悦全数转化为激动,摆着小尾巴朝我们冲了过来,本来我已经敞开怀抱等着它扑进来,没曾想,这该死的蠢龙一头扎进落尘的胸前,即使落尘表现出不喜和厌恶,某蠢龙仍乐此不疲的蹭啊蹭。
瞪了落尘一眼,长得好看怎么了,长得好看就可以随便抢人家的亲人了!
随着他步入第二城的沙漠,大风裹挟着黄沙颇有一种吞噬的力量。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等追到落尘肩侧才放缓前行的速度。
“诶……刚你为什么要说姜九黎没有告诉我第三城的秘密很令人难以置信?”确实挺难以置信,不过难以置信的不是姜九黎为何不告诉我这个秘密,而是第三城的黑暗居然就是通往第二城或者第四城的简便入口。
落尘仰头遥遥忘了眼泛黄的天空,摇身变出一件斗篷来,把自己遮个严严实实后,才继续朝前走。心下不喜他对我的态度,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我是女人诶,有披风你居然不先礼让我一下就自己穿了,你还是神仙不是,不都说神仙都很爱民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气死了,这男人怎么这么没风度。
落尘斜睨着瞟了我一眼:“你是人么?”
“我当然是人!”
“你不是人。”落尘一口否决,我刚想对此痛斥他一回,他却很快又开口,没有给我发泄的机会。他说:“你不是问我为何姜九黎没告诉你秘密很难置信吗?因为你是他一生最为挚爱的人。”
“噗——”无法遏制的一声嗤笑,“你这人不仅良心被狗吃了,连脑子也被鸟叼走了。”说什么我是姜九黎一生挚爱,那紫衣呢?显然姜九黎爱紫衣胜过我,人家可都一起出生入死了,哼。
“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没有说谎,”被嘲笑也没露出应有的窘迫,落尘的表现很淡漠,只是想要充当一个讲故事者的角色。“曾经我们都是上古大神……”
“大神!?哈哈哈哈哈……你这人可真会开玩笑,还大神,大婶……吧……”接下去的话直接被吞回肚子,因为落尘的表情都快把我给吃了。吞了口唾沫:“你继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落尘眉角抖了抖:“你是司火的女魃,而我是司水的水军统领,我们共同奉命去帮助你义父攻打姜九黎,可是你却爱上了他,而他也爱上了你,作为惩罚,你被贬到凡间,成为万人唾弃的吸血旱魃,而接下来我又奉天帝之命将你绳之于法,本来是一剑毙命的,但你义父念在你当时攻破姜九黎有功,所以又把你救活,并封印了你的记忆,永世沉睡。”
我双手抱胸跟着他一路走,见他说到这就不说了,挑眉问道:“说完了?”
落尘显然对我的态度很不满,高傲地扬起颀长的脖颈:“说完了。”
长叹一声,我摇头道:“就是个故事。”
“我没说谎。”一听我语气里的不相信,那白嫩嫩的小脸上又充血了。
我斜撇向他:“我知道你没说谎,这个故事本身就是假的,是告诉你这个故事的人和你说了谎。”
“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不是通过泱泱之口,难道我连我自己的记忆都不能信。”
不想和他争辩,但真的觉得他所说的故事太不真实,因为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我找不出漏洞,但只凭姜九黎和苍林沐这两个知情人曾经和我交谈的种种,我就觉得落尘所说的话是假的。
可他……又说是他自己记忆当中的……我的记忆都能被封印,那么他的记忆又何尝不会被人篡改?
我说:“我义父是谁?”
落尘面露难色:“这个我不能说。”
斜瞪向他,随即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衣领:“你不是说我救你出来你就告诉我关于我的一切吗?”
一道白芒闪过,落尘都未出手,我已经飞出几丈远。从沙地上好不容易爬起来,就听落尘生硬道:“不许碰我,和你说这些,已是我最大的限度!”语罢继续鸟都不鸟我一眼就朝前走。
赌气似的拍了把身下沙土,从地上爬起来,刚走出一步另一只脚就抬不起来了,不由疑惑,垂眸看向怎么拔都深陷沙土中的一只脚,悚然发现一只枯黄的手正扒着我的腿慢慢从沙土里钻出来。
惊叫一声:“落、落尘!”那冷血动物根本就不搭理我。“救……救命啊——落尘,你个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死神仙,快来救我,救救我,呜呜呜——”那枯黄手臂的主人已经彻底从沙土里钻出来,皮包骨头的模样,在他站起来后,从他的四周,不一时又出现不下十个相同样貌的人,都是一副饿了八百年的样子,嘴巴张的那叫一个大,好像下一刻就能把我吞下去。
哭声震天响,落尘总算回过头来,可谓回头一笑百媚生,他要真笑一下,保证倾国倾城,见他总算回头,我急忙做出向他的方向奔跑的动作,奈何双腿被那黄黄的一坨紧紧拽着,一张张大嘴巴时不时发出咔哒声,好似真的要把我吃掉一样。
落尘眉宇微蹙,又是一道白芒闪过,身边十几个枯黄的几近骨头架子的人迅速被打飞,在半空几个旋转后轰然化作一粒粒细沙,随风飘散。
似有所悟,我惊道:“那些就是食人兵!?”
向前迈出几步,落尘才开口道:“知道还不快走,食人兵不会几个一起出现,通常都是成百上千成队的出现。”
落尘话音刚落,四周即时传来无数咔哒咔哒的合奏,听到那种骨头和骨头相合的声音,我直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迅速站起而后跑到落尘身侧,害怕他甩掉我似的紧紧揽住他的手臂,即使他厌恶地想要甩开,我也不给他机会。
“放开我。”环视了一圈食人兵数量,落尘紧盯着一个方向没有任何表情地命令到。
“我不!”傻子才会这个时候放开,他要是自个儿跑了,我岂不是要被消化成一堆沙土了?
如临大敌,头顶一直盘旋而飞的木木这时也发出紧张的呜呜声,和我一样,半步也不敢离开落尘。这蠢龙都知道哪里安全,我岂会不如?抓着落尘臂弯上的手更紧了些。
没办法甩开,落尘也不再做无谓挣扎,正视眼前不计其数的食人兵,双掌合十,眸瞳流转着淡淡荧光,很快合起的双掌四周就有一圈强大的气场涌出,口中念咒,而且念咒的速度随着手掌周围的气场的强大而越来越快,直到我以为他再这么下去,嘴巴非得烂掉不可。
一道强光从落尘身周肆意张狂地席卷向四周步步逼近的食人兵,黑压压一片,观其数量,起码也有一千个。眼角担心地看了看正施法的落尘,和这么多食人兵对抗,他也有些消受不了,额头已见薄薄一层汗意。
抿紧双唇,同他一起紧张盯视着食人兵,一波食人兵上前立即就会被落尘的法咒击得粉碎,化作一团团黄沙飞向昏黄的天空。可是食人兵太多,落尘就只有一个人,不巧的是,就在落尘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魔界大兵空降在了第二城。
看向相比于食人兵要多出百倍的魔界精兵,心蓦地沉了下去,有一种天要亡我的绝望迅速将我席卷吞没。
随着大兵一同降临的,还有夔长老以及其他八位长老,而在九大长老之后,一袭银白长衫彷如九天神祗的银发男子出现了,银灰的发丝无风自飘,瞳孔里有着一种夺魂摄魄的冷然,但冷然之下,是被掩藏得太好的哀痛。
是姜九黎。
紧紧咬住下唇,不知道为何要怕他,只是见到他来了,就自觉向着落尘身后躲去。
平稳落地,姜九黎向我伸出一只手:“过来。”
别开目光,指甲几乎就要深陷进落尘的胳膊里:“我不。”
“我的话不说第二次。”
赌气似的:“我的话也没有说过第二次。”
对面魔兵阵营里传来不小抽气声,好似我和他们魔君顶嘴很是不应该一样。
姜九黎眼睛危险眯起,不再看我,而是肃杀地瞥向落尘:“难道统领大人除了会抢别人的女人,就什么都不会么?”
落尘身体一僵,抬手来拉开我抓在他臂弯的手:“本仙身为天界上官,岂会喜欢此等女子,就此还给魔君!”说着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扯着我的手腕冷冷抛向姜九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小心眼的男人们
一瞬我的心就像是被谁冷冻进了冰窟,虽然知道落尘对我极为厌恶,但他这样对我,还是令我感受到心碎的痛苦,起码……我也救过他不是?
为何你总是一次一次地伤害我……
仿佛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一刹眼泪好似决堤的洪水。
姜九黎一个旋身飞入天际,稳稳将我收入他的怀中,但见我眼中汹涌而出的液体,本来冰冷的气质愈加凛冽起来。
“你就这么在乎他!”
抬头望向姜九黎,无惧地与他对视:“放了我。”
姜九黎额头青筋突突地跳:“难道我和他相比,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
用力摇了摇头:“你和紫衣已经很幸福了,为何就不能放过我呢?”你可否知道,第一次看到她身上遍布的吻痕,还有不久前听到她愉悦的呻吟,我是何种心情。
只有爱了才会痛,是何时爱上的?或许,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已经逃不脱。姜九黎,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紫衣亲密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一次可以忍,两次也可以忍,但是三次……老娘我从来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我TMD不是忍者神龟!
“你……原来你是因为这个……”
继续摇头,吸吸鼻子:“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不想被迫成为第三者,我不喜欢你,所以不想介入你和紫衣的生活,更不想在我的生活中再出现一个成秋玥,魔君大人,还请您放过我。”喉咙不受控制地哽咽。
姜九黎本来期冀的脸色逐渐变冷:“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仰头,什么话?
“魔君大人何必强人所难,既然你自己都不愿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难道我就愿意吗?”
“今天本君绝对不会放你走!”
“强扭的瓜不甜。”
“即使瓜烂了,本君照吃不误!”
死心眼!
“姜九黎,你们的家事我不管,既然今天我能够逃出来,就绝对不会再被你捉住,要打就打,如此忸怩的行事风格,怎可担当一国统帅。”一时被忽略了的落尘此刻开口,尽是挑衅之词。
“哼,是,确实只是本君的家事,看来水军统领落大人的记性也不见得如何好。”说着把我抛给近身冉长老,空手朝落尘袭去,不出一刻两人便打作一团。
在冉长老的扶持下强行站定,就见天空中漫天法术的芒光交错,两人好似有着天大的仇恨,招招都可致对方于死地。
微感诧异,我问身边冉长老道:“他们有深仇大恨?你说他们谁能赢?”
冉长老俊美挑起,垂眸看了看我:“这个时候你应该关心的是谁输,而不是谁赢。”
抿唇:“为什么?”
“你觉得他们之间,输的人还能活吗?”
没回答,心中暗暗咒骂,两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有什么仇恨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说话间,姜九黎和落尘两个都已带上少许伤痕,魔兵想上去帮助姜九黎,却被九大长老制止。
因为据我最近的是冉长老,我有不明白之处,所以他都会和我解说,就例如现在:“之所以禁制魔兵上前帮忙,一是顾及到大哥的面子,二嘛……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若是插手,死的可就不仅仅是他们之中的一个,我们也会遭殃。”
“虚伪。”不知为何我要用这个词来评定他们,只觉面前的这场战争实在没有任何意义。我说:“私人恩怨?姜九黎和落尘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死结,令他们拼死拼活?”
身边没什么好脾气的莘晃到了我面前,毫不在意半空中决斗的两个人,扬了扬眉毛:“这个问题你是最没资格问的,因为死结就在你这里。”
脸色瞬息阴沉下去,别头不看莘长老那张死人脸,我继续注视着身侧冉长老道:“听说这第二城由你掌管,食人兵真可怕,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控制他们的。”说来听听,今个儿要是真的被捉回去,将来也容易再逃跑不是?
意外于冉长老并未吝啬给予我答案,他说:“当然是通过法咒,不过统御食人兵的法咒很难修习,就算是大哥想学,至今也无法大乘,所以你……”侧头意有所指地朝我一笑,“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脸色比刚刚莘长老问出那个问题后还要阴沉,他这回答,还不如不回答,起码我还有个念想呢。
回眸继续望向天空中交战的两个男人,观望了一阵,确定两人功力不相上下,根据他们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就可推测,这一战不分出个胜负,恐怕是不会停止的了。
心中不可谓不担心,姜九黎虽然一度做出伤害我的事情,但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去担忧,还有落尘,这个像雪花般纯净的男子,从心而论,不管他曾经与我有关系与否,我都不希望在他的身上看到喷溅的血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的姜九黎和落尘,总算是显出各自疲态,而下面准备帮衬姜九黎的魔兵们,也正跃跃欲试着,可以说,姜九黎赢,落尘必死无疑,姜九黎输,落尘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魔界。
心中担心着,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我的能力决定了我只是个旁观者。
终于,在一声法术与法术相撞后的金色芒光后,两人同时罢手,然而两人的处境,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落尘依然高傲,狂风裹挟着风沙卷起他雪白的长发,同时身上黑色披风烈烈而响,象征着胜者的高不可攀。再看姜九黎,我真的很惊诧,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姜九黎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他永远都是王者,他不会输,在我心中,他是长胜的,这是他在我心目中的定位。
可当我看到姜九黎嘴角流淌下鲜红的血液栽倒在一望无际的沙海中时,心中那个伟岸的形象并未破灭,只是另一个更加伟岸的形象正在慢慢滋生。
原来,姜九黎也不是那么厉害,他也是有输的时候,他居然输给了落尘,可是……为啥子不久前落尘还会被姜九黎俘虏捏?
嗯!这个问题很值得商榷。
见姜九黎身受重创倒地不起,九大长老立即上前扶持,连在我身边充当保护和挟持者的冉长老也不再把精力放到我这,急匆匆赶到姜九黎身边,立时同其他八位长老在姜九黎身边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圆墙,从圈内不时发出的银色光芒可以知晓,他们正在为姜九黎输送内力以帮助他治疗身上的内伤。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没有九大长老的阻拦,魔界精兵立即就由各自队长引领着包围了还在天空中伫立着的落尘,落尘对此不屑一顾,倒是将一双冷漠的眸子转向我。
好似挑衅般的,他朝我伸出手,而视线缓缓转向姜九黎:“你愿意和我走么?”显然,话是对我说的,可内容是用来刺激姜九黎的。
蹙眉忧心地朝被围在圈内的姜九黎看去,因为隔着人墙,法术营造出的光芒也太过耀眼,所以无法确定落尘的话究竟有没有给姜九黎带来冲击。
想了想,我今天之所以会救落尘出来,就是希望他能带我离开魔界,因此只是片刻,我便朝落尘点头道:“……当然愿意。”说着向他停驻的方向迈出一步,眼角瞥向仍在疗伤的姜九黎,没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心下不由苦叹,自嘲地笑了笑,几步走到落尘的下方,朝天空招了招手:“你这样怎么带我走,我又不会飞,总得下来搭把手吧。”
落尘在半空中眉头微皱,盘桓在他身侧的木木不安地呜呜着,闭目犹如深思,不久睁开,落尘很不情愿地从半空飞低,而后噗的一声,双脚稳稳落在沙土之上。
众魔兵见敌人从天而降,俱是紧张地端起手中钢叉,观其气势,好似只要落尘再敢动一下,他们就会拿着钢叉令其皮开肉绽一样。
眉宇间透露出他的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别扭得朝我伸出手来:“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绝对不会想和你有交集。”
撇了撇嘴:“如你所想,我更不想和你有交集!”声音虽不大,但彼此明了,然看在魔兵的眼里,就好似我们在商量怎么逃跑一样。
一个魔兵大着胆子举起钢叉逼近我和落尘,可钢叉才要刺过来,就觉眼前一道亮光划过,魔兵应势飞了出去,随之钢叉噗的一声插在了魔兵身侧,还想攻上来的魔兵立刻怯步,都不敢枉然行动。
抬臂把手伸向落尘,心中赞叹他的功力,正自分神时,伸出的手不知被哪来的一道劲风吹袭,竟就那么的偏离了落尘,身体由着手臂调转的方向倾倒过去,转眼就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抬头,正对上姜九黎一双愤怒的眸子,熊熊燃烧着火焰,好似将要把我吞噬焚烧一般。
下意识屏住呼吸,穿过他的肩膀看向被打出去老远的落尘,此时他见姜九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正御起身体内所有法力直奔姜九黎后心袭来。
+——+——+——+——+——+
-_-|||又是飞机又是火箭的,呃……咳咳,汗,是火车!劳碌命啊,折腾死猫咪哩,今天三千先凑个数,估计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万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刺穿心脏
昨天停电了,今天补上,等一下下还会有一更~~
+——+——+——+——+——+
惊然推开姜九黎,可姜九黎以为我是在推拒他的怀抱,不仅没有放开我,双目中的怒火更胜刚才。
心中焦急,眼看着落尘就要打在姜九黎后背心,我急的惊呼:“九黎小心!”
姜九黎双眉骤然蹙紧,也似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劲气,尚未回头,身体周围已御起令人生畏的气场,落尘被气场所袭,丝毫没有表现出畏惧,而且攻来的气势更胜刚才,斩草除根,他今天是一定要把姜九黎从这个世界上抹除掉,积郁了万年的仇恨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
彼此强劲的气场在天空中触及,立时爆射出令人睁不开眼的极芒,两边魔兵都被气场相撞产生的影响弹向半空直至远方,而处在两个气场中的姜九黎和落尘,以及躲在姜九黎身后的我,却一点伤也没有。
较量着法术修为,不断有银色和白色的气流在两个气场里流转,然后交汇,再次发出耀目极芒后,被弹到很远处的魔兵们不幸又被波及,直向更远的地方飞去,有些甚至被两个气场散射出的法咒刺穿身体血溅当场。
九大长老仗着自身抵御能力极强,因此没有因为两个法术气场相撞而造成伤害,全都等在距离姜九黎不远处,伺机给落尘沉痛的一击。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处于法术气场中心的我都有些不耐烦,却不是无聊的,而是紧张的,整整紧张了两个时辰的我不感觉疲累,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紧怕姜九黎或是落尘一个疏忽就被对方占了上风,真的不希望他们受伤。
一个时辰过去了,我有想过从姜九黎身边逃开,可试过了,法术营造出的半球型气场,根本不容许我半路逃脱,坚不可摧,所以说在外伺机帮忙的九大长老也只是观望,不敢贸然帮忙。
法术从身体内源源不断地输出,姜九黎额头上开始沁出层层汗珠,他本就有伤在身,此刻看上去要比落尘憔悴不少,因此熟胜熟败已经可以预见。
心中焦急,担忧地拉住姜九黎还在给法术气场输送法力的胳膊,悄声耳语道:“这样下去你会吃不消的,想办法脱身!”
姜九黎直视着落尘,没有因为我的话而回头或者侧目,但眼中波光闪动显示了我的话产生了作用,手掌微微颤抖,手肘弯曲再一用力,更强的法咒从掌心度给法术气场,落尘不敌姜九黎突来的攻击,向后一个撤步,很快就稳定了身形,以姜九黎同等的气势将法咒反弹向我们。姜九黎似早就料到落尘会来这么一招,回身抱着我迅速撤离。
然而,他毕竟身负重创,再怎么掌握先机,还是躲不过落尘的步步紧逼,只差一步,我们就可以从两个法术气场里全身而退,落尘用尽浑身力气的一击,正中姜九黎后心,两个法术气场立刻出现不小的波动,落尘那发出雪白一样光辉的法术气场正以压倒之势吞掉姜九黎银白的法术气场,不堪被如此轻易地击败,姜九黎单手半抱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空闲出来专心应对落尘的猛烈攻势。
在雪白色法术气场即将整个吞掉姜九黎时,姜九黎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精力,艰难地抵挡住吞噬而来的雪白气场,他脸上的汗水已像开闸的河流顺着两颊流淌而下。
意识完全脱出了理智,痛惜地用袖口帮他擦拭掉脸上的汗水,不期然姜九黎一口血喷在我的衣服上,心即刻像被万箭穿心一样刺痛难忍,侧头无意识地朝落尘吼道:“落尘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就放他一条生路能怎样?你们神仙不总是把万物生灵皆平等挂在嘴边吗?难道魔界里的就不是生灵,就由着你生灵涂炭?你这么做,和那些妖魔鬼怪的行径有什么不同!”
眉头慢慢皱紧,似乎在思考我说话的内容,晃神之际,他周身强大的保护气场已弱化许多,趁着这个空档,我拉着姜九黎就像气场圈外跑。
噗——
耳朵动了动,但拉着姜九黎逃跑的动作没有任何停止,斜向后瞥了眼落尘,瞳孔不自觉缩紧,他居然也吐血了。
雪白的皮肤趁着他嘴角鲜红的血液,竟给人一种绝世凄美的视觉冲击。跑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落尘稍显气弱的声音:“想跑,没那么容易!”
法术气场瞬息移动,再次包裹住逃跑的我和姜九黎,我倒是没什么,只觉得有些气虚,可姜九黎显然已经挺不住,被落尘如此穷追不舍,他的脸色已经如同白纸片一样苍白,嘴角挂血,这情景和落尘搭配起来,倒很是相得益彰。
可以说,如果姜九黎和落尘不是敌人,他们若能走到一起,一定是绝配。
九大长老以池长老为首,早就侯在了法术气场的圈外,此刻看到他们的大哥被困当场,不做任何思考就冲了上来,可是才碰到法术气场的边缘,就一起被弹送到半空中,依靠法力的支撑才平稳落地,再次合力攻击,然而几次下来都无果。
前看了看九人合力都无法攻破的法术气场,后看了看已经逼至近前的落尘,侧头担忧地望着正视图克服涌出喉咙的血气的姜九黎,这时真恨自己的无用还有放虎归山,早知道会有此时此刻的这一幕,我绝对不会把落尘放出大牢,再怎么怨怼姜九黎,我也不希望看到他死。
撤步挡在姜九黎身前,仰头看向越来越近的男人,绝然道:“落尘,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落尘银白的眉毛皱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和姜九黎都是同样祸害人间的妖魔,现在杀了你们,总比以后危害人间的强。”几乎是在他话音才起之时,他掌中雪白的法术光芒已经朝着我的面门袭来,感受着刮裂皮肉的劲风,心竟出奇的平澜无波,好似即将死去的不是我,而是与我毫不相关的另一个存在。
时间的沙漏在一点点流逝,我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法咒刺穿心脏的痛楚和绝望,不由诧异地睁开眼,心想难道是落尘突然良心发现,放我们一条生路了?
睁开眼的刹那,我所有的希望尽数化为海上泡沫,成为虚无的幻影。只见无数法咒穿透我的心脏,不是不痛,而是刺穿的过程太过迅速,我都来不及感觉痛,身体内所有的痛感神经就已经麻痹了。
法咒的芒线犹如利刃,刺穿身体都不带喷溅一丝血花。大脑还可以思考,但身体已是完全不受思想的控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向后倾倒,耳边听着姜九黎近乎疯狂的叫喊声,想要抚摸向他侧脸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侧目看向他,他的模样恐怖狰狞到了极点,然而我却因为他这个样子而感到微微心甜,因为,他是因为即将失去我,才会表现出如此失控的一幕。
回头怨毒地瞅着落尘,为何非要如此咄咄相逼,难道斩妖除魔对于你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可是,即使我是妖魔,我也会是一个善良的好妖魔,不都说神仙最为宽宏,为何到了我和姜九黎这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能活着,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以为这个时候看到的落尘,一定是为他自己的“丰功伟绩”而自喜,或者,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古董样子。令我意外的是,我怨毒的目光看到的,竟是落尘眼角一滴才刚落下不及风干的琥珀色泪珠,他流泪了……为何要流泪……
落尘抬手抹去眼角水渍,放在眼前看过后也是不敢置信地诧异,再次抬眼,我身后的姜九黎已近乎发疯,掏干身体似的把他能用到的能力全部使了出来,尽数供给给法术气场,强大的气流涌动立刻反噬掉落尘的雪白气场,落尘凝目回神,立即做好应对,两人不一时又战作一团,苦了我这个被刺穿心脏的人,身体内的血液都快流光了,还得看着他俩孩子似的斗气。
很快,姜九黎就发现了对于我的疏忽。他想要救我,又想要马上血刃落尘给我报仇,两者互为矛盾,一时在他迷乱的心里也形成艰难的抉择,愤怒让他选择了替我报仇,可一瞬又想起先救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胡乱应对了落尘一会儿后,他便寻隙抽身,奔到我身边后,低身捞起在地上渐渐失去意识的我,向九大长老所候的区域奔去。
落尘仍死心眼的紧追不放,只是和刚才有所不同,他的眼睛不再是麻木而呆板,在眼底深处,正有一泉墨黑的水波汹涌而出,同姜九黎的法术交战,似乎让他沉睡的大脑有了些波纹,对于过往的波纹,只是太过迅速,他都无法捕捉到那些具体意指的是什么,那波纹就悄然消失。
“为什么……”姜九黎已把快要昏睡的我带至九大长老身后,有九大长老的拦截,落尘一时无法近前,语气莫名地哀伤,一双眼睛穿过九大长老构成的围墙,紧紧凝视着姜九黎怀中的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心痛……”紧紧蹙起的眉宇说明他没有说谎。
心痛?我要是知道你为何会心痛,那我不就成算命的神棍了?
垂眸,把头偏靠在姜九黎肩膀上,借由他的横抱,身体虽然虚软,但有了依靠,体内翻搅的痛感就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一口血呕出嘴角,我抿了抿唇:“姜九黎,救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说罢脑袋一歪,彻底没了知觉,只是耳边总是若有似无地回荡着落尘愈加痛苦的声音:为什么我会心痛,为什么我会心痛,叶叶……叶叶!叶叶是谁……叶叶是谁……我又是谁……
鼻息间淡雅馨香,是我熟悉的香味,是专属于姜九黎身上的味道。
睫毛眨了眨,随即眼睛堑开一条缝,朦朦胧胧看到发出柔和光芒的物体,一颗颗,像月亮一样排布在眼前。视线从模糊渐渐清晰,我看清了那些形同月亮般发出朦胧光芒的物体是什么。
夜明珠,大颗大颗的夜明珠,全都镶嵌在房间四壁上,把整个房间烘托得好似月宫一样温婉而柔美。
眨了眨眼睛,身体意外得动不了,好像被千金的重量压着,又好像被无数条麻线捆着,胸口很痛,像被万箭穿心一样的刺痛。
万箭穿心……总算想起自己为何会心痛,我竟然还没有死,看来落尘当时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就我这体质,估计神医在世,也救不活了。
我没死,这就好,人家怎么说还没嫁人呢,这么死掉岂不是亏大了?
眼睛转了转,脖子动不了,所以只能看到床顶有限的范围,不过通过这有限的范围就已经足够让我判断出我身在何处。大颗的夜明珠镶嵌的壁灯,还有这床幔飘飞的大床,双唇不自觉抿紧,我现在是在姜九黎的卧室,肯定没错,这令我很气愤,因为这张床上不久前才躺了另一个女人。
张了张嘴,喊出的声音只是几个没有意义的单音节,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听到,不过很快贴靠到我嘴边的凉滑瓷器,说明我这几声没有意义的音节还是有些作用的。
清水入口,润喉的同时,也让我略感干涩的头脑开始缓慢运转。闻着鼻息越来越浓烈的香味,我试着问道:“姜九黎,是你么?”
整个卧室内除了偶尔床幔飞起带动的摩擦声,很难再听到其他声响。半晌,静默了太久的空间内,总算响起一道沙哑的声线。
姜九黎俯身到我头顶,眼中布满温柔的波痕:“都怪我不好,是我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叶叶,不管你打我还是骂我,我都接受,从今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无条件尊崇……”抬起我等同于无的手臂,将手心轻轻放到他的脸侧,摩挲磨蹭着,动作极是爱怜和轻柔。
我半张着嘴无法相信似的摇摇头:“你真的是姜九黎?”
“嗯?”姜九黎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水光潋荡,那样子要多纯净有多纯净。
在他的迷惑里,我自嘲摇头,他不是姜九黎,起码他不是我大部分时间看到的那个姜九黎,此时的他,正处于第一人格里。
干咳了几声:“我还要喝水。”
姜九黎闻声立刻放开我的手,一阵手忙脚乱后,一杯微温的清水送到我嘴边,借着他的手势喝下,甘甜的味道,好像加了蜂蜜和一些药材。
等我把杯中水全部饮尽,姜九黎拿过一张帕子为我擦拭掉嘴边流淌下的水渍,眼中有着疼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欲望火苗。
瞄了眼他干净整齐的穿着,视线投落在他的胸口上,有些担心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对自己的重创毫不理会,姜九黎把我扶靠在他的胸口,爱怜地拂过我的头发:“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险些丧命,都是我的错,从前就是因为我的一剑害得你差点亡命,现在又用法咒来刺穿你的心脏,我真的是做了太多错事,叶叶,对不起,对不起……”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感受到脖颈中正被一滴一滴热烫的液体润湿烤灼。
惊诧地瞪大眼睛,他、他说什么!?一剑亡命……刺穿心脏……对不起……这、这……这些是他做的吗?不是!我记得很清楚,这些都是落尘对我做过的,可姜九黎为何会说,这些都是他做的?
思维乱糟糟的,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就好似隔了一层糯米纸,只要稍加润湿,即刻这层隔膜就会消失,所有一切不清晰的地方也会瞬间清晰起来。
找不到润湿这层糯米纸的方法,我此刻的精力也不适合追问,只好叹气道:“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不要自责了,人生在世,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多了,只要记得,凡事对得起自己就够了。好了,咱们先别说这个,你给我换间卧室,我不喜欢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满鼻腔全是姜九黎身上的体香,可我就是能够闻到一股专属于女人身上的异香,就好似是从紫衣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姜九黎银灰色的眸子闪了闪,很快就有一层阴鹜笼罩上来,我一惊,即刻摆手,却发现手怎么举也举不起来,不由急道:“如果你不愿意给我换,那我就住这好了,你别不高兴。”语落继续惊悸地盯着他的眼睛,很怕他又恢复到那个变态的第二人格,虽然,他第二人格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了。
不幸的是,想要姜九黎保持第一人格难,恢复第二人格却相当容易,不管说点啥带有刺激性的话,或者只要一个不足为奇的动作,就能把他的本能给激发出来。
颓丧地看了看一副死了爹娘脸的姜九黎,别开目光专心致志打量起一颗大的离谱的夜明珠,这比之我上次去赌场嗨皮的那枚还要大,要是能把这颗据为己有,嘿嘿嘿……
“你就那么不愿看到我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蜕变
正在幻想中遨游的我,硬生生被这个冰冷的声音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看他,我大眼睛闪啊闪,说道:“我不是不愿看到你妈,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妈,我怎么看?”好吧,我承认我在扯开话题,冷笑话说的不是一般的冷,但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吵架,正面交锋,就我现在的体力,根本吵不过他。
姜九黎眼神狠厉地瞪着我,大有一种将要把我拆吃入腹的架势,不自在吞了口口水,别开眼继续打量那颗夜明珠,发誓等身体好了离开前,一定把它打包偷走。
被忽视,姜九黎长吸一口气,轻叹着收起眼中狠厉,把我靠在他胸口的头挪了挪,当我更舒适地靠好后,他便向后也仰靠在床柱上,脱了鞋,钻进我的被子。
皱了皱眉,他这是要干嘛?趁火打劫?
我说:“姜九黎,你有双重人格你知道么?”
“知道,”伸手扣住我的侧脑,更紧地将我贴靠在他的胸口后,又次开口道:“叫我九黎,以后再这么直呼名姓,我就让你一辈子在床上度过。”
砸了咂嘴吧,他这话怎么听着那么邪恶?我考虑了一番,说:“……黎黎!”
姜九黎眼角阴了阴:“九黎!”
“九……黎黎……”说罢觉得有趣,兀自在那里傻笑起来。
姜九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无奈模样,长叹道:“傻了吧唧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惹男人喜欢……”声音温款,垂头两片柔软的唇瓣贴了过来,舌尖抵入唇缝,撬开贝齿,长驱直入,温柔地和我的舌纠缠起来。
身体受了伤,又没有力气,不一时就开始气喘吁吁,偏头想要躲开,扭到了脖子,拧眉痛哼了一声,出口的却是一声饱含魅惑的呻吟,听在姜九黎耳里,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双手捧起我无法扭动的脸颊,将一吻加深,同时贴靠过来的身体也愈加炙热,隔着衣服,我清楚的感受到他抵在我腿上的粗硬。
“九……九黎……不……放开……放开……我……九、九黎……痛……痛……”真的好痛,他半侧的身体都已经压了过来,麻木的身体被他压得痛楚连连。
姜九黎惊然翻身坐起,我的头不期从他胸口滑落,嘭的一声撞到床栏上,紧紧闭目随后睁开,我龇牙咧嘴面目极是狰狞,梗着脖子,怒瞪姜九黎道:“姜九黎你个老混蛋,我擦你全家!”
本来姜九黎还为给我带来的意外伤害而痛悔不已,此时听我这么说,忍不住邪笑起来,无耻道:“等你身体好了,我全家随便你擦。”紧抿双唇,姜九黎食指微弯抵在鼻端,忍笑忍得嘴角直抽抽。
眉角抖了抖,他全家不就他自己么?“有那么好笑吗?再笑我就割了你的根让你永远也不能擦!”
收起脸上笑意,姜九黎重新恢复冷然,乜斜着瞅过来:“如果你不怕守活寡你大可以试试。”
“哼——胡说八道!”淡哼一声,瞥眼继续盯着大大夜明珠不错目,连那颗小的都能值个九万两,这颗还不得把倾城雅悦买下来?
夜明珠柔和依旧,看着看着思绪就又飘向了远方,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姜九黎貌似把我本来关心的事情越拉越远了,这个阴险狡诈的老混蛋!
收回视线,白了姜九黎一眼:“你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想逃避话题,没门!
姜九黎挑眉,抬手捏了捏我的小鼻子,皱眉隐忍,我现在属于高位截瘫,连脖子都动不了,也就只能任随他摆布了,等我好了,哼——继续擦你全家!
捏着我鼻子的手放开,姜九黎笑道:“小东西钻起牛角尖来就跟头老黄牛,拉都拉不回来。”
我斜目:“知道还不从实招来!”
姜九黎轻轻躺靠在我身边,单臂支起满头银灰发丝的头,另一只手搭在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活像个哄小孩子入睡的奶爸,见着他这个动作,我不自觉蹙眉,但没说什么,仍等着他“从实招来”。
不回答,他先行向我抛出一个问题:“你更喜欢哪个性格的我?回答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我动了动眉毛:“你能确保我回答哪一个你都会告诉我真相我就回答。”
“好。”姜九黎很容易便答应了。
见他答应的如此容易,我却犹豫了,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第一人格吧,就是比较温柔的那个……”抬目观望了一下姜九黎的神色,果然,他那脸拉得又跟个毛驴似的,黑的都能滴出墨汁儿来。在他发怒之前,我急切补充道:“不过呢……我觉得你这个第一人格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或许会更可爱些,可是你……你真的不适合温柔,所以针对你来说,我觉得你的第二人格更讨喜,起码与你这个人很搭调,所以……我喜欢你的第二人格。”就是那个和变态没啥子两样的性格。
姜九黎脸上慢慢爬上喜色,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同适才那死了老子娘的形容相比,现在简直就是圣徒了。
干咳着掩饰掉真情流露,姜九黎说:“你真的喜欢?”
我眨了眨眼睛,连思考一下都不带:“是啊,我喜欢。”喜欢和爱不同,随便说也不用负多大的责任。
姜九黎扯起一边嘴角,邪笑道:“这就够了,至于我具备双重人格的真相,你知不知道也没多大关系,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你了,关键是和你说了你这理解能力也不见得能听懂,乖,再睡一会儿,多睡睡身体就好了,我还等着你来擦我全家呢。”单手在我身上的被子拍了拍,一句话没说完姜九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却是温暖至极的一个笑。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这老混蛋居然敢耍我!
“姜九黎!”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不遵守信用被雷劈,死全家!”
姜九黎无所谓地耸肩:“反正咱们家就你和我,要死一起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无怨无悔。”
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能动,我一定拎着姜九黎的脖领子给他那张美到女人都嫉妒的脸上来上两拳,不叫他当黑眼圈国宝,我就不叫芈陶叶!
眼珠在眼眶里烦躁地转啊转,姜九黎很是惬意地欣赏着我怒气无处发泄的模样,末了又拍了拍我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口:“好好好,算我错了,乖乖睡觉,等你醒了我就让你擦。”
诶……这王八蛋怎么还记得这茬!
无力地瞅他一眼,然后紧紧闭起,才朦朦胧胧将要入睡,就有人隔着房门大喊了一声,先喊的是什么我还没听清,只是零星听到些许,传到耳里就被消化成为梦靥的组成元素,但很快一个词进入耳廓,令已开始昏沉入睡的我立马睁开眼睛。
落尘,我听到落尘的名字了。
若按常理来说,落尘一定已经趁乱逃出魔界,可听外面通报魔兵的意思,事实并非如此。
通报的魔兵已经退下,姜九黎半倚在床头直视着已经苏醒的我,没说话,目光深沉,好似只是视线落在我身上而已,而他的思绪,已透过我,不知飘向了何方。等待着他自我清醒,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仍不见他从我身上移开视线,离开的通报魔兵再次遣返。
焦急地徘徊在走廊里的魔兵不知道屋内姜九黎究竟有何反应,所以思量许久,催促道:“魔君,天界水师统领落尘已经攻入大殿,嚷着要见……见叶大人,一直喃喃着‘为什么’,您看……”
虽然在魔界已经有日子了,但大多数魔兵只知道我名字里有个叶字,并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所以许多时候尊称便是“叶大人”,不觉这样有什么不好,也就随他们这么去了。
银灰的眸子轻轻眨动,姜九黎眸中逐渐恢复了往日神采,同时眉宇间的沟壑也愈加深重起来,很想替他抹平那岁月洗练下代表资历的皱纹,奈何双手脱力,只能随着他一起把额心皱纹一再加深。
纤长白皙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触到我的眉心,姜九黎展眉笑道:“不要皱眉,你笑的时候最美。”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怔愣过后随着他一同展眉,笑道:“只要你以后不再皱眉,我就不皱眉。”嗯……我笑的时候真的美吗?以前咋没发现,还觉得自个儿笑的时候最白痴,等病好了一定要好好在镜子前看看,嘿嘿嘿。
轻揉在我眉心上的手指拿开,姜九黎点头道:“你要是能永远用这种笑对着我就好了。”语气惆怅。
我挑眉:“我又不是机器人,永远这一个模式的笑还不肌肉痉挛?人还是表情丰富一点的好,笑一笑,偶尔哭一哭,这都是发泄的形式。”
姜九黎玩味地喃喃:“机器人……肌肉痉挛……”自言自语着就垂眸笑了起来,傻X一个!
我说:“落尘没有逃跑吗?怎么又攻回来了?”又来了个傻X,能跑还回来干嘛?被迷咒折腾得还不够还是怎么的?难道舍不得姜九黎?有肯能!很有肯能!
姜九黎嗤笑一声:“不自量力!”
“呃……”我张大眼睛仰视姜九黎,不敢搭话,因为心中实在是纳闷不久前输的那么惨的一个人,此时面对仇人,居然还敢说这种大话。
姜九黎回神将被子给我盖好,掖严实了被角,起身下床,整理了下满是皱褶的衣服穿好鞋子,回头温柔嘱咐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转身一刹,我清晰地从他的脸上看到一抹杀意,忍不住唤道:“九黎——”
姜九黎前迈的步子顿住,慢转身,眉头舒展,所有情绪都被他完美地掩藏在一张再真实不过的面具下。他说:“我说了,你笑的时候最美,不要皱眉,我现在可没有皱眉。”
眉毛担忧的皱得更紧了些,他这样子实在让我舒展不起来。
姜九黎说:“叶儿,给我个笑容。”
试着扯了扯嘴角,摇头苦涩道:“你这样让我怎么笑得出来?小心些,我……”我不希望你们有危险,你,还有落尘,都不能有任何差池——我的心,是这样告诉我的。
姜九黎寓意不明地笑了笑:“魔界重兵不是白养的,我不会有危险,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觉身体自然会好。”
转身离开,这一瞬整个屋子的夜明珠好似都黯淡了许多,环顾了一圈冷冷清清的卧室,阖上眼努力去和周公相会。
外面的喧嚣与我恍同隔世,朦朦胧胧间,我还真的睡着了,只不过睡得很浅,睡梦中还时时出现一些让我觉得不舒服的画面,画面并不可怕,可以说,还很美。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望无际的云海,全数被踩在脚下,地面上在降着暴雨,云层之上却是晴空万里,硕大的一轮金乌晒得人昏昏欲睡,我就躺在一块云层上,舒服得翻身打滚,然现实中的我看到这个景象,却觉得刺目,总觉得那阳光太过耀眼,云海太过雪白,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特别是那个由远及近一头雪白发丝的男人,全身都散发着拘谨。
又舒服地翻了个身,躺在云海上的我发现了越靠越近的男人,无趣挠头,在见到男人半红的脸蛋后,戏谑之意油然而生,嘿嘿奸笑两声之后立马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哎呦——哎呦——哎呦——好痛啊——哎呦好痛啊——”一边杀猪样的大喊,一边睁一眼闭一眼瞧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听到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手脚顿时慌乱起来,同时脸上红晕比之刚才更胜,踌躇只是一霎,见我还在痛苦地叫喊,便不顾一切地疾奔过来,扶起躺在云层上左右翻滚的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焦急问道:“叶叶,哪里痛,快告诉我,哪里痛?”
我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撅起嘴巴,艰难抬手指向高耸的胸脯:“这里……这里痛……”
雪发男子顺着我的指引看过去,倏地一下,本来就够红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摊煎饼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
看着他表情呆滞半搂着我一动不敢动,心情就变态地舒爽,可还是装作不开心地喊道:“呀呀——好痛呀——好痛——呜呜呜,痛死我了……”
“我我我……”雪发男子又次慌乱起来,伸手帮我也不是,可不管又不忍心,最后两条眉毛都拧成一座雪山了,终于下了决定,抬手奔赴刑场一样按在我胸脯上,颤抖着揉了两下,耳根都红了,还是关切问道:“有、有没有好些?”目光闪烁,根本不知道他在看哪里,只要是我看向他,他立马就会躲闪开。
轻轻点头,双手揽过他的脖颈,然后将头窝到他的肩窝:“嗯,好些了,很舒服。”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温度的呼吸扫过他裸露在外的脖子,立刻就看到他几乎没有毛孔的皮肤上树立起来的几根白色绒毛,真TM该死的好看。
紧紧抵靠在他的胸前,贴着他的耳边道:“再用力些,嗯……对,这样就更舒服了……”在看到他通红的堪比清晨艳阳的脸后,我心里憋笑,眼角若有似无瞟向一处云雾厚重处,从那厚重的云山后,正有两颗看热闹的头冒出来,离得太远,不仔细看,根本无人发现那里还藏着两个人。
雪发男子正是落尘,只不过他的眼里还没有冰冷无望和呆板,水灵灵的,就似从天而降的甘泉,让人不忍心去沾染,却又控制不住想要拥有。
梦境渐渐失去了它的真实度,从全彩染上了灰白发黄的老旧颜色,画面定格在一个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的一幕,温馨中又有着小小的感伤,男人红透了的脸颊就像是一剂毒药,迷陷,哀伤,痛苦。
眼皮挣扎着要睁开,身体受着伤痛的禁锢无法滚动,额头和后背火辣辣的痛,好像正被什么东西扯开一样,眼前又被蒙上一层熟悉的血红色,鼻息间也尽是血液的味道,有姜九黎血液的凛冽,还有落尘血液的甘甜,两厢交织,流入心肺,浸透着身体内每一个细胞,好似正在做着基因重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皮肤,连每一块骨头,好像都被打散了再次组合。
痛,火辣辣的痛,痛得我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血的味道,我一瞬间好似被浸泡进了血池里,皮开肉绽,骨头冲破皮肉支了出来,眼前的血红让我看不到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痛彻心扉之后,骨头嘎嘣嘣地在恢复原位,外翻的皮肉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愈合,然而后背两背侧的痛却越来越剧烈,怎么也忽视不掉,还有额心被撕裂的感觉,也是愈加强烈。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背后冲破皮肉迅速生长出来,额心也像是有另一只眼睛在扯裂着皮肤显现出来,眼前蒙上的一层血红色开始淡化,世界在我的眼前也开始清晰起来。
还是姜九黎笼罩在夜明珠光芒下的卧室,珍珠样的光线柔和干净,听不到外面的厮杀声,卧室里静的好似能听到次声波。
安静的空间里,不时会有破裂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小,和我身上感受到的痛感是同步的,所以我可以肯定,这破裂的声音就是源于我的身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落尘的秘密
身体正在破裂……!!
意识到这一点,我急忙掀开被子看向缠满绷带的身体,惊讶的发现,哪还有被子,哪还有绷带,我的身上,甚至连一丁半点的遮羞物也没有,所有衣物和绷带,都断裂成细小碎片。
而且……我能动了!
这是我最为惊讶的,真的如姜九黎所说,只要睡上一觉,就可以从伤痛中恢复,这……是不是太神奇了?
我以为这已经够神奇的了,可我才这样认为,另一件更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在我的身体上发生的。
背后和额心还是火辣辣的痛,伸手揉了揉疼痛难忍的额心,一瞬瞪大了眼睛,又仔细地摸了摸,视野似乎比之从前要开阔不少,原因很简单也很复杂,因为……天!我又长了一只眼睛!
三只眼,二郎神!天……呐……我疯了!
迅速坐起身,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口一痛,急忙用掌心覆住绞痛的心房,无数或是冰冷或是灼热的流体立刻以心脏为中心向四肢百骸散射而去,一冷一热相互交织,好像在身体内展开了一场大战,同时身体缓缓飘离床榻,正向着卧室的房顶接近。
我一惊,沉了沉身子,可根本无法克制,继续向上空飘去,而且飘的速度随着体内交错流体的增多,也愈加快了起来,到了最后,我的身体已是直冲向坚固的房顶。
心下焦急,四顾之际撇到屋内唯一一面水银镜,足有一人高的水银镜,镜边是做工精细的明雕暗刻,龙纹样式,两条欲飞巨龙簇拥着一枚龙珠,雄浑大气。
可这个时候它不是我所关心的,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全全集中在镜中的女人身上。
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及腰长发已经不是以往半黄不金的稻草色,见过4K金吗?现在这头稻草就是纯金的,而且顺滑无比,乍看之下就是金丝,而与发色同色系的,还有那一双金色的眸子,熠熠闪着华贵的光芒,双眉之间,一道狭长如同红宝石的裂口,就是我刚刚摸到的那第三只眼睛,见我正在透过镜子关注着它,它竟似有所感地朝我眨了眨。
惊奇地捂住额头,镜中人也立刻把第三只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遮挡住,怕谁看到似的,金发金瞳女人的眼里有着惊慌。
随着上升的趋势,镜中女人的形象愈来愈清晰,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捂着冲口而出的惊叫,背后一对硕大无朋的金色羽翼眨眼间冲肉而出,带来的前冲力差点让我直接扑到镜面上。
惊讶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犹如本能,那对金色的羽翼在我的思想下居然挥动了两下,一时不敢接受这一事实,虽然从落尘还有许多人口中旁听过有关我的身份,但是我不信,从来就不信,然而这一幕,却让我不得不去相信一些东西。
从心脏肆意而出的汩汩流体还在冲击着四肢百骸,好似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热流直冲我的头顶,身体也在更加迅速地上升,完全不受自身控制,我的力量在增长,我的抵御能力在增长,我甚至感受到法术带给身体的暖意,只可惜,我不知道怎么去控制它们。
不但不会去控制这些能力,我反倒是被这些能力所控制,身体迅速上升,然后……
砰——
啊——
一声巨响一声惊叫相叠而出,俯视下方被我冲破了的房顶,不知道姜九黎看到了会怎样,会不会让我掏钱来修房顶,呃……这么大的宫殿顶棚,修起来不知道贵不贵……能够拥有一个如此坚硬的头,真是不容易的说。
咳咳——从不该有的思绪里收回心神,低头发现自己还没穿衣服,反射性拿手臂挡住三大点,可是还是从不远处打斗的人群中听到不小的唏嘘声。
吞了口唾沫,低低咒骂了一句,不期然,噗的一声,居然就这么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凭空变出一件衣服来,雪白的颜色,很贴身,都不用我费力穿,那衣服就自己套上了我的身体。
听到唏嘘声,本来远方还在打斗的众人都似有所感地停下来,顺着发出唏嘘声的人看过来。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从许多人的眼中,我看到了惊艳,但说真的,此时此刻我一点也没有败在自己的虚荣心下,反而是担心身体内不受控制的法力会不会一下子把我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要是真的摔了……
乌鸦嘴就是乌鸦嘴,说啥来啥,我才幻想到自己被从高空摔成人肉饼的样子,身体就好似揣进了铅块似的,直直坠下高空,那速度,纯粹的自由落体,背后那两根大翅膀根本就是吃干饭的,啥子用处也没有。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与地面的距离缩小,心仿佛也悬了起来,眼睛不敢向下看,蹦极时的感受也不过如此,而且比之更刺激。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心中不停地默念着这三个字,眼见前方打斗的人群中有两道身影同时急掠而来,一道雪白一道银灰,姜九黎冲过来我很能理解,但是落尘……难道他是来阻止姜九黎救我来了?
银灰和雪白一前一后,雪白身影渐缓有超越银灰身影的趋势,姜九黎回身起掌发射出极强法术光芒,擦着落尘肩膀而过,立刻就在擦碰处喷射出泉水般鲜红的血水,但落尘没有因此而有片刻停顿,险险躲过姜九黎的又一波攻势,双手相叠,紧接着一枚硕大法术光球在两掌心之间缓缓形成并扩大,对准姜九黎起掌的手,狠狠推了过去。
法术极芒同法术光球相撞,魔都整个夜空都被它们撞击出的光线照彻,亮如白昼。在这突然明亮的世界里,姜九黎和从后赶超的落尘的身影变得更加清晰,似乎是眼花,我竟在他们之间看到一条若有似无的灰白色幻影,随着法术引起的狂风左右摇摆,犹如徘徊游荡在广袤空间里的游魂。
这一切看似漫长,实则只是一瞬而已,眨眼间,魔都就恢复了往日的黑沉,我还在继续下落,而朝我奔过来的姜九黎和落尘两人,此刻也已停滞在我的头顶上方,姜九黎正试图摆脱掉落尘向我的方向俯冲下来。
落尘依旧固执地对姜九黎不依不饶,好似一种信仰,从姜九黎的身上,他可以对此信仰进行提高升华。
抬头仰视着还在半空中纠缠着的两人,视线里再度出现那个飘忽而不真实的游魂,好像在姜九黎和落尘身上分别有一个巨大的磁场,每一个磁场,都对这个游魂发挥着不可想象的吸引力,谁也不愿放弃这个小小的虚无。
下降的速度更快了,失重的感觉令我毛骨悚然,我被摔成肉饼的样子已经真实而淋漓地出现在眼前,心中痛恨落尘的阻拦,我今天要是被摔成一级残废,同他阻拦姜九黎绝对脱不了干系!
怨恨地朝落尘投去一瞥,下一刻本想紧闭双眸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坠落,却在看到那个逐渐偏移的游魂时,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时间仿佛一刹定格,我不再下落,周遭观望的魔兵们各自保持着一种可笑的仰头姿势,而天空中激烈战斗的两人,也都在做着令人忍俊不禁的交战动作。
在一片静止当中,唯一能动的,就是姜九黎和落尘之间那个模糊虚幻的游魂,似乎终于找到属于它自己的磁场,正快速向着落尘方向移动,姜九黎僵在脸上的在意和紧张,很好的说明了那游魂对于他的重要性。
所谓的游魂,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由记忆组成的意识体,一个对于落尘和姜九黎来说,都至关重要的意识体。
静止几乎不过眨眼间,再次看清周遭一切,那灰白色的意识体已经完全隐没进落尘体内,落尘一下子就不动了,僵在当地,而他对面的姜九黎,也不敢贸然上前,蹙起漂亮的银灰色眉毛,转瞬即刻俯冲朝我而来。
无论他怎样加速,他距我的距离始终太遥远,而地面的冰冷,几乎下一秒,我就可以触及。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我紧紧闭起一双金色的眸瞳。什么叫站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登高了,当然,除了那两根吃干饭的翅膀拥有了自主能动性。
下落的身体很快便接近了地面,翅膀刮着身侧的建筑物,那种身体上传来的撕痛感告诉我,那两根吃干饭的翅膀确确实实是长在我身上的,而不是两个装饰物,这一点让我认识到,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是真的,我长了两根翅膀,变态的还长了第三只眼睛。我保证,我真的不是二郎神!!
耳边狂响的风声致使耳朵嗡鸣不止,就在身体即将撞到地面的冰冷,奇迹般的,身体竟倏然腾空,惊讶地睁开眼睛,视线里姜九黎还在奋力俯冲,而刚刚愣在当地的落尘却不见了踪影。
不过落尘的消失并未带给我多大的疑惑,甚至没有赢得我一丁半点的关注,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腾空的身体上,斜撇近在身侧把我翅膀刮伤的建筑物,后转头瞄了眼那两根静止的吃干饭翅膀,奇怪,它们没有动,那我是怎么飞起来的?
发现自己正在飞向高空,我反射性抓住身边一切有可能是屏障的东西,目光所及正见到俯冲下来的姜九黎一个急刹,双目凌厉地扫视过来,银灰色的眸子不自觉紧缩,双眉也不悦地蹙起。
说过的,只要他不蹙眉,我也就不蹙眉,而他现在眉心的川字纹,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
我的眉毛也不知何时皱了起来,低眸扫了眼手中抓握的屏障,然后抬头继续看向前方缓飞而至的姜九黎,一眼,两眼,三眼……我猛地垂头,惊不可言地瞪向我手中所抓握的屏障。
天!这是什么东西!?
雪白雪白的,柔柔软软的,很粗壮,还很有劲道,有点像牛筋,又有点像……胡子!
扯了扯手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足有手指粗的一根“牛筋”,顺着“牛筋”一路向下探寻,雪白“牛筋”插进雪白的……有点像鹿的头,“牛筋”与“鹿头”间没有任何人为接缝,所以可以确定,这“牛筋”长在“鹿头”上,是天然形成的。雪白的“鹿头”上有一对黑油油的虾米眼,大大的,比木木那一双大多了,很有神,水灵灵的,蒙着一层淡淡水汽,见我看去,淡淡水汽愈加浓厚,有着阴鹜,也有着躲闪和羞涩。
越过雪白“鹿头”,就可见“鹿头”的身体,也是雪白雪白的,雪白的鳞片,雪白的五爪,雪白一直蔓延,一时感觉好像望不到边一样,穿过我的身下,这就是我没有落地反是腾空而起的原因。
这是一条龙,一条救我于危难的龙,和木木不同,这是一条毫无杂色通体雪白的龙,而且还是一条巨龙,它的长度,真的不是我用肉眼所能估量的,只觉整个魔都,都在这条巨龙盘桓的身体之下。
雪白的龙头,雪白的龙角,雪白的龙身,我所抓握的,正是这条巨龙的雪白龙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好美的龙!”我不自觉感叹,或许是光线效果,我居然在话落之后,看到巨龙的龙头两颊上,泛起薄薄的潮红色。
美,美得壮丽,除了眼睛,通体都是雪白的颜色,木木那条蠢龙和它放一起,简直就是一个万人崇敬的神龙和一个脏兮兮的小蚯蚓,这绝对不夸张。
不远处停滞的姜九黎却因为我一句话脸色变得阴暗,单手负于背后,一步一步看似轻松实则沉重地走来,用他没有背于身后的手朝我伸来:“下来。”
想也不想我就摇头,下去?那还不是找死?望了望距离我又一次远离的地面,我说:“魔界里怎么突然会有龙?哦……当然,我说的不是木木,而是我身下的这个,我不记得魔界里还有这么个大家伙。”
身下巨龙身子一僵,却听前方姜九黎道:“它乃第七城雪海中的妖怪,专食女人,你若不想就此丧命,还是赶快下来。”说着再次朝我伸出手,“我会接住你,绝对不会让你摔下去,和被吃相比,你自己选择。”
被吃……被摔……摔不下去……我当然选择朝姜九黎伸出求助的手,惜命如金,赶忙把手递给姜九黎,然而身下巨龙却不同意,带着我急退躲开姜九黎,不及抓握它的龙须,险些栽下去。又次握紧雪白龙须,我才稍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
“姜九黎,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太荒唐了吗?”突然的,身下巨龙开口了,随着说话声,它雪白的身体微微扭动,犹如一条巨蛇,身上有湿滑的黏液,触手冰凉。
听到这个声音,心不自觉颤了一下,如此熟悉而又陌生,求证似的朝姜九黎望去。
姜九黎勾唇邪邪一笑:“说谎又怎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叶子好,无论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包括你!”
“你的好只会带给她困扰和伤害,和她在一起,你不配!她是上仙!”雪白巨龙说道。
“她现在已经不是上仙了,她和我一样,充其量是个魔,不要以为你夺回了记忆就可以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为所欲为,事情已不似从前那般简单,小叶子已经不是往日的小叶子,她现在爱的是我,而且只有我,她只是我一个人的叶儿。”姜九黎信心满满,自信的样子让我不忍心去违驳他的意思,可是……我啥时候说过只爱他?而且他又是以什么为凭证说我只爱他,明明……唉,算了,听听他们又说些什么。
雪白巨龙嗤笑一声:“不知羞耻,魔君说大话就从来不知道打草稿吗?”
姜九黎才要开口,远处一个紫色点点突然飞近,才张开的口即刻闭上,转目斜撇飞至近前的紫衣。
紫衣蹙紧双眉,侧头朝我和我身下雪白巨龙看了一眼,随即很是自然地挽起姜九黎的手臂,姜九黎并未推拒,一双银灰色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别开目光,就听紫衣悄声在姜九黎耳边道:“不可恋战,落尘身为上仙,是打不死的,你这样和他耗下去,只会吃亏。”声音细弱,但近在不远处的我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还真是伉俪情深呐。
扯唇笑了笑,不去看姜九黎,也不去看挽着姜九黎的紫衣,垂眸轻轻抚摸了下雪白色巨龙的头颅,巨龙雪白的脸颊上立刻飞起两片红晕,觉得有趣,因此又摸了摸。
我说:“你……是落尘?”真的很难相信这一猜测,但从适才紫衣说话的内容以及姜九黎对这条巨龙的态度,还有雪白巨龙的声音,方方面面都在指向巨龙便是落尘的事实。
……被人骑的畜生……
曾经九大长老对落尘进行过这样的侮辱,当时还不觉着什么,此时想来,原来就是在意指落尘是龙的事实。难怪,难怪木木那条蠢龙对落尘那般崇敬与爱慕,也是,落尘乃是这天下间最尊贵也是地位最高的一条龙,崇敬爱慕自是理所当然。
巨龙轻轻颔首:“是……我是……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龙脸红红
世界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绝大部分并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安全感。有可能是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钱给了你安全感,所以你选择嫁给一个土大款;有可能是他宽阔的肩膀给了你安全感,所以你选择嫁给一个健身教练;有可能是绝美的容貌给了你安全感,所以你选择嫁给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男模……每个女人的需求都不同,她们所嫁之人也就不一而足,但千万种选择,都是源于一个安全感。
我是女人,所以,我也是需要安全感的。
落尘说的不错,他说姜九黎对我的好只会给我带来困扰和伤害。眼角映入紫衣紧紧贴附在姜九黎身上的身体,这一刻,那伤害是如此真实,他们紧靠在一起的身体深深刺痛了我。
落尘说:“是,我是尘。”
他说他是尘,梦境中那个和我有着相同样貌的女人也是这么称呼落尘的。
浅勾唇角,轻抚着落尘雪白的脖颈,鳞片整齐地排列,整洁而漂亮,我说:“尘,带我离开。”姜九黎给不了我安全感,就算他真的爱我,可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的爱意,他总是和另外一个女人表现出暧昧甚至都睡到一起去了,这种让我无法捕捉到的爱,再伟大再悠远再旷世,我也不想拥有。
听我唤他尘,落尘巨大的身体顿时一震,侧头一双大大的黑珍珠激动得凝视着我,我忍不住笑道:“别误会,你一定是以为我想起了过去,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一点也没有。”没有想起他,没有想起姜九黎,没有想起任何有关过去的一切,但是我知道,我一定拥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去,因为我有了两根金翅膀一双金色眸瞳和多出的一只红宝石眼睛,以及一头4K金的长发,种种都显示着,我并非只是我自己表面认识到的那个自己。
我是谁……?
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也是最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落尘稍显落寞,但这没有对其产生多少负面影响,身体在天空中缓缓滑动,开始倒退,远离了姜九黎所站的位置,然后调转龙头向魔都出口,龙爪曲张,仰头一声龙啸,即将冲入云霄带我逃亡。
姜九黎怎会眼睁睁让落尘带我离开而不顾?见势他急闪身挡住落尘去路,一人一龙在半空两厢对峙,俱是不服输地瞪视着对方眼睛。
紫衣被姜九黎突然抛开,向后一个踉跄,功力深厚,很快便又站稳,紫色长裙旋成一朵贵气郁金香,不到一秒她便又赶至姜九黎身旁。眉宇拧起,温婉美丽的脸上呈现出一股羡煞所有女子的帅气,这是只有经过战场的洗练才能拥有的飒爽英姿。
瞟了眼在姜九黎身侧站定的紫衣,不等一龙一人开战,我说:“姜九黎,于我,你只是持有一种霸主的占有欲,没了我,你会很幸福。”
别开与落尘相互对视的银灰双眸,姜九黎双眼微眯:“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你还不懂么?”我说,“其实我不知道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占有欲,或许是喜欢,或许是给你提供报复快感的工具,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爱,至少,和你相处的这么些日子,我没有感受到你的爱,”长吸一口气,“就算真如你所说,你爱我……那……也是接近于偏执的感情,和爱,相去甚远,你带给我太多压力和心痛,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却一点也不开心。”
“难道幸福就不是开心?”
摇摇头:“它们是不同的,在所有人心中,幸福都包括了开心,但我就是觉得幸福和开心不能等同而论,你给的幸福太苦涩,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眉头紧锁,很少有笑容么?”本是胡诌一句,但回头想想,和姜九黎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少有开开心心和平相处的时候,不是误会就是吵架,误会,是恋人的雷区。
姜九黎因为我的话而陷入思考,身旁紫衣若有所思地看向我,不去看她,我说:“你身边的女人她很爱你,你们能够共赴沙场出生入死,一切都在显示你们的般配,我与你不合适,不信你去问你的魔兵,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幸福还是紫衣和你在一起快乐?”不远处魔兵立刻被我的话震慑,全全向后倒退两步,深怕他们的魔君真的会询问一样。不屑他们的退缩,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议论我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地贴着他们魔君不放的。“你根本看不清你的内心,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你就要舍掉紫衣,可是你舍不得,你放不了手,因为你爱的人是她!”抬手指向紫衣,紫衣身躯一震,期待的眼神看向姜九黎,不知为何,看到她那两束爱慕的眼神,说出如此违心的话,好似下一秒就会死掉一样。
姜九黎身为魔界统帅,看似刚毅果决,可是面对感情,他总是犹豫着,看不清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不喜欢藕断丝连的感情,当然,我自个儿藕断丝连就另当别论哩,咳咳咳。
“你无法给我想要的安定,更不想因为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周旋。”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呸,还不如直接干死我!
拍拍惊呆了的落尘,示意他趁着姜九黎和魔界精兵走神之际赶紧逃之夭夭,这货挺聪明的,咋现在脑袋瓜就迟钝了捏?难道是变回龙的样子智商也就畜生了?
意识到我的意图,落尘微微迟疑之后,仰头一声长嘶,巨大的身体一点也没有给他逃跑的速度打折,几乎是瞬间,他便带着我从魔宫上方瞬移到第九城的入口处,出了这里,便是第八城的虚幻境地。
魔界精锐部队终于意识到逃离的两人,不及姜九黎下令追捕,已由九大长老率领着冲向第八城入口对我和落尘进行围追堵截。落尘一个大尾巴扫过去,第一批出头鸟被打出去老远,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魔界精兵好似永远没有用尽的一刻,落尘不再恋战,嘱咐了一声“抓紧”便仰头冲进了第八城。
黑暗立时席卷而来,三个半影像随之出现在视线里,看着那个越加明亮的银发男子,我只能在心中低呼自己有受虐的倾向,怎的他越是伤害还越是无法自拔了呢。
抓紧落尘的两根胡须,心思流转,直愣愣盯着三个半身影,我道:“听说这第八城的黑暗里可以看到自己所爱之人,落尘,你看到的人是谁?”
落尘想了想:“……神仙不应该有所爱之人,神仙都是……心如止水……”
“你的意思,就是你在这幻境里看到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喽。”
“不……不是那个意思……”
“嗯?那你是什么意思?”一望无际的黑暗,那他该怎么走出第八城?会不会就这样迷失在这里?希望拔会!
黑暗中除了那三个半影像,我眼中别无他物,但落尘就是那三个半影像中的其中一个,无论是人形还是龙形,他都是他,所以,在虚幻境地中,落尘的一举一动几乎都逃不掉我的眼睛,虽然,他的影像很模糊。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看着我,那一双流溢着墨色光芒的眼睛,一直都是落在我身上的。
见他久久不说话,正自陷入一个思想的漩涡里,我不由戏谑道:“不要告诉我,你也看到了所爱之人,而你的所爱之人……该不会是……天帝吧……”想想,确实有可能,一想到落尘所爱之人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我心中就是一阵变态的雀跃和开心。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沉默半晌,落尘颇不自在,雪白的龙脸上浮现起一层焦躁的晕红,龙嘴微张,终忍不住说道:“你……你不要胡说,这要是被天帝听到了,他、他永远不会答应你重返天庭。”
跨坐在落尘的龙背上,双腿无意义地来回晃荡,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回不去就回不去,你刚和姜九黎有说过我是什么上仙吧,哼——当神仙有什么好?虚假做作,成天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看惯世俗的他们思想最为龌龊,还是做人好,有七情六欲,高兴了可以大声的笑,伤心了可以扯着喉咙哭,有欲望需要解决的时候也可以痛快找寻发泄口。”不像某神仙,平时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一中了催情黏液,还摸摸,呸,伪君子!
似乎是看出我神色间的唾弃,落尘一瞬有些失望,大大的水瞳中波光粼粼,随即撇开目光,看向前方,若在意又似无意地问道:“你看到你所爱的人了吗?一定看到了……他是谁?”
挑眉,此龙转换话题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而且人际转圜绝对生硬。
仰头托腮,我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末了跟着他一同看向未知的远方,周围悉悉索索,可以猜测是追踪的魔兵。
除了落尘的目光,在这黑暗之中,很快便又感觉到一道炽烈视线,顺着感觉瞥眼过去,眼角里立时出现姜九黎那散发着银色光芒的身体,他也追来了。
本来合立在一起的三个半影像现在因为其中两个当事人都在,所以暂且分离开,而在落尘问完这个问题后,身边似乎多了很多很多耳朵都在期待我的答案。
想的时间太长,落尘带着我前飞的身体都开始变得僵直,我轻柔地抚摸过落尘的身体,一双金色眸子紧紧凝着他。
“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次踏入第八城开始,我看到的人就是你,”明显感觉落尘的身体一震,同时从身体侧后方射来的视线逐渐冰冷,“最开始我很奇怪,我并不认识你啊,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时,你对于我,就是个陌生人,所以在魔宫大殿内见到被俘的你时,我很震惊,本以为一定是这第八城的系统出了毛病,弄了个陌生人给我充当所爱之人,遇见你后,我更确定了这个第八城所传的能够看到所爱之人纯属骗人的。”
“为什么?”落尘声音急切。
“因为……你看我们从前根本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是我的所爱呢?”
“不,我们从前认识的,而且很久很久了……”落尘声音更加急切,好似只要我一时不接受我们相识的现实,他就会气郁而亡一样。
我怅然点头:“是么?可是我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摸摸头发:“现在又变成这幅妖精样子,唉——真是觉得命运太过弄人,原本在我的那个世界里,生活是艰苦,但起码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被人骂白痴,我不在乎,因为我那两个脑残爹爹从来都会隐忍我的脱线,不像这里,处处危机处处陷阱处处算计,呼——真的好累。”
“可……可是你处理的很好……”
撇嘴:“说的这么没底气,一听就知道我的人际关系现在已经烂透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还不知道?遇到困难,总是像一只大鸵鸟,把脑袋深深埋进沙子里,逃避。就例如姜九黎,其实我刚才所做的,也是在逃避……”身后视线再次炽烈。
落尘沉默思索片刻,说道:“……你爱姜九黎吗?”
爱……落尘问得还真是直接。
抓了抓头发:“这个话题对我来说太沉重,我选择避而不答。”
“嗯……”落尘没有为难我,“那……你现在看到的人,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吗?”说完落尘雪白的龙脸就红了,烫的都在冒热气。
我嘿嘿奸笑了两声:“如果我说我只看到了你一个,你会怎样?”
立时,身后射来的视线又一度冰冷下去,而身下那条雪白的巨龙整个身体都成了鲜红色,本来他身上凉冰冰的湿滑液体都被烤出一个个泡泡,估摸着湿滑液体再多些,都会像烧开水一样咕嘟嘟响起来。
觉得好笑,斜撇了眼周围,抓着落尘的龙须扯了扯:“快点加快速度,要不咱们恐怕是没有命逃出魔界了。”
领会我的意思,落尘收起浑身不自在,重新变得肃然,巨大的龙尾迅速摆动起来,龙头仿佛风向标,急速朝着前方黑暗掠取,很快,周遭悉悉索索的声音便消失了,这才把狂跳的心脏安稳回肚子里。
赶在姜九黎追上前,落尘已经带着我从第八城离开,直飞到第五城城门处,我们才又停下来。
愁苦地扯住落尘的龙须,眉头皱紧,指指城门旁边的黄土垒成的城堡,我说:“第五城素有地狱之火之称,我们无法通过,看来又要求助那根色眯眯的催情树了。”
落尘似乎一瞬回想起了什么,大大的眼睛微闪,很快又恢复寂然,只不过脸上的红晕甚是可疑。
他身子一挺,长驱直入飞进第五城,我焦急地又去扯他的龙须,便听落尘低低的一声痛呼,隐忍道:“你不会忘了吧,我可是天界水师统领,寒冰咒只是修行当中最为初级的咒语,对我来说,通过第五城只是眨眼间的事。”
“可是我……”
“我会保护你!”没给我诉说理由的机会,落尘斩钉截铁之势让我一颗冰碎了的心微微转暖。
淡淡笑道:“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向我承诺吗?要是一会儿你保护不了我的安危,被化成灰烬或者重新落入姜九黎之手,哼哼,我做鬼半夜鬼魂都会爬到你床上去讨债。”
落尘被我说的也轻笑一声:“如果你做鬼,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做鬼。”
啪——
我一巴掌拍在落尘脖子上,落尘神色一凛立刻浮现出哀伤,我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做神仙做的好好的做什么鬼?知不知道自我诅咒很多时候都会成真的!”落尘哀伤神色一刹消失,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再次出现。
“叶叶……”
啪——
再次一巴掌落在落尘脖子上:“叶叶!还爷爷呢!”记得成秋碧和我相处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就总是喜欢叫我叶叶,听落尘这么称呼我,不反感,可总是不知不觉想起成秋碧,蛇,你真的死了吗?
这么久了,估计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吧……
一进入第五城,热浪立马裹挟着死亡之气袭来。落尘全身御起一层淡蓝色光焰,和热浪对抗,立刻就有甚是清爽的海风包裹在身体四周,没有一个死角,全然让火海中的火舌无法舔舐到我,连一个衣角都没有损坏。
第五城一过,第四城第三城以至第一城,想要通过就再简单不过。
在通过第二城时,碰到早已等在那里的木木,记得不久前在魔都时,它好像也在,这蠢龙逃跑的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不过看到它缩小的身体,总觉得很别扭。
把缩小的木木习惯性挂在脖子上,我问又次飞起来的落尘:“这小东西好像被束缚住身体无法长大了,你有办法帮它解开吗?”亲了亲木木嘟起的大嘴巴,妈咪真的是好疼你哦。
“其实它的束身咒早就解了,根本不用人帮它解除。”落尘说。
“那它为什么还是这样的小?”拧眉不解。
“因为它不想变大,它似乎……有心理障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五马分尸
心、心理障碍!?
“你说一条龙产生了心理障碍?”我不可思议地垂眸盯着和我撒娇的木木。
落尘点头,说话间已跃至第一城,天空的墨蓝色顿时如同铺盖一样倾覆下来,那熟悉的颜色,令久违的人间气息显得更真实,只不过视野所及偶然出现的骷髅兵还是让我心存余悸。
落尘说:“它被束身咒多次束缚,几乎整个童年期都在这种尴尬的形态里度过,所以它形成心理阴影也很正常,只要你这个主人好好疏导,以后善待它,让它认识到它真正的身份,就会成为一条很忠诚的冥火。”
“呃……”烦闷地捏了捏鼻子,“善待它我能做到,只不过疏导……呼,我尽力而为吧。”可怜的木木,都怪姜九黎那个老混蛋,有朝一日,妈咪一定替你和你秋碧蜀黍报仇雪恨!
临近魔界同西昺城的交界处,我和落尘还是被从后赶超的魔界精兵拦住了,姜九黎同紫衣和九大长老随后赶到,姜九黎阴沉的脸色告诉我,今天我若是逃不掉,被捉回去,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恐怕连苦日子都过不着,死不了,只会生不如死。
知道今天若是不分出个胜负来,姜九黎绝不会放我们离开,落尘道了声小心,耳边骤然响起爆裂之声,转眼龙形的落尘就恢复成人形,一只手臂托着我的腰身防止我因为他的变化而坠落,随着他人形逐渐明朗,我们也一同向下降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脖子上缠绕的木木真的是有心理障碍,一看到挡着我们的人是姜九黎,立刻害怕地窝到我的衣服里,不时传出的几声呜呜,好似哭泣一般,可怜的小家伙,刚出生就被束身咒受牵连,然后接二连三被姜九黎打击,也怪不得好好一条勇猛的火龙变成现在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了,苍林沐要是知道他赠送给我的龙成了现在的模样,还不得气死。
在姜九黎面前站定,无人率先开口,彼此静默着,对视着,眼中波涛起伏,看不懂其中含义,我只想快些离开这片让我压抑的土地。
“叶儿……”终于,有耐不住静寂的人儿,很意外,因为姜九黎的语气里没有丝毫仇怨,淡淡的,全是哀伤。
向落尘靠近一步,我说:“不要这么叫我,……爱你的人,会为此吃醋的。”眼角瞥向紫衣,虽然她仍是乖巧听话温婉动人的模样,但眼中波荡开的水汽,已足够说明她对姜九黎的爱意和对我的恨意。
姜九黎也若有似无地瞥向身边依偎着的紫衣,眉宇轻皱,并没有去推开紫衣,任随其贴靠着:“有些事情你无法了解,但我对你的心意是任何人或者事都改变不了的,叶儿,跟我回去!”命令的口吻,可竟颤抖得好似鸟儿的啼鸣,犹如婴孩的哭泣。
“不,我了解,”我用力摇头,“你这人太重感情,就因为此,我们无法在一起。”紫衣很爱你,而你对他,似乎也不讨厌,或许是因为一份恩情的存在,让你无法对她做到狠心。但即使是恩情,你的重情重义决定了你抛不开她,于是,也就没有同我说爱的权利。
姜九黎眼中一抹狠厉闪过,几乎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离了紫衣,全身笼罩着银白色法术光芒,迅雷不及地向我和落尘攻过来,没有任何抵抗,我和落尘堪堪受了姜九黎一记重击,落尘倒是没什么大碍,发现遭了偷袭,立刻御掌挡在我身前,然而我却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出来,再抬头时,有些错愕地看向姜九黎。
他不是说……爱我吗?既然爱,为何要用这么狠绝的杀招对付我?难道,得不到,就要毁灭?
姜九黎双目爬满鲜红的血丝,银灰色的眸瞳此刻看去就像是两颗正在流血的孔洞,骇人至极,不禁一个哆嗦,满身冷汗涔涔。
姜九黎疯了一样,对付落尘招招饱含杀机,从后伺机行动的九大长老俱是倒抽一口冷气,夔长老率先飞上近前隔挡斗在一起的两个人,但姜九黎和落尘两个谁也不退让,到得最后,夔长老被打得鼻青脸肿从半空中飞回,怒火与丧气共存,恼恨地看了我一眼,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终还是碍于什么没有开口,望天长叹一声,自回去和其他几位长老商量如何停止这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战争。
姜九黎是一界魔君,而落尘是天界上仙,两人若是为了争夺领土或者国家权益而战斗,那肯定令人佩服,然而现在两人只是为了个……女人意气用事,无论是九大长老还是围观的魔界精兵,都觉得这场战争来得一点也不值得。
他们抱怨姜九黎和落尘,同时,怨恨的目光开始由高空缓缓转向站在地面上的我。
保护意识令我悸然倒退,望着四周逼视的目光,虽然他们一句话没有说,但从眼神中流溢出的埋怨和鄙夷,已很好的说明了他们对于我的态度。
紫衣也从半空中收回目光,视线柔和地投视过来,见我恰好同她的视线相接,扯唇淡雅而笑,有些担忧地靠近,在我身边站定,在所有目光全数被吸引过来后,她猛然屈膝跪倒在我面前,完全出乎意料,一双泪眼迷迷蒙蒙,尽是祈求和悲伤。
“叶大人,求求你,求你放过九黎吧,我和九黎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为何非要出现,为何非要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你看他现在多痛苦,从前,他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笑,可你一出现,他整个人都变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求你为九黎考虑考虑,不要再用媚术迷惑勾引他了,他可是身系整个魔界的安危,你继续这样对他使用媚术,会害了整个魔界的,呜呜呜呜……”
紫衣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声音柔弱,好似一个闺中弃妇,又好似一个舍弃自身幸福成全家国人民的伟大英雄,如果是个旁观者,一定要为她的精神所折服,所慨叹。
然而我却控制不住冷笑,望向原本敌视我的魔界精兵们,此刻他们的眼神,真有种把我吞吃入腹的感觉。
“媚术?呵——”自嘲冷笑:“我又不是狐狸,何来媚术?”
紫衣吸了吸鼻子,跪倒的姿势从未改变,一双手攀抓到我的身上,看似虚软地抵靠着我,实则我的大腿都被她掐得青紫。
“呜呜呜,有谁不知道你和风飞廉是朋友,那只狐狸媚术最为精湛,你和她长期相处,怎会不懂得媚术的运用?叶大人,九黎是无辜的,魔界是无辜的,虽然你很喜欢九黎,但他不会属于你,他不爱你!”哭泣之声搅得人心烦意乱,适才九大长老还对紫衣的话不以为然,然而此时听到风飞廉,心中的信念也有几分动摇。
是,我和姜九黎是有着不可泯灭的过往,九大长老或许是除姜九黎之外唯一的一个知情群体,然而千万年过去了,谁能保证那份感情不会淡漠,不会消亡?若不是我突然出现,他们几乎都快忘了曾经有我这么个人,所以,紫衣的话,无疑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引导。
不知为什么,谷妖娆和雪姬不在追捕的队列,要是他们在,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对于紫衣,我心中早有防范,抬头仰望了一会儿在半空中只顾打斗而对下面发生什么毫不知情的姜九黎和落尘,心,渐渐在冷却。
垂头俯视跪地求饶的紫衣,我傲然一笑:“你把我的事打听的可真够详尽,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再也不对姜九黎使用媚术,我不会再迷惑他,不会再勾引他,当然,若是他迷惑勾引我,那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到时候再求饶于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这样,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是想让我劝服天上那两个男人停止战斗,但很抱歉的说,我无能为力。”语罢一脚狠狠踢开紫衣,见她向后滚了三圈才停下,我不觉感到诧异,随即释然一笑,她演戏的天分可比我要好多了,难怪前世我只能给人家跑跑龙套。
侧身向着应该是西昺城的方向走了几步,停下来看了看天空中没有任何罢手趋势的两个人,苦笑喃喃:“我说了我无能为力,看,我都要走了,两个人竟然谁都没有发现。”
继续朝前走去,突听背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喝道:“站住!媚我魔界魔君,还对紫衣大人出口不逊,想走?谈何容易,也不看我们魔界精兵的钢叉同不同意!”声音未落,立刻便有上百个魔界精兵手举钢叉挡住我的去路,不及站稳,一只钢叉已经深深刺进我的金色翅膀里,鲜血立刻喷溅出来,隔着血雾,我看到一脸错愕的魔兵,还有魔兵背后不远处将手背到身后的紫衣。
玩阴的,呵呵——我还真的玩不过你!
回头,朝前方挡住去路的魔界精兵大吼道:“都TMD给老娘滚开!”声音是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巨大,在面前一字排开的魔兵生生被我的吼声吓得一震,然也只是刹那失神,转瞬对我更加戒备起来。
叹然苦笑,侧头望向遥遥观望的九大长老:“长老们,我只想离开,不会带给你们魔界任何损失,至于打斗的姜九黎和落尘,我对他们真的没有任何作用,你看我现在的处境,他们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男人打架常常把女人当做借口,但真正究其原因,都是他们自身看对方不顺眼,把我牵扯进来,只是想找个打架的由头罢了,唉——就算你们现在把我杀了,他们也未必能停下来放下手中武器……唔。”
单手紧紧捂住嘴巴,一口鲜血差点毫无预兆地喷出来,侧转头再次望向适才紫衣所站的方向,那里已不再有紫色的身影,然而看到那个比之适才更加错愕的魔兵,不用想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想收起那根被刺得满目疮痍的翅膀,可是对于自身能力无法掌控的我来说,这简直比登天还难。呃……登天在这里似乎并没那么难……那……这简直比要了我命还难……咳咳,我这条小命现在都命悬一线了,似乎没命比登天还容易,那……算了算了,反正我就是不能控制自身能力,说我白痴也好,说我脑残也罢,空得了一身异能,却站着等死,我发现我就是个傻X!
正在我侧转头之际,另一边翅膀又被深深刺中,然后是双腿双臂……倒抽一口冷气,看着四周围拢过来浑身散发着杀气的魔兵们,此刻想逃都找不到突破口。
本能地朝天大叫:“你们两个混蛋,快来救我!”再不救,我就成刺猬了。
可惜的是,天上那两个混蛋真的打红了眼睛,全然无视我的叫喊,该武器还武器,该法术还法术。
耸肩朝九大长老看过去:“你们看吧,我对他们根本一点作用也不起,快快快,快把这些魔兵弄走,再这样下去,我就失血过多而亡了!”
这时刚刚从眼前消失了的紫衣突然在九大长老身边出现,柔声在池长老身边道:“长老们,还是放过她吧,我想她也是僭越九黎的美貌,没有恶意,至于空中打斗的二人,我……我紫衣甘愿以身试险!”语罢,一道紫色光线划过,顷刻间紫衣已经来到由姜九黎和落尘营造的法术圈外,重重拧眉,随即不顾一切的冲向落尘,然而不到一秒,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头顶还肿了一个包的紫衣就被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我都替她咬牙忍痛。
九大长老瞬间向紫衣围拢过去,连我身边挡着的魔兵,也有几个担心地奔靠而去,眼睛一亮,心道这是个不错的逃跑机会,一不做二不休,夺过一个失神魔兵手中的钢叉,借着刚才走开的魔兵空出的间隙,冲破包围圈,急急向西昺城方向奔去。
身后魔兵自是穷追不舍,几声呼喊,大批的魔兵蜂拥而至,双腿难敌他们法术轻盈的身体,几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的去路就又被更多的魔兵挡住。脚下一个急刹车,钢叉前伸,一刺一挑,立刻挡在面前的一个魔兵就被我挑了起来,毫不犹豫,将其撇向身后。
力气大的我也不是一天两天,所以对于此刻能双手挑起一个三四百斤重的魔兵,自也不感到意外,只是看在魔兵的眼里,就犹如见了怪物一样。
一个魔兵头头模样的抬手止住继续前奔上来阻截的魔兵,高声命令道:“若再遭遇抵抗,杀!”眼中阴狠一瞬闪过,似乎是得了谁的意旨,这个命令一点也未考虑到姜九黎的态度。
握着钢叉的手猛地一抖,杀!?他们要杀我?
无数只钢叉从我的四面八方缓缓靠近,每一只叉尖上都闪着冷寒的光芒,远处九大长老不为所动,只一个个麻木地看着,好像我这样子,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或许,只有池长老和胥长老,他们的眼里还存了些犹豫和担心,而紫衣,她乐得我马上被刺出满身洞洞。
退无可退,上空的姜九黎和落尘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打架打架,他们俩一见面就打架,除了打架,他俩好像就不会别的!
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眼睛一转,抬头指着墨蓝色天空大叫道:“看!飞机!”四周魔兵根本就当我是个傻子,鸟都不鸟我,钢叉马上就刺到我身上了。
颓丧地低下头,还飞机呢,他们这些个野兽见过啥是飞机咩?打飞机估摸他们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眯了眯眼睛,突然张大嘴巴开心道:“哇美女!”魔界不都很崇拜性的嘛,美女比媚药还好用。
听我这么一喊,倒真的有几个色胆包天的顺着我视线方向看了过去,很快便发现上当受骗,一个性格急躁的回头就把钢叉刺了过来,只听噗的一声,钝器进入肉体的声音,一刹我觉得天旋地转,用手摸向血流不止的伤处,不可置信地抬头向那个魔兵看去。
“MD,敢戏弄老子,还美女,老子今天就让你双眼再也看不到什么是美什么是丑!”边说着,边伸出右手,单手伸出两根粗黑的手指,直朝我眼睛戳了过来。
向后急倒退两步,又是噗的一声,背后也被刺进了钢叉,而两根粗黑的手指,马上就要插进我的眼睛里。反射性把眼睛闭紧,耳边却突然传来魔兵痛苦的一声哽咽,再次睁开眼,就见要拿两根手指戳我眼睛的魔兵,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死相残忍异常,身体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只觉目及之处全是刀伤,脑袋被搬了家,五脏六腑从刀伤之处拥挤出来,血流成河,一股腥臭之气立刻在空气中弥散开去。
惊恐地捂住嘴巴,强行把冲口而出的大叫憋回去。我知道我不该同情这个刚刚还想要我命的魔兵,但是……他不该死的这样惨烈,五马分尸!是谁,是谁这样没有人性!
遥望四顾,发现所有魔兵都如我一般战战兢兢,环视着自己身边以及距离身边不远处,各个都如惊弓之鸟,生怕下一个莫名惨死的人便是他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再见鬼面
一个魔兵被五马分尸,然而所有人都找不到将其五马分尸的凶手,很快,所有愤怒的矛头全数指向我,他们以为,是我用邪咒将那个对我不利的魔兵残杀。
我没有办法澄清,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我,在他们心中,我已经成为诱惑姜九黎的红颜祸水,滥用媚术的妖邪毒妇而已。
若说刚才这些魔兵只是想警告我一下,那么现在就是动真格的了。所有魔兵都把钢叉举到离我最近处,钢叉尖上幽蓝法术流动,只要是被插入身体,哪怕是一寸,我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恐惧已经完全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前后左右全没有退路,我只能僵直地站在当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察就被要了性命。
“你这女人怎么这般恶毒,他只是不小心刺到你,借此吓唬你一下,你就用如此狠毒的手法将他分尸,你还有没有人性!”沙哑的嗓音,不知何时走过来的紫衣哽咽地说道。
“我……”“没有”二字硬生生被我吞回了肚子,就算是解释,我也要和姜九黎解释,人不是我杀的,确实,我曾经杀过一个讨人厌的女人,但杀人不是我的本性,更不是本能,那只是错手,内心里对于杀人,还是很恐惧很排斥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周围魔兵被紫衣一煽动,立刻信实了人是我杀的,几个被愤怒烧红眼睛的魔兵立刻举着钢叉刺过来,瞄着我的心脏,没有一丝偏差。
在钢叉刺中我心脏之前,我分明看到紫衣眼中的邪笑和得意,咬唇隐忍即将到来的刺痛,耳边只听嗖嗖嗖几声钝器入体的声响,抬手反射性摸向心脏的位置,令我惊诧的是胸口之上,没有任何伤痕或者血迹,而反观刚刚那几个举着钢叉奔过来的魔兵,同适才死去的那个魔兵一样,五马分尸,手法干净狠戾,不带一丁点的犹豫,瞬息秒杀。
“好快的刀法!”我听到不远处冉长老的惊叹声,其余八位长老也多数随声附和。
申长老上前挡住又要过来煽动魔兵的紫衣:“紫衣大人,其实刚刚我们九大长老一直不来干预你和小叶子的争端,就是觉得女人之间的事男人们没有必要蹚浑水,但是你的做法已经超出了限度,若是你真的把小叶子葬送在魔兵手里,相信整个魔界都要陪葬,劝你还是不要玩火。”申长老很是奇怪,为何从前一直秉公办事的紫衣,此刻这般任性妄为,爱情,真的是个害人的东西。
紫衣胸口微微起伏,望着地上一片血迹里躺倒的几十个魔兵,终还是没有办法听从申长老的劝告,几步上前推开一个挡在我和她之间的魔兵,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女人怎么这般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地陷我魔兵于不利!”
我撇嘴:“哪有再而三?不就两次嘛!呃……不不不,这些魔兵根本就不是我杀的!”靠,我干嘛要跟她个小气女人解释。
紫衣长长吐息:“好,你自己也承认了,居然对这些只懂得低级法术的魔兵大开杀戒,那今天就休怪我不仁慈了!”说罢拿着魔兵手里的钢叉就冲了过来。
“我……”刚才我的解释她到底听没听到,还真是专断独行的女人,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她还……呀呀呀,杀过来了!
拿起钢叉急速抵挡住紫衣的攻势,虽然我不会运用体内的法力,但幸好现在的我力大无穷,接下紫衣的一钢叉,还是可以的,只可惜了我的一双白嫩小手,差点被撞掉一层皮去。
等紫衣一攻之后做出收势,我急忙扔掉手中钢叉甩手:“MD,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这女人显然比成秋玥还要恶毒,而且比成秋玥要狠,她不会先报复性的玩玩你,而是直接让你见阎王。
见她一刺不中又来第二叉,我啥也不想,转头就跑,然,身边全是魔兵,想跑都无处可跑,斜后看向逼近的紫衣,我直觉的我真不是做小三的料,根本就打不过人家嘛。
吸了吸鼻子,感叹今天就要命丧黄泉,庆幸于一边坐山观虎斗的九大长老总算良心发现。颊长老最先冲过来,挡住紫衣攻势,恨声道:“女人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白痴!”
掌管第五城的莘长老立马就从旁附和,同时把我拉向一边,在确保我不会有危险后,才哼笑道:“所以我一辈子不会找老婆,有欲求了直接去第六城找个女人,经济又实惠,而且还无后顾之忧。”
阚长老嗤笑道:“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莽莽撞撞,实则还是挺聪明的。”
莘长老不悦道:“咱们怎么说也是万年的兄弟了,咋地我的聪明才智你才发现。”
蒯长老轻轻摇头:“咱们现在是在拉架,你们怎么又抬起杠了。”
随着蒯长老的提醒,众位长老再次看向我和紫衣,特别是在目光扫过紫衣时,俱是失望地摇头长叹,在他们的心中,紫衣算是他们见过的最为老成稳重的女人了,是作为魔界王后的首要人选,然而此刻看来,唉——不过也是一介怨妇罢了。
对于他们的心思,我并未多做在意,他们救了我,也只是不想让姜九黎迁怒于所有在场魔界人士而已。观之半空中交战的落尘和姜九黎,真是不分胜负难舍难分,估摸着要是没有足够能唤起他们注意力的东西,恐怕打个三天三夜根本不成问题。
问题是……三天三夜!我还不得累死在魔界第一城里?就算不累死,也得被这些个魔兵外加紫衣仇视死。
人有怒火的时候,最好隐忍,否则一旦爆发,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就例如紫衣,本来老成持重,活脱脱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一旦被怒气吞噬,就也是现在这一幅世俗模样。
我没有看不起她,相反,我挺心疼她,为了所爱之人,她隐忍退让,即使知道姜九黎的心不在她那里,她依然毫无怨言的追随,如果是我,我绝对做不到她这一点。
收回视线,不经意落在满地血水之上,被分尸的魔兵们已由生存的魔兵抬走,一地的血红,偶尔还能看到被血染红了的肉沫和内脏碎片,抬头屏住呼吸,不让血腥之气污染了鼻腔,仰望未知的虚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杀了魔兵并将他们五马分尸,这么狠绝的招式,就算是凭靠我体内法力的本能,也做不出来。
这种完全不经思考就将人粉身碎骨的做法,很像一个人,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姬公孙,对!就是他!曾经在杀死成秋玥的时候,他出手就是这般狠绝而毫不给人留余地,但很显然,这个将魔兵粉身碎骨的人,要比姬公孙还要毒辣,姬公孙只是面对旱魃时会出如此重的手,例如对成秋玥,例如对他管辖范围内的跳尸。这个人就不是,适才看过那些魔兵被划开的伤口,几乎每一刀都是相同深度相同长度,就像是在做一件人体艺术品,他杀的人,恐怕无论是谁,只要是看不顺眼的,都得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很想见一见这个在暗地里救了我的人,无法确定他是否是想救我还是抱有其它意义,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已经被他的神秘感所吸引。
和我抱有同种思想的人不在少数,长着一双阴谋算计眼的颊长老就是其中之一。本来我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但见他不时朝我这边挪动,就觉得有些不解,等他完全靠过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道:“喂,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说,想干嘛?”
颊长老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眼中流转笑意:“很是好奇刚刚杀了我魔界几十精兵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我挑眉:“你们不都认为是我把那几十精兵杀害的吗?”
“切——”颊长老不屑的一声嗤笑,随即干咳道:“咳咳咳,说好了我不是瞧不起你,但我看得清晰,适才在几十精兵倒地之时,有一道白影闪过,我想,那便是真正的凶手,”指了指他自己的一双算计眼,“我的眼睛可是魔界里最毒的,任是纤毫都逃不过我的注视,何况,你我还不了解,杀个人手都得抖半天,更不用说这几十个魔界精兵,观察你半天了,你的手根本没抖。”
是,我的手是没抖,但我的眉毛都快抖没了。
不悦地眯起眼睛:“那你想怎样?”
“嗯……我想……”颊长老趴到我身边耳语,令另一边见着我们戚戚咕咕的魔兵和长老们都一阵嘴角抽搐。
莘长老一把将颊长老从我耳边提溜开,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颊长老大骂道:“你TMD是想干嘛?大哥的草你也敢吃,是不是不想活了!”
呃……我和颊长老俱是不自在地吞口水,这莘长老能不能说话不那么直接,都不带顾及场合的。
尴尬地朝莘长老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颊长老……”艰难地挠了挠头发,“只是在商量事情。”
“我们和颊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有什么事便直接说,我们不会宣扬,肯定保密。”池长老一副老大做派的给我和颊长老吃定心丸。
我呵呵呵干笑几声,摆手道:“想知道就问颊长老,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用计把暗中那个杀手引出来,就他们这番做法,那杀人不眨眼睛的早就不知道逃到何方了。
听我这么说,八位长老立即把颊长老围在圈中,其架势完全不输给一群叽叽喳喳的长舌妇。
望天翻了个白眼,才低头,就见到紫衣一双愁怨的目光正盯着我,刚想对此不在意地报以一笑,就见在所有长老都分神在颊长老的提议上时,紫衣手中御起紫红色光芒,不用近身,那紫红色的法术光圈已经朝着我的胸口疾驰而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就只呆滞地盯着那紫红色光团翻滚着怒火朝我飞来,在距离胸口只有一米距离时,紫红色光焰立即将我雪白的衣襟燃着,喷张的火焰迅疾将我吞噬掉,九大长老回神之际,我已经彻底置身在一片火海里,火焰烧灼着我,没有想象的火辣辣的烧伤感,但五脏六腑却好似被放置在一百度的滚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湿潮的热气。
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喉咙,胥长老属水,立刻上前帮忙,奈何紫衣的法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没有她过来解咒,我就会被这样一直煎熬下去,直到死亡。
胥长老扶着我,瞬间松开,甩了甩被灼伤的手冲其他长老道:“不行,这火太邪气,我的冰雪纯阳根本抵不过,莘,你是属火的,应该不怕它,你过来试一试。”
应声莘也飞了过来,但结果还是一样,整双手都被烫的鲜血淋漓。池长老侧身冷肃地对紫衣命令:“快点给她解咒!”
紫衣被这吼声吓得一怔,却无动于衷:“我只看到九黎因她痛彻心扉,只要这个世界没有她,九黎一定会重新快乐起来……”
“你TMD说什么蠢话!没有她,你认为大哥还会活在这个世上吗?早在五千年前,他就灰飞烟灭了!”恨极了紫衣,莘长老就差把火喷到她身上。
紫衣定定地望向莘长老,而后又朝我看了过来,时我已经抵抗不了体内翻滚的热浪,缓缓蹲坐到地面,眼前昏花,蓝色的火苗燎着睫毛,眼睛烫得都要从眼眶里喷出来。
眼中只有漠然,无论几位长老怎样劝说紫衣,紫衣始终原地不动,她认定了没有我姜九黎会更快乐,就绝不会出手。九大长老知道她的脾气,无不急得团团转,而天空中打斗的两人好似也发现下方的不对劲,终于停止各自手中法咒,气喘吁吁地从上俯视下来。
落尘见到那紫红色的光焰,眸瞳立刻缩紧,地狱之火,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地狱之火。
脸色苍白,落尘咬牙切齿:“姜九黎,你种下的祸根,就由你来解!”连落尘这个天界水师统领,对于紫衣的紫色光焰,也无可奈何。
姜九黎一顿,即刻从高空飞下,抓着紫衣的手臂,急朝我奔了过来,手上用力一甩,把紫衣扯得一个趔趄:“解!快点给我解!”
紫衣抬头目光本是正对着处于火焰中的我,然而她的视线里根本没有我的影子,水光潋荡,机械转头,无法相信刚刚姜九黎对她的态度是真的,拧眉隐忍着看向姜九黎,声音低哑道:“你……你再说一遍……”
姜九黎一个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紫衣脖子一歪,整个头侧向一边,嘴角挂血,半面脸颊很快就爬满鲜红的血丝:“她今天要是有个万一,我就让你和整个魔界陪葬!”
不不不!姜九黎,你不可以这样说!你是魔界统领,面对万千部下,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不仅仅是魔兵们,连众位长老都愣住了,虽然刚才他们说过我死了,姜九黎会拿整个魔界陪葬,但一直我都以为这是句玩笑,夸大其词的玩笑,然而……这……不是……玩笑……
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重,姜九黎目光微微闪动,朝身边夔长老使了个眼色,夔长老立即接受命令将所有围观的魔兵统御带回魔都,至于姜九黎刚刚的那句话,恐怕夔长老要费不少口舌才能重新把人心收买回来。
一失足成千古恨,姜九黎,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而让你有任何悔恨。
仿佛是被抽了魂,从姜九黎刚才的那句话开始,紫衣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地,没有看姜九黎,没有看我,亦没有看所有人,只是直愣愣看向一片虚空,好似一个无悲无喜的玩偶。
紫衣真的很爱姜九黎,不是因为姜九黎是魔界魔君,不是因为姜九黎有钱,不是因为一切外在因素,她对他的感情,是建立在常年累月的相处上,可是姜九黎,却辜负了这段感情。
一道白芒从天际急速闪下,几个回旋便到了我身边。此刻我已经看不清眼前究竟有些什么人,甚至开始模糊神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有一双手温柔地托起我即将倒地的身体,身上被束缚的紫红色火焰渐渐消失了它的热度,五脏六腑被煮沸了的焦灼也在慢慢消失。
耳边一声抽气,有人大呼道:“雪倾舒——”
双目无力地正在闭合,微弱的视觉里映入一片森白,一双寒光明亮的孔洞在森白之下妖冶的闪烁着。胸口那块血玉突然好想被谁灌入了血液,竟然脉动起来,轻不可触的感觉,对于此刻内外焦灼的我来说,却异常真实起来。
抬手想要触及那张似曾相识的森白面容,然而双手脱力般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好似高度高烧的病人,从鼻腔里喷出的,都是热烫的呼吸。
嘴唇动了动,最终强行勾起一丝苦涩弧度:“鬼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第一人格的秘密
鬼面,是你么?想到此刻托着我身体的人会是你,我的心竟出奇地平静,因为除了成秋碧,现在就只有你能在我孤独无助的时候送上一丝暖意,就算你是坏人,你在我这里,也相当于一根精神支柱,因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成秋碧,你是我最先见到的人,而且是第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就如同此刻在我胸口缓缓散发热流的血印。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何我的嘴角会挂起那道意味不明的弧度,不是笑,而更似哭泣,在鬼面扶托下,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令我哭过笑过的魔界,真的好希望,醒来时,眼前是一片蓝天白云和耀目的金色阳光。
时正是深冬,鹅毛大雪在广袤的平原上铺起了一层厚厚棉絮,鼻息间尽是冰雪裹挟着煤烟的味道,不难闻,也不冷,有点像以前的世界里冬日农家小院的味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黑暗和白光突兀而又融洽的融合着。一间再简朴不过的小草屋,没有床,而是一铺被柴火烘烤得热热的土炕,睡在上面,虽然觉得有些硬,硌得骨头都开始轻微疼痛,但说真的,这感觉真好,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一室黑暗被从窗棂间投射进来的雪光照彻得一半昏黑一半雪白,有点像飞机在云层上时坐在机舱里的感觉,而且身体还发着热,所以飘飘悠悠的错觉倒真的有点像飞在空中。
一时迷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长长呼了一口浊气,只记得自己在魔界第一城和西昺城的交界处昏倒,之后的事情一点记忆也没有。
抬手抚上额头,全身都酸酸地疼,就像长期不运动的人突然一天内干尽所有力气活,肌肉酸中毒。
鼻尖上嗖嗖冷风,身下热得我后背都在出汗,这感觉说起来很奇妙,可是抵不过我现在的生理需求,表误会,我是口渴了。
干咳几声,唇边立刻就有凉凉的东西递过来,低哑而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觉得好些。”和冰雪很是相得益彰的声音,因为它们都是那般的冷傲,可就是该死的好听。
抵着微凉的杯壁饮尽一杯热茶,侧眼瞄了一下扶我坐起的人:“这是哪里?”飞机场般平坦的面具,看上去甚是骇人,特别是那一双留给眼睛的黑窟窿,说啥子也跟他那把性感的声线联系不到一起。
隔在面具下的脸看不到情绪波动,他的声音也毫无波澜:“我家。”
些微地惊讶:“你家……很温馨。”就是简朴了些,屋子里除了一张既用于吃饭又用于书写的桌子外,就桌子边一张快断腿的凳子充当家具,不过说真的,确实很温馨,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给了我温馨的感觉。
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窟窿,我看到鬼面闪烁的目光,喉中似有声音流溢,但不是笑声,我也不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将我放倒回床上,端着杯子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工夫,就又走了回来,这次他的手中端了一个很大的盘子,盘子上扣着盖子,所以不知道那里边究竟放着的是什么。
将盘子放在仅有的一张桌子上,鬼面只用一根手指便把桌子抬到了我近前。
“你已经睡了快半个月,每天只喝些米汤充饥,这兔肉是我刚刚出去猎到的,虽不是什么大补之物,但贵在肉嫩鲜滑,清炖的,也不油腻,正适合你现在的体质。”很冷,也很温柔,鬼面是那种很酷又很会疼人的男人。
想到这,我不由自主笑了起来,鬼面诧异地看向我,以为我是在嘲笑他的话,为避免误会,我急忙澄清道:“为什么对我这样好?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可对我冷淡得很。”
鬼面一时没说话,沉默许久后才怅然道:“……当初我并没有认为你是你,还以为你是梦魅儿……”
“嗯?”很奇怪,“既然你认为我是梦魅儿,你为何还要救我?”一般来说,只要是把我当成梦魅儿的,绝对不会给我好脸色。
鬼面道:“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你是否是梦魅儿,只觉得你和她有些相似,但很快通过味道确认了你是人族后,便打消了你是梦魅儿这个猜测,出于你是人这一点,我有责任救你。”
“呃……责任?为什么说你有责任解救人族?”
“因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禁止旱魃伤害人族,这也是……也是旱魃始祖留我在人世的用意所在。”说话时,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嗯……”点头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有不解道:“你怎会突然出现在魔界?若是看守旱魃防止干扰人族,你应该一直戍守在黑暗之城同北旻城边缘才对。”
“我……”鬼面欲言又止,就在这时,外间的屋门被笃笃敲响,在雪色之下,这声音显得绝对空灵。
我奇怪地循声望去,询问道:“是谁?”
“落尘。”鬼面冷寂说道,声音能冻死个人。
“落尘也在呢?”这一点不得不令我诧异。
鬼面点头,随即转身去外间开门,不一时,身披雪白斗篷的落尘就出现在屋子内。斗篷上落了厚重的雪花还未被屋内的热空气融化,雪白的头发配着雪白的雪花,让人一阵目眩,也不知道是他的头发更白些,还是雪花更白些。
从躺卧的姿势爬坐起来,靠在身后墙壁上,冰凉的墙壁,恰好缓解了被热炕烘烤得汗涔涔的后背。
我说:“你怎么也在这?”
落尘回视了一眼跟在他身后进来的鬼面:“雪,你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鬼面抬目看了一眼落尘,随即冷冷道:“她才清醒,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落尘蹙眉微微抿起一双失了血色的双唇,一边走向我一边解开他披在身上的白色斗篷。斗篷揭下,他一身雪白的长衫立刻暴露在空气中,一身雪白穿在别人身上倒是没什么,但穿在落尘身上,这绝对是视觉冲击。
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落尘,命令你三秒钟内把这层白皮脱掉!”哪有说全身就不错色的白呢,看他看久了,看其它地方全是黑色的,欠O的!
落尘一怔,随后摇身一变,立时一身雪白变作一身淡蓝,整个过程不到一秒钟,真是羡煞我这个法术盲了。
等落尘在我身边落座,我重复问道:“说吧,你为何会在这里?”
落尘看了鬼面一眼,鬼面同他对视,很快便转身,出门前依旧保持冰冷的态度,漠然道:“以后再因为你们的纠纷陷她于危险,我定不会饶了你们,要记得,她不在了,整个黑暗之城就会颠覆,而与之共存的魔界也会消亡,没有了这个平衡点,七界将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落尘凝重点头:“我知道。”
鬼面冷哼:“知道就好。”语罢走入隔间,很快就传来开门声,开门声过后,整间屋子就恢复一种寂然。
微微垂眸:“为什么要支开他?”
落尘回头,抬手摸向我的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轻蹙眉头道:“烧还没有退,快躺回去。”说着就要来拉我。
伸手隔挡开他,我没好气道:“快回答我的问题!”
“这……”落尘俊脸染上薄红,“我没有支开他,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将被子拉起盖在我身上,落尘抬眸目光闪烁道:“你真的什么也没想起来?”
先是不懂他的意思,很快了然,我摇头说:“没有,倒是你,从魔都出来就觉得和往日不一样了,不会是姜九黎人格分裂的毛病也传染到你的身上了吧。”上下打量了他一回,嗯!这种猜测的可能性太大了,就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和姜九黎第一人格时的模样简直像极了。
“人格分裂……”落尘喃喃,而后摇头苦笑道:“他并非人格分裂,而是甘愿将另一个人的记忆栽植在了他的脑中,因此情绪波动或是受到刺激时,便会出现双重性格。”
“被栽植了别人的记忆?”扯扯嘴巴,说什么笑话。
“对不起……”
“没事干嘛说对不起?”挪到靠近桌子的位置坐稳,端过鬼面炖给我吃的兔子肉,才打开盖子,肉质的鲜美立刻满溢进鼻腔,单凭味道就可判断它有多美味。
不顾落尘愁思满满的脸,拿起筷子立刻大吃起来,肉质细滑,鲜美多汁,真真是好吃的不得了。其实鬼面并不怎么会做饭,我此刻也是饿极了,这么清汤清水地喝下去,一盘子兔肉不一时便被我消灭掉。没品地打了个饱嗝,就听一旁还在错愕的落尘一声忍俊不禁。
我撇嘴不悦道:“笑嘛?”
落尘单指低着鼻尖:“没……呵呵,没什么……”
没什么还笑?
我砸了咂嘴吧,说:“刚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敢劈腿……呃咳咳,话说他劈腿也与我没一毛钱关系。
落尘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回答道:“是啊,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怪我吗?”
眨眨眼,咧嘴奸笑道:“怪,当然要怪,先说说,你做了啥子对不起我的事情。”衡量一下再酌情敲诈你一笔。
“……我曾经差点一剑将你毙命……”眼中涌上浓浓悔恨,落尘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骨节泛白,再用力些,他的手骨很有可能就此被崩裂。
一剑毙命……似乎曾经听他提起过。
无意义地哼笑两声,吃饱了人的心情也很好,抬手手掌覆到他捏紧的白皙拳头上,垂眸认真地用掌心将他的拳头包握住。
“我呢,确实很想怪你,因为你差点要了我的命,就此一点,我就可以狠狠敲你一笔,但可惜了,你说的这件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根本就想不起来,就算想起来,我也不会怪你。”抬头冲惊诧的他笑笑,想起当时他说一剑将我毙命的时候,脑中回荡的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她说不会怪他,因为他的好已经将此抵消,所以遂了她的意,现在的我也不会怪他。
落尘拼命摇头,松拳反手握住我的手:“你不明白,你不知道我都对你做了什么!”苦涩溢出他的喉咙,吐出的话都是一股愁苦味道。
轻叹一声,摇了摇被他握住的手:“好了好了,矫情个什么劲儿,你和我独处一室,不仅仅就是来和我道歉的吧,如果就只是这样,告诉你,我芈陶叶说一不二,说不怪你就不怪你!”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落尘一滞,想了想:“除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还要和你说些什么……”没有底气地垂下头去。
我长长吸了一口气:“没别的?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好地方?”鉴于是鬼面的家,所以鬼地方直接越级到好地方。
落尘抿唇,白皙的脸上因为室内的闷热而渐渐红润起来。他说:“你在魔界第一城被紫衣的地狱之火焚烧,晕了过去,姜九黎极尽阻拦不让我把你带走,但是你说过,如果我再次让你落到姜九黎的手上,就算我失信于你,所以就算拼了我的性命,也要把你带出魔界。好在,这个时候雪出现了,他同我一起击退了魔界重兵,为了掩人耳目,才带你到了他的住处,这里……”
“停停停停!雪?你说的……是鬼面?”
“鬼面?嗯,我说的就是他,”落尘轻笑道:“雪全名雪倾舒,是出了名的僵猎,斩杀一切低等旱魃,但绝不滥杀无辜,只杀些危害人类的旱魃,当然,除了某些时候会更血腥一点,就如在魔界里他疾风般斩杀的那几十名魔兵,只要是威胁到你的安危,他从不会手下留情。”
我说:“你说……他是僵猎,他叫雪……倾舒?杀人不眨眼睛的那个分尸狂就是他?”天呐,原来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人是这种货色。
落尘点头:“雪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你,在他面前,你一定不要叫他分尸狂,否则他会很伤心。”
“呃……好吧。”还雪?这名字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呢?
嗯……落尘长得特女娃,鬼面名字特女娃,这俩人还真绝配!咳咳,似乎同样的话我也评价过落尘和姜九黎,看来,落尘就是那种百搭款,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是纯小受那一伙的。
瞅瞅落尘那张白得是个女人都会嫉妒的脸,大吞一口唾沫,如果我是男人,此时此刻我绝对义无反顾地将其扑倒压在身下,不把他戳的哭爹喊娘都对不起那根淫棍儿!
怅然若失,这么好的天然小受我居然没有办法享用,唉,下辈子投胎要是再做女人,我就直接跳河跳海跳大江,死了算!
从各种淫秽思想里收回心神,我环顾房间四周:“姜九黎有追来吗?他……会不会发现我们在这?”突然有些期待,我都不解我在期待个什么劲儿。
落尘笑容满满,神色颇显得意:“他当然有追来,但绝对发现不了我们在此,凭借我与雪的法力,就算是姜九黎和九大长老合力,也无法寻见我们。这里地处偏僻四面环山绕水,又是大雪季节,法力笼罩之下,所设结界就算是天上高位神仙也不可能发现我们……”
开始漫不经心地听着落尘的叙述,他的成就感没有带给我任何安心的感觉,反而有种心肺撕裂开一道大口子后的刺痛。
扯住落尘的袖子,打断他的话头,低落道:“我渴了。”
落尘立即起身去外间倒茶,只是眼中一瞬划过悸痛,回来时又是满面笑容,将茶杯递给我,似乎觉得不妥又收回手,将我的肩膀扶靠向他:“我喂你。”瓷杯的温凉擦碰到粉红色双唇,温柔至极的动作,茶水不疾不徐顺着我微张的唇线流进喉中,他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极尽体贴。
“落尘,”我说,“你和姜九黎在魔都交战时,我看到一个形同鬼魅的意识体,那就是栽植在姜九黎脑中的另一个人的记忆么?”
落尘轻点头,细心帮我把残留在嘴角的水渍擦净:“万年前和姜九黎最后一次大战后,天帝抽去了我的记忆,将其封印在一个盒子里,千年前姜九黎从沉睡中苏醒,机缘巧合得到这个盒子,那段记忆便被他吸入体内,所以他兼获了两个人的记忆,受到刺激就会表现双重性格,不过于他来说,受到刺激的时候少之又少,基本上除了……”落尘纤长的白色羽睫微微扇动,没有在说下去,收起为我擦拭的袖口,转而端杯离开。
心中默默把落尘未说完的话补全,可思索了半天,总是觉得无法真正领会落尘的意思,却因为他淡淡的气质不敢开口迫问。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等落尘再次转回,我如是说道。
落尘诧异,抬头不解地朝我望了过来。
我说:“我想不起曾经发生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前并未感到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因为我的失忆,有许多人都在心痛,例如你,例如……姜九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他是我儿子!?
落尘重新坐回我身边,抬手抚摸我一头金色的长发,一双硕大无朋的金色羽翼已由本能收拢回体内,但额心的第三只眼和满头金发预示着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依旧真实。
他说:“傻瓜,我并没有因为你想不起我而伤心,其实我也很矛盾,我希望你能够忆起过往,又很恐惧你会想起曾经,我既希望你能够想起我,又害怕想起我会恨我当初的那一剑,真的很矛盾……”垂头下巴抵靠在我的头顶,他的呼吸都带着令人向往的花香。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美男就是好,要是这个动作其他男人做,我肯定一拳让他找不到牙,但落尘……一张小脸跟雪绒花似的,我下得去手嘛我。
有些别扭地推开落尘,我说:“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够恢复记忆,这样活着太累,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谁和我的过去,就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告诉我,怎样才能恢复记忆?”一双眼定定看着落尘,“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我的记忆与血有关是不是?每次我一看到血的颜色,眼前就会出现许多莫名其妙的情景,特别是在看到你和姜九黎的血液时,身体内会冲涌上来一股奇怪的欲望,很想把你们的血吸干,但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害怕你们因此受到伤害,你看我这第三只眼睛,就是在吸食过你的血后出现的,虽然先前吸食姜九黎血液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但我内心对于血的渴望就是那个时候被激发的,你说,血是不是我恢复记忆的触媒?”
落尘显得很惊讶,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语塞了许久才道:“不、不完全是,这还要看是谁的血。”
我即刻抓住他的话头:“需要谁的血?你的?还是姜九黎的?”这架势,好像他只要一给出答案,我就会放光他或者姜九黎的血一样。
落尘表情难看,嘴角抽了抽,哀怨道:“叶叶,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呐。”
“呃……我又没说喝你们的血,只是问问而已。”没底气的垂下头去,刚才的一瞬,我还真想喝了他和姜九黎的血,不仅仅是因为记忆,还有他们在魔界时无视我的存在打得天昏地暗这回事,此闷气不发泄,会憋死我的。
落尘心思通透,自是看出我在说谎,不过也没有怪罪,只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想要恢复记忆,光凭我和姜九黎的血祭是不够的,最至关重要的一个人,是他将你的记忆封印,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想要忆起往昔,还需要找到他,然后他甘愿成为你的血祭,如此才能唤起你沉睡在心底的过往。”
凝眉:“这个人是谁?”
落尘苦笑着摇头:“不可说,当初他将你的记忆封印,同时也封印了他自己的过去,发誓将来有一天,你们能够再次相遇而且再次……总之不可通过外力,只有靠你们的缘分了,否则就算是我告诉你他是谁,你找到他,和他说了记忆封印的事情,他也不见得会相信,何况,如此你就永远也恢复不了记忆,就算是姜九黎,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也不能破这个例,要不然就凭姜九黎对你的感情,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人是谁告诉你,他希望你能恢复记忆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这个人……这么神秘呢?”
落尘说:“说到神秘,其实这个人早就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只要你细心去发现,就会知道他是谁,我只能和你说这么多,说得多了,他的誓言就会发挥作用,到时候你永远想不起从前的事。”
我无所谓地摊手:“想不起就想不起,反正你们许多人都知道关于我的过去,问问你们不就成了?”
“我们说的你信么?”落尘并不想扫了我的面子,但还是忍不住反问道:“道听途说和扎根在你自己心中的记忆,你说你更愿意相信哪个?”
我没说话,低头摆弄着手指,过了会儿才抬头:“好,我会细心去观察的。”不就是把我生活中遇到的人在脑海中想一遍嘛,其实我早就有人选了,鬼面!
为什么会觉得是鬼面?因为胸口的那个血印呀,血印血印,一听就与血脱不掉渊源,想必这就是我和他的信物,通过这个信物来找到彼此,而且我初到这异界就碰到了他,说是天大的缘分一点都不夸张,对,一定是他没错的!等一下下他回来说啥子也要喝他的血试一试。
落尘任随我在那里胡思乱想,他一直目光温柔的看着我,不打扰,纯粹的欣赏。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从胡思乱想里走出来,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抬头朝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落尘见我似在寻找什么,善解人意地笑道:“是不是在找木木?它已经回黑暗之城了。”
嗯!对,是木木,难怪脖子上空落落的,原来那条蠢龙自个儿先回家了。
我说:“它为什么不等我醒来再回黑暗之城?”显然的怒气,妈咪都差点进了鬼门关,你个蠢龙居然抛下妈咪自己个儿回窝棚哩。
落尘脸上笑容如沐春风:“是我让它回去的,它先行回黑暗之城通报苍林沐,这样也好出来迎接你,如此才可充分防范姜九黎的追捕,做到万无一失。”
我不自在地点头,现在的落尘和魔界时见到的落差太大,一个呆板一个温柔,真的做不到马上适应。
我没有再行抱怨木木的离开,落尘脸上的笑容更加深刻,忽而想到什么,瞬间收起脸上笑容,郑重道:“还有一事我要和你说明,你一定要和苍林沐保持距离。”
我不解:“为什么?”
“他自幼就对你过分依赖,少年时期那份依赖就演变成爱意,但这份爱是天地之间不能容忍的感情,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你和……总之你现在没有记忆,苍林沐很有可能借着你这一点趁虚而入对你做出不规矩的事情,记住,如果他这样做了,你一定要拒绝,时刻记得他是你的儿子,你们之间不可以产生任何除了母子之外的感情!”
落尘语气肃然,坚定有力,而我却如遭雷击,满脑子来来回回回荡的只有一句话:他是你儿子。
他是你儿子……
他是你儿子……
哦买噶的!老天爷,你怎么不早点让我知道这件事!?我和苍林沐都已经、都已经那个啥了,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三天呐!孩子都能玩儿出来了!
摸摸肚子,不会留下小崽子吧,这要是真怀上了,生出来咋办?叫我娘亲,那叫苍林沐啥?哥哥?不对不对!爹爹?爹爹个球,那样岂不是谁都知道我和我儿子那个啥了?算算日子,要是有崽子了肯定已经有了反应,照现在的情景看,我这担忧应该是多余的。哼——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和男人XX,绝对事先准备好TT!
我脸色风云突变,仍不死心,期冀地问落尘道:“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假的假的假的!
心中碎碎念,却悲哀地看到落尘点头了,他说:“千真万确,姜九黎也知道这件事,不信你可以找他确认,实在连他你也不信,你可以直接问苍林沐,这是任何人也无法否认的事实。”
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好了,我知道了。”低落地冲他摆摆手。
落尘心思电转,末了惊呼道:“你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了吧!?”
猛地抬头冲他拼命摆手道:“没有没有没有!只是被他借机亲了一次!”要是真的只亲一次就好了,可怕的是不仅仅嘴巴亲上了,连下面也亲到一起去鸟……
“什么!他居然敢亲你!如此轻薄举动,他这个做儿子的明知道还故犯?”一巴掌拍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上,桌子立马垮塌,这要是鬼面回来,还不得气抽抽喽?本来就穷的没啥子家具,现在家里唯一一个大件家具都被落尘给毁了,唉……可怜的人。
呸——还说别人可怜,现在最可怜的人明明是我!我居然、居然和自己儿子……呜呜呜,不想了不想了,看落尘只听到苍林沐亲我都那么一副恶心到了极点的神情,他要是从我的表现看出我和苍林沐那啥米了,还不得把刚刚拍桌子的那一掌附加到我身上?
把喝干了的茶杯递给落尘:“我又渴了。”支开落尘,我需要一个人冷静片刻。
片刻之后落尘端着茶水回来,体贴地送上来,不忘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我刚把一口茶喝入口中,就听落尘犹疑道:“你真的没和苍林沐发生什么吧?”
“噗——”一口茶喷出去,做了亏心事我却理直气壮,怒火熊熊道:“说了没发生没发生,你还是不是男人,咋这么磨叽!”
被我一通骂,落尘立刻就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尴尬地闭上嘴巴,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拉过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轻摇道:“我也只是很不开心被人家冤枉,好了好了,我对不起你,不要伤心了。”
落尘抬起眼睛回视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泪迹斑斑,我不由吞了口唾沫,这货脸皮也太薄了,就说了他两句……好吧,看在他长得那么白的份上,我这歉意是赔定了。
继续撒娇似的摇着他的手:“好了嘛,我向你道歉,你想怎么惩罚我你说,我肯定言听计从!”说着抬手捏了捏他的脸:“笑一笑,你笑的样子最好看了。”趁机吃足了豆腐。
落尘白皙的脸上立刻红了大片,垂眸讷讷道:“真的会言听计从?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使劲儿点头,落尘说:“那好,让我亲一下。”好似做了惊天的大决断,落尘一刹抬起头来紧紧掠住我的视线。
亲、亲一下……这个要求,真的是落尘提出的?他不会被色鬼上身了吧?
“呃……你不是说……神仙都是心如止水的……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落尘神色又次委屈起来,低落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再加上他美得纯然圣洁的模样,我把心一横,亲就亲吧,反正被美男亲一下也不会损失啥。“好好好,你亲你亲!”我把脸蛋凑了过去,双眼望天等着某神仙的吻。
落尘收起脸上委屈,唇角微微上勾,低头朝我脸颊俯靠过来,然而就要吻上我的脸颊时,他的头忽一侧转,那两片散发着花蕊沁鼻芬芳的粉色唇瓣正正与我的贴到一起,我反射性直起身,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盯着落尘。
落尘眼里波光粼粼,好似经过西昺城时见到的那一湖墨色湖水,深沉而瑰丽。他的唇更是柔软的不像话,好似天空中飘游的云朵,却兀自带着一股暖暖的花香味,令人一接触就觉得欲罢不能。
本能的,我伸出舌尖舔舐了下他沁人心脾的唇瓣,惊喜地抬起头,呼道:“甜的!”
落尘眼睛里的波光一瞬闪过迷醉,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将我又压向了他,唇瓣再次相合,他不再浅尝辄止,张口噙住我的下唇,舌尖抵入被他撬开的唇缝,扫过齿列,尝尽双唇所有的味道,然后挤入牙齿,灵舌一点一点探索,小心温柔地舔舐过属于我口中的每一处,连他的舌头,都是那股淡淡的花香,不自觉,我也迷醉在他的味道当中。
随着一吻的绵长和加深,我和他的呼吸都在不自觉加重,小小的屋子内,不一会儿就被充满粗重的喘息声。身体不自觉在一吻当中酥软酸麻,渐渐无法受自身的支撑,只能寻找更强有力的依靠。
依偎在落尘的怀中,双手抵在他的胸口,有点像婴儿吃奶时的模样,既推拒,又不舍,他口中的甘甜真的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所尝到的,就算是最甜糯的糕点,和落尘的吻相比,都显得逊色许多。
先还只是彼此相拥着,渐渐地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落尘两只手掌穿过亵衣探入我的衣服里,滑腻的掌心沿着腰身缓缓向上,托起我的双胸,试探着揉捏了几次,见我没有阻止就加重了力道,一声低呼,我推开落尘,迷乱的视线不知道要放在那里,很快,我又被落尘抱了回去。他的手掌离开双胸,转而攀爬到脊背,然后穿过衣领与身体间的空隙,捧起我的脸颊,轻轻揉搓,一边吮吻一边对我的脸爱不释手。
身上的衣物因为他的这一系列动作被脱得七七八八,袒胸露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手也是在他身上一顿乱抓,幻变出来的一身淡蓝色长衫,很快就衣带渐宽。落尘顺势将我推倒在厚厚的棉被之上,隔着棉被的热量让此刻心火旺盛的两人更是忘乎所以。
落尘爬到我身上,开始胡乱脱着我身上的衣服,我则忘了一切似的勾住他的脖子,憧憬着他甘甜满溢花香的吻。
两人正在棉被里纠缠不休,完全忘记这间房子本来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外间的门被推开,然后拎着一大串野味的雪倾舒走了进来,进入屋子,就看到床上几乎把衣服脱光光的我们,咚的一声,一大串野味被雪倾舒扔到地面上,即使发出如此大的响声,也未对迷乱的我们产生任何影响。
雪倾舒隔在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微微眯起,捡起被落尘拍碎了的桌子腿,噗的一声插进厚厚一床棉被里,声音冷寒地低吼道:“要亲热以后有的是时间,别在我的屋子里做这些肮脏事!”语罢拔出插在棉被里的桌子腿,啪的扔在了地上。
我和落尘惊然坐起,赶紧拿过被扎的棉絮乱飞的被子护在胸前,大吞了一口口水,悚然道:“鬼、鬼面……”大有一种被老公捉奸在床的窘迫和羞耻。
落尘先还很慌乱,坐起后就不是很在意被雪倾舒看到,慢条斯理地穿好衣物,神仙架子摆的十足。
“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语气里有着责备,和被破坏好事的恼然。
雪倾舒冷哼一声:“立刻给我滚出去!”
落尘眼中寒光一闪:“你敢这么和本仙说话,就不怕遭受灭顶之灾?”
雪倾舒鼻中喷出不屑之意:“我雪倾舒上不怕天下不畏地,人生一世需活的恣意,千古一独身,死又何妨?”
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处世态度,伸手扯了扯落尘的袖子,等他回头便冲他摇摇头,希望他能熄灭怒火,毕竟,这是在人家家里,把人家撵出去了不说,还干那种事,说出去,各自脸上都不好,特别是落尘,好歹也是个神仙呢,他这般做法要是让那个什么天帝知道了,还不得给贬到凡间历练个百十年?
落尘渐渐收敛了脸上怒气,把适才被他撕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递给我,却在半路又收回:“我帮你穿。”语气坚决不容反对,好似是对我说的,但我知道,他这是在做给雪倾舒看。
为什么?落尘为什么要在雪倾舒面前这么做?难道……
脑中幻想着落尘和雪倾舒有着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但由于种种原因两人无法走到一起,落尘只好用各种办法打击雪倾舒,直到雪倾舒甘愿自我退出这段感情,而我,就是那个被利用来刺激雪倾舒的工具。
当然,我不在乎被拿来当这个刺激工具,但我真的很希望他们能在一起,那样……嘿嘿嘿,我一定抓紧所有机会尽情观看他俩的限量版毛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七章 登峰造极
雪倾舒很生气,后果却并不严重,自然,这是对我来说,最终,落尘还是被雪倾舒赶出了茅草屋,而我,继续安稳地躲在被窝里看着他俩上演限量版“毛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片段。
雪倾舒的法力是我所见过的所有人当中,最牛X的一个,什么姜九黎,什么苍林沐,连落尘都败在了他手里,所以说,这个人不能惹,起码在确定他对我的态度前,不能惹。
落尘离开后,屋子内重新恢复了寂静。雪倾舒不喜欢说话,几乎一个时辰内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沉默中收拾打来的野味,沉默中将野味炖到锅里去,沉默中又回来坐在我身边打坐练功,沉默中起身去看锅中野味的火候……
趴在被窝里,我认真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包括他打坐时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我都要拿来仔细探究一下。
被我像稀有动物一样的看了一个时辰,雪倾舒竟一点感觉也没有,或许他已经发现我在观察他,但他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就像个没事人,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好似我是透明的,我就是空气。
被人忽略掉的感觉并不好,但和雪倾舒在一起,这种完全拥有自我空间的感觉,却出奇的安然和舒适。
继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他打坐的时候太专心,恐怕一只飞虫飞到他鼻孔里,他都会视而不见,不过大冬天的,哪来的飞虫。
嘿嘿嘿,大冬天是没飞虫,但某人可以装一把飞虫是不是?拎着一撮头发我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一点一点靠近,听到我靠近,雪倾舒只是额心不可查见地轻轻蹙了下,随即展眉自顾继续修行。
忍住溢出喉口的笑声,拿着发尖戳他白袜下的脚心,唉,没办法,很想戳他鼻孔,但他那鼻子全数挡在面具下,想戳都戳不到,咳咳,想见我是有多无聊了。
戳了几下,雪倾舒端坐的姿势一点改变也没有,扔了头发直接用手指头挠,还是没反应,挠头诧异,难道他触觉神经不灵敏?扯了扯他的袜子,不是他感觉不灵敏,而是他根本不想搭理我。
哼——不搭理我是吧,三两下扒了他的袜子,一只没怎么见过光的小脚立刻暴露在空气中,还真别说,他的脚比许多男人要小的多,甚至比我的都要小一码,简直愧对他那么高一个头,不过模样可真招人喜欢,怪不得某封建社会那么崇尚三寸金莲。
伸出手掌在他的脚掌上比了比,比我的手掌没大多少,白白嫩嫩,一点厚茧也没有,而且干净无异味,否则我不会傻掰到对着别人的脚丫子玩半天。
小巧白嫩的一团,看着就有蹂躏欲,抬头瞄了眼静静莲花座的雪倾舒,我都把他这样了,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入定修法,也难怪他的法力如此雄厚了。若是把他的衣服脱光光,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气定神闲。
当然,我不会变态到没事去脱男人的衣服,何况,这个男人我还并不熟识。
搔了搔他的脚心,男人脚趾微蜷,说明他是有感觉的,只是能够忍耐这么长时间,定力果真深厚得很。知道他只是装作若无其事,我那一双爪子彻底邪恶起来,左抓抓右挠挠,人在无聊的时候确实是什么脑残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一直把这项脑残事业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雪倾舒竟然就只在开始时蜷了蜷脚趾头,之后淡定得我都跟着他蛋疼——如果我有蛋的话。趴在被子上双手托腮望着那一只被我玩成绯红色的小脚丫,还真是拿他没办法了,先行开口和我说上一句话就那么难么?
眼睛一转,我鞋子也不穿就冲出了外间,统共两间屋子,屋外虽然比屋内更加简陋,但好在所需东西一应俱全。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掏出一盒墨汁和一只毛笔,依次推测雪倾舒除了对法术痴迷,笔墨方面了无兴趣。
端着笔墨重新返还屋内,那只裸露的小脚丫我离开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他连袜子都不带自个儿穿一下的,还真以为我给他脱了就会给他穿呢。
钻回被子,我直接把他另一只脚上的袜子也给脱了,然后抽出毛病沾饱了墨汁,仔细凝着那一双小脚丫衡量了会儿,提笔迅速在大脚趾上画了张笑脸,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是几笔,一家十口大脚趾人生动形象地出现在我面前,要是雪倾舒此时能动一动脚趾,那十个小脑袋一定更加生动淋漓。
抬头瞅了瞅依旧淡定的雪倾舒,从他面具上那两个孔洞可以猜测,在这一整个过程中,他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哼,比姬公孙那个臭石头还臭石头!
眼睛……从目光看,就觉得雪倾舒的眼睛明亮而有神,不知道能够拥有这样一双明眸善睐的人,会是怎样的容貌。隔着一层鬼面,对他的印象就只有恐惧,他究竟长什么样?我很好奇。
好奇的我已经伸手向他戴在脸上的面具,森白的面具平坦异常,只有双目和鼻孔上有四个黢黑的孔洞,连嘴巴都被森白的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不知道他吃饭时是怎么吃的。
然而很快,我就又把手收了回来,不是遭到雪倾舒的阻拦,而是我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妥。他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样貌所以才戴面具遮掩,若然我看到他的样子,他会不会杀人灭口?从前接过的许多部戏都是这样演的,我就跑过一个可怜兮兮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东西的死龙套,就一句“啊好帅”台词就被人干死了,现实往往比戏剧还要残酷,所以,为了我这好不容易保全下来的小命儿着想,还是不要以身试险了。
不过看不到他长成什么样,我可以幻想,而且我还能把幻想出来的样子画出来。去了外间又找寻半天,发现他家里除了几张供灶神爷爷的红纸外连个宣纸片都没有,更加确信他对笔墨的无趣,回来瞅瞅雪倾舒那一平到底的面具。
这你可就不能怪我了,谁让你不和我说话还把落尘赶走,弄得我现在一个人都快无聊疯了。
提笔在他的面具上画了条眉毛,抱臂掂量一番,点头自语道:“要是再粗一些会更英朗。”说罢又一笔下去,然后对称的,又来了一条眉毛,接着是睫毛,并在那两个洞的地方将眼睛扩大了一下,立刻,一双俊眉搭配着一双大眼跃然在雪倾舒的面具之上。
抿嘴喜不自胜,把鼻子的暗影打出来,烘托出鼻子的高挺,然后再来一张足够魅惑众生的性感薄唇,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哦对了,这脸显得太苍白,可惜雪倾舒一大男人家里不可能有胭脂那么女人气的东西,否则我真想再给这个画出来的雪倾舒化化妆,保证他出去风靡一大片。
画好了一切,我正对着雪倾舒一双眉目出神,好像右边的眉毛歪了点,没事没事,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不是有人说了嘛,人的左脸都要比右脸漂亮一些,我这画功还是通过生物科学验证的了呢。
也就在这时,雪倾舒沉寂的眼睛倏然睁开,目光好似犹自带了磁铁,令人一旦触及就怎么也撇不开目光。
条件反射般的,我屏住呼吸,因为正在为他把右边的眉毛进行调整,所以握着笔的我此时距离他很近很近,近到除了他的一双眼睛,我看不到我在他面具上画的任何线条。
经年沉淀的墨水,沉香在彼此呼吸间流转,我一时不知道是该躲开还是继续这样和他对视。身体已帮我进行了选择,因为我的一双眼睛根本没办法看向别处了。
屏住的气息开始让我感觉到缺氧的难耐,但他夺魂摄魄的目光就是令我躲避不了。人真的不用太漂亮,拥有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或者其它任何异样出彩的东西,会比庸碌的外貌珍贵得多。
雪倾舒一声长叹,转眸,抬手把我戳在他面具上的毛笔拿开。猛然回神,急急向后倒退着与他拉开距离,这才看到,我的毛笔一直抵着的地方正是他的鼻孔处,难怪会突然睁开眼睛,墨水都流到他鼻子里了吧。
咳咳,一想到黑色的汁液涌进他鼻腔的一瞬,我就忍不住想要喷笑。
抽了抽嘴角,就听雪倾舒破天荒的终于说话了。
“这么大的人,怎么还这样胡闹?”垂眸看了看被画得墨迹斑斑的脚趾头,如果没有面具的隔挡,他现在一定哭笑不得,不过听声音就知道,他已经哭笑不得了。
我不甚在意,爬回被窝:“谁让你不和我说话。”
“你也没说让我和你说话。”
“难道说话还要叫别人吩咐吗?这本就是人的本能吧。”
“……这么多年一个人,本能早就不在了。”雪倾舒声音颇有几分惆怅。
我说:“你自己一个人……多久了?”
“你应该知道梦魅儿多大年纪,她多少岁我就一个人生活了多少年。”
呃……这也叫……多年!?
我说:“梦魅儿起码也得五千挂点零头,你为什么说梦魅儿多大年纪你就一个人生活多少年?”
“因为她是一个分割点,她出现之前和她出现之后,就是两个纪元,若不是她的这个身份,就凭借她的所作所为,早就死了千万回,不过她真的不能死。”
“不能死?可是……她、她已经死了……”咳咳,被我给吃了!
“她并没有死,”雪倾舒说,“只有少数人知道,她并不是凭借血玉修炼而来的旱魃,她的真身,是你沉睡之后留在黑暗之城里三魂七魄中的一魄,魂主圣洁,魄主邪恶,所以梦魅儿的做法往往令人发指,依靠着留在黑暗之城中的这一魄,沉睡中的你才能和黑暗之城维持不可斩断的牵连,这是维持七界平衡的至关重要的点,有许多人想要杀害梦魅儿,却无法得逞,这是根本原因。”
“你说……梦魅儿是我三魂七魄中的一魄?”诶……真TMD像故事!
“我打听过,梦魅儿本来想用你做血祭,反而被你反噬,就算是她不拿你来做血祭,她被吞噬也是迟早的事,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应该有她的存在。”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突然觉得有些悲伤,是替梦魅儿悲伤:“这个世界根没有不应该存在的人,梦魅儿拥有五千多年的生命历程,这样消失……”呼——我总觉得对不起她,虽然她坏事做尽,但……从雪倾舒的话来看,我也有着直接责任。
“说了她没有消失,她只是和你合为一体,只要你恢复记忆,她那部分的记忆也会被你接纳,何况你根本不用觉得对她有愧疚,若不是你,她根本无法来到这个世界。”
“好吧,我就听你的,那你告诉我,我怎样做才能恢复记忆?”
“落尘不是和你说了,这要靠机缘,你和那个人,命中注定还会相遇,并且……总之,就如落尘所说,不可说,说了你就永远也找不回属于自己的过去。”雪倾舒和落尘一样,在说到某个至关重要点时,欲言又止,最后采取直接跳过。
眯起眼睛向雪倾舒靠了过去:“你是怎么知道落尘和我说了这些的?嗯?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外面偷听的!?”
雪倾舒身体僵了僵,别开头,声音沙哑道:“这里是我家,何来偷听?我一直就没离开,是你们说话都不注意压低声音,而且还在我的被子上做那些事,哼——”
我指着地上没有扫干净的兽毛:“那这些野味哪里来的?”
“它们自己跑来让我杀,我有什么办法?”
“咦!你当我是傻子吗?守株待兔的几率比我和你做生了落尘的孩子几率还小,你还敢糊弄我?”
雪倾舒放在膝上的手抖了抖:“守株待兔你说的那是凡人,我的法术难道就一无是处了?打个野味也不能?”还你和我做生了落尘的孩子,什么破比喻!
我语滞,随即咧开嘴巴大笑道:“这样才好嘛,多多开口,磨磨嘴皮子不比你当闷葫芦好么?”抬臂拍了拍他的头顶,喵的,头发还挺顺滑。
雪倾舒的表情一定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因为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躲开我覆在他头顶的手,恶心道:“等苍林沐一切准备停当,立马走人!”
我不悦地冲天甩白目,末了低头用手肘捅了捅他:“那个……苍林沐真是我儿子?”看他好似也了解我的过去,为了伦理纲常,我很有必要求证一下。
雪倾舒正穿袜子,听我这么问,手上动作有一霎停顿,我立刻狗腿地抢过袜子帮他穿,在他白嫩嫩的小脚丫上墨水消失在雪白袜子里时,我很是诧异他要怎么解决他脚上和面具上的墨迹,看这屋子里好像也没有浴桶啥啥的。
泰然享受着我的服务,看不到雪倾舒的所有情绪流露,不久就听他说道:“落尘不会骗你,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和苍林沐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大眼睛纯洁无暇地眨啊眨,傻笑道:“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呸——老娘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了!现在怎么办?连雪倾舒都肯定了落尘的说法,难怪以前姜九黎总是反对我和苍林沐那般亲近,还告诉我要时时刻刻记得苍是我的儿子,当时我就该考虑一下他的话的,他把苍林沐用束身咒变成小孩子,一定也是害怕苍林沐对我意有所图。
雪倾舒冷冷嗤笑道:“是,你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你是各种随便的女人!”
“你——”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期望雪倾舒说话了,和他说话,我连吐血的份儿都抓不到。“呼——你哪知眼睛看到我随便了?”不应该接他的话头继续下去,可心就是不受控制想知道他对我的看法。
雪倾舒穿好鞋子:“我两只眼睛一起看到的,若不是你太随便,你现在的生活一定不会这么遭,起码会安安稳稳当你的神仙,不过……”哼笑一声,“或许这就是命运,没有你的随便,也不会有我这么……”
“有你怎样?”最讨厌他说一半吞一半,难道一句话就不能给个痛快。
苦笑摇头:“算了,和他们相比,我不是对手,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说着向外间走去。
他的话听不太懂,我急忙掀被子光着一双脚就随着他来到了外间,还不明所以地鼓励他道:“没有啊,你很厉害,你的法力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厉害的,你看落尘都被你轰了出去,那么法术在他之下的姜九黎就更不是你的对手,苍林沐连姜九黎都打不过,你打他就更不在话下,”拄着下巴凝思片刻,“除了他们三个,我还真想不到能与你匹敌的了,所以说,你现在的法力已是登峰造极。”
“登峰造极?”雪倾舒忍不住自嘲一笑,“这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是我修炼得再勤勉,也超越不了他。”仰头似是在看着崇拜之人,可他的面前,只有一个已经被油烟熏黑了的灶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八章 做饭去
“他……?”一双探究的眼睛向雪倾舒撇去,“他是谁?比落尘还厉害?呃……比你还厉害?”
“何止是我?”雪倾舒长吸一口气,俯身揭开被擦得雪亮的锅盖,立时就有扑鼻的肉香从锅里溢出来,一边搅着锅里被炖得咕嘟嘟冒泡泡的野味,一边继续说道:“这三界之中,几乎没有人能够与他对抗,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就算众多法力强劲的高手合力,也奈何不了他。”
对于法力什么的我并不感兴趣,出来只是想和他说说话,所以随意惊讶道:“这么厉害?他是谁?我倒是真想见见了,还有这么牛掰的人呢?”
雪倾舒搅动野味的手一顿,随即装作拿锅边调味料以掩饰他的情绪波动。抢在他前面把一盒子细盐放到他手里,他顺势接过,将盛盐的容器对着锅口倾倒,跟不要钱似的向里拼命撒,细碎的盐粒好似一粒粒冰晶,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他就是那个能够帮你恢复记忆的人。”不知过了多久,本以为他不会再作答,却没曾想,终还是开口了,说完就继续搅拌一大锅野味,望着那一大锅不知道多少人才能吃完的野味,脑中想的却是雪倾舒刚刚的话。
帮我恢复记忆……史上最强……他……
蓦地,我哈哈大笑起来,雪倾舒奇怪地朝我看来,我憋笑道:“看来我有必要去大森林里找找人猿泰山了,哈哈哈哈——”一提史上最强,我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起那个在热带丛林里哇哇哇直叫喊的泰山,强,确实强!我要找到帮我恢复记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样子的一个肌肉男。
-_-|||
某男一看我那副笑到嘴都抽筋的样子,就满脸挂汗,幸好他戴着面具,要不被我塞到鼻孔里的墨汁一定会随着冷汗缓缓流下。瞥了眼雪倾舒被我画得乱糟糟的面具,我就更加止不住大笑,一连串笑声瞬间就充斥了整个茅草屋。
雪倾舒搅动野味的手再次僵硬,我不怀好意道:“你脚上和脸上那抹多墨迹,你就不想洗洗澡吗?”说罢继续大笑。
雪倾舒瞬间石化,然后干脆不鸟我,将煮的差不多的野味捞出来,油花花漂了满锅,看着就没啥食欲,不由叉腰怒斥他道:“你这男人怎么活得这么糙,这东西能吃吗?”用水煮肉,然后撒点细盐,然后的然后就出锅了,难道我刚刚吃的那只兔子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炖出来的?呕——果真是饿坏了,如此粗糙我都能说好吃!
雪倾舒干脆撂挑子不干了:“爱吃不吃!”铲子扔进油花花肆意的锅里,转身推门就出了茅草屋,外面飘飞的鹅毛大雪立即就被卷进了屋子,雪白雪白的,不一时便化成透明的水珠。
卷起袖子,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但从前两个爹爹从来不管我的饮食,我也没饿死不是,基本的厨艺我还是懂的,做不出满汉全席,蛋炒饭啥啥的还是轻车熟路。
舀水刷锅,切肉摘菜,烧火倒油……不一会我就忙得大汗淋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忙得浑身臭汗之后,一碟碟不算精美的家常菜总算是出炉了,等雪倾舒再次回来,菜饭都准备齐备,从前家里用的都是煤气,所以生火实在费了我不少力气。
雪倾舒一进来,就被我鼻子下的两撇黑胡子惊呆了,随即低头耸动肩膀,我恶毒地瞪了他一眼,端着两碟子菜进到卧室内,恨恨道:“吃饭!”我发现我上辈子一定欠这里所有的男人,一个个都跟个讨债的似的,明明为他们好,不是嘲笑就是不领情,还有姜九黎,干脆想一巴掌拍死我,哼——他想要毁灭我的那一刻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上!
从后,雪倾舒将做好的饭菜用法术幻化出的托盘全数端来,然后用不到一秒的时间修好桌子,把饭菜放在上面,肩膀依旧不时耸动一下。
不理他,我把屋里唯一一张凳子拖过来坐下,拿过碗筷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雪倾舒走过来,俯视着满桌子饭菜,咋舌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做饭了?”
白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面具上的墨迹已被洗的干干净净,不甚在意道:“你这面具真难看,等我空出时间再给你雕一个。”本是很随性的一句话,但就是因为太随性,说完之后,我和雪倾舒都愣住了。
再……我为什么要说“再”?
雪倾舒先于我回神,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低哑道:“算了,我这个都戴习惯了,旧东西往往都有感情。”
一边往嘴里添饭,一边点头:“哦——”
雪倾舒有些失望,用法术幻化出一把椅子形状的气体,坐下来开始同我一起沉闷的吃饭。
适才醒来时天色已经不早,又和落尘消磨了小半天时光,现在吃的就是晚饭,荒郊野外的,吃完了饭也没啥公共活动,最普遍的活动就是睡觉,除此之外某些有益身心的运动又不能和房间内的某男做。吃完了晚饭就爬回被子里养肉肉,锅碗瓢盆自然有雪倾舒去洗刷处理,我还是个病号,所以主要责任就是在苍林沐过来接我回黑暗之城之前,把身体养好。
想到苍林沐,我心中就一阵不可避免的惆怅。若是以前,我一定以为是落尘和雪倾舒跟我开玩笑,然而现在,通过身体的变化,我已经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拥有一段隐秘的过去,而苍林沐是我儿子的事实,也是无法逆转的了。
一回忆起我和苍林沐在魔界第五城里狂H的三天,后背就层层冷汗。在被子里闭了闭眼,尽力不去想此事,可是越是想要避而不想,脑中越是一幕幕浮现起和他颠鸾倒凤的情景,特别是他那一声声极其诱惑的“娘亲”,当时只觉得很刺激,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很刺激,而且还是TMD饱含罪恶的一种刺激!
太邪恶了我,再怎么不羁世俗,可我也是受到中华传统美德教育的新一代优品青年,乱伦对于我来说,简直、简直……苍天,你劈了我吧!
仰头望着黑洞洞的房梁,屋内燃着一只蜡烛,还是白色的蜡烛,透过晕黄的烛光,白天清晰的一切全都变成一些朦胧的鬼影子。
雪倾舒从外间收拾妥当回来,见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顶棚出神,走到我头前,俯身道:“后山有一眼温泉,若是觉得这样睡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那里洗个澡再睡。”
“温泉……”无意义地重复了一遍,第一次觉得洗澡什么的是件繁琐的事情,摇摇头,“不了,还是睡吧。”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躲开雪倾舒的对视。
雪倾舒翻身坐到了他自己的被子上,摆了个打坐的姿势,却没有直接修炼,始终看着我,他说:“你有心事。”
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我说:“看来我需要锻炼一下城府了,这样总是被人猜中心思真不舒服。”
“其实容易被人猜中心思也是一种福气,这样会避免许多误会。”
“……是么,或许是因为曾经有相处过,你们都太了解我,而我却不了解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总是喜欢猜度你们在想什么,这感觉真不好。”皱着眉,确实,猜度姜九黎,猜度落尘,猜度九大长老,猜度……雪倾舒……
雪倾舒在被子上挪动了一下,在又次坐稳后,问道:“你也会猜度我在想什么吗?”
不看他,眼中透过窗棂好似可以看到外面厚厚的一层瑞雪:“当然,或许猜度都成了习惯了。”
“你不用这么累的,”雪倾舒说,“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要你说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
将头转向他,目光诧异:“那你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刚才吃饭时你提到的给我做面具的事,那么容易就说不给我雕了,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呃……噗——就那么点事你用得着想这么久吗?既然想让我给你雕面具,那刚为什么还要拒绝?呵呵,心口不一。”
觉得雪倾舒这人挺好玩,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他此刻心中所想,但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还能说什么?
“别失望了,你明天去给我找一块适合做面具的木材,我给你雕就是。”手工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心中有种很熟悉的预感,觉得,雕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隔在面具下,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应该是在笑吧,因为他身周的气场明显比适才柔和了许多。
扯了扯他的衣摆,等他注视向我,我说:“今天别修炼了,睡觉。”说着眨眨眼睛,掀了被子就蹦到地上,跑向桌子上的烛台一口吹熄晕黄的烛光,借着从窗棂投射进来的雪光摸回被窝,总觉得不安心,干脆起身把怔忪的雪倾舒拉过来,将其压倒在被子上,然后倾身环住他的腰身,窝进他的怀里。
一系列动作雪倾舒没有出现任何抵抗,舒服地抱紧他把头靠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冰雪的味道,还掺杂了一丝丝烟火气,既疏离又亲近,这感觉很好。
雪倾舒胸口微微起伏,直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醒悟过来,抬手推向我的肩膀:“你、你起来!”
抱紧他的腰誓不撒手,扭了扭身体躲开他推过来的手:“就当你自己是抱枕,让我抱一晚上,保证明天就不抱了!”这屋子黑黢黢的,活像个鬼屋,不抱着他,他半夜突然走了怎么办?我还不得被吓死在这荒山野岭里。
“你保证!”雪倾舒的声音冷冰冰的,但很好听,好听得心都跟随着他的音调在起舞。
我在他胸口使劲儿点头:“我保证我保证我保证!”信我的保证是白痴,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只要我在这小破屋子里住一天,晚上就必须拿某些身体散发热量的东西当抱枕。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不怕黑,但我怕被孤立的感觉,这个屋子的地理位置,太荒芜了。
雪倾舒放平了身体,头仰躺在枕头上,一手拉过被子将我们的身体盖好:“说好了只是一晚而已。”
眼睛眯了眯,我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男人都TNND贼磨叽。
当听到我因为不耐烦而故意发出的鼾声后,雪倾舒从喉中发出一声轻叹,手隔着被子放在我的背脊之上,一动不动,从他微微僵直的身体,我知道他有些紧张。
从喉中小小的舒了一口气,紧闭双目,闻着他身上冰雪夹杂着烟火的味道,不一时便睡着了。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不知道雪倾舒有没有睡,不过早晨醒来时看他微黑的下眼睑,知道他就算是睡了也没睡好。
伸了个懒腰,说实话,趴在他身上睡上一晚也是个体力活,不要以为他平时总是吃各种野味就会有一副相当强壮的身体,恰恰相反,他身上几乎除了骨头,就是包在骨头上的那层皮,连块肌肉都难得。
他此刻还平躺着,一夜的大雪终于稍停,清晨的阳光一束束从窗棂外射进屋内,屋子面向东方,所以这个时候整个屋子都沐浴在一片朝阳制造的红霞之中。
从他身上坐起,坐在他劲瘦的大腿上,摸骨一样仔细捏了捏他的腹部,咧嘴道:“连块腹肌都没有,你这几千年的功夫怎么练的?”不是挑刺,纯属诧异。几千年呢,就算是几千秒这个时间也不短了吧。
雪倾舒挡在面具下的眼睛微微闪烁:“是谁说修炼过的人就要有那种东西,我对我的身材很满意。”
“咳咳,”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腹部,“自恋。”转身爬走,双腿不时会擦碰到某男的重点部位,完全不顾他会有何反应,我重爬进我的被窝养各种不明生物,例如跳蚤,例如虱子,例如……咳咳咳咳,当我后面啥也没说!在被窝里躺好,我回手又在他的腹部重重拍了一下,管家婆似的大叫道:“快,做饭去!”
雪倾舒一口气憋在喉咙口,缓了好久才恢复如初,双手交叉高抬放在头下托着后脑:“你的厨艺那么棒,没有必要吃我做的猪食吧。”
“呃……”侧转头盯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你也承认你做的那是猪食了吧,哼——”
“是啊,我承认,为了大家不一起和猪攀亲,你还是按照昨天的做法,做出四菜一汤的比较好。”
眨眨眼睛,咋觉得我被他绕进去了呢。
盯着他的鬼面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更好的话的来回绝他,抿了抿唇,仰躺目视顶棚,干脆耍赖道:“我不做。”
“呵——反正我也不饿。”
一句话结束,整个屋子再度陷入寂静,时间沙漏中的细沙一粒粒从缝隙间溜走。我有些挺不住了,我很饿,昨晚因为见到雪倾舒很喜欢吃我做的菜所以我自己都没怎么吃,整整四大碟菜和一大锅的米饭全被他消灭,我就喝了一小碗的汤充饥,现在肚皮都贴后背了。
侧目瞅瞅静躺都可以修炼的某男,泄气道:“我就只做我一个人的份,看你怎么办!”语罢起身穿衣,趿拉着鞋子头发不梳脸也不洗就直接冲进厨房,估摸现在的形象和许多婚后多年的黄脸婆很有的一拼吧。
到了外间,嘭的踢开挡在面前的一根木柴,然后拿过昨日剩下的野兽的肉,乒乒乓乓泄愤得剁开了,就好像砧板上的肉不是野兽的,而是雪倾舒的,还带着血筋儿呢。
滋啦啦,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忙活一阵,饭才冒着热气渐熟,两碟菜已经烧好,估计再两个菜炒完,米饭也就好了,又是一阵乱响,白白的米饭总算是被端出了饭锅,一粒粒白里透着珍珠光芒的米粒,看着都让人有食欲。
就想在这厨房里把早餐解决了,谁曾想米饭才出锅,某饿狼就循着味道钻了进来。端起一碟菜,俯身闻了一回,赞叹道:“好香!”
瞅着他那面具上应该是嘴巴的位置,明明没有留孔洞,可昨日就是见他透过那个地方把饭菜喂进了口里,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还是倚仗着法术?
呼——有法术就是牛掰。
拿着铲子就朝他那只僭越我饭菜的手打去,雪倾舒动作灵活,几乎是我铲子才朝着他砸去,他就端着盘子出了外间,一边走还一边甚是随意地说道:“听说昰宿山之北有一种神树很适合做木雕,想着应该是做面具的好材料,吃过早饭我就去那里砍一棵回来,你在家多画几张面具的草图,我回来筛选一下你再下刀雕刻。”
闭眼深吸一口气,人果然是不能以第一印象判断,就像雪倾舒,最初的一面他是多么的孤傲和冷酷,可现在觉得,咋就那么像一个家庭妇男呢?一块腹肌也没有,穿起紧身黑衣偏偏又忽悠人的好看,窄紧的腰身,宽阔的胸膛,挺翘圆润的屁股……外貌以及第一印象,还真是不能够尽信!
收起心中不平,端着两盘菜我也回到卧室,踢了他小腿一脚,下巴指了指外间厨房:“去把剩下的那道菜和米饭端进来。”
雪倾舒都不带考虑一下,立时冲进了厨房,转瞬菜饭便被端上了桌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零九章 告别
比我的大了几乎四五圈的一只碗里装了满满一座米饭山,我表情难看地瞅瞅雪倾舒:“鬼面,你能吃得下这么多?”瞥了眼装饭的容器里仅剩下的一小碗米饭,早知道就多做些了。
雪倾舒拿起筷子小口吃了起来,但观其吃饭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他说:“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我食量很大,几乎达到惊人的程度,虽然我每一顿都吃的很多,但其实谁也不知道,至今我也没吃饱过,这就是你想探明的,我骨瘦如柴的原因。”
我一手捏着筷子放在嘴边,小嘴巴张得老大,惊不可言,刚吃进去的米饭在面前洒了大半,形象着实狼狈,等回过神来,急忙把口中剩下的米饭吞进肚子里,不可思议道:“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你这样的人呢。”天,这不是比猪八戒还那啥么,人家猪哥哥还一顿吃饱三天不饿呢,他干脆就没吃饱的时候。
瞅瞅他那一座雪山似的米饭:“那你吃这么点,岂不是在忍受着极度饥饿?”
雪倾舒点头:“但通过这么些年的修行,我已经能够运用法术克服一些,吃五分饱便不会有饥饿的感觉。”
五分饱……那跟某些忍饥挨饿减肥的女人有何区别,也难怪他这般瘦了,不过说真的,瘦成他这样还能拥有如此完美身材的男人,真的是少之又少,看看那小屁屁,戳根棍棍进去绝对桃色诱人。
咳咳咳,我咋一点子同情心也木有捏。
有些同情起他来,把碗中剩下的饭推给他:“这个你也吃了吧,一会儿我再去做。”
而雪倾舒又把碗推了回来:“我饿了等一下在去昰宿山的路上自然会想办法,做一顿饭不容易,特别是你这种从前根本不会做饭的,生火我知道,看起来容易实则困难无比。”抬手替我拭去鼻尖上一团灰黑的污渍,此时的我们,很像相濡以沫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忍不住喷笑,把菜盘里最大的一块肉夹给他:“就不信你吃多少都吃不饱,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养得胖胖的。”赌咒一般,我的样子严肃中有着小玩笑,但话中内容确实是我现在心中想要帮他完成的。
雪倾舒苦笑摇头,并未打击我,而是学着我的样子也给我夹了块肉,一块彻彻底底油腻腻的肥肉,一看就毫无食欲的那种。嫌弃地把放到我碗里的肉夹到他的米饭“雪山”上,厌恶道:“这么肥,谁吃得下!”
雪倾舒一口将其塞进嘴巴里,斯文且又快速的把一块还在滴油的肥肉消化掉,转眸颇有种挑衅意味道:“我吃下了。”
耸肩撇嘴道:“你非人类,吃下去也是正常的。”
雪倾舒哼道:“你以为你是人么?你与我是同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我顿时语滞……从前的确听成秋碧提过,说僵猎乃是旱魃一族的一大世家,但由于厌恶出身不正的低等旱魃而弃黑暗之城来到人间与黑暗之城的交界处生活,听雪倾舒的意思,看来这是真的。
我很可以用他自身吃多少都不饱这个毛病来人身攻击他一下,但我自己也说了,这是人身攻击,想想还是算了,闷头吃饭,一顿饭吃下来,我吃的比昨晚上还少,雪倾舒觉得过意不去,临离时承诺道:“我午后回来会给你带些人间的小吃,还有,我离开后落尘一定会来,不要给他开门。”
我说:“不开门……他就不进来了?他可是神仙。”人间的小吃,这个对我确实极具吸引力,话说都有一年没做人了吧,人间现在都吃些啥子捏?
“门上有我特设的结界,就算是他和姜九黎一起发功,只要你从里面不给他们开门,任是谁也进不来。”
我没事就喜欢挑刺,这时亦不忘反驳他的话道:“那你说的那个能帮我恢复记忆的人呢?他也进不来?”嗯……我真的不想挑衅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习惯习惯。
雪倾舒神色一顿,肢体动作僵了僵:“……他除外,而且,他现在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他现在会出现在哪里?”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现在在……我不会告诉你的!”语罢转身,狠狠摔门而去,关键时刻,他还是发现了我在套他的话。
雪倾舒走后不久,果然,茅屋的门被敲响,频率不急不缓,听隔在外面的呼唤声,正是落尘。
“叶叶,你在里面吗?给我开开门。”
起身穿鞋走到外间,手指触碰到栓门的门栓,踌躇了下,但还是把门打开。外面已经雪霁天晴,一轮硕大的金色太阳高高挂在东方的天空上,还是早晨,这阳光显得干净和洒脱,照在厚厚的雪被之上,被反射出冰晶钻石般的光泽。
在屋子里待久了,一时无法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微微眯眼,待看清眼前的落尘,他已经过门而入,反身将耀目的白色光芒掩在木门之后。
我说:“这么好的天气,要是能出去走走就好了。”
落尘脸上浮现起一丝歉意:“我们现在正被追捕,若是贸然走出这间屋子,很有可能被发现,虽然姜九黎不会做出迫害你的事情,但一定会逼迫,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胁迫。”
我微微颔首:“是啊,如果这次被姜九黎抓回去,他一定会把我看得紧紧地,就像是对待一只笼中小鸟,没有自由可言。”心中立时因为想起姜九黎而感到怅然,转身看到落尘脱下他那雪白的披风,在见到他里面的一身白衣时,我差点没把眼睛抖出去,都说了不让他穿这身白皮!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刚想呵斥,就见落尘摇身一变,胜雪白衣立刻被一件淡绿色长衫所代替,他抬头微觉羞涩道:“在外面怕被姜九黎的暗哨发现,所以就得穿着和雪一样颜色的衣服,我的隐身咒不是那么精湛,很容易被姜九黎察觉。”
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他了。摇了摇手,觉得蛮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你吃饭了么?”好俗气的一句问候语。
落尘捋顺因为雪水而纠结到一处的雪白发丝,摇头道:“没有,不过我是神仙,吃饭只是一种生活体验,吃不吃对于我来说都无大碍。”
听到他这么说,我只好轻轻应了声:“哦……”但很快就有一道闪电从脑海间劈过,我惊喜道:“就是说,神仙不用吃饭了!?”
落尘不解于我为何突然如此激动,点头讷讷道:“可以这么理解。”
我说:“你知道雪倾舒有吃多少粮食都不饱的病症吗?不如就让他修仙,成了神仙,他岂不就不用吃饭,也感受不到饿觉了吗?”
落尘向前走了几步,坐在桌边,思索片刻,道:“说的倒是不错,但理论上行不通。”
“嗯?为什么行不通?他的法力那般出神入化,修成仙体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落尘说:“你也说了,他的法力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仍没有修成正果,原因在于他不属于人族,而是旱魃,他本性崇尚血食,也就是性本恶,神仙贵为良善,他却追逐狠恶,若是他能抛弃假丑恶,用真善美自律,或许有朝一日,他能修成正果。”
我眉毛拧紧:“我不觉得他有多狠毒恶劣,而且恰恰相反,我觉得他为人好得很。”
“那只是你觉得,”落尘反唇相讥,不过语气柔和,并未触及我的底线,“在旱魃眼中,他就是地狱修罗,而在其他人眼中,包括我,就像你说过的,他是杀人狂魔,虽然他杀的人都有一个该死的理由,但人活一世,本就不容易,经由投胎转世,要经过多么漫长一个历程,他说杀就杀,这不仅血腥,而且给地狱判官也带来不小的麻烦。如果单凭他这样作为下去,七界早晚会被他扰乱。”
“但他说过他的许多做法都是为了让七界平衡……”
落尘一声嗤笑打断我的话:“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词所惑,世间万物皆如蝼蚁,他区区一个僵猎,只是为了那个平衡做了些贡献,要维持七界的平稳发展,离不开所有生灵的共同努力。”
我说:“你说的倒不无道理,不过雪倾舒我行我素惯了,和他相处,其实他是个直脾气,而且性格倔强,只要认定的事情基本上谁说也不能改变,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让他兀自这样认为下去吧。”七界平衡,平衡平衡,任何事情到了一定程度都要保持平衡,否则就会垮塌消陨,或许这个世界少了雪倾舒真的没什么,但是我知道,黑暗之城没有他,一定会与人间陷入混乱。
落尘也附和地点点头,随即脸色微红的向我伸出手来,我不解,疑惑地看向他。他半垂着头,坐在椅子上,另一只手放在膝盖处,捏的很紧,骨节都泛出一种突兀的莹白色,看起来他很紧张。
伸向我的那只手朝我勾了勾手指,低语道:“把手放进来。”
他这样忸怩,我感觉也挺不自在,想了想,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收起手掌胳膊用力,我一个旋身就坐到了他的腿上,背对着他,满脸全是惊悸,他他他他……果然是色鬼附身了。
从后揽住我的腰身,然后将头贴靠在我的背脊之上,因为外面的风雪,他脸上薄凉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过来,不舒服地动了动,见他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也就任由身体向后靠在他身上。
两人在一间暖意融融的小屋里就这样相靠而坐,一直过了半个时辰,那姿势都没有改变过,甚至落尘在稳定了这个姿势后,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落尘?”忍受不了坐骨神经突突地乱跳,我不得已打破这份静谧,“你要是想就这么坐着,咱们可以先换个姿势。”
落尘咕哝了一句,我没听清,慢慢把头侧转向他,这才看到,他一双眼睛紧紧闭着,鼻息平稳,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居然睡着了!
我噗的一声肺血喷涌而出,我都快成石雕了,他居然给我睡着了!圈的,我的肺泡啊。
一巴掌拍醒他,我怒吼:“不许睡,你给我起来!”从他身上弹跳而起,坐到不远处的土炕边,他的心是有多大呀,也不怕雪倾舒回来把他堵个正着,要知道,雪倾舒离开时可是特意嘱咐的,要是落尘敲门,绝对不能给他开,犯错误他一个人就够了,但现在牵扯到我,就绝对要谨慎。
落尘睡眼迷蒙,疲倦道:“我都在外面守了一天一夜了,你……你就让我睡一会儿……”
我一怔:“你没事在外面守什么夜?”
落尘脸色薄红:“昨天被雪倾舒驱逐出去,我就没有走,等得就是他离开,没想到他今早就出去了,这机会难得。”
我说:“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干嘛要守在外面。”
“我、我……”落尘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模样真的和最初见到他时大相径庭,“我……想见你一面……”声音很低,但足够传达到我的心底。
心蓦地一紧,我不自在地搅起手指,真的不敢想象,他居然对我说出这种话,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大SIZE的情话了。在我无法探究的过去,我和他,究竟有着怎样的纠葛?
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好似和谷妖娆、雪姬打赌,我去调戏落尘,然后……梦境就消失了,那是一个片段,第六感告诉我,那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一个现实片段,除了这一个不能说明任何问题的片段,对于落尘,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唉——你让我怎么办?
愁苦地看向落尘,落尘被我脸上的神情惊到,急忙上前询问安抚道:“是不是我的话带给你压力了?我不想……你可以当做我什么也没说过,如果你现在还无法接受我,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现在就离开,直到你想起我的那一天,我再出现在你面前。”语无伦次,说完了就起身要走。
我急忙拽住他,抓着他的袖子:“不……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没想到落尘还这么的神经兮兮呢,就只表现出一副愁苦的模样,他就以为他给我带来了压力。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落尘真的很了解我,几乎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的眼睛,这让我更加相信了姜九黎的第一人格是属于他的记忆的说法,温柔,善良,几乎熟悉我的所有习惯,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吃什么东西过敏……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舍得说我讨厌他,说他的感情给我带来压力呢?
落尘痛苦的神色稍稍好转,但仍存余悸,望了眼外间的门,垂眸说道:“我和雪不能陪你一同回黑暗之城,我是神仙,雪又是嫉恶如仇的僵猎,都不适合于出现在黑暗之城里,想必苍林沐不出一天就会率旱魃重兵到达这里,回去后想办法将你体内的法力潜能激发出来,虽然回去后会有很多人保护你,但任是谁也没有自身拥有法术最具保护力。”说着又看了看门外方向,“我离开天界太多时日,也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等我回去向天帝复了命,一定回去黑暗之城找你,雪就要回来了,这里不是我久留之地,记得,认真修习法术,这可能也是恢复记忆的一个途径,还有就是……千万不要和苍林沐发生超越母子关系的事情!”语落不舍地转身,继而疾步奔向外间屋门,不消一刻,他便消失在茫茫雪原当中。
在他走后,我的脸越来越黑,不是他让我修习法术给我增添了负担,而是他最后一句话:千万不要和苍林沐发生超越母子关系的事情……
心本就已经够混乱的了,他还不忘给我添油加醋,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苍林沐啊苍林沐,你可把你娘亲我给害惨了!
只是脚前脚后,落尘才出了屋子,雪倾舒就大包小包的推门而入,进门先是扫视了一圈,看不出情绪好坏,语气无澜道:“你知不知道不听我的话很有可能会害了你。”
看看门口一滩雪水,知道雪倾舒已由那滩早早留在那里的水渍猜测到我把落尘放了进来。
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只是想要见见我,和我道个别而已,他已经回天界了。”
雪倾舒冷哼一声:“他早就该滚回去。”
眉角抖了抖:“你怎的那么不喜欢落尘?”
雪倾舒一滞,随即低缓道:“不是不喜欢他,而是我根本不喜欢任何人,无论是落尘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是一样的语气。”
我赞同似的点点头:“难怪第一次咱们见面时你会那般冷淡,明明救了我,但跟趴在我脖子上吸血的成秋碧还真像一伙的,不过……为何你现在不像最开始那样冷漠地对我了?”
“不冷漠么?”雪倾舒反问,声线还真的冷了几个度,“这是刻刀和木料,限你一日之内必须完成面具雕刻,还有,面具的样式画出来了么?我要先行挑选。”
面具的……式、式样!?完了完了完了,完全忘记他临走时的嘱托了,他一走落尘便敲门进来,哪有时间记忆他所说的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零章 给面人撸
见我拧着眉毛不敢看他,雪倾舒就知道我把他的嘱托全数当了耳边风,目光如电地扫过来,很快一张暗黄色的宣纸扔到我面前,声音冷硬道:“就按着这个样式刻!”
嘴里无声地将其祖宗十八代从上到下慰问了一遍,没有好气地捡起面前泛黄纸张,面具样式老旧,但面具上所绘的花纹却生动而唯美,手不觉就顺着面具的轮廓抚摸上去。纸张旧的都已泛黄,看到这纸上所绘的面具草图,不知为何会牵动起心湖上的几丝波纹,心下微动,不由自主拿过雪倾舒放在桌面上的刻刀和面具所需的木料,认真雕刻起来。
很顺手,并不觉得雕刻的过程生疏,而且纸上面具的式样和花纹,雕刻起来也异常流畅,脑中一片空白,对此没有多想,只是刻着刻着,就渐从脑中的空白回到现实,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抬眸看向直愣愣盯着我的雪倾舒,提醒道:“你不是说给我带人间的小吃吗?不会忘了吧。”睁着眼睛说瞎话,雪倾舒放在桌子上的大包小包就说明了他还真给我带回来不少好吃的。
就像是一个期待过年的小娃娃,对于雪倾舒身侧那些包裹,我心中也是满满的好奇和期冀,幻想着里面各色美味小吃,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怔忪的雪倾舒即刻回神,侧转身打开一只大包裹,从里面掏出一串糖葫芦:“先吃这个开胃,上面还黏了你最喜欢的杏仁和葡萄干,还有米球、虾丸、串串……雪倾舒不停地从他那几只包裹里拿出各种我或是见过或是没见过的小吃,其数量和种类,多得令人咋舌。
吞了口唾沫,拿过雪倾舒手里的糖葫芦,我说:“鬼面,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吃摊子都给搬家里来了,这、这得多少钱?”
雪倾舒有些奇怪也有些许的随意道:“钱?这些东西不需要花钱。”
我惊:“那你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不会是抢来的吧!”这这这……这人啥时候成土匪哩。
雪倾舒身周气场立刻散发出被冤枉后的阴郁来,他说:“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认识一个开小吃店的老板而已,从前救过他,我也想给他钱,他决计不收,我又能耐他何?”
“呃……原来是这么回事……”尴尬地瞅瞅他,“这不怪我,谁让你自己不说明白的……”咬下一粒焦糖裹着的鲜红果粒,酸甜可口,还有杏仁的芬芳,再加上葡萄干的甘甜,这真真是人间美味了。
小吃店……小吃店里还有卖糖葫芦的呢?
心中仍存疑虑,不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既吃了人家的,又拿了人家的,所以也不好再问什么。半天一夜,我不合眼的为雪倾舒赶制面具,看似很难,但只要一步步做下来,也难不倒我。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伴随着一生山谷鸟鸣,一只带有墨色花纹的浅棕色面具出现在手中。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就算不放在脸上只是拿在手里,都觉得很漂亮,估计戴在雪倾舒的脸上,会更能突显他的气质。
我没有睡,雪倾舒也陪着我一夜未合眼,端坐在土炕一边静静打坐修炼,恬静而优雅,如果是个女人,绝对有不少男人追捧,不过就算他是男人,我相信,也会有不少男人追捧的。
把打磨圆润的面具递给他:“戴上试试。”
雪倾舒缓缓伸过手来,接过面具,低低说道:“不了,等你走后,我会戴上的。”
我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不合适趁着现在我还在给你改改大小。”
“你的面具多大我的脸就多大,不用改大小。”
“呃……”这话听着真带劲儿,还我做的面具多大他的脸就多大,早知道做马桶盖子那么大的好了,那样他的脸岂不就马桶了?我说:“买衣服还要试试合不合身呢,我知道我手艺不精,你给我留面子我很感激,但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带上这个面具时是什么样子。”语气恳切,心中却暗暗窃喜,等他在我面前换下面具,我岂不就可以看到他长个啥子鬼样子哩?嘿嘿嘿嘿嘿……
雪倾舒仍很犹豫,我握住他手拿面具的那只手腕,摇了摇,催促道:“快快快,我要看看这面具适不适合你。”
长舒一口气,雪倾舒艰难点头,转身、回头,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一秒:“看吧,我说很合适。”时那面浅棕色黑色图腾花纹的面具已经戴在他的脸上,严丝合缝,就彷如是量身定做。
我定定地瞅着雪倾舒,眼睛一眨不眨,表情呆滞,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心底才缓缓爬出浓浓失望:“你要换面具,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害得人家都没有看到他摘下面具时长个啥样子,咳咳,就算是告诉我,我也未必能看到他长个啥么鬼样子,那速度,忒TNND快哩。
雪倾舒似有所悟地垂眸:“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换上了面具,合不合适也应该够清晰了,去做饭吧。”
“呃……咳咳咳咳咳——”你个该死的雪倾舒!“我都快要离开了,你就不能给我做一次饭?”
“我怎么没做?”雪倾舒屁股一沉坐在桌子旁唯一一张椅子上,“你昏迷的那么些天,你所进食的米粥都是我做的,还有你醒来时吃的清炖兔肉……”
“好好好好好!”我侧身冲他摆手,不耐烦道:“斤斤计较的男人,我去给你做饭就是了!”哼——蒸馒头蒸馒头,非得吃得噎死你不可!
进入厨房,把雪倾舒家里所有的面不等量地放进不同大小的盆子里,然后烧水和面,脑中回复放映着适才雪倾舒带上面具的一幕,许久后继续失望地一声悲叹,我都三只眼睛仍然看不清他的那个换面具的动作,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也是,在魔界时,他杀人于无形,九大长老几乎都未发觉他的存在,更不用说我这个法术盲了。
蹲在灶台边盯着火苗把我的整张脸映红,很温暖,锅里的水很快就微沸起来,趁着这微温的温度,我开始和面,寂静的屋子里,给人留下了大片沉思的空间,而我的思绪,总是无法控制地停留在刚刚雪倾舒换下面具的一刻。
同一幅画面来回放映,突然我和面的手一顿,那张戴着浅棕色面具的脸再度定格在眼前,然后一点点放大,再放大,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对不对?
是的,面具很适合雪倾舒,适合得几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眼睛,鼻子,嘴巴,都和面具很好地切合在一起,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以前在那张森白的面具下,只觉得他的目光炯炯有神,但具体长成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换上新面具后就不一样了,那一对为眼睛留下的孔洞,很好的把他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凸显出来,而且,他的眼睛……竟然、竟然……
扔掉手中已经成形的面团,不顾手中白色粉面,转身奔进里间,然后双手箍住端坐修炼的雪倾舒的双臂,迫使他睁开眼睛同我对视。
我没看错,我真的没看错,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是……吞了一口唾沫,我长吸一口气:“你的眼睛居然是紫金色的!”一双眼定定地凝注在他的双瞳上,紫金色的双瞳,我知道他是旱魃,但旱魃中紫色双瞳就已经是最高等级,那他的紫金色呢?难道比魔王还厉害?哦对!我怎么可以忘了,他确实比苍林沐要强悍,三界之中几乎没有几人可以同他匹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被我的注视弄得很不舒服,雪倾舒眉眼皱起,改变修炼的姿势,抬手将我箍在他手臂上的手拿开:“你要做什么?怎么满手全是面粉。”
一时反应不过来地把双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想了想,道:“做馒头。”
雪倾舒似乎在忍笑,干咳几声,戏谑道:“从来没听说过做馒头会突然冲出来吓人的。”
我说:“你被我吓到了?”
雪倾舒点头:“吓得不轻。”
顺势坐在他身边,抬起还挂着面疙瘩的手指指指他紫金色眸瞳:“这个怎么解释?”
雪倾舒说:“没有必要解释,我觉得你现在应该马上出去给我做馒头。”
眉角抽搐,我就发现了,和雪倾舒在一起,总感觉我像欠他的一样,他就跟个讨债的大爷,一会儿让你干点这个,一会儿又命令你干点子那个,反正是你必须符合他的心意,任性!嗯,对,就是任性!大男人的也不知道任性个毛。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出去重新和面,也不说把手洗一下,反正馒头是做给他吃的,食物中毒死翘了更好!和好了一盆就放在旁边醒着,然后专心对抗第二盆,接着第三盆第四盆……整整和了十盆的面,雪倾舒过来视察时,就见整个厨房所有能放盆子的地方全数被我醒了面,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沉沉道:“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在做馒头!”
我耸耸肩:“当然是在做馒头,难道还以为我会给你煮水饺?”
雪倾舒释然:“这个主意好,我不要吃馒头,我要吃水饺。”
我的脸色阴了阴,不过做馒头我确实不在行,要是蒸出一锅锅死面疙瘩,我的面子也挂不住,所以顺着雪倾舒这根竹竿嗖嗖嗖往上爬:“OK,咱们就做水饺,但我只管和面,饺子馅你来做。”
雪倾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撒手不管:“……你的面不是已经和完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多做个饺子馅能怎么样?”
“大少爷!你能不能有点高尚情操,我这双手和面和的都快断了,你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下,体谅体谅我?”
在我的一吼之下,雪倾舒急忙拿起砧板上的一把菜刀,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掇过一边野兽的肉就开始剁,砰砰砰砰不一会儿连野兽骨头都成碎末了。
眼角那个抖,为了避免看着心烦,我干脆端着面盆出去擀饺子皮去了。等我把饺子皮擀好,雪倾舒苦着脸端着一大盆肉沫走到我面前,我上下打量了他一回,防备道:“干嘛?”
“最好你去放调料拌饺子馅,要不今天我们都甭想吃。”
想了想,就他这种煮个肉都能把一盒子细盐放进水锅里的人,我觉得他的提议非常具有建设性。点点头,端着一大盆肉沫再次回到厨房,等把馅子拌好,回来时就见雪倾舒盯着一堆面皮探究似的发呆。
我说:“不要跟我说你不会包饺子。”
雪倾舒毫无羞耻心地跟我点头:“这种事情不都是女人做的?男人负责吃就好了。”
眼角再次阴下去,我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伟大毛主席……呃,反正今天只能各人吃各人的,你要是不动手包,今天就不许吃饭!”
“十大盆面粉,你吃得下吗?”雪倾舒反驳的已经没有太多底气。
我挑眉:“吃不了我扔了也不给你。”
雪倾舒眼睛阴沉:“包就包,这点事情难道还能难住我不成?”伸手就要拿我面前的饺子皮。
一擀面杖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去去去,先洗手。”谁知道你那小白手上有没有细菌,吃坏了肚子你赔?
雪倾舒郁堵到了极点:“刚刚你突然冲过来吓我再回去和面也没见你洗手!”
呃……这他都观察到了?耸耸肩,我说:“我是我你是你,去洗手,不洗手不许包,不动手包饺子一会儿就不许吃!”
“哼——无赖!”转身去外间洗手,我则拿了桌面上的饺子皮开始包饺子,一个个元宝形状的饺子不一时就出现在掌心中。
说实话,我不喜欢吃饺子,但碍于饺子的元宝形状,就算是吞,每次吃的时候也会吞下去几个。
等雪倾舒回来,我已经包好了十几个元宝,洗个手也这么慢,一看就知道是在偷懒。把几张面皮甩给他:“动作麻利点!”
雪倾舒眼睛冰冷地瞅瞅甩在他面前的几张饺子皮,拎起一张放在眼前瞅瞅,然后看了看我包好的成品,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坨肉馅,我偷眼看他,就见他把肉馅放进饺子皮里,然后……
噗——
我忍不住喷笑:“就算是包包子,也没有像你这样的吧。”还真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大少爷,也不知道他这几千年是怎么活的,直接把中间的肉馅一包,包出的不是饺子不是包子,就一皮球。
雪倾舒把一“雪球”放在眼前观望欣赏了一阵,挑眉道:“这形状也不错,蒸出来能吃不就行了。”
我点点头:“你牛!”他既然没有要和我学习包饺子的意思,我也就干脆放任不管他,他愿意包出什么样的就包出什么样的,在原来的世界里,东南西北各个部区的居民所食用的饺子都千差万别呢,在这个世界里雪倾舒开创一个雪氏饺子,没准以后销量还会……不错……呢!
不时我偷看了一眼和面皮挥汗大战的雪倾舒,一口血差点喷出去,忍着溢到喉口的大笑,我拿着擀面杖指着雪倾舒大叫道:“雪倾舒你个死玻璃,就算是做面人,也没有你这么做的,哇哈哈,你还帮他撸管,太他M的形象了!”终还是忍不住,我拿着擀面杖指着他开始哈哈大笑,到最后感觉都笑得缺氧了,手都有些麻。
雪倾舒郁闷地瞅了我一眼,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低头继续把一根柱状的东西黏在面人的下体上,感觉黏不住,就用力往上顶了顶,然后拿着两根手指头拽了拽,就和男人给同性抚慰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虽然不太懂我都说了些什么,但雪倾舒听到我最后一句是骂人话,眼睛立即狠厉起来,把面人捏好,轻轻放于我的元宝旁边,抬头沙哑道:“既然瞧不上我的技术,你就自己做,做好了给我吃!”转头抱胸,等到了土炕边一跃飞身而上,摆出莲花座,两手拈决,再不理我。
好不容易控制住不再狂笑,我语不成声道:“不、不……我没瞧不上你的……唔噗哈哈,我没有瞧不上你的技术,你的技术,嗯……很、很精湛……你看那面人都被你精湛的技术弄得站不起来了,哈哈哈……呼……”
雪倾舒眼角那个抖,拈着法决的两只手都开始泛白,骨节咯咯作响。见此,我使劲儿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强行控制不再笑出声,但肩膀真的是无法遏制,一耸一耸的,任谁都能看出我在憋笑。
不要说我笑点低,这能怪我吗?雪倾舒这货也太特么骚包了,你说做面人就做面人吧,还非得象征性的给那软绵绵的小人装了个那啥,装那啥也就装那啥了,还非得若无其事地给人撸了几下……唔——不行了不行了,憋出内伤了!
为了不被我“莫名其妙”的笑声所干扰,雪倾舒干脆去了外间烧火,我在屋内也就不用再憋着,眼角挂泪的包着饺子,一想起雪倾舒那副清纯模样给面人手|淫时就觉得好笑,等大约把一面盆的面粉包好后,就上蒸笼蒸,蒸好了第二盆饺子也就包好了,再蒸第二锅,如此反复,几乎到了晚上,所有饺子才都被蒸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你想累死我
望着十大盆饺子,我直感叹:“我真是贤妻良母!”
“噗咳咳咳咳……”
雪倾舒四处找纸巾擦嘴,我斜睨着瞅了他一眼:“怎么,也觉得用贤妻良母形容姐姐亏待姐姐我了?”
雪倾舒干脆把四只饺子一起塞到嘴里,唔唔了两句,我没听清,看他一副不得下咽的模样,转头我也吞了一个元宝,不回答就算了。
吃着吃着就吃到雪倾舒包的那个男娃娃,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把那个软绵绵的面娃娃颤抖地举到他面前,肩膀耸动的我都开始抽筋了。
雪倾舒没好气地用筷子打在我手上,啪嗒一声,男娃娃落到桌面上,那一再确保黏住了的一柱擎天就在此刻掉了下来,雪倾舒皱着眉眼看向那个面人,我也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很快,我就又因为面人的残肢而再次大笑起来,雪倾舒控制不住手都开始抖了。
正在屋内被充斥了一室愉悦大笑时,外间的门突然被敲响,我笑声一顿,后面未及发出的笑声全数被吞回了肚子,诧然看向雪倾舒,低声问道:“是谁?”应该不是落尘,他说了回天界就应该不会骗我。
雪倾舒侧耳倾听了片刻,顷刻垂眸道:“接你的人来了。”
“你说苍林沐来了!?”一想到会是苍林沐,我就全身紧张,满脑子都是“他是我儿子”,一种罪恶感通遍全身,好不难受。
雪倾舒摇头说:“我也不确定,我去开门。”
“等等!”一把抓住雪倾舒的袖子,“我……我……”真的是没脸见苍林沐了,这就是做母亲和儿子的不同吧,或许苍林沐不感觉到羞耻,但是我……虽然没有他是我儿子的那段记忆,但是从最初我就赋予他的母爱,这完全是下意识行为,也就是作为母亲的本能,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够抹杀得了的。
雪倾舒一双眼睛危险的眯起:“就算是不想回黑暗之城你现在也得回去,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弱弱地把雪倾舒的话轻喃一遍,若是从前,让我去哪里都没问题,可现在……苍林沐啊苍林沐,为啥子你要勾引我!捂脸,我说:“你去开门吧。”瞅瞅桌面上那只被断了根的面人,噗的一声,却是能捏出苦水的苦涩笑声。
不出一刻,就有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子出现在雪倾舒身后,雪倾舒向一旁让开,和身后男人道:“今夜太晚了,她体弱畏寒,就暂住一晚上吧。”
男人微微颔首,抬手摘下兜帽,我赶紧撇开目光,却又不由自主地用眼角斜睨向男人,随即惊诧道:“姬公孙?怎么是你?!”
姬公孙臭石头一样跟我摆脸色:“公孙先生!”抬头之后,见到金发金瞳眉心处多了一只红宝石眼睛的我,也不知是惊讶的还是诧异的,眼中迅疾掠过一道光芒,光芒太快,我还来不及捕捉他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撇撇嘴,道:“哦……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怎么是你?苍林沐呢?”
“魔王在来此的路上遭到姜九黎堵截,身受重创,所以由我代他来迎接你回黑暗之城。”
姜九黎你个老混蛋,咋地就阴魂不散捏?敢伤我儿子,看我以后得着机会不阉了你!呃……阉……“你不就成寡妇了?”姜九黎的话犹在耳畔,是不是严重鸟?
“为什么是由你代他前来?为什么不是濡以沫或者其他副主府的侍从?”说到底姬公孙并不属于黑暗之城,虽然他在黑暗之城的地位很崇高,但无法掩盖他是一个臭道士的事实,又不是旱魃,他的种族决定了他无法代表苍林沐。
姬公孙意义不明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发出他的经典笑声:“哼……哼……哼……哼……魔王是考虑到你的安全才安排我前来,黑暗之城里,除了魔王,就鲜少有能够和姜九黎匹敌的人了。”
抚额,崩溃地看向姬公孙:“您的意思,是你能够战胜姜九黎喽。”
姬公孙很谦逊:“小道不才,想必能和魔界魔君打个平手。”
我询问似的斜撇雪倾舒,雪倾舒没肯定姬公孙说的话,但也绝没有反对,见我看他,他微微颔首道:“我会陪同公孙仙人将你护送到黑暗之城入口,我不可以进入黑暗之城,但进了血城,就算再遭遇姜九黎的阻截,他也奈何不了你。”
刚想对雪倾舒的提议表示赞同,就听姬公孙难得的急切道:“不用你出面,我定能将她平安送达黑暗之城。”不是很明显,但明眼人都能够感觉到他对于此事的在意。
雪倾舒紫金瞳微微紧缩:“保护她是我的责任,希望公孙仙人能够谅解。”
似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姬公孙很快恢复了臭石头的模样,垂眸应允道:“既如此,那明日卯时末便出发。”
雪倾舒点头:“好。”
因为来的人是姬公孙,心底会有些小小的紧张,但想到幸好来的人不是苍林沐,也就避免了提早到来的尴尬。一顿晚饭进行到一半,被姬公孙打搅,重新落座后我把那个少了根的面人夹到雪倾舒碗里,憋笑道:“自己造的孽自己品尝恶果!”
刚刚到来的姬公孙不明我说的是何意,本不太关心,但见我嘴角隐忍的邪逆笑容,终是不确定地问雪倾舒道:“僵猎种了什么孽根吗?听闻僵猎只杀该杀之人,应该不会做触天怒地之事。”他的语气和神情极为认真,本是不爱多管闲事的他,此刻令我产生些微的诧异。
我和雪倾舒互看一眼,都不想解释,我放下筷子问姬公孙道:“公孙先生,你来的这样匆忙,应该没吃饭吧,不如一起?”
雪倾舒抬目不悦地瞅了瞅我,好似在说这些饺子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的,然姬公孙未能领会雪倾舒对我的那“深情”一瞥,前后思索不过一秒,便也幻化了法术椅子坐在桌边,不见外地拿起碗筷,夹了个饺子放进嘴里。
目露神奇,姬公孙极尽压低惊奇的声音:“这是什么?味道……味道好特别。”
我看白痴样的斜睨他:“饺子呀,别跟我说你没吃过。”人家雪倾舒都没露出他那么惊奇的表情,虽然在包饺子的时候搞了点乌龙。
姬公孙又夹了一个饺子进碗里,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端详,对着面粉做的元宝出神,末了摇头:“即使我在人间,也未见过这种食物,包容宽厚,如海般的肚量,容纳进不同的思想……”似有所悟的点头,“此乃颇赋禅意的一种食物!”不禁感叹。
我瞅瞅痴迷的姬公孙,又看了看只顾和饺子大战的雪倾舒,眨眼问道:“鬼面,你们这里……没有这种食物?”
雪倾舒点头:“应该没有吧,反正以前就是你做给我吃过一次,能填饱肚子就行。”
“呃……”我一筷子打在雪倾舒自顾往他碗里夹饺子的手,“你看人家公孙先生,就连吃个饭都能大彻大悟,你这悟性就是太差,也难怪修不成神仙。”
雪倾舒甚不在意,学着我的样子耸肩道:“他是何许人,我怎能同他相比?”
“嗯?”瞥向姬公孙,“公孙先生,你是何许人?”我就不信了,他不就是个神棍,充其量一半仙,仗着有点子法力,就二五八万似的,装X!
雪倾舒因为一直低头奋力解决饺子,所以没太听清我刚的话是问姬公孙的,饺子还在嘴里,就含糊替姬公孙回道:“公孙仙人可是上古……唔咳咳咳——”说了一半就被噎进喉咙里的饺子堵住,也不知道是真噎到还是假噎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咳起来,但以我专业表演派的目光来看,雪倾舒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装的。
装?他为什么要装?
我说:“你刚才说什么?公孙仙人可是什么?”隐约觉得,雪倾舒后面被掩在一片咳声中的话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好似他说出了,许多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一样。
雪倾舒捂嘴拼命的咳,听我急切的追问,空出一只手冲我直摇:“我……我咳咳咳咳……我什么也、也没说……也不是什么重、重要……的……”总算平息了喘咳,雪倾舒起身朝外间走去,边走边道:“我咳……我去处理一下……”转眼闪身外间,根本不给我再向下问的机会。
只好收回目光定定看向还在对着一只饺子发呆的姬公孙,对于他我总是心存着些许畏惧,或许是因为他的穿着总是很沉重,抑或者他的神色总是很凛然,对他的忌惮,似乎成了习惯,怎么改都改不掉,但除了忌惮,我真的是什么也体会不到,所以凭借刚刚雪倾舒未说完的话,判断姬公孙应该也是一个比较狠厉的人吧,甚至是比雪倾舒还要狠的一个人。
等雪倾舒从外间走回,我已经打消了继续追问的想法,他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为难他,何况对姬公孙的事情,我也并不是很上心。
见他在我面前落座,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个饺子进碗里,我说:“快点吃吧,还有八盆呢,我就不信你吃不饱。”眼角撇到姬公孙,这臭石头还能不能行了,盯着那饺子都看了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还没看够?吃了十多年了,我也没在饺子里发现出啥惊天秘密来。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颇为沉闷,鉴于不敢打扰某个伟大的饺子思想家,我和雪倾舒很有默契的不再交谈,同时选择了沉默。令我惊叹的是,在半个时辰的沉默后,雪倾舒自己一个人就消灭了六盆饺子,剩下的两盆却不见他动筷。
我挑眉笑道:“怎么?是不是吃饱了?我就说,如果这么多饺子还喂不饱你,你岂不成饭桶了?”
雪倾舒紫金瞳阴了阴:“你想听实话吗?不管你想不想听,我都得说实话,我现在只有七成饱,剩下的两盆,我是想着你走后再吃的。”
“噗咳咳——你说什么?”
雪倾舒抬目煞是令人喷火的说道:“你以为区区这么点饺子就能让我吃饱吗?回答很肯定:不能!但我要澄清一下,我不是饭桶!还有,你要是、你要是不困……那个……能不能再给我包一些,我拿到后山冷冻起来,等你走后我想吃了就自己煮,这两盆……真的不够吃……”头渐渐低了下去,也觉得不好意思,雪倾舒到最后几乎是在闭着嘴巴和我说话。
这一瞬间,我彻底石化,呆滞地盯着有些不自在的雪倾舒,他居然还不好意思呢?整整包了十盆的饺子!十盆!!你知道我胳膊现在都快折了,你——
雪倾舒看出我的为难,怅然道:“算了,你一定也累坏了,早些休息吧。”
又是那种失落,他的周身,又次出现那种失落的灰暗气场,最受不了美男失望了,虽然还不能确定雪倾舒是否拥有足够傲人的卖相,但根据身条的初步判断,他就算卖不上几万金,也能算个赚钱的胚子了。
抖了抖身上禁锢身体的石头,我吐字跟炒豆子似的:“不、不,我、我不、累,可、你、家、好像、没有面粉了……”咽了口唾沫,MD,我干嘛要说这个!我TNND啥时候这咩善良哩!
一听这话,雪倾舒立马来了精神,紫金瞳里真的有一抹金色的光芒闪过,比我现在这一双金色的眼睛还有看点呢。
啪的一声,雪倾舒拍案而起:“这有何难,我保证一刻钟之内在你面前定然出现再包十盆饺子的面粉量!”语落旋身,立刻有超强法术光芒在他身周笼罩,接着只是一眨眼,他就好像空气一样,凭空消失了踪影。
朝着他消失的位置我摸了摸,天,他就这么不见了?去哪里了?话说他有这功力房子还设门干嘛?
有点被雪倾舒的诡异消失吓到,我瘫坐回椅子,然后瞅瞅还在对着饺子兀自发呆的姬公孙,不自觉皱眉,昏黄的烛光令我感到一股毛骨悚然掠过毛孔爬满全身,伸手抓住姬公孙夹取饺子的那只手,我声音颤抖道:“公孙先生,咱、咱不这样看它了好么?”一个饺子又不是脱了衣服的美女,用得着目光赤裸裸的吗?
身为道士的姬公孙很讨厌被人触碰,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而且我没忘记,他自身本能地就对我带着偏见,所以和常人相比,他更不待见我,被我这样碰触,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白皙的面庞逐渐阴沉下去,然他的黑色瞳孔里,却闪过一丝我不懂的渴望,令我不自觉退缩的渴望。他、他在渴望什么?落尘不是说,神仙都是心如止水,虽姬公孙只是个半仙,但从前和他在一起时,他的眼里也未出现过这样的渴望。究竟是缘何,缘何今天我看到的姬公孙总觉得与往日有所差别?
好似……自从他一进门看到我的变化开始,他的眼底总会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闪过那抹惊悸的渴望,很贪婪,不是对我,而是对我隐藏的某种东西。
我……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他渴求的呢?
对视不到一秒,我就不舒服地与他别开目光,松开他的手,我说:“不好意思,我怕黑。”呸,奶奶个熊的,我要是怕黑,在黑暗之城的血城时,岂不都得被吓疯了?此刻我觉得,这座建在荒原的小茅屋给我带来的孤独感要远远不敌姬公孙给我带来的恐惧多。
姬公孙转眸继续研究面前的饺子,不时还会用手碰一下,研究其上的褶皱,目光又恢复到那种曜石般的光芒,深谙得好似看不到尽头。
踌躇,徘徊,犹豫,终还是因为本身的一种好奇而不怕死的精神,我问姬公孙道:“公孙先生,你……你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为何、为何还那么讨厌我?”
姬公孙盯着饺子的目光忽而变冷:“我并没有讨厌你,往往人在认为别人讨厌他时,是因为缺乏信心,试问,若是我讨厌你,我为何又要违心的去教习你修行法术?”至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没有离开那只饺子,再被他这样看下去,那饺子就真要被看穿出个洞来了。
我笑笑,想起姜九黎说的姬公孙的修炼法则与我所需修行之术恰然相反,眼睛凝着适才雪倾舒消失的位置,说道:“是呢,世界上若真有这种自讨苦吃的人,我芈陶叶第一个鄙视他。”语罢只听噗的一声,在雪倾舒消失的地方,一道法术光芒闪过,身着一袭劲瘦黑衣的男子果真在消失了一刻钟之后,出现在茅草屋里。
姬公孙微不可见地朝我看来,我只当做没看到,绕过桌子奔到还没站稳的雪倾舒身旁,望着他身上扛的手里拎的五六袋面粉,我再度石化。这、这何止是十盆饺子,再做上一百盆也够了!雪倾舒,你这真是看我不用给工钱了,你是打算累死我么!?
看出我脸上的阴沉,雪倾舒抛开身上的面袋子,抖抖肩膀,拍手道:“我偷这几袋面粉不易,你可千万不能辜负我这般辛苦!”
偷、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我不是妖精
我一个趔趄差点把屁股摔成四五六七八九瓣:“雪倾舒!你TMD还是不是人,我是来你这养伤的,不是给你当保姆来了!”
犹如不懂人语,雪倾舒丝毫不顾我的暴躁情绪,把身上和手上的面粉除净:“那好,你尽量包,能包多少是多少,但不能少于十盆!”雪倾舒伸出一根手指,在我面前摇了摇,以示警告。
靠!居然敢警告老娘我!
好吧,我承认我打不过他!不远处对着饺子入定的姬公孙都不一定能掐过雪倾舒,我单枪匹马的和他干架,还不得被他堵墙角随便欺负?
忍啊忍啊忍啊忍,我重重点头:“好,不过你和公孙先生都得给我打下手!”我自个儿一个人弄这些,估计不用到明天卯时末,我都得累死。
仰天憋回溢到眼角的泪水,苍天呐——难道这世上从此真的要多一种死法:包饺子累死的?
当然,苍天没有回应我如此无聊的问题,不过有个人回应了,姬公孙。
很冷,但也很坚决,姬公孙扔了手中已经冷却了的饺子,点头道:“好!”他答应给我打下手了。
回身一把握住他的手,亲人呐!
我眼泪汪汪地啜泣道:“公孙先生,你就是我的天!”你就是我在困苦时候所呼唤的苍天!
不察,姬公孙和雪倾舒同时愣住,姬公孙眼底不易察觉地飘过一丝厌烦,而雪倾舒,他的情绪就颇为复杂,虽只能看到他一双紫金瞳,但那紫金色的瞳孔里,所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多的我不知道该先提取哪一种来探究。
使劲儿搓了搓手中姬公孙的手,娘的,这手感忒他X的好哩,直接与落尘那白癜风的媲美。察觉到姬公孙对此的反感,我急忙放开蹂躏着的小手,转而目瞪雪倾舒道:“你干嘛那么看着我?”看就看吧,关键是得让我看明白他眼中各种情绪是什么意思。
愣了愣,雪倾舒与我对视的目光错开:“饺子!”伸出双手和我比了个十的手势,理解其中含义,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抬腿狠狠踢向他身边一只面粉袋:“给老娘抬到厨房去!”雪倾舒二话不说就把放在地面上的好几袋面粉又扛在身上,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瞅瞅等待我分派任务的姬公孙,这一刻的他要比那臭石头的样子看起来舒服多了,指指厨房的方向,示意他也跟雪倾舒过去:“你去生火。”喵的,敢吃老子的饭,不放你们点血岂不亏大了。
听到生火,姬公孙表情一瞬暗沉,但想想这也是人生磨砺的一个过程,也便欣然跟在了雪倾舒的后面。
分工明确,每个程序都被我分派了出去,和面不用我,饺子馅我只负责拌,不过饺子皮以及包饺子,就全数落在了我的身上。雪倾舒对于法术精通异常,但对于包饺子,那就是一白痴加傻X,我都手把手教学了,人家姬公孙只看我包了一遍,成型的饺子就跟艺术品似的,反观雪倾舒,呼——我承认我不是当老师的料,但好歹我也把该教的都教给他了,为啥子他包出来的都是旋转型的一坨,狗X都比那东西好看。
挫败地和两个男人直忙活到午夜时分,烛光不济,姬公孙用法术在半空点燃星星点点的幻火,将整个屋子烘托出一片橙红色,竟有些霓虹的感觉,梦幻而跳跃,可爱而活泼。橙红色也将两个男人沐浴在柔和的光线里,皮肤本就毫无瑕疵,这时更加完美的无懈可击,一边包饺子一边看帅哥养眼,说真的,我倒真的不觉得累了,而且还生出一种欲罢不能的期待来。
不过再怎么期待,我到最后还是累趴在满桌子的面粉当中,昨天连夜给雪倾舒雕面具,今天又包了一天一夜的饺子,我的生活,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
当我在满眼面粉的苍白中醒来,时间已经过了卯时二刻。急忙从桌子上爬坐起来,就见姬公孙和雪倾舒还在气定神闲的包饺子,而且看其数量,何止是十盆,估计雪倾舒一个月的口粮都出来了。
姬公孙熟能生巧,动作飞快,一个饺子几乎只是两秒钟的事,而观之雪倾舒,也告别了昨日的生涩,简直堪比一个机器,包出的饺子全是同等大小,连饺子皮上的褶皱都只是相差毫厘,形状可是入目多了。
见着两个男人忙碌的身影,好似包饺子就是他们的一个生活习惯一样,已经到达停不下来的地步,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等回了黑暗之城,我说啥子也要开个饺子馆,就请姬公孙给我当厨师,偶尔聘请雪倾舒过来当一下协理,再把副主府里那群小帅旱魃放到饺子馆当礼宾,靠,生意还不得火爆死。
支着脑袋看向姬公孙和雪倾舒的眼里全都是算计,捕捉到我的视线,雪倾舒目光闪了闪,突然莞尔,声音少见的带上笑意,道:“你若这样回黑暗之城,估计没人会认出是你,还不去把脸洗洗?”
挑眉……挑到一半不挑了,因为我已经知道雪倾舒跟我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我这眉毛只是轻轻一动而已,就有大片的面粉从脸上掉落,这跟化妆粉扑多了的女人掉妆有啥子区别?估计会更恐怖一些。
起身冲进外间一阵洗洗刷刷,洗头发洗脸洗洗洗,能洗的地方全都洗了一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我朝卧室探出一个头去:“鬼面,你不是说后山有一眼温泉吗?不如送我去那里洗洗吧。”身上各种不明生物真的要开始萌动了。
雪倾舒想也不想就拒绝:“你还是等一下回黑暗之城再洗,我突然发现包饺子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比修炼法术还要快乐,我要把厨房里那剩下的五袋面粉全都包成饺子。”
惊叹雪倾舒的执着,我说:“吃那么多饺子会恶心的,呃……其实除了饺子,你也可以换换口味,例如包子,烧麦,混沌,实在不行,馅饼也行。”还把五袋面粉都包成饺子,那还不得把你也吃成饺子?
摇摇头,雪倾舒说:“等我把饺子吃腻了再说,嗯……你会做包子……烧麦……还有、还有……”在回忆我刚说的话,“哦对了,混沌……你会做吗?等我吃腻了,我就去找你,然后教我。”
想也不想我就断然摇头否决:“你要是真想吃了,你就告诉姬……呃,公孙先生,我把手艺传给他,你和他学应该会比和我出师快。”姬公孙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老师,因为他很有耐心,从前对待我这么个笨拙的学生时,他就已表现出作为师者的高尚情操。
雪倾舒抬目觑了姬公孙一眼,发现他对待姬公孙很是尊重,而且往往是以一种对待上位者的仰望态度,这让我很是不解,因为落尘是神仙,他都不会给好脸色,姬公孙只不过一介半仙,就能够得到他这样的待遇,着实不容易。
看来姬公孙人品一定很强大,要不不会同时赢得黑暗之城和僵猎雪倾舒的双重尊重和肯定。
等我把自己打理好,时间也接近了卯时末,姬公孙和雪倾舒二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全身被法术的光芒沐浴,一会儿便清清爽爽的出现在我面前。很是羡慕,不用水,都能把自个儿洗得跟放了漂白粉似的。
与我羡慕的目光对视,雪倾舒解释道:“用法术清洗自身虽然简便,但全然没有用水沐浴来得舒适和享受,所以如若有时间,是决计不会用法术给自己清洗的。”自从姬公孙昨晚到来,雪倾舒要比从前开朗许多,话题似乎多了不少。
觉得诡异,一般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常常都会用多说话的方法吸引喜欢的人的注意力,不会……雪倾舒喜欢姬公孙吧?看看雪倾舒不时瞥向姬公孙艳羡的目光,嗯!他们之间一定有奸情,就算没勾搭到床上去,就凭雪倾舒那都快把姬公孙生吞活剥的眼神,估计床弟之事也不远嘞。
嘿嘿嘿,我要看毛片我要看毛片,绝对不能打马赛克!
头顶重重挨了一拳,抬头就见雪倾舒一双紫金瞳愤怒地瞪着我,我不明所以,就听他语气别扭道:“你若是再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我就……”
我说:“你舅?”遥目四顾,“你不是一直独居吗?没想到你还有舅舅呢?”嘿,转移话题,我也会了。只不过……摸摸脸颊,我记得我有把脸上情绪掩藏好,为嘛被雪倾舒捉了个现形?没想到雪倾舒读心的功夫也不赖呢。
雪倾舒扭头扔了句“无聊”,便共邀姬公孙出了茅草屋,我随后也只好悻悻跟上。茅草屋外只有一辆看起来很朴素的龙车,巨大的一条火龙,鳞片光华整齐,竟是木木。见到我从后出来,木木很开心的长嘶一声,声音响亮而雄浑,拉着车厢冲了过来。
我一惊,急忙后退,这么个大家伙跟你撒欢,还不得被它给压死。朝它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就在那里站着就成。木木读懂了我的肢体语言,一瞬落寞,站在当地,大脑袋直垂,都快与尾巴衔接到一处了。
走到它近前,爱抚般的摸了摸,然后侧头向走近了的姬公孙问道:“不是说黑暗之城会派重兵吗?怎么不见人?”看来还是高估了我自己了,有什么值得黑暗之城出重兵佑护的?
虽对我的失望不是很关心,但出于道义,姬公孙还是心平气和地和我解释说:“昨日魔王陛下便是率领了大批旱魃精兵前来护送你回黑暗之城,但目标太大,半路就遭了劫掠,所以我今日才没有带那么些兵力。”
姬公孙话落,雪倾舒接道:“何况,有那么多旱魃精兵在,倒显得碍手碍脚。”这话无不在彰显着他和姬公孙的实力,我不好说什么,毕竟,一路上,我这条小命还得靠着他们呢。
点点头,低身进入车厢,姬公孙和雪倾舒护在车体两侧,不一时,恢复正常的木木便一飞冲天。从车窗处往下看去,处于雪山谷中的茅草屋很快便成了一粒小黑点,而连绵不绝的雪山,也瞬间被抛在身后。
木木要比之从前稳重许多,起码他拉的车已经趋向于平稳,在天空中遭受气流时,也没有多少颠簸,几乎不过半刻钟,车子就飞抵了黑暗之城入口处的那片桃花林。
惊叹于如此转变,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是漫长的梦境,从最初迷陷在这片漫天粉瓣之中,到被当做血祭呈给梦魅儿,再到把梦魅儿吞噬掉取而代之,然后在黑暗之城里三城之中生活徘徊,接着又去了魔界,现在,辗转,面前,又是这处漫天粉红花瓣的桃花林,即使是冬天,花儿开得,依旧绚烂,好似浸染了鲜血般。
从车厢里走出,过通往血城的那条隧道时,是不允许坐车的。弯身从车厢里走出,早有雪倾舒过来接洽,他扶着我的手,抬目向他望去,虽然脸上的面具有所改变,但此情此景,还是让我有些微的晃神,彷如,又回到了初初到此的那一天。
等我在地面上站稳,雪倾舒说道:“我只能送到你这里,虽然已是黑暗之城的管辖范围,但姜九黎足智多谋,保不齐突然从何处杀出来,你和公孙仙人,还是赶快进入血城,以防万一。”
姬公孙从旁赞同地轻轻颔首,没说什么,只在天空中一挥手,万千花瓣瞬间形成一个粉红色漩涡,好似血流在涌动,立时,我们就身处在粉红漩涡的垓心位置,不消一刻,一座巨大的城门拔地而起,我向后回头看了看雪倾舒,心中竟然会有些不舍。
我说:“鬼面,你的食量那么大,饺子很快就会被吃光,虽然你已经掌握了包饺子的方法,但总吃饺子也会厌的,你虽然憎恶黑暗之城里的下等旱魃,但说真的,这世上没有应该被嘲笑看低的种群,他们其中也不乏精英,所以,以后你要是想通了,欢迎来黑暗之城,记得,我的副主府一定会像对待上宾一样款待你的。”
雪倾舒似乎在笑,紫金色的眼瞳里有波光在闪动着,他几乎是不可查见地点了两下头,默然许久后,说道:“我会的。”简简单单三个字,语未落,他已经转身向来时的路返回,看他洒脱的背影,似乎没有一丁点的留恋。
不由叹气,转回身,和姬公孙还有噗的变小缠在我脖子上的木木走向通往血城的那条通道。
已经不再陌生的暗黑长廊,长廊廊壁上依旧雕刻着形形色色的壁画,好似从上次看见以来,就没有任何变化。唯一变化的,是和我一起欣赏的人。
记得第一次,是成秋碧、濡以沫还有路冬声随行,成秋碧给我讲了些关于廊壁上这些壁画的故事,相隔的时间好似已经很长,当时成秋碧都和我说了些什么,真的记不太清;然后第二次是姜九黎,在面对一幅旱魃和龙共舞的图片时,他显出少有的醋意,那时虽然刚刚遭受屈辱待遇,但因为身边有姜九黎,心情出奇的,竟是很好;接下来就是去魔界那次,基本上很混乱,在出黑暗之城前,几乎没有任何心情欣赏这里的一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此时此刻,还是这道长廊,身边的人已换做冷面人的姬公孙,侧头瞄了眼兀自向前走的姬公孙,惊讶的是,他竟然也在偷偷瞄我。
我这人向来脸皮厚,见他看到我马上侧头躲避的样子,我大大方方盯着他道:“公孙先生,你在偷看我,为什么?”
被人抓了现形,姬公孙也不窘迫,脸不红气不喘,好似真理永远掌握在他的手里,一双眼睛从始至终望着前方的路,他说:“有些奇怪你的变化。”
一句话道出他不时偷看我的原因,我好笑道:“怎么?被我的突然变化而吸引了?”抬手扬起披在肩膀上的金色长发,挖苦道:“没想到公孙仙人也有为女色着迷的时候呢。”
姬公孙俊逸的眉毛轻轻蹙起:“小道承不起小陶你的玩笑,希望类似的话,不要再说。”话中些微的威胁之意,但语气音量被他控制得极好,所以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恐惧,只起到了该有的警示作用。
我说:“既然不是女色,那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偷觑我?”我想也不可能,就算我再美个八九分,姬公孙都未必能多看我一眼,对于他这种只顾积攒功德得以成仙的人来说,美色在他面前,连粪土都不如。
姬公孙有些不耐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继续盯着远方道:“我不是说了,我只是有些奇怪你的变化。”
摸了摸头发:“我的变化怎么了?是不是让你觉得像妖精,想就此杀了我给你增加功德无量?”我真的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我的话一出口,姬公孙竟然破天荒地愣了愣。
难不成……“难不成你真的想拿我去积攒功德?”
天,我不是妖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章 大家很激动
姬公孙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回神即刻辩白道:“就算我想用斩妖除魔来积攒功德,可惜你也不是妖精,更何况,万物皆平等,妖魔亦是有命之物,只要不做坏事,是没有道理迫害的。”
我挑眉:“看不出来,你还有一颗慈悲之心。”哼,说的好听,也不知道是谁把某跳尸和某成秋玥撕成碎片的,那么狠,还敢声称万物皆平等,连落尘那个真神仙都不信实这句话,更不用说他这个半仙。
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信任,姬公孙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直接将我的讽刺之意忽略掉。
跟在他身侧,视线所及,廊壁上的壁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当我来到曾经看过的那幅旱魃和巨龙共舞的壁画前时,心中比之上次,还要悸动。硕大无朋的羽翼,因为廊壁的天长日久,已经失却了往日的颜色,但依稀可以看清,那上面点点金粉,面容模糊,额心一道红宝石似的裂缝,让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曾经,我还逗趣姜九黎说,这壁画上面的女人,不会是他女朋友吧,当时他竟无所谓地点头肯定了,此刻看来,这壁画上的女旱魃,与我此时的模样,是何其相似,而女人座下那一条冲天巨龙,虽然多了一对雪白翅膀,但观其形状和颜色,竟也与落尘幻化出的龙形,有着七八分的相近。
究竟是巧合,还是说,这幅壁画,蕴含着不知情者无法探知的秘密。
寂静的长廊内,再次响起我的声音,空洞了些,也不真实了些:“公孙先生,你说,这世上人的记忆,真的可以被封印吗?”
姬公孙似乎没有听到我在和他说话,一双曜石般黑的眸子始终凝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血城城门,没有任何情绪的,他说:“记忆封印……法术之路,永无止境,只有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封印记忆,应是可行的。”
我说:“这么说来,你也是猜测的,许多人都说我的记忆是被封印起来了,你相信吗?”
姬公孙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信。”
“为何如此笃定?”我说,“是不是你也有不为自己所知的过去被埋葬?”
姬公孙侧头目光很是奇怪:“为何要这么说?小道一生清明,虽活的时间也不短,但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可以肯定,小道没有任何记忆被掩藏。”
抿了抿唇,我笑道:“开个玩笑嘛,那么认真!”不是玩笑话,有一瞬间,我真的有种错觉,我以为,姬公孙就是我要找到那个能够帮助我恢复记忆的人,可是听他这么肯定的语气,心中的怀疑立马就不攻自破了。
面对着姬公孙,我才发觉,关于他,我一点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他师出昰宿山,法力超群,可是他的法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我不知道,他杀伐果断,拥有着王者的气质,但又甘愿自称小道,将修仙,作为医生的目标。
静静望着他出神,以为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回到黑暗之城,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距离血城城门几乎一步之遥的地方,发生了。
十人同时从两边廊壁上跳下,猝不及防,好似廊壁之上的壁画里的人物突然活过来,但见到为首的一个人时,我知道,不是壁画中的人物活了,这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十个人。
十人,其中九人正是以池长老为首的魔界九大长老,而他们之前,除了姜九黎,还会有谁?
下意识,我向后方倒退一步,姜九黎还真是聪明,他知道在黑暗之城外哪里撒网都有可能让我逃脱,所以索性追到家门口来,若是有雪倾舒在,姜九黎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姬公孙……我说过,他的法力我不知道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但应该……比不过雪倾舒吧……
见是姬公孙护送我回来,姜九黎目光沉了沉,跟在他之后的九大长老,脸上亦是被警惕所布满,而观之力单人寡的姬公孙,却淡定非常,好似面前挡住去路的十个人,都是纸糊的。
“叶儿,难道你就真的那么绝情,魔界和黑暗之城相比,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一文不值?”话是很感人的话,但语气却冷到极致,姜九黎的态度,很强硬。
我仰头看向长廊顶端从地面上伸展下来的树根,平静说道:“冥祉里有我挚爱的阳光,魔界太过黑暗,叶子没有阳光给予的能量,会失去水分,会失去生长的动力,会枯萎。”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让整个魔界都是一片光明。”
长叹一声,我垂眸直视面前的姜九黎:“阳光和光明不同,回魔界,你能给我自由吗?”或许从前可以,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给我自由。觉得和他拖延时间没有任何意义,我果断说道:“我不想和别的女人争男人,不值得。”
“小叶子,不要以为大哥喜欢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大哥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忍让,你不要不知好歹,几千年来,若不是紫衣帮助大哥维持魔界,你以为大哥会有今天的成就吗?”莘长老火爆脾气一起,不管好的坏的,他都敢说。
我嘲讽般摇头,说:“我没有有恃无恐,也没有不知好歹,我只求你们放我一次,紫衣那么好,你就让他这个混蛋娶她呀!”声音突然一百八十度高扬,想象自己此时泼妇骂街的样子,强自隐忍才没继续爆发。
一霎目露烦躁的莘长老怔住了,其他八位长老也被不同程度地震撼了一把。我不可遏制的冷笑:“哼——几个男人没完没了的来为难我这个女人,还要不要脸?池长老,我想谷妖娆都要比你豁达,你们这些个男人真是让我看不起!拿不起更放不下,欺负我什么都不知道,总是说什么喜欢我爱我,可转眼就跟别的女人热情到床上去,让我怎么相信?王八蛋,你就是这世界上的渣滓!”姜九黎你个渣男,我越来越看不起你!
“叶儿……”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从我的世界消失!你不消失……我就消失给你看!”循着廊壁,我推开身边挡着的姬公孙,一头撞向古朴坚硬的墙面。
姜九黎急闪身挡在廊壁前,我一头撞在他胸口,不硬,但我用足了全身力气,MD,脖子差点骨折。
心里明知他一定不会让我陷于危险之中,但他这样和我纠缠,我真的是累了,若然没有紫衣,或许我会和他在一起,但有紫衣在……呸——你个老混蛋老王八,还想坐享齐人之福,下辈子吧!现在老娘发誓,就算你不要紫衣了,老娘也绝对不跟你,等老娘饺子铺开起来,包几个小倌回家绝对嗨皮。
一拳头锤向姜九黎胸口,演戏也得全套的:“给特么老娘滚蛋,宁可死了也不会和你回去的!”
姜九黎发狠,抬手一把握住我锤向他的拳头,扯着手腕把我提离地面,直到我能够与他平视,他才罢手,眼中阴狠,棱角冰硬道:“想死?你觉得你这样死得了吗?”手中被塞进一把匕首,姜九黎一手指着我心脏的位置点了点,“朝着这里,狠狠刺下去,你不是想死么,好,你就刺吧,我保证你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眼中突然因为他的话而酸涩不已,但干干的,恁是一滴咸水也流不出。瞪着他没有任何开玩笑征兆的眼睛,心顿时沉入谷底,心中突然涌起各种情绪,包括成秋碧的死,所有爱恨一起涌上来,握着匕首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说:“好,姜九黎,我死,我现在就死——”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刺向心脏的位置,姜九黎和周围九大长老同时瞳孔紧缩,包括姬公孙,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睛惊瞪着我。不过,确实是不可置信,我怎么可能会自杀?我脑残了我!
刀锋一转,本来刺向我自己的匕首转目朝姜九黎刺去,他娘的,要死也是你先死,你个老混蛋,受死吧!
转瞬姜九黎便明白了我的意图,可发现的还是晚了些,匕首的尖刺已经抵到他的胸口处,再过一秒,就将划开他的衣襟刺入他的胸腔。握着匕首的手再次颤抖得不像话,但已经收不回来,眼睁睁看着匕首继续刺下去……
嘭——
唔——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抚着胸口从与姜九黎相对的那面廊壁下爬起来,嘴角挂血,抬眸气恼道:“姜九黎,算你狠!”关键时刻,姜九黎还是惜命的,一甩手便把我扔到对面墙壁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怎么的,他都用上了五成法力,撞到墙上的一刻,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拼命喘息了几次总算是平复了下内脏的痛楚,我转眸姬公孙道:“公孙先生……带我回去!”离开身体后被撞出来一个豁口的墙壁,如同蹒跚学步的娃娃,姜九黎,这一甩,希望你彻底把我甩出你的世界,不要再纠缠了。
姬公孙从前就很在乎我受伤,他现在比之从前更甚,眼中杀戮的光芒一闪,握拳正对似乎正在失神的姜九黎,我伸出一只酸涩的胳膊抓住他握成拳状的手,轻轻摇了摇:“带、带我回去,咳咳……”
单手环上我的腰,姬公孙煞气十足的目光始终凝着姜九黎,飞身而起,脚下黑云滚动,九大长老没有得到姜九黎的命令,都不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我和姬公孙从他们的面前飘过而后消失。
穿过血城的大门,血城内黑红的光芒立时笼罩而来,天空极光交错,金角龙飞过的光芒闪闪如同星光。
伸手环抱住姬公孙的腰身,我把头轻靠在他的胸口,不可查见的轻啜一声,惊讶于自己最后还是没忍住眼中的咸水,咬唇砰砰砰把头朝姬公孙的胸口撞去,以期能够用这种办法分散注意力,不再想刚刚姜九黎那绝情的一甩。
姬公孙皱皱眉,对我的动作应该是讨厌至极了。抬手扣住我仍在撞击他胸口的脑袋,紧紧压在他的胸前,任随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法动作。
血城的天空很冷,偶尔还会有冷气流与身体对撞,我抱着姬公孙腰上的手更紧了,直想把自己的身体挤进他的体内。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冷香,是我从前不曾在意过的冰冷的草药香气,总觉得他一块臭石头,那么讨厌我,我也不应该把注意力过多放在他身上。
两人剩下的路程就更加沉默了,在到达血城城中心那座血池雕塑时,我们换乘了龙车,不再由木木拉车,而是从龙马店租赁的一辆古色古香的返古龙车,坐在上面,倒是有些乘坐南瓜马车灰姑娘的错觉。
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还灰姑娘呢,自己可比灰姑娘的生活富裕百倍,但幸福指数却不敌人家丝毫,唉——原来以为快乐很容易,现在看来,真的如同梦幻一般。
回忆起在魔界中的种种,其实和姜九黎相处的日子真的是少之又少,波折重重,很多时候都是和谷妖娆和雪姬在一起,还有落尘和苍林沐,而同姜九黎在一起时,斗嘴吵架,为了找寻掩藏在苦涩之下的丝丝甜蜜,真的好困难。
这次回到黑暗之城,真的有种归家的感觉,这里有我熟悉的建筑,有我熟悉的自然景观,在经过尸城时,望见那黑金色镶边的养尸地、龙域交界,一种久违的安心让我嘴角不自觉掠起一丝笑容。
快到冥祉前,姬公孙从外用不是很响亮,但足够我听到的声音嘱咐道:“马上就回副主府了,一会儿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接洽,场面会很混乱,有些事情想提前和你说,适才雪倾舒在护送你回黑暗之城时对我说过,他让我指点你修习法力,因为你的身体已经记忆起法力,只是你无法控制,从后日起恢复以前的修炼时间,早上不用去修炼场,但下午定然要到龙园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掌握体内的法力。”
对他的热心我其实很是不理解,但只是点头道:“那劳烦你了。”心仍少许的失落,归乡之情再怎么快意,可是心底还是会因为刚刚承受了姜九黎的打击而兴奋不起来。
彼此再度沉默,龙车很快慢下来,打起车窗的棉帘,低头就见车子的下方副主府的方向,一大片或是雪白或是灰白的翅膀交叉而立,而那一对对羽翼的主人,正仰着头以一双双期待的目光看向我所坐龙车的方向。
嘴角不自觉向上掠起一个弧度,没想到在他们的眼里,我这个副主还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呢。
车厢停稳之后不久,我由姬公孙搀扶下了车子,迎面走来之人正是濡以沫,他纯黑的翅膀现在已经化作灰白,一双眼瞳也渐缓爬上一层黑色,黑蓝的颜色,如同夜空般璀璨。
看见我走下车厢,他没有立马迎上来,而是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一遍,其他府内侍从也是与之相近的目光,我知道,是我这突然变色的头发和眸色还有额心多出的眼睛惊到了他们。
濡以沫嘴唇蠕动,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几步上前,本以为他又会唠唠叨叨像个长舌妇似的啰嗦一堆,但想不到的是,他一个熊抱将我扯进怀里,不止是我,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副主府侍从都不可抑制的发出一阵唏嘘。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抬手在濡以沫背后拍了拍:“我说以沫,副主我还没怎么样,咋地像是我刚从坟堆里爬出来似的。”
濡以沫狠狠将我从他的胸前拉开,胸口起伏,声音震天道:“你以为你不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若不是,这副主府怎么会突然被从黑暗之城里除了名?”单手指向不远处的副主府门楣,从前书写副主府三字的牌匾早已不在,更没有任何象征别院的标志,有的,只有门庭上空空荡荡的几抹残痕。
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我委屈地低下头,想起已经逝去了的成秋碧,才消了红肿的眼睛即刻又红了起来。
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濡以沫别扭地推开我,我向后一个踉跄,幸好有从后接住我的姬公孙在,站稳,就听濡以沫违心地咒道:“谁会担心你?我只是作为管家,象征性的询问一下罢了,你不要多想。”
止不住笑了笑:“好好好,看来我还没有那么没存在感。”负手兀自向别院院门走去,濡以沫顿了顿,也随在了我后面。
一众侍从见我走过来,俱是弯身施礼,整齐的灰白翅膀大小一致,弯身之后的高矮也一致,好看得紧,微笑着抬手示意他们起来。这时在人群之后,又走出两人。
仔细一看,其中之一自然是白衣飘飘如同谪仙的素,淡雅而柔弱的气质,是他最好的标识,而在他身侧的,则是一个眉目要比之从前清秀许多的男子,记得……记得……皱了皱眉,好不容易想起他的名字,就见他几步扑了过来。
“副、副主!”比濡以沫还要激动,但在将要熊抱住我之前,似忽然意识到什么,改为握住我的双手。
+——+——+——+——+
周六和周日猫要去外地参加个考试,所以这两天又要恢复一更哩,狐狸们不要介意,一定要一如既往地支持猫呦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让我再思念你一回
一感觉到他的碰触,我本能地想要甩开,但见到他眉眼处挂落的失望,抽手的动作一顿,转瞬任由他抓握着。
我说:“莫及,怎么这般见外,我说过叫我名字就好。”
莫及脸上浅浅浮起两圈红晕,垂眸笑笑正自想着该称我什么。素上前一步从莫及手中轻巧牵过我的手,轻抚揉摸道:“几月不见,人似乎成熟了许多,也变漂亮了。”黑瞳深沉如海,根本看不出他此时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我说:“是啊,但再怎么成熟也不如素你的城府和气质,如此风韵,千古之中恐怕也挑不出一个。”一直都记得他的表情是反着来的,如果笑,既是在哭,如果哭,就是在笑,他此刻的笑容虽然是惯常的表现,但自从成秋碧不在了,他说过的许多话在我的心中都异常鲜明,他说要提防素,那么我就已不能再像从前一般毫无防备地和他相处。
素仍是温柔至极的笑:“果然成熟了许多,进去吧,以沫给你举行了个简单的接风宴,本来他的意思想要盛大一点,但是魔王正病着,你既然回来,势必要去魔宫一趟,魔王因你而受伤,你应该去探望。”条理分明,素比之濡以沫,更像这个副主府的管家,或者说,他很像这个府邸的男主人。
濡以沫挥翅跟了过来,和素相反,站在我的另一边,等素说完了,语气赞叹道:“在你离开的这些日子,都是素一手在支撑副主府,如果不是他,副主府何止是名存实亡,恐怕这偌大的府宅,也被成考那老东西给毁了。”
斜睨了眼素,没有表现出任何自傲,他的谦逊更让我心生芥蒂,收回目光,我说:“哼,我在的时候他不敢报复,我走了,他倒耍起了威风。”嘴上这么说,我心中确实在想,幸好幸好,幸好在我走了之后才选择报复,要不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老家伙,功力比我深厚不说,还是成秋碧他老爹,唉,悲摧的人生啊。
濡以沫附和地举了举拳头,从后跟着的莫及神情很是落寞,有些可怜兮兮的,我回头朝他望了一眼,本来还想问问濡以沫为什么莫及病好了还要待在这里,但一想人家舍弃一切投靠了自己,自己问那些话,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稍稍隐忍,我回头朝莫及甜甜一笑,眨眼道:“莫及,怎么见我回来那么不开心,难道是不想见到我回来?”
一边向前走一边想心事,莫及不察听我这样问他,抬头急忙冲我极力摆手道:“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我很高兴你能回来,你没有发生危险,就算是让我用命回报上天,我也甘愿。”
眉头蹙起,这小子每一次把话说的都是这般决绝。
我说:“以后再听到你这样诅咒你自己,我就下令把你驱逐出副主府!”
莫及一惊:“不、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我要一辈子跟随你,我、我……”看到我微眯的视线,莫及后面的话全数被吞回肚子,似乎也觉出我的不同,低眸不再言语。
轻轻叹息,他这般不尊重自己的命,若没有当初他牺牲自己性命救我的事情,我还真是不信他所说的。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真的害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莫名于我对他从骨子里透出的讨厌来源于哪里,但我正在尽量控制和消除对他的排斥,从没这样无缘无故地讨厌过一个人,按理说莫及容貌也不差,就我这外貌协会会长的身份,说啥子也应该是心存扑倒他的欲望,奈何那颗心,我真的是控制不了了。
一行人走到大门口,我刚想迈过门槛进入主院,却被濡以沫挡在前面的手臂拦住。我推了推,推不开,佯怒道:“跟个螃蟹似的挡在我面前,小心老娘一个心情不好给你扔回血城。”
濡以沫雪白的小脸顿时黑成一片:“你敢扔!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转手指向门槛旁边,我循着他的指引望去,差点没把下巴吓掉了。濡以沫说:“你现在满身晦气,跳过这个火盆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苦的一双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跳火盆就跳火盆,你也用不着、用不着拿这么大盆子吧!”洗衣盆见过没,就那种盆口直径足有一米多的铁盆,话说就我这种跳远一米都跳不到的主,让我跳这种高难度的火盆,哦买噶,直接来个雷劈死我算了!
濡以沫冲我摇摇手指:“你身上带回的晦气太多了,不用大号的火盆根本消除不净,想跳过去也很容易,我抱着你一起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眉毛抖了抖:“濡以沫,你TMD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占老娘便宜了!”还抱着我一起跳?你以为殉情呢。
濡以沫无所谓地挠挠长发,随即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你自己跳吧。”
眉毛抖得更厉害,伸出手抓过他的胳膊,挫败道:“抱我一起跳。”
濡以沫得逞似的弯了弯嘴角,弯身手臂穿过我的腿弯,立时将我横抱入怀中,身后又是一阵唏嘘,警告似的朝后面那群起哄者投去一瞥,在收回目光之际,意外在别院不远处的街角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冰蓝视线,灰色羽翼,一身灰色深衣,一头长发松松披挂在腰间,脸上有着喜悦,却也有着与之违背的痛心。垂眸抱紧濡以沫,没想到路冬声也会来呢。
濡以沫这货今儿似乎很开心,借着身后侍从们的起哄,他也放开了,横抱着我,站在火盆旁,低头看了看我,大笑道:“准备好了吗?我可要跳了……一、二、三……跳——”
只听四周倒吸气的声音,我眨了眨眼,就见四周火苗嗖嗖燃着我的身体,急忙向濡以沫投去求救的视线,却见他很是享受地站在火盆里,目光闪烁,唇角兀自勾着算计的弧度,他说:“既然是要把晦气烧干净,就要烧的彻底一点。”明明有翅膀可以很容易飞过去,他偏偏让我和他一起站在火盆里承受烟熏火燎。
我急的满头冷汗,小拳头拼命捶着他的胸口:“濡以沫,你TMD疯了,快点!快点放我下去,我要下去!”
濡以沫低眉冲我眨了眨眼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下去的。”松手……
迅速圈住他的脖子:“你个变态!说放就放,那里还烧着火呢!”MD,他这是想要烧死我呀,不过……为什么他不怕火?难道旱魃不怕火?不会呀,要是不怕火,身后那些侍从们刚刚为什么会发出抽气的声音?而且,从前看过道士收服僵尸时,最后都要用火烧掉的。
总算在濡以沫怀里稳住身形,再次稳定的我,也才稳下心神,忽然发觉,火盆里的烈火似乎没有对我造成任何危害,不由奇怪地看向濡以沫,见他正坦然地站在一片火红之中,更加奇怪道:“濡以沫你不怕火?”
忽而,他的脸上掠过一抹很是骄傲的笑容,他说:“自然,火是我的根,我怎么会怕火?”语罢向前提步,走出火盆,身周的炙热总算消失,不由舒了一口气。
火……根……遥远的记忆在脑中来回闪过,但却抓不到要点,最后,一支毕方金钗停留在记忆深处。
侧头再次确定似的看了看濡以沫,毕方钗……火根……濡以沫,他说他的根是火,毕方鸟司火,乃上古火神座下第一神兽。
等双脚再次着地,我拍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侧头怒瞪濡以沫:“看老娘以后怎么收拾你!”放了狠话,我才继续向我所居住的东院走去。
熟悉的院落,因为主人长期离开,有着些许衰落,不过一切完好,四大院落也有着原来该有的模样,四季常青,东院小桥流水红莲绽放,相对而立的西院牡丹开得尤其富贵,各色珍贵花卉争奇斗艳,好不绚烂,南院依旧清净简约,一粒粒水晶泡在半空中对接,营造出天空之城的飘逸,北院……遥望望天园,向前的步子猛然顿下。
时濡以沫已经站在身侧,我目光紧紧凝着那片没有因为主人离去而有丝毫变化的树林,我说:“今晚我就住在望天园吧。”
“小陶……”濡以沫想说什么,一双浓眉紧紧蹙起,脸上的反对显而易见,“他离开了,但他一定不想看到你因为他而伤心。”
勾唇笑笑:“以沫,你知道吗?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
“哦?”濡以沫虚心请教,低眸很是认真的朝我望来。“何出此言?”
苦叹一声:“其实我是个牛脾气,只要是我认定了的事情,我都要想办法达到目的,今天,我是一定要住在那里了,还有,那个……我并没有伤心。”语罢走向望天园,我确实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伤心,那种欲罢不能的伤心,从未属于过我,即使是看着成秋碧从车厢坠落的那一刻,我也不是很伤心,心中满满的,占据的都是对于这一变化的不可置信,至今为止,我都无法相信成秋碧真的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将我的话细想了一回,濡以沫随后也跟了过来,进入望天园,院中颇显了几分萧索,树木依然旺盛的生长,但因为主人不在,不经常打扫的关系,落了满地的落叶,踩在上面,不时发出干枯树叶断裂的声音。
“小陶,先不要进去了,等我吩咐人过来打扫后你再住进来。”濡以沫从后说到。
我点点头,但没有转头离开,而是更深入这座院落:“我先去……先去收拾一下他、他的遗物,你再吩咐侍从过来打扫。”不伤心,是因为没有提到与死亡相关的词句,就例如此刻,当从喉中流泻出“遗物”这个词后,我终于体会到一种叫做心如刀绞的感觉,原来,我也是会伤心的呢。
濡以沫默然良久:“……好吧,那我随你进去。”
二人来到成秋碧曾经住过的屋子,屋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之物,除了衣柜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外,书房里还有一些他闲来无事时看过的书,虽然来过多次,但以前从未认真看过他居住的地方,今次见了,突然觉得很是对不起他,他的住所,太过简陋了,屋内的一切都显出居住在此处人的清贫。
喉口又被什么东西哽住,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控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我……我对不起他……”深深地把屋内略带尘埃味道的空气吸入鼻腔,“本来可以给他报仇的,可我、可我……”捂住颤抖的双唇,“我下不了手,对着姜九黎,我真的下不了手……”
“我知道,”濡以沫从侧将我收入怀中,这时的他,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稳重和镇定,好似一瞬间,从一个大男孩长成了男人。他说:“成秋碧从来不会责怪你,这件事,他亦会如此,不要介怀了……”
在他怀中,我用力摇头:“濡以沫你真的一点也不会安慰人,你就不能代替成秋碧骂我几句吗?我不但不能替他报仇,我还、我还……我还对姜九黎那个混蛋无法自拔……”眼泪一滴滴,湿润了男人的襟怀,也打湿了他的心。
濡以沫轻叹着没再说话,不再安慰,只一只手搭在我的背上似是安抚得来回抚摸着,静静等待我自己恢复平静。
眼泪终是有一个限度,哭得累了,自然就倒在他胸前,不再抽噎,脑中时而一片空白,时而回忆起和成秋碧相遇后的种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等待的人开始着急,不是不耐烦,因为我还要去魔宫探望受伤的苍林沐,什么事都可以耽搁,就是这件事不能耽搁,那可是黑暗之城的魔王,主上,人间就相当于皇帝,大臣归朝,就算不见父母,也要先见君王。
吸了吸鼻子,我推开濡以沫,抹了把已经干涸的泪痕,我说:“屋子里这些东西都不要动了,把蒙了的灰尘打扫干净就可以,还有外面地上的落叶,也不要扫了,我觉得这样挺好。”一时舍不得这种思念的感觉,就暂且让我再回忆些时日吧。
濡以沫点点头,眼皮微垂,看不清他眼中此刻是何种情绪,忍不住扯起嘴角,只离开了几月而已,连他都学会掩藏自身的情绪了。
他说:“那我这就去吩咐侍从,然后再陪你去魔宫。”
我说:“好。”
没有坐车,一路由濡以沫带着我飞往魔宫,中途濡以沫很是好奇地问我:“你……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声音和风声一起,飘渺地传入耳中。
我抓抓头发:“像金子做的似的,怎么,不喜欢?记得你也蛮喜欢金子的呢。”
濡以沫直视着前方路线:“我有说我不喜欢吗?只是惊讶而已,你的变化……太大了,从失忆之后,你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你……你还是你吗?”
我挑眉,大脑皮层只有一米的家伙都怀疑我的身份了,看来我离身份被揭穿的日子是不远了,不过……我已经不害怕了,因为从种种迹象表明,我似乎……
我说:“我不是我,那你认为我是谁?”
濡以沫浓眉皱起:“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不说就算了,反正觉得你已经不是你,你是小陶,不是梦魅儿。”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是啊,我是小陶,你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够了。”
说话间已经来到魔宫宫门处,高耸威严的宫门,给人营造出一种压迫感。此时我已经换上了雪白的朝服,长及脚踝的罩袍,穿在我身上松松垮垮的,但真的很舒适,也很随意。
和我相似,濡以沫今天也穿了件朝服式的罩袍,颜色介于雪白和浅灰,有些类似于奶白色,不过他穿上很漂亮,比他那身一成不变的灰色侍卫服养眼多了。
将他从上打量到下,我点头道:“以后咱们府上的侍卫服就换你身上穿的这套了。”
濡以沫给予一笑,不做评判,为我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感到挫败。
我回到黑暗之城的消息早在我踏入血城的第一步开始,就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此刻,宫门处早已等候了引领我们的内宫士官。一身简洁雪白士官服侍的士官在前面低身引领,我和濡以沫从后静静的跟着,穿过上朝时的大殿,便来到苍林沐所住的内宫。
内宫中几乎没什么女人,除了几个服侍的低等旱魃宫女,就只有和眼前相似的内宫士官,估计,是和太监差不多的一类人群,很想知道他们有那个啥没,不过鉴于我此刻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不要关注这等惹人非议的问题了。
探望苍林沐,我的内心是忐忑的,真的很希望,他伤得很重,不是我有多么狠心,只是……唉,发生了那种事,我还有何脸面见苍林沐呢?他可是我儿子,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叫论乱!
无论一个人在感情方面有多疯狂,只要他还有一丝理智,伦理就是他的道德底线,如果连最起码的伦理都不在乎了,那只能说,这个人纯属他妈的变态。
我不是变态,真的,真的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章 赤裸裸的勾引
在某种程度上,苍林沐的性格同我很是相似。我们都有些感情用事,我们都有些不计后果,我们都很喜欢白色,我们……都是那般的向往阳光的温暖……
我信苍林沐是我的儿子,因为此,我此刻心中的压力很大。
在苍林沐寝宫前,我停下了脚步,忽然就犹豫了,不知道我该不该进去,该不该看他。心再诚实不过,它在痛,因为我想知道他伤得重不重,我担心他,无论是作为一位母亲还是他的情人,我担心他的心是真的,而且很可怕的是,我发现对他的感情,已不在我所控制的范围,就像在魔界第八城的虚幻里,我看到的那三个半人影。
濡以沫很诧异我的踌躇,他不知道我在担心和犹豫什么,因此在那个士官催促一回后,也上前催促道:“小陶,既然来了,为何又突然不进去?我可不认为,你是因为怕了魔王陛下。”佯装讽刺地一笑,“也不知道是谁曾经把魔王陛下当儿子养来着。”
嗔目,我侧身朝濡以沫低吼道:“你再说一句,老娘就剁了你的舌头!”不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还我把魔王陛下当儿子养,他就是我儿子好不好!
-_-|||豁出去了,反正今天这一面要是不见得话,自己也放不下一颗心,进去!
提步踏上苍林沐寝殿前的台阶,一级一级,我走的有些沉重,身前领路的士官和随在我旁边的濡以沫都觉得奇怪,却不敢再问我为什么。
一入寝殿,殿内金色雕龙柱就显示出居住于此处的人是何等的尊贵。寝殿很大,几乎达到了副主府别院的占地面积,轻薄质地的白纱从顶棚一直垂挂到地面,从四周敞开的窗户偶尔吹进带着花香的微风,荡起白纱,一时让人错以为这是女子的闺房。
大殿被分出许多宽敞的隔间,在步行约摸一刻钟的时间后,前头领路的白衣士官在一间最为豪华的房间外停下,同样是白金相交的色调,可以看出,此间主人,爱惨了这两种颜色。
士官在前方站定,我和濡以沫也不好再近前,所以随着他,我们也停在了房间之外。士官深深一礼,却是朝着濡以沫的:“濡管家,魔王陛下想单独与叶大人会面,您就随小的在这里等候些时辰可否?”
濡以沫浓眉立刻皱了起来,一张漂亮得没话说的小脸上全是不愿意,但既然是苍林沐的旨意,他也不能反对,只好用一双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曾几何时,濡以沫对我有过这种态度?祈求啊,他居然祈求我了!可是祈求又有何用,现在苍林沐是君主,君要臣死,晚一刻死都有可能满门抄斩,更别说是违抗他的命令了,而且,我与苍林沐之间,还有话要说,都是涉及到私人秘密,所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不想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所以我只能对濡以沫抱歉地笑笑。
我说:“你就先和士官大人在外等候一会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大人……怎么在黑暗之城里,这士官也称呼我为叶大人了?
濡以沫脸现漠落,撇头别开我的目光,对此我没多做理会,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苍林沐该说什么。抬步,就算再不想面对,到了此处,也没有反悔的必要。
苍林沐的寝宫比之外间更加奢华,墙壁都用白色的抽纱包裹着,装饰物都是一等的纯金打造,而他的床铺,和他在尸城当中的行宫里那张大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俱是既大又软,白色床幔飘飞,真的很像女子的卧房。
心中不免唾弃,这个苍林沐,没想到还怀有着少女情怀呢。
随着我一步一步靠近,床上躺着的苍林沐也越加清晰。整个身体被一床雪白的棉被遮盖,看不出他究竟是哪里受了伤,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紧闭着,睫毛浓密纯黑,两瓣薄唇带着病态的粉色,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极尽放缓脚步,似是害怕床上的人儿被吵醒,尽量不产生脚步声,却不知,床上的苍林沐其实早就醒了,或者说,他从我一踏入黑暗之城,就从未合眼过,只是听到士官报我前来探望他,他才闭起眼睛装睡。
对于此,我一无所知,犹自庆幸着赶在这个时间来探望他。走到床前,府头再次确认他真的在熟睡,我这才在床侧坐下。宣软的大床立刻陷下去一块,苍林沐了无声息地身体顺着大床塌陷的走势朝我倾来,我心底一惊,急忙用手挡住他倾倒的趋势,然而不察,猛地被装睡的苍林沐拦腰抱进怀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时惊叫声卡在喉咙里,随即我近乎咆哮道:“……苍林沐,你居然跟老娘装睡!”好吧,设想了种种尴尬的相见场面,却没想到,见到时,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苍林沐睁开眼,满脸全是邪笑,他说:“娘亲,你总算回来了,知不知道,苍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说着,他那两只咸猪手就穿过衣襟朝我胸前的两只小白兔抓去。
瀑布汗……
再次因他的举动吃惊,抬手急急按下他伸入衣服内的手:“住手!苍林沐,我还有话问你!”
没打算收回手,苍林沐就那样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另一只手揽在我的腰上,而他的头,却很是乖顺地靠在我的胸口。
他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苍是绝对不会欺瞒娘亲的。”
他这话,蓦地让我想起他曾经在我面前赌咒般承诺过的一句话:我绝对不会背叛你……
即使全世界都弃我而去,他依然会守护在我的左右。这是我的理解,可是现在想来,突然感觉到害怕。我说:“……苍,我……真的无论问你什么,你都不会欺瞒我,如实相告?”
苍林沐在我胸前点点头,整张脸埋入我罩袍之下的凹凸处,惬意地深吸一口气:“难道一国之主的话,就真的那般不可信?”
我摇摇头,说:“既然如此,那我问你,我、我……听别人说,你、你是我的……你是……”天,这话让我怎么跟他说?问他是不是我的儿子?那不久前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就真的无法面对了,还不如就这样,隔着一层窗户纸,总比母子陷入尴尬境地最后导致分裂的好。
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苍林沐说:“别人说什么?说我是你儿子?”这么说着,苍林沐从鼻间露出一声嗤笑。
听到他这样毫不掩饰的嗤笑,我的心忽的就有了底,放松对他的钳制,我双手紧握住他的肩膀,摇晃道:“是假的对吧,他们说的是假的对吧,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他们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
下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可能,也更加没有说出的必要,因为就在此刻,苍林沐打断我的话,悠然说道:“不,他们没有骗你,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和他的儿子。”
暂时无视苍林沐口中的“他”是谁,我摇晃他的动作一怔,整张脸都呆滞麻木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骗、骗人的……吧……”你一定也和他们一起骗我,和落尘还有雪倾舒一起骗我!对!他们一定是合起伙来骗我!
一把推开苍林沐,我几乎是扯着喉咙朝他大叫道:“你骗我,你们所有人都在合起来骗我!”
被我一推,苍林沐牵扯到刚刚受到重创的伤口,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同时雪白的里衣上,渗透出斑斑点点的血痕。
咬着牙,苍林沐一手支撑在床铺上,一手扯着我的袖口防止我离开,他说:“难道我是你的儿子的事实就那么令你厌恶吗?”随着他的说话声,他胸口的血更加汹涌,已经浸透了大片衣襟。
看到那大片的血迹,我瞬间茫然了,摇着头,我说:“不,我不是厌恶,而是……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为何,为何还要与我做那种事情?”对于母子来说,那种关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了。
苍林沐轻蔑一笑:“你问我为何要与你做那种事情,那你又何曾扪心自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我更加迷茫:“我做了什么?”
“你……”苍林沐深吸一口气,末了半垂下头颅:“……忘了也好……”强行支撑住身体,放开扯在我袖口上的手,反是捂住流血的胸口,解开衣襟,就见一道狭长而深刻的伤口在他胸前横贯而下。
一见到那血流不止的伤痕,我的心都在揪痛,都说母子连心,这话果真不假,就算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可我对他的情意,只有增加,没有丝毫减少。
拿开他挡在伤痕上的手,我说:“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也不叫人帮你包扎一下。”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没有反抗,苍林沐很是顺从,我让他把手拿下来,他便拿下来,我要检视他的伤口,他就坦露胸膛,让我看个彻底。
轻轻叹息,从床上站起反身吩咐门外等候的士官去拿包扎用品,濡以沫见我出来,一步横跨到我面前:“你和……魔王陛下都谈了些什么?”
我扯唇笑笑,却不察那笑容是何等苦涩。我说:“没什么,苍林沐就是关心一下我在魔界的生活,体恤下属嘛,如果你是我,我是苍林沐,我也要关心一下的,是不是?”
濡以沫点点头,自是为我脸上的苦涩疑心,但他心底隐约猜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干预的,所以也就放弃继续追问的想法,而是对我安抚似的点头道:“这样就好,本还担心你这次去魔界,和平大使的任务没有完成,魔王陛下一定会责罚,现在看来,他果然对你非同一般。”
他说,苍林沐对我非同一般。是哈,怎会一般得了呢?我们可是母子,而是,不久前,还是情人,在姜九黎眼皮子底下偷情的人!
说话间,士官已拿着一只药箱回来,神情很是诧异,从濡以沫那里收回注意力,我问白衣士官道:“怎么了?为什么表现的这么不可思议?”
士官一愣,说:“不不……不,小的没有不可思议……”
没有?他这不明摆着拐着弯说我傻吗?他那表情再真实不过,我可不认为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瞬间明白我和士官在说什么,濡以沫拉住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我,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记得旱魃是会治愈术的,魔王陛下的治愈术虽不及成秋碧,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精湛,士官之所以表现出诧异,就是不解为何魔王为什么突然又要包扎。”
濡以沫说的我一阵心虚,突然又要包扎,当然都是因为刚刚我做的孽,可是……是啊,治愈术,我怎么把这个都忘了,既然能用治愈术治疗,还用毛包扎。
回神阴测测地朝后方瞅瞅隐没在一片白纱之后的苍林沐,冲濡以沫点点头,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出来。”
这个马上……呃,有点长,濡以沫直在外面等了我三个时辰我才从苍林沐的寝宫内出来,直接把午饭也在某魔王这里解决了。没办法,苍林沐就像是一块糖,而且还是一块很黏很黏的牛皮糖,只要被他缠上,他若是不放手,根本无法逃脱。
当我拿着手里略显多余的药箱回到内室之后,就见苍林沐倚靠在床头紧闭着眼睛一副要死了的样子,知道他又在装,我也不拆穿,咱是干嘛的?演员呐!有这等不可多得的机会,不配合他演一回,岂不浪费了他的“好心”?
放下药箱挽起袖子,我焦急地朝他冲了过去,扶着他的身体,我急迫道:“苍你醒醒,你还好么?”强行逼出两滴鳄鱼眼泪挂眼角,眼睛一眨啪嗒一声就落了下来。
苍林沐听到我带着鼻音的声音,眉毛一抖,强自隐忍着睁开双眸,紫色的眸子,因为紧闭着氤氲良久,水雾蒙蒙的,那个诱人,我这配合演戏的,差点就深陷其中无可自拔,幸好在关键时刻忆起他是我儿子的事实,一颗心才没有深深坠落。
打开药箱,我把挡在苍林沐胸口的衣物尽数拉向两侧,心中苦叹一声,算了,就算他是演戏骗我的,我也不该和他计较什么,有哪个母亲会和儿子计较这些的?知道他有引诱我的嫌疑,可知道了又能怎样?难道弃他不理?真的,我真的做不到,明知他一定会利用治愈术将他自己治好,但我仍控制不住去帮他处理伤口。
当双手触及到他因为受伤而紧绷的胸口,一股熟悉的触感立时从手指传来,心下一丝丝异样慢慢爬向四肢百骸,同时不可遏制的,体温莫名热了起来。变化的不只是我,体温上升导致双颊泛红,而观之苍林沐,他身上的温度更是热得烫人,仿佛患了伤寒的病人,高热不退。
发现彼此的异样,我及时收回手,停下一切动作,望了一眼他血流不止的伤口,我垂眸道:“对不起……你……你还是自行施用治愈术吧,我……”屏住呼吸,心中暗骂自己的淫荡,心中明明已经知晓了和苍林沐的关系,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份情意却愈加凸显,而且还很是欲罢不能。
苍林沐唇角漫勾,抬掌覆在胸口伤处,不一时就有一道蓝光将整条伤口遮盖住,苍林沐的手再拿开时,那里已是光滑没有任何瑕疵,他的治愈术确如濡以沫所说,数一数二的精湛。
不知为何,见他自行修复了伤口后,我仍站在原地,脑中完全忘记答应濡以沫的“马上就出去”,反是想尽一切可能想要多留一会儿,真的想为苍林沐做点什么,想要补偿,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补偿。
难道是补偿自己未尽的母亲职责?
俯身,垂头将苍林沐大敞的衣襟合到一处,触目便见雪白的里衣上一片血红,心又为之抽痛不止,我说:“你……你把它换下来,我去洗一下……”一句话说得舌头差点被我自己咬掉,人家苍林沐的衣服还用我洗?想洗的人估计能从魔宫一直排到黑暗之城外的桃花林。
苍林沐扬唇笑道:“好。”他竟是同意了,而后,干净利索地把我为他穿好的衣服再度脱下来,却没递给我,而是甩向一旁,赤裸着上身,好整以暇地朝我笑说道:“娘亲要不要给苍一起把亵裤也洗一洗。”
我的脸倏地红了,总算知道他那么痛快脱衣服是为了什么,面子挂不住,一阵恼怒,厉声道:“胡说什么!”
苍林沐表情无辜地跟我眨眨眼:“我胡说了吗?我没有,是娘亲误会了而已。”随即便用一副了然的样子面对着我,面上却无嘲讽,双手枕在脑后,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疑。
这一刻,我可以确定,他是在勾引我,而且还是赤裸裸的勾引!喵的,他居然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把裤子也脱了,我还傻兮兮地盯着他的裸体一瞬不瞬!
+——+——+——+——+——+
下一更可能会晚一些,因为还在外地,等坐了车车回家才能发文文,希望不会让狐狸们等太久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明知故犯
当我看到苍林沐平展的身体上突起的一只硕大无朋时,脸腾地就红了,他居然就这么的有了感觉。
我急急向后倒退两步,然而下一秒,就又被他扯了回去,身体前倾一个踉跄,我直接扑到他光裸的胸口,狼狈的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他已经先我一步控制了我的双手。
急于想要逃脱,不知道我的挣扎就是对他的一记最猛烈春药,苍林沐紧紧箍住我的身体,钳住我在他胸口推拒着的双手,转而向下拉去,心中一惊,我更加不计后果的开始挣扎。
“别动!”被身体内隐忍的欲望逼迫得,苍林沐满脸全是恼怒,抓在我手腕上的手也兀自用了些力道。
被他抓的生痛,却也意识到再这样挣扎下去,不仅于事无补,更加陷自己进入愈加尴尬的境地。
放软了身体,同时也放软了声音,我说:“苍,我是你的娘亲,这层关系是我们如何也跨越不了的,即已做了一回错事,我们就不能再让那个错误继续下去,苍,希望你能明白。”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只希望我的软语相劝能够起作用。
然而苍的性格或许真的是遗传到我的“优良基因”,连固执的牛脾气也相似到了极点。
苍林沐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引着我的手,悚然间,触碰到那又大又硬的一柱擎天,我吓得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
立吼:“苍林沐你放手!”
苍林沐说:“不放,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放手,你也说了,即已做了一回错事,为何就不能将错就错下去,我爱你,不输于任何人,我比别人幸运,从儿时起就占有了你的整个身体,可我也是最不幸的一个,无论我怎样爱你,我们的关系却紧紧停留在母子,母子……”苍林沐一声饱含苍凉的笑声从胸腔发出,“为什么你要和他生了我,本来我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他可以爱你,为什么我不可以!?”近乎咆哮,也饱尽无奈。
我说:“他……他是谁?”又是他,我知道,苍林沐口中的他,一定和落尘还有雪倾舒口中的他是一个人,亟待知道答案,不觉口中已显急切。
苍林沐蔑笑一声:“怎么,你很想知道他是谁是吗?”
唇瓣动了动,我讷讷道:“没、没有,”瞬间又恢复了适才的强硬,我说:“苍林沐,不要再错下去了,母子又有何不好,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母爱,趁着现在谁也不知道,就把那件事抹杀,这样对你有好处,要知道,你可是一国之……”“主”字还没有吐出口,就被苍林沐爆出的一声邪笑打断。
他说:“一国之主怎么了?他可是你的父亲,可是你还是和他有了我,你有感觉到后悔吗?没有,我问过你很多遍,可你每一次都说不后悔,你说你爱他,既然你这么爱他,为什么就不能把给他的爱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一种对爱的深深渴望让苍林沐怒红了眼睛,可他之后的话却对我起不了丝毫作用,因为他抛出的又一记重弹把我轰得外焦里嫩。
我口齿不清,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你再说一遍?”直愣愣的,苍林沐自然不想再提,可我确已经明白耳中听到的内容究竟是什么,一时不可置信,惊道:“你说、你说我和我父亲……不、不不、不可能,我有父亲,还是两个呢!”其实也对自己的说辞没有任何自信,但苍林沐的话让我不得不走出我给自己编造的谎言。
苍林沐脸上的邪笑愈加冰冷:“父亲?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你父亲吗?他们只是奉命看守你的人罢了,以防你沉睡千年之后再度祸乱人间。”
我说:“祸乱……人间……”
一声叹息,苍林沐将惊呆了的我按紧在怀中,放开对我手腕的钳制,反是抚摸向我额心那多出的一只眼睛,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你听过吗?”
我乖顺摇头,任由他抱着,对于此刻趴伏在他身上的暧昧景象,也完全提不起一点注意力。
他说:“你确实不知道,因为所有人都不希望你知道,你那两位假父亲就是害怕当你从沉睡中苏醒时忆起曾经的过往,再度危害人间,才不许你知道任何与之有关的事情,想必,你对于历史的了解还不如一个稚儿。”
这话我甚是不爱听,我想也不想就反驳:“谁说的,起码我也参演过几部古装戏,什么慈禧太后老佛爷的我还是知道的。”
苍林沐的脸黑了黑:“我不知道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里的历史进程,但我知道所有空间本来同祖,可因为万年前的一场大战而把空间分出几个小空间,你所认为的不同世界,其实是平行的不同空间。”
皱了皱眉,我说:“原来是这样……”话说我为嘛要和他谈这些,刚刚说的好像也不是这些,回想了一下,我有些生气道:“苍林沐,你居然敢转移话题!”
苍林沐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有吗?我只是让你更好的了解一下你是从何处来,又应往何处去而已。”
我说:“那你说说,我从何处来,又应该前往何处去?”喵的,打马虎眼也不带他这样的,直接从我们是母子扯到不同空间来了,你以为你是科学家不成,有时间探讨这些,还不如直接付诸行动,没准自己还能沾光回到原来的世界。
呃……咳咳,还说苍林沐,自己也严重跑题鸟。
回神,就听苍林沐说:“何处来还用我说吗?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是你父亲,自然是从他那来,所以,你和你父亲都能搞出那种事,也不要怪我这个儿子喜欢你,”不等我说什么,他又说道:“然后是何处去,其实我也不知道,未来的事情不是谁能规定预测得了的,即使是天帝,他也只能遵循万物的发展规律。”
他的话让我对生命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最后再次被我的精神胜利法所抹杀,反是追着前一个问题不放道:“你说他是我父亲,那你说说,我父亲是谁?”
苍林沐胸腔起伏,笑道:“不可说。”
MD,又是这句话!我怒:“不说就不说,一会儿回去了我去查查历史书!”
苍林沐摇头:“若是在你以前的世界,或许可以寻到蛛丝马迹,但在黑暗之城或者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国家,你都无法找寻到你想要找的东西,因为那些是不可以被你知道的,只有靠着你自己去探寻,这……也是他的意思……”
眉毛抖了抖,早知道会这样,在原来的世界里,就该好好学习一下历史知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白目。
他他他,每个人都不告诉我这个“他”究竟是谁,难道他就那么神秘?
若是我仔细回忆一下曾经的经历或者许多人的言谈,我会很容易发现这个人是谁,可偏偏的,我这臭脑子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差,关键时刻总是给我抹黑。
叹了口气,回神这才发现自己与苍林沐的姿势暧昧得让人喷血,脸顿时又红了起来,推了他一把,却又被他按住手。这一次他的动作要温柔许多,也没多少强迫之意,而且一反常态,款款求道:“娘亲,苍忍得好辛苦,你帮忙想想办法,嗯?”眉角挑逗地上扬,一边说他还用更硬了几分的粗壮擦碰我的腿根,有湿润润的热液蹭到我轻薄的衣料上,顿时,腿根敏感处被带起一层战栗。
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思,我皱眉道:“你一口一个娘亲,却让我帮你想这种办法,你说,哪个母亲会为儿子解决这种事的?”
“有啊,怎么没有?”苍林沐口气理所当然,“我就有听过有个母亲用豆腐帮助儿子解决的。”无论是语气还是话中内容,都极尽孩童的幼稚,心中明知他这是在和我打亲情牌,但没办法,我就是吃他这一套。
想了想,我起身道:“那好,我去给你找块豆腐。”
苍林沐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急忙把我又扣到他的胸前,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蹭道:“不用那么麻烦,我最爱娘亲的一双手,以前只要是被娘亲抚摸,苍都睡得特别踏实,所以又何必去拿豆腐那么繁琐,只要娘亲一双手,苍保证不再缠着娘亲。”
我点点头:“说的也……有理。”
有理个屁!他这明摆着就是缓兵之计,我TMD又上了这小子的当!
听我没有反对的意思,苍林沐立马抓着我的手冲向他充血的下体,我一个狠厉眼神飚过去:“放手!”不能再任他胡来。
苍林沐大眼睛一怔,紫眸里立马盈起一层薄薄雾气,声音颤抖道:“娘亲~~救救苍,苍就快要死了~~”见过一大男人对着你撒娇吗?没有是吧,那感觉,呸,忒他奶奶的恶心哩。
我一巴掌拍开苍林沐的金色脑袋:“滚一边去!”
没想到我这一拍之下,苍林沐直从床这头滚到了床那头,心下一惊,还来不及关心他有没有伤到,就听噗的一声,男人版苍林沐转瞬变成那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小苍,满脑袋散乱的金毛,那模样,我的心底立马涌起一股浓浓的爱怜之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从床上拔起和身体相比略显过大的脑袋,眼睛泪水闪烁着朝我看过来,呜呜道:“娘亲,你居然打了苍,呜呜呜,人家母亲都知道拿块豆腐,你却连一双手都不舍得,难道苍在你的心中,就那么没有地位么?”小嘴巴嘟起,白嫩嫩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这亲情牌打得,太他X的到位哩!
最受不了他变小的时候和我哭叫,二话不说连鞋子都不脱就上了床,抱起他放进怀里,缓声道:“不哭不哭,娘亲逗你呢,不就是一双手嘛,娘亲怎么舍不得?”说完了,我就直想咬舌自尽,天,我已经彻底被苍林沐玩弄于鼓掌之中。
苍林沐小嘴没有因为我的忍退而平展,反而撅得更高:“娘亲不许骗我!”
本来还很是迟疑,听他稚嫩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不信任,我脑子一热,点头道:“不骗,娘亲怎么会骗你?”
“那拉钩钩。”
呃……脑中幻想着男人版苍林沐和我拉钩钩,我嘴角那个抽。
苍林沐见我晃神就撞了我一下,把小指头伸到我面前,大声提醒道:“拉钩钩!”
“好好好,拉钩钩拉钩钩。”我算是服了这个男人了,变小博取同情不说,还用这种弱智的方法和我订立契约,不过不得不说,很有效,真的很有效。
当大拇指相贴一瞬,苍突然窜起来,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三四岁的小人也瞬间变回男人版的苍林沐,倾身朝我压了过来,下意识就想推开他,却一把被他捉住双手,耳边响起他邪恶的笑声:“苍要求的不多,就只要娘亲帮我解决,苍抱着娘亲就好。”说着就真的只是紧紧揽着我,然后将我的一双手导引向他蓬勃竖起的男根。
咚的一声咽了口口水,我知道再和他纠缠下去结果还是一样的,他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我不帮他解决,他决意不会放我离开。
心中虽深深抵触这件事,但双手还是颤抖地握住他粗壮的分身,深红色的柱状物上布满突起的血管,圆润的柱头处,已经溢出一滴晶亮晶亮的液体,想必只要抚摸不到一刻,它就会全面爆发。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一手狠狠握住他的硬挺,苍林沐一声低低的嘶吼,之后更加紧致地将我收于他的胸前。
“娘亲,快、快点,苍要疯了……”这话说出之后,甚是让人觉得脸红耳热,一直觉得男人在性爱之中处于主导地位,可是苍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他总是像一个邀吻的小媳妇儿,或许是我们母子的关系,才让他给我这种错觉,因为他勃起的雄壮,实在不像个弱受。
忍着身体内缓缓爬起的异样,我表现得很是不耐烦:“好好好,娘亲这就帮你解决。”说着手上用力,认真给他套弄起来,可是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他不但没有一泻千里,握在手中的巨大还更粗长了几分,低头不意瞄了一眼,我差点吓晕过去。只觉一双手都快握不住了,但绝没想到会是看到的这样可怕。从前听过谷妖娆夸她老公池长老那话儿何等庞然巨物,还四十多厘米,然而这时我看到苍林沐的粗壮,就真觉得谷妖娆的话不是夸张,世间,是真的存在这种可怕的东西的。好怀疑,上一次和苍林沐做的时候,他是怎么插进来的,当时没被他戳死,真的是我命大。
一时脑中全是这种胡思乱想的画面,不觉脸更红了几分,但和刚刚的薄红绝对不同,煮螃蟹什么样我就什么样,心中胡乱想着,以后不用吃阳澄湖大闸蟹,直接吃我就成了。
正自陷入乱糟糟的思绪里,不察苍林沐本来抱在我腰间的手慢慢沿着身体曲线向上,此时已经插入我竖起的发辫之中,打乱梳的整齐的头发,白皙十指插入蓬松的发丝,将我的头压向他的胸口,双唇却紧随而至,咬着我的下巴,他声音深沉沙哑道:“娘亲,不专心哦,用力,要不等在外面的濡管家会等得不耐烦的。”
他提到濡以沫,我立刻就想起承诺给他的“马上”,心下焦急,手上果然加大力道,随着苍林沐的一声野兽般的吼叫,我只觉双腿间被喷溅到灼热的液体,连双手上都不可避免沾染到他的分泌物。不过并不觉得恶习,反而因为是他的,心竟有着微微悸动。
弓着腰身,苍林沐在我身体上达到了高潮,极致的快感让他止不住身体都跟着颤抖,下巴微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即使这样,仍断续地和我说道:“娘亲,你好……你好……美……你知道吗?每当苍想起你的时候……都、都会不受控制的勃起……然后我就会幻想娘亲就在眼前……望着娘亲解决的时候,我很快乐,但真的……真的没有此刻开心……不要离开我,娘亲,不要离开我,答应我……就这样,就这样一直给苍……给苍……安慰苍……”条理不清,胡言乱语,我只能这么说,但不得不否认,他的话既让我羞窘,又让我心中升起一抹浓浓的疼惜。
反抱住他,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我能说什么?我与他的关系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即使是简简单单的手淫,都会让外人诟病,我这次帮助他,已是逆天而行,只希望以后,如有可能,尽量不要再见面。
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激情过后,苍虚软地趴伏在我的身上,一张脸也是微微的苦涩,他近乎耳语地在我耳边问道:“娘亲,你有爱过苍吗?嗯?有没有,不是喜欢,是爱,你爱过苍吗?”
颤抖的声线,让我的心为之一抖,我动了动嘴唇,很想说没有爱过,但违心的感觉真的太痛太痛,在魔界第八城的虚幻里看到他飘渺的身影时,我就知道,他已经深深驻扎在我的心中。
我说:“爱,我当然爱过苍,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会不爱你。”
+——+——+——+——+
大家猜一猜苍林沐是否真的是小叶子的儿子,答对有奖哦O(∩_∩)O,答案近乎白给,大大的剧透,前三名留言者并答对者猫会给予奖励,踊跃留言吧,猫的书评区太荒芜哩,全是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精尽人亡
苍林沐从我身上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紫眸突然变得冰冷,亦如他冷硬的脸部线条:“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这种爱。”
摇摇头:“苍,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谈爱太可笑了吗?”
“可笑吗?”苍林沐极尽温柔地俯身朝我笑了笑,“是很可笑!”随即眼神一凛,一手按着我的身体,另一手大力扯开我下体的裙裳,只听撕拉一声,下体一凉,再一看时,连最起码的遮羞布也不给我剩一片。我怒视向苍林沐,却见他冷笑道:“既然觉得这样可笑,那不如就这样一直可笑下去,反正我不怕,我知道你也不会怕,经历过以前那种不堪,我相信你已经有了承受力。”
然后几乎是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他一挺刺穿我的身体,瞬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却邪笑着和我说道:“下面都湿了,看来你也很有感觉,娘亲,既然我们都没有排斥彼此,何不就此沉沦下去?”金色的长发互相纠结着,我们拥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相近的容貌,乍看之下,有些像姐弟,但说是母子,也未尝不可。
我全身僵硬,无法置信他都对我做了什么,我那样劝说他,到头来,结果没有任何改变。下体湿润的巢穴包裹着他粗壮的硬挺,很不适应,就好似有异物突然闯进了身体,完全没有那一次你情我愿来得舒适,喉中一梗,竟然会有微微的恶心感。
是啊,怎么可能不恶心,我们的关系注定我们的感情也是畸形的,有哪个人在面对丑陋时,会真正地表现出一片泰然?
震惊,恐惧,种种负面情绪瞬间将我笼罩。苍林沐看出我的不适,同时也感受到我身体的僵硬,抬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我的臀瓣上:“放松,娘亲你这样紧张,让苍怎么动作?”
动作?我巴不得你动不了呢!
咬牙切齿,我说:“苍林沐,你疯了!”
“是啊,我是疯了,”苍林沐嘴角勾出一丝邪笑,下身再次一挺,本来没入一半的男根此刻完全插入,“娘亲若是不愿和苍一起疯,为何会有感觉?”单指插入彼此结合处,苍林沐勾出一道透明油滑的液体,举到我面前,而后挑逗地放入口中,红色的舌尖轻轻扫弄着那散发着异样气息的液体,勾魂摄魄。
我无法否认,虽然心中极尽排斥,但我的身体再诚实不过,在他的引逗下,敏感的身体已经很有感觉,幽穴深处源源流出的炙热液体,是对苍林沐邀请的最好回答。
憎恨自己的敏感,更加憎恨自己在明知一切是错的情况下,依旧对他产生了感觉。
半咬着唇,我勉力摇头:“不要这样,濡以沫和你的士官还在外面,要是被他们看到或者听到……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我……我是不是太弱了?是啊,太弱了,这样懦弱的我,何曾有过?可面对苍林沐,我真的强硬不起来,即使偶尔对他大声吼叫,但也因为顾及到他的喜恶而丧失了底气。
苍林沐笑着摇头,一手托起我的后脑,垂头吻着我的唇瓣,道:“他们不会听到的,娘亲,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说着一吻加深,软舌挤入唇缝,扫荡着齿列,然后用力撬开,与我的软甜丁香纠结缠绵在了一起。
最后一次……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双目蓦地一暗,心也颤抖起来。然而随后的事实证明,苍林沐TMD就是一个不遵守诺言的小人,当然,就只有这件事他没有遵守承诺。
不过此刻的我对苍林沐的说辞深信不疑,我也不相信他能完全不顾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紧紧闭起双眸,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因为相吻着,所以一直屏着气无法吐出,心中却自我堕落的想着:最后一次,老天,你就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
不再阻止苍林沐,得了自由的苍林沐肆意在我身体内驰骋,最初的温柔和珍惜终是被狂野所代替,深深的进入,重重的撞击,每一次都是最极致,到达最顶级的快乐后,本以为他就会这样软下去,可刚想推开他离开,就觉深埋体内的物体再次硬了,惊恐地看着他,我直吞口水,但苍林沐已经没有心情顾及到此刻的害怕,好似真的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不能完完全全的占有和尽兴,绝不轻易罢手。
两个时辰后,我都不知道苍林沐要了我多少次,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四肢酸软无力,腰身更是被他的撞击弄得断了似的疼痛难忍,适才还会配合他一下,现在完全是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在迎合。
苍林沐总算恢复了些理智,这畜生终于发现我体力不支,顿时停下在我体内贯穿的动作,强自隐忍着蓬勃欲发的欲望。两个时辰了,四个小时啊!说他是畜生一点都不为过,整整四个小时,他从未停歇过,就算是欲望发泄之后的间隙,他也是转眼又硬起来,都怀疑照他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离精尽人亡也不远了。
热热的气息扑在耳根,苍林沐捧着我的脸将他的头埋进我的肩窝:“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可以和娘亲一遍一遍将这件事做下去。”
闭了闭眼,艰难地把眼里蒙上的一层雾气抹掉,我说:“你不想早死就快点滚出我的身体!”他不精尽人亡我也要气血双亏了,呼——感觉下体都是一种火辣辣的撕痛,一定是破了,不停歇地和他做了那么久,不破才怪!
在我肩窝处,苍林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吐出,带着热浪的气息伴随着他的笑声:“我可不就是从娘亲身体里滚出来的,而且就是这里。”又次重重的撞击,苍林沐示意般地用他的热硬深深插入我的蜜穴,一插到底,竟抵到了子宫口,一股极致的酥麻快感立刻蔓延至四肢百骸。
抓在他后背上的手几乎嵌进他的皮肉当中,我说:“……别、别来了……不行、不行了……我好累……”
苍林沐顺延着我下巴的轮廓找寻到我的嘴角,轻轻印上一吻,近乎耳语道:“就只这一次,最后一次……”说着身体再次压制着我律动起来。
最后一次,又是最后一次……
我特么信他就有鬼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我一动不动跟一堆死肉似的瘫软在雪白的大床上,随风而动的白色床幔偶尔拂过脸颊,扫除身体内的燥热,而身体上,苍林沐也是一动不动的,不过一只手仍是不肯放过我胸口的两只小白兔,一只被他用手捏着,而另一只则被他咬紧在唇齿之间。
闭眼睛,装死!
带苍林沐恢复体力,一点点从我的下体处拔出他的硬挺,一股热流随着他的抽出从穴口满溢出来,红白相间,尼玛的,真流血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无力追究这些,我虚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心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瞬即瞪大眼睛,妈妈呀,他又没带套!天……呐……这里有没有四十二小时避孕药,给姐姐来两片!
见我突然双目炯炯,苍林沐略感不解,起身下床,弯身打横将我抱起,一边向房间更深处走一边邪恶问道:“娘亲,看来精神还不错嘛,要不要再来一次?”
再来?再来孩子都得生出一打来!
我苦着脸抬头望向苍林沐:“不会有孩子吧?”老天,你劈死我算了。
苍林沐一怔,随即脸上的邪恶尽数消失,反是被一种难得一见的温柔所代替:“有了就生下来,我来养。”
不不不,这不是我要听到的回答,虽然听他这么说心莫名地就涌起一股甜蜜,但是……
我说:“不,我不能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不该来到这个世界!”说的跟我真的有了他的种一样。
苍林沐神色瞬息沉寂下去,双目也同时陨寂了一切神采:“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
“我……”我哪里知道从前为啥没直接掐死他,要是他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不是就不用有今天的尴尬?
苍林沐的目光更加冰冷:“难道你真的希望我死?”随即仰头苦涩而笑:“呵——是呵,我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若不是当时你陷入癫狂,恐怕根本没想着留下我,看来我还要感谢那些把你逼疯的人了。”
他的苦涩让我不由得心中一痛,摇摇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癫狂?那些把我……逼疯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当初我的想法,但生下你,我真的不后悔。”呀呀呸,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的他死了才好,我果然是个女人,善变的女人!
没有看我,苍林沐遥望前方清浅而笑,对我说的话不置可否。沉默着,很快身形一转,面前竟出现了一个宽阔的浴室。天然而成的地下温泉,硫磺味和桃花的香气交织在一处,竟也不觉得刺鼻,而且闻起来能够纾解身体上的疲乏。
彼此赤裸,所以苍林沐直接带着我下入温泉池,他说:“早知道刚刚的一次就来这里了,鸳鸯浴,哼——怎么刚没有想到这么个好主意,娘亲,以后再入魔宫不要带你那个碍事的濡管家。”一张俊脸被湿润的蒸汽熏成薄红色,他将我放入温泉池,身体抵在我的后背,两腿之间,即刻感受到他又次抬头的热硬。
天!他果然是个畜生!
+——+——+——+——+
今天更得有点少,心情超级超级低落,感觉生活把我抛弃了,呼——明天要去参加朋友宝宝的满月酒,作为干妈,要早一些到场,所以码字计划又泡汤哩,当然,这不是猫低落的原因,唉,感觉猫的01到了呢~~~~(>_<)~~~~(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接风宴
当我从温泉池里爬出来时,我的两条腿已经不是我的了,站在那里一个劲儿打抖,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任凭苍林沐给我把身上的水痕擦净,可是水痕擦干净了,那吻痕呢?身上或是被他啃咬,或是被他揉捏,尽是浅粉色的草莓印,还有两片明显浮肿起来的嘴唇,明眼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换了一身新罩袍,苍林沐本想抱我出去,但我说什么也不要他再碰我,挪着步子走出他的寝室,早有士官在寝殿外间布了饭菜。濡以沫见我出来,脸上喜怒掺半,但见我浑身虚浮的样子,喜气全数被敛下,那样子,把苍林沐剁了的心都有。
心中一声苦叹,看来我和苍林沐发生了什么,他已是猜到了。自古宫中便是是非之地,那士官定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怜见的,要是被落尘和雪倾舒知道了,他们不得鄙视死我?
顶着一副苦瓜脸,对于苍林沐我当然是埋怨的,可这能完全怪他么?于此,我无法推卸责任,若适才我用尽所有意志抵抗苍林沐,他不会对我做什么,因为他不会伤害我。可是就只因为他一句痛彻肺腑的话,我就任随他对我为所欲为,所以说,这错误我是逃脱不了罪责的。
越想越颓丧,身边护着我的苍林沐见到我变了脸色,知道我是为何烦恼,可在濡以沫和士官面前,他也不能开口宽慰,只得凝着一双金色俊眉,紫色眸瞳里隐隐笼起一层雾气,看上去有些阴郁。
等与濡以沫离得近了,我推开苍林沐,转而示意濡以沫过来扶我,在餐桌前落座,一顿午饭吃得食不知味,痛并快乐,说的就是我和苍林沐吧,老天真是会捉弄人,为何总是在人无法自拔之后,才将真相传达给当事者,难道看到人受苦痛伦理的折磨,它很开心么?
午饭过后随濡以沫回副主府别院,别院门楣外重新挂起了一块新的牌匾,仍是副主府,但黑暗之城的副主已然不是梦魅儿,苍林沐刚刚下达的旨意,黑暗之城里不再有梦魅儿,梦魅儿已在前去魔界出使时遇难身亡,黑暗之城的副主,现在是我,是真真正正的我,芈陶叶,而不是其他人,这个消息,无疑令许多人感到震惊,同时,对某些人,也意味着许多不能明言的讯息。
恢复自己的身份自然很值得庆贺和开心,但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濡以沫一路抱着我飞回副主府别院,在别院门口,他停下飞行,缓缓收起两根灰白色的羽翼,曾几何时,我也拥有了一对儿相似的硕大无朋,只是那纯金的颜色,不知怎么的再也无法从身体内伸展而出,想着,同姬公孙修习几日,应该能够将它们唤醒。
停驻在别院门口,濡以沫紧皱着一双眉眼,双臂打横揽着我,说什么也不放开,也不打算就此进府。
难免不对他的做法产生质疑,抬起手指推了推他,吞吞吐吐半天,我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问他为什么不进去?其实,他心中想什么我是知道的,不就是想质问我都和苍林沐都做了什么嘛,可是我不会告诉他我和苍林沐发生了什么,虽然发生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但他无权质问,我想,这也是他迟迟不进府有口难言的原因。
他问不出口,我也不能对他坦白,两人相顾沉默着,驻守在副主府大门外的两名灰羽侍卫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位侍卫大着胆子上前,涎着脸,谄笑道:“副主和濡管家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事回府说,这外面风吹太阳大的,副主才回来,再晒伤了可不好。”因为他的身份没有办法提醒我,所以只能从濡以沫那里开刀。
听到侍卫的提醒,濡以沫长长叹息一声,自嘲般勾起半边嘴角,没有理会说话的侍卫,径自抱着我向府内走去。
府内灰白翅膀的侍从们见我回来,立刻就有过来迎接的,说是晚上为了迎接我的庆祝会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这个主人公到场了。
冲那名禀报的侍卫点点头,我又推了濡以沫一把:“快点放我下来。”都进府了,他还抱着我算什么事?
濡以沫寒着脸垂眸:“你确定你自己能走到那里去?”
我立时语塞,是啊,我现在能走路就谢天谢地了。适才在宫中还没觉得什么,从苍林沐寝殿步出吃了午餐后,就只感两条腿都断了,更不用说我那一掐就断的小蛮腰,动一动,估摸着都得散架子。
丧气地收回推在他胸前的手,我说:“如果可以,晚宴你们自己乐一乐就好了,我刚回来身体也疲惫,不如就改日和大家见见面。”
从旁引领的侍从侧头用眼角瞄了一眼我和濡以沫,随即转头继续在前头带路。濡以沫似有所觉,瞥眼瞅了瞅带路的侍卫,继而语气莫名地和我说道:“举办一场晚宴不易,今日来为你道贺的可不只是府内大小管家和侍从,还有朝中要臣,你这样推搪,对你这个新任命的副主不好。”
“什么?朝中要臣也来了?”怪不得引路的侍从听到我刚刚的一番话神色会那么紧张。
“其实何时为你举办这场接风宴并无甚关隘,本也只想全府上下乐一乐而已,但不巧的是,这接风宴才为你张罗,世家要臣的礼物就送了进来,这礼物退不回去,人也赶不走,你若不去,新任的副主,怎会得到各大家族的支持,就只露一面,应付那些人我自有安排。”
抬头定定凝着说话的濡以沫,心软软的,好似一碰,就会化了一般。话落,濡以沫低头看我,见我这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脸蓦地就红了,张了张口,吞吐道:“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脸上有脏东西?”
伸指在他脸上用力吃了把豆腐,说:“是啊,好大一块豆腐挂脸上了,我帮你吃掉。”语罢嘿嘿嘿奸笑起来。
一时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直向前走了十余步,才猛地顿住,低头脸像被火烧了一样,羞恼地瞪着我:“你你你……你居然……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下文,我挑挑眉:“既然来的都是朝中要臣,想必苍林沐传达的旨意他们也是知道的了,我仍是副主,但名字却变了,他们一定是来探虚实的,濡以沫,你是不是也很奇怪?”定定看着他,他一定早就怀疑过我的身份,迟钝不意味着他是白痴,他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他也很想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为什么不问我?你要是问我,我就告诉你,告诉你为何我是我,而不是梦魅儿。”呀呀呸,我绕口令说的真是越来越他X的好哩。
濡以沫同我错开目光,他说:“我……我不敢问……”
“不敢问?”皱了皱鼻子,他这个答案我倒是没有想到,我以为凭着他的个性,听到我这么说,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我究竟是谁,究竟为何能够轻而易举地取代梦魅儿。
唇角微扬,濡以沫的笑容看起来那般苍白,他说:“有些东西不了解才敢大胆去争取,明白了、了解了,反倒会畏怯,我从未害怕过什么,但我现在不敢了,你不用告诉我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就像你曾经对我说的,只要记得你是小陶,其他的都与我毫无关系。”
语罢他加快脚下步子,方向却是我回府之后一直未曾踏足的东院。
直到到了东院,我才明白濡以沫的用意。
推开尘封的房门,屋内一切摆设如常,且干净整洁,丝毫不见主人离开多日后的落败。
将我放在床上,濡以沫说:“距离接风宴的举行还有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我用治愈术帮你减轻身体上的痛楚,魔王很爱惜你,所以治愈过程并不会浪费很长时间。”
这一刻的濡以沫,一点也没有了不久前见到我回府时的兴奋和喜悦,好似变了个人一般,如前一般,喜怒都写在脸上,但就是因为这样,他脸上明显的落寞让我无法忽视他心中的惆怅。
平躺在床上,按他的吩咐将双手交握在小腹,一动不动,眼睛却不由自主黏在他死板的脸上。我说:“濡以沫,你很不高兴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濡以沫摇头,简洁二字:“没有。”
没有?没有你个鬼!
我说:“是不是我进宫让你不开心?”不用猜测也知道了,他一定是因为我进宫苍林沐与我会面才不高兴的,可是……他为什么不高兴?
濡以沫拈指施法的动作一顿,睁开眼睛脸颊浮起一丝怒红,开口冲我大吼道:“不是!”
“不是你跟我吼什么?”奶奶的,关心你还不领情,闭眼睛躺尸!
感受到熟悉的海洋气息笼罩在身体各处,腰腿酸软的症状果然缓解了许多。虽然濡以沫说苍林沐很是“爱惜”我,但他承诺给我的“治愈过程并不会浪费很长时间”,怎么觉得都感觉他是在骗我,因为我直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才在他的扶持下爬起来。
两轮金乌交相呼应之时,我和濡以沫一前一后来到举办晚宴的中庭。冥祉内因为没有昼夜之分,所以温度自然也很高,大多数的宴会晚餐都是在户外露天举办,我的接风宴亦是如此。
到达中庭,还没等我站定,身前就呼啦啦围过来一大群带翅膀的某生物。问长问短,多数都是谄媚之词,但也不乏攻讦之辈。我就只当是有一群苍蝇蚊子在耳边嗡来嗡去,这些个小角色,很快就被濡以沫调配过来的副主府侍卫给隔挡了回去。
恭贺之声渐渐弱了下去,随着面前蜂拥而来的各大家族的门徒被驱散,迎面走来的几个老家伙,才是我该正视的。
说是老家伙,实在是我现在心情不怎么样的诋毁之词,就路冬青那鹰隼般的眸子一扫过去,多少未婚少女眼冒红心地拜服在他的脚下,而成考那成熟稳重的中年美大叔,更是秒杀了在场所有上到懂事下到老年痴呆的各种女性,这俩人站一起,我这个在魔界看惯了各种野兽的女人,一下子就空虚寂寞了。
咳咳咳,当我啥米也没说。
低身拱手:“见过路族长、成族长。”成考为首,我却先行见过路冬青,不得不说,我是有意的,长得好看怎么了,还不是一介落井下石的小人。居然敢在我离开黑暗之城以后就削弱副主府势力,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个老东西。
路冬青和成考是何许人,自然明白我是有意忽视了礼节,路冬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却见成考脸色颇为不好,一变再变,黑沉得不像样子。
在路冬青和成考身体侧后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跟随成考而来的成秋慈,而另一个站在路冬青身边的,则是早上在别院之外偶然一瞥的路冬声。
露齿一笑,我刚想上前和路冬声打个招呼,却忽听从成考侧后方传来成秋慈忍痛的声音:“碧儿他……碧儿他真的……真的……”一时说不出那个令人痛心疾首的“死”字,成秋慈脸上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
成秋碧曾经对我说过,对付成氏一族可以,对付成考自然也可以,但是他的这个大哥,他不希望我伤害。
此时听到他口气里的悲痛,不自觉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同时,也泛起心中那才被压低了的酸意。垂眸,强自忍下眼中浮动的苦楚,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才害得他……对不起……”没想到,在成氏一族里,还有一个关心成秋碧的人,也不怪成秋碧连他爹成考都不在意,却偏偏在意他这个哥哥。
“说对不起就能换回碧儿的一条命吗!?”成秋慈还在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之中,说出这句质问的,竟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成考。
不可置信地从成秋慈那里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成考,恁是冰冷,可还是隐隐的,在成考的脸上掠到那么一丝丝悔恨和丧子之痛。
不解,瞬即却又了然。是啊,他毕竟是成秋碧的父亲,就算没有承担过一天作为父亲的责任,但成秋碧与他,总是有着血脉联系的,自己的血脉被斩断,从前做的再决绝,说的再无可挽回,可是他们是父子,母子连心,那么父子呢?不仅仅是心,他们身体上几乎所有部分都是相连的,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突然被斩断,即使不痛,也会流血。
突然间觉得自己真是可恶,说什么替成秋碧玩死成秋玥,又说什么替他对付成氏一族,那些真的是成秋碧想见的吗?他们是一家人,谁也斩不断的亲属关系!我却……
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低低的:“……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成考脸上的神色更加冷寒,紫色的眸子灰暗沉痛,末了只是摇摇头,而他身体后侧的成秋慈,仍无法相信成秋碧真的死了,一滴泪从他墨色的瞳仁里啪得落在地面,仰头长长叹息一声:“玥儿也就罢了,可是碧儿……”
“够了!”成考一声喝止住成秋慈接下去的话,成秋慈没再说下去,仰脸忍痛不再追究。
场面一时尴尬阴沉,忽而不远处传来一个如同三月暖阳般的声音:“小叶子也不想见到成家三公子如此下场,只怪魔界魔兵咄咄逼人,成族长若是想为秋碧报仇,何如来质问小叶子,小叶子此行也是被害者,她的心不比二位舒服。”身如弱柳,质如扶风,说话的,正是白衣胜雪的素。
仔细听他话中内容,不难察觉,他几乎每次提到我的名字时,都莫名加上一个重音,好似有意提醒着什么。不过很有效果,只见听到素的一番说辞后,成秋慈的悲伤和痛苦很快就被另一股气质压下,而成考眼中那丝丝悔意,也彻底消失不见,转而恭敬一礼道:“听说陛下刚封了叶大人为黑暗之城的新副主,我等不胜欢心,今次带了薄礼前来恭贺,期望副主笑纳。”
我急忙摇手,心中愧意更胜:“成族长何必这样见外,改日我芈陶叶定当亲自回礼拜访。”或许就是因为他眼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悔意,霎时间就让我这个曾经厌极了他的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抑或,是对成秋碧的死抱有愧疚,不久前还觉得他成考是个不折不扣的落井下石的小人,而现在,莫名就释然了。
落井下石,可终究他没有对我做什么,而此时,他也并不是来寻隙报仇的。
等成考和成秋慈转身落座后,我才抽出空来招呼路冬声。他那一双墨蓝色的眸子比早晨看到时更黑岑了几分,所谓日近千里,说的就是他,他修炼的层次,应是比濡以沫还高出许多。
见了我,路冬声一如既往地热络,不顾路冬青的阻拦,他一步跨到我身前,开心地握住我的手,上下一阵打量,末了才舒了一口气,道:“看到你没事,我真的……我、我就放心了。”脸色微红,似乎也觉出自己的失态,但并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
+——+——+——+——+
月底这些天有点忙,精神也不佳,所以停更了几日,小狐狸们见谅,神婆会尽力恢复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变装
路冬声的热络让我觉得不自在,总觉得是我占了他所爱之人的身体,对他的愧疚远远要超越对他的喜欢,既想让他知道我不是梦魅儿,却又害怕某一天他知道了,他热切的眼神冷却直至充满杀意,不想他认为我是梦魅儿而喜欢我,但更不希望他知道我不是梦魅儿之后而憎恨我。
很矛盾,不着痕迹地推开路冬声紧握的双手,脸上一直挂着礼貌且疏离的笑容:“你的变化真大,为了晋级,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明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官方问候语,可听在路冬声耳朵里,就莫名地激动不止,比之适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顾我的推拒,再次紧握住我的一只手:“只要能够保护你,就算再辛苦我也值得。”
我怎么忘了,对于路冬声而言,我这种程度的拒绝,就相当于接受啊。斜眼瞥了瞥站在路冬声身后的路冬青,他的眉毛皱得死紧,额头的川字纹,都能夹死一打苍蝇。知道多说无益,我向路冬声和他身后的路冬青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道:“晚宴即已开始,想必其他氏族已经等在场内,我们不如进去再说。”明显的推搪无法带给路冬声任何警示,他不笨,所以我和路冬青心里都明白,他在装傻。
不由喟叹,梦魅儿啊梦魅儿,你究竟对人家做了什么致使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我咋就遇不到这样一好男银捏。
完全进入宴会场地,各大家族其实早在刚刚就已经把我围观过一次了,所以现在我的出现并未带给他们多大的吸引力,反倒是场中一道橙红色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其实,吸引我的不止只是她橙红色的身影,更准确的说,是和橙红色对比强烈的两条毛绒绒的白色……尾巴!风飞廉?她也在呢?可是既然在,为什么刚才没有看到她?若叫以前,没等那些氏族去围观,她早就伴在我左右了,缘何今日见到,就只顾一人垂头喝闷酒呢?
带着满腔疑惑不解同路氏兄弟还有濡以沫走向风飞廉,似乎是觉察到有人靠近,风飞廉只稍稍抬了一下眼睛,而后不管不顾地再次垂头,满饮一大杯水酒,酒的度数不高,然正因为此,从风飞廉身上散发的酒精味道,足可以证明她喝了多少黄水。
心中蓦地一阵闷堵,礼让了一下路冬声和路冬青,待他们同去成考那一张桌子前落座后,我在靠近风飞廉身侧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伸手夺过她杯中满满一杯水酒,不悦道:“这是怎么了?是谁把咱们的风大美人弄得借酒消愁?男人?女人?哼——风飞廉,你TMD也忒没出息了吧。”极尽挖苦之能事,因为之于风飞廉,再多的安慰只能让她更添郁堵。
风飞廉斜眼瞅了瞅被我夺走的杯子,干脆端起放在肘侧的酒壶,对着壶嘴狂灌起来,末了任由嘴角流泻下来的一条透明水纹,漾起一丝苦笑:“是,我是没出息,叶儿……嗝……你说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他就不喜欢我,从前他说他不喜欢男人,好,那我不当男人,我做女人,可是他那话没说多久,就公开和一个男人好上了,我现在变成了女人……嗝……去找他,可、可他说,他除了他,谁也不喜欢,叶儿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他妈的是混蛋?”
眉头轻蹙,不知道风飞廉口中的他是谁,一时半刻的,也弄不清这个他究竟是谁。顺着风飞廉的意,我点点头:“是,男人都他妈的是混蛋!”想起姜九黎,我的语气更是言之凿凿,端起手中适才风飞廉饮过的酒杯,将杯中满满酒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感觉顺着喉咙一直蔓延至喉管以至胸腔。
龇牙咧嘴低哑地嘶了一声,这酒又辣又苦,也不知道适才风飞廉是怎么把一壶酒喝下去的。抬眼见风飞廉潮红的脸颊上尽是水晶一样的泪痕,抓着她的肩膀:“这样的男人不值得,醉一次哭一次也就算了,忘了他,就凭姐姐如此样貌,还怕找不到男人不成?”何况,紫衣不是说风飞廉会媚术吗?实在不行用媚术迷死他一两个的……咳咳,这样的玩笑话千万不能说给风飞廉听!
风飞廉苦涩地摇摇头,喝了这么多酒,仍是一点醉意也没有,听我这样安慰他,反倒转头凝视起我来,末了抬手抚上我的脸颊,双目揉进万顷波光,其中竟有着一丝丝难以捕捉地钦羡。
“叶儿,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不止我糊了,一直默默伫立在我身侧的濡以沫,更是外焦里嫩。我扯了扯嘴角,讪讪道:“风、风飞廉,话可不能乱说的,知道的以为咱们姐妹情深,不知道的……咳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那个……那个呢……”
风飞廉暧昧一笑,眼中水纹渐渐被敛起,她说:“那个又有什么不好?”斜眼瞄了下石化的濡以沫,“我倒真的很想体会一下妹妹的滋味是如何的。”媚眼如丝,女人就他X的善变,刚也不知道谁一把鼻涕一把泪,现在反是拿着我开涮了。
眉毛抖了抖,见风飞廉不再沉浸在无谓地痛苦之中,我不怀好意地提起她身后两条大尾巴:“怎么?就因为男人,几个月没见还是俩尾巴,哼——真枉费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为感情所困的大女人。”还如风般飘忽不定呢,原来也被男人定得死死的。
风飞廉撇撇嘴,把手拿到身下在屁股下一阵捣鼓,她这个动作让我这个想歪了的人直吞口水,但抬头见濡以沫一张红透了的俏脸,也难怪我会想歪,试想哪个女人没事会把手放屁股底下去捣鼓?
捣鼓了一阵,就见风飞廉弯着红唇提着两条雪白雪白的东西放到我眼前,晃了晃,得意道:“谁说就俩尾巴,那这两个是什么?”与先前我看到的两条尾巴合并,我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她居然有四条尾巴了?
把尾巴扔到身后,四条雪白雪白的毛绒绒一起左摇右摆,我只觉得眼睛都被这四条雪白的毛绒尾巴晃晕了。
据说,狐狸的尾巴越多,就越能迷惑人心,真奇怪,既然风飞廉这般牛X,为啥子就迷不倒令她心碎痴狂的男人捏?
这句话最终我也没能问出口,晚宴正式开始之前,风飞廉就提前离开了。抱着一只比酒壶不知道要大多少倍的酒坛子,风飞廉冲我笑得妖娆。她说:“小叶子,一坛酒,你不会不舍得吧,一坛酒,就当……是你替他给我的道歉……”然后见我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她晃着身子靠过来,朝我脸上大喷一口酒气,“叶儿,干娘我真是爱死你了。”然后一摇一摆的,消失在一众惊骇的视线当中。
风飞廉最后一番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不仅没有压低,还好像希望所有人都听清一样,就差扯着喉咙吼了。从未见过风飞廉这样失态过,只以为她是酒喝多了撒酒疯,然收回视线的一刹,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异样视线,却令我对风飞廉的一番话,产生了质疑。
干娘……干娘是什么意思?
再看四周奇异的目光,众人已经恢复如常,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偶尔从他们压低的讨论声里,知道风飞廉的那番话,真的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醉意十足。
素吩咐侍从送走了风飞廉,转而回到会场同濡以沫一起主持今晚的接风宴。与素对面,他仍如往常一样彬彬有礼,令我这个对他持有偏见的人,心中些微的不自在,好似他这种无声无息的顺从,就是对我无理由排斥的最好控诉。
暂时抛开对素抱有的成见,朝他微笑示意,同样回以一个不温不火的笑容,比之适才还要浓黑的眸瞳更加令人无法看透。他朝我走过来,并未多说其他,只交代了下风飞廉会安全回府以及接风宴坐席安排云云,按照他的意思,我起身坐在了成考和路冬声的那一桌,没办法,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应酬,但要想以后在黑暗之城立足,也只得虚假一把了。
晚宴有序进行,成考和成秋慈为代表的成氏一族没有再为成秋玥和成秋碧的死对我过多怪责,闷闷地坐在对面,他们愁云满布的视线令我食不知味甚至对着满桌的美味,难以下咽。
我脸上的忌惮路冬声看的最是明白,一抹疼惜在墨蓝色的眼睛里一闪而逝,怕我吃不饱似的,无视路冬青警告的眼神,一个劲儿向我碗里夹菜,就如同最初我在副主府时,他每时每刻无微不至地照顾。
他的细心更让我饮食难安,微笑着婉拒,虽然对路冬声完全起不到一点作用,但只期望能让路冬青明白,我已经尽力让路冬声明白我的心意了,我不能做的太绝,因为我不想伤害路冬声,他表面看起来是很坚强,而且曾经无论梦魅儿怎样拒绝,他都表现出一副大无畏,可就是在这样的表象下,才是一颗无法让人捉摸的脆弱心灵。
接风宴在相对而坐的沉闷和四面八方的探究中,终于迎来了尾声。按照正常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午夜,托着疲惫的身子,我几乎是爬回成秋碧曾经所住的望天园的。踩在厚厚一层干枯的望天树叶上,疲乏混乱的心境霎时就宁寂了下来,深吸了一口略带树叶霉腐气息的空气,竟觉得一切也没想象中那样纷乱复杂,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发展规律和历程,既如此,我何必这样自寻烦恼,既是我和苍林沐的不伦关系,顺其自然,想必也不一定会天理不容,自寻烦恼只会提前衰老,摸上自己明显憔悴不少的小脸,MMD,明早不睡到日上三竿,我就不是芈陶叶!
抛开所有纷杂,我在濡以沫的服侍下成功梦会周公。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我假冒梦魅儿的那些日子,不怎么出门,按照雪倾舒的安排,我几乎天天赖在姬公孙的龙园里,法术修为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进展,反观濡以沫,灰白的翅膀已经雪白雪白的了,而一双蓝色的眼睛,也已经黑岑无比,似正朝向暗紫色发展。
自从那天去见了苍林沐一次,我就再也没去过魔宫,晚朝也不用我参加,所以每天除了和姬公孙修炼,就是躺尸养肉肉。我知道这样不好,也想出去逛逛素有冥祉销金窟之称的黄金街,奈何每次一出现在众旱魃眼前,我那特有的黄金瞳和金色长发还有额前多出的第三只眼,总会吸引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无生命的空气,在那一刻,仿佛都一股脑地凝聚在了我的身周,只要一出门,我根本就无法再前进。
被人瞩目向来都是我的愿望,可是今次实现了,却又觉得,还不如像以前一样,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基于我出门就遭围堵的惨况,形成了我每日龙园望天园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偶尔这个模式也是会被打破一下下,例如去素的沫林继续养肉肉,例如去濡以沫的西院和住在那里的莫及继续继续养肉肉养肉肉……
在这样无聊地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我终于受不了了,学着现代明星的样子,我也决定来次变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黑暗之城里,飞僵及以上旱魃有变换样貌的能力,但仅限于他们自己,所以整个副主府内,除了素和姬公孙不算,就只有我这个有法术但不会运用法术的法术盲没有这样的超能力。对此我感到无能为力,同姬公孙修习了那么久,我很努力,真的很努力,不似以前的说到不能做到,但就如姜九黎曾经所言,姬公孙与我的法术结构完全相悖,同他修习,我根本无法增进。
但除了姬公孙,我找不到任何能够帮助我的人,黑暗之城里所有旱魃的修习过程都是和姬公孙相辅相成的,就只有我,单单是我,我怀疑过姜九黎的话,但经过了半个月的勤勉苦练,我承认,姜九黎真的没有骗我。
那我该怎么办?身体内法力的热流时常涌动,我只能望洋兴叹,根本找不到控制它们的要领。
眉笔勾勒出两条粗犷的眉毛,头上竖起男人的发冠,正自做着最后的变装,嘴角因为想起身体内各种无法控制的隐流而浮上一丝苦笑,随后想到那句顺其自然,又觉得自己想那么多实在多余,凡事都自有它的解决办法,想必雪倾舒当初离开时之所以嘱咐姬公孙来帮我,定然在姬公孙身上,有启开我隐藏体内法力的能力。
换上一袭副主府最新定制的白色侍卫服,我蹦到濡以沫面前故作潇洒地抖开一把折扇挡住鼻子以下:“这位公子如此品貌出众玉树临风,小弟真诚与尔结交,特在黄金街黄金楼设下薄宴,不知公子今晚有空与否?”
濡以沫一愣,雪白的翅膀不自主在背后狂扇了两下,以此表明他的诧异和不可思议,随即脸上露出恍然,指着我惊诧道:“你、你、你是……你是陶……你是小陶!”他无法置信的样子预示了我的变装很成功。
挑眉冲他抛了个媚眼:“怎样?黄金楼诶,它可是黑暗之城里最奢侈的一地儿,今天老子请客,素和莫及都答应去了,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勉强。”说罢径自扇着扇子轻笑起来。
幸好冥祉四季如夏,要不这大冬天我还拿把扇子装X,不被人当傻子海扁一顿都是我捡了个大便宜。
看我要走,濡以沫急忙追了上来:“去去去,怎么不去,说好了你请客!”
眼角抖着斜睨了濡以沫一眼,他倒是会惦记,我说:“哪次出去吃饭我用你请客了?”
濡以沫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瓜,但还是不忘拆我台道:“可是你从来也没请过我们去吃饭……”
我一扇子骨锤濡以沫脑袋上:“不说话难道就让人误会你是哑巴啦!”真是的,害了我一片赤诚之心。
前往素的南院集合,走到半路,突然顿住了脚步,濡以沫前倾的动作一滞,不解地看过来,迷茫道:“怎么不走了?”
我侧头瞅瞅他:“你觉得你这样跟我出去合适吗?”我对自己的变装自然有信心,但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你说一个副主府的下等侍从,身边却跟着副主府里甚是有名望的管家和侍夫,不用猜都知道这个“下等侍从”是谁。我两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样出去,别人一眼就能发现我的身份……”挑挑眉,“你也应该变变装。”语气异常肯定且不容反驳。
濡以沫捕捉到我眼中算计的光芒,浑身一抖,总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所以即使我的语气再肯定再不容反驳,他还是不惜做着垂死挣扎,道:“不、不变行么?”
摇头:“不行。”
+——+——+——+——+
今天应该会三更,前提是有时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黄金牌
本来濡以沫大可以运用自身的法力将他原来的样貌隐去,但出于公平和我内心的恶趣味起见,他的这一请求被我轻轻松松驳回,不消一刻,副主府别院的门外,就出现了一男四女的身影。
一男,嘿嘿嘿,自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一出现就万人空巷的芈某人哩,而那四个女人嘛,其一自然就是濡以沫,身着一身红底纹绣紫色云纹的锦袍,头上云髻高耸,本来就颇具女性化的脸上因为经过细致的装点,此刻简直美得不像话,妖娆妩媚形容他,真是再恰当不过;而另外两女,自是素和莫及,素几乎不用任何装扮就已经很像女人,杨柳细腰,气质柔得似二月春风,林美眉见了都得自惭形秽,再看莫及,本来长相并不出众,但这一换上女装,啧啧,我终于知道为啥子一直排斥他了,他要早穿上这一身女装,何故平白遭我的厌恶,我早就一扑而上了。
四个“女人”因为被这样一打扮,感觉甚是怪异,因此不自然地扭捏起来,这样一看,更加像极了女人。
不不不,等一下,四个女人?对,是四个,这四个里自然不包括我,而是……我阔步走到除濡以沫、莫及和素以外的另一个“女人”身边,犹豫了一下,但随即一把捞过“女人”的腰身,嘿嘿嘿奸笑两声,就见即使换了装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某男,不自在地拧起了一双浓眉。
这第四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备受黑暗之城万千旱魃敬仰的姬公孙姬道长是也。
其实很不想带着他个面瘫出来,但谁让我们才想出门的刹那,就被他给抓包了呢。被抓包也没什么,他虽然现在是我的师父,但还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想起我最初回来的几日出门就被当稀有动物围观,姬公孙怕我受到伤害,说什么也要跟着。
话说,他的好意很令我感动,但身后跟着一黑暗之城里最受尊敬的人,就算我不想被围观都不可能,所以我决定,和濡以沫他们的待遇相同,也要给他变装一下下。
我的决定遭到了濡以沫和莫及前所未有的抵抗,人家姬公孙还没说什么,他们俩倒先跟我吼一吼,说不出的别扭,我很清楚,这种别扭叫吃醋,我这个副主还不如一个外来人口嘞。
抱紧姬公孙的腰身,还真别说,就他这臭石头穿上女装后,虽然脸还是一样的臭,但要比之前柔和多了,站他身边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也削减了不少,要不我这会儿也不会不怕死地死抱人家的腰身不放手。
拿着扇子挑起姬公孙的下巴,上下打量一番,仔细欣赏我芈某人的杰作。不错,姬公孙这一身装扮,正是出自我芈陶叶,粉唇黛眉,那模样,俊俏得很,就只除了……
用力掐了姬公孙腰身一把:“小姬姬,干嘛总给人家摆脸色嘛,来,给爷笑一个~”
语罢,姬公孙一时没什么反应,就只见身旁另外仨“女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绿,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瞅了瞅三人中脸色最为鲜艳的莫及,随即将自己的话咀嚼一遍,很快,我的脸比莫及的还绿。
小姬姬……小……鸡鸡……?呃……我一张脸绿得都能掐出浮萍了。
白了三个一点语言承受力也没有的“女人”一眼,回头继续打量姬公孙,瞧瞧人家,完全对我的称呼不为所动。
“小姬姬,快笑一个,要不这妆可就白化了。”雷打不动的我,继续央求姬公孙,希望他在步入正街之前,给我一个笑容。
话说,和他相处这么久,除了偶尔几次听过他的经典姬氏笑声外,根本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过笑容,有的,就是一张面瘫外加臭石头脸。
姬公孙仍板着一张脸,只不过粉嫩嫩的脸颊有了些许脸色变化……越来越黑沉……我想,我是说错话了。
急忙改口,收回扇子,讪讪地抖开给他扇凉风,我说:“不笑就不笑,大不了爷给你笑一个总成了吧。”说着摆出一张要多假有多假的笑脸。
姬公孙稍微缓和了一些脸色,目光定定地凝了过来,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到最后我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僵硬了,才听姬公孙冷冷提醒道:“公孙先生。”
“呃……”我呆滞了,随即了然地轻唤了声:“……公孙先生……”垂头,脑袋差点窝到衣襟里,还小姬姬,姬公孙没有即刻发飙而是提醒我,都说明人家修养到了我高不可攀的地步。
姬公孙推开我在他耳边拼命扇个没完的扇子,没有理会因为适才一幕呆滞了的其他三人,径自朝前方正街方向行去。素很快收起略显惊讶的神色,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而后是濡以沫和莫及,仨“女人”跟上姬公孙的脚步,倒是我这个无论名义上还是事实上的主人,被甩在了后面不说,一直到黄金街之前,我都是灰溜溜地跟在他们四个屁股后面,因为姬公孙那双浸了冰水的眼睛,真的好怕怕-_-|||~
一入黄金街,本来在我前面跟着姬公孙耀武扬威的濡以沫,立刻就气短起来,回头瞄了我一眼,正好被我逮个正着,轻巧丢去一个白眼,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哼,动真格的时候想起我了是吧,还请你们吃饭,吃你个大头鬼。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中郁郁,但在请吃饭这种小事上,我没必要跟他们食言,何况,今次出来,只是想散散心,我只要尽量远离姬公孙那颗隐形炸弹,估计会玩的很尽兴。
这么一想,也就不着急去黄金街的地标性建筑黄金楼,先在各大商铺外转悠了一阵,才在午时许,来到黄金楼外面。
来黄金楼里消费的自然都是黑暗之城里的大户氏族,皇亲贵馈似乎没有,很遗憾,苍林沐到现在为止就他老哥一个,无兄弟手足,连个远房亲戚也没有,估摸着这与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当然,此时此刻,我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
黄金楼之所以被称为黄金街的地标性建筑,不仅仅在于它的外形,纯金打造,冥祉里,只除了伫立首府要地的魔宫,这黄金楼是第二高建筑物。内部除了设有酒楼外,还兼有客栈和购物场所,可以说,不比现代社会的某些星级酒店差,甚或者,它要远远超越了现代某些星级酒店的设置。
无畏于外界称之黄金楼为销金窟,出手若没有个千百两黄金,估计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若是今天我没有变装,估计不出手,就凭咱这张曾经人见人恨的脸,就可以潇潇洒洒大摇大摆的横进去,可是这一变装,恁是外部条件再优越,门口的两个小美人就是挡着不让进,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仗势欺人,反是很和蔼可亲地将我们一行五人隔挡在了黄金台阶之上。
“五位,真是抱歉,我们黄金楼进楼有限制权限,需持有本楼下发的黄金牌,不知几位……”见我神色迟疑,两位美人儿想当然地认为我没有,适才提醒的美人继续道:“隔壁的紫风楼菜品服务亦是一流,不如五位移驾……”语罢意有所指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黄金楼偏西方向处,那里一座三层小楼,虽也是黄金打造,但相较于黄金楼的恢弘阔绰,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黄金牌,限制权限,这和现代社会的VIP会员制很是相似。朝后摊开手掌:“沫沫,黄金牌。”我以为濡以沫听我说来黄金楼吃饭,一定牌子金子都带齐备了,却没曾想,濡以沫见我在和他说话,表情一滞,讷讷道:“我、我以为你拿了……”
才摆了一回架子,就被濡以沫拆的稀里哗啦,很明显的,我在两位迎宾小美人的脸上看到隐忍的笑意,幸好她们素养很高,要不我还真是羞窘大发了。
侧头瞄了一眼脸含愧疚的濡以沫,此时此刻也不好责怪,回头冲两位迎宾美人笑笑,问道:“既然黄金楼可以下发黄金牌,那么得到黄金牌者,一定有着某些要求和规定吧,既如此,说来听听,怎么办理这个黄金牌?”大不了再办一个喽,反正一个牌子也是用,两个牌子也照样使唤。
听我这般阔气地说出这番话,两位迎宾小美人面面相觑,随即抱歉地朝我和我身边的四个“大美女”弯了弯身,笑道:“确实有要求,须得有魔宫的首肯印,也就是说您必须是氏族子弟或者朝中要臣,因为黄金楼是给魔王陛下及臣子提供服务的地方,所以身家清白是其一,总资产也是有一定要求的,这……”小美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似乎怕接下去的话会伤及我的自尊心一般。
也没期望她再说下去,因为说不说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听到魔宫首肯印时,我就明白了,这黄金楼就相当于国企,全部资产都是属于苍林沐那小混蛋的,呃……不不不,他是混蛋那我是啥米?凭借我的身份自然是能把这个黄金牌办下来,但,忒他奶奶的浪费时间了,有那功夫,老娘十顿饭都吃完了。
朝后勾勾手指:“沫沫,展开你可爱的翅膀,回去把黄金牌给我拿过来。”
濡以沫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不过骇于我阴沉的目光,他还是托着两根雪白的大翅膀转过了身,刚欲起飞,就见一行七八个人迎面飞来。濡以沫展翅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看我,自动让道到了一边,等这七八个人飞过去再打算起飞回副主府。
然濡以沫接下来的打算却被一拖再拖,因为飞过来的这七八个人,为首者鹰隼般的眼眸甚是犀利,一眼便将某个掩藏在浓眉之下的女人认了出来。
路冬青缓缓飞落,停驻在我面前,本来并未对我多加关注,然离他身后不远的一个护从见我挡住了路冬青的去路,一步上前推开我,几个踉跄,我差点跌下台阶的身子被护在身侧的姬公孙险险接住。
“哪来的小侍卫居然敢挡路族长的道,不要命了还是不想活了!”
我嗤笑一声,不要命和不想活有什么区别吗?并未将此说出口,对于这样仗势欺人的狗,我还是有一定忍耐和承受力的。而且并不想因此吸引了路冬青的注意力,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安安静静和我家那“几口子”吃顿大餐而已。
天不遂人愿,我越是不想被发现,路冬青那双鹰隼般的眸子越是盯着我不放,见那狗仗人势的护从又要来推我,路冬青双目射出凛冽的寒光:“你家主子没告诉过你喧宾夺主的后果吗?”朝我冲过来的某狗脚下步子一闪,生生愣在当地打了个寒噤。
早已知晓路冬青并非表面看上去的和善,但第一次见到他发威,还是小小惊诧了一把。我弯身谢过,斜眼示意濡以沫快点回府去取黄金牌,濡以沫却苦着脸没动,因为在他的身前,亦是挡着两尊大佛,而且还是两尊形容相当可观的大佛。
大佛们姓成,大佛中的长者名为成考,大佛中的幼者名曰成秋慈,两只长者雪白大翅膀的大佛挡在濡以沫身前,使得濡以沫左右冲突不出去,一来二去,反倒惹来成考和成秋慈侧目。
路冬青鹰隼般的眼眸在我们一行五人身上扫过,眉头轻皱,似乎因我们身上略显奇怪的穿着而质疑,但一时又抓不住要点,刚想转身,才迈出一半的步子不知为何突地收回,而后转身不可置信地将眼神掠过我,看向护在我身后的姬公孙,表情从不可置信几度飞跃,直至白白的面皮底下隐约透出忍笑的薄红。
“道、道长……”路冬青声音模糊地唤了声,满含了笑意,随即因为想起什么,赶紧转头住了嘴,但他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意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明显感受到身后护着我的姬公孙周身愈见浓重的寒气,视线斜后瞅了瞅姬公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差点让姬公孙脸上此刻又黑又臭的脸色给秒杀,赶紧离开姬公孙,我几步挪到路冬青身旁,抬起折扇捅了捅他,提醒道:“想死你就继续笑。”
“呃……”路冬青一愣,转而将目光挪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敢情他是先认出了姬公孙,而后才从我的声音认出我来。唉,民族偶像就是好,被我祸害成那样,路冬青都能看得出来,反观我……长长叹息一声,就听路冬青低声道:“你们这是……”目光似有若无地飘向女装打扮的姬公孙,他嘴角的弧度仍是止不住地朝上翘。
我耸耸肩,这路冬青果然是不想活了,没看姬公孙脸上都能滴出墨汁了嘛。
“来黄金楼还能干嘛,消费呗,就只允许你们来,我就不能来?”把问题抛给路冬青,心下顿时生出一条妙计来。
打眼色示意濡以沫不用回去取那个神马劳什子黄金牌,现成的黄金牌不用,还大头地花自个儿金子,我傻么我。
瞅瞅路冬青,我笑得奸邪无比,嘿嘿嘿,冤大头,路冬青你今儿是当定了。
不明白我究竟笑个什么劲儿,路冬青尽其所能敛尽脸上的笑意,肃然道:“副主说笑了,您当然来的,这黄金楼,就算别人不能来,也必然是敞开大门迎接您呢。”
我说:“哦?那为何这俩美人儿说什么也不让我进,还非得出示什么什么黄金牌。”
路冬青一挑眉:“副主你没有黄金牌?”
我哀怨地点点头:“是呢,前一阵出使魔界的时候丢在那了,重新办理很麻烦,可是我答应他们四个今天请他们的,所谓诚信,既然我承诺给他们了,如果就因为没有黄金牌而失信与他们,唉……看来我这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又要大打折扣了,如果再次被认作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那我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什么诚信什么承诺,通通让它们见鬼去吧,不再将血玉借给修炼场,再把路冬声召回来,然后再……”罗里吧嗦,我胡言乱语了一回,再看路冬青的脸色,嘿,果然黑得跟个碳头儿似的。
如我所想,只要涉及路冬声,路冬青再好的脾气再好的修养,此刻都将崩塌不再。
眉峰蹙起,路冬青仍有些顾虑,看看不远处跟上来的成考和成秋慈,他转身同他们耳语一阵,成考和成秋慈亦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将我和姬公孙看个遍,然后点点头,似是同意了什么。
和成考、成秋慈商量过后,路冬青走过来和善道:“既是有承诺在先,自然不能违背,小陶你看这样好么,今天算我路某请客,你和你的四位……”眨眨眼,思考一番,路冬青直接跳过某些“女人”,道:“既是小陶你黄金牌丢了,我路冬青又怎能拂了上天的这番美意给路某机会,小陶和府上几位的饭,今日我请了。”
+——+——+——+——+
稍后还有一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不堪的真相
刚刚还副主副主叫得好不生疏,突地就小陶了,呵,路冬青,今生除非你心身抛弃了你那个弟弟,否则,你就永远也逃不出我芈陶叶的小手嘞。
计策已成,我也懒得和路冬青磨磨唧唧地矫情,冲濡以沫还有素他们飞去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屁颠颠地跟路冬青跑进黄金楼。
门口俩迎宾小美人彻底被我的狐假虎威形象给雷到了,捂着小嘴一阵偷笑。她们自是不知我是谁,所以偷笑之余,还很是艳羡了我一把,以为我是因为给路冬青用了什么美人计,灰姑娘变白雪公主,这才有幸进了贫民禁止入内的黄金楼。
黄金楼外表豪华,内里更是奢侈得不像话。桌子椅子全是纯金打造,我都害怕在这里边待久了,会不会被同化成金子。事实证明我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人家门口俩迎宾小美人在这里干了大半辈子,也没见变成金子,倒是我这个才进来一次的,眉毛眼睛全是金色的。
正所谓掩饰的再好,某些地方也是掩饰不去的,就说我那金色的眸子,找遍整个黑暗之城也只此一家,幸好出门前在第三只眼睛的地方弄了快翠玉挡着,否则露陷的几率更大。
遮遮掩掩到了黄金楼大厅,高耸的穹顶依凭我的视觉估计根本丈量不出来,一盏水晶吊顶从高耸的穹顶直垂而下,大颗大颗的水晶粒子成各种吉祥纹样吊在灯坠的位置,烛火通明,使得水晶坠子更是华美异常。
橙黄的烛火在冥祉内虽觉得多余了些,但在青天白日里营造出那晕黄的视觉效果,真的很震撼,起码,我是被撼到了。
顺着盘旋而上的木质阶梯,我们只需踩上阶梯,自有法术将我们送到想要去的楼层。低楼层是各种买卖的商铺,也就是我所谓的商场,所卖之物和黄金街街面上卖的东西类同,都是死贵死贵的那种。高楼层分为酒楼和专用于洽谈机密的会客室,还有各种客栈式的包房,同样死贵死贵滴,不过反正今天不用我掏银子了,榨干路冬青的血肉才是硬道理。
抱着这一想法,我率先冲入一间看起来就是砸金子的包厢,然后等路冬青和成考他们坐定,我的菜已经点完了。很不厚道是不是,不过令我惊讶的是,路冬青和成考他们竟然一点也没有现出不高兴来,倒是跟随他们而来的那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侍从,一直用饱含恨怒地目光看着我。
对,自从刚刚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后,他们就一直用那种怨毒地目光瞅着我。奇了怪了,我一没招惹他们二没犯着他们,他们主子都没说啥,他们凭什么用那种看老鼠的目光看着我。
吃人家嘴软,所以鉴于他们主子在场,我不好责难。明显的,这几个狗眼看人低的货不是路冬青带来的,从他们金屋所站的位置来看,应该属于成氏一族的狗腿,虽然对成考和成秋慈的印象已有改观,但他们身后这几个狗腿子,实在让我看不下去。
点的餐很快就被端上来,想必这也是看在路氏和成氏两位族长的面子才这么快上菜,就那份藕顿排骨,火候没到怎么可能往桌面上端?肯定是哪桌倒霉客人白白献了殷勤。我可顾不了这许多,见菜品一上来,马上吆喝坐在我身边的素动筷子,主人的份子做的十足,路冬青说成考身后那几个狗腿喧宾夺主,想必他们现在看了我这模样,心中已经恨得不行了吧。
路冬青、成考、成秋慈三人和我们这方五人围绕桌子依次排开,左手挨着路冬青,右手边坐着女装打扮的素,因为意外与两大家族最具分量的三人同桌,濡以沫和莫及都现出不同程度的紧张,特别是在他们意识到自己所穿为女装后,神情更是莫名地别扭起来。姬公孙只是初被识破时稍显不自在,到了这包厢后,静坐一旁,好似所有人的目光和讨论都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素也很镇定,依然笑意盎然,如和风春暖,那一身病态的美感,若他真是个女人,恐怕就算是最为有定力的成秋慈,也要为其心动了。
奉行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我几乎把满桌子的菜用筷子扫了一遍,但独独对就在我手边的一盘色泽鲜艳肉质饱满的清蒸大虾不理不睬。左手边的路冬青发现我这一不同寻常,不解道:“小陶不喜吃虾?”不喜又为何点呢?这是路冬青心中的疑问,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回答却无人相问的疑问。
摇摇头,会心一笑,我道:“不,我喜欢,而且我最喜欢吃虾。”
不仅是路冬青,满桌子的人无不疑惑:“那为何满桌的菜色尝了一遍,也未见你动这虾肉。”路冬青代替一桌的人问出这个问题。
是啊,既然喜欢吃,为何不吃呢?心中蓦地想起落尘,如果他此时在,会不会不用问这个问题就能知道我心中所想呢?
垂了头,继续同碗中满满一碗白米饭奋战,却并不想回答路冬青这个问题。不是我矫情,只是存着一种任性想法,以为我不说,也终会有人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奈何,即使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那个把我抛弃了的人,也读不懂为何我每次点菜都要点一盘清蒸大虾却只放在一旁不理不睬的原因。
正在我吃的满嘴饭粒,完全把还一直盯着我的路冬青忘到脑后时,一只手越过我,拾起盘中一只色香味美的红皮大虾,扭了虾头,轻易地剥了虾壳,纯白多汁的虾肉很快暴露在空气中,那人却没有急于自食,而是将雪白的虾肉举到我面前。
“不吃,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没有遇到甘愿为你剥下壳的人。”他的声音,细细软软,却不娇柔不造作,浑然天成的温柔体贴,使得听者有如正处于冰雪消融春风送暖的阳春三月。
猛嚼饭粒的嘴巴不动了,我抬起头呆呆地看向温柔凝视过来的素:“你……你怎么知道……”
素极尽温暖地笑道:“小叶子连河蟹都不知道怎么吃,想当然,这虾吃起来也应该很困难。”
呃……“你、你咋知道我不会吃螃蟹?”汗,我还真不会吃,可是我有当着他的面吃螃蟹吗?没有!不过这不是问题的重点,话说不会吃螃蟹和不吃虾有啥子联系?明显的声东击西,素是不想回答我为何他会知道我吃虾不喜欢剥虾壳。
素摇头轻笑,对我这末了的问题很是上心:“府中但凡服侍过小叶子的侍从,都知道你不会吃螃蟹。”他的上心也更突出了他不想正面之前的那个问题。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虽还想继续追问他为何会知道我吃虾不喜欢剥壳,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这么无聊加无趣的问题,颠来倒去的问,他们不烦我自个儿都烦了。
遂摇摇头,轻笑着违心道:“知我者素也。”真的很不想说出这句话,因为他对我的无所不知令我感到害怕和恐惧,与落尘相反,知道落尘对我无所不知的那刻,心里会隐隐泛起幸福的波涛,而素,他黑沉望不见底的眸子,却令我心中升起一阵阵不可遏制的退怯。
人们向来对未解之谜孜孜不倦,一旦知道答案,又会觉得索然无味,所以当路冬青他们知道我不吃虾的真正原因后,也就不再揪着这一点不放,众人放开了肚皮,大吃特吃。
整个用餐过程,有一个人总是无法真正放开自己与大家融为一处,莫及。或许是因为同桌而食的人分量都太重,莫及从一开始,就羞涩得像个小媳妇儿,好似害怕被人瞧见一般。一餐结束,他吃的最少,可离席也是最早,说是身体不适出去透透气,抱着人人平等的观念,我一直没有按照副主府的规矩限定他什么,所以他提出出去透透气,我也随意点头允了。
在莫及出去之后,侯在成考身后从始至终怒目而视的某三条狗也找出了些借口离开包厢,不甚在意地瞥了眼那相继离开的三人,以为是错觉,但自最开始被其中一个护从推了一把之后,他们的容貌和声音,就莫名萦绕在脑海至深处,怎么挥都挥之不去,这也是我为何一直会注意他们几个的原因。
等他们走后,包厢一下子就显得空阔不少,素从说出我不吃虾的原因后,就一个劲儿给我剥虾壳,我也不反对,甘之如饴,反正观察了他这么久,也没看出他心存什么歹意,或许真是成秋碧想多了,素他是人类,独自生活在一个异世界里,有些算计和阴谋也是在所难免。
这样想着,一盘水晶虾就被我吃去了大半。好久没有这般吃虾,所以心情自也开怀了许多,看着素那惹人爱的小模样,也自欢喜了不少。
成考整餐下来基本上不说话,姬公孙和他有些相似,只不过在不说话的基础上,脸还臭的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濡以沫亦是不说话,当然,他很想说话,但许多话都被素说完了,他也只好把那些想说而无可说的话烂回肚子里。剩下的我和路冬青还有成秋慈,没事聊上一两句,剩下的,就只素和我在那里叽咕,叽咕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餐很沉闷,但正是因为沉闷,我吃的无比尽兴。
咳咳,多亏了我奉行的原则:食不言!
时间过去许久,我也吃得差不多五脏庙爆棚,看着成考欲说还休的嘴脸,我就知道他今次来这里是要与路冬青商量些啥啥见不得人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我打扰了人家,鉴于这一点,我起身推说去找莫及,便只身走出了包厢。
包厢内的濡以沫等人也想随我出来,但碍于成考、路冬青与我同时起身走出包厢外,他们也只好继续作陪成秋慈。
成考和路冬青确实有要事要谈,出于礼节,他们另辟了一间会客室,这一点令我觉得有些尴尬,但也仅限于有些尴尬,别过他们,我兀自向包厢外一处阳台走去,既是透气,想着莫及也不会走远,这阳台没有任何遮挡,是个吸取新鲜空气的好去处。
步履缓慢,权当饭后百步走,有压低的争吵声由远及近,发出这故意压低争吵声的方向,正是我要前往的阳台。脚下步子顿了顿,想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随即转身朝来时的路返还,然下一刻却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再次顿下脚步。
“……老二,你别说了,她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很好?很好让你穿成这样?”说话的,正是立在成考身后的护从之一,而刚刚在这个人之前说话的,就是我要寻找的人,莫及。“大哥,我们费了那么大力晋级为飞僵是为了什么?你却在这里为了讨好一个女人男扮女装,大哥,我看不起你!”
“住口!”难得会从莫及的口中听到如此狠厉的命令,“我的所作所为,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是么?”另一个护从插嘴道:“大哥,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你有大好的晋升空间,却因为一个女人白白浪费,还牵累的兄弟们只能委身做侍卫,你不觉得……唉——”
“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我更对不起她……我的事,你们就不要再过问了。”
第三个护从一声冷哼:“大哥,要是你每玩一个女人都用这种方法去赔罪,那你今生欠下的债岂不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大哥,不是兄弟我说你,旱魃虽然有看似无尽的生命,但也终有一天会到达尽头,除非修炼至真真正正的旱魃,修炼至第五级,我们才能达到真正的永生,大哥,这是我们进入冥祉时共同许下的愿望,永生!永生!大哥,你连我们的梦想都忘了吗?”
第三个护从的话彻底吸引了我,步子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朝着阳台方向走去,因为阳台在墙体的转角处,所以直到我步至墙角,他们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玩女人……赔罪……修炼……虽然第三个护从没有明说他口中那个被玩的女人是谁,但隐约的,一个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腾。
“永生?”莫及一声苦涩的笑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你们不懂,没有她,就算是永生又有何用?”
“大哥——”三人齐声喝止,最开始说话的那个老二道:“为了一个女人,值么?她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更漂亮?哼,我们哥几个每次玩的女人不比她漂亮百倍,身体更有诱惑力?不见得,除了嫩滑敏感一点外,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能令大哥难以割舍的,大哥,只要能永生,我们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只要我们修炼至更高一级的旱魃,金钱美女就会主动送进我们怀里。”
莫及口气透露出反感和不耐:“我说了,只要有她,我情愿得不到永生。”
“如果您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女人身边!”第三个护从要比其他两兄弟懂得如何斡旋,最先提出放过莫及的底线。“您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知道了你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她会如何看待你?她还会让你待在她的副主府么?呵——或许会,因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你,岂止是装女人这么耻辱,她一定会让你直接变成女人!”
“老四你言过了!”莫及一声怒吼,虽极力压制,但仍隐隐地可以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
然这个老四的话,又一次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副主府……他提到了副主府,这么说来,他们口中那个被玩的女人,真的……真的……是……我……?被玩……我有被玩过么?什么时候?我失忆一般在脑中疯狂搜索着,而这一刻,我真的希望我失忆了,悲哀的是,记忆的最深刻,却让我忆起那一庄令我不愿再度记起的惨痛回忆。
成秋玥至死也要回到我的梦中嘲笑我一番,嘲笑我留下莫及,嘲笑我对莫及的仁慈,嘲笑我……她说,我有一天一定会后悔,她一定觉得我是何等的悲哀。是啊,把仇人养在家里,能不悲哀吗?
四个人,呵,数量刚刚好。大哥,老二……大哥……莫及……莫及的声音……说真的,他的变化那么大,我怎么会认得出,而且当时养尸地黑漆漆的,能看清那四个人的轮廓就不错了,而且那么龌龊的场面,谁要记得!
因为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而喉咙哽咽,眼圈酸涩。他说他叫莫及,追悔莫及的莫及,呵,当时我心中还嘲笑他来着呢。他救了我,是啊,他救了我,用命去救的,差点死掉,莫及,他差点因为救我而死掉。
我……老天,我该怎么办?莫及,我该拿你怎么办?
与莫及相处的一幕幕,虽然不多,可很清晰。在修炼场上,我以为那是与他的第一次相见,我何曾会对见过第一面的人就从心底厌恶?没有,不,只有他,我很奇怪我这种感觉,我用尽所有办法想要把这种偏执的感觉从心底拔出,就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却让我听到……听到如此不堪的真相。
+——+——+——+——+
三更送到,同时祝各位小狐狸双节快乐,貌似这祝福有点迟到了捏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男男生子
双手捂住脸颊,不敢看这个肮脏的世界,不敢看,真的不敢看,我害怕见到莫及,害怕见到他的那三个所谓的兄弟。
是,我害怕,所以,我逃了……
没等他们再说下去,我已经无法再冷静下去,掩面逃回包厢,一屁股坐在我的座位上,大口喘着粗气,闭着双目,喉咙嘶哑,脑中一片混乱,来不及整理适才莫及和他的三个兄弟所说的话,更不知道一会儿该如何面对莫及,更更想不出如何来处理这件事。
等完全平息了紊乱的呼吸,才缓缓睁开一双泛着红的眼睛。一睁眼却呆住了,因为整个包厢内除了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成秋慈用一双探究的眼睛莫名地打量着我,见我睁开眼睛,慈祥地笑了笑。对,慈祥,我真的不想用这样一个老气横秋的词儿来形容一个应该是我小辈的人,但不得不说,慈祥一词放在成秋慈身上,忒贴切了。
脑中仍处于混乱状态,不知道为何成秋慈要对我露出那样慈爱的笑容,还不及我出口相问,就见成秋慈起身为我到了杯宁心茶。
“发生什么事了?这样仓惶?”他只是漫不经心地一句提问,却生生激起我满身冷汗。
机械地摇摇头:“没、没什么……他……他们呢?”指的自然是素还有姬公孙和濡以沫,不过我并不期待结果。
成秋慈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慈爱笑容,他说:“姬道长被家父请去商量事情了,你的管家和侍夫,他们说去找你,怎么,你没见到他们?”
我故作平静地摇头:“可能我们走的方向恰好相反吧。”幸好,幸好他们没有找见我,不知为何,心底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与莫及之间的事。
见我恢复了平静,成秋慈又把桌上新备的糕点向我推了过来,那好似长者看着小辈的目光,让我觉得如坐针毡。
我说:“成……成……”呃……我还真不知道该称呼成秋慈什么。
“你可以随碧儿一同叫我大哥。”成秋慈善解人意地说道。
我微垂了头:“大哥……您是……您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看他那一瞬不瞬盯过来的目光,我想不出别的原因,他,定是有话要和我交代,而且观之我俩现在的相处环境,应该还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
不,不要,我不要再听别人的秘密!一件已经让人承受不起,再来一件……
成秋慈说:“小陶,我能和碧儿一样唤你小陶么?”
没有反驳,我弱弱道:“没关系,你怎么称呼都成。”如此明显的套近乎行为,呼——看来成家大哥果真要说些我不愿承受的事情了。
为自己也倒了杯宁心茶,成秋慈浅酌一口,低低叹息一声,说道:“你果然不同了……”我一愣,却听成秋慈并没有给我发言的空隙,接着道:“若是以前,你定不会这样直接地猜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以为他误认我是梦魅儿,我说:“大哥,我不是梦魅儿,我……”
“我知道,”成秋慈愈加彰显脸上的慈爱笑容,我却因为口中一声大哥再次想起刚刚在阳台边听到的隐秘,心中再次为之一阵揪紧。“其实你的事情我了解的并不多,但也知道你的改变要经过几个过程,你比最初,要成熟许多。”
我讷讷:“成熟……”
成秋慈一语截断:“碧儿……若是碧儿没有死,那该有多好……是我,我愧对碧儿,整个成氏一族,都愧对碧儿,若不是我们……”
蹙起一双故意描粗了的柳黛,对成家大哥的话有几分茫然,我说:“您的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懂……?”
成秋慈端起茶盏本想轻抿一口,听到我的话拿着杯子的手一颤,随即放回茶盏,眼中一丝隐痛划过,他说:“你知道么?你知道碧儿身为玲僵的原因吗?”
我双眼望天,知道个鸟,我要是知道我还不神仙了?
心中一阵腹诽,脑中因为适才听墙角引起的混乱已经平复了大半,冷静的我并未把心中的腹诽说出来,而是乖巧地摇摇头,道:“难道大哥知道蛇……呃,知道成秋碧他身为玲僵的原因?”一家人知道成秋碧玲僵的原因也是可能的,但如果没记错的话,曾经听成秋碧叹惋过他自己的过去,好似说过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为何出生即为玲僵,难道真的有隐情?
成秋慈没有急于回答我的追问,眸色深谙地沉思了片刻:“在遇到你之前,碧儿的性格完全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他自卑,他狂躁,他阴狠,对于生活完全没有自信,没有生命的活力,就如一具无血无肉的陈尸,除了碧儿的死,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我的父亲……他对你,也并无表面的厌恶,甚或说,他和我一样,很感谢你带给碧儿的改变。”
怔然,我没想到成秋慈憋了半天竟会和我说这些,扯了扯嘴角,我说:“是么,还真是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成考内心原来是感谢我呢,感谢我还趁我不在的时候落井下石!
“有些事情,是连父亲也无法控制的,”成秋慈说,“你虽然带给了碧儿好的转变,但你同时也夺去了玥儿的生命不是吗?若是一般父母,你觉得你现在会过得如此安适吗?”
成秋慈的反问不得不令我反思,终还是认可的垂头:“在成秋玥一事上,某些时候,我做的确实有些欠妥,我……”不想说对不起,因为成秋玥给我带来的伤害,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承受的,何况,刚还在外面知道了那个把我抡了的凶手就潜藏在我的身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想到这,脸色不自觉阴沉,口气有些生硬:“暂不说成秋玥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也觉得她死有余辜。”
成秋慈眼中一道狠厉划过,很快敛起,重又浮上那种看上去很是奇怪的慈爱表情。
“逝者如斯,今天我们不谈玥儿,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和父亲之所以会同意路冬青请你,最直接原因就是想同你示好。”
呃……成家大哥这么直接?
他的直接倒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一言不发地同他对视,成秋慈见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慈爱地笑了笑:“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实成氏一族本就不打算和副主府为敌,从前是玥儿不懂事,你也知道,那孩子一直以来都仰慕魔王陛下,但纵然如此,家父和我都不以为忤,劝说无用,她的下场早已被预见,只是没想到结局会来得那么早。”牵了牵嘴角,成秋慈抬头朝我望了过来,“小陶,多一份支持总比多一份敌对要好得多,你觉得呢?”
我觉得?
我说:“您说的是……”为啥子觉得自个儿气场那么薄弱捏,成秋慈说啥是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是哪里呢?瞅瞅成秋慈,不期正撞上他的目光,对!就是他的目光,他的目光……根本不像一个大哥,连同他脸上的慈爱表情,更像是……长辈。
很乐见我的态度,成秋慈脸上的慈爱笑容更甚,端起桌上宁心茶轻抿一口,我却忽的想起适才他设问却没有回答过的问题。
“你……你还没有说成秋碧为何天生玲僵,你……”
成秋慈放下茶盏轻笑一声:“呵,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眼角阴了阴,忘了就不打算回答我了是吗?
我说:“事关成秋碧,我……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想必就是想告诉我答案,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呃,为什么成秋碧与其他氏族子弟不同。”人家氏族里的娃出生就是啥啥飞僵,单单成秋碧,出生就是一副骨头架子,俩眼睛跟骷髅似的。回想起最初与成秋碧想见的那刹,到现在浑身还起鸡皮小疙瘩呢。
成秋慈但笑不语,明显的想吊我胃口,不过很诚实的说,他这计谋很成功,我那胃口被他吊得可是十足十。
我烦躁地瞅了瞅他兀自失神的眸子,低喊道:“你到底想不想告诉我!”
成秋慈呆木的神色一滞,随即牵起嘴角,本是想再度露出那种莫名其妙地慈爱笑容,但此刻看起来,那笑容真的是比哭还要难看。
他迟疑着,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低哑道:“其实,碧儿……他是我的儿子……”
碧儿……他是我的儿子……
双目慢镜头张大,最后几近到了目眦欲裂的程度,成秋慈的话让我惊得几乎无法言语:“你……你说、你说成秋碧他、他……他是你的……儿子……?!”回想起成秋碧对待成秋慈的态度,他们是父子……也是说的通的对不对?“那你的意思是,成考……那个,成族长是……成秋碧的爷爷?”我试探着问,不过问题的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听我末了的猜测,成秋慈竟是摇摇头,脸上的慈爱笑容彻底崩解,他苦苦道:“不,父亲……父亲他也是碧儿的父亲……他们……”一时难以续说下去,但他的话已经让我本就纷乱的大脑更加混乱。
我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他说他是成秋碧的父亲,现在又说成考是成秋碧的父亲,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父亲,晕!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大哥,你能不能……嗯……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我……”我脑袋不好使,呸,当着外人,我自然不会这样埋汰我自己,所以我聪明地选择了不再说下去。
又次沉默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计意已定,成秋慈抬目再次与我的眸光相对:“不要怀疑你所听到的,碧儿,是我的儿子,但同时,也是父亲的儿子,他是我和父亲共同的儿子……”
成秋慈的肯定无异于一剂重磅炸弹,还没看到冲入九霄的蘑菇云,我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老天,为啥子成家大哥的话我还是听不懂捏?难道不止是耳朵毛病了,连脑子也秀逗哩?
抬手搔了搔不怎么灵光的脑袋:“大哥,您……您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边?”抱歉,我真的做不到一次就听懂。
成秋慈释然地笑了笑:“也罢,既然想告诉你,就不应吞吞吐吐,这个秘密,本是想要终生烂在肚子里的,可是面对你,面对碧儿钟情的你,不知为何,我会产生一吐为快的念头,”长叹一声,“背覆了太久的秘密,说出来或许也是好事。”顿了顿,“从儿时起,我就一直很依赖父亲,直到年长,那种依赖竟然有增无减,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只应存在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本想在父亲不知道的时候就掐断这一感情,却不曾想,越是想要斩断这情丝,我却陷得越深,在我几近放弃自己的时候,竟得知父亲对我也有着同样的情愫,可谓你情我愿,我和我的父亲发生了不伦的关系,几年之后,我发现我居然有了我和父亲的孩子……”
“STOP!”妈妈的,他说啥?他说他怀了成考的孩子!?“那、那个……如果我眼睛没问题的话,你……呃……你应该是……男人……吧……”仔细瞅瞅,嗯,确实是男人,正儿八经的雄性野兽。
不过接下来成秋慈的话却让我坚信男人不可能生孩子的一颗心彻底碎裂,连同眼睛,都差点从眼眶里飞出来。
成秋慈说:“旱魃修炼至一定境界,是可以雌雄一体的,当然,能够拥有雌雄一体的体质,还要看个人体质。”
很直白是不是,成秋慈说他既是男人也是女人,对不对!
我像看怪物一样把成秋慈从上到下打量了能有十七八遍,然后摇摇头,仍是一副不可置信。
成秋慈自嘲一笑:“其实本来我也不知道我是这种体制,但自从体内有了碧儿,妊娠反应以及胎动,这些现象都是在所难免,我自己也略懂医术,很快就明白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碧儿是不受期待的孩子,然而我和父亲却很想看到他的降生,此后我消失在众人视线里近一年,我被父亲藏了起来,就为了迎接碧儿的到来,然而,他一降生,我们就知道,我们错了,他让我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有多么的肮脏和龌龊,碧儿,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
“不……你别这么说……蛇他……他很特别不是吗?”强自酝酿出的反驳,却听不出丝毫底气,特别是在见到成秋慈眼角明显的泪痕时,我更是无法再自持地说下去。
成秋慈摇摇头:“最开始,我也用你所说的话来安慰自己,他是特别的,很特别,父亲为他找了奶母,说碧儿是他和奶母所生,没有人知道我和父亲的关系,更没有人知道碧儿是我和他的孩子,最初我们还能对碧儿关爱有加,可随着越来越多的不和谐声音,碧儿就如同是我和父亲的魔障,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让我们意识到彼此的关系是多么的不耻……对于碧儿,我和父亲没有做到身为父母应尽的责任,反倒因为外人的嘲讽逐渐与他疏离,直到他离开黑暗之城,我们才开始真正的反省自身,若不是你,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碧儿,他出现在副主府时,他已经整整离开黑暗之城一千年。”他的手紧紧握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仿佛正握着的不是杯子,而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成秋慈一番话说尽,包厢陷入前所未有的静寂,直到听见包厢外有轻微的脚步声,感到有人靠近后,我才如梦初醒般地追问道:“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向着包厢入口处望了一眼,也觉察到有人回来,收起脸上的哀痛,成秋慈重新挂起那抹慈爱的笑容,说道:“我也很奇怪,如此攸关身家性命和成氏一族荣耀的事情,隐藏了这么多年,我竟会不计后果的告诉你……或许,是因为心中还存着一点侥幸吧。”
“侥幸?”我更加不解。
成秋慈为自己斟满一杯宁心茶:“都说人死不能复生,碧儿虽为旱魃,在副主府上修炼得法力也增进不少,但他的死因我也听说过,对于从高空直坠而下,碧儿没有羽翼自保,恐怕心肺俱裂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可没有看到他的残躯,我就是无法相信他真的死了,你有这种感觉吗?”
说着说着,成秋慈又把话语权抛给我。我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他坠落的地方是昰宿山,若然他还活着,姬公孙……姬道长他应该会知晓,可都这么久了,仍不见有他的消息……既然找不到尸首,我情愿相信他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我希望……你能代我和父亲,好好照顾他……”
照顾他……这就是他对我说出这些秘闻的目的吧。
我点点头:“我会的。”如果他还活着,我定然会照顾他,我欠他的,成氏一族也欠他的,始终不相信一个人会悲剧到这种地步,然而面对成秋碧的死,我第一次被这样的悲剧色彩所笼罩,心生无力的感觉,真他X的令人抓狂。
+——+——+——+
还是那句话,有时间就三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梦醒时分
包厢的门被打开,率先回来的是我寻找未遂的莫及,看到他,我反射性别开头,躲闪的目光令我心生愤懑,明明是他伤害了我,明明我可以冲上去快刀斩乱麻地报复他一通,然而总是顾及着什么,下不去手不说,我还要躲着他,敢情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莫及在我右手边相隔两个座位的地方坐下,抬目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好似察觉了我的有意躲闪,眉头微微蹙起,但碍于对面的成秋慈,他选择了沉默。
成秋慈在我和莫及之间来回扫了几眼,瞬息明白了些什么,持着不多管闲事的理念,也选择了沉默。
一屋子三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沉闷尴尬,好在这时寻找我的素和濡以沫回来,见屋内气氛有些诡异,濡以沫不怕死地吼了一嗓子:“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看见我们回来就一个个塞紧了葫芦嘴。”
乜斜着瞅了一眼充当炮仗的濡以沫,和素在一起,他永远都是那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银子的主。
不过濡以沫的冒犯没有惹恼成秋慈,反是在他的脸上看到淡淡的欣赏,润了润干涩的薄唇,成秋慈淡笑着开口道:“听闻副主府有位直言胆大的管家,想必就是这位了吧。”
濡以沫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我白了他一眼,回头对成秋慈哀怨道:“是啊,我们濡管家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心细,直言爽朗,不像有些人成天着就会算计。”再明显不过的挖苦之词,自然不是冲着成秋慈,然而被我讽刺的那个人脸上,丝毫看不出一点变化,仍是如沐春风的淡笑。
成秋慈看着我们一主三仆毫无顾忌地斗嘴,无奈地摇头轻笑,我知道他在笑什么,不就是笑我没心没肺面对着他这个“陌生人”什么都敢说嘛,可他连那么重要的秘密都向咱兜售哩,在他面前展现一下下我府内的“勾心斗角”也未尝不可。
素自然听出我的挖苦之意,脸上淡笑依旧,连脸色都不带变一下,毫不避讳地低身朝我施了个大礼:“多谢副主夸赞。”
某个自知被当了炮仗的炮灰终于有所觉悟,埋怨地瞅了瞅素,但眼中绝对没有怨恨,很奇怪,在明知被素利用的情况下,濡以沫只是埋怨了一下,却并未因此而设下心防,不得不说,素收买人心的功力,比我可要强上百倍。
不多时去会客室商谈要务的路冬青、成考和姬公孙也回到了包厢,谢过路冬青以及成考,我带着四大美女施施然离开了黄金楼。
吃的很尽兴,可是说到底今天很是扫兴,肚子里揣着两大秘密,这滋味任谁都不好受。成秋碧的秘密令我心酸,但毕竟已经是陈年往事,震撼更多一些,可莫及给我带来的伤害却是十足十的量,我现在不敢看他,一眼都不敢,真的害怕看他一眼,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五人里做主子的不说话,其他四人自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是说,也不急于这一时,都从旁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我飞速转变的脸色。
从适才回到包厢,莫及就已经察觉到我的怪异举动,但没有就此借题发挥,他向来很有眼色,只是在我不敢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时不时落到我的身上。这样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在知道他都对我做过什么后,只觉他的两束目光犹如鬼火一般黏在身上,被他凝着的地方很快就会烧出一个洞来,皮肤都是灼烫的。
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副主府别院,把我送回望天园,濡以沫莫名地看着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好像一直都在躲着莫及。”
时其他三人都已经各回各院,身边独留濡以沫。垂着眸子,我狡辩道:“有么?什么事也没发生,你想多了。”原来我的表现这样明显,连大脑皮层不足一米的家伙都看出我在躲着莫及了,难怪莫及会露出那般受伤的表情。
呸呸呸,他受伤就受伤,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都还没追究,我干嘛要关心他受不受伤!
心再次乱成一锅粥,濡以沫看不过去我这种表里不一的模样,规劝道:“我不知道你和莫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就我这么些日子对莫及的观察,他是个好人,而且他当初不惜牺牲生命的救你,就说明……虽然我不怎么赞同你一直把他留在副主府,可你总是用一种带有偏见的目光看待他,我真的很不明白,也很同情莫及。”
等濡以沫说完,我有气无力地抬手指向门边:“你出去!”就是因为他曾经救了我,就是因为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知道他不是坏人,我才如此纠结要不要报复莫及,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应该原谅他么?
苦恼地抱着脑袋,手指根根插入发丝,低吼了一声,听到从头顶上方传来的叹气声,我扬头愤怒地咆哮道:“濡以沫,你他妈的怎么还不滚!”
“我……”还是不走,不但不走,他还向我靠近了几步,直到站在了我的身侧才停下脚步,此时我正坐在床头那只矮小的绣墩上,为了进一步接近我,濡以沫俯下高大的身躯,犹豫着,终是下定决心,有力的臂膀紧揽过来,壮士断腕一样,不顾一切地将我抱在怀里。
突地被人抱住,我一时忘记了该如何反应,直愣愣看着下巴抵在我头顶的濡以沫,就听他呼吸沉重地说道:“小陶,我喜欢你!”
小陶,我喜欢你!
轰——一声惊雷,把冥祉上空挂了几千年的俩金乌都给劈糊了。
我大吞一口唾沫,抬手推了推濡以沫,然后伸出一只手覆到他的额头,惊骇道:“兄弟,你发烧了吧!?”这货刚刚说啥?他喜欢我?他说他喜欢我?轰——魔宫都被惊雷给劈成断壁残垣了。
因为我的推拒,我和濡以沫隔开一道暧昧的空隙,此时他一身女装还未更换,大红的锦袍掩盖住他强健的体魄,却因为模糊了身体刚硬的线条,恁是多了许多柔情妩媚和诱惑来,受不了地别开目光,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一尴尬局面,却被濡以沫悚然推开,一个后倾从绣墩上跌坐到地面。
怒视对我“行凶”的濡以沫,只见他大睁双目,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悚地盯着我,然后抬臂急速摇手道:“刚刚、刚刚……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语未落,他已经转身疯跑出望天园,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撵他似的。
莫名其妙地看向被他撞开还未及合上的雕花木门,什么也没发生?他这话是啥意思?是让我忽略掉他适才说喜欢我的那句话?切,我本来也没当真,话说他不会是把我当成谁谁谁才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我喜欢你”吧,看来有必要请个神棍进副主府驱驱鬼啥的了,连濡大管家都被莫名小鬼给附身了,这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遂了濡以沫的意,我并未对他那句突如其来的话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始终纠结在应该怎样对待莫及上,所以连睡觉做梦满脑子想的都是莫及。
很不幸,曾经在尸城的一幕再次出现在梦中。梦中,那个形象猥琐的男人把持着一根硕大而丑陋的男根朝我步步紧逼,他猥亵地笑着,嘴里流出垂涎的口水,同他巨大的硬挺尖端流出的黑水相呼应,反射出狰狞的光芒。等到那手持巨大凶器的男人近了,猥琐的男人脸蓦地清晰起来,我看得分明,那男人竟是莫及,他嘴角的狂笑忽而化作哀求的痛苦,垂涎的口水也化作悲痛欲绝的泪水,即使如此,他手握男根朝我走来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停顿,直到那粗硬丑陋的肉棒抵在我的穴口,有黑色的汁液涂满粉嫩脆弱的径口,拼命摇头拒绝着,莫及脸上露出怜惜,可是动作仍未停止,他痛苦着,我痛哭着,如此仍是无法令他停止在我体内驰骋,他泄了,巨大的身躯在我的身体上因为高潮而激爽地抖动不止……
猛然惊醒,发现枕边竟然湿了大片,粗喘着以期压制下内心的恐惧,睁眼适应室内有些过于明亮的光线,却被突然挡在身前的身影吓了一跳。
抬头,梦境与现实缓缓结合,我惊恐地抱紧被子把身躯挪向床里。来人见到我双目透露出的恐惧和害怕,脸上立时笼罩起一层沉郁和哀伤。
“小陶,我……”
“不许你这样叫我!”近乎嘶吼出声,梦中那个可怕的形象渐缓同面前这个一脸无害且随和的人合二为一,我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莫及浑身一震,眼中浓浓的悔意和受挫:“副主,我……对不起……我知道你想报仇,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死了能解你心头之恨,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死而无悔。”
“你、你知道了……”他知道我知道他是强暴我的凶手了?
“从你最开始出现在阳台外,我就知道了……”莫及跪在床边,双手扒着床沿,神情漠落,一双眼低低地垂着,毫无生气。
咬了咬唇,他这样子实在让人同情,可是一想到他都对我做了什么,再怎么同情,我却只能硬起脸来。
“既然知道,你还不滚!”斜眼盯着床幔飘飞,到了此刻,我还是不敢正视莫及,为什么受伤的明明是我,反倒心里却觉得是我无法面对他。
“副主……”
“滚!”强行压下即将喷薄的怒气,我粗喘着沉声道:“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莫及不再说话,可也没有走,依旧扒着床沿,双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气之下我一枕头飞到他脸上,纵使如此,莫及还是一声不吭,动也不动,好似一尊雕塑般矗立在那。
赶不开骂不走,莫及此时可谓是油盐不进,无可奈何的我转身面向床里,也不怕他心生歹意,扯过被子蒙头大睡。
无论我如何心宽体胖,这个时候我都无法入睡,闷在被子里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也越来越闷热,额头开始渗出浊汗,亵衣黏在皮肤上的感觉很不好受,可一想到床边跪着的莫及,抓着被子的手就不自觉收紧再收紧,直把自己更严实地裹在厚厚一床棉被里。
随着被子里空气的减少,我的神智也开始不清晰,模糊地觉得有人掀开被子,凉丝丝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我惬意地深深吸了一口,耳廓上却在同时感受到一股灼烫的热意。
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及时掀开被子的莫及抱在胸前,他一张焦急的脸就在我的上方,双目闪烁着潮湿的水汽,而刚才我耳廓上的那股灼烫,就是那水汽从上而降滴落在耳朵上造成的结果。
他哭了……这是我清醒过来后脑中盘旋的第一个意识,然而下一刻,我就生生把从心底涌起的可怜全数抹杀,冷冷瞪着莫及,口吻含霜道:“放开我。”
像是被烫到一般,莫及将我如烫手山芋一样扔回床榻,咚得一声,我龇牙咧嘴瞪圆了一双眼睛,怒吼道:“叫你放你就放!你是想摔死我还是怎么的?”
莫及起身的动作一顿,又急急旋回床铺,抱起我的头仔细检查了一遍,眼中焦急之色看不出他是装腔作势还是真情流露,我只觉得,像刚才那样再冷冷相对,我真的做不到了。
深吸一口气,我拿开莫及在我头顶慌乱检视的手,语气漠然道:“我没事,把我放回床上。”没有和他吼,因为我真的害怕他一受惊吓再次把我当皮球扔回床上。
没有再跪,也没有再扒着床不放手,莫及恭谨地立在床侧,目光低垂,似是不敢看我,但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从他的那个方向射来的偷窥视线。
躺在床上,目光直视承尘,我无力地眨眨眼睛:“我不赶你,你可以留在副主府,可是我不想见到你,你明白么?”
莫及低低应了一声:“我会谨记副主你的话,我会乖乖待在濡管家的西院里,我会尽我所能避开副主不让你看到我,我会……副主,能不能答应我,让我远远得看着你,我保证不会被你发现!仅此……我就满足了。”
“好,你下去吧。”目光紧紧盯着顶棚,双手握实成拳,很多时候,我真的看不明白莫及。
莫及迟疑着倒退一步,向我的方向深深施了一礼,而后转身,脚下步子微顿,转瞬迅疾地朝望天园之外奔去,就如不久前刚刚离开的濡以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着一样,满庭院的落叶被踩踏而过,独留阵阵的枯叶碎裂声在空气中回响。
听着碎叶断裂的声响,我半晌回不过来神,直至眼神模糊,我竟然不知不觉生出了几分困意。呼——看来我的气度还是蛮大的,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睡觉,也许,我是真的累坏了。
都说傻人有傻福,我想我就是那种傻人,心里装了那么多的事,明明混乱得都能煮成一锅粥,可就是因为太过劳心,我居然就真的这样睡着了。
这次没有可怕的梦靥来纠缠我,但睡得同样不舒服,开始还很舒坦,可忽然间就觉得胸口堵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呼吸不畅,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块大石好似还越来越沉了,到得最后,我不得不睁开一双粘滞了的眼睛,双手推了推胸口那块大石,悚然发觉,那块本应是虚构出来的大石竟真的存在。
我“啊”的一声大吼,心中怒骂:还要不要老子睡觉了!以为又是莫及回来打扰我睡眠,本想发怒叫他直接滚出副主府算了,可一抬头,我却愣了。
“你、你你……咳咳,怎么会是你?”眼前一片雪样的白,压在胸口的“大石头”除了眼睛和嘴巴,几乎没一处错色。眼睛眯了眯,“把你那身白皮退下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落尘抿嘴轻笑,从我胸口翻身倒卧在床里,身上白衣噗的一声变作好看的天蓝色绸衣,和他那一头雪白色的长发相配,还真有种蓝天白云的舒适视觉效果。
不解其为何突然出现在我床上,我问道:“你不是回天界了,天帝老头不会是因为你延误了归期,把你给贬下来了吧。”
落尘缓缓舒展了一双雪色眉毛,轻叹了一口气,单手平展了一下新换过来的天蓝绸衣,语气轻松道:“若是他真开恩把我贬为凡人,我倒觉得欣喜,我答应过你回天庭复命后就过来看你,忘了?”他墨色的双瞳闪烁着浓浓宠溺之意,令我这个少段记忆的人顿时觉得能活着真是三生有幸。
不自在地翻了个身,使得脸正对向他,白发白眉墨瞳,就是因为他全身雪白的气质,才衬托出他眸光的灵动和双唇的美感,不觉就被他协调卓然的五官吸引,定定的,出神良久。
落尘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弯眉笑道:“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又是跪又是哭,你好像也很在意他。”明明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可我就是闻到浓浓的醋意,还有他墨瞳里一闪而逝的煞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醉酒
没有责备他的偷听,他是神仙,想要知道这些简直轻而易举,我若去责怪他,倒真让人以为我和莫及有什么了。
不过,听落尘提起莫及,脸色还是不受控制地变了变:“不要和我提他,有些事情你不懂。”
落尘笑意不减,但眸中失落之意已开始泛滥:“是,和你之间有着那么大一段空白,某些事情,我是真的不懂了……可那个男人我看得出来,他本质并不恶劣,对你……”
“说了不要再和我提他!”不是最懂我的心么?为什么这一刻我不想提及他却偏要提及,明显违背着我的心意。
落尘说:“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解决的,告诉我,你爱他吗?”
“呃……”我被落尘问得一怔,“爱?怎么可能?我不恨他都已经很不错了,我和他之间怎么能谈爱?”像是听到这天下间最大的笑话,我嘲弄地撇了撇嘴角。
“我看得出,他爱你!”落尘截断我自以为是的张狂,他说:“如果你不想让他陷得更深,你就该直接把他赶出副主府,让他远离你的视线,也让你远离他的世界,如果你做不到拒绝,我可以帮你。”
面对着落尘的“好意”,我却沉默了。落尘,他确实很了解我,正因为了解我,所以他要替我做决断,我狠不下心斩断的情缘,他来替我操刀。
无力地摆摆手:“先不提他,陪我喝杯酒。”语罢起身,完全不给落尘再规劝的时间。我会拒绝莫及,但我不想落尘替我去拒绝莫及,不说这样太伤人,如果连这件事都无法自己面对,那我今后还能成什么事?
心是这样想,但我还真没想好该怎样做才能既不伤害莫及又能和莫及讲明我的态度,岂不知,我的犹犹豫豫,终究是给某些人钻了空子。
暂且不提这些烦心事,为了忘却这些日子的心烦,我提议让落尘陪我喝酒,落尘是迟疑的,他的迟疑令我很不爽,狠狠鄙视了他一回,他这才勉为其难地讲说只和我喝两杯。
嘿,喝两杯?入了我芈陶叶的酒帐,不喝的你满厕所找厕纸,还想走?抱着不醉不归的态度,我命府内侍从上了两坛酒过来,酒是好酒,据说是苍林沐御赐给我的,皇家秘制的呢,平日里我都不舍得喝(话说整日忙着睡觉修炼泡帅哥,哪有时间喝那玩意儿),今次心情憋屈到了一定程度,不喝点解解闷,脑袋上还不得憋出俩绿蘑菇来。
为了我脑袋上不长绿苔着想,落尘再拒绝,今天的酒也是喝定了。
等侍从抬来了两坛子酒,明显看到落尘那白嫩嫩的小脸上浮现出惊怕,我嘿嘿嘿奸笑一声,率先给他满了一杯,端到他眼前,狗腿道:“大仙请用。”
落尘脸现哀求:“叶叶,我真的不能喝酒……”
我眼一瞪,收起那副狗腿相:“不喝就是不给我芈陶叶面子,不给我芈陶叶面子咱们从今以后就不是朋友!”
落尘委屈地咕哝一句:“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嗯!?”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是朋友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我们是……我们是爱人……”先前还底气十足,到最后,落尘口中的话几乎如蚊蚋翁叫一般轻不可闻,酒不醉人人自醉,落尘脸红得赛比人间傍晚霞光。
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我抠抠耳朵,扯着耳廓贴近他:“说什么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落尘认输地垮下肩膀:“是你让我喝的,喝醉了发生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由你负责!”宣誓一般,语落落尘端起酒盏仰头一饮而尽,纤长白嫩的颈项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微弧,有酒汁顺着他的嘴角流泻而下,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那般迷离,令观者都有几分迷醉。
一杯喝尽,我连忙去给他满上第二杯,再次狗腿地把杯子送到落尘手里,却听砰地一声,白瓷酒杯混合着酒水滚落到桌面上,然后毅然掉下地面,摔得粉身碎骨。望着摔碎的白瓷杯,我心疼的同时却也看到对面摇摇晃晃的人儿。呃……不要告诉我,他这是醉了,才、才一杯而已!
落尘雪白的脸上渐缓爬上两圈红晕,墨色的水眸里也开始笼起一层水雾,使得本来仙姿卓著的他,更显出几分勾人摄魄的架势。正被他醉酒的模样勾得出神,却见他突然伸出两只手,两边固定住我的脸颊,大力摇摇自己的头,嘟嘴不悦道:“叶叶,你真不乖,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听到了么?”
我哭笑不得,抬手以同样的姿势固定住他晃来晃去的脑袋,说道:“好,我不晃,你看,我是不是不晃了。”
他的头被定住,不再摇来摇去,所以见到坐在他对面的我也自然不再晃来晃去,傻傻笑了声:“诶,真的不晃了,”说完不待我反应,他已经离开他的座位朝我扑来,两只手挂到我的脖子上,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微热的呼吸喷到耳边,“我的叶叶最听话,叶叶,我的心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好难过,怎么办?”
某只纯情的小绵羊开始抱着我撒娇,满头白色柔软的长发蹭得我脖子上一阵战栗。我总算知道落尘他没有骗我,他是真的不会喝酒,可不会喝也不能这样吧,那一杯酒也就是一口的事,他居然就给我醉了!醉就醉吧,乖乖滚回床上睡觉就好了,还非得缠着我撒娇撒酒疯。
我用力扣住在我脖子里乱蹭乱吹气的某神仙,说道:“哪里难受?叶叶给你揉揉,乖乖躺到床上去好不好,你躺着叶叶才方便给你揉揉。”对于撒酒疯的人,你不能逆着他,要不很有可能导致某些流血事件,这是我前世和某些个不要脸的男人喝酒总结出来的经验。
落尘雪白的脑袋停顿在我的手心里,好似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问题,眯着眼睛仔细考量了一番,才重重点头道:“好,我躺到床上,叶叶给我揉揉。”然后腿脚不稳的某神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走到了床边,一手还不忘紧紧拽着我的手腕,一点也没有清醒时候的分寸。
到得床边,落尘单手将我甩到床上,然后一滩烂泥似的压了上来,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强行将我的手按在他的胃部:“这里好热好难受,叶叶揉揉。”然后猫儿似的把一颗雪白脑袋窝到我的脖颈里,一边喷气一边状似痛苦地哼哼。
我苦逼似的冲天长长叹息一声:“妈妈的,老娘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也!
一边漫不经心地给他揉着胃部,一边想着应该怎么才能从他的身下逃脱,眼角撇到桌面上摆的那两只酒坛子,一只坛子开了封泥却只饮了一口,而另一只酒坛子干脆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还想学风飞廉借酒消愁一把,唉——悲摧的人导致悲摧的人生,我这辈子看来是恣意不了了。
随着我的揉抚,窝在我脖颈中的那只雪白脑袋也安静了许多,呼吸渐渐舒缓规律起来,我心中一喜,如果落尘睡着了,我也就容易逃出他的压制了。
然而我再一次认识到我的人生是有多悲催,已经确定落尘睡沉了,可是我刚试着把被他压在身下的一条腿抽出来,就听耳边一声嘤咛,覆在身上的身子不安地动了动,然后就见某神仙潮红着一张俏脸从我脖颈处抬起头,水雾弥漫的眼睛好不诱人,定定盯着我的唇。
我不敢动,怕我一动他就会小鸡啄米似的啄过来。第六感很强烈,预感到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让我整个身心都为之一颤。腿部明显感觉到顶在那里的硬东西越来越粗壮,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我完全没想到之于落尘来说,这么点酒比魔界第六城里那颗催情树的催情黏液还要霸道。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直到我保持的身形都开始僵硬了,才听头顶一声几乎听不到的喃喃:“叶叶,摸摸……”
摸……摸摸!?
又次想起在魔界第三城的一幕,落尘身中催情黏液后,为了排解体内的欲望,他也是这般要求我,要求我给他……摸摸……所以,这两个字,寓意着什么,我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叶叶,摸——”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脾气上来,落尘捉着我的手不管我同意与否,已经引着我的手去摸他的下体,还好似因此怕我不高兴,讨好地凑过粉嫩嫩的小嘴,轻轻吻了过来,淡淡酒香弥漫,他贴着我的耳边央求道:“摸摸,叶叶摸得最舒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叶叶摸得最舒服……他的这句话无异于一声警铃,如此熟稔的话,说明、说明我们之间这样的相处已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深吸一口气,躲过落尘又将吻过来粉嫩嘴唇:“落、落尘,你醒醒,你是神仙,不能有七情六欲的,你……”上次在魔界帮他解决也就算了,那时他中了催情黏液是不得已而为之,可现在他只是一个醉酒,我若再帮他……他醒来自不会因为此追究什么,可总觉得很奇怪。“要解决你自己解决好了……”有些别扭的,我反握住他的手,然后将其按到他的下体处。
+——+——+——+——+
晚上有客人在,因为要写叶子和落尘的H,被人盯着写总觉得感觉好奇怪,所以今天先掐到这里,也免得卡H~~(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搓圆捏扁
趁他迷惘之际,我急忙推开他,翻身从床上坐起,想着只要我逃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应该就会自我解决或者干脆熄了欲望之火,然没想到我才起身就被他拉了回去,两只手更是被我握得死紧。
“不,我就要叶叶摸摸,叶叶摸得最舒服,叶叶~~”落尘挤到我身上轻蹭,这模样,让我怎么想也无法将其和清醒时的落尘联想成一个人。
天,一个人醉酒之后差距难道真的有这么大?
我苦着脸推拒着落尘,却见落尘倏地皱起眉头,不悦地放开我的手,反而一把扯向我雪白的里裤,只觉下身一凉,我惊然抓住落尘在我腿间作恶的双手。
“好好好,摸摸!摸摸!”无语地瞅着欲求不满的某神仙,这场景还真是比他在魔界里中了催情黏液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听到我妥协,落尘立即舒展了眉目,咧着嘴巴笑得要多无邪有多无邪,软软地趴在我身上,雪白的脑袋在我肩窝处找了个舒服地位置靠着,不停地在我耳边嘿嘿嘿傻乐,口中念念有词:“叶叶摸,叶叶摸,叶叶摸……”
绝望地闭了闭眼,一只手固定住在我身上不安乱蹭的落尘,一手摸索着找到他粗大的挺立,再次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一次,决绝地张手握住落尘已经粗壮贲张的某根。不就是手淫嘛,以前又不是没淫过,一次和一百次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番自行安慰,我也就坦然了。是以开始手上的动作,因为有了前次经验,我很容易便找到了落尘的敏感带,又快又准确地带给他极致快感,只希望他能够在达到快乐之顶后,疲累而后睡去。
哪曾想,这一次只是我的妄想,事实证明,落尘的体力相当牛掰,一次两次的宣泄根本满足不了他,他在我手掌形成的圈洞内律动驰骋,脸上的红潮愈加鲜艳欲滴,额头开始渗出涔涔汗水,而我的背脊,也正因为他的索求无度而冷汗直冒。
两个时辰后,天色因为两轮金乌同出在天空上,使得原本耀目的湛蓝天空更添绚烂,将整个冥祉沐浴在一片耀目金红之中。
冥祉副主府别院望天园内,某两只趴在床上已经两个时辰的不明生物,其中一只雪发飞扬香汗淋漓,脸蛋红得诱人犯罪,双目微蹙着正似忍耐和期盼着即将到来的一刹,而被此雪白一只压着的另一只,一双手颤抖地握在身上这只的腰间巨大上,脸黑得吓人,好似谁欠了她一般。
对,这两只就是我和落尘,经过两个时辰的某殖器按摩,落尘已经达到第N次高潮,然即便如此,他仍不知倦怠地一次次索要,就好像要把他这么些年当神仙的禁欲生活全都补偿回来。可他倒是快乐了,害得我这个无辜群众两手已经完全使不出力气,还止不住地颤抖和痉挛。
强行支撑到落尘到达至极快乐顶点的最后一刻,我死尸一样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呈“个”字形仰躺在床上,落尘也因为终于显出的疲态而身体耸动着侧翻在了我的右边。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着不予吐出,大脑因为双手的酸痛和颤抖一时呈现出一派空白,直到身体内各个部分因为缺氧而叫嚣,我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侧头瞄了眼脸上红潮犹未褪尽的落尘,我的下身适才被他褪去了里裤,经由刚才的情事已被他喷出的白色浊液沾污了大片,而观之罪魁祸首,蓝色飘飘整洁干净,依旧是大好的仙姿佚貌纯洁不容侵犯。
落尘半眯着眼睛,我无法确定他此刻是睡着还是醒着,粉色的双唇微张,和粉嫩的脸颊呼应,令看着的人不自觉心就漏跳了一拍。急转回头,我抖着双手从床上爬起来,垂头望了眼赤裸双腿上沾染的白色乳浊液,这样子得赶紧清理一下,要不等会儿濡以沫过来请我去吃饭,就算没发生什么也会被他误会。
询视了一圈,发现卧室角落里有一块干净布巾,起身想过去拿,无奈落尘那半睡半醒的身体正横在床的外侧,要想过去就得横跨过他。不敢惊动他,我蹑手蹑脚地朝床外挪,看着马上就要越过他到达床沿了,我迈过他身体的腿却猛然被抓住。心骤然缩紧,我低头心悸地朝落尘看去,不巧,正对上他那双水雾弥漫波光粼粼的墨黑瞳仁,他见了我,墨黑的眼中立刻盈起一抹我看不懂的神采,嘴角斜斜勾起,抓在我腿上的手随之收紧。
“叶叶摸……”
喵呜——又是叶叶摸!
我抖着两只小手收回被他抓住的腿,嘴角抽搐道:“叶叶累了,你看叶叶的两只小手抖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小尘尘体谅体谅叶叶,好不好?”尼玛的,哄小孩子也没见的这么困难。
落尘头一撇,手上用力,啪得一下就给我横倒在床上,咚得一声,幸好有他做肉垫子,要不就不止是双手抽搐了,估摸着全身都得骨折。
落尘很不喜我的违逆,小孩子似的任性道:“我就要叶叶摸!”
你舅要叶叶摸你干嘛抓着我!我双眼无力望天,颤抖着手再次握向他已经昂扬的根部,一根根暴突的静脉血管,使得本来粉红色的男根更添野性,这是落尘身上,唯一一处最男人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我厌透了他这一处最男性特征,都泄了那么多次了,他咋就不知餍足捏?难道神仙和普通人不一样,某液也修成正果了,此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哭丧着脸,手指刚触碰到他热硬的尖端,就像被烫到手似的反弹开来,喉中哽咽,我几乎就要哭出来:“落尘,落大仙,落祖宗……呜呜……你就饶了叶叶吧……我知道你雄伟,可是姐这手是普通大众啊,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姐的手就断了……”然后继续哭天抹泪。
某畜生神仙终于听懂了一回人语,眼中水雾慢慢荡漾,透出一丝清明,可瞬即又恢复到那个任性妄为的偏执狂,拿开我徘徊在他下身边上的手,转而握住手腕,向他身下一带,再次成功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
雪色的脸上本来柔和的线条开始变得僵硬,温顺的一双小鹿眼也渐缓爬上一层冷酷无情,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心中暗叫不妙,不顾双手的疼痛和酸麻就去推他,可我忘了一只手还在他的禁锢之中,单凭另一只手的力量,根本无法将其推开,反而是因为我这个动作,彻底激起了某只变异神仙的斗志。
一手按住我的手腕,另一手迅疾袭向我的下身,只听一声棉布被撕裂的声响,唯一遮挡下体的小裤裤已经被他拎在手里,好似炫耀一般,那白色的棉布在我眼前划过雪白耀目的弧线,然后啪得落在离床甚远的地面上。
双眉皱做一团,眼中闪着波光的我,此时心里甭提多委屈,见我的手没有用武之地,就直接要强X我?落尘,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神仙!
我心中的哀怨之词无从发泄,此时此地,无论我说什么,落尘都不会听,更不会停下他的动作,事实就是他清醒的时候是神仙,醉酒的时候,他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禽兽。
很后悔刚才替他用手解决,若我保持体力,双手不如现在这般颤抖酸痛,恐怕我还有和他抵抗的底气,可就我现在的情形,别说是抵抗,就算是享受我那两只颤抖的小手都摸不上落尘的胳膊,抬都抬不起来哩。
好似被魔鬼附身的落神仙,双目的冷酷在看到我哀怨委屈的小脸后,稍稍柔和了些许,但没有任何想要放开钳制的意思,反而一只手按压在我手腕上的力道更重,怕我逃跑似的,赤裸的下体很快就被他屈起的膝盖抵在床铺上,我在他的身下,几乎纹丝都不能动。
“叶叶……”妖魔化的落神仙俯身向我,雪白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有如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雪白瀑布,水线般清凉柔软,擦磨着我的颊侧缓缓在我双耳边盘旋起一圈圈雪色水圈。“叶叶,对不起。”垂头,他的吻就像他的人,温温热热,不霸道,但也不柔弱,两瓣粉唇贴在我适才因为惧怕而强逼出的一道泪痕处,眼角的冰冷立刻被他双唇的温软覆盖,有丝丝热意透过视觉神经向体内传导着热流。
迷惑于他口中突来的歉意,但这个时候我根本想不起要追问为什么,只期望借着他心中保有的这份歉意,今天放我这一码。
我说:“落大仙儿,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如果你今天要是对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如、如果你今天放过我,那、那……那我就原谅你,不管你曾经对我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其实落尘语气里那份歉意也不难猜到,他是因为当初的那一剑,那一足可以将我送进阎王殿的一剑。
“真的?”耳边响起他略为惊喜的语气,淡淡的酒气随着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眼角,他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离开我半分,可以说,我和他的距离,仍处于极度的危险。
我轻不可见地点点头:“真的,你快起来,否则我就不原谅你了。”愈加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小孩子,如果落尘清醒后忆起我把他当做小孩子一样对待,他是不是会发飙?呃……落神仙发飙时是啥个样子?
落尘再度因为我的话陷入冥思苦想,真好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难题,雪白的两条眉毛像两条蚕宝宝一样即将纠缠都一处,看着他这般失神的模样,我稍稍把提吊起来的心揣回肚子,试着把被他压在膝下的双腿动了动,绝望的发现即使在如此失神的时刻,他对我的钳制仍不见丁点的放松。
不再紧绷着身体,此时放松下来,僵硬久了使我浑身都像那两只颤抖的手一样酸麻不已。落尘还在那纠结是不是该听我的话以争取我的原谅,我无语地直想翻白眼,这喝醉了连智商都减低了,真后悔适才没有听他的话,他说他不会喝酒,他说他喝醉了后果由我承担,捏了捏我那两只软绵无力的小手,看来等落尘醒后就算我追究责任他也有免责的借口了。
侧目看了看委屈且任由摆布的我,又收起目光绞尽脑汁地一阵混想,最终下了什么艰难决断一样,他在我耳侧用力摇了摇头:“不,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要你属于我!”一边宣誓着主权,他的唇吻已经落在我的耳根,雪白的发丝轻蹭着耳际,给此刻的我带来层层战栗。
他考虑了这么久,难道就得到这么个废柴决定?一抹失望从眼中划过,只是片刻的怔忪,身上的落尘已经三下五除二把我身上所有的遮盖物剥光光,还犹自不满地随手将自己的衣服扯开。
我无尽期望上天能开开眼,让正在准备晚饭的濡以沫快点过来宣布晚饭开始,可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左等右等濡以沫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影儿都看不见。忽的想起他今天午后回来时的奇怪举动,难道是因为表错了情而羞窘难当,不敢过来见我了?
有肯能,灰常之有肯能!可这个时候,他羞窘个毛啊!
我下吊了眉眼一副苦瓜相,落尘完全不予理会,我明知逃不脱还是做了最后一次无谓挣扎,然而下一秒我就后悔了,不仅不能逃出落神仙的魔爪,还令他起了警戒之心,扯了自身腰带粗鲁地把我的双手扣到一起,然后左三圈再三圈在我的手腕上捆了个大大的麻花扣,任是我再怎么挣脱,也无法逃离了。
不知道哪个欠扁的说过,既然生活就是一场强X,逃不掉就大敞了双腿去享受,我想,为了我那颗承受力极差的心肝着想,就依照这个欠扁的名人所说的,大敞开双腿,落尘愿意怎么干就随他吧!
想着,我不再挣扎,闭了眼睛随便落尘把我搓圆捏扁,落尘也不负期望,粗鲁地打开我紧紧闭合的双腿,埋头含住蜜穴之外的突起,最为脆弱和敏感之处被含住,我立时不受控制地轻叫一声,意识到从自己口中泄露而出的含娇带媚的叫喊,一丝屈辱从心底升腾,紧紧咬住下唇,立志绝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听到我的媚吟,某神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猛抬起头,嘴角挂着的那丝笑容痴痴傻傻,完全没有刚才的冷酷和邪气,俯身大手扣住双乳,还真是应了我的那句话,将其搓圆捏扁,好是蹂躏之后,待尖顶的红豆充血站立,立刻就垂了头含住其中一个,如同嗷嗷待哺的孩童,落尘用力吸吮,双手则攀爬到腰间,有力而不失韵律地在我的身体上画着各种无法看清的图形。
他的身体比之他的脸色还要白上几分,雪肌之上没有任何瑕疵可言,通体莹白,吹弹可破,没有任何斑痣,就好似一件上等的汉白玉,晶莹得令人不舍得染指,却也因为这份纯净和天然,让人禁不住心中的邪念想要将其摧毁。
意识到自己的心中所想,我猛地回神,就见原本流连在我双峰之处的粉唇,攀沿而上,那一颗雪白的脑袋,现在就在我的脖颈处,发丝再次蹭到我的下巴和脸颊,痒痒的,这痒痒的感觉带给身体不小的冲击,特别是在感觉到他的一只手正在我的腿根处揉捏时,体内所有的血液和体液,一瞬间都彷如流向了下腹处,适才被落尘含住轻啜的那处最敏锐也是最脆弱处,立刻嫣红欲滴,坚挺而立正像是邀请谁进入一般。
不安地扭了扭身体,想要把自己禁锢在腰带中的手腕抽出来,可那扣子越是挣就越是紧,我只好再次用声音来打断落尘:“落尘!你爷爷的快把我放开!”被他摸得全身酥软,可我却只能光看着他却吃不着,这也忒他X的不公平哩!
咳咳……脸红红,觉得自个儿好无耻的说。
刻意压低声量,下意识不想被外面候着的侍从听到,若他们听到异响冲进来,看到他们伟大的副主大人正光着小身板和一个陌生男人那啥那啥,他们还不得疯魔?想着侍从们鼻血满天飞的场景,我的心就骤然一缩,本来还想破口大骂落尘的想法顿时被压了下去。
结果是,我的话在落尘那里连放P都不如,不仅没个响,连应有的味道都木有,我悲摧地继续被落神仙搓圆捏扁,耸立的胸脯是促使情欲的良媒,而不时从我口中泄露的呻吟更是比之酒水还要强劲的媚药。
在做足了前戏之后,落尘一插到底,我哀叹我又一次被另一个男人攻陷了,更哀戚地发现,我居然还特么很享受。
落尘的动作与其本性相差悬殊,原本细致的他,此刻动作起来大开大合,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好似只有如此才可满足我一般,然而就在他一冲到底即将释放的一瞬,他所有的动作,却在霎时间,停顿了下来,而我体内即将爆发的快乐,也在瞬息间,生生被他的停顿所扼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催情的是我
强自忍耐着体内越来越强烈地叫嚣,我睁开迷蒙着情欲的眼睛去看身上的落尘,惊见覆在身上的落尘一动不动,他白色的头颅还埋在我的颈间,灼烫的呼吸在我微凉的颈侧笼起淡淡水汽,湿湿热热,那感觉和体内叫嚣的欲望相糅合,竟出奇地难以忍受。
因为双手被捆缚着,所以我没有办法推开落尘看个究竟,但从他愈见平稳的呼吸中,我已经隐隐猜到他这是怎么了,可我真的不愿相信这个答案,即使这个答案是这个时候最有可能的。
落尘睡着了……这个答案是不是很难令人相信?但通过他一下午的喷精奋战,也是最有可能的是不是?
尼玛的,他居然给老娘睡着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居然睡着了!-_-|||
如果可以,我真想抚额长叹一下下,鉴于没有自主能力的双手,我只好望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试问哪个男人会出现这种状况?早泄都已经够为人不齿的了,做爱做到无法自拔的时候,他竟然也能睡着!神,他可真是神!这世界是人都办不出这事来。
“咚咚咚——”
正在我心中对落大仙儿一阵腹诽之时,我期盼已久的敲门声终于出现了,然而现在,我情愿濡以沫一辈子都不来请我去吃晚饭。
“……小陶……”濡以沫的声音很轻,依稀可以听出隐含在他语气里的不自在,“厨房已将晚饭备齐,你……你何时起来吃饭?”
我清了清喉咙:“你……我……我不饿,你们先吃吧……”肚皮都快要饿得贴后背了,可悲的是我竟要和濡以沫说谎说我不饿!
门外一时间没了声音,可也没听到他离开时望天树叶被踩踏后的断裂声,许久,直到我以为他今晚就要一直站在我门外不言不语时,他突然说道:“小陶,你是在怪我中午对你说的那番话吗?”
当即摇头,意识到他隔在门外看不到我的动作,我立刻解说道:“不,我没有怪你,我是真的不饿,中午在黄金楼吃的那样饱,又睡了一整个下午,食物还没消化,怎么会饿?”因为体内的情欲才将消退,所以说出的话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是何等地虚弱和气喘,我这样子,立即就令门外的濡以沫起了怀疑。
静默了会儿,濡以沫转身面向门里,虽然隔着门板,但他仍是对门内所隐藏的事情有了些预警:“当真不饿?”
我第一次觉得濡以沫是这般拖泥带水,不耐烦道:“真的不饿,你走不走!”
濡以沫想要推门的动作一顿,反射性向后退了一步,望着门板,不知是想就此离开,还是毅然打开门板将我拉出去饭堂吃饭。
没有听到濡以沫离开的声音,我更加烦躁:“叫你离开你听到没有。”平时就是对他们太和善了,致使很多时候我的命令根本达不到应有的效果,就比如此刻,两次让濡以沫离开,可门外的他却迟迟不动,这无疑紧吊起我一颗紧张的心,若是他不听命令突然冲进来,让他看到我和落尘此时的样子,不怕他长针眼,可我的一世清誉呀——呃咳咳,话说清誉的话,不知道在哪辈子都已经被我毁完了。
反正我不想被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更不想让他看到压在我身上的落尘,下意识的,我觉得如果落尘被黑暗之城的人发现,一定不是好事。黑暗之城和天界可是有仇怨在先,落尘那一脑袋白毛又是众所周知地标志性特征,濡以沫他们那群大翅膀逮着落尘还不拿来开开刀,给天界那群老不死的以儆效尤?
想到此点,我更是担心濡以沫一激动冲进来,我只好再次开口,推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不想吃,你也应该发现我和莫及之间发生了点事情,心情不好,你让我静一静,我若饿了,再命侍从传你好不好?”关键时刻,我终于想到用莫及这个挡箭牌,不过提到莫及这个名字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门外的濡以沫也似瞬间想起我与莫及之间似乎存在着某些不愉快,心中的疑虑立时打消,反是劝慰道:“若是存在误会,最好直面解决,下午我放莫及进了望天园,难道他没有和你说清楚么?”
皱皱眉,原来梦醒时分突见莫及站在床前不是莫及自己的意思,濡以沫也真是爱多管闲事,不过有他这个好事者也好,趁早讲明了我不想再见到莫及,于莫及和我都有好处。
我说:“谢谢你濡以沫,可是我和莫及之间的事,并非你想象的误会那么简单,你就让他住在你的西院,暂时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等以后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何处置他。”
濡以沫神色一变,听我如此说,他惊醒道:“你和莫及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濡以沫很奇怪,奇怪于他所见到的莫及明明那般守礼和规矩,却无端遭到我的抗拒,心中疑窦重重,然而我可不想就此事跟他浪费口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瞅瞅趴在我身上酣睡的落尘,雪白的发丝同我金色的发丝交缠,蓦地让我想起一个词来:结发夫妻。白色的发丝紧扣着金色的发丝,难解难分一般,理不出头绪找不到分隔点,就如同这两种颜色的头发本就是生于一处,心倏地软了软,一股莫名热流在体内涌动蔓延。
我说:“我和莫及之间的事……我暂时还不想说,等以后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让我冷静一下,你走开,好吗?”淡淡的祈求,心中一个插着恶魔尖角的小人已经再大声叫骂,将濡以沫十八代祖先慰问一遍不说,还将濡以沫用叉子剖了腹扒了皮。
虽然仍有些不情不愿,但濡以沫还是迟疑着退出了望天园。一听到门外响起断枝碎叶的声响,我那七上八下的心立马就掉进了肚子里。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别扭地翻了翻身子,想要把落尘从我身体上弄下去,不察他那话儿还在我幽穴里插着呢,这么一扭一转,意外使得沉睡中的落禽兽再次有了感觉。
热热的柱体慢慢又将蓬勃粗壮起来,不一时就粗长了好几倍,我哀怨地瞪了一眼沉睡中的落尘,口中无声咒骂,却也不敢再动,奈何我不动他的反应依旧,直到整根粗长将我的小穴填满,我已经不期望再度有奇迹发生。
他没有醒,可是他那玩意儿精神得很,没有律动和驰骋,更不会摆动,那玩意儿在我的穴里一抽一抽的,好似是血管跳动带起的痉挛,在这一现象的催动下,我的身体竟也跟着有了反应,蜜穴最深处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润湿了穴壁,同时也润湿了那不时跳动着的粗硬。
一时间好像有千万只蚂蚁涌进小穴内,齿咬着内壁,那种湿湿痒痒的感觉最令人难以忍受,如何压制,呼吸还是不受控制地急促,胸前双乳红豆耸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蓦然间,我竟希望沉睡中的落尘快些醒来,快些用他那双莹白通透的手掌来抚慰我。
深深吐息一次,看向落尘,他沉睡的眸子没有丝毫变化,连纤长的白色羽睫,也未因为他腰腹之下的昂扬颤抖一下,这让我很失望,可转目就为自己如此失望而感到可耻,强自隐忍和压制着体内蜂拥至下体的热流,然一波波不受控制的热浪就好似侵蚀力极强的王水,俄顷,我的忍耐力就溃不成军。
室内靡靡地响起我一人的呻吟声,埋藏在体内的巨大随着我的呻吟声也愈长愈长,愈长愈粗,直至那占满小穴内的男根再也无法膨胀,粗硬一阵颤抖,明显看到昏睡的落尘腰间一弹,然后慢慢弓起,他喷在我脖间的呼吸开始炙烫,这情形就好似做春梦的人,难道说……他正在梦里和我那个……啥……!?
不及细想,我的身体已替我做出了决定,腰间不受控制地左右摆动一次,憋闷在体内的欲望彻底爆发,而独凭仅有的一丝理智支撑的我,也彻底沦陷和拜服在欲望之神的脚下。
昏睡的落尘好像也陷入欲壑的深渊,迷蒙中上下起伏一次,体会到抽插带来的快感,我更是跳脱理智束缚地用力摇晃了一次腰身,这种想要得到快感可快感却远远的向你招手的感觉,最是磨人可也最是令人着迷。
循着落尘起伏的腰身,我配合着他一起起起落落,直到腰间软的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我才虚弱地躺倒在床上任由迷乱中的落尘自行动作。睡梦中的人儿似更不知道何为怜香惜玉,半闭着一双墨眸,耳边可以清楚听到他越来越粗重的喘息,犹如饥渴的野兽,喉咙里不经意就会传来一声嘶哑的低哽,沉迷在这种若有若无的快感之中,我几乎欢快地想要让他把我掐入他的身体。
然而越是想要他更紧一些的埋入,更紧一些地将我收入怀中,他越似不经意地远离,下体的碰撞依旧专注而深刻,可身体其他各处更希望被同步的爱护和慰抚,得与不得之间,酝酿了一波波欲望的狂潮,欢愉的叫声被强行压低,这种释放与不得释放的压制,更是令体内的空虚愈演愈烈。
用力想要挣脱开双手把那个离我总是有一段距离的男人拉近,最终,我总算是做到了,虽没有挣脱开束缚在手腕上的绳子,我却借由此用被绳索紧紧扣到一处的双臂套入落尘的脖子。纤长的脖颈有如天鹅傲然的资本,被我强硬拉下之后,紧循着他那两片粉软薄唇,两唇只是一碰,落尘就似色授神予般探出舌头挤入我的口唇,吸吮掠夺。
身体颤抖着迎来最后至高的狂潮,彼此齿咬的唇齿微微错开,用力呼吸空气里带有略烫而靡靡的味道,落尘依旧没有清醒,对于他,就好像真的是一场春梦而已,灼热的体液喷射入我的体内,混合着爱液交织粘腻在蜜穴里。
这一切的感觉对我来说格外的真实,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后悔,背后那不久前长出羽翼的地方,灼灼的痛楚好似正有什么将要破肉而出,但碍于最关键的一处关节尚未打通,那股火辣辣的感觉,带来的只有疼痛,除此别无其他。
双臂紧紧揽住那个在我肩头沉睡的男人,以为情潮会带给我些困意,然而闭目养神了半天,却没有酝酿出半点想要睡觉的感觉。睁着两只大眼睛定定瞅着酣睡的落尘,以为自己会后悔,可出乎意料,我现在满心的,竟是幸福和甜蜜。
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因为被那份幸福和甜蜜催促着,我把熟睡在身上的男人搂得死紧死紧的,就好像怕他跑了般,意识到这一点,我那张本就潮红的脸上更添红晕,热腾腾的,估摸放个鸡蛋上去都能被煮熟。
待体内的欲望差不多消散得尽了,我才抬起揽在落尘脖子上的手臂,重新把捆绑的手臂举过头顶,再次翻了个身,也许是今天欲望发泄地太过彻底,我这次翻身和扭动,没有激起落尘的多少反应,不过把他从我身上弄下去这个过程也实在艰难,直到把他弄到了床里,我几乎脱力。
气喘吁吁地躺回床上,垂目看了看自己裸露的身躯和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情欲痕迹,特别是两腿间的粘腻,更是令我无法忽视。皱了皱眉,双臂被束缚着,举到面前用牙齿一点一点错开那个被系紧的绳扣,然而我低估了落尘的结扣能力,恁是我牙齿再锋利,一炷香之后,我也不得不放弃。
苦叹一声,两只手臂齐伸穿过落尘身体上空,好不容易扯过靠在他身体另一侧的棉被,如此凑合着过了一夜。
总觉得身体脏兮兮的,所以睡的也很不踏实,不过早晨醒来时,感受着从天窗投射进来的阳光,还是知道自己几乎抡着钟盘睡了一圈。
落尘早已醒来,手上的绳扣自也被他解开,手腕处勒出的红色於痕一时半刻却怎么也消不下去,我醒来时,就见一顶着雪白脑袋的怪物正对着我那一双红肿的手腕愁眉苦脸。
初见落尘,心忍不住惊跳了一下,抚额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本来迷蒙的脸上立刻黑沉无比,举着两只还犹自颤抖的手,我冲落尘龇牙恐吓道:“你知道你昨天都对我做了什么吗!说吧,怎么赔偿我!”
落尘怔了怔,雪白的脸上立刻浮起两圈红晕,他昨天喝醉了,他喝醉的最大毛病他是知道的,所以虽然没有多少记忆,但他都对我做了什么,已是心知肚明。
不自在地同我怒目而视的视线撇开,他说:“我……我……”他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我……我知道……你想怎样讨回去,我都、我都没意见……”他不提昨天喝酒之前对我的警告,这令我很诧异,心莫名就软了下去,不想追究什么,因为说实话,昨晚我也很快乐,而且让他喝酒,是我自己的提议,就像他昨日对我的警告,喝酒后发生什么事由我来负责,虽知道他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把酒喝下去一定有阴谋,可真的追究起来,我和他的错误应是可以相抵的。
夸张地大叹一声,我摆摆手,却因为昨日帮他自慰用力过猛,那两只手现在好像骨折了似的,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落尘听了立即就扑过来。
“是、是不是我做的?我……我……你还是打我骂我吧,或者其他的什么惩罚都行……你这样……我……”落尘语气歉然,喉中一梗,双目水波盈盈的样子,看上去都快哭了。
对落尘的反应,我有些不以为然,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我才不相信他会哭,他就是仗着我吃软不吃硬,才用这一招来博取同情。
瞟了落尘一眼,我说:“算了,其实都怪我,若不是昨天我非拉着你喝酒,也不至于……呃……你以前也喝醉过么?”
落尘点点头。
我说:“那你以前喝醉的时候也……那个……咳咳,也让人给你摸摸……?”咳咳咳咳,这话我真的不想问,但好奇心杀死各种大花猫,不问我会憋死。
落尘那粉嫩嫩的小脸腾地一下就又红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如蚊蚋道:“不、不是的……就只有在、在你面前时,会……会……”“摸摸”两个字,落尘是说啥也说不出口哩,一番话解释完,脸红得都能扔交通岗指挥交通了。
我沉默着点了点脑袋,原来有催情作用的不是酒,而是……我!还期盼着以后再让落尘喝酒时在他身边放个大帅哥,上演个倾城男男恋啥的,正好我躲墙角看毛片,可听他这么一说,看来我这种想法是无望了。
收起乌七八糟的思绪,我从床上爬起来,对于我这具已被调教过许多次的身体,经过昨晚的热切并未感到多么难受,全身上下就只一双手,几乎都要残废了,想来一会儿还得麻烦濡以沫,让他施与治愈蓝光拯救一下他可亲可敬的副主大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仰慕已久
见我起身,落尘立刻体贴地转到我身后来扶我,可当我们赤裸的肌肤相碰的一刹,他又像是被火烫到般拿开双手,脸红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流出鲜血,我瞅瞅他这含羞带怯的小模样,无奈抚额,连眉毛都控制不住地抖三抖。
这么大人了,害羞个毛啊!好说歹说我还是个女人都没像他那样别别扭扭,我要是跟他控诉让他负责一下下他是不是就得直接羞愧地去撞墙了捏。
“给我穿衣服。”举着两只软绵绵小手,我说。
落尘怔愣:“哈?”
眉毛抖了抖,我把软绵绵小手放到他面前跟带鱼似的抖两抖:“你认为我现在能自己穿衣服?”
落尘当即领会地垂了头,满脸的愧疚和后悔,看到他丫的扭扭捏捏的样子,我肺泡都快憋炸了,刚想发飙,就见他适时拿起床下散乱的衣服转身向我身上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就不和他计较,横了两只手臂泰然享受他给我的服务。
在为我穿衣服时,落尘目光躲闪,刻意不看我的身体,脸紧张得红白交错,可愈是紧张愈是穿不好,好几次把扣子系错了不说,还差点把我特制的文胸当做小裤裤给我穿上,彻底被他打败,我试着引开他的注意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落尘,你今天还回天界吗?”
落尘拉过衣襟的双手顿了顿,脸更红了几分,低垂着眼睛摇摇头:“天帝体恤我深入魔界之苦,特批我这次回天界复命之后有一天假期,所以今天不……不用回去。”说着头垂的更低了,我都害怕他看不见衣服直接把我缠成粽子。
“一天假期?”托着下巴想了想,忽觉手上传来的痛感,急忙又平展开双臂,“天帝老头是不是也太抠了,你经历了那么多风险才换来一天假期?”
“不是的,”落尘急切地向我解释,“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所以我可以在这里陪你……陪你一年的时间……”
解释的声音渐渐弱下去,我立刻了然,怎么忘了天上和凡间不同了?不过黑暗之城算是凡间么?没有啥子时差的问题,那看来也算作凡间哩。
发现落尘又有煮螃蟹的趋势,我急忙道:“听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我的副主府里度一年的假了?”
落尘点点头:“如、如果你不希望我住在副主府,我可以……可以现在就走!”说风就是雨,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急匆匆要跳下床。
我一把将其拉回来,顺带着又次牵连了我那两只可怜兮兮的小手,一边冲酸胀的小手吹热气,我一边怨怼道:“我又没说赶你走,只是问问罢了,这样我也好让濡以沫给你安排住处不是?”想到濡以沫,我立刻想起昨天所想到的一件事,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行……你这样子住在我的副主府上,还不得被捉去苍林沐那里凌迟?”虽说苍林沐与咱的关系已是亲情和爱情双情合璧,但就那小混蛋,想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听我的,他若是想杀落尘,就算我再怎么反对,他也不见得会放过落尘。
落尘白色的眉宇轻轻蹙起,也认为我说的值得考虑,末了释然笑道:“这个好办,我只要让他们看不出来我是我就可以了。”
“你不是你?”不解地又做了个摸下巴的动作,立刻龇牙咧嘴大呼痛痛,但也了然落尘的意思,既然旱魃都能变幻容貌,更何况是天界的上仙呢?
等我呼痛呼的尽兴,落尘摇身一变,虽然容貌无甚大变化,但黑发黑眉让我这个常常看他雪妖模样的人,乍一看都没认出来。
点头赞叹道:“这样绝对没有人会认出你。”
时落尘已帮我穿好衣服,对于我双手的伤痛,他还是很介意和痛悔,被我一顿挖苦后,才强行收起那小媳妇儿似的别扭样子。为了防止副主府内的侍从误会,我本想让落尘假装是我的一个朋友,等我出了北院他再由副主府别院正门经由侍从引领进来,但落尘立即指出我这么做的弊端,话说我芈陶叶在这个世界也快待了一年了,苦逼的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几个自称是我朋友的人以外,其他能称得上我朋友的人一只手都查的过来,所以最后决定,我和落尘“从前”并不认识,他是来应聘副主府侍卫的,恰巧被我看重,和成秋碧先前进副主府的流程相似,只不过落尘要比成秋碧的到来更隐秘一些。
计意已定,我终于可以出去喂饱我饥饿的肚皮,落尘则原地转了一圈凭空消失,只等我让濡以沫把招收副主府侍卫的消息张贴出去,他再想方设法进来应征。
由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心情虽有所好转,但总体看上去还是很没精神,醒来时就已经快接近中午,所以吃了饭吩咐濡以沫去张贴招收副主府侍卫的告示后,我就托着一具疲倦的身躯爬向姬公孙的龙园。
修炼照旧,姬公孙每天所做的事情也不少,但我每次见到他,总是那般悠闲,舒服地躺在摇椅里,经由上一次的冒犯我差点被一群鬼手抓死后,长了教训,我再也不敢贸贸然在他熟睡时靠近。他睡午觉,我就自动自觉地等在长廊里,从前还有成秋碧和濡以沫同我并肩而坐,今天濡以沫去府外张贴告示,而成秋碧,更是不可能再出现在我身边,不由得,心又次黯然低落起来。
刚过晌午的阳光比之正午时分还要炽烈,时又正值冬日,即使冥祉里没有春夏秋冬之分,但金乌投射下的万丈光芒,还是让人隐约地体会到了些许冬日的慵懒。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一夜混沌的睡眠让我不消一刻就打起盹来。
朦胧中突觉一股极强的吸力好似水蛭的吸盘一般吸附到了我的脊背,身体内所有血液瞬间沸腾,如滚滚波涛,受到这股极强吸力的吸引,通过周身血管直直涌向后背,后背很快就变得火辣辣的,千万支羽箭同时插入背部骨肉一样,悸悸的疼痛让在睡梦中的我不自觉皱起了双目,呻吟一声,我倏地艰难张开一双粘滞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
才清醒,视线还很模糊,只见身前一白一黑,颀长而高大,微显的病态让我脑中立刻闪出一个词:黑白无常!
大吞一口唾沫,我僵硬着身体机械地抬起头,心中一遍遍重复着事实千万不要如我所想,当看清楚挡在身前的两条颀长身影后,我虚脱地再次倚靠上身后廊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埋怨道:“素,公孙先生,不带你们这样吓人的!”妈的,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不好,非得一个黑一个白,以前还觉得他俩站一起就是经典的代名词,现在看来,何止是经典,都惊悚了!
语罢,我才发现肩膀上好像被搭着什么,不重,但轻微的热意使得我的身体很不舒服,适才感觉到的那股热血沸腾的感觉好似就因为此引起。顺着搭在肩膀上的手看过去,就见姬公孙一张黑黢黢的老脸挂着莫测的神情正对着我。
我说:“公……公孙先生……?”
姬公孙缓缓敛起脸上的神色,语气平淡道:“起吧,这里风大,着了风会生病。”
一旁素随声附和:“是啊,小叶子你体质本就虚弱,坐在通风处很容易受风着凉。”意思明显,也是想让我起身。
他们的关心让我受宠若惊,低低应了一声后随着他们后面走入姬公孙在龙园里的修炼房,心中莫名地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仔细想了想,又不知这异样的感觉究竟出自哪里。
我边走边随意问道:“素,我来时还没见你,你才来的?”
素信步前行,动作不缓不急,优雅大气,却因为天生的病态带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味道,“没,”素说,“道长这里有一些奇闻怪趣的书籍素很是喜爱,所以从上午开始素就在这里,看得入神一时忘记了时间,才想走,出来便见到小叶子你坐在廊下睡了,怕你生病才唤道长过来想把你送回望天园,没想到小叶子睡眠这般清浅,只一碰就醒了。”
素解释得很详细,可是就因为详细,那股子异样感觉却越来越浓重,总觉得有问题,可是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我真的没有那份急智。
苦恼地抿了抿唇,我说:“原来是这样,不知公孙先生这里都有些什么奇闻怪趣的书,把我们向来沉稳的素都勾得舍不得回南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我玩笑地看着姬公孙和素,还真别说,越看他俩就越般配,一个腹黑一个冷酷,素虽看起来柔弱,但我敢打包票,他俩在一起一定是强攻强受!
嘿嘿嘿,我控制不住奸笑出声,姬公孙臭石头脸莫名地瞅了我一眼,而后便听素说道:“既然小叶子还要和道长修习法术,那我就不打扰了,素先行告退。”
已经到了姬公孙修炼房的门口,素一语想要离开,想想他刚才的说辞确实是我拖延了人家离开的时间,估摸着素那瘦弱的一小条身子还没吃中饭呢。抬手示意他可以退了,等整个龙园只剩下我和姬公孙,我才猴急地把抬起的一只手收回来,痛的我直吸气,挤眉弄眼问姬公孙:“公孙先生,你会治愈术吗?快点给我看看手,看残了没?”适才在饭厅犹豫半天也没敢让濡以沫给我施行治愈术,怕他怀疑起来问个没完没了,而让姬公孙帮我就没问题,他自然也会疑惑,但他不会随便提问题,不是他自视甚高觉得什么都知道,这是性格使然,某姬是典型的闷骚男。
姬公孙后退了一步躲开我伸过去的手,凝眉看了看我红肿的手腕,继而才握在手里,摸骨似的摸了一阵,浓眉紧蹙道:“怎么弄得?”语气里隐隐有些生气,我一滞,支吾道:“我、我……那个……我……”以为他不会追根问底才来让他帮忙治疗的,没曾想八卦的天分是人都有,即使臭石头如姬公孙者,也逃脱不了世俗牵绊。
看我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有用的东西,姬公孙摇头低声警告道:“你知不知道,手腕受伤可是修炼者的大忌,就算你不顾惜你的身体,也要顾惜……”姬公孙过于激动的语气蓦地打断,一双黑瞳缓缓敛起两汪汹涌波涛,生硬道:“总之,以后若再让我见到你身体任何一处受伤,我定然与之惩罚。”
我耗子见到猫似的一言不发,只顾点头“嗯嗯嗯”,没办法,面对姬公孙的时候,总是会无理由的生出恐惧之情,他没有伤害过我,甚至时时刻刻保护着我,也许这种畏惧是天生的,要不人家为什么能成为我师父,咋不是反过来我是他师父捏?
命啊——
进到内室,姬公孙没有像往常一样进来就闷头修炼,而是踌躇地坐在了我的对面,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姬公孙在我面前何时如此真性情过?心底的好奇立时蹭蹭蹭窜了出来。
我一边把受伤的手腕伸过去,一边忍不住问道:“公孙先生,你好像……呃,你好像有心事?”
姬公孙轻轻握住我的手腕,一团黑雾从他的掌心缓缓升腾而起,如一条黑色小龙蜿蜒盘桓在了我受伤的手腕上,湿漉而闷热的感觉立刻透过腕部的肌肤传至身体内的感觉神经。不舒服地向回收了收手腕,但一想到忍过这短暂的难受就不会这般痛苦,硬着头皮把手腕继续放在姬公孙释放出的那团黑雾中。
默了良久,姬公孙才说道:“自在黑暗之城里任职后,我就很少回昰宿山,师父年迈,虽然有师叔辅佐,但也难免不生纰漏,我刚由一徒众那接道师父给我的信件,说昰宿山近期常有妖众来犯,我必须回去一趟,估计短期之内无法回来,尸城职务自有徒众来接替,只你修行一事……”适时停了下来。
我说:“短期……短期是多长时间?”
“一年吧。”姬公孙道。
一年?又是一年,落尘说天帝给他休假一天,也就是凡间的一年,这里姬公孙又说要离开一年……
“能不能早点回来?”一句话说的我可怜巴巴的,我是真的不希望他离开那么久,即使没有帮我恢复法力,可有他在,我仍是心存希望的,若他离开了,我找谁帮我去?
姬公孙面露难色:“一年已经是最短时间的估计,这次侵犯昰宿山的妖邪众多,恐怕还涉及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利益,作为昰宿山一脉,我不能坐视不理。”
点点头,我说:“我知道,可我……”
姬公孙也似愁眉不展,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看出他有所顾忌,我替他释怀道:“公孙先生,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姬公孙扯了扯唇,并未流泻出他经典式笑声,他说:“其实这么多日以来,你也发现了,我之于你恢复法力,根本什么忙也帮不上,因为我所修之法恰与你的相反,这也是我近来发觉的,说白了,我不但不能给你提供帮助,反而还会给你修行的道路上设下重重障碍……”
“别这样说,公孙先生……”我急忙打断他,不是安慰他,而是安慰我自己,对于我来讲,姬公孙是我的唯一希望。
姬公孙却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应势住了嘴,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好像再慢慢变得黑暗。
姬公孙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无法恢复法力,我的师父,也就是昰宿山田归道,我所修行的道术虽然秉承了他的教诲,但与他却是截然相反的,如果可以,我这次回昰宿山,你……你也可以和我一同回去,或许,师父他能给你提供助力。”
师父的师父……
我说:“师公可以助我恢复法力?”听姬公孙话有迟疑,我以为他师父定不会答应帮我,于是急急接道:“你不是说要回昰宿山么?那好,我和你一起回去,然后我去求师公!”就凭我芈陶叶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怕不讲晕了那小老头。
姬公孙脸色稍稍和缓:“你真的愿与我一同回去?”
我用力点点头:“一直仰慕昰宿山上的田道长,如此机会我怎能不愿意?”呸呸呸,仰慕他个大头鬼,田老头长个神马样子我还不晓得,有啥子值得我仰慕的地方?
我的讨好之词明显取悦了姬公孙,他哼哼哼笑了半天,本来没褶的脸上愣是被他笑出几道笑纹来,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笑容,说真的,差点没把我迷死。
强自从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里拔出来,我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姬公孙收起脸上笑意:“半月后。”
我说:“半月后?你不是说昰宿山有妖邪侵犯么?若托到半个月回去,那岂不是……”田老头都被妖精给玩精尽了。
咳咳,田老头莫怪田老头莫怪……
我嘴里叨叨着田老头莫怪,就听姬公孙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接到徒众的通知,时间太过紧凑,与尸城方面的交接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这半月之期已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最短时日了,昰宿山徒众众多,应该可以挺过这半个月。”
+——+——+——+——+
熬夜又早起,今天就这么多了,睡觉觉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杀手
我沉默着同意了姬公孙所说的话,对于这管理水平还不甚完善的古董时代,权利交接神马的确实要浪费许多时间。通过姬公孙这一番话,我自我反省了一下,发现我这个副主府中所谓的副主,也就是副主府里的最高统治者,毛权利没有,偌大的副主府里,有我没我都照样运行,也就是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会出现啥不可扭转的大问题,意识到这一点,后背之上硬生生逼出一层鸡皮,难道以前梦魅儿也做撒手掌柜来着,如果不是,那我最初对副主府的政事不闻不问,岂不早就遭到怀疑了?怪不得素会那般容易发觉我是个假冒的副主,他一早就代为管理副主府,新进副主对府上事物不闻不问,他当然是第一个察觉的。
心有余悸地深呼吸一次,幸好在身份公之于众之前素一直代为隐瞒,否则我这条小命真是岌岌可危了。没想到,我竟一直背负着素的人情债,看来即使我要防备他,也要先行还了他的人情再说。
姬公孙向我讲明他要返回昰宿山一事之后,又开始今天冗长的修炼。听到姬公孙说他的指导对我毫不起作用后,我修行的欲望大减,但按照姬公孙的说法,即使修炼不成,本着修身养性,我也得在修炼房里坐上一个下午,所以在今后的半个月里,我承受了更加磨人心志的苦行生活。
晚上回望天园时,濡以沫早就等在那里,手上一张应征侍卫的名单,像是想到什么,正脸色不定的失神,见我进来,也没第一时间迎上来施礼,倒是直愣愣盯着我足过了十秒,才窘迫地急急弯身,并把手上的名单呈上来以作掩饰。
没有多加理会他的不自在,顺手接过那张名单,大致浏览了一遍,十多个名字当中只有一个名姓里有落字的,心想应该就是落尘,但碍于我所想到的会有偏差,便对兀自羞窘难当的濡以沫道:“这名单上的人还在府上吗?我想见一见。”当面确认总比单凭一张纸要准确多了。
濡以沫猛地抬起头,一双还在分神的眼睛定定瞅着我,因为失神而分散的瞳仁慢慢凝聚并有了神采,完全回神后,发现自己的失神,又次窘迫起来,结巴道:“还、还在……他们正、正在我的西院内听候筛选结果。”
我点点头:“好,那现在带我过去,从名字也看不出他们都是怎样的人,面对面应该更能选出对副主府有帮助的人才。”
有些不解于我这次挑选侍卫的亲力亲为,若是从前,我定然躲得远远的。对于濡以沫的迷惑,我只淡淡笑了笑,我能对他说是为了让他们痛恨的某神仙顺利潜入黑暗之城才这么做的吗?当然不能,可对濡以沫说谎?一个谎言要由更多的谎言来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而且也不想欺骗濡以沫,所以还不如沉默不语。
随着我离开望天园,静默着向西院的方向走着,我忽而想起下午姬公孙对我说的事情,正好对濡以沫做个交代。我说:“半月后我要同姬公孙去趟昰宿山。”
濡以沫大惊:“去昰宿山?这事你和魔王陛下商量了么?”
不由得蹙起眉:“我去哪里干嘛要和苍林沐商量?”我才不要见到他,若是和他商量必然就会同他见面,那一见面就发情的小混蛋,我可不想再让我们那种不伦关系持续下去。“你也应该发现,姬公孙对于我的修炼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他说他的师父田归道与他修习的法术恰好相反,或许与我能够有助益,反正昰宿山也不远,坐龙车一天也就到了,实在那田归道不想帮我或是帮不了我,我大可以马上回来,两天的行程不用和你的魔王商量的!”又不是小娃娃,出一次门还要向某些人交代不成?
濡以沫不以为意,摇头道:“昰宿山不同于其他地方,你现在是副主不是普通小民,一言一行都是关系到黑暗之城前途命脉的,怎可如此意气用事?”
关系到黑暗之城的前途命脉?对此我嗤之以鼻,“我怎么没发现?黑暗之城有我没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存在下去,我又不是太阳,没了我你们依旧会光明灿烂。”赌气似的,说完之后,心中忽而涌起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悲哀,悲哀至极,想到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或者在意,一颗心都快揉碎了。
“不是的,小陶……你你你怎么了?”忽然瞥见我脸上就差挂两把咸水的样子,濡以沫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吓得憋了回去,担心之下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阻止我继续前行。
“没什么。”我摇头说道,不着痕迹地甩脱他钳在我胳膊上的手。
西院如常般的花团锦簇,濡以沫将这些花花草草照顾得很好,说他粗中有细,一点也不错。待选的侍卫都在濡以沫所住小院的花厅当中等候,见我进来,有几个认出来的立即上前施礼叩拜,之后那些不认识我的,顿时醒悟过来,也迫不及待地过来向我行礼,苦了某纯情呆笨的上仙,等所有人都见过我之后,他还傻啦吧唧地站在众人之后盯着施礼的众人和众人当中坦然接受叩拜的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落尘身为上仙,除了天帝之外他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所以面对我,他根本没有施礼叩拜的觉悟,只怔怔看着讨好的众人,脚下步子却迟疑着仍在原地踟蹰不前。原不想用任何事难为他,不过此刻看到他那副别扭样子,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玩弄之心,见他踌躇,我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看他,只顾乐呵呵应付面前这些个讨好卖乖以求赢得副主府中一席之地的人们。
副主府侍卫一职待遇极佳,比在其他任何一处担当侍卫赚的都要多,当然,魔宫里的侍卫那是比不了的,谁让苍林沐是魔王,他的侍卫可都是带着官阶的。正因为待遇丰厚,在副主府里还更能助益自身修为的增进,所以应征副主府侍卫的旱魃特别多,能够冲破重重考验留下来,我面前的这十多位都可谓是旱魃域里的尖尖,那是有几分能力的。
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愧悔,我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四处张贴招收侍卫的告示,然后在所有期待的目光中,挑选出来的侍卫却是早已内定了的,空降之于现代社会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在这民风还很古朴的旧社会,这样做真的是太伤人了。
心中打定主意,既然他们都想当这个副主府的侍卫,那不妨就都留下来,反正我也有开饺子馆的打算,到时候看谁管理能力好,或者哪个不适合做侍卫的,调派到饺子馆,我不就省得再招人了?
这么想来,心中想要逗一逗落尘的想法就更加坚定。无视某神仙朝我挤眉弄眼,我权当做那也是对我的一种讨好,就近扯过一名应征侍卫,迫使他抬头正对我道:“都有什么本事,使出来让本副主观瞧观瞧,若不错,就留下来。”仔细打量了这个应征侍卫一会儿,眉宇间确实有着股英气,暗自点点头,遂放开他任由他使出浑身解数来赢得我的赞许。
刀枪剑戟斧钺钩锸,一会儿是法术的极芒,一会儿又是尸魂的凌影,可以说,应征侍卫的十多个旱魃尖尖,把他们会的以及能够表演给我的,全部施展了一遍,最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一直“躲”在后面的落尘身上。
我抱着手臂一脚点地直得瑟,一双看好戏的眼睛将他上下扫了一遍,然后定定盯着他的眼睛,意思再明白不过:落大仙儿,你有啥本事就赶快使出来吧,我可是本着公平公正公开来举办这次侍卫选拔的。
落大仙儿不负我的期望,脸上白嫩嫩的小皮肤立即粉嫩粉嫩地热烫起来,水瞳闪烁了一下,一步步向我走来,张了张口,似想要和我说什么,但介于我身边有那十几个应征侍卫簇拥着,又强自忍下说话的欲望。
水瞳默默凝视着我,随着他每一步的踏出,都好似在述说着千言万语,这一刻,我竟有些后悔起想要捉弄他的心思。
“那个……”我斟酌着词句,试着想要为落尘开脱一下,他全身散发的都是与旱魃完全不同的仙家气质,法术武器更是只应天上有,光明正义,哪似黑暗之城里这般狠毒阴暗。我说:“那个……如果……如果没有什么可以展示的法术或……”我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寸寸低下头去,机械的动作让许多人不明白我的突然转变。
只眨眼间,我就听到不知何时被隔挡在一众应征侍卫之外的濡以沫焦急地咆哮道:“小陶!”
同一时间,从对面和另一侧,也一起响起两道感情相似的狂吼。
“叶叶!”
“小陶!”
我却无法将这些声音分派到对的人身上,目光恍惚了一下,而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视线紧锁着那插入我肋下的利器,有鲜红的液体模糊了视线,但从那被插入的地方传来的痛楚,仍让我迷蒙的神智有了一瞬的清晰。
我震惊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一剑刺穿我的应征侍卫,适才因为他的不起眼并未对他多做观察,这时只觉得他的眉目竟出奇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短时间内我又联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应征侍卫恰与我看过去的视线相对,立刻凶光毕露,手中握着的利剑一转,运力快速拔了出去,立刻,还来不及收缩的伤口处有大量鲜血喷溅而出。应征侍卫身着一身紫色袍服,被这突然喷出的血液沾染,立刻那深紫色的衣袍就变成黑红色,湿濡的黑红色蜿蜒盘旋,好似一条扭动着的毒蛇,使得凶煞的应征侍卫更似狰狞的暴徒。
濡以沫、落尘等有心上前解救被利剑刺伤的我,可其余围拢在我身边的应征侍卫好像商量好似的,把我紧紧围拢在一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包围圈里,这时所有在场的人才明白,这些除落尘之外,根本不是什么应征侍卫,而是有预谋有组织想陷我于凶险境地的杀手。
我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奈何就算我现在是插了翅膀,胸肋下血流不止的伤口根本让我提不起力气,为了减缓身体上的痛楚,我微弯下腰腹,借势勉强向旁边躲闪过去,险险避开那紫色袍服杀手的又一痛击,只看那凶手的面目更近狰狞,手中长剑直指我左胸心口处刺来。
剑尖几乎是眨眼间就抵到了我的胸前,轻松挑开我挡在身体前的衣物,凛冽的剑气让我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剑锋入肉的闷响令我的双目瞬间瞪大,刚才事出突然还不觉得胸肋下的伤口有多痛,然这一刻那锐气入体的感觉竟格外清晰起来,感受到剑锋一点一点划开胸肉,不止只是被割开的伤口在淌血,连无形的听觉和隐没在皮肉之下的心脏都在一滴滴淌下血泪。
喉咙一哽,胃腑受痛感神经牵连被迫呕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汁顺延着嘴角蜿蜒流下,我下意识向后倒退想要躲开剑锋的冷酷,也就在同一刻,铛的一声兵器相接的尖锐鸣响,明显感到胸前一凉,眼角微垂,胸前遮挡的衣物竟被一剑划开,而刚刚埋入我体内的尖锐剑锋,似是被什么东西隔挡,偏离原来的路线,我胸前的衣物就是被它偏离路线后划破的。
胸口的凉意还未削减,就觉得在那凉意之后,利器划破皮肉的火辣痛感传来,胸口尺长的划伤,伤口不深,可割断了表皮毛细血管最是苦不堪言,我提手按在流血不止的两处伤口处,低低唤了声“救命”,也不知道包围圈外的濡以沫和落尘听没听到,身体向后厥倒,仅是一刹,头晕目眩的浑噩感觉就彻底侵占了我的身体。
浑浑噩噩间,头胀得都让我一度以为那颗不怎么聪明但我仍以为傲的脑袋不是我自己的,视线被血色模糊,几近没了视觉的我耳力要比平时好许多。耳边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法术凌厉的锐响从鼻尖擦过,我一动不能动,躺在一处柔软之地,沁鼻的冷香,不知道是属于谁的,隐隐觉着熟悉,可朦胧中又无法自行判断,不一时,那冷香消失,身后肉垫也是换了一个,很想看清此刻究竟是怎样一种场面,然……最恨这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别人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伤害到我,身体内明明可以感受到不时涌动的法术热流,但就是不会施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总是被人保护着,自己却对突如其来的伤害没有任何自解能力,无法保护自己不说,还陷他人于不利。
有人将我紧紧揽进怀里,是刚才和那抹冷香交换而来的肉垫,他身上没有我熟悉的味道,但仅凭那自然生成的厌恶,我已经猜到他是莫及。
他……为什么也在这?
几乎将我整个包进了他的身体前,那架势就好像不给任何钻空子的杀手刺伤我的机会,就算是偶尔擦过的法术戾气,也不会碰到我丝毫。他的无微不至令我直想反抗,然而对于此刻的我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抱着,任由他保护着,任由他一次次为我受伤。
砰砰叮叮之声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十几名杀手都是不容小觑的大家之笔,法术奸邪狠厉,兵器亦是异常锋利,而且多数淬了散发绿芒的剧毒,对于旱魃来说这毒自然不算什么,可这些剧毒显然不是为副主府内的侍从准备的,而是为了我。
我不知道我是否惧怕那些毒药,但我知道胸肋下那伤痛是再清楚不过,既然有痛觉,那么一剑穿心之后,我也就将必死无疑。多亏有莫及的保护,我身上除了胸肋下那道伤口和心口处斜斜一道尺寸长血痕外,别无他伤。
昏昏沉沉之际,耳力所及之处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弱,就算是再强悍的人,武力强拼也不会持续太久,终有一方是败者,而杀手一方虽有十余人之多,但副主府上下好几百号人也不是白养的,熟胜熟败,已不言自明。
有人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我带离西院,濡以沫住处的打斗仍在持续,只不过也只是某些人的苟延残喘之举罢了。回到了我所熟悉的望天园,闻到那股熟悉的树叶腐败味道,心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无力地抬了抬眼睛,看到那个将我紧紧揽在怀中的人,阳光打在鲜绿的望天树叶上,折射下的金绿光线在他柔软纤长的睫毛下打上一层阴影,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睫毛是那样的长,长的奢侈,如果这睫毛长在我的眼睛上,我还不得……咳咳,我咋一点也没有伤者该有的自觉捏!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不察牵动还在流血的伤口,不可遏制地喘咳起来,如风箱一般的喘息声,让抱在我身体上的双手颤抖不已,莫及前奔的速度自然而然愈加快了起来,堪比风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欠了两条命
随着我和莫及一起来到望天园的,还有由侍从通禀而来的姬公孙,他虽不精于治愈术,但今天下午我也有幸见过他施展救助的过程,黑雾的湿热着实令人难耐,但不得不说,既治标又治本,是和成秋碧治愈蓝光不相上下的治疗方法。
看我没命似的喘咳不止,特别是听到那种肺病患者独有的声嘶力竭的呼吸声,莫及紧张地一会儿盯着我一会儿转头盯着姬公孙,抱在我身体上的双手几乎就要嵌入我的皮肉里,可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害怕他一说话,就会被我赶走一样。
心中幽幽一叹,他的关心不是用口来说的,他的关心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出来,鼻息间时时萦绕着的血腥之气,不仅仅是我胸口处流出的血液味道,还有他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流淌了多少血的腥甜。
动了动唇,我说:“莫……莫……放、放……下……我……”呃……我这么虚弱呢?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才知道我受了多么严重的伤势,而莫及听了我的话,不但没有放下我,反而抱得更加用力,他是好意我知道,可是他那力气都快把我勒死了就不对了。
感觉全身骨头架子都要被他勒断了,我激动地使出吃奶的劲儿冲他挥手,只不过身体太虚弱,手腕又因为昨晚被落尘祸害过,虽经由姬公孙医治,可此时晃来荡去的样子,不仅没能让莫及领会了我的意思,反倒让他以为我在驱赶他。
误解了我的意思,莫及神色显得很痛苦,又次收了收手臂,苦涩道:“小陶,就这一会儿,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就好,以后……以后我、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我使出吃奶劲儿猛摇的一只手蓦地停下,耷拉在身体一侧,模糊的视线里莫及的影像有些模糊,但仍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绝望和无助。声音嘶哑着,我说:“我……我何……何……”
莫及看到我嘴巴一张一合的,立刻垂头凑上来:“喝?小陶,你渴了?你是要喝水?”
我很想摇头,该死的头晕乎乎的,脖子又被他箍在胸前,根本要不了,只得用力朝他眨眼睛,然而他又次误会了,急急推开我在望天园卧室的门,不待将我放到床里,便焦急地去寻找茶壶,幸而他身边还有一个理智与头脑并存的姬道长,否则我真得被一口凉水呛死。
姬公孙看出莫及的慌张,急将他寻找茶水的动作止住,默不作声从他的怀里将我抱过去,而后向床铺走去。莫及被姬公孙截住,愣愣的站在原地,失魂了般,只顾看着姬公孙的一举一动,好似那些动作在他那里毫无意义,他的目光是呆滞的。
只一瞬,听得莫及所站立的方向咚的一声闷响,姬公孙反射性看过去,我也在他怀里稍稍扭了扭头,就见刚才还很精神的莫及,此时毫无声息得彷如一具尸体般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救……救他……”艰难的吐出这一个词,心中暗暗摇头,我芈陶叶何德何能令他对我至此,就算他那般侮辱过我,可我知道他也是忠于人事迫于无奈,而且他两番相救都是以他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就算是天大的仇恨,也该抵消了。
大脑因为痛楚而渐渐麻痹,失血过多让我愈加昏沉,终于抵挡不住体内疲劳的侵蚀,脖子一扭,我也同莫及一样,不知道是见阎王还是见小鬼去鸟。
昏迷中一股难耐的焦灼包裹着我的身体,闷热急了,胸口仿佛被浸在了一口热锅里,我就像置身在那口热锅里的蚂蚁,起立不安,然而身体动不了,就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这片焦灼之中,那感觉和姬公孙为我受伤的手腕施用他的黑雾治愈术时是一样的,只不过还要难忍百倍而已。
耳边嗡嗡嗡的,总有不厌其烦的声音在我耳边唠唠叨叨,像是在呼唤我的名字,可因为声音的发出者总是变换声线和对我的称呼,我无法判断他是谁。
经过了一夜的挣扎,当我再次醒过来时,所看到的,已经是第二天午后的阳光。懒散的光线让我重又把双眼闭上,真想就这样继续睡下去,只有梦境里,自己面对的一切才是最单纯的。
耳边嗡嗡声在我把眼睛重新闭合后再次爆发,呼唤“小陶”“叶叶”包括“副主”之声不绝于耳,我终于知道昏迷中总是不让我安生的人是谁,那是我副主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男人们。
是的,男人们,我再一次认识到,这偌大的副主府里,除了我之外,全他X的是雄性怪兽,我都害怕天天看着这群男人,有一天我会不会对男人失去兴趣而去喜欢女人。想到这,我忍不住一颤,不行,是时候给副主府里找些女侍从了,先不说没有女人的男人们会慢慢的野兽化,就他们那天天盯在我身上的目光都令我毛骨悚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我的思维是不是太过跳跃哩。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哦不不不,是扶了起来!还未等我去看清他是谁,就听贴着耳朵一个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道:“娘亲,听说你受伤,苍心里好痛,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眼睛倏地睁大,什么病痛全都被我抛在了脑后。因为背对着从后扶着我的人,所以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不是他,而是正立于床尾的人,一看到那身黑色劲装和他脸上我亲自操刀雕刻的浅棕色面具,我惊讶得几乎忘记去推开身后的死孩子。
“鬼面……?”我语气放轻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虽曾邀请过雪倾舒来黑暗之城,但知道他和黑暗之城有嫌隙,所以并未认为他会接受我的邀请,我此刻的惊讶不亚于见到什么珍奇野兽。
身后某别扭孩子立刻不乐意了,低声警告道:“娘亲,可是我先和你说话的!”
呃……他不是魔王吗?连我先和谁说话他也要介意?他是不是也忒小心眼哩?不过经他出声提醒,我倒记起来我此时最该做的是什么。
强忍着胸腔处传来的闷痛,我回身推开离我咫尺的苍林沐,不着痕迹地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垂眸恭敬道:“谢谢魔王陛下关心,芈陶叶不胜感激。”要不要我抹把鼻涕给你,表达一下我感激涕零之情?
苍林沐脸色变了变,眼中阴鹜腾腾升起:“副主何出此言,作为君王体恤下属是应该的。”说着一把将我拽回去。
手腕吃痛,一并被他拉扯着胸口顿时传来火辣的痛意,脸唰的就白了,紧抿双唇忍着没有大呼出声。
苍林沐将要把我收入怀中之际,突然一根黑中泛紫的桃木剑戳入我和苍林沐之间,鲁钝的剑尖直抵在苍林沐胸口,从我身后,即时传来雪倾舒夹杂着冰霜的声音:“放开她,否则我杀了你!”不时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冰雪气息,让我忆起在濡以沫西院内遭到杀手刺杀后那个及时托住我的人。
苍林沐好笑似的扯起一边嘴角,斜斜笑道:“她是我的,凭什么我要放开。”语气里自有一股帝王的不容侵犯。
“她不属于任何人,只要有谁让她不高兴,或者伤害到她,那这个人必死无疑!”手腕一抖,黑紫色的桃木剑直指苍林沐心口,只要雪倾舒再一用力,那颗脆弱的心脏就将不保。
我急忙伸手阻止,道:“鬼面,别、别这样,我不怪他……”要真把苍林沐给捅死了,黑暗之城里那些个飞天旱魃还不得将雪倾舒和我吊起来XXX?为了我的小命儿和雪倾舒的菊花,还是不要捅马蜂窝的好。
呃,话说为啥危害到我的是小命儿,而雪倾舒的却是菊花捏?呃咳咳,这个……咳咳,纯属个人幻想个人幻想!
我维护苍林沐并不奇怪,在大多数人眼中苍林沐是魔王,我是他的下属,自然有保护他的职责,而在少数人的眼中,苍林沐是我的儿子,我不让他受伤是天经地义,就只在苍林沐一人眼中,这种关怀变了味。
替他挡下雪倾舒的木剑之后,苍林沐脸上浮起莫测的笑容,眼中波光温柔地快要把我溺死,受不了地与他错开目光,避开他我遥目四顾,除雪倾舒之外,屋内还有为我施救的姬公孙,此外濡以沫也在,但并未见到落尘的身影,想必是害怕被苍林沐戳穿,雪倾舒是僵猎,虽与黑暗之城交恶,但他毕竟是旱魃出身,因此并无多大危险,然落尘却不同,他本是来应征侍卫的,救我有功,可偏偏在救我时大呼了一声“叶叶”,这一点恐怕就连白痴都会注意到,那我和落尘的关系现在必然已经遭到怀疑,虽在昏迷时有听到他在耳边轻唤,有苍林沐在,他也不得不躲出去。
没见到落尘,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垂眸快速敛起这点情绪,转瞬又想起了什么。我猛地抬眸看向坐于床侧不远的姬公孙,问道:“公孙先生,莫及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姬公孙支吾了一下,“他身上有多处剑伤,内脏又遭到不同程度的法术撞击,濡管家已为他施用治愈蓝光,只不知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你……你什么意思?”熬过这一劫……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心好像被一只苍白的鬼手狠狠抓了一下那么痛呢?
姬公孙本就不喜多言多语,此刻就交由濡以沫代说道:“他受了很重的外伤和内伤,因为替你挡了多剑,没有重创心脏,但波及到了心脉,他的外伤我已经替他处理过,但内伤……治愈蓝光的效果是有限的,能不能存活下来,我……不能保证……”
定定盯着濡以沫看了片刻,发现他并未骗我之后,我扭头正对姬公孙,焦急道:“公孙先生,你快点帮帮他,你……”
接下去的话无法再说出口,因为姬公孙缓慢的摇头已经表达了他的意思,他也无能为力么?
“他的伤要比你重许多,就算是成秋碧仍然活着,他的治愈金光也不一定会起到多大用处,而且……”
“而且他自己根本不想活下去,小陶,你和他……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濡以沫将姬公孙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同时的,问出他以及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他自己不想活下去,是莫及自己不想活下去……将濡以沫的话放在脑中翻来覆去地想了好几遍,我的沉默让等待回答的人们很是焦急,然末了,我就只摇摇头,这让我怎么回答?说莫及强暴过我?那不用我动手,不出一刻钟莫及就得被大卸八块。
莫及是对不起我,可我也欠他的,他让我的人生有了污点,而我,却两次欠了他的命,命和污点,孰轻孰重?我向来是个怕死的主,所以,我认为命更重要。
我不能让莫及死,起码不要因为我而死,所以我不能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告诉濡以沫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我说:“他在哪?”
“在西院,”濡以沫说,“你现在身体才刚好转,不适合于看视他,等你胸肋下的伤完全好了,再去看他也不迟,我的治愈蓝光,还能为他延续几天的生命。”
濡以沫不说还好,听他一说完,我就直觉的莫及根本活不了似的,牛脾气上来,说啥子也要去看看莫及。被忽略了的某苍不悦道:“副主大人,关心下属也要量力而行,就你现在这走一步摇三摇的样子,到了病人的榻前,不但探慰不了病人,还给你府上的这些侍从侍卫找麻烦,无疑也让那个没有保护好你的莫及心生愧疚,你要是觉得他死的不够快,那你就过去试试。”说罢起身,“本王已在府上耽搁多时,濡管家,好好照顾叶大人,她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本王拿你试问。”一双阴险的眼睛扫过濡以沫继而落到我身上,生生激起我一身冷汗,想起那次在魔宫中苍林沐让我以后进宫不许濡以沫跟随的旨意,他这是要找濡以沫的不痛快了,小气男人!
濡大管家亲自送魔王陛下一行离开了副主府,只苍林沐一出望天园,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某神仙立刻移形回来,在屋中还未站定,就直扑到我床前,紧张的抓住我的手,关切道:“叶叶,你终于醒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终于醒了,”转而抬头问雪倾舒:“鬼面,你怎么突然来了?”他总是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出现,有一刹,我真的以为他是我的救世主以及保护神。
雪倾舒紫金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在你回到黑暗之城之后,我一直关注着魔界同黑暗之城,前几日发现从魔界出来一行神色异常的人,而且路线明确,直入黑暗之城,对黑暗之城的入口以及机关设置很是熟悉,我便是尾随他们一起进的冥祉,他们一共二十一人,进入冥祉后就逐一分散开,最开始还很安稳,并未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但昨日见到冥祉各处张贴的招收副主府侍卫的告示,他们一行二十几人就一起来应征副主府侍卫一职,因为分散而行,所以很难遭到怀疑,而且各个功力了得,易装之术更是连我都佩服,扮起旱魃来毫无破绽,本想探探他们来此的虚实,却没想到……对不起,若是我早些出手将这些人一举歼灭,你也不会受伤,是我低估了他们。”
我说:“这怎么能怪你,他们又没把阴谋写在脸上,而且你也适时出现了,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心中愈加喜欢这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鬼面,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只有他,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那些人抓到了吗?查清楚他们来黑暗之城的目的了吗?”魔界……他们来自魔界,会是姜九黎派来的吗?如果是姜九黎派来的,那他……他想杀了我……想到姜九黎派人来杀我,心猛地就被揪紧,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也揪痛般的疼起来。
时濡以沫已经把苍林沐送出副主府,正推门而进,听到我的问题,回道:“那十几个杀手已被抓获并用法术禁锢以防逃跑或自杀,现在正由素审问着。”
环视四壁,这才发现,屋内果然没有看到素的身影。有些疑惑,我说:“为什么留素去审问那些杀手?”就素那柔弱的小模样,还真怕没审问出什么反倒被吓出啥啥后遗症来,那些可是魔界的人,变装之后长得还可以,保不准真实的模样就是个丑八怪,别把素吓出个好歹的。
濡以沫安抚似的笑笑:“放心,素审问犯人最是有一套,我保证那些杀手会说实话。”
心蓦地抖了抖:“真的?素不会被那些杀手欺负吧。”
“当然不会,”濡以沫自信道,“从前对付那些于副主府不利的犯人,都是素一手解决,如若犯人不听话,他不会让犯人死,只会让犯人生不如死,没有人会受得住素的拷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副主府夜生活
心再次抖了抖,想到素那如柳般的气质,很难将其和那“生不如死”的词联系到一起,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完濡以沫的解释,我不想再就素去拷问那十几个杀手谈下去,将注意力再次放在雪倾舒身上,我道:“就只因那二十一个魔界的潜入者,你就来冥祉了?”不符合他性格呀,他何时关心过黑暗之城的安危了。
雪倾舒紫金瞳再次闪烁了一下,嘴角牵了牵,吞吐道:“不、不全是……我……”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可惜鼻子掩藏在面具之下,白皙纤长的指尖只在面具突起之上稍作停留,便悻悻收回手,道:“饺子都被我吃光了,本想自己再做些,可就如你说的,吃多了果真会厌烦,所以……所以……我想换换口味……”语罢又次抬手,这次没摸鼻子,改挖耳朵了。
我无语望天,嘴角憋着笑,就知道他一定不完全是因为那几个魔界的潜入者,和雪倾舒相处的那几日,我已经初步了解他一些,他这人虽然阴狠决绝,但这只是表面,之于他来讲,所有事情都不如他吃饱喝好重要。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我轻笑出声,道:“好好,等我病好了,一定给你做比饺子好吃的东西。”
听到这话,雪倾舒自然很高兴,不过远没某个大脑皮层只有一米的家伙欢脱。濡以沫很是惊诧地问道:“饺子?饺子是什么?”好奇宝宝似的盯着我一瞬不瞬,很怕我忽略掉他的问题似的。
我朝姬公孙扬了扬下巴:“你求姬道长,姬道长做的饺子最好吃了,今晚我们就吃饺子怎么样?”
有人欢喜有人愁,濡以沫兴奋地像个等待过年的小娃娃,而观之雪倾舒,一双眼睛里尽是失望的咸水,不忍看他那一副怨怼的样子,我笑对姬公孙说:“公孙先生,我身上有伤,就由你和鬼面一同来做好不好?”
“好。”
本以为姬半仙儿怎么的也得耍耍大牌,没想到竟是一口应承下来,不仅我不能相信,濡以沫和雪倾舒两个更是不可思议。
我和濡以沫面面相觑,濡以沫仍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姬道长同意了?”试问姬公孙是谁啊,那可是黑暗之城里无人不敬仰的姬道长,就算在人间,那也被尊称为公孙仙人,何曾自己动手做过吃食?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伙的,再则他是男人,做饭这种在这个以男权为主的社会里,那就是女人的专属,初听姬公孙这大男人会做饭而且轻易就答应做饭,不仅仅是濡以沫,连同屋内其他一些默不作声充当柱子的侍从们也都表现出一脸的惊异。
我也吃惊地看向姬公孙,六神不在地朝濡以沫点点头,我确定我只是随便向姬公孙一问,根本没打算姬公孙会同意,之所以提议让他和雪倾舒一起包饺子,只不过是我怕雪倾舒不同意动手出力的缓兵之计而已。啧啧,某半仙儿还真是越来越好说话哩,要叫以前,不会反驳我,但绝对会给我摆上几天臭石头脸。
瞅瞅姬公孙脸色,确定没有再看到那种茅坑里的石头那种表情后,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转眸看到雪倾舒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抚着胸口大呼道:“哇好痛好痛,怎么吃顿饺子就那么难呢?我这心真的好痛——”
“好好好,我包就是。”雪倾舒一双眼里满是埋怨之色。
我立时抚着胸口坐直了腰身,有史以来最假的一次演出却出奇得到了满堂喝彩,只见屋内所有静候的侍从包括濡以沫在内全都露出期待的笑容,而我则因为雪倾舒的放纵不无得意,然而在得意的同时,心底也升腾起一丝丝说不出道不尽的感觉。
人间华灯初上之时,也是黑暗之城阳光最为绚烂之际,副主府内因为有客人到来,显得格外的热闹,再传出今晚姬道长要给大家包饺子,副主府更是沸腾起来。所有侍从听到这个消息,连看门的俩灰翅膀都第一次玩忽职守,偷偷到厨房瞥上一眼。我觉得吧,古董们就是太没见识也太保守,不就是包个饺子做顿饭嘛,有啥子大惊小怪的?敢问新时代的男银们,有几个不会做饭滴?从前是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现在这话刚好相反,作为一个男银要是在厨艺方面没两把刷子,就休想用他们下面那把刷子来刷美女。
厨艺,之于我这个现代人是独立生存的根本技能,无关男女。
很想给小题大做的副主府侍从侍卫们灌输一下开放思想,碍于一个个脸上过于惊异的神情,最后我还是将此作罢。
由于姬公孙和雪倾舒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濡以沫濡大管家做了此生他第一次最为明智的决策。既然大家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何不如大家一起动手,跟着姬公孙和雪倾舒学习包饺子呢?
大男人家家的,谁曾做过饭?除了厨房里那两个胖胖厨师外,几乎没有人拥有过这样的经历,出于一种好奇心理,濡大管家的这一建议一出口,就迎来所有人的欢呼声。
说到做到,濡以沫立即向姬公孙和雪倾舒征询,姬公孙沉默不语,对此不作任何看法,雪倾舒乐得有人帮忙,所以欣然同意了濡以沫的提议,立时,蠢蠢欲动的旱魃们挥着翅膀就冲了上来。
雪倾舒僵猎的称号无人不知,对于副主府里的这些低等飞僵更是如雷贯耳,可惜了名声再大,因为千年来旱魃非常老实,几乎没有几个见过雪倾舒的样子,就算带了面具,对于大多数旱魃也很陌生,因此副主府侍从和侍卫们才会如此心无旁骛地上来和雪倾舒共事,要是知道他们身边这个带着面具一手面粉的男人就是他们惧怕了几千年的僵猎,估计不用雪倾舒出手,都有大部分吓死在他的淫威之下。
幸而食物的诱惑力对雪倾舒来说要远远超过猎杀低等旱魃,副主府内的第一次“夜”生活就以包饺子的形式拉开帷幕。
以前曾想过举办个神马联谊会增进一下副主府内所有人之间的感情,苦于一直都找不到机会,今次这个包饺子的活动虽纯属意外之举,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很快的,厨房里已经容不下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和参与者,渐渐的,人流逐渐从厨房扩散到了厨房之外,在厨房之外一个空地上,侍从们支起木架放上铁锅,滚滚的热水很快就释放出淡白色水蒸气。
为了体会这里的热闹气氛,我命人将我移至厨房之外的一个小亭子里,一边闻着花香,一边惬意地晒着太阳,一边好笑地瞅着忙里忙外的众旱魃。看来这黑暗之城里娱乐项目真是太少了,副主府里除了我之外又没有别的女人,他们到了休息时想要找个伴嘿咻一下都不成,弄得这些本应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们包个饺子都跟撒狗血似的。
素从西院的牢房里过来向我汇报审问结果时,也被眼前所看到的场景雷到了,不过他修养极高,只嘴角不是很明显地抽了抽。在我所在的亭子内站定,目视一个满脸面粉的旱魃侍卫不解道:“小叶子,他们这是在……做饭?”做饭做到把脸弄得跟唱戏的地步,还真是挺不容易。
我忍不住赫赫笑了起来:“素你真聪明,连这个都能猜到。”
“呃……”素第一次被我噎得无语,可见那些个侍从侍卫们带给他的震撼有多大。
我说:“审问得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正值濡以沫端着一大盘饺子来到院子内支起的一口大锅旁下饺子,见到素在我这边,开心地用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空出来拼命朝素招手,脸上也是一块块雪白面粉,都怀疑他不是用手包饺子,而是用脸压饺子。
素微微颔首,并未有过去的意思,他在我身边找了个石凳做了下去,单手试了试我的额头:“看来由伤口引起的高热已经退却,那十三个杀手的口严实的很,现在正在给他们考虑的时间,不过领头的一直嚷嚷着要见你,说只要见到你便什么都交代。”素一双墨瞳流转着华光,我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顿了顿,又接道:“还有……那个领头的,是个女人。”
“女人?”对这个意外的收获很惊讶,回忆起那个一剑刺入我胸肋之下的紫袍男人,那般英气勃发,没想到竟是个女人。
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觉得那个人的眉目好像在哪里见过,当时这种感觉就很明显,可我可以确定我确确实实没有见过他那样长相的一个人,现在知道了她是女人,女人……女人……脑中把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女人全都想了一遍,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一闪而过,转瞬就被我抓回来。那双眼睛闪着憎恶和仇视,慢慢浮现在我的眼前,一点点,和昨天那个刺杀我的人的双眸定格到一处。
一模一样,连眼睛里充满对我的敌意和挑衅都是一样的。
倏地从靠背藤椅上站起来,却忘了胸口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一急之下扯动了伤口,身体不稳地晃了晃,被才刚赶过来的濡以沫及时收于胸前。
“伤还没好怎么就乱动?你想要什么就让侍从给你拿,素又在身边,你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吗?”
乜斜着瞅瞅濡以沫,撇嘴道:“濡大管家什么时候成濡老妈子了,你不觉得你话说的越来越多了吗?”
濡以沫挑了挑眉:“有么?我怎么不觉得?”绝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反问。看我吃憋,濡以沫忍不住抖了抖他那沾了面粉的嘴角,转向素道:“审问的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素淡淡扯出一个笑容来:“以沫真是和小叶子越来越有默契,连问出的问题都是何其相似,还没有结果,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若有所思地向我看来,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已经看出我适才听到那紫袍杀手是女人时的神色变化。
和素的心机相比,濡以沫真的差的不是一丁半点,如此明显的意指看在濡以沫眼里却等同于空气,他没能理解素的意思,反是诧异问道:“素的那套审问方法对那些杀手也没用处?居然这么久也没问出个所以然,看来这些人真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抱着誓死决心而来的。”
誓死……决心……为了将我从这个世界泯除,你真的情愿与我同归于尽么?好傻,你真的好傻。
我说:“素,既然她那么说了,你就带我去见见她。”
濡以沫蹙起两弯绝对具有诱惑力的眉毛:“你要去见打算杀你的那十三名杀手?”我点点头,濡以沫想也没想就站出反对道:“不行,他们虽被法术禁锢,但那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难保不会冲破法力束缚,你是他们击杀的目标,见面太危险,你想问什么就告诉素,他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案!”
素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有些无力地看向濡以沫。我自知素的苦处,不想难为他,也很想早点将这件事解决,对濡以沫露出放心一笑:“你也说他们都被法术禁锢着,若是不放心,你自可领着你那一班侍卫和我同去,即可保护我,也可第一时间知道那些杀手这样对付我的目的,怎样?”无所谓进退,濡以沫应该不会对这件事多做阻拦。
如我所想,濡以沫见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回身找了副主府里的侍卫,等聚齐了,便跟着我还有素一同向西院关押杀手的牢房行去。自以为这样做就万无一失,然而却忘了,有些人,他拥有着一张绝对无害的面孔,说出的话也句句道理,可是他却是最能骗人的,话在骗人,表情更是在骗人,把所骗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最大的乐趣。
西院牢房就设在濡以沫和莫及所住院落的后方,花团锦簇在这里突然被斩断一样,光秃秃满眼,荒凉的场景也烘托出牢房该有的肃杀和诡秘,越过莫及所住的院落时,我很想停下来进去探看一下,可当即就被濡以沫拦住。
“你想好要怎么和他说了吗?虽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救了你那么多次也算有恩于你,你现在毫无准备的进去难保不会说出伤害他的话,还是等你的伤再好一些,等他的情绪再稳定一些,你们再行见面的好。”
濡以沫的话带给我许多思考,如他所讲,我确是没有准备好和莫及说什么,现在心中仍然很混乱,自觉得没有必要再和莫及强调他之前对我所做的事情,可我也没做好原谅他的准备,还不如再多为彼此留一些时间,仔细考虑之后再行定夺也不晚,我相信濡以沫一定能够将莫及的命保留到我想通一切的那一刻。
说是牢房,也仅是西院之内一处荒废的小院子。院墙用土石垒成,满院长满两指来高的杂草,不时有食草食露的野虫在草茎间蹦跳,还好我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之女,要不然保不准会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小院内只有一所风雨飘摇的屋子,从外看过去这屋子不算小,足可容纳下那十三名杀手。推开一角被腐蚀了的木门,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扑鼻而来不是臆想的灰土气息,而是一股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是血液混合着腐霉味道的结果。
偏头捂起口鼻,抱怨地冲素挑挑眉,你说他不久前在这里审问了那么长时间,咋就不知道驱驱味道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素无谓地和我对视:“那么长时间的审问我都忍受过来了,小叶子,我想你的忍耐力定然比素强百倍。”
嘴角抽了抽:“呵呵,素你也太抬举我了。”明知他是在拍我马屁,但这马屁拍得一点也看不出虚假,心情倒是被他一句话说的轻松不少,连鼻子里那股血液和腐霉的腥臭味也淡了许多。
在濡以沫的搀扶下,我跟个老佛爷似的迈进潮湿黑暗的小屋。乍有阳光射入屋内,被绑缚在木头架子上的杀手们长时间适应屋内的黑暗,都被这光线照射得下意识扭过头避开光线直射,我也正趁着这个时间把视线定格在那个所谓的头领身上。
不过在寻找到那个头领之前,我的视线就被意外定格,一双眼瞬间暴睁,同时不可遏制的,恶心的感觉在胃腑中翻江倒海,一口酸水呕出来,我指着距我有两步远的一个木头架子断断续续问道:“那、那……那个是……那个是……也是杀手?”还有着身体的凹凸,赤红的物体被绑在一人来高的木头架子上,有黑红色的液体顺着那赤红的东西缓慢地流淌向地心引力的方向。
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是默认。濡以沫紧张地握紧我的手臂,担忧道:“说了不要你来,就知道你见了会受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侧手反握住濡以沫,我说:“那个……他……他怎么了?”一手指着木头架子上赤红的物体,心中明了知道答案的后果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咬耳朵
濡以沫踟蹰着迟迟不敢作答,素也是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倒是被绑在最里面一根木头上的人开口道:“他怎么了?他全身的皮都被你的男宠给剥了,你还问怎么了?我不信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会不知道,如若不是你授意,他们会这样做!?”
她被绑在木头上的手腕随着说话动了动,被带动着腕上的铁链也哗啦啦作响,在这霉腐而阴暗的屋子内,显出几分空阔和瘆人。
剥、剥皮!?
我猛地转头向素,他仍旧是那般坦然镇定,脸上面无表情,毫无情绪波动,自从我的身份公之于众之后,虽苍林沐没有直说我不是梦魅儿,但黑暗之城里没有几人还认为我是梦魅儿的,我也大致明白了我另有身份,所以自从那时起,素就自然而然地与我脱离了关系,他不再是我的男宠,我也不再是他的妻主,一直没有将这件事放在桌面上讨论过,但这一刻,我真的很后悔自己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和他说明,仍将他留在我的府内。
剥皮,这么残忍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来,就算是对面这些是所谓的杀手,但剥皮也是太过严厉的酷刑,听一听都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是亲眼看到。
本能地朝刚才进来的门口倒退一步,濡以沫托着我同我一同倒退,眼中担忧更甚:“小陶,我们回去!”不容置疑,拉着我就向外面走。
其实,濡以沫也没想到素会这样残忍,他自是知道素在审犯人的过程中用了些严苛手段,但大小就是些夹手指打板子抹蜂蜜招蜜蜂蚂蚁之类滴,剥皮,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素使用过。
所以,反射性的,他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将我带离这间屋子,已经到了门口,下一步就要离开这个屋子,却听屋内适才那个女声暴喝道:“贱人!连你自己干出的事都不敢面对了吗?!你不是想把我也剥皮挂在太阳底下晒干吗?你来啊,你来亲手剥我的皮!怎么,怕了?不要假惺惺的了,做都做了,难道还要诬赖是你的男宠不经允许就擅自做的决定不成?哼……”
女人一声闷哼,辱骂之声戛然而止,我看得清楚,素手中紧握一条牛皮鞭,抽在女人身上时毫不迟疑,就好像在抽打的不是活生生的生物,而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石雕或者土块。
我第一次见识到素的阴狠,如果说雪倾舒和姬公孙的狠是直取生命的话,那么素就好像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喜欢猎取猎物,更喜欢把猎物揉在掌心里硬生生玩儿死,无疑,素比之雪倾舒和姬公孙,还要可怕。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也要将我从他的世界踢出去,这是你的愿望,即使这愿望是用你自己的命换来的,你也甘之如饴?”紫色的袍服被鞭挞出一道细长的口子,雪白的肌肤上立时渗出点点鲜红色的血珠。我说:“紫衣,我已经很明确地说过了,我不会和你争夺姜九黎,为何你还要这般不智的来和我纠缠呢?”
一步步踏回昏暗的屋子,我伸手夺下素手中的长鞭,鞭子柄上全是干涸的血液,心中一揪,我蹙着眉把鞭子掷向地面。越过那个身上的皮被剥得七七八八的杀手时,我刻意别开视线,可眼睛就像长了钉子似的,眼角总是若有似无地向那边瞟,毋庸置疑,这可怕的场景让我浑身起栗,后背上层层冷汗已经打湿了新换的里衣。
紫衣冷笑:“只要你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就永远不会和我在一起。”
“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你确定我死了他就会和你在一起?没有我,他还可以有其他女人,你都要用这种方法去排除干扰?作为女人,我瞧不起你,也可怜你,你不想着怎样去抓住你所爱之人的心,却采用最恶劣的手法将他所欣赖之人从他的生活里硬生生割掉,你不觉得,你这样做不是在对付我,而是在伤害你所爱的那个人吗?”
“哼,少说些中听不中用的话,只要你彻底消失,没有女人可以争得过我。”
我抚额,这女人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咋说了半天,我都口干舌燥了,她却油盐不进一点效用也不起。我无力点头:“好好,你那么想杀我,现在却被我抓了,你还想怎样?”
“想怎样?”紫衣收起脸上冷笑,转而一抹阴狠从眼中划过:“就算你抓了我,我依旧有杀你的能力!”说出的话还没来得及落地,紫衣口中突然吐出一道极芒,闪烁着冰寒的星光直朝我额顶劲驰而来。
身体本就重伤未愈,此刻又以为她被法术束缚着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所以她的突袭,没有给我任何准备机会,傻愣愣地与她面对面站着,只等那散发着雪色光芒的法术箭刺穿我的脑门。
预期的冰冷和穿透脑壳带来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但法术箭入肉的钝响却实实在在是发出了,我震惊地看着挡在我面前的濡以沫,他的脖子正因为箭体入肉流淌下鲜红的血液。
濡以沫的血比任何人的都要鲜艳而炽烈,就像一团团火焰正从他的脖颈上流出,不顾前方一脸奸计不能得逞而极度愤怒的紫衣,我扑向濡以沫,扶住他微颤的身体,朝不远处的素大吼道:“快!快去找姬公孙,快!”
这一刻我无比地憎恨我自己,昨日一个突发奇想害得莫及现在还全身不随的躺在床上,现在又把濡以沫弄得差点断了脖子,我发现我就是个灾星!
喉咙一梗,我说出的话颤抖得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濡以沫……你、你挺住……我、我……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听他的劝告任性妄为,若然今天我没有来看紫衣,他也不会被法术箭刺穿脖子,心中明明已经明确行刺杀我的人是紫衣,干脆就下一道处置的命令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确认一下呢?
越想,心中对濡以沫的愧悔就越深。
“傻瓜,”濡以沫抬起因为失血过多而更加苍白的手掌,想要抚摸我的脸颊,或是因为没有力气,或是因为我与他的身份,终究还是原路垂落回了身边。他说:“我又不会死,哭什么?”
我抹了一把脸颊,冰凉凉的触感让我吃惊不小,虽然声音止不住颤抖,但我真的没想到我会哭,更让我不能相信的是,我居然为了濡以沫哭了,我与他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
心中纳罕,但那丝丝不解远不及此刻看到濡以沫虚弱模样的伤感,“不会死?脖子差点断了还不会死?!”没有好气的,我冲濡以沫大吼。
他眨了眨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羽扇般扇了扇,墨紫色的瞳仁被睫毛打下的阴影遮盖住,看不出他的情绪。他说:“没骗你,我真的不会死,你忘了,旱魃只要心脏是完好的,就可以重生。”
愣了愣,这个我倒是真的忘了。抽抽鼻子:“真的没骗我?”
“真的。”濡以沫终于鼓起勇气,抬手将我眼角渗出的水珠轻柔擦去,一丝冰凉瞬间由眼角扩散开,不由呆怔,转而皱眉,心中痛斥那不该有的异样感觉。
屋外随行的侍卫看到濡以沫受伤,早已立在一侧,一是想要将濡以沫抬离此处送往西院他的卧房,二则是防止紫衣再行对我们做出伤害的事。
后者完全是侍卫们防患于未然之举,同时也是多余之举,紫衣由于刚才射出的那一支法术箭,身体内的法力和力气已经被消耗殆尽,此刻她正软绵绵地挂在木头架子上,眼中有着仇视,听到我和濡以沫的对话,不无挑衅的蔑视道:“还真是矫情,你是只对他如此关怀和痴情呢,还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不知羞耻的贱人!没杀了你是我紫衣最大的遗憾!”说罢仰天长笑,只可惜她太虚弱,笑出的声音呜咽着,就如哭泣一般。
眼中流露出怜悯,我看着紫衣,一时为她的举动感到可笑。听到濡以沫受伤的消息,本来在饭厅忙活的众人一窝蜂涌到这狭小的牢房中,落尘及雪倾舒等全站在我的身侧,担忧地将我上下一番检视后,才松了一口气。姬公孙不再这一众人的行列,想必应该正在濡以沫的院落里替他医治。
有这么多人在场,我也不怕紫衣再对我做出什么伤害的事,目光微转,我看向那个被素剥了皮的男人,如此暴戾的做法,即使如紫衣这般待我者,我也实在做不出。
不想曾经成秋玥那样的事再度上演,也不想让某些人平白对我产生恨意,我朝身后一班侍卫挥手道:“解开他们的绳索和法术束缚,连夜把他们扔出黑暗之城。”随即转身,我真的再难再这充满血腥和霉腐味道的屋子里待下去。
“你要放了我?”紫衣眼中没有感恩,而是比之适才更甚的敌意,她对我的仇视,已是根深蒂固。
我笑笑,她应是已经猜出我的意思,我停在屋门口处,斜眼向后:“你知道,对你最大的报复不是杀了你,而是活着让你离开黑暗之城,若是他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想必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之现在还要不堪。”被所爱之人嫌弃的滋味一定生不如死吧。
姜九黎,你一魔界老大,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咋就那么拖泥带水捏?紫衣这么一大拨人出了魔界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是想借着紫衣的刀杀了我,还是想借着我的手帮你把紫衣解决掉?两方你都舍不得动手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交由我们自己一决高低,好你个姜九黎,看我怎么和你算这笔账!你不是想要我和紫衣有一方胜出么,我就偏偏不随你的意,把紫衣扔回你身边,看你这次怎么解决,怎么向我交代!
男人总是如此,爱着一个女人,却也舍不得抛下爱着他的女人,既想抱得爱人归,又不想与红颜知己断绝关系,藕断丝连,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是男人的通病,女人不逼一逼,他们都得蹬鼻子上脸。
抬步出了关押紫衣等人的牢房,身侧雪倾舒语气有些不满:“你这样是放虎归山,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难道这样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他不满意于我我更不满意于他,我白了他一眼:“不懂的人是你,饺子包好了吗?包不好以后休想让我给你做好吃的!”
雪倾舒立马就蔫了下去:“都已经下锅了,你不回来你府上的侍从和侍卫也不敢贸然开吃,你说你干什么不好?老老实实躺在亭子里晒太阳不好么?非要惹出点……”声音戛然而止,我阴着脸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雪倾舒:“有完没完?我说鬼面,你乌鸦上身了是不是,呱呱呱罗里啰嗦个没完,以前怎不见你这么能说,半天蹦不出一个音节,再啰嗦就不给你做好吃的!”像是再恐吓小孩子,但之于雪倾舒,这方法还甚是好用,所以说,每个人都有弱点,只不过弱点可大可小,只要抓住一个人的弱点,再怎么难相与的人也得乖乖听话。
雪倾舒闭嘴,但周身的冰冷气息说明他并未对我心悦诚服,另一侧某神仙看到雪倾舒吃憋,向来淡淡然的他看不出对此有多大反应,但说出的话足见他的幸灾乐祸:“雪,叶叶的做法也没错,紫衣确实杀不得,倒是你,今天话的确是多了些。”
雪倾舒紫金瞳一抹狠厉划过,不屑于看落尘一眼,目光直视着前方,就好像落尘刚才根本没有说话,或者说话的对象根本不是他一样。
关押杀手的小院距离濡以沫和莫及所在的主院本就不远,所以不消一刻,我已经来到濡以沫的床前。尽管流血很多,但他依旧清醒,只是眉头紧皱,依稀可以猜测到他忍痛忍得很辛苦。
一团黑雾笼罩在他的脖子上,姬公孙也立在床榻之侧,他的治愈术我是体会过的,那种闷滞的感觉实在不敢恭维,若是其他人受伤还可以转让濡以沫帮忙治疗,可现在受伤的人是濡以沫,也只得姬公孙亲力亲为,但他的亲力亲为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
挥退一众侯在屋内的侍从和侍卫,让素和雪倾舒带他们出去吃饭,我和落尘还有姬公孙,则留在了西院,直至时间到了午夜,我才被落尘强行掳回望天园。
修养了整整七天,我才恢复了以往的元气,期间紫衣被侍卫扔出了副主府,而且给魔界致了信函,就算姜九黎已经对此心知肚明,但还是官方化的将此事抛还给魔界,这可是涉及到国家荣辱问题,对此苍林沐自不会含糊,特别事涉于我,他当天才过来看过我,听到我又遭袭击的消息,第二天才刚下了晚朝就又率着一众世家大族的族长和总管过来慰问,不过慰问的内容稍稍有了些变化,不再语出暧昧,而是以一种问罪的口吻低吼道:“听说你要同姬道长去昰宿山?”
我别开头,不敢与他正视,耸耸肩膀我点头道:“是啊,你消息还真灵通,我这方消息还没公布出去你都知道了。”想起濡以沫再三强调此事要和苍林沐商量,我第一怀疑就是濡以沫将此事透露给了苍林沐,可转念一想,就觉得没这么简单,府上人多口杂,所谓隔墙有耳,那些侍从和侍卫定然不全是副主府的人,副主府对黑暗之城虽不是很重要,但毕竟存在既有价值,所以其中被苍林沐放了粽子,也是想当然而必然。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听到我讽刺他,苍林沐也未显出更暴怒的形态,只低沉严肃地道:“我不允!”
我冲天翻白眼:“我的人身自由何时受到你的限制了?虽然你是魔王,但我还是副主呢,说到底你是黑暗之城一把手我是二把手,地位虽然有差距但也算是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再说了,”我扯着他的耳朵靠过去,咬耳朵道:“我还是你娘呢,在人间可就是你母后,是皇太后,我不止可以不听你的,你还得听我的!”要挟似的冲他挥挥小拳头,他要是敢阻拦我,我就一拳头揍烂他的菊花!
苍林沐无奈地摇头嗤笑,学着我的样子与我咬耳朵:“你还敢自称我娘?要不要把咱们的好事向这些世家大族公布公布,我相信他们也绝对不会让你轻易离开黑暗之城。”
“你敢!?”我大惊,瞥眼瞅瞅一脸奇怪看着我们的成考和路冬青,幸好落尘和雪倾舒不在场,要不就我和苍林沐现在的样子,都够他们俩诟病的了。我提醒他道:“虽然他们不知道我们是母子关系,但在黑暗之城里,甚或在魔界和天界,有很多人知道事实的真相,如果你敢对外公布我们那种……那种……那种不伦关系,无疑是自掘坟墓!”
苍林沐说:“自掘坟墓就自掘坟墓,能和娘亲你一起死,苍也是心甘情愿的。”说完,他还很无所谓地对我笑了笑。
+——+——+——+——+
谢谢亲们的打赏和粉红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 大男人家家的也自杀
苍林沐如此看得开,让我自觉崩溃,甩手推开他,挥挥手道:“得得得,我不和你说,你就是蛮不讲理,反正,昰宿山我是去定了,听说昰宿山上的田归道可以恢复我体内的法力,你也不想看我一辈子被别人欺负吧,只要我恢复法力,什么紫衣什么杀手,全都得是我的手下败将!”
苍林沐不屑地哼笑一声:“就算你恢复法力你认为你就有那样的能力?还手下败将,切——”
我怒!靠,他这什么人啊,我才因为想到恢复法力后升起了那么一丢丢自信心,这还没怎么样就被他一盆凉水浇得凉飕飕的。
我说:“你走走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总之我就是要去昰宿山,就是要去!”
“你就那么想恢复记忆?”苍林沐一张脸紧绷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玩笑,“同姬公孙一起修炼都是我最大的忍让,你还想和他去昰宿山?休想!”
我不解地愣住:“和姬公孙修炼与我去不去昰宿山有什么关系?恢复记忆?我只是想恢复法力而已,难道……我恢复了法力就会恢复记忆!?”这一刻我是无比激动的。
“当然不是!”苍林沐毫不迟疑,当即否决了我的猜测,又一盆凉水浇下,要不是顾及他是我儿子,我绝对一刀捅死他。
“不是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不想让你恢复记忆,如果你一直都待在黑暗之城,就绝了恢复记忆的载体,可是若让你去了昰宿山或者其他地方,这载体不一定在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我……我不想你离开我。”
不止是我,连屋内一旁尾随的成考和路冬青,也被苍林沐的话撼动了。
我说:“我恢复记忆不好么?以前也不见你反对过,我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的活下去,你们总是在和我说我从前怎么怎么样,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你知道,这感觉不好,很不好!”尾音吐得很强硬,语罢我朝成考和路冬青看过去,他们没有因为我与苍林沐的对话陷入迷茫,可见对于我的身份,也有着二分的了解。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是啊,连他们都知道些隐情,就独独我自己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我想恢复记忆,我一定要恢复记忆。
听完苍林沐的阻止之词,却更坚定了我去昰宿山的决心,苍林沐很是后悔和我说了这么多,他本想劝我不要离开黑暗之城不要离开他,却不察泄露了某些想要掩藏的机密,也正是因为被他隐匿起来的秘密,我突地就对昰宿山之行抱了满满期待,而不久前才幻灭的恢复记忆的希望,此刻又升腾起来。
在修养的七天当中,脖子差点被弄断了的濡以沫已经大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反观莫及,却让我心底升起无尽的担忧,伤情一度恶化,七天来因为我一直不出现,没有像濡以沫他们所预料到的情绪稳定下来,相反的,他对自己的生命愈加厌恶,唯恐不早些离开这大千世界。
因此,我完全恢复过来的第一刻,想到的就是去看望莫及。濡以沫再行阻拦,问我想好怎么和莫及说了?我摇摇头,其实对莫及的恨早就在这么多天的反思中被消抹掉,但仍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莫及,我说姜九黎处理感情拖泥带水,我何尝又不是这样?害怕伤害他所以不敢否定他的感情,可又因为心中实在腾不出那块地方而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矛盾的想法在我的身上,此刻更加清晰地显现出来。
遣散身边的跟随者,我独自一人前往莫及的卧室。才走到西院门口,就见守门的那个灰白羽旱魃急色匆匆地追着他身前一个雪白翅膀的人向我奔了过来,仔细看那雪白翅膀的主人,是我从前见过的,只不过当时没有多加注意,所以印象较淡,只记得是上次去黄金楼吃饭时成考身边所带的侍卫罢了。
不过知道是成考身边的侍卫,他的身份我已可以脱口而出,而且从心底对其自然而然升腾起的厌恶和恐惧,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来人被我府上的侍卫追赶,显出几分无奈,一边前奔一边不时回头确保不被侍卫逮到,一直没有发现在他的正前方,我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猫捉老鼠的游戏。
即将奔到近前,在其身后追赶的守门侍卫突然看到我,追赶的脚步一顿,停在当地施礼道:“副主!”
我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而奔到我近前的那个白羽旱魃经由守门侍卫的提醒,猛然抬起头,看到我时,几乎与我相撞,用尽全身力气猛拍了几下翅膀,才如滑翔翼一般擦着我的鼻尖从我头顶飞过,然后砰地一声,只见西院坚固的原木大门,在重创之下啪得掉下来一半门板。
险险躲过一劫的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鼻子,转头抖着嘴角对扑在门板上站不起来的某旱魃说道:“我这副主府别院在建造时可都选的是上等建材,你掂量着陪我吧。”尼玛的,鼻子都擦破皮了,没让你陪人身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都是老子看在莫及的面子上照顾你!
白羽旱魃就是莫及那三个兄弟之一,和另外两个兄弟还有莫及比起来,他要更禁得起打量,浓眉大眼高挺的鼻子,身材也属一流,只不过眼里时常流淌过的不屑波光,打破了我初初对他建立起的好感。一半门板被他扑在了地上,他此时也就趴在那块门板上,龇牙咧嘴,痛苦地在木板上翻了个身,眼角嘴角撞出了淤青,嘴边涎着一条血红,背后一对硕大翅膀无力地挥动两下,然后就软趴趴贴到了他的后背上。
手扶着腰从地上扭动着爬起来,白羽旱魃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别扭地撇开头,眼中不屑更胜:“我没有钱!”
毛?没有钱你还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还以为你富得直冒水,二五八万的样子,没钱还敢跟老子装。
我说:“没钱你就用你的身体来偿还。”语气漠然。
白羽旱魃顿时惊恐起来,连同适才追赶他而来的守门侍卫也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估摸着从前梦魅儿把他捉进府中用得理由就和我现在这个差不多,不过……
“别乱想,我说的用身体偿还是指你在我这里做一个月的苦力。”呃……一个月是不是太短了点?
守门侍卫立即因为他自己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而脸红尴尬,而那个白羽旱魃脸色也没有任何好转,但瞬即想到了什么,很痛快地点头道:“好,我就用身体来偿还!”
看他这般痛快,我不由有些迟疑,被他看出来,他挖苦道:“怎么怕了?你府中这么多高手,还怕我做什么不利你的事情不成?”
被他一激,我心中有些不爽,但也不会如此轻易中了他的激将法,我说:“是啊,我是有点害怕,毕竟禽兽总归是禽兽,和他们讲人话他们也听不懂,下一秒说不定就干出什么禽兽事。”挑挑眉,我挖苦人的能力也不是盖的。
“你——”没把我激怒,倒是他自己先行跳进了陷阱,见我不无嘲笑地冲他撇嘴甩白眼,他强自压下心中怒气才没让刚平静下来的副主府又出现流血事件。
趁着白羽旱魃语滞之时,一直恭敬立在一旁的守门侍卫上前屈身道:“副主,这人不经通传和允许就直闯了进来,属下办事不利使其惊扰了您,请副主责罚。”看出我与这白羽旱魃是旧识,虽不是什么朋友,但也到不了打杀地步,所以守门侍卫急忙承担下所有责任,抱着不会被责罚的心思,于我面前却极尽恭谨。
很欣赏地朝守门侍卫投去一瞥,挥手将其屏退,等守门侍卫消失在视线后,我对痛苦扶腰揉捏的白羽旱魃说道:“你是莫及的四弟?”历史和经验上在兄弟中排行老四的基本上都大有作为,这莫及的四弟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就其面相来说,确实是个大富大贵的胚子。
“你认识我?”莫及四弟甚是惊讶和不解。
我说:“那天在黄金楼上见过了。”
莫及四弟自然知道我们见过,可光凭那一面根本无法让我确定他就是莫及的四弟,当时莫及的二弟和三弟都在,我缘何会猜到他就是他们兄弟中的老四,这在他的心中,无疑形成了一个未解的谜团。
当然,我已经给出了答案,所以他不好再问,我也知道那么笼统的回答他根本就是愈来愈茫然,可我不想再就此做更详尽的回答,知道他身份的原因很简单,凭声音。他的声音我听过,自然不是我被他们轮着那啥米的时候,而也是在黄金楼,我偷听到了他们在阳台上说的话,依靠他们之间的对话足可以辨别出他们的身份。
莫及四弟定定瞅着我,我说:“你今天闯入我府中想要干什么?来劝你大哥离开我?”掀了掀眉毛,“你要是能劝住他我也很高兴,你们四兄弟的梦想我理解,所以我支持你,男人就是该去顶天立地,和女人纠缠有什么意思?”
莫及四弟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摸了摸耳朵,向我疾走几步,可随即就又退了回去:“你、你真的不阻止我带走大哥?”
我点点头:“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为什么要阻止?”故作无所谓地摊手耸肩,可不知为何,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心中竟牵起一丝丝悸痛,和当初路冬青带走路冬声时的那种感觉,出奇的相似。
语罢我对莫及的四弟露出算是和善的笑容,却见他并未看我,而是越过我的肩膀,看向西院内的花团锦簇,随着他的目光,我也一点点转头。
……层层幕布围绕着屋子,将冥祉内的光辉灿烂全数隔挡在了屋外,莫及就是在这样的屋子内,待了整整七天,期间饮食及各种生活需要全是在床上解决的,可以说,瘫痪患者也比他强上许多。一度就想这样离开世界,可终于,照顾他的侍从带来了一个喜人的消息,副主要来看望他。
听到这个消息,莫及有一瞬的痴傻,可瞬即就好像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从床上一弹而起,来不及穿鞋就冲出了那间在他吩咐下黑暗异常的屋子,院子里的花团锦簇让他有刹那的恍惚,自己好像重生了般,花的芬芳随着心中的喜讯一起飘荡在温暖的空气中,然而奔至院门口时,却听到……
我随着莫及四弟的目光一点点转过头去,目光在触及花丛之后的莫及时,心猛地跳了一下,眼睛因为自己适才说的话而有微微的睁大,动了动唇,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刚才和他四弟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还是说我对他一点也没感觉,快点收拾包裹和你四弟滚蛋?
长长抽了一口气,不自觉吞咽了一大口唾沫,才张开嘴,却见莫及失魂了般左右轻晃了一下,随即唇角上勾,似是对我含笑,但更似对他自己的嘲弄,没有开口,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一步步迈开沉重的腿脚向他所在的卧室走去,走了几步,似是觉得这样走太过缓慢,转而无视他自身还未痊愈的伤势,猛地就奔跑起来,速度之快让和我一起站立在西院门外的莫及四弟也倒抽了口冷气。
“大哥——”莫及四弟大吼一声随后循着莫及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独留我在院门外怔愣,不知进退,进,我该如何向莫及说明,如何打消从他心中涌起的灰暗自卑?退,我又怎对得起他两番舍命相救,怎弥补我对他造成的几次伤害?
本应是别人欠我的,可到头来,还是我欠下的债务太多。
不知过了多久,忙完府上事务的濡以沫回来,见我跟个石雕似的站在他西院门口,疑惑顿生,上前握住我的肩膀,问道:“你不是来看莫及吗?看了吗?怎么兀自站在这里发呆?”
濡以沫一连串的发问没能立即唤回我的神智,倒是从院内急速挥着翅膀冲出来的莫及四弟,他那白得刺眼的雪白羽翼刺痛了我的双目,微微眯眼,他已经冲到我面前,站定,不顾急速飞行带来的气喘,上气不接下气道:“快、快……你快去看看大哥……”咽了口唾沫,平稳了一下呼吸,莫及四弟似乎忘了对我的不屑,双手抬起抓住我的双臂,满脸满眼全是焦躁,“大哥要自杀,你、你快去救他!”
自……杀……
“啥!?自杀?”莫及四弟说他大哥要自杀!?哦买噶,不是吧,大男人家家的还学人家女人自杀?天,要不要再把雷劈得响一些,劈死我算了。
莫及四弟使劲儿点了两下头,也不管我信不信,放开我一边手臂,反是用力钳住我另一只胳膊拉着我就向西院内俯冲,然很快就被濡以沫提着扔到他挚爱的牡丹花花丛里。
幸好牡丹花没啥子刺刺,要换做蔷薇或者玫瑰啥的,莫及他四弟肯定是刺猬见了都得惭愧三分。
今天莫及他四弟也算是倒霉,才撞了门板没多久,就又被摔了个狗吃屎,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明显的莫及他四弟根本对女人神马的无爱,修炼才是他此生至极的快乐。
待莫及他四弟从花丛里爬起来还要朝我扑来,濡以沫立时挡在我身前,嫌弃地推开一身泥污的白羽旱魃,冷冷道:“你是谁,在府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濡以沫竟忘了在黄金楼上的那一次见面,看来没啥子地位确实容易被忽略,难怪莫及他们四兄弟当初不折手段地向上爬。
莫及四弟本不想就此作答,可想想若是不解决濡以沫这小鬼,就休想见我这个阎王,于是厌烦地答道:“我叫尤四,是尤大……也就是莫及的四弟。”
尤大……呃,犹大?那个把yello酥害得钉十字架上那个?咳咳,事实证明,我想多鸟。
原来莫及原名尤大,与其他三兄弟虽不是亲兄弟,但贵在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同时从跳尸修炼成飞僵,于是他们抛弃原本的名字,分别取名尤大、尤二、尤三、尤四,经过多方努力后成功归于成秋玥之流,可没想到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大哥尤大却像着了魔似的对他们的任务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致使其改名为莫及,意为后悔莫及,是对那次任务所伤害到的人的忏悔。
这些尤四不会对我说,是之后莫及亲口所述,不过对于这些从前的过往,就算是猜,我这时也基本上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
尤四自曝身份,濡以沫不知隐情,只是微微一个愣神,之后脸色少有好转,但就刚刚尤四对我的态度,已经让他心生芥蒂。
“你说莫及要自杀?”濡以沫道。他和我一样,都有些不相信尤四说的话,试想一个男人要自杀,凭什么自杀?尽管刚才濡以沫不在场,不知道我说了伤害莫及的话,但借着对莫及的了解,他也知道莫及自杀的原因无外乎是我,我也对此深信不疑,所以,让我相信他是因为我而要自杀,我……我真的很难接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章 逼婚
尤四当然知道他说的话是有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所以也不多和我们废话,“信不信由你们,可若是我大哥真的因为你们而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尤四恶毒地目光朝我扫来,如若不是他亲眼见到莫及是听到那番话之后才自寻短见的,他也很难相信一直备受他敬仰的大哥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自杀。
尤四的烦躁和焦急不是装一装就能装得像的,再说谁能没事开这种玩笑?当下,我扯了扯濡以沫的袖子,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便跟在我身边,一路尾随着来到莫及所住的院落。
看到那个四处窗栏被厚厚帘布遮住的时候,我心中蓦地一痛。这么多天来,难道他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即使是心理没有任何负担的人,也会因为这昏暗的环境而变得压抑起来,何况是他这种将要放弃自己的人。
瞥了眼越来越烦躁的尤四,不禁皱眉,自从上次相见,我就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一向比他的其他兄弟想多做多,缘何这一刻他却这样稳不住,看来,莫及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
瞟向尤四,我说:“莫及在哪?”
尤四用眼神示意:“在屋内,”我刚想上前开门,又听他续道:“门从内反锁着,根本打不开。”
“那你怎么知道他要自杀?”我奇怪地问尤四,难道他有透视眼?呃……别哟,要是他有透视眼那我现在穿得小罩罩和小裤裤岂不是都被他看光光哩?
暗自佩服了一把自己如此时候还能想着幽自己一默,就听尤四叹道:“适才我追在大哥身后,眼睁睁看到他进入屋内持刀犹豫着要刺进胸口,我刚想上前阻拦就被他用法力弹了出来,接着门就被他反锁了。”
“你不是旱魃吗?是旱魃就会法术,你为何不用法术把门打开?”我突发急智地问。
尤四嘴角抽了抽:“是,我是旱魃,可惜大哥他也是旱魃,我会法术,可惜大哥他的法术比我强百倍,我要是能打开门,我何苦去贴你们的冷脸?”尤四见缝插针,回答的恰到好处。
我止不住被他说得眉抖,转头向濡以沫:“沫沫,现在看你的了。”濡以沫的修为明显比莫及高出很多,尤四打不开那扇门不代表濡以沫不行,呼——幸好濡以沫这个时候在这,要不就只有我跟着尤四来了,估计浪费一番口舌是必不可少的,还不一定能把里面那个别扭男给解救出来。
濡以沫被那一声沫沫叫得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抖着嘴看了我好一会儿,末了什么也没说,只垂目示意他会照我的指示去做。抬掌,将法力全数御起在掌中,蓝色的光芒好像湛蓝的天空,亦像被凝集的海水,然而就在濡以沫将要一掌打出去的时候,却听有人低吼道:“不许开门!”声音是从屋内传出的,三人不约而同的向莫及所在的屋子看去,却见木门纹丝未动,只一旁窗户上的厚重布帘似被风吹起般掀动了一下。
我向濡以沫示意住手,濡以沫用力折回御起的手掌,蓝光缓缓消失,我向紧闭房门的屋子走去,看来,费一番唇舌实是不可免除了。
我说:“莫及……有些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同你说,你一定觉得你对不起我,一定觉得我还恨着你,可我要告诉你,我不恨你,是,我曾经确实一度无法接受你甚至对你产生厌恶,那时我还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就是你,身体的自然反应,我很诧异,直到我知道你是谁之后,我才明白那反应缘于何处……你知道么,当我听到你的真实身份,率先想到的不是要如何如何的报仇,而是茫然……”厚重的帘布有丝丝轻动,我做了一次深呼吸,继续道:“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不知道以后和你该如何相处,这一切使得我茫然无措,但我敢肯定,之前的厌恶以及曾经抱有的报仇欲望,不知怎么的就消解了,也许是因为知道了真实情况后的释然,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你救了我,每一次都是不顾自我的生命安危来救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放下仇恨了,可这让我心中的迷茫更重,不恨,可也不是感激,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手掌抱着脑袋,烦闷地揉了揉一头金色发丝,“知道身在迷雾中的感觉是什么样吗?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给彼此些时间好吗?让我们都仔细考虑考虑,等想清楚了,你或许会发现你对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感情,也许只是一时好奇,也许只是一时激动冲昏了头,也许……”
就在我还要说下去时,门嚯得被打开,莫及一身雪白里衣,就站在门楣之下,可正因为里衣太过雪白,浅浅埋入在他胸口之下的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才更突兀,特别是匕首同里衣相交之处渗出的黑红血液,更刺得人眼睛发疼。
看到他出来,门外三人立即喜形于色,我不顾再行劝说,直奔莫及而去,下一秒却被他冷漠的眼神再次定格。
“你很迷茫?”莫及半勾唇角,浅哼一声,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形状的莫及,好可怕!“你要我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我急忙摇手:“不不不,是我们共同考虑!”
莫及眼中冷漠更甚:“不!我不要考虑,你也休想拿这个来当拖延时间的托辞,我今天就要从你这要一个结果!”顿了顿,他右手猛地握住浅浅埋在他胸口的匕首柄,微微用力,那黑红的血液就流的越加猛烈了,“娶我,我要做你的男宠!”莫及没有任何顾忌,提出了他心中一直构思的那个条件。
我、濡以沫以及莫及的四弟尤四,都用吃惊地目光看向莫及,好像现在那里站着的,不是莫及,而是啥啥稀有的怪兽。
“大哥!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嫁给女人!?”他这话问的,敢情莫及不该嫁女人,而是应该嫁给男人。
我兀自在心中腹诽了一下下,连忙收起不该有的思绪,盯着莫及手中按压的匕首,一阵头疼。拍了拍额头,话说像莫及这样的男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在原来的世界里那些个男人一个个弃我而去,到了这里咋地桃花运就忽的爆棚了捏?嗯——估计是有梦魅儿的影响吧,对,一定是她那死人影响的我!
拧了拧眉毛,看向没有理会尤四只顾用目光示意我尽快作答的莫及,说道:“莫及……我……你觉得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莫及说,“对我来说,能够获得舒心的快乐就值得,和你在一起,我会快乐,我会舒心,我会获得终其两世也无法获得幸福,这就够了!”他说的坚定,让身后静观其变的濡以沫都为之感慨地一声长叹。
濡以沫苦笑道:“莫及,从前我不理解,但是这一次,我佩服你。”无疑,在濡以沫看来,莫及的追求实在不堪提及,但他这份勇于追求不顾及周围目光的精神,是所有男人连同他在内都不敢企及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嫁给女人?我听到从后方濡以沫那里传出的喷笑,但笑声中却凭白多了些苍白和无奈,还有苦涩。
尤四彻底被他大哥的言词惊愣在原地,而我则更加头痛起来,那厢还有一个取代梦魅儿之后遗留下的副产品(素)没有处理,这厢又有一个不怕死的说要嫁给我,天……呐……求求你,劈了我吧!
莫及赤裸裸的求爱让在场三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看着莫及胸口的血越流越多,我心内的矛盾也越来越激烈,莫及啊莫及,你为啥子就要逼我呢?暧昧一下下,给大家留些余地就不成吗?死心眼!
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我才刚逼迫了姜九黎,这面莫及就来逼迫我,原来选择,真的很困难,特别是待你有恩的恩人。
心思百转,只眨眼工夫我已想过N种推脱的方法,装晕?装疯?卖傻?肚子痛?大姨妈来了?NO!NO!NO!这借口做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何况是莫及呢?那怎么办?同意他?NO!NO!NO!
我说:“莫……莫……及……及……”支支吾吾的,“嫁娶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再、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几乎是央求出口的。
“我不想再等!”莫及又把匕首按下去一寸,心脏与匕首尖端已是近在咫尺,这一刻的莫及,就是个偏执狂。
无语望苍天:“莫及,你他妈的能不能像个男人!?”不再央求,我咆哮相向,他再这样下去,我接下来一定会暴走,不不不,不是暴走,是暴揍他一顿。
莫及浑身一阵,一抹绝望自眼底滑过,我一惊,立即向身后濡以沫打眼色,接收到我的示意,濡以沫再次运起掌心法术光芒,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莫及用力插下手中利刃,嘴角牵起一抹凄惨的笑容,孤独而可怜,令适才还犹犹豫豫的我,来不及细想就冲向他,一边跑一边阻止他进一步动作的大喊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不就是再多个名义上的老公嘛,反正有一个素在那里吃闲饭,也不差他莫及一个。
再次按压匕首的动作顿住,莫及哀痛的双眸此刻水光荏苒,似乎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确认地问道:“你真的答应了?”时我已经停在他身前,唯恐他再自行短见,急急握住他那只按压在匕首上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固定似的圈在他腰腹处,听到他不相信似的征询,我点点头,然莫及却说:“你对天发誓!”
呃……发誓?对天?确定要对天发誓?抬了抬有些沉重的眼皮,若是在原来的世界,发誓什么的那简直是小CASE,因为我是纯正的唯物主义,根本不相信那些个鬼神玩意儿,可是现在……我自个儿都顶着个不确定的巨大光环,真要是老天这个时候有空询视下界,正巧被他撞见我发誓的过程,那我以后的小日子岂不是很苦逼?
知道我在犹豫,握在我手心里的手愤怒地想要推开我,我急忙又行按住,颓然道:“好吧好吧,我发誓……”然后放开禁锢在他腰间的手,想了想,道:“我芈陶叶对天发誓,若然我今天对莫及的承诺有假,定遭天谴。”嗯……这样总行了吧,至于啥天谴……咱……咱……
“太笼统,重新发誓!”莫及又重重按了下匕首,我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想的那句“至于啥天谴咱就不明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想哭的心都有,我哭丧着脸又次举起右手,三指并拢双目望天,郑重道:“我芈陶叶在此对天发誓,若然我今天违背我对莫及的许诺,就天打五雷轰!”侧头瞅瞅脸色稍霁的莫及,这样可以了……吧……?
事实是,莫及绝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应付,他摇摇头,按在匕首上的手又将用力,他说:“不行,这誓言也太轻了,再重些。”
“莫及,尼玛的非要看我被五马分尸尸骨无存是不是!?”
莫及点点头:“这誓言恰到好处,再来一遍。”今儿莫及是豁出去了,一反往日为我可以牺牲一切的精神,步步为营,竟把我逼向绝路。
我垮了肩膀,怒瞪莫及一眼:“你狠!”转头双眼望天,三指再次并拢到了一起,眼中的怒火烈烈燃烧,几近喷薄而出,如果老天爷此刻真的在头顶看着,估摸也得被我把一大把山羊胡烧成灰烬。清了清喉咙,我提高音量义正词严:“我芈陶叶再再次发誓,如果从今以后抛弃莫及,必遭五马分尸,死后尸骨无存!”莫及我X你大爷的,这样狠绝的誓言你也舍得我说出口!真真是小看你了。
莫及扯了扯嘴角,笑着应允道:“不要忘记你今天的誓言,时间不多,听说你要去昰宿山?既然这样,我也不趁这几日逼迫你,我也要跟你去昰宿山,等结束了昰宿山之行,我们就成婚。”干脆利落,莫及从胸口拔出深埋入体内的匕首,血液立即喷溅而出,血的红色立时模糊了我的视线,即招来不远处的濡以沫,好帮莫及进行治疗。
莫及真的变了,或许他从来没有变,只是从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用卑微来保护和爱惜着我,只是他的卑微让我有了拒绝的理由,亦或者说借口,没想到我的一次次模糊言词让他在今天彻底爆发,想起最初被他强暴的那刻,一个可以做出那般事情的人,怎么可能像我所见到的懦弱,还自杀,呵,冷静下来之后,不难看出,那是他的一个计策,逼我就范的计谋罢了。
苦着脸坐在床旁看濡以沫给莫及施展治愈术,我那模样在外人眼里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莫及痛极之时向我瞥来,与他对视不到半秒我就不自在地别开,每当此时,他就会莫名地轻笑起来。由于本来心脉就受到重创,这次他又不惜自残来要挟我,所以若是完全恢复,还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导致了濡以沫直给他施展了一夜的治愈蓝光,才将他的伤口愈合了大概。
这一夜,莫及极尽粘人之能事,比之某魔王苍林沐有过之而无不及,时不时看上我一眼,一只手还死不撒手的抓着我的手腕,最后手腕实在酸痛的没办法,我只好一股劲转手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瘦弱骨感,从前定不是这样,只因在黑暗中“潜行”了一周,少食忧郁,消瘦了不少,想到他这般自我折磨是因为我,对于他的逼迫我不再埋怨什么,只静静握着他的手,静静守在他的身边。
守着守着,大病初愈的我体力终是不支,午夜刚过就坚持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濡以沫已收起治愈蓝光,他的人更不知道在何时离开,尤四也一样,不知道具体去向,我可是记得的,他答应在我副主府里被我奴役一个月的。他们离开了,而我这个已经被逼发誓娶夫的某人,则被无情地抛弃在了“未婚夫”这里,而且好死不死的,还被抬到了“未婚夫”的床上。
好吧好吧,有床睡就好,多余的我可以不做计较,可是……
“莫及,把你的咸猪手拿开!”一掌拍在莫及伸入我衣襟下摆搭在我赤裸腰身上的手,愤怒的黑脸都快要滴出墨汁儿来。
莫及浓眉蹙了蹙:“我们即将成为夫妻,这又有何不可?”
“不可不可,当然不可,你也说是即将成为夫妻,不还没成呢吗,你看人间那些夫妻哪个不是婚后才这样的?”幸好这里是万恶古董时代,要是放在原来的世界,别说婚前摸小腰,就算直接插洞洞你也没啥子好说的。
庆幸之余我的头脑也是清醒的,虽有借口,但丝毫不敢忽视对莫及的警惕,很好很好,我的警惕是有作用的,只见莫及听了我的话嗤笑一声,按在我腰上的手狠狠掐了一把,我强忍住才把溢到喉口的闷哼憋回去,只听他道:“是么?那你和魔王还有魔界魔君做的那些事情又如何解释?”
+——+——+——+——+
世界上真的有莫及这样执拗的男人咩?相信大多数人不相信,猫也不相信,所以说,莫及追着咱的叶叶不放,并非表面上如此单纯,敬请期待后续,嘿嘿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 怀孕了?
我眨眨眼:“什、什么那些事?哪些事?我、我……我凭神马要解释!?”心猛地跳了一下,害怕莫及继续说下去,可又不知道如何阻止他。
“什么事?你当然不需要对我解释,可既然他们都可以我也可以,而且我还是名正言顺的可以!”爱情是一把双刃剑,甜蜜时他可以把人化为天使,而行到恶劣处,却造就出世人皆怕的魔鬼,毋庸置疑,莫及就是后者所述的魔鬼。
很后悔我不该冷落他那七天,如果早早来抚平他心中的创伤,他也就不会……我也就不至于……心中一声苦苦长叹,老天,有后悔药没?给俺来上一颗。
莫及身上的伤已经被濡以沫医好了一半,所以某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已经驾轻就熟,例如抱着我的腰,例如抱着我的腰翻身把我压在身底下,例如抱着我的腰翻身把我压在身底下嘿咻嘿咻……呃,咳咳咳,最后那个估摸莫及再养上半个月也做不到,我不担心他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因为他现在的小身板根本不能人道。
但,不能人道亲个小嘴也不行!
摆头躲开莫及的亲吻,他的气息立时让我想起那恐怖的一夜,眼中盈起惧怕的薄雾,身体轻颤着推拒道:“莫、莫及……不要让我恨你……”
莫及寻找我唇瓣的动作一顿,随即泄气般软倒在我身上,头枕着我的肩膀,叹息道:“对不起……”随后从我身上侧翻下来,单手从我赤裸的腰间抽出,反是隔着衣服再次抱紧我的腰身:“一会儿,就一会儿……”头颅依旧枕在那一侧肩膀,只是动作要比之适才有礼许多。
轻舒了一口气,危机终于解除,我仰躺着,肩膀感受到他的温度,已不如适才闻到他气息时的厌恶,但身体仍在轻微地颤抖。
我说:“莫及……”有些犹豫,因为这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
莫及在我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和魔王还有魔君的关系是么?”
被猜中心思,我尴尬地挠挠头发:“嗯……那你能跟我说么?”
“我是做什么的你还不知道?”他说。
呃……我还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他是坏银!从表面上看,他是我的世界里的好银,但更深层次的去看,他却在另外一个世界里扮演着另一个角色。人生的舞台,往往比戏台上的还要精彩。
我摇摇头,故作不懂:“你是做什么的我怎么会知道?”一半虚一半实,不过我很期待他的答案,他的世界里,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扮相?
静默了许久,莫及才道:“……既然不知道,那就永远也不必知道了,反正在你的男人中,我只不过是个小之又小的小人物,你能答应娶我,已是我的奢望。”再度浮现的卑微很快就被他收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和魔王还有魔君的关系,通过以前的种种,我也认识不少魔界和魔宫中的小人物,要知道,世界上不乏大人物,小人物也是不可缺少的,而且往往,小人物有着大人物无法企及的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莫及说:“那就是无孔不入,即使是大人物无法得知的秘密,我们这些小人物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握,通过这些秘密,我们才可以安心的活着,为了不被吞噬或者打压,这是我们小人物的生存之道。”说罢他径自笑了笑,温热的呼吸随着笑声一起震颤了我的衣肩,同时也震颤了一颗已经平复的心。
将他的话放在脑中想了又想,觉得越想越是有道理,打算回去好好做些笔记,然很快就意识到一点很重要的事情。他说……反正在你的男人中,我只不过是个小之又小的小人物……他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敢情你是在骂我!?”是说我男人多是吧?说我滥情就直说,想讽刺我生活不检点想挖苦我糜烂也别藏着掖着,干嘛弯弯绕绕地,差点被他骂完还不自知。
莫及初时一怔,而后知道我生气的是什么,无谓笑笑,随和的脸上绽放笑容的一瞬,竟如兰花般朴实而高雅,呼吸不由一滞,别扭地把头瞥向另一边,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想说我迟钝是吧,我承认我就是迟钝了怎么着!”
嘴角贴上温软如水的两片,我还想张口的嘴巴愣是再没张开,心颤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微颤起来,但不是因为适才的恐惧,而是紧张。
莫及误会了我的意思,轻如蝶翼的两片温软很快离开我的嘴角,歉然道:“我实在把持不住,你……你还是走吧……”
我低低“哦”了一声,然后垂头垂眸从床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就冲出了西院,出莫及卧室时不察绊到了门槛,差点学着昨天尤四的样子来把狗吃屎,床上莫及本来有点点悲哀,时见到我一副发窘的样子,不觉好笑起来,牵着嘴角目送着我,直至我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所谓小鬼难养,我发誓要娶莫及的消息就同我打算前往昰宿山一样,还未公之于众,就不胫而走,而且走哪不行,偏偏蹦跶到魔王大人苍林沐的耳朵里。真真是服了府上苍林沐安插进来的粽子们,还真是事无巨细,啥事都要向苍林沐禀报,苍林沐一天天也是够闲,三天两头往我府上跑,本来不怕被人发现我和他有什么的,保持距离嘛,可是现在倒好,苍林沐的所作所为无疑不在验证着我和他有染,而且曾经成秋玥被姬公孙击杀那件事也不知道被谁搬到了台面上,竟然说姬公孙和苍林沐是情敌,都喜欢我,而成秋玥却喜欢着他们的魔王,因为看不得苍林沐喜欢我,所以用计多番迫害我,致使姬公孙一怒之下将成秋玥粉身碎骨。
谣言满天飞,还有鼻子有眼的,我自个儿都快相信了,更遑论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经过的平头小旱魃们?
处于风口浪尖的我这几日比较安分,括弧,咳咳,要不然人家每天也安分得很,相夫教子,可谓贤妻良母之楷模,咳咳,括弧完鸟。本想追查一下谣言的始作俑者,但想想这谣言也有半分的可信度,我要是反应太过激烈,反倒让人相信了,反正我不到五日就将离开黑暗之城,给小旱魃们茶余饭后增添点乐子我还造福黑暗之城了捏,积点德行下辈子好当神仙。
这些日子姬公孙比较忙,所以下午的修炼时间被压短,但任务量相应的也就看似繁重了些,对于我这才去阎王殿逛一圈的主,还真不是一般的累,但累得有期望,累得有盼头,一想到要去昰宿山,我心里就揣着满满的期待,不仅是因为昰宿山上的田归道可能可以帮我恢复法力,还因为昰宿山位于人间。
人间,我有多久没当过人了?那个……同雪倾舒相处的那几天可不算,就算是当人,那也是原始人,想起雪倾舒给我做的盐水猪肉,我就……
呕——
抚着胸口,我觉得胃里好似打翻了醋缸,翻江倒海地往外冒酸水,干呕了好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时苍林沐正坐在我的对面,一张桌子将我和他隔开。这几日他天天到我的副主府来报到,还真是不怕别人说闲话,外面谣言满天飞了他也不知道制止一下,落尘都因为那些谣言对我起疑,多次在暗黑无人的角落里逮着我不放地追问,追问我是不是和我儿子真的有那层关系,我解释得舌头都快吐出来给他看看真假了,他才收起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林沐被我干呕的样子吓了一跳,抚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表情怪异地猜测道:“你……你不是怀孕了吧?”
喀吧,我下巴都被吓掉了。呕吐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抬眼震惊地看着他:“不、不会吧……”不会那么倒霉真的中彩了吧,可、可是,孩子是、是谁的……?我掐指一算……呃,还不知道几个月呢,怎么算呐!“濡、濡以沫呢!?快叫濡以沫过来!”
苍林沐脸黑了黑:“你没事叫他做什么?别告诉我,这是你和他的种。”说话间意有所指地点了点我的肚子。
我的脸比他更黑,眉角抖了抖:“就算是怀孕,也得找大夫确诊一下吧,濡以沫算是我府上的家庭医生,这么大的事不找他找谁?”
苍林沐耸耸肩:“那就是个江湖郎中,找他看还不如去找姬道长。”
皱皱眉:“等濡以沫看不出来再找他也不迟。”姬公孙现在忙得屁股都不知道在哪边,我找他确诊,估摸着孩子都生出来哩。
咳咳咳,以上纯属夸张!
很快,濡以沫就出现在我的卧室里,进屋先是朝苍林沐施了一个大礼,而后才转向我道:“副主,你叫我?”他没唤我小陶,显然是介怀苍林沐在这。
我点点头,事到临头却有点窘迫,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思量半天,才道:“……伤愈后一直不舒服,你再帮我检查看看是不是也受了内伤。”说着把手腕递给他。
濡以沫横瞥苍林沐一眼,而后迟疑地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腕,指尖触及我微凉的腕脉,不自在地磨蹭了一下,而后便凝眉细细诊视起来。他的指尖像是一团小火球,从前只觉得他的体温有一天天升高的趋势,却没曾想,竟已到了这种程度,指尖按压在我微冷的手腕上,我居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一直有个问题都是我不曾细致考虑过的,那就是旱魃的体温,大多数旱魃的体温都是冰冷的,但这大多数里随着长时间的相处,你会发现,他们的体温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慢慢升高,有的保持微温,有的却开始有些像高烧患者一样热烫,就像濡以沫,他的身体就烫得吓人,不觉有些担心,见濡以沫凝眉许久也没探看出个究竟,我担忧地问道:“濡以沫,你是不是病了?”
濡以沫微怔:“为什么这样说?”
我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指指他按压在我腕上的指尖:“你的指尖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这个时代人类发个烧都可能死翘,不知道旱魃发烧会不会也这样。
像是被烫到般,濡以沫倏然甩开按压在我腕上的手,别扭地别开头,敛眉说道:“你的脉象很奇怪,极像怀孕,可是……我不敢确定,若是可以,你还是让姬道长帮忙看一看。”
我的心一抖,最害怕听到的字眼便是怀孕,还好濡以沫又说了个“可是”,我说:“如果是怀孕,大概……大概有几个月了?”
“两个月。”濡以沫说。
我吞了吞口水,把手背到身后开始算日子,尼玛的算了半天愣是没算出来是谁的,我表情崩溃地看着濡以沫:“真的是两个月?”
濡以沫见我不信,也没有因为我不尊重他的医学水平而显出不高兴,倒是好意提醒道:“你这现象虽然极像怀孕,但我也说了,我不敢确定,你……你那个……”搔了搔头发,濡以沫斟酌着言词,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所以直接模糊带过:“你那个这两个月来了么?”声音越来越轻,他的脸现在像极了红透的大苹果。
我抿了抿唇,他的羞窘弄得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摇摇头,确实没来,但自从来到黑暗之城后我的月月红就总是不定期光顾,所以一直以来也不甚在意,此刻想来……
濡以沫说:“你这现象也有可能是假孕,这几月来你的生活不稳定,压力也很大,虽然你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也许,就是这些外在原因造成你的……假怀孕……”
“假怀孕……”我瞅瞅听得入神的苍林沐,他巴不得我生出个孩子给他玩玩,而且更希望我生出的孩子是他的,你爷爷的小混蛋,也不想想生出孩子是叫你欧巴还是叫你爹地,而且让纯纯小白兔落尘怎么想我?我说:“你能确定吗?”
濡以沫摇摇头:“我说了要让姬道长确诊一下,毕竟事关一条小生命,我不敢保证。”说着这话的濡以沫莫名让我感觉到了压抑,他眉头紧蹙着,似乎不是太开心。
以为是我说错了话,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我也是急于想知道病情,并不是对你的质疑,你……”
话没说完,就见濡以沫躬身拜服道:“既然病症已经知晓,那我就先行退下了。”语罢也不等我说同意,径自转身向苍林沐弯了弯身,而后大步跨出我暂住的望天园。
不解地望着濡以沫趁着望天树落叶有些萧索的背影,低语道:“他这是怎么了?”
苍林沐也随着我的视线瞟向离开的濡以沫,很快便牵了牵嘴角,回头趁着我失神之际一把扣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而后自然而然地起身从我对面挪到了我身侧,大手一揽,我便毫无自觉地倒向他。
担心地看了看外面,很怕被人看到这一幕,心有余悸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死紧,我怒:“你这死孩子,快放开我,让人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了我就娶你。”苍林沐不怕遭天谴地说道。
可是他不怕遭天谴我可怕,若是他娶了我,那我还能娶莫及吗?当然不能!所以为了我才立下的誓言,为了不被五马分尸,为了避免尸骨无存,他这种想法我绝对不能听之任之!
不再做无谓的推拒,我反是安安分分得被他搂抱着,然后趁着他松懈地时候,一张血盆大口准确无误地咬在他的胳膊上,隔着华贵的布料,我的牙齿几乎都能尝到肉丝儿的味道。
苍林沐吃痛,一把将我扔了出去:“死女人,咬就咬,干嘛这么狠?我可是你儿子!”
“你也知道是我儿子呢?”从地上爬坐起来,他居高临下,我只好矮挫地仰头瞪着他,“既然知道是我儿子,你就不该做刚才那种动作,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伦理道德,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吗?”才说完,我即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当然没有人教过他,我是他的母亲,教育他的责任自然由我承担,可是我……扭头不敢看他,我抱膝坐在地面上,瞪着眼睛心中对自己一阵痛悔地咒骂。
苍林沐眼神闪烁了几下,随即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别愧疚,其实你教过我,只可惜……”眼神再次闪烁,“只可惜娘亲的味道对苍实在诱惑力太大,苍实在难以自持。”从座椅上弯身向我,他的脸几乎与我别开的头贴到一起,温热的鼻息吹拂在耳廓,体内不懂事的某些细胞又开始异动叫嚣起来。
我保持着抱膝而坐的身形向离他稍远的地方挪了挪,低咒道:“小混蛋!”我怎么可能养出这种混蛋,一定是他爹,一定是他爹的基因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章 他要双|修
苍林沐直起身,并没有继续过来荼毒我,静坐了片刻,语气转淡,似是提醒也似是关心道:“地上凉,若然濡管家的诊看有误,岂不委屈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眉毛抽了抽,他还惦记着这事呢?他是有多希望我能生个孩子呀!
不过地上坐着确实不舒服,拔凉拔凉不说,还咯得慌。欣然接受他的提醒,我起身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重新与他维持对坐,一时只顾低眉想着等半夜姬公孙从尸城回来定要让他帮忙诊诊脉,这样心才真正踏实了。
看我低眉顺目的样子,苍林沐似乎挺气闷,不悦道:“就要启程去昰宿山,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我不在意地点点头:“嗯……”随即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吃惊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同意我去昰宿山了?”
“我不同意你就能不去?”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了半天才说道:“当然不能。”
苍林沐一声冷哼:“我不让你去昰宿山的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它与西昺城毗邻,也就是说距离魔界极近,我怕像上次杀手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可恨的姜九黎!”突如其来的,苍林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连个下贱的女人也管不住,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我定然出兵扫平了魔界!”
呃……我撇了撇嘴角,苍林沐还真是个小孩子性格,魔界是说扫平就扫平的?先不说魔界从上到下九大城池的严格管理,就单单说苍林沐同姜九黎的功力,苍林沐就输了一大截。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我不想打击苍林沐,所以并未对他的怒火攻心之语发表什么看法,毕竟,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是不是?
平息了一下怒火,苍林沐重又坐回椅子,我殷勤地给他倒了杯凉茶消火,只见他一眼刀扫过来,这回的怒气却是朝着我喷发的。
“但我虽然同意了你去昰宿山,可我绝不会同意你娶莫及,那男人并非表面看上去的爱你,你知不知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你——”苍林沐猛地把凉茶茶杯摔到桌子上:“你知道他是当初在尸城同成秋玥一起迫害你的人了是不是?”我点点头,他继续道:“既然知道还娶他?你、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抓狂的苍林沐,那张牙舞爪的摸样令人不敢恭维。
我说:“他要自杀,我也是不得已才答应他的……”理所当然,但最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气短。
苍林沐气结:“那若是我也学他的样子自杀,你是不是也要娶我?”
抬目瞅瞅苍林沐,仔细将其打量了一遍,却是摇头:“咱们的身份不对,而且我要娶你,你能嫁么?”笑话!一国之主要嫁给一个女人?别他妈的在这拿老娘开涮了。
苍林沐自觉这个比喻也不是很恰当,遂改口道:“你难道真的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嫁给你,你就没有考虑过他的真实目的吗?”
真实目的……我确实不认为莫及会持刀自残只为了让我娶她,若是一个女人这样做还有可能,但莫及……心中暗自摇头,莫及从前和成秋玥合作,对我连那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再怎么变化,他也不会做出逼婚那等小儿科的事,所以说苍林沐认为莫及另有目的,我并不反对,只是究竟莫及存着什么心思,我一时间还猜不到。
苍林沐见我眼现迷惘,就替我分析起来,他问我:“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眨了眨眼睛:“副主呗。”这官职可不小呢,只不过是个没啥子大用处的闲职,白拿俸禄的那种,我喜欢!
苍林沐崩溃:“我不相信落尘那只白毛没有告诉过你!”
嘴角眉毛一阵乱抖,这要是被落尘听到苍林沐背地里这么说他,还不得变身成小白龙把苍林沐吞进肚子里?
仔细回想起和落尘相处的时日,因为相处的时间有限,所以回忆起来也不是太伤神,很快就想起他曾经对我坦诚过的……颤着声音,我说:“他、他说我好像是什么……什么……”什么来着?“什么魃……”旱魃?NO!NO!NO!魃魃?呸呸呸,我还粑粑呢!
O__O”…
苍林沐再度无语,想着落尘和我才相处没多久,他就此嗤嘲道:“真怀疑你脑子里是不是生了蛀虫,女魃,你是上古天神女魃。”
眼睛阴了阴:“有你这么和娘亲说话的吗?”还脑子生了蛀虫,我还怀疑他脑子里是不是爬进去精虫了呢,成天着就想把我往床上推,呀呀呸的,有他这个儿子我还真是脸上无光。
苍林沐嗤之以鼻:“你要是真有个娘亲的样子,我会和你……”没在说下去,他直朝我挑眉毛,扬起的嘴角有一抹戏谑,好似在邀约般,眼中尽是异样的波光流转。
不理他的暗示,还真是精虫入脑,我言归正传:“我是女魃又怎样,这和莫及嫁给我有什么关系吗?”
“女魃是旱魃一族的始祖,如果能和女魃在一起,你说对于他一个平平飞僵,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我疑惑地看向他,摇摇头:“难道是虚荣心?”
苍林沐抚额,无奈长叹道:“脑子还真是被虫给蛀了,女魃是旱魃中法力最强者,金发金瞳就是最好的证明,千古流传至今,从未有人赶超过,如果和女魃双修,那么他定会大增法力,即使无法成为像女魃一样的强者,成为魔王级别也是指日可待。”指指他自己,意思莫及有一天会和他一样。
一听双修,我立即兴奋了,两眼冒光,然而想到双修的对象是我自己,那股子在体内喷涌乱窜的热潮立马就香消玉殒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毛香消玉殒?不会用词儿就别瞎用!
我咧了咧嘴,表情极度恶劣,像吃了啥啥不干净的东西:“你是说……莫及他……他要和我双修?”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苍林沐端杯喝尽凉茶,适才因为提到莫及而爆发的火气也消了不少,特别是在看到我一脸的排斥表情后,心情更似大好,很有种劝服我的满足感。
然而他却不知我心中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说是想些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想,因为我娶莫及并不想真的和他有夫妻之实,发誓娶他,只是我防止他自杀的权宜之计,所以苍林沐那股子小心思小算盘,于我不值一提。
明白莫及想要嫁给我另有原因,松了口气的同时胸口也异常窒闷起来,看到苍林沐面上的舒坦和得意,我自觉忽略了胸口的窒闷,转而给得意之中的苍林沐迎头一击:“本来也觉得他嫁给我并非表面看上去的单纯,但即使知道了他的真实目的,我还是会娶他。”五马分尸啊!尸骨无存啊!!
“你——”苍林沐语滞,“你怎么这等冥顽不灵?”
“人要讲信用,既然答应了他,我就不得反悔。”
“可你不是人!”
“呃……”小子一着急啥理由都敢说,“是,我不是人,可我就算真是你们口中的那个神马女魃,也不应该随便将说过的话翻悔,更何况,女魃还是你们的始祖,你们的始祖没事就毁约不遵守承诺,那别人会怎么想你们这些子子孙孙?难道让人嘲笑黑暗之城里都是些不信守诺言的小人吗?”
苍林沐没说话,就只顾瞪着我,我叹了一口气,斜眼看看四周,发现没人后才安慰苍林沐道:“其实,我娶他也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娶,你也知道他为了让我娶他他都做了什么,我欠了他两条命,所以我要还他,只是娶而已嘛,又不是真做夫妻。”
因为听到“又不是真做夫妻”,苍林沐神色略为好转,也随我叹道:“我只是怕你被心怀不轨之人利用,你现在这个样子,基本上黑暗之城里所有人都明白你的身份,相信打你主意的人自不会少,你自己要小心!”拧着眉毛,苍林沐从座位上站起,看了看天色,日已偏西,下一轮金乌正从东方蓬勃待发,“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主持晚朝,昰宿山之行,你自己要小心,”一步步向我靠近,似乎在做着临别的赠言,他伸臂轻轻揽住我,头埋入我的脖颈,这个动作再次让我警惕起来,但也没有多加阻拦。他说:“如果遇到危险,就用这枚紫钻召唤我。”
他说的,是我耳垂上那闪烁着幽冥光彩的钻石耳钉,在他的耳朵上,也有一枚,交相辉映着,是他在魔界时为我戴上的,若不是他提醒,我还真不记得了。
我点着头:“我会的。”会个球,召唤他还得自咬手指给那冷冰冰的钻石喂血,好疼的说!
苍林沐离开了,此后几天都未见到他的身影,原来那次见面真是来和我道别的,别扭孩子不早说,要是知道他那番话是临别赠言,我说什么也得煽情一点,而不只只就那三个字“我会的”。
距离出发的日子所剩无几,送走苍林沐,趁着傍晚两颗太阳你争我夺散发绚丽光芒之际,我前往姬公孙的住所龙园,我想尽快知道我确实是假孕,这就需要姬公孙来确诊,他要午夜时分才能回来,所以我就得等到午夜,在望天园等和在龙园等没啥子区别,正好我可以去养龙场看看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巨大宠物,据说木木现在被姬公孙驯化地很好,特别时常有落尘照管,那只发春的蠢龙更加信心百倍起来,再没有无故变小的时候。
一路上不时会碰到身着白色黑纹底边罩袍的侍从,穿梭于偌大的别院里,来来去去,好不忙碌。其实对于侍从们的繁忙我挺不解,你说这副主府里他们只需要伺候我一个人,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嘛。
随手拎过来一个匆匆而过的侍从,目不斜视且百无聊赖地瞅着前方:“你们这都是在干什么,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晃来晃去眼睛都晃花了,我终于知道为何从前副主府里的侍卫侍从都着灰袍,因为白色忒他X的刺眼睛哩。
手上白袍侍从挣了挣,见我虽无法力力气却大得吓人,不再挣扎,转而撇嘴嘲讽道:“你有那么多男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就说住在南院的那个男宠,哼,吃这个不行喝那个反胃,瘦成那样,干脆直接不吃饿死了算了!”
呃……我府上啥时候多了个这么敢说话的侍从?声音咋那熟悉捏?
我一点点从远处收回目光,然后又一点一点转到他的脸上,继而了然,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说:“尤四,留你在副主府呢,就是想让你还债,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敢磨磨唧唧的,小心再罚你服役一年!”本来就觉得一个月太短了些,经他这么一激一抱怨,我恨不得让他老死在我的副主府里,终身奴隶!
尤四脸色变了变:“你敢!”
“哼——”哼笑一声,“这有何不敢?成考是你主子对吧,我就向他去讨了你来,不花一文钱,他都得乐颠颠双手奉给我,你信不?”嗯……这话最好不要让那美得不像话的大叔知道,要不……他是会把尤四给我,可说不定会把那两个尤姓兄弟也附加给我。
尤四脸色越来越灰败,我以为是因为我要把他从成考手里夺过来而颓丧,却不知,在尤四心里,此刻正上演着怎样的一幅场景。他痛恨,他也委屈,活了两世,前世为人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终生为仆,奴隶不值钱,也没有人权,被当做商品一样的卖来卖去,而这一世,他以为有了转折,可谁曾想,命运仍是给他开了个大玩笑,现在都不用卖来卖去,而是赠来赠去,最开始的他,可不是和着成氏一族混的,只是多方交换下,他才成了成考的贴身侍卫。
想起过往,一幕幕不堪回首,末了唇边溢出一丝苦涩,他道:“好啊,那副主就像成族长去讨要吧,恰好我可以陪在大哥身边。”
由于他脸色的变化触动了我的敏感神经,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的言语,歉然道:“你不高兴?”其实我更想问他为什么不高兴。
尤四摇头:“没有,”瞬间收起嘴边所有苦涩,继而绽开这世界最灿烂也是最不真实的一个笑容,“和副主混多好,既不累报酬还颇丰,这是黑暗之城里的许多旱魃求都求不来的呢。”
我说:“是么?那你眼睛躲什么?”说话时都不敢正视着我说,一看就知道在说谎。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呃不不,是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个小厮计较。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是不是觉得壮志未酬,怀才不遇,心中郁堵呀。”个人心思各人知,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想去深究,只按着自己的想法,我也需要属于自己的帮手,不如卖他个人情。
尤四浓眉蹙起:“你觉得你看人很准吗?不要胡乱猜测别人的心思!”他心中的雷池,不许任何人僭越。
我耸耸肩,别了他继续向龙园前行,嘴里口齿不清地叨道:“本来还想让你随着姬公孙一起修习法术来着,现在看来……哼,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才走几步,就被甩在后面那个狗给吓了一跳。我抖了抖眉毛,继续前行,下一刻就被尤四提着衣领子给揪了回去。“你刚刚说什么?你说要我和姬道长一同修习法术?是不是!”
我回瞪着他,和姬公孙修习法术应该算是旱魃们的至高光荣了吧,因为自从濡以沫随同姬公孙以后,就鲜少有人对他曾是梦魅儿男宠的事情指指点点,而具是尊称他为濡管家或者濡大管家,这尤四,很明显是知道其中利害,他的激动让我心底得意,面上却无动于衷。
从鼻端喷出一声轻哼:“我说了吗?”故意前后左右四顾了一下,“谁听到了?谁能作证我说了?我才没说,你出现幻听了!”
“你——你说了!就在刚刚!”
“我没听到。”耍赖本就是我长项,面对尤四,我更能把此长项发挥到极致,脖子一扭,正巧看到有个白衣侍从从旁经过,我推开尤四一手捉住那个白衣侍从,劈头盖脸就跟他吼道:“你听到了吗?”
白衣侍从一愣,见是我又不好发飙,眼神祈求好似在说他就是个出来打酱油的,视线飘忽了一会儿,很是迷茫道:“没、没听见……”说完继续用那种小兔儿似的眼睛瞅着我,波光粼粼的。
松开抓在白袍上的手,我奸笑着为其抚平褶皱了的衣襟,随即拍了拍那侍从的胸脯,邪笑着转头瞅向尤四:“真乖,一会儿到账房上让濡管家多给你一个月的例钱。”侍从一听差点没蹦起来,俯身施礼倒退然后转身奔向账房,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可见那点子钱财对其是有多重要。我呵呵呵笑着对尤四道:“怎么样?见着黄河,心也该死了吧,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让姬公孙帮助你修习的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 鸡同鸭讲
“你——”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在尤四的心里,突地就升起一股委屈来,那委屈从最开始的一股分成现在的几股,直朝他那双大眼睛汹涌而来,使得本来干涩的眼睛现在雾气蒙蒙的。
我心一颤,抖着嘴角看着尤四的变化,他们兄弟几个还真是有少女情怀,大哥学着女人搞自杀,而这个小弟弟,竟也学起女人的梨花带雨了。
深喘了一回,很不想对尤四的变化多加理会,谁让他伤害过我却还要用那种看不起我的眼神来看我,若不给他些教训,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心是无法平衡的。可是……不得不说,我还是太良善了,就像雪倾舒说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我懂,可也不懂,理论上总是这样来想,然而往往做出来的事情却背道而驰。
实在受不了尤四面上那种锥心之痛,我无奈地仰天掀了掀鼻翼,重重说道:“好了好了,怎么好的不学非得学这些糟粕,你大哥像个女人也就算了,你也学,你知不知道我是很看重你的,假以时日,你必当成大事,反正姬公孙带濡以沫一个人也是带,多你一个他也不会反对,这样,我现在就去龙园,你也随我一起去吧。”
尤四眼中没有惊喜或是诧异,而是极尽瘪着嘴角不让那一丝得色从脸上流露出来,乍看之下我确实没有发现他的转变,然而没过多久,在到达龙园门外时,我就恍然明白尤四他那一脸别扭的神色意味着什么。
回头我狠狠瞪了尤四一眼,尤四一怔,现出几分迷惘,我像只发怒的小猫,全身毛发都因为此怒气而根根站立,我说:“好啊,尤四,你也学着你大哥给我施苦肉计是吧?”
尤四眨眨无辜的大眼睛,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呦,被你看出来了。”
好吧,我承认我反应波慢了那么一拍两拍三四拍,可我到底是反应过来了不是么?可他为啥子字里行间还是在嘲笑我?
我咬牙切齿:“信不信我现在就反悔!”
尤四摇头:“不信,”才想问他这是哪来的自信,就听他道:“你若是反悔,我就去密禀魔王陛下你娶大哥其实不是权宜之计,然后再把这番话反过来和大哥说一遍,就说你娶他只是权宜之计,看你怎么自处?”
眼角阴了阴:“我和苍林沐说话你是怎么听到的?”
“就像大哥和你说的,我们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见缝插针无孔不入,就是这种生存的技巧。”
“你——”很有种恼羞成怒的意思,我气结地看着尤四,“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不起你大哥吗?”听我和苍林沐的悄悄话也就算了,居然连他大哥的墙角也挖!等等!他、他听了我和苍林沐说的话,那他……是不是就知道了我和苍林沐的关系了?天,我要杀人灭口!
阴狠地看着他,他要是敢透露出一句我与苍林沐有不伦关系的话,我当场就剁了他!
尤四似是看出我的心思,抿唇道:“小人物的生存法则还教会我们,当说的则说,不当说的,就一辈子烂在肚子里,我还不想那么早死。”阴狠稍稍收了收,算他实相!他顿了顿,接道:“至于大哥,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可完全相信和信任,而且大哥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在一定范围内偷听,也可以确保你不会伤害到他。”
“我伤害他?哈——”天,这小子不仅人做的奸猾,还挺爱说笑话,就我这小身板,莫及一个指头都能把我KO,还我伤害他?他不伤害我就够了。
“你本就不喜欢大哥,谁知道大哥逼婚不成会不会让你给杀人灭口,不过还算你有点责任感,可惜了大哥最后竟然嫁给个女人做男宠。”尤四自说自话。
我说:“男宠有什么不好,待遇比你这个侍从可高多了,而且还不用干你们侍从的脏活累活,更不用对我真的旅行什么男宠的职责,你应该为他庆幸才是。”咱可是接受的一夫一妻制社会影响,虽然平时对男女之事毫无节操可言,但到了真格的的时候,咱还是保守滴。
没想到我这么说之后,尤四反倒更添怒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瞅着我:“你这么做是对大哥不公平你知道吗?既然不想娶他也不想真的和他做夫妻,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所提的要求,你这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么?”
步入龙园,长廊在日光下投下暗色的阴影,踩在上面,莫名有种返古了的错觉。我说:“可我不答应你大哥他就会自残,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他死了也好过被你欺骗感情的好!”
“你没人性!”
“你更没人性!”我和尤四站在龙园的大门之内就开始毫无涵养地对骂,惹得一众在龙园服侍的侍从全都出来围观。
副主府上的侍从都是按照院子分派开来的,龙园有固定的侍从及其头领照管,相似的,其他院子也一样,濡以沫知道我要惩罚尤四,所以就将尤四放到南院里去照顾素,众所周知,素在副主府内那可是最难伺候的,纯粹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且还很爱挑刺,弄得府上上上下下的侍从都有些惧怕,不过惧怕归惧怕,听从他命令的人大有人在,可以说是软硬兼施,既得人心,又把自己的无理要求尽其所能得到满足。
我和尤四吵着吵着就见一大群白袍侍从围拢过来,最前面的人也是一身白衣,可气质却全然不同。这府上能瘦成这样还很养眼的人不是素又能是谁?悻悻闭起嘴巴,瞪了尤四一眼,转头看向已立在身侧的素,我说:“你在这呢?还是来看书的?”姬公孙这里到底有些啥子古籍,让那般挑剔和喜静的素都能常来常往,看来姬公孙还真是不如我想象般那样只是块臭石头,要不怎么吸引过来这么些蜜蜂呢?斜眼尤四,而且还有大群大群的小蜜蜂因得不到姬公孙的正视而抓狂不已。
素点头致意,因为我不是梦魅儿的事实已经公布,所以他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做些暧昧动作,此刻距离我足有一步远,脸上笑意清浅,微微地憔悴,他说:“副主已有很长时间没有光临我的南院,实在无趣,我也只好在此打发些无聊时光了。”
他这是在埋怨我呢,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梦魅儿,不是你的妻主,要是再有事没事老是望你的南院跑,还不得被府上侍从以及外面那些长舌诟病死?
学着他的样子,我也浅浅笑了笑,并未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说下去,而是疑惑道:“你天天来龙园里都干些什么?光是看书吗?公孙先生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书,不如让我也欣赏欣赏?”
素含笑点头:“好,随我来。”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或者迟疑,转身便头领着我和尤四向姬公孙在龙园的书房走去。
从前可是经常来龙园的,但姬公孙面子臭,光有着一副好皮相却不容亲近,所以在龙园里,即使明知是我自己的地盘,也不敢瞎晃悠,除了那个时常光顾的修炼道场,其他屋子我基本上都没进去过,而姬公孙的书房,更是一次未曾踏足。
一迈入书房的门槛,立刻就有书香混合着墨香扑鼻而来,书房相较于外面要昏暗些,但不妨碍我观看的视线,一看到那整柜整柜的线装书,我眼中写着的满是惊讶。
这间书房很大,哦不,或许并不应该称之为书房,而是一个小型图书馆。对,图书馆,大概有两百平的屋子,是由两间屋子打通墙壁而成的,而靠着墙壁,摆放了一圈红木书架,而在墙壁围成的中间空地上,亦有不下十排红木书架横列其中。书架上分门别类摆放了许多书籍,这时候还没有图书管理那一说,但就凭素能有条不紊地站定在一排满是五行八卦的书籍面前,足可见姬公孙对于书籍管理的潜能。
将一本青蓝色封皮的线装书递到我面前,再普通不过的书籍,素说:“这就是我看的,那里还有很多与这本相似的,不过大多数都已经看过了。”指指在他拿下书籍的那个书架隔壁的另一个书架,“那个架子上都是民间故事和小说,想必你会感兴趣。”
我点点头,冲到那个书架旁,立时就被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给吸引了,吸引我的自不是这本书的装帧设计,而是它的书名:魔炼。
素从旁靠过来,看了看我手中的书,笑道:“这个故事发生在魔界,讲的是一个底层魔物如何修炼至最高级别。”
原来是魔界的励志小说,不过,既然是魔界的励志小说,理应不该出现在黑暗之城,没想到竟被姬公孙摆放在了他的私人书架上,要是被苍林沐知道了,不晓得会不会给他安个啥啥罪名也来次轰动整个黑暗之城的文字狱。
翻开黑色书皮,随意翻了几页,印刷效果有些儿戏,不过期间不经意瞄到的文字描写却是意境十足,想想,便很无良地把书揣进怀中,回身拍了拍胸口,示意素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是什么故事定然是已经看过了,借我几天,等我看完了再还回来。”
素敛目抿唇笑道:“小叶子想看自当可以随意取阅,更何况这书房内的所有书籍都是属于姬道长的,素没有管理这些书籍的权利,等稍后姬道长回来,你和他说一说便可,想必道长也不会吝啬一本书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的笑容总让我觉得不舒服,想起他那笑容背后隐藏的是一颗抽泣的心,更是一阵阵不自在。不过他说的在理,我也不强让他揽下这不属于他的权利,又在书海里逛了一会儿,还真觉得自己发现到宝了,姬公孙也真是的,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藏书量?也不知道和我支会一声,弄得我空暇时间除了睡觉都没啥子消遣,这下子可好了。然随即就想起马上就要启程去昰宿山,唉,为啥米不早些发现这么多藏书捏?要不我也就不用成仓鼠哩,整天除了睡就是给自己往肚子里储藏食物。
从书房中出来,白天的那轮金乌已经掩没在西天,看不到一丝踪影,天空湛蓝,只剩了一轮金乌在东天之上浅移曼舞。尤四和其他侍从都等在书房外侍候着,见我和素并肩而出,尤四那张黑脸拉得老长,小毛驴都得礼让三分。
素自回南院去吃晚饭,苦了尤四灰溜溜跟在素的后面,本来还想赖着我等姬公孙回来,但素一个眼神飞过去,不怎么凛冽,却激得尤四浑身冒冷汗,不得已,我示意他我会在姬公孙面前提及此事,他也就勉为其难地跟素离开了龙园。
等素和尤四走远了,我屏退要跟着我的侍从,只身前往龙园旁边的养龙场看木木。养龙场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小木木现在长成了大木木,冥火的幼龙本就是稀缺龙种,又是苍林沐担当的过养者,所以它这小东西现在的身份可是尊贵的很,他不是用来拉车的,不过除了让我把他当做马来用,我还真想不出它还有其他用途。
咳咳,在此我直接忽略了冥火的攻击力,因为在我这个反对战争人士来看,那些真的不值一提,所以小木木,收起你的远大抱负和理想吧,乖乖做我芈某人的坐骑,嘿嘿嘿。
一边奸笑我一边朝着木木所在的山洞行去,路上光景已和上一次来有些不同,不再是光秃秃的假山林立,而在假山之中,更添了绿色枝蔓的秀丽,看来府上的侍从也懂得绿化了,好好好,值得表扬。
一路心中暗自赞叹,不一时便来到木木所在的洞穴之中,然而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的,我看到落尘也在这里,自从那日他救我有功,就被留在了副主府内,可也因为他那一句破口而出的“叶叶”,让许多人心中暗自揣测我和他的关系,所以濡以沫对于落尘这个鸡肋,不敢随意安排,幸而落尘很懂得体察人心,自行请愿来了养龙场当差,这才免去濡以沫的为难。
时他正自帮着木木检视着什么。木木现在已经足有百米来长,比才回到黑暗之城时还要精壮不少,长黑的龙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鳞次栉比的龙鳞,看上去触感一定堪比刀锋,然而见到我的那刻,还是止不住像他幼时一样撒娇地呜呜两声。
闻声,落尘回过头来,见是我,脸上立即浮现出兴奋的薄红:“你怎么来了?”
我走上前,也同他一样半蹲在伏卧在地上的木木身边:“木木也算我养的宠物,这么久没来看他,等去了昰宿山,就有日子见不着它了。”爱怜地摸了摸木木那巨大的头颅,其实豢养宠物不在宠物可爱好看与否,而在于主人和宠物之间的互动和感情,从前我只觉得龙是一种和蛇很相似的动物,令人望而生畏,可自从有了木木,经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竟觉得这个大家伙其实也是可爱的,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主人眼里,更没有难看的宠物。
木木在我的爱抚下,又惬意地呜呜起来,配合着我的抚摸,他也晃动着脑袋,以期我给他更舒适地按摩。
落尘对我的言词不敢苟同,他抽了抽眉角:“宠物?你将他当做宠物?”第一次,我的认知让落尘诧异。
也是,就算真如他所说,我和他万年之前即已相识,但那也只是万年之前的事了,时过境迁,我没了当初的记忆,性格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所以落尘他再了解我,也不如当时那般透彻。
我掀了掀眉毛,扬唇道:“对啊,木木就是我的宠物。”大拍了下木木的脑袋,很明显它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不过不怎么明白,只更兴奋地欢叫起来,不过这蠢龙一欢叫起来还真是有些让人受不了,赶紧捏了它的嘴巴。
落尘失望地摇摇头:“你应该知道冥火的能力,上天入地自不必说,就它喷出的火焰,足可以消灭万军。”
我无所谓地摊手:“那上次在魔界大牢里它连牢门都烧不坏怎么说?”我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
“那次是不同的!”落尘实体也是龙,所以他很是“同情”木木的遭遇,“魔界大牢围栏选用的是特殊材质,连我这个神仙都对其无可奈何,遑论木木的龙火呢?”
我说:“是啊,关键的时候没有用处,那把它当做武器来养也是白养,还不如直接当做宠物了呢。”
鸡同鸭讲,落尘表情郁堵,我趁着他无语这刻岔开话题,问道:“昰宿山之行,你去么?”
“我留在副主府是为了什么?”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行反问,见我犹疑,他自行解释道:“昰宿山之行我当然要随行,你那些府上侍卫还有莫侍夫,我可不见得他们能低档的住魔界的埋伏。”语中醋意十足,特别是在说道“莫侍夫”时,牙齿都快咬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怀孕了!
无语地瞅着此一时彼一时的落尘,体贴的时候为你洗脚都成,可是也是一大号醋罐子,但我也不想跟他解释我娶莫及是权宜之计,要是每个人疑惑我都要给他澄清一遍,到时候莫及岂不就知道我的“诡计”了?那他还不得霸王硬上弓啊。
为了不让尸城那种强暴画面再度出现,我缄口不语莫及是是非非,只是道:“既然随行,那我让濡以沫也为你准备准备……”顿了顿,我发出一声质疑,“诶?雪倾舒呢?他不是要让我给他做好吃的?怎么我病好了他却没了人影?”
落尘继续给听着我俩大人说话的木木检视身体,此时乜斜着看了看我,淡哼一声:“你还记得雪?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他了呢?”
靠,他这是啥态度?怒瞪了他一眼,戏谑道:“听你的语气,和他关系挺不错的呢?可人家好想对你态度平平。”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自然知道我是在借题发挥,落尘也不和我争执,人家可是上仙,能和我这小人物计较咩?
他说:“雪明日早晨估计就能回来,他听说有几只不听话的跳尸冒犯北旻边境,才离开不久,他可让我告诉你,回来便想吃你所谓的好吃的,你可别忘了给他做。”
撇了撇嘴,做老妈子也不带我这样的吧,哼,看来以后我得立个规矩,想吃我的东西,你得先掏出点明晃晃金灿灿的东西才成。
心里嘀咕着怎么敲诈雪倾舒,但实际上并未得逞,雪倾舒看上去挺神秘挺有银子,跟个阔佬似的,让他买小吃差点把人家小吃店搬来,其实质,他就是个穷鬼!穷的就剩他脸上那块面具和身上那几件破衣服,难怪活了几千年都没找到女朋友,从古至今的女人都现实的很,你没车可以,没房可以,有钱就成,买啥买不着?没钱,滚边去。
又和落尘在养龙场里消磨了一会儿,看到木木成长之迅速,我这个做妈咪地很是欣喜,不过欣喜过后,却也有些担忧,因为那条蠢龙看落尘的眼神,越来越炽烈,它……这是发春了!
我蹲在落尘身边,拿胳膊捅捅他:“诶!你看看木木,它是喜欢上你了!”
落尘正仔细帮木木打理的动作一顿,然后阴沉沉向我侧过头来,那模样,我顿时感觉乌云压顶,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毫无畏惧地同他对视,因为姬公孙那样的臭石头脸和姜九黎的冷冰冰脸比起来,落尘这白里透着小粉红的脸简直是这世间最可爱的了。
眼神吓不住我,落尘只好怅然收起故意摆出的臭脸色,转头继续帮木木打理它身上横出来的鳞片:“它还小,修行尚浅,属于尚未开化阶段,表达出的情感都是本能而为之,也就是说,如果喜欢,就可与之交配。”
大吞一口唾沫,彻底被落尘一句“如果喜欢就可与之交配”镇住了,我磕磕巴巴道:“那、那它……呃……它是公的还是母的?”那个……为啥子感觉自己这么问那咩猥琐捏。
落尘嘴角抽了抽:“公的!你别瞎想!”
我说:“我没瞎想啊。”嘟着嘴巴摇头晃脑一气,看到落尘脸上浮出的红霞,我大乐,戏弄之心更胜,“不过公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喜欢就该在一起,爱情可是不分男女的。”
落尘眼睛危险地眯起,抽搐着眉角看过来,阴沉道:“告诉你别瞎想!它喜欢我只是因为憧憬我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倒是你,你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哪日它修炼有成化作人形追着你不放,哼——”话中意思尚未完全,但落尘只以一句短哼结束,接着就不再言语。
我悻悻道:“才不会,我可是它妈咪,哪有儿子会喜欢妈咪的。”
“那苍林沐算什么?”落尘不留余地地指出我与苍林沐的暧昧关系。
我如遭电击,心猛然一颤,掩饰道:“我、我……我们可是青白的,那是苍林沐一厢情愿,我……我都已经明确拒绝他了……”咳咳,为啥子那咩心虚,虚的好像心都模糊了似的。
落尘摇头一声短叹,已是看出我在掩饰,苦笑道:“你若是真能拒绝得了苍林沐,你也就不是小叶子。”
眨眨眼:“你在说什么?”是我笨吗?好吧,我承认我不聪明,但他说话也太具跳跃性了吧。
落尘说:“你会拒绝吗?你从来就学不会拒绝,否则……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为你黯然神伤……”落寞在落尘的眼中稍纵即逝,但却足以敲打我的内心。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说的没错,我不会拒绝,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学不会拒绝,特别关于人情,这一点,姜九黎和我很是相似,都说性格相同会有共同语言,这对夫妻而言是好事,可我却并不觉得同姜九黎在一起会幸福,人之性格,还是互补一些的好,这样共同语言虽少了些,但重在不会发生大的矛盾,而且相辅相成,这样才会进步。
落大仙自我伤感了会儿,回神见我也跟他表情相似地在失神,无语地抖了抖眉角,抓了我的手臂将我一同从蹲坐的姿势拉直站起。蹲得太久,大脑供血不足,眩晕得在原地晃了晃,落尘从后托着我防止我摔倒,等彻底恢复了我们才一起出了养龙场直奔龙园而来。
时间距离午夜还有些时候,天上太阳正好,同白天的阳光一样,都带着点冬日的慵懒味道。龙园内的长廊随着日光移动而慢慢收起打落在地上的阴影,周围树丛花草掩映出别样风光,很是秀致。
落尘执意要同我一起过来,说是也有事想和姬公孙商量,知道他只是想找个跟着我的借口,也就遂了他的意。
今日巧的很,应该是忙了这么多天总算将一切事物安排完毕,所以姬公孙回来的很早,早在我去往养龙场的半个时辰后,他就回来了。随着侍从引领,来到姬公孙用于修行的修炼场,忍不住心生佩服,这姬公孙简直是神人,一天到晚就见他中午时有个午休,其他时间不是教习就是修炼,要不就是驭尸,铁打的人也禁不起这般折腾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姬公孙好似已经从侍从口中得知我们要来的消息,所以当我们进屋时,并未从他的脸上看到诧然,不过就算他不知道我们会来,他照样不会出现啥啥惊讶的表情,大不了就是那张石头脸会更臭些罢了。
不仅知道我们会来,连同我来此找他的目的也了然于胸。待我们刚刚在他修炼的蒲团对面坐好,他便眼睛都懒得睁的道:“把手伸过来。”
我怔了怔,随即把一只手臂伸过去,同时叹道:“公孙先生还真是半仙,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姬公孙脸颊抽了抽,落尘适时道:“这无关神仙不神仙,定是有人已经预先告诉他你来此的目的。”
姬公孙半睁开眼睛,点头道:“是的,我进府时遇到了濡管家,他告诉我小陶你今晚会来我这里问诊。”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姬公孙真的是神棍附体了呢。我说:“那好,就请公孙先生确诊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假怀孕。”这话说出来甚是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却惊愣了一旁随来的落尘。
“什么!怀孕!?”“假”字自动被落大仙儿给忽略掉,一张嘴巴张得能吞下去一二三四五六七……N颗跳蛋(敢情落大仙长着张鳄鱼嘴)。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用得着这么吃惊吗?怀个孕而已,而且还是假的,他这表情也忒夸张了吧。
无视落尘的失态,姬公孙握住我伸过去的手腕,指尖轻轻搭在其上,闭眼凝思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目,我相信濡以沫的医术,所以并未对此刻的结果有多期待,而落尘此刻的表现就有些有违常态,他一双眼紧紧盯着姬公孙的唇,好像只要姬公孙说出什么令他不满意的,他就会一巴掌把他pia飞。
姬公孙睁眼,点头曼声道:“如濡管家所诊结果,确实是假孕,”落尘脸上透出一丝失望,却听姬公孙继续道:“不过……也的确是怀孕了。”姬公孙一直以来了无波痕的眼中竟微微闪过一丝错愕,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是不忍,还有……失望。
确实是假孕……的确是怀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听完姬公孙的诊视结果,我一头雾水,瞄了瞄一脸茫然的落尘,也不见得他比我强多少。
见我和落尘都满头雾水的样子,姬公孙暂且收起心中各种交杂的情绪,平淡道:“你表现出来的孕期反应确实是假孕的表现,想必你的葵水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自从那时开始,你便有假孕的表征,而我说你怀孕,也确有其事,只不过是在假孕之后,像你这种症状很少出现,也可以说,根本未出现过,这或许和你的特殊体质有关,假孕与受孕同时进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打断道:“公孙先生,你能不能说的再明白点。”好吧,我再一次承认我不聪明!
被我打断,姬公孙顿了顿,后道:“其实我只想告诉你,你是真的怀孕了,不过时间不长,也就十天左右,府上濡管家诊视不出来也正常,怀孕先期除了你自己的身体有所变化,没有任何大的表征,所以濡管家只查出你的假孕,却不知道你同时也真的怀孕了。”
我嗔着双目,一副受了大的惊吓的样子:“你、你是说,我真、真的怀孕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才十天,公孙先生,你不会误诊了吧?”我一副很是期待他说“是的,我确实误诊”的样子看着他,却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话说,怀孕才十天左右,他就能确诊我怀孕了?天,现当代的科学技术都检查不出来的说,就是血检,也得一个月后呢,他这十天就能给出确实判断,是不是太不可置信了?——是的!
姬公孙的默然即已是肯定了他自己的诊察结果,我这厢为此伤神不已,那边厢落尘乐得下巴差点掉地上。是啊,他高兴也是应该的,因为很明显,孩子就是他的,不过……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不该忧心忡忡吗?在原来的世界里未婚先孕对于父亲的打击可都是很大的,多数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都会责难女人把孩子打掉的。
一想到打掉这两个字,手下意识摸到小腹上,转而看向落尘:“你笑个毛?”
落尘咧嘴的动作一滞,这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他都忍不住咧着一张粉嫩嫩的小嘴,不好意思地抿抿唇,垂眸,却并未当场跟我抬杠,说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姬公孙看起来不问世事,但城府亦是颇深的,看到我和落尘之间的异常,已可确定这个孩子的归属,不由得,他眼中那抹复杂视线再度出现,只是和刚刚的不忍、失望有些不同,还掺杂了些许踟蹰。
临离前,姬公孙给我开了一副药方,说是治疗假孕以及安胎,仔细看上面那些别扭的名字,认识是认识,不过看了半天,我也不懂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离开龙园后,我只好把那纸方子扔给了落尘:“去,给我开副堕胎药!”
落尘原本还很兴奋的表情当即僵硬在脸上,侧头冲我大吼道:“你说什么!?”
吓得肩膀缩了缩,我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退了退:“没、没说什么,我只是让你去按照这方子给我去开药。”天,小白兔发火了,刚刚还说我不怕他,看来怕与不怕,还要分当时所处情境。
听我改口,落尘这才收起脸上狰狞的表情,没等我阻挡,他已经一掌按在我的肚子上,立时,就有一股热流从肚皮蔓延至整个腹部。
下意识躲避倒退,可他的手掌就像一块巨大磁石,而我的身体,现在就是被它吸附着的铁块,怎么倒退,都脱离不开他按在我肚子上的掌心,直到那股热流慢慢被身体吸收干净,落尘才松了口气似的抬起手掌。
我不解:“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保护罩。”落尘说,竟有些扬扬自得。
我继续不解:“保护罩?干啥子用的?”
“保护孩子,”落尘说,“这样即使你真的敢喝堕胎药,也不会对我的孩子造成丝毫损伤,而且因为你的特殊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遭到冲撞,这样也可保孩子万全,总之,这世间应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未出生的孩儿了。”说着嘴角自抿成一道微翘的弧线,忍笑的样子跃然而出。
我的脸色阴了阴:“说不定这孩子不是你的呢?”
落尘好笑道:“不是我的是谁的?我已经观察许久了,在我来之前和我来之后,只有我与你一起过,而且……”他的笑容加大,很有种预谋得逞的意思。
我道:“而且什么?”目光闪烁着野兽的光芒,这一刻,我真想把落尘揉成肉团子让雪倾舒吃。
落尘掀了掀被染成黑色的眉毛:“没什么……”然后趁着四处没人,一把揽住我的腰身将我从地上抱起来,原地转着圈,冲天开心地大喊道:“我有孩子啦,我终于有孩子啦,我终于有和叶叶的孩子啦——”不远处经过的侍从听到声音还以为府上什么时候进了疯子,急急忙忙赶到,却见才进府不几天的那个侍卫抱着他们的副主,口中还念念有词,什么孩子孩子的,听到最后,似有所悟,全部当做什么也没听见地遁逃溜走,很怕被我逮到一个杀鸡儆猴。
我苦着一张脸一边拍打着落尘让他放下我,一边又要承受旋转带给我的眩晕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尘才平息下他的兴奋,直接将我抱回望天园。
自此,我怀孕的消息慢慢传了出去,而落尘的身份,也同样开始遭受质疑。听到这个消息的苍林沐,却没有出现,他没有适时出来责备我,让我竟生出些担心来,但转瞬又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贱,这样不好么,绝了他对我的欲望,也不必担心有一天我和他的身份大白于天下时被世人诟病。
可虽如此想,心中还是免不了担忧,总感觉,我这次,是真的伤到了他。
随着昰宿山之行的临近,府上的忙碌也接近尾声,濡以沫再次因为是管家的缘故,被我留在副主府内当差,而选择了同样具有管理才能的素随行。选择素,我是有私心的,他是人类,这么留在黑暗之城也不是办法,而且既然梦魅儿已经不在,他也就没有向我行使男宠的责任,所以我想,趁着去昰宿山,不如给他些银两让他重归人间,他年岁也不大,能力又好,安家立业应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我却不知,我的好心,终归成为泡影,有些人,有些事,是我这个宇宙中的蝼蚁,根本掌握不了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他居然吻我
随行的人员里当然不会只有素一个,落尘是铁定要跟着的,而刚刚从人间返回的雪倾舒,自然也要随我走天下,不过很明显,他跟着我是因为我那一手在从前的世界属于三流而在这里却是二流的厨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追随者,那是我甩都甩不掉的,我要是敢甩,他必保持刀相向,当然,他持刀相向的对象往往是他自己,这就是我的未婚夫,莫及先生。
莫先生在出发前几日还算本分,没有再做啥子惊世骇俗的事情,但我也不能忽略到他的感受,在我怀孕的消息传遍整个副主府之后,我顶着一张厚脸皮蹭到他在西院内的卧房,站在门口,敲门不是,不敲门可我今天来的目的岂不就要破灭了?
站在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却见挡在门前的门板自己从里面打开了,抬头就见莫及一副早就知道你在这里的样子,目光闪动,他说:“来了就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难道还害怕府上侍从说我与你未行成婚就苟且?”
我再听不出来他口中的挖苦之意,那我就白白拥有十多年的记忆了。低着头不敢正视他此时的逼视,我说:“你都知道了?”声音小的像蚊子。
伸手握住我的手腕,莫及没有回答,扯着我将我拉进屋内,然后反关了门,将我按坐在椅子上之后,才平息这一连串动作带给他的粗喘。
“你是来向我解释的?”莫及语气冷冷地问,人都是这样,一旦宣誓了自主权,就会变得蛮横,如果有人敢侵犯了他们的东西,他们绝不会顾及以往的柔情,就像莫及对我,从前何等卑微迁就,可现在……
保持着低头的动作,我点点头:“是的……”
“那你解释给我听。”莫及面无表情,此时的他是何等可怕,害得我生生因为这句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话而不由心生一抖。
我道:“就、就像侍从们传言的那、那样……我、我怀孕了……孩、孩子我不能打掉……”解释!解释呀!为啥子说出的话没一句是解释,倒很有一种给莫及好看的感觉。
莫及说:“还有呢?”
“还有……还有……”还有啥?来的时候不是想的很好嘛,道个歉,陪个不是,告诉他这个孩子是在答应他以前就有了的,再告诉他这个孩子被某大仙儿给下了保护罩,所以才打不掉,怎么着一看到他,话就说不出来了呢?
“你就那么憎恨我?非要用此种方法来打击我?”莫及口吻依旧平平,可已然掩饰不住他备受打击之后的痛苦。
“不!不是的!我……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间就有了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冲击力,对我不比对你小,只是孩子的父亲……他用了一些手段,我……我不得不把他生下来……我……我真的……很抱歉……”呀呀呸的,为啥子非得是我说对不起,怀了孩子完全是我的错吗?谁让这个时代的男银没有带套的习惯,哼,让我喝什么无子汤?不知道那玩意儿喝多了会不孕不育咩?
莫及无力地摇摇头:“孩子的父亲真是传闻中上次救了你的那个侍卫?”我点点头,他道:“他是谁,……我说的,是他的真实身份。”
“呃……”我很是犹豫,他要是把这秘密告诉苍林沐咋办?那小混蛋还不得连夜冲过来宰了那条小白龙?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莫及说话间附赠了一枚安心眼神,但脸色却并未看出有任何好转。
我仍是踟蹰不绝,不是不想告诉他,而是因为……告诉他真的好么?知与不知有何区别,他都是不喜那个人的。深吸一口气,我说:“我不会说的,不如你去问他,反正你也知道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侍卫,你直接去问他,他是否愿意告诉你,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让我做乱说话的坏人,嘿,我才不干呢,聪明吧!
我正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就听莫及说道:“好,那我就去问他,”顿了顿,“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能像以前那般什么都不在意,饮食最好丰富些,起居上也让濡管家多多照看,我看这次去昰宿山,不如就也算上濡管家,我想他的照看要比那个素强许多。”他竟也似成秋碧般,讨厌着素。
并未多多注意莫及与素的不融洽,而是为莫及此刻的大度感到吃惊,他竟然没有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而和我大嚷大叫,反是心平气和的同我探讨如何养胎,难道真如苍林沐所说的,莫及逼婚,只是想从我这里获得更高法力?而并非他口中口口声称的,出于爱……
心莫名一痛,想要感谢和迎合的心思即被打消,抚了抚额头,我说:“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早晨就要前往昰宿山,你也早些休息,路上的颠簸最是费神了,至于濡以沫,还是算了,府里没有他不行的。”
我突然的转变让莫及疑惑重重,但并未多言,只点头道:“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哪里不舒服就让姬道长给你开个方子。”
我轻“嗯”一声,便就势转身离开了莫及的卧房。阳光洒在头顶,一时有些失神,我这是怎么了?怎的只是想到莫及不在意这个孩子是因为对我另有所图,心就会悸悸的生痛起来?不会是日久生情了吧?天!千万不要!
自嘲地弯了弯嘴角,觉得自己的想法甚是可笑,日久生情?应该是像落尘所说的那种不会拒绝吧……直接把心中涌起的异样抹杀掉,我向西院门口漫步走去。
途经濡以沫卧房,想着明天就要离开,将要有一年时间见不到呢,怎么说也相处这么长时间,所以自行向着他的卧房走去,然到了他那所小院落,却四处不见人,竟然不在。悻悻按着原路返回,却在即将出了西院大门时,碰到迎面走来的濡以沫,他的身边,正跟着一个好些日子没有见过面的“老朋友”:路冬声。
路冬声也看到了我,迎上前来,目光仍似从前般炽烈,却无故多了些不自在,只轻轻唤道:“小陶……”
我点点头:“只几日不见,变化就这么大,看来你的法力还真是增进不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路冬声只随我笑了笑,道:“好像每一次见小陶,小陶都很关心我的修为增进了没有,家兄严格,若每日完不成他规定的目标,我就会得到相应惩罚,小陶是不是更关心这些?”话语间,平白多了些疏离。
“呃……”说实话,我听不出路冬声说这番话是出于何意,但从其语气我可以肯定,他是在埋怨我,可是在埋怨什么呢?“你哥哥对你寄望那么大,你不要令他失望。”
路冬声扬唇微笑:“那是自然。”
似乎闻到隐隐的火药气息,我不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路冬声之间有了硝烟弥漫的战争前兆,自以为并未惹过他,难道是因为我总是拒绝他,把他惹恼了?不会呀,我现在不是梦魅儿的身份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所有人面前,他应业已知晓,疏离是应该的,可是火药味……这个有点说不通。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无话可说,示意他和濡以沫道:“看你们像是有话要聊,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径自起步前行,连同濡以沫告别都忘了。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长叹,就听路冬声低沉无力的声音传来:“再过几日我就可修炼至下一级,到时候,我……我可以去找你么?”已经没有适才的疏离和恼怒,更多的,是一种想往和哀求。
脚步顿了顿,不想让他对我产生任何希望,因为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但也不想就此伤害到他,心内纠结着,有些话却已在不自觉间吐露出口:“你想去哪里或者找谁那是你的人身自由,与我何干?”
路冬声牵了牵嘴角,虽有些苦涩,但毕竟取代了那抹哀伤情绪,他笑了:“好,那等我,不出一个月,我必将修炼至下一级,届时一定去昰宿山寻你。”
他的话说的坚定,让我后悔适才那般模糊言词的同时,又不知如何和他解释,索性什么也不说,抬步再次前行,却在才迈出第一步时,被濡以沫截住。
他羽翅大挥,疾飞而来,横在我面前,像个别扭小子似的脸红道:“我也要去!”随即嘴角紧抿,生怕我会说出拒绝的话。
我也不给面子,毫不顾忌地打击他道:“你不行,乖乖在府内待着,要是府上出现一点差池,从昰宿山回来后我为你是问!”
濡以沫刚刚还希望满满,瞬间从高空直跌向地面,耷拉着脑袋,苦道:“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看家?”
“因为你是管家。”不看家还能干吗?后半句直接被我噎回肚子里,因为太伤人了,转而扬起眉毛笑看他。
濡以沫鼻翼掀了掀,喷出一口怒气,越过我身边拉起路冬声恨恨道:“我们走!”
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特别是在目光定格在他俩紧握的双手上时,我控制不住邪笑不止,同时心中升腾起大大的疑惑,话说,他俩啥时候关系这么铁了?以前可是见了面就枕头被面锤子钢钉满天飞的,还真是冤家呢,这不,鸳鸳相抱何时鸟了。
心里一边YY濡以沫和路冬声回到西院卧室后如何如何的倒在床上摸爬滚打,一边朝我暂住的望天园溜达。不期然,尤四一张臭脸挡在我面前,我一怔,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站稳后有些不高兴地问道:“你怎么也学螃蟹走路横着来。”刚刚一个濡以沫就算了,这个尤四也来凑份子。
尤四脸上怒容不减,像是我欠他个十几二十万似的,不过事实恰好相反,我不仅不欠他的,反而是他,服役在我府上是为了偿还他欠下的债。
尤四脸色铁青,道:“副主大人,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和苍林沐还有我大哥的事情都抖出来你才开心?”
“嗯?”一时没能理解尤四想让我开心的“好意”,随即想起那天为了让我和姬公孙谈及他尤四修行之事,他给出的要挟之词。我一拍脑门,什么事都可以忘,但这件事……我说:“这个……反正去昰宿山你也要随行在你大哥身边嘛,到时候再说也不迟,是不是?”我小心地陪着笑,想到曾经他和他那三兄弟对我做的事情,我一股闷气涌上来,我这是何苦,以德报怨?尼玛的,我啥时候也成圣母了,不但不报复他们,还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们?X他大爷的,这世界还有天理没?
内心里指天骂地了半天,完全忽视了是自己的退让给了尤四谈条件的机会。尤四将我说的话斟酌良久,末了似也觉得逼我太紧不应该,眼睛眨了眨,收起难得流露出的歉然,他道:“好,若是你再忘了,我就告诉我大哥你同意和他成婚只是权宜之计。”
我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再这么威胁我我就杀人灭口!”
尤四无所谓地笑笑:“好啊,我等着你来杀。”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尤四已是摸清我的性格和处事作风,如果没有彻底触及我的底线,我是不会做出类似于杀人这种疯狂举动的,所以他用此种玩笑的语气和我说话,不仅缓解了我心中的郁堵,还间接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看着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心中更气,难道我就真的那么一无是处,连杀个人也不能?呃……不不不,我当然能杀人,在魔界时,我可是清楚记得杀了一个无耻地往姜九黎身上爬的女人。若将那个女人和尤四相比,很显然尤四更该杀,可我却没有像对待那个女人那般一钢叉捅了他,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一时间,我又被自己的思绪搞乱,却见尤四收起玩笑语气,秉公向我回道:“雪倾舒已经等在望天园很久了,他让我给你带个话,说……说……说他饿了……”说着这话时,尤四忍不住瘪了嘴角,一看就是在忍耐笑意,也是,这世上哪有雪倾舒这样的人,成天着满脑子想的就是吃吃吃,猪!
我无语地望天翻白眼,要是被尤四知道在他脑中那个成天就知道吃的“猪”是他们这些由低等旱魃修炼至高等旱魃害怕恐惧着的僵猎,大牙还不得吓掉几颗?
我无力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回去……”自从雪倾舒来后,我就自主成了他专属老妈子和厨娘,这也就算了,动不动还嫌弃起我做的饭菜没有花样,我X你个圈圈的,一天二十个菜,就算是高级大厨也做不出那么些花样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濡以沫濡大管家从床上揪了起来,我昏昏沉沉坐在床榻上,一双眼睛跟黏了强力胶似的怎么睁都睁不开,你说姬公孙也真是的,不就赶个路嘛,用得着火烧屁股似的吗?这半个月都熬过来了,昰宿山那边也不至于差这几日,就让我多睡上一个半个时辰的,能怎么样!?
濡以沫见我不倒翁似的左摇摇右晃晃,俯身朝我耳语道:“再不起来,可就由我帮你换衣服喽~”第一次,濡以沫的口气是我从未听过的诱惑,不经思考,我大张开双臂,一副英雄就义前的大无畏模样:“来吧……”气息微弱,我仍然被睡魔纠缠不放。
我的同意反倒让濡以沫不知该如何是好,瞥见身后一众端着洗漱用具的侍从们,轻挥手让他们把东西放下后出去,侍从对濡以沫的命令越来越顺从,没有过多犹疑,都听命放下手中准备的皂盆,转身合门到外面候着。
濡以沫拧了一块热腾腾的布巾过来,覆到我的脸上,轻柔擦拭着,而我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任其在我脸上挥毫。尝试过鬼压身吗?我现在就很有种背鬼压着的感觉,身体死气沉沉,眼睛拼命想睁开就是睁不开,刚才还能张个口掀下眼皮,现在就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能动了。
随着布巾上的水分沾湿我满脸,濡以沫又换了块干爽的毛巾为我将脸上水分尽数擦去,可是擦着擦着,那布巾就停在了我嘴角不动了。
不由疑惑,眼球动了动,可是一双眼睛还是睁不开,若不是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一定要以为是濡以沫给我施了啥啥邪术。嘴唇蠕动,我用尽此刻所有能集中到一处的力气哼哼出声,然而我却不知,在我看来已经足够达到提醒的目的哼声,可是事实上,我发出的无异于梦呓,音量还不如呻吟之声。
毛巾的一角仍旧停留在我的嘴边,在我正自胡思乱想濡以沫究竟想要做什么时,双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让我心下为之一惊。顿时,什么鬼压床,什么要死不活,都被通通抛去九霄云外,猛地睁开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妖娆脸庞,我连呼吸都不敢了。
屏着呼吸,我愣愣地看着俯身与我双唇贴靠着的濡以沫,他一双妖冶的凤眸轻轻闭合着,睫毛微颤,似是很享受,又似是很紧张,我足足与他维持着这个动作将近十秒,才骤然回神,一把推开他,我捂着嘴巴喝问道:“你在做什么!?”天,他吻我?!他不是一直很讨厌我的吗?可、可……他那陶醉的样子算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章 送礼
虽然只是一个轻轻浅浅的唇吻,濡以沫并未将之加深,可若此刻换个对象,我大概还可以接受。试想,从前濡以沫对我是何种态度,我和他的关系,也一直维持在相互利用上,而现在,我的身份是变了,可我的容貌还和梦魅儿一样不是么?他既然憎恨着梦魅儿,那他对我,就不该,不该……一个吻在原来的世界确实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但这里是万恶的古董时代,这就很说明问题!
本以为濡以沫被我抓包,一定会窘迫尴尬得手足无措,谁想他只是脸色变了变,却依旧镇定自若,他道:“我不这样做你会醒吗?”
“我当然会醒!”只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
相处时间长了濡以沫自然能读懂我存的是什么小心思,嗤嘲道:“等你醒来,恐怕姬道长都已经到得昰宿山了。”
“有、有那么夸张么?”尽管很不喜欢濡以沫这种嗤嘲的语气,但毕竟他从前就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所以习惯了,也就自然比之前面他那突然奇怪的吻要容易接受得多。
“起来吧,成族长还等在外面呢。”濡以沫拿过屏风上搭着的衣服,动手要为我穿,语气老气横秋的,听上去比我那两位父亲还严肃郑重呢。
不过这倒没让我多加在意,张开双臂欣然享受濡以沫给我的服侍,疑惑问道:“成族长?成族长是谁?”可能是才醒来的原因,我的大脑也出现了短路现象,竟然没有意识到濡以沫口中的这个成族长是谁。
濡以沫眉毛抖了抖,显然对我的理解能力大跌眼镜:“还说我笨,我看你比我还不如,成族长是谁你能不知道?”濡以沫就不信我想不起这个成族长是谁。
顶着榆木脑袋任着濡以沫把天青色云纹对襟长袍穿在我身上,末了眼睛一亮,我惊喜道:“你说成考?”
濡以沫叹气:“看来还没笨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阴了脸,却听濡以沫续说道:“他是来给你送礼的。”
“送礼?”若说送行还有心可源,这送礼……“他没事送哪门子的礼?”心中立刻加强几道防线,与成氏一族的矛盾已经削减不少,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看我露出防备神色,濡以沫撇唇哼笑道:“你还问我,你做过什么你自己不记得了?”
我懵懂不解:“我有做过什么吗?”这些日子我也挺老实的,除了曝出怀了个小白龙的种(简称龙种,捏哈哈哈~~),其他的也没做啥子有意义的事情。
我是真的不懂,濡以沫也不强求我能记起什么,提示道:“你为何要将尤四留在府上?留他时又和他说过什么?你应该还没笨到才说了不到半月的话就不记得了吧。”濡以沫抱臂上观,此时于我大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他的气势也让我自觉锐气骤减,副主的架子再也摆不出来。
我说:“好、好像……是说了些……”说了什么来着?我说如果我向成考讨要尤四,成考定当双手奉上?我悲摧的发觉,我确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这无疑在间接贬低成考的地位,我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副主,怎敌得过成氏一族的族长有权有势?而我却旁敲侧击地将成考地位甩到了我的身后。想明白成考应是来报复我口无遮拦的,我颤抖着声音问道:“他、他、他来送什么?”千万不要如我所想!
濡以沫为我系好扣子,并俯身为我穿鞋,我受宠若惊,急忙去夺鞋,可被他轻易躲过了。他一面为我穿鞋,一面叙述道:“给你送来了两个侍卫,哦,如果再算上尤四的话,应该是三个!”
我恐惧地吞了口唾沫:“那、那两个人长啥样?”
濡以沫想想,随即笑道:“就是咱们同去黄金楼那日跟在成族长身边除尤四以外的另两个侍卫,怪不得总觉得以前好似见过尤四,原来那日即已见过,看来还真是缘分不浅。”说到“缘分不浅”时,濡以沫意有所指地抬头看了看我,却被我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将我的鞋子穿好,起身手掌覆到我的额头:“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覆在我额头上的手,话说他那手烫的跟平底锅似的,还想帮我测温度?别把我烘成松糕都不错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讪笑两声,说:“是么?”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成考,我不相信他不知道尤氏兄弟就是曾与成秋玥一起迫害我的那些人,那他还把他们送到我身边算什么?让我更好的报复他们几兄弟?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害死了成秋玥和成秋碧,他还能这般好心?哼,他是看准了有莫及在我不会动这三兄弟,是想把这三人时时刻刻放在我面前提醒着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耻辱吧?让我时时刻刻处在耻辱的痛苦当中吧?
好,很好,他确实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耻辱,可由于和莫及的相处还有这几日同尤四的接触,抗耻辱能力明显已大大增加了。不想直接报复我,却选用这种间接手段,不得不说,成考很高明,却也有许多令我迷惘的地方。
收拾停当,濡以沫将我推到梳妆镜前,拿起梳子就要为我梳头发。以往因为对于古代的发髻无感,所以都是随便梳个马尾或者松松散散的把遮在额前和耳旁的头发顺到脑后,这是濡以沫第一次如此殷勤,让我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许害怕。
看着他的动作,我犹豫半天,终是忍不住讷讷道:“濡以沫,你今天干嘛对我这么好?”
濡以沫从镜中同我对视,勾唇笑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我果断摇头:“不好!”想起不久前刚从魔界回府时他抱着我过火盆,更加断然地使劲儿摇头:“一点也不好!”差点把我烧死的说。
濡以沫妩媚的脸黑了黑,但并未发怒,而是一声喟叹,道:“那我以后都对你这样好,怎么样?”
我像看怪兽一样从镜子中盯着他,抖了抖嘴角,我说:“不、不好……吧……”他这样无事献殷勤的,总觉得他心怀不轨,不会是……做啥子亏心事了吧……拔会吧……
缩了缩肩膀,有意要躲开他在我头顶顺着发丝的手,最怕那种打你一巴掌给你一个甜枣的人,更更害怕打你一巴掌的人还是趁你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打的,然后附赠一个甜枣时你不仅不知道他打了你一巴掌,你还要为他突然给你一个甜枣而欣喜若狂,这就是人面兽心。
看我左躲右闪,濡以沫突地收起脸上柔和的表情,板着脸生硬道:“放心,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若喜欢总是被我嗤笑嘲讽,我也不介意一辈子做你的警醒者。”边说着,边在我头顶翻弄,不一时,一个简单发髻就出现在头上,而后他拈起梳妆盒内一支我从未佩戴过的金叉,嵌入我的发髻上。
金光闪烁的鸟身,红宝石做的眼睛在金发上熠熠生辉,那是从前和成秋玥置气强买下来的毕方钗,我没有忘记濡以沫看着这支金钗时异样的眼神,就如同现在,他凝着镜中我头顶佩戴的钗子,久久失神。
“警醒者……?”我头摇得像上了发条的旋转娃娃,“还是不要了,就怕你一时心血来潮,要是你能一直维持这么体贴,嗯……倒也不错……”话说是人都希望被尊重被优待,有哪个欠扁的没事想被嘲笑被讽刺的?傻X了吧他。
对此濡以沫只是笑笑,从怔然中回神,单手覆在我的肩膀,另一只手爱惜地抚着毕方钗:“保护好它。”
看到他眼中的认真,我也不敢随意应付,郑重其事点头道:“我会的。”
出了望天园,前往设在东院里的正厅,这里我已经好久没有踏足了,虽然这里是独属于我的院落,可是远没有望天园来的亲近,可能是成秋碧曾经住过,他身上总让我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所以住在望天园里,闻着隐匿在过往旧物里成秋碧的味道,自会感受到阔别已久的家中温暖。
东院正厅里,成考已坐了多时,他是下了晚朝就赶来的,没曾想,副主大人这般懒惰,新一轮金乌都已经爬上了东天,才知道从被窝里爬出来。等得不耐,一口一口喝着府上侍从奉上来的茶水,不得不说,这副主府的茶水,比之他府上的茶水味道可要差多了,他完全喝不出血的味道。
我拖沓着随同濡以沫一起进入东院正厅,就看到坐于主客位上的成考和坐于次客位上的成秋慈还有……那个小不点应该是成秋水吧,就是那个能闻体味识别你是不是旱魃的那位。而立于成考背后垂头垂眸一副卑微模样的,正是莫及和尤四的那两个兄弟,尤二和尤三。
立马收起从望天园一直维持到现在的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挺了挺腰背,施施然走向起身迎上来的成考,作为小辈的我还没有开口,他这尊为一族之长的成老爹成大叔,却首先拜服道:“副主,在下唐突,不知副主还未起身就来叨扰,实是罪过,请副主责罚。”
今儿从一早上濡以沫的体贴,到现在成考的卑躬屈膝,无不让我如坠梦中,天,这都是怎么了,我就只是出一趟远门而已,用得着跟对待绝症患者似的么?
傻兮兮地朝成考蜀黍笑笑,低身扶起他,不好意思道:“是我让成族长你久等了,要怪责也该怪责我。”场面话说到我这种地步,基本上就可以不活了。
成考显然不是很在意我都说了什么,顾及我出发去昰宿山的时间,也不多废话,直入主题道:“听闻前几日我府上尤四侍卫深得副主厚爱,得以暂时在副主府上服役,既如此,今日我特来将尤四以及他两位兄弟的卖身契赠予你,他三兄弟可是发誓不离不弃的,副主你就勉为其难全数收下吧。”
果然不出所料,我定了定:“那个……我可以不收吗?呃,我是说,尤四也还给你。”一直被分派到素身边的尤四此时正得了素的吩咐来催我,一进门就听到这话,老大不乐意地飘过来,阴森森地在我耳侧小声道:“不遵守承诺是吧?好,那我也不必遵守承诺。”随即抬头看向成考以及成考侧坐的成秋碧和成秋水:“各位,有一言尤四不知当讲不当讲,其实副主大人和魔王陛下他们唔唔唔……”
尤四恶意地撇头看着把他嘴巴捂上的我,我咧着嘴巴哭笑不得,艰难地维持着笑脸看向成考,道:“好吧,既然成族长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也就只能收下他们三个了……”
成考满意地笑了笑,要是再留一把小胡子,估摸着都得被他欢喜地翘起来,可惜下巴光秃秃的,就是个老兔子。喜形于色后,还不忘嘱咐道:“我这三个侍卫可都是年轻有为的才俊,本是不舍,但见副主喜欢,成某也只好割爱,既然已经将他们交由副主,他们自是会听从副主的命令,只希望副主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多照拂。”
靠之,我的眼睛彻底阴了下去,好么,刚才还犹疑不定这老匹夫把这仨鸡肋赠给我是何意图,现在大白了,他就是想用这仨鸡肋来报复我的,不能直接为其陨殁的一双儿女报仇雪恨,就采用这种阴招,让我曾经的敌人时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有气不能发有怒不能撒,忧郁症百分之八十都是这么来的,X他大爷的!
含笑点头:“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他们三个!”重重咬清“关照”两字,成考,你说咱们的梁子才解除没几天,你就又来和我找别扭,为老不尊,你个老不死的!
正当我胸中怒气四溢,却无处可发时,一直静默坐在成考一旁的成秋慈携着幼弟站在我面前,目光闪烁,近乎于祈求,他道:“昰宿山一行,你一定要记得帮忙寻找碧儿的、碧儿的尸身,如此,我们也好……也好给他个交代……我不希望他连死,也如此不明不白……可以吗?”
成秋水站在成秋慈身体一侧,身高只到达成秋慈腰身,还是个孩子,但眼神明显已经超脱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沉稳老成,期间偶尔闪过的谋略味道,令人不敢对其小看。
不自觉伸手摸了摸成秋水手感超好的稚发,我点点头:“我会的,我也不希望成秋碧就这样风一般不做任何停留的离开,就算是寻遍昰宿山,我也要找到他,即使只是一堆骸骨,我也会把他带还给你。”
在成考、成秋慈以及成秋碧三者中,成考是父亲,成秋碧是儿子,而成秋慈则是充当的母亲角色,虽然很不称职,但他爱成秋碧的心不是作假的,成秋碧对于成考和成秋慈两人的感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是他们的儿子,欺瞒在此并不是对他的伤害,而是保护,若然让成秋碧知道他是这两人孽缘的结晶,恐怕他不仅对前程生命失掉信心,恐怕这世间又会多出一个魔障。
送走成考和他的两个儿子,我不甚在意地瞅了眼被留下来的尤二和尤三,冲尤四摊手道:“他们俩以后就一起跟着你伺候素好了,反正素那里人少,也是时候给他添些新人了。”人少是假,想要挫挫他们的痞气才是真,伺候素,主要有两大点好处,一是可以通过素的挑剔对其做到惩戒,二来素本身优雅大方尊贵,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自会受其影响,我都觉得尤四这几日举手投足间要比那日西院门口撞门时体面多了。
不过对于我的“好意”,尤四是绝对不能领情的,他可是身受素的迫害,现在想哭的心都有。素是看着柔弱,内心其实变态的很,据说惩罚人的方法层出不穷,什么扒皮,什么放血,什么……啊什么……
尤四哀求道:“我二哥三哥初来乍到,副主,你……你能不能让他们去做我大哥的侍从,你看我大哥的侍从也少了点,正巧让他们叙叙兄弟之情。”
我仰头做冥思状,末了点头赞叹道:“小四你提醒的好,你不说我倒没在意,莫及那里侍奉的人是少了点,要不这样吧,把伺候素那里的侍从全部调去莫及那,然后就由你们三兄弟一起跟随素做侍从,你说这样好不好?”
尤四脸苦得都滴墨汁儿了,果断摇头道:“不好!”随即不再讨价还价,怕我真的只让他们三个来照顾素,顺从道:“只要不撤走南院原来的那些侍从,我们兄弟三人任由副主分派。”
尤二尤三才来,所以某些事情还不是很熟悉,但见自家四弟如此唯唯诺诺,便知这个被称作“素”的定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在外他们也曾经听说,素原是梦魅儿的侍夫,可现在副主府易主,这位素侍夫的名声自不比从前,所以对于他们这些新晋的旱魃,对于素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以上这些宏观了解。
在来副主府之前尤二尤三必是经由成考教育过,所以此刻乖顺极了,和那日在黄金楼上相见时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垂头敛目,我说什么是什么,我也不再为难他们,也不想再和尤四开玩笑,反正素即将被我遣返人间,也就不出一个月的事,惩戒他们一个月而已,到时候就让他们回归他们大哥身边,我这么仁慈,他们很应该谢谢我,是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零章 维护血统
待成考等人离开,尤氏兄弟也被安排妥当,一行接近一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副主府别院大门处驶出。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多人,我,素,落尘,莫及,雪倾舒,姬公孙……这是原定人数,六人,但由这六人成发散型衍生出的人,却足有几十号,什么车夫侍从侍卫,光是我身边,就护了十多个侍卫和侍从,我这还算独立的小性格身边都跟了这么些跟班,就素那养尊处优的,身边不跟个三十几人,估计他半路都得因为此活不下去。
咳咳,自然,我说的有些夸张,但侍从侍卫什么的跟的是有些多,素说,这是濡以沫的意思,然后指指车队后方挥翅赶上一列雪白罩袍卫队,素说,那是苍林沐怕我老人家半路遇到危险特别派来的皇家卫队,苍林沐那小混蛋的好意我自然拒绝不了,可濡以沫的我能拒绝。
当即,我就挥退了五十来个侍从,那些侍从眼巴巴地瞅着我,都不舍得失去这唯一一次离开黑暗之城前往昰宿山的机会,最终被那一双双甚是水灵的眸子打动,导致出来时就这效果。
一百来人的阵容,或许觉得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若是这一百来人全数飞在半空中,而且再多出几十条巨龙拉车,这感觉,是不是很拉风?
反正我觉得挺拉风,我都害怕这么走完一路,第二天三城平头小旱魃们会不会都疯了。
我坐在第二辆由四条巨龙驾驶的龙车上,而第一辆自然留给备受尊重的姬公孙,在我之后,依次是落尘,雪倾舒,莫及和素,本来他们都是单乘一辆龙车的,可是碍于某些不遵守乘驾规则的家伙的影响,现在我的龙车里都快要挤爆了。
我恶狠狠瞅向那个始作俑者,雪倾舒!真不明白,你说人家落尘和莫及俩都没像他一样偷偷摸进我的车厢里,他这个我以为除了吃就不会想其他事情的人,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他摸上车厢后,落尘落大仙自然不会甘拜下风,然后莫及那醋缸自然也不会落了下处,倒是素,老老实实待在他自己的龙车里,谁让他没翅膀,要是有翅膀,估计……估计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我可不认为他会没事找事往我车厢里蹿。
不过除了素,这三位就已经足够我应付的了。
瞅瞅雪倾舒:“不在你自己的车厢里待着,挤过来作甚?”明明都有翅膀,还非得劳师动众的和我一样弄了辆四龙拉车,弄了也就弄了,可还没出冥祉,就都不坐了,这不浪费资源呢吗。
雪倾舒嘴唇轻勾,眼神飘忽:“听说你车上有好吃的,所以……”
一巴掌拍开雪倾舒探寻过来的脑袋,这货,除了吃他还真想不出别的,看来我还真的没有看错他。
我又问:“落大仙,那你呢?”
落尘理所当然地红了红脸颊:“我是为了孩子,我怕半路有人心怀不轨,惊到我未出世的孩子可怎么好?”
你大爷的,你不说这世间没有人能够破坏你下的那个保护罩么?还惊到你未出世的孩子?借口,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逻辑顺序。
最后视线落在莫及身上,我几乎不用问就知道他是来干嘛的,看着我呗,免得我又在与他未婚之前和别的某某男苟且。切——那能算苟且吗?只不过是难以自持两情相悦人之本能罢了。
但雪倾舒和落尘都问了,独留他也不好,遂无心问他:“你呢?你是为嘛偷偷跑进来的?”
莫及很是认真地托起下巴,想想,道:“我是来找他的。”单手指向落尘,他若有所思的目光似已经看透落尘的身份。
落大仙……这应该就是莫及怀疑落尘身份的始源,我还真应该管一管自己这一张不顾场合和环境乱说话的嘴巴,也不知道落尘的身份被莫及发现后会不会怪罪于我。
莫及的解释让雪倾舒和落尘都有些微微惊讶,落尘不解道:“你来找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莫及说:“是,我来找你。”他这解释倒比落尘和雪倾舒那借口之词可信多了,昨日我确实让莫及亲自找落尘确定身份,估摸着他现在就是来探落尘底儿的。
落尘立刻眼生戒备:“你寻我有何贵干?若是有关叶叶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我不想谈。”莫及是我未婚夫,他想当然认为莫及是想和他谈谈这孩子的问题。
莫及此刻的表现很得体,没有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卑微和窘迫,往事造就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的性格,所以对于他来说,卑微和羞窘只是某些场合下的保护色。面对落尘的仙姿卓著,莫及也气质开阔,大方得体的举止让一旁偷吃的雪倾舒都为之一叹。
莫及说:“小陶可以把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阻拦你和小陶交往,我今天只想向你征询一点——我和小陶的婚事,希望你能给予认可。”
落尘染黑的眉毛被高高掀起,怔了怔,随即嗤笑道:“征询我的认可?笑话,你明知我不可能会同意。”
莫及也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我说了,只是征询,就算没有得到你的认可,我也是名正言顺接受到小陶提亲的,任何一个黑暗之城的旱魃都知道这一点,”顿了顿,莫及的隐含语意终于慢慢浮出水面,“孩子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不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但既然你存了想要阻拦我和小陶的心思,但不好意思,作为小陶名正言顺的夫君,我在此警告,希望以后你能离小陶远些。”
“哈——”落尘似嘲似怒的一声大笑,这是他第一次露出如此不尴不尬的笑容,他说:“你居然敢警告我离叶叶远些?”莫及随声点头,落尘嘲讽地撇头看向坐于他身侧的雪倾舒,“雪,这个低等飞僵居然敢要挟本大仙?”自摆身份的落尘显然透露了他心中的不快和紧张。
莫及脸色变了变:“爱情是不分身份的,即使我比之低等飞僵还不如,我也是有爱的权利的,我爱小陶,所以我可以爱她的孩子,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我都会爱这个孩子,但是你,”正了正神色,“我不是在要挟你,而是让你明白和一个有夫之妇应该如何相处。”
“她和你还没有成婚!”落尘适时跳出莫及为他织就的语言圈套,冰冷说道。
“但终有一日她会娶我,我也询问过你的态度,若你认可我和小陶的婚事,说明你也肯下嫁于她,可你反对,就说明你若是和小陶在一起,就定然是娶的一方,这样你置我于何地?不要再说我是低等飞僵的话,你们神仙不是都口口声声说万物皆平等吗?落尘上仙!”莫及的某些想法,竟与我的不谋而合,这让我很惊讶,而同时,我又为落尘的身份被识破而担心,不过看莫及的样子,虽愤愤,可并未有告密或者其他不良举动。
车厢内陷入异常尴尬的沉默,落尘和莫及都定定地瞅着彼此,不错目的,好似就这样看着就能把对方吃掉一般。其实我在担心落尘的时候,更多的是对莫及从心底升起一种感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我,可是他说的话让我感动,他说他爱我,所以会爱我的孩子,不管父亲究竟是谁,还有,他为我和落尘的关系中据理力争,看似荒诞,但不得不说,这很有可能是我将来会面临的问题,那就是娶与嫁。
誓言不可违,我定然会娶莫及,然而我的心就甘愿和莫及一辈子吗?若然我有了爱到死去活来的男人,莫及又死不放手,那我该怎么办?娶与嫁,虽对一个女人来说考虑这个问题太过荒唐,但第六感告诉我,这将是我终生都要面临的一个大问题。
龙车行驶缓慢,时正驶入尸城,天边黑金色的光线妖冶而耀目,令观者趋之若鹜可也不敢轻易去追赶,车厢内的沉默被一束从车窗处透出的黑金色光线所笼罩,显出几分诡秘。
忽然,一直缄默不语的雪倾舒开口叹道:“一直以为低等旱魃修炼而成的旱魃有辱我黑暗之城正宗血统,现在看来,却不然……莫及,若是谁不顾及她的安危强迫她,我定然也不会放过!”听出莫及话语间的意思,雪倾舒一双闪着紫金寒光的眸子瞥向兀自气恼的落尘,突然接收到雪倾舒那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落尘心中怒气更胜。
落大仙生气,后果可想而知,整个车厢在一盏茶内剧烈摇晃起来,直到众人晕眩后,落尘才收起那股怒气勃发的冲击波,瞪着雪倾舒道:“雪,你居然帮着外人!”
雪倾舒淡笑道:“于我而言,没有内人和外人的区别,我只知道,谁想要伤害她,谁就不得不死!”一番话说得冰寒至极,连刚刚得到他赞同的莫及也不由一颤,我更是不可置信,没想到雪倾舒这般“疼爱”我呢?
经过雪倾舒一番话,莫及才重新审视起这个一直带着面具的神秘人,许久才猜测道:“你……你是……你是僵猎……?”话语中满满的不确定,但仍因为口中那个千般万般不愿意相信的猜测而语气颤抖。
雪倾舒没有任何被如此惧怕和尊重后的骄傲,反是平淡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枚刚剥了皮的栗子,塞进嘴里道:“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
我恶心地看着雪倾舒:“我说,咱们还没穷到喂不起你的地步,知不知道食物掉在地上就不卫生了,快点吐出来!”拽着雪倾舒的手臂把他的头按向车窗外,这男人的太多做法都令我无语,捡掉落在地上的食物吃?天,节省也不带这样的!
雪倾舒浑身僵硬的被我逼出窗外,不得已,只好将口中还未及嚼碎的栗子仁吐了出去,也不管此举环保不环保,待他将口中秽物吐出去,就把他从寒风凛冽中拽了回来。
“以后就算饿着,也不许捡不干净的东西吃,听到没!”疾声厉色,我眼睛都是竖着的。
雪倾舒细瘦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上面具:“这栗子皮脆易剥香甜可口,可比在人间吃过的要好得多,如此美味,就这样扔掉多可惜……”他仍是有些可惜地侧头瞅向车帘微动的窗口,如果可以,他一定会一跃而出,把那枚丢掉的栗子找回来。
眉毛抖了抖:“如果爱吃,我大可以再做给你,总之给我记住了,以后再吃不干净的东西,我就什么吃的都不给你做!”
用这招威胁雪倾舒,百试百灵,忍不住瞥了眼仍被雪倾舒僵猎的身份震得失魂的莫及,挑了挑眉,示意他学着点,若是真有哪天雪倾舒欺负他,他大可以用美味来把这杀人不眨眼的狂魔俘获。
不出意外,雪倾舒看似很是纠结了一回,然后点头:“好,那我就听你的。”语气虽然不是那么肯定,但终归是妥协了。
车队很快掠过尸城,血城中央的血池已经慢慢进入视线,透过车窗,我出神地俯瞰那越来越近的翅膀雕塑和血池中时时绽放的鲜红血莲,正忘我之时,车窗处突地又出现一个脑袋,和我并肩而靠,彼此的脸颊几乎都要贴到一起,却因为他脸上严丝切合的面具,我感受不到他散发的体温。
雪倾舒说:“消泯绝望之翼的故事你知道么?”
我点点头:“曾经和姜九黎一起经过的时候,他给我讲过。”
听到姜九黎的名字,雪倾舒微微一怔:“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那个被消泯绝望的旱魃是谁?”雪倾舒说着话,眼睛直直望着那两根高耸而立在血池中央的巨大翅膀,明显是在失神。
凝眸思索了一会儿,只记得姜九黎和我说过是一个不自信的旱魃在旱魃始祖的帮助下重建信心,那这么说来……这个故事还和我有关了?
许久没有听到我的回答,雪倾舒自以为我不知道他口中的那个旱魃是谁,不过也的确如此,姜九黎没有确切地说出那个不自信的旱魃是谁,所以我自然也不会知道。可雪倾舒的提问却让我有些微的怀疑。
雪倾舒不再等待我的答案,他说:“那个不再拥有绝望的旱魃就是我。”转头,雪倾舒一双紫金色眸瞳好似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星海河流,流光溢彩的同时,又卓然不同。“作为回报,”他说,“我成为你的守护者,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你或者危及到你的权利。”语落,阴狠再次回到他的眼中,令与他并肩而靠看向窗外的我不由一颤。
我说:“是、是么?可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我帮了他他就要“以身相许”,是不是有点大发了,如果要是每个人都学他一样,那我身边岂不是……使劲儿摇摇头,以后决定了,再也不做好人!再也不帮助有困难的人!再也不尊老爱幼!挤公交也不给妇孺让座!坐地铁也不……
呃……我是不是有点太偏激了?
是!
“我觉得很公平!”雪倾舒说,“每个人都有自身信仰,我的信仰就是你,所以保护你,既是我的责任,也是遵从我的信仰。”
语滞,我默默垂头,千金难买我乐意,我一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只要自己觉得开心,那就是对的,所以雪倾舒这么说,我无从反驳,虽然觉得他这种以我为轴心的做法实属欠妥,但思索片刻后我就释然,有个免费保镖跟着,这样不好么?瞧雪倾舒那黑衣面具的,多牛掰!
雪倾舒说:“黑暗之城由死尸修炼而来的旱魃越来越多,势必会造成世家大族的衰落,为了保存你的权益,我看有必要停止对死尸的甄选,更应该适当的剪除一些由死尸修炼而成的低等旱魃。”话锋一转,雪倾舒竟将矛头直指黑暗之城中的那些低等旱魃。
下意识看向莫及,他在雪倾舒说出这番话时,身体明显一抖。收回视线,我定定与雪倾舒愤愤的视线相对:“停止对能够修炼成旱魃的死尸的甄选,这一点我同意,但要剪除已有的那些低等旱魃,不行,虽然他们已经是死人,但修炼不易,而且在我眼中,他们和活着的人相较没有任何差别,既然你们都说我是旱魃的祖先,那好,作为旱魃的祖先,我承认那些低等旱魃是我的子孙,希望你也不要再持反对意见。”
不自觉,我已经愈渐把自己放在旱魃始祖的位子上思考问题。雪倾舒的话不无道理,其实在他眼里的高等旱魃和低等旱魃,就像我意识里的两个不同物种,一个物种在某个环境下可以无忧无虑的生存,但一旦有外来物种侵袭,必当打破原有的生态平衡,所以我明白雪倾舒的意思,如果由人类死后的尸体修炼而来的旱魃越来越多,那势必会危及到黑暗之城中原有的高等旱魃,不被侵吞也会被同化。
脑中不由得想起电视剧里常常出现的那些面目可憎形态恶劣的僵尸,保不准将来的哪一天黑暗之城里的旱魃就会变成那个样子。心下一抖,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虽然我自己都被认为是旱魃,可这种以血为食的生物,总是令我望而生畏,人之已死,就该堕入轮回圈,若是都抱着延续生命的期望成为旱魃,那黑暗之城就真的要乱套了,剪除已有的低等旱魃我做不到,但是阻止继续有心怀不轨者进入黑暗之城,我倒是可以和苍林沐商量商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田归道
雪倾舒没再揪着非要剪除黑暗之城里低等旱魃的说法不放,反是在我提出异议后,很是顺从地点点头,意思就是我说什么是什么。我是老总,他就是个执行者,偶尔给我这个双眼被蒙蔽了的老总提提建议,我想,我和雪倾舒的关系应该……就是这个模式的……
车队一路出了黑暗之城,很顺畅,包括去往昰宿山的路途。相较于上次前往魔界,一路太平许多,毕竟只是串个门,再者姜九黎那老混蛋肯定是被我的种种做法所激怒,又不得发泄,肯定自个儿猫被窝里生闷气呢,所以他也不会半路来个截杀。更何况,车队里高手如云,某些不入流的小妖精小孽障自动绕路,逃还来不及呢,撞枪口上那必死无疑。
闲来无事,我从随身包袱里掏出那本从姬公孙书房里偷渡回来的《魔炼》,这本书真的很好看,有许多带有警示和哲理的句子,此刻我就正因书上的一句话而失神:幻想基于现实,一个人若是连现实都不曾拥有,又何谈现实?
这本书我是才看的,所以故事情节才刚发展到书中主角拜师求学,主角并不聪颖,也没什么天生成魔的气质,因为这一点他多次遭到同伴们的嘲讽和打击,主角一度认为他能修炼成魔只是幻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也就是在他灰心丧气之时,他的师父说出了上述那番话,幻想是基于现实的,只要你努力了、付出了,即使是幻想,有朝一日也终会成为现实。
我静静望着窗外急速掠过的云朵出神,心中涌起一股悲哀之流。苦笑溢出嘴角,我好像还不如书中的那个主角,因为我连幻想都没有,更加没有可以当做基础的现实,现实是什么?那是基于过去而发展得来的产物,可悲的是,我的过去近乎一片空白。而幻想又是什么呢……?我似乎,什么都不曾拥有。一瞬间,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
眼中因为心中涌起的苦涩和悲哀,有粼粼的眼波闪动,手臂上忽而一暖,我垂头看去,落尘那只连汗毛都是雪白颜色的手,正紧紧抓在我的胳膊上。我不解的抬头,迷茫更胜,落尘说:“叶叶……”时已经被莫及识破他的身份,所以他也就不再伪装,雪白的长发,雪白的眉毛,连睫毛都是雪白的,眼前雪样的白与我脑中那片迷蒙的白不谋而合,让我再度陷入失神。
落尘用空着的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款语道:“叶叶,你还有我……”
失神当中的我莫名一愣,他、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的再次怔愣,不过不得不说,我没再失神,心中不由一暖,原本那种深陷迷茫中连救命稻草都找不到一根的处境,奇迹般消失了。
半晌,我才收起由于怔愣而表现出的傻兮兮模样,拿手拍开落尘放在我脸颊上的手:“莫名其妙!”脸上忍不住燃起一团火红,我别开眼不敢看车厢内的任何一个人,朝角落里挪了挪,继续看手上那本已经被捏出褶痕的《魔炼》。
唉——读《魔炼》最后演变成被摸脸,我的苦逼小日子,还真是惊喜连连呐~~
经过整一天的赶路,车队终于接近了昰宿山,因为一直都是高空飞行,所以降落的地点直接选在昰宿山田归道的道观前,免去了从山脚一路爬山到此的痛苦历程,不过也丧失了一次游览山间美景的机会,还好要在昰宿山上住许久,以后游览昰宿山的机会有的是,现在紧要的,是如何对付侵袭昰宿山的那些小妖怪和说服田归道帮我激发体内潜藏的法力。
昰宿山的箜曐道观依山而建,恰处于半山腰处,山门紧闭,道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仅能容下四五百人的样子,也不似人间佛堂道场那般香火旺盛,从外部看,这箜曐道观并不对外开放,应该不是依靠布施以及香油钱盈利,道观一旁翠柏掩映,远处昰宿山的最高处昰宿峰因常年积雪而形成一个帽子般的雪顶,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安静宁和而美丽。
对!安静,很安静,而且宁和,暂且不计这昰宿山是何等的峻秀雅丽,就它给我的这种安静而宁和的感觉,就不得不让我诧异。
这般祥和的景象,怎似正在遭各路妖孽的攻占和侵袭?不由得,我看向刚刚从龙车内走下的姬公孙,在落尘以及雪倾舒和莫及的陪同下,缓步上前,疑惑道:“公孙先生,你不是说昰宿山正在遭袭,可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这道观有遭人洗劫过的痕迹?”山风吹过,我不自在裹紧身上的棉质长袍,正是深冬,人间也才刚过了大年,虽然气候已慢慢转暖,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昰宿山上的节气,还处于寒冬腊月的三九天。
心底隐隐泛起一股不祥,可是追根究底,却觉得这不祥实在没有立脚点,甩了甩头,及时排除心中不该有的杂念,便听姬公孙道:“师父和师叔功力不弱,与观中众师兄弟联手也能抵挡得住那些妖孽一时半刻,而且主战场并不在这,而是在下山路旁的一处空场,所以这里还未遭洗劫,时正值青天白日,那些妖众也不敢这个时候来攻打,自然就恢复山间本应有的寂静。”或许是我看错了,总觉得姬公孙的眼神颇为闪烁。
“哦……”姬公孙一向不太注重言词,然而这时给我解释了这许多,让我觉得感激的同时,也些许的不自在。
一众人跟随姬公孙来到箜曐道观门前,苍林沐指派的那列皇家卫队除了要保护我的安全之外,还是来给姬公孙当帮手的,毕竟箜曐道观人手不多,怎敌得过那些不要命的妖众,正因为想到这一层,所以在府上那些侍从侍卫说什么也不返回别院时,我也就没在多加拒绝。
才在道观门前站定,未及敲门,就有小道士过来开门,见是我们,那小道士立即喜形于色,躬身向姬公孙拜服道:“公孙仙人,您总算回来了,师祖和师叔祖正在道场等着呢。”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身前面领着我们前往他口中所谓的道场。
道观内的道场要比之龙园内的那个道场大许多,空阔的大理石地面上平摆着上百张蒲团,蒲团因为不是修炼之时基本上都是空的,只有最里面两张蒲团上,紧挨着做了两个人。
进入道场时,眼睛因为道场内四壁燃着的烛火稍稍有些不适,今天这昰宿山的天气有些阴沉,山风很大,天空中黑灰色的云彩朵朵覆盖,清冷而萧索,所以这道场内的光线也不是太充分,即使燃了蜡烛,可蜡烛的光线哪敌得过现代社会的高端科技营造出的光线,我看了半天才大致看清坐于对面那两人的容貌。
两人之中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个大眼睛男人,十八九的年纪,怎么看也不似那个小道士口中所说的师祖或者师叔祖其中的任何一个,之所以称之为大眼睛男人,是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太大了,见过牛眼睛吗?呃……虽然觉得牛眼睛不是很美观,但不得不说,这个十八九岁的小帅哥,那双大眼睛和牛的双眼放在一起,绝对不嫌小。不过眼睛虽大,但并不涣散,相反的,还很是炯炯有神,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显得矮小而怯弱,即使如此,可无碍于他更具吸引力。综合下来,我对他的评价就是……他妈的就是一小受样!
观之这个大眼睛男人身侧略为靠前的那个男人,坐在那里就比旁边那小受受高出一个头,身材偏瘦但很健壮,容貌中上等,泰山压顶而不动的气质,眼睛是正常大小,不过偶尔流过的异样神采足见他并不是一个如表面看到的中规中矩,也就是说,这又是个道貌岸然的货色。
乍看之下,这两人都很年轻,绝不可能是那小道士口中的师祖和师叔祖,然而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第N次遭受滑铁卢,只见小道士步到那个容貌中上等的男人面前,屈身施礼道:“师祖,公孙仙人他回来了!”语气掩饰不住激动,不知道是因为和他那年轻的师祖说话而激动,还是因为他敬爱的公孙仙人回来而无法自持自己的情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容貌中上等的男人微微颔首,示意小道士下去,小道士很不想错失这个和师祖还有公孙仙人共处一室的机会,但碍于师祖的命令不得不遵守,也只好应势道了声“是”便悻悻然离开。
容貌中等的男人既是小道士口中的师祖,也便是这昰宿山的主人田归道,而坐于他侧后方的那个绝世小受,便是小道士口中的师叔祖,听事后落尘对我说,那个师叔祖名唤枘方,对外声称是田归道的师弟,实则,是千年前田归道偶然遇到并带回并就此监禁起来的私人男宠。一听到这个秘辛,我立马就腐血沸腾了,当即希望自己肋生双翅,以最快速度飞到枘方身边抱着他大腿就不走了。
不过……话说,道士不都要禁欲的咩?那他俩……
此自是后话,见到两位当家主人,姬公孙整整仪容,上前恭恭敬敬拜了下去,轻呼“师父”并“师叔”,我犹豫着,也跟着姬公孙上前,想想姬公孙既然是我师父,那我自然得和刚刚那个小道士一样唤田归道和枘方师祖和师叔祖,然刚拜下身,就听田归道开口道:“你是叶儿吧,来,过来让师父瞧瞧。”
我弯身的动作一顿,抬头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姬公孙,后者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茫然,显然也没能领会他师父口中那句“师父”是何道理。
田归道一乐,斜着眼睛饱含深意地瞅瞅枘方:“方儿,你看叶儿还不好意思了。”
我不好意思?尼玛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好意思了?还方儿?我抬起眼睛瞄了一眼脸上浮现起别扭红云的枘方,立马就被他那扭捏的小样子给shock了,这、这俩人绝对有猫腻!
左看看田归道,右瞅瞅枘方,似乎发现我的窥探,枘方脸越发红了起来,抬眸怒瞪田归道,低斥道:“在年轻人面前还摆出这副死样子,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虽故意压低了声音,但字字铿锵有力,很明显这样的场景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
我一听“关系”这个词儿,全身毛发立马就站了起来,很是期待把耳朵贴过去,以期能够继续听到下文。
田归道干咳了几声,已掩饰枘方所说的话带给他的尴尬,重新将视线放到我身上,故作老成的低沉道:“你与孙儿年纪相仿,他虽对你有师父之名,但毕竟尚未有师徒之礼,我见你有慧根,所以未经和孙儿商量,就擅自做了这个决定,打算收你为徒,孙儿,你有何异议吗?”转头看向姬公孙,先斩后奏被他发挥得气死人不偿命。
我下意识随着田归道的视线看向姬公孙,孙儿?孙……
噗——
实在忍不住,憋笑出声,与此同时,身后跟进来的落尘等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这田归道……天,也太活宝了!
真的是没有办法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强行把视线从姬公孙那里脱离出来,望着虚空,我一个劲儿傻乐,而且每当想起田归道口中那句“孙儿”,我的肠子都会自动自觉的打个结。
姬公孙脸色臭的没话说,扔茅坑里绝对适合,抽搐着嘴角,强自镇定道:“师父即已如此说,徒儿欣然受之。”转眸,姬公孙的目光恰与我从天空收回的目光相对,被他眼中冰冷的光芒激得一抖,我立刻平复上翘的嘴角,无辜地张大眼睛,眨了眨,才心虚地垂下头去。
田归道很开心姬公孙的听话,连声道:“好好好,叶儿啊,孙儿都同意你拜我为师了,快快快,快点过来给我行拜师礼!”没想到,田归道还是个急性子。
这……我稍作犹豫,立刻疾走几步,在据离田归道和枘方只有五步处,倾身拜了下去,口中不可置信地唤了两声“师父”和“师叔”。事实和我想的不同是不是?我以为,要师从田归道一定会有些困难,怎么的也得捐个金身人像啥啥的,可是……
保持着跪伏的姿态,这个动作我还真是不太习惯,不过为了我的将来,豁出去了!
犹豫着,我低顺着眉眼说道:“师父……徒儿,徒儿有一事相求……”
“你是说恢复你身体内法力的事?好好好,没问题,孙儿都跟我说了,来,先让我看看脉象,若合乎脉理,我就可以助你恢复法力。”话间,即已向我招手,对于如此热情的人,说实话,我一时还真是适应不了。
踟蹰地起身,把手伸向田归道,征询地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姬公孙,见他没有反对,便就势把手腕放入田归道的掌心。
田归道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之后,单挑出两根手指按压在我的腕脉之上,收起玩笑的表情,半闭双目凝神良久,末了点点头,咧唇笑道:“叶儿,你看为师能不能帮你?”
晕!没想到他不但不直接说出诊脉后的结果,反而还向我先行发问。可能是身边都是些正常人,对于这种精神上有某种超常意识的人,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想了想,我道:“我说……师父想帮我就肯定能帮我,不想帮我,就算真的能帮我也会变成不能帮我。”不是爱开玩笑嘛,那我也跟你开玩笑好了,老东西,知不知道开的玩笑太多,会遭报应的,等哪天你被老天玩笑一把,你就知道后果是多么严重鸟。
田归道挑了挑眉,回头对枘方抛了给媚眼,整一个花花大少,哪有一点道士的样子,我无语地回头瞅瞅姬公孙,不都说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为嘛子田归道是这样,姬公孙却是那样捏?花花公子和茅坑里的臭石头,还真是天壤之别!
“叶儿可比孙儿好玩多了,是不是,方儿?”一边说田归道那只魔爪就像枘方覆在膝盖上的小手抓去,他这是在调戏人家啊。
枘方适时把手拿开,大眼睛毫不留情地斜睨过去,出口训斥道:“滚!”
田归道不但不生气,反而嘴巴咧得更大,很怕别人不知道他心情好似的,回头抬目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我,摸摸鼻子,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恢复法力,这样吧,从明日起你就和道观里的那些小东西一起早起修行,估摸再过个十天半个月,我就可以看出我究竟能不能帮到你了。”
X他大爷的,你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我还诊了那么长时间的脉搏,你耍我还是怎么的?
嘴角抽搐,为啥子我觉得求助于田归道一点都不靠谱捏?再次回头去征询姬公孙,却发现姬公孙正低垂着眼眸,根本看不到我的询问,只好别扭的收回目光,手指摸着下巴,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就十天OR半个月,我也不会少了什么,当即点头同意道:“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章 泡温泉
这个“好”字才刚出口,我就从田归道那双精明与诡秘并行的眸瞳中看到一抹奸计得逞后的光彩,但一闪而逝,近乎没有出现过,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当下并未追究,而当十天OR半月之期过去之后,我才知道,田归道不应该被尊称为田道长,而应该叫做田大忽悠!
初来昰宿山的我,还不知道田归道的奸诈,以为自己很聪明当下答应成为他的徒弟,却不知道成为他徒弟的后果不堪设想,实是自作聪明啊。
从道场出来后,一众人下榻之处早就被安排妥当,不过是妥当了,但这环境是不是也太恶劣了?七八个人睡通铺,睡通铺就睡通铺吧,咋地也给我弄个“女生宿舍”,一水的全是男人,去询问刚才带我们来的那个小道士,小道士声称这是师祖的命令,也就是田归道的指示,一是因为箜曐道观房间紧缺,二则是因为我既是他的徒弟,就应该和其他徒弟一样挤通铺。
我气呼呼地指着睡单人间的姬公孙说“他也是田归道的徒弟,为什么他就有VIP套房”,小道士不知所谓地看我像看白痴,很是不屑地告诉我人家姬公孙是半仙,我要也是半仙体自然也能够享受这种待遇,很想用我那个什么什么上古上仙的身份压他,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这事还不知道是不是某些人瞎掰胡扯呢,要是事实并非如此又免不了遭受一番嘲笑。
正在我气怒之时,和我同样享受集体宿舍待遇的落尘站了出来:“小道长,真的只要是半仙体就能享受独立房间么?那若是纯仙体呢?也就是天界的神仙。”语气客气,我一瞬想起落尘的身份,不禁郁闷,他这是要做什么?还真是利益面前个人为个人着想,哼!
小道士挑眉看了一眼落尘,被他的白发白眉吸引,刹那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立刻恭敬起来,道:“若是天界上仙,自然也可得我们公孙仙人的优待。”
落尘自亮身份:“我便是天界上仙水师统领落尘,麻烦小道长帮在下收拾一间房出来可以吗?”
小道士自看到落尘的样子,一并听到他旁敲侧击的话,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此刻听到落尘这么说,立刻如那些愚昧信仰神灵的人们一样,不住的叩拜祈福,之后还真的和一班小道士在姬公孙住处旁收拾了一间客房,片刻后回来,低身邀请落尘前往。
娘的,这是啥世道,连道士都带着有色眼镜,难道不是神仙还是我的错了?话说……若按某些人的意思,还真就是我自个儿的错。
我看着被邀请之后脸露欣然的落尘,心里特不是滋味,扭头率先招呼雪倾舒等人:“还看什么看,一会儿连通铺都没得睡了!”话语间难掩失望,落尘就真的因为一间屋子而将我弃之不顾吗?
“叶叶,你去哪!?”落尘急切地唤住我。
“睡通铺去!”还能去哪?这昰宿山来的容易想走就难了,再则我为了恢复法力不得不师从田归道,目的尚未达成,怎可轻易言归。
“你生气了?”落尘语气里包含着好笑,一边说一边朝我走来。
生气,当然生气,我都有了你的娃了,你居然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独自去享受舒适,这能不让我生气吗?
不搭理他,在他靠近我之前,我像避瘟神一样急速向前走了几步,等躲开他的手才放慢了脚步。如此之后,我还是被落尘捉住了手腕,迫使我回头看他,他紧皱的眉峰和痛苦的脸色却让想发脾气的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足无措。
眨了眨眼:“落、落大仙,你都要住豪华VIP套房了,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别想着摆出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就能原谅你,要是没那层保护罩,我绝对现在就拿你的娃出气!
啥是VIP啥是套房落尘自是听不懂,不过想想也知道我指的是小道士给他准备出的那间屋子,神色亦如适才的悲痛欲绝,但嘴角上翘的弧度很好的说明了他此时心情很好。是啊,很好,很好很好,他X的就知道和我装,以为我傻看不出来?我真的有那么傻么?
当然,我不会承认我傻,何况,我都已经看出来他的悲痛是装出来的,更不能说明我傻,我……
天……呐……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完了完了,我现在的心情是彻底被落尘所牵制了,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自己的心已因为与落尘相关的一件小事而混乱,不觉对落尘也是对自己恼怒至极,一甩手,我向前疾走而去,可饶是如此,抓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没有丝毫松懈,随着我的前行落尘也跟着向前迈了一小步,而后拉住我,叹息道:“叶叶,我是何意你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明白?”一连问出两个问题,问题的意思却相差不大,可见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很重要。
我头也不回,任由那只手腕被他拽着,没好气道:“你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无奈的笑笑,落尘长叹一声,说:“唉——好吧,既然你不愿做我肚子里的蛔虫,那我做你肚子里的蛔虫好了,反正已经做了那几千年,再重操旧业也简单,”顿了顿,“难道你真的想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睡?”
废话,傻子才想和这一帮臭男人挤一张床,我虽然已经没啥子好名声了,但谁希望自个儿名声越来越臭呢?
这话当然不能直接说出来,伤到身边这些随行的男人不说,还有可能陷自己于不仁不义,毕竟在那几个男人中,雪倾舒是我的便宜保镖,莫及是我的便宜救命恩人,素嘛……是我从前的便宜老公,这三人若然被我不经大脑的语言波及,后果一定不明朗。
吞下一口浊气,如果再听不懂落尘的意思,我这脑袋可就真的白长了。半垂着眼眸,我不敢正视落尘,猜测地说道:“你、你的意思是……让我睡……睡你的房间?”呃……这误会是不是大了点,他起初公开身份的目的若真是为了我,那……那让我情何以堪呐。
落尘不点头也不摇头,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为了让我有台阶下,他轻笑道:“作为男人,你都那样说了,我还能不把房子让给你?”若有所指地看看雪倾舒他们站立的位置,“恰巧我也想和某些人增进一下感情,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起先还没觉得什么,但随即一想,便被落尘的话给惊恐了,感情?他说他要和某些人增进一下感情?那个……这某些人指的都是谁!?顺着落尘的目光看去,意外也不无意外的,看到站在雪倾舒和素之后的莫及,他、他……难道落尘想要增进感情的对象,是莫及?天呐——要不要再震撼一些,看落尘的样子哪里像要增进感情,明显着是为不久前莫及那番话报仇去了。
我呵呵干笑了几声,几乎把刚刚的住房问题抛之脑后,我说:“落尘,你可是神仙,是神仙就不能欺负人哟。”特别是不能欺负莫及!
落尘给我投来一记放心的眼神,便拉着我的手朝着小道士刚才收拾出来的屋子走去,我也不再别扭的去拒绝,相比矫情的不愿意欠下人情债,我觉得这是落尘理所应当做的,谁让俺现在有孕在身,孩儿他爹还是他落大仙,就算不为我着想,也得为着他孩儿的生命安全着想,和那么些个男人挤通铺,没准哪个把持不住,要是真的突破保护罩把他娃给戳掉了……
呃……我发现我越来越容易胡思乱想了,难道这就是孕期反应?
就此安定,姬公孙住的和在副主府别院龙园时相较无二,都是独门独院,而我就住在他的隔壁,也是独门独院,不过就一间住房,拘束得很,可这已经比落尘雪倾舒他们强上许多,落尘、雪倾舒、莫及还有素他们四人一间房,这都嫌挤了,可苦了我副主府那些侍卫和侍从,晚上睡觉如有谁不老实第二天都能摞成小山,估摸着一年下来,我的侍卫侍从们中间将会出现不少热爱男风者,嘿嘿嘿,我终于知道田归道为啥子那般吝啬声称箜曐道观房屋稀少,原来他抱着的是这种诡计,他自个儿断袖还不够,还拉着我的侍卫侍从们下水。
待我住下三天后,果然听说有妖孽来袭,箜曐道观内的道士以及我所带来的侍卫全数下山去反攻,而我则苦逼的早早起来站在道场外罚站。
说是罚站,也就是田归道口中的做早课。他给我十天OR半月的期限看似不长,但对于我这种缺乏锻炼的宅女来说,可谓是魔鬼式折磨了。
到得中午时,就听到山门外热烈的欢呼声响起,想是斩妖除魔的队伍大胜而归,于我而言,却觉得这场仗打得有点太过顺利了。先不说这些妖魔进犯昰宿山已有时日,单说就只一个上午就把他们全数击退,是不是也太对不起他们那些时日的纠缠和攻击。
心中不免犯嘀咕,但胜利之师进入大门的一刹,我还是被他们各个脸上的喜悦之色所感染,刚想收回马步上前迎接,腿上就狠狠地受了一马鞭。
回头哀怨地瞅着跟个大爷似的仰靠在藤椅里晒太阳的田归道,尼玛的,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敢用鞭子抽过我,他个才当了不到三天的师父就这样虐待我,天,还有没有人权,我要告他!
心神具是哀怨无比,但双腿间的马步还是不情不愿地回归原位,盯着鱼贯而入的人群,我看到几个相熟的身影过去后,就见主帅姬公孙以及落尘他们在道观众道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我是何等喜欢热闹的人,见着此情此景,若是以前,早就冲上去了,可碍于身后某只正在晒太阳的笑面虎,我也只得用更加哀戚的目光瞅着几位天神般的领军人物。
一入门便见到受苦的我,其他人倒是没什么,落尘可担心,几步冲上来拉起我,不悦地对田归道说:“叶叶她有孕在身,你怎么能让他做这等剧烈动作,而且居然还用鞭子抽她!?”看到我小腿上被抽出口子的黑布裤子,落尘差点嘶吼出来,一点从前的小乖兔样子都没有。
田归道不甚在意地端起手边茶盏,轻啜了一口,大呼好喝之后,才道:“你那保护罩就算我把她肚子剖开了都伤害不到你的孩子,就这几鞭子你就心疼了?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想恢复法力,这是必走的过程,方儿,”听到外面的吵闹,一直在屋内静修的枘方疾奔出来,看上去也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主,不过途经田归道身边,一把就被后者给拉住,手腕一带,枘方那副小身板不偏不倚跌入田归道宽厚的胸膛,在露出一脸猥琐之后,田归道贴着枘方耳朵根淫笑道:“方儿,你看看这些没良心的徒儿,一个个居然都敢冲着你相公我大吼了,你是不是得帮帮你相公?”
嘴角眉角各种角一阵乱抖之后,我收势起身,无语地瞅瞅一脸担心的落尘,拧眉用眼神与之交流道:这田归道真的能帮我恢复法力?
落尘也掀着眉毛眼神流波相向:我也觉得这田归道不靠谱,要不叶叶,咱还是回去吧,没有法力我可以保护你。
默默摇头,落尘,你的好意我心领,可是你能确保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人这一辈子,只有靠自己才是最为实实在在,只有力量拥有在自己手里,那才可保得万无一失。
枘方的出现及时将我从田归道的魔掌中解救出来,拖着两条没有受到任何鞭伤但因为站立太久而酸麻不已的腿,我被落尘半拖半抱着带回了卧室,等把小腿上已经成了烂布条的裤腿解下去看到完好无损的双腿时,落尘一颗悬吊起来的心才放了下来。
其实田归道抽我的那几鞭子确实挺痛的,我也一度怀疑最轻也得被抽出一条条於痕,但没想到田归道控制力道的能力实在高超,不仅达到了他想要给我的警示,同时也未伤到我分毫,以此判定他的法力不弱,或许,他真的能帮我解除身体的禁锢,将法力释放出来。
解决了山下小妖怪,跟随我而来的许多侍卫侍从都被我遣返,因为这箜曐道观实在太小,在原有的四百多名道士又突然添了不到一百个外来人口,热闹是热闹,但毕竟人鬼殊途,道士和旱魃亦是如此,姬公孙帮助黑暗之城自有他不可告人的意图,而箜曐道观中的小道士们,可都是在传统的教育下成长的,当然,这种传统教育已经被某田给祸害的不成样子。
所以从心而论,这些小道士面对帮助他们解决掉山下妖孽的旱魃,感激有之,可也控制不住内心那种为民除害斩妖除魔的信仰,这时我才知道,旱魃生活在黑暗之城没有错,但一经出现在人间,作为道士就有斩杀他们的义务,而且斩杀旱魃不犯任何条例,还可以增进自身道行和修为,是成仙最简单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捷径。
听到这一点后,我顿觉毛骨悚然,所以再不犹豫,将能够遣返回黑暗之城的旱魃全数遣返,只留下几个身边伺候的。
十天之期很快过去,我的马步越来越扎实,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增进,当然,我那胸前的两团雪山可是越来越大哩。
呃……果然怀孕的女人就喜欢瞎想,不过这真的是事实哦,听姬公孙姬医生说,这很正常,随着怀孕的时间增长,我那两团也势必会变大,不仅如此,皮肤还会变白变嫩,可以说好处是大大的,看来以后要经常怀怀孕啥的。
⊙﹏⊙b汗~
昰宿山箜曐道观正西方有一个山洞,山洞内既是一眼天然温泉,每当一天的修炼结束,我都会来此放松放松,此刻之所以会对着我胸前的两团雪肉肉发痴,就是因为正身处这眼温泉池当中。不过今天无论怎么放松,心情都不见明媚,原因无他,田归道那臭道士居然说这十天之期太短,还要观察些时日才可判断我是不是能够恢复法力,我肯定要和他讨价还价一番,问他是不是再过五天就可以,那臭道士居然说再过五天也不成,怎么的他也得再观察一个月。
妈的,一个月啊,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还得在他的皮鞭教育下蹲一个月的马步啊!
心里越想越烦闷,自觉自己是上当受骗了,最开始说诊个脉就能判断我的法力能否释放,然后又推说观察半个月就能判断能否帮助我恢复法力,现在倒好,又推了一个月,不知道再过一个月,他是不是又得往后推个半年?苦X的是,我还不能有怨言,因为此刻就只有田归道这一个人能够给我希望,就算他是骗我的,我也得傻了吧唧的坚持下去。
一阵气闷,我猛拍了一下平静无波的水面,然后赌气似的屏息潜到温热的水面之下,直到无法呼吸才冲水而出,深深吐息一回,顿觉那种气闷的感觉消失不少,继而连续几次屏息潜水,那种被骗的感觉彻底从我的身体内被拔除,然而在最后一次冲破水面深深呼吸之时,却被眼前一片耀目的蜜色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蛇妖
用力捂住嘴巴才没让那已经溢出喉咙的尖叫声更大声的响彻整个山洞,但那蜜色的主人明显已经听到在他身后的不和谐声音,长发及腰,背脊宽厚,显然是个男人。水纹波动,那个拥有蜜色肌肤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焦急之下我捂住口鼻再度陷入温泉之下,在男人的角度,只能看到从我藏身之处的上方一圈圈漾开的水纹。
一般温泉都会充斥着一股硫磺气息,但这处温泉却不一样,不但没有硫磺的刺鼻味道,还时不时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花香。在道士们的口中得知这眼温泉时,以为昰宿山应是一座火山,所以才造就了这眼温泉,可观察了很长时间,确定昰宿山并非火山之后,更加好奇于这眼温泉的形成。
没有硫磺的味道,却有着淡雅花香,昰宿山又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火山,所以这眼温泉的形成,还真是天工之作,让我不禁佩服起自然的雄浑与博雅。
言归正传,我悲摧地躲在温水里,手掩口鼻,生怕被这个拥有一身蜜色肌肤的男人发现,因为此刻的我,也是啥米也没穿。我明明花银子让一个小道士给我站洞门口把风了的,怎么还是有人在我沐浴的时候进来了?难道是那个守洞的小道士不负责任的溜走了?或者说是他自己监守自盗,现在和我共处一个温泉池里的男人就是那小道士?
不不不,那小道士成天着被田归道奴役,小脸黑得跟包公似的,哪有不远处这男人的肤色好看?
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心里担惊受怕,捂着口鼻在水下慢慢挪动,尽力朝着岸边游去。那个男人看到水纹流动的方向,适才本就只听到声音没有看到我,这时心下也有了怀疑,但却没想到掩藏在水下的会是个女人。一步步朝着我游走的方向靠近,男人是犹豫的,正因为这温泉不是普通那种硫磺刺鼻的火山温泉,这里常常会有不知名的生物出现,要是突然从水纹波动中蹦出个啥啥怪兽,他那心脏承受力也不见得有多好。
温泉水不是很清澈,但也不算混沌,从水面外看水面内的事物不清晰,但从水面之下朝外或者四周看,却可以看个大概,正因为此,我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愈加靠近的双腿,以及男人那张模糊的脸庞,虽然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隔着水墙,洞内的光线也不是很充足,所以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个正朝我走来的男人是谁。
男人愈来愈近,我胸腔内可供呼吸的空气已经达到无可忍受的地步,正想着是不是先露出一个脑袋换换气,也就此警告男人不要再靠近,可就在这时,男人光裸的双腿处,突然又多了一道黄白色的东西,那黄白色只是一闪,擦过男人双腿,男人似有所觉,顿时停下来不再前行,俯身一只手探入水中,犹豫着在那黄白色一闪而过的地方寻摸,可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寻到擦过他腿部的那道黄白色。
他当然找寻不到,因为那条黄白色的东西,在擦过男人腿部后,就直接以迅疾的速度朝我游来,泉水的透明度再如何不济,这黄白的东西业已游到我面前,我也该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当下,我和黄白色大眼瞪小眼,它绕着我迷茫地游了一圈,然后再次用那双虾米眼瞪着我时,我全身都彻底僵硬了,大吞一口唾沫,心中哀嚎,为啥子洗个澡都能碰到蟒蛇这种可怕的生物。
双目之前开始蒙上一层有碍视力的雪花点,我知道体内的含氧量已经到达极限,再不出去换气,我还没被巨蟒吞掉,就先因为缺氧而over了。
僵硬着身体向后倒退一步,水中的阻力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后摇摆,直盯着那条像是看到稀有物似的喜不自胜的蟒蛇,我一点一点把身体从水中直起。
轻微的破水声,对面的男人听到声响不再俯身在水下寻找擦碰过他腿部的异物,转而看向那个慢慢从水中冒出的黑色东西。
呃……黑色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已经被完全润湿了的长发。长发被打得透湿,柔顺地紧贴在两颊以及身体上,不顾什么羞耻不羞耻,我求救般朝对面那个拥有着一身漂亮的蜜色肌肤的男人看去,在与男人视线相对的刹那,我有片刻的怔愣,因为设想过对面男人种种身份,却未想到这傍晚之时与我有着相似爱好的人,竟是莫及他四弟,尤四!
看到是他,我下意识又把身体缩回到泉水之中,可这个动作刚做出来,就觉得一条同泉水完全不同质感的东西绕着双腿盘旋而上。那种凉凉滑滑的感觉,立刻就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一时间,想哭的心都有。
尤四见到我,也不由得一怔,随即想到什么,立刻转身向他刚才来时的方向返还,可随即就被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唤住:“尤、尤……”我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只以单调的单音节来祈求尤四的注意。
尤四闻声果然停下脚步,可却犹豫着不敢转过头来。在感受到缠住我双腿的巨蟒微微有所松懈之时,我立即不顾后果地起身奔向尤四所在方向,感到身后巨蟒如影随形的暗流,我一边在水中奔跑一边朝背对着我的尤四大喊道:“蛇!蛇!蛇!……”这个在我记忆中本是带有着特殊色彩的一个称呼,在这一刻,彻底被水下那条可怕的巨蟒给逆转,心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我都觉得那条巨蟒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就将刺破我的皮肉,然后一寸一寸将我吞食进它的肚子……
距离尤四本就不远,所以几乎只是三两步,我就奔到了尤四身后。原想就此停下让他挡在我和巨蟒之间,谁曾想我才停下步子,腿上立马传来那条畜生凉丝丝滑腻腻触感,浑身一哆嗦,再不作他想,我一蹦三尺高,蹿到尤四后背上双臂死死箍住他的脖子,两条腿还不忘从泉水里抽出来,紧紧缠在他的腰身之上。
被我拿来当柱子攀爬躲避蟒蛇危险攻击的尤四,刹那间因为我的举动石化在当场,僵硬着身体,一句询问或者阻止的话都说不出来。
处在惊吓中的我根本没有觉察到我们之间的不妥,侧头瞄了眼适才所站立的地方,立刻对上黄白色蟒蛇那双流淌着汹涌波光的眼睛,全身又是不可控制的一阵颤抖,我箍在尤四脖子上的手臂更加用力,同时嘴里呜呜着,双腿还不忘继续把尤四当柱子向上攀爬。
“快、快点出去……”发现身前那根人体柱子傻了似的一动不动,我着急地拿搭在他胸前的手戳了戳他嫩滑的小胸脯,“快!它、它要吃我!”黄白色巨蟒真的张开它那张可以吞下一只野猪的嘴巴,直向我嘶嘶地吐着蛇信,却对被我当做柱子抱着的尤四视若无睹。
突然想到蛇只对活物敏感,也就是说一条蛇就相当于是一个温度感应器,尤四已经死过一次了,虽然他现在还有主观能动,但在巨蟒先生眼里,尤四跟个石头是没差别的,而我却不同,我……妈妈的,我不要被当成食物的说!
被我重重戳了几下,尤四才似从神游太虚中恢复过来,低眸瞟了眼我圈在他腰间的雪白双腿,他不自在地别开眼道:“你、你这么在我后背上,我的翅膀根本舒展不开,怎么带你离开?”声音不自觉低柔了许多,比往日那种对我不屑的样子可是强了不知多少倍。
我急速地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保持着这种猴子上树的姿势,我从尤四的背后挪到他的胸前,尤四差点就因为我的一连串动作而崩溃,搭把手将我挂到他的胸前,两人赤裸相贴,我过于恐惧倒没觉得什么,可却忽视了尤四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若不是由于身体上残存的泉水导致摩擦系数降低我险些从他的身体上掉下去坐到他腰身之下的那硬邦邦的玩意儿,我根本不知道他已经一柱擎天了。
察觉到他的变化,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流氓!”
尤四脸色黑沉无比:“谁比谁更流氓,要不是你突如其来扑到我身上,还做那些、那些……动作,我、我能这样吗?”一抹不自然的晕红从他黑沉的脸上慢慢浮起,他的话一瞬间让我无地自容,可是瞅瞅那条紧追不舍的家伙,我能怎么样?
事实是我不能怎么样,我此刻能做的,就是用比之适才还要重十二分的力道抱紧胸前的救命稻草。
吸吸鼻子,我不再说话。尤四两手犹豫着托起我的腰身,后背瞬间绽开两根硕大的雪白羽翼,犹如天使般神圣而高贵,可只有深知旱魃的人才知道,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吸血魔鬼。
展翅高飞,等将我带离水面至温泉池上空,那条黄白色蟒蛇仍没有就此放弃,朝着我和尤四的方向直窜了不下十次,才悻悻沉回水底,望着那条缓缓朝着远处游动的水纹,尤四眼中凶光毕现,一手御起明黄光团,下一秒那带着煞气的明黄光团直朝那条蟒蛇游走的方向袭去。
泉水被法术光团激起数丈水花,黄白色巨蟒随着那激起的水花被炸出水面三尺高,一双雪亮的黑豆眼恶狠狠地朝尤四看来,不一时,那原本黄白色的巨蟒居然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身着嫩黄色襦裙的美女来。
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蛇妖?
蛇美女纤腰不赢一握,嫩黄襦裙勾勒出她的姣好身型,胸口抹胸挂的很低,两团雪白都快暴突出来,走起路来跟没有骨头似的,摇摇摆摆就踏着被激起的水花向我和尤四所在的位置而来。仔细观之她的步伐,才发现她脚步虚浮摇摆不定是有原因的,这条蛇妖估计道行尚浅,所以下身仍是蛇形,走路只靠那巨大的尾巴摩擦着地面,她能走出这样的步子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双眼大而妩媚,指针式的瞳仁却让这双妩媚的眼睛看去有些恐怖而瘆人,我抱着尤四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松手,直觉这蛇美人是过来报仇的,心中忍不住对尤四满是抱怨,你说她都已经放弃吃我了,你还动什么手?紧怕别人不知道你会法术是吧。
眼看着蛇美女越走越近,我急忙向尤四打眼色,只见尤四接收到我的眼神后,再次御起手掌,明黄不在,这一刻他手中的光团竟然呈现出如血一般的赤色,在手心中翻涌滚动,就好像一只想要吞食生命的赤色魔鬼。
蛇美女自然也看到尤四的动作,不由停下脚步,低眉思索片刻,再抬头时那双指针眼更加妖娆骚媚,说出的话也句句侵略勾魂:“哥哥,不要这样对人家么~~人家也并未把她怎样,只是一时好奇想要和她玩玩么,既然她这么不喜欢和人家玩,不如哥哥你来和人家玩,人家保证让哥哥舒舒服服欲仙欲死呢~~”单指点放朱唇之上,距离不远,她这动作一做出,都要怀疑她吐出的气息都是香甜而勾人的。
我抹了把鼻子,流鼻血先!紫衣还说我练就了神马神马媚术,看看人家蛇美女,人家这才是正宗媚术呢,哪个男人见了听了不都得脚软?
瞅瞅尤四,他的腿没软,可那玩意倒是软了,呃……这是啥子原理?不是应该更硬才对咩?
尤四冷哼一声,手心中赤色光团异茫更胜,蛇美女还要搔首弄姿一番,冷不防尤四手中赤色光团已裹挟着劲气施出,直朝蛇美女颈下而去。
打蛇打七寸,尤四所瞄准的位置也正是蛇妖的死穴,蛇美女受此惊吓,不敢再小觑面前的两个敌人,妖笑着向旁边扭摆水蛇腰,虽躲过赤色光团的劲气,但仍无法避免的被波及,眨眼间恢复了原来的真身,噗通一声掉落回温泉池,沿着刚刚想要逃跑的路线一溜烟不见蛇影。
穷寇莫追,而且我和尤四此刻的形象也不适合追赶那条惹事的蛇妖,眼见着那美女蛇窜出洞穴,这才松了一口气。
洞内重新恢复安静,被法术炸开的泉水也都缓流回温泉池,待一切恢复以往,我这才发觉自己都做了什么鸟事。
机械地抬起头看看仍止不住全身僵硬的尤四,我咧着嘴本想感谢得笑笑,可是扯了半天,嘴巴的弧度怎么觉得都更像是在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好么,惹了莫及一个还不够,现在和尤四又这样,他要是让我负责怎么办?要是学着莫及的样子逼婚又怎么办?莫及和尤四这两兄弟间,某些时候可是很相似的。
一想到尤四也似莫及一样拿着把小匕首逼迫我娶他,我那小心肝就阵阵颤抖,连同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小疙瘩。
在我头脑中天人交战之际,尤四脑中也在做着相似的斗争,所以他在看到我眼中各色交杂的目光后,毫不犹豫地把我从半空中扔回温泉池:“你、你……这件事是你的责任,不许要求我负责!”语罢飞向他放在岸边的衣物,拿起急闪入一块巨石之后,片刻后就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咚得一声落回泉水,刚刚被那条美女蛇的惊吓犹在,所以不做任何停留我也游到岸边,瞅瞅躲在大石头后面根本不打算出来的尤四,我爬上岸自顾自也开始穿衣服:“就当今天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怎么样?”把衣服穿的差不多了,我出声朝着那块巨石建议道。
巨石之后一片沉寂,半晌之后我不觉疑虑横生,把鞋子踩进脚里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向巨石,然后闪身而出,却意外发现巨石之后哪还有尤四的身影,这货居然在我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遁了。
呃……话说他是怎么遁的?那巨石可是位于靠近洞壁之处,距离洞门七八丈远,若是离开时不经过我身边,根本走不出这个洞,难道他会穿墙术?咳咳,那个,他又不是鬼魂,穿墙术那么高难度的应该不可能,那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抱着满心的疑问,我也离开这热气萦绕的山洞,经过今天这件事,恐怕我得有日子不敢来这里洗澡了。
出了山洞,四处找不见那个给我把门的小道士,直吼了几嗓子,那小道士才从一旁树林子里蹦出来,手里拎着一筐野果子,看神情还高兴的不得了,这硕果颇丰啊。
狠狠瞪了一眼一点责任心也没有的小道士,我一言不发地返回箜曐道观,一路上小道士看着我的脸色,想问发生了什么事又怕遭我一顿骂,毕竟是他失职在先,他事先可是收了我的银子的,收了钱却玩忽职守,想必以后这份钱他再想赚也没那么容易了。
小道士灰溜溜地跟在我后面,我气呼呼地朝前走,也不怕我和尤四今天的事被人知道,因为除了我和尤四,其他人谁也不知……道……那个,那美女蛇要不要也算作一个知情人,那妖精不会将她看到都说出去吧,或、或者拿这件事来要挟我?
呃……我有啥子能让人要挟的?
+——+——+——+——+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的,不过可能会晚一点点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留在你身边
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连让人要挟的资本都米有,不觉悲从中来,却因想到即使那美女蛇知道我和尤四今天的事又能怎样,就凭她一张嘴别人就相信了?各种矛盾的思想在脑中纠缠,终了我又一次确定,我是真的怀孕了!
入得箜曐道观,暂时将一切纷乱复杂的思绪打包甩到脑后,离了小道士,我正往住所走去,没几步,正碰上从田归道屋里冲出来的枘方,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有淫僧,现在又来了个花道士,从前就听说有许多神棍喜欢通过算命摸骨什么的骗取姑娘小子们的青白,所以一直不怎么喜欢道士,现在真的看到这种行为放荡毫无节制的花道士,从前的不喜和厌恶倒是消除了不少(当然,我一直都没认为姬公孙是道士,所以对他的好恶自动排除在道士的行列之外)。
枘方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掩不去神色间的慌乱,低头急冲而来,正好与相向而行的我撞个满怀,枘方反射性停下脚步,我也急急倒退了两步才躬身道:“师叔。”嘴角忍不住憋笑,想着田归道究竟对枘方做了什么才使得这小受师叔如此慌张,都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
强自打理好脸上的慌乱表情,枘方一双大眼睛里水波粼粼的,再加上肤质嫩滑骨架细瘦,别说是田归道那花道士,就算是我,这一刻都有些不受控制地想入非非。
态度很和蔼的,枘方抿起唇线,道:“原来是叶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最近时局不好,山间野兽和妖怪偶尔可会出来作怪,你要小心些。”看似夸大其词,在我这个刚刚遭受妖怪迫害的人来看,这枘方简直是太贴心了,如此温柔又贴心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想拥有。
我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师叔。”一句话还未落地,就听枘方刚刚冲出的那道门似被谁打开,但又碍于什么再度闭合。
枘方听到这木门的起合声,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转而发现自己逾越的动作,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可没有任何要放开我的意思。盯着田归道住所的门,枘方坚定道:“叶儿,你还没吃晚饭吧,师叔那里的晚饭正好才备下,不如今晚就去师叔那里用晚餐。”
我的拒绝之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抓住我手腕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被拖着就向田归道卧房旁边的另一间屋子走去,无奈,我只好低低应了一声“是”。不过枘方和田归道相处了那么久,自然也知道后者的厚脸皮,没过多久,田归道就出现在饭香飘逸的房间里,看到我和坐在我旁边的枘方,故作惊讶地拍手道:“呀,叶儿徒儿也在呢?哇——好香,不知道你们叔徒两个弄了什么好吃的,我还没有吃呢,不如就在你这蹭一顿饭吧,嗯,方儿?”听起来似是征询,实则没等枘方同意,田归道已经在枘方的旁边落了座,还大喇喇地朝枘方伸过一双咸猪手,一手拦腰,一手挑下巴,把大街上调戏良家妇男的那种纨绔子弟装得惟妙惟肖。
我觉得我就是个巨型蜡烛,你说没事我在这俩祖宗中间凑什么热闹?
顾及到我的不自在,枘方一脚揣向田归道小腿,同时一巴掌狠狠拍在田归道挑着他下巴的手上,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打情骂俏的范畴,而正勇往直前地向着家庭暴力挺进。
等田归道低身去揉那条被踹得青紫的小腿,枘方才收起狰狞恐怖的模样,甜甜对我一笑,道:“叶儿,刚才咱们叔徒谈到哪里了?”
“呃……”完全被shock的我一时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来面对枘方,小受发威,也是头狮子啊。
看我一副受惊了的样子,枘方也不在乎,仍是侃侃而谈道:“咱们刚好像正说到我用药施救易族长那吧,易族长你还记得是谁吧?”确定似的朝我看来,我点点头,枘方口中的易族长,正是晷宫国开国国君的“男皇后”,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史呢。得到我的肯定,枘方接着道:“好在我当初从昰宿山出走时顺了几粒灵丹妙药,要不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易族长对我的救命之恩,可惜……唉——虽然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可却无法享受这世间的繁华锦簇,都怪他那灵药关键时刻不灵,否则晷宫立文和易丙辰现在一定仍然幸福的生活在皇宫之中。”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田归道,枘方眼中尽是愤恨,好似在痛斥田归道卖假药一般。
说话间田归道已经处理好被踢得淤青的小腿,时正不要脸地将枘方的一只白嫩小手把玩在手心里,听到枘方一句一个责怪他那灵丹妙药不济,田归道吹胡子瞪眼道:“还说,要不是你那次偷跑出去,我会白白浪费一千年的功力吗?”
一……一千年……!?
嗯……好吧,我承认这个时间在我听来已经麻木了,梦魅儿那五千多岁的货我都见怪不怪了,田归道说浪费了一千年的功力……
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师父,您现在高寿啊?”
田归道志得意满地笑了笑,马上就遭来枘方的白眼,接着很不给面子的帮着回答道:“乌龟多大年龄他就多大年龄。”
噗——
我吐血。有这么说自个儿相公的吗?好吧,枘方从未承认过田归道是他相公,但在田归道心里,以及在众人眼中,枘方是田归道他小媳妇儿的事实已经众所周知了,他再做多少无谓的抗争,到头来都是徒增烦恼。
我瘪着嘴角憋笑,田归道怒瞪了枘方一眼,然后摊开双手,我以为他要用手指头的数量告诉我他多大,却没想到他居然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查起来:“嗯……叶儿你等等,为师给你算算,一二三四……十八十九……四百五十一四百五十二……”
汗,我瞅瞅枘方,不解道:“师叔,师父他这是……”
枘方看白痴似的朝田归道甩白眼:“别理他,疯子一个,咱们吃咱们的!”说着就向我碗里夹菜,不过道士生活简朴,所食用的也都是粗茶淡饭,相较于黑暗之城里的特供餐食,自然是比不了的。
吃过晚饭,某疯道士还在那里掰手指,我那个后悔,你说我没什么事问他年龄做什么?不过田归道平时不是挺正常的么,怎么……饭后,枘方见田归道不走,硬拉着我也不让我走,非要继续给我讲他在晷宫国的事迹,从他的描述间,我大致知道了那个易族长和晷宫国国君的相恋过程和结局,也一并知道位于北旻城北门口那棵参天古树的象征。
一个故事几乎讲到了后半夜,若不是突然去我房间里的“查房”的落尘落大仙发现我还未回房睡觉,我恐怕都得直接在枘方这里打地铺。
睡眼迷蒙的我被及时赶来的落尘抱走,余留下那个还在拼命数手指头的疯道士和讲故事讲到疯魔的枘师叔。在我和落尘才离开枘方卧房不到五步,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房间内红烛尽灭,再次传来声响时,就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毫不掩饰的近乎于呻吟的怒骂。
我窝在落尘怀里偷笑,怪不得田归道装傻数手指数个没完,原来是想借此赖在枘方那里不走,倒是我,无缘无故扰了人家好事,唉,不知道明日田归道田师父要怎么来惩罚我今天的不识好歹呢。
第二天,田归道果真不负我望,我可怜兮兮的小腿上没少挨田归道报复式的鞭子。
相对于不务正业的我,莫及和尤四等四兄弟跟在姬公孙身边,这些日子可是学习了不少东西,正因为此,莫及这段时间也很少来磨叽我,不过他以前也不见得怎么纠缠,可能就是他拿刀逼婚那次,在我心中的整个形象就变成了个跟黏人大姑娘相类似的一个角色。
想到莫及,自然就想到尤四,事情才发生,再见到他,我们很有默契地没有谈及此事,心中虽然对他怎么离开山洞疑虑重重,但害怕被莫及和落尘他们发现,也就直接把疑问吞回了肚子。
落尘和雪倾舒在帮助昰宿山解除妖患之后,就被我发配去寻找成秋碧了,按照当时他掉落的地点,方圆五百里内都被落尘和雪倾舒巨细找过了,只可惜,多天下来,收获的兽骨一堆堆,人形骨架,却一个也没有。
也是,这里虽是荒山野岭,但也是田归道他们的地盘,若要真找个死人骨头回来,那田归道也和当地官府说不明白,所以箜曐道观里的道士在尽量排除在昰宿山发生血案的同时,也定期清除不该出现在这座山上的东西,包括人形骨架神马的。
而按着姬公孙从前对我所说的,昰宿山从未发现过类似于成秋碧的死尸或者骨架,再结合此次落尘和雪倾舒的找寻,想来,找寻成秋碧,已经近乎天方夜谭。昰宿山山内不乏野兽精怪,成秋碧从天空掉落被野兽精怪吃掉也不是没有可能,一时因为想到连成秋碧的尸骨都见不到,心更加寒凉。
在昰宿山上的半个月就这样匆促而过,想到还有一件事情有待我去解决,在蹲了半天马步之后,我独自来到素所在的“集体宿舍”。
因为莫及等四兄弟白日要跟着姬公孙修行,落尘和雪倾舒又要出外寻找成秋碧,所以这时原本是集体宿舍的地方,就只有素一个人在。
人间的阳光总是配合着时间的流逝显出不同的姿态,时间正值午后,太阳微微偏向西方,初春的阳光不似夏日般炽烈也不似冬日般饱含冰雪的冷寒,从隔着窗纸的窗棂投射入屋内,使得昏暗的小屋立马就鲜活起来,点点尘埃都好似有了生命般学着浮游生物在半空中游荡漂浮。
一束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正正打在一身洗白长衫的素肩头,时他斜卧在一张有着厚厚棉垫的靠背椅里,被窗纸削减了不少热度的阳光衬托着他雪白的脖颈,更显他脖颈的纤长。手中一本似是看过许多遍的线装古书,书名使用的是很古老的一种文字写就的,想着又是一本讲述五行八卦的书籍,也就不再放在心上。
许久未和素这样单独面对面的在一起过,素发现我的到来只是最开始略感意外,之后便恢复他一贯的清新淡雅,笑着朝我点了点头,之后便又埋头苦读他手中那本古籍。他温润的笑意在我知道他的表情是相反的之后就一直令我感觉不舒服,皱了皱眉,收起那种不适的感觉,寻思着该如何开口。
我也只是一进门时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毕竟是心怀意图而来,他不开口可以,我却不能不开口。
想了想,我道:“素,你……嗯……你……”我仔细着措辞,素从书页中抬起头来,淡淡看了我一眼,也就只一眼,他便将视线收拢回那本散发着古朴墨香的书籍上,但也只是这一眼,他便在顷刻间明白我来此的目的。
素视线仍盯着书页当中的文字,正当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后,他却开口道:“无论副主是谁,是梦魅儿还是小叶子,素的身份只有一个,一朝为副主的侍夫,终生便都是副主的侍夫,素这一生,只服侍副主一人……副主想问素的,是这个么?”他的目光始终凝在那本青色封皮的书本上,若不是我识得他的声音,我几乎都要以为刚刚和我说话的是另有其人。
“你……”很想问一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可素的意思很明白不是吗?他最后对我的称谓是不同以往的“小叶子”,而是副主,副主是谁?是他一生都要服侍的对象,他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一点都不难懂,他说无论副主是梦魅儿还是我,无论任何人,只要能成为黑暗之城的副主,那就是他要服侍的对象,他不得不从的妻主。
为什么?
我问:“为什么?”
素淡淡扯了扯嘴角,拂柳般的气质更添憔悴:“这是素的命,素无法改变的命。”淡然的语气,轻柔得好似一碰既碎的泡沫。
“你信命?”瞅瞅他此时手中正拿着的那本讲究命论的五行八卦,瞬即伸手夺了过来,生气地远远扔开,我沉怒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有不敢去和生活抗争的人才会说出信命这种烂借口,素,你是个有才之人,只要你肯,这个世界定当有你发光发亮的地方!”
“副主是想抛弃素了吗?”低垂着眉目,他半垂的眼帘恰巧露出他浓黑的眼线,纤瘦如此的他,那浓黑的眼线却粗重的奢侈。
“抛弃?”听出他口吻之中的哀怨,我一瞬有些不解,“我怎么会抛弃你?哦不,我们之间根本不能说谁抛弃谁,你本就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或者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定定凝在他那粗黑的眼线上,老天爷,你老人家造人的时候是不是睡着了,为啥子那咩漂亮的眼线没长在我的眼皮底下。
我的话无不在暗示我今天来此的意思,素是人类,既然是人类他就该生活在青天白日之下,而不是黑暗之城那种昼夜不分血腥之气浓郁的可怕之地,我期望他能离开我,无论是金银还是珠宝,他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我只希望他能离开黑暗之城,这不是私心,我只是单纯的为了素考虑,我难得的做了一回圣母,难得的当了回白莲花,可是……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素掀了掀眉毛,但那双黑涔涔的眸瞳仍旧没有抬起,始终由那条粗黑的眼线迎接我的视线。
“呃……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想当然的以为,身为人类的素,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返回他祖祖辈辈所居住的家乡,然下一刻素的话却让我瞬即愣在当地。
素说:“我想一生一世都留在副主你的身边。”一双墨眸慢慢抬起,电光火石在其间闪过,可真正与我目光相对的那刻,他的双眸中没了一丁半点情绪,有的,就只有愈加望不见底的黑暗,如同暗夜中的深渊,更如同令人无法自拔的黑洞。
傻了似的,我愣愣同素对视着,他的眼让我摸不清他现在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更加不敢确定他刚才的话是真是假,最不该的,我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想留在你身边。”他没在称我为副主,重音放在“你”的上面,好似意有所指,可真正追究起来,我却更加不敢确定起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下意识,我脱口而出:“为什么?”转瞬我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翻来覆去问这一句话,我十万个为什么我!显然素也没有接着回答下去的意思,我干咳几声,把那种傻X花的小模样收起来,既然旁敲侧击地示意他听不出来,我干脆直抒胸臆,我说:“素,今天我来的目的呢,我知道,你一定已经猜到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你不想说也不想按照我的意思做,我只想说……离开黑暗之城吧,离开那不属于你的世界,回到人间,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过下半辈子,你又有能力,成家立业绝不会有问题,过回你原来的生活,难道你不想么?”
+——+——+——+——+
咳咳,做个小广告哈,想要看易小受和晷宫立文故事的亲请看猫的《永世为受》,不过前面可能是把易小受折磨的太过了,此文已经被点点封了,想看的狐狸们上网去查下吧,猫自个儿都下了个盗版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你总是想当然
苦口婆心的一番话,连我自己都要为自己的善良所感动,却未曾想,素唇角漫勾,竟是露出一抹嗤嘲笑意。嗤嘲……这是我在素的脸上第一次看到这般预示内心心境的表情,先遑论它是做作而为还是真情流露,但素的这个表情,绝对有着他平时那种淡然抵不上的价值。
素嘴边的嗤嘲渐渐扩大,到了最后,那嗤笑竟更像是痛哭之人嘴角的讽刺和不在乎。素说:“副主就那么想赶我走?素只是想一辈子跟随副主你,难道这小小的愿望副主您也无法满足我?”
“我……”刚才说的那么多看来是白说了。回想刚刚提到要给素钱,素也便是因为那句话而露出嗤嘲的吧,想想也是,哪个男人听到一个女人和他说这样的话会高兴的?一定是觉得我在侮辱他吧,可是我……唉——算了算了,既然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再强求,就好似我真的要赶他走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真不知道我这有何是你舍不得离开的,既然你非留不可,我也不再说什么,你就继续留下,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我……副主府不会亏待了你的。”不再直接提给他钱的话,那怎么听怎么像分手费。
嗤嘲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素又次换上那种淡淡的温润,心中发堵,我起身道了声别便推门离开“集体宿舍”,心中一边纳闷素为何不选择明路回到生他养他的国家反是继续留在我身边,一边朝着道观前院走去。
喵了个咩咩的,苦逼的蹲马步生活又要开始了!
随着蹲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挨鞭子的次数也逐次减少,当然,这要排除某些时候我被迫当了蜡烛之后第二天惨遭报复的时候。
一下午的时光就浪费在了这种无趣的事情上,将要太阳西落的时候,出外寻找成秋碧的落尘和雪倾舒并肩回来,看到我仍在“辛勤”的流着汗水,落尘虽然担忧但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反对田归道的做法,我正诧异落尘的改变,就觉小腿上一阵火辣抽痛,田归道又是一鞭子打在我的小腿上,我哀怨地瞥了我这便宜师父一眼,同时求救似的将目光转向落尘。
落尘刚想说话,就见田归道抬起手中马鞭,鞭子尖端直抵落尘胸口,救世主般的开口道:“小子,我和你说过的话忘记了?没看你媳妇儿这两股是越来越健壮了么?我这么锻炼她,也是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娃顺顺利利从她的肚子里生出来。”
神、神马!?
我做了个收势动作调头直瞪着落尘:“他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两股越来越健壮了?什么什么有朝一日你的娃顺顺利利从她……哦不,是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田大忽悠话中的意思显然是落尘知道前情后因,感情我这蹲马步根本不是啥啥能否恢复法力的观察期,这纯粹就是田某人和落某人的奸计啊。
落尘旁顾左右而言他:“叶叶,今天我和雪又扩大了寻找的范围,将方圆六百里之内的山峰峡谷都找了一遍,可惜……可惜……”看到我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眼神,落尘脸颊霎时通红,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我撇撇嘴:“继续往下说呀!”在见到落尘更红润的脸颊后,我哼道:“落大仙转移话题的功力也不见得有多好嘛,僵硬!说,他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什么顺利生下孩子?”单手指着田归道,我示意落尘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落尘转移话题不成,又被我直点出来,眼神飘忽不定,脸庞飞起的红霞更似将要燃烧起来一般:“我……我……”
“这事与落上仙无关,”田大忽悠终于知道开口了,“起先我也只是想借此观察一下你的体质适不适合我来助你恢复法力,这马步也不需要天天练习,但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我发觉这样做应该可以助产,所以……咳咳,就和落上仙商量了一下,觉得如此有益身心的运动还是让叶儿你持续下去的好。”
我脸黑黑,心中暗骂一声田归道老不死的,转眸落尘道:“是这么回事?”
落尘低垂着眼睑满脸愧疚,低低道:“是……”就好似做了多大的错事,很怕我责罚一样。
抬臂重重按住落尘的肩膀,落尘立刻感到如有千斤压身,高挺的身材都矮下去半截。扯起半边唇:“落大仙,你很好啊。”敢合着外人一起来算计我了。
落尘诺诺连声却不敢说什么实质性的话,时莫及四兄弟正和姬公孙修行结束也步至前院,看到如此形象的落尘,无不侧目相向,这就是个怕老婆的标准典范。
本来还真想弄点啥啥搓衣板主机板的给落尘跪跪,可是一看到这么些人看热闹,人家落尘毕竟是天界上仙,被这些人看热闹倒是没什么,要是哪天传到天帝那老头的耳朵里,保不齐就背着落尘过来修理修理我,想着,终是没再追究。
我继续重重拍了拍落尘的肩膀,在带给他身体和心理上足够压力后,我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既然是对生产有好处,我自然会坚持,从明天开始,我半个月练一回,怎么样?”说罢呵呵笑着等待落尘和田归道的回答。妈的,根本对恢复我法力毫无用处居然还让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半蹲在那里,还有助于生产?他丫的田归道骗偶家小白兔也不带这样骗的,偏偏落尘小白兔还信了。
落尘还没有意识到着了田归道的奸计,兀自在那里纠结要不要把我每天的练习改为半个月一次,这边田归道已在我的眼神攻势下落了下风。
厚脸皮的嘿嘿笑了几声,田归道说:“这样也好,也免得贫道每日早起督练了,嗯……不过呢,这么些时日下来,哎呀,贫道这腰也酸背也痛,叶儿,你看这咋办呢?”说着,还真就装出一副半身不遂的死样子,看着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想搭理他,却听他又自说自话道:“诶?我听说叶儿你按摩的功夫可是一流,不如让为师我体尝一回,嗯?怎么样?”居然还为老不尊地跟我挤眉弄眼,气得我真想一手指头挖出他那俩不怀好意的黑洞洞。
话说,我会按摩?还功夫一流?呃……是哪个乌龟王八蛋造的谣?
很明显,造谣的乌龟王八蛋不是别人,正是才刚话落的田归道,看出他想要奴役我的奸计,我邪笑着双手握拳,用力掰了掰手指头,听到骨节嘎嘣嘣的舒展声,我一步一步靠近田归道,眼神就彷如野兽看到猎物一般。你个老不死的,看今天姑奶奶不掐断你的脖子!
想着听到我那骨节舒展之声田归道就该知道我安的是什么心,没曾想田归道根本没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竟朝我勾了勾手指:“快快快,叶儿那双小手一看就比方儿那双手按着舒服,哎呀,我这副老骨头,不时常按按都生锈了。”在他那张藤椅上故意做作地扭动了几下,挑衅般的,居然身体各处也发出几声骨节舒展之声。
我低头瞅瞅自己这双小手,呃……枘方毕竟是男人,他再怎么柔弱那双手也是力道十足,估计田归道平时没少遭到枘方的祸害,和枘方的祸害相比,我真的能更胜一筹吗?
想到此,我犹豫了,瞥眼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望着我和田归道,俱是被这一老一少的虎X作为感到无语,倒是落尘,一把抓住我的小手,摇头道:“还是我来吧,从前就是我帮你按摩的,我很熟练!”一番话更让刚才视他为怕老婆典范的众人加深了心中对他的定位,可饶是所有人都认定落尘没男子气概,我仍要在此帮他捍卫一下。
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我好意拒绝道:“还是我来吧。”终于学会了最基本的拒绝,我转身满脸挂起阴笑,我的手确实没有枘方宽厚,但是力气……哼哼哼,我可没忘记,自从最初吸食过姜九黎的血液后,我就力拔山兮气盖世哩。
转到田归道身后,将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先是轻柔的按抚几下,随即慢慢加大力道,最后几乎使出我全身力气。再观之田归道,神态如常,但面色很明显已由刚才的粉白变成现在的猪肝,嘿嘿嘿,很难忍受是吧?我也差点忘了我力大无穷这个特点,幸好在关键时刻,让我想起这种超人能力。
田归道在饱受摧残的同时,原来不以为意的目光却变得越来越深沉,脸上笑意不减,和不久前才来到前院向他请安的姬公孙道:“孙儿,叶儿真是孝敬,你可是为为师找了个难得的好徒弟呀。”
姬公孙自当看出田归道的不自在,可也不戳破,十足的给他师父面子:“师父过誉,不知小陶跟随师父这几日,师父有没有找到可以恢复她法力的方法?”
田归道脸色更加难看,我揉捏着他肩膀也更起劲儿,甚是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田归道几乎是恶狠狠地说道:“原来孙儿更关心这个,为师以往还真是没白疼你呢。”很显然的反讽之词,所有人都可以听出,这是田归道在怪责姬公孙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关心我是否可以恢复法力,而不是赶快上前把他师父从我的魔爪里拎出去。
哼,老东西,看在你暂时是我师父的份上,我今天就先饶了你,就算让你长个教训,你的徒儿当中,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白白让你奴役的。
松开在田归道肩膀上蹂躏的两只手,我故作疲累地揉了揉手腕,哀求道:“师父,叶儿都在这里站立一天了,若是师父想要叶儿按摩,不如改天?改天叶儿一定让师父您老人家舒服的不知东南西北。”嘿,是被折磨的不知东南西北吧。
田归道已经吃到苦头,好不容易等到我自动拿回我在他身上作恶的双手,忙不迭的说好。随即所有恩仇告一段落,大家聚到一起吃过晚餐,才各自回房休息。
暂且抛开劝素未遂、找寻成秋碧无果的烦恼,想着明天就不用早起蹲马步了,心中雀跃的同时也不无低落,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连田归道这最后一丝希望,也帮不了我了?
带着满心复杂,我强把送我回来的莫及、落尘还有雪倾舒赶走才浑身无力的推开房门,然而在推开房门的下一刻,我就想狠狠把这道房门摔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反身逃跑,无他,我又遇到视我为仇敌那女人了,不不,是那视我为仇敌的那女人又来找我了。
天,紫衣,让我瞧不起一次就够了,为啥子你偏要让我瞧不起你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捏?
关门、转身、逃跑,一系列动作好像是已经排练过许多次一样熟练,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有逃出这死女人的手掌心。就只见我关门转身之后,拧着弦儿跑了半刻钟,睁开眼睛的刹那,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踏步。
无力地软下手脚,我侧头瞄了眼拎着我衣领的紫衣:“紫衣大人,您老大人有大量,以前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求求你别再来找我好么?我都说了我和姜九黎没什么,您老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好好好,你看这样行不,我这就去屋里给你写份保证书,发誓以后永远不再干扰你和你的九黎哥哥了好不好?”爷爷的,话说我和紫衣啥时候有过恩怨?明明都是这女人自个儿想当然出来的仇恨,我根本没和她结过怨的说。
我这边罗里吧嗦半天,那边紫衣在这半天里只静静的听着,居然没有插话,若叫以前,早就声嘶力竭地跟我对吼了。停下话头,我奇怪地瞅瞅她,发现她下眼睑一片青黑,很明显是没睡好造成的。
不舒服地在她手里挣了挣,她脸上虽没了以往跋扈嚣张的神情,但拎在我衣领上的手还是用足了劲儿,可见是怕我趁机逃跑。
静静地和我侧过的眼眸对视几秒,想是我没话要说,便拎着我走入内室。我小鸡子似的被她扔在床边,嘴角止不住抽搐,这女人也太没脸色,都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她就敢如此嚣张。
好吧,我承认即使这里是我的地盘,她嚣张我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谁让刚才我嘴欠的把那三个能够保护我的人全部赶走了呢。
相对静默片刻,瞌睡虫在我眼皮底下飞飞飞,来来去去的让我止不住眼皮打架,无奈,只好率先开口打破沉寂,道:“那个……你来这里有事?”别告诉我你又是来杀我的,X的,你要是敢说是来杀我的,那我、那我……那我就敢大叫“救命”!
半天,紫衣还是没说话,正当我马上就要和周公借着春风去放风筝的时候,紫衣适时过来抢了我的风筝,道:“我决定离开九黎。”
“哦……”我迷蒙着睡眼,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双目暴睁,金色眸瞳晶亮无比:“你说啥!?”她说决定离开姜九黎?她打算和姜九黎分手了?呃……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我的激动看在紫衣眼里很是刺眼,她勾唇嘲讽道:“听到我决定离开九黎,你是不是很开心?开心你的计谋终于得逞了?”
“计谋?”我瞪着眼睛回忆紫衣口中的“计谋”指的是什么,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终了才意识到,哪里有什么计谋,那纯粹就是紫衣对我的误会所说出的气话罢了。撇撇嘴:“知道我的计谋得逞了你还离开姜九黎?”这女人有多傻现在可见一斑,这么漂亮一小人,唉,真可怜。
想着想着,我又上下眼皮打架。自从有了孩子后,我不仅经常胡思乱想,而且还越来越嗜睡,这种被仇家紧盯的情况下,若叫以前打死我也睡不着,可是此时此刻我就像感觉不到任何危险的存在,上下眼皮总是不自觉地黏到一起,真奇怪。
在半睡半醒之际,又听紫衣说道:“是啊,即使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欲擒故纵的缓兵之计,我也甘愿退出,因为……九黎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曾经,我一度以为,经过战场上的磨砺和千年的相处,再不济也是有些感情在,可是……”苦笑一声,“我真的是在自取其辱,他一直以来待我的都是因为恩情,我却将其当做了……”哽咽一声,紫衣没在说下去。
我闭着眼睛,向着床柱方向挪了挪,等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付诸于床柱来支撑后,我才舒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傻女人……”
“呵——”紫衣看看几乎整个身子瘫倒在床柱上的我,苦笑道:“是啊,我是傻,可是我不后悔,因为我爱过,你呢?你爱过吗?”
我……?我爱过吗?
迷蒙中,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就算是睡着,也不敢说出自己究竟爱过与否,因为不曾拥有过去,所以现在抑或将来,我即使身在其中,也不曾拥有过,更不敢望向去拥有。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紫衣深沉的眼光看过来:“九黎他爱你,你知道么?你却说你不知道你爱没爱过,你不觉得你这样太对不起九黎了吗?”
“对不起……”不经思考,大脑已是下意识支配语言中枢说出了这句道歉之词,随后便晕晕沉沉的,完全进入睡乡,可喜的是,周公他老人家居然还不忘把我舒舒服服地放到床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偷听
“最无害的人才是最善于伪装的毒蛇,你……你要小心你身边的人……”遥远飘忽的声线显得那般不真实,正和周公放风筝的我根本无暇去思考紫衣这句话的含义。
从梦中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我确定我不是因为孕期嗜睡而在和紫衣相处之际睡着,就算我再没有戒备心,一个外人在,也没那么轻易睡着,我想,我是着了某些人的道了。
可是这个给我下药的人是谁呢?紫衣?她都已经在没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房间了,可谓是对我要杀就杀为所欲为,还用得着多此一举的下迷药吗?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可是不是她,又是谁呢?
紫衣最后飘入我耳中的话模模糊糊浮现在脑海当中,他让我小心身边人,可是这个身边人指的是谁呢?是和对我下迷药的人是一个么?最无害的人……我觉得,我身边最无害最纯净的就属落尘了,可是貌似落尘的无害和纯净只对我一人而言,而且我也不认为紫衣让我提防的人是他,而且的而且……紫衣的话可信吗?难保她不是在挑拨离间。
正想的入神,突然发现我的床前竟还坐着个人,定睛一看,一身淡灰色长袍,不是紫衣,反射性从床上弹坐而起,一颗小心肝差点没吓得当场罢工。
时间已是下半夜,屋外更漏倾斜,夜色正是最浓重之时,屋内红烛火焰摇曳,一时让我看不清面前的人究竟是谁,但即使看不清他的脸,可从他那倾泻至腿弯的银灰长发,也可判断出他的身份。
确定了来人是谁,我忍不住抚额,这上半夜才送走了一个小鬼,下半夜又来了一道索命符。
我说:“姜九黎,你和紫衣商量好的是不是?她做初一你做十五。”这俩人还真有默契,都喜欢悄无声息地趁着月黑风高XX夜偷偷潜入别人家房间。
“什么初一十五的?”姜九黎一个爆栗赏在我脑门,害得我顾不得追问他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打扰我和周公约会,捂着额头大呼“痛死了”,姜九黎还是有那么点良心,发现自己下手真的重了些,拿开我捂在额头上的手,亲自帮我按揉被他弹得一片青红的额心。“听说你怀孕了?”手上不停的帮我按揉,嘴上也毫不掩饰他今次来昰宿山的目的。
“听说你和紫衣分手了?”不答反问,这种涉及第三者的话题放在情侣之间必然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而我和姜九黎之间的关系也算作是伪情侣吧,所以这个话题同样是禁区,我只期望,用这种方式激怒他,然后将其赶走,不过我得说实话,这么些男人当中,我最为信赖和中意的就是姜九黎,即使是我怀了孩子的落尘,也不敌姜九黎在我心中的位置,可是爱归爱,谁说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就要在一起的?我和他在一起是很幸福和甜蜜,可是这幸福和甜蜜往往都是以苦涩争吵和疲累作为背景,我真的不想再在那种纷乱的情绪里继续生活下去。
姜九黎默然良久,随后点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语气中毫无责备,但语意之间难掩他心中不快。
我心中苦笑,面上冷漠道:“这与我何干?你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自然由你们自己解决,外人是插不进去的,刚刚紫衣还来过,你若舍不得她,你大可以追出去,她应该还未走远,而且凭借你的势力,想来找个女人还是很容易的。”还没把姜九黎的怒气激起来,我自己到语气怒然了,真不知道我引出这个话题是对是错。
一瞬姜九黎银灰色的眸子显出空洞无神,越过他前方所有的障碍物,似在看隐藏在虚空当中的秘密。他的手依然放在我的额头,因为失神,已经停下了按揉的动作。身体朝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恰好摆脱他搁置在我额头上的手,手指擦着脸颊落在床上,重力造成的下坠终于唤回姜九黎飘游的神思。
“处理杀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姜九黎说,“你若是不这样做,恐怕紫衣会一辈子看不清她的内心,其实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亲情,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曾经是两个孤独无依的人,相遇后为了能够活下去,才相互产生依赖,他并不爱我,就像我,根本也不爱她。”
我眨眨眼:“首先呢……谢谢你的夸奖,不过处理杀手这件事,我不是为了让紫衣认清她自己的情感,而是想让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该做什么,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让紫衣开了窍,那我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你不要误会,我这么做实是想给你找麻烦;然后呢……你的故事很好听,什么依赖孤独的,情人之间难道就不是互相依赖的?”男人的话要是可信母猪都能上树了。
呃……话说日前某地发洪水某某母猪确实爬到树上去了,泪奔~~
自以为自己的话已经够气人的了,只可惜姜九黎忍耐力超高,即便如此也仍是一脸的淡笑,他扬唇道:“叶儿,我差点就被你给绕进去,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吧。”
“咳咳……是么?你问问题了?”终还是被他发现了,都说愤怒能够冲昏人的头脑,姜九黎反应的速度是不是忒快了点?不但没有被我气到,反是这么快就意识到了我在转移话题。
姜九黎向我伸出一只手,类似于邀请,但看到他那只带着老茧的手掌,我却本能地向后倒退着挪了挪,然马上就被姜九黎发现了意图,猿臂长伸,转瞬手掌就禁锢在了我的手腕上,只稍一带,我便已经稳稳坐在他的胸前。
行,你不就是想让我学习柳下惠嘛,那我学一把有什么大不了的?尽量把各种感官都游离在姜九黎身外,誓死把坐怀不乱发扬光大。
等我在他怀里乖乖坐好,姜九黎开口问道:“孩子是谁的?”已不再怀疑我是否真的有孩子,而是通过我的种种言行判断出我有孩子确有其事,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的听感和语感此刻正被我抛掷在九霄云外,所以姜九黎的问题,我权当没听到。
姜九黎神色一敛,抬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恶狠狠问道:“孩子是谁的?”
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的。”你以为捏个小下巴我就怕你了?我要是反捏回去,还怕捏不死你?
“认真回答问题,再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
双眼望天:“我的。”这回答没差吧,这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在我的肚子里,是不是?
姜九黎怒气蒸腾,我刚才想要达到的效果现在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暂且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道:“好,不告诉我是吧,我自然会让人查的清清楚楚,走,跟我回魔界。”说风是雨,姜九黎这就要拉着我回魔界。
我哪里肯,急急甩开他的手,道:“不回!我还要在这里恢复法力呢。”这个借口连我自己都觉得心虚。
姜九黎更不会相信我的烂借口,叱道:“你还认为姬公孙能助你恢复法力?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他的法力只会让你更难恢复以前的能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有这样说过?”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口风,都说女人善变,我看男人也是一个鬼样子,“我知道姬公孙帮不了我,可他师父田归道已经说了能帮我。”听姜九黎的语意,我最近的境况他并不知晓,所以今天傍晚确定田归道也帮不了我的那件事他应该还不知道,不知道正好,就拿来忽悠忽悠他好了。
不过我想忽悠他是我的事,而他接不接受我的忽悠就是他的事了。很显然,姜九黎听到我那后半句话,面上的嗤笑之意比之刚刚提到姬公孙能够帮我时更甚,他哼笑道:“他?姬公孙都助你不得他又怎能帮助你?叶儿,跟我回魔界,我定会想办法帮助你恢复法力。”一瞬柔软了语气,硬的不行,他又要给我来软的。
只可惜……老娘现在是软硬不吃,坚决摇头:“我不信你!”
“你——”姜九黎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因为说服不了我而急躁焦虑,实在没办法,他一把紧抱住我,诚恳道:“我不会骗你,叶儿,难道你忘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魔界发生的变化,相信我,只要你和我回魔界,那日你一飞冲天的情景一定会再次出现,到时,法力自然就会回到你的身体里……”
姜九黎絮絮得还要说下去,我却不想再听,一手按住他开合的嘴巴,不留情面的反驳道:“那根本不是因为魔界的关系,而是因为落尘,我记得那时刚因为意外吸食了落尘的血,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变化!”
“不许你提他!”一反刚才的柔情,听到我唤落尘的名字,姜九黎眼中全是阴鹜肃杀之气。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不提他?要是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落尘的,你还不得残忍地将我开膛破肚把那条小白龙给取出来?
心中这么一想,还真怕姜九黎做出啥可怕的事情,不敢再轻易触动他的逆鳞,我顺从道:“好好好,不提不提。”男人往往都很像个不懂事的孩子,无论他多大年纪,就算已经年至耄耋,可该哄着的时候还是得哄着。
姜九黎阴沉的脸色有所缓和,继续跟我磨叽道:“叶儿,跟我回魔界吧,现在我就只有你,我发誓,以后我姜九黎也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再不会做那些拖泥带水令你伤心的事情,和我回去吧,九大长老还有谷妖娆和雪姬,他们都很期盼你能回去,叶儿……我离不开你……”话语越到后来,语音已近乎呢喃,声音缱绻在耳边,那种湿湿热热甜甜蜜蜜的感觉真是这世间最好听也是最难得的情话,险些,我就就此沦陷了。
控制着就要点头的欲望,我低垂下头,同时半垂了眼眸,我说:“……我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你……明白么?”若是爱我,就要无条件来爱我肚子里这个“身份不明”的孩子,由此我突然想起莫及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心中又不自觉升起当时的感动,因此续说道:“还有,我发过誓言,这辈子一定要娶莫及,莫及……你可能不认识,我和他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情感,但誓言不可违,你若真的打算和我在一起,就要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和莫及,你……”不再说下去,就算如何迟钝,我话语间的意思他也该懂得了。
姜九黎脸色一刹阴沉至极:“赶走紫衣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难道你还让我养别人的孩子?好,这个孩子我也可以接受,但那个什么莫及,我绝不允许他与你有任何关系!”阴寒如斯,这一刻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发狂的姜九黎会不会冲动的跑去直接把莫及给做了。
从胸口溢出一声长叹:“既如此,咱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姜九黎,因为我爱你我才和你说这些,总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希望你能大度的包容我的各种做法,可……可我太天真了,不止你姜九黎不可能同意我的上述要求,几乎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种宽宏胸怀的男人,试想,哪个男人会同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呢?“我不会和你回魔界的,你走吧……”垂头悄悄展开那藏有魔君印的掌心,心中一遍遍回荡着“九黎我爱你”,却至始至终不敢抬头看此时姜九黎的反应,真的很害怕一抬头便对上他失望痛苦的眼神,一直以来,都不想有人因我而悲痛,可许多时候,又控制不住伤了太多人的心。
姜九黎一身肃杀之气,起身站在床头,就那么从上俯视着我,我就当做没看见,就当做他已经消失在空气中,只是头一直低垂着,直到他浑身的肃杀变作颓废和丧气,他转身默默离开,听得他的脚步声远去,我才敢把那只魔君印浮现的手掌举到眼前。
鲜红的字迹好似谁的血液,清楚的印刻在掌心,也深深的刻印在我的心上。
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轨迹,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昰宿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山脉,昰宿峰也自然成为这个世界的最高峰,在昰宿峰看日出,应是一种享受,不过在过去的时日里,因为一直被田归道忽悠着蹲马步,所以都没有筹划任何郊游活动,现在蹲马步活动突然被我自行取消,我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在游历昰宿山上。
其实按照以前同苍林沐承诺过的,若是田归道无法助我恢复法力,那我就得夹着尾巴乖乖回去给他当副主,可好不容易来一次人间,怎能说回去就回去,不玩够了,都对不起这次难得的机会,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我这个副主在外面,魔王儿子的话自然也可以选择性的忽略哩。
爬山什么的我是最讨厌的了,所以郊游计划中自动排除攀登神马神马最高峰这一项,但日出是必须看的,而且还必须是在昰宿峰看日出,这就需要某些类似于高山缆车的生物来帮帮忙,好在,我身边不乏这样的生物。
打定主意,今天因为昨晚某些不速之客的光临,起来时就已经是日上三竿,所以再怎么想看日出也得等到明日早晨。盘算着心中计划,我前往姬公孙在箜曐道观内的修炼场,那里莫及和他的三个兄弟都在,我通知姬公孙的同时,也就通知了莫及,再由莫及转述给出去寻找成秋碧的落尘和雪倾舒,这要省却我许多麻烦和口舌。
如此想着,我已经来到修炼场外。
修炼场其实质也就是一间屋子,只不过没有床铺家具什么的,空空荡荡素气的很,墙壁上偶挂着几件法器,都是很久没用的玩意儿,可见姬公孙不常常在昰宿山上修行。
我来的时间不巧,正是午后一刻,姬公孙和莫及他们应该都去休息吃午饭了,无所事事地又闲逛回自己的住所,眼神不期瞄到姬公孙那所独门独户的小院落院门是半掩着的,心想难道是姬公孙回来了?
正好,他要是在房间,还省得我再去修炼场找他,告诉他我的计划的同时,还可以托他转告莫及,这样更省去了不少时间和麻烦。
于是推开姬公孙小院的院门,院内很寂静,就像在副主府别院的龙园一样,姬公孙是个不爱热闹的人,这一点他和素很像,一想到姬公孙和素,脑中就马上浮现出他们并肩而立一黑一白两道鲜明的身影,除了穿衣风格略显不同,无论是爱好和性格,他们几乎都有交集。
唇边不自觉因此漫勾起一丝弧度,若然把这一黑一白撮合到一起,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想什么来什么,我才在脑中幻想出姬公孙和素,屋内隐隐传来的声音就昭示了姬公孙果然在住所,而同他聊天的,则正是气质柔弱的素。
嘴边弧度扩大,我轻笑着走向屋门外的石阶,刚想推门而入,却因为某些恶趣味想偷听屋内这俩人在聊些什么,手掌在触及门板时又及时收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密谋
轻手轻脚地把身子贴靠在门板上,发现自己的到来并未引起姬公孙和素的注意后,才敢把伸长了的耳朵贴过去。
很明显,姬公孙和素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他们讨论的很投入,否则就凭借他们的警戒性和功力,不可能没有发现我的偷听,这一点让我很好奇,好奇于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使得两个如此精明的人都一时没有发现门外的我。
房间内寂静了片刻,我以为是我惊动了他们,但很快素的声音就打消了我打算推门而入的念头。
素说:“道长,事情发展到今天,如果你如此轻言放弃,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要前功尽弃,距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道长,还请深思。”听起来素所说的话完全是为了姬公孙着想,但他的语气太过淡漠和冰冷,反倒令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素的话我听不太懂,只大概领会到他们好似在筹谋着什么,而他们筹谋的这件事,还好像和姬公孙的修仙之路有关。
把耳朵更加贴紧木门,可房间内迟迟也未听到姬公孙的回答,他似乎正陷入前所未有的踌躇和挣扎之中,良久,才听到姬公孙略显气浮的声音从内室响起:“修仙之路漫漫,除了用这种办法,我还可以通过其他方法达到,我、我不急于这一时……”这是我第一次,在姬公孙的口中,听到如此含糊其词的话,而且他的语气,完全丧失了他以往的坚定。
素轻笑出声,温雅的笑声在此时此刻格外刺耳,他说:“你若这么想,我也不反驳,可是既然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那为何又要听取素的建议来昰宿山呢?”
“我……”
光凭听觉已经不够,眼睛顺着门缝偷偷向内室看去,一身黑衣的姬公孙失去以往镇定地在屋内踱着步,眉宇间全是纠结犹豫,而观之素,一身长衫似雪的白,静静坐在茶几旁的靠背椅上,悠闲自得,眼神随着姬公孙来回的身影游移不定,飘过门口时,似有意若无意地多多停留了半刻,立刻让我感受到如芒刺在背的感觉,反射性收回目光,贴在门板上的身形也自动矮下去三分。
不知过了多久,烦躁的姬公孙终于恢复以往的理智,沉沉坐在与素相隔了一个茶几的同样式靠背椅上,紧紧闭起眸子,缓缓道:“即使我想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但她的法力迟迟得不到恢复,我能怎么样?而且她现在又有孕在身,我……她是妖孽,斩杀她自是天经地义,然而那孩子……那孩子可是上仙落尘的子嗣。”
“哼——不过是个孽种罢了。”素淡雅的眉毛轻轻舒展开,说出的话却足以将我冰冻在当地。
他、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居然也有我一份……!?
姬公孙紧皱的眉头无法舒展,像是站在人生转折的交叉路口,慎重再慎重,可有些人却无法忍受他如此瞻前顾后的做法,素就是有些人其中的一个。
唇角轻勾着一个看似微笑的弧度,素说:“道长,猎杀旱魃始祖可是大功德,这是所有修仙者想求而求不得的,这机会难得落在你面前,你若不把握,这道观中自有上百道士排着队的等,好好想想,杀一个只会祸害人间的妖孽,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道长,从前观之你管理跳尸时可不是这般心慈手软,素鲁钝,还请告知素道长你缘何有如此大的变化?”哼笑一声,“不要说,你和其他那些心智不坚的男人一样,是爱上那妖孽了。”
“不得胡说!”姬公孙此时的脸色黑臭黑臭的,都已经超越了茅坑里石头的范畴,特别是听到素那最后一句话,更是像猫儿被踩到了尾巴,怒瞪向神情依旧淡雅的素(为了剧情,某猫的尾巴被踩就被踩吧,遁~)。
素无所谓的耸耸肩:“既如此,那道长还犹豫什么呢?”
“……她还没有恢复法力,我无法判断她究竟是不是我所要找寻的旱魃始祖,若然错杀,我……”
“我什么?”素好笑地摇摇头,“你还说你对那个女人没有情?就算她不恢复法力,就凭借苍林沐以及落尘等人待她的态度,你还认为女魃另有其人吗?”故作惆怅地幽幽一叹,“道长,素可是一番好意,你难道忘了那句民间从上古一直流传至今的话吗?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你是想眼睁睁看着天下万千百姓生灵涂炭才满意是吗?”
又次沉重的闭了闭黑色双瞳,姬公孙艰难道:“……我自然不想看到那种事情发生,但宁可失去成仙的最佳契机,我也不会枉杀一个无辜。”说罢起身就朝着我偷听的这扇木门疾行而来。
下意识离开门板,急退了几步,不察忘了门后便是石质台阶,我一脚踩空,咚的一声就跌坐在了石阶之下。从屁股上传来的钝痛远远没有素和姬公孙的对话带给我的震撼强烈,一时忘了自己还身处在想要通过我飞升成仙的敌人院落里,竟傻傻的看着不远处那扇木门慢慢打开,而后,姬公孙那张臭石头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我,姬公孙受惊似的怔在当地,他适才因为心中焦躁烦闷踌躇种种思绪交杂而没有意识到门外有人偷听,更不知道我这个没事人会来偷听他的墙角,所以乍看到之后,如遭电击,姬公孙一张脸上神情莫测,但从他眼中急闪而过的那抹杀机,我看得清清楚楚。
心不由凉了半截,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向着与他相反的位置挪了挪。
听到屋外钝响,素不紧不慢的也从内室款步而出,他见到我时并未现出如姬公孙一般的惊怔,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完全没有被人听到密谋而应该有的暴怒或者担忧。不是他城府已经深到不可测的地步,就是在刚才,他已经知道我在门外偷听。
可……如果他已经知道我在偷听,那他还和姬公孙说那些话?若是知道我在偷听,为何还要将他和姬公孙筹划已久的事情间接传入我的耳中?
求证一般,我抬目紧紧盯向还兀自惊愣的姬公孙,他的表情不再莫测难懂,而是愈来愈深沉,眼中的杀意也越来越浓,这一刻,我终于知道素明知我在偷听还要把密谋说出来的原因。
他想借由我偷听却被发现为契机,坚定姬公孙用我做升仙捷径的意念。
他想杀我——这是我这一刻,对素的认知。他要杀我,可,为什么?
在素面前,我有太多个“为什么”想问,他就像一本深奥难懂的书,我无时无刻不在探究研读他,可直到了现在,我仍读不懂他……他,他明明说过一生一世都留在我身边。
动了动唇,这个时候,我实在应该说点什么:“那个……那个……我是来、我是来邀请你们明天一起去昰宿峰观看日出,你们……你们有时间吗?”就像是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我一句话说的越来越没底气,任何人都不会相信我这个烂借口,虽然……它其实根本不是借口而是事实。
素嘴角的笑意扩大:“副主还真是好兴致呢。”语罢转眸看向姬公孙,“道长,可有时间?难得副主有如此雅兴,若是这次道长不去,以后恐怕是没机会了。”意有所指,姬公孙对此一言不发,但眼中寒光很显然被素的这句话话中含义彻底激发,看到姬公孙眼中毫不保留的杀意,我心下不由一抖。
努力地扯了扯嘴角,可是顷刻我就发现,笑可是比哭难多了。故作轻松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拍了拍身上沾满的灰尘:“呵呵,我不强求,公孙先生有时间就去,没、没有时间……那那那就算了……”先前还能说得顺畅,可站起直视姬公孙之后,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全部化为乌有。
不等姬公孙回答,我已迅速转身,看着几步之遥的院门,我两步并作一步,急速而去,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这一小段距离原来也可这般漫长。
然就差一步即将到达院门,手臂上却突然被一只冰冷冰冷的东西攥住,我机械地府头看去,差点没哭出来。只见一只泛着青白荧光的死人手正紧紧抓着我的臂弯处,这只手掌虽然从未见过,但经历过某次打扰姬公孙睡午觉遭受袭击后,我已经明白这只手的归属。
强装镇定地闭了闭眼,我慢慢转回身,指指禁锢在我臂弯处的死人手,无辜地开口道:“公、公孙先生,你……你这是干嘛?我、我今天可没打扰你睡、睡午觉……”干笑几声,笑容实是比哭还难看。
和姬公孙相比,我这点忽悠人的小伎俩真是难登大雅,他一眼便看出我的异样,拧眉低斥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反射性摇头:“什么、什么也没听到!”头摇得跟磕了H丸,然而身体在迅疾之间已经被更多只阴森青白的手束缚住,潜意识告诉我,今天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
“究竟都听到了什么!”又将问题重复一遍,姬公孙很显然一点都不相信我,一点一点都不相信!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在告诉我只要我再敢拿谎话骗他,他就会一堆死人手抓死我。
跨下肩膀,我讷讷道:“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到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还想着积点功德自个儿下辈子修仙呢,可现在看来,唉——我就是个被用来当做修仙的工具。
“……你是不是女魃?”出乎意料,姬公孙没有即刻把我放血祭天,反是求证似的向我问道。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那我绝对是已经恢复所有记忆了。
然而我的话听在姬公孙和素耳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们还以为是我对他们的推搪之词。素踏步上前,柔弱的身姿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走般,可只有深深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何等的邪恶与狠毒。
脑中不知为何又突然飘出昨晚最后听到紫衣对我说的那句话,最无害……最会伪装……我身边……
忽而笑了,紫衣是想告诉我提防素吗?可她是怎么知道素想要对我不利的呢?
捕捉到我嘴边苦涩凄惨的笑意,素毫不畏惧那些在我身体各处抓握着的死人手,挑起我的下巴,吐气如兰道:“小叶子,你知道你为何叫小叶子吗?”
我撇头挣脱开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是太有骨气,遂很是不屑地轻嘲道:“那是我的名字,何来的为何?”
素轻笑起来,对我的嗤嘲完全不放在眼里,他道:“因为你的名字,所以你只能是女魃。”
“放屁!”不自觉口出秽语,我实在受不了素的自以为是,“什么逻辑,我叫小叶子就是女魃了?那我要是叫小树叶小白花呢?明显是你在蒙蔽公孙先生,用什么我是女魃,只要杀了我就能升仙的鬼话来忽悠他,升仙哪会那么容易,杀个人就可得道飞升了?哼,说出去连傻子都不信!”
“是么?”话是对我说的,可素的目光却转向了姬公孙,“道长,她在意指你是傻子。”
“你不要挑拨离间!”我大吼,用尽所有力气大吼,只期望我的声音能传到该传的地方去,我相信听到我这甚是凄厉的声音,他们一定会来救我。
意识到我的目的,素上前从胸口掏出一条雪白丝帕塞进我的口中,但随即就被我用舌头顶出,素悠然一笑,随即狠狠扯断他雪白的袍摆,勒着我的口唇绕头系了一圈,这下我是再怎么吼也吼不出半个字,心中忍不住暗骂素的奸诈。
素侧眸,似是提醒姬公孙道:“道长,你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么?你看副主的头发,金黄色犹如麦收季节的黄金麦浪,一双金瞳好似纯金打造,再看这额头还未开启的第三只眼,若是这只妖眼睁开了,不知道会祸害多少无辜百姓呢。”似是无意,却句句戳到姬公孙软肋。
道士斩杀旱魃可以积累功德,而斩杀不同等级的旱魃又会获得相应不同分量的功德,对于修道界而言,能够斩杀旱魃始祖无疑是这世间最大分量的功德,就算是才入道学的小道士,得了这份大功德,也可轻易修成地仙入得仙界。
可想而知,旱魃始祖对于姬公孙的意义。
姬公孙已经越来越相信素所说的,世人都说若然一个人太过追求一件事物,那么这个人在面对这件事物时,很有可能走火入魔,我相信这句话,因为我看到姬公孙此时看我的眼神,就犹如走火入魔一般。原本无欲无求一心求仙的他,现在就好像迷失在一片魔障当中,而我就是那个魔障当中的唯一亮点,得到我,拥有我,他就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姬公孙一步步向我靠近,素自动自觉离开我身边,为姬公孙让出空位,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只是看在我眼里,尽是森寒诡谲与恐怖,他就像是地狱之中的索命鬼,全身素白的白无常。
一语成谶,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在心中纳罕一白一黑的素和姬公孙像极了黑白无常,而现在他们站在我面前,行使的竟真是黑白无常的职责。
双目紧凝着姬公孙,很怕他靠近之后一掌拍死我,身体内所有注意力此刻都聚集集中在一起,只要姬公孙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就会倾力抵抗,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搏一搏。
随着姬公孙愈靠愈近,他眸中的欲望也越来越深,那是对于梦想的僭越和驰往,我心中其实对他没有多少责怪,只是对这时的姬公孙感到很恐惧罢了,相较于素,那才是最该恨也是最该遭到报复的家伙。
束缚在身体上的死人手用力愈加狠毒起来,就形同它们的主人,姬公孙一只手业已探到我的脖颈,下意识倒退一步,可随即就被姬公孙轻而易举地捏在手中。勒在嘴上的布条被一只死人手扯开,脖子上卡着的那只手却逼迫我拼命呼吸才能维持最基本的生存能力,可随着那只手用力加大,胸腔里的空气也大幅度减少,眼睛开始昏花,大脑开始充斥绝望,身体也开始软绵无力。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一声声嘶吼从心底隐藏至深的一个地方发出,呼吸困难带给心肺的撕裂痛楚远没有那一声声嘶吼带来的悲痛和绝望真实,霎时间我因为这一声声不属于我却又好似属于我的吼叫声有片刻清醒,当看到面前姬公孙没有任何打算要罢手的意思后,神智再度陷入混乱。
隐藏至深的那个声音又开始叫嚣,不知道是否真实,我竟感到下腹一阵撕裂的疼痛,手掌下意识抚向还未隆起的腹部,奇怪的是我竟真的能把禁锢在那些死人手中的手臂挣脱出来。
手掌覆到小腹的一刹,心底那个声音骤然哭喊起来:“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我们的孩子,你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声音瞬间就被周围炽热的风吹散了,远远离开的那个人,根本无法听到。
+——+——+——+——+——+
三更喽,呼——累死鸟哩,爬床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从天而降
泪不自觉模糊了满是雪花点的眼睛,缺少氧气的我已经忘却该如何去呼吸,失去亲生骨肉的悲痛让我欲罢不能。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配合着心中那个叫嚣,我口中也不由得喃喃,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感觉出现错误,当我呢喃出“孩子”这个词时,脖颈上紧紧箍着的那双罪恶之手竟有刹那的松懈,然不及我有所应对,那双手又严丝密合地箍在了我的脖子上。
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勒痛,胸腔内也似燃着了一团烈火,双眼因为克制不住,泪水犹如泉涌,连同那第三只从魔界开始出现就一直未苏醒的眼睛,也淌出一滴赤色泪滴。胸腔内火灼的感觉随着呼吸的减少也开始发生偏移,而偏移的方向正是侧后方的双肋,一种皮肉将要被突破的痛感蔓延至全身上下,一刹,在魔界肋生双翅容貌异变的情景再一次发生在我身上。
时姬公孙已经完全迷失在对无尚法力的渴望中,本来鲜少有波纹的墨色双瞳里竟盈满血色的丝线,乍看之下,犹如才由地狱之中逃脱出来的赤鬼一般。
异变突起,姬公孙赤色双眸在对上我额心那只缓缓张开的眼瞳时,我迷蒙在泪海中的双眼终于看清他的脸,心一刹撕裂般剧痛不止,比之那只强行张开的眼睛带来的撕痛还要强烈。亦如姬公孙那双赤色双眸,额心那第三只眼睛也是赤红色,狭长丹凤,彷如是从头顶直劈向眉心,视野变得开阔,也变得愈加清晰,我看清姬公孙眼中那翻滚的情绪是什么。
兴奋,他满眼满脸的,都是兴奋,是看到我这一转变之后的兴奋,是即将得道升仙的兴奋,他眼中的兴奋于我丝毫没有快慰可言,他的兴奋,是建立在我的鲜血之上。
这个世界真的好丑陋,和万年前一样的不堪……
别开视线,我不想再看姬公孙那急功近利的嘴脸,可是视线又能放在哪里?丑陋,到处都是无法言喻的丑恶愚昧,我要毁了这一切,毁了这些带给我痛苦的一切……
眼前一片火海连成的红色,我要毁了这一切,毁掉这个世界,我要这个世界同我一起痛苦……
心底一个绝望的声音在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个世界是肮脏的,是不该存在的,是应该被一场大火彻彻底底毁灭的。
艰难的摇头,我用此时仅存的一点理智和内心的那个魔鬼抗争,然而在姬公孙那只扼住我喉咙的手反是如获至宝般抚上我的脸颊时,那股厌世想要将整个世界摧毁的冲动再次从心底喷薄而出。
体内无数条热流一起喷涌,直冲头顶,那突然展开的第三只眼立刻射出万丈灼人的火红光芒,芒线指向姬公孙,我听到我犹如地狱凶灵般阴狠说道:“你要做什么?难道夺去我的孩子还不够,你真的想斩尽杀绝?轩辕,你想杀了我是吗?你想杀了我!杀了我!”眼泪止不住流下,“我是那么爱你,你却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他还那么小……”抚上平坦的小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
姬公孙先是确认我就是女魃而止不住目露兴奋,可听到我突然胡言乱语,竟不由得迷茫起来,钳制在我身体各处的死人手俱是有所松动,趁着这一空隙,我振翅一飞冲天。硕大的金色羽翼展露无遗,我可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素眼中尽是憎恨和嗜血光芒。
无知人类,你们何等肮脏,陪我一起死有什么不好?想报仇是吗?为你死去的家人报仇,为那座浸浴在烈火之中的城池报仇?不、不……他不是人类,他不是。
目光电转,巨大翅膀带来的惯力使我一时身体无法平衡,在天空几个翻转之后才真正平缓下来,一团黑云紧随身后,姬公孙对于想要斩杀我的决心此刻更加坚定。
我知道,这时的我已经不再是我,可我究竟是谁?相较于姬公孙的走火入魔,我更加可怕,我没有走火入魔,可我的心却被仇恨充斥着,我疯了,我憎恨一切,无来由的,我憎恨出现在我眼中的所有东西,真到了见人杀人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地步,我金色羽翼滑翔之处,俱是一片火光,昰宿山方圆千里,我只转了一个圈,就将昰宿山游览殆尽,而我经过的地方,也是赤色一片,真真应了不久前素的那句话:赤地千里。
姬公孙紧随其后,不时有黑色芒线穿过我的翅膀,被刺穿的翅膀立刻就会涌出鲜血,可心太痛了,痛的我几乎感觉不到法术刺穿翅膀带来的痛感,脑中混混沌沌,反反复复却总是萦绕在脑海当中,那是身体内潜藏的那个魔鬼想要告诉我的。
他不信任我,到了最后,他选择了舍弃我来成全他的大局,在他的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我被敌人骂做奸细,被己方看做荡妇,被世人看做祸根,我的世界里,我是如此孤独,我什么都不曾拥有,我没了过去,同时,也失去了现在和将来。
“叶叶——”当我在绝望中游走云端,身下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惊异有之,喜悦有之,愧悔亦有之……
“尘……”口中溢出一句连我自己也不自知的喃喃。落尘,你那么好,可是那一刻,你也选择弃我而去,我的世界里,真的就只有我自己,孤独绝望。你会愧悔?为什么愧悔?既然那时已经选择抛弃,这时就不该用这样一副面孔来面对我!不!他的记忆也被夺取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我在昰宿山的上空飞了多久,也不知道姬公孙在我的身后追赶多久,亦是不知道落尘在看到我孤寂的神情兀自在原地徘徊多久。
我累了,被身体内各处涌动的法术热流冲击得疲累,被心中那个魔鬼和真正的自己交战弄得精神憔悴,被法术刺穿的翅膀也再没有力气继续挥动下去,我趁着渐渐西斜的落日,也一同从天际陨落。
有人接住了我,是落尘,他的身边,还护卫着雪倾舒,他们同仇敌忾对战迎面飘来的姬公孙,此时心中的那个魔鬼已渐渐偃旗息鼓,而真正的自我开始慢慢占据了上风,近乎失去刚才所有记忆的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似的看着落尘,但见他和雪倾舒脸上的严肃,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姬公孙。
看到姬公孙那鬼见愁的脸,我一把揽住落尘的脖子,低哑道:“落大仙,他、他要杀我!”这时我才发现,我那低哑的声线是因为才哭过的原因,满脸的泪痕还未干尽,藏在落尘胸襟之前,瞬间就把落尘那身淡绿色的衣袍染湿。
听到我的话,落尘和雪倾舒俱是一惊,本来就严阵以待,现在防着姬公孙就像防着啥啥可怕的妖邪一般。
“你要杀她?”像是听到这世间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雪倾舒拿下背上那弯没有羽箭的桃木弓,反是把手中那把鲁钝的桃木剑别回腰间,一副只要姬公孙点头他就冲上去把姬公孙掐死的架势。
呃……掐死?话说姬公孙刚才就要把我掐死来着吧,然后……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了?抓抓混沌的脑袋,这个简单的动作突然牵动某处的伤口,我猛地回头,就看到两根金灿灿的大翅膀跟没骨头似的耷拉在背后。
天、天呐!我有翅膀了!?
我的小心思现在根本引起不了相对而站的三个男人,环顾了一下这三个男人所处的环境,我更加迷茫,而看到身下一片火海中的昰宿山,我更更茫然,我……我这是在哪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刚才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直到了现在,适才的一切彻底成为一场隐没在深夜里的隐梦。
姬公孙走火入魔的样子在昰宿山上空的冷风中也渐渐恢复正常,但时已确定我就是那个啥啥女魃,所以就算不用走火入魔,他也要把我放血拿去祭天,好圆了他成仙的美梦。
想到姬公孙有可能把我脖子抹了放血,我的小心肝一阵乱抖,抱着落尘的手更加收紧,然而我的动作却让此时严阵以待的落尘难掩僵硬。我犹疑着看了看他,发现即使在这么寒冷的情况下,他额头上居然仍渗出层层汗水。
瞅瞅下面已经烧的差不多的烈火,就算燃烧正旺,这里距离那片汪洋火海那么远,也烤不到这里,按理说不会热的出那么多汗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忍不住,我替落尘擦拭,道:“你……你很热吗?”落尘会热?他可是天界水师统领,寒冰咒一等一的厉害,谁热也轮不到他。
警惕地看着已经御起一只手掌的姬公孙,雪倾舒正挡在他身前进行隔挡,落尘更止不住头冒冷汗,担忧道:“雪,你先抵挡一会儿,我把叶叶带去安全的地方再来同你一起对付他。”语罢带着我转身,根本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然而落尘怀抱着我只踏出不到一步,便硬生生被迫停了下来,惊瞪着眼前此时此刻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落尘呼喝道:“原来你也是旱魃!”
随着落尘的惊呼我也看向那个能让他失态的人,一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挡在我们身前的人,一身白衣胜雪似的白,纤纤体态犹如弱柳扶风,一双黑瞳从未让人窥视过其中究竟,好似两汪深潭吸引着旁人堕落迷陷。
“素……”脑中一道嘶哑的声音吼得我脑仁发痛,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心魔再起,和我拥有同样声音同样面貌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朝我嘶吼着,素不是人,他是我的仇人,不不,更准确的说,我是素的仇人,因为我……或者说,因为过去的我,一场大火烧尽他的家以及他的家人,还残忍的将其变成旱魃,让其受尽孤独寂寞,同我一样被世人唾骂抛弃的祸害。
素仍旧温雅的笑着,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就只背后多了四根如同雾气一般飘忽柔软的翅膀。
四根……四根翅膀……旱魃的等级里根本没有这一记载。
不止是我愣了,连同怀抱我的落尘和不远处交战的雪倾舒和姬公孙也愣住了,先不说素是旱魃这一事实带给我们的震撼,就他后背那四根雪白翅膀,都足够我们喝几桶酱油压惊了。呃咳咳,是喝几桶马黄水压惊,咳咳again,话说他不是基因突变了吧……⊙﹏⊙b?
怔愣只是几秒,不远处霎时又传来兵器相接法术相撞带来的金属嗡鸣和法术钝响之声,这边素只是拦着路,却并未率先采取行动。落尘乃天界水军统领,带兵之道他自是懂得不少,他知道先动手就会落了下乘,可此一时不同往日,若然在此处耽搁,雪倾舒绝对抵不住姬公孙的攻势,无论上乘下乘,他只有尽量抓紧时间占得先机。
一条银白水链破空而出,落尘单手将我竖抱在他胸前,银白水链一头握在另一手中,一头则闪电般奔向前方挡路的素。素仍是那么站着,表情没变,姿势没变,只向后方倒错了一步,便稳稳躲开落尘的攻势。
重新站定,素弯唇道:“我也算是由旱魃始祖直袭而来,功力和女魃相较无二,落统领虽至上仙,但法术也不比女魃强多少,此刻你束手束脚,孰优孰劣可见一斑。”静静分析着局势,素始终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只想拖延时间,等姬公孙摆脱了雪倾舒那个宵小,再来对付这边也不迟。
素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想要姬公孙亲手把我解决,虽然适才的记忆大部分已经不复存在,但姬公孙给我的感觉已经不似从前般淡淡,被所爱之人手刃,素……他是抱着这种想法吧。
落尘手中水链起舞,然根本奈何不了素,素只顾躲,也不还手,再好的脾气都被他磨没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得手的落尘终于显出疲态,不想恋战,可素看似只守不攻,但想逃时才知道,他在我们身边兜兜转转,根本不给我们留出任何可供逃跑的漏洞。
雪倾舒很快就被姬公孙击败,氤氲着黑色雾气的手掌重重拍在雪倾舒胸前,浅棕色面具下一张粉白的唇上立刻涌出一股股腥浊的黑血。
雪倾舒败了……雪倾舒败了?雪倾舒败了!曾几何时,雪倾舒说过,这世界,能打过他的人几乎没有,而独一个,便是那个能够帮助我恢复记忆的人。
姬公孙,能助我恢复记忆?他……我极力地想要把这种可能性否定,然看到雪倾舒眼中那抹甘拜下风的目光,我知道,即使我再怎么不想承认,姬公孙,确实是那个人。
被打成重伤,雪倾舒虽然甘拜下风,可为了他心中那个所谓的信仰,在姬公孙朝我和落尘方向飘来之时,集中起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向姬公孙投来最后一击。无谓于以卵击石,雪倾舒一击不成从半空直坠而下,这一幕无疑让我想起成秋碧从车厢中跌出的那刻,不想再失去谁,更不想这一生再亏欠谁,努力张开后背那两根不听话的翅膀,挣脱落尘的怀抱,随着雪倾舒下坠的方向也直线降落而去。
或许是听到我拼命的召唤,心中那隐匿起来的力量终于不再吝惜,双翅有力展开,挥动之时虎虎生风,半空中截住正自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的雪倾舒,嘴角的黑血已经蔓延到他白得透亮的脖颈,让观者止不住怜惜和心疼。
怀抱着雪倾舒直找了个断崖将其安放,之后漠然转身,姬公孙果然又跟了过来,而落尘仍旧被素困在头顶,看来我想与不想,都要单独面对姬公孙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说:“你和素的阴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公孙双目冰冷,脸色还是那副臭石头样子:“在我和你第一次见面之后,也就是祭祖圣节之后,素找到我,和我说你是旱魃始祖,我起初也不信,所以才会同意留在副主府观察你,待一旦你露出本性,我便亲自将你手刃,不过……不要说成阴谋那么难听。”
“你……你为什么非要杀我?”听了他毫无温度的言语,虽觉得不屑,可还是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同时翅膀上针刺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楚,我已经无法再在半空中支持下去。
“旱魃祸害人间,人人得而诛之,这是所有修道之人皆奉行的准则。”姬公孙说。
“是么?”我苦涩地笑笑,身体开始慢慢下坠,“那你为何还要同意苍林沐留在黑暗之城?又为何要助旱魃修炼?”
“我那只不过是深入敌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摸透了旱魃虚实,我才可一举将其歼灭。”姬公孙说的信誓旦旦。
不屑地撇撇嘴:“哦?一举歼灭?天界魔界都无法将其从七界拔除,你一个小小半仙就如此大言不惭,哼,真是可笑。”心中隐匿的那个我和真实的我意见达到空前的统一,竟都止不住要嘲讽姬公孙一番。
姬公孙眼色立马阴沉起来,手中黑色法术雾气渐起,看得出来,那是包藏他终生修为的一击。
望天最后向被素围困在包围圈中的落尘撇去一眼,同时也看了看西天仅剩一丝血红的残阳,嘴角不觉扬起,想要杀我?呵——我就算自杀,也不会死在你的手里!
+——+——+——+——+
第二卷结束嘞,小陶的记忆只是恢复到半吊子的地步,有待继续刺激,哦咳咳,当然刺激会温和许多,不会虐到亲亲小狐狸们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生活就是一个圈
不再愤力挥动已经瘫软了的翅膀,我任由地心引力吸引着我。耳边冷风呼呼的响,刮得耳朵生痛,有撕心裂肺的一声呼喊从上方传来,我知道那声音属于落尘,手掌下意识抚上小腹,孩子,对不起,妈咪没有办法保护你,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一定还要成为妈咪的孩子,到时候妈咪再来补偿你。
有金色的光芒从我的体内刺出,一片片,好似组成我血肉的一部分,分散向四周,然后飘入空中随风消逝,破风而来的姬公孙停顿在我的上空,双瞳圆睁,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心中叹然,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何事,才使得他表现出如此夸张的神情。随着下降速度越来越快,天空中那三个人影逐渐化作三个模糊不清的圆点,直至再也看不清。
双臂大张,我欣然迎接大地母亲的怀抱。
喀吧喀吧……各种断裂声从我身体各处传来,这是我死去之前听到的最后声响。
……
“嗯……”脸痛脖子痛胳膊痛脊背痛腰痛屁股痛大腿痛小腿痛脚踝痛小脚丫也痛痛,妈的,痛死我了!
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身体好像散了架子似的被悠来悠去,后背火灼般的痛,仿佛是有块肉生生被从后背上割了下去一样,更可悲的是,我全身都动不了,整个就一国家一级残废啊,不过令人振奋的是,我……我居然没死!
话说死能感觉到痛吗?当然不能,依此我判断,我没死。可若是没死,那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呢?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死,是不是可以说成奇迹了呢?然而没死要是真成个残废神马的,呜呜呜,那老娘活着还有啥子意思?
脑中思想纷乱,耳边突听一个惊喜的声音吼道:“世主,她……你看她眼睛好像动了!”几乎是贴着我耳边喊的,如果可以,我一定抠抠耳朵,然后一巴掌扇他个四脚朝天,想把老娘耳朵震聋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
嗯……不过……世主?听耳边这个惊喜吼叫的声音似曾相识,他是谁呢?他口中的世主又是谁呢?嗯……好像好像……哎呀,脑袋痛死了,针扎似的,呃不,不是针扎似的,而是确实有针在戳我的脑袋,后脑各处包括太阳穴好像都被尖锐的针刺扎着,虽然那尖锐的痛楚很难忍,但不得不说,脑中的嗡鸣和混沌似乎比之适才消减了不少。
我继续在脑中思索着这个在我耳边吼啊吼的人还有他口中的世主是谁,但即使小脑袋瓜比之刚才清明许多,可还是无法将这个说话的人和他口中的世主同实际生活中的某些人联系到一起,正自迷茫的时候,又一个声音突兀插了进来。
“世主,再过两天就可以回到北旻,我们……我们带着她真的方便吗?”声音竟是和刚刚在我耳边大吼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只除了他的语气要和缓沉稳许多。
世主一时间并未答话,而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后,才幽幽道:“无碍,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最为重要,何来方便与否。”低哑深沉,若是再清越一些,这把声线一定迷死万千少女。
我居然,居然听过这个迷人的声音。
既熟悉却又猜不出他们究竟是谁,这感觉甭提多苦X了,很想看看此时围在我面前的这三个男人究竟是谁,可眼皮就跟黏了糨糊似的,说啥子也张不开,而我的挣扎看在身周那三个人的眼中,立时就激起最先开口的那个人的注意。
他又是惊喜地大呼小叫:“看看看,世主你看,我说了她刚才眼睛动了,我没有说谎吧。”炫耀一般,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和谁得瑟呢。
语气声音相同只是语气略为低沉稳重的那个声音立即反诘道:“眼睛是动了,但也不能确定她一定会醒来,若是她一直保持这个活死人的样子,岂不是坏了咱们世主的名声?”
先前那个声音自是不敢苟同,不屑的“切”了一声,便听那把迷人声线低斥道:“休得胡言,我想她已经恢复意识,只是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和外伤,如此重创,难免还要耽搁几日,想必等咱们到达北旻,她也应该能够醒来。”虽语气坚定,但这个世主字里行间仍听出他少许的迟疑。
我明白他在迟疑什么,适才那第二个声音说的不错,像我这种基本上属于国家一级伤残人士,救不救在许多人眼中都已是无关紧要,若是救活了,世人自然要感叹一番这位世主的医术高超,然而救不活呢?恐怕这世主的所有声明都会被毁之旦夕。
我不能说话,所以我无法谢绝他的好意,不过……就算老子能说话,照样不能谢绝他的好意,老子不他妈的想死!咳咳,不过的不过,貌似不死也得残,这样还不如直接翘辫子了是不是?咳咳咳咳咳,为啥子我的脑子里尽想些没用的?胡思乱想,果然是怀孕了!
呃……怀孕……!?
脑中一道冰寒的闪电劈下,我被击得身体猛然一震,喉中火烧火燎,血腥之气从肺腑之中直朝嗓子眼漫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终是不放心地低声呻吟出口:“孩子……孩子……”眼角流下比之血液还要灼热的热流,顺着脸颊滴落在软枕之上。
还是那个一惊一乍的声音:“天!世主世主,你看,她流泪了!她说什么?我好想看到她的嘴巴在动。”
有人立刻就反感道:“你能不能少说一句,这一路上,整个车厢内就听你一个人叽叽喳喳,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真是丢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诶?你怎么说话呢,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呢?有弟弟和哥哥说话用这种口气的吗?你……”
“行了,都给我住口!”那一惊一乍的声音还要说什么,但随即就被世主威严十足的命令给打断,我听到有连滚带爬的声音从我身边远去,知道是那两人被世主撵了出去,也便不再在意,反是愈加想知道我腹中的孩子是否还在。
坠落前的事情真真是不堪回首,而且极度混乱,记忆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好似记得腹部有传来过痛楚,而且好像还说了什么“还我孩子”的话,但又觉得当时口中的那个“孩子”和我腹中落尘的小白龙并非是一个,哎呀哎呀,迷糊死了,谁能告诉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那两个拥有相似声音的男人离开,耳边突然传来那个世主的好听声音:“你想说什么?”他轻轻的问我。
眼球动了动,可还是睁不开,我只好再用尽全身力气,尽力把话讲清楚,道:“孩子……我、我的孩子……”嘶哑犹如破布在撕裂,我自己听了都吓了一跳。
“孩子?”我听到世主轻疑的口气,心中立马一沉,难道那孩子真的没有保住?心下不由苦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就算是有落尘的保护罩,恐怕也难以保住了吧。伤心的我又要流泪,却听那低哑深沉的声音在耳边慢慢响起,如同天籁般,他说:“孩子还在,只是……在下医术不精,虽然保住了孩子,但你身受重创给这孩子带来的冲击无可避免,嗯……也或许不是因为这次重创,唉——请恕在下医术不精吧……”
这个世主在我耳边嘟囔了半天,我愣是没听明白,当然,要除了“孩子还在”那句,好好好,只要孩子还在就好,其他的……咳咳,那个,不会孩子生出来也和我现在一样是个国家一级伤残的货吧?要不……智障?脑残?三叉神经失调?呃……喵了个咩咩的,我这是在干嘛?诅咒自个儿的亲亲娃?呸呸呸,就当刚刚老娘什么也米想过!
有冰冰的东西贴到唇边,而后便是涓涓细流流入口中,淡淡的井水甜蜜,使的干哑的喉咙立刻犹如浸了水的野干菜,舒展而柔润。
这样又在马车里颠簸了两日,果如那个声音低沉稳重的男人所说,我们进入了北旻城。
时间正是初春,万物复苏之际,因为北旻地处晷宫国偏北方,所以这里还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最难将息之时,然绿意早已等不及大自然的压制,萌生出点点尖芽,北旻坐落在平原之上,所以,一望无际,浅淡的绿和土地的黑沉,相互交织出一曲春的交响曲。空气中偶有冰雪消融的味道,竟是淡淡的温暖和舒适。
我此刻靠坐在马车里一张厚厚的靠背垫上,身体各处都绑着木板和布条,形同一具真僵尸,而我的对面,正坐的是那个救我于危难的世主,还有,就是伺候在世主身后那两个容貌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呃……难怪我会觉得听过他们的声音,来到这个世界后,除却雪倾舒之外,我第一个有幸见到的人便是他们俩了,米糊糊,还有,面糊糊。
米糊糊是哥哥,正如他的名字,做人做事迷迷糊糊的,极度浮躁的那种性格,而面糊糊,虽是弟弟,但沉稳值得信任,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坐在我对面的世主,我醒来的第一刻就认出他,没办法,我的记性虽然不咋地,但在记忆美男方面,那是不一般的好,虽然吧,这个美男脸上有一道有碍观瞻的棕褐色疤痕。这个美男,正是我在北旻城倾城雅悦之前见过的京城济世浮笙世主禾延悦,和颜悦色?NO!NO!NO!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搭边,什么和颜悦色,动不动就批斗他身后那俩糊糊,某只迷迷糊糊的还可以,那只面糊糊,基本上都被禾延悦的疾言厉色搞得面色憔悴,眼中尽是哀怨。
北旻城地处辽阔,从前都是在天空之上遥望,看到的北旻都和前世看到的俯瞰图没啥子差别,但今次坐在马车里,感觉完全不同。地处辽阔自然也就地大物博,人民富足,各种商铺林立,都是很正常很规矩的商铺,不似黑暗之城里那种又是骨头架子又是金砖神马神马的,吓死人不偿命的。我喜欢这里的质朴,当然,这质朴只是和黑暗之城相对而言的,而这质朴在普通大众看来,就已是物阜民丰的典范。
世主通常都在京城的济世浮笙,此次来北旻是被米糊糊和面糊糊接来的,据说倾城雅悦的城主患了重病,所以从前仇人似的两人不得不见上一面。也就是在禾延悦从京城来昰宿山的路上,碰到身受重伤的我,于是大发善心将我救下,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活死人的境地里挣扎了近乎一个半月,终于清醒了过来。
只可惜人是醒了,可我那一身骨头架子小肉肉啥的明显还未苏醒,都软绵无力的耷拉在原本的位置上,而后背那股火灼般的痛意,一日日虽在减轻,但仍不见有消失的迹象。
我是今早才清醒过来的,统共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嗓子干涩嘶哑,所以只在醒来时问了句“我在哪里”后,就一直垂眸不语。
此时心中疑问重重,不得已,只好抬头犹豫着开口问禾延悦道:“那个……咳——我……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很不一样的事情……”真不知道该怎么问,想起我现在应该还是金发金瞳那副在人类看来如同鬼魅的样子,心中就一阵阵发寒,这时候民风保守,不会把我当做啥啥妖孽给架起来烧了吧?
禾延悦明智慧心,一眼便看穿我心中所想,面上毫无波澜,只低哑道:“你是想问你身后那一对羽翼吗?在下实是无能为力,没能帮助你留下它们,我救你时那对羽翼已经开始出现溃烂的症状,为了不伤及你身体的其他部位,我只好将它们由根斩断,我……实在抱歉……”
没有因为那两根大翅膀而吃惊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很想摇头告诉他没关系,但脖子也绑着木头,所以根本动不了,因此仍扯着干哑的喉咙道:“不用介怀……我……没了它们……更好……我……我现在……嗯……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害怕么?”金发金瞳,特别是额头上还跟开了一刀似的,我真怕这三个男人见了扭头疯逃,不过……咳咳,他们都和我相处一个多月了,也没见逃跑或者把我扔出去,看来心理建设还是挺强悍滴。
禾延悦一时间似乎没能领会我的意思,看看我全身绑得跟个肉粽似的,随即了然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理应如此,这有什么好怕的,身为医者,比之你可怕的人我禾某见过的可不少呢。”脸上露出的和蔼,让跟随在他身后的米糊糊和面糊糊都惊讶不已,但看在我眼中,却没有多少起伏,特别是那和蔼还藏在一道横贯脸部的褐色刀疤下,更是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我知道禾延悦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于是解释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的样子……”见禾延悦以及米糊糊和面糊糊俱是凝神细听和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再没底气说下去,想着吓人就吓人吧,大不了被火烧嘛,反正我这一级伤残的模式活着也没啥子意思。
而我不知道,其实在那日从昰宿山上空坠落之时,那从胸口溢出的金色光芒,已将我曾经拥有过的金发金瞳以及额头上那第三只眼睛全数带走,也就是说,除了那对已经坏死的翅膀,禾延悦发现我时,我已是和从前没有半分区别。黑棕色的眼瞳,略显枯燥的满头稻草似的头发,而额心的第三只眼,早就被细白的皮肤抚平。
生活就是一个圈,人往往在兜兜转转之后,都会回到当初所在的那个原点。说得直白一点,人活着是为了啥,为了死!人工作是为了啥,是为了继续儿时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这么说有些消沉和低靡,可是追根究底,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的生活亦是一个圈。想当初,在倾城雅悦门口,我为了找工作养活自己,跟随路冬声去了黑暗之城,而后波波折折,经历了许许多多之后,又回到了倾城雅悦门口,只是和离开的时候不同,那时我虽然迷惘伤心,可总比现在遍体鳞伤心力憔悴要好上许多,是不是?
完全丧失生活能力的我,是被米糊糊和面糊糊当做死人抬进倾城雅悦的。倾城雅悦是赌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顾客迎门,所以我们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处于倾城雅悦后身的后门。
禾延悦因为要替他的弟弟禾契笙看病,要在北旻停留至半月才会返回他在京城的济世浮笙,恰好他就用这段时间也帮我调理调理,我能不能痊愈还不好说,因为从高空坠落之后,我身上的骨头几乎都断了,但人家禾延悦妙手回春,接骨之术更是精湛,所以我有可能不至于混到以后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对此我很感谢了禾延悦一番,但他却说若不是我的筋骨奇特,恐怕他的医术再精湛,也无法将我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三条死路
无论病好与否,在半月之后,我是跟着禾延悦回济世浮笙还是继续留在倾城雅悦抑或去其他任何地方,全凭我个人意志,不过我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想着,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禾延悦说我筋骨异于常人,这话我信。试想,一个好好的人,谁能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还能活过来的?那可是昰宿山上空,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山,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里从珠穆朗玛峰上摔下来,那还有活头吗?
正因为我的这一特点,禾延悦将我好是一阵研究,这不,才刚在倾城雅悦安顿下来,他连他那个患了啥啥重病的弟弟都不去看望,就直接守在我身边不走了,所谓医学狂人,说的就是他这号人物。
把着我的脉搏,禾延悦一边摇头一边感叹:“如此脉象,我禾某终其一生也没见过。”
才多大就终其一生了?不敢接他的话头,我另辟话题,时也是想问出我心中种种疑问。我说:“呃……禾……禾医生,我、我们……嗯……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我们曾经见过的。”咳咳,好吧,本来是想把这么些天憋在心中的各种疑团拿出来问问他的,可是临到了开口,却不自觉套起近乎来,在心中小小唾弃自己一把,见了男人就不知道东南西北,特别是见到好看的男人,事情轻重都分不清了。
禾延悦像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一瞬脸上全是迷惑,但在见惯了素那种城府深沉的鸟人后,像禾延悦这种明是疑惑但眼中清明一片的人,我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他还记得我,不过……
“你这话怎么说?医生……医生是什么?还有,你说我们见过?我们何时见过?恕禾某平日事情繁重,许多事情和人都记不得太清了。”谦谦君子,他低哑的声音中不乏诱人的磁性。
他真的记得我!这是我在听他说完这番掩饰之词后的第一感觉,但随即又迷茫起来,若然我没有记错,我们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相见就是在倾城雅悦的门口,当时我黑土糊面,就算是眼睛再锐利的人,也无法看清当时我的模样,禾延悦若是记得我,也是记得我当时那泥人儿似的形象,缘何……他的眼中却有着对我熟知的波光?
我故作惋惜:“呵——禾医生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呃……医生就是大夫的意思。”及时替他释疑,心下仍自疑惑我和他是否在其他场合下也见过面,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我抹杀,只叹明明是我先问他认不认识我,到了现在,却兀自疑惑起人家来了。
“哦……”禾延悦了然地应了一声,随即继续诊着我的脉搏深思,表情就像是科学家终于找到值得研究的科研对象,一派认真。
我说:“禾医……禾世主,我的脉象……究竟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不会是比正常人跳得快蹦的高血流流的汹涌吧?咳咳,瞧瞧我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禾延悦把着我的脉搏,沉吟道:“其实也未有多少不同,只不过……就是比之常人微弱那么一些,严重一点说,就是……你这脉搏有些像将死之人,亦或者……”禾延悦目光深沉,令接收到他目光的我浑身不由一颤,“亦或者……是已经死了……”
呃咳咳咳……这也叫和常人未有多少不同?明明就是很不同!
我抖了抖嘴角:“世主大夫,你别吓我。”
禾延悦嘴上绷紧的弧度微微舒展,道:“不用叫得那么见外,世主都是奴才们叫的,你可以称呼我延悦,嗯……抑或其他你能想到的称呼,都可以。”
我迟疑了一下,干笑道:“这样不好吧。”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还让我跟着他当奴才来着,现在却跟我说“世主都是奴才们叫的”,看来黑泥糊脸和没有黑泥糊脸,这待遇相差可忒大哩。
禾延悦勾了勾唇,却没有笑:“没什么不好的,你就随意的叫吧。”顿了顿,他忽的紧锁起眉毛,犹豫不决道:“还有一事……我在路上曾经和你提过,只是当时你尚未清醒,也不知道你听取了多少。”
眨了眨眼睛,我尽量将脸上表情做的好奇,却抻动了脖子上的隐伤,痛得龇牙咧嘴,后才屏着气忍痛问道:“什么事?你说,我可以接受。”看禾延悦犹豫不决的,一定不是啥米好事,心中虽担心,但为了能够从禾延悦嘴中获取信息,再怎么担心也不能把情绪呈现在脸上。
禾延悦收回放在我手腕上的手,默了默,道:“其实还是刚才我说的,你的脉象很奇特,几近停止,但观之你身体内各种器官和各处的功能,还都正常运作着,所以应没什么大碍,可……却有一点影响,那就是……你的孩子,我曾在路上和你说过,你的孩子是保住了,可……”看到我听到“孩子”后脸上表现出的关切和担忧,禾延悦努力让他疤痕横贯的脸看上去亲善一些,“可由于你的脉搏微弱异常,你腹中孩子也随之放缓了生长速度,恐怕……这孩子到得十月之期也未定能够出生。”
我直接把嘴张成鸡蛋状:“禾、禾大夫,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话说你一人间小大夫,我腹中孩子生长速度放缓都能诊得出来?原本姬公孙在我怀孕十几天时就测出我已有孕就够震撼的了,现在又被禾延悦撼了一把,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大夫都太他X的牛了!
禾延悦扯唇笑笑:“叫我延悦就好,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怎可拿来开玩笑?这一现象确实太过骇人听闻,我也从未见过或听说,所以在探知你的症状后,我可下了一番苦功,这结果必不会有错。”
我无语地点点头,发现脖子根本弯不下去后,就只得垂了垂眼睛,感谢道:“多谢,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我腹中的孩子,呃,要多久才能降生?”
“这……”禾延悦双眉再次紧锁,随即无奈道:“我也无法确定,若是你这脉搏微弱的症状一直不好转,腹中孩子一辈子不会降生也说不准。”
纳尼?!那这和怀了个死胎有啥子区别!
眉眼抽搐,我说:“延悦啊,那有没有解决办法?嗯……例如治好我这脉搏微弱的症状,或者……”狠了狠心,“或者,把孩子……”把孩子流掉这话真的是说不出口,身为父母,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孩子尚未降生,但毕竟是一条小生命。
禾延悦断然摇头:“恢复正常脉搏之法,实是禾某无能为力,至于你说的把孩子……不行,你的身体异于常人,经过如此重创孩子毫发无损,而且在给你治疗骨伤时用过许多对胎儿不利的汤药,竟也于他没有产生任何伤害,所以,恐怕这孩子……禾某实在是无能为力……”
禾延悦一番话两个“无能为力”说出来,他自觉愧对他世主OR神医的称号,但于我,心里却暗叹落尘那个啥子保护罩确实牛掰,我都自由落体了,那娃居然还好好的。
好好的?一想到这个词,我心中就一阵别扭,你说这孩子在肚子里干呆着不出来,会不会终有一天憋死在里面呀。咳咳,好吧,我承认我又胡思乱想哩。
整理思绪,我好意提醒道:“呃……既然如此,那我这些时日就麻烦你了,听说你弟弟病了,你还是先过去看看他的病情吧。”唇边勾起善意的笑,我现在是寄人篱下,不端正态度还能耍大小姐脾气?
话说让我耍大小姐脾气我还不会捏,穷酸的命啊——
禾延悦起身,也不再说别的,告辞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会让米糊糊和面糊糊定时给你来喂药,良药苦口,到时可千万不能拒绝。”说着这话的禾延悦,总是令我觉得一股莫名柔情,但仔细看他面部表情和眼中神态,并未表露出任何关切,只是身为一个医者应有的职责罢了。
语罢转身离开,对于这个再次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禾延悦,我若有所思。
禾延悦身为济世浮笙的世主,也便是当世神医,和倾城雅悦的城主禾契笙是双胞兄弟,据说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年前禾延悦路遇匪人将其脸上割出一道横贯脸面的刀口,刀口愈合后就留下那个棕褐色的伤疤,影响了面子工程,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女人缘,可以说,京城众多少女为其疯迷,但人家做死了不娶妻生子,女人们抓狂也木有办法;再则就是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弟弟禾契笙,禾家长辈本是想让禾延悦接管赌坊倾城雅悦的生意,而让禾契笙接手医馆济世浮笙的衣钵,从这二人的名字就可见大家长对他们的期望了,禾延悦的悦字正对倾城雅悦,而禾契笙的笙字正对济世浮笙,可这两兄弟就是不给长辈们面子,不仅交换了各自产业,还在各自的圈子里玩的风生水起,如此,大家长虽死不瞑目,但泉下有知,也安了那颗绝望的小心肝。
养病的日子是痛苦的,而且是顶苦顶苦的那种,喝各种汤药不说,还要在断了骨头的身上抹各种黑乎乎熏死人不偿命的药膏,到得倾城雅悦之后每天都会有小丫头给我来擦抹那黑乎乎的药膏,这让我突生觉悟,既然每天都要抹那黑乎乎的药膏,那……那、那从前在马车上,都是谁给我抹的药膏!?天!那三个男人是不是都把咱给看光光哩?呜呜呜,答案就是放在秃子头顶上的黑蚂蚁,真真的,我果然被人家趁着病危时吃尽了豆腐。
为了确定心中这一念想,等某糊糊给我送汤药的时候,我犹豫地问道:“那个……那个……请问你是哪个糊糊?”咳咳,在打探敌情之前,先把敌人的底细弄清楚!咳咳again。
某糊糊爱答不理地瞟了我一眼,接着就把一碗浓黑的汤汁朝我嘴巴里灌,为了敌情,我忍了!咕咚咕咚把整碗不知道什么怪味道的汤药喝尽,虽苦涩,但热热的汤汁一经入腹,立刻就有暖暖的热流从腹部散开。
舒服地叹了口气,就听某糊糊大赦般的道:“我是面糊糊,嗯……总觉得你这双眼睛贼溜溜的,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早该想到是面糊糊,要是米糊糊,估计那碗汤药到现在都不能进我的肚子。
我眨了眨眼睛,就咱这一双美目盼兮的眼睛,能说成贼溜溜?我去,这人也太没审美能力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见过?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就是当初与他和米糊糊对峙过的小乞丐,他会不会还要撵我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面糊糊脸上一瞬换了副脸色:“没见过你紧张什么?就算见过我面糊糊阅历如此之广,自然也不会记得你这个小人物,哼——”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想起跟在老虎后面那只红毛狐狸,一刹,脑中又浮现出跟在主人后面摇尾乞怜的那黑家伙。
呀呀呸的,居然敢在老娘面前装腔作势!(撞墙作势新解:人家有资本撞墙,我也有资本作势不理呀,嘿嘿嘿。)
心中恁是多么不服,可我现在也不能将其怎么样,只好放低姿态,眨眼可爱道:“是是是,您老是谁呀,倾城雅悦的管家呢,谁人不怕您,又有谁人不认得您,呃……既然您老见得如此多识得如此广,我有个问题想问面糊糊管家大人。”
见我如此懂事明理,面糊糊立马收起脸上那股子黑煞之气,反是红光满面道:“说吧,想问什么?我面糊糊定当知无不尽。”
嘿,拍马屁拍对地方了。我想了想,呃……话说我想问什么来着?哦对对对!我说:“那个……听说我身上这黑色药膏要一天一换?”
面糊糊理所当然地点头:“对,若不换,很有可能使得覆盖在其下的皮肤产生炎症,一路上,可都是世主他帮你擦抹更换的,有朝一日你能康复,这份恩德你可不能忘了世主。”
我忙不迭点头,可惜头还没点下去,脖子就卡在木片上动不了了,我哀怨地瞅瞅面糊糊,他立马上来将我卡在木头上的脖子扶正,我道:“嗯,他的恩德我绝对忘不了!”话说医生都是这么看病的?抹药膏?扒光了给他抹药膏?OK,有时候医生是可以趁着给病人看病的档儿海捞一把,例如捞钱,例如捞人,当然是男医生捞女人。
鸟的,我还不忘他的恩德?是不该忘!虽然人家已经不是啥啥对镜贴花黄了,可毕竟是个女银吧,是女银哪有随便给男银看滴,不行,有机会我得把这笔账讨回来的说。
面糊糊给我喂完了药见我也没什么需要,便退身出了屋子,我又开始继续这种顶苦顶苦的苦逼小日子。说实话,这是个很不错的反省时期,或者说,养病期间能够很好的让我消化一下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
姬公孙想杀我换取成仙的功德,我没让他杀成,反是自己选择了坠落自杀,然后没想到的是,自杀未遂,我竟被途遇的禾延悦救了,然后将我带到了倾城雅悦。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是回去黑暗之城躲在苍林沐的庇佑下?还是听取姜九黎的意思这一生就和他在一起了?亦或者,去寻找腹中孩子的父亲落尘,和他了此残生?
心中默默摇头,若然回去黑暗之城,苍林沐会置我于何地?成亲?呵——母亲和儿子成亲?笑话,不仅是黑暗之城的丑闻,亦是这个世界的最大丑闻,不,不可以,我不能陷苍林沐于不孝不义。那去委身姜九黎么?孩子怎么办?他那小肚鸡肠的,肯定想方设法把我腹中的孩子给弄死,我才不要跟这种小心眼的男人!最后剩下落尘,落尘……是个好的选择,可我没忘了,他是神仙,神仙是什么?那是一群斩断七情六欲的家伙,要是让天帝老头知道他的落大仙和我这个“妖孽”在一起,还不一巴掌把我拍死?
三条路,却是三条死路,莫及被我自动放弃,濡以沫更加不靠谱,路冬声……那件事就是个没边儿的事,唉,想来想去,虽然不久前说过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藏匿在这倾城雅悦里了,绝对不能让姬公孙或者素发现,要不然……我over定了。
可是姬公孙和素能力那么强大,找到我岂不是很容易?越想心越乱,越想也越害怕,只期待自己快些好起来,起码,有了自主能力之后,心也会稍安一些。
在禾延悦的悉心照料,以及我的积极进取下,我恢复的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双腿骨还未完全康复,但已经可以站立了,在这里我很要感谢田归道一番,虽然他是姬公孙那老乌龟王八蛋的师父,但就是他那半个月来的蹲马步练习,使得我这两条原本柔弱的小腿结实了许多,所以在断骨之后,也可这么快站立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超级荷官
虽还不能行走,但可以站立这便是好兆头,而且距离禾延悦回京城的日子还有五天,这五天中,我想我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那句话,这要是一个正常人,骨头断成我这样的,别说能不能再站起来,估摸早就死的透透的,小肉肉都得被蚂蚁白虫神马神马的吃干净。
呃……干嘛要想那些恶心的事情!
这些天,禾延悦经常在我的房间内驻足,根据他的意思是他想趁着这些天好好研究研究我,敢情我都成科学研究的试验品了。偶尔呢,他会去他那个弟弟的卧室里给他禾契笙瞧瞧病,据说这两兄弟感情一点都不好,或许用一点都不好来形容他们都不够,可谓是兄弟见面,分外眼红。
所以能不见就不见,经过几天的治疗,那个禾契笙已经活蹦乱跳地去前院倾城雅悦里榨干劳动人民的鲜血去了。我还从未见过禾契笙,只有缘听过他的声音,一次在北旻的北城口,一次在魔界的倾城雅悦分店里,可谓只闻其声不见其面,不过通过禾延悦,我已经可以想象出禾契笙长个啥子鬼样子,不无意外,那又是个小妞见了心肝乱跳的主,脸上还没疤,说不定漂亮到南天门上去呢,光从在魔界时谷妖娆那副将要把禾契笙霸王硬上弓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想到谷妖娆,我心下一暗,她和雪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姜九黎某天突然发现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他会不会因为那天和我吵架离开而自责、后悔?
呼——咋又想起那老混蛋了,看来真是一天天都闲出病了,等腿脚好了,一定要找个活计先干着,挣点钱把自己养起来才是至关重要的。
对!通过这些日子的思考,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去生活。那三条被判定为死胡同的路,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依赖别人而活。是啊,自从来到这里,我何曾自食其力过?难怪过了那么久,我都觉得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那般不真实,而且好似从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一般,我现在终于知道,不是因为我不曾拥有过去导致我无法拥有现在和未来,而是,我从未想过去拥有,我从未想过靠着自己这双手去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世界。
这一刻,我懂了,所以,我不再等。
我要留在倾城雅悦,在魔界那次,禾契笙一定知道我的赌技,虽在现代人眼中不是很精湛,可在这些老古董这里,已经够我卖弄的了,因此,靠着这一手的赌技,我也能够支撑着活下去了。紧要的,还是如何让禾契笙接受我,再如何让他不把我的行踪透露出去,我要隐姓埋名,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因为我发现,没有过去并不见得多痛苦。
嘴边不自觉牵起一丝丝笑意,脑中隐约浮现出法力贯穿身体记忆明朗的那一刹,心痛的感觉,即使现在我完全忘记当时的情景,可心痛的感觉是我无法挥去的,既然回忆如此不堪,我又为何偏偏去回首寻找?
抛弃今天之前的一切,我要重新做回我自己,做回真正的芈陶叶!
想通了该做什么该忘记什么该抛弃什么该珍惜什么,一霎,我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是人,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是人,从不曾是某些人口中的祸害、妖孽、女魃……
再见到禾延悦时,时间是第二天上午我刚刚醒来时,也不知道这疯狂医生一天除了为我看病还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但就我观察,应该没有,当然,就只除了中午趁着我午睡的时候跑去看看他那已经活蹦乱跳的病号弟弟。
不知道和他开这个口合不合适,但这么多天都没有看到那个禾契笙和他一起出现过,想必两兄弟的感情真的不咋地,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延悦……”还是不习惯这么叫他,总觉得太亲昵,可有事相求,只得顺着人家来哩。
“嗯,何事?”禾延悦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很是迷人的浅笑,当然,这个浅笑也只是在禾延悦自己感觉是迷人的,因为他脸上那个疤……好吧好吧,是我不好,我不该老是揭别人短处,但、但、但……他那快棕色的疤痕总是让我蛋定不下来。
我用还不是很好掌控的软手不好意思地顺了顺额发,低声道:“那个……我、我想留在倾城雅悦……”
“好,我说过只要你伤好了,你去哪里我都不阻拦你。”禾延悦云淡风轻,没有丝毫的意外或者拦阻之意。
我说:“呃不,我的意思是……我想留在倾城雅悦工作,赌坊里不是有荷官吗?我想做荷官。”摇色盅一根头发都能把那群老古董输的哭爹喊娘!
“荷官?你说你想做荷官?”禾延悦没露出任何嘲笑的表情,但我就是觉得他这话像是在嘲笑我。
我说:“怎么?难道不行?我的赌技你弟弟可是……呃……反正我的赌技很厉害,我相信一定能够帮助倾城雅悦赢得更多利益。”差点一着急就说出我与禾契笙相识,在禾延悦未答应帮我之前,我不想说出这件事。
禾延悦嘴角斜斜勾起:“盈利?如此迫害老百姓的事情你居然还要帮助那个吸血僵尸?”
“呃……”我终于知道禾延悦和禾契笙的矛盾出现在哪里,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我只是想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没想过那么多。”更不会有您那么高尚的爱民情操。
“可你是女人,赌坊里不允许女人做工。”禾延悦搬出一个很具有说服力的说法来阻止我。
尼玛的封建制度,凭神马赌坊里不让女人做工?没见某门赌坊里站台的荷官全是大胸脯少女咩?那才足够震撼吸引眼球,赌坊就是娱乐场所,就算输了还有美女看,这样来此消费的大爷大婶大哥大姐才开心是不是?一水的美少年哪够?
可这番话我不能直接和禾延悦说,一是因为这是从古至今的制度,我一时之言根本反驳不了也改变不了,二则是我现在是有求于禾延悦,说出这番话先不说后果,就是触及他那封建思想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到时候求他不成不说,我想要出去寻觅点其他工作自食其力都得受打压。
想好利弊,我点头说:“嗯,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想以女人的身份来做这个荷官。”
“哦?”禾延悦好奇之余,又对我所言增添了一些兴趣,“那你想以什么身份?男人?”上下打量我一番,不信任的摇摇头。
“怎么?对我扮男人没信心?”我止不住挑眉。
禾延悦直言不讳的灭我气焰:“不是没信心,就你这样子……瘦的就只剩一把骨头,身材尽显,就算是穿上男装也看不出任何男子气概,我、我是根本对你建立不起信心。”
心下微恼,他这是在瞧不起俺演戏的天分呐,话说俺咋滴也学过几天戏不是?扮个男人还扮不像哩?尽力维持着脸上平和,我对禾延悦展颜道:“像与不像不是你我说的算,不如这样,等我身体再好些时我扮上男装去倾城雅悦前堂转上一圈,若然有一人发现我是女人,我就听你的,不再对荷官位置多做他想,怎么样?”和人谈条件你得拿出诚意,亲身上阵便是表达诚意的最好途径。
禾延悦神色淡淡,但眼中却透出精芒:“好,如果你真能把这个男人扮得像,我就不再阻止你应选倾城雅悦的荷官,而且我还会和契笙为你周旋些好话。”
“那一言为定!”我伸出手掌,想与他击掌为盟。
禾延悦愣了愣,随即眉目舒展,竟破天荒露齿而笑:“好。”两掌相击,好似定下了什么海誓山盟般郑重,而瞬即我就后悔如此做,因为我那一级残废的小身子骨此刻根本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悻悻收回手,脸上保持着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心下已经痛哭得稀里哗啦。
如此又过了三天,我基本上可以下地行走,虽还走不快,但基本的正常生活已可恢复,而同禾延悦订立的盟约也在今天进行。
如禾延悦所说,我现在瘦的几乎就剩一把骨头,当然,除了我那俩依旧傲然挺立的小胸脯,这就是怀孕的好处,即使纤腰不盈一握,可两胸仍然坚挺。不过这样的身材想要扮作男人无疑更添难度,试了几件男装都不合适,索性将面前米糊糊送来的男装全部穿在身上,同时勒紧胸脯做人,幸好我喜热不喜寒,就算是再多穿上几件,我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扎紧裹胸布,心中幽幽一叹,望着巨大落地铜镜中那个模糊人影,我无所谓的笑笑。芈陶叶,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个男人,记住,做男人,要顶天立地,要自力更生,要不畏世事艰险!
一件件将宽大的男装穿好,最初看起来镜中的男子确实有些单薄,可随着衣量的增加,腰线被模糊,胸前微隆也几乎看不到,只不过里里外外三层衣物,就很好的掩饰掉女气,而且我个子偏高,竖起男子发髻之后,倒是真有了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架势,只不过……呃,这么嫩豆腐,不迟早被当成受吃了嘛。
回首折出屏风,我朝着等在外面的米糊糊耳语几句,他表情别扭地看了看我这一身装束,想说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去按我的吩咐取道具去了。在等待米糊糊的空挡,我又对自己做了番美化,画粗眉毛一字斜飞,形同两把羽箭斜插入鬓,唇线也晕染出棱角,最重要的,是弄了块男性喉结样的东西贴在脖子上,没下面那玩意儿没事,可没上面这玩意儿,乍看之下没什么,可时间长了,难免不会被人发觉。
正自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捧着两撇八字胡的米糊糊回来了,转入屏风把胡子呈给我,又张了张口,可如前一般,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叫住米糊糊:“我说小米,你想和我说什么?”(⊙_⊙)……小米?才发现,我的小名儿之一还和这迷迷糊糊一样捏,猿粪啊猿粪。
拿过胡子仔细贴在人中处,心中很是咒骂了这古代的破镜子,昏黄昏黄的,瘆人不说,还根本照不清面貌,我记得黑暗之城里明明很先进的有水银镜,可这晷宫国……
“我……”米糊糊试探着开口,“我觉得女人在家里相夫教子就够了,这出外赚钱养家……虽然你好像也没什么家,但赌坊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一个女孩子家……不好……”米糊糊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像是一个青涩的大男孩,不过他也确实是个青涩的大男孩,虽然,这个大男孩在别过的这段时间里,已有了突飞猛进的成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米糊糊这番话我虽然不太愿意听,但不得不说,我很感动,相较于他那个弟弟面糊糊,我更喜欢这个整天迷迷糊糊叽叽喳喳的小伙子,没有心机好相处,而且一旦他将你认作朋友,都会真诚相待,就像他刚刚对我说的话,有哪一句不是为了我着想的?
看到他羞窘的样子,我止不住轻笑,道:“女孩子?你看我现在哪里像女孩子?”时已经贴好胡子,妆容和着装也都齐备,而刚才米糊糊回来的匆促且有心事,并未看到我的样子,现下看到我的装扮,不禁傻了。
“你……你……你真的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所以米糊糊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直接就不晓得说什么了。
我说:“你可以叫我陶叶,嗯……我姓陶名叶,不过呢,你也可以尊称我一声陶爷呦~”一身男装学着女儿家的姿态点了点米糊糊的脑袋,那迷迷糊糊的家伙立刻就被雷劈糊了。
“陶、陶叶……”吞了口唾沫,米糊糊惊喜道:“你这样子一会儿外面那些赌徒绝对看不出你是女人!”他竟是直言不讳,对此我很是开心。
万事俱备,但总是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缺了点什么呢?我跟随米糊糊一边向前院赌坊走去一边拧眉细想,终于一拍手让我想到了,你看看人家女扮男装的时候是不是都故作风流地在手里捏把折扇啥的,可是我这双手,空空如也啥也米有,看来有时间说什么也要让米糊糊去给我淘弄把折扇来,故作风雅我不敢,但装装也是可以的是吧,嘿嘿嘿。
一路随行米糊糊而来,北旻的倾城雅悦是总店,因此店面自是比其他各处要老旧一些,但也正因为是总店,人流要比之其他地方多许多,店面也要大许多,而我所要经受的考验也就越艰难。
没看到禾延悦,但却在步至倾城雅悦专供职员通行的门外听到赌坊内传来一个和禾延悦相类似的声音,这个声音符合我对禾延悦那把声线的不足之处的所有要求,清越欢快,但也饱赋磁性,就只除了有些轻浮外,没有任何缺点,正正是我在魔界倾城雅悦隔着屏风听到的那个声音,也就是说,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是倾城雅悦的城主禾契笙。
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忐忑而兴奋起来,完全不搭调的感觉此刻异常和谐,弄得我这不时觉得自己老了的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红鸾心动了。
呸呸呸,心动个毛,我现在是男人,男人懂不懂!?是男人……嘿嘿嘿,我当然是可以喜欢男人的是不是捏?
脸上不自觉露出坏笑,男子打扮的我此刻不自觉像透了那坏坏的花花大少,哦不不,是花花大叔,人家还有胡子捏。
我的表情吓坏了旁边的米糊糊,看我回看他,他立刻干咳着收回视线,抬臂示意我自行进去,一切突发事务由我自己解决,这不仅是对我女扮男装能否成事的考验,也是对我能力的考验。
点点头示意他的意思我领会了,提步走上台阶,心紧蹙地砰砰跳着,说不紧张那是糊弄鬼,从前一直是小演员的我从前一直不愿承认,但说真的,我根本没见过啥大世面,也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由着那副主之位带来些不同以往的生活方式罢了,若论这种无倚无靠自己闯荡,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员工通道也就十米的长度,我一步步走过去稳若泰山,俱是踏踏实实踩下去,我要记住这一刻,记住这真真实实属于我自己的这一刻。
随着甩在身后的员工通道越来越长,耳边吵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和在魔界那次去赌坊的感觉很像,满耳朵全是买大买小声,除此之外就是些牌九啥啥的,这倾城雅悦的消费环境先进的没话说,什么散场包间全都有,还提供特|殊|服务呢,但赌博方式貌似少了些,看来,我这个未来倾城雅悦的超级荷官还是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的。
想到此,不由勾起嘴角,心中的紧张少了些,而期待则多了起来。唉,身为晷宫国一代超级荷官,我小叶子任重道远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易容
当员工通道完全隐没在身后,面前的热闹景象也同时出现在我眼中,我忍不住大吞一口口水,不是被如何如何彪悍的赌博场景给震到了,而是被那游走于赌桌之间一个个纤腰细瘦体态万千的俊美少年给shock了。
这、这、这……难怪当初我会认为这里是一个鸭馆,完全是被这群小受君给忽悠了啊,赌坊哪能这样的是不?这还让我腐某人活不了?
瞬间腐血沸腾,瞬间腐神上身,瞬间……
“新来的伙计?”一轻佻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下巴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禾契笙那花花少爷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重口味的了?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嗯,俊美的大伯?”热热的呼吸喷在耳侧,这人居然已经把他那张欠揍的嘴巴贴到了我的耳根。
扭头躲开他捏在我下巴上的咸猪手,同时不着痕迹脱离他那炙热的呼吸:“在下非是倾城雅悦的伙计,而是荷官。”想必这人口中的伙计就是那些稚嫩的小人儿们,唉,我都弄成这样了居然还被人认作是个小受受,好吧,我承认我很喜欢年下的诱惑,可悲的是我根本不在年上啊,而且还没下面那活儿,唉唉唉,苦X的造物主,您能不能把我弄得再苦XX一些?
“哦?荷官?”男人侧过身来,我顿时被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给迷住了,什么叫妖孽,这才叫妖孽,姬公孙和素眼睛都瞎了,说什么我是妖孽,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才是妖孽呢,好吧,你们现在根本看不着……
我花痴似的露出一双星星眼,直到男人被看得不舒服地皱起眉,我才讪讪收起脸上于此时的我甚是危险的表情。城府城府!怎么见了个男人就啥子都忘了。
抿抿唇,我看向面前这个眉毛眼睛嘴巴全带着勾的男人,心下暗骂,还真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勾人呢,瞧那双眼睛,眼尾都挑到发鬓里去了,勾人也不带这样的。
点头,我道:“在下陶叶,从今往后就是这倾城雅悦的一荷官,如果……”
“你可以叫我易容。”男人含笑提示道。
“哦,”我说,“如果易公子你有何要求或者麻烦,陶叶定当鼎力相帮。”当然,这个相帮是在倾城雅悦之外,公私要分明嘛,不过……易容?这男人叫易容?这么好看勾人的男人叫易容?天……啊……他不会真的易容了吧。
这一刻,我真想扒到男人的脸上去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易容,哪有人取这种名字的?我就纳闷了我。
易容很高,几乎比我高出一个半头去,所以我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垂着头细听,态度很是温润儒雅,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令我都一时忘了刚才他对我做了如何挑逗的事情,又说了如何轻佻的话。
正在我和这个名叫易容的男人想要进一步交谈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由远及近,是禾契笙,他正与面糊糊从靠里的一张赌桌前走过来,说着什么,但因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具体的还听不太分明,只觉好似有人来砸场子了。
-_-|||为啥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才上岗第一天就要遭受很黄很暴力的事情咩?
禾契笙确与禾延悦有着同样一张脸,只是他脸上没有横贯而下的一道棕褐色疤痕,所以整个人要明朗得多,而且语气清越有活力,很是具有亲和力,再加上他时常游走于各个赌场分店,交友广泛,气质看上去居然比他那漠然的哥哥要强了许多。
忍不住,某只又乱冒星星眼了。
我承认,我全都承认,自从受伤之后,我的定力……大大减弱,特别是对于美男的定力,简直了,整一个花痴,我都唾弃我自己。
禾契笙和面糊糊迎面走来,见到我和我身侧的易容,双目不由一亮,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迎上易容,哥俩好似的贴到一起,热络道:“呦,这不是易王……哦罪过罪过,看我这张破嘴,易公子易公子!易公子怎么有时间光临小店?难道上次在京城赢的还不够开心?这次又要来小店盆满钵亏?不要吧,小店可是小本经营啊。”语罢自顾自哈哈笑了起来,看似热情,实则把易容易公子堵得没话说。
适才禾契笙那才露口的半个称呼如若提示,他是商场的老油条,不会对某些隐晦的东西犯这种错误,也就是说,他在提醒,提醒谁呢?在这里,还有谁是需要提醒的?只有我,他是在告诉我,这个名叫易容的小帅哥有来头!
我向正自开心大笑的禾契笙微施一礼,恭谨的样子做个十足,道:“在下新来的荷官陶叶,禾城主有什么指示,陶叶在所不辞。”
禾契笙一挑眉:“辞不辞的就不用了,喏——你看到那边那张赌桌了吗?”指指他刚才和面糊糊步来的那张赌桌,“那里正有位客人几乎把咱们赌坊都赢去了,你得想办法把咱这小本经营的买卖给迎回来哦。”一边不忘和易容勾肩搭背,一边不忘把周扒皮奴役长工的样子做个十足。
斜眼看去,果然看到一红光满面的男客搂着倾城雅悦内的年轻小受伙计,财大气粗的样子,还不时给那小受伙计塞碎银子当小费呢。
挑挑眉,我说:“咱这店虽然小,可也不能被如此欺负下去,陶叶这就去把那不懂事的客人收拾过来给禾城主。”躬身拜退,随即转身,就听身后一直被禾契笙压制着没话说的易容挖苦道:“城主可真是小气呢,看来一会儿易容想要赚得盆满钵亏也不见得能够实现了。”
禾契笙立马笑脸相迎:“哪里哪里,只要易公子想,我这倾城雅悦都是您的,您若是想赢,自然也会倾力满足。”
做生意,就是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贴着贴着,也就热了。禾契笙和易容以前不一定相熟,而且凭借禾契笙对易容的态度,这易容定然有着雄厚的背景,如此怎会看得起小小一个商人?也是禾契笙不辞辛苦地去贴人家冷脸,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吧。
心中暗想着,已经来到禾契笙所指的那桌,在桌旁观看了一会儿,那正赢得哈皮的男客看似无意,但仔细观之则发现他耳力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比拟,耳朵一抖一动间,便可将色盅中的点数大小判断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我挺奇怪,这男人其实按理说对于这种在魔界都开得分店的赌坊根本不算什么人物,也就是说,应付这个男人,赌桌上这个现有的荷官就够了,根本不用我来帮忙。不是这男人还有其他招数,就是禾契笙他……故意给我放水。
为何要说禾契笙故意给我放水呢?他希望我留在他的倾城雅悦,他应该还认得我,虽然这些天我和他一直都未见过面,但既是在他的地盘,肯定将我的底儿摸了个通透,我是谁禾延悦可能不知道,但对于世故圆滑的禾契笙,一定已经了如指掌。他在魔界时,就有意让我在他的倾城雅悦帮忙,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他定然不会错过,所以和禾延悦不同的,他根本不想给我什么考验,我直接不用测试留下来才好呢。
如此一想,我心里顿时有了底。老板都不拿大了,那我今天的成功自也是百分百,嘿嘿嘿,不过算今天这对面的男客倒霉,我非得让他输的脱了裤子不可!
呃……我真恶趣!
想到根本不会有想象中的难度,我拿过男荷官手中的色盅,冲他温润一笑,低低道:“我来。”男荷官似早被告知过,没有任何推辞就将色盅过度到我手上。
色盅在手,我冲着对面那赢得露出浮夸神情的男客笑道:“这位客官,今日收获颇丰呢,不如见好就收,否则等会儿输的连衣服都脱了可就不好了。”故意激他一下,不信他不上道。
男客果然吃了我的激将法,恼怒地一拍桌子,秽语道:“他妈的,这点钱也叫颇丰,老子要把你这赌坊赢下来才肯罢手,小人儿,哥哥等会儿就把这间赌坊赠予给你,你看可好?”语罢就若无旁人般吻上他怀中的伙计,那小受伙计也不推拒,可见这样的情况实属不少,眼中淡然没有任何感情,这种事情他已经能够应对自如了。
男客亲够了,才重新抬起头,指着我怒骂道:“小白脸,快给老子摇,摇不好,老子今天一起把你也要了,虽然老了点,但……嘿嘿嘿,看起来味道应该也不错。”话语间竟嘿然淫笑起来。
摇?摇你妈个头!无语地在心中奉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老娘确实喜欢看现场版钙片,但仅限于那种美攻美受,像他这种胡子都不知道刮牙都不知道刷头发也懒得洗的货色,哼,有多远滚多远,边儿去!
尽量保持得体的笑容,我淡然道:“这位老哥说笑,我这就开盅。”手掌夺过色盅,立时莹白与黑褐交错翻飞在半空中,看客们看得眼花缭乱,一根头发丝儿走天下的我,不信忽悠不死你。
嘿嘿,等着光着屁股跑出倾城雅悦吧,老娘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踏入赌坊一步。
色盅落定,我伸手朝男客做了个请的动作,男客耳朵微动,立即笑得跟朵傻X花似的,撩拨了一下怀中小受伙计,一大把银子已经压在那枚红红的“大”字上面。
我笑笑,不置可否,一手稳住盅底,一手则缓缓揭开色盅,同时手中细不可见的发丝微微抽动,哼——大?我看你还大不大得出来。
色盅揭开,全场哗然,男客基本上一上赌桌,就没有输过,一路走来甚是顺利,照他那么赢下去,别说是北旻的这家倾城雅悦,禾契笙再赔上几家都说不定,所以这张赌桌前多数人都不是来赌博的,而是来看热闹的,此时这男客破天荒输了,大伙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我心中小小失落了一下下,这明显就是禾契笙给我的放水之举,却把这些看热闹的人忽悠得恁是一个人也没看出来,唉——虽然我的考验是通过了,可……可这也太没挑战性了吧,直接感觉自个儿的赌技被漠视。
之后反攻亦是很顺利,我更坚定了是禾契笙给我放水的想法,无趣的一边摇色盅一边觑着不远处看热闹的禾契笙和易容,禾契笙满面含笑一脸奸诈的狐狸相,而易容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摸着下巴,一看心里就在筹划着啥歪道道。
不理他们,既然给我放水,那我也不客气,对面这老哥,对不起了,你的裤子,我今天要定了!
“啪啪啪”骰子撞击色盅的声音络绎不绝,男客那张原本红光满面的脸开始变得青黑,然后惨白,接着一把推开怀里蹭来蹭去的小受伙计,把仅剩下的银子全部推了出去,耳朵抽动了好几次,才犹豫着把所有银子又次推向那个“大”字,我依旧含笑开盅,男客却突然伸手打断我的动作,横眉立目,咆哮道:“等等!我改主意了!”哗的一声,所有银子瞬间挪向旁边那个“小”字。
我耸耸肩,觉得甚是没味儿,若是在以前的世界,我定不会允许他这么做,因为想要改变骰子的点数大小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非常困难,以前的我根本对这项技巧想都不敢想,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我力大无穷之后,皮肤白了,腰围也瘦了,皱纹都不长了,就从前嘴巴最里边的那颗小蛀牙……呃咳咳,我都在胡说些什么!其实我只想表达一下,改变骰子点数,从前的我根本做不到,但现在轻而易举!
所以,揭开色盅的手未动,而稳着盅底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动,我笑着看向那已经输红了眼睛的男客:“真的要开‘小’?”老娘好意提醒你的,输了以后可别来找我麻烦。
男客小锅盖似的大掌啪得拍向桌面:“小!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快点!”
眉毛抖了抖,好心当做驴肝狗吠,还我跟个娘们似的,人家本来就是个娘们嘛……呸呸呸,你才娘们,你们全家都娘们!心中恶狠狠地把对面男客一顿臭骂,我也不再迟疑,揭开手中色盅,男客那张脸在看到色盅中的点数后,脸都绿了。
我不屑地瞅瞅那男客,赢了就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输了一张脸就跟个调色盘似的,还口出恶言,一点子赌品也没有。撇嘴道:“还玩儿么?你可就剩下你这身皮还没扒下来,要是再玩,可就要光着身子回家了。”我的藐视之词成功激怒这个毫无赌品的男客,男客不做犹豫,经过我有意的提醒之后,立即就剥了他那身一看就不是啥好料子的衣服。
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想起禾延悦说的,禾契笙干的就是榨人鲜血的买卖,不觉有些犹疑,而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个极力压低的声音在耳边提醒道:“干咱们这一行的,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声音沉稳,却也可以听出其中稚气,是面糊糊。
我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拿起桌上色盅急速摇了起来,不胜则败,恃强凌弱,生物链的规则告诉我们,你不吃掉别人,别人就会反过来吃掉你,这是千古以来永恒不变的规则,我们可以同情,我们可以善良,前提是,我们已经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色盅落定,男人真的把他那身衣服输给我,虽然里面还着了里衣不至于真的光着屁股走人,但如此狼狈形象,也足够警告他以后少来这种吃钱的场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男人走后,周围的看客们顿觉没什么意思,呼啦啦就要散开,而人群刚要散开,不远处就传来几声击掌之声。我循声看去,居然是和禾契笙哥俩好的易容。
他一面不吝惜击掌为我鼓励,一面却是饱含深意地向我走来:“陶爷果然一手好技艺,看来易某今天想要赢得这倾城雅悦的经营权,还真是妄想了。”
眉头微皱,这妖孽想干嘛?我可不认为他是单纯地过来为我祝贺加油的。
步至赌桌旁,易容在我正对面站定,手指若有意似无意地来回摩挲着他拇指上的玉色扳指,从那扳指的光洁程度,就知道他这个动作纯粹是习惯使然。
他已经和我对面而站,我再弄不懂他的意图,那我芈陶叶活着还有啥子意思。下意识侧头朝禾契笙看去,只见他眉头轻蹙,显然也不知道易容想做什么。回头对易容报以一笑,刚才还轻佻吃人家豆腐,现在却摆出一副莫测的姿态,这又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主,不可小觑啊。
我说:“多谢易公子的鼓舞和夸赞,陶某愧不敢当。”不就是咬文嚼字嘛,像谁不会似的,不过呢,他口中那声“陶爷”,叫得我这小心肝还真是一阵舒坦。
易容一声轻笑:“陶爷不必自谦,刚刚陶爷你的那一手绝技实在让易某钦羡,”嗯,一句一个陶爷,继续叫继续叫,爷心里咋恁开心捏。易容说:“易某赌技不精,却也略知一二,看了陶爷刚才的那一手,易某实在手痒,不如……不如陶爷赏脸,和在下切磋一二可好?”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这才是真想砸场子的人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赌局
想和我切磋?傻子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易容长着一副妖孽样子,行为轻佻一看就知道是掩饰,而其真正内心,恐怕就连与之相交“甚深”的禾契笙,也不能完全看透,更不用说我这种初出茅庐才在倾城雅悦露了不到半天脸的小荷官。
“切磋?”我说,“如何切磋?”既然认为他有阴谋,就得先探明了他想要谋的是什么。
易容爽朗一笑:“难道易某的意思陶爷没听懂么?我记得刚刚我有说过,经营权,倾城雅悦的经营权,我知道我今天定然赢不了,可如若是赢了,这倾城雅悦的经营权……”易容若有所思地瞅瞅我,随即斜眸禾契笙,阴谋味道极强的勾起半边嘴角,他那张妖精脸立即蒙上一层耀目的光彩。
经营权……我心下暗暗吃惊,这易容可不是禾契笙给我拿来放水的,看禾契笙的脸色就知道。可是易容要倾城雅悦的经营权干嘛?难道这易容也想从事赌坊生意?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刚才陶爷可是很风光,难道是看不起我易某,不想跟我赌?”
“呃……”易容的激将法使我突觉一股无力感。
心中疑惑重重,我瞥向禾契笙,这可是事关倾城雅悦的经营权,不是我对自己的赌技没有信心,而是我一个小小荷官哪里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呢?我可赔不起。
接收到我的求救信号,禾契笙转眸对上易容:“赌可以,你赢了我自然也可以把倾城雅悦的经营权转让给你,可是若是我们赢了呢?”
“你想要什么?”易容一派悠闲自得,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可以随便让人开条件,还你想要什么?要什么都可以?那要你小命儿呢?
禾契笙神色如常,脸上奸猾的笑意一闪而过:“哦?我想要什么?我若是说我想要皇家的经营许可,也可以?”
皇家经营许可,这是这个世界与原来世界的又一处不同。平常小商小贩想要经营什么产业只要获取当地政府的许可就可以,即使做大也没问题,皇家经营许可对于民间的商铺来说,没什么大用处,但有时候也很有用处,例如在面对官府的为难,顶着个皇家的光环,那些皇亲贵馈的权势魔爪自然绕道而行。
禾契笙现在的生意都已经做到魔界去了,平常的地痞流氓自然奈何不了他,但从古至今商不如官,只有成为皇商,他之后的道路才会一路平坦。
禾契笙向易容要皇家经营许可,为什么会向易容要皇家经营许可?易容是谁?他能决定皇家经营许可的所属权吗?如果可以决定,那他的身份……易……易……
脑中忽而灵光一闪,易这个姓氏在前世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晷宫国……那是贵族的象征。枘方曾给我讲过他在晷宫国皇宫内的经历,而且还讲过多次,当时只觉耳朵听的都起茧子了,可现在想来,还真是起了大用处。
晷宫国主要由五大家族组成,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就是起到卫国作用的易氏一族,而易氏一族第一任族长易丙辰又是晷宫国创国国君晷宫立文的“男皇后”,可见这易氏一族在晷宫国的地位。
易容姓易,回想起适才禾契笙对其隐没了一半的称呼,“易王……”,他是王爷!这个可能性在我脑中突地出现,我猛然抬头看向对面的易容,没有因为禾契笙突然提出索要皇家经营许可这个条件而显出任何惊讶和为难,好似早就知道禾契笙会提出这个条件,也好似这个条件与他很容易办到,不值得一提。
易容短短一字,道:“好。”他说好,他同意了禾契笙的条件,也就是说……我要和他“切磋”?
老天要不要这么玩儿人,我虽然有那么点子伎俩,可很明显,这易容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若是没有九成把握,根本不会任由禾契笙跟他谈条件,适才他和禾契笙在一旁观察我许久了,我有几斤几两现在易容一定比我自己知道的都清楚,他……他……这样禾契笙都敢答应他?
我正自想着怎么样才能拒绝易容,就听易容针对我说道:“连禾城主都答应了,陶爷,咱就来赌上几把吧,怎么?看陶爷的样子,是不想和易某赌呢……还是不敢和易某赌?”
“谁不敢和你赌!呃……”完了完了上当了,怎么一不留神就中了他的激将法,我现在的情形岂不是不想和他赌也得赌了?瞅瞅禾契笙,你说你答应他干嘛?要是我真把你的倾城雅悦输给他怎么办?你这心可真够大的!转眉对上易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再妖容惑众也撩拨不起我心中半分涟漪,反是烦乱异常,然忽而,我却笑了,看着易容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嘿然冷笑,让你幸灾,等会儿我就让你知道乐祸的代价。收起脸上的紧张,我道:“赌可以,不过今天陶爷我第一次在倾城雅悦开工,怎么说也得给各位赌客些新内容新玩点,易公子应该也觉得单单赌大小太过单调,不如这样,咱们今天换点新花样怎么样?”
“新花样?”易容妖邪的眉毛微微蹙起,和濡以沫那双魅惑众生的眉毛有所不同,他的眉毛一挑一蹙间,尽带着十足的挑逗味道。
我点点头:“对,新花样,”拿起色盅中一枚六面体骰子,放在手中上下掂了掂,“看起来易公子也是位喜欢冒险的人,想着不会反对我陶某的建议,若不是……易公子你怕了吧。”你会激将法难道我就不会?反正店大欺负人的事情常有,我也不怕别人说我胜之不武,谁让这易容偏偏选在今天来和禾契笙找别扭,这明明就是在拆我的台啊。
易容淡淡哼笑一声:“陶爷说的对,我确实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不过……想让我接受陶爷你的新玩法,也要讲出游戏规则不是么?否则,我易某也无法上场不是?小心众位客官说倾城雅悦欺负人哦。”不仅眼睛眉毛嘴巴带勾,连说话都带勾,在场的几个嗜赌的大婶立马就喷了鼻血,可见易容的样貌和声音是多么的具有杀伤力。
我也不禁跟着大婶们愣了愣神,但还好刚刚已经有了准备,所以随即就恢复如常,镇定笑道:“规则我自是会在开始前讲明,易公子既能这样说,想必是已经同意陶某的建议了,那好,面管家!”呃,面管家?我看直接叫面馆更好些!面糊糊一直站在我身后,此刻听到我的召唤在身后轻应一声,脸上有说不出的自豪,终于有人肯承认他管家的地位啦!我说:“去准备十颗新骰子过来,我要和易公子玩把大的。”嘴角噙着笑,心里暗骂自己虚张声势。
什么玩把大的,只不过是想起前世逛夜店时跟朋友们玩的“50”“7、8、9”“吹牛”罢了,复杂的我不会,但用这三种忽悠忽悠面前这个只会一三五九点小的老古董,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依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我让一位赌客同面糊糊一起去准备这十枚新骰子,色盅也是新换的,并由某某资深赌客进行检查验收,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我和易容仍站在那张赌桌两边,对面而立,身旁不乏窃窃私语者。
“诶,这个荷官很眼生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新来的呗。”
“切,什么新来的,没看禾城主对他那么信任,一定是其他分店的管家。”
“哼,我看可不一定,没准儿是哪个自动送上门给禾契笙舔屁股的。”
“嘶——你说话怎这么不好听?看这小胡子面如敷脂嘴如含珠的,说不定是禾契笙他自个儿倒贴。”
“我看不见得,没瞧见刚才他动不动就和禾契笙眉目传情,我看呐,说不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内情呦……”
“……”-_-|||
以上种种猜测之语不一而足,听得我脸都绿了,没想到这禾契笙还真是好男宠这一口呢?幸好如此,要不我就危险了。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也充分认识到一点,男人们聊天,不管他们最初聊得内容有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到得最后,都会变得龌龊不堪入耳!
眉毛抖啊抖,我接过面糊糊递过来的色盅和骰子,不着痕迹地拽住他,神色难看的问道:“那个面管家,你、你家主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个特殊癖好?”
面糊糊一瞬彷如置身云雾,不解道:“什么意思?”
“就是……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我小小心的问。
面糊糊一刹就震惊了,我看着他那受了惊的样子,立马给他顺后背:“呃……没、没……就当我什么也没问!”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我肯定踩了雷区,看来禾契笙真的喜欢男人。捏哈哈哈,看来我梦想看钙片现场直播的梦想就要实现啦!
面糊糊用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将我上下扫了一遍,随即甩袖离开,好似我有多么的不可理喻一般,我不甚在意,信手端详起手中色盅。和刚刚赢得那男客光屁股的色盅没啥区别,骰子也没啥区别,可以说,如果从色盅和骰子上动手脚,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动不动手脚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大碍,因为我本来也没想在这种公共的东西上留下我抽老千的证据。
易容也如我一般打量了一会儿色盅和骰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同,随即抬头看向我,提醒道:“陶爷,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我顺坡下驴,点头道:“好,那我就先来说一说这新玩法的规矩。”拿起手中色盅和骰子,我看向左手中五枚骰子,“其实玩法很简单,我们来猜点数,一局决胜负。”
“只猜点数这么简单?”易容觉得是被我忽悠了,表情不可思议。
我说:“当然很简单,而且,比之猜点数还简单。”
“比猜点数还简单?”身旁刚刚给我和禾契笙造绯闻一赌徒不乐意了,“那还赌个什么劲儿。”
没劲儿你自个儿回家练劲儿去呗!
斜睨了一眼那给我造谣的丑八怪,我仍直视着易容,他并未说话,而是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我笑道:“我们来猜有几个相同的点数,谁猜中了,亦或者谁猜的更接近,那么最后谁就算赢。”
猜点数,自然很简单,但是色盅里只有一枚骰子的时候猜点数确实很简单,只要有点耳力的人,就可以办到,但随着色盅里的骰子增多,猜中点数的难度也会随之增大,而猜中色盅中相同点数的骰子有几个,更是难上加难。
我说:“我来举个例子,如果易公子你猜我们手中这十枚骰子中有四个三点,那我就不能再猜三点,而只能猜更高的点数,例如四个四点,五个六点,依此类推,易公子可懂了?”涉及到一点的特殊规矩以及其他规则,一时半刻也用不到,所以我也不想和易容废话那么多,他是聪明人,应该很容易就把我说的话理解。
只消半刻,易容便点点头,示意他已经听明白,果然是聪明人,就我身旁那几个造谣的,还在迷雾中徘徊不前呢。而在见到他微蹙的眉毛后,我知道,我的做法是对的。
如此,赌局正式开始,我和易容同时将骰子投入色盅,同时将色盅摇得噼啪作响。色盅中因为足足装了五颗骰子,所以发出的声音足够混淆彼此的视听,再则都运用了自己熟练的手法,所以对方更是很难单凭耳力来确定点数。
正在众赌客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弄得烦躁不堪时,色盅双双落桌,我看着易容,易容看着我,俱是含笑相向,弄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是在眉目传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心中是何等的忐忑不安,因为……以我个人体会来说吧,苦逼的我根本听不出来他色盅中那五颗骰子究竟大概落在几点上。
我抬抬手,示意易容道:“请易公子先猜,免得落了我倾城雅悦欺负人的话柄。”天知道我的话是说给谁听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先猜的人基本上会落了下风,当然,如果这个人的耳力超群那就例如之外了。
不远处禾契笙和面糊糊憋笑憋到嘴角抽搐,我权当眼睛瞎了没看到,就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易容,示意他若是他不先猜,那今天的赌局就直接取消,适才的话也不作数,耍赖谁不会,何况我还是个无赖。
易容凝神细细思考着,随即释然笑道:“好,我先猜。”立刻就有人夸易容大度,说我占着地主之谊欺负人。
我懒得理那种心里不平衡就乱嚷嚷的鸟,我欺负人怎么了,没欺负你你还不乐意了是吧?冲易容笑笑:“请——”这才乖嘛。
想了想,易容慎重猜到:“五个一点。”
五个一点?幸好刚才没跟他讲一点的规则,要不还麻烦说不清了。不过若是他猜侧有五个一点,那他的保底基本上就是五个一,而我摇得点数呢?天,我是不是被雷劈了,因为刚才想到一点的规则,所以就自动自觉把色盅中的五枚骰子摇成了五个一点,这……我为啥子要说不许猜同一点数那句话嘛,现在可好,这让我怎么收场?头发丝儿呀头发丝儿,你一定要再帮我一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只手掌一直扣在色盅上,所以此时只需微动,便可牵动夹在色盅缝隙里的头发丝儿,六点!六点!六点!
我说:“我猜五个六点!”
旁边立刻有好事者大喊:“好好好,开盅开盅!”
我与易容同时动手,应声开盅,他五枚骰子一水的一点,我色盅的骰子一水的六点,看得众赌徒张口结舌。
暗暗抹了把汗,还不如刚刚说我先猜了呢,这要是我先说出五个一点,看他易容怎么办?哎呀,后悔呀后悔!
本来是想一局决胜负,可这一局下来,我和易容竟意外来了把平局,因此,接下来再次开了一场,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在跟我们开玩笑,居然又是一把平局,紧接下来,又开了第三局,然后第四局第五局……我忍不住额头露出井字纹,甚是恼怒地在心里唾弃易容为啥子每次都能把色盅中的骰子摇成一个点数,殊不知,易容是不是在同时也在心中暗暗骂着我。
其实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我一直都让着易容他先猜,若是他能够把一手的骰子每次都摇成一个点数的,他为何不直接把骰子摇成五个六?这是我刚刚的疏忽之举,因为我说过,他猜出的点数,我再猜的时候就必须比他的点数大,骰子一共就有六面,六点是最大的,按他的心智,应是早就发现了这一漏洞,他很可以借着这个漏洞来打击我,但是他没有,而且随着赌局一局一局下来,他脸上最初的紧张不见了,有的,都是看好戏的谑笑,那谑笑看在我眼里,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为啥子,我觉得我好想被人算计了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吹胡子瞪眼
二十局过去以后,我头昏脑胀四肢发软,谁能帮老娘旁白一下,老娘胳膊腿儿可是才刚接回去的呀,骨头中间还有缝隙呢,这么摇来摇去的,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又漏风!
我渐渐显出疲态,那边易容却变态的乐此不疲,在第二十局尘埃落定以后,我赶忙冲他摇手。
“易公子,真是棋逢对手了,既然这新花样连续二十局都分不出胜负,咱们不如改变一下玩法怎么样?”
易容很开心,就像找到了什么新宝贝,哦NO!NO!NO!不是新宝贝,而是新玩具,他今儿就是过来把老娘当礼拜天耍的。他说:“好,怎么个改变玩法。”
我说:“来个更简单的。”再玩下去我是没力气了,大病初愈的,好歹人家还怀着孩子呢不是,本就气亏了,一会儿血亏咋办?“还是摇点数,只不过这次没那么麻烦,看谁摇得点数大,谁就算赢!”也不管易容同不同意,我率先拿起色盅,将五枚骰子放进去就是一阵乱摇。禾契笙,对不住了,我确实不够敬业,但再跟他这么耗下去,我是真的挺不住了,小胳膊都抬不起来哩,我要速战速决。至于你的倾城雅悦,唉,姐姐我没能耐,无法替你保住了。
想着,啪的一声把色盅落回桌面,然后请都懒得做一下,直接用眼神示意易容该轮到他了。
易容接收到我的眼神,挑挑眉毛,拾起桌面上的色盅,然后一颗一颗把骰子装进去,末了一改刚才的雷厉风行做派,竟是把色盅放到耳边一下一下要多慢有多慢的摇起来,那架势,还真有种想要超过我色盅里骰子点数的意思。
旁桌的赌徒早就不在赌博,俱是围过来看热闹,此时里三层外三层竟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就只听到一声声“砰……砰……砰……”好似心跳声,实则是易容在一下子一下子的摇色子,跟得了肌肉痉挛症似的,脑血栓患者抽抽的都比他好看。
脸色黢黑,我眯着眼睛危险地瞅着易容一下一下上下摇动他手中那只色盅,不觉间也用耳倾听起他色盅中骰子的点数来。终于在众人屏息凝神得快要憋死时,易容终于放下了色盅,从胸腔里长长舒了口气,冲我笑道:“咱们一起开。”
我瞪大眼睛惊不可言,并不是他说的这句话令我瞠目结舌,而是……我慢慢随着他的动作去揭开色盅,里面五枚散乱的骰子立即呈现在众人眼中,同时间的,易容色盅中的骰子也暴露无遗,当众人看清两只色盅中十枚骰子各自的点数,俱是倒吸一口冷气,我听到身后刚才造谣的那几人中其中一人低吼道:“怎么点数一样!?”
是啊,点数一样,这就是我瞠目结舌的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听明我色盅中骰子的点数,可……可为何没有摇出比我大的点数,反而是摇出相同的?我不解,更加迷惘。
这时,又是给我和禾契笙造谣的其中之一人低低疑惑地跟刚才低吼的那个人道:“我、我怎么觉得那个易公子像是在泡这个荷官?”
“什、什么?”有人将我心中的震惊惊问了出来,随即这人就像是抓到了啥啥有趣的事情大声宣扬道:“你可真有眼力,我都没看出来,呦,看不出,这荷官不仅和禾城主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这才到倾城雅悦,就把咱这才来北旻城没多久的易公子给钓上了!”
我哭笑不得,却听又一人道:“什么是他把易公子钓上了,明明就是易公子在泡他。”
“哦是是是,口误!”刚才那个大声宣扬的人居然还知错能改,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我看了就想海扁他一顿。
此时听了这几个造谣生事的人的话,旁边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赌客们立即就安静不下来了,俱是打量着我和易容窃窃私语。
我终于知道,易容今天来根本不是冲着什么倾城雅悦经营权来的,而是来拆我的台,而且的而且,在拆我台的同时,再耍我一把。妈的,我和他有仇是不是?话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个死鸟!
恼恨地看向禾契笙,这件事一定有他的份子,然而在对上禾契笙那双甚是无辜的眸子时,我又放弃了这种想法,最初禾契笙听到易容要赌倾城雅悦经营权时,他错愕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那既然这易容不是他弄来考验我的,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这易容临时起意拆我台,把我耍成礼拜天的?
尼玛的,不管了,反正这易容是彻底惹到我了,若是刚才在猜有几个相同骰子时他使诈我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关键是现在采用的这种看点数大小的玩法,恁是明眼人都知道易容是故意的。
我该怎么办?
一瞬间,我脑中就只剩下了这个想法。现在我还处于考验期,我是倾城雅悦的荷官,遇到突发事件,自然得有解决办法的能力,如若今天不把此事处理好,那、那我以后在倾城雅悦的日子还怎么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淡定淡定!
我努力将自己平静下来,再抬头看易容时,果真从他脸上看到目的得逞后的沾沾自喜,我心中一叹,难怪之前米糊糊那般劝我,这赌坊之中,确实是什么鸟都有,对于一个女人家家来说,确是太危险了。
易容向我斜斜勾起嘴角,两指掐着一枚骰子放在眼下看了看,语气极是轻佻:“还要赌么?”
我冷冷一笑:“赌?当然要赌!”仔细反省,我发现我从始至终都太过主动了,仗着倾城雅悦是自己的地盘,规矩全是自己定,没曾想,这倒给有心人钻了空子。我的话一出口,身边嘀嘀咕咕的人群立马就消了音,俱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我在心中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直慰问了七八遍,才稍稍减了心中的痛恨。忍着手臂的酸痛朝易容做了个请的动作:“客官您先来。”
易容一挑眉:“哦?真的要我先来?”
同他错开视线,真的是不想再面对他那张自以为很了不起的脸。事实证明,人长得再好看,可性格人品不济,照样是个挨千刀的货色。
又做了个请的动作,连话都懒得和他说,身后那帮就爱嚼舌头的大叔们立马兴奋了:“你看看你看看,这小白脸真不禁逗,若是那些小伙计,遇见易公子这样的美男子,早就贴上去了。”身边立马有人附和:“是啊是啊,不过呢,这样矜持的才够味。”挑眉瞅瞅刚刚说话的那大叔,那大叔立马点头同意这个人所说的。
我无语心中泪两行,人家骨头又要断了默哀一下下不成吗?啊?不成吗?
易容将骰子再次全部装入色盅,单手如风般从桌案上掇过,那色盅就被裹挟着飞向半空,和适才他慢悠悠的姿态完全不同,这一刻,我几乎都看不见他在半空摇色盅的手,只觉满眼全是盈白和黑棕色的剪影。
他手中的色盅落定,我的脸却是一片惨白。我听得清晰,五枚骰子,一颗压着一颗,颗颗六点,他……他……就算我也摇出五颗六点,那还是和刚刚一样打个平手啊,他、他故意的!
眼中波光一闪,心中甚是委屈,鼻子都不自觉酸了,可瞬即就在心底警告自己,现在自己是男人,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柔弱的样子,愈是柔弱,易容他越是高兴,越是兴奋,他捉弄我也就越有成就感,我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几乎是不留余地的,他在色盅才落桌后便一把掀开色盅,五粒散发着珍珠光芒的骰子果如我所料,一颗压着一颗,他好看的手指将五粒骰子从上至下一颗一颗拿下然后摆放好,随着他的动作结束,身周也同时爆发出惊异和叫好之声。
“天,你看到没,居然是五个六点!”
“是啊是啊,就算这小白脸再怎么技术强劲也无法超越易公子了!”
……X你个圈圈,小白脸小白脸,你他妈的才是小白脸!
我是有些傻眼,可我瞬间就开始想办法,这一情景其实在原来的世界一点都不陌生,在赌侠赌神赌圣各种有关赌博的片子盛行的世界,对于赌界强人们眼里这简直是小儿科,可是……可是老子不是赌界强人呐,老子怎么做才能把那五颗骰子劈开多出几个点点出来么!
我是力大无穷,但力大无穷不代表我可以隔空打牛,若是有法力……对了,法力,我……我现在有法力么?
正自我想办法之时,身边人已经等得不耐烦,有的都开始起哄:“诶,别赌了,就算你摇出五个六点也只是平手,不如认输吧,你看易公子对你也不错,不如……嗯?”猥琐大叔意有所指的向我挤眉弄眼,我真想一拳打他个国宝出来。
猥琐大叔声音刚落,就听另一个年轻男子附和:“谁说不是呢?反正最好的结果就是平局,我们都看得不耐烦了,认输吧认输吧!”一张雪白的脸,说我是小白脸,哼,我看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小白脸,好歹人家还有两撇胡子呢不是?你看他,脸从上到下一水的白,连眼睛都是眼白大过黑眼球。
年轻男子的话就如一剂兴奋|剂,立马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就开始叫嚣:“认输认输认输……”
我虽憋屈气恼,但愈是这样我愈是应该冷静,仔细想着对策,我尽量不让心中情绪外露,眼角撇到圈外的禾契笙,刚才还一副焦急,现下居然也和其他人一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呼——这世界男人果然是一种靠不住的生物。
慢慢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我说:“认输?我陶叶的字典里从未有过认输两字,谁说结果一定是打个平手?”淡淡勾起嘴角,面上虽是平和一片,可心里已经忐忑得不像样子,我都觉得那颗紧张的心扑通扑通都快要跳出来了。
上帝王母娘娘耶稣玛利亚,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法力法力,就一刻就好,只要我把其中一颗骰子劈裂就可以,只要比对面那变态多出两个点就好。
周围没有立刻安静下来,听我说了这番话后,虽然好奇,但仍有不屑拆台的角色在那里哼哼哼,我装作不理,伸手向桌上黑棕色色盅,触手,这一刻,这色盅竟有千斤那么重。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易容已经从我眼中看出我心底的那份紧张,就在我把色盅握在手中准备摇甩时,易容出声阻止道:“陶爷,不如今天的赌局暂且到这里,我也不想再分出个什么输赢,倾城雅悦的经营权……呵,易某就算握到手里也没什么用,又不会经营,刚只是一句玩笑之语罢了,而禾城主的那个条件,不就是皇家经营许可,既然禾城主想要列入皇商的行列,我自然会极力帮忙,嗯……”易容似是很是费力地思索一番后,忍不住笑道:“只要陶爷你今晚陪我去对面浴春园消遣一回,我不仅将今次的赌局取消,更会同意禾城主的条件,陶爷,你觉得怎么样?”说着双手扶着赌桌向我俯靠而来,只是赌桌颇为宽阔,所以他向我俯靠的动作并未带给我多少压迫感,但他一番话已经带给我足够的压迫感了不是吗?
这是他对我的侮辱,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心下一片寒凉,我忍不住加深脸上的冷意,在所有人眼里,我答应易容那就是我接受了他对我的侮辱,而若是我不答应继续跟他赌下去,那我就等同于自取其辱,说白了,今天我这辱是受定了。
身边有人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头看去那只手应是属于面糊糊的,定是禾契笙有事要吩咐,可是他此时此刻会吩咐什么?不过是要我答应易容的条件罢了。我会答应?才怪!
心中已被愤怒盛满,忽觉一股热流从心脉涌向手指,本来因愤怒和紧张而冰冷的手指立刻根根温热了起来。这感觉不陌生,每次法力骤然出现时,我都会有这种热流涌动的感觉。
法力!我有法力了是吗?!
意识到这一点,我突然放下心来,所有愤怒也自动消散。勾了勾唇,我抬手摸了摸那两撇八字胡,朝易容冷笑道:“易公子,我说了,结局未定,熟胜熟败可不是众口铄金想当然出来的,这还要看事实。”语罢突地抓过桌面上的色盅,心念电转,将手指上股股热流全部集中在一点,然后隔着色盅狠狠朝那一颗颗骰子割下去。
本来想着割断一颗骰子,让六点中间两点断掉成四个半点,这样一个面上不就多出两点了吗?如此就可超越易容,但观之易容一副痞子相,我就直接给他多出十点来。
说到做到,手掌上下翻飞,对于突然涌现的法力我很是开心,不知道能不能多变出一颗骰子,那样肯定会把这群猥琐大叔吓坏了。
想着,色盅已然落下,眨眼间色盅被揭开,易容时仍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但低头见到色盅内的情景,不觉脸上现出惊异。
“哇,骰子居然都断成两瓣了!”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不解于为什么骰子会突然断成两瓣。
我笑着把分割整齐的一枚骰子拿在手中,指着其中一半说:“这一半有四点,而另一半也有四点,这样一颗骰子就有八点,而五颗……一共四十点。”笑着又把骰子放回色盅,色盅内剩余四颗骰子也如这颗一般,分割整齐,且都是六点朝上。我双手学着易容的样子撑在赌桌上,一并府身去看他,虽然比他矮了一个半头,但气势绝对不比他弱半分。我一字一顿道:“易公子,你输了。”脸上笑容扩大,很有种扬扬自得的感觉。没办法,谁让老子赢得这般不容易捏。
身周众人皆是不可置信的屏息失神,易容转瞬却忽然道:“这不算!”
“你敢抵赖!”拿起赌桌上用来搂钱的棍子,我毫不留情的把棍子指向易容,怒道:“愿赌服输,你输了就是输了,答应禾城主的条件你也必须履行!”我想我此时就只能用一个词儿来形容:吹胡子瞪眼!
易容还想说什么,却突然间释怀,浅浅勾了勾嘴角:“好,我输了。”没再说什么,一并抬手阻止了周遭想要持反驳意见的人,继而向禾契笙走去,“禾城主,你可真是找了个厉害的荷官,看来以后易某想赢都不行了。”
禾契笙立马赔上笑脸:“哪里哪里,只是凑巧那几枚骰子不结实,而且这老小子平日颇有些运气,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居然都让他碰上了,只要易兄想赢,禾某一定尽力而为。”挤眉弄眼,没听过赌坊说只要赌客想赢还要尽力的,禾契笙真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我无趣的撇撇嘴,这也叫凭运气碰上的?还骰子不结实?你见过那个骰子不结实断开后断面这么整齐的,真是……好吧好吧,我承认禾契笙是在给我圆场,要不周围这些赌客们问起来我是怎么做到的,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解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半个打手半个小秘
不过很明显这些赌徒并未像我想象中那么好应付。易容是顾着给禾契笙面子,所以根本不想质疑就接受了他的说辞,但周围这些市井之徒却不想就此放过我,俱是围着我上下打量,却碍于什么不敢发问。
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有大胆的人低低开口和身边人说道:“你说这荷官这般厉害,那我们以后来此岂不是必输无疑?”
“对呀,陈二,看来以后咱们要换一家赌场了。”
“唉,真可惜,这里环境优雅赌具又齐全,还有这些个可人儿的男娃娃,别家哪比得上?”
“那你想把钱全输在这里?我觉得和这些外界条件比起来,还是赢钱最重要。”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从今以后再也不来倾城雅悦了,我听了心中一惊,天,没想到人家好不容易能用一回法术,却害得禾契笙没生意了,他、他还不得气疯了?
时禾契笙已经听到围在我身边的低嚷之声,眉头微蹙,暂时别过易容,快步赶过来,面糊糊替他分开人群,禾契笙趁着裂开的一道缝隙挤到我身边,弯唇笑道:“大家不要吵,其实呢,陶叶他并非是禾某请来的荷官,”我一惊,刚想问他难道他不同意我在他这打工就听他接道:“陶叶实是我请来的倾城雅悦的新任总管,大家也知道,倾城雅悦在各城中都有分店,我和我属下米糊糊面糊糊经常不在北旻,使得北旻的事务得不到及时处理,所以我特请在赌博界资深元老陶叶来代理我在北旻的事务,今天让他来赌坊,也就是让他跟大伙见个面熟悉熟悉环境,以后大家还是可以轻易赢到钱的。”
我觉得禾契笙最后一句话说的特白痴,不过他之前说的话……
我一瞬眼睛瞪大,侧头盯着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我不敢出声,直到他把我拉出众赌徒的包围圈后,我才敢低声问道:“你、你要升我的官?”哦买噶,还有这好事捏?断个骰子居然断出个总管出来。
禾契笙没理我,或许是觉得我这个问题比之他刚才最后那句话还白痴,抓着我的手腕继续向不远处的易容走去,直到了易容身边,他才松开我的手腕,转而道:“从今往后你就在这赌坊的后堂里坐镇,出现砸场或者赌界高手时你便出来维持一下,其他事物……嗯,暂时还不需要你去解决。”
“呃……”为啥子我听起来我现在的工作更像是赌坊里的打手呢?我说:“就只有这些吗?”再多分派我些工作吧,这样我才能赚好多好多bling bling啊。
“嗯……”禾契笙托腮细想,“若我在时你也可以给我端端茶倒倒水,以前这都是米糊糊来做,不过那孩子迷迷糊糊的,我觉得你够细心!”重重拍了下我的肩膀,很是看重我一样。
我一下子就傻了,半个打手,然后半个小秘,我……我……一瞬我觉得我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了。
旁边易容听到禾契笙如此安排,不由垂下头去,一手撑在鼻端,嘴角高高扬起,显然是在偷笑。我挪着身子靠近他,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我狠狠在他腰间来上那么一拳:“笑笑笑,笑毛啊?”气死了,要不是他,我能连荷官都当不上转而去给禾契笙当小秘吗?
“呜——”易容吃痛,隐忍着弯下腰去。
禾契笙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扯过被我摧残的易容,和我说道:“我还要和易公子商量加入皇商的具体事宜,你且去后堂歇息一会儿,你身体受伤才好不适宜长站。”
老板的关怀对下属而言那是很令人感动的,我此时也挺感动,但随即就想起一件事来,急急抓住禾契笙的手腕,把他从易容的身边拉过来后,防备地看了易容一眼,我低声对禾契笙道:“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你……你……”想想便拉着禾契笙躲开易容到了离他几步之遥的一个角落,易容很是不解地朝我们看来,与我视线相对的一刹,我不自在地收回目光,放开禾契笙的手腕,道:“你认出我了吧。”抬目看向他,等着他肯定的答案。
他还算诚实,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聪明的选择缄默不言,而是接着道:“你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你应该不希望被人找到是不是?好,我不会对外暴露你的行踪和身份。”
没想到他一下就猜到了我的目的,惊诧之余更多的却是开怀,我垂眸,嘴角不自觉上扬:“谢谢你。”
“丫头,你现在是个男人你知道吗?”我的感谢才出口,却突听禾契笙如此说到,我顿时云里雾里。怔愣着抬眸,不解地看向他。他双手环胸,向与我相反的方向倒退一步,继而上下打量我一番,随即单手托着下巴沉吟道:“嗯,这一身男装很是得体,胡子也恰到好处,连眉毛也做了处理,很用心,只可惜你这一副女儿态该打理打理收起来了。”
我半张着嘴听得有点发愣,他抬手一把捏住我的上下嘴唇,紧紧将它们闭合,而后道:“如果你再这样,别说易容想方设法把你弄上床,就连我都无法把持住。”说罢转身离开,正正遇到好奇靠近的易容。
易容道:“诶?刚刚好像听到你们有提到我,”邪笑着朝我靠来,腰身被他重重撞了一下,我立即怒目过去,就听易容继续道:“怎么,才离开我不到一刻就想念了?”
无语……虽然他在开始赌局之前说过他今天必输无疑的话,但那只是在打马虎眼,他可是抱着赢我的决心来的,此时看来一点颓丧都没显,真是让人佩服他蟑螂的体质——打都打不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想起刚刚禾契笙对我说的话,我立刻忍住想要对易容翻白眼的冲动,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女人,一时半刻还改不过来某些习惯。唉,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垂眸,尽量把所有情绪都掩在眼皮之下,我不着痕迹地远离易容,疏离道:“易公子真会说笑,在下得了城主的吩咐还有公务要忙,这就别过了。”说着也不等他再开口,我一溜烟就没了影儿。
呼——禾契笙是说我男人的扮相很成功,但气质不太靠谱是吗?应该是,不过他后来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说易容想要把我弄到床上去?他还说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持住?这么说来……呀呀呀呀,他俩都是纯弯的是吧,哇咔咔,居然让我找到这么一对儿俊美无邪又登对的小gay,上天,你太对得起我芈陶叶了,我绝对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说什么也要把他俩撮合到一块去。
嗯……话说某两只现在就黏在一块呢,虽然关系在我看来还是很纯洁的,但怎么说也是黏在一块了是不?
我一路粉红遐思,并未去禾契笙给我指引的赌坊后堂,而是直接沿着员工通道出了用作赌坊的前院。出门便见一脸急切等待表情的米糊糊,看见我出来,他直扑过来,急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穿帮?怎么进去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我急忙向他做了个噤声动作:“嘘——你是想让我现在就被戳穿是不是?”叫这么大声,很怕谁谁谁不知道我是女人似的。
米糊糊作势夸张的用双手捂住嘴巴,手指之间的缝隙却不怕风大吹折了牙似的留的要多大有多大,他尽量压低声音,贼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而后扒着我问道:“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是不是被人看穿了?”
我乜斜着看向他,实在受不了的把他扒在我肩膀上的手推开,弹了弹假想出的灰尘道:“我们边走边说。”按着来时的路,我闲庭漫步而去,米糊糊立即跟了上来,等离前院远了,我才大致给他讲了一下刚刚在赌坊中发生了什么,随即问道:“禾延……呃,你们世主呢?”如此火爆的出场,怎么的也得和禾延悦得瑟得瑟,虽然他不见得想见到我这副得便宜卖乖的样子。
米糊糊愣了愣,随即想到什么垂下眼帘,低声说道:“世主难得来北旻一次,北旻上下有许多医药难治的病人,他出诊去了,估摸晚饭时才能回来。”
我点头,对于米糊糊奇怪的态度我感觉差异,他似乎在掩饰什么,然在掩饰什么我却不能问,毕竟和禾延悦不是很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更加不能做窥探人家隐私这种不道德的事情,遂沉默着继续朝前走。
回到卧房,我立马死猪似的瘫软在床上,米糊糊见状出外找来那个时常在我身边侍候的小侍女,让她帮我捏肩捶背,我也不推辞,实在是力不从心了,而且刚愈合的那些筋骨真的是酸软无力,心中暗暗诅咒易容出门被车撞,走路被马踢。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揉着肩膀起身,却发现本应该酸痛的身体此刻舒爽无比,好似根本没有发生白天的那些事情一般。忍不住疑惑,难道睡一觉就把疲劳消除得这么彻底?转眼把按在肩膀上的手拿下,却在一瞬间撇到指尖微亮的光弧,我一惊之下仔细端详起萦绕在指尖上的那一弯淡金色光弧,敏锐地感觉到从那光弧之上,源源不断向我身体内注入温热的流体,而正是因为这流体,才让我感受到那份舒爽。
光弧在我醒来后就渐渐消失,逐渐隐没入我的身体,我惊瞪着眼前这一景象,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此时此刻都发生了什么。
那淡淡的金光是我似曾相识的颜色,曾几何时,成秋碧施展治愈术时,从他手中射出的光芒就是这种颜色。我如此一联想,再次低头看向那根手指时,一个可能性已经开始慢慢占据我的认知。刚刚那淡金色的光弧就是治愈金光,那是从我自身发出的治愈金光,也就是说,我的身体在不知不觉中采取了自愈措施,而这一点直指一件事实,那就是……我有法术了!
回想起不久前在赌坊里隔空将骰子割裂的情景,我拿过枕在颈下的玉枕,试着在回忆当时的情景过程中,把法力集中输送到指尖,慢慢的,慢慢的,奇迹真的发生了,四肢百骸股股热流缓缓流淌着,直至汇聚在指尖,我把指尖放在玉枕中央一划,悄无声息的,那玉枕连一点被割破的声音也未发出,竟就硬生生断成了两截。断面光滑没有任何外力冲撞的凹槽或者碎屑,平平整整好似经过细心雕琢和打磨。
看到这一结果,我心中不知是兴奋还是担忧,总觉得这法力来的太过不巧。是啊,很不巧,我明明已经放下了过去的所有,不再执念于恢复法力和恢复记忆,可现在却让我知道我竟恢复了法力,虽然这法力于那些大神来说还尚属九牛一毛,但于我已经是天大的不可思议。
正在我彷徨于该如何看待我突来的法力时,屋门被打开,禾延悦趁着还不甚明朗的夜色步入屋内。我惊如小鹿,双手下意识把刚刚法术断开的那只玉枕藏进被子里。时禾延悦已经步至我的床前,看到我惊悸的动作,也未多做询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微微被玉枕顶起的被衾,坐于床边矮凳上问道:“听说你今天在赌坊里出尽了风头?”
“咳咳——”我干咳几声,“什么风头?是我差点被某只疯狗咬断了骨头。”
“哦?”禾延悦现出一副很是惊讶的神色,但从其眼神中便可知道,他对赌坊里发生的事情已是了如指掌,只是希望从我口中得到确认,不承认而已。他说:“看来你确是要留在倾城雅悦了,唉,实在可惜了。”
我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了你的一身奇异筋骨,我却无法更深入的研究,你真的要留在倾城雅悦?和我去京城难道不行吗?”
那个……他不会是存着把我当科学试验品的心吧。
悚然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我很喜欢倾城雅悦的气氛,你弟弟他也决定留下我了,我业已答应了他,做人要讲诚信,你说是吗?”鬼知道禾契笙啥时候说过留下我的话,不过他吩咐过以后由我坐后堂,那意思和想要我留下也没啥子区别。
禾延悦慨然一叹:“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如此你的病已经大愈,契笙他也早已安好,我便不在此多做停留,明日早晨就收拾行当回往京城。”
我惊:“你明天就要走了?”心里有些不舍,不为别的,要是偶这小身板又突然不听话了咋办?这里又没神医,谁来给我治疗?
似是看出我的心思,禾延悦安抚道:“无碍,你若是想起我,大可以去京城寻我,京城也有倾城雅悦,若是可以你不如让契笙将你调往那里也不错。”他“好心”的建议道。
禾延悦的建议看似无心,但却激起我浑身战栗,看来这人还没绝了让我当他医学试验品的心呢,如此医学狂人,太也可怕。
遂摇摇头:“等在这边把业务都熟识了之后再说吧,我这身体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嗯……就像你说的,要是我想你了,一定去京城找你。”找他?那还不是找死?
禾延悦默然片刻,遂点头道:“好,不过我不是经常都在京城,四海病患无数,我若久居京城那些得了不治之症的病患们还要车马颠簸去京城看病,我四海游历,这样也方便了这些病患。”
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医者仁心的好大夫呢。
我说:“你真是个好人。”不自觉,就蹦出这么一句白痴加白痴的话来。
禾延悦凝视着我,半天,才笑了笑,道:“你评判好人的标准还真低。”
我说:“呃……难道你不是好人?”
禾延悦一怔,随即摇头:“世间哪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没有坏人又何来的好人?好人坏人皆是人,而且谁又想生下来就是坏人?某些时候,坏人亦是好人,好人做的事也不枉是坏事,坏人好人……”某只唐僧开始没完没了,我听得禾延悦的好人坏人论一脑袋糨糊,直觉的瞌睡虫又泛滥了,到了后来,还是禾延悦自己醒悟,才停止了话头,要不我就真的要学悟空哥哥,顶着个紧箍咒抱头鼠窜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神清气爽的前往前院赌坊上工。这可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怎么的也得好好捯饬一下,不过不是朝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方向捯饬,而是向着人神共愤天人共怒的方向自毁形象。
没办法,就像禾契笙说的,我昨天那模样是很像男人,但气质不像。你看哪个男人一身花香水果香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是受你快来那啥我吗?所以,我要彻彻底底把我女人的气质拔除,最先一步做的,就是增强男人味。
这一点对我来说比较困难,男人啥味儿?在我的理解当中,一身臭汗,臭袜子臭球鞋啥都是臭臭的,可这么臭法我自个儿都受不了,于是只能在次从着装上入手,尽量的,把昨日纤尘不染一丝不苟的形象弄得颓废而靡靡,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这样子一出现在赌场当中,昨日见过我的人全部疯狂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你得交学费
我以为我为了上班起的就已经够早了,本还想趁着早起的档儿送送就要返还京城的禾延悦,却在来到他屋外时,被一个小厮告诉禾延悦已由米糊糊和面糊糊送走了。天,要不要再早一些,我这还困得两只眼睛泪水狂流呢,他是有多想返还京城啊,不过也不奇怪,他和禾契笙关系那么不好,不愿留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是应该的。
想着米糊糊和面糊糊去护送禾延悦,这偌大一间赌坊里就只剩了我和禾契笙两个管事的,咳咳,当然,人家禾契笙才是正主,我就是个端茶倒水的小秘外加打手,咳咳完毕。然来到赌坊后堂中,才发现,哪里有什么禾契笙的影子,赌坊里的小受伙计告诉我说,禾契笙去外面谈事务去了,要午后才能回来,所以这倾城雅悦一众大小事宜,权权交由我打理。
还说不是给我升职,这第一天就让我接管一众大小事宜了,哈利路亚,yello酥老人家您一定要保证我第一天上工顺顺利利的。也不知道升职加不加薪酬,话说……昨天好像有点兴奋过头,都忘了问禾契笙薪水的问题了,嗯!等午后他回来,说什么也要把这紧要的事谈一谈,否则哪有钱买花衣服穿呢。
作为代理城主,我怎么的也得出去露露脸询视一番。将自己仔细整理了一番,待确认自己颓废不堪后,我才由着那小厮在前方领路。小受伙计不时回头瞄我一眼,对于我是女人的事实,也就禾延悦禾契笙两兄弟还有米糊糊面糊糊两兄弟再加上一个服侍我的小侍女知道,其他人有些也明白个大概,但禾府上下管教极为严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自是省得,而且庆幸于禾府和倾城雅悦虽在一处,但分的很开,生意是生意,府上事务是府上事务,禾府对我的身份讳莫如深,所以倾城雅悦里根本无人知道我是女人,都以为我是禾契笙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的赌界高手。
小受伙计的视线让我颇感不自在,走了没几步,我就忍不住问他:“小兄弟,你干嘛老是用那种眼光看着我?”那视线,就跟着狼看见小绵羊似的。
小受伙计受惊,立马干咳出声,低头道:“陶爷,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嗯……太挑逗人了么?”说完居然脸还红了。
我莽然:“挑、挑逗?”我这样子能算挑逗?虽然衣服宽大了一些,但这不正映衬了颓废主题吗?
小受伙计的脸更红,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即不再说话,专心在前面领路,但从他紧攥的双手可以看出,他很紧张,而且是因为羞涩引起的紧张。
我抚额,难道我今天的这一决策是错的?事实证明,我的决定,确实是错的,而且还是大错特错,呜呜,喵的,差点被人家把衣服给剥了!
不是太过在意小受伙计的话,我跟随他来到赌坊内。早早的,就有嗜赌如命的人在此守候,声音不大,但也足见了热闹的苗头,噼噼啪啪喊买咒骂之声不绝于耳,赢得红光满面,输的脸红脖子粗,反正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大家脸都是红扑扑的,特别是在我走过去的时候,一双双眼睛就跟长了刺似的,根根刺在我的身上,让我不寒而栗。
突然有一大汉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就不放开,我定睛一看,正是昨天被我赢得差点把里裤也脱了的那个男客,还以为他今后都不敢来了呢,看来这赌博还真有H丸的功效,惹上了就上瘾无法自拔。
不自在地往回收了收手,大汉握得死紧,我扯了半天不但没有把手收回来,还差点前倾跌进他的怀里。自觉再这么下去肯定让人看了笑话,因此低斥道:“放开你的脏手,是不是昨天输的还不够。”摆手招来赌坊内专用打手,他要是再不放开,不用我动手就有人收拾他。
大汉垂眸用力摇了摇头,随即抬目,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差点没让我把眼睛突出来。大汉抿了抿唇,道:“赌神,你老发发慈悲,教教在下如何赌博好么?除了昨日最开始赢了那几把,我徐轮逢赌必输,几乎把家当输了个精光,昨日回去突听您老的神迹,徐轮特来拜师,师父,您就收下徒儿吧!”大汉声泪俱下,说的好不动人。
我忍不住嘴角抽搐,都把家当输个精光了还要赌?你还真是执着啊,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是吧,你也不看看赌场是个什么地儿,这就是个万年坑,你跌进来想要站起来,除非你能爬出去。
忍不住失望摇头,想要从赌博上发家的人自古多之又多,而实现的却少之又少,要真有人有那本事,赌坊还开不开了?
我冲身后招招手,示意打手们把这个叫徐轮的大汉拉走,等徐轮被拉出五步开外,我伸手拍了拍被弄脏了的衣服,眼角撇到那些看热闹的大脸红红们,心下了然他们在期待我处置徐轮的结果。
我该怎么处置徐轮?收他为徒?话说我也得真有赌神那点子能力呀。可不收吗?怎么拒绝?告诉他赌博是条不归路,趁早收了靠赌博赚钱的心思,正正当当找份工作样子算了,我要是这么说,先不说禾契笙回来会不会大发雷霆臭骂我一顿,就旁边这些个看热闹的赌徒,难保不被说动弃赌从良,我可是靠着倾城雅悦养肚皮的人,这么做岂不是砸自个儿生意?
心思电转,我道:“让我收你为徒也可以,”周围一片唏嘘,已经听到有人要筹划效仿这徐轮拜我为师,心中苦笑,这群嗜赌如命的混蛋,都拜我为师我还活不活了?赶明儿开个赌术学习班,收点子学费看来也能赚大钱。收起心中腹诽,我继续道:“不过我有条件,拜师自然得有拜师礼,一百两,我限你三日之内准备出一百两的拜师礼,你也说了你现在家徒四壁,既如此,我要你不偷不抢不赌……总之不许依靠非法手段,当然,也不许向别人借,只凭靠自己的双手在三天内筹足一百两银子给我,如此我便可收你为徒,但饶是如此,你每个月还要向我上交一百两的学费,获取途径如上,不许偷抢和借代,但可以是赌桌上赢来的,徐轮,你听懂了吗?”
一百两,不多,但对于一个普通百姓家来说,这一百两足够他们生活个四五年,而徐轮这个穷的就差卖身为奴的,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有人都立即明白,我这是在间接拒绝徐轮,也是在警告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我陶爷收徒弟,可是要真金白银的。甭说那一百两拜师礼,就以后每月一交的一百两学费,都是耸人听闻的,普通私塾,一年才那么几两银子啊,这学个赌术居然一个月就是人家私塾好几年的份额,别说徐轮,就是赌场内几个自认阔绰的少爷,也听得直瞪眼。
不过这徐轮还是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虽然被我的话打击得一度痴傻,可良久后还是坚定了表情:“赌神,你说的可要作数,如果我三日内真的筹来一百两,你决不能食言。”
我点点头:“我决不食言。”我勒个去,赌神?要是某某发听到他后辈一个小演员居然被称作赌神,某某发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心中为徐轮的那声赌神而自愧,但面上功夫要做足,决不能让人看出不妥来。
徐轮被打手们拉出倾城雅悦,各个赌桌之上又恢复了适才的喧嚣,只是偶有针对我的窃窃私语声让我感到灰常之不自在。
“诶,发现没,陶爷比昨日还风骚了。”
“那是肯定的,估计昨日风头尽显后回去禾城主没少疼爱”
“嗯嗯嗯,你说的对,不过这陶爷确实有点本事,真不愧徐轮那声赌神。”
“是呐,要是我也有那种隔空断物的本事,啧啧,估计这倾城雅悦的东家就是我来当了。”
“你可得了吧你,就你?你能赶上人家禾契笙一半就不错了,话说……你不是看上人家陶爷,想着坐上倾城雅悦东家的位置就能抱得美人儿归了吧。”某猥琐男摸着下巴目光猥亵地朝我扫来。
我浑身一震,就听另一人悄声谑笑:“你果然是我的知己,不过,你就没想过要尝尝这陶爷的味道?”语罢两人俱是奸笑出声,听得我差点把心肝肺呕出去。
娘啊,咋么做个男人也要备受骚扰,我的烂桃花是何时这般旺盛的?
想着我再这么溜达下去赌客们也就不用赌博,赌坊也不用赚钱了,全都跟看活宝似的看我了,遂返身折回后堂,众赌徒也就是三天新鲜劲儿,等这份新鲜劲儿一过,估计我在他们眼中也就不足为奇,而且,也是我的能力在他们眼里还不够说服力,一个人若是有能力,早晚会摆脱与其不利的流言蜚语,经过时间的洗磨,到那时的成功才来的最为难得和珍惜,得到众人的敬仰也是指日可待。
实力,向来是只有坚持的人才可拥有,成功亦是如此,我相信有一天我陶爷的称号会让这些赌徒们信服的。
后堂离赌坊所在的前堂只几步之遥,且只有一门帘之隔,所以通过后堂的珠制门帘,我也能很好的观察和监视赌坊中各人的一举一动。不过才步至后堂那道珠帘处,就不期撞在了一堵肉墙上,肉墙太过高大,我自动向旁边给其让开一条路,自觉做的彬彬有礼,那肉墙却不识时务的再次挡在我的身前。我再让,他又跟,我又让,他再次跟进,我立着眉毛恼怒地抬起头,正正撞上那高出我一个半头的视线。
望天翻白眼,我说:“呦,易公子这天天的可真是闲啊,怎么样,今儿是输了还是赢了?小店店小利薄,易公子可要给我们倾城雅悦留点面子。”推开他,兀自走入后堂,坐在正当中一软榻上,跟个没骨头似的,自有小受伙计给我端茶倒水。嗯嗯嗯,这待遇不错,希望禾契笙永远不回来才好,否则这端茶倒水的工作就得换做我了。
某只没脸没皮的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被我挖苦也不在意,反是腆着脸跟我进了后堂,见我躺卧在靠背椅上,也不要脸的找了张椅子搬过来靠在我旁边坐了下去,自顾自倒了杯茶,而后甚是享受的轻啜起来。
忍不住皱眉,他这是想干嘛?不会是记着昨天的仇,趁着禾契笙不在报复我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眼睛转了一圈,决定不再抨击他,关心道:“昨日你和禾城主关于皇家经营许可的事情商量的怎么样了?”
易容抿了一口茶,砸了砸嘴巴,呵呵笑道:“这茶真好喝,以前和禾契笙一起喝的时候怎么就品不出这个味道来呢。”
脸黑了黑,我说:“易公子,陶某在问你话呢。”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待着,再好的脾气也得被他磨没。
易容反是一脸诧异地对着我,张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疑惑道:“哦?陶爷和我讲话了?你问了什么问题?来,贴着这里再问一遍。”说着就把耳朵朝我嘴巴靠了过来,我下意识后仰躲开他,幸好他没再得寸进尺,我微恼地重复道:“我说你昨天和禾城主有关皇家经营许可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易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容,侧头差点把嘴巴贴到我的脸上,笑道:“陶爷可真是关心禾契笙,我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呼吸喷在我脸颊,我止不住用手推开他俯靠过来的脸。
说话就说话,靠得那么近干嘛!
皱着眉毛,我从软榻上微微坐直了身,端起茶水满饮一杯,以此掩饰心中的忐忑。我道:“他是我的老板,我现在的身家幸福可都是牵挂在倾城雅悦上,若是他能得了皇商的称号,我这小小总管自然也能沾光,谁不想多挣些银子呢?”
“哦是吗?”易容又用那种带着勾的语气说话,弄得人家这小心肝又跟着扑扑扑直蹦跶。他说:“收徒弟也是为了赚更多银子?”
望着他半挑的眉毛,我不知他问这话是何意,脑中想到适才要拜我为师的徐轮,其实我让他去准备那一百两拜师礼,并且不许他采用任何非正常手段,我就是想让他体会到自食其力的快乐,也同时让他认清赌博绝对是个害人害己的玩意儿,没想到,此刻这易容就要拿这件事说事了。
我点头:“对,我收徒弟也是为了挣银子。”反正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在侧面告诫徐轮不要再来赌博,顺着易容的话说下去还省得我编理由了。
易容想了想,又靠了过来,饱含深意道:“一个徒弟的银子是赚,两个徒弟的银子也是赚,不如,再多收一个徒弟可好?一下子可就有两百两银子进账了。”
易容这话立马就让我产生了警戒之心,想也不想就否定道:“不好!”
“不好?怎么个不好法?”易容越说靠得越近,几乎都要爬上了我的软榻。
我心中一惊,立刻从软榻上坐起来,端起一盏茶飞速下了软榻,急向旁边走了几步之后才装作踱步思索道:“我陶叶最怕麻烦,决定收徐轮为徒都是因为他那样子迫不得已,再收一个徒弟?虽然陶叶看重钱财,但更看重生活品质,收徒弟会使我的生活紧张乏累而不愉快,大大降低了我的生活品质,而且我已经算是间接拒绝了徐轮,其实陶叶本来也不想收什么徒弟,当时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一番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但基本意思已经表达清楚,易容刚刚话中意思是想让我也收他为徒,不能直接拒绝我只好如此说。
天,让我收他为徒?那还不等同于引狼入室?
易容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收身坐回他那把椅子,但我说什么也不想再坐回他身边的那张软榻,某只简直是太可怕了。
端杯饮茶,易容许久都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语,表情深沉,就好似我不存在似的,这让我体会到一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本来这里我是主人,可现在我这不自在的样子倒显得像是个外来客人。
站的有些疲累,我把手中的茶盏放回矮几,瞅瞅近在咫尺的软榻,只得望梅止渴般扶着老腰揉捏一气。易容瞥见我这个动作,双目不自觉暗了暗,随即也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向我,在我不察之时突然摸上我在腰上按揉的手,微热的触感,立即让我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吓得差点蹦起来,转身急忙躲他远远的。
看来我真是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易容双目含笑,只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欠扁且猥琐至极,我不自觉向后倒退一步,却听他笑道:“陶爷这双小手可真是细嫩,比女人的还强百倍,不知道被这样一双小手抚摸的话,会是如何销魂蚀骨的感觉。”单手托于胸前,一手则摸着下巴,流氓姿态摆的十足十。
心中暗暗叫苦,突然很想禾契笙此时此刻在这,要是他在这,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这易容,简直就是一大色狼大流氓,还销魂蚀骨,真想用力把他捏的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春色大好
我在心中恨恨的想,可易容已是摸着下巴朝我走来,随着他的靠近,我也本能地在向后退却,这个场景让我想起某些电视里的狗血剧情,如果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被易容给赌到某死角里吃干抹净。
不过我不担心他真的会把我吃干抹净,因为从他的眼中并未看到任何如狼似虎的的波涛,他是不是喜欢男人我看不出来,他对我究竟抱着是什么心态我也看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这样对我,不是因为喜欢或者男男之间那必须发泄的生理需求,而是另有目的。
难道他发现我是女人了?不……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的心就跟着一抖,但随即又打消,始终不能相信我如此装扮还会被人识破。
“就是这双小手昨日将我赢了?”我正心中打抖,就听易容突然道。
呃……原来他还在对昨日输给我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他不是因为识破我是女人而如此咄咄相逼就好。
反射性攥紧了拳头,而后不可查见的将它们背到身后,我说:“是又如何?难不成你还不想认输?”昨日都没说什么,怎么还要秋后算账不成,我知道我耍诈,但从始至终他也在耍诈不是么,而且还借由来耍我,弄得我现在出去巡场都遭人另眼相看。
易容漫勾起唇角,谑笑道:“认输?我当然没有认输,昨日只是给你个台阶下而已,”说着,居然把昨天最后一场赌局时我用法术割断的那五枚骰子拿了出来,掐了两瓣放在掌心,指着其中半颗说道:“这骰子是断了,看起来似乎也多出了那么两个点,但是……”易容研究的视线变得深沉,“这一个点被分成两个,但终究是半个点,合起来后还是一个点,所以,你赢了?你赢得只是当时赌客们的噱头,你看,我说的对吗?”
对,当然对,一个圆被分成两个半圆,合起来自然还是一个圆,我昨日那种说法确实有些强词夺理,可、可……
“都已经认输了你觉得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输了就是输了,这是你自己承认了的!”我绝对不能给他绝地反扑的机会,这人太可怕了,只不过……见过素那等可怕的人,这易容也就不算什么了。
“那要不要我把你这番话传达给外面的那些赌客,让他们来评判评判,看我是否是真的输了,嗯?”易容一步步逼近,不查间,真的已经将我逼迫到了死角。
我心中苦叹,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可刚刚只顾着和他讲道理,都忘了要逃离了,现在这可怎么办?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易容反问一声,同时欺身朝我俯靠过来,一手撑着我身后的墙壁,我已经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龙涎香的味道。男人味,对,这才是男人味!不过,呃,龙涎香貌似只能皇家使用,我这个赌坊小管事想闻一下下都不容易,何止是用到自己身上呢。易容的呼吸几乎拂动了我那两撇假胡子,立刻举手捂起自己的口鼻,就听他邪魅地说道:“再跟我赌一场,这次不赌谁的点数大,而是谁的点数小,怎么样?”
怎么样?
我当下不做他想:“好。”而后急急推开他,我撒腿跑出后堂,折出员工通道,向着禾府后院跑去。
不行了,这男人乍看起来没什么,但怒气勃发的时候给人的压力感还是蛮大的,我刚刚几乎都不敢呼吸了,要不是他及时说出他的要求,恐怕我会一直被压抑在他的压迫感之下,我没当场昏厥过去都是我定力强。
适才侍奉在我身边的那个小受伙计看到我火急火燎的奔向后院反射性唤了一声,见我没搭理他本是想跟着我跑出去,但瞬即就停下脚步,因为倾城雅悦的规矩,职员不得擅自闯入禾府后院,这也是为什么有人猜测我和禾契笙关系匪浅的原因之一。
我疾奔的脚步微有停顿,朝后瞄了一眼,见那变态易容没有跟上来,我才悻悻收了疾跑的姿势,改为慢悠悠向自己的院子游逛。路经禾契笙的屋子,下意识朝屋内看了一眼,房门是虚掩着的,本想上前窥视一眼,可瞬即就打住这种想法,想起在昰宿山时就是因为我一时好奇心作祟偷听了姬公孙的墙角,结果这般惨不忍睹,怎么的,我也应该有所教训了。
所以止了想去偷看的心思,反正禾契笙大清早的也不在屋内,也没啥子可窥视的,还是算了吧,被下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去偷东西,呈报给禾契笙倒是不好了。
想着便重新抬步打算离开,然才走出一步,眼角突撇到一个暗色身影,身材颀长高挑,长什么样子我没看清,但光凭那熟悉的气质,我就可以判定那身影的身份。
禾延悦,他怎么会在禾契笙的屋子里?心中正纳闷,那虚掩的门缝忽的被人合上,低低的一声撞击声,却足够唤回我的注意力。
那屋子里有人,而且……那人好像还是禾延悦……
禾延悦?他早上不已经走了吗?而且,他就算没走,怎么会去禾契笙的房间,而且的而且还偏偏挑在禾契笙不在的时候,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趁着禾契笙不在,禾延悦走到半路又折回来了?
不觉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向着禾契笙的房间走去,禾契笙和禾延悦气质容貌还有身材都有九成的相似,之所以如此肯定的判定屋内的那个人不是禾契笙而是禾延悦,是因为眼角撇到那个人所穿的衣服,那件衣服,正是昨日禾延悦去见我时所穿的那套,而且禾延悦衣着多为暗色系,禾契笙恰恰相反,他喜欢穿着颜色亮一点的衣服,例如橙黄或者天蓝。
走到门外,脑中一遍遍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脑中又一次想起昰宿山上的情景,心有余悸地缩回想要开门的手,摇摇头,唾弃自己怎么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若然人家禾延悦和禾契笙真的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我岂不是没事找灭口呢嘛。
收回手,自嘲的扬了扬嘴角,眼前严丝密合的门却突然开了,一时连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只顾手足无措地愣在当地,眨眼间才后知后觉地一蹦三尺高,“啊”的一声倒退,差点又学在昰宿山那次,跌坐在台阶之下。
这场景,何其相似,让本就忐忑的我心瞬间被揪紧,抬头,怯怯地看着眼前高大伟岸的男子。
禾契笙一身淡紫色长袍,眉宇微微蹙起,随即无奈地笑道:“真是的——唉——”一连串莫名感叹,禾契笙急速弯身拉住就要坠下石阶的我,等我站稳了责备道:“大早上的你不去前面赌坊管事,跑我这里来干嘛?而且又是这副样子!”他手指重重在我额头点了两下,“丫头,我好像才和你说过不要做种种无用的表情,那些只会暴露你,你知道吗?”
丫头丫头!真以为我是给你端茶倒水的小丫头了?我皱了皱鼻子,道:“听伙计说你不是出门办事午后才回来的吗?怎么提前这么长时间?”探头向门缝里瞅瞅,室内安静异常,诶?刚刚明明有看到禾延悦的,怎么门一关一开之间,里面蹦出的人就是禾契笙了呢?
心中疑云浮现,但也只是刹那就被我自个儿自动消解,人家禾契笙都没怪罪我无事偷窥,我应该感激他才对,还哪来的疑虑质问?
发现了我的动作,禾契笙肢体有刹那的僵硬,侧身一步挡在门缝之前,勾唇笑道:“原定是要和人谈生意,但对方临时有事取消了,”他的这一掩饰动作更加加重我心中的疑惑,心中纳闷他遮遮掩掩究竟是为了哪般?但还没等我想明白,就听禾契笙接着询问道:“第一天坐班,还适应吗?”
提到工作,我立马就消了心中的好奇,一时想起刚刚逼着我和他再次开赌的易容,顿时觉得委屈,然却是对禾契笙摇摇头,道:“还算适应,就是早上刚发生了点事情,记得昨天被我赢得只剩一身内衣裤的那个男客吗?他今早又来了。”
“哦?他来找你报复?”禾契笙眉头一刹浮起担忧。
避免他误会,我急忙摇头:“不是,他要拜我为师,但被我婉拒了。”
禾契笙领悟,很是赞同我的做法,他说:“你要时刻记着你自己的身份,我自然不会和别人说起你的来历,但无可避免有心之人猜度,能避开不必要的危险就避开,你的赌术自然了得,可收徒一事需谨慎,以免你与倾城雅悦造成损失。”
忍不住开怀,想当初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剧场把我就那么扔了出来,可见给人打工是何等苦X,然而遇到禾契笙这个老板,可谓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如此关怀下属,我这是修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呀。
刚想感激涕零一番,就听禾契笙画蛇添足地补充这么一句:“你不要太感动,其实我主要就是怕影响了倾城雅悦,虽然我不太清楚,但你应该知道你惹的都是些什么人物,我这小本生意可不容易。”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去你的小本生意!姐姐我的幻想又落空了,本想着是遇到个明主,没想到啊没想到,又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轻哼一声:“我会注意的!你也要管住你自己的嘴!”反身按原路返回赌坊,姐姐我得去给吃人不吐骨头的某禾卖命去!
一路走回赌坊,身后禾契笙并未再说什么,但从那种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我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在我的身上,直到我的身影全部隐没在赌坊当中。
回到后堂,我心不在焉地打起后堂门口的珠帘,凝神一看,差点一口血呕出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易公子,你怎么还没走!”我自觉出去也有一会儿了,他自己还真待得下去,而且还挺会自娱自乐,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的色盅,里面一颗色子噼里啪啦的,然后揭开摇揭开摇,如此反复,见得一二三点就喝茶,遇得四五六点就喝旁边一玉葫芦里的……应该是酒吧,虽然很淡,但我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淡淡酒香,和从前在黑暗之城喝的那种比清水高不了几度的酒不同,他那葫芦里面绵密醇香,应该是罕有的陈年佳酿。
不过他这也忒神经了吧,一口茶一口酒,也不怕喝出病来,就算喝不出病,待会儿拧弦上厕所也不值得。
见我看他喝酒看的失神,易容举起茶杯遥遥做了个祝酒的姿势,嘴唇斜勾,露出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后,温润道:“我当然不能走,咱们的赌局还没开场呢。”
“我不和你赌。”我说。
“可你刚刚才答应了我的赌局。”
抢过他手中那玉色的酒葫芦上下端详,我道:“没听过缓兵之计吗?即使昨日我胜你不武,但昨日是昨日论,今天都过气了还提他做什么?输赢其实对你一点都不重要,”掠过酒葫芦我看向易容,发现他也正在看我,便悻然收回目光,继续分辨这制作酒葫芦的玉质成分,果然是个金贵玩意儿。“你看重的不是输赢,而是我最后断骰子的方法,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真想把这葫芦据为己有,可惜它的主人一看就不是个好鸟,我要向他讨要酒葫芦,说不定提出啥啥非人的要求来。
易容半晌未说话,只垂眸凝着杯中淡金色的酒水出神,正在我以为他被我说的没话说了的时候,手上突然被大力一拉,原本放在手中端详的酒葫芦砰然落地,那翠色的美玉居然一点损伤都没有,我惊异地看着那完好无损的酒葫芦正诧异至极,身体已向前倾斜,随即噗通一声闷响,再抬头时,我已经稳稳落进一个充溢男人味道的怀抱里。
淡淡而颇为霸道的龙涎香,易容身上有我想要占为己有的许多东西,他太贵气,也太高贵,他太多金,也太像是被包裹在黄金外壳里的布偶,不容侵犯的同时,又莫名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寂寥。
“你真聪明。”一句玩笑在耳边响起,他一手托着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一手则扣在我的腰上不让我有任何逃跑反抗的机会。
心蓦地一沉,暗叹我没事又招惹他个神经病干嘛?
不能反抗那我就不反抗,享受着免费肉垫还能闻到这么好闻的味道,我岂有不欣然接受之理?表面确实是这样做了,不过心中怎么也无法安然下去,因为这个动作于我太危险,弄不好我的所作所为就全部功亏一篑。
本来是趴在他身上的,觉得这个动作危险不说还不舒服,于是镇定地在他身上翻了个身,目光尽量掠过他撇的远远的:“我从来也没说过我傻,既然你承认我聪明,那你就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非要和我赌?或者说……你……你借着赌博究竟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了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断开那五个骰子的吗?”易容装作很诧异,一手把玩着我的下巴,一手仍看似无意却是有意地禁锢着我的腰身。
时我已经侧身半躺在他的胸前,视线可以透过后堂珠帘看向赌坊内热闹的场景,有阵阵吵杂的喊大喊小声传来,几乎遮盖了他轻如呓语的低喃,但因为近在耳边,所以我听得清晰。
我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幸好告诫过伙计们不许随便踏入后堂,否则就我现在的样子……奶奶个腿儿,明天倾城雅悦头条就是陶爷和易公子双宿双飞了。
易容手指划过我的下巴,流连上我的脸颊,而后危险地帮我顺起了那两撇小胡子,我一惊,刚想阻止,他却突然住了手,头埋入我的脖颈,我听到他深深吸气的声音,正不解于他这个动作,却听他腻呼呼的声音在耳朵根响了起来:“好甜的味道,如果没这两绺胡子我一定以为你是女人。”
心头一震,我强自镇定,干笑道:“易公子,要不要我脱了衣服给你验验身呢?”话出口我就后悔了,这张破嘴,这个时候说这么露骨的玩笑我这是为哪般?明是找死嘛。
果然,易容听到我这么说,揽在我腰身上的那只手立马作势要解开我的腰带,我浑身一颤,立刻按住他那只手,同时趁着他松懈的空隙,我一骨碌从他身上跌坐到地上,可没想到本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就是因为我的这个动作,易容恰扯在我腰带上的手随着我跌向地面而将腰带拉开,立马,一片春色大好暴露在空气之中。
咳咳,春色大好是没有了,因为我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套了鬼知道有多少件衣服,最外面的衣服大敞而开,立即露出里面另一件衣袍,我立时做出这个时候所有女人都会做的一个动作,双手用最快的速度拉过衣襟,然后双手环胸势必不给色狼偷窥的机会,而我这一系列动作,却看得易容一阵眉抖。
+——+——+——+——+
亲亲小狐狸们这些天要是看到新发的章节是以前发过的,不要惊慌,这是猫在和盗版做抗争(泪~),每天新发的文都是以前发过的,半小时后再进行更正,所以追文的亲亲小狐狸们,再看到更新新章的时候半个时辰后在看好木好?呃咳咳,是半个小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浴春园真有头牌
易容瞅瞅我护持在胸口的两只手,撇嘴道:“你怎么穿这么多衣服?”他已是从我敞开的襟袍,看见我身上的里三层外三层。
眼睛骨碌碌依着眼眶绕行一周,我强词夺理道:“我冷。”
易容作势向外看了看:“这春暖花开风和日丽,春景一派大好,你竟然会冷?”显然不信我说的,而且说着说着就也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正蹲在我跌坐之处的前面。
“我体质异于常人,比一般人偏寒,还未入夏,我自然觉得冷。”说罢理了理敞开的衣袍,将腰带仔细系好,同时趁着易容认真听我说话的档儿赶紧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
易容将我的话很是认真的想了一遍,随即点头:“看来禾契笙雇你来暖床真是不明智,不如你跟我好了,我的火力可比禾契笙旺盛多了,肯定让你全身从上到下……”易容拉住就要逃跑的我,手指沿着我的脸颊一路向下,“每一处都暖暖的。”话语中的挑逗之意,就算我再脑残再白目一些,都能听出来了。
惊得向后一跳,可瞬即又被易容给扯了回去,我不大力士吗?为啥子就拗不过这小鸡子似的男人了捏?额咳咳,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有意贬低易容,就他那身高九尺有余身宽体胖的,小鸡子见了他都得自动脱了毛让他下酒。
想起酒,我又不自觉瞄刚才掉在地上的酒葫芦,指指那丝毫未见损坏的酒葫芦,我僵硬的转移话题道:“那个……易公子,你这酒葫芦什么材质的,为什么摔在地上都没见崩个角?”
易容随着我的指引也看向那酒葫芦,随即拉着我坐回椅子,但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要坐他身上,他拗不过我,只好一把将我按在他椅子旁边那张我曾经躺过的软榻上。
“那是天界之物你信吗?”易容像是在探测什么,语罢一只眉毛几乎挑进了发鬓,像是要看我笑话,可又像是有别的什么意图。
心中很是不可置信,但还是自动把那地上的酒葫芦仔细的又端详了一遍,继而点头:“我信。”
“哦?你信这世上有天界?你信这世上有神仙?”易容看似惊讶的疑问。
天界?神仙?老娘我都看过神仙,现在肚子里还带着个从神界偷渡下来的包子呢,能不信这世上有天界有神仙么?
不过……从前在枘方那里可是听说,这个什么什么晷宫国的第一任国君晷宫立文和他的男皇后易丙辰前身可都是啥啥这个仙那个怪的,若然易容是易丙辰的后代,他怎么能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存在?
思绪只是片刻,转眼之间我便开口说道:“没有神仙你这从天界得来的酒葫芦是哪里来的?别告诉我刚才你那话只是在唬我?”
“唬你?我怎么舍得呢?”某只又不要脸的靠了过来。
你大爷的,我真想告诉他老娘是女人,省着他没事总是想把我当成男人跟他搞基,虽然搞基很快乐,但老娘没下面啊,怎么快乐得起来?括弧,不过某不介意直接去找根顶花带刺儿的小黄瓜狠戳他菊花,捏哈哈哈~~邪恶的括弧完鸟。
可是无论心底的坦白欲望多强烈,我都没有忘记我暴露身份的代价,此时那些人在山下若是没有发现我的尸体,一定已经各处去寻找了,从素能够瞒过姬公孙、落尘和雪倾舒以及其他所有人,就可见他这人是有多阴暗,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在其他人找到我前寻找到我,那我岂不是很危险,只有隐姓埋名,不让任何人找到我,等我在这人间嗨皮够了我再考虑去主动寻找落尘他们,这样主动权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也安全。
我不能对他说出真相,这是我综合考虑后得出的结论。
我不留情面地朝易容甩去一个白眼,然后瞅瞅赌坊之外,开口赶人道:“我说易大公子,这午时都到了,难道你就不回去吃饭么?”光喝酒喝茶,也不怕喝出酒精肝茶碱肺来,呃……酒精肝这个就算了,话说茶碱肺是啥米?话说的话说,某也不知道哩。
易容喝茶的动作一顿,也看了看外面天色,同意的点头:“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听说对面浴春园的酒席不错,陶爷可否赏脸,易某今天做东。”
喵的,还做东?就算你做西我也不去!敢情跟谁不知道浴春园是啥地方似的,不过……呃……我倒是真的很想尝尝浴春园都能做出啥好吃的。
我很是犹豫地向浴春园所在的方向望了望,转而叹惋摇头:“虽然陶某很想给易公子你这张脸,但你也知道,倾城雅悦总店向来人流量大,这砸场之事时有发生,虽有打手们解决,可总还缺个管事的,我离开不得。”语罢又是一声声可惜可惜。
我那点子小心思放易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马上就猜到我的想法,也不强求,顺水推舟道:“我这就让小厮去浴春园,叫后厨准备出一席他们的拿手菜来。”招手唤来等在外面一似曾见过的面孔,好似正是昨日易容赌输后想上前替他说理的那个男子,这时想来,应该就是易容口中他的小厮了。
小厮领命而去,我则和易容在倾城雅悦内静等,都到了吃饭的点,也不见这赌坊里有人来叫我去吃饭,禾契笙是不是也太小气了,难道单单包住,不包吃喝?那个……刚刚和他碰面时,好像又忘了跟他谈工钱的事情了……工钱工钱,等一下千万别再忘了!
见小厮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我主动找话题和易容闲聊,免得他心中又筹划啥啥不正常人类的龌龊思想。
我说:“看你对浴春园好像蛮熟悉,不知可否认识浴春园的头牌?”浴春园头牌啊,这是何等熟悉的一个称号,脑中顿时浮现出姜九黎那散发着星光般的长发,心中不知为何会阵阵钝痛。
这一分别,可能就是永远了吧。
“浴春园头牌……”易容斜斜勾起嘴角,“没想到陶爷你也憧憬着浴春园的头牌姜姜呢?”
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姜姜,这浴春园里真的有姜姜?我、我一直以为是姜九黎杜撰出来的。
见我脸色有异,易容也严肃了神色,探寻问道:“陶爷,你没事吧。”
我打开他跟个扇子似的在我面前乱扇的手,正色道:“当然没事!”顿了顿,虽觉得不好,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那个……这个姜姜长得什么样子?”
“陶爷想知道?”易容随口问道,而我确实很好奇,于是点点头,易容说:“这姜姜嘛……不如这样,今晚陶爷跟我去浴春园共度良宵,这样岂不就有幸见到陶爷你仰慕已久的头牌了?”话语间那臭不要脸的脑袋又伸到我面前。
止不住眉抖,真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南天门上去,你说这人怎么说话说着说着就不正经,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像不正经的人,跟我说不到两句话他就被勾搭上歪路了?
扒拉开他的脑袋,我说:“我何时说过对他仰慕已久,只是好奇罢了。”别开视线,他要把我骗去浴春园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这我要是还上当,岂不就傻X了。
说话间,去浴春园准备饭菜的小厮领着几个像是浴春园龟公模样的男子鱼贯而入,龟公们手里都拿着一个餐盒,很精致,令人看了就觉得里面装的也定是人间美味。有倾城雅悦的伙计见状,立即领着小厮和龟公去后堂隔间的饭堂布置餐饭,我则和易容随后进入隔间,这才知道,不是人家禾契笙不包餐饭,而是有餐饭我自己不知道吃罢了。
隔间里又被独立成两个小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饭厅,厨房里大厨正自忙碌,但见了一溜送餐的龟公,就悻悻收了那忙碌的姿态,转而从厨房一小门溜达出去,应是等我们吃过饭再回来。很想责备服侍我的那个伙计为啥子不来告诉我已为我备了饭,却想起是我不让他进后堂打扰我,后也只好作罢。
餐饭摆齐,小厮伙计还有那一溜龟公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我一看桌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立马就把对面某只不要脸的人品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挽起袖子大快朵颐,可谓是吃没吃相,这也是我要的效果,想想哪个男人细嚼慢咽的?当然,除了……除了对面那个臭不要脸的。
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吃相可以达到这么好看的地步,皇亲贵戚,果然是皇亲贵戚,自古书中就知道皇帝一家吃饭是很有讲究的,而这易容恰巧就是皇帝的家人,那吃相,跟个大姑娘似的,一片小莲藕愣是被他吃了半刻钟,看得兀自狂吃的我都止不住停下来将其当做艺术品一般欣赏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易容拈起手边布巾抬头擦嘴,看到我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不由诧异:“你怎么不吃?难道不合胃口?”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伸手揽过放在中间的一盘水晶虾,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像我以前说过的,我喜欢吃虾,但我不喜欢剥虾壳,而且往往会把这盘虾揽到自己身边,自己不吃,也不让别人吃,这个习惯从前常常会遭到同我一样的三流小演员们的嘲笑。
没搭理他,我低头继续扒饭,易容看到我这一系列动作更是诧异:“怎么不说话?要是真不合胃口,我再让小厮去浴春园给你做一桌。”
“咳咳……不、不用……”急忙夹了一筷子南瓜盅,这么名贵的菜还带不好吃的?疯魔了。
在我把嘴巴用各种饭菜填的满满的时候,易容突然从我手肘旁抢过那盘水晶虾:“不爱吃也不要浪费,你不知道,我最爱吃虾肉了。”说着嘿嘿嘿邪笑起来,而后就低头剥虾壳。
我不甘地呜呜几声,然后自觉没趣的蔫了下去,易容看到,又是不解:“怎么?难道你也爱吃虾肉?来,弟弟喂你~”说着还真把手中一散发着珍珠光芒的虾肉递到了我嘴边。
忍不住嘴角抽搐,弟弟喂你?喵的,你要不要再来上一句“哥哥快吃”?自动忽略掉易容的好意,我把头别向一边,然后尽快将嘴巴里各种混淆的味觉消化掉,但那枚粉嫩可爱的虾肉立马就跟进,又次放到了我的嘴边,我使劲猛嚼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易容,见他淡笑着表情坚定,我知道若是我今天就算躲到天边去,他也会追到我天边,这就是皇亲贵戚的任性与霸道。
再躲下去也没有太多意义,我张口一嘴巴咬住易容手指,你不是要喂吗?我让你一辈子都不敢再喂我!
易容吃痛,立刻皱起那一双妖孽般的眉眼,直到手指皮肤上沁出鲜血,我才后退叼住那粒味美鲜香的虾肉,而观之易容,则是一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的苦X样。
我说:“这虾肉可真好吃,诶?易公子,你手指怎么流血了?快快快,快让你的小厮给你包扎!”一脸焦急,却是满眼睛的幸灾乐祸。
易容怒瞪了我一眼,但因为他形象太过妖邪,所以那一瞪不像是生气,倒更像是在勾引。他甩甩手,把沁出的血珠用布巾擦干净,也就不再多做理会,反是抬头冲我笑道:“陶爷真可爱,还学小狗狗咬人呢~”
“什么?是、是我咬得?”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我这种人,不过无赖惯了,也不觉得自己这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的事情太匪夷所思。
易容觉得再追究下去只会更显自己的无聊,遂改口道:“陶爷可知道浴春园头牌姜姜最吸引人的是什么吗?”他竟是话锋一转,又再度提起我以为不会再谈及的浴春园头牌。
无疑,他这种做法又次提起我的兴趣,但也只是好奇心被吊起,压制下急切的心情,我表情平淡道:“哦?是他那一头与众不同的银发?”我试着猜测道,不过于我来说,却真的是猜测,因为我无法确定当初姜九黎对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我始终不能相信魔界的魔君会跑到这种三教九流之地来当什么青楼头牌,要是被九大长老知道,还把把大牙笑没了?
易容摇摇手指,很显然,我猜错了。他说:“不不不,虽然他那一头银发确实很特别,但也很怪异不是吗?一般寻乐子的男人谁会冒风险接触一个可能是妖精的玩物?他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神秘。”扬着眉毛,易容挑高的声线说明他正试着再次吊高我的胃口。
很苦逼的是,我居然还真好奇了。我说:“神秘?怎么个神秘法?”还说人家姜姜是妖精,我看他才是个妖精,长成这样,真对不起他祖辈还是神仙呢。
易容轻笑着说道:“说他神秘,是因为自浴春园创始之际,身为头牌的姜姜就只出现过一次,而且还未接客,也就是说,他从未接过客,本来像他这样清高的人也不会受到世人关注,可浴春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这姜姜格外看重,即使不接客,也不吝惜帮其宣传,几年下来,几乎都被浴春园奉为神明了。”我看到,在易容说出“神明”一词时,他眼中尽是不屑之意,既是对一个青楼小倌的不屑,也是对世间存有神明之不屑。
他……他好像对神仙很反感似的。为何呢?
未做深究,我和着他一起沉默下去,心中想着这姜姜的身份,愈加确定这浴春园的头牌就是姜九黎的事实。
姜九黎就在浴春园!?不不,他不在浴春园,刚刚易容不是说了,姜姜很神秘,从浴春园创始到现在,就只出现过一次而已。一次……这足以说明他基本上不会来浴春园,所以我在此也就不必太过提心吊胆,可是……浴春园……头牌……姜九黎……浴春园那么不计报酬的给姜姜宣传,是为了什么?难道说这浴春园和姜九黎有什么关系?不再保守的猜测,很有可能,这浴春园就是姜九黎的产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越想越止不住的心惊。
时已重新坐镇倾城雅悦后堂,易容那不要脸的也总算是知道回家务正业去了。我乐得耳边清净,可才没清净一会儿,就见禾契笙从员工通道施施然走了进来。
一看见他,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呃……也不能这么说,反正是他一出现,我原先大爷似的软骨头躺在软榻上的姿势立马就变了。腾地一下从软榻上坐直身子,也不顾仪容有没有整理,就急冲冲下榻迎了过去。
他还真准时啊,跟伙计说午后回来还真是午后过来这边的,也不知道适才我离开他后他又在屋子里捣鼓了些啥,才拖到现在才过来。
我说:“城主好。”就跟某卫兵说“首长好”时一样,恭恭敬敬,恭敬得让人心中发毛。
禾契笙斜着眼睛看看我一身邋里邋遢的样子,怀疑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或者倾城雅悦的事情?”
+——+——+——+——+
由于周末猫要搬家,所以这些天要存些稿子,所以的所以这周剩下的几天开始两更,两更呢,一万字哦,其实也不少了是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被奴役的生活
我瞪大眼睛:“啥?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您老人家还有倾城雅悦的事情?就算我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终生也不会对不起您老人家的。”
禾契笙一点面子也不给,冲我摆摆手:“得得,别在这给我拍马屁,去,到隔间给我煮杯茶过来,哦对了,一定要是你亲手煮的,后厨那腌臜样子看起来也煮不出什么好茶,去吧。”说着又朝着我挥了挥手,赶人了。
我、我可以认为他这是在夸我吗?话说他既然觉得那后厨腌臜,为啥子还要花钱雇人家?!我就说了,只要禾契笙来,我一定就会沦为上午给我端茶倒水的那个伙计的命。
皱鼻子瞪眼,我在禾契笙看不到的角度向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之后才悻悻迈入厨房。厨房大叔正自无聊的摘着一筐烂菜叶,就说员工食堂最坑人,买的菜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货色,禾契笙那家伙又是一正经八百的吸血鬼,能给大伙烂菜叶吃还真不容易。
饭厅还好,一入厨房,就是好大一股烟油味道,从前在副主府别院下厨房也没见到有这股子怪味,看来居家厨房的环境和大锅饭食堂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捏着鼻子,低头对厨师大叔轻问道:“大叔,你知道煮茶用的茶具都在哪里吗?”
厨师大叔没理我,反是从一堆烂菜叶里拔出脑袋,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会儿。见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我将问题重复了一遍:“大叔,你知不知道煮茶用的茶具都放在哪了?我要给禾城主煮茶。”可别再不理我了,外面某只吸血僵尸要发飚了。
厨师大叔这才明白,一脸开心和兴奋,呃,话说他兴奋开心个毛啊?我好像也没跟他说什么笑话吧。
接下来,我才知道为何这厨师大叔这般兴奋。只见他手指着一方橱柜,嘴巴里不时发出类似于唔唔嗯嗯的声音,不时还冲我两手并用的打手势,原来他是个聋哑人,难怪刚才埋头摘菜的时候不理睬我的问题,而是在看我又重复一遍问话后才回到,他是在等着看我的唇语。
最佩服能够自食其力的残疾人,同时也因为禾契笙能够请来残疾人士当厨师而对他那吸血僵尸的形象有所改观,毕竟他没有因为别人的身残而歧视,反是给了一份挣钱养家的活计,有同情心的人,向来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其实在我心中,禾契笙也不是个坏人,只不过员工对老板或者上司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存了些偏见罢了。
见我一时怔愣,厨师大叔也没有因为我发现他聋哑人的身份而感到丝毫不自在,反是在看到我的失神后,热情的起身去橱柜内帮我翻找,不一时,手中就拿出了一套茶炊工具。我急忙接下,为自己的失神感到不好意思,随即对他点头笑道:“谢谢。”
厨师大叔很明显收到了我传达过去的谢意,一时感到受宠若惊,连连向我摇手,同时嘴巴里又发出那呜呜嗯嗯的声音。我再次对他能看懂唇语这一点感到钦羡和佩服,一个聋哑人生活本就不易,还要天天察言观色,相较于我这正常人还时时喊累抱怨人世错综难懂,这厨师大叔若是能听到亦能说话,一定是个不可小觑的厉害人物。
心中暗暗感慨之际,厨师大叔却又伸手过来抢夺我手中茶具,我不解,就见他向着一旁炉灶指指点点,我知道他是想代我煮茶,脑中一刹回忆起刚刚禾契笙说过的话,不免对之唾弃一回,脸上笑意不减,我尽量放慢说话的语速,对厨师大叔解释道:“禾城主有令,今天这茶得我亲自来煮,嗯……若是你想帮忙,能不能将我把这个比较小的炉灶搬到后堂去?”
厨师大叔长得不难看,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就只满脸的胡茬看起来打破了他韵味十足的形象。看懂我的唇语后,厨师大叔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半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心中的疑问,我只好再次解释说:“我要去后堂煮茶,新煮出的茶最为香甜可口,我想让禾城主第一时间品味到这等好茶。”呕——这种假话我都能说出来,其实我想去后堂煮茶主要就是因为这厨房里烟油味道太浓了,对于不常下厨房的我来说,还真是不太适应。
厨师大叔思维很简单,所以没怎么想就重重点了点头,然后哈腰捧起最小的一只火炉就朝后堂走去,我则跟在他的后面。时禾契笙正坐在后堂内唯一一张桌案后对着一叠文书忙碌,突见一身油渍的厨师大叔进来,难掩疑惑之色,双眉不自觉皱起,而后看到随后跟进来的我,纳闷道:“缘何把茶具端到后堂来?别说你要在这里煮茶。”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点头再次向厨师大叔致谢,随即挥手让他离开,厨师大叔难掩脸上被尊重的喜色,颠颠就朝着隔间奔了回去。
我掇了张小凳子坐到小火炉旁,火炉很是精致,犹如一盏双耳铜壶,里面已经由厨师大叔燃了煤炭,上面则是一只真正的精致双耳铜壶,里面只半壶清水,围炉而坐,这感觉听上去都惬意,更不用说当时的我。
我说:“你不觉得在茶香四溢的屋子里办公很是诗情画意吗?”我这可是在照顾你,别不领情。
禾契笙皱皱眉,没再质疑或者表现出什么不痛快的情绪,只是无奈道:“随你。”之后又垂下头去看一本厚厚的青皮账册。
我一边煮着茶,一边看着外面赌坊内热闹的景象失神,不知过了多久,突听耳边响起一个比之刚才还要无奈百倍的声音道:“你要是再煮下去,我估计我今天的下午茶就彻底没指望了。”
“呃……”从失神中清醒,我仍有些莽然,视线从远方慢慢收起然后下移,就看到那半壶清水时已经被烧得见了底,咕嘟咕嘟正急躁地冒着泡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等、等等,我再去煮一壶开水。”
本来以为禾契笙得客气一下说声“算了不用了”神马神马的,可惜他没有,而是很理所当然的嘱咐道:“好,快点,记得这次可别再烧干了!”神情严肃,把严厉的上司表现得惟妙惟肖。
话说什么叫表现得惟妙惟肖,人家本来就是我顶头上司好伐。
悻悻然撇嘴,我又去厨房打了壶清水回来,这次没有再把水烧干,不过等一杯茶被泡好时,也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将茶水端到禾契笙手边,轻声道:“城主请喝茶。”
禾契笙淡应一声,我刚想转身离开,就听禾契笙突然唤道:“等等,你过来。”
“嗯?”发出一声疑问,可我还是乖乖地靠了过去。
禾契笙放下手中朱笔,仰头靠在靠背椅上闭了闭眼,待一身疲乏稍稍缓解后抬起刚才握笔的那只手指指自己的肩膀:“这里又酸又痛,来,你帮我揉揉。”
“呃……”我目露迟疑。
“怎么?丫头,别告诉我你连捏肩都不会,你不是女人吗?”禾契笙对我身为女人却一点他们所谓的“女人的本事”都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无奈,我只好又靠近了他一点,然后转到他身后,把双手放在他肩膀上,想起那次给田归道捏肩膀差点要了田归道那条老命,我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一丝笑纹,想着如果我要是用同等方法对待禾契笙的话,禾契笙会怎么样。
咳咳,会怎么样?他会毫不迟疑的断了我吃饭的途径。
立马打消想要哈皮禾契笙一把的心思,端正自己的态度,认真给禾契笙按摩起来。
舒服的一声轻叹,禾契笙道:“这才像个女人。”随后重新将沾饱朱砂的毛笔握在手中,仔细批阅起手中那本账册来。
等禾契笙把一本账本全部批阅完了,他才又放下手中狼毫,好似完全把我忘记了一般,兀自双指捏着眉心,似在沉思着什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不确定开口:“那个……城主,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出来,没准我能帮你分担一下呢?”能力能力,我得让他看到我的能力,这样他才不会整天让我干这些端茶倒水捏肩膀的苦活计。
禾契笙拧眉思索了一会儿,怅然抬头,目光直视着前方,轻不可闻的开口道:“你能帮我分担?”
我立马打了鸡血似的点头,绝不错过如此能够表现自己的机会:“能能能,我一定能帮你分担!”话先满着说,等看了事件后,不能帮他分担再找借口也不迟。
禾契笙轻轻舒了一口气,目光从远处收回来,道:“好吧,就让你帮我分担。”手臂绕过肩膀拍了拍他的后背,“来,再帮我捶捶背!”
纳尼?
-_-|||我晕,原来他让我帮助分担的事情就、就是给他捶背?!
从这一刻开始,我被禾契笙奴役的苦逼小日子彻底拉开帷幕,之后端茶倒水揉肩捏背都只是小儿科,没事的还得早上去给他穿衣服,中午他嫌厨师大叔做的饭不好吃还要我给他做饭,动不动嫌弃侍女们洗衣服洗的不干净,居然把内裤扔到我手里让我趁着休息时给他洗,擦他大爷的,往往这些时候,我都哭笑不得,可是能拒绝吗?拒绝谁给我白米饭吃?谁给我大床睡?谁给我bling bling的银子花?所以,我忍者神龟了。
自然,这都是后话,不过,也潜移默化的发生在每一天的苦逼小日子里。
我虽然帮忙禾契笙看场,但往往天刚刚入夜,我便被禾契笙赶回屋子,他的理由是如果一天的场子都被我看了,那其他人还有银子赚吗?这理由我听着特不顺耳,可当时也没想出来哪里不对,之后回去禾府后,我才弄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不顺耳。
一资本主义吸血僵尸会在乎所有事情都被一个人干了吗?当然不会,他应该乐不得赌场内所有的活都是我干的,然后就给我一人发那几两固定的工钱,不涨工资,还敲诈了我的剩余价值,他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说,禾契笙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不过我还没来得及想他为何不让我坐晚班,却突然由工资一事又次想起我还没和禾契笙商量福利待遇的问题,一时又闷闷起来,想着明早怎么的也不能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次无暇顾及我的工资待遇问题,无他,那个打算向我拜师学艺的徐轮又来了,而且还是拿着大把的票子来的。
几乎一进赌场,我就被一身形彪壮的大汉给拦住,我抬头一瞧,正是昨日的徐轮。心下马上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也未多想,看到赌场内赌徒们又有群起看热闹的趋势,我招呼徐轮到后堂说话。
我来的较早,所以禾契笙大老板大城主还在屋子里搂着老婆孩子睡觉呢,当然,这也得是他在有老婆孩子的情况下,但据我估计,就他这种性取向有问题的,这辈子老婆孩子想来都是抱不上了。
废话不多说,我招呼徐轮来到后堂,刚打开隔在后堂与赌坊之间的珠帘,我的眼睛立马就阴了下来。因为我看到了最近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虽然他昨天刚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我说:“易公子,您老这一天天确实挺清闲,难道除了倾城雅悦,您老就没地方可去了?”
易容没心没肺的呵呵大笑起来:“还说我老,来来来,咱们让徐公子看一看比较一下,到底谁更老些,你都大叔了,我还尚未娶妻呢。”
妈的,老子不也没娶媳妇儿呢吗!
不过这话不能说,只在心中表达了一下我的愤慨之情,后走到距离软榻比较近的一张椅子坐下,我示意徐轮也坐,但偏偏不给易容那臭不要脸的让座。可我也说了易容是臭不要脸的,就他那没脸没皮的模式,根本不用我让就自动自觉在我身边寻了个位子坐下。
怒!我向着远离易容的方向挪了挪,之后又次邀请徐轮落座,可这小子说啥也不坐,就站在那里直愣愣盯着我和易容。
我瞥了眼易容,随后问徐轮道:“徐轮,我可记得咱们之间有三天之期的,你不去挣银子,又跑来干嘛?”
徐轮怔了怔,犹豫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棕黄色的纸张,我还没见过人间的银票长个什么样,所以此刻并不知道握在徐轮手里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银票。
握在手中,仔细将棕黄色的纸张看了一遍,徐轮唯唯诺诺的将一张纸朝我递了过来。我一脸茫然,顺势接过,还未看,只拿在手里,不解的问他:“这是什么?”
徐轮看看我,又看看我身旁坐的一派泰然自若的易容,他说:“银票,一百两。”
“一百两银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响起咚得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就像是一道警钟,突兀的在空旷没有一人的地方被敲响。我不可置信道:“你哪里来的银票?”
徐轮张了张口,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自己赚的。”
“你赚的?”看他那一脸躲闪的样子都知道他在说谎,我不再维持好脾气,冷笑道:“你赚的?怎么赚的?”我可不信他这种人能一天一夜之间就赚得一百两,要是他有这本事,还能输的就只剩一身里衣吗?
冷漠的把手中泛黄的银票扔回给徐轮,虽然上述那些话我没有和徐轮说,但这一动作已明明白白表示出我对他的不屑,我瞧不起他,真的瞧不起!
徐轮一张粗犷的脸立马就因为我的动作而红了,羞窘之余却并没有为了这耻辱而忍辱离开。紧闭着口唇,一双手也紧紧的攥成拳头垂在身侧,本就长得五大三粗,这一看去,还真是狰狞可怕。一时间,我竟有些后悔起刚那过激的举动,这要是把他逼进牛角尖,还不得寻空把我做了?
正当我担心徐轮会不会做出啥啥危险的事情时,身边某只不要脸的突然插话道:“那银子是我给他的。”
“神马?那一百两是你给他的?!”
易容没有表现出任何做了错事的觉悟,反是一派坦然,他说:“对,是我给他的,你看他身强体壮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看家护院的好料子,所以,我请他做我的侍卫,一个月的工钱,就是一百两。”
“啥?”我甚是怀疑我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一个侍卫你一个月给他一百两?难道你们家每个侍卫都这待遇!?”那想当他家侍卫的人还不得从长江排到黄河去?阴谋!易容绝对有阴谋!
易容不置可否的挑挑眉:“当然不是,我又不是傻子,我府上普通侍卫一个月不过几吊钱,但这徐轮不同,他是我特请回来的贴身侍卫,所以工钱自然不可和其他侍卫同日而语。”说着说着又掏出他那只玉色酒葫芦,大清早的就开始自斟自饮。
一百两,每个月一百两,既解决了我拜师礼,又解决了徐轮每个月要向我上交的一百两学费,这易容,用意是不是也太明显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我隐居来着
我虽然恼怒,但也只能忍怒不发,难道我还能说徐轮不可以做易容侍卫?这易容很明显就是照着我给徐轮出的那个难题给他开的工钱,用意很明确,那就是让我收徐轮为徒,可是……我收不收徐轮,与他易容何干?
说过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想想,还不如昨天就直接拒绝徐轮算了,弄得现在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人不能言而无信,特别是我现在还是个男人,我没忘记那天我对自己发下的誓言,作为男人,就要顶天立地。可真要收徐轮为徒吗?
心中犹豫万分,但随即转念,收了徒弟又能怎样?徒弟也不能每天都跟着师父吧,而且,徒弟自应遵守师父给他订立的一切要求,我让他向东,他自不敢向西,还怕他真的把我的底探去了不成?
闭目沉吟了片刻,我忍不住笑了笑,道:“易公子对待家仆可还真是等级分明,好,既然有银子赚,我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徐轮,”我顿了顿,看向徐轮,“作为师父,我可是个挑剔的人,而且你入得我陶叶的师门,就要遵守我陶叶定下的规矩,其他人……”意有所指地斜向易容,“与我或者倾城雅悦有关的,我不许他干涉。”
旁边易容忍不住笑了笑,面前徐轮抢先一步跪拜在我座椅之前,高呼什么什么“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等等一系列拜师的时候应该说的话,而后郑重其事把我刚才扔回去的银票呈递过来,我又次踌躇了下,最后还是接了这张烫手山芋。
钱,有的时候很好赚,但拿到手之后你才发现,这钱,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这个人向来不是个喜欢揽责任的人,当然要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像在倾城雅悦内看场,清闲自在又有钱财可赚,我当然乐意,可教徒弟嘛……
适才收了徐轮为徒弟后,他就自动自觉不离开我的左右,导致禾契笙一进门就见我身边跟着俩门神。
禾契笙抖了抖嘴角,诧异道:“陶爷,你不是说你昨天就把这……这位壮士给打发掉了吗?怎么……”
最怕什么来什么,禾契笙问话的时候能不能顾及些场合。我侧头朝徐轮瞄了一眼,好吧好吧,都怪禾契笙那句“……打发掉了……”,把本来就心中抱愧的徐轮说的更是不自然。
不过禾契笙一句话明显还没有说完,他转目向易容,眉头紧锁道:“还有易公子,你不是说今天就回京城向上面申请倾城雅悦的皇家经营许可,怎么……”
两句疑问都是以“怎么”来结尾,足见禾契笙心中疑窦重重。
我在禾契笙话音刚落后,就喜不自胜地把头转向易容,天,他要回京城了是不是?他要走了?他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是不是?
几乎就要咧开嘴狂笑的我,在易容一个媚眼斜抛过来后,彻底打消了所有欢天喜地的兴头。就听一双眼邪魅朝我抛来的易容易公子轻启朱唇,妖娆道:“本来是打算回去的,但不就是一个皇家经营许可,我让随行的小厮回去申请也可以,根本用不着我亲自动身前往,而且……我最近突然在禾城主这里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没玩够,这说什么也得再玩几天,陶爷,你说是不是?”
我、我说?说你妈个头!
别开头,我知道他口中的玩具指的是什么,不就是……我……么……想到易容口中的玩具就是我,我那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碍着禾契笙皇家经营许可的面子,我强行把一股怒气憋回心里。
向徐轮使了个眼色,我向禾契笙道:“城主,陶某从不做食言之举,所以徐轮这个徒弟……我收了,我这就带他去各处熟悉熟悉,让他学习赌博的同时,也帮着倾城雅悦看看场,你说这样可好?”
禾契笙看了看一脸期待神色的徐轮,转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双眉不见舒展,只道:“收徒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认为可以我自然不会反对,只是……”眼中波光微微流转,我知道他想对我说“只是凡事都要小心”,领会地向他示意点头,自此禾契笙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去和易容商量皇家经营许可去了。
朝易容的方向也拜了拜,纯属客套,却让某只不要脸的一张嘴巴都咧到耳朵上去,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有那么高兴还是装出来的。之后我便领着新收的小徒弟徐轮去外面巡场闲逛去了,其实质我只是想借此躲开易容罢了。
溜达了一圈,迎来不少赌徒的侧目,不过对于各色眼神我必须学会去接受,这样才能真正的把自己融入到赌坊生意里来。
徐轮是个资深赌徒,对于各色赌具和赌博形式比我可要熟悉多了,所以我收他为徒,他也不一定能从我这里真的学到什么。我那一根头发丝走天下的老千招数是绝对不能传授给徐轮的,而法术更是得誓死缄口,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教给徐轮,他抱怨不抱怨的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如果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出去说我其实什么都不会,败坏我的名声怎么办?
所以,我得想办法解决才成。这个办法,在我游走于各个赌桌和包厢之后,终于有了个雏形。
现有的赌博形式我确实教不了徐轮什么,但如果是新的赌博形式呢?麻将这种国粹在晷宫国已经不是啥新鲜玩意,所以不予采用,但纸牌不一样,那是纯进口的玩意儿,经过改良才成为本土一种老少咸宜的休闲游戏,所以,我的策略,就在开发纸牌游戏上。
想好办法,我带着徐轮又闲逛了一会儿,这才回往后堂。一进后堂,不见禾契笙,却见某不要脸的还没走,不觉皱眉,我一句话也没说,便径自坐回原来那张凳子。
“瞧瞧陶爷这脸色,难道见到易某就真的这么不开心?不会是心里想见的不得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玩儿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吧?”说他不要脸,他还真拽上了。
乜斜着瞅瞅坐在我旁边的易容,真没见过有他这么大脸的人。我说:“我要欲擒故纵也得纵个有脸有皮的,像你……咳咳,呃……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看到易容那突变的有些深沉的脸色,我立马住嘴,悻悻然与他别开视线。
“哦?”易容声音上挑,同时身体朝我靠了过来,“听陶爷的口气,心中一直把易某看做是没脸没皮的人?”
我双眼望天,就当什么也没听见,然不到一秒,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就被人狠狠攥住,惩罚似的,原来易容真的就因为一句类似玩笑的话而发怒了。
我一时也很不高兴,明明都是他一直在惹我,凭什么我还没发怒他倒先发起怒来。不自觉调高了语气,恼然道:“你要是有脸有皮,为什么还死赖在这里不走!?”气死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身为皇家的后代,都这副德性?
易容却忽然因为我一脸的愤怒而高兴起来,他笑道:“谁说我死赖在这里不走?而是徐轮不让我走,徐轮,你说,是不是你不让我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侧头看向徐轮:“徐轮,怎么回事?”
徐轮脸上现出为难:“我……”
“你不用说,我来跟陶爷解释清楚,”易容说着抬起手指了指徐轮,在我耳边轻笑道:“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侍卫,而我,现在是他的贴身书童。”每一次,他都重重咬清“贴身”两字。
贴身……侍卫……好,这个我能理解,那、那个贴身书童是怎么回事?!
我惊得一张小嘴巴都忘了合上,讷讷道:“你说什么?你、你是他的什么?”侍卫……书童……我怎么越听越迷糊?
“嗯……我说的话陶爷没听明白?你看这去学堂上学身边都要跟着书童,那学习赌术应该和去学堂是同理的,身边自也应该跟着书童,我现在就是徐轮的贴身书童,所以,他每天跟着你学习赌术的时候,我也要追随在你们的身边。”语罢易容计谋得逞般嘴角噙着一抹奸诈笑意,看得我真想一粪锤打得他满地找牙。
我转头怒瞪徐轮:“你刚怎么不说!”说了的话就算是食言我也不会收他做徒弟,天呐,怎么收徒弟还有收一赠一的优惠?
徐轮表情郁堵,看来这期间多数都是易容在运作,他也只是忠于人事罢了。
抚额长叹,我看看易容,勾唇苦笑:“书童?”转而看向徐轮,脸上苦笑扩大:“侍卫?”老天爷,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俩人究竟啥关系?书童与侍卫的关系?很明显不是!早知道昨天易容在探我口风旁敲侧击的让我收他为徒时就答应了,怎么说还有每月一百两的进账呢是不是?现在倒好,易容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看着易容脸上笑容越来越邪气,我恼怒的一把夺下他手中那玉色的酒葫芦,易容一怔,刚想表达一下他的不悦,我就狠狠道:“没收!”充当学费,这金贵玩意儿拿当铺应该也值个千八百两的。
诶?千八百两?这个词儿咋这么熟悉捏?哦对对对!记得在魔界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是为什么说这话来着?好像……好像……好吧,我承认我把话题扯远了,不过这也让我突然想起来我貌似有东西忘在魔界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比千八百两还金贵一东西:皮球那么大的夜明珠!
想起夜明珠,我心中那个难受,偏偏这个时候,易容那张妖精脸还晃到了我的面前:“诶?陶爷,在想什么一脸的丧气?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怎么可能,我这酒葫芦都被你没收了你还不愉快?这可够你在倾城雅悦起早贪晚七八年呢。”某脸皮厚的城墙见了都自惭形秽的妖精若无其事的在那里胡乱猜疑,很是无辜的样子,敢情我心中的不愉快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
我强自笑笑:“是么?才七八年,我还以为得了这酒葫芦怎么的我这一辈子也无忧无虑了。”还说是什么天界的东西,看来也不值几个钱嘛。
易容端茶自饮,这时听到我如此说,便放了茶盏,一副很是郑重的说道:“咦?陶爷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也就是衣食无忧的生活吧,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来我的府上做工,我保准你比徐轮每月的工钱还高,轻轻松松一辈子肯定没问题。”
本不想搭理他,但一听他如此阔气,不觉也想探探他的家底,遂问道:“轻轻松松一辈子?不知易公子能许我每月多少工钱呢?”
易容伸出一只手掌,把五根手指头在我面前晃了晃:“五百两,怎么样,不少了吧?”
我止不住嗤之以鼻:“切——我还以为能有多少。”五百两,确实不少了,但对于我这个曾经有一座小金库的人来说,简直、简直九牛一毛啊。
唉——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易容和徐轮脸上具是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暂不提徐轮脸上像是看到天外飞仙似的神情,就说易容,本来一副极尽妖媚的妖精脸上此刻出现片刻崩塌,随即恢复如常,但仍是止不住惊奇道:“没看出来,陶爷还是见过大世面的。”
我不解:“五百两就见过大世面了?”我知道我在听到和说到这五百两时脸上表情太过镇定,也就是因为这份镇定,让平时穷惯了的徐轮像是看到了天外飞仙一样不可思议,也让易容这对古代金钱换算很是精通的人感到诧异。
易容说:“陶爷你可知道,倾城雅悦内一个伙计每个月能攥多少么?”
眨了眨眼睛,我承认我无知,摇摇头,我说:“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禾契笙呢,估计怎么的我的工钱也得比外面那些伙计高些吧。易容又朝我伸出一只手掌,我猜测说:“五两?”嗯……五两应该也不算少吧。
易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摇摇头:“再猜?”
我挠头表达出我的无知:“我猜不到了?”在我的认知中,一两是通行货币里最小的面值了,我之前可都是金叶子金锭子的花,话说一两银子我都不时常见到。
此时易容也像是见到什么怪物,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朝我靠过来,几乎就要鼻息相闻时,他才轻声询问道:“陶爷,你知道一串糖葫芦多少钱吗?”
“呃……大概、大概一文钱吧。”我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听到易容和徐轮同时松了一口气,就听易容拍着胸口靠回他的椅子说道:“还好还好,我以为你都不知道‘文’这个面值。”
呃……我这时是真的语塞了,其实对于古代的银钱换算,我也有少许了解,毕竟参演过许多古装片嘛,但在我的意识里,一直没有将“文”这个计量单位放在心上过,特别是在黑暗之城和魔界长久居住过之后,我更是对其没有任何印象,这时经易容一提醒,我才总算想起来,也一并知道了易容是何意思。
我说:“不会倾城雅悦的小受伙计们一个月就领五文钱吧?”那也太少了!都不够买花衣服穿。
易容表情微微疑惑:“小受伙计?是……什么意思?”
我惊愣,讪笑道:“就是伙计的意思。”大概他不知道小受是啥意思吧,看来以后也应该给老古董们传授一些现代知识。
易容点头,对这个问题并未过多在意,他说:“禾契笙还不至于那么吝啬,五文太少了,那些伙计,每个月拿五百文,估计你的工钱也就在那个上下,你自己比较一下,在倾城雅悦里一月只拿五百文,在我府上却能拿五百两,你觉得哪个更能衣食无忧过上你想要的无忧无虑的生活?”说着一只手摸向我搭在椅背上的手,被我发现立马反击一粪锤过去。
听着易容的哀嚎,我凝神细想,继而语出惊人道:“五百两和五百文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五百吗?嗯……“两”好像是比“文”要大,但……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承认,我承认我有故意要耍易容的嫌疑。
如我所料,易容和徐轮果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过来,我耸耸肩:“以前我都隐居来着,所以对于钱财换算不是很明白。”这谎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特顺溜,就好像我以前真的学某菊花仙人隐居来着。
徐轮立刻对他师父的话信以为真,若有所悟的点头:“怪不得以前从未在江湖上听过师父您的名号,师父,就凭着您一手超高赌技,不出半年,绝对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呵呵干笑两声,名声什么的我才不稀罕,只要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就可以了,而且没听说过人怕出名猪怕肥吗?这出了名确实有好处,可对于我来说绝对是坏处大于好处,某些人可是巴不得从这繁闹的世界里把我揪出去然后XXXX。(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十足的奸商
我虚心谢过徐轮的夸赞,就听一旁易容甚是轻浮的说道:“唉,怎么办呢,我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隐居?陶陶,你从前都是在哪里隐居的?”
陶、陶陶?话说,我为啥子觉得他的语气那么像在叫谁家的猫?
抖了抖嘴角,我说:“多谢易公子厚爱,不过陶某向来开不起玩笑,还请易公子体谅,以后不要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徒弟还在身边站着呢,被如此轻浮的称呼,我情何以堪?避重就轻,我根本回答不出来在哪隐居,只能从他对我的称谓上下手。
易容毫不理会我那点小心思,道:“陶陶还没有回答是继续留在倾城雅悦还是跟我回府呢?”某不要脸的居然开始抱怨了。
嘴角继续抽搐,我说:“禾家对陶某有恩在先,所以……多谢易公子提携,但陶某这辈子也就是赚这小钱的命了。”还跟你回府?你都没说让我做什么,要真是个性取向有问题的,让我暖床怎么办?暖床就暖床,可要是发现我的真实身份他岂不是要抱怨货不对款咩。
易容直抒胸臆:“你这是在拒绝了?”
我说:“承蒙易公子……”
“别一句易公子一句易公子的叫!”易容突地打断我的话,我惊怔抬头,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肃杀之气,不由真的停下来不再说话。似乎发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仪,易容重又换上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说道:“易公子多生疏,你看我都称你为陶陶了,要不这样,你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嗯……叫什么好呢?容容?容儿?来来,陶陶选一个。”
这一刻,我没有再从他的身上看到那种厚脸皮讨人厌人品有问题的易容,而是一个笼罩在一片浮华背后孤独寂寞的易容。他很寂寞,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掩饰他的寂寞,就像昨天看到他一边掷骰子一边喝茶喝酒时,那是他在寂寞时的自娱自乐,一种孤独寂寞的人专有的取乐方式。
我摇摇头,却并不是要违背他的意思,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考虑起来,我说:“太幼稚了吧,不如叫你易吧,嗯,就一个字,简单容易记忆,呵呵,我平时记忆可都不怎么好的,特别是在记忆人名方面。”
易容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是闪过一抹警告之意:“陶陶,你知道‘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看他表情忽而严肃,我张大眼睛无辜问道:“意味着什么?”
还未等易容回答,一直静立在我身侧的徐轮开口了,他说:“易是易氏家族的姓氏,但也是第一任易氏家族族长的名讳,而且是始皇一人专属的名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看向徐轮,见他也是一脸的复杂,我终于知道我犯了一个什么错误。且不说触犯先人名讳是大忌,就这连徐轮都知道的事我却不知道,就够易容和徐轮猜疑的了。
我呵呵讪笑两声,道:“刚、刚刚不是说过了,从前,我一直都隐居来着。”隐居?再隐居当世有关皇家的禁忌也是该知道的,除非我过去那么些年都是个傻子,但很明显,没人会相信我过去一直是个傻子。傻子会那么“高超”的赌技?傻子还能收到徒弟?傻子能被禾契笙请来并声称是赌界的高手?
好在,易容和徐轮同时选择了不再追问,可从易容那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中,我知道他对于我的理由并不相信。
许久,才由易容打破了尴尬,他说:“还没想好怎么称呼我最为亲昵?不如,就唤我钧容吧。”
“钧容?”不明白为什么易容突然对我说了个陌生的名字,但随即就从旁边徐轮那一惊一乍的大叫声中明白这是为什么。
“钧容……!?易钧容?你是钧王爷?!”我的高徒突然发现到宝了似的,那叫声,就米糊糊那种没事喜欢大喊大叫的都比不过他,而且徐轮肺活量极高,声音洪亮,直刺得耳朵都跟着嗡嗡的,不一时,在厨房中忙碌的厨师大叔都循声奔了过来看究竟,可见这声音多么具有穿透力。
我抠抠耳朵:“徐轮,你要是再敢冲着我的耳朵大吼,老子就罚你多交一个月的学费!”天,他以后要是时常冲我耳朵吼几嗓子,我肯定有步厨师大叔后尘的可能。
某轮立马偃旗息鼓,满脸的追悔。见徐轮老实了,我这才侧头上下打量易容,哦,不不,现在不能称他为易容了,而是应该称之为钧王爷易钧容才对,我就说嘛,哪个脑残会起易容这么败家的名字,弄得我以为易容这张妖精脸真是易容上去的呢。
我说:“你……你是钧王爷?”王爷,他还真的是个王爷。
易钧容故作骄傲的高扬起头颅,眼中却微微有些失望:“怎么,是不是被本王的气势折煞了?”
呕——
我故作干呕,吃了苍蝇似的,撇嘴道:“是折煞了,只不过不是被王爷的气势,而是为晷宫国的王室担忧罢了。”晷宫国国姓虽为晷宫,但因为易丙辰的关系,所以易同为国姓,只不过世代世袭王爵而不是皇位。
“哦?没想到陶陶还真是有兴国之才,都懂得忧国忧民了。”易钧容说着,眼中的失望忽而被别样的神采代替。
他的高帽我怎么敢轻易戴?我立即和什么忧国忧民撇清关系:“王爷的夸赞陶某愧不敢当,陶某在世,只求自己安康,至于兴国,陶某还没那么高的觉悟。”还兴国?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我必死无疑,有心人告我谋反我都有苦说不出。
易钧容呵呵笑了起来,继而话题一转,问道:“既然你都收了徐轮为徒了,不知道都有什么技艺传授给他,我看你这半天也没给他什么实质性的指导,莫不是忽悠我的贴身侍卫吧。”警告我身为师父就该有所教授的同时,还不忘强调他和徐轮的关系是谁也分不开的,还贴身,要不要直接去床上贴?
我沉眉想了想,说:“当世的赌博技巧我想徐轮也会的差不多,所以我并不想教他这些,近期我想在倾城雅悦内施行一种新型赌博方式,所以我想在众人接触到这种赌博方式之前,先让徐轮熟练了,到时即可帮助倾城雅悦,又可让他摆脱十赌九输的境地,徐轮,你看这样你可愿意?”语罢,我将目光转向徐轮。
徐轮自是欣喜若狂,但旁边易钧容却质疑了:“新的赌博方式?怎么个新法?难道还有比你那天猜骰子点数还新的玩法?”语气中不无嘲笑之意。
我自信满满:“当然有。”
“真的有?那不如先说出来听听,我可怕我花重金雇用来的贴身侍卫上了不该上的当。”某只不要脸的仍不住的怀疑。
我忍不住望天翻白眼,但也没有办法,因为徐轮被易钧容撺掇的明显也开始质疑,遂不再保守,将心中知道的纸牌游戏全盘托出。
从最简单的1点再到全民欢乐的斗地主最后又讲了最适合赌桌上的梭哈,并间杂着把纸牌的花色以及制作说了一遍,我尽量把简单的话说的复杂,目的就是把面前这两个人彻底说蒙,这样我才能体现出我当师父的价值是不是?嘿嘿。
不过看他们的神色,徐轮是被我忽悠住了,但易钧容……唉,人的脑子果然还是有差别的,要不人家易钧容一家咋就世世代代为皇帝王爷的,而徐轮却到了砸锅卖铁还赌债的地步。
我说:“这个想法还未和禾城主商量,我想同他商量之后再做定夺,因此,徐轮的赌术课程要等到我与禾城主说过后才能开始,若然禾城主不答应我这一建议,那我只能说抱歉,徐轮,我无法教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徐轮脸色立马就暗了下来,也正是在这时,珠帘处传来一个惊叹声:“答应,我怎么会不答应?如此为倾城雅悦着想,陶爷,这新式赌博方法是你自创的?”
“呃……”禾契笙是啥时候隐遁在门外的?我嗫嚅半天,才道:“不、不是,是我曾经在一个高人那里学来的。”这帽子比刚才易钧容扣给我的那个还大,这纸牌传承,可是经过了千年的历史变迁,我可不敢把这么大的荣誉揽在身上。
禾契笙从我犹豫的脸色就猜到这是我隐匿不可说的部分,遂点头不再追问,但他不追问不代表别人不追问,就例如那个臭不要脸的。
易钧容整理了一下我适才给他讲的赌博之术,然后开口道:“高人?不知陶爷师承哪位高人呢?有机会易某一定也要拜在他的门下。”
心中暗骂易钧容多嘴多舌,但面上还是得应承着,我说:“恐怕你无法拜在这位高人门下了,因为在这位高人将所有赌术交给在下后,他就乘鹤西游了。”有本事你也架着仙鹤跟人家到西边去呀!
“哦?那这位高人姓甚名谁,看看易某是否曾经听说过?”不要脸的易钧容一竿子打到底,非要我一个谎接着一个谎圆下去。
我曾经不是个爱说谎的人,就因为一个谎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圆,这样太累太麻烦,所以我往往都会直言不讳,可现在的处境不让我说实话,说实话的后果很有可能给我自身带来生命危险,所以,再累再麻烦,我也要坚持下去。
“那位高人名曰无名老人,其实那并不是他的真名,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杜撰出来的名号,他收我为徒的目的无非是在有生之年把他毕生所创传承下去,所以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姓,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用来把他的功绩传承下去的工具罢了。”说着,我还脸色晦暗地低下头去,好似真的被当做工作来使用,很伤心痛苦一样。
易钧容终于点头,不再多问,反是冲禾契笙挤眉弄眼道:“禾契笙,听说对面浴春园又来了一批上等货色,不如今晚……”满脸的淫笑,即使他不再说下去,我也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不由满心的恶心,同时脸上还真现出了几分唾弃。易钧容瞄见我的脸色,立即惊诧道:“诶?陶陶,你脸色不好呐,禾契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的如此剥削下属,都快中午了,也该让陶陶休息了。”
易钧容一口一个“陶陶”,听得我肝儿都跟着颤三颤,一旁禾契笙只淡淡而笑,听到易钧容对我的称呼,也未见表情有任何波澜,但眼中明显已浮现出担忧,遂在易钧容还要说什么之前,朝我挥手道:“既然累了,你就先回后院休息休息,等午休之后回来便可。”
得令,我一溜烟奔出倾城雅悦,把徐轮押在那里帮我看场。出了后堂,直奔员工通道,在进入员工通道时,我隐约听到后堂中易钧容的声音传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让他走了?我还想邀他一起去浴春园呢。”
拍着胸口,暗道幸好老娘跑的快,要不连禾契笙都赏了他的脸去了浴春园,我这个做下属的能不同意吗?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凡但快乐的过着。自从收了徐轮做徒弟,我的纸牌计划也正式开始,我就负责传授徐轮纸牌的各种规则和绘制花样,而其他的工作都交由禾契笙分派人去做。除了西方的纸牌,我还将中国的纸牌也一并施行,中国的纸牌也有一定渊源,最初被称作“叶子”,一般都是老一辈的人在玩儿,我之所以会对这种纸牌游戏感兴趣,就是因为他的名称和我的名字的相似度。
草花红桃老K与孙悟空五条六饼并行,将东西方文化浓缩在了这小小一方赌场之中。这些日子是忙碌的,但也是充实的,而且,一并快乐着,当然,要除了天天还要面对一个臭不要脸的,看见易钧容,我就莫名一肚子的气。
繁忙的日子导致我一直忘了和禾契笙商量工钱的事,直到一个月过去后,到了该发工钱的时候,我看到小伙计们全都人手一个小布袋,我手中却空空如也,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单独把禾契笙堵在后堂里。
“我的工钱呢!?”为啥子那些小受伙计领了工钱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却迟迟没有人给我奉上那黑褐色的钱袋?
时禾契笙正奋笔疾书着什么,听到我哀怨的一声低吼,停笔抬起头来,诧异道:“工钱?什么工钱?”
“我这一个月做工的工钱!”职员一定要学会和老板讨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辛劳所得。
禾契笙彻底停下手中的工作,将毛笔搁置在笔架上,双手抱胸靠向椅背,说出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你这一个月来吃我的睡我的,还敢跟我提工钱?”一脸奸诈的笑意,我心中暗骂奸商!
“那我这一个月又是给你看场,又是给你端茶倒水揉肩捏背,又是给你洗衣做饭,又是给你开发新赌术……等等这些难道就只抵得上在你这里的吃住?你家佣人还吃你的住你的呢,为什么你每个月还发他们工钱?难道我连那些佣人都比不上!”我直扑到禾契笙所在的桌案前,一掌拍到桌子上,誓死要把这道理跟他讲明白。
禾契笙仍是一派泰然自若,老神在在的样子把一代奸商表现得淋漓尽致。他说:“是,那些下人确实是吃我的住我的,但他们吃的住的能和你一样?你住的是东厢主卧,吃的穿的也是锦衣玉食,可谓和我这禾府少爷吃穿用度一模一样,这你还不乐意了?敢和我讨要工钱?”
“我——”什么叫气急攻心,我这一刻总算是体会到了,“我……那我就去住下人的屋子吃下人的东西穿下人的衣服,你给我工钱!”我在他这要干嘛?挣钱呐,挣钱才能开府立业养小男宠。
“你愿意和十个人一起挤通铺?你愿意每天吃剩菜剩饭抑或糠麸玉米面饼?你愿意粗布短衣打赤脚?你愿意……”禾契笙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虽然他有些地方说的略为夸张,但是也八九不离十,想想,我真的能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生活吗?
回答是否定的,我不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被锦衣玉食的养着,让我和那么多人挤一间屋子,还一个月才能洗一次澡,天,那得臭成什么样子?我陶爷的光辉形象岂不彻底被毁灭了?
禾契笙见我脸上幻变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话已经起了作用,脸上奸笑扩大,故意挑拨的问道:“还要工钱吗?”
要!当然要!可是……
我吸吸鼻子:“难道真的一分钱都不给吗?”没功劳还有苦劳呢,敢情我这一个月都白忙活了。
禾契笙理所当然的道:“你要钱也没什么用处不是吗?而且徐轮不是给了你一百两的拜师礼和一百两的学费,合计二百两,就算十个你也够花了。”
喵的,原来他是惦记上了徐轮给我的那二百两。
“可那不一样,”我说,“徐轮那二百两是他拜我为师我应得的,与倾城雅悦又没关系,而且你不给我工钱,我觉得我这一个月的工作都白做了,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毫无价值,你让我以后怎么再为倾城雅悦的利益奋不顾身。”我说的甚是大义凛然,连奋不顾身这不要脸的词儿都用上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魔界密函
禾契笙却不同意我的说法,他说:“谁说徐轮的那二百两与我倾城雅悦没关系?若不是我给你的机会,你能轻轻松松混得一百两拜师礼外加每月一百两的学费吗?”
我彻底语塞,不是因为禾契笙的话是有多么的有道理,而是……我终于遇到一个比我还要无赖的人了,天!我不干了!
我憋屈的垂下头去,再次吸吸鼻子,眼前却突然多出一张棕黄的纸张。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把一纸棕黄递给我的禾契笙,茫然道:“这是什么?”
禾契笙好笑得朝我递了递手中那张纸:“给你的。”
我不明所以,机械的接过,展开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低呼道:“你、你不是说不给我工钱吗?”不给工钱这张银票算什么?我颤着手指抚摸过纸张上填写数字的一项,天,整整一千两。
禾契笙笑了笑:“人间可不如你的魔界和那个什么旱魃域,银票是不能直接当做银子来用的,所以你用起来也是有限制的,就像徐轮给你的那二百两,也不可以随便拿出去当做银钱使用,身为倾城雅悦的总管,银钱上以后不得马虎,特别是在易钧容面前,你可知道他那钧王府是干嘛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禾契笙会避开我的问题不回答而直接将话题矛头转向易钧容,但我知道他这是为了我好,而且我也觉得那易钧容不简单,所以顺着他的话题摇摇头:“曾经看徐轮得知易钧容是钧王爷时,很是惊讶,想来应该不是个闲散王爷,很厉害吗?”
禾契笙笑着摇头:“何止是厉害?他是下一任皇位继承人的热门人选,你和他相处这一个月,难道你不知道?”
就易钧容那狐狸样子,我上哪里知道他是啥啥皇位继承人的?
听了禾契笙的话,我惊讶之余,更多的是疑问。我说:“不对呀,我听说晷宫国国姓是晷宫,只有姓晷宫才能顺位继承皇位,而易虽也是国姓,但世代都为王爷,易钧容他……怎么可能去继承皇位?”这晷宫国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度,对于我这种脑袋不会转弯的人还真是难以生存。
“你对这个国家还是了解的太少了,追根溯源,易氏一族在易丙辰早年升天之后,族内就已经无人接替族长一职了,所以,第二任易氏族长就由当时第二任皇帝的子嗣来担当,也就是说,晷宫和易这两个姓氏同属皇族,传至这一代,当今皇帝以至耄耋,却没有儿子,只有几个年幼的公主,这能担当起下一任皇帝的,就只能落在易氏一族了。”
“那这与我和易钧容相处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发现我对现行的货币制度比较白痴,也不会带来什么危机吧。”
“我觉得你是个异数,而易钧容偏偏也这么觉得,你说,你还能没有危机吗?”禾契笙如是说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异数……?”他的话彻底让我陷入一片迷雾当中,“我还是不明白。”
禾契笙颓丧的摇头:“算了,你也不需要明白太多,总之呢,以后离易钧容远点,还有,他不是想用五百两把你从我这里骗去吗?那我就给你一千两,以后可要记得,谁才是你的主。”
我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嗯。”
“认真的给我工作,听到没?”
“嗯。”
“以后把我的衣服再洗的干净些,千万别再洗出洞来了知道吗?”
眉角抽搐:“嗯。”
“新开发的赌术一定要好好把关,要是出现什么差漏,我为你是问知道吗?”
“嗯。”
“过来给我揉揉肩膀。”
“嗯。”颠颠跑过去给他揉肩膀。
“嗯嗯,舒服,再往左边一点,哦对对对,就是这就是这,丫头你这手艺还真是越来越好了,将来谁要是娶了你一定幸福到要死。”
我心中腹诽:哼,是痛的要死吧,这是你给我工钱了,要是不给……哼哼哼哼,我会废了你一条胳膊来泄愤。
想到工钱,我又止不住疑惑:“那个……既然要给我工钱,为什么刚刚还假意骗我?”
禾契笙凝眸想了片刻:“其实我是真的不想给你工钱的,不过呢……看在你胡子都气歪了的份上,我就给你一千两权当给你买新胡子。”
呃……胡子都气歪了?
我立马从禾契笙的肩膀上收回手,反射性摸上鼻子下那两撇八字胡,这才发现,八字的一撇早就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而剩下的那一撇,正嘲笑似的耷拉在嘴角。
抖了抖眉毛:“你早怎么没告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外人看到,要是看到了……天,我的小命儿岌岌可危了。
把仅剩下的一撇胡子放到禾契笙办公的桌子上,就听禾契笙不甚了了道:“难得看见我们的陶爷有如此滑稽的时候,这机会怎么能轻易错过,这我还嫌心软的太早了呢。”
火气噌噌从心口向上蹿,我两手捏住禾契笙肩膀,喀吧一声,我傲然地看向一脸衰败气象的禾契笙:“以后再敢耍我,看我不捏烂你的胳膊!”
“丫头!我可是你主子!”禾契笙揉着差点断了的肩膀痛呼道。
“主子?我可没承认你是我主子,老板是老板,老板和主子的意义差别可大着呢,以后再敢乱说话……”我冲他挥了挥小拳头,禾契笙立马黑了脸色。
长长吐息一回,禾契笙好不容易收起脸上怒色,指指肩膀:“什么时候给我揉不痛了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停下。”
瞅瞅外面天色:“你不是说到了傍晚我就可以下工了吗?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若不是今天为了讨要工钱,我早就窝回后院暖被窝了。
“明天就是你的新式赌术施行的第一天,你觉得你今天适合这么早回去吗?”禾契笙很会找理由的把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撇了撇嘴,我重又给他按起肩膀来,某人说是让我再将明日施行纸牌计划的大概流程斟酌一遍,其实只是想报复我罢了——更好的奴役我。
时至掌灯,春天的气息已经扑面而来,夏的脚步也渐渐地近了,但夜晚仍是抵挡不住有些低浮的寒气。一阵风由天窗吹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捏在禾契笙肩膀上的手也用了些力道,禾契笙停下手中疾书的毛笔侧头朝我看来,随即脱下身上外袍扔给我:“轻一点,揉不好就扣你下个月工钱。”
我倒提一口怒气,才想发泄,却实在抵挡不住一千两的诱惑,硬生生收回凝聚在指尖的力气,努力扯开嘴角,一边穿上他宽大的外袍一边说道:“好,我一定会好好的揉。”奶奶的,这还真是个会享受的大爷,我都揉了快一个时辰了,两只小手都快散了架子。
禾契笙又次忙碌起来,我边给他按揉着,边无聊地看向他笔下疾驰而过的痕迹,看了半天,愣是没看明白那纸上那些个蝌蚪是什么。
我忍不住迷惑道:“你在写什么?”
禾契笙斜挑了眉眼朝我瞟来,不怀好意的笑笑:“给魔界的密函。”
我一颗心立时被他这一句话揪紧:“密、密函?”而且还是给魔界的!?
禾契笙脸上坏笑加大:“对,密函,给魔界九大长老之一池长老的密函,”侧过头,他眉眼斜飞,“想不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我很想有骨气的说一句“我才不想”,可耐不住心中隐隐的担忧,嗫嚅了半天,终是没有抵住心中的疑窦,我半垂着双眸问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有关你的事情。”禾契笙毫不犹疑和避讳的说道。
顿时如遭雷击,我只愣了半秒,就一把推开他直直朝他身侧闪开,一股怒气从胸口急速流窜,我近乎咆哮道:“禾契笙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是说了不许透露我的行踪,你、你——你居然——”曾经也被骗过,但远没有此时此刻这般受到的打击强烈,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可也酸涩难耐,最终,那熊熊怒火竟是被酸涩苦楚的液体冲灭。
语罢,我失魂了一般,只顾瞪着禾契笙,却不知道该拿他如何是好。
禾契笙脸上笑容依旧,摇头感叹道:“早知道适才就不告诉你胡子掉了,要不此刻丫头你的样子一定更有趣。”
我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暗自摇头,我真的猜不出来他那表情意味着什么,难道又被他耍了?(呃……元芳,此事你怎么看?
元芳:叶子,我觉得这件事背后定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过,从表面上看,叶子你确实被人耍了。)
咳咳……晃了晃脑袋,摆脱某些不适合于现在的胡思乱想,我说:“你、你在骗我对不对?”
禾契笙摇头:“我并没有骗你,我确实是在和魔界通密函,也确实是涉及你的事,只不过……”某禾遥遥朝我望来,一脸欠揍的笑意。
“只不过什么?”我迫切的问。
“只不过么……”禾契笙拾起放在他肘边一封已经看过的信件,“这是今天上午我刚刚接到的魔界密函,是池长老派人送来的,魔界魔君已经接收到了你的死讯,池长老信中提到,许多人都相信你是真的死了,因为那个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已经得道升仙,可魔君不信你已死,所以指派九大长老四处搜寻,因为在魔界有分店,所以和池长老还算熟识,他托我在人间帮忙找寻,我现在回的,就是这封密函,上面我告诉他,我根本没见过他提到的那个人,”顿了顿,他接道:“丫头,你还觉得我背信弃义?”
一时脑中全是禾契笙所说的魔界密函的事,因此他后面那句“你还觉得我背信弃义”并未听进心里,许久后,我仍是眼睛发直,似是不相信的询问道:“那、那个想要置、置我于死地的人,真的升仙了?”姬公孙终于如愿以偿成为神仙了?为什么……为什么心突然间会这般痛。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你终于实现了你从前一直向往的生活对吗?为了你的追求你就可以抛弃我!?
心中一声声彷如魔咒,深吸一口气,我紧紧闭起双目。耳边突然传来禾契笙低沉可也坚定的声音:“丫头?丫头你没事吧?丫头?”
长长舒出一口浊气,我慢慢张开眼睛:“没事……”声音居然有些嘶哑,为什么姬公孙会带给我如此大的冲击?我明明与他没什么交集,也就每天和他一起修习罢了,若论师徒感情,那点子淡如清水的感情早就被昰宿山一战中的仇恨所消泯。
不明白,也不想再明白。
禾契笙看我脸色不好,轻叹道:“算了,既然你不舒服,那今天我就放过你,我这份密函也写的差不多了,再稍添几笔咱们一同回去。”
我点点头,并未反对,或者说,我根本想不起反对或同意,因为此刻的脑中,仍自想着禾契笙刚刚的那番话。
姜九黎在找我……别人都以为我死了?是啊,只有杀了我才可得道升仙,姬公孙既然已然飞升,那势必女魃也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可……可我还活着不是吗?这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何姜九黎会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的时候认为我还活着?为什么?
心中无数个问号使得我几乎忘了呼吸,直到头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我才惊觉自己又陷入不可自拔的胡思乱想。
仰头看向摸小猫似的抚摸着我头发的禾契笙,侧身一步躲开后,撇唇道:“密函写完了?”
禾契笙不置可否,前方开路,我也不再追问,跟着他走出后堂。然而珠帘才被打起,就听外面一超级令人厌烦的声音突兀响起。
“诶?禾契笙,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些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是易钧容,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心中纳闷,就见前面禾契笙身形倒退回来,侧身将我整个人挡在他的身后,这才笑道:“原来是易公子,不知这么晚了你来找在下有什么重要的事?”
禾契笙的这个动作也让我想起此时那两撇用于伪装的胡子根本不在我脸上,若是让易钧容看到我此刻的模样,不被他怀疑才有鬼!不不不,何止是怀疑,我女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被他拆穿。唉,我发现我认识易钧容以来他一直都在充当拆我台的角色。
禾契笙的这个动作不大,但对于突然出现的易钧容,早已发现随行在他身后的我,于是那令人厌烦的妖孽声音又次响起:“呦,这么晚了,陶陶也在呢?以前这么晚来都不见你,是不是今日预感我要来,所以在此久候呢?”说罢毫无节制的媚笑起来,听得我全身能抖的地方全跟着一个劲儿乱颤。
察觉到危险在靠近,我急忙调转身背对禾契笙和易钧容,禾契笙也适时拦住易钧容,公式化地笑道:“王爷,陶爷他面子薄,可禁不起你这般逗弄,还是说说你今次来此的目的吧,这么晚来,想必应该是很重要的事,先谈事情要紧,耽搁了可不好。”尽力把易钧容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到那件“要事”上,禾契笙用心良苦。
易钧容呵呵笑了几声,停下向我走近的脚步,深深的朝我看了一眼,随即笑对禾契笙道:“回皇城办理皇家经营许可的小厮回来了,当然,你从我此刻的表情就可以看的出来,很顺利,皇叔可是一直都希望倾城雅悦能成为皇家管辖下的生意。”语落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又朝我扫来。
犹如芒刺在被,心思电转间,我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捧起捂在脸上。其实以前没有带手帕这么矫情的习惯,不过伺候禾契笙久了,他吃饭后常常要我帮他擦嘴,久而久之,这怀中揣着手帕的习惯就养下了。
此时不无庆幸以前禾契笙那挑剔矫情的生活习惯,否则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从易钧容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先只是用帕子捂住下半张脸,随即索性将帕子折了折围在脸上并在脑后系了个死扣,这才施施然调转回身,朝易钧容微施一礼,我道:“陶某今晚身体不适,脸上突然生了许多骇人的疹子,所以不能以此时脸面面见王爷了。”
禾契笙既然半路改了对易钧容的称呼,就说明易公子和易王爷之间有很大的差别,易公子可以随意装流氓,但王爷不可以装流氓!
突见我脸上蒙了块白布,禾契笙和易钧容均是一愣,禾契笙忍不住嘴角抽搐,明显是在忍笑,易钧容却不知道我这是在有意躲他,对我的谎话坚信不移,上下看了看我一张躲在白布下的脸,担心道:“起疹子?这春夏之交皮肤敏感确实容易生疹子,不过……整张脸都被白布蒙了,这……陶陶,这可不吉利,还是尽快取下来,”顿了顿,他又道:“有没有看过大夫?确诊了吗?是什么疹子?若是天花等疑难杂症,你自己得了也就算了,这本王和你天天在一处,若是被传染了怎么办?”说着说着某人就不正经起来,从而我也确定,他适才的那些看似关心的话,全全是为了他那最后一句话做铺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半夜被狼吃
忍不住学着刚刚禾契笙的样子嘴角抽搐,我隐在白色手帕下的声音略显窒闷。我说:“王爷请放心,陶某只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过敏而已!”
易钧容假作释然地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向禾契笙和易钧容抱拳道:“在下身体不适,城主和王爷还有要事要商量,陶某就不打扰了。”说着也不等禾契笙允许,已掠过易钧容向珠帘走去。
然与易钧容擦肩之际,手腕却突地被他捉住,挑逗地揉了两下,易钧容向我靠近,呼吸吹拂在耳边,他轻如耳语道:“听说明天陶陶的纸牌计划就要正式实施了,为了对此表示庆贺,我可是在浴春园摆下宴席,禾城主已经答应去了,陶陶,你可不能不给面子。”语罢又不要脸的朝着人家耳朵里吹热气。
我止不住心肝儿肺一阵乱抖,斜眼看看禾契笙,见他并未对易钧容的话表示异议,只得颓丧地点头道:“好吧。”老板都去了,小秘能不去?
如此易钧容才放开钳制在我手腕上的手,我立即飞也似的逃出赌坊,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才心有余悸地把脸上那方白色丝帕拿下来。
丝帕……还是白色的,透明度可想而知,究竟能不能瞒过易钧容还真是不好说,不过他当场没有把我抓包就说明他并未对我产生怀疑,就算是怀疑,他不拆穿我看来他还是心有顾忌。
暂时撇开这些烦恼,我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有大床睡,有精美的食物吃,还有质地上乘的花衣服穿,最最重要的是一个月还能拿一千两的工钱,这等好事还真是千载难寻,睡觉都能乐出泡泡来。不过……凡事都有物极必反的时候,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我遇到了,是不是也太……太……好吧,我自己刚刚都说物极必反了,就我那差点死翘翘的遭遇,上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遇来补偿我也是应该的。
阿贵精神很好的战胜了睡前所有烦恼,一夜无梦,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早早来到倾城雅悦来施行我的纸牌计划。
其实由于一个月里我把该教给徐轮的技巧都教给他了,所以我今天就只负责监督,而下场坐庄一事根本不用我亲自来,徐轮一人就够了。徐轮人看起来属于憨直的那种,但实际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人也还算聪明,所以我一教就会,他之前之所以只输不赢,估摸着与他的浮躁性子分不开,再者也是他时运不济,只期望从今以后,他那出门踩狗X的运气能好一点。
我主要就是来镇镇场,以防有绝世高手存在,不过我认为这纯属多此一举,就咱这牌技,倾晷宫国全国也找不出一个会的,当然,除非还有与我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幸好穿越的几率小之又小,要是真像某某书里说的穿越已成为潮流,那时空隧道里还不挤爆了?不过……偶好像不是从时空隧道里过来的,那是从哪里过来的……呃……这个话题以后再讨论。
总之有徐轮在我就轻松了,可以随意到后堂里去喝茶聊天,当然,是看着禾契笙喝茶与易钧容聊天。
自从昨晚的见面以后,今早再见易钧容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目光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且那诡异的光芒通常都是他的目光在转到我的身上时才会爆射出来,特别是在盯着我那两撇新的八字胡时,目光更是深邃难懂,弄得我心中毛毛的,一个上午都躲在禾契笙后面给他捏肩膀揉后背,偶尔小受伙计们进来向禾契笙报告赌坊内的景况,看到我和禾契笙那紧贴的暧昧样子,眼中就会出现讳莫如深的波纹,之后很快的,整个倾城雅悦以及倾城雅悦的左邻右舍甚至是北旻城的百姓,都知道我和禾契笙有一腿,谣言……就这么飞了出去。
禾契笙和易钧容二人的关系更加融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前禾契笙一直反感易钧容成天赖在倾城雅悦的后堂,但自从昨晚他们商量过皇家经营许可权后,今天再看禾契笙对待易钧容的态度,明显好转许多,而且……
“陶爷,去给钧王爷煮杯茶,钧王爷,你还没喝过陶爷他煮的的茶吧,那可真是当世一流。”禾契笙吩咐我之后,和善地在易钧容面前对我煮茶技艺大家赞赏。
我煮茶的技艺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动不动就煮糊了,这显然是禾契笙看易钧容对我有不明意图,为易钧容创造和我相处的机会,他……他这是要把我卖了呀。
心中正把禾契笙祖宗十八代从坟包里刨出来挨个臭骂,就听前方易钧容夸张的惊叹道:“哦?没想到陶陶那双手不仅模样好看,还是一双巧手呢,不知这茶如何好喝法,陶陶,您就屈尊给我煮一杯?”
煮煮煮,煮你老母!
低头瞅了眼被我捏着肩膀捏得正舒服的禾契笙,又看了看不远处安坐在藤椅里的易钧容,有钱人的游戏,我一穷二白的根本跟他们玩不转,到得最后,只有被出卖的份儿。
无力点头,我低低道:“OK!”继而把手离开禾契笙的肩膀,朝着一直被安放在后堂角落里的小火炉走去。
禾契笙和易钧容均向我不可查见地瞥了一眼,很明显没有听明白我口中的“OK”是啥意思,不过看我走向火炉,也便明了我正在遵从禾契笙的命令要给易钧容煮茶,遂二人无话,仍各自恢复了刚才的状态。
春夏之交,晚上还可以,白天里温度已经很高,我还要装男人里三层外三层套了好些衣服,面前再燃个小火炉,从前还觉得围炉而坐有多惬意,现在看来……抹了把汗,谁叫老子现在是穷人呢?为了以后能开府立业养小倌,我忍了!
这次煮茶我煮得极为认真,因为明白如果不认真很有可能返工,一遍又一遍的煮茶是不怎么费事,可到时候我还不得被闷出一身的痱子?
正自认真的看着火候的时候,突听易钧容从高坐上发出一声轻疑:“诶?陶陶,你昨晚不是说吃东西过敏起疹子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心顿时被揪紧,怔愣半秒,随即点头道:“好了,只是过敏而已,不再接触过敏源也就没事了。”天知道我曾经因为气候过敏全身红包包七八天才下去,不过看易钧容那样子也不像要深究的样子,就骗骗他吧。
易钧容看似了然的点头,眼中并未信真,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道:“不知陶陶是吃什么过敏,以后我可要注意些了。”
不止是我,连禾契笙都从案牍之上拔起脑袋,看了看易钧容,随即才又沉浸在他那好像永远也没有忙完一刻的工作之中。
我愣了愣,觉得易钧容这句话颇有深意,但也不敢胡乱猜测,只是说道:“这些都是陶某的小事,哪有让王爷注意的道理?陶某在此先谢过王爷了。”这人怎么如此以自己为中心,我答应他叫我陶陶了吗?我现在是个男人呐,这么女气幼稚的名字,被人听见我怎么自处?
易钧容眼角莫名阴暗下去,但脸上妖孽的笑容不减,他说:“看来陶陶一直未把我易钧容当做自己人,哦不,不仅没有当做自己人,更加的没放在眼里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语气里竟有些怅然,说完便一瞬不瞬朝我看来。
不自在地同他别开视线,正巧茶已煮好,所以径自将茶倒入杯中,凝神不让水滴溅着自己,等把该做的都做完了,才端着茶盏走向易钧容,示意他喝茶,一并回道:“陶某孤身于世,此生不想再把谁列入自己人的行列,至于有没有把王爷您放在眼里,您想,您是王爷,陶某怎敢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呢?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就是不把皇权放在眼里,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陶叶不敢做。”
易钧容端起我奉至的茶盏,轻啜一口,避开适才略显沉重的话题,点头赞道:“嗯,确实不错,禾契笙,你可真有福气。”他这话实是意有所指,而且不知为何,我竟然在他的语气里听到微酸的醋意。
禾契笙又次重堆叠的文书中抬起头来,笑道:“我说的不假吧,我们陶爷的茶,真真是这世间没有的,当初只是不想再喝厨房那腌臜味道,没想到只是偶然兴起,就发现了如此好的茶味。”
“禾城主你可真是好运气,居然能得了陶陶这么个全才管家,不仅能创新赌术,还能煮茶,一手的好厨艺不说,洗衣捶背样样做的尽职尽责,唉——我易钧容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管家人选呢?”
听了易钧容的话,我止不住唇角一阵颤抖,他说的那些,那是我自愿的吗?好吧,我是自愿的,但没有银子的驱使,我才不会干那些累死累活又麻烦的事情,哪个女人不想下了班就当米虫呢?
禾契笙听到易钧容口出不甘,却并未再像适才让我奉茶说些礼让的话,而是颇感自豪的笑笑,道:“王爷说的这些事情陶爷确实都为我做过,只是……如果他没有将整桌的菜烧糊,大盆的衣物洗成布条,还有禾某这只胳膊没有遭受摧残,我听到王爷这番话后定然大家赞同。”说着,禾契笙就举起昨日差点被我捏骨折的胳膊。
我不自觉萎蔫下去,易钧容听罢嘴角浮起一丝弧度,脸上神情很是不自在,看来忍笑忍得很痛苦呢。
我撇了撇嘴:“既然我这般不济,有本事你不让我做不就行了?”说罢望天翻白眼。
禾契笙道:“这怎么行?那我每个月一千两岂不白花了?”
易钧容这时插口道:“哦?原来城主你都给陶陶的工钱开到一千两了?难怪陶陶不愿去我府上当差,既然你们双方对彼此都有微词,不如这样,我出一千五百两,陶陶,就算你把我衣服洗破了,饭菜烧糊了,你把厨房烧了我也没怨言,离开倾城雅悦,转到我府上怎么样?”一脸的温雅笑容,易钧容说完了就静定我的回答。
我看看禾契笙,禾契笙看看我,面面相觑了一阵,禾契笙道:“陶陶,一千五百两呢,你怎么看?”他竟也学起易钧容的口气称呼我陶陶。
眉角那个抽抽,我强作平静地道:“陶某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一千五百两的数目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巨大,无功不受禄,陶某自觉无法用同等价值的工作来回报王爷,很感谢王爷的好意,但……但我实在难以接受。”一番话说的发自肺腑,只是易钧容听不听或者接不接受我就不好说了。
易钧容不甚在意地晃了晃手中杯盏,取笑禾契笙道:“禾契笙,你果然比本王有魅力,一千五百两都买不来他的衷心,看到没,这小胡子呀,一定是喜欢上你了。”语罢竟是没心没肺得笑个不停。
下意识瞅瞅禾契笙,果真见他朝我看来,急忙向他使眼色告诉他易钧容所说的都是他自己胡编乱造的,好在禾契笙也并未相信易钧容的胡诌,只眨眼间,就听他开怀一笑,道:“别人不知难道王爷您还不知道?我可是喜欢女人的,对于男人……”无奈摇头,“也不知道是哪些长舌之人乱说话,其实我对男人真的没什么感觉,而且,我这陶管家也是一正直好男儿,从不好那断背龙阳之事,而且他面子极浅,还请王爷以后不要再和他开这样的玩笑了。”
暂时抛开禾契笙不喜欢男人的话题,我立马附和他后半句话,点头道:“是呀是呀,我面子很薄的,王爷你大人有大量,你要真的还是因为第一次赌博输了在下心中耿耿于怀,大不了我这就去外面说明事实真相,讲明是我胜之不武好了。”我就不信他真能让我相隔一个月了再出去给大家说明白当时的真相,估摸百分之九十的人会以为他这王爷输不起没事给我找麻烦。
易钧容乍听我的话不由一愣,他似早已经不记得当初输给我的事,反被我提起,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奸笑:“呦,陶陶不说我还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赌局可还没履行呢,我可记得你曾经说过,做人要讲信用,对吗?”
对吗?我还对爸呢!你说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欠呢。
我呵呵讪笑两声:“呃……是,我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最近忙嘛,也是一时间忘了而已。”
“那你现在忙吗?”易钧容问。
“呃……”我瞅瞅角落里火已经渐进熄灭的小火炉,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我一指墙角:“忙,当然忙,我还得给城主去煮茶呢。”说完立刻跑向角落里的茶炊用具。
“禾契笙,你不是说他脸皮很薄吗?我怎么觉得这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像他脸皮这么厚的人了呢?”打趣着,易钧容接着道:“要想杜绝我再开你们的玩笑也可以,城主,不如你就命令你那陶陶总管再跟我比一场,也不用多少人围观,就咱们三个,就在这后堂里,我是真的想再次观摩观摩名声越来越大的陶爷的本事。”
我重新燃火的动作一顿,反射性看了禾契笙一眼,就见他似正在斟酌易钧容的话,很快,我就看到禾契笙在易钧容注视的目光下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陶爷,你就跟着钧王爷赌一把吧,输赢没关系,就当了了钧王爷一个心愿。”
老板都发话了,我这做下属的还能怎么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就是赌一把吗?为了我的一千两,拼了。
起身走到易钧容身前,凛然道:“怎么比?”
易钧容悠闲自得地把手中喝尽了的茶杯放在手边矮几上,想了想说道:“我上次不是说过了,还是比大小,只是这次看谁的骰子点数少,怎么样?敢不敢比?”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不敢比的!”反正不在乎输赢,就算输给他也没关系。
然我刚这么一想,就听易钧容奸笑道:“好,说过的话可不要反悔,但我的规矩可还没定完,我输了,今后自然不再谣传你和禾城主的绯闻,但若是你输了……嘿嘿嘿,你就得离开倾城雅悦,终身卖给我的王府当奴隶。”语罢,奸诈的笑容更甚。
我就纳闷了,我有啥值得他这般执着,三番两次要把我挖到他的王府去?
不做细想,我立马否决:“我不同意!”
易钧容眉梢半挑:“你不同意也不行,刚才我可是说过了,说过的话不可反悔,既然你和禾城主刚刚都没有异议,那承诺可也就做数了,不遵守承诺的人,半夜可是会被狼吃哦,特别,是你这种有小胡子的,狼可是最喜欢的了~”一张脸笑得都能长出花来了,可见易钧容此刻有多开心。
我心中那个郁闷,还半夜被狼吃?半夜被色狼吃吧!
+——+——+——+——+
要搬家,所以今天只能一更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不见不散
心中腹诽着,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向禾契笙投去求救的一瞥,只见禾契笙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他叹息道:“王爷不愧为王爷,陶爷,你就和王爷赌一把吧,我相信你的实力。”在说到“实力”的那刻,禾契笙意有所指地加重音量,我知道他在示意我可以用些超然力量来会会易钧容。
我心中忐忑不安,毕竟自从正式进入倾城雅悦后,我就很少再在意法术的事情,虽然知道法术还在,但到了关键时刻,我还真不知道它会不会再次灵验。
我说:“好吧,就比一局。”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这倾城雅悦我也不待了,连夜逃跑,我看你易钧容上哪里找我去。
禾契笙做仲裁,吩咐小受伙计赶快去准备赌具,我则和易钧容面对而立摩拳擦掌。当然了,摩拳擦掌的人只有我一个,观之易钧容,却是一脸的淡定。他不淡定也不可能啊,他输了也就免于口舌,而我输了,就要被他从禾契笙这里转到他那里被奴役,怎么看都是他赚了,禾契笙也是的,一个大城主,连易钧容那么点小计谋都没看出来,还亏得我是那般的信任他,把身家性命都拴在他身上了。
赌具准备齐备,易钧容把玩着手中一枚骰子,左看右看之后才放入色盅,我也不甚在意的把手中三枚骰子放入色盅,没等我说话,就见易钧容装好了骰子率先开口道:“陶陶,你先请。”绅士风度尽显,但我却对此并没有什么好感,关键是易钧容这人人品太不靠谱了,就算他长得再好看,再有风度,放在我这都白搭。
我拿起色盅低低应了一声“好”便开始噼里啪啦的摇摇摇,面上看不出任何在意神色,但此刻我心中都已经揪做一团,愤力将身上散于各处的法力集中到一起,而后全全汇聚在掌心,只期望能获得我想要的效果。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听得色盅内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渐渐小了些,我这才啪的一声把色盅放回桌面,转而向易钧容做了个邀请动作:“王爷,该您了。”
易钧容一笑,单手迅雷不及地将桌上色盅掠至半空,而后也是噼里啪啦的一阵,转瞬半盏茶的时间又已过去,我听到从易钧容的色盅内竟发出与我色盅内相似的沉闷撞击声,心下暗暗叫苦,这货难道又要和我平局?丫的,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嘛。
色盅落桌,易钧容动作连贯地将色盅揭开,看到我已经预料到的结果,不由无奈地闭了闭眼。
哪里还有骰子,满色盅,尽是白色的粉末,这易钧容内力是有多深厚,才能达到我这会法力的人凝神静气才能达到的效果。
难道真的要平局?抬头,看到易钧容那一脸奸相,无来由一阵气闷。真的不想输给他,但更不想和他平局,因为每次平局,我都觉得他是在耍我,就像那天在赌场里,开了二十多局,他就跟了我二十多局的平局,居然那么明显,我还被他耍的团团转,想起来就觉得耻辱。
低手抚上此时感觉冰冷无比的色盅,我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认栽,突如其来的,后堂隔间的们被撞开,就见一身油渍的厨师大叔慌慌张张奔了进来,而在他泛着油光的手上,此时正紧握着一枚看起来很像蝴蝶的东西。
之所以会注意到厨师大叔手中的那枚蝴蝶,就是因为这般粗犷的大叔手里捏着这等秀气的东西,实在太惹眼,所以忍不住,我就朝着那枚蝴蝶多看了几眼。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仔细看那蝴蝶,却也是蝴蝶形状,只不过,周身雪白,而且棱角分明,竟是由纸张折成的,一时心中更加诧异,这厨师大叔没事捏着一只纸蝴蝶冲进来干嘛?
和我一样,易钧容也是一脸的惊讶,他还等着我开色盅呢,这厨师大叔突然闯进来,不知道易钧容此时心中是何等郁闷着,我怔愣过后就只剩侥幸,急急把色盅从矮几上拿下,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愣神之际,把色盅里满盅的白色粉末倒在一处隐秘的角落,然后再完好无损地把色盅偷偷放回原位,就只等厨师大叔表明来意。
与我和易钧容不同的是,禾契笙只是片刻的怔然,后很快镇定下来,看向厨师大叔,脸色忽而变得深沉,伸出手,厨师大叔立刻就将手中纸蝴蝶递给他,几下展开纸蝴蝶,他的脸色立即比之适才更加沉重。
我不知禾契笙脸上的表情意味什么,但也能看得出一定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一步上前,我立在禾契笙的身侧,踮脚朝着他手中纸条看去,却见纸上仍是昨晚那种蝌蚪文,悻悻收回目光,忍不住问禾契笙道:“发生什么事了?”
以为禾契笙不会回答我,毕竟他纸条上写的东西用的是与昨晚密函所用的暗语同样的文字,应是比较隐秘的事情,没想到,禾契笙默然半晌后,轻声开口道:“米糊糊和面糊糊从京城回来的路上遭到伏击,米糊糊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若是面糊糊有了生命危险,我或许还可淡然处之,但米糊糊……想起那直白莽撞一惊一乍的孩子,当初第一次见到他时虽为他那重重的一撞感到愤怒,可随着第二次相见的几次接触,我知道他只是性子差了那么一些,其实质是个不错的孩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禾延悦在就好了,他可是神医,就算是生命垂危,凭着他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也能把米糊糊救回来,可禾契笙……是啊,为什么要给禾契笙传递消息,而不给禾延悦传递消息呢?明明是从京城赶回来,理应是距离京城比较近才对……
脑中各种想法交杂在一起,最后终成一问,我道:“禾、禾延悦他知道了吗?”
禾契笙闻言撇眸看了看我,知道他和禾延悦的关系不好,我立马惊愣地向后倒退一步,发现他并未出现什么反感的神情,才缓缓收起那份惊慌。
禾契笙说:“禾延悦无法接收纸蝴蝶,因此他还没有得到消息。”
下意识看向禾契笙手中的纸条,纸蝴蝶……难道这纸蝴蝶有何隐秘之处,是禾延悦无法掌控的?
一瞬将疑问放回心中,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既然知道了消息就不能坐视不理吧,米糊糊可是你的小厮,你有责任去救他。”
禾契笙皱了皱眉毛,掠过我看向易钧容,神色更是暗了几分。他点头:“我马上出发去救米糊糊,你只管坐镇倾城雅悦后堂,有什么事和伙计还有打手商量着处理,千万别一意孤行,知道么?”他盯着我的眼睛,郑重嘱咐道。
心中莫名一股感动在涌动,我重重点头:“嗯,我会的。”
又次拧眉看了我一会儿,禾契笙这才在伙计的打理下冲出倾城雅悦,一路策马狂奔,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等禾契笙走后,我笑着对还兀自傻站着的厨师大叔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厨师大叔立马被我脸上的善意笑容感动,兴奋得无以复加,欢天喜地的回到隔间,而我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将那厨师大叔看做一个简单的厨师。
试想,若真的只是一介简简单单的厨师,怎么会接收到连禾延悦都无法掌控的纸蝴蝶,从禾契笙在厨师大手手里郑重接过纸蝴蝶的那刻,我就知道,这个厨师大叔想来也不是表面看去的厨师,而是另有身份不被外人所知。
正想的入神,耳边忽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来:“还说没有关系,如此脉脉含情的相送场面,恁是谁都会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我怔愣着回神,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然后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易钧容:“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关系不可告人的?还含情脉脉的相送场面,话说我和谁相送……送……呃……难道他是在说我和禾契笙?想明白他那醋坛子打翻了的语气,我无语望天,奉送了两道白目后,我嗤笑道:“王爷,你若是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可要以为你喜欢上我喽。”看出他接近我只是另有所图,我也不怕这么露骨的说法让他对我真的产生什么非分之想。
得了话头,易钧容立马妖邪地朝我身上贴靠过来:“陶陶,你这么说,我可以当做是你对我的表白么?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反过来说我喜欢你,是不是?”
是你妈个头。
我继续冲他甩白眼,指了指色盅:“你还没看我的点数呢,难道咱们不赌了?”不赌了更好,省得还要担心他发现我作弊。
易钧容像是也猛然想起了我们相互之间还有赌局存在,立刻收起又要朝我身上贴的趋势,转而走到我适才所站的位置,抚上色盅,笑道:“我来帮你开。”说着不由分说揭开色盅,而后,立马就从他那张妖孽脸上看到我想要看到的讶然表情。
我笑笑,得意道:“你输了!”我的色盅里可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而他的色盅里怎么说也还一堆白色粉末呢,这熟胜熟败应该很明显了吧。
易钧容脸上讶然只是一瞬,随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陶陶,这可不乖,你居然出老千。”
我故作无知道:“出老千?这也叫出老千,如果这么说来,你那就不是老千?”我眼睛瞄着他色盅里的一堆粉末,示意他如果不搞小动作,那色盅里会一堆白花花的玩意儿么。
易钧容脸上笑意不减:“看来这纸牌第一天就获得了满堂彩,”意有所指地朝着赌坊位置看了看,易钧容说,“禾城主有事应该一时半刻回不来,咱们昨晚可是有约在先,他不来可以,但你可不能爽约哦,否则……”嘴角斜斜勾起,“我的好脾气可是有限的,陶陶,咱们晚上浴春园见,我等你,不见不散。”语罢,竟挥袖扬长而去,头也不回一下。
突然的转移话题令我本来就不知道如何应对,继而居然提到晚上赴约的事情,昨晚我和禾契笙确实答应他要去浴春园,但那也是有禾契笙在的情况下呀,禾契笙不在,我跟那条饿狼去浴春园,鬼知道那饿狼会对我做出啥啥禽兽事,所以,就算他威胁我我也不去!
基本上不用多加考虑去赴约的事,禾契笙和易钧容一离开,这倾城雅悦里我就是老大,自斟自饮了一杯茶,这还是我第一次喝自己煮的茶,啧啧,怎么说呢?为啥子我就没感觉哪里好喝,也不知道是禾契笙和易钧容味觉出了毛病,还是我的味觉器官不灵敏。
赌场内今天格外热闹,无外乎是因为倾城雅悦新创的赌博方式,有来试试手气的,有来沾沾这新鲜劲儿的,还有左邻右舍过来看热闹的,热闹的同时,也是鸡鸣狗盗最猖獗之时,所以今天可苦了赌坊内一般打手和小受伙计,那一个个忙得,小受伙计个个满头大汗,而打手们则一个个额冒青筋,没办法,现在最热闹的那张赌桌前的徐轮,就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偶像明星,大家都是照着他一手好牌技来的,自然有仰慕者为了靠近他而不遗余力,所以打手们得时刻保护徐轮的安全。
看着这火爆的一幕,我欣慰的笑了。从前虽一直不甚在意徐轮这个徒弟,但做师父的心自古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在人前得到众人的认可,更加希望他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之于赌博,我虽然不是很赞赏,而且一度不希望徐轮走上这一条路,但此时看来,徐轮对于赌博的执着也不一定是错误,观之此刻他满脸的自信和开怀,就知道他对于周围那些赌徒的欢呼是有多开心。
人这一生,神马都是浮云,就除了快乐。
站在珠帘处向外张望了一会儿,见场面已由打手和徐轮的技艺稳住,我便放心做我的甩手掌柜。倒退回后堂,不由担心起禾契笙能不能及时赶到米糊糊身边,更加紧张米糊糊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是否真的会有生命危险,我始终对这个没有相处几天的青年抱有一种好感,真心不希望他有什么差错。
不知不觉就把一整天混了过去,大家长不在家,我自己倒懒得吃饭了,随便让厨师大叔弄了几个菜,因为担心也没什么胃口,吃过午饭一下午就随意翻翻禾契笙桌上的账本信函,他也不怕我看,完全没有做任何保密措施,他的放纵更让我对这个老板死心塌地,往往上司对下属的信任会让下属生出一种莫名的死忠心理。
傍晚时候,本是打算按着以前的作息时间回禾府后院,但赌坊外突然出现一个闹事者,说什么赌博就是个害人害己危害国家的东西,居然还要搞什么创新,后在我的指示下,被打手们给轰了出去,一并奉上无数下拳打脚踢。不是我心狠,而是这样的人确实可恨,你说你知道赌博害人害己危害国家你还跑来赌坊赌钱,赌钱也就赌钱,赌输了就耍无赖,给他顿拳打脚踢,没剁他手指脚趾都算祖上烧高香积来的的德行。
经过这件事,我知道今天我不能过早离开,打手毕竟是打手,伙计们也不是能做主的人,禾契笙不在,若然我也离开了,那这倾城雅悦岂不是没了主心骨?想想我便继续窝在后堂里翻看那些无聊的信函和账本。
账本看着实在是累脑子,全是大写的一二三四五,记账的方式也繁琐不易懂得,倒是那些信函,蝌蚪文的我直接扔到一边去,就只捡着我能看懂的没事扫两眼,就只这,也让我知道许多机密要闻。
例如,东晨城倾城雅悦分店里前些日子被闹事者搅了场子,砍下闹事者双手二十只,问禾契笙要不要过目一下,我拎着这封虽是白纸黑字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血淋淋的密函半天,最后突地把其甩到一角落里,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妈的,剁手?剁根手指头都觉得好疼的说,居然两只手都被那帮刽子手给干掉了,天——
又例如,南昱城地处南方,近几日雨水颇大,洪水突发,淹了沿街许多店铺,但倾城雅悦分店店长置店有方,愣是在这特殊时期宾客满门,问禾契笙是否能给他加工钱。
我忍不住在心中对这分店店长翻白眼,加工钱?这要求提的可真直白,禾契笙那吸血僵尸会同意?嗯……他要是真同意了,那我以后要求他加工钱的时候也这么直截了当的跟他说。
继续翻看,都是些新进的密函和公文,而其中有些甚是无聊,就只是上报一些分店经营的数据,一并夸夸自个儿的功绩,好向禾契笙邀赏。
无聊地又打开几封密件,而我的目光,一瞬被压在最下面的一封印有封泥的密函吸引。其他信件都是已普通信件的形式放在桌上,足见并没有什么隐秘之处,而这封信件却不同,那封泥上的图腾,显然预示了这寄件人的身份尊贵,可见这信中内容定然不是刚才那些无聊的信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隐居红楼
踌躇着,我不知道该不该看这封信,但是它的吸引力,已让我完全忘记该不该看这件事,双手已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启开那鲜红的封泥,一并抽出信封中一张只寥寥数字的信纸。
皇帝病危,望做好万全之策。
就这几个字,然后就是下面的署名,署名居然是京城的倾城雅悦分店,这令我很惊讶,原来京城的分店和其他城池的分店到底有区别,光看邮寄信函的保密程度就可见一斑。
京城里的倾城雅悦分店传来消息,晷宫国的皇帝病危了?话说皇帝病危不病危与他一赌坊的老板有什么关系?嗯……皇帝,那岂不就是易钧容的皇叔?他皇叔都病危了,我可是听禾契笙有说过,他可是下任皇帝的首要人选,既如此,他为何还安安稳稳地天天跟个没事人似的窝在我这里?他不怕被夺了皇位继承权吗?
心中疑惑刚起,后堂与赌坊相隔的珠帘就被从外挑起,我悚然抬头,就见易钧容那张“我就知道你不会赴约”的脸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怔了怔,随即反射性把手中信件藏到身后,随即觉得不妥,又从身后拿出来,工整折叠后放回信封,并将封泥按在原处,虽已经不可能将其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可我也没想过此种做法不被禾契笙发现,也便对此不甚在意。
干咳了一声,我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易钧容站在门口处,并未进一步向前,此时听到我的问题,斜斜倚靠在门框上,轻扯唇角,冷邪的笑道:“你也知道晚了?你可知道我在浴春园都等了你一个时辰,说好的不见不散,你倒是给我编个理由来听听。”慢慢直起身,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若是他劈头盖脸给我一顿臭骂,这样其实我还可以接受,最怕这种一句咒骂也没有,反是一脸平和,语气淡然无波,让我给他编理由的样子更可怕,更有压力感。
我说:“编、编什么理由?我根本不用编理由,今天纸牌第一次出现在倾城雅悦里,想要借此找茬的人有的是,我不在这,没个主事的,那些打手和伙计根本做不了主,发生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谁负责?禾契笙还不得说我玩忽职守?”嗯嗯嗯,这理由编的太好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咳咳,谁说这是编理由?谁说的!
眨眼之间,易钧容已在我的身前站定,双手抵着我面前桌案,身体缓缓朝我俯靠过来:“嗯,这理由听着可真顺耳,来,再完整地给爷重复一遍。”脸上邪逆的笑容不减,但他眼中那种冻死人的目光已将他此刻的心情诚实地表达出来,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忍不住向后躲开他俯靠带来的压迫感,但身体距离椅背就那么点距离,再怎么躲也只是稍稍和他拉开不到一寸的距离,他气息间的愤怒依然很清晰地透过空气传送到我这里。
大吞一口唾沫,我说:“我、我……”正想将理由再次重复一遍,肩膀上突地被鹰爪一般的锐物钳住,顺着力道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朝我俯靠的易钧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向我,而那只正钳住我肩膀上的鹰爪,正是他另一只手。
不明他的意图,但隐隐已经觉出他不怀好意,果然,不到片刻,我的另一边肩膀也被他鹰爪般的手掌钳住,肩膀上立时传来钻心痛楚,我大惊失色,愤力挣脱,一边不忘大喝道:“易钧容,你放开我!”
易钧容俊眉斜挑:“呦,我们陶爷终于生气了,都知道叫易某的名字了,继续叫,我最喜欢听陶陶叫我的名字了。”说着,双手即已用力,我只觉身体一轻,接着人就随着那股极强的力道被向上提了起来。
感觉到座下的椅子离我越来越远,我惊讶于易钧容大力的同时,仍不忘挣扎,以期在他把我彻底提出椅子前获得自由。可是我低估了易钧容的功力,他既然能够徒手隔空将色盅中的骰子瞬间击成粉末,就说明他的内力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是我这个有法力的人,也最多能和他打个平手。
如此一想,我忽而就想起了我还会法力这一茬,不做他想,立时汇聚起全身法术热流到两只手上,可还未等我发功,我已经狼狈地被易钧容从办公桌的另一端扯到了办公桌的这一端,也就是说,我已经被他带到了他身边。
手指尖端由于汇聚起来的法术发出淡淡的金黄色光芒,我不可查见地将其偷偷背到身后,抬眼望向易钧容,声音颤抖道:“你、你想干嘛?”
“想干嘛?难道我想干嘛还要再和你说一遍?”易钧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小火苗,立即就打消了我想要对此反驳的打算。
我垂下头,眼睛别向一边:“你不就是想让我去浴春园赴你的约吗?好,我答应,但是!我可有要求!”
易钧容神色间的冰冷有所缓和,他抬起手,慢慢抚上我的侧脸,似怜爱的抚摸,但从他尖削的指尖传来的冰冷,硬生生激起我满身小疙瘩。他脸含媚笑:“呦,陶陶还知道跟我提条件?好,好好,你说,无论是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语罢就用他那双足以让所有小妖精都自惭形秽双目直直盯着我。
他的话说的虽然轻佻,但我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的表现出轻嘲,而是惊诧道:“你都答应?无论我开出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从几次与易钧容赌博的经历来看,他是个完全下得起本钱的人,而且,他还拥有一颗敢于冒险的心,从前和禾契笙就是这样,轻轻松松让禾契笙赢得了皇家经营许可不说,还没有得到任何我认为的好处,他实在是一个……不适合当皇帝的人,或者说,他不是一个适合来当晷宫国皇帝的人,一个富有繁荣的国度,不需要一个勇敢的改革者,而更需要一个中庸的维护者。
易钧容斜斜地勾了下嘴角,道:“当然,本王说话算话,说吧,你想要什么?”
抿了抿唇:“要什么就算了,你只要答应我,若是去了浴春园,希望你不要……不要……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他不要对我做些奇怪的事情吧,可是就易钧容这不要脸的,肯定明知故问地问我“奇怪的事情”指的是什么,可不这么要求他一下,一会儿到了浴春园,他说不定对我做出什么更不要脸的事情。沉了沉气,我终于还是将心中隐忧提了出来,“到了浴春园,我们可以找楼姐,可要找小倌,但是,你要尊重我,你……你能答应吗?”嗯……这样说他应该能听懂吧。
“尊重你?尊重你什么?”某不要脸的如是说。
看看吧,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挑我的刺儿。
在心中暗暗唾弃了他一回,我道:“总之到时候我不让你做的事情就不许做,听到没!”算了,和这种人解释就算费尽口舌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还不如直接来硬的。
易钧容忍俊不禁,拉起我的手,笑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走吧。”随即一双老手紧紧抓握住我的手腕,像是他一撒手我就会跑了似的,出了倾城雅悦,一路向着与其斜对面的浴春园奔去。
自从来到倾城雅悦,我就一直待在倾城雅悦内和禾府中,就算对对面浴春园欣赖已久,可碍于我此时不便暴露的身份,还是远离这些是非之地的好。所以,这还是我自初来异界之后,第一次踏上北旻城这座最为繁华的街道。
亦如当初所见,古代的夜晚总是要比现代的灯红酒绿差上许多。只是才入夜而已,街上行人已是寥寥无几,就只有身后倾城雅悦和斜对面一家门口披红挂绿的门楣处车流涌动人潮不息,不用想,也知道那里是浴春园。
想起自己当初为了寻找工作机会误闯了浴春园,差点被浴春园老鸨拿去验了身,忍不住浑身一阵恶寒,易钧容发现我神色有异,垂头静静地从旁观察,终还是忍不住戏谑道:“前不久看陶陶对浴春园头牌姜姜那般感兴趣,还以为是个经常出入风月场所的老手,此刻看来,啧啧,还没入得这浴春园,全身就止不住激动得颤抖了,陶陶,你从前是不是连这青楼的门望哪面开都不知道啊?”
“谁、谁说的!我以前可是经常来!”有一种人,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想,我就是这种人。你说不就是一个青楼嘛,没来过就没来过呗,这有啥子的,可我偏偏受不了易钧容口中那股子嘲笑意味,非得和他抬杠,直接导致易钧容又一句讥讽出口。
“哦?真的吗?陶陶以前不都是隐居来着?隐居……嗯……隐居不都是应该远离世俗,怎么,陶陶难道以前都是在这红楼之地隐居?”
易钧容口中一句一个隐居,挖苦之意溢于言表,无不在意指我说的话和从前说过的话相互违背。
我心中苦叹,这就是说谎话带来的后果,世事哪有那么容易自圆其说?
+——+——+——+——+
事情比较多,猫又秀逗了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六章 反正是你花银子
“那、那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吞吞吐吐半天,心中因为想不到合适的说辞而恼怒,随即想到来之前和易钧容讲明的条件,我直接把怒气迁移到他的身上。“来时不是说了什么都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不许再谈这个话题,听到没!”
既然无法自圆其说,我也就直接避开这个话题不谈。越过易钧容,我疾奔入浴春园,大有一种逃跑避祸的架势。
身后易钧容脸上浮起一丝饱含深意的笑意,只是我只顾低头朝浴春园内奔跑,完全没有看到那抹意义不明同时也蕴满危险的笑容。
很快易钧容就从后追上我,并肩一同步入浴春园,红楼脂粉之气立时随着我们的进入扑鼻而来,忍不住以袖掩鼻,但见旁边易钧容那半是嘲笑的脸,我就立刻改掩鼻为摸了摸鼻子,决不让他把我认为是没见过世面的老小子,把我看扁了。
见到有客人来,浴春园老鸨立刻甩着帕子扭着比水桶细不了多少的老腰奔了过来,见了易钧容,一惊一乍的,倒抽一口气表示她的惊喜,随即扭着腰就扑了上来:“呀,这不是易公子,才刚走了这会儿就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们春桃姑娘啊?”肥厚的嘴唇比吸了血的旱魃还恐怖,这浴春园老妈妈怎么的越来越没品位了。
易钧容立马换上猥琐的淫笑,半楼着老鸨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其推出怀抱,而后坏笑道:“春桃姑娘自是丰胸美臀人见人爱,但哪有妈妈你这样有韵味?”说着居然朝老鸨飞了一记媚眼,美得老鸨花枝乱颤,却苦了一旁的我,差点一个忍不住把心儿啊肝儿啊肺啊啥啥的都呕出来。
我的脸色止不住变了变,周身也从适才的焦躁冷静下来,这时一味贴着易钧容的老鸨总算是看到了隐在易钧容高大身躯之侧的我,一脸的惊艳:“这、这……这位是……”
面如敷脂,唇红齿白,两撇小胡子虽显老气了些,但也很是俏皮,所以我的样子一经出现在老鸨眼中,立马让见惯了各种男倌的老鸨双目放光。
触及到老鸨毫不掩饰狼样的目光,易钧容抓着我的手腕微不可见地将我向他身后拖了拖,我试着挣脱他的禁锢,可这不要脸的恁是不放开他那只咸猪手,握在我腕上的手还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易钧容挡在我和老鸨之间,笑道:“这是对街倾城雅悦的新任管家陶爷,别说妈妈你没听过。”
易钧容故意慎重了语气,好似我真是什么重要人物一般,弄得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果然,老鸨听到我的名号后,立马收起脸上那抹人见人怕的狼光,转是一脸的惊诧,一瞬语气柔得都能捏出水来:“矮油~原来是陶爷,没想到您也好我们青楼软玉这一口呢?我真是人老眼花,连陶爷您都没认出来,来来来,玉瑶,快带两位爷二楼包厢雅座,我这就去把楼里面新晋最漂亮的姑娘都给二位爷唤来。”说着也不等我和易钧容同不同意,径自朝着花楼走去。
应声,一肌肤如玉的粉裙姑娘翩翩然立在我们面前,果然配的起她的名字玉瑶,玉液琼浆瑶池碧荡,柔荑轻抬,弯身款款道:“二位爷请随我来。”而后便侧前方带路,朝着二楼包厢行去,一面走,还不时斜着眼睛打量我和易钧容,不过多数玉瑶的目光都停留在易钧容身上,像我这种看上去就是小受体质的男人,一般女人都不会喜欢,当然,要除了适才把我当货物打量的老鸨。
浴春园是一座圆形建筑,总体被分为两部分,东侧为望花苑,西侧为玉龙馆,从名字就可知道它们之间有何不同之处。望花苑里面自然都是风姿翩翩的青楼小姐,而玉龙馆,则是龙阳馆的又一别称,也就是狭小倌的最佳去处。
为了向易钧容声明我是个绝对正常的男人,我强烈要求玉瑶带我们去望花苑的二楼包厢,虽然人家很想体会一下下狭小倌是啥子感觉,但为了不枉死在这青楼红粉之地,我还是老实一点的好。
易钧容什么阻止的话也没说,因为他已经答应我来到浴春园后一切都听我的,所以我说要姑娘他绝不弄俩小受过来。
挑了间可以观赏下方大堂里歌舞的包厢,我和易钧容才落座,一溜各色各样的姑娘就从入口处鱼贯而入,我看着在姑娘最前方领队的老鸨,那副故卖风骚的样子,我实在不敢恭维,难道青楼里的老鸨都这样?
一溜姑娘在老鸨的指引下在我和易钧容面前站成一排,个个都是精心打扮过的,甚是精致,和那庸俗的老鸨形成鲜明对比,无由让观者眼睛一亮。心中暗笑,原来老鸨打得是这主意,让客人先看厌了她这副丑态,然后再引来浴春园里各色青春逼人样貌绝色的楼姐,此来极限落差怎么能让客人不爱惨了这些小妞们?
不过我是女人,而且还是个很正常很正常的女人,从来不搞些啥啥拉拉蕾丝边什么的,所以看着这些姿态各异形貌不同的女人们,只是单纯的欣赏,绝无其他心思。
等姑娘们站定,老鸨立刻热络地排众而出,娇滴滴地道:“易公子陶爷,这十名少女可都是我们浴春园新晋从各处选送过来的极品,不知二位爷有没有看过眼的,就挑了留下来?”
听老鸨这么一说,易钧容果真挨个看了起来,足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皱着眉朝我看来,征询道:“陶爷,易某可是答应过你今儿来浴春园什么都听你的,你看……留下哪两位姑娘好呢?”托着下巴,一点子皇家贵气也没有,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淫靡相。
心中暗暗翻白眼,不过看在他还算给我面子没叫我“陶陶”的份上,我还是顺着易钧容的意思开始仔细打量起各位姑娘。其实刚刚已经细细看过一回,所以现在心里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把今天这场“约会”打发掉。
目光从每个佳人身上扫过,佳人们粉面含情,眼中尽是娇羞与期盼之意,心中猛然一动,一条我想当然的妙计涌上心头。
我忍不住笑了笑,和易钧容建议道:“易公子,你看她们眼中的期待,你这是让我在各位佳人面前当坏人啊,既如此,我也不能遂了易公子你的意,不如这样,十位佳人全部留下,谁伺候的好了,易公子你就多多的加赏钱,美人儿们,怎么样?”嘿嘿嘿,十个女人围在你身边你侬我侬,看不把你迷糊死。
美人儿们当然高兴,一听我的提议,无不雀跃,她们卖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多弄几两赏钱?反观易钧容,一派泰然,丝毫没有因为我的不合理建议而露出丁点的不开心。
见我看他,易钧容立马加大嘴边的弧度:“陶爷这可不够意思,缘何只让易某加赏钱,难道陶爷能担得起铁公鸡这名声?”
铁公鸡?这有什么的,某本来就是个一毛不拔的吝啬鬼!
我挑眉,说:“易公子,陶某可是记得今天是某人非要把我拉来这风月场所,放着被雇主骂失职的风险来应某人的约,某人却告诉我自个儿掏赏银……妞们,这‘某人’是不是也太不会做人了?”语罢瞅着一溜双目冒光的楼姐,意思如果她们今天若是不帮我说话,那休想得到赏银。
接收到我的提示,楼姐们不负我望,各个挤眉弄眼地瞟着易钧容,她们已是猜到我口中的“某人”是谁,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在指桑骂槐说易钧容才是真真正正的铁公鸡。
易钧容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样子,“好好好,那就都留下,”挥了挥手,示意老鸨离开,继而冲我邪邪挑起半边嘴角:“陶爷,可是你让她们都留下的,不要后悔哦。”尾音拖得长长的,比适才老鸨那故意捏出来的假嗓还呕人。
我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反正是花你银子,我干嘛要后悔?”老子为毛要后悔,反正你给银子她们自然就都围着你转,趁机借着楼姐们把你的精都榨干,我还为国家为人民为广大的少女做了件好事捏。
易钧容脸上的笑容加深,手臂微展立马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子就被他圈进怀里,然后坏坏地把嘴巴贴到那女子的耳根,似乎在和其耳语,但更像是情侣之间亲密的轻吻,看得就坐在易钧容对面的我浑身止不住开始爬各种形状的鸡皮小粒子。搓了搓手臂,我别开视线看向几个朝我扑来的曼妙女子,立马抬手挡住她们的冲势,抖了抖嘴角,我道:“我身上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你们可要看清谁才是今天最大的金主。”天,要是真被这些个女人给扑倒了,那我芈陶叶的一世清白岂不是保不住了?
额咳咳,话说我这一世还有……青白?额咳咳咳咳咳,就当某啥也米说过!
+——+——+——+——+
新家里上网比较苦X,所以最近几天发文的时间会比较乱,再则又要适应新环境了,更得必然要少些,不过猫会尽快恢复滴……唉——发现猫太能折腾了,不过趁着年轻,要不老了想折腾都折腾不起来哩,亲亲们说是也不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章 灌酒
几位曼妙女子听我这么一说,来了个急刹车,转瞬就改投入易钧容的怀抱,看着易钧容被众女人围在圈里的样子,心里那个舒坦,他总不会这样子还能抽空来烦我吧。
惬意地抵靠在宽大的靠背椅上,自斟自饮了一杯,忍不住拧眉,这浴春园的酒水可比黑暗之城里的酒水浓烈多了,只喝了一口就觉得满喉咙全是液体火焰,再难咽下第二杯。
好不容易在众女的包围下露出一个脑袋,易钧容看到我忍受烈酒烧喉的样子,扯了扯嘴角,就近把适才他亲吻过的那个女子拎出怀抱,指使道:“春桃,你喜欢爷吗?”
第一个被易钧容揽进怀里的女人,正是不久前老鸨提到的春桃,哼,难怪那么迫不及待地搂她入怀,原来早就勾搭到一起去了。
春桃眉开眼笑,尽是娇羞喜悦之色:“喜欢,当然喜欢,春桃这辈子就喜欢爷你一个人。”
面对如此讨好,易钧容却不甚领情,他眉弯半挑,说道:“是么?既然这么喜欢爷,是不是爷让你做什么都不会推辞?”目光电转,却正与我好奇望过去的视线相对。
撇了撇嘴,没空看他们亲亲密密哥哥妹妹的,喝酒!一杯酒下肚,我哭的心都有,不过如我所愿,我是真的哭了,被烈酒的辛辣呛得。
猛咳了几声,就听易钧容赞叹道:“春桃真乖,那好,那你现在就领着你的这些姐妹,过去好好侍候陶爷,陶爷若是对你们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冷笑一声,“你们这浴春园也就甭想再开下去了。”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玩笑,易钧容眼中此刻一片冰冷,吓得围拢在他身周的女人们如突缝冰雪二月天,全都被冻僵在当地。
我被烈酒呛得猛咳,此时也才刚缓过来,听得易钧容这么说,转头看着一个个怔愣在当地的曼妙美人,不由心疼道:“易公子,没事乱开什么玩笑,看,都把美人儿们吓成这样,你说不让浴春园开张就不让浴春园开张,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呢?”眼神示意那个春桃,让她赶快给易钧容把酒满上,喝了酒,不混淆他的神智,也得被辣得找不到北!
忍不住抽抽鼻子,我真的是被这酒给呛怕了。
然立在易钧容身边的春桃却并未如我所希望般劝易钧容喝酒,而是僵硬着身体看了一眼易钧容,随即真的遵从易钧容的命令,一众少女扭着水蛇腰就朝我扑了过来,挂脖子的挂脖子,抱腰的抱腰,全全只有一个目的,把酒水朝我肚子里灌。
什么叫美人凶猛,我芈陶叶有生之年在今天,终于体会了一把。
美人的手指如同牛初乳般,散发着乳白色的莹莹光泽,握在杯盏之上,何止是醉人心田,如此奢靡的场景,是多少男人梦想都梦想不来的,可于此时的我,心中只有后悔。你说我没事干嘛要留下这些女人?本想把易钧容迷惑住没空来找我麻烦,可现在看来,最终受害者却是我,谁让……谁让那边那个不要脸的才是金主。
我一瞬就苦了脸,可奉了易钧容命令而来的众女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一杯酒接着一杯酒,我不止觉得喉咙已经烧了起来,连同五脏六腑也浸浴在一望无际的火海之中。
“不行不行,我不会喝酒……”
“陶爷,你是不给姐妹们面子吗?刚才人家才看你很是享受的自斟自饮来着~~”
“是呀是呀,人家也看到了嘛,陶爷,来,再来一杯嘛~~”
“陶爷~我这还有一杯,姐姐们的酒你可都喝了,你要是不喝人家这杯,人家……人家……”某蛇蝎美人儿偷瞥一眼另一面的易钧容,立刻坚定了心志,“人家就不要活了~~”说着说着居然还哭哭啼啼起来。
好吧,我喝,我能不喝吗?我推辞一句那十个女人有一车的话等着我。我喝我喝我喝喝喝……
“好了好了,我、我真的喝不下去了……”差点神智一模糊就把“我怀孕不能喝太多酒”这句话说出来,暗自拍了拍胸口,其实我酒量不浅,啤酒神马的也能喝上一打,但这可是白酒呀,某些酒品不好的喝上半斤就昏天黑地的,我这估摸着怎么的也有一斤了吧,别说孩子,想想我自己都很有可能酒精中毒,不行不行,不能在这样喝了,保命要紧!
然我接下去的保命词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春桃姐姐笑嘻嘻地贴到我胸前,青竹白瓷酒杯沿着我已被酒水沾湿的胸口一路向上,滑过脖颈,滑过下巴,而后,来到嘴边,春桃吐气如兰,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侧,令我忍不住浑身战栗。
“陶爷,”春桃削尖的下巴摩擦着我的肩头,一只手已经攀爬到我的脊背,而后向上再向上,突地抚上我的耳朵,重复地喊着我的名号,“陶爷,你这耳朵上一闪一闪的石头可真漂亮,奴家好喜欢,不知道是哪里产出的,送给奴家一颗好不好?”相较于其他女人一味的撒娇卖痴,春桃要精明许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她的动作已让我全身僵硬,而她这番话更让我背脊发凉。我不怕她因为我带耳钻而怀疑我是女人,因为带一颗耳钻的男人有的是,我害怕的是,这颗耳钻的来历。
眨了眨眼睛,我抬头,正对上易钧容看好戏的眼神,心中无尽唾骂易钧容一番后,我才道:“这、这耳钻嘛,是一个好朋友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晷宫国哪里产这东西,不、不如你们去问问易公子,没准儿他知道呢。”大脑已经被酒精麻痹,所以语言中枢都开始不受大脑控制,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些什么,但见一众美女脸上并未出现诧色,所以应该没说什么不对的话。
语毕,胃中热浪翻腾,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酒气从喉中喷出,自己闻到都一阵阵犯呕,也不知平日里这些美女是怎么忍受那些食色之徒的。
捂着嘴巴,一边摇头一边推开在我身上乱摸的春桃,我说:“我真的不能喝了,你、你们……”眼神开始渐渐迷离,眼前的人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从前在朋友面前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喝醉过,其实这个世界,哪有人没喝醉过?不是他说谎就是他从来不敢和别人拼酒。
我喝醉过,而且醉得很具艺术感。
真的,我不骗人。我喝醉的时候统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失眠。喝醉了就整夜整夜的不睡觉,然而却也什么都不想,就那么干瞪着眼睛不思考也不说话,把自己放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直到黑夜掩在太阳的光辉之后,我才会从茫白中惊醒,而后痛呼宿醉导致的头疼。
对于我来说,在醉酒的第一阶段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是有记忆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醉酒之后的反应就是失眠,实际上却不然。听与我喝过酒的酒肉朋友说,我喝酒还有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第二阶段基本上任何没有酒品的人都体尝过,那就是撒酒疯,不管什么脑残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无乱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而第三阶段……很简单,一睡不起,睡上三天两夜或者一星期那都算正常的。
我想,我现在很不幸的,正处于醉酒的第二阶段。
也不知道又被美女们灌了多少杯酒,总之在一阵迷乱之后,再抬眼时,只见易钧容抬手正将十位美女挥退,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一把抓住春桃的手腕。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酒壮怂人胆,这话是真的。
春桃低头瞅了瞅被我抓得死紧的手腕,轻皱了一双秀眉,为难地看向易钧容:“易公子,这……”
易钧容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叩击几下,随即从座位上起身,拉过春桃,趁势握住我的手,强行用力把我握在春桃手腕上的手掰了下来。
吃痛,我苦着脸斥责道:“痛,易钧容你个不要脸的,你知不知道你弄得我好痛?”
易钧容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挥手让春桃尽快离开,春桃虽不愿意,但终还是没有任何话语权,悻悻而去。
易钧容在我身旁的椅子上落座,盯着我的脸邪邪问道:“我把你弄得好痛?不高兴了是不是?那要不要一会儿我把你弄得舒服些?”
闭了闭眼,沉沉地呼吸一回,觉得全身都好像被火烧了起来,难受的很,偏偏大脑又变得迟钝,知道易钧容在和我说话,只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却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挣了挣被他握住的手,见挣脱不过,只得连同他的手一起抚上胸口:“难受,这里好难受……”发现他的手温凉舒适,我贪婪得把脸俯靠过去,一经接触,身体本能地想要更多的舒适,沿着他的手臂,直至把自己整个埋进他的怀抱里,我这才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易钧容身体明显一僵,随即便听到头顶他的邪笑声:“陶陶,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等明天早晨起来可不要怪我非礼于你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章 同命相连
耳边嗡鸣声不止,易钧容说什么我真的听不太真切,但有一个词我听懂了:非礼。
非礼!?
我猛地把头从他的怀里拔出来,就算再怎么贪恋他身上的凉爽,也抵不过那两个字带给我的悍然大。
易钧容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的反应看在我的眼里无由让我感到一阵快慰,一时间竟把他说要非礼我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我抬手捏住他的脸颊,看到他眼中更深的震撼,我快慰的心情止不住愈加飞扬起来。
“易王爷?易钧容?钧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我一边捏着他的脸嘿嘿嘿傻乐,之后每当回想起这一幕,我都止不住浑身冒冷汗,当然,此时此刻的我大脑已经彻底被酒精支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易钧容僵硬的身躯有所缓和,抬手抚上我正自蹂躏在他脸上的两只小手,府头朝我贴靠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来,朝着这里再叫一遍。”把耳朵贴到我的唇上,他耳廓的温凉和我双唇的潮热落差是那般鲜明。
我懵懵懂懂,只觉得他脸上的皮肤滑嫩无匹,对其爱不释手,易钧容把我的手扯开,我又执拗地挣脱他的禁锢,推开他俯靠过来的耳朵,继续揉捏他的脸颊,他说的话我基本上就当没听到,或者是听到了也未往心里去。
不知是日有所思还是怎么的,我突然问道:“诶……易钧容,你说……你说禾契笙他、他真的不喜欢男人吗?”摇摇晃晃,若没有易钧容那张厚脸皮做支撑,我一定已经摔趴在地面上。
易钧容脸色变了变:“那你希望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不回答问题反倒问起我来。
我嘿嘿嘿傻笑几声,天真道:“当然希望他喜欢男人喽。”那样老子就可以免费偷窥小片片哩。
易钧容顿时黑沉了脸色,双手握住我的腰身,把我向后一扯。被突然的外力从他身前拉开,我只顾去抓他的脸维持平衡,可抓了半天,除了看到那一脸的雪白嫩肉离我越来越远,我那两只爪子根本碰不到易钧容一根毫毛。
“你就那么喜欢禾契笙!?”易钧容冰冷的语气冻得我全身一抖。
怔怔的看着他复杂的目光,忽然混乱的大脑意识到什么,我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嘿,易王爷,你不是喜、喜欢上人家了吧~”打了个酒嗝,把满是酒气的呼吸吹向易钧容,看到他不自觉皱起的双眉,我更是喜不自胜。
听到我取笑的话,易钧容不怒反笑,邪邪扯起嘴角,他说:“喜欢?对,我喜欢你,这世间,还没有本王得不到的东西,你……”易钧容指指我的胸口,“同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看到他那副恬不知耻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样子,我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话音才落,我便迫不及待地哼道:“是么?你的意思,是喜欢身为男人的我喽?”冲他抛个媚眼,心中小主意已定,看等会老娘不吓死你。
想到心中既定的那个主意,我又是嘿嘿嘿一阵傻乐。易钧容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嘴边邪笑更甚,然他的表情变化此刻看在我的眼中,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只觉得心中比之适才更加不爽。
真想扯烂他那张笑得极度邪恶的嘴巴,可腰身还在他的禁锢中,双手根本够不到他那张粉面含春的城墙脸。
许久也听不到他的回答,我只好自说自话道:“那你是承认你喜欢男人了呗?”我也开始勾唇,笑得比之易钧容还邪气,尽最大可能离他更近一些,我轻轻吐出一口酒气,在看到他才舒展的眉又次皱紧之后,我恶趣道:“那如果我不是男人,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呢?”似是自问,也似是在征询易钧容的回答,我的目的,只是希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惊诧或者类似震惊的表情,真的很不喜欢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城墙脸,扎一针都不带冒血的,除了妖孽般的笑容,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其他神色变化。
然而我却未能得偿所愿,易钧容好像早知道我会这么说,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故作惊疑道:“哦?我们崇敬已久的陶爷是女人?哎呀呀,真是这世间第一奇闻呐。”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被人怀疑的感觉实在不好,我恼道:“你不信我?”
易钧容耸耸肩:“你去和任何一个有脑袋的人说他都不会信,除非……”
看到易钧容高高挑起的眉毛,我傻兮兮地问道:“除非什么?”
易钧容扬唇笑道:“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证、证明?“怎么证明?”我还真的仔细考虑起易钧容的提议,一边认真想着怎么证明给他看我是女人,一边毫无意识地把心中所想吐露了出来。
“拿出能证明你是女人的东西,或者……”易钧容脸上的邪笑平添了一丝淫猥,“或者,让我看看你作为‘女人’的特征。”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到犹如从九天之上飘下的一页鸿毛。
说话间,我们的距离再次拉近,毫不犹豫的,我一巴掌甩到易钧容脸上,响亮的巴掌声之后,是我冲天般的怒吼:“流氓!”
瞬间,易钧容左脸颊上就红肿了一大块,而且我下手极狠,他的嘴角不多时竟流出涔涔血丝,看在我眼中,一阵炫目,那股被血红模糊视线的感觉一闪而过,我反射性别开头不再看他和他嘴角血色的丝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却蓦地腾起一层水雾。
捕捉到我的神色变化,易钧容报复之心中又多了抹纳罕,他扳过我的脸,不耐地问道:“怎么?打完就心疼了?”说话时似乎牵扯到了痛处,易钧容忍不住低低地痛呼了一声。
心疼?我会心疼他?哈,脑袋被火星砸了吧。
被迫对上他的脸,视线不可避免地撇到他嘴角那丝线般的血流,口舌忽然变得干燥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不自觉吞了口垂涎的唾液,抬起手,终是没有遏制住体内渐缓升腾起的欲望,用手指沾了点他嘴角的血丝,收回时轻轻放入嘴中,软舌轻舔而过,他的血居然是我从未尝试过的清甜。
闭上眼睛,满足地叹了口气,再睁眼时就看到易钧容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目的!我的目的!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除却一脸的妖邪,易钧容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在此刻崩塌,那掩不住的惊恐和诧然,在我眼里,只能激起强烈的成就感,为了让这成就感来得更持久一些,我邪笑着朝他俯去。
在与他脸只有咫尺之余的时候,我停下了俯靠的动作,咧唇轻笑道:“你的血真美,和你的人一样美。”
易钧容浑身一震,随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我一垂头轻吻上他残存着血液的嘴角。沿着他的嘴角,我落下深浅不一的唇吻,觉得这种做法根本解决不了我对血液的饥渴,于是伸出舌尖,舔舐过易钧容的唇侧,带起他更多的震撼。
易钧容怔愣在当地许久都回不过神来,表情变幻莫测,却不是迷失在酒醉与对血渴望中的我可以看透的。
被掌击出的血液就那么一点,被我舔舐过一回也便没了,我不甘地用满头凌乱的发丝磨蹭着易钧容的脸颊,委屈地啜泣道:“血……我要血……快给我血……”
我的话才出口,不止是易钧容要惊讶,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脑中一霎恢复了些许清明,立即听到心底一个压抑的声音鄙夷唾弃道:“不!我不要血!我不要做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的吸血旱魃!我要做回我自己,求求你,让我做回我自己!”一遍遍的祈求,一遍遍的对自我的不屑和憎恨,我一把推开易钧容,双手抱起疼痛的头颅,灼烫的泪水大颗大颗的从暴睁的眼睛里滴落下来。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喝血……不要、不要……”脑中不期掠过被姬公孙和素围堵在昰宿山上的一幕,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和厌恶使得我全身止不住战栗和发抖。坐在易钧容腿上,我不安地来回扭动身躯,因为我的动作,易钧容也总算从怔然中回神,听着我口中莫名的话,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一抹疼惜,既是对我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就好像,我同他有着相似的经历一般。
握在我腰间的手缓缓收紧,易钧容轻轻一带,便将失魂了的我圈进他的怀抱。他怀中舒适的凉爽就好像一针镇定剂,兀自在悲苦中徘徊的我总算寻找到能够安然倚靠的港湾,逐渐平息的泪水顺着彼此接触的位置流向他的脖颈,湿湿的感觉混合着满室的酒气,就像是两个同样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乞儿,依偎着相互取暖。
易钧容抬手温柔地抚过我一头凌乱的发丝,在我耳边低声喃语道:“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这样你会快乐一些。”说完,易钧容闭了闭目,他的话,是对我的劝慰,也是对他自己的过往的一种解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章 梦靥
轻轻舒了口气,被酒精麻痹的神经缓缓盖过心中隐痛,我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回答道:“如果杀了我你可以成为神仙,你……你会杀了我吗?”头窝在他的肩侧,因此声音既模糊又窒闷,也不知道易钧容能不能听清我说的是什么。
相对静默良久,易钧容才似消化了我所说的内容。耳边突听一声嗤笑,他道:“神仙?这世界真的有神仙?”
对啊,他不相信这世界有神仙的,或者说,他……一直不愿相信这世上有神仙。
我撇了撇嘴,刚刚因为血液引起的心绪波动已经渐渐消泯不见,我排挤似的和他说道:“怎么没有神仙?难道你没听说过昰宿山吗?昰宿山上的田归道,他不是你们口中的半仙吗?还有还有,那、那个姬……姬公孙……你们不也一直称他为公孙仙人么?”高亢的语调到得最后弱的几乎听不到,心里想到姬公孙时已经飞越成仙,适才已经减缓消逝的痛楚再次回炉。
对于我的话,易钧容很是不屑:“田归道?姬公孙?你看过他们彰显神迹?哼,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罢了。”
“田归道从晷宫国建立之初到现在一直活着,你不觉得这就已经是神迹了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易钧容,不相信他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易钧容勾唇淡淡一笑:“我又没见过田归道,谁知道这个田归道是不是就是以前的田归道。”他的话其实就是强词夺理,但这时的我也不知不觉在钻牛角尖。
“这个田归道就是以前的那个田归道!”我摆出一副强硬的态度,誓死要捍卫田归道半仙的尊严。
看到我那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易钧容泄气道:“好好,你说是就是。”
“诶?你这什么态度?我说的可是真的,这个田归道真的就是以前那个田归道!”我一边很认真的和易钧容讲明,一边又开始把玩他那一脸的柔滑皮肤。
易钧容无奈摇头,伸手要打开我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手,但我眼明手快,眨眼间转移了阵地,不再蹂躏他的小脸蛋,改揉搓他满脑袋的青黑发丝了,弄得易钧容脸色也是青黑一片。
阻止不了我那两只不安分的爪子,易钧容只好任由我把他的头发弄成一团鸡窝。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旧话重提:“嗯……你似乎还没给我证明你是女人呢?若是证明不了,”易钧容就是易钧容,这么一会儿,那妖精样子又回来了。邪邪勾起的唇角,预示着他下面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果然!“若是证明不了你是女人,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喽~”说着,他那两只老手就顺着我的要开始慢慢抚摸着望上爬。
我悚然按住他的手,脑中模糊地想起他好像是说过要非礼我的话,不由学着他也邪邪一笑,我道:“证明?好啊,等会儿知道我是女人,你可不许哭哦。”放开他那一头鸡窝似的头发,我已经认定易钧容是喜欢男人的,于是毫不犹豫地揭下那两撇八字胡,炫耀似的在他面前摇了摇:“看看,这胡子是假的,所以说,我根本不是男人。”嗯嗯嗯,这下你总该对我死心了吧。
易钧容对此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嘲讽地摇摇头:“两撇假胡子就能证明你是女人了?”手指指着他自己的脸道:“我也一样没胡子,难道我也是女人?难道全天下没胡子的男人全都是女人??”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实在好笑,易钧容不由得哼笑起来。
我气结,好似遇到什么难解的难题,搔了搔和易钧容差不了多少的鸡窝头,拧眉细想该如何向他解释。
半晌,我脑中灵光一闪,朝着易钧容咧嘴嘿笑起来,易钧容看着我的表情很是无语,撇嘴摇头,还不住地叹息:“唉,不喜欢我就说不喜欢我,尽找些烂借口。”
根本听不出他是在向我使用激将法,所以我很听话地上了他的道,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大喝道:“谁说这是借口?我真的不是男人,你不能喜欢我,听到没!”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并用开始解腰带,被我坐到身下的易钧容立刻双目冒光。眼角瞟到他那急色的模样,我身心止不住一颤,手掌不轻不重地又甩了他一巴掌,怒斥道:“再胡思乱想老娘就挖了你的眼睛!”继而继续解腰带,然后随着一层一层的衣物被剥开,我那被裹胸布裹得严严实实平平整整的胸脯也渐进呈现在易钧容的眼前。
看到易钧容明显变得凝重的眼神,我得意的就要拍掌开怀大笑。当我完全停下解衣服的动作,易钧容也缓缓抬起头来,仍是那副凝重的样子,他看着我,语气慎重地说道:“你真的是女人。”虽是一句陈述,但语气里仍满满的的疑惑。
我一点廉耻也不知地把裹着白布的胸口向易钧容挺了挺,双目望天道:“要不要我把裹胸布也解开给你看看呢?”什么叫不到黄河心不死,这话说的就是易钧容,我都暴露到这种程度了,若是一般男人早就被我的举动吓得钻地缝了,他居然还口出疑问。
易钧容垂目,静静看着我胸前裹着的白布,犹豫着,在过去足有半盏茶的时间之后,他竟缓缓抬起手,慢慢伸向那雪白雪白的裹胸布。
我惊然后仰,双手环胸怒道:“你还真要解开来看不成?”天,这人怎么这样?不知道男人看过女人的身体就要负责的咩?
额咳咳,我宁可被他白看,也不要他负责!
易钧容挑眉看了看我,随即把伸过来的一双老手收了回去:“好好检查一下又有何不可,如果你是以这种方式来故意欺诈我,那我岂不是要蒙受识人不明的污点了?”
我收拢起散落的衣襟,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道:“反正我该给你看的你都看了,你爱信不信,我是女人不是男人,希望你以后不许再来烦我!”拢好襟怀,我扶着他的肩膀晃晃悠悠就要从他的腿上离开,不期然,却一把被他重新按坐了回去。
我不解地望着易钧容,只见易钧容轻佻地勾起我的下巴,邪恶道:“是谁说我喜欢男人的?连你的禾城主都是身置万草丛中却仍对女人执着如前,我这从来就是睡枕花丛的人怎么可能对男人那种僵硬的身躯感兴趣?你是女人……岂不正合我意?”语罢他竟是发出妖孽一般的媚笑声。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你刚刚明明说……”他说了吗?他说他喜欢男人了吗?是啊,他从来没说过,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当然认为的,即使在我怀疑他喜欢男人的时候,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沉默,谁说沉默就代表着默认?很多时候沉默都代表着隐藏的阴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捧着昏沉的脑袋仔细地回想,从今天一直回忆到与他第一次初见,但最终也没想到任何能够回击他的理由,不由哭丧了脸指着他的鼻子痛斥道:“来时明明说好的今天一切都听我的,就算我是女人,你也喜欢女人,可你不能对我做不好的事情,知道么!”说着说着就泫然欲泣,也不知道那份悲痛是从何而来。
易钧容挑起我下巴的手开始缓缓向下游移,摩挲着我的脖颈,表情也甚是苦恼:“不好的事情?不好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就、就是……就是不好的事情……呀……”脑中的词汇严重贫乏,自从刚刚对于血的期望消失,我醉酒的第三阶段也渐缓抬头,双目朦胧,看到的影像不再重影,可也开始看不清面前所有东西的轮廓,包括易钧容在内,都形同空气中一粒粒易被击破的泡沫。
闭了闭眼,强忍住犹如飓风袭来的睡意,易钧容从对面发出的声音显得模糊而柔润,就像培养瞌睡虫的温床,我止不住打了个哈欠,与此同时易钧容的声音缓缓透过空气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在耳膜上。
“可我就想对你做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呢?”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我听得也越来越不真切,头好似有千斤重,眼睛也似抹了强力胶,只想找个可以倚靠的地方减轻一下头上的重量。
“不可……”“以”字还未出口,我终是忍不住对睡梦的渴望,靠在一个柔软温热的枕头上沉入梦靥。
睡梦中的我并不好过,有人追着我四处跑,我向西,他也向西,我向北,他绝不朝向其他方向,我想开口呼救,可嘴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出来的声音形同呜咽,想要把嘴巴里搅得我不舒服的东西拿出去,可身体软绵无力,两只手根本抬不起来。
我想哭,不久我就真的哭了,在泪水模糊中,我看到我此生再也不想见到的一个人:姬公孙。
白雾为背景的梦境里,姬公孙仍是一身犹如夜幕般漆黑的袍服,只是眉宇间不再有往日的阴沉,取而代之的是仙家常有的淡漠,不过总的来说,还是那张臭石头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零章 听话总是不听重点
我还在白雾中摸索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循着那抹有些熟悉的黑影,我疾奔过去,当看清那张脸属于姬公孙后,我又反射性朝后退了两步。心中说不出的恐惧,而那个在体内隐藏至深的魔鬼,又次伸出它的爪牙,一次次剥裂着我已经惊恐异常的心脏。
“你、你……”我深深地吸进一口气,才有足够的气息把话说完,“你怎么在这!?”这是我的梦,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正处在自己的梦里。自从伤病痊愈,我就不怎么再回想在昰宿山上的遭遇,所以通常,姬公孙也不会再出现在我的梦中,那现在又是为何……
姬公孙原本低垂的眉目在听到我的惊问后慢慢抬起,脸上的淡漠逐渐有了丝变化,眉宇锁紧,仙姿卓著却掩不去他脸上的阴霾。他犹豫着淡淡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女魃……我……”
“Stop!”我厉声急吼:“不许叫我女魃,我不是女魃!虽然你杀了我成了神仙,但我不是还没死,既然说只有杀了女魃才能升仙,而我却幸存下来,那么就足以证明我根本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女魃,或、或许……或许我的体内确实有另一个人存在,而在昰宿山上,你恰恰杀了她,所以……所以你才会得道升仙……那么如此一来,我和你、我和你就再也没有关系,我不是女魃,而是芈陶叶,你也不用再千方百计地来杀我,你、你……你快点从我的梦中滚出去!”声音越说越颤抖,到得后来,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在叱喝他,还是在请求他。
姬公孙脸上的阴霾之意越来越盛,他看着口水横飚的我无奈闭目,再次睁开时眼中竟有一圈水纹漾荡而过:“魃儿,就算你不承认,事实已定,我们谁也逃不出宿命轮回,你我终究……”
“呸!”我急急打断他的话,唾弃道:“老娘说的话你是没长耳朵听不见还是没长脑子听不懂?我不是女魃!我不是!!什么宿命轮回什么事实已定,你特么就是个装模作样两面三刀的卫道士!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成为神仙?”我忍不住嗤笑,“上天真是瞎了狗眼,什么人成仙也轮不到你!机关算尽,人模狗样地装好人,哼,居然还真让你得逞了,”别开眼不再看他,“只能说我太笨,不不,是你太会伪装,竟欺骗了黑暗之城上上下下三城的所有旱魃,对,还有素,你们就是一丘之貉,都是该遭天谴的!”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紧双拳垂在身体两侧的手都开始隐忍得颤抖。
“住口!”姬公孙双眉皱得死紧,一双眼微带薄怒地盯着我,“你信不信只凭这些话,我就可以让你永不见天日。”
“哈!永不见天日?”我好笑地转头瞪向他,“你想杀了我是吗?你不是已经杀了我一次,有一定然有二,我还怕你再杀我一次?”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或许是心中的怒火淹没适才的恐惧和害怕,我竟坚定的朝他一步步走去,当距他只有半寸的时候,我才在他面前站定,胸脯一挺,很无赖地冲他嚷道:“你杀我啊!你杀我啊!来,朝着这里,捅一刀,或者拍一掌,你不是很厉害,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说我是旱魃吗?那你就朝着我的心脏,狠狠地打一掌,然后再补一刀,来呀来呀!这样我就永远不会阻碍你的‘仙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其手掌按在我的胸口,本是想借此扰乱他的心智,但没想到,吼着吼着,我自己的心智倒先乱了起来,眼中莫名腾起一层雾气,一种突如其来的厌世感觉将我整个笼罩起来,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魃儿,你知道我刚刚说的只是气话,我其实……”
“我不知道!”我近乎咆哮的声音又次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我说:“你滚,你若是不杀我,你就快滚,滚出我的梦境,滚出我的世界,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踌躇着,姬公孙仍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用尽全力大睁着眼睛,只为愈见浓厚的水雾不要突然决堤,当再也忍受不住的时候,我歇斯底里:“你给我滚——”声音响彻整个茫白的世界,大睁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泪水就像破闸而出的洪水,汹涌泛滥开来。
……
脸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被敲击着,不轻不重,恰能让我在感觉不到痛楚时又能提起涣散的注意力。
随着不重不轻的巴掌声,耳边也一声声回荡着熟悉的呼唤:“丫头?丫头?醒醒丫头,你个不知轻重的小丫头,不会喝酒跟钧王爷去呈什么能?快醒醒,再不醒我可要脱你衣服上你的床了?”
处于深度睡眠中的我对此种噪音着实恼怒,发出一声厌烦的梦呓,接着别开头继续蒙头大睡,眼中火辣辣的,像是被什么热烫的东西灼烧着,比之醉酒引起脑中的嗡鸣疼痛还要难忍。
“滚……滚开……”白雾一片的梦境还未完全消逝,好似还能看到姬公孙的轮廓,不禁,虚弱的驱赶声已经脱口而出。
显然,我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那个呼唤我醒来的人听到了,由此,他不悦道:“好你个丫头,居然敢对我说‘滚’?你是不是不想拿工钱了?好,好好好,既然这样,那……一千两白银我收回来,你的劳动量比现在的翻一倍,也就是说,你不止要给我端茶倒水揉肩捏背洗衣做饭铺床穿衣,整个禾府的这些工作,都由你来做怎么样?”
他口中的“样”字还未落地,我就猛地从朦胧睡意中睁大眼睛,不期,正对上一双黑涔涔的眸子,看到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我倏然起身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禾契笙,你不能这样对我!怎、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是不是?你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一个女人?”我勒个去,整个禾府下人干的活都归我一个人管,那我还不得累抽抽了?这显然比见到姬公孙还要可怕。
禾契笙手指弯曲抵在鼻下轻笑道:“我当然不欺负女人,特别还是个满脸都是些不明液体的女人。”
不明液体……?
我当下怔愣,下意识抬手抚上脸颊,凉凉滑滑的,已经沿着唇缝溢进唇舌之间,咸咸涩涩的,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那灼热的液体就会从眼角流下,片刻间就变得凉滑而咸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拿下抵在鼻端的手指,收起脸上的笑容,转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抬起手帮我拭了拭眼角,他说:“梦到什么了?都把自己哭成一只大花猫。”
“我……”不自在地挥开他的手,我拾起盖在身上的被子的一角,在脸上猛蹭了几下,才不解问道:“你……你不是去救米糊糊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还有……”我望了望四周,明显是我自己的卧室,“我记得我被易钧容请去浴春园了,怎么……”晃了晃脑袋,不甚清晰的记忆缓缓浮出脑海,当忆起自己如何如何向易钧容证明自己是女人时,一张雪白的小脸都绿了。
也就在这时,禾契笙不疾不徐的声音在我耳边轻笑道:“你还问我?你自己都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
“那个……”是记得啦,但向易钧容解释完自己女人身份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呢……不、不会那个妖精把我……把我怎样了吧!!
看到我一脸迷茫,禾契笙叹然道:“易钧容已经知道你女人的身份,不过他并未对此多加追责,倒是你……”说到此处,禾契笙一双俊眉瞬间纠结到一处,“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咱们晷宫国的钧王爷的一世英名给毁了?”上下嫌弃的瞅了我一回,“喝醉了就变身女流氓,差点就把钧王爷给扒光了推上床,幸好钧王爷为人正直,否则……”叹惋摇头,禾契笙道:“你流氓够了就一睡不起,是钧王爷把你送回来的,你已经窝在这床上给爷睡了三天四夜,嗯……你是不是得好好跟爷解释解释,我们倾城雅悦的陶爷,缘何旷工了这么久?是不是得做出相应的态度或者拿出相应的赔偿呢?”
态度赔偿神马的我直接忽略不想提,反是禾契笙前面说到的……我嘴巴张成了鸡蛋型,不可置信道:“什么!?我差点把易钧容扒光了推上床!?”好吧,我承认从前某一时刻我确实想把那妖精的衣服给剥光光,可、可……可那也只是想想,怎么一喝醉就、就……看到禾契笙一脸“你以为呢”的表情,我无力地垂下头去,捧着满头乱糟糟的发丝,我说:“你也说了是差点……我……我应该没把、把他怎么样吧……”
“我想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顿了顿,禾契笙续道:“听话要听重点,难道我上述那番话中,重点真的那么难抓握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一章 假消息
耷拉着脑袋我无力地把它左右甩了甩,声如蚊蚋道:“重点是什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重点?”切,不就是想让我为这几日的旷工负责嘛,我就装糊涂了怎么滴!
意外的,禾契笙并没有像许多守财奴那样揪着我旷工的错误不依不饶,面色一沉,竟是担心道:“他知道你是女人……你不担心?”
“他……知道我是女人……了?”是啊,易钧容当然知道我是女人,我都把衣服剥了给人家看了,易钧容要是再不知道,他不傻圈了?“他知道我是女人……会对我产生什么不利?”
禾契笙凝目细想,半晌摇头道:“还无法确定,你的身份于他没有任何利弊,既然这三天他都没有说什么,我想……应该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大的危害,只不过……”说着说着,禾契笙脸上的笑意忽而邪恶起来。
忍不住蹙眉:“只不过什么?他……他不会说出去吧……”
禾契笙抬高音量:“当然不会,他替你隐瞒还来不及,怎么会对别人说。”
一时听不懂禾契笙的话,我不解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替我隐瞒?”顶着宿醉的脑袋,我左思右想不得其果。
禾契笙抬手抚上我的头顶,像对待小猫似的轻轻抚摸两下,一双眼睛盯在我的脸上,却深沉地不知看向何处。许久,他长长舒了口气,自嘲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会儿?”透过窗棂我瞅瞅外面天色,正是日升之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而起,由于屋子窗子面于正南方,所以斜斜射入的金红色阳光打在西方雪白的墙体上,反射过来的光芒把整间屋子都浸浴在一片温暖的金粉之中。
或许是我的理解能力出现问题,禾契笙口中的“一会儿”一直也没有出现。由于我酒醉初醒,头脑还不是很清晰,禾大老板大发慈悲,允准我继续休息到中午,午后赌坊生意渐火,所以就算我用爬的,也得爬去赌坊后堂。
仁慈的禾大老板恩准我上午不用去上工后,并未急于离开,而是掇了把椅子坐到我床头。我这人就是一身的贱骨头,被人这般近距离地盯着肯定睡不着,于是乎也瞪着一双眼睛回望禾契笙。
其实禾契笙手中还有一本类似于账本样的东西,实是一边在我身边做陪护,一边处理公务,但人的神经都是敏感的,即使他只坐在那里一眼也不看我,但我仍觉得满身上下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发现我的盯视,禾契笙抬起埋头苦读的脑袋,挑眉道:“怎么?觉得我多给你这半天假期多余了?”
多余?我急忙摇头:“怎么会?”而后立即把眼睛闭起佯装睡觉,可仍不受控制的从眼缝里偷瞄禾契笙。
禾契笙笑叹着摇摇头,放下手中账册,玩笑道:“如果你今天再不醒,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就这样一睡不起了。”
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我扯了扯嘴巴,笑得很是勉强:“你是在责备我喝了太多酒吗?”我摊开双手,“我也没办法,易钧容你又不是不知道,狡诈得跟个狐狸似的,他想让我喝醉,即使我以死拒绝,他也有办法让我把酒喝下去。哼,还算他有人性,没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
看我一脸的愤愤不平,禾契笙也哼笑一声,道:“就算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就凭你睡得和头死猪似的,你以为你会知道?”
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才和头死猪似的呢!”
禾契笙眉毛动了动,摇头道:“你居然敢这么和本城主说话,不怕我扣你工钱了?”
本想坐视不理,可耳朵一听到工钱俩字就竖得跟只小兔子似的,撇嘴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抬眼委屈地瞅瞅他,见他没什么反感表情,我才放下一颗紧吊着的心,纳罕地说:“我……真的睡了那么久?”三天四夜,不要说禾契笙,就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恐怖,虽然以前有睡过一个星期的记录,但这也够不寻常的了,看来禾延悦说的是真的,我的体质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
想起禾延悦,我无由想起受了重伤的米糊糊,刚想向禾契笙问一问米糊糊的情况,就听他嗤嘲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头猪,猪还知道睡够了起来吃饭喝水,可你这三天来,除了睡梦中哼哼几声,连眼睛都不睁一下,我真的怕你就这样睡过去,如果你……”一番话说得极是顺溜的禾契笙突然闭口,拧眉盯着我,许久许久竟是一言不发。
我惊讶于他的表现,戏谑问道:“咦?城主您这是在关心我?”虽然他一口一个猪听着确实不怎么入耳,但……他话语中的急切貌似真的充满关心。
我期待地望着禾契笙,而他也并未让我失望。
他轻轻点头:“对,我确实是在关心你,”某人刚想欢呼雀跃一下下,就听某财主毫不隐晦地继续说道:“你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倾城雅悦怎么办?是,倾城雅悦没了你确实可以照常运转,但我很清楚你在赌博方面的潜力,失去你,倾城雅悦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拓展机会?”看我越听脸越黑,禾契笙不怕死地把脸凑到我面前,嘿笑道:“陶爷,你说是不是?”
我真想一粪拳打得他再也笑不出来,更想骨气地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老子不干了”,可是我不能,我既不能打禾契笙,更不能甩脸子走人,一个人,拥有被人利用的价值是值得庆幸的,我还有被他利用的本钱,我可以利用这份本钱让自己的生活好起来,如果我放弃这份本钱,我还能做什么……
“禾契笙,”我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一刀剁了你。”语气出奇的平淡,此刻的我面无表情。
禾契笙闻言收起一脸戏谑的笑容,直起身端坐回椅子,嘴角微弯:“想杀我的人这世界上不计其数,不过要是真的死在你手里……”似乎在细想着接下去该怎么说,禾契笙就这样停顿下来。
嘴角抽了抽,我不屑道:“别告诉我什么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一套,就你,除了钱恐怕什么都不爱,你若是为了钱死,我还相信。”
禾契笙淡淡挑眉:“没想到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丫头你。”
我耸耸肩:“不要说的好像我和你很亲密似的,我不是了解你,而是了解商人,论一论,这世上,哪有几个商人不爱钱的?商人爱钱,官员爱权,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
“真理?”禾契笙好笑道:“恐怕是你的歪理吧。”
我强词夺理:“歪理就歪理,反正这是事实,你不能否认的!”
“嗯嗯嗯,我不否认不否认,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是从你口中说出的,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禾契笙一脸的无可奈何,却偏偏笑得比花还绚烂。
不由皱起眉头,我说:“城主大人,求你以后别再丫头丫头的叫我成吗?我那俩宝贝爹都没这么叫过我,你这样子的称呼,很让我觉得咱们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代沟。”语气像个老头子,话说他再怎么老也不过三十,咋地口气就七老八十了捏。
禾契笙蹙了蹙眉:“代沟?代沟是什么?”
“呃……”拧眉细想,半晌后我才解释道:“就是由于年龄差距太大,我们之间存在着从思想到身心不可跨越的鸿沟。”说白了,咱俩无法正常沟通。
禾契笙很是认真地把我说的话考量一番,随即点头:“咱们之间确实存在着年龄差距,我今年才刚二十又六,你……”话间禾契笙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即凑过来放低音量道:“你今年起码也得上千岁了吧……”怕被听到似的,不仅故意放轻了声音,还神秘兮兮的。
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从床上懒懒地爬坐起来,然后靠在床头,伸指捅了捅他的肩膀:“喂,跟你说件正事,我刚刚也问过了,嗯……你不是接到米糊糊受伤的消息,他现在怎么样了?”醒来这么久,也没看见那叽叽喳喳的小厮,不由得有些担心,还真是喜欢上他那欢天喜地一惊一乍的性子了。
禾契笙乜斜着瞅了我一眼:“这也是正事?”
我没好气道:“怎么说米糊糊面糊糊也是你的贴身小厮吧,自从在北旻城北城口遇到他们时他们就和你在一起,而且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崇敬中又有着依赖,显然已是多年主仆,怎么说也有些感情了,你……你就这么不在乎他们的性命?”说着说着,不禁有些气闷,这些个商人,果然是金钱至上,在他们眼里,他人的生命是不是就如草芥般不值钱?
禾契笙一时对我的话陷入深思,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目光深谙,良久,他说:“北旻城北城口?我们何时在那里见过?”
我眨眨眼,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我说:“你不记得了吗?在魔界的时候,我提到我曾经落难倾城雅悦门口,”见禾契笙没有现出多少疑惑,我继续道:“就是在那之前,我从旱魃域那片桃花林徒步进入北旻城北城口时,中途与米糊糊撞了个满怀,当时险些发生了冲突,嗯……后来你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才、才了结此事,你不记得了?”哼,不提那二十两银子还好,一提那二十两银子,我心中怒气就鼓鼓的,还没在怀里捂热,就去粥摊转了一圈,就被小贼给顺走了。
又过了片刻,终于在禾契笙脸上看到了然的笑容:“看来咱们的前缘真是不浅呢,既如此,我也算是在你最不济的时候有恩于你,为何在魔界时你还说我不懂得惜才?你这可是以怨报德啊。”
我摸了摸下巴:“当时也只是气话嘛,你不知道,当初在魔界时我之所以会去赌场,全是因为姜……”及时阻住话头,我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给我的那二十两最终也没能真正属于我,话说,你们北旻城治安也忒差劲,我就去了趟粥铺银子就被摸走了,还亏得你们倾城雅悦旁边粥摊上的大叔,施了碗粥我才没被饿死。”回想起那冰寒的一夜,整颗心还止不住发抖。
“……那个粥摊已经不在了,不过……煮粥的那个大叔你应该见过了。”只是无边无际地一句闲扯,却没曾想禾契笙竟认真起来。
看他脸上并无多少胡扯的意思,我也正容道:“我见过?”仔细回想初次在倾城雅悦不远处那个粥摊等粥的情景,由于当时夜黑风高,所以施粥给我的那个大叔具体长个什么样子我还真没看太清晰,不过经禾契笙这么一提醒,我倒模模糊糊觉出一种熟悉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点点头:“赌场厨房里边的聋哑厨师,就是当时粥摊的老板。”
我惊得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他……怎么可能!?”聋哑大叔明明听不见也不会说话,而当初那个给我施粥的大叔……呃,话说当时那大叔确实没跟我说过话,只是看我一个劲儿哭天抹泪,才不得已施了碗粥给我,若说他不会说话也听不见,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真的如禾契笙所说,此大叔就是彼大叔?我说:“那他怎么会来倾城雅悦?”当时那粥铺生意确实不错,都快半夜了,队伍还排了一长溜,否则我也不会被人趁乱摸走了银子。
“他煮的粥很好吃,所以就近就把他留下了。”禾契笙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敷衍我。
我斜着眼睛瞅瞅他:“你认为你这么说我会信?”若是以前我肯定无条件相信,但自从那天看到厨师大叔手中用于传递消息的纸蝴蝶后,再让我相信禾契笙的便宜理由,我还真是做不到了。
禾契笙朝我笑了笑:“丫头,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明白的越多,所要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如此,你还想知道吗?”
听出他口中明显的威胁之意,我撇撇嘴:“不想告诉就不想告诉,反正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顿了顿,“那个……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米糊糊究竟怎么样了吧。”这话题是从哪里转开的?怎么说着说着居然跑题都跑到厨师大叔那里去了。
“无碍。”禾契笙简短的两个字,就不再做多余解释。
我无语望天:“禾城主,您老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简便,不就是解释一下米糊糊的伤情,也浪费不了你多少体力。”他是有多么的不想和我说话,还无碍,这无碍的解释可多了,是死不了呢还是受得轻伤,亦或者直接死翘了对他禾契笙没什么损失?
禾契笙挑眉好笑地看着我:“你很关心米糊糊。”没有任何犹疑,他的语气很肯定,眼中尽是暧昧之意。
知道他这是误会了,我急忙摆手道:“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也是替你体恤下属嘛,而且你看,你和禾延悦是双生子,而米糊糊和面糊糊也是双生子,想来他们和你们兄弟二人一定有着很亲密的关系,若是他们二人其中任何一人发生了什么危险或不测,这可是你禾城主的损失。”极力把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只为与米糊糊撇清关系。
是,我确实对那孩子有好感,但我也说了,在我眼中,米糊糊只是个孩子,我虽然喜欢性格特别的小正太,但也仅仅是喜欢,不存在除喜欢以外的其他感情,喜欢!单纯的喜欢!
咳咳,好吧,解释等于掩饰,不过偶说的是真的……
禾契笙看我一副快要抓狂了的样子,终于放过了我,解释道:“米糊糊没有什么大碍,我接到消息赶到他们出事的地点,发现他们并未如信件里所说的那样受了多重的创伤,只是皮肉受了些折磨,此刻已经送回京城的济世浮笙去包扎了,想来不出五日,就可离京返还。”
虽然他的话说的一派云淡风轻,但明白人都能听出里面所隐藏的信息。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给你传递消息的纸蝴蝶出了问题?”若不然,难道还是米糊糊和面糊糊故意言重了伤情?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单论米糊糊和面糊糊对禾契笙的衷心程度,他们就不可能做这种忽悠禾契笙的事情,既然不是他们,那定是传递消息的纸蝴蝶出现了问题。
禾契笙表情变得凝重,良久才点头道:“我确有此意,只是一时还查不到究竟是谁对纸蝴蝶做了手脚。”
“会是厨师大叔吗?”我立即提出心中的怀疑。
语未落,禾契笙已经坚定摇头:“不会是他,这纸蝴蝶既是他一手创造,他就不会砸自己的招牌……传递假消息?哼——你觉得你的厨师大叔会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么?”
我的厨师大叔?
说着说着禾契笙就把话语权抛给了我,还一副老没正经的样子,苦X的是,我居然还真的给他仔细考虑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章 敢砸老娘的场子
我当然不能确定厨师大叔会不会传递假消息,这社会,人心是很容易被各种利益收买的,即使那厨师大叔是个聋哑人,但他也应该有家人,应该也有软肋,只要有软肋,就逃不脱被人控制的局面。
缓缓摇头:“人心难测,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被人利用,反正他要是真的被人利用了,损失的也是你,与我何干?”想不出来就不想,这是我这种懒人的一贯作风,更何况,这事本来与我就没有关系,就算米糊糊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只是黯然神伤十天半个月而已。
“不会,”禾契笙说,“你的厨师大叔若是知道你这般不信任他,他做出的菜一定会让整个倾城雅悦的伙计们受尽折磨。”
抖了抖嘴角:“别一句一个‘你的厨师大叔’,怎么说厨师大叔也是你倾城雅悦的雇工,若说是谁的,也应该是你禾契笙的。”无奈翻白眼,他说话怎么老是透着股暧昧劲儿。
禾契笙对此忍俊不禁,正要开口,门却突然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是禾府上的一个普通仆从,见禾契笙正端坐在我床前和我“闲话家常”,表情中透着惊讶,但一想到前面赌场传来的消息,再如何惊讶此刻也得打包收拾起来。
一步上前,躬身向禾契笙和我施了一礼,恭敬道:“城主,前面小伙计呈递过来的消息,说是有人来砸场子,已经赢了三十局,从始至终一直是赢家,庄家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仆从适时停下不再说下去,垂眸用眼角偷觑着禾契笙的脸色,一时室内只剩窒闷的沉默。
觉得禾契笙一时半刻也不会开口,我想了想,抬头问那恭候一边的仆从道:“知道是哪一桌的客人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仆从似是衡量了一番,询问似的朝禾契笙投去一瞥,发现禾契笙仍处于沉思状态,索性大着胆子回道:“据小伙计所说,好、好像是徐轮徐公子那一桌……”
如遭雷击,我反射性从仰靠床头的姿势弹坐而起,惊诧道:“什么!徐轮那一桌?”怎么可能?就算这几日纸牌的玩法众赌徒们已经熟练,但其间怎么投机取巧可只有徐轮会,那些半吊子赌徒根本不可能赢过徐轮的。
不等禾契笙说什么,我急急从床上跳起来,趿拉着鞋子就要奔向赌坊:“我去看看!”
然才摇晃着迈出一步就被禾契笙拉住手腕,他阻止道:“你这样子出去必然引起轩然大波,我先去前面看看,你在这里整理一番,一会儿我再让侍从来请你过去。”说罢即已起身,轻甩袍摆转身而去,而侯立在一侧的仆从也极有眼色的跟了出去。
晃了晃还有些晕沉的脑袋,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披在背上的单衣裹紧了一些,这才坐到梳妆镜前。
当从镜中看到我此时的样子时,我的下巴几乎是在地面上转了一圈才回来。摸摸那张已经被清洗干净了的脸,眉毛不再粗犷,唇线不再硬朗,而嘴边的两撇八字胡,更是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去,最为恐怖的是,我……我胸前的那条雪白雪白的裹胸布居然也不见了。
我双手覆在胸口上,和铜镜中那个模糊的愣然身影久久对视。
裹胸布呢?当从愣然中回神之后,我心中第一个浮现出的问题就是这个。环顾四周,我却根本找不见那雪白色的布匹,既然不在我自己的房间,那、那定然是在易钧容那里了。
天!我的清誉!!
呃……为啥子这句话说完漫天的飞天小瓦片捏。
颓败地靠在椅背上,我一张愁眉苦脸在铜镜中隐隐约约形同鬼魅,如果真像禾契笙说的那样我差点把易钧容推到床上去,那我……深深的喘息一回,我是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以后该以何面目面对易钧容?从前一直觉得是他想要对我那啥那啥,可是现在是反过来我要对他那啥那啥,以后见了他,我还不得羞愧得钻到地缝里去?
唉——都怪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对!如果要是没有喝醉,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些接近于某某禽兽的事情?导致我喝醉的元凶就是易钧容,所以说……他活该!
一回心理活动之后,我的阿贵精神又次战胜了所有心魔,重整精神,我找了块材质还算可以的布料把胸脯严严实实地裹起来,然后又把眉毛描粗,嘴巴棱角勾勒出来,只是翻检了半天,才从妆奁的角落里掏出两撇歪歪扭扭的胡子。
虽然是曾经不喜欢的弃品,但聊胜于无啊,就算被认为我不修边幅也不能再让人看出某是女人。
待我梳洗整理完毕,果然有侍从敲门而入,侍从看我一眼,随即低头敛目,肩膀一耸一耸的,我知道他一定是看我那歪歪扭扭的两撇胡子忍俊不禁,我也不和他追究,命他前方带路,我则随着他疾步前往倾城雅悦。
一边走着,我一边问身旁半垂着头领路的侍从:“前面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侍从收起不该有的情绪,凛然道:“城主的意思,那人好似有备而来,赌技已经远远超过徐轮公子,陶爷你今次若是不去,连城主也想不出解决办法,恐怕到最后,就只能以暴制止了。”
点点头,示意侍从他想要传达给我的消息我已经接收到。以暴制止,暴力有时候确实是个很有用的解决事情的方式,但究其影响和效果,可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说:“那人他是只有自己还是带着人来的?”如果是带着人来的,那就是百分百的砸场子,若只有他一个……妈的,老子非砸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侍从想了想:“应该只有他自己。”
我说:“什么叫应该只有他自己?”某心情不愉,于是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侍从强壮的身躯不由颤了两颤,道:“毕竟我属于禾府不属于倾城雅悦,所以前堂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从伙计们口中得知,所以也是知道个大概而已。”
自知语气重了些,我叹息道:“不好意思了,睡了几天,身体和大脑都麻木了,你不要介意。”
似乎从前从未得到如此待遇,侍从感到些许的不安:“陶爷,您、您不用这么和小的说话,更不用道歉,您……”
我眯起眼睛:“别老是您您的,我是有多老啊,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女人,我们也都是被禾契笙雇用来的,你用得着跟我这么虚以委蛇吗?”
侍从自然顺从我的意思,连声道:“是是是……”
我不由感叹,古董社会就是奴性,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他……唉——无奈摇头,反正被人像祖宗似的拜着也习惯了,以前在黑暗之城副主府里,那些个侍从比他更甚的还有捏。
一入赌场的员工通道,就发觉今天赌场的气氛与往日有很大的差别,不再吵吵嚷嚷热闹非常,反是寂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这一现象或许放在别处没什么,但在赌场之中,这足以让人感到危机,不由得,心中一股恐惧就开始慢慢升腾。
侍从规矩得没有选择跟进来,转是由一个赌坊内的小受伙计前方引路。引路神马的我着实觉得没有必要,我又不是不认得路,而且以前怎么不见这些伙计这般殷勤?想着,不过是今天出了大事,装模作样地给我抬高一下气势罢了。
没有如往常一样直奔赌坊后堂,而是直接去了徐轮所在的赌桌。
今天不仅仅是寂静的让人感觉恐惧,就连赌徒们一个个的眼神都让人觉得恐惧。本来一双双放射着绿光的眼睛都是盯着徐轮所在那张赌桌上的,可是我才进去,只觉唰唰唰万箭齐扫而来,冒着绿光的眼睛全全黏到我身上。
众赌徒们朝我射来的目光一瞬不瞬,我看回众赌徒的目光也是一瞬不瞬,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赌桌上正相互对峙的两人突然发现现场气氛的变化,双双停下来,顺着赌徒们的目光看过来,徐轮一见是我,立马如获大赦地扔下手中的纸牌奔过来。
“师父,您总算来了,我、我……”正儿八经一五大三粗的汉字,此时居然用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尽是求救之意,弄得我这比他矮了好几公分的女人心中一阵别扭。
蹙了蹙眉,我说:“徐轮,平时怎么教你的,处事要沉稳知道么?”明显的,我在徐轮脸上看到迷茫,他张了张口,似乎想到什么,脸止不住黑了黑,而后垂着头耸动肩膀。
是的,他在笑,即使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他仍不禁笑了起来,因为我根本没教过他怎么为人处事,偏偏我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大言不惭的表情,不止是徐轮笑了,连从旁压场的禾契笙也笑了,还有……呃……还有易钧容,他难道真的不想当皇帝,怎么的老早上就赖在了倾城雅悦里?看到他那一脸欠扁的笑意,我就想狠狠砸过去一拳,然忽而又想起了那块丢失的裹胸布,脸上止不住又一阵阵发烫,顿时羞愤交加,强行压制下心中就要喷薄而出的怒气,我才没当场失态。
迫使着自己从易钧容身上转移开注意力,我看向那个今天来砸场子的赌徒,一看之下,我和那个赌徒竟都是一愣。
+——+——+——+
谢谢杨柳倾依、catherineguo、Nebutters的打赏,本想码一章感谢章节,可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下午还要赴朋友的约,呼——猫的眼睛都快被时间战打成绿色的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三章 江湖骗子
那男赌徒皮相确实不错,可以这样说,若评个天下第一美男神马的,他拿第一,绝对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这与他的长相有关,更在于他迫人的气势,如此冷邪的男人,除了姜九黎偶尔会暴露出相似的气场外,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与之匹敌。
不过我之所以会愣神,不完全是因为这男人的长相和气质,还因为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我很确信我没有见过这双眼睛,但他目光流转间,就是有着一抹熟悉的感觉,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这感觉让我一颗一度死灰的心砰然搏动。
男人见到我也是一愣,不过并不是和我一样有种相熟的错觉,而是看到了我那滑稽的装扮。
咳咳,我承认我今天的装扮确实是有失大雅,但凭借我陶爷本身的气场和本事,恁是任何一个赌徒都不敢对此指指点点,这男人……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
不舒服地与之别开目光,我掠过徐轮走向禾契笙,直到近前才弯身轻声道:“城主。”
禾契笙应声点点头,和身旁易钧容耳语了一句之后,朝我开口道:“陶爷,此事你怎么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呃……”难道我要回答此事背后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或者此事定有蹊跷云云?“这个……陶某才来,不知道情况到了何种地步,这位公子想必赌技超群,看起来并不打算就此罢赌,不如……”我转回身看向那一身亮蓝色长袍的男人,提议道:“不如就由陶某来和你赌一把怎么样?”心中忐忑,徐轮已是深得我的真传,甚至已到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地步,能否赢过这对面的蓝袍男人,我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出乎意料,男人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就凭借我手中这一把纸牌是陶爷始创的,陶爷的赌博技能已是这天下无人可以赶超的了,所以我认输。”毫不犹豫的,男人把面前赢过来的金银钱契推向赌桌中央。
不止是我,当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直直盯着男人的脸,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然我不反应不代表其他人不反应,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居然是易钧容。
怔愣过后,易钧容一步上前,挡在我面前,将男人的视线从我的身上隔离开,阴邪地笑道:“这位仁兄,你说着认输,可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输了的表情,这让我们怎么想?想你让着陶爷?想你瞧不上陶爷的赌技?你如此做法,岂不是在打陶爷的脸?”
立在易钧容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这么说虽然本意是想为我和倾城雅悦争取脸面,但这样的脸面,我宁可不要!人家都认输了,你说你还呈什么能?
从后方不着痕迹地用手指捅捅易钧容,发现这家伙的后背还真是很宽厚,不知道靠上去是啥感觉,嗯,应该一定很舒、舒服……老天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在这种时刻想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
收回心神,发现易钧容已经感觉到背后被戳到的微微痛感,正侧头斜睨着我。正了正神色,我小小声的说道:“算了……”几乎只是做了个口型,就忽然看到易钧容侧脸变得冷硬的线条,马上我连最基本的口型都维持不下去。毫无骨气地垂下头去,心中不断唾骂自己在易钧容面前怎的突然变得这么懦弱了,难道是因为被他发现女人的事实?
对面而立的男人一双俊朗的眉目微弯着看向挡在我面前的易钧容,脸上笑意加深,但眼中不明的冷意却在逐渐扩大。他不无叹息地道:“我在故作潇洒难道易公子看不出来?赢了自然不骄不躁,而输了,自然也不能露出颓丧小气的神色,赌徒自然应该有赌品,易公子实在是错怪在下了。”
易钧容眉头微皱,似乎很不喜欢对面男人口中那声声加重的“易公子”,我则对此没有多加理会,反是对男人的声音留起神来。适才面对面的站着说话只觉得他面目熟悉,然此时被挡去了面容,竟也开始觉得他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他的声音温雅之中自有一股冷傲之气,还有一抹故意被消抹尽了的清越,那几乎不可查见的清越直戳心中某一处隐痛,令我差点忘却了呼吸。闭了闭眼,痛意是如此明显,可就像失忆了,怎么也想不起这痛楚来源于何处,只能隔着易钧容,将不远处的男人形象和声音联系到一起,放在脑中仔细回想,看我是否认识这样一个人。
易钧容和那蓝袍男子仍在对峙着,谁也不说话,只用冷冽的眼神交流,这时一旁压场的禾契笙上前,把我扯出易钧容的遮挡,目光直逼前方蓝袍男子,露出商人特有的官方笑容,缓缓道:“倾城雅悦在公子眼中再不济,可我们也怕落得个店大欺客的名声,这纸牌虽是陶爷始创,但自古就有后来者居上这一说法,赌技千变万化,就算公子的赌术超越了陶爷,这也只能说我们倾城雅悦和陶爷是在抛砖引玉,而公子你如此直接认输,连同陶爷比一比的想法都没有,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别人岂不暗自诋毁我们的陶爷和倾城雅悦了?”禾契笙一番话要比之易钧容圆滑许多,可见他商人的本质,但在我心中,他却是和易钧容有着同样的待遇。
暗骂禾契笙多此一举,让人诋毁就让人诋毁嘛,总比输了有脸面不是吗?何况还是对方先认输的,就算诋毁也是诋毁蓝袍男人不是吗?嗯~不是吗!?
然从禾契笙那里接收到与之易钧容相似的目光,我只能紧闭双唇,一句话也不能说。
对面男子眼中的冷意更浓,左右扫了易钧容和禾契笙一眼,讽笑道:“陶爷真是好人品,我只是一个表情不对,就同时有两个男人为你出头,好,既然两位如此要求了,那我就和陶爷赌上一场怎么样?”说着一只手抚上桌上的牌面,双眼则直直朝我的方向射来,好似他的目光真的可以穿透易钧容和禾契笙,我浑身上下瞬间被冰封。
达到各自的目的,易钧容和禾契笙同时向两边退了一步,正正把我让出在他们之间的空处,这种突然被万千目光扫视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别扭。
禾契笙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并不奇怪,因为他时时都要为了倾城雅悦的利益着想,虽然他每句话都有提到我,看似是怕毁了我的名声,但他关心倾城雅悦的发展前景才是真的;而易钧容……他说的那番话我就有些弄不懂了,虽然听出他话语间对我的维护之意,可……可为什么呢?
心中杂乱无章的思绪一闪而逝,我上前一步,迎上对面蓝袍男子的目光,紧皱着双眉,问道:“你想赌什么?”
蓝袍男子优雅地勾了勾唇,笑道:“赌什么这得问禾城主和易公子,是他们强求在下与陶爷一分胜负,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所以,并未想过赌什么。”
我朝斜后方瞟了一眼,禾契笙适时上前,“既如此,这位公子就只当和陶爷切磋,熟胜熟败无关倾城雅悦以及二人声誉,也并不需用实物或者银钱来对此衡量评判,二位只当平时无聊时的消遣即可。”
“无聊时的消遣……”蓝袍男子轻喃着禾契笙末尾的话,表情中隐隐浮现出一抹柔和。
无比赞同禾契笙的意见,我说:“这位公子,我们只是切磋,还请点到为止,让着陶某一些。”
实是谦虚和客套的说辞,没想到对面蓝袍佳人很是认真地点点头:“我会的。”
我会的?会啥?让着我?我去!他就不能也跟我客套一下下,说声神马神马陶爷言重了,神马神马在下还需要陶爷罩着啥啥的,哼,还“我会的”,说得煞有介事,看样子还真不把我当腕了。
在小受伙计的引领下,我和蓝袍男子对桌而坐,中央立着徐轮给我们发牌,而在我们周围,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赌徒,适才还有些窃窃私语,现在一个个俱是屏息凝神,好像在观看着史上难得一遇的大战一样。
于我,这确实是一场战争,因为潜意识里认为,面前这个神秘男人,他一定可以赢了我,为何如此肯定地判断,他能每一场都赢过徐轮是其中一点原因,另外一点原因,则是这男人的气势,都说胜利者身上会有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气场,我想这就应该是自信,不是没有根源的自信,而是他自知自己的赌术有多强悍,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势气场。
偏偏,面前这个男人就拥有着此等自信,他可让我这个来古代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怎么活啊o(>﹏<)o!!
徐轮将一副崭新的纸牌利索地派发到我和蓝袍男子手中,我学着以前片场里学来的动作很拽地把牌接过,然后神秘兮兮地悄悄瞄了眼手中纸牌的花色,立即,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
大家猜猜这个神秘蓝袍男子是谁,猜对有奖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四章 我就是舍不得,怎么滴!
一众围观的赌徒在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后,全全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整个倾城雅悦内顿时响起一声不大不小的舒气声。听到这一声很容易被捕捉到的舒气声,不知为何,我心中竟霎时间涌起一波波感动。
他们都是我的支持者!这一刻,我可以肯定的做出结论,无论我输赢与否,他们都会从旁支持着我,就因为那一声声放心的叹息,他们在为我担心,他们害怕我输,或者说,害怕我输了之后会自暴自弃。
我知道我想的有点多,可这一时刻,我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这些赌徒们的关心。
一个人,可以赢得这么多的关心,即使输了,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不过……不自觉脸红了红,我之所以会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并非是因为手中牌面如何如何的牛X,实际上,我纵横牌局这么些年,没一次像手上这把牌这么烂的。烂,超级烂,比放了一年的烂菜叶还烂。
但俗话说,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呃……这句是俗话?貌似正如禾契笙所说,是被我芈陶叶歪曲了的俗话。
捏着一手烂牌,却仍要摆出一副霸气十足的样子,即使我做过演员,但心中仍止不住心虚。观之对面蓝袍男子,冷邪之气依旧,嘴角浅勾泛起丝丝笑意,并非是嘲笑,也并非是那种志在必得的骄笑,那是一种看淡世情百态之后的释然笑意,是我曾经期盼已久的笑意。
我、我……我曾经对这笑意期盼已久?什么时候?为什么心里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很显然,我并不是期盼能在我自己的脸上看到这样释怀的笑容,而是……而是另外一个人,可这另外一个人又是谁呢?明明已经快要知道就是他,但脑袋憋爆了也是想不起来,只顾怔怔看着对面男人,连一旁徐轮催促亮牌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当反应过来徐轮是在和我说话时,我手忙脚乱一气,最后竟把一手烂牌想也不想摊开在桌面上,当徐轮那张蜜色的脸膛看到我摊开的牌面后,形同一堆了无生气的死灰,连同其他抱着期望的赌徒们,也是一脸的莫名和震惊。
顺着所有人的视线我看向桌面上的那一手烂牌,忍不住大吞一口唾沫,而后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蓝袍男子,他正静静地凝视着摊在桌面上的纸牌,脸容俊雅,似正在出神。
心中狂跳了一下,他那认真的表情再度让我陷入深思,但很快的,我就从深思中拔回心神,这个时候,还不是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把败局扳回胜局。
我拧着眉毛不知如何是好,玩纸牌是要靠运气和手段的,我运气都已经是这样了,还忘记采取某些有效措施,现在想要扳回胜局,明显是不可能了,我又没有超能力,自然改变不了对面蓝袍男子手中的纸牌,这一局想要赢,简直是天方夜谭。
想到超能力,我突然忆起我会法术,可转瞬就否定了运用法术战胜对面蓝袍男子的想法,先不说我那丁点法术能不能起作用,就怎样篡改他手中牌面的花色,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法术。
无奈摇头,抱着必输的决心,我牵强笑道:“公子请亮牌。”不就是输嘛,不就是木有面子嘛,反正这张厚脸皮的名字叫陶爷,又不是我芈陶叶,嘿,没了赌神这块金字招牌,我大可以另谋出路,实在不行,我就去对面浴春园!
咳咳,表误会,咱去浴春园自然不是应征楼姐,实是去做咱的老本行,卖艺不卖身,不成吗?
见我苦着一张脸,对面蓝袍男子垂眸淡淡而笑:“陶爷何必对自己那般没有自信,这世间运气一说实是有的,在下今日运气实是不佳,居然都敌不过陶爷手中这副看似极是不堪的牌面,”说着摊开手中纸牌,红桃草花一次分列在桌面上,“陶爷,你赢了。”语罢,他脸上亦是没有出现任何输了之后应有的颓丧,反是很雀跃一样摊手向我献宝似的说道。
看着他手中那副比我还要烂的牌,我莽住了,连同其他围观的赌徒,也没了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静静看着摊在桌面上的纸牌,无法接受这一结果,我本应该很开心很兴奋才对,可不知道为何,我根本开心兴奋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人群中终于有了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有人说:“这样烂的牌都能赢,上天真是眷顾陶爷。”
又有的人说:“刚才那小子手气不是一直不错,怎么一同陶爷对峙,就烂成这样子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还有的人说:“不会……是这位公子让着陶爷吧……”声音不及落地,无数条目光犹如聚光灯般刹那间砸落到我的身上,而后,全全若有所思的把视线在我和易钧容还有那蓝袍男子之间游移。
哦买噶,谣言止于智者,蛋定蛋定!
若有所思过后,有人道:“应该不可能,这纸牌……玩骰子作假还可以相信,这纸牌……该如何作假?”
嗯嗯嗯!心中大点其头,这位爷说的在理,一群老古董,居然想着在纸牌上作假,还认为是对面那蓝衣小子故意让着我?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本事。
然很快的,就有不和谐的声音发出:“切,你可真没见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这纸牌的玩法怎么说也传播了四天有余,投机取巧者自然是有的。”说罢不屑地朝适才为我开脱的那个中年大叔哼笑起来。
瞬间无法淡定,真想一掌结果了这名造谣生事者,然我还未有所举动,就听旁边一个声音冷嘲道:“哦?是这位公子让着陶爷吗?为何我易某人没看出来,刚刚我可是看得仔仔细细,这位公子拿得牌后双手就再无多余的动作,各位是看不起易某的眼力还是宁要与陶爷过不去呢?”冰冷而邪气的声音,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法忽略。
我诧异地抬目看了看说话的易钧容,他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观战就算了,没事插什么话,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备受争议和追捧咩?
果然,易钧容这话才说完,就有人发出了然的感叹声:“传闻易公子和陶爷关系不一般,今次见了果然如此呢,你看看陶爷还没说什么,易公子就舍不得了。”说着说着还和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说不出的暧昧气氛。
止不住眉毛抖了抖,我刚想开口为自己辟谣,却率先听到易钧容开口道:“是,我是舍不得,那又怎样。”淡淡的语气配上他斜斜勾起的唇角,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振。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易钧容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就连刚刚传我谣言的那位大爷都用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盯着易钧容。
嘴角抽搐,我起身苦着脸上下看了看易钧容,发现他脸上真的没有开玩笑的那种表情,我几番语塞道:“那、那个……话……话可不是……不是能够乱说的……”这谣言尚未平息,您老人家就少说一句能怎么滴!
易钧容从众人那里收回目光,嘴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他说:“我没有乱说,我确实舍不得你被人泼脏水,更不愿听到你还和其他男人有关系。”
语毕,刚才震惊的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地看着我和易钧容,我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本来强行维持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
回头瞅瞅眼中冷意更甚的蓝袍男子,好不容易重新打理好心中纷乱的思绪,我转移话题道:“这位公子,陶某今天已经见识过你的赌术,虽然是陶某优胜,但自知胜的实在牵强,这位公子不如去后堂一叙,我们再行讨论一下赌博技艺。”笑话,真男人很明显是使诈了,虽然易钧容帮我从谣言中开脱出来,但凭借我芈陶叶看人的目光,这蓝袍男子定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就我这一手烂牌,可谓是千年难遇,再遇到万年难遇的更烂的牌,这得多大的几率呀,所以说,如那个挤眉弄眼的大爷所说,这蓝袍男子,确实是故意让着我了,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一时间我真的无法揣测。
……这个世界太玄妙,玄妙到我根本无法预料每一件事的走向。
蓝袍男子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过程,欣然同意我的邀请。如蒙大赦,我急急前方带路奔进后堂,很怕那些个还处于怔愣当中的大叔们突然醒悟过来围着我和易钧容问东问西说三道四。
蓝袍男子跟在我的后面,然后易钧容跟在蓝袍男子的后面,易钧容的后面又跟着禾契笙,我只感身后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朝我袭来,胸闷气短,忍不住脚下的步子也飞快起来。
就在我的身体刚刚隐没在后堂珠帘之后的一刹,赌坊中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唏嘘声,无不是对易钧容那番“惊世骇俗”的话感到吃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天,原来是你
在倾城雅悦里,虽然许多男人都对那些小受伙计动手动脚行为不检,但也仅限于表面的肢体和语言上,像我幻想之中的男男关系,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多数都是持反对意见,所以一听说易钧容说舍不得我,还不喜欢看到别的男人对我怎么怎么样,就像一滴水滴入油锅之中,顿时产生排斥反应,锅体都能炸开。
只有几个当事人知道,易钧容会说出那些话,一定另有目的,或者说,他是在含蓄地用我是女人的事实要挟我。
没入后堂,我转身指向一把椅子,对蓝袍男子道:“请坐。”蓝袍男子微牵嘴角,露出的笑容莫名的苦涩,看得我不由一愣,下意识开口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比之刚刚在外面看时差了那么多。
蓝袍男子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一双眼睛却是紧盯在我的脸上,见我正自看着他,他动了动唇,犹豫许久才道:“叶叶,你真的没有认出来我是谁?”语气中不无失望,那失望之情听在我的耳里就如一把利剑,一下一下割裂了血红的心脏。
叶叶,他叫我叶叶……他认得我?
我在头脑中仔细搜索着过往记忆,都有谁唤过我叶叶呢?落尘……不不,他不是落尘,他眼中满是世事迁移所留下的痕迹,复杂难懂,黑黑的眸子里仿佛透着股火焰缭绕的红色,如同傍晚被黑夜吞噬之后望不到边的晴朗星空,宁静的天际之上尽是汹涌无尽的漩涡。这种只有经历过种种事态变迁才会拥有的眼神,是落尘那些上仙所不可能会有的。
他是谁?明明他的身份已在我的心中昭然若揭,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也就是这一点点,让我无法想起他是谁。
看我纠结,蓝袍男子苦涩的笑意加深,而在他身后进来的易钧容和禾契笙,则同时露出防备的表情。
“丫头,他认得你?”虽然是在疑问,但禾契笙能够直言不讳地点明我的性别,足以见得他早已经看出蓝袍男子与我是旧识。
看来,我适才的预感没有错,我确实是认得他,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久违的昔日阳光,温暖中又透着几丝沉淀的情愫。
我点点头:“嗯,是吧……”一瞬不瞬看着男人,“你……你是……”回忆往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力垂眸,“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你是谁,你的眼睛,还有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感觉莫名的熟悉,可、可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不好意思,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即使垂目,也可以看到男人直垂腿弯处的长发,黑岑黑岑的,比之他那双黑红色的眼眸还要吸引眼球。
黑发,长长的,叶叶……黑红色的眼睛……
猛地,一股酸涩从心底开始蔓延,直冲鼻尖,头慢慢垂了下去,我听到对面蓝袍男子说道:“是么?那你说说,哪里觉得不对劲?”
听到他类似于调侃的语调,心中虽仍存有疑惑,但他那双眼睛看我的眼神已足可以让我确定他的身份。
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双眼睛,我惊怕异常,因为他眼中看不到我的倒影,更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的影像。第一次看到他时,他给我的依旧是惊怕,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身体,或许,只有他那一头从始至终都黑岑如墨的长发,让我稍稍觉得他是个正常人。
垂眸静默许久,立在蓝袍男子之前我一动不动。和我一样,蓝袍男子亦是一动不动,正等着我的回复,而后于他进来的易钧容和禾契笙,也静默着垂首静立一旁。
蓦地胸中喷涌而出一股怒气,我紧紧握住双拳,胸口起伏,我说:“你个混蛋,你不是死了吗?”一字一顿,说不出的咬牙切齿,只想把面前的这个男人用牙撕碎。
难怪!难怪我千般万般的想也想不出他是谁,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又次出现在我面前?
是的,我已经认出了他,只是他与从前的变化太大太大,大到任何一个从前认识他的人都认不出他,就算是生育他的成秋慈,想必也不敢确认面前这个拥有天人之姿的男人是曾经那堆骨头架子。
是成秋碧,成秋碧他居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还……还发生了如此巨变!!天下第一美男,他当之无愧!!!
成秋碧终于不再用那张失望的脸面对我,笑容变得温暖而柔和,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叶叶,你终于认出我了。”眼中墨红色流波翻滚,他的全身都仿佛在一刹那绽放出异色光彩。
然没走几步,就被后一步追上的易钧容挡住,他妖邪的眉目斜斜挑起:“这位公子,希望你就此停住,不要在向前靠近,没看陶陶都被你的模样吓得哭了?”
呃……吓哭了?人家这是激动得好不好?
不过听到易钧容的声音,倒是让我意识到我的失态,抬手抹了把被泪水湿热的脸颊,抑制情绪的波动以使语调平稳,可出口的,还是哽咽连连。我说:“蛇,你怎么没有死!知不知道为了寻找你,我抱了多大的希望,又是承受着多大的失望,在希望与失望之间,我已经绝望了,可现在,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而、而且还是以这种形式……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承受那么多担心和恐惧,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愧疚吗……”说到这,再也忍不住,满后堂里全是我的呜咽之声。
成秋碧俊朗双眉越皱越紧,到得后来都拧在了一起,静静看着泣不成声的我,突然道:“难道在你心中,对我的,只有愧疚?”语气冷然,一步向前,同时抬起右侧手掌,抬掌间,大家都还在奇怪他的动作,挡在他前面的易钧容已如羽箭射出时的速度闪电般撞向不远处的墙壁。
肉体与石墙碰撞的闷响很快传来,我都忘记了哭诉,只愣愣地瞅着作势要从地面上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易钧容。
时成秋碧已经走到我面前,一并站定,单手捏住我的下巴,强使我的目光从易钧容身上转落在他的身上:“告诉我,在你心中,对我是否只有愧疚。”这一刻的成秋碧,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曾经缠绕在我颈间的凉滑魂魄,更不会有那时的天真和善良,但与之之后得回半分元魂的成秋碧又有不同,那时的成秋碧,不会像现在这样……捏得我的下巴弗如骨裂。
我怔怔:“蛇……你真的是蛇吗?”为什么一点也不像了?除了容貌和眼神间可见当初的依稀,其他……就跟完全换了个人一样。
看出我眼中的受伤和不解,成秋碧眉心一皱,缓缓松开捏在我下巴上的手,转而长臂伸展将我紧紧收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是,我当然是,而且永远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同誓言般的话不禁使我怔愣,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瞬不瞬,好像害怕只要眨一下眼睛,成秋碧就会从我身前消失一样。不期然,目光正落在摔地不起正用一双仇视的眼睛盯着我和成秋碧的易钧容身上。
嘴角止不住一抽,我在成秋碧耳边低声喃语道:“蛇,你把易钧容怎么了?”他那样子显然不是单单撞墙那么简单,论易钧容的武功,应该也不算低,还不至于一个磕磕碰碰就把他弄得倒地不起。
成秋碧身体蓦地一僵,随即醋劲儿十足地回道:“你就那么关心他?”不答反问,显然是不想告诉我他究竟对易钧容做了什么。
心里莫名地担心起来,我说:“你可知道他的身份?他很有可能成为晷宫国下一任的君主,你这样对他……”那我芈陶叶以后在晷宫国还怎么混。
想起易钧容有可能会成为皇帝,瞬间就联想到那日在禾契笙桌子上看到的那封密函,忍不住又犯贱地担心到,就易钧容现在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肯定已经知道他那个叔叔还是大爷的皇帝亲戚病危,却还在这里插科打诨,就他这态度,能当上皇帝?我甚是怀疑!
成秋碧在我耳边不屑地笑了一声,他说:“君主又怎么样?你我都属黑暗之城,难道他还管得着异世界?你觉得你那魔王儿子会同意?”
如在旷野之中突遭雷击,我猛地抬头,与成秋碧拉开一定距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苍林沐是我儿子的?就算他没有死还活着,可这么隐秘的事情就连副主府中那些个贴身侍从侍卫都不知道,他一个在外流连的人……
难道说他早就回了黑暗之城?而且还早就回了副主府?而且的而且他还偷听我与某些人的对话?
一看我脸上复杂的神色,成秋碧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无奈摇头:“别胡思乱想,我自有我知道的道理,等一下我就会告诉你为什么我会知道。”说着转身到易钧容面前,居高临下地将易钧容从头到尾巴的打量了一遍,当然,如果易钧容有尾巴的话。
半晌,成秋碧朝易钧容伸出一只手掌,友好地说道:“易钧容,晷宫国的钧王爷,王爷您也不想就这样趴在这里一辈子是不是?”
易钧容愤恨地瞪向成秋碧,一双妖邪的眼睛里爆射出前所未有的狠厉光芒,但随即,就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而是能屈能伸地向成秋碧伸出一只手掌,两只同样纤长且宽厚的手掌一经接触,立时在掌纹相接处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易钧容有些怔愣地看着两人的手掌相接处,似乎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而不远处一直静立旁观的禾契笙对此已是见怪不怪,想见他在魔界这些个法术光芒只是小儿科。
看着这两人和谐的一幕,我心中也甚是和谐,不由很期盼时间在这一刻凝滞,这样我就能一直一直地看着堪称这个世界上的两大美男手拉手了,如此美妙的搞基画面,啧啧,要是拉着拉着能拉到床上去该有多好。
不由得,眼中泪水迷蒙不知在什么时候化作一粒粒粉红色泡泡,绕着我的身周飞来飞去。
实则,易钧容适才趴在地上起不来,是因为成秋碧一掌之下将其打成内伤,而两人掌间的金光,就是成秋碧一度最为擅长的治愈金光。接收的治愈金光的治疗,易钧容很快好转,直起身愤恨地看了成秋碧一眼,随即视线转向我,立刻,他那张妖精脸上就挂落一个大大的囧字。
反射性甩开成秋碧的手,与此同时,成秋碧也顺着易钧容别扭的视线朝我看来,和易钧容反应空前一致,也是立刻在完美无缺的脸上挂落一个大大的囧字,随之禾契笙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眨了眨眼,我这才发现我脸上的表情是有多猥琐,不好意思地摸摸脸,嘿嘿笑道:“你、你们继续……”立马,对面三人的脸比刚才拉的还长。
易钧容怒瞪我一眼,几步过来拉住我的手:“跟我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一瞬又想起我那块丢失的裹胸布,我急急甩开他的手:“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就朝成秋碧方向奔去,这已经是下意识的动作,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觉得在成秋碧身边,才是最有安全感的时候。
然而就在与易钧容擦身而过时,手腕再次被他从旁握住,感受手腕上被抓握的力道,显然比刚刚要狠得多,他在生气,很生气。
“你不觉得你有许多事情都应该和我解释解释吗?”字字咬得清晰异常,字字听在耳里都重重敲击着耳膜,同时也敲击着狂跳的心脏。
与前方禾契笙和成秋碧别开视线,我看向一边空无一物的雪白墙壁:“你该知道的不都已经知道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顿了顿,嘴边泄露一丝苦笑:“如果你想借此要挟我,那你便要挟,我是个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的人,丁丁点点的关系也没有!钧王爷,我想你从我这得不到任何好处。”像他这种有地位的人,怎么可能做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章 你皇大爷病危
易钧容狭长的眉斜斜挑起,他不转头,只用一双眼斜睨着站在他身侧的我,语气淡漠开口道:“好处?我为什么要从你的身上得好处?”不屑地笑了笑,“你以为本王要利用你?你有被本王利用的资格么?”看到我一脸的窘态,易钧容才就此罢口,转而说道:“我说了,我只是要听到你的解释而已。”语罢猛地把我向他一带,我急急倒退几步,不得已跟着他走向后堂隔壁的厨房。
不知缘何,禾契笙和成秋碧对此都未曾阻止,或者说,他们还来不及阻止,易钧容已经带着我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看到我们进来,厨师大叔识趣地从厨房的旁门躲了出去。在饭堂里寻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了上去,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还忙着呢。”人家刚和故人重逢好伐,有吼多吼多事情有待探明,偏偏他还不依不饶了,这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我身边。
“那男人和你什么关系?”我刚坐定,易钧容质问的声音就从上方飘来。
说他脸皮厚,他还真敢厚给我看!
我撇撇嘴:“这与你没关系吧,而且,”害怕他插口,我赶紧道:“你不是想听那天在浴春园里发生的事情的解释吗?我是女人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除此之外,你还想听我解释什么。”
“我就想听你解释你和外面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易钧容不要脸地说道。
眉角抽搐,我说:“不是说了和你没关系嘛,再者了,我也没有责任向你阐明我和他的关系。”
“谁说你没有责任?”易钧容立马反驳,拎了把椅子与我对面坐了下来,大有一种要和我促膝长谈的意思。他说:“你忘记了,在浴春园的时候,我们都发生了什么吗?你现在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这种没有责任感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对我的一种侮辱!”表情冷峻严厉,完全脱去了他之前那副妖孽样子,一脸的认真和坚决,令听者无任何条件地去选择相信他。
我也相信了,可我宁愿不要去相信。我半张的嘴巴显出我的惊讶,结巴道:“我、我们有发生什么吗?”禾契笙不是说了,我差点把他扑到床上去,是差点!差点!!怎么听易钧容的意思,好似我已经把他那个啥啥了似的捏。
“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易钧容脸上愤怒满满地反问。
废话,知道我还问你作甚!
我犹豫了一会儿,缓慢摇头:“谁让你没事吩咐那些女人灌我那么多酒,就算真的发生什么,也是你自己的责任。”嘿,想占我便宜?没门。
我双臂环胸靠向身后椅背,看上去很是舒服,实则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远离易钧容一些,维持这个动作太久,上半身整个都僵硬了。
我正想着怎么尽快结束我们之间的话题,就听易钧容邪笑一声,看着他微扬的唇角越靠越近,我不禁又向后靠了靠,可时已是极限,再向后靠只能把脖颈朝后仰,本来僵硬的身体因为此更加酸痛起来。
易钧容缓缓从座位上半直起身,上半身则向我俯靠过来,双臂伸展支撑在我座位的两侧,同椅子一起在我的身周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突然有些害怕,我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我怕我一开口,易钧容就会对我做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你倒是挺会转移责任。”易钧容邪魅异常地开口,同时一张妖精脸也距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把我逼得退无可退,他才停下不再继续靠近。一只手朝我伸来,我反射性又要躲,奈何他的手已经扳住我的脸,令我脖颈以上动弹不得。
“易钧容,外面可还有人,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钧王爷这副要挟人的嘴脸,最好对我放尊重些!”
“哦?我要挟你?我有要挟你?”
易钧容抓握在我脸上的手猛地收紧,不禁皱起眉头:“你、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喊人了!”今天这下巴和脸颊咋就那么招人待见,成秋碧捏够了又换易钧容捏。
“好啊,你喊。”易钧容脸上神情极为淡定,并未有因为他王爷的名誉有可能受损而有丝毫的紧张,反是勾唇说道:“大声地喊,让你的那个叫什么蛇的奸夫进来看看你这诱人的小模样~”极度暧昧地把他的一张妖精脸贴到我的脸上,然后还挑逗似的蹭了蹭。
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我低吼:“易钧容你给我滚开!”这时才想起手脚都还有自主能力,我两手拼力抵在他的胸口,脚下却犹豫着要不要直扫他的命根子。
咳咳,命根子扫没了那易钧容一辈子就只能做受了,这岂不是太可惜,大千世界岂不就少了一个邪魅的小攻?
“对,再大声一点,你这样怎么能够让外面的禾城主和你的奸夫蛇听到我们的关系呢?”易钧容继续不要脸地说道。
拼力抵抗的动作一顿,登时陷入深思,而后缓慢抬头,我说:“蛇他不是我的奸夫!”我知道我没必要向易钧容解释什么,但听到易钧容对成秋碧口出不逊,心中莫名不悦,只想尽力为之洗脱掉这莫须有的罪名。
易钧容邪笑着勾起半边嘴角:“他不是奸夫,你的意思……我就是奸夫喽~”
小心肝不可控制地轻颤了下,我说:“易钧容你能不能别那么不要脸,难道奸夫是什么好名声吗?”这人怎么还喜欢往自个儿头上扣狗X盆子。
易钧容纤细柔滑的手指在我的脸颊有节律的摩擦,时哼笑道:“我不要脸……一张脸就够用了,本王要那么多脸有什么用?奸夫这名声不好吗?我若是奸夫,你岂不就是淫妇了,咱们……正好绝配。”
娘的,谁要和你绝配!
眉角控制不住地抖了抖,看他神色似乎比之刚才好转了些,用抵在他胸口的手推了推他,我说:“你坐回去,咱们不能好好说话吗?”
易钧容扬了扬眉,收回在我脸上蹂躏的手指,朝后站直身体,心下刚为此松了口气,就觉身体骤然间腾空,再看时,我已稳稳坐在易钧容的腿上,而他,则已经坐回他自己的椅子。
瞬间石化,接着眉角眼角嘴角各种角一阵乱抖,好不容易把身上石块抖掉了,就听耳边伴随着阵阵温热呼吸的声音道:“陶陶怎么这么瘦弱,本王的腿被你硌得生痛,是不是禾契笙待你不好,嗯……跟本王回王府怎么样,本王保证天天有肉吃,一个月一准儿把你养得胖胖的。”
脸唰的就绿了,我说:“你不觉得这样的身材才窈窕吗?”语气僵硬,和身体的僵硬度有的一拼。感受到易钧容一双老手正试图攀爬上我的腰身,我立马双手并用将它们按在腰侧,随即紧紧攥住掀离我的身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后背冷汗涔涔,侧对着他而坐,所以易钧容脸上那种恶作剧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这一举动并无多少情愫掺杂其中,有的更多是对我的调笑。
易钧容立马对我所说的话反唇相讥:“是么,男女真的授受不亲吗?那几日前陶陶和本王在浴春园里怎不见得你授受不亲?好似还很亲,我们的嘴啊,身体啊,好像都亲到一起去了呢~”一番话若是旁人听了一定会热血沸腾,但听在我的耳朵里,真想瞬间变成聋子。
我和易钧容究竟有没有发生男女之事我真的不记得,更不能从身体的反应来判断,因为醒来后就已经过了三天,恁是身体再敏感者,也不可能感觉到三日前有没有和人发生关系,更何况我对于那啥还不是一次两次了,正所谓经验丰富,所以……就更米有感觉了。
苦X的是,隐隐约约的记忆里,好像确实在梦中有与什么纠缠过的经历,那种唇舌交织的感觉模模糊糊不甚清晰,更是让易钧容这番类似于玩笑的话真实起来。
我明显语滞,半天才吭哧出一句:“你、你不要乱说……!”真想告他个诽谤罪,可这里是万恶的古董时代,人家可是王爷,代表的就是王法。
易钧容葱白般白嫩的手指轻点我的胸口:“我有没有乱说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你不会没有发现,你丢了某些东西吧。”
一语中的,他的动作和话语内容无不在提示我那块丢失了的裹胸布。脸颊腾地灼烧起来,我说:“也有可能是我喝醉的时候不甚掉在哪里了,不一定……哼,易钧容,你一句一个‘本王’,说什么要我负责,你就是在用你的地位威压我罢了,男女之间,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最后吃亏的也是女人好吧,而且,从你的神态来看,你要的根本不是我负责,你就是想看我出丑看我窘迫,”定定瞅着易钧容,脸颊猛然涌出的红潮缓缓退却,我终于找回了我的主动权,抬手扒拉开他点在我胸口的咸猪手,冷道:“你说我说的对吗?”想看老娘出丑?哼,你确实做到了,但我不会就此放过你!
趁着易钧容还在消化我的话,我急急从他的腿上起身,但人家毕竟是王爷,基因好,脑袋也不一般的牛X,不到眨眼功夫就将我所说的话消化殆尽,长臂一揽就把想要逃跑的我抓回去,戏谑道:“是,我就是想看你出丑,可是我还没看够,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搅了本王的兴致,你看你是不是应该补偿补偿?”暧昧的语调,诱人的声线,磁性而沙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任我再有定力,也不禁身心为之一颤。
及时挡开他靠过来的妖精脑袋,我说:“如果在你眼里我只是人尽可夫的荡妇,那你最好尽早放开我,我承认,我确实不专情,但我决不会和看轻我的人有所交集!”说着冷下脸来,再次去推拒易钧容。
易钧容一只手紧握住我推拒他的双手,表情也渐渐冷了下来:“我没有看轻你,你若非要这么说,那只能说你在看轻你自己。”
心中暗暗翻白眼,听不出我这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说辞吗?我说:“那你的意思,是在说你对我是认真的了?”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你是皇位继承人,将来定会妃嫔成群美人如云,我只想找一个和我厮守终生的男人罢了,你我不合适!”
笑吧,笑我狂妄自大也好,笑我不自量力也好,我敢肯定易钧容听到我这么说之后一定会露出嗤嘲的表情,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向我这种妄自尊大的女人他一定是看不上眼的,何况我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还出身赌坊,虽比青楼之地强了不少,但皇家之人绝对不会给我这样的人什么名分,即使易钧容真的想把我收入他的万花丛,也会有许多人站出反对。
然我等了半天,等来的不是易钧容的嗤嘲,更没有表露出在后堂之中我说他要从我这里得好处时所发出的不屑讽笑,而是他很认真的回答:“那我就不做皇帝,和你厮守终生。”
震惊,霎时间我说不出的震惊,只觉得易钧容说出的话就像天书一般难懂,我将其放在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想,可就是想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半晌,我才瞠目结舌地对他说道:“可是你那个皇叔还是皇大爷的已经病危,据、据禾契笙说,你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吗?”不当皇帝?这话说出来不容易,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就是因为这句话不能儿戏,所以听到易钧容用平平的语气说出时我震惊得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他真会这么做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只见易钧容奸计得逞了似的拍拍我惊讶的小脸:“要是能从你的脸上多看到一些这样的表情该有多好,做人就是该有喜有怒,不要老是扳着一张木头脸。”
*——*——*——*
亲亲小狐狸们多多支持正版,顺便吼一吼小粉红,小粉红啊小粉红,不见粉码字都木动力嘞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七章 他失控了
呃……我老是扳着一张木头脸?话说我怎么没有发现?
“我向来都是喜形于色呀……”不知不觉,就把心中迷惑轻喃出来,要不是喜怒形于色,那刚刚看着他和成秋碧手拉手时,他们是怎么发现滴?
易钧容与我如此近距离,因此即使我发出耳语般的声音,他也听到了。他摇摇头,说:“不,自从我见到你以来,你最多的就是一种表情。”
不自觉拧眉,我说:“什么表情?”
“就是像现在这个样子。”易钧容一手轻轻探入我的眉际,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着。
随着他的按抚,我打结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怔怔看着易钧容:“我真的一直是这样的么?”
易钧容又摇头:“不是,在浴春园你喝醉了的时候不是,还有……你刚刚遇到那个你唤之为‘蛇’的男人的时候也不是。”顿了顿,像是得出什么重大结论一样,他说:“我更喜欢你喝醉酒的时候。”
望天翻白眼:“你喜不喜欢还能影响到我拧不拧眉了?”表情都是下意识的动作好伐,要是真能受其他人的好恶影响……不得不说,自适才听过易钧容的好恶后,我还真在不知不觉间控制着自己那两条眉毛不要拧到一起去。
“嗯!还有这个表情!”像是在把我当做展览馆里的工艺品,易钧容又次鉴赏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我满头雾水,我莫名其妙地瞅着易钧容:“什么‘还有这个表情’?”人家思绪正自飘飞着,体谅人家一下下反应慢不行咩。
“就是你翻白眼的动作,和其他人一般不会用到这个表情,不过本王遭受到你的白眼数量恐怕已是计算不出来了。”
易钧容语罢故作惋惜地长吁短叹一回,我立即讥诮道:“谁让某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易钧容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这就是我不要脸的原因呢,脸皮已经这么厚了,如果再要脸的话,那岂不是比京城内的城墙还要厚上几分?”
我顿时无语,易钧容瞅着我黑沉的一张小脸,笑得别提多傻X了。
一掌拍在他笑得没有节制的脸上,我说:“玩笑不可以乱开,你既然有意皇位,为何你还流连在北旻城中不返回京城?听说你那个皇叔还是皇大爷的不是病危了吗?要是你没在恰当的时间回去,皇位岂不就拱手让人了?”
“妄论皇权,”易钧容一手摸着我嘴边滑稽的八字胡,挑眉说道:“陶陶你这可是死罪。”
我立马收口,转是委屈道:“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哪有都要当皇帝的人了还这样没心没肺,要是你的其他兄弟也僭越皇权,半路给你来个截杀或者用点什么计谋率先夺宫,你不就要……”对上易钧容危险眯起的双眸,我赶紧双手捂嘴,摇头闷闷道:“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唉——你说我这是何苦呢,他当不当皇帝与我何干?
微眯的眼睛缓缓张开,易钧容突然又恢复他邪邪的姿态:“本王刚刚好像听到陶陶说在关心我?”
“没有,你听错了!”我想也不想就予以否定。关心他?是,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关心他,但也只是个性使然,爱管些闲事儿罢了。
呃……也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是谁说过的怕麻烦不爱多管闲事的。
易钧容并未多加追究,而是转问道:“不知陶陶是从何得知本王的皇叔病危的,这可是皇家机密,我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的消息,难不成……陶陶你有千里眼,或者未卜先知的能力?”戏谑之意昭然若揭,我却对此无能为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他。
难道要说是我在禾契笙那里的密函看到的?这不等同于把禾契笙给卖了嘛,若是易钧容追责禾契笙擅自僭越皇家的隐秘,那可是诛连九族的死罪!
久久也听不到我的回答,易钧容收起妖邪的姿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莫测难懂。把我在他腿上换了个位置,以让我更舒服一些,当然,就算他再怎么给我换姿势,我一颗忐忑的心也是舒服不起来的。
将我的坐姿调试之后,他也很久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彼此静默着,直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隐约从后堂内传来成秋碧和禾契笙相聊甚欢的说话声,我因此被吸去了一半注意力,心中甚是想知道禾契笙那奸商会和我的亲亲蛇说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静默已久的易钧容开口了,他说:“我明日便要启程回京城。”
本能地点头:“哦。”
“你会想我吗?”
“哦。”
易钧容脸上慢慢爬上一丝笑容:“等我顺位接掌了皇位,就迎你进宫怎么样?”
“哦。”一边答应着,一边幻想着后堂内此时的场景,究竟是什么事能让禾契笙和成秋碧同时发出那种爽朗的笑声,男人之间真的有女人无法企及的话题吗?要不为什么从前我就未从成秋碧和禾契笙口中听到此刻这样的笑声呢。
也不知道易钧容是真的没看出来我在失神,还是他故意借此骗取我的允诺,他不曾提醒我回神,只是一声低过一声的询问,如同情人之间的耳边喃语。
“记得你从我那里夺去的玉葫芦吗?”在易钧容的问话中,我轻不可见的点头,易钧容说:“只要是从那里倒出的酒,可以解百毒,那并非什么仙家之物,而是我这些年在各种毒药中摸爬滚打炼制出的一种盛装解毒酒的器皿,它的材质其实很普通很普通,本身就只是个易腐烂的木质葫芦,但因为各种药水的浸泡,它本身发生了一些变化,你要好好利用它,常常把它戴在身边,虽然我对你不甚了解,但我也知道你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想要谋害你的人自不会少,玉葫芦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你……”易钧容还在无休止的说着,话唠也不是他这样的,感觉就像交代后事。耳边从只盛装得下后堂外那一阵阵发自肺腑的笑声,到只容得下耳边这犹如轻喃的低语,我的心也随着被一点一点揪紧。
都说女人的同情心不值钱,因为太多太泛滥,但我还是止不住把这么廉价的东西用在易钧容这位高贵的王爷身上,都说皇家最是冷血无情,我也一直坚信皇家最是冷血无情,但从当事人的嘴中说出,还是止不住被震撼。
易钧容不知交代了多久有关那玉色酒葫芦的功能,也不知之后都说了些什么,在我回神的时候,竟听到他开始讲起他很久以前的事迹。
或许他明知我的心不在焉,所以才会吐露得如此心无忌惮吧。
易钧容说:“……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形如妖精?呵——”他苦笑,他苦涩地摇头,心瞬间被他脸上的痛苦触动,刚想说我没那样想过,但着实提不起说谎的语气,所以只好继续安坐着淡淡听他诉说道:“我不怪你,许多人都认为我是妖精,不信你去前堂随意揪住一个赌徒问问,他们虽会讳莫如深,但一定会借机向你肯定这种说法,你不记得徐轮那日知道我是钧王爷时的表情了吧,他之所以会惊讶,知道我是王爷是一点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钧王爷是妖邪转世的传说……”讲到此处,易钧容骤然停下不再说话,一双眼朝我阴霾地扫了过来:“我不相信有神仙,如果有神仙,我那些年遭受人生至极痛苦时,为何那些所谓普度众生的神仙没有出现?这世界没有神仙,没有神仙!!”
第一次看到易钧容情绪失控,说真的,我差点没把小命儿吓得交代出去。强行压制下心中恐惧,我回抱住易钧容,尽量用我的母性去感化他。
顺着他的后背,我说:“好好好,没有神仙没有神仙,我也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当然,那是从前不相信,现在……还是那句话,小白龙都在肚子里揣好几个月了,再不相信我不是傻X了?
像哄小奶娃似的哄了易钧容一会儿,我们伟大的钧王爷总算平息了憋屈了二十来年的愤怒。
他没有说在他身上都发生过如何痛苦的事情,我想那回忆一定很不堪吧,若让我回忆我此生最忍辱的时刻,我也不愿回首,就如被成秋玥陷害那次,想一回我就对生命无望一回,所以时过境迁,我都勉力去忘记那段不堪的过往,同时也试着把莫及还有他那三个兄弟想成是其他从前毫不相干的人。
易钧容不愉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发现我已经从失神状态变成现在极力安慰他的状态,他把我从他胸前推开,轻佻地抬起我的下巴,说道:“我刚刚说的事情你都听好了?”
我以为他是在说他向我倾诉的那一段,心无防备地点点头,特慎重也特傻X地说道:“听好了。”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还作数?”易钧容漫勾唇角,笑得好不邪气。
一时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因为自从回神后,我并不记得我有答应过他什么,本想疑问一下,但碍于他适才悲痛的情绪,我顺着他说道:“作数……”可终究是心中不安,我犹豫着问他:“呃……我刚刚都答应你什么了?”你说禾契笙和成秋碧愿意笑他们就笑呗,我干嘛要为此失神嘛,好吧,不知道又被易钧容套了什么好处去。
易钧容只淡淡含笑,却并不回答,把我移出他的膝上,我顺势起身,接着他也站了起来,一面向后堂里走,一面和我闲聊道:“本王明日就要回京,虽然知道你一定会想我,但此次进京风险极大,所以本王不能带你随行,你可不要埋怨本王哦~”
语罢居然还朝我飞了个不要脸的媚眼,想起他那番“不要脸”理论,我浑身一抖,皱了皱鼻子,不悦道:“你要回京?哼,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想你!”完全没听到不久前易钧容那番话的我,还傻兮兮的跟人家顶嘴,根本不知道某些不平等条约已经签订了。
听我这么说,易钧容也不在意,只道:“只要你接的你刚刚答应我的事情作数就够了,还有,我那酒葫芦可是解百毒的圣物,无论你装进去什么不值钱的液体,它都可以拿来做解药,你要好好运用只道么?”
我一听,立马兴奋了:“啥,那酒葫芦还有那个功效呢?”
“自然,我适才说的你没听见吗?”
易钧容一瞬严肃了表情,使我不敢说违背他心意的话,于是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呵呵,呵呵,听见了听见了,只是人家反应波比较慢嘛,”嘿嘿继续陪着笑,我激动地说:“真、真的能解百毒?”见易钧容又次点头,我那颗小心肝甭提多激越了。心中暗道:嗯,回去得赶紧试试!
一刹却又犹疑到,可是要试的话得有人先中毒才成……我自己先嗑点药然后再解?不不不,要是易钧容骗我咋办?那我岂不是一尸两命了?嗯……要不拿成秋碧试试?就凭他和我的关系,他一定甘愿当小白鼠的,可……人家才失而复得,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只有禾契笙了,可禾契笙那奸商会同意给我试药吗?估计可能性为零,但除了他以外,其他人我都不熟,米糊糊和面糊糊又不在,这……要是禾延悦在就好了,就凭他那一身甘为医术献身的衷心义胆,绝对不会推辞,不过……他貌似是不会推辞拿我当小白鼠……
一时只想着该如何实践这酒葫芦的功效,不知已经离开厨房进入后堂。
我和易钧容才一进入,禾契笙和成秋碧双双停止谈话,但脸上残存的笑意,说明两人真是相见恨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二位如此开心,不知在聊些什么?”易钧容虽看成秋碧不顺眼,但皇家的气势使他不会在小处斤斤计较。
禾契笙今日遇到成秋碧很是高兴,话自然也就比平日多,从前他可是看到易钧容就只多客套几次的。
成秋碧端坐一张矮几之侧,而禾契笙则如常一般安坐在他的办公桌案之后,听到易钧容的问题,脸上笑靥横生,说道:“王爷也是知晓的,我这丫头可是煮了一手的好茶,没想到成公子作为丫头的旧识,居然还未曾喝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278章 如此逆天
易钧容挑了挑眉:“哦?原来陶陶只会给我和禾城主煮茶。”像是得到了什么特别待遇,易钧容语气和神态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优越感。
嘴角抽了抽,就我那茶叶煮的,我自己又不是没喝过,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不自在地向成秋碧看去:“蛇,我还有好多事情想要问你,咱们回禾府再聊吧。”
直身向隔在后堂的珠帘走去,却被易钧容一把握住手腕:“有什么事情这样隐秘,是禾城主都不能知晓的?而且我听说,禾府可是不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像他这种外人……”话中意思,就是在讽刺成秋碧反客为主。
话说禾契笙万年奸商这个时候突然不知道怎么了,一点也不给未来的皇帝留面子,在易钧容话落之际,他就不知好歹的接道:“成公子怎么会是外人,怎么说也算丫头的家属了,所以自也是禾府中的人。”
易钧容脸色说不出的难看,一双眼横向禾契笙,目光如同凌迟的刀片,直把所到之处割成偏偏碎屑。好在他并未深究,而且易钧容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想必也不会太过为难禾契笙,何况,他们应该还有合作关系,恐怕易钧容想要顺利登上皇位,还要多多受着这天下第一赌坊老板的支持。
正在我感叹人之间的关系是何其复杂的时候,一直处在被议论角色的成秋碧轻咳一声,淡淡道:“叶叶,我的事等晚些再说也可以,拿人钱财忠于人事,你既是拿着禾城主的银钱,也应当忠于职守,这才接近晌午,怎么可以说旷工就旷工,这样,禾城主和钧王爷不都大赞叶叶你的煮茶技艺好么,那不如就在此给我煮一杯如何?”说着似觉得这话的分量不够,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可是也想得到叶叶你的特殊照顾,就当是给我劫后余生的探慰也好。”
经成秋碧这么一提,我心中顿时升起愧疚之情,垮下肩膀,我点头说:“其实我煮的茶真没有他们口中说得那般夸张,只当做解渴之用还可以,他们如此赞叹,估计是给我面子而已。”
这时,易钧容好死不死的声音又响彻耳边:“陶爷这张小脸也不见得有多薄,我和禾城主干嘛还要给你面子,好喝就是好喝!”
眉角抖啊抖,他那厚脸皮的理论我已经熟记于心了,不用他一而再的提醒我也能倒背如流,合着就是在骂我脸皮厚是吧!
白了他一眼,我对成秋碧说:“这可是你要喝的,等一会儿不合口味你可不许嘲笑我。”赌气似的背过身走向放在后堂角落里的茶炊用具,春天已经过去,大夏天的,他们也就真舍得我坐在火炉旁闷痱子。
等我在茶炊之侧坐定,易钧容也已在与成秋碧相隔一张矮几的椅子上没骨头地躺了上去,成秋碧斜目不着痕迹地看了易钧容一眼,随即回答我刚才的话道:“只要是叶叶煮的茶,都会合我的口味。”
止不住拿茶壶的手颤了一下,成秋碧这话就等同于他的味觉就是为我而生的。心中暗自摇头,他真的会喜欢吗?他可是喝黑暗之城的茶水长大的,混合血液的茶我不好说,但副主府里无血的茶我可是喝惯了的,那真不是一般的人间美味了,也因此我觉得我煮出的茶水真的没啥子味道,起码我自个儿不喜欢是真的。
一屋子的和睦气氛,我在一旁煮茶,淡淡的茶香流溢满后堂,而禾契笙又循着话头和成秋碧聊了起来,而易钧容也在不知不觉中参与其中。
禾契笙说:“成公子,听你刚才所说,你好似已经有很久不见我这丫头了,不知你们从前是因何分开的。”一脸的莫名和探究,不过我并未过多关注于此,而更在乎他口中那句“我这丫头”,喵了个咩咩的,老子啥时候成他的了。
成秋碧单手放在身旁矮几上,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听到禾契笙的提问后,似有若无地朝我瞟了一眼,随即淡笑道:“这就是情敌太多的坏处。”
呃……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他的回答是这个。
立刻,禾契笙和易钧容的注意力全全被成秋碧的话吸引了去。
另一边易钧容好奇地“哦”了一声,接着不解道:“情敌?不知成公子所爱恋的人是谁,所树的情敌又是些什么人。”
“坏就坏在这些情敌没一个是人。”说话间,成秋碧那双黑中透着隐隐红光的眸子始终凝在我身上,我心中暗骂,你说他说情敌就说情敌吧,干嘛总把眼睛黏在我这里?难不成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情敌?
呃……难道成秋碧也要步他爹和他妈咪的后尘?
事实证明,神经粗有时候好处是大大的,至少烦恼就比正常人少许多,而有幸成为这个神经粗的人,正是某。
顺着成秋碧的目光,禾契笙和易钧容的目光也黏了过来,我盯着三双六道闪烁饿狼光芒的目光,想想也知道压力是有多大了。
易钧容狭长的眉毛慢慢皱起,他说:“不是人……”不屑地笑了笑,“难不成还是神仙?”类似于嘲讽的语调我之前只觉得他过于执拗,可现在明白了,他心中曾经也向往着有神仙的帮助,可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甚至,失望的附加值已远远超过期望,在绝望徘徊之际,他宁可相信这世界有妖邪,也不信任蓝天白云之上有神仙。
成秋碧端坐椅上,此时斜目看了看说话的易钧容,若有所思,随后看到我端茶而来,便又收起那双打探的眼睛。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这次成秋碧回来,和从前有着很大的改变,不止外貌,还有性格,而且相较于他巨变的外貌,他的性格已快要完全颠覆以往那种阴霾晦暗。
这是好事——我这样安慰自己,可心中那股失落感却越来越浓,好像与他共同经历的那些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
心绪复杂地走到成秋碧面前,犹豫了半天,终是没有把茶杯放在他的手中,而是就便放到他轻手扣着的矮几上。
不抱任何自信,我用目光示意成秋碧,说道:“喝吧,味道……味道可能不是怎么好。”就像是和一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抑制不住就在他面前表现的扭捏和踟蹰。
似也看出我的不自在,成秋碧眉宇间多了丝忧愁,他伸手向那只青花瓷杯,然就在同一时刻,坐在矮几另一边的易钧容也同时伸出手来,虽让人诧异他的举动,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要和成秋碧去抢这杯茶。
成秋碧不妨,发现易钧容有这个举动后手上动作微顿,但随后也加快了取杯的动作,同一时刻,两人在同一时间握住那只茶杯,而适才才握到一起的两只纤长宽厚手掌又次相交在一处。
这一画面虽然很养眼,但身在画面当中,我只感觉到了迫人的压力,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我从前从未遇到过。
伸手想要把易钧容拉开,之前又不是没交代过这茶是给成秋碧煮的,怎么突然又不顾形象的强抢起来?
易钧容发现我的靠近,一双妖邪的眼睛含满厉色光芒直直向我扫来,吓得我不自觉向后一缩,低声咒道:“不就是一杯茶嘛,用得着抢吗?你要是愿意喝,我大可以也给你煮一杯。”
今天禾契笙真的与以往出现大大的不同,一点脸色也没有,不阻止这一幕也就算了,居然还从旁看热闹似的添油加醋道:“这杯怎么能和你口中的‘也给你煮一杯’相提并论呢?成公子,钧王爷,你说本城主说的对不对?”
对?对你个大头鬼!没看两个人抢的更起劲儿了咩?
只见成秋碧紧握在杯壁上的手指慢慢萦绕开淡绿色光芒,而易钧容脸上也不再有玩笑和松懈之意,握在杯子上的手也缓缓收紧,而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则捏得骨节泛白,咯咯作响,显然也已经拼上了内力。
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我斜瞪一眼禾契笙,三个大男人,今天咋就跟三个光屁股的小娃娃呢,因为一杯茶也搞得像角逐武林盟主似的。
咬了咬唇,我硬着头皮上前,一手拉上一个,恼道:“不就是一杯茶,喝了还能升仙不成?”呸呸呸,咋地还三句不离神仙了捏。
果然,听到我口出“神仙”二字,易钧容脸上立马浮出唾弃,他邪气地勾起嘴角,额头青筋因为内力尽出而暴跳:“能不能成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本王喝不到这茶,就会下地狱!”
易钧容话才出口,立刻,对面与之夺杯的成秋碧脸上就浮出一抹轻视:“地狱?你想下地狱阎王也不会收你。”
一边禾契笙又在那里点火:“呀呀呀,二位别一句一个地狱,小店明日还想正常开张,若是出了人命……”我一记眼刀扫过去,禾契笙抬了抬眉毛,悻悻闭口。
回眸我刚想再行阻止,就只听喀吧一声,白瓷青花的茶杯,眨眼间就裂成齑粉。看着白色粉末犹如流沙一样从二人纠结的指间流泻而下,我心中说不出的委屈和愤怒,隐忍再隐忍,终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狂躁地一跺脚指着易钧容鼻子臭骂道:“你不是说你今天喝不到这杯茶你就下地狱吗?你下呀,你现在就下给我看!”
易钧容唇角抖了抖,也状如委屈地道:“陶陶,你怎么就知道怪我,难道这位……这位蛇公子就没有责任了?若是他大度一些让出茶盏,这杯子怎么会碎,这茶又怎么会洒?”某不要脸的最擅长的就是转移责任。
我怒极攻心:“易钧容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易钧容一怔,立马抬起一只手扣在嘴巴上,眼睛眉毛一起朝着上方抬了抬,那模样可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眼睛里还一闪一闪地放射着得意的光芒。
忍不住朝着他小腿就是一脚,在易钧容弯身大呼“杀人了”之时,我抓住成秋碧手臂急急奔出后堂。
我只记得躲易钧容远远的,可我忘了后堂外面是什么地方。倾城雅悦,赌坊,后堂与前堂赌坊只一帘之隔,出了后堂,便是人声鼎沸的赌坊,本来已经恢复以往秩序的赌坊,当我拉着成秋碧冲出去的一刹,立即鸦雀无声,而后很快的,就有一声惊呼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看!你们看陶爷居然拉着那个男人的手!!”
顿时犹如深海之中投入了一枚爆发力十足的炸弹,人群在寂静三秒后,突然犹如炸了锅一般,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着我和成秋碧交握的双手。
有人无法相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才易公子不是和陶爷坦白了吗?”
“诶,你这就不懂了,易公子的容貌哪敌得过这位公子,啧啧,我活了几十年,还第一次见过这般漂亮却又阳刚的男人,我要是个女人呀,我都心动。”
“可陶爷是男人啊。”有脑袋不开窍着如是说道。
立刻,这脑袋不开窍的家伙就遭到适才说话者的毒打:“你知道什么,你看看陶爷,虽然是男儿身,但除了那两撇胡子,哪里像男人,哼,分明就是看上这位公子的姿色了。”语罢还扬眉一脸的得瑟。
我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我和成秋碧交握的双手,只怔愣半秒,立即像被烫到似的甩开成秋碧。其实并不觉得我和成秋碧手拉手有什么不自在,和他曾经相处过那么久,身体都被他看过了,就只拉个手……关键是人言可畏呀,特别是人群中的议论纷纷,舆论压力向来是只猛虎,没有几人能阻挡它的攻势。
我也一样,阻挡不了,更承受不了。从前在黑暗之城里遭受众多白眼时,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所有人的矛头都是指向梦魅儿的,而不是我芈陶叶,因为无关,所以不在乎,正所谓关心则乱,我不想让成秋碧卷入这种无谓的口舌之争当中。
我向成秋碧看了一眼,示意他随我离开,也就在我和成秋碧再次抬步时,众人期盼的另一男猪脚出现了。
心中恨恨,易钧容你个大脸,在后堂窝着就算了,怎么又晃悠了出来。
从前斜斜瞪了过去,易钧容就当没看到,摇着步子追赶到我身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猛地垂头把红润得散发着珠光的双唇贴到我的脸上。如此迅雷不及的速度,即使是身侧成秋碧,也是猝不及防,更不用说我这个法术有等同于无的菜鸟。
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易钧容都已经与我拉开距离,我还愣愣地瞅着前方,只觉得耳朵里充斥了震天惊呼之声,其他的,我什么也听不见。
哦不,除了震天的惊呼声,我还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从易钧容的口中发出的,在他与我零距离接触之后,在他即将与我拉开距离之前,他贴着我的耳朵说道:“陶陶,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皇位一定,我就会迎你入宫。”
迎你入宫……
迎……你……入……宫……
纳尼?迎我入宫!!?
话说,我什么时候有答应过他这么逆天的事情!!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易钧容已经转身走到倾城雅悦的门口,在即将隐没在倾城雅悦的大门时,似有所感,顿下脚步,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当场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我怔怔看着他脸上那不再是妖笑而是笃定的笑容,不知为何,本来要质问的话直接被吞回了肚子里。
他就那么静静地看了我足有五秒钟,而后转身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人的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当你拼尽一切想要见到他时,收获的却是无尽的失望,而当你对他已经彻底绝望之时,他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当中,就比如……成秋碧;而还有一些人,千算万算也不会想见此生会与他们结缘,然而世事却让大家莫名相遇,地位的悬殊和世界观的不同,造就了彼此相异的性格,却不知由什么牵绊着,竟也能相安无事的相处许久许久,虽然,偶尔间也有吵吵闹闹,就例如,易钧容。
我从未想过会与一个如此位高权重的人有交集,可事实上,在不知不觉中,已有许多事情无法改变,犹如天命。
易钧容一定会嘲笑我吧,如果他知道我心中对我与他的相遇用天命这个词做结论,他一定会不吝惜给我一个嘲讽笑容。他不信命,更加的不信天,可他不知道,天将降大任,必先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无论他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是他现在成长了,而且也即将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镶金盘龙宝座,他将凌驾于万人之上——这就是他的人生轨迹。
久久凝视着易钧容消失的方向,直到身周再次传来人群沸腾的声音,我才从失神中清醒。转头静静看向成秋碧,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曾经是否期待失望绝望过,此时此刻此地,他又回来了不是吗?那个唯一让我有亲人感觉的人,他终于又回到了我身边。
眼角微微湿润,我听到有人惊叹道:“大家快瞧,陶爷笑得多幸福!”
“和易公子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笑过,笑着流泪,这可是人在最幸福的时候才会流露的表情。”
立即,所有人都纷纷认可地点头和唏嘘。听到此,我和成秋碧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情绪,双双喷笑出来,末了无奈摇头,先后走出赌坊,沿着员工通道向禾府方向行去。
我在前方引路,成秋碧跟在我的侧后方缓步而行,一边打量着禾府构建格局,一边轻讽道:“没想到你在倾城雅悦里还挺有威望呢。”
我撇了撇嘴:“怎么说?”
成秋碧说:“一路而来我可是多闻陶爷的大名,不过备受赞叹的可不是陶爷一手可歌可泣的赌技,而是和禾城主还有那个什么易公子的感情生活。”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调侃。
斜后方扔去一个白眼,我说:“可歌可泣?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词,用的一点也不恰当,”顿了顿,“我与禾契笙可只有雇主与被雇佣者的关系,平时禾契笙确实很照顾我,但……但那也是我累死累活他该表现出的态度,我可是既要照顾赌坊生意还要为他穿衣做饭洗衣……”说着就无限委屈地皱起鼻子,还似模似样地揉了揉肩膀。
默了片刻,成秋碧说:“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多么?”
我知道成秋碧是在说我为禾契笙做的都已超过一个被雇佣者的责任,但我只当他没那个意思。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我说:“他给我的银子也多啊。”不是吗?一千两捏,一千两够禾府内下人一年的开支了。
成秋碧不敢苟同,只低垂着头缓缓摇了摇头,并未对此多加评价,但从其表情可以看出,他对此事另有定论。
从前斜斜瞥了沉默着的成秋碧,转瞬忽然想起什么,我诧然问道:“蛇,你怎么会玩纸牌的?”别告诉我他是在我实施纸牌游戏之后学会的,因为很明显,他的赌技已经超过了徐轮,而徐轮正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也就是说,成秋碧的牌技至少也要和我齐平。
成秋碧缓缓勾唇:“秘密。”
眯了眼睛,我危险道:“不许和我打太极!你既然这么说,那刚在赌坊之中,你确实是让着我的是不是?”
没有避讳,成秋碧点头:“从你瞳仁中的倒影我就知道你的牌面有多烂,所以只稍一个小小的转移术,我就可以轻轻松松输给你。”
“转移术……”摊开手掌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是一种什么法术?”不知道那法术能不能从我这双手中使出来。
“这是上乘法术中最简单的,只要你集中心神想要改变一件东西的位置,他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按照你的心思转变,而且不着痕迹,不会有人发现,不过叶叶,你还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你居然能够看出我使诈。”
心虚一下下,刚之所以会说他让着我,那也是我的猜测之词,我知道他是旱魃,也知道他容貌变化的背后是他突增的巨大法力,所以改变牌面神马的应该也不难。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你究竟从何处学得的这个纸牌游戏,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心中郁堵,明明都把他当做亲人一样看待了,可成秋碧显然并不打算把我当做亲人,连我这小小的好奇心都不肯满足。
成秋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和我打太极:“你从哪里学来的我便是从何处学得的。”
简短的一句模糊之词,却让我不由陷入深思。
和我从一个地方学来的?从“无名”那个世外高人那里学来的?呃……那个无名很明显是我为了应付易钧容杜撰出来的,虽然易钧容对此保有微词,可坊间传闻已经认定这世间曾经确有那么一个不愿留下姓名的赌界绝世高手,难道成秋碧是听说了这个高手的故事,故意用此来搪塞我?
不觉有些气愤,我道:“不愿意说就算了,好像谁非得知道似的。”
成秋碧好笑道:“这就不高兴了?可我说的确实是实话,我的确是和你学自同一处。”
我猛地转身,怒瞪着他说:“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无名的赌界高手,那是我杜撰出来的,为了掩人耳目和口舌杜撰出来的,你就是不想说实话,还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哼——”不理他了,好不容易见了面,从前都不会和我说谎的,现在居然懂得搪塞我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眉头轻皱:“无名……?”似乎根本没听过无名这个名字,想了很久,成秋碧忽而怅然一笑:“叶叶,你以为我在敷衍你?”神情中尽是受伤。
看到他那脸上的淡淡忧伤,我心中犹豫了下,有些不忍,说出的话也不似刚才怒火熊熊:“难、难道不是吗?”
左右摇头,成秋碧说:“自然不是,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所说的,不是你杜撰出来的那个人,而是你曾经真实的在哪里掌握了赌术,我……便是在哪里掌握了和你相同的赌术。”某蛇不惜跟我圈圈绕绕地咬文嚼字。
我蹙着眉看成秋碧一张一合的嘴巴,末了还是摇摇头,大叹道:“人为什么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表述的复杂呢?就像许多理论,本是很简单很易懂的道理,但经过像你这种人的归纳总结,就让许多人都不明所以云里雾里,”我指着成秋碧的鼻子哼道:“你就说你在二十一世纪学的不就好了,跟我绕什么绕!”老子头脑还算清晰,在成秋碧才开口解释时,我就隐约的觉得他的意思是在说我曾经所在的现代社会,经他这么一解释后,我更加肯定了这个结论,氮素……他的表达方式实在让老子抓狂!
+——+——+——+——+
今天猫猫要发福利喽,等一下下还会有一更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引渡未亡人
成秋碧怔然,随即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我简单说,我去了你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所以我有幸感受到那里先进的生活方式。”
本是应该惊叹和感慨一番的,可瞬间,我心中满满的却是离家后的哀伤。
虽然那里曾经带给我许多不痛快的记忆,例如那个把我打包成棍扔出来的片场,例如那个没长眼睛居然把我抛弃了的男银,但那里还有我的家,有我的父亲,有我许许多多曾经幸福和快乐的生活碎片,而在这异界之中……
捕捉到我的表情变化,成秋碧拉着我走向已经距离不远的卧室,等进了屋子大家都坐好后,成秋碧给自己和我都倒了杯凉茶,润了润喉,之后才说道:“不用表现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事情都不是百分之百,许多事情都是可以通过某些途径达到逆转。”
“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没有惊讶,也没有任何惊喜,我的语气平淡无奇,甚至还透露着几丝不自信,因为在这个世界的时间越来越长,觉得回归家乡的希望也愈见渺茫。
成秋碧苦笑着叹道:“你这表现我不喜欢,我想,怎么着我和你说了我去过你的世界你也应该表现出喜不自胜,可你现在……唉——”看我在他说完之后仍是那副他口中的要死不活的样子,他继续道:“是,你确实还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真的!?”没等成秋碧一句话说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接口,“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蹙了蹙眉:“你真的那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看到成秋碧脸色莫名阴沉,我收起那份激动之情,缓和了语气,我说:“也并不是非常想,只是……那里有我的家,那里还有我的父亲们,那里……”说实话,除了一些生活上的零星碎片,我对于原来的世界,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割舍,相反的,黑暗之城带给我更多的生活震撼,可或许就是因为震撼和不可预料太多太多,让我无法接受,只想着快些逃离。
“可无论你多么想回到那里,那里最终也不会成为你的归属。”成秋碧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成秋碧长长地吞吐了一回,他说:“你知道我消失的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吗?”
看出他脸上的认真,我也慎重有加,深沉回道:“我让落尘和雪倾舒翻遍了昰宿山也没找到你的……你的尸骨……他们说,昰宿山妖邪鬼怪野兽众多,很、很有可能你已经……所以,在找寻了许多次都未果之后,我、我也就绝望了,没曾想你会……你会去了我从前所在的世界。”
成秋碧却摇摇头:“其实我那日被姜九黎从高空推落之后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在死与未亡之间,我的魂魄游离出躯体,顺着生死通道进入阎王殿,”半眯着眼睛,此时的成秋碧正陷入遥远的记忆之中。他说:“我以为我死了,但时正巧碰上阎王有私事要处理,而我则被他选中成为代他处理这件私事的使者,在冥界,我有一个称号,叫做引渡人,便是将本不应该亡绝的灵魂引渡到另一具与其拥有共同生物波的躯体内。我接受了阎王对我的训练,也成功地完成了他交给我的那个任务,所以,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坐实了引渡人的身份。”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成秋碧,说道:“那、那你现在是人是鬼?”帮阎王做事?那不就鬼了?
天,鬼!
成秋碧好笑地摇头道:“我非人非鬼,难道你不记得我是旱魃了?”
“旱、旱魃……”为啥我有种感觉,好像成秋碧在给我讲冷笑话似的捏。
成秋碧说:“我并没有因为那次坠落而死,但旱魃你也知道,这是个非人非鬼的群体,有许多死了的人都可以通过修炼而成为旱魃,也就是说,旱魃是一种接近死亡的群体,所以对于旱魃来说,并没有死亡,只要心脏还在,就能复活,而失却了心脏,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彻底底消失,烟消云散,简单来说,旱魃的最终结局只有两个,一个是变得无比强大,而另一个,则是魂飞魄散。”
嗯……好极端的一种生物!
我在心中下着这样的定论,思索着说道:“这么说来,你应该一直都在阎王殿里,又为何说……去了我原本所在的世界?”额咳咳,为啥子口中一提到“阎王殿”我那瘦弱的脊背上就爬满不知名的小疙瘩捏。
成秋碧抿唇笑了笑,他说:“因为我执行任务的地点就在你的世界。”
我惊:“你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成秋碧挑了挑眉:“刚刚不是说过,引渡不该绝亡的灵魂进入符合他们自身生物波的躯体。”
“不不不,”我急摇了几下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你、你去我的世界引渡谁?”
成秋碧双目微敛:“这是冥界的秘密,每引渡一个灵魂,那个灵魂便相当于和冥界签订了契约,作为引渡人,是不得泄露有关被引渡者的任何信息给外人的,即使……”说着他抬目看了看我,“即使是和自己最为亲近的人,也不可以透露半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悻悻收回急切的眼神,不无颓丧地道:“我还想听听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呢,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难为你了。”顿了顿,我突然想起什么,再次举目望过去,“你刚才说无论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世界都不可能成为我的归属,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讲了这么多,我好像也没听到你对那句话的解释。”眼中尽是怨怼之意,还说没有敷衍我,我觉得从他和我相见开始,他就一直在用顾左右而言他这种方法来打发我。
成秋碧一时间竟沉默起来,似是不急于回答我,但在我眼里,他更像是回答不上来我的质问,不由心中气闷,刚想就此发泄一下,就听沉默良久的成秋碧终于开口,他说:“其实很早,我就隐约察觉了你的身份,这个时间,可以推移到祭祖圣节之后,从某些人的只言片语里,我怀疑过你的身份,而且当时凭借魔王对你的态度转变,也让我有了丝警惕,或许你不知道,在你取代梦魅儿之前,魔王最不屑见到的人便是黑暗之城的副主,梦魅儿之所以会偏居血城一隅,除了副主府的选址有着特殊意义之外,还因为魔王的驱赶,所以到后来你移居冥祉副主府别院时,魔王没有如往常一样反对,甚至还照顾有加,这就很说明问题,特别……他还在身中束身咒之后潜藏到你身边……而在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前往冥界之后,我就彻底明白当初许多人模糊的言词和魔王陛下对你态度转变的原因,因为你就是女魃,你就是旱魃始祖,你就是黑暗之城千年来一直信奉和敬畏的创始人。”
不等成秋碧继续往下说,我已开口打断:“我不是!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什么什么始祖女魃,我只是我,一个备受生活玩笑的三流小演员!”为什么我要是女魃,我已经因为这个身份备受困扰,多少充满敌意的目光在未知的角落里盯着我?多少不怀好意的心思又在周围算计着我?我从来不会去计较这些,因为我从不承认我是她!
成秋碧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有些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就能决定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只有你恢复真身,你才可以回到你本来生活的世界,但我也和你说明,到了那时,即使那个世界对你有着再强的吸引力,你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憧憬。”
“为什么?”下意识一问,话即已出口,心中难免有些后悔。这还用问吗?想想也知道,女魃和这个世界里的许多人都有纠葛,那种悱恻难言的情愫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法预估和体谅的。
成秋碧淡淡回道:“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一个人,生来就有他的责任,往往在艰难之时,众生都会被责任压得喘不过气,可一旦勇敢的承担下来,你会发现,其实一切原来都是那般简单。”若有所指,他深谙的目光一瞬不瞬朝我望来。
他的话很有道理,我无从反驳,明白他是想说服我接受自己的身份,也明白他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
无力地摇摇头,我说:“蛇,咱们换个话题好么?”
成秋碧不假思索:“好。”看我没有要引出新话题的意思,他一双瞳仁深谙却也暴戾异常的眸子眨了眨,挑眉说道:“叶叶,你还记得我坠下山巅的前不久,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立马露出疑惑神色,我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末了愧意地摇头道:“那么久了,谁还会记得?”
成秋碧似是埋怨似是玩笑地说道:“可我还记得。”
“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那你说你问过我什么?”
端茶轻啜一口,成秋碧嘴边满溢着嬉笑之意:“我问过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顿了顿,他放下茶盏:“叶叶,你可能够想起来?”
拧着眉毛我仔细回忆成秋碧坠下龙车之前与他相处的种种,终于在一个无比模糊的片段里,找寻到这句话。我抖了抖嘴角:“你的记忆力可真好。”
成秋碧说:“不是我记忆力好,而着实是你太没良心。”
皱皱眉:“这与我有没有良心有什么关系?虽、虽然你从龙车里掉下山涧我很怀念你,但、但……但也不能把你的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吧。”话说男人都是小气的,就这么一丢丢的鸡毛蒜皮,他都要给人家摆臭脸色。
+——+——+——+——+
狐狸们想看叶子和蛇的H吗?(某猫邪恶地狂笑中~~~)想看滴狐狸们请举手,并且把手中的小粉粉啊小票票啊神马神马的抛过来,否则……(某猫无耻地要挟中~~~)嘿嘿,你们懂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零章 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在成秋碧眼中,换来的是他故作哀痛地长长叹息,然后斜目瞅瞅我,说道:“好好好,就接受你平日事多不记得这个问题了,那就当做这个问题是我今天问的,这回你总该记得了吧。”
忍不住翻白眼,咋觉得成秋碧越来越白痴了捏。
我点点头:“好吧,我记得了。”低眉狂思一会儿,我说:“那你出外这么久,有没有找到答案?”这是个比较暧昧的问题,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那应该是什么样的?我觉着,喜欢一个人得看这个人,不同的人被喜欢上之后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这个问题说容易回答,其实还真是很难给出一个明确而正确的答案。
不敢贸然出声,成秋碧先是很认真地把我的反问思索了片刻,随即脸上露出深不可测的神情,我不喜欢这样的他,真的不喜欢,因为这样的他我一丁半点都看不懂。
盯着我,他一双俊美眸子波光流转,却丝毫掩不住里面那抹嗜血冥光,良久,他才开口道:“我以为还没有找到答案,其实,我现在已经找到答案了。”
“别跟我绕圈子,蛇,你知道我最讨厌跟别人玩文字游戏。”特别是你!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绕圈子?”成秋碧反问,我立马点头,他勾唇邪恶道:“那么……你是想让我直白一点地告诉你?”如前,我仍是没有说话,只用狂点的一颗小脑袋示意他的话甚得我心。
不期然,放在桌面上的手突然被从前握住,我惊诧抬头,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成秋碧,才想问他要做什么,就见他手臂一带,我已经从所坐的椅子上飞了出去,然后……直扑成秋碧而去。
娘啊,他这是要干嘛!?不不不,我现在更应该问,我这是怎么了?
只觉面前一股劲风突袭而来,兜头盖脸一阵浓烈的桂花香气,这是我完全陌生的味道,当我抬头看到成秋碧俊美无筹的脸庞近在咫尺时,心彻底无法平静了。
“你到底是谁?”他是成秋碧吗?是的,他是,可他不是蛇,起码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条蛇。
成秋碧眉宇轻皱,动作缓慢却也坚决地将我揽到他胸前,他箍在我身后的手轻轻抚上我高高竖起的男子发髻上,单指挑过,长发如瀑般飞落而下,淡金色的发丝此时显得尤为枯槁,好似突然间就丧失了所有养分。
缓缓从我的头顶抚摸向下,直至那只手再度圈固到我的腰背处。成秋碧一手圈着我的腰身,一手扣住我的后脑,把我按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我从前一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可我现在知道了,而且不只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我更加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知道么?这个动作,我很早以前就想做了。”说着他垂头到我的耳侧,感受到突然喷在耳边湿热的呼吸,我止不住在他怀里挣了挣,可很快就被他更加大力的圈抱压制下去。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
我说:“蛇,我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亲人你知道吗?”如果真如我所想的他喜欢我……他这样做,岂不是让我们就此决裂?
成秋碧无动于衷地点点头:“知道,可谁说亲人之间就不可以有爱情?”
我忍不住大吞一口口水,成秋碧果然是成秋慈和成考的儿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说得出来,还真是承传了生他养他的人的良好基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心中忍不住嘲讽地苦笑,其实我不该这样腹诽成秋碧,首先我就已经失去了腹诽的权利,因为……
我说:“你这么说,一定是因为我和苍林沐的关系对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苍林沐是母子关系的?”他的眼中根本没有爱意,根本没有!……反正老子是没看到。
从适才在赌坊中的交谈,我已经可以判定成秋碧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并非对黑暗之城里的事一无所知,甚或者说,他知道的甚至比我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多。
一句话,很好地避重就轻,适时扯开刚刚什么喜欢什么亲人的话题,那个话题实在太危险,虽然心中很想补偿成秋碧,但我还是不希望因此违心地说出类似于“我喜欢他”的肉麻话,何况,他表意说喜欢我,很有可能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成秋碧一手揽着我,一手扣着我的后脑,听到我的问话,他很好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但仍没有打算要放开我的意思。
他轻轻揉了揉我比较柔顺的发丝,说道:“这世间,通晓世事的大罗神仙不少,可无孔不入的孤魂野鬼更多,所以,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往往不是仙家所处的天界,而是阴暗可怖的冥界,黑暗之城向来就是妖精野鬼喜欢游居的地方,所以基本上黑暗之城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脱冥王的双耳,而负责四处引渡未亡人的引渡人,更是掌握了比之冥王更快更准确的第一手资料。”
清越的声线里偶尔会夹杂着丝丝冷酷,听在耳里恁是不舒服。我说:“那我和苍林沐的事情,你是事无巨细喽。”半眯着眼睛,我目露凶光,偏偏头被压在他肩头上,根本无法将汹涌着危险的目光投向成秋碧,至此成秋碧根本没有理会我的威胁。
成秋碧想想,简短道:“知之甚详。”
“呃……”知之甚详?“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这么隐秘的事情,连落尘和雪倾舒他们都不知道,他成秋碧……
“你连尤四那种伤害过你的人都舍不得杀,更遑论杀我了?”某条蜕了皮的蛇很自信很无耻地笑道。
一瞬惊怔,他居然连尤四是谁,包括尤四知道我和苍林沐关系这件事他都知道,那……
“你、你还知道什么?”心中突然很恐惧。
成秋碧特纯洁地笑了笑:“我还知道你和尤四一起泡过温泉,之后……”
“成秋碧!”我一把推向成秋碧,可他就是铁了心不放开我,任我怎么乱动挣扎,最后都无果而终。我丧气地软软靠在他胸前,抖着声音解释道:“我和尤四之间可什么都没发生,你……你可不能对外人乱说……”
“可蛇妖她的描述并不是这样的,她可是说……你们已经到了裸裎相见的地步,而且……”成秋碧的声音在耳边犹如带刺的警钟,一下下敲击着耳膜,很想阻止,却也不想越描越黑,只好继续听成秋碧说道:“而且还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蛇妖可是说当时你们是你情我愿,毫不顾忌她这个外人,哦,不对,是外妖。”
越听脸越黑,恨恨咬牙道:“连那种妖精的话你都信?”
“信,我当然信,那蛇妖名为信儿,之所以名叫信儿,就是因为她每次带回的信息都是最快最有料也是最具可信度的。”
听着成秋碧口中极具现代感的说辞,我莫名觉得亲近,但听到他口中一句一个“信儿”,又莫名一阵气郁。
我说:“没想到那美女蛇和你这样熟识呢?”
“嗯?”成秋碧口中淡淡发出一声轻疑,随即抿唇笑道:“叶叶的口气怎么让我闻到微微的酸意?”
口气……酸意?尼玛的,他居然暗讽我吃醋!老子吃谁的醋也不可能吃他的。
忍不住白眼连连翻,我说:“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讨厌那条美女蛇罢了,哼,她回去一定没和你说吧,她在温泉里时,居然想要吃我,嘴巴张得那么大!”本想和成秋碧形容一下,但碍于手都被圈禁在身前,我只好悻悻作罢,继续描述我当时的恐惧,“若不是你的信儿摆出那副要吃人的样子,我会蹦到尤四身上吗?”更不会连衣服也米穿就蹦跶到人家身上去。
本以为是绝密的事情,可现在成秋碧居然知道了,看来这世间,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信儿从不吓唬弱小,想必你也是招惹了她,若不然,她怎会恢复蛇形去故弄玄虚地恐吓你和尤四?”成秋碧话语间很是坚信那条美女蛇不会做出作势要吃我的事情。
听到他口中的袒护之意,我心中那股郁堵比之适才更加强烈,胸口忍不住上下起伏,我又重重推了成秋碧一把,愠怒道:“你放开我!”信儿信儿,难道在他心里,我这个亲人还抵不过那条为他搜罗信息的美女蛇?
突然间,我有所意识,成秋碧此刻的冷邪之意形同毒蛇,而那信儿又偏偏是条美女蛇,他、他们岂不是很配?何况,适才在反问成秋碧有没有感受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时,他兜兜转转,却不愿过多透露他的感情生活,虽意有所指地说他喜欢的是我,可我只当做我们之间的是亲情……难道说……那名为信儿的美女蛇,就是令成秋碧体会到喜欢和爱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心忽然沉了下去,原本见到成秋碧的热切之情,也瞬间冷去,脸上的愠怒和责怪之意有些挂不住,我僵硬着表情,加大推拒成秋碧的力道,只希望快点逃开他的身边,快点把那些不该属于我的感情变化抛开。
我这是怎么了?我确实不算是普通意义上的专情,但总也是红旗下培养出来的好孩子,根正苗红,奉行着一夫一妻,缘何到了这里,今天和这个,明天又惦记着那个,现在人家成秋碧明明都已经找到了他的人生归属,我却忽的心生一种想要把他占有的无耻想法?
成秋碧一直不肯放开我,即使我用出了吃奶的劲儿,他依旧稳如泰山,一动不动,向来大力的我,此刻也第一次遇到劲敌。
挣脱不开束缚的我,头脑一热,不经思考就贴着成秋碧的耳朵大吼道:“放开,找你的信儿去!”既然都这样亲昵地称呼了,想必关系也一定不再简单,既如此,他还这样抱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想也把我的心思扰乱,然后坐享齐人之福?哼,原来又是一个姜九黎!一群乌龟王八蛋!
成秋碧抱得我更紧,耳边传来他的谑笑:“怎么,你爱上我了?”
爱……爱上他!?
“呸!你的脸皮怎么比易钧容那张城墙脸还厚!”爱你?这种不要脸的话他居然也能说得出来,怎么滴以前没见成秋碧那张蛇皮这么耐磨捏。
成秋碧勾了勾唇,道:“钧王爷可惜没在,若是他在,听到你这么把我与他比较,他一定会很欣慰。”
( ⊙ o ⊙ ),我无语,挖苦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
“别这么说,”成秋碧认真道:“你这样说很伤人,你或许没去探究过,但是……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是不要脸面的,而且与你所见恰恰相反,每个男人都极尽爱面子,他们之所以有时候会不惜放下脸面,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值得,易钧容,还有我,之所以会在你面前表现的那般没脸没皮,是因为……我和他都对你有情。”最后半句,成秋碧吐字平缓有力,可也轻如羽毛,绒绒的尖端骚动着一颗越跳越剧烈的心脏,我反射性屏住呼吸,害怕一用力,那片柔软的白羽就会被吹往别处。
不知怔愣了有多久,我一回神,马上予之嘲弄道:“笑话!你和易钧容对我有情?有什么情,易钧容他每天缠着我就是希望看到我出丑,而你……你……你我确实有情,是亲情!”
成秋碧觉出我还要强词夺理下去,不得插口道:“人语不通!”
呃……人语不通?啥意思……?
“成秋碧,你再说一遍!”他居然敢骂我。
成秋碧挑挑眉,摇头轻笑道:“你叫我蛇,我就再说一遍。”轻摇的头部带动他满头连女人都要羡慕的黑长发丝,那一根根犹如浸了墨的长发就会蹭到我的脖颈,痒痒的,柔柔的,不难受,相反很是舒适,特别,他身上还有一股颇含冷意的桂花香。
被他这样一提醒,我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闷闷的说道:“我才不要……”顿了顿,又次推了推他的胸口:“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去了二十一世纪,也一定学习了许多有关那里的礼节,虽然拥抱是朋友之间最普通的礼仪,但这里毕竟是晷宫国,还是个民生古朴尚未开化的年代,你这样……抱着我,要是一会儿禾契笙派人来寻我怎么办?不免又要被人说三道四,我倒是没什么,艳名在那里摆着,可你不同,要、要是被你那个什么信儿的美女蛇知道了……”她还不得真把我吃了呀!
后半句我直接选择吞回肚子,就让成秋碧以为我是为他着想又有何不可,总比被他知道我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强。
似乎被我的话说动,成秋碧揽在我后背上的手终于有所动作。轻轻放松了对我的禁锢,一只手不再紧扣我的后脑,继续托着我的后脑,只不过和揽在腰身上的手配合着将我与他拉开一个合适于说话的距离。
等我与他拉开距离可以清楚看清他的表情时,我不由有些怔然。成秋碧一双眉紧凝着,黑红色的瞳仁里满是认真的波光,他说:“我和信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关系?难道不止只是情人?床都上了孩子都有了?想到这,我更为我刚才以为成秋碧喜欢我的那种想法而惭愧不已,什么叫自作多情?我就是!还说人家易钧容脸皮厚,我看我这脸皮才是真正的城墙。
眼神晦暗,我说:“你和那条美女蛇是什么关系我不管,既然你已经有了感情归属,就不要再和我做这种让人误会的动作!”示意般瞅瞅我和成秋碧现下的姿势,这要是突然有人闯进来,不出半个时辰,立马整个北旻城都能知道我陶爷坐怀不乱了。
“我和信儿没什么。”成秋碧说,“叶叶你误会了。”
还爷爷误会了呢!
我别开眼睛,下意识不想相信他——不是不愿,而是不敢。我岔开话题,说道:“我不关心你和信儿究竟有没有什么,我想你消失了这么久,今天突然到来,一定是早已经知道我在这,既如此,不会就是想要和我叙叙旧吧。”想到他早就知道我落难至此,他却遥遥的看着我隐忍伤痛,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愤愤难平。
成秋碧怎会不知道我在转移话题,但他没有揭穿我,而是顺着我的话意,点头叹息一声:“如你所想,我消失这么久,今次来,确实是另有要事。”
看看吧,没有公事他都懒得来见我了!都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我这……呃……话说即使我和成秋碧是“亲人”关系,也不至于沦落到我要当他的娘亲吧,这层关系岂不是要比我和苍林沐的那个还可笑?
见我不高兴也不说话,成秋碧进一步解释道:“你从昰宿山坠落导致元气大伤,过早过晚治疗都不好,我是掐准了时机才来的,这个时候对你进行医治,待你恢复记忆之后,法力才会完好无损的回归。”
赌气似的,我说:“我不要什么法力,更不想恢复记忆,我现在挺好,我就要做我自己!”
“难道你就这么满足了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成秋碧放开我的腰身,轻点我鼻下的两撇小胡子。
听他挑拣我的容貌,我立马不乐意了:“我这就人不人鬼不鬼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是没见过!”
*——*——*——*
狐狸们光棍节哈皮,幼儿园今天男银大促销,捆绑销售买一赠一,苍林沐捆绑姜九黎,素捆绑姬公孙,成秋碧捆绑雪倾舒,濡以沫捆绑小落落,成考捆绑成秋慈……呃,狐狸们喜欢谁就可以捆绑谁,随便打包抱走哦,叶子也欢迎捆绑,捏哈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章 再度沉睡
若说人不人鬼不鬼,我觉得我一头金发额心裂开第三只眼睛的时候才真是非人非鬼。
成秋碧自知语气重了些,闭了闭眼,再睁目时眼中一片沉静。他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你是旱魃这一事实,但你难道就不想彻底摆脱旱魃的身份吗?”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听成秋碧的话,好似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成秋碧幽幽抬眸,一双若有所悟的眼睛望着未知的远方,似乎是对我,也似乎是对着远方的什么人,他说:“黑暗之城里有关过往的史料真是少之又少,你从前又未怎么读过原来世界的史书,所以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停顿了片刻,成秋碧接着说道:“但你也应该听闻,你曾为上仙这件事,”看我点头,他欣然继续解释:“你本为上仙,却因为沾染凡尘的习气而无法归天,为此心生怨气,太多的怨气组成怨念,导致你幻变成嗜血如命的吸血旱魃,本想借由吸食血液而得灵气,再度飞升,却不曾想演变成万人唾弃,终是因为逆天而为被天界水师统领斩杀……史料中提及了许多人的名讳,我之所以在这里不告诉你,就是因为要遵循黑暗之城从上古就传下来的训则,某些事情,还是得靠你自己去解开。”
消化了片刻,我问成秋碧:“就这些?”
“当然不是,”成秋碧说,“这些也只是史料上的一些官方记载,你应该知道,自古官方记载都是以维护当时统治者为己任,真正的事实,我想并非如此简单,至少,你被当时的天界水师统领所杀这项就不成立,因为你没有被杀,而是被夺取了记忆,沉睡不起。”
“那这能说明什么?”我仍如身置一团迷雾当中。
成秋碧挑了挑眉:“这能说明什么?水师统领,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名号很是熟悉吗?”
“你是说……落尘……”我若有所思地喃喃出口。
成秋碧点点头:“当时他并不叫落尘,而是另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只是他为何改名如斯,就不得而知了。”
“嗯……落尘他确实承认过他杀过我,不过……这与你说的摆脱旱魃身份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以为所有旱魃都甘愿为旱魃吗?”成秋碧不答反问,“或许那些由死尸修炼而来的旱魃确实对此甘之如饴,毕竟他们经此获得了第二次生命,可旱魃中的各大家族对此多数则是持着反对意见,出生即为旱魃,看似拥有着旱魃高贵的血统和身份地位,但他们没有一天不憧憬着来日为人的,然而旱魃就是这样一种可怕的存在,生,则长寿无疆越来越强大,死,则万念俱灰神魂俱灭,不像人,还有来生来世,所以旱魃想有朝一日修炼成人,这是在上等旱魃中间,心照不宣的秘密,而经过千年的探索,众旱魃抱有过无数次的期望,但无一实现,到得现在,就只能寄托在一个流传甚广的可能性上。”
“什么可能性?”我下意识问道。
成秋碧收回渺远的目光,近距离打量我一番,有些沉重的说道:“旱魃始祖复活。”
眉头瞬间皱紧:“你的意思是……要女魃复活……?”更直白一点说,就、就是我复活?呃……人家不是活的好好的咩,还咋复活?
在我的盯视下,成秋碧良久才点头答道:“只有你体内的元魂彻底复苏,旱魃万年以来想要成为人的愿望才能实现。”
被成秋碧眼中慎重的目光看得颇不自在,我别开视线,撇嘴道:“旱魃成为人的愿望实不实现,与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成秋碧无奈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使我的目光正对着他。他说:“你现在确实拥有着人形和人应该有的一切生活习惯,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女魃在沉睡阶段,确实可以苏醒过来一段时间,就像你现在,从你口中所谓的‘十六岁’到现在的‘二十八九’,我去你沉睡的世界调查过,也从你那两位父亲的口中得知,如你现在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四次,只是当时苏醒的时间较短,而且相较于这次,更像一个痴儿,所以只是呆板麻木地坐在床上持续地醒着四五年,也便再次沉睡过去,而你这次中途苏醒不同,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你和所有旱魃的一次机会,希望你能在再次沉睡之前,帮助所有旱魃实现这一愿望,也或许经由此事之后,你便可不再沉睡。”
我的眼睛在成秋碧说话时就已经像黏了胶水一样黏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此时更是呆滞的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口中不自觉嗫嚅道:“沉睡……再次沉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颔首,比之适才脸上更加沉重,他说:“听你的两位父亲提到,天帝并未对你的沉睡加以期限,也就是说,没有天帝的召唤,你就将如前一样永远没有休止的沉睡下去,偶尔醒来几年,当再次沉睡再次醒来之时,也不会记得当初发生过什么,你的身体已经出现再度沉睡的征兆,我本是没有时间过来提醒你,可……可我不想看到你就这样带着未完成的遗憾再度睡去。”
“什么!?”我饱含诧然的惊问道:“我的身体已经出现再度沉睡的征兆了?”
“我学了个新词汇,想必现在用在你身上正合适,”成秋碧虽然语气轻松,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他话中的玩笑之意,而更多的,是对前途未卜的担心,“新陈代谢!”他加重语气,“你的新陈代谢已趋向缓慢甚至是停滞,也就是禾……禾延悦口中所说的脉搏跳动缓慢,”提到禾延悦,成秋碧口中不觉有些迟疑,但此刻我心系一个更加关乎我未来的事情,所以也就自动忽略了这一点。成秋碧说:“其实你的脉搏跳动缓慢,也就是新陈代谢趋向停滞,不是因为你坠下昰宿山,而是因为……你的身体正趋向你沉睡中的假死状态,如果某天你的脉搏彻底停跳,新陈代谢再也无法发挥作用,你……也就将再次沉睡,包括你腹中尚未降生的孩子,都会和你一同沉入无边无际的睡眠。”语罢紧紧凝着我还未隆起就已经彻底平坦不再增长的小腹,久久无法回神。
刹那间,我半张的嘴巴不知道是该说些什么好还是干脆合上,心中满满的都是对成秋碧口中“再度沉睡”的恐慌。
沉睡,我又要沉睡了?如果我不是女魃,我可以逃避梦魔带给我的困扰和恐慌,可无论我怎么同女魃撇清关系,事实上,我的身份已不是我自己能说的算的。
再度沉睡……我的体征已经表现出再度沉睡的征兆……我……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猛地回身,我一把抓住成秋碧的衣襟,眼中紧张惶惑惊恐……种种情绪交杂到一处,连我自己都认不清我此刻复杂的思绪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扯着成秋碧,只知道越来越紧地扯着他,好像有了他,那可怕的睡魔就不会找到我,我就可以继续安心地做我的陶爷,管理我的赌场,挣徐轮的学费,拿禾契笙每个月给我的一千两,没事再和易钧容一起去对面浴春园调戏几个楼姐和小倌……可这一切,即将成为不可望更加不可及的梦想了,不不不,恐怕在梦中都梦不到如此快活的场景。
不要沉睡,我不要沉睡……心中一个声音比我反应还要强烈,心脏瞬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阵阵抽痛。
松开紧攥在成秋碧衣襟处的手,反是揪紧自己的胸口,弯身抵挡住那一波波难以控制的抽痛,我脸部几乎扭曲了,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
成秋碧如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倒抽一口冷气,一把将我拽过去:“怎么了!?”口中虽是这么问,但他的手早已经搭上我的脉搏,眉心越拧越紧。
我摇摇头:“心魔而已,估计她就是你们说的女魃,”扯唇苦笑了下,“我真的觉得我不是她,虽然她有时会强大到将我的灵魂整个吞噬,可我还是可以将她和我分清。”我们不是一个人,我坚决认定我和女魃不是一个人!
成秋碧叹气:“你不承认也罢,可你要想摆脱你现在的窘境,找寻回过往的记忆是唯一的一个办法,叶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如果你再次沉睡了,……我、我怎么办?”
愣了愣:“蛇你……”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沉睡与他有什么关系?哦对了,应该是有关的吧,他是旱魃,他是不是也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如果我记忆苏醒,那他成为人类的可能性要大大增加,他……想到他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会说出最后那句话,心中揪痛更加难以忍受。
深吸一口气,我慢慢闭上眼睛,体会心中抽痛感有所减缓,脸上忽然被一个软而温柔的东西覆盖住,睁开眼睛,就看到成秋碧正用他那只苍白有力的手在我脸上轻柔的擦拭着,我吸吸鼻子,这才发现因为心痛,已经控制不住留下泪来。
其实我还是很能忍痛的人,我的反应足可见这心魔带给我的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垂眸躲开成秋碧的手,我说:“你那脉搏都诊了快半个小时了,难道还查不出是什么病?”既然他去过现代,那我也就不用和他拽神马神马半个时辰一炷香的,我撇嘴挖苦道。
成秋碧顺势拿开覆在我脸上的手,但握在脉搏上的手依旧放在手腕上,“普通的突发性心绞痛而已,没什么大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见成秋碧踌躇,我下意识催促道。
“你的体征变化已经越来越不明显,如果真的再次沉睡,进入假死状态,我不敢保证……你腹中的孩子会完好无损。”
如果说适才成秋碧所说的那些劝说之词只是让我震撼的话,那他这番用孩子作为提醒之词已经彻底让我无法冷静。
“孩子……”提到孩子,心中那隐匿的狂魔又狠狠掠住我的心脏,一声声凄厉的呼声在脑海至深处响起,就像那次在昰宿山,面对姬公孙的狂追猛打,热流从下体倾泻而下的可怕感觉,一度让我以为腹中落尘的小白龙已不复存在了。
“好,”我说,“不就是恢复记忆吗?我会想尽办法来恢复记忆,这样总行了吧。”口中怨怼之意很是明显,显然还在认为成秋碧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和他的旱魃兄弟们无法完成的愿望。
成秋碧也不解释,只道:“叶叶,你知道了谁能够助你恢复记忆是吗?”
“是,我知道!”我恨恨地道,姬公孙,老子就算恢复不了记忆,也要在沉睡之前把你逮回来祭奠我有可能就此殒灭的孩儿。
“你不要憎恨他,他也是受人蛊惑。”成秋碧似已经读懂我的心思,为姬公孙开脱道。
我不屑地哼道:“受人蛊惑?若不是他急功近利拼尽一切想要修炼成仙,会受了素的蛊惑?他现在已经修成正果,是用我的血肉修成的正果!”
“可你现在不还完好地坐在这里?”成秋碧依然不放弃要说服我。
我说:“可在所有人眼里我已经死了!”
“可你没有死不是吗?”成秋碧反问。
“但我的心已经死了!!”反射性的,我大吼出口,吼完连我自己都愣了,手再次紧紧抚上心脏位置,那句话全然出自本能,我根本不知道为何要说那种绝望透顶的话。漠然垂头,“我失态了。”
成秋碧耐心地帮我捋顺了额前散乱的发丝,不知道为何,突如其来的一声喷笑。
看着他那忍俊不禁的样子,我心中纳罕,心中阴霾之情也有所减缓,见他仍在憋笑,我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我这样绝望他很开心是不是!
成秋碧改捋顺发丝为去揭我鼻子下方的两撇八字胡,发觉他的意图,我连忙举手掩住口鼻,闷声怒道:“不许揭!”没有胡子,老子的“男儿本色”岂不要大打折扣哩?
成秋碧握拳抵住鼻子轻咳几声,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谑笑之意,他说:“反正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就让我看看你的本来面貌,瞧一瞧我与叶叶相隔的这些时日里,叶叶有没有女大十八变。”
“没有没有!”我不耐烦地挥手,没了胡子,我那特意描粗的眉毛岂不是更显突兀了?那样整体的阳刚形象就会变得不伦不类,就算成秋碧不是外人,我也不要他看到我那种不尴不尬的模样。
“来来来,就让我看一眼。”成秋碧竟不依不饶,追着我躲开的方向伸出手来,非要看到我掩在胡子下面的容貌不可。
我怒吼一声:“成秋碧!”等成秋碧接收到我的怒气注视我之后,我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那只手,气闷道:“为什么你变化这么大,我都已经无法确定你还是不是我当初认识的蛇!”语气怅然,这个问题憋在心中已经有时辰了。
成秋碧说:“我不是回答了,我是,而且永远是。”
别开头,把握在手中他的手甩向他的身侧,我说:“你是这么回答了,可是我分明感受不到你与当初的任何相似之处,当初的你……善良,沉稳,虽内向和偏激了一点,但也老成持重,可你现在……”看向他一双墨涔涔中还透着血红的眸子,“我只感觉到你身上的暴戾乖张之气,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改变的,可……可我不喜欢这个冷邪的你,我喜欢……我喜欢从前那个能够和我静静分析事态而不骄不躁的那个成秋碧。”
“难道我刚刚不是和你静静的分析事态?”成秋碧挑眉。
恨极了他挑得斜斜的眉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说:“不一样,你的语气不一样,你的神态不一样,你……你的目的也不一样……”虽然当初我和成秋碧经常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互相利用”的条约,可那个条约基本上相当于没有存在过,我和成秋碧从未真正的利用过对方,可现在……明是他为了我好,助我分析种种态势,可……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他和一众旱魃的愿望而已。
“目的……”成秋碧若有所思地轻轻喃语,忽而笑了笑,他说:“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看到他脸上类似于自嘲的表情,我心中犹豫,但还是气势十足地反口道:“难道不是么?”
如同受到了打击,成秋碧苍白的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不带任何感情地将我推出他的怀抱,一把将我按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起身走向屋门,半途却想到什么停顿下脚步。没有回头,他的声音显得很是渺远而不真切:“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害怕,害怕当自己喜欢的人再度陷入沉睡之后,有朝一日醒来把我和她的种种都彷如云烟般忘记,我的世界已经够晦暗,再晦暗一些……”成秋碧仰头一声嗤笑,“又有何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舍弃仙籍
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然糊住,湿湿的热热的咸咸的,而且很沉重。听到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我心下急成一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猛然转身朝着那就快要消失了的身影大呼道:“蛇——”
那蓝色的身影有所停顿,但很快又迈开步子,而且比之适才的速度还要快了许多。
面对成秋碧忽然而至的冷淡,我焦急万分,也不管脸上鼻涕眼泪的,使劲儿抹了一把,随即飞快地朝那抹越来越淡的蓝色身影奔去,一边跑还一边特没形象地哭喊着成秋碧的昵称,弄得禾府上下无不伸脖子的伸脖子,瞪眼睛的瞪眼睛。
前方成秋碧却不为所动,依然故我地朝前走着,只是我不知道,在他背对着我的一张苍白脸容上,时正绽放着犹如妖冶鬼冥的笑靥,足可令看者夺魂摄魄。
当我疾步赶到成秋碧的身后,他脸上冷艳的笑容也在同时间消失,换上的,仍是那抹看在我眼里就会心生浓浓愧疚和惧怕的漠然。
犹豫半天,我才抬手抓住成秋碧垂在身侧的胳膊,感受到我的抓握,成秋碧斜目朝着被我抓握的位置看了看,随即冷冷道:“放开!”
身体瞬间被他冰冷的语调冻僵,忍不住整颗心脏为之一颤,我嗫嚅了半天,才口齿不清地出声道:“蛇,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误会你……”顿了顿,“可是……你不是喜欢那个美女蛇信儿吗?为什么又说……”讨厌的小女儿姿态,为啥子我要在成秋碧面前摆出这样一副扭扭捏捏的做作姿态!
我勒个去,我自个都要唾弃自个嘞。
成秋碧眉毛扬了扬,悠悠转回身来,勾唇朝我戏笑道:“我何时说过我喜欢信儿了?”
“你一句一个信儿,不是喜欢是什么!”最讨厌口是心非的男人,不喜欢能唤得那么亲昵?
成秋碧摆出一副崩溃的样子:“她名字就叫信儿,我不唤她信儿还能唤什么?难道我要和你一样叫她美女蛇?”浅哼一声,“那她可就真会使出浑身解数用媚术把我迷惑住。”抱臂斜睨着我,成秋碧理由充分地桀骜俯视而来。
自知理亏,可男人嘛,向来最厉害的除了他们下面那话外,就是那一张能把鬼忽悠得再死一回的嘴巴。
撇撇嘴:“口说无凭,等什么时候我再见了你的‘信儿’,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自以为不吃亏的话,听在成秋碧耳里已经完全变了味道。
成秋碧挖苦地笑了笑,说:“自是知道醋能够消毒,但禾府也不用把整缸的醋都撒到院子里吧。”
不明一愣,我皱着鼻子四处仔细闻了一遍,末了更加莫名其妙,不解地问成秋碧:“我怎么没有闻到醋味?”而且这里好像还没先进到用醋来消毒杀菌,就只有皮肤出现伤口时抹点酒水而已。
我一副傻愣愣的样子,看在成秋碧眼里,甭提多舒爽了,等我反应过来他在说我吃他的醋时,鼻子差点没气歪,趁着一只手还抓握在他的手臂上,我狠狠用劲儿拧了一把。
成秋碧浓眉舒展,淡淡看了一眼拿他胳膊出气的我:“再用力一点,我都感觉不到你是在掐还是在揉。”
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听到成秋碧的话,我那一只小手差点没捏碎了。恨恨松开拧在他胳膊上的手,我道:“跟我回去!”语罢也不等他同意与否,率先转身按原路返回我的卧室。
一路上总觉得四周气氛不对,看热闹的禾府下人比刚才听到我那一声声堪比鬼哭的叫喊时的表情还要热切,一个个挤眉弄眼的,跟看到了啥啥很可笑的东西了似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第N次从四周听到压低的忍笑声后,我猛地停下步子,转头正视成秋碧道:“他们在笑什么?”很显然,那一声声隐忍的闷笑是冲着我来的。
成秋碧抬了抬眉毛,与我对视,半天竟也跟着那群下人忍俊不禁起来,看得我眉角直抽。
成秋碧说:“你见过玩泥巴的大花猫吗?”
“呃……”谁能告诉我,为啥子成秋碧会突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而且关键在于,我居然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摇了摇头!我说:“没见过……”顿了顿,“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成秋碧无辜地和我摊手道:“我这就是在回答你的问题,等你回了屋子照一照镜子就知道大家笑得是什么了。”说着,他瘪起的的嘴角再次上扬起来。
顺着成秋碧的提点细想,我顿时醒悟过来众人所笑为何。不自禁摸了摸胭脂已经脱落的半张脸,我惊愣几秒之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狂跑回卧室。进了屋子,首要事情就是拿起妆台上的那面模糊铜镜,即使铜镜容下的影像看不太清晰,但我仍可依稀从昏黄的镜面反射里看到那个有着两只大大黑眼圈的女人。
粗黑的眉毛也因为我刚才不经意一擦晕染开几道黑纹,面色更是由于脂粉脱落而显出坑洼和色差,那两撇本来就不是很服帖的八字胡此时干脆黏到了另一边脸上,最最落人笑柄的,是一头稻草色的头发现在真的和稻草一样在头顶上打着结。
气郁地嘟起嘴巴,我转头怒瞪笑得好不开心的成秋碧:“笑!你还敢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变成这样?”
被我说到点子上,成秋碧讪笑着干咳两声:“你若是早早相信我,你认为我会离开?”话中之意,就是这一切都是我自个任性造成的
无所谓地撇撇嘴:“就凭咱们的关系,有了误会,你就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非要扭身就走,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那么沉重一包袱抛给我,哼——”说什么害怕喜欢的人再度沉睡,他知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他对我存有除了亲情意以外的感情?还敢说什么本来生活就够晦暗,不妨再晦暗一些,他这就等同于用他的感情来要挟我!
长长的吞吐一回,没听到成秋碧的回应,我觉得有些不自在,抬目扫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在适才的位置坐定,我幽幽叹道:“蛇,咱们难道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吗?”像朋友一样,有什么话都可以相互倾诉;像亲人一样,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却绝不可以像恋人,之所以刚才成秋碧多次点明他对我的感情我都要装傻充愣,不是我真的迟钝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而是我不敢,不敢和他有超过朋友和亲人以外的感情。
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爱情能够长久,而我相信亲情和友情,虽然平淡如同微温的白开水,但它从来都是饥渴之时最普通也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我喜欢成秋碧,我也愿意和成秋碧一辈子都不离不弃,在他的身边,无论遇到何事,我都可以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这应该就是家的感觉,我不想失去这个家,所以我不敢把成秋碧归类到爱人里,我欠下的情已经太多太多,姜九黎、苍林沐、莫及还有落尘……就这四个人我都已经是还不清的了,再来一个成秋碧……天,你直接劈了我算了!
咳咳,劈成N瓣,一人一瓣!咳咳,如此某就圆满了。
久久也未等到成秋碧的回答,抬眸询问时,正对上他幽深不见底的视线直射在我的身上。
他说:“可以,我不介意给你时间,既然你已经答应找回曾经的记忆,那么……我想,我们应该有很长的时间培养感情。”
嘴角抽了抽:“蛇,你不要这样直白成吗?”
“你不是想我变回从前的那个我?从前的我就是如此直白。”
眼角阴了阴,想反驳他一下,却发现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从前的他,确实都是这样直白的,可……
“即、即使如此,你也应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咩。”
成秋碧眉毛一抽:“如果你能把你这一脸的‘浓妆艳抹’洗掉,我就承认你是女人。”一语两个重点,成秋碧一是强调我那大花猫似的鬼脸,一是强调我是“女人”,而非我自己口中的女孩子,不觉有些生气。
我道:“女人怎么了?你不觉得我现在依然很年轻?告诉你,老子从十六岁开始就长这样,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连眼角一丝细纹都没长过!”知道成秋碧并不是在挑拣我的容貌,但他话中实际意义更让我不悦。
男人百分之九十都有处女情结,当然,这里的男人专指某天|朝的男人,相较于一些开放的国度,反是认为处女不值钱,试想,一个谁都不愿意跟她做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可偏偏我没那个福气,即使是穿越,都穿越到这种严苛保守的古董社会,虽然有个啥啥X生活开放的魔界,但我看得出来,魔界的魔君姜九黎对我非处的芥蒂,那是不言而喻的!我没忘了和他第一次在龙域时他挖苦我的那番话。
呃……貌似严重跑题鸟!
好不容易收回纷乱的心思,我狠狠盯住成秋碧,知道他也在介意这件事,心里无数遍的告诉自己既然不想和他有男女之间的情分,在乎这些又有什么用?可想是这样想,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都说小别胜新婚,明知我和成秋碧没有那种关系,但自从见到他鲜活的站在我面前开始,心中那股难以遏制的兴奋和幸福感就已经汹涌泛滥。
咳咳……为毛我要用小别胜新婚这个词来形容我和成秋碧!为毛啊为毛!!呃……果然是为了毛……
对视良久,成秋碧又来了那句:“人语不通!”
呀呀呸的,他又骂我!
意识到这一点,我横眉毛竖眼睛的一步跨到成秋碧面前:“成秋碧,你再敢说一遍!”我挑高了声线,嚣张跋扈的样子跃然而出,但此时此刻脑中却在想着,我今天的火气怎的这样大?
成秋碧不厌其烦地重复道:“你叫我蛇我就再说一遍。”和不久前的情景居然一模一样。
烦闷地眨了眨眼睛,一甩袍摆坐到成秋碧对面,尽量平心静气道:“你……你真的在意我是不是……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同时在心中唾弃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起来,明明是不想和他有男女之间的情分,可问出的话偏偏是那般暧昧。发觉继续接下去只能徒增他的误会,我改口道:“是女人还是女孩子又不是我能够决定的,我醒来就这体质了,我还想找谁去说理呢。”咳咳,这么说虽然要比直接问成秋碧是否在乎我是非处委婉那么一丢丢,但也同样会让他产生误会吧。
成秋碧讶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敏感,不过……不过我想说,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他这话题转的怎么这样突兀,完全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说。
成秋碧说:“我并未在意你是女人还是女孩,呃……至少,我刚刚的那番话里没有掺杂这一层意思,不过若是你非要说我那番话里有那层意思,你也希望我在意的话,那……好,我很在意。”
“那个……”不等成秋碧话说完,我一张鼻涕眼泪脂粉各种颜色交杂的鬼脸瞬间蒸腾起来,张了张口,两颊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猛地从成秋碧对面站直身,转身急急奔向卧室里间:“我去洗脸!”到了盥洗室,一掊冷水泼到脸上,如此,才把灼烫的厉害的两面脸颊温度降下来。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前厅成秋碧兀自压低的笑声,听到那笑声,我更是无地自容,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我这一连串的说辞和做法,明显是推翻了不久前对成秋碧的拒绝,说什么只想和他做亲人和朋友,一点都不知道羞耻居然问人家是不是在意自己是处女!简直就是一自以为是的代名词。
我在盥洗室里把一张红透了的鸡蛋脸埋进冷水盆里呜呜地哀嚎,直到脸上的热意褪尽,我才认认真真把自己打理了一番。
除去两撇别扭的小胡子,洗尽脸上的铅华,梳顺满头浅黄色的头发,突然之间发现,脸色竟是比早上起来时好了许多,难道是因为与成秋碧重逢?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说得忒他X的有道理。
不过手指在摸过明显比之从前消瘦许多的脸颊后,又止不住想起成秋碧所说的我即将沉睡这件事。
沉睡……我不知道沉睡对于我来说真正的意味是什么,我只是觉得再度沉睡对于我应该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试想,我现在活的好好的,突然不知道哪一天正逛着街,噗通一声就倒在了大街上,众人一检验,居然是睡着了!这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我将会一睡不起,不知道何年何月再次醒来,醒来之后又对从前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形同一个失忆者,没有现在,没有过去,更不知道会不会有将来,一切都要重新来过。而对于此时此刻的我来说,上述两点都不是我最为恐惧的,我现在最最恐惧和担忧的,是我腹中的孩子。
没有当过母亲的人从来不懂为何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口中时时刻刻都是孩子孩子,可真正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以后,做母亲的心会立即表现出来,特别是在妊娠反应明显时,那种既苦恼又纠结可也喜悦和期盼的复杂心情,是一个母亲至生都不会忘记的体验。
当我满怀心事地重新出现在成秋碧面前时,很明显的看到他那一双刹那间皱紧的眉毛。不舒服地别开头看向放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我说了我没有什么变化,你还不信……”本来也不是啥特级美女,现在又被折腾的没有几斤肉,不知道是不是更没法看哩。
看懂我的心思,成秋碧一双美目紧紧凝在我的额心:“你应该对你自己更加自信一些。”
我不屑地嗤嘲道:“过度自信就相当于自负!”没有自信也不能怪老子,谁让老子生下来就不是什么什么特级美女。
成秋碧耸耸肩:“好吧,你不愿意听我也就不说,不过你现在确实瘦的厉害。”眉宇间不无担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又陷入沉思。
我双臂环抱在胸前,时听到成秋碧的话,下意识双手并用摸了摸两边瘦弱的胳膊,好像才被禾延悦救起的时候还没瘦到这种地步,现在这幅样子,也是我昏睡了三天四夜的结果。
想到昏睡,我头脑中立马又次回想到我即将沉睡,难道我现在越来越瘦,也与我即将沉睡有关?
心中刚提出这个疑问,端坐椅上的成秋碧就从沉思中恢复过来,他怅然叹道:“看来你身体内的许多机能已经停止运作,吃进去的东西就相当于没吃,如此下去……”
迎接到成秋碧担忧的眼神,我抿了抿唇,继而坚定道:“告诉我,我该如何做才能最快恢复记忆?”
成秋碧脸上划过一丝欣慰,但眼中仍掩不住浓浓的担忧。他说:“根据冥界从天界得来的消息,姬……姬公孙已经自愿舍弃仙籍和千年道行,自愿重归人间进行修行,我听说……他在舍弃仙籍之前,曾经和梦神有过交易,他……是不是进入过你的梦境?”语气不是很确定,但他的话立即就引起我的注意和吃惊。
+——+——+——+——+
小区网络维护,所以今天这两章发得比较晚,亲们请见谅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咱们本是同林鸟
“舍弃仙籍……”姬公孙自愿舍弃仙籍了!?他居然放弃了他梦寐以求的晋升机会,再度降至凡尘进行修炼?他脑袋是不是让大铁门给挤了?“蛇,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姬公孙不惜一切代价是为了什么?成仙呐,可成了仙之后成秋碧却告诉我,那牛鼻子老道居然又轻而易举地放弃了梦想,为什么?我看他不仅仅是脑袋被大铁门挤了,更被小毛驴踢了一脚!
“是啊——”成秋碧叹息一声,“所有人都很意外,不仅是天界的神仙,连冥界、妖界、魔界以及黑暗之城都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可这是事实,也是他的天命。”
“他的天命……”心中本应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何,眼睛竟酸涩得难受极了。
成秋碧点头:“对此我无权也没有凭据去猜测,可通过他和梦神的交易,我觉得,他舍弃仙籍应该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经成秋碧这么一提醒,我倒是真的想起我似乎确实是在某一天的梦境里见过姬公孙,是哪一天的梦里……?好似就是被易钧容骗去浴春园喝醉的那天晚上,他……他好像还对我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来着?我捧着脑袋细细回想,但梦里的东西本来就虚虚实实无从掌握,又经过了几天的空白期,我根本想不起来当时姬公孙对我都说了什么,只是记得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和我说话时的语气也比从前低矮了几分。
颓丧地垮了肩膀,我朝成秋碧摇摇头:“我确实梦到他了,可他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我……不过我记得我好像把他臭骂了一顿。”呃……幸好他不做神仙了,要是因为这个哪天再看我不顺眼,一法术灭了我……我岂不是比六月飞鹅毛的那个窦窦还冤?
我骂没骂姬公孙成秋碧并不在意,他只是叹息道:“你若是能够记起当时他所跟你讲过的话,我或许就可以判断他舍弃仙籍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不过……我想这对你没有害处,或许……对你恢复记忆还是大大的帮助。”
我说:“你的意思,是姬公孙自愿舍弃仙籍,是想来帮我恢复记忆的?”
成秋碧点头:“可以这么说。”
大哥,你讲笑话也换个好点的料好伐。
“凭什么?”我说,“你凭什么说他舍弃仙籍就是为了帮助我恢复记忆?我可不认为这世上会存在这么不长脑子的人,把我谋害之后达成他的梦想,在梦想实现之后又自愿舍弃反过来为此来抵偿我?哼,就算他真的能够做出这么不可置信的事情,我也不会接受或者原谅他!”傻掰了吧,有谁会如此反覆无常的?
成秋碧说:“他不是为了抵偿,哦不,或许我不该这么说,也许在他心中,确实是对你抱有愧疚的也不一定,但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昰宿山上他对你的逼迫,更是因为……”
“因为什么?”看出成秋碧欲言又止,我忍不住催促道。
淡淡摇头,成秋碧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翻了个白眼,我发现我已经把给易钧容好几天的白眼在短短几个时辰内,都给了成秋碧,谁让某人的做法和言语越来越让人无语。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有些事情,到了它该公之于众的时候必然你也就会知晓,不急于这一时。”某蛇居然装模作样地和我卖起了关子。
我忍啊忍,好不容易才把又要翻白眼的冲动忍下去,我说:“也不知道是谁急着跑来告诉我快些找回记忆,现在又反口说‘不急于这一时’了,唉——男人糊弄鬼,全凭一张嘴。”在那里摇头晃脑半天,等说完了才看向成秋碧一张已经憋得扭曲了的脸。
无视他的忍无可忍的表情,我说:“既然如此,也就是我不用去找姬公孙,姬公孙也会来找我喽。”
成秋碧点头:“叶叶真是越来越聪慧可人了。”
眼睛眯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讽刺我。”我有几斤几两我自个还不知道?他可是说过我蠢女人笨女人的人,我要相信他的鬼话,那这世界上还会有鬼?有鬼估摸也被他糊弄进了轮回圈。调笑过后,我又转为刚才的严肃,“如果如你我所想,他真的会来找我,那……我应该如何做才能恢复记忆呢?”
成秋碧也正了正神色,垂眸静思片刻,说道:“我想,你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有他知道。”
“谁?你说姬公孙?”那我岂不是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如果他舍弃仙籍不是因为我,而是另有隐情,他不会助我恢复记忆怎么办?”
某蛇细想了半天,随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就自己看着办。”
“我——”无语无语,我彻底无语了。我使劲点了点小脑袋,手指指着成秋碧道:“你狠。”不给老子想办法也就算了,居然还拿这种话来拿我开涮,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成秋碧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其实我刚刚说的话比之之前的任何一句话都要认真。”语气平缓无澜,果真看不出我以为的玩笑之意。
眉头蹙了蹙,我说:“你让我自己看着办,可我……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直接问姬公孙他应该怎么才能帮助我恢复记忆?”姬公孙还不把大牙笑没了?
没料到,我才说完,居然就看成秋碧大点其头,一头如黑色瀑布般的长发柔顺地随着他的动作而前后左右摆动,营造出一池墨色波浪。
他说:“这世间,委婉的表达方式确实更容易赢得对方的好感,但对于姬公孙这种人,你和他说的再婉转动听,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内察觉你的意图,或许事情没有办成,反而会让他对你产生反感,还不如大方地直抒胸臆,这样给他来个措不及防,或许要比那些事半功倍的做法好得多,何况……”说到这,成秋碧顿了顿,饱含深意地向我笑了笑,刚想问他做什么笑得那么阴森,就听他续说道:“何况,以上都是你所做的最坏打算,说不定,这世上最希望你恢复记忆的人就是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像是听到了天下第一奇闻,我撇唇头摇得安个鼓槌就是拨浪鼓,我说:“我倒是认为他是这世界上最恨不得我死的人。”
“这世上最恨不得你死的人是素。”我话音才落,成秋碧就不假思索地做出定论,“我一早就看出他心怀不轨,自从他进入副主府,梦魅儿比之前还要跋扈嚣张,而且更是无论场合环境,什么坏事都敢做,你现在府上的那些侍从,多数都是在素入得副主府后被强掠回去,但他为人处世圆滑和善,至此无人将这些变化与他联系到一起。”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学他的样子不假思索道,“想来你的心智已经超越了大部分旱魃,实属可造之材,难怪那个什么什么阎王的看上你,让你助他完成那件‘私事’。”真心的赞叹,用一句说烂了的俗语表达就是是金子永远都会发光的,无疑,成秋碧这粒曾经被认为是沙子的金子终于能够突破层层阻碍绽放他的光彩。
成秋碧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丝丝欣喜,他勾唇道:“一路走来,就只有叶叶你真心鼓励和夸赞过我。”语气中满满的感谢之意。
我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龇牙说道:“怎么会只有我?在副主府时,濡以沫对你也是大加赞赏,他一度很是崇拜你的治愈金光呢。”濡以沫那种人是个直性子,崇拜谁嫉妒谁憎恨谁喜欢谁基本都表现在脸上,他虽然也忌惮过成秋碧玲僵的身份,但他对其一手熟练强大的治愈金光确实是敬佩有加,我还是通过濡以沫之口知道治愈金光如何如何牛X捏。
这么不经意的提及,我倒是有些想念濡以沫,他一身浓烈卓著的真性情,应该没有人不会不喜欢吧,呃……当然要除了某死鬼成秋玥!
成秋碧对我类似于恭维的言词不置可否,笑着直摇头,我猛地想起什么,突然道:“诶?蛇,你既然容貌有了这么大的变化,那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修炼至旱魃的第几级?”
成秋碧淡淡摇了摇头:“现在我已对修炼之事淡泊,我自己也不甚了解我究竟修为到了第几重,你看我的眼色,黑红交错,你觉得我是哪一级的旱魃?”语罢一改之前的淡淡,竟冷邪地勾唇朝我露出一抹谑笑。
崩溃地瞅着成秋碧急转的一张雪白小脸,我没有随意敷衍他,而是很认真的思索起来:“黑色……红色……”拧眉在脑中把这两种颜色慢慢调和,过了不知多久,我突然大呼道:“蛇,你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
成秋碧一头雾水,迷蒙地看着我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强大?”
我不惜和他抬杠:“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很强大。”
成秋碧嘴角抽了抽:“进正题!”
“哦……”我说:“你应该知道颜料吧,黑色和红色,在两种颜色分别取适当的分量调和后,就会变成另外一种颜色,虽然有色差,但很相近不是吗?紫色,你的眼色正朝着紫色过度,你看看是不是?”我献宝似的把屋内唯一一面只能照出模糊鬼影的铜镜递给成秋碧,神情中的兴奋之色比之成秋碧这个当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就要修炼至魔王了对不对?他在坠入昰宿山深谷之时他的眼色就在过度,他那个时候就有要成为魔王一级的趋势,他会成为黑暗之城又一强大势力,对不对?
我的喜不自胜落入成秋碧眼中,蓦地激起他眼中无限柔波。他一手接过我手中铜镜,却并未急于看镜中他眼睛的颜色,而是顺势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向他怀里一扯,不期然,我又次落入他的怀抱,只是和不久前不同,我不再挣扎,他也比之从前动作要温柔体贴许多。
当身体与他近距离接触,他身上的桂花香气几乎把我整个浸润在花香的海洋后,我的心莫名狂跳起来,砰然之势犹如要突破胸前浅薄的隔膜,蹦到成秋碧面前一样。
不自觉抿了抿唇,我偷觑了头顶上方的成秋碧一眼,以这种仰视的视角看向成秋碧,我才意识到,成秋碧何其高大,我和他放在一起,傻子也会果断认定我是被保护的那一类怂货,不过事实上确实也是如此。
不确定的,我开口道:“蛇,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高兴?难道修炼至旱魃最高级魔王你不愿意?”
成秋碧缓缓摇了两下头,继而把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不是不高兴,而是有些事情,只需放在心里就够了。”
“放在心里……”对其说法不敢苟同,我说:“有喜有怒有悲有乐,人生就是这样,我们是朋友,喜怒哀乐就该共同分享,你说是不是?”某开始无知地给某蛇讲授人生大道理,殊不知某蛇经历过种种磨难和悲苦之后,懂得的东西比我这个没有记忆的人可要多得多。
成秋碧没有表现出任何迟疑,相反他还很是赞同似的缓缓点了点头,他说:“朋友之间确实可以共同分享喜怒哀乐……”
我瞪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等出成秋碧的下文,不由有些迷惑。他刚刚显然只说了半句话,可恁是我绞尽脑汁,也无法将他的后半句补充完整。
带着些许遗憾,我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为何还要把喜悦藏在心里,和我一同分享难道不好么?”
成秋碧从上方俯视我许久,我只觉有两块冰柱插在头顶,想拔掉可两只手就是握紧了不敢伸出去。正在我被他盯得快要坚持不住时,耳边骤然响起他轻如秋风飘过的声音:“……因为你不是我的朋友……”
心顿时就灰暗了,我推了推成秋碧:“你不觉得你这话太伤人了吗?换一种说法!”
“换一种说法?”见我点头,他又次反问:“你真的要我换一种说法?”
深深提起一口气,我闭了闭眼睛,随即半睁着眼睛阴森森地说道:“成秋碧你特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的了!?”
“我喜欢你!”成秋碧说。
⊙﹏⊙b呃……他说啥?
半睁的眼睛马上瞪得堪比二百瓦灯泡,我竖着耳朵期待成秋碧再把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不负期望,成秋碧见我一副吃惊的样子,果然又次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而且还添枝加叶很好的把他刚才那句枯燥的话渲染修饰了一番。
成秋碧说:“朋友之间可以分享喜怒哀乐,但我们不是朋友,”我刚想对此大加反驳,就听他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紧接着上面的话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希望在我们遇到危难时,你能够不顾那些所谓的道义,果断地弃我而去。”
大多数时间,我都是个不喜欢动脑的人,所以在听到成秋碧上述所言之后,我想也不想一把推开他,大力之程度令成秋碧都惨白了脸,心中虽对此颇有愧疚,但我还是更在意他刚才说的话。
起身我如同受到侮辱似的苦着脸瞪着成秋碧,声音颤抖道:“成秋碧,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遇到危难不顾道义弃你而去?你觉得我是那种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的人吗?”浓重的鼻音,很好地诠释了我此时的激动,也很好地陷入某蛇为我挖下的陷阱。
成秋碧一副无措的表情:“叶叶,你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说着作势就要来拉我。
我当然不能就此罢休,躲开他拉我的手,愤愤道:“你这么说陷我于何地?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没有良心吗?”
“当然不是,”成秋碧说,“你先别急着气,你……你听清我刚才说什么了?”
成秋碧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问得我摸不着头脑,眨了眨眼,我说:“听、听清了。”不就是说我不讲道义那句话嘛,有耳朵的人都听到了!
事实证明,我确实有耳朵,氮素……某似乎缺了点脑子……o(>﹏<)o~
成秋碧说:“你即已听清,而且反应还如此之大,想必……是对我们的关系已经认可了。”
“我们的关系?”我歪着头细细回想刚才成秋碧所说的那番话的全部内容。
然不等我全部回忆起来,成秋碧已经先于一步重复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叶叶,你这句话也听清了?”
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倒抽一口冷气,猛摇了两下头,惊呼:“没听到!”
成秋碧见到我那一副被惊吓了的样子,很是受用,脸上的笑脸都能堆出一朵花来。不过他显然不想再和我纠结于此,即已让我吃了瘪,他很快就转换了话题,让我吃瘪吃到底。
他说:“我虽然一直处在局外将所有事都看得清晰,但有一件事我却不明白。”
“什么事?”我还在气头上,语气不善地回问道。
“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的时候,有一个人却认为你还活着……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治伤是要脱衣服滴
知道,当然知道!
终于有一事是他成秋碧无法预料到的,我心情变态的格外舒爽。我说:“哦?原来还有你成秋碧不明白的事情呢?”
我的挖苦落到成秋碧那里并未引起他太多的在意,他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随即道:“看来在这倾城雅悦里,还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被鬼魂们掌握,嗯,”赞叹似的轻轻颔首,他说:“根据某些打探消息回来的鬼魂说,倾城雅悦会经常同魔界用一种暗语通信,信上的文字除了寥寥几人识得外,几乎没人能够看得懂,而且禾契笙传达信件的方式很巧妙,密函上的结界如果不是法术高手,根本无从破解,看来……倾城雅悦里确实暗藏着不为人知的高手啊。”
不知为何,听到成秋碧口中那句“暗藏”的“高手”,我脑中率先反应出的竟是厨师大叔那张憨厚有加的脸容,心中更加肯定了厨师大叔另有身份的想法。
我说:“倾城雅悦里有无高手我暂时还无法确定,不过你刚才提到的……你是想说姜九黎是吗?”一提到姜九黎,我就反射性看垂在身侧的手,从前还未觉得,自从来到北旻城窝在倾城雅悦里打工之后,每一次不经意想到姜九黎,手心那枚鲜红的魔君印都会蠢蠢欲动,好像有微弱的热流顺着魔君印的轮廓缓缓滚动着,仿佛是血液在血管里流淌。
成秋碧点头赞同道:“你想,为何全天下都认为你死了的时候,姜九黎却能够那般笃定?我想,你的身世一定还有更大的谜团需要解开。”
一听到成秋碧口中“身世”那两个字,我就觉得一阵疲累:“呼——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不会有什么再度沉睡,更不用我去寻找什么丢失的记忆……那该有多好?”
“好?”还没等我一口气舒出去,就听见成秋碧颇有些刺耳的反诘声。他说:“是你想平平淡淡的生活罢了,就算你不是女魃,就算你只是芈陶叶,就算你只是倾城雅悦一个小小的场管,可凭着易钧容现在对你的态度,你觉得你这平淡的日子会过多久?”
我不解:“怎么又扯上易钧容了?”先是姬公孙,然后又是姜九黎,现在好不容易消失在眼前的易钧容又响彻耳畔,我果然是命犯桃花呀!
“这是你不得不想的事情,即使你现在不想,可你将来也要费尽心神去解决你和他之间的纠葛。”
“我和他之间没纠葛!从此也不会有纠葛!!”口气很强硬,我敢确定,现在我最讨厌的人里边易钧容排第一绝对没人敢排第二!呃……咳咳,不好意思,说反了说反了,是最讨厌的人里边易钧容排第二绝对没人敢和他抢第一!呃……为啥子感觉这么说还是有问题捏?呼,算了,就这么滴吧,总之我现在最讨厌的人是易钧容就对了!有人一定会以为我最讨厌的人是和姬公孙合谋害我的素,但我敢肯定的说,我不讨厌素,而是……我也不知道对素是怎样一种感情,不恨他,不憎恶他,或许,他在我的生命中,就是个和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的存在,毕竟,如果没有我的从前,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城府深沉性格偏激的素。
成秋碧浅浅哼笑,他说:“希望你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我才想问他我说过什么话,就想起我刚刚发誓似的说过和易钧容之间绝对不会有纠葛,随即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记得!”唉,喜欢胡思乱想果然很容易误事。
彼此相对静默,半晌,成秋碧重新提起适才的话题:“姜九黎既然知道你没有死,却只是派遣几大长老和少数魔兵进行四处搜查,可见他明白如若你还活着的消息被公之于众,一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灾祸,只是我很不解,既然禾契笙与魔界有生意往来,为何你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有魔界的人得到消息呢?”话间他的脸上已出现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我不无得意地扬眉笑道:“因为禾契笙在回复魔界密函的时候,已经明确的说过我不在倾城雅悦。”
“他会为你掩护?”成秋碧不吝啬口舌在一旁敲竹杠。
“为什么不会?”我说,“我可是有大才的人,”见成秋碧眼中露出谑笑的光芒,我趾高气昂的气势立马弱了三分,低声又补接了一句:“起码在禾契笙眼中我还是有大才的。”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为啥子成秋碧眼中谑笑的光芒不弱反盛呢……
成秋碧笑够了,才再次开口,他说:“看来禾契笙确实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我在冥界这么久,任随那些游魂野鬼再怎么查探,可关于这位城主的许多事情都无从查探,你能在这样一个人身边做事,我想……对你来说,应该是福不是祸,他既然能够替你隐瞒魔界,也定然会想办法为你挡掉许多无妄之灾,不过……有一事我要提醒你……”说到此处,成秋碧面上现出犹豫之色,似不知如何开口。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我道:“什么事?是关于禾契笙的?”成秋碧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忍不住翻白眼:“你到底是肯定呢还是否定呢。”
成秋碧说:“事情确实与禾契笙有关,但也不是全然都是关于禾契笙的,还有……禾延悦。”
我低声喃喃:“禾延悦……他怎么了?”这两兄弟向来形同水火,难道成秋碧想要提醒的,是他们两兄弟不睦的原因?
成秋碧说:“我觉得禾契笙和禾延悦……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
“这一点也是我想知道的,”成秋碧说,“可是派出去许多查探的小鬼,不是一无所获就是他们的元魂彻底魂飞魄散,至此我也不敢在妄加查探,只是觉得坊间传闻禾延悦、禾契笙两兄弟关系不睦,并不可深信,有野鬼曾亲眼目睹他们共入一室,可许久之后出来的却只有禾契笙一个人,我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自觉凝神细听起成秋碧的话,待到他说这事有蹊跷的时候,我猛然想起禾延悦离开倾城雅悦返京的那日,曾隐隐约约在禾契笙的房间里看到禾延悦的身影,可在门缝偷看被抓包之后,却只见禾契笙一人,当时只觉是自己老眼昏花,现在想来,或许真的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掩在这表象背后。
我说:“那你和我讲这些的用意何在?我不觉得禾契笙和禾延悦他们的关系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起码暂时来看不会有什么不利因子滋生。
成秋碧说:“兵家有云: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虽然你和禾契笙相处并不能称之为战争,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保你的同时或许还有其他目的,如果你能够获得他的秘密,他在利用你的同时,也会对你有所忌惮,你有了牵制他的筹码,你的人身安全才更有保障。”
“我不这么觉得,”我说,“一个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相似的话我在禾契笙那里也是听过的,若是我真的掌握了他神马秘密,他还不来个杀人灭口?
世事就是这样,同样一件事,换一种说法就有了另外一种意思,如成秋碧口中的知己知彼,如我口中的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本是用来形容评判同一件事,可最终的结果却完全不同。不同的理解力,造就了不同的人生轨迹。
成秋碧笑了笑,说:“你口中是这么说,不过你心中此刻恐怕比我还要想知道在禾契笙和禾延悦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辛。”
对于成秋碧的说法我不置可否,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抬了抬眉毛,说道:“这里可是禾家的地盘,你在人家地盘上还大讲特讲人家的秘辛,你就不怕在你还未找到秘辛之前,就被人烤制成特制秘辛烤肉?”知道他在和我谈及众多秘闻时一定会用法术设个什么什么有碍视听咒啥啥的干扰别人耳目,可我还是忍不住和他如此玩笑道。
低低地笑了一声,成秋碧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若是不注意,以后有了麻烦可不能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不屑地切了一声,我说:“听你的意思,好似马上就要走了似的。”想不到成秋碧竟真的点点头,我惊:“你真的要走?”这才见了面不是么。
成秋碧说:“当初昰宿山下之所以能保住一命,是因为我这命可是卖身给冥界换来的,你想我现在能有多少的人身自由。”
“呃……”眉角抽了抽,“你卖身给冥界了?”为啥子听到这句话,我眼前莫名多了好些粉红泡泡捏。
成秋碧仰头长叹:“是啊,五年之期,我这才算开了个头而已,今后被压迫奴役的日子还很长久,我这也是上个任务处理得好,才申请下的两日假期,我明日便要回冥界了。”
“那我岂不是要很长时间也见不到你?”心中不自觉就盈起满满的不舍。
“怎么?还没离开就不舍得了?”成秋碧语气里又充满了令人郁堵的戏谑。
很想挖苦他一下,但尖酸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胸口窒闷,我说:“为什么要定为五年之期?”
成秋碧说:“五年……你觉得我的命值不值这五年?”
“这……”蓦地一愣,他这是让我怎么回答嘛,我说值,难道他的命就只值这短短五年?可我说不值?我脑袋秀逗了!
见我语滞,成秋碧也不为难,他说:“其实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见得有多短,我只希望,在我五年后我与冥界解除生死契约的那日,还能看到今日的你。”
“你……我……”鼻尖突地有些酸,我垂下眼眸,语气低靡道:“蛇你别说这么令人伤感的话,你知道我的心已经够乱的了。”
“是,我知道,”成秋碧说,“可我更知道有压力才有动力,能成为你寻找从前记忆的压力,对于我来说是件可喜而幸福的事。”
“……”无语了片刻,我直接扒着桌角狂呕起来,“蛇!你如果再说些如此恶心的话,我就绝交给你看!”好吧,我承认他那话说得我小心坎暖呼呼的,可、可……这人怎么变得这样肉麻兮兮?继续呕吐先!
某蛇恶心够了,作势体贴地上前拍了拍我的脊背:“上面说的这些事情,除了告诉你你又将沉睡,其余的都不是重点,而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看我成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他续说道:“你自从昰宿山顶空坠落之后,筋骨已经痊愈,可身体上定然有许多无法治愈的伤痕,而且筋脉内脏的重创也不是十天半月能够调养好的,我这次来,就是想帮你把一些没有表现出来的隐疾治愈。”
一听隐疾,我脑海中反射性地浮现出各种某某私密处的病症,等反应过来成秋碧并不是那个意思时,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把,果然是黄料子看多了,脑袋里尽是些XX想法。
等明白成秋碧的意图后,我首先想起的就是背部的伤痕。那日被禾延悦从昰宿山下救起后,犹豫翅膀溃烂,禾延悦毫不犹豫地把那对硕大的翅膀截掉,虽然他用药极为精准,可背部那曾经是翅膀的位置上,至今还残留着两块尺余的红褐色疤痕。长在背部平时自己都看不到,可每次沐浴时,指尖都会不经意擦过那里,一直没有提及,是因为不想提及也不敢提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身体任何一处的疤痕都是她自信丧失的原点。
“那个……”在为自己的身体默哀三分钟后,我犹豫着开口道:“身体上的疤痕……能去掉吗?”说完就有些后悔了,成秋碧的治愈金光是治愈病症的,又不是搞美容的,疤痕那种东西……
“如果你想,我自然能够去掉它。”没等我自我毁灭完全,成秋碧便已如天神降临般开口。
我兴奋道:“你真的能!?”
成秋碧点了一下头:“我说到做到,但前提是你真的想让我帮你把它去掉?”
“呃……”一时没能明白他话中深意,可以这么说,自从再见到成秋碧后,他的许多话我都要反应半天后才能大致明了,所以他说我人语不通……咳咳,也是有原因的。我说:“前提……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帮我把那疤痕去掉?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的疤痕是在背部对吗?”成秋碧竟对我想要医治伤疤的位置了如指掌。我点点头,他说:“我的治愈金光在和患处相隔不同的距离时,得到的疗效也不同,想要治愈你背上的疤痕,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察觉到他话中的一丝不对,我问:“我该怎么做?”
成秋碧很干脆:“把衣服脱掉。”
“脱、脱衣服!?”天,他以前治伤不都是隔着衣服就可以办公的咩?为啥子一到了我这里……他、他就提这种无理要求!
成秋碧勾了勾唇,说:“我就知道你绝对会显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愿意么?我说了,治愈金光和患处之间的距离决定了疗效的好坏,你的疤痕程度想必你自己最清楚,几乎纵贯背部的两道伤疤,你认为隔着衣服可以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吗?”
某蛇一番话令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威逼利诱,实则……他就是在威逼利诱!!
曾几何时,我在接受濡以沫的治疗时,还腹诽过如果换做成秋碧治疗,一定会被他提各种无理要求,而事实上,现在我就觉得成秋碧在和我提无理要求,可悲的是,我居然无从判定,更加没有胆量拒绝,因为……连禾延悦都束手无策的伤疤,这世间,还能有几人可以帮我?
认真的衡量一番后,我把心一横,正面成秋碧笑得好不纯洁的一张小脸,我说:“好,我就按照你所说的……可如果最终结果不甚让我满意,我……你就得任我处置!”
成秋碧单眉一挑:“没问题。”说着某条色迷了的心窍的蛇就要上来解我衣服。
我一惊,一步向后蹦去,双手环胸莽然道:“你要干嘛!?”
成秋碧显得很无辜:“你才不是说一切都按照我所说的做么?我现在要给你治伤,自然是要脱了你的衣服。”
“现、现在就要治伤?等、等一下不行么?”这外面大太阳的,怎么感觉怎么觉得成秋碧不怀好意。
成秋碧耸耸肩,说道:“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返回魔界,治愈你背上的伤疤需要些时辰,而你的筋脉更需要细细调理,而且我也想试一试,看是否可以推延你沉睡的时间,这样也可以为你恢复记忆争取更大的机会,你觉得我这样做有不妥吗?”
“没、没有……”不由得,我的气焰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垂头默了默,我讷讷道:“脱、脱衣服这种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你先转过身去……好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我们做吧
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神棍给一名少妇算了一卦,说少妇和夫君近来有血光之灾,少妇听了之后很害怕,问神棍该怎么办,神棍自然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随即道出解决的方法,只要少妇今晚不要回去,神棍替他半夜驱除代表灾厄的魔鬼,少妇和她的夫君自然就可躲避血光之灾,少妇对神棍的话深信不疑,所以就让人带信给自己的夫君,说他为了避除他们之间的灾祸,正在神棍这里为他祈福,夫君自然也很信任自己的妻子。事情就这样发展了下去,半夜,神棍果不食言,前来设坛上香,一并上了少妇的床,少妇虽震惊神棍的做法,却因为神棍说只有这样做才可彻彻底底把她体内的代表灾厄的魔鬼牵引出去,少妇信以为真,等和神棍翻云覆雨一番之后回到家中,许久后真的不见有什么血光之灾,而且从不受孕的小夫妻,竟然在时隔不久后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夫君自然高兴不已,而妻子,却只能把秘密深深埋藏在心里。
会突然想起这个故事,是因为……咳咳,我觉得此刻的成秋碧像极了这个故事里的神棍。虽然我的情况与故事当中的那个少妇有诸多不符,可至少,成秋碧现在这副饿狼样子,是很像很像那个衣冠禽兽的道士。
自成秋碧转过身去,我剥了衣服趴到床上后,成秋碧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我把被子很好地盖住除了背部以外的其他各处,但随后便被那条由蛇修炼成饿狼的成秋碧给掀开。
我抬头怒斥:“让我保有最后一丝尊严不行吗?”
成秋碧冷邪地掀了掀眉毛:“别不知好歹,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而且我失却半分元魂那段时间,可是天天与你耳鬓厮磨,那时怎么没听你提到尊严?”说着不重不轻拍了拍我半扬起的后脑,“趴好了,治愈过程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不过我认为你要是不想被所有人都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一定会闷不作声地给我挺住。”
我抽了抽鼻子,遇人不淑,说的就是我芈陶叶现在的惨状。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我懂了。”为了我那一身雪白的小皮肤能光滑如从前,为了我以后不要真的出现啥啥隐疾,被成秋碧看光光又能怎么样?我忍了!
我一咬牙,紧紧闭上眼睛,承受成秋碧狼光的同时,也要承受如阳光般突然照射下的治愈金光。
成秋碧收起脸上的所有玩笑和冷邪之意,凝神抬起双掌,口中轻喃出法决,慢慢将全身法力御到掌心,而后犹如托起巨石般,艰难地将手掌心翻转过来,霎时间,不计其数的金色光芒倒扣到我的身体上,感受到那如同阳光般照耀而下的触感,我并未觉出如成秋碧所说的那种难以忍受的不舒服感觉。
体会到成秋碧的关心和认真,我那一颗怀疑的心总算是可以放回肚子里。
等金光全数笼罩在我的身周,我尽量保持着身形不动,趴在床上声音显得闷闷的,我说:“蛇,谢谢。”
“现在说谢还尚早了些,”成秋碧收回施法的手掌,垂于身侧,轻舒了一口气后才道:“这只是第一波治愈术,等过一个时辰还有第二波,再过两个时辰还有第三波……”依此类推,我感觉成秋碧就是在给我上等差数列的数学课!
不自觉脸黑了黑,我说:“我的伤有那么严重?”若是这般严重,为何当初禾延悦不给我治好了再遁回他的济世浮笙?
成秋碧说:“不全然是,我之所以会为你施与这么多次治愈金光,更大的原因在于我想要延缓你沉睡的时间,其实……我也不敢确定我这么做,能不能恢复你身体内的一些机能,更加不确定是否会延缓你的沉睡,我只是尽我所能地为你做些事情而已。”说着,他已经坐于我的床侧,一手轻轻揽过我散落在背脊之上的长发放于我的颈侧,立时,背上那两道纵贯的红褐色疤痕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成秋碧眼中一抹刺痛闪过,转手轻轻抚上那两道伤疤,我不自在地向旁侧挪动了一下,随即就被成秋碧按住动作。
“乱动的结果就是治愈金光在你的背上补一块同疤痕一样大小的肉瘤,如果你不怕,你可以继续这么动下去。”
如遭雷劈,我立马老实了:“你怎么不早说!”这要是真的补个肉瘤上去……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半个时辰以后,我已经可以很肯定的说成秋碧在为我治疗之前的那番话纯属恫吓,治愈金光相较于濡以沫的治愈蓝光和姬公孙的治愈金光,简直就是这世间最牛X的治愈术,别说难以忍受,连痛一痛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过,在这半个时辰里,我彷如置身春日午后的暖阳下,心情更似一只慵懒的猫咪。
在我昏昏欲睡之际,我强打起精神,揉了揉粘滞的眼睛,我说:“蛇,你说在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的时候姜九黎却坚信我还活着,其实……我觉得这并没什么奇怪,相反的,我倒是觉得那些认为我死了的人很让我不解。”
成秋碧自从刚才的警告之后也一直没有开口,可一双眼却凝在我的身上没有丝毫放松,他目光中的认真没有任何邪念,这也是为何我取消提防昏昏欲睡的原因。
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间开口,成秋碧咦了一声,缓声问道:“为何?”
“你看啊,”我无聊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叩床沿,“当日我从昰宿山顶空跌落到山下,之后落尘和雪倾舒还有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素和姬公孙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山下找寻我的尸体以确定我确实是真的死了,可他们在没有找到我尸体的情况下,单凭姬公孙飞升成仙就断定我死了,你不觉得……这很说不通吗?”
默然沉思片刻,成秋碧开口说道:“如你所说,如果单凭姬公孙飞升成仙确实差强人意,可若是他们亲眼见到你死了呢?”
眉头不禁皱起:“这话怎么说?”
成秋碧说:“我也是听当时几个隐藏在昰宿山昰宿峰的几个小妖提到,你在坠入山涧的过程中,全身有金光破肉而出,那是许多仙体和半仙体死亡时的征兆,而仙体之所以称之为仙体,就在于它能从有形化作无形,在金光散尽之时,也便是仙体灭亡之时,也就是说,你在坠落山下之前,已经死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是怎么回事?
成秋碧没有理会我的惊诧,反是接着适才的话继续说道:“落尘和雪倾舒也便是凭借你金光散尽这一点,即使在山下没有找到你的尸首,也可以肯定你已经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而且恰在此时,姬公孙飞升,这更加肯定了他们上述的认定。”
“那你说我没死,为什么姬公孙还能飞升?”他不会是知道我没死,觉得自己这个神仙当得不称职,过来再杀我一回吧……拔要呀!
“你问我我又去问谁?”成秋碧无奈摊手,“我只是把自己所听所看到的事实全全讲给你听,但许多事情的根源所在,你这当事人都无从得知,又何况我这个局外人呢?”特别咬清“局外人”三个字,好似在控诉我不久前无理由地排斥他一样。
心中对他的表现很是不受用,可现在身处治愈金光之中,我又能耐他何?老子可不想没了疤痕又多出俩肉瘤。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成秋碧再次陷入相对两无言。又经过半个时辰后,成秋碧加大了治愈金光的剂量,光芒更胜,温度也不再是初春暖日般洋洋洒洒,我终于体会了些成秋碧口中的难以忍受。
眼睛都被灼得火辣辣的,若说刚才看人那人被镀了层金光的话,那现在看人就直接是一片血红,被看到的东西,都跟皮开肉绽的血葫芦差不多,止不住腑脏之中就是一阵翻腾。
我捂住犯呕的口鼻,艰难道:“蛇,能不能把金光减弱一些?”
成秋碧无情地截断道:“不能!”
成秋碧,我擦你老母!
呃……成秋碧他老母岂不就是成秋慈?擦成秋慈……咳咳,还是算哩,人家老爹兼夫君咋地也是和苍林沐功力不相上下的魔王等级,我不要命了,敢擦成秋慈?
听到成秋碧如此坚决的回绝,我难受地哼哼两声,刚才还揣满八卦的脑袋现在一边左右摇晃一边了无生气地耷拉下去,然却突然被一个湿湿凉凉的东西接住。
我顺着那湿湿凉凉的东西看过去,模模糊糊好似看见谁正在为我擦拭额头。我向来对红色极为敏感,现在入目又都是血红血红的东西,所以不及我刻意去压制,心底那只魔鬼已经张牙舞爪向着眼前的目标扑去。
等我御起所剩无几的心智强行把心中作恶的魔鬼压制下以后,睁眼便见被我牢牢实实压在身下的成秋碧,而我正流连在他的脖颈无法自拔,两颗闪着寒光的锐利尖牙几乎插入成秋碧脆弱的脖颈。
旱魃吸食旱魃的血……我不知道会发生何种后果,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像被热碳烫到似的,猛然推向成秋碧,快速挪下成秋碧的身体,我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目,颤抖着双臂抱住双膝:“蛇,不要治疗了,伤疤也罢,沉睡也罢,该来的就算我们再如何努力它终究不会放过我,算了……”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在接受治疗,可眨眼不到,我……我就发了疯似的……
成秋碧说:“你比我离开前还要嗜血。”
我无力地半睁开眼睛,眼角撇到他根本没有下床的意思,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体内灼热还在,所以嗜血的渴望也还残余,我真怕再次把持不住把成秋碧扑到。
我说:“是么?我以前什么时候嗜血过?”再次闭起眼睛仔细的冥想,把他离开我之前的每一个场景都细细想过,可并没有回忆起我嗜血的例子来。
成秋碧说:“以前你只对寥寥几个人的血液抱有渴望,可是你现在竟然对我的血也如此憧憬,可见……”
瞥眼成秋碧:“继续往下说。”
“照此发展下去不一定是坏事,但……却一定不是好事。”成秋碧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旱魃屠城的事件曾有发生,素便是你当年屠城所埋下的隐患,如果你真的变成那个时候的你……”
“你就杀了我!”我说,成秋碧俊眉立刻紧紧拧结到一起,“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即使你不杀我,到了那时,也会有很多很多人想要杀我。”突然想起落尘,成秋碧说是落尘的一剑导致我陷入没有期限的沉睡,如果将来成秋碧再给我一剑,我是不是又要沉睡?
躺于床上的成秋碧一声长叹,起身把一件薄衣披在我的背上,顺势将我揽了过去,我这才发觉自己几乎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脸颊瞬间通红,用力推开成秋碧,而后轻在床上转了个身,以身着薄衣的后背对着他。
成秋碧并未阻拦我的动作,而是在静默两秒后,从后覆了过来,从后圈住我略显单薄的身体,一并握住我那双和体内的灼热截然相反的冰冷手掌。
“叶叶,我们做吧……”如同叹息一般的声音,却听得我浑身毛发倒竖。
“你、你说啥!?你再给我说一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不可思议地反复播放耳边刚才成秋碧所说的话,如同巨雷,在脑中形成一片嗡鸣。
捕捉到我脸上的吃惊,成秋碧不答反问:“你讨厌我吗?”我摇摇头,“那你是觉得我不像男人?”我又摇头,“既如此,孤男寡女做一些彼此都会快乐的事情又有何妨?”我立马反射性摇头,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何意时,又急忙NC的使劲点了两下头,随即惊愣,靠!都已经做了很正确的选择,为嘛我还要多此一举地点头啊!
嘴边斜斜勾起一个弧度,成秋碧在我惊愣之时,猝不及防将毫无温度的双唇贴到我的颈侧,叼着颈间细腻的皮肉重重吸吮一回。感受到从颈侧传来的酥麻痛感,我立即惊然回神。
“成秋碧!我们不能!”他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刚才明明在讨论我会否变成那个嗜血如命的魔女,他这厢突地就要霸王硬上弓,这是啥子状况!
“如果你能承受得住我治愈金光的第二重,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你不能!既然你连第二重治愈金光都承受不了,又怎可抵御得了治愈金光第三重第四重的折磨?”言外之意,他这是要非和我做点什么不可了。
我说:“这与你的治愈术有什么关系?”休想用些不入流的流氓骗术来骗老子,也不看看老子从前摸爬滚打的地儿,是何等的阴暗靡荡。
成秋碧舒服地叹息一声,把口鼻掩在我的长发间,他说:“濡以沫向你介绍过治愈术,但他却因为自身的一些小心思没有告诉你,最强大的治愈术不是治愈金光,而是……”成秋碧若有所指地拉长声音,在激起我一身小鸡皮后,他才得意接道:“交合时所使出的治愈金光才是这世间最为强劲的治愈术,不但能医治百病,还可起死回生。”说着从侧方眨着一双满是阴谋的黑红眼睛瞅着我。
我丝毫不给他面子,等他整段话一结束,我就趁机抨击道:“这么说,你要是想把谁谁谁起死回生,还得去奸尸喽?”呀呀呸,想想老子都呕得慌,嘿,老子居然连这么震撼的情景都能想得出来。
成秋碧被说得嘴角一抽:“奸尸?”点点头,“如果你要是非得把我想成那种连尸体都可奸淫的流氓之徒,我也不干涉,毕竟你有你的想法,不过我得事先告诉你,如果哪天你要是真的……”成秋碧突地打住话头。
我侧眸追问:“我要是真的怎么了?”怎么不说了?我还想继续听呢,听他还有啥惊人的能力。奸尸?嘿,只听说过,还真没见过有这种变态的鸟人。
正了正神色,成秋碧说:“如果你有那么一天,我绝对不会奸你。”语气无波,而且他每吐一字都尽量放缓语气让我听得清楚。
眉角抽搐:“成秋碧你居然敢咒我死!”一语成谶,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拿出来随便说。
成秋碧耸耸肩:“我没有那么说,那是你自己说的。”语罢手臂用力又把我向他胸前收了收。
不舒服地动了动,我说:“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你不得不信,”成秋碧说,“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你大可以认为咱们只是在做交易。”
“交易?”这个词莫名触动了我的神经。
成秋碧说:“对,交易,我用交合之时使出的治愈金光把你身上各处伤疤和隐疾治好,同时延长你沉睡的时间,而这个过程我也有利可取。”
“你有何利可取?”
我以为成秋碧会很流氓的说他会在这个过程中达到至极快感,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一句足可以让我跌入冰窟的冰冷之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温度说明我爱你
成秋碧单手挽起我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放在鼻息间细致而优雅地轻轻嗅闻起来,不多时,他轻笑出声:“你以为莫及为何会唯你是从?你以为在他和他的三个兄弟将你陷于不义之后,再见时为何会有那般大的变化?”
“我以为……”不觉想起从前苍林沐和我的分析,我说,“莫及……他之所以会唯我是从,可能……是他想从我这里获得更加强大的法力,而他和他的三个兄弟会有那般巨大的变化……难道不是因为成秋玥的原因吗?”眉头不自觉皱紧,他怎么会突然扯出莫及和尤四他们?不知道人家只要想起那个倒霉催的成秋玥就一阵不爽咩。
成秋碧说:“当然不是因为成秋玥的原因,或者说……不全然是因为成秋玥的原因。”在把我弄得一头雾水之后,成秋碧才又解释道:“在莫及和尤氏兄弟还有成秋玥这五人当中,莫及可算是最聪明的人,因为他是第一个察觉你身份的人,也可以说,是黑暗之城中为数不多的率先察觉你身份的人中的一个。也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份,他才会对你如此痴迷和纠缠。”
我举手阻止他继续向下说:“这些不用你说也有人为我分析过了,可就算这样,这与你口中的那个交易有何关系?”
“莫及等人由低等飞僵一跃而成黑瞳的旱魃,你以为这单单是成秋玥对他们四人的施舍?”成秋碧眼含冷酷地摇摇头,“成秋玥还没有那个本事,如若不是因为与你交合,他们根本不会晋升为今天的模样,莫及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不遗余力地倒戈成秋玥倒向你的阵营。”
脸上所有情绪瞬间变冷,我说:“够了!”紧紧咬住下唇,再开口时,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也想从我这里获得晋升的捷径?”交易……难道他口中的交易就是这个?
眼睛忽然有些酸涩,湿湿热热的东西沉重的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可这世间却没有人来同情此刻的我,成秋碧更是异常冷邪,他本来握住我双手的手反是举起捏住我的下巴,唇齿轻轻贴靠向我的耳际,冷冷的声音顺着耳廓慢慢传来:“是,有谁不想加快修炼的步伐,连同姬公孙都想通过你来加速成仙的进度,我又何尝不想呢?”
真想转身给他一巴掌,外加几个飞踹,可这一刻我忍住了。
冷冷地勾起半边嘴角,心中兀自被他激发出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我冷笑道:“好啊,交易达成,你为我治愈,我为你的法术增进提供捷径。”心痛的喘不过气来,真是恨极了我这颗动不动就软弱的心脏。
微不可查地从后方传来一声压抑的舒气声,我侧头看了看依旧和我腹背相靠的成秋碧,心中猛然一痛,恨恨将身上披着的薄衣扯下来,转身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阵狂啃。
成秋碧被我突如其来的转身弄得措手不及,霎时间怔愣在当地,等他回过神时,我已经停止虐待他那张看起来好看死了的嘴唇。
娘的,为啥子男人的嘴唇要长成这样,啃在嘴巴里就和啃着蜜糖似的,都舍不得松开了。
对上他的目光,我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我说:“蛇,你刚才的话只是想激我的对不对?”成秋碧闻言挑眉,我立马用手把那半挑的眉毛给扯平,“你不久前才对我说过,对修行和旱魃等级一事看得已经淡了,和你刚才的话完全相违背。”
“那我不久前的话是骗你的。”成秋碧淡淡道,随即双眸半敛,一双眼睛敛去所有精光,静静盯着我两片因为适才亲吻而泛着水光的薄唇。静静的凝视仿佛能够夺取人的呼吸,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打开一下此刻的尴尬局面,却不想才张了口,蜜糖似的柔软就贴了上来。成秋碧说:“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做定论,咱们还是先来完成咱们的交易。”轻如鼻息叹出的声音吹拂着我的下巴,近在咫尺的蜜糖很快又贴了回来。
心瞬间狂跳起来,不再是因为他口中那句“交易”而愤怒,而是他语气里饱含的情意。不自觉双手攥紧堆在身体两侧的锦被,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眼睛也一直眨个不停,我有多紧张从我喷出的鼻息就可以知道,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感冒发烧了,要不从鼻子里喷出的气体咋跟燃料火箭后面喷出的助推剂捏。
成秋碧挑逗似的用软舌在我唇珠上轻轻一舔,湿滑的触感立即带起我浑身战栗,仿佛全身细胞都在此刻沸腾,心砰砰砰狂跳个不停,呼吸也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
这是我从不曾有的体验,以前和姜九黎时,和苍林沐时,和落尘时……从没有像今天这一刻面对成秋碧这样紧张过。
羞窘地向远离他的方向后仰了仰身体,我说:“蛇,我们……我们不能……”
“给我理由。”成秋碧干净利落地把我未及说完的话打断。
理由?什么理由?告诉他我不想和他那啥米?那是不是太伤他的心了?
眼睛慌张得四处乱扫,我嗫嚅道:“那个……那个……我、我……我比较喜欢以前的成秋碧!”把心一横,我说出一个相对还算听得过耳的理由。
“喜欢从前的我?”成秋碧反问时一边眉眼斜斜挑起,抬手迅疾地从面前划过:“你确定你喜欢从前的我?”手掌滑落,成秋碧俊美无筹的容颜不再,取而代之的竟是和他最初相见时那副骨瘦嶙峋形同皮包骨架的模样。
呼吸一滞,我差点激动得一拳甩向他的脸,大吞一口唾沫,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扯了扯嘴巴:“蛇,我说的是你取回半分元魂之后的样子。”不带这样吓人的,本来天就暗了,他还这样……呜,我认识的人里面就米几个正常的。
成秋碧对我的推搪之词不置可否,手掌一挥再次变回现在的样子。我说:“蛇,你觉得咱们会有结果吗?”
成秋碧依然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他说:“会。”
听不出他口吻当中有多少肯定之意,我缓缓摇头:“如果可以,我倒是真的想和你一人终老此生,可……”看到成秋碧眉宇间的诧异和惊喜,我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去,索性顿了下来,垂头敛目做出一副正自思考的样子。
成秋碧说:“可什么?可是你放不下未婚夫莫及?放不下爱你成狂的苍林沐?放不下奉你如女神的落尘?还是放不下那个朝秦暮楚的姜九黎?”语罢挑眉,他的表情无疑已经刺痛了我。
“你若是偏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我说,“之于他们,无所谓我放不放得下他们,而是他们放不放过我!”定定看向成秋碧,“蛇,你也说我很快又将沉睡,姬公孙舍弃仙籍背后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即使他真的是为了我而来,可我宁愿相信他是来杀我的,也不相信他是来救我的,……我……已经没有了过去……而且即将失去未来……这、这样的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我。”还交易呢?三两句就透了底,我知道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我着想,也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已在过往时日的相处间发生了质的变化,可正因为这样,我才无法接受他,我不想……因为我而拖累了他一生一世。
旱魃的一生一世……何其宝贵……
润湿的眼睫微不可见地上下扇了扇,我深深地提起一口气,期待成秋碧能够理解我的苦衷。成秋碧在我话落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头顶感受到他的目光犹如两束冰柱,冻得我头皮发麻,可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只好保持着半垂着头的僵硬姿势。
良久良久,直到我以为我们就会这样相对而坐直到地老天荒时,面前成秋碧忽的又次朝我俯身,宽阔的怀抱里依旧没有任何温度,就好像一具已经僵死了千年万年的尸体一般。
忍不住打了个抖索,这才想起来,刚刚一时狼性爆发把成秋碧给我披到身上的衣服给扯了,此时身上正一丝不挂,天气虽已热了,但在成秋碧这个自动降温器身边却感到出奇的冷。
我似才意识到成秋碧这一特点,打着寒噤问道:“蛇,你不会真的变成冷血动物了吧?”从前他身上确实凉丝丝的,可也不至于这般冰寒,适才在前堂赌坊里时他不还挺正常的么。
成秋碧一怔,缓缓放松了身体,那股冰寒的感觉立即就降了下去,他止不住轻扯了下嘴角,点着我的额头道:“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
“我笨?”某立刻不乐意了,“这叫迟钝!”迟钝可要比笨听起来顺耳多了,虽然……它们其实是一个意思……
压抑的笑声带起他胸口的起伏,我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胸膛的一起一伏,心中莫名盈满安全感。
成秋碧说:“本不想告诉你,可我怕我这次不说,将来说不定又要有多少执着的男人被你的无情伤害。”语落他不禁又是一阵闷笑,听得我直想扯烂他的嘴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无根无据的,成秋碧,你再敢乱说我就去阎王那里告你的状!”哼,掌握那么多第一手资料,阎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窃取机密的粽子。
成秋碧无甚了了,他正了正神色,轻咳道:“咱们还是先来完成交易,这可是正事。”他说得一板一眼,根本让人听不出他说的交易其实就是某某时代所说的色|情交易,脸不红心不跳,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居然还一遍一遍无波无澜的反复重复,呼——今儿是真的见着比易钧容脸皮还厚的主。
以前咋没发现成秋碧这咩不要脸捏。
我翻着眼睛推了成秋碧一把:“交什么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不定又要有多少执着的男人被我的无情伤害’?你给我说明白了!”什么叫泼妇?老子就是泼妇!
成秋碧他个王八蛋居然又回了句:“人语不通!”
怒!
老子火气又被他激得噌噌向上蹿,我说:“不说是吧!不说老子今天就不和你做了!”
成秋碧面上一喜:“这么说来,只要我告诉你我适才的话是何意,你就会和我做了?”
我眨眨眼:“我有那么说吗?”装傻,这世界上要想快快乐乐的活着,除了要脸皮厚之外,还要学会装傻,俗话说,傻人傻福嘛。
成秋碧淡淡勾唇,犹如没有听到我后面的反问,径自解释道:“旱魃会随着对一个人的好恶而不受自身控制地变换温度,就像濡以沫,他是从你取代梦魅儿开始,身体温度变化最大的一个,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适时地停顿,我立刻顺着他的导引仔细回想,瞬间睁大了眼睛,他还真说的一点也不差,濡以沫确实是温度变化最大也是最明显的一个。见我领会了,成秋碧接着说道:“他最初把你当做梦魅儿,所以内心除了厌恶就是浓浓的恨意,身体温度也是冰冷至极,但随着他与你的相处,体温在慢慢上升,直到现在……”说到这,他停顿下来一双意有所指的眸子看向我。
我说:“他的体温很热……”很热很热,虽不至于烫人,可也……差不多了不是么?
成秋碧说:“路冬声他的体温一直很高,因为他一直爱着梦魅儿,我这么说……你该懂得我是什么意思了。”
对上成秋碧的目光,我久久无法错开,屏住呼吸,直过了五秒钟,我才记起喘息的能力,眨了眨眼睛,我说:“你是说……濡以沫他爱上我了?”哦买噶,雷公电母你们大发慈悲,一闪电劈死我算了,就算谁爱上我,濡以沫那二……咳咳,反正我觉得这种猜测更像是笑话,而且是天大的笑话!
成秋碧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他说:“从旱魃的体温不能完全确定他是否爱着谁,但起码,他不再讨厌你。”某蛇又开始跟我挑他那条好看到我想一把揪下来的眉毛。
“是么?”我不屑地哼哼两声,“那苍林沐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自己也说了,说什么什么爱我成狂的苍林沐……既然旱魃的喜恶可以从温度表达出来,为什么从苍林沐那里,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变化,甚或者说……他的体温有的时候还很冰冷呢?”就像你这条死蛇一样!
“这就是普通旱魃与修炼至一定程度的旱魃不同的地方,”成秋碧说,话语间有微微的自得之意,但更多的是怅然,“站得越高,世界也就越冰冷,这和人间的君王差不多,站得高不可攀了,也就成了孤家寡人。”目光霎时间深邃起来,这时的成秋碧确实有一种令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蛇,你不会成为孤家寡人,你还有我不是吗?”
某的好心立即吊起某狼的潜在欲望。只见成秋碧刚刚还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悲摧样,现在两只黑红的眼睛立刻射出两道鲜红狼光,看得我浑身冷汗直冒。
悻悻收回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半路却被成秋碧截住。他一手隔挡住我手臂的收势,转手反握住我的手腕,本来就离他极近,他这个姿势做出后,为了不至于胳膊酸痛,我只好顺着他的牵引又靠回他的胸口。
某蛇说:“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叶叶,你是不是也应该做出相应的态度来直面咱们的交易了?”
眉角抽了抽:“人家那啥米都是发于情,顺其自然而为,咱、咱们这样……”感觉怪怪的。
“咱们这样就不自然了?”成秋碧垂头吻了下我的耳侧,立即一股苏苏麻麻的感觉就顺着耳廓直入身体四肢百骸,好像还有热热的东西直坠小腹。
感受到自己的改变,我立即弱了气势:“这、这样对孩子不好吧……”
成秋碧垂头轻吻的动作立刻一顿,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之中狼光不减,但变得极为锐利:“两个月不到的孩子你觉得我们这样做有哪里对他不好?”
“什么两个月,都已经……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立即像捉到救命稻草,我掰着手指头在成秋碧面前开始傻兮兮地数了起来。
成秋碧眉心微蹙,抬手狠狠握住我兀自忙活的两只手,打断我看起来既无知又白痴的行为,他说:“够了!难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么?”
右手食指委屈地蹭了蹭鼻子:“当然知道,可是……”
“没有可是!”一声厉喝,成秋碧二话不说扑了上来。
什么叫男人?这就叫男人!
眨眼间,我就被成秋碧扑倒在床上,变化太快,我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怔怔望着成秋碧,看他把我双手抬高,看他解开他的亮蓝色外袍,看他单手放下床帐,看他褪去雪白色的里衣,看他露出雪白结实的臂膀,看他……妈的,老子居然流鼻血了!
+——+——+——+——+
今天只能一更哩,工作忒累人,唉——又米H成,猫也很想快点把小成成推到,可是恁的推了好几天就是进不了佳境,为啥子蛇和叶子就有那么多废话要说!!抓狂ing~~(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我的蛇哪里去鸟
从上方俯视着我,成秋碧说:“我会尽量温柔些,保证不会伤到孩子。”
我闭了闭眼,看来成秋碧是铁了心要和我那啥米,虽然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形很可笑,但心中毕竟对他抱有愧疚,而且他又如此这般不计报酬地待我,就随了他的意又能怎样?
心中计议已定,我轻启双眸,在看到成秋碧满脸的认真和疼惜后,我猛的为我刚才头脑中的想法感到愧疚。不知道,若是成秋碧知道了我适才的心理活动,他还会不会如前一样对我。
失身,这个词本来是我用在自己身上的词,为了报答他而失身,然而此刻想来,放在成秋碧身上应该更加合适,因为正如他所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是他懂得只有在那种非正常情况下,他的治愈术才能达到最强劲的疗效,虽脱不了他的私心,可成秋碧的为人我知道,他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忽而就释怀了,明明是成秋碧失身给我,我却摆出一副扭捏做态的样子,想必也就成秋碧能忍受得了,我真不知自己刚才拒绝个什么劲儿。
手虽被抬高至头顶,但成秋碧并没有就此将我双手禁锢,而且他将自己的衣服褪尽后,也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怔怔看着我失神。
伸展手臂圈住成秋碧的脖颈,从被扑倒的别扭姿势半直起身,颇不自在的,我贴着成秋碧的耳朵吹气道:“发什么呆?你不是要我完成交易么?没有你的配合,我一个人怎么完成?”说出这番挑逗之词,着实浪费了我不少脑细胞,若是这么逗逗落尘,我还好张口,可现在面前的人是成秋碧,是我一直视为亲人的成秋碧,我这张老脸得多厚才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很显然,成秋碧也被我这番话惊住了,本来就正在发呆的他,时更是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反应不过来对他自己没什么,苦了我这张厚脸皮,立刻红的都能榨出红豆汁儿来。
别扭地偏开头,悻悻收回揽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我闷声道:“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真是的,人家总算豁出去了一张老脸,可他却突然蜕化了,让我情何以堪。
然我收手的动作才将做出,话音还未落地,臂弯处已感受到被禁锢的强而有力。顺着力量的来源我看向成秋碧,不期然,正对上他一双绽放异彩的眼睛。
成秋碧把我放松了的手臂重新揽向他的脖颈,随着彼此距离的靠近,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已经吹拂向我的面颊,嗅闻到从他那里散发的男性气息和桂花香气,我不知道该继续躲开他还是就此接受他那几乎近在咫尺的唇吻。
“叶叶,”成秋碧说,“即使我们如此做,但治愈金光仍会给你带来某种程度的疼痛,届时你一定要坚定自己的意志,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他说的极为认真,即使此刻他的脸上难掩他心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欲求和渴望,但他还是不吝惜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这些唇舌和琐碎上。
我用尽全力向他点点头:“蛇,如果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你现在还会这样做吗?”
“为什么这般肯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成秋碧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问题抛还给我,不答反问。
我垂眸,短暂的思考后,我说出我一辈子也不愿意考虑的事情。我说:“蛇,如果我真的是女魃,你以为我在感情上还有多少的自主权?面对落尘和姜九黎,我已经感觉很吃力,继而又多出了个莫及,我终究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分不出那么多心来同时给几个男人……蛇,难道你不想拥有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吗?”不自觉又说了许多,我直觉的此次和成秋碧相逢后,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同他倾诉,可他明早就要离开,那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先和他说哪一件好,而他又要为我治疗,太多太多的话里面,有许多都不得不憋回肚子里。
成秋碧见我闭了口,漫勾唇角,一手钳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眸与他对视,他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当初你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将是我人生最大的笑话,我也曾经向往过爱情,”成秋碧说到这不无自嘲地笑了笑,“可是那时候的我太自卑也太偏激,但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一切就开始慢慢改变……”某刚想为成秋碧的话谦逊唏嘘一下下,某即刻就听到某蛇不怕死地接到:“你知道么,在我因为失去半分元魂不得不跟着你时,我想,世间如你这般白痴的人都活着,难道我成秋碧此生就得不到立锥之地?”眉角忍不住抖了抖,很想一巴掌甩开眼前那张越看越碍眼的蛇脸,可事实上我更不想打破此时我们彼此营造出的旖旎场面,最终,我还是忍下了想要打人的冲动。
成秋碧说:“你一点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始祖伟大,更加看不出任何出色的表现,”在我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杀人念头越来越强盛之时,他终于话题一转,道:“但是,你拥有任何小人物该有的特点——爱钱如命,自命不凡,胆小怕事……”
恁是我再心胸宽广,我此刻也忍受不住了,急声打断成秋碧,我讷讷道:“我……我真的有那么差么……”自我感觉也蛮好的,人随和又不摆架子……咳咳,话说我也得有摆架子的本钱呐。
成秋碧立刻扬声:“何止?一般的女人贪财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和梦魅儿一样的好色……”
“打住!”我那一双大眼睛立即爆睁,“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好色了?!”
成秋碧挑眉:“如果你承认在副主府时没有一双眼睛紧盯着侍从的身材不放,我就承认我适才是在诬赖你。”
“呃……”我语滞,“人家那是带着一种对艺术品的崇高情怀去欣赏……”
成秋碧脸上流露出戏谑的笑意:“欣赏一个男人怎么把另一个男人的衣服脱掉?”
“呃咳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不是你此刻应该关心的话题吧,你应该趁早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他是怎咩知道滴。
那个等等……解释?成秋碧为毛要向我解释?and他要向我解释什么?呃,我怎么觉着我突然间好像失忆了?
默默想了半天,直到成秋碧真的开口解释,我才想起我们之前聊了半天都聊了些什么。
成秋碧说:“是你的渺小让我意识到我应该强大。”
不自觉双眉已经习惯性皱起,成秋碧的唇吻此刻也终于落了下来,轻轻印在眉心,使得才皱起的川字纹倏然松开。
成秋碧说:“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一定很反感,可这是事实,我当时确如这般想法,只是……你想知道我为何要变强大的原因吗?”成秋碧忽然提声问道。
声音闷闷的,果然被成秋碧猜中,我确实不见得有多开心,我说:“因为这样你更能从我的渺小体会到成就感?”变态!
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不查我的表情看在成秋碧眼里的确让他体会了一把成就感,是把我气得要死的成就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秋碧微微扯唇,把我向他的怀里下压了一些,随即将头深深埋入我的脖颈之中。
他说,声音含笑:“知道世界上的男人为何大多很强大么?”
我说:“因为他们的控制欲,因为他们想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
成秋碧却摇摇头:“因为女人,就算如你所说是为了控制欲,也是因为他们想把他们所爱的女人控制在手掌之中。”
嘴角抽了抽,我不敢苟同,当即否定道:“如你所说,那些拼尽一切只为得到高位的男人最后空虚寂寞,也是为了女人?”虽然作为女人听到他如此说确实有那么一丝丝的小甜蜜,但素!偶也素有原则滴!
本以为成秋碧一定会继续跟我抬杠,却不曾想到,他说:“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这般想法,至于其他人……”成秋碧哼笑一声,“我倒是希望他们都如叶叶你说的那般无情,如此,你此后的心中岂不只有我了?”
什么叫厚脸皮?今儿我芈陶叶是见着了,易君容算神马,在成秋碧这里,他就是一坨糊不上墙面的!
手掌抵住成秋碧的胸口,尽量与他拉开些距离,我说:“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恶心死人的话!”
成秋碧轻轻松松地便点了头,答应道:“好,只要你先把它喂饱,我就绝对不说……那些恶心死人的话。”某蛇眼中尽是饱藏的阴谋,手指若是漫不经心地点着他那两片看上去就魅惑诱人的嘴唇。
不禁呼吸加速,狠狠白了他一眼,我别扭道:“无耻之徒。”
成秋碧手指沿着唇线划出一条优雅弧线,他意有所指道:“兄弟,叶叶骂你无耻之徒,这……可如何是好呢?”见过调戏大姑娘的流氓痞子吗,现在成秋碧就是一副这等欠圈的样子。
我怒问老天爷:天!是谁把我的蛇祸害成这个样子滴!
成秋碧口中的兄弟指的自然是他那两片堪比蜜糖的红唇,他赤裸裸的挑逗让我顿感无所是从,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动了动唇,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我这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说。
+——+——+——+
猫尽力再码一小章吧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人家不是纯情少女
缓缓,成秋碧收起那副轻佻的样子,手指拂过唇侧,转而流连到我的脸颊,如同欣赏一件艺术品,成秋碧的目光从我脸上每一寸皮肤扫过。
他的吻细碎而轻柔,随着他的目光,从我的额头吻遍至我的嘴角。我仍在下意识躲闪他,可耐不住他的细致追赶,几乎脸上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味道。
我说:“蛇,我害怕……”
“怕?你怕什么?”他的口吻中依旧是与之适才相得益彰的戏弄,“你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怕的?”
脸色变了变,我不悦道:“还说你不在乎……”我就不相信这些守旧的男人不关心女人的第一次是不是给了他们!
成秋碧说:“我何时说过我不在乎?”他细碎的吻开始从我的嘴角滑至我的下巴,启唇轻轻抿着我略显削尖的下巴,他续说道:“从我认识你至今,你最突出的毛病就是太喜欢自说自话。”语罢惩罚性的,他合齿咬住我的下巴,凉丝丝的痛感不觉得有多么难受,但反射性我还是颇用了些力气推了成秋碧一把。
没有任随我就这样从他的怀抱里逃脱,成秋碧反是更加收紧了环在我腰背处的手臂,“叶叶……”深情的一声呼唤,胜过世间多少的甜言蜜语。
心不受控制地紧了紧,我半垂下眼眸,却是循着他红润泛着珠光的双唇,主动过去向他邀吻。
撩拨似的叼住成秋碧的下唇,我吐气如兰道:“蛇,你对我究竟存有多少真心?”
成秋碧以迅疾的速度反吻住我,轻啜着我的两片薄唇犹如食得这世间最为香醇的佳酿,吸吮啃咬着,直到我的双唇渐缓红肿,他才稍稍松开唇齿,一手握上我的手腕,将其反手按在他的胸口,哑声说道:“这里满满的一颗,不知道……够不够……”
甜腻的语言令我一时仿佛吃了一大盒子的甜点,满心满嘴都是甜的,可惜死要面子活受罪,恁是不承认自己那点子小情绪,别开眼道:“你倒是说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对我有……有……有那种意思的……”明明一脸皮厚到城墙都汗颜的彪悍女,此刻非得做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恁是谁看了都不舒服。
我自个儿都有些受不了此刻的自己,更不用说成秋碧。只听成秋碧干咳两声,嘴角抽抽着道:“具体时间我自然说不上来,可我成秋碧可以就此发誓,我对你芈陶叶的感情是真诚的,即使海消云毁,天地崩裂,我都会陪着你到世界毁灭的最后一刻。”
眼睛突地又不听话的湿了,我说:“如果可以,我……我真想允你……”
“允我什么?“见我突然住了口,成秋碧似乎意识到什么,猛然追问。
如果可以,我真想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世事无常,我不管是不是众人口中的女魃,一生一世已经是我今生最为奢侈的愿望……
倏然抬头,我一双被水雾模糊了的眸子对上成秋碧的,然后在他毫无预感的情况下,抬身猛地吻上他的双唇,堵住他的嘴巴,遏止了他还想追问的意图。
最初的冲动和强势缓缓被一吻的甜蜜和美好所消磨,最终带着某种目的性的吻被绵长而漫长的斯磨所取代。
身体好似都因为这个吻而变得无力,体会着口中那条软滑的灵舌吸取走全部津液,我无力的身体也软倒在成秋碧的怀里。
他一手捧着我的后脑,一手托着我的臀部,将我形同一个婴儿半楼半抱在怀中,我则紧紧圈揽住他的脖子,双目紧闭的脸上尽是一吻带来的陶醉,不知不觉中,空气中就被我和成秋碧渲染出一种靡荡的气氛。
微微眯了眼睛,从半睁的视野里,我看到同我一样忘我沉沦的成秋碧,他一头天然墨发令我向往,不觉圈揽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徐徐上移,十指岔开插入他一头梳顺整齐的长发,瞬间,那如丝质般柔滑的触感就彻底让我沦陷。
双手收紧,我一边更深入的将十指插入他的发际,一边加速呼吸想要获得更多的空气。
倏然间,捆缚在成秋碧头顶束发的蓝色发带因为我的蹂躏松脱,一头墨发刹那间如同黑色瀑布般披泄而下,柔软韧性的发丝轻轻擦过肩膀,几乎是微不可查的,但却深深激发了我身体内潜藏的欲望,全身立刻如过电流,战栗颤抖不止。
冰凉的皮肤慢慢被一股红潮包裹,体温也开始向上攀升,成秋碧亦如我的变化,只是他似乎比我还要激烈,就像是一只长期生长在旷野里的孤狼,没有任何进食肉类的机会,突然找到了可口的食物,何止是呼吸加速血流加快体温上升,他若是睁开眼睛,指不定眼睛都是绿的。
如此可以推断,男人是不适合被禁欲的,因为禁欲太久……呃……为啥子我会联想到这个,某忒淫荡嘞。
扣在我后脑和臀部的手同时加大了揽固的力道,我被他箍得有些痛,不舒服地哼了哼,可出口的不是疼痛的闷哼,却是如同媚药的轻吟浅喃,身体蠕动着想要成秋碧换个圈抱的姿势,但我赤露的身体同他同样的赤裸的身体相摩擦,所传达出的信息却完全变了味儿。
本来就顶在臀瓣上的某柱立马就坚硬了好几倍,同时热度也飞窜着上升起来,被某柱尖端抵着的臀部,居然可以感受到那热烫坚硬东西的脉搏跳动,突突的,弄得我一颗心也跟着它没有节奏地乱跳起来。
心乱了,同时呼吸也跟着彻底混乱,我和成秋碧吻得缠绵吻得忘情,口舌交缠在一处,即使换气,在彼此的短狭距离间,也可看到我们缠绕在一起的湿红色的软舌。津液顺着彼此交错之处粘腻而缓慢地滴落,极具旖旎,悄无声息地坠落到床面锦被之上,好似连它们都知道不应出声打断几乎忘了一切的我们。
随着吻的时间越来越长,肺中的空气也越来越少,缺少血液供给的大脑也开始运转缓慢,整个人都被身体的原始欲望控制了一般,随之而来的动作也愈加显露出人之本能。
欲望的导火索顺着我们相交的口舌直直延伸入我们的四肢百骸,四肢酥软了,喉咙里泄露出的全是饱含欲望的沙哑和粗喘,间或里还会听到几声极具媚态的轻吟,脚掌都麻麻的,好似有千百根羽毛一同搔挠着脚心,但并不是那种钻心的痒意,那股痒痒麻麻的感觉根本不会走心,而是直窜入已经空虚亟待填充的下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手指更深入地插入成秋碧的墨色长发,好似要把那些比女人还要柔顺的长发据为己有,错开他的唇,我把自己的一张脸用力埋入他同样散发着桂花香气的长发中,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我进一步抬高身体,将急需爱抚的身体整个呈给成秋碧,甚至毫无顾忌和羞耻之心地把他的头埋入我的酥胸。
成秋碧看上去对闺房之术似乎颇有研究,但也仅限于研究,理论上,他是个天才,可实际行动上,他……他X的他就是个弱智!
某条蛇不久前还叫嚣着要上我要那啥我,可现在我真的决定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给他时,他居然不动哩。
我环抱着成秋碧的头仍旧将眼鼻口耳深深埋藏在他的发丝之间,胸口两处敏感的红点在触及成秋碧有些红肿的湿濡双唇后,不可遏制地颤了颤,随即犹如两颗熟透得红豆,毫无预警地挺立,也就在此刻,某条色眯眯的白条蛇突地就没了动作,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再一次的亲吻或抚摸,终于安奈不住,我意犹未尽地从他的发间拔出脑袋,就看到……呃,什么样的成秋碧我没见过?但是我可以说,此时的成秋碧我绝对没有见过!更准确的说,是会流露出这种表情的成秋碧,我从未见过。
傻兮兮的,两眼发直,而且半张的嘴巴还在流口水,见过傻子咩?现在的成秋碧就他奶奶的是个傻子!
想想也知道我有多郁闷,满身欲望正待发泄,曾经的雪白皮肤现在浸润了一层淡淡的粉,体温在撇到某蛇粗壮的下体后,不降反升,体内的空虚感更是折磨得我难受异常,垂头轻轻吻了吻成秋碧的嘴角,几乎将他溢出嘴角的津液全数吻掉,他依然没有从傻兮兮的怔然中走出,不禁身心俱是焦急起来,双手抚上成秋碧的脸颊,暧昧的摩挲着,就彷如他是我所圈养的一只宠物,我在摩挲时极尽爱抚和挑逗,所谓色女之流,也不过我这种。
说实在话,若是我还是个纯情少女,肯定不至于有这种急色的表现,但悲摧的是我不是!而且不是很久了!自从上次与落尘之后,我都已经有多少个月没有那啥了,作为正常的食色男女,我这完全是正常表现!正常表现你们懂不懂!?
“蛇……”我吐出的话语间不无委屈和哀怨,我不想做怨妇,真的不想……
+——+——+——+
好事多磨,某蛇和叶子想要渐入佳境,还需要一个小小的插曲哦,所谓经过重重的阻隔获得的东西才最可贵,某蛇和叶子的感情也一样,不过明天某条白条蛇就会被某色女扑倒哩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八九章 装傻装到家了
我的呼唤终于传达进了他的心里,成秋碧目光中的怔然有丝丝瓦解的痕迹,而后很快的,如迅疾袭来的暴风雨,成秋碧黑岑中透着缕缕血丝的眸瞳突现异光,在我正诧然他的变化时,他已经毫无预兆地将我甩向床铺,转眼间倾身压来。
被欲望侵占的身体一喜,立即反射性去迎合他的压倒之势。
逐渐看明成秋碧眼中的异彩,那是对于憧憬已久的东西的膜拜。不,我不能称之为是东西,因为成秋碧所膜拜的,正是我的身体。
他的双手沿着我身体躺卧后所呈现出的线条进行摸索,从脸侧滑至脖颈,又从脖颈下移向两侧肩头,继而继续向下。
双唇再次贴合到一处,我充满欲望的身体敏锐地感受到成秋碧一双宽厚手掌的抚摸,在他的双手所划过之处,我会努力的去迎合他的动作,尽可能让彼此都能从中寻找到此间的乐趣。
空气好像突然间变得很稀薄,我双手抵上成秋碧的胸口,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与他拉开一段可以自由呼吸的距离。
感受到他下体不时与我腿侧碰撞的灼热雄壮,我手臂半展顺着他的胸口游移向他肌肉纹理凸显的上臂,半是搂抱的贴向他的胸口,我说:“蛇……我想要……”最后那个要字近乎唇语,但此刻精神极为敏感的成秋碧听到了,他顿时又有了刚刚那种呆滞的表情,但很明显比之适才要更有自制力,很快就强迫着他自己恢复心神。
成秋碧说:“……一会儿若是真的痛到难以忍受,不要隐忍,”抬了抬他的胳膊,示意道:“痛极了就咬我……我没有痛感,记得,就算再痛苦也要忍到最后,知道么?”最后的三个字,成秋碧的语气几乎柔软得都能捏出水来,听得我的心也跟着软的一塌糊涂。
顺从地点点头,我更加依赖地靠向成秋碧。
成秋碧深深提了一口气,似乎做了此生最难抉择的一个决定,他的额头竟然浸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旱魃会出汗?老子这还是第一回见着。
不及细想,成秋碧已经扳起我一条腿,他硕大柱体之侧,两枚粉红色的球状囊袋随之动了动,擦过我的腿根,那巨大柔软而又灼烫的东西立马引起我全身一阵战栗。
呼吸紧了紧,我说:“蛇……”口气中不知为何会突然多了些担忧,总觉得我们这样做存在不妥之处,可恁是我此刻想破了一颗榆木脑袋,也无从寻找那份担忧的出处。
我不知道,或者说,我忘记了,我忘记了女人还有一项本能,就是第六感。女人的第六感通常很准确,虽然以往我的第六感就和买六合彩一样不靠谱,但此次,我的第六感却出奇地准确了一次。
成秋碧在用他的命来搏,他在用他的毕生法力在为我同命运抗争,直到整个世界重新将我迎入怀抱,我依旧不知道成秋碧所为我做的一切……
成秋碧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猛一挺身……
“咚咚咚——”敲门声一下一下在整间屋子内沉闷响起,同时传来禾契笙那一点也不合时宜的声音:“成公子,丫头,时辰将晚,府上下人已备了禾府内拿手菜肴,不如二位边吃边叙旧,我正也有许多重要的事想向成公子请教。”
成秋碧挺身的动作一顿,眉毛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看到他那一脸的欲求不满,不知为何,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情致被人打断后的愤怒,反是舒了一口气。
我阻止了成秋碧想要不顾门外禾契笙继续我们“交易”的想法,低声道:“你也说倾城雅悦内暗藏不出世的高手,说不定此时禾契笙的到来,就是那高手的指点,虽然我们……”看了看我们此刻彼此令人无尽遐想的姿势和穿着,“但……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地界,我们所作所为都要有所顾忌。”
成秋碧一时没说话,静静凝着我看了三秒,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却也像什么也没想,终于,在短暂且也漫长的凝视后,成秋碧突地从我的上方翻身而起,只在床头停留片刻,便取了随意丢在床侧的衣物披衣下了床。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突地空了一块。
等成秋碧背对着我整理好形容和衣装后,转身扫过半躺在床上的我,我立即受惊了似的扯过身边一床锦被,把自个儿包成了粽子之后,我才安心地重新抬起视线。眼睛没等找到成秋碧的身影,直觉眼前一花,本来牢牢实实被捆绑在床柱上的床围立时呈扇形散落而下,几乎不用一秒,床内的我就被遮个严严实实。
本来不明白成秋碧放下床围的原因,但随着他打开房门放禾契笙进来后,我再不明白他的意思岂不就傻掰了?
话说既然怕我被禾契笙看到,你个白条蛇为毛还要放他进来!?
某些非人类的心思我还是真的没脑子弄懂了。
禾契笙是何等的人精,他几乎只才进了屋子,就隐约猜到了我和成秋碧发生了什么,特别是在看到帘幕环绕的床榻后,他的脸上立刻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来。
成秋碧自然捕捉到了禾契笙的神态变化,并未对此太过深入的解释,只道:“叶叶突感恶疾,我正在为她医治,不便见人,还望城主体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故作惊讶,“啊”了一声,大呼道:“什么!丫头她得了恶疾?这怎么才半天没见着就得了恶疾呢?这……这可如何是好?”某人装一装的还真是似模似样,听得隐在床围后的我止不住嘴抖。正在我嘴巴还没抖够的时候,禾契笙又一反往常的泰然圆滑道:“成公子,不知我这丫头得的是何等厉害的恶疾,你有办法医治与否,若然成公子你无法医治,咱们还得赶快叫下人去寻大夫,实在不行……这样,我虽执掌倾城雅悦,但从前实是按着济世扶笙的接班人培养,再不济,也擅长些医术,不如让我为我这丫头诊诊脉吧。”
虽然是在客气的和成秋碧商量,但他每一句无不在宣誓着他对我的拥有权,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他倾城雅悦的财产,即使成秋碧和我是故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成秋碧没有权利阻挡他来看我。
说到既要做到,禾契笙上个月那一千两银票已是将我的自主权买下,所以就算成秋碧想要反对,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理由。
幸好,成秋碧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许多。他没有揪着我得了恶疾这一点不放,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他所说的只是一种听起来还算好听的掩饰之词罢了。
成秋碧眉毛跳了跳:“哦?原来禾城主也擅长医术?不知道和你的哥哥禾延悦的医术相比,熟胜熟劣呢?”成秋碧的话实是意有所指,但我隔着床围,对帘外的形势看得不算真切,所以成秋碧这么问是否真的存有不明意图,我一时也无法判断。
不过很显然,禾契笙已经从成秋碧的语气和神态读懂他的意思。禾契笙说:“成公子这个问题问的怎么这般不经思考?我与禾延悦,自然是他的医术比较厉害,否则,他岂不是对不起他神医的名号了?”口中满满的哧嘲之意,很好的印证了众人口中他们兄弟二人不睦的谣传,几乎我和成秋碧都未发现,禾契笙在说出这番话时目光中的心虚。
躲在帐后的我自然对此一无所知,而和禾契笙对立而站的成秋碧多少还是有所感应,他仔仔细细将禾契笙再行打量一遍后,勾唇毫无意义地笑道:“城主的医术自然不是我可以随意猜测揣踱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佩服城主你的本事和为人,所以我自也直言相告,不错,如城主所看到的,我和叶叶确实有些情难自控,”成秋碧说到这里,我直想奔出去给他两闷棍,不过一想到某老板也在,我更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隔在床围外的两个人当然不知道我此刻想了些什么,我也自是不知他们二人都想了些什么,只听成秋碧顿了顿,接着道:“城主一定或多或少的知道有关叶叶的事情,连同她的身体状况,想必城主你比叶叶她自己还要了解……我如此和叶叶做这些,就是为了将那次坠落带来的后遗症清除,一并,延长她清醒的时日。”
听到这些足可算隐秘的事情,禾契笙没有露出丁点的惊讶,可见正如成秋碧所说,禾契笙对于我的许多事情,都知之甚祥。
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好受,可能是因为禾契笙知道那么多秘密却没有向我吐露的缘故吧,但和不好受一起出现的,还有不解,不解于禾契笙的隐瞒。
他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顾忌我知道这一切之后的反应?
禾契笙只稍沉默,便随和地笑了笑,他说:“成公子和我说这些是何意?难道说……刚刚你口中所说我这丫头突患恶疾的话是骗我的?”某奸商装傻是装到家了。
成秋碧静静地将禾契笙的表情看在眼里,随即道:“我骗你如何。没骗你又如何?”
禾契笙维持脸上万年奸商的嘴脸,笑容依旧,他说:“没有如何,我只是来唤成公子你和丫头去前厅吃饭的,仅此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零章 我们的感情还欠火候
禾契笙的话外之意,就是成秋碧你想多了,也管多了,这是我的地盘,我禾契笙愿意怎么滴就怎么滴。
意料之外,成秋碧竟也一反之前在倾城雅悦里和禾契笙相聊甚欢时的和善态度,冷寒道:“那我要先谢过禾城主了,不过时间紧迫,为叶叶治疗才是重中之重,还请禾城主出去!”什么叫反客为主,成秋碧就是。
禾契笙不怒反笑:“丫头是我倾城雅悦的人,我的人得了如此重疾,你让我出去?若是治疗中途出了差错,我倾城雅悦岂不是损失惨重?”说着,禾契笙已向着床侧亦步亦趋,看到床围上那抹愈来愈近的黑影,我紧紧抓住手中的被衾,几乎将自己能够掩藏的全部掩藏进了被子里。禾契笙说:“就算要离开,我也要确定了丫头没有大碍才成。”语未落,禾契笙的手已经伸出,撩起厚重的床帘。
几乎在同一刻,从成秋碧所在的方向,放射出一道雪白色冰冷光芒,禾契笙顿时如遭重创,才展露在我上方的面容,瞬间惨白,连他握在床围上的手也在刹那间被镀上一层霜雪,禾契笙,居然就保持着这个看起来很是滑稽的动作被冻在当地,他眼中掩不住一抹惊羡流露,整个身体都反射出冰面的异样光泽。
成秋碧从禾契笙身后慢慢踱步而来,在经过禾契笙身侧时,脸上露出的笑容里满是促狭之意。他轻轻从禾契笙手中拿过被他撩起的床帘,脸上促狭的笑意更深。
待床帘重新将我全部掩盖住以后,成秋碧冷笑的声音如从鬼域之中幽幽传来:“禾城主,叶叶你已经看到,你是否也可以出去了?”语气确实是询问,而且成秋碧邀请的手势做得也极为恭敬到位,但与此同时,他已经毫不留情地运用转移术将禾契笙移向不知在何时大敞的房门。
不多时,屋外就响起一声沉闷的钝响,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冰块碎裂的啪啦声。
眉角抖了抖,我做出一副很是肉痛的样子,躲在被子里闷闷道:“蛇,你这样做,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倾城雅悦混?”
成秋碧说:“混不下去,你就和我去冥界。”
一听到冥界,我浑身止不住一抖,我说:“我觉得还是继续在倾城雅悦里被禾契笙奴役更靠谱。”
成秋碧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知道他刚才邀我去冥界是开玩笑,但他如此顺从都不带再邀请一下下,我心里顿感郁堵,不觉阴了脸色。看出我脸色不好,成秋碧挽起床围坐到床侧,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冥界阴气太重,你现在的身体已是阴气大大压过主导命息的阳气,如果再去冥界,必然加速你陷入沉睡,那我今天所做的一切岂不全都白费?”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捏在被子上的手缓缓收紧,眨了眨眼,我说:“你还什么都没做,白费什么?”说完我才意识到我的话是多么的惹人非议,这明显就是在抱怨我和成秋碧刚才被禾契笙打扰,我们之间的“交易”尚未完成。
成秋碧眉稍跳了跳:“原来叶叶都已经等不及了。”半敞着衣服,他雪白健壮的胸口暴露无遗,双臂作为支柱支撑在我的身体两侧,从上方一瞬不瞬地俯视着我。
脸颊不自觉腾出两朵红云,我撇了撇嘴,道:“我才没有你口中说得那么急色……”从他赤裸的身体上别开眼,但眼角仍旧时不时地偷觑着他半裸的上身,明显言不由衷。
成秋碧抬手指尖轻点我的鼻子:“口不对心,你明明很想。”
我死鸭子嘴硬,就算成秋碧拿大铁铲来铲也撬不开。躲开他的手,我说:“你把禾契笙怎么了?”看样子就知道是被成秋碧用啥啥冷冻术给冻结了,这要是把某些器官给冻得坏死了……
额咳咳,为啥子一想到某些器官我就不自觉地瞄成秋碧那幢被支起的小帐篷捏?额咳咳again~
成秋碧是何等眼力,他立时就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可依然故作不知,他单眉挑起,微扬声道:“放心,还不至于冻死你的禾城主,我只是用冥界的寒冰咒把他冻结了而已,估摸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罢了。”
“纳尼!?”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那倾城雅悦的事物岂不全全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岂不可以随便祸害那些个叔叔大爷赌徒嘞?
那个……就当某刚刚想的都是废气。
若是从前,成秋碧必然会对我口中的兽语一头雾水,但是经过了与我别过的种种,他对于我所掌握的东西已是轻车熟路,甚或者说,有时候我都觉得他比之我更像一个现代人。
成秋碧说:“如果你心疼,我可以再多冻他一个月。”
“呃……”把成秋碧所说的话前后思量了好几遍,我才弄懂他是什么意思。扯了扯嘴角,我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啊,你再冻他一年我也不反对。”到时候倾城雅悦就彻底易主啦,偶的自主创业养小倌的梦想也可以加快实现的步伐啦~\(≧▽≦)/~
比哭还难看的小脸因为想到可以养小倌,立马神采飞扬起来,成秋碧将我可谓猥琐的表情收入眼底,眼神立马变得深谙起来。
他收起祸害我鼻子的手指,转而整张手都覆到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顺势滑向我的脖颈,白皙的颈侧肌肤立时被他掌间温凉的温度带起一层战栗。不自在地向一旁侧了侧脖子,我意图躲开他的抚摸,可立刻脖子的两旁就分立了两条健硕的胳膊,我机械地仰头看向成秋碧,正对上他被欲火焚烧着的眼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转眼再看他那支起的小帐篷,我直接傻眼,我说:“蛇,你……你……”他勃起的是不是也太快了,刚刚在禾契笙面前明明见到他掩饰得很好,可现在……我大吞一口口水,直觉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遂明智地选择了闭口。
成秋碧没有说话,他那只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沿着我的颈侧钻入盖在我身上的被子,顺势将另一只手也钻了进去,双手覆上我一丝不挂的身体,他的手掌开始慢慢有了温度,相较于之前他全身散发的冰冷,他的温度正在直线攀升,到得后来,我几乎都觉得他是不是发烧烧过了头。
蹙了蹙眉,我不由担心起来,我说:“蛇,你……你没事吧……”
成秋碧闭了闭欲火焚烧的双目,微微上挑了唇线,再睁眼时,被欲火烧红了的眼睛稍稍降温,他无奈道:“你的禾城主对你太好了,他是怕我无法让你舒服,特意过来给我加了一剂催情药。”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真就着了他的道。”
暂时撇开他一口一个“你的禾城主”,心中微微一惊:“他给你下药了?”成秋碧喉结滚动了一下,点点头,我追问:“他是何时下的药?”为何我一点警觉也没有?
成秋碧说:“就是我适才将他冰冻之后,我去拉他手中床帏之时。”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越来越无法自持的成秋碧,我无法接受地惊诧道:“他、他是那个时候给你下的毒?怎么可能?他那时不是已经被你冰冻了吗?”
话音还未落地,突听门外传来一个此时不可能出现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禾契笙。他说:“叶叶,想要得到倾城雅悦,可不是单单将本城主冻住一月两月那么简单就可以办到的,你最起码也应该再长个脑子。”语中含笑,我听得出来,禾契笙是在骂我没脑子,我刚想开口跟他抬杠,才张开的嘴巴就被成秋碧伸手捂住,于此同时,屋外消音的禾契笙也再次开口道:“成公子,你和丫头的感情还欠火候,我今天帮了你,来日我禾契笙有难,你可不能束手不管啊。”一刹那间,某奸商那副奸诈模样立时原形毕露。
某的心立刻就消沉了,有老板如此,何愁不被卖?!
说完了该说的,某奸商立刻遁出我们耳力所不及之处,成秋碧不自觉流露出嘲讽的笑容,最终如同叹息般的轻吐道:“他这个借口找的倒是好。”语意不明的说完后,成秋碧残留一丝清明的眼睛霎时被情欲所充满。
本来成秋碧对于人间的某些秘药是有抵抗力的,但禾契笙身后有魔界和厨师大叔做助力,不仅不怕成秋碧的寒冰咒,连使出的催情药都是旱魃所无法抗拒的,这一点不论是我还是成秋碧,都是万万料想不到的未知数。
被欲望吞噬的成秋碧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柔情,几乎从初生到现在从未有过感情经历的他,对于床上之事更是无知之辈,虽然他表现得完全像个情场老手,但是从他不久前一而再的愣神中,我知道,他今天还是第一次。
女人第一次会痛,男人第一次……也会痛,只是性别不同,各自痛着的地方也不同,女人疼的是身体,而男人,疼的是心,因为他钟情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真真正正成为了他的人。
当然,我这里所说的男人专指那些专情且长情的男人,至于某些畜生……呀呀呸的,偶这里就不赘述哩。
+——+——+——+——+
猫要是一天有48小时多好,1小时上班,1小时码字,剩下4小时睡大觉,捏哈哈哈~呃……我直觉猫到了冬眠的时间哩,汗颜一下下,今天也算是……小H了吧……虽然……H得很不明显……呃……猫滚回去偷偷抹汗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他会憋坏的
成秋碧毅力卓然,但此时也压制不下禾契笙所下的猛药,欲火渐渐从他的眼瞳蔓延至他的全身,本来白皙如雪的身体如同置身落日晚霞之中,盈上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用力闭了闭眼,他强迫自己恢复一丝清明,但很快双目又被情欲的迷雾所笼罩。
收回两只停留在我肩膀上的手,成秋碧转而一把掀开还盖在我身体上的被子,接着还没等我想出为他解除催情药的方法,他已是倾身压了上来。
虽然他的身上还有未及褪下的衣物,可他的胸口是赤裸的,所以才与他接触,我们彼此坦露的胸怀就相靠在一起,他热烫的体温在同一时间过度到我的身上。
成秋碧府头将整张脸都埋入我的脖颈,用尽体内所有力量汲取我身上同样所剩无几的清爽。
感受到成秋碧贴在我颈侧的双唇轻不可触地蠕动了下,似是想要说什么,可喉结滚动之后,从他喉中吐出的字眼我几乎听不清,更不用说听真切他都说了些什么。
略显炽烫的呼吸吹拂在耳根,令我止不住身体轻颤,我说:“蛇,你醒一醒。”看他那双爆射野兽光芒的眼睛我就一阵阵发寒,照他这样发展下去,十个我也不够他玩的,该死的禾契笙,他是不是看我活的太滋润了?
成秋碧混沌的目光没有丝毫清醒的痕迹,他看着我一张一合的嘴巴,目光更加深沉,在呆板地怔愣半秒后,猛的垂头噙住我的双唇,如饥饿的荒原猛兽,不再是爱怜地吸吮,此时的成秋碧更想把我当做他的食物拆吃入腹。
唇蕾向来是人比较敏感的地方,平时吃东西不注意咬到都会龇牙咧嘴喊痛半天,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被当做食物撕扯了。
心中痛骂成秋碧毫无人性的同时,也一并把逃遁掉的某奸商加进了腹诽的行列。
我直接去推成秋碧贴在我上方的脸,发现无用,我几乎把全身所剩的力气全都集中到了手上,同时御起我那一手烂到家了的法力,终于把在我唇上肆虐的野兽推开,可绕是如此,我还是深受其害,就在成秋碧才离开的一刹,我的嘴角被他残暴的撕裂,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血腥之气霎时间合着鼻息一起被吸进味蕾之中,闻到这抹熟悉的味道,我立刻觉得头脑眩晕,目中金光倏而划过,我的眼睛立时瞪大。
成秋碧时已经离开我的唇,转而继续向下攻城略地,肩膀上传来的阵痛让我由于大睁而酸痛的眼睛有微微的缓和。
双目慢慢垂下,视野里成秋碧的模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鼻息间血液的味道就好像一剂迟钝剂,令我不自觉就放缓了所有肢体动作。
看到正忘乎所以在我肩膀上流连齿咬的成秋碧,刚刚顺势滑落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缓缓爬上他的脸颊,不知身体何处涌出的力量,我捧着成秋碧的脸,轻柔而缓慢地迫使他的视线与我相对。
并没有想象中的深情对视,我和成秋碧此刻的眼中更多的是欲望,他是对女人身体的欲望,而我,是对血液的渴望。
我一直都很难控制住自己体内那个嗜血的自己,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意志力,我强行把那股既兴奋又恶心的感觉湮没。
成秋碧的脸被我禁锢在上方,被欲望烧灼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层迷幻的薄雾笼罩,朦朦胧胧的,迷离着淡紫色的光芒。
胸口开始无规律地起伏,我小心翼翼的把鼻尖送到成秋碧沾染着血液的唇瓣,轻轻蹭了蹭,双手对其脸颊和下巴爱不释手,我说:“蛇,如果我不是女魃……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处处为我着想么?”不要怪我不信任他,因为身边有莫及这个例子在,我不得不多想,莫及他对我怎样我不在乎,可若是成秋碧存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意图,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刻,我没有信心像面对莫及时一样淡定。
成秋碧迷离的目光闪了闪,并未完全听懂我说了什么。鼻尖擦过他的唇角,转而轻如点水地吻上他润红的双唇,瞬即离开。
如有所觉,成秋碧双唇微动,转过头眼睛机械地眨了一下,对上我的视线,他眼中迷离的光芒有瞬间的涣散。
看到他瞳仁中我的倒影,我心里盈起一丝惊喜,但因为心中对他突然而至的不信任,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激动,反是在看到他双目又次朦胧后,更加对他的感情不确定。
如果我不是女魃,成秋碧,亦或是姜九黎、落尘还有莫及,他们还会如从前一般和我纠缠不清么?忍不住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即使没有人回答,我也知道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我不是女魃……在他们眼里,我将什么也不是!
“如果你不是女魃,我不会后悔我曾经所做的一切,甚或说……我真心希望你不是女魃……”几乎与我心中那个失望的声音同时发出,刹那间,我惊愣地看向时正明亮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的成秋碧,他唇角微弯,笑得有些勉强,脸上胸前仍有无法褪尽的红潮,显然禾契笙给他下的催情药药效还没有被解除。
从他刚刚的失魂我就知道禾契笙所用的药必然不是市面上普通的媚药,现在成秋碧忽而恢复神智,只能说,他的毅力已完全超乎常人的想象。
我张了张口,意外于他的清醒,不由后悔起自己刚刚那么明白地表露出对他的不信任,可想要解释,却发现,平时那张斗气斗勇的一张嘴巴,突然间就哑巴了。
成秋碧垂头吻了吻我被他咬破了的双唇,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愧悔,他说:“我多么想你只是你,这样……”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就势将舌头探入我的口唇,在好一番斯磨和缠绵后,他湿热的吻开始缓慢地游移向我的脖子我的肩胛我的胸口……
不敢问他掩藏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我现在很矛盾,既希望成秋碧他不要在乎我是否为女魃,又害怕他说些需要我为我和他这段未果的感情负责的话。说白了……我既期盼着他对我的感情是出自真心,又害怕,他真的会爱上我。
人是自私的,亦是贪婪的,更是矛盾的,我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很纯粹很纯粹的人。
成秋碧压制着他体内勃发的欲望,极尽体贴得为我挑着火,从锁骨吻向胸前的两处双峰,他技术含量很高却也显得有些青涩的吻住我胸口的两颗红豆,突然叼住其中一颗用力向上一扯,不痛,却让毫无准备的我全身轻颤起来,双手紧握成拳抵在成秋碧的胸口,脚掌下意识弓起蜷缩,胸口加速起伏,仿佛这世界的空气突然间就无法供给呼吸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觉察到我的转变,成秋碧放缓拉扯的动作,反用舌头轻轻地开始舔舐那颗已经粉红挺立的果实,一股酥麻和快慰的感觉立时以红豆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我不自觉软了手脚,抵在成秋碧胸口的手掌贴着他赤裸的胸口慢慢游移向他半穿衣袍的后背。
穿过他大敞而开的襟袍,抚上他因为催情药药效而变得灼烫的背脊,沿着那一条秉正的脊梁,我的双手从他的后颈如摸骨一般细致地向他的尾椎骨滑去,离他的腰背越来越近,成秋碧所受到的刺激也越来越大,忽的,他猛然从我的身体上弹离,挺直了腰背,眼中迷离和隐忍交杂,在复杂的情绪下,成秋碧骤然按住我在他身体上抚摸的手,眉峰紧锁道:“别这样,你这么做太容易让我迷失,没有理智的我如何为你施用治愈金光?”
徐徐摇头,我说:“我相信你……同时,你也应该相信我,即使真的……真的有再次沉睡那一天……就算忘了全世界,我也不会忘记你……”我说的断断续续,既是因为被成秋碧挑起的欲望,也是因为喉中不受控制的哽咽。
我誓言般的说辞断断续续,听上去毫无说服力,但观之成秋碧眼中的诧然和惊异,我已经懂得这番话给他带来的震撼。
成秋碧拉高身体从上俯视着我,垂头摸了摸我微带汗意的脸颊:“明知道这是谎言,但我……还是很高兴……”他身体周围突然凝聚起一层金黄色的光芒,我以为那是治愈金光另一种施用形式,实则那是成秋碧在把他体内所有的法力实物化表面化。
我没有说谎!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已经被从成秋碧身上发出的金光包裹,同时嘴巴被蜜糖似的东西严严实实堵住,胸前两座又软又雪白的山峰猛地被握住,酥麻和一种异样的舒爽同时袭向身体各处,好像圣徒正被圣水洗礼,没有情欲给予的那种肉体上的龌龊感,反倒是金光营造出的别样效果让我们觉得所做的事情是无尽神圣的。
我没有说谎……真的没有……
金光铺撒下的一刹,成秋碧的身体也又一次和我零距离贴合,腿根感受到那根又硬又烫的棍棒在一下一下无节奏地敲击,我知道成秋碧已经到了不得不发泄的地步。
他是男人,再这样憋下去,他……呃……会憋坏的……
+——+——+——+
回来的较晚,今天就只能这一更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你可以把我当别人
身体上的所有毛孔慢慢张开,从成秋碧身上散发出的金光好似受了指引,俱是向我缓慢张开的毛孔投射过来。乍看之下,我和成秋碧之间,就好像有无数条金色丝线相连,而每一条金色光柱之上,都有源源不断的法术波流过。
金色光芒比平时成秋碧施用的治愈金光要明亮炽烈许多,刺入皮肤之中,我丝毫感觉不到那种阳光普照的温暖,而是和不久前成秋碧施用的第二波治愈术相似,金芒烤灼着皮肤,仿佛有万根芒箭同时刺入体内,目光恍惚了一下,再看成秋碧时,他又变成那个模糊而血红的身影。
恐惧顿时铺天盖地而来,我一把抓住成秋碧的胳膊,犹如抓住生命中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完全没了刚才玩笑的心思,我闭了闭眼,忧心道:“蛇……我、我……”声音在颤抖,身体亦在颤抖,他不是说交合之后使用出的治愈金光就会大大减轻痛苦吗?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反是比之适才还要沉重和不舒服?
抓在成秋碧臂弯上的手被从上握住,成秋碧的手掌此时显得格外宽厚有力,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道:“别怕,只要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说话间,他已经把我的手从他的手臂上拿开,反是将其向后拉向他半裸的腰身,“抱紧我,试着放松自己。”等我的手扶上他的窄腰后,他顺势将手从我的手臂滑向我暴露在空气中的臀瓣,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犹如在提醒着什么。
这时我才注意到,成秋碧欲望勃发的擎天柱根本还没有进入我的身体,难怪我丝毫感觉不到治愈金光所造成的疼痛有丁点的减少。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尽力将自己置身于一个超然的境界,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成秋碧。
可心里想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恁是我如何努力去放松自己,身心仍处于一个高度警戒的状态,不是在警戒成秋碧,而是警戒治愈金光不时加之在我身上的疼痛。
成秋碧垂头轻柔地吻上我的小腹,微隆的小腹在躺卧时平坦异常,根本看不出此时里面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婴孩。感受到小腹敏感处突然传来的微痒和酥麻,我半张着嘴巴轻呼一声,微带喘息的呼声很快消寂在偌大的屋子里,我将头扭向一边,艰难地吐息几次才不至于显现出令人脸红的媚态。
瞧见我隐忍的表情,成秋碧同样隐忍的脸上面色暗了暗,眉心蹙起,他从我的小腹上抬起头,低沉沙哑地声音彷如是从异世界传播而来:“不要忍,叶叶,叫出来,说出你心中的感受,用动作表明你此刻的心情,否则……我们今天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随着成秋碧的声音,我半张着一双被血红色灼痛了的眼睛,微微汗湿的脸颊重又转回,对上那张一开一合的红润嘴唇,我抬手抚上他笼着薄薄一层粉红的脸。
嘴巴动了动,才想说些什么,成秋碧即已垂下头去,重重吮吸了一下我敏感的下腹部,立刻,毫无预感的快感从下腹直冲脑门,口中呼喊一声,我高扬起脖子,头顶抵着床栏,嘴巴微张着,一时间只顾喘息。
成秋碧低垂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低哑地又次开口:“对,就像这样,不要忍着,不要忽略你自己的欲望。”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我维持着仰头的动作点了点下巴,手掌再次循着他的声音摸向他,我说:“蛇,给……给我好不好?”我太懦弱了,这是我再次面对成秋碧之后所得出的结论,一个人立身于世界可以弱势,因为别人的怜悯有时也可称为攀登的阶梯,但一个人,绝不可以软弱,软弱的代价就是一无所有。
我一直都在本能地去排斥成秋碧,不是我有多么的厌烦他,也不仅仅是我怕伤害了他,而是我的懦弱,软弱的人从不敢去追求,因为他们输不起,他们害怕承担责任,他们害怕一无所有……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真正成为了一无所有的人。
我就是这样的人,起码,在成秋碧面前,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输不起,害怕为他的感情负责,害怕到头来一无所有,可我忘记了,我根本就什么也没有,输不起?除了一条小命,我又有什么可以输的东西?害怕为他的感情负责?姜九黎、落尘、莫及……哪一个我负责了?哪一个我没有辜负?弄得自己好像很清高一样。一无所有……呵——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加不知道会不会有未来,我什么都没有,还害怕什么失去与得到?
嘴角不觉牵起一丝苦笑,成秋碧在听到我的邀请后,就怔愣失神,此刻看到我嘴边那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他欲火难平的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黯然:“你若真的不愿与我……做这种事……你便把我幻想成你喜欢的男人……”他声音里被注入了少见的沉重,因为那份沉重,他的声音都在微不可查地颤抖。
莫名地垂眸向他看去,眼前他的形象模模糊糊很不真实,我晃了晃脑袋,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种话,虽然知道他没有于我不利的意思,可他那后半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即使想不明白,心也在郁郁地窒闷着。
用手臂支着床面,我困难地从床上坐起,随着与成秋碧的距离拉近,金色光芒所带来的疼痛感愈加强烈,身体止不住颤了颤,害怕体力不支摔回床面,我急忙抽手抱住成秋碧近在咫尺的脖子,把头轻靠向他松松披挂着蓝色袍衫的肩膀,将自己袒露的胸口贴向他同样光裸的前胸,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但因为疼痛所带来的折磨,脸上的红晕并不是很清晰。
我抱着成秋碧的脖子在他侧脸上蹭了蹭,说道:“你还来不来,你不来,我……我可要自己来了……”说着也不等成秋碧明不明白回不回答,像个急色的女色狼就开始扒成秋碧松散披挂在身上的衣服。
扒完了衣服我就去咬他的嘴唇,最喜欢他双唇蜜糖似的触感,之前就意犹未尽,现在非要好好品尝一回不可。一边吻着他,我一边双手还不闲着,顺着他挺阔的前胸缓慢游移向他结实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摸上去手感那个好,只可惜老子现在脑袋有点不灵光,摸了半天居然皱了皱眉,蹦出一句天杀的话。
我说:“怎么都没有腹肌?”自己不觉得什么,一双小手继续朝下摸去,就要摸到那只粗粗壮壮的大鸟时,小手猛然被成秋碧按住。
他阴着眼睛在我耳朵边磨牙:“你敢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眨巴了下干涩的眼睛,心中暗暗放了心,他总算没有因为那句我听不懂的话而继续莫名低落。面上相较于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模样,我勉强地勾了勾嘴角,从他的禁锢中抽出双手,但几次无果后,我也就干脆放弃抽手的动作,反是顺势与他贴得更近,把自己有些虚软的身体完全交给了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桂花香气,还有一丝隐隐的血液味道,我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发现自己又在萌生对血液的渴望后,我抬头看着成秋碧几乎就在我眼前的尖削下巴,颇为挑逗地吹了口热气,我说:“你要我说就说,那我这个旱魃始祖以后还怎么服众?不如……这样……”我示意的看看被他按住的双手,“你放开我,我就再说一遍给你听。”很奇怪是不是?刚明明是他要对我那啥那啥,现在反倒变成是我在引导着他和我那啥那啥,这世道……嘿,真太奶奶的邪门了。
成秋碧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用意?顺着我的视线向我们相合一处的手掌看了看,摇摇头,他说:“你不用如此勉为其难,真的,你喜欢谁?姜九黎?还是落尘?我可以……我可以幻化成他们中任何人的模样,只要……你觉得更容易接受一些……”
终于有些明白刚刚他为何说那些我听不明白的话,彻底放弃收手的动作,虽然他在我眼里现在是一片模糊的血红,但我仍怒瞪着一双眼睛朝他看去:“我为何要把你当做他们?你就是你,在我心里,他们中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爱情是什么?那就是美人端来的一碗毒药,而男人又是什么?很多时候,屋子里养的一条宠物狗都比男人可靠!我可以不要爱情,我可以不要男人,但我要成秋碧!
呃……为啥子忽然间觉得把成秋碧给贬低了捏?呃……我、我的意思不是在说成秋碧是那个那个小宠物……我只是想说……成秋碧在我的心里,比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重要,因为他是我的家人,我可以没有爱人,但我一定要有成秋碧这个亲人……咳咳,解释完鸟。
成秋碧冰火交织的眼瞳流过一丝暖意,他垂头又次吻上我的双唇,同时按住我双手的手有微微放松的趋势,但他并未完全松开,而是牵引着,将我适才未完成的动作做了下去。
+——+——+——+
感谢灬木兮兮的打赏和的米虫西、笑laugh、尚寐的小粉红,最近发文都会有些晚,呼——猫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某份折磨人滴工作辞掉然后专心码字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轻浮(C+)
当手指碰触到那根粗硬灼热且筋脉猛烈跳动的男根时,我被吻得迷乱的眼睛有片刻地惊慌,随即想到自己适才所做的一切,又有意识地放松了身体。
双手顺着成秋碧的牵引握上他粗热的柱体,硕大的暗红色囊袋贴在手背上,又热又软,好像有数之不尽的种子在等待喷发。交握的手掌无意识地收紧,感受到这一变化,正与我口舌相缠的成秋碧无法控制地发出一声低低地吼叫,红润的唇瓣稍稍与我的相互错开,我贴着他的唇角暧昧道:“蛇,你做过吗?”明知道他没有做过这种事,可是恶趣的心理作祟,我很想看看他脸红紧张的糗态。
不过令我失望的是,我低估了成秋碧脸皮的厚度。
只见成秋碧彻底收起适才的那股低落,斜斜勾起一边唇角,双目欲火熊熊燃烧道:“今日和叶叶之后,自然就是做过了。”他的手蓦地握紧我圈在他粗热上的手,这种间接的自慰方式,立刻让他的脸上燃起欲望的红霞,听到他一点也没有刻意压低的粗吼声,他没怎么样,倒是我这个始作俑者脸红耳热起来。
抿了抿唇,我强忍着没让自己显现出更多窘态,故作镇定,手指在他柱体硬挺的尖端轻轻摩擦着,似有意若无意,我的眼睛有意不去看他越来越红艳的脸,反是别向一边,装傻道:“哦?那这么说,你以前是没做过喽?”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是废话,作为听者的成秋碧更是目露不耐,但并不是厌烦,他眼中所流溢的,是被欲望折磨之后的焦躁。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成秋碧重又握住我在他欲望勃发之上胡作非为的手,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而后猛然张开眼睛,厉色尽现。
他用力捉着我的手朝着我的下体移去,同双手一起移向我下体的,还有他已经暴涨的某根。感受到脆弱的花心突然被一个又硬又烫的棍棒抵住,我被他紧握着的双手不由一抖,下意识将手向回缩了缩,很快就又被成秋碧反扣回去。
一点一点将我微蜷的手掌展开,成秋碧嘴角微勾,把我的中指反插入我已经湿润了的小穴,如此羞耻的动作我怎么可以忍受,不作他想就开始在他的禁锢中挣扎,成秋碧也不阻止,倏然松开箍在我手腕上的手,邪气地笑道:“原来叶叶你已经这么湿了。”
脸腾地就红了,我用得了自由的手狠狠戳向他光裸的胸口,怒道:“你特么到底还做不……啊——”最后一个做字还未出口,成秋碧骤然冲破我的防线,毫无预警地将他的一柱擎天插入我的身体,就那么直挺挺的,连个缓冲也没有。
他还真雷劈的没做过!
心中恨恨咒骂成秋碧的莽撞,但内心还是开心的,就像男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女人原来还是个雏,我此时的心情就和那些保守的古董男是一样变态的雀跃欢欣。
霎时间涨红的脸惨白了几分,成秋碧捕捉到我的变化,立刻停下了贯穿的动作,体贴地垂眸吻了吻我紧皱的眉心,继而唇吻沿着脸廓轻缓而柔和地向下蔓延,直至微扬的脖颈,他重重一吸,我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立刻因为这个动作而瞬间收紧。
忍不住发出细细地轻喘,我贴向成秋碧赤裸的胸口,血红一片的视线里成秋碧雪白的胸口渐渐随着他的贯穿而清晰。
享受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鼻息间闻到他桂花香气中夹杂着汗液的味道,不自觉就扬起了唇角。
张口叼住他胸口处圆润饱满的一颗石榴果,翘舌绕着它来来回回舔弄起来,成秋碧浑身一震,垂头怔怔看着在他胸前挑逗的我,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情从他墨红色的双瞳间迅疾划过。他俯身不痛不痒地咬住我锁骨突出的肩窝,轻轻磨着牙,就好似爱宠在舔舐齿咬着疼它爱它的主人。
身上被刺入的金色光芒时更深入地刺穿毛孔,我可以感觉到一种类似于电流的流体正源源不断从金色芒线上流入我的体内,适才只觉得那金光烤灼尖锐得令人难以忍受,可是现在因为体内同时埋入了成秋碧的欲望之根,那烤灼和尖锐的感觉减轻了许多,而且正有一丝彷如是秋日的清凉覆盖在刚刚被烤灼的皮肤上。
舒服地轻叹一声,我揽紧成秋碧,主动将下体更紧致地包裹住他的所有,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耳边,猫儿似的轻轻舔了下他漂亮的粉白色耳垂。我坏心眼地调笑道:“蛇,你们蛇不都是软骨的吗?为什么你只会僵在这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男人和女人那啥,男人不仅要主动,大部分力气活还要勇于承担咩?像他这样死人似的埋在人家那里……咳咳,还真不知道他之前死乞白赖压倒人家意义为何。
成秋碧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嗤地一声笑道:“叶叶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呃……他这是在挖苦我急色了?呀呀呸的,也不看看他那张色狼脸,再不发泄我还真怕他憋出个好歹,这才见面就要给他老人家送终……呃呸呸呸,就当老子刚才啥也米说过!!
自知自己心里想到的是何等晦气的事情,我心思电转,强迫把所有心神都牵系在明明欲望爆棚却非要装得一派淡定的成秋碧身上。
勾着他的脖子我重重在他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记,我挑着眉毛说道:“是,我是心急了,那你这块热豆腐让不让我吃呢?”他不主动老子就主动呗,总不能被他这样干插着吧,见过插在USB接口里的U盘没?老子现在就是那倒霉的USB接口!
我的话直戳成秋碧的G点,埋在我小穴之内的欲望之根立马又坚硬挺拔了几分,不免让我惊讶他长个没完没了的尺寸。
没让我有躲开他的机会,在我挑衅的嘴巴才离开他双唇的一刹,脆弱不堪一击的唇瓣立刻被他扑赶擒获,放在唇齿间好一阵蹂躏,他的身体更加灼烫炽热,被小穴包裹之处也突突猛跳不止。
他粗硬的根壁不时碰撞摩擦着我小穴内脆弱的息肉,备受煎熬的我忍不住前后左右扭动着腰身,以期让那阵阵不真实的兴奋更加强烈一些,可又怕自己这种淫靡的样子被成秋碧嘲笑,拼命隐忍着不让自己这一点点小动作被他发现。
在隐忍和追寻的欲望海洋里徘徊,我简直就快疯了,揽着他脖子的手臂慢慢滑向他掩在衣下的双肩,直至他光滑的背脊。手指紧紧抓着他滑嫩的背部,成秋碧受到如是牵引,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加大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同时他埋在我体内的欲望之根总算在我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前后小幅地抽插了一次。
感受到埋入身体内的柱体正在一点一点的抽出,我不甘心地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挺了挺身,好像接受了我的邀请,在他整个巨大就要离开我的小穴时,他又猛然将其插入,比之适才更深入地埋进我的体内,小穴的息肉好像有了生命,如同一张饥渴的小嘴紧紧吸裹在成秋碧炽烫的肉棍上。被如此紧致地包裹,成秋碧脸上现出一抹惊诧,他又猛劲抽插了一回,末了贴在我的耳边戏笑道:
“叶叶果然是不同的,即使经验丰富,但这里还是如此紧致,难怪那么多男人都弃你不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喜欢他口中那种轻浮的语气,我将一条腿圈住他被单薄的外袍包裹出浑圆轮廓的臀瓣,轻轻吐息道:“那你是不是也和其他男人一样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轻浮,那我就做足了轻浮的样子又有何不可?
成秋碧墨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肃杀的血红,他说:“那叶叶你是希望我和其他男人一样,还是希望我和其他男人略有不同?”说着他被我紧紧吸附住的柱体缓缓而动,带动着我脆弱的内壁也跟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动作个不停。
肉体相互摩擦所带来的快感一波波直冲头顶,呼吸逐渐加速,紊乱地喘息声几乎压过成秋碧口中轻吐出的诘问。我有些莽然地摇头:“不同……我……我要一个与……与其他男人……不、不同的……不同的蛇……嗯哈……”另一条腿也加覆到他的腰间,害怕他就这么离开,我紧紧用双腿圈住他的腰身。
随着成秋碧动作越来越快,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金色光芒也越来越盛,直到我整个被一片耀目金光包裹,整个室内也只能听到我的急喘、成秋碧的沉吼和一声声肉体碰撞的沉闷响声。
他挂在柱体两边的两个硕大囊袋犹如镶嵌在藤花两边的粉红色球状果实,随着他的抽插和摇摆,散发出质感地肉粉色光泽,在他动作时,节奏鲜明地拍打在我白嫩的臀部,就好像两只温热软绵的手掌,轻抚按压着我臀部的敏感部位,使得那足令人欲罢不能的快感更加让我愈陷愈深。
沉浴在欲望之中的我和成秋碧,在金光的烘托下,显得是那么不真实,开始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通过手掌的抚摸才能确定对方的存在,遂在不知不觉间,都加重了对彼此的爱抚动作,成秋碧也更加没有限度地在我的身体上横冲直撞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章 哼哼哈哈(C+)
我想,如果我身上的隐疾和伤疤被治愈了,我的身体也被成秋碧那条死蛇给玩坏了。
最初他还能将禾契笙加诸在他身上的催情药控制得当,但经过一次宣泄,他体会了真正的情潮之后,他几乎迷恋上了那种快乐到死的感觉。
成秋碧眼中的血红色逐渐占了上风,将如墨的黑岑尽数遮盖在眼底,仿佛一只嗜血的野兽,从他的身上,我只看到了生物最原始的欲望。
在第一次疲软之后,我又一次享受了治愈金光所带来的暖融之感,蜷缩在他的怀中,我觉得就像冬日里抱着满怀的金色阳光在午睡。
然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疲倦的成秋碧几乎只过了不到半刻钟就恢复到了刚才的生龙活虎,甚至比之适才还要性急。
衣衫半褪,他现在只有半条胳膊上还挂着那件蓝色的外袍,粉白的皮肤搭配上如天空一般的蓝色,柔和而又绮糜,不觉我就看得呆了呆。
从床上半直起身子,他用那条挂着蓝色布料的手臂将我躺靠在床上的头揽靠向他,我呆木的眼睛本能地眨了眨,看到他朦胧着淡粉色的胸口越来越近,我有些不情愿地朝着与他相反的位置躲开,不过明显的我的这个动作很多余,才离开他一寸,他硬是把我扯回去一尺。
再次贴到他的身上,我的脸瞬间白了白,垂眸瞅瞅那根抵在我小腹处湿滑的热烫,止不住一颗小心肝猛地跳了跳,闭气缩紧小腹,我尽量不让他那根又有晶莹液体溢出的尖端触碰到我的身体。
我的动作没有逃脱掉此时形同野兽的成秋碧的目光,他瞬即将我压回床面,嘴巴张得那叫一个大,只可惜一下子就咬到我的脖子上,我还没来得及观瞻一下,就被蚀骨钻心的疼痛感给剥夺了所有注意力。
一巴掌拍在成秋碧窝在我颈侧的脑袋,但显然一点警示作用也没起,脖子上的疼痛感是减少了,可接下来肩膀上双乳上小腹上……身体各处传来更令人抓狂的痛感和夹杂在其间的异样感觉,复杂的感觉一时间蜂拥挤入脆弱的神经中枢,我直想把在我身上四处作恶的成秋碧撕烂,不过也只是想想,若真的把他撕烂……呃,我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成秋碧,已是不满足这样简单的亲吻和齿咬,他一手把我从床上提起来,转身重重将我抵靠在贴近床里的墙面上,冰冷的温度立刻从墙面上过渡到此刻被金色光芒包裹着的我的身上,激烈的反差致使我反射性地抖索了一下,为了能够让自己暖和些,不得已,我用一种最耻辱的姿势在床里维持住身形,双臂圈住正自在我身上吮吸齿咬的成秋碧,极力把冷热不均的身体呈给他。
很是喜悦我的这一系列动作,成秋碧低低地发出一声类似于兽类欢愉的低吼,嘶哑的声音被注入满满的情欲,连纠缠在一起的呼吸都散发着靡靡的味道。
成秋碧疯狂掠过我的小腹,埋头吻住我已经湿滑通畅的穴口,用力一吸,立刻就有源源不断的蜜色液体被收入他的口中,感受到有一条软软的东西正试探着潜入一启一合的小穴,我本能地夹紧双腿,腿根敏感处擦碰到他一头细滑柔软的黑发,双腿直想代替双手缠住他的脖颈,以便让他那条灵滑的柔软插入得更深些。
凌乱的呼吸毫无节奏感可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呼吸,因为我已经忘记呼吸是什么感觉,一切只知道按着身体的本能,可也不想流露出那种令人脸红发指的淫荡表情和动作,我一面隐忍着,一面又极度想要成秋碧快些深入,看到我一脸的纠结,双眼血红的成秋碧眸中缓缓掠起一丝墨色。
“叶叶……”鼻息间突然闻到一种很是怪异的味道,接着散发着同样怪异的一个吻落在我的唇边。成秋碧双唇泛着淡淡的水光,犹如涂了一层蜜色唇彩,看上去十分诱人,我这才想起来,他的唇刚刚可是吻过我的下体,估摸着那里黏着的有如唇彩的蜜色,就是从我小穴中喷涌出来的爱液。
由爱液回想起他刚才那一吸给我带来的震颤,我的脸忍不住红了红,双腿又次缠上他的腰身,我身体半靠着墙壁半靠着他,感受到两面截然相反的温度,体内贲张的欲望更加彰显。
圈着他的脖子我回吻了他一次,舌尖舔过他沾染着蜜色的双唇,第一次觉得,从我体内流出的液体原来还有这样好的味道。
顺着他的深情一唤,我也如吐息一般的轻喃道:“蛇……”又次吻了吻他滑软的嘴唇,我收回圈在他脖颈上的一只手臂,转而为他拭了拭额头,“不要了好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累。”我没有要拒绝成秋碧的意思,我说的是真的,他的额头几乎都被汗水浸润,蒙着一层薄薄粉红的脸看起来要比适才第一次之前苍白许多,就算我此刻不知道他在用尽毕生所有在救我,我也能猜得出治愈金光对他的损耗很大很大。
成秋碧血色的双眸变得深谙,墨色终还是被血红吞噬,他猛地咬住我的嘴唇,倾身将我整个抵在墙面上,勃勃愈发的下体也在同一时刻顶住我湿濡的穴口。
经过了一次之后,我许久未得爱情滋润的小穴已彻底为成秋碧敞开,即使我嘴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是最诚实不过的了,成秋碧只才顶住穴口的边缘,我那半敞着的小穴就立刻如有所感地张开,微微吸附着成秋碧粗硬的边缘,像突然有了生命力似的,一张一合好似正在邀请着成秋碧一般。
成秋碧嘴角漫勾出一抹戏谑的笑意,我不由恼怒起自己的身体变化,可看到从他额角低落的一颗豆大汗珠,我还是心疼地违心说道:“咱们不做了好不好?”手指擦过汗珠低落后留下的痕迹,我语气尽量放得极为柔和。
将我的身体愈加箍紧在墙面上,成秋碧身体上散发出更强烈的金光,而借由金光相连的我们的身体,就好像突然被磁石吸引,距离越来越近,直至靠在一起仍在不受自我控制地向着一处贴合。
垂手,成秋碧握住他身前已经挺直的男根,稍微调试了一下位置,然后对准我的穴口,慢慢将他那根散发着灼烫温度的男性欲望埋入我的身体。
靠坐在墙面的我突然感受到下体被撑开,不由向着后方缩了缩,同时紧紧闭合了双腿。但腿间已在刚才就有成秋碧跪坐在那里,时他正维持着跪坐的姿势把他的欲望低身插入我的身体,我想逃已是无路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手握着他的欲望一同挨近我的下体。
室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得到我和成秋碧的呼吸声,还有就是……我们下体相合时所带来的淫靡水声。
双手把持着他的双臂,他则一手箍着我的腿防止我乱动,一手握着他的欲望插入我的身体,而我们的目光,似乎约定好了,都不看对方,而是一瞬不瞬盯着我们逐渐相合的身体。
这情形很诡异,却也很淫靡,就好像是两个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孩子,在彼此研究各自不同的器官究竟如何才能像钥匙与锁一样切合到一起。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只是我们轻眨了几次眼睛就结束了,但给我们的感受却很绵长,绵长到我们合到一处后就舍不得再分开。
看着正严丝密合的某处,我心里一时只剩融融的暖意,成秋碧垂头吻了吻我染湿的睫毛,无可奈何道:“傻女人,这个时候你哭什么?”
听他这么说,我才意识到不仅睫毛湿了,连脸颊都湿了。张了张口,我哽咽着,说出不久前憋了半天也不敢说出的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蛇,如果可以,我真的就想和你这样一生一世……”
成秋碧勾起唇角,笑得颇为苦涩,他说:“你也说是‘如果可以’,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最不真实最不可信的也是如果。”
我吸了吸鼻子,俯身吻上他颀长傲然的脖颈,同时将双腿再次缠上他的腰身,坚定地说道:“蛇,好好爱我一次!”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听到我这句很像命令的命令,成秋碧二话不说,立马全身绷紧在我体内大动起来。
“啊……嗯哈……蛇……蛇慢、慢一点……我、嗯……嗯啊……我快不行了……”
“叶、叶叶……呼……继、继续……我喜欢听到你的声音……吼……”
“嗯、嗯……啊嗯……不、不要……蛇……你、你太……暴……暴戾……啊——”
“呼呼呼呼——是么……叶叶……你爱我么……”
“我……”
“我爱你……”
“我……”
成秋碧唇间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自嘲,之后……
嗯嗯啊啊,呼呼哈哈,各种让人听了心肌梗死的叫床声响彻我的寝室,也不知道成秋碧设在屋外的结界质量好不好,要是个豆腐渣的质量,那我陶爷的一世英名明儿岂不就要遭受重击了?
第二波治愈金光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第三波第四波……依此类推,到得后来,我都不知道是第几波,身体被痛苦和欲望纠缠着,快感和疼痛并存,之前我说成秋碧快乐得要死,看起来,快乐得要死的人不是他,而是……我!
+——+——+——+——+
不能双更就木有推,唉,苦X的小日子,亲亲小狐狸们,扔点粉红红的票子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章 我守护了你三天
体力为此大大损耗,在我醒来时,已经是又一个三天四夜过去。
清晨的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住金黄得近乎奢侈的阳光,曾几何时,我是这般向往能生活在骄阳之下,可血城的昏黑还有冥祉的炽烈,都让我以为骄阳已成为不可实现的梦寐。
然而此时此刻梦醒时分,那亮目的金色光线,却又那般真实。
不由得,我所有注意力都分神在了从窗棂透射进来的一束束金色阳光上。鼻息间隐隐约约还可以闻到淡淡萦绕着的桂花香气,但欠X的是,有更大一股子铜臭味完全将桂花的冷香给淹没下去!
眉心蹙起,双目闭闭合合好几次我才完全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还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身体酸痛,很明显是情潮之后所遗留的症结。脑中一瞬回想起之前与成秋碧的一切,我猛然转头看向床侧,不期然,正对上一身蓝色袍服坐在床边的男人。
因为男人是坐在床头,而我是躺在床上,视野有限,我只能看到那身似曾见过的蓝色袍服,都不做任何分辨,我就饿狼扑兔似的抱住男人的腰,而且还特那啥地把脸在他的身上蹭啊蹭啊蹭啊蹭,就差蹦出一句“小亲亲老子爱死你”的话了。
被抱住的男人全身一僵,随即放松了身体,犹如对我的激动很是理解,宽慰地抬起手掌揉了揉我乱成一堆鸡窝的头顶。
他说:“真是想不到,原来我们倾城雅悦鼎鼎大名的陶爷,还有如此小鸟依人的时候,成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呀。”语罢某只不要脸的奸商居然还啧啧连声赞叹起来。
一张小脸黑岑黑岑的,我改搂抱他的腰为一拳窝在他的小腹,随即从床上弹坐而起,横眉毛立眼睛地狂怒道:“你TMD没事穿什么蓝衣服!”要不是因为他这件衣服,老子睡眼惺忪得会抱错人咩!?难怪会闻到一股子铜臭味!
禾契笙显得很无辜:“这衣服就是做出来给人穿的,别人都可以穿蓝色的衣袍,为什么我不可以?丫头,你不能因为你一个人不喜欢蓝色的衣服就不许全天下的人穿着蓝衣,你可知道?这蓝衣可是咱们晷宫国尊贵的象征,若不是皇商,你以为我可以随意着蓝袍的么?”某只敲诈人民心血的死奸商,我说一句话他有一百句话在那等着我。
白了他一眼,我没功夫和他废话,没好气问道:“老早上的你不去看场子,怎么会在我这?蛇……成秋碧呢?”
禾契笙故作不高兴地撇撇嘴:“呦呦,有了男人忘了主子,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别忘了是谁每个月给你一千两银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指隔着被子轻点我的心口,意指我的坏心眼。
对他那种故作老成和摆出的老板架子已经有了抵抗力,我朝他伸了伸手,并未说什么。见着我的动作,禾契笙目露疑惑:“干嘛?”
我说:“拿银子啊。”
禾契笙揪起一团眉毛:“什么银子?”
不吝惜地继续朝他甩白眼,我说:“你统共就给过我一千两,这个月的一千两还没给呢。”
禾契笙嗤笑一声,奸商那副嘴脸做得十足,他说:“这才月初,而且你这个月一共已经旷工将近十天,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工钱?”
嘴角抽搐,我说:“十天?忽悠人也不带你这样的,干脆说你想榨干我的劳动力得了,说那么些好听的有什么用?”哼,还旷工,他怎么不说我以前是如何被他奴役的?
某奸商较真起来,还真是不好应付。只见听到我的怀疑后,禾契笙立马来了精神,拉着我的胳膊就开始给我算日子,算来算去,虽不至于有十天那么多,合计起来也够一个星期了,不由有些理亏,同时更多的是惊讶。
我半张着嘴巴不可置信道:“你、你的意思是我又睡了三天四夜?”
禾契笙点点头:“我还真是怕你一睡不起了。”说着这话时,禾契笙脸上眼中满满的都是玩笑之意,但究其眼底那一丝轻荡的波澜,可见他对我也是有那么丁丁点点担心的。
当然,他担心归担心,老子是绝对不会领他的情滴!你个死奸商!居然敢穿蓝衣服!!
沉睡……抿了抿唇,我垂头为自己可悲的未来默哀了一下下,随即惊然发现身上整洁完好的雪白里衣,倒抽一口冷气,我呼道:“我怎么穿着衣服?”呃……不不不,我想表达的绝不是字面意思,我是想说……咳咳,为毛我没有光着身子……咳咳咳咳,听着咋还是不顺耳捏。
禾契笙笑笑,说:“穿着衣服有什么不对吗?难不成你想现在我看到的是一具赤裸裸的女体?”
眼睛直了直,我机械摇头:“当然不是。”被你看到赤裸的我,那偶还有啥子活头?顿了顿,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又次环顾四周问道:“成秋碧呢?”
某奸商露出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禾契笙说:“果然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丫头,就只顾着自己的男人,对于看护了你三天三夜的恩人却不闻不问,这个世界的好人怎么的恁的难做?”
撇了撇嘴:“我昏睡的这些天,是你照顾的我?”心中对他一点怜悯也没有,谁让他之前不是让我揉肩捏背就是洗衣做饭,使唤自个儿媳妇儿也不带他这么没人性的!
禾契笙大点其头:“试问这世间有几个老板能为自己的工人做到此处,你应该怀有一颗感恩的心。”
望天翻白眼,老子这辈子最少的就是感恩的心。瞧他那副救世主的模样,有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我说:“那谢谢禾城主的关心和爱护了,成秋碧呢?”一句话前后反差极大,我自己讲出来都觉着别扭,更不用说本来就被我的“无情”打击得就要钻墙洞的禾契笙。
眉角抽了抽,禾契笙说:“好好,丫头,就你这种没有良心的人,我当初为什么要救……呸——我当初为什么不听禾延悦的建议偏偏把你留下!?”
没听出他话中的不对,我刚醒的大脑向来缺根筋,不屑地哼道:“后悔了?”我挑眉,“可惜晚了!”没听过东郭先生的故事咩?老子就是那条恩将仇报的食人蛇。然后顿了顿,继续问那个八竿子打不到的问题,我颐指气使地问道:“快告诉我,成秋碧呢!?”
禾契笙学着我的样子朝我甩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死了!”
我说:“禾契笙你他妈的要是再敢说一遍,老子今天就和你拼了!”说着小拳头就朝他的方向示威似的挥了挥,大有一种他只要一说话我就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的架势。
禾契笙摊手:“我说错什么了吗?成公子现在回归冥界,不是死了还能是什么?”
“呃……”一时语塞,原来他是这个意思。成秋碧返回冥界,冥界即为以前世界的地府,没事能去地府闲逛的就只有死人了,所以说,禾契笙这么说成秋碧……也不是……不可以……是不是?
禾契笙禾大奸商捕捉到我脸上的犹疑,立时摆出一副被冤枉后的委屈来,苦着一张小白脸,居然还抽了抽鼻子:“丫头你真是……唉——什么也不说了,你真是寒了我一颗心了,亏得我一守就是三天,到了现在,我还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你守了我三天?”我们主仆情谊什么时候这么深厚了?
禾契笙说:“可不是,我三天都未合眼地照顾你,现在是又困又饿,你却……唉——”说着又是一阵唉声叹气,一副备受打击了的模样。
心中过意不去,嘴唇蠕动了下,我说:“这样……大不了我这个月的工钱只拿一半,剩下的就抵做这几日旷工的损失和……和对你的精神补偿好了……”五百两啊,五百两就这样没了!
禾契笙笑的阴森:“你这是拿着我的钱卖乖,拿不拿得了那一半工钱,还要看你以后的表现,表现好了,我自会酌情给你发放工钱,表现不好……”某奸商笑的极为奸诈:“那剩下一半的工钱你也休想得到!”
眉角抖了抖,刚想对此抱怨一下下,就听寝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进屋内,正是从京城回来半路受伤的米糊糊。
之所以判断他为米糊糊而不是面糊糊,是因为他脸上时常挂着的活泛表情,还有就是他那标准的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特质。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闪进,他的声音已急促的在整个屋内响起:“城主,对面浴春园来人了,说你昨晚打赏给秋喜姑娘的盘螭玉佩是假的,人家给您退回来了,秋喜姑娘还叫小厮带话说……呃……说……”
见米糊糊吞吞吐吐,禾契笙还未开口,我已经黑着整张脸问道:“她叫你带什么话?”守护了我三天?怎么守着守着还守到浴春园去了?呸——最最令我唾弃的还不只于此,你说你挺大一个城主,要钱有钱要面子有面子,你咋就能干出逛青楼给楼姐假玉的丢人勾当捏。
某奸商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间跌至冰点。
对面米糊糊还在犹豫要不要把浴春园小厮带过来的话重复一遍,只见禾契笙瞬间沉了脸,朝米糊糊摆摆手,沉声道:“你先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六章 没有你们的日子
自知自己多嘴,米糊糊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垂腰朝着禾契笙躬身一礼,随即便急急倒退了出去。
我抬了抬眉毛,挖苦道:“呦,禾城主,你做看护的时候还带着贴身丫头呢?”
禾契笙嘴角抽了抽:“米糊糊向来喜欢胡言乱语,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怎会没事在身边带个风尘女子?”
我哼哼了两声,扬着眉毛看向他,冷笑道:“我怎么觉得米糊糊的话要比某些奸商来得实在多了?”身边不带不一定不去找,人家都来退还假玉了,他居然还狡辩。
禾契笙一个爆栗打在我额头:“叫你别轻信你就不要信,我去前方赌场看看,既然起来了就给我勤快些,否则爷可不会给白吃饭的人五百两工钱。”语罢起身。
耳听着他提到五百两,我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所有精神全全聚集到五百两的身上。我提了床边一套整洁的衣服急速朝身上套,不及把衣服穿服帖,我就朝着起身要走的禾契笙喊道:“我这就起来,你等等我!咱们一起去赌坊。”钱财的魅力,从古至今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挡,至少……在此刻的我看来是这样。
时禾契笙已经步至门边,听到我的叫喊立在当地,缓缓侧过身来看向对着一堆衣服手忙脚乱的我,目光深沉,少却了往日的轻快,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发毛,我乱作一气的双手顿了顿,转头皱眉与他视线相对。
我说:“你干嘛这样看我?”
禾契笙正自盯着我出神,所以我的问题他并未全部听清,见了我一张一合的嘴,他微微晃神,随即双唇勾勒出一弯弧线,奸笑道:“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在了,倾城雅悦该怎么办?”
说是奸笑,实则是我对他奸商本质的认识偏差,他那笑容再平淡不过,看在眼里其实特没意义,但我就是觉得不爽。
我说:“那你想好了怎么办吗?”
禾契笙摇摇头,本以为他会说没想好,却意外地听他说道:“我觉得有必要在徐轮之外,再为你增添几个学徒,这样等你沉睡后,我的倾城雅悦才能正常运转下去。”
某只奸商说罢就开始赞许地大点其头,而我的脸已经彻底黑成锅底。穿好衣服,我都忘记了穿鞋子,就拎着枕头急冲冲奔到禾契笙面前,一枕头甩在他满是奸诈的脸上,怒道:“奸商,除了利用你还会什么!?”
轻巧地把软枕接下,禾契笙提溜着枕头越过我将其甩回床上,拍了拍手,挑眉笑道:“除了利用,我最大的本质自然就是赚钱喽,这一点丫头你应该很清楚。”抬掌似是抚摸地拍拍我一头鸡窝的头发,随即转身离开,大有一种想要开逃的架势。
双目看着那一身刺目的蓝衣就要消失在我面前,我又次不顾形象地朝禾契笙离开的方向奔了过去,三下五除二,等一切回归平寂,偌大的门庭前,只看到一身白色里衣的禾契笙和把一件蓝袍报复似的在地上猛踩的某人。
待把选用名贵布料做成的蓝色袍服踩得再也看不出原来样式之后,我踢了踢被地面冰的拔凉的两只小脚丫,同时拍拍手,舒出一口浊气,大叹道:“呼——舒坦了。”继而转身回屋,房门被我关得咚咚响,就差把门板甩下来给禾契笙颜色看了。
门外禾契笙突遭变故,瞅着一地接近碎末的蓝色外袍,那可是昨日制衣坊刚刚送来的夏日新品,花了不少银子呢,然才过了不到一日,就落得这样下场,怎叫他不肉痛?一时间,盯着地上蓝袍的禾契笙,脸上的表情已是看不出究竟是哭还是笑了。
排解了憋了大半个时辰的起床气,我反身一跃上床,把身上新换的衣服尽情揉出褶皱,头昏昏沉沉,想再睡些时辰补补眠,但折腾来折腾去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正巧这时适才不知遁到哪里去的米糊糊过来唤我,我也就顶着一颗比之不久前还要昏聩沉重的脑袋爬出了被窝。
米糊糊是奉了某只奸商的命令过来唤我吃午饭的,由此可见某只只会利用和赚钱的吸血僵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为了他那点子少得可怜的人情味,更为了我那人见人眼红的打了折扣的工钱,我说什么也得去前堂赌坊了。
先行屏退米糊糊,我唤来禾府里的小丫鬟为我洗脸梳头,同时吩咐又准备出来一套新衣服,等把新衣服穿上,站在镜前我肺泡差点没气炸了。
知道丫鬟给我奉来的新衣服是蓝色,心中也纳闷过今天怎么就和蓝色杠上了,但并未多想,也不想就此难为丫鬟,所以乖乖地在小丫鬟的侍奉下穿了衣服梳了头发贴了八字胡,可……
站在只能照出个鬼影子的铜镜前,今日我的形象却异常清晰,特别是身上那件款式熟悉的蓝色袍服,怎么看怎么和我刚刚踩在脚底下的那件男袍一模一样,就只除了……大小……
不知为何,我脑中瞬间闪过了一个词:情侣装。
-_-|||毛情侣装!?我觉得这就是禾契笙教唆小丫鬟们做的,他是看准了我见着这蓝袍一定会发飙,所以才特让小丫鬟们将其穿在我身上,他是想气死我呀!
伸手刚想怒然把身上这件与禾契笙刚刚穿着的蓝袍相同款式的衣服撕掉,可转瞬一想,如果我真的把衣服撕了,我岂不就遂了禾契笙的意真的发飙了?那他还不半夜猫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笑我白痴?
一想到禾契笙可能为此会露出一脸的奸诈笑容,我想要撕衣服的动作立马顿住,默了片刻,反是用力将手在衣服上拍了拍,把本来有皱褶的地方抚平,对镜自照,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这才信步出了卧房,向着前堂赌坊而去。
身后小丫鬟看到我的一系列表情变化,在我走后,不停地翻白眼,差点一激动黑眼球都给翻没了。
才走出通往赌坊的员工通道,我的目光就被一抹蓝色的身影给吸引住了。眉毛嘴巴那个抽,看着和刚才穿着一模一样的禾契笙,我直觉我是不是穿越了。
不知何时,我已经成为整个倾城雅悦的焦点,甚或说,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成为了全北旻城茶余饭后的谈论焦点。所以我才步出员工通道,本来吵嚷的赌坊内瞬间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朝我看来,感觉就像是无数贴狗皮膏药黏在身上。
蹙眉不耐地瞪了正随着众人朝我看来的禾契笙一眼,随即逃也似的朝赌坊后堂奔了过去。
今天的后堂气氛有些不一样,不!不是有些不一样,而是很不一样!总觉得……和往日相比,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我仔细寻找,仔细观瞧……
今日的后堂很寂寥,今日的后堂很空阔,今日的后堂……少了一个妖媚的存在……
视线不觉落在最为靠近中央软榻的一张椅子上,曾几何时,禾契笙不在时,我总会没骨头似的躺靠在中央软榻上,而那张最近的椅子上,总有一个静静喝着茶水和酒水的妖精,没事和我挑逗两句。
可是……这个妖精他今天没来……是不是我睡得太久,他等得不耐烦而离开了?
怔怔望着那张椅子出神,不觉身后珠帘发出碰撞的脆响,再回神时,禾契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侧。
他说:“易钧容他在成公子来的当晚就返回京城了……你也知道,当今皇上病危,而他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已经在北旻耽搁多日,朝中多数人早有微词,他此次返还,路上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侧眸看了看禾契笙:“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像很想知道易钧容的事吗?
禾契笙说:“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说而已,”说着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丫头你想我是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呢?”
眉尖跳了跳,我说:“就当我什么也没问过。”我承认我确实是想多了,我以为禾契笙是因为我担心易钧容才和我解释易钧容没来倾城雅悦的原因,不过……实话实说,我……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想知道他不在的原因……虽然原因我早就应该想到。
禾契笙大叹一声:“哎呀呀,以后倾城雅悦就只剩下我们两个,还真是寂寞了不少啊——”
本来微微牵动的一颗心立即被禾契笙这句大言不惭给扯回了现实,我止不住想要揶揄他一下。我说:“咦?这样禾城主就觉得寂寞了?那以前就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我从来不认为谁没了谁谁会失魂落魄要死要活。
禾契笙淡然一笑,道:“从前是从前,从前一个人寂寞惯了,可现在……”突然他话锋一转,“看来我得抓紧给你物色徒弟了,这样我的倾城雅悦才能更加热闹非凡。”
眉角抖了抖:“你就不能把你那副奸商市侩的嘴脸收一收?”
禾契笙好似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不解地问道:“怎么收?”
我:“就……就……”话说他只要不摆出奸商市侩的嘴脸就是“收”了呗,他咋能问出这样一脑残问题捏?
事实证明,世间成大事者,必然在某些方面与常人不能同日而语,例如禾契笙,例如禾契笙逛妓院拿假货糊弄窑姐,例如禾契笙问出上述等脑残问题,例如……MD,为啥他不止一件同样款式的蓝袍?难道他有恋物癖不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章 冥王心腹
现在我看到禾契笙身上那件蓝色衣袍我气就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我现在还和他穿得同样款式同样颜色的衣服,难怪我刚才进入赌坊时众赌徒瞬间鸦雀无声,这自然与我往日的“威望”有关,但更多的……估摸明日又要风传,倾城雅悦的陶爷最终还是钟情大老板禾城主的,要不陶爷咋不和易公子和成公子穿情侣装,独独和禾大城主穿情侣装捏?
这里自然还没先进到有情侣装这个词,但类似的话,即使我没听到,我也已经料想到明日满大街所要流行的言论。
唉——人呐,都是这样,以前做三流小演员的时候,打破脑袋想要和各种大人物闹绯闻来炒作自己,可天意弄人;现在就差顶着个龟壳活着,偏偏流言蜚语不绝于耳,紧怕着自己的行踪不被发现似的。
气恼地扯了扯穿在禾契笙身上就是挺拔伟岸,穿在我身上就是各种穷丑矮挫的蓝色男袍,我说:“你这件不是被我踩烂了吗?”
禾契笙不甚在意地耸耸肩:“我的衣柜里还有八九件,不介意你把我身上这件也撕毁踩烂,哦对了!”他朝我抬了抬下巴,“你身上这件是我特意叫制衣坊的人按照同等式样做的小款,也有八九件,等一下我吩咐丫鬟将其送到你的房间去。”
我一口气憋在胸口,脸上表情僵硬,我说:“你没事做那么多相同款式的衣服干嘛?”说他脑残,他还真跟我得瑟上了!
禾契笙说:“哦,我看成公子那日穿着的蓝衣着实出色,正巧第二日他离开时衣服破了,就换上了我的衣服,那件蓝袍则被留了下来,毕竟是出自冥界的裁缝师傅,做工和样式就是与众不同,所以我便命制衣坊连日赶制出来几件,”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回,啧啧叹道,“虽然款式有所差别,但真别说,穿在身上确实显得往日娇弱的陶爷更让人心疼几分。”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禾契笙哼笑:“可我自己会当我自己是哑巴……”随即,某奸商继续喋喋不休起来,从前咋没发现,原来他还是个话痨呢!
冥界的裁缝师傅……虽然不愿意听,但禾契笙的这句话我听真切了,原来这蓝衣是采制成秋碧那日所穿蓝袍的剪裁和设计,难怪我刚醒来时,会误以为禾契笙是成秋碧。
禾大城主兀自白话够了,抬手弹了弹我的肩膀,说出来的话饱含深意。他说:“这衣服可珍贵得很,要是被你踩烂了,可再没这么好的材质给你缝制了。”
一时听不懂他话中深意,但我也不想表现的那么无知,索性躲开他的手,转身朝着往日煮茶的小炉子走去,竟是没得到任何吩咐就煮起茶来。
禾契笙不忘适时地挖苦我一下,他啧啧称奇:“哎呀呀,丫头你什么时候都能自己找活计做了?看来还是我这城主管理有方呐。”
眉角眼角嘴角各种角一阵乱抖,我说:“城主大人,你少恶心人了行不行?”真希望有个耳机M皮三啥的,把耳朵堵上,省得听一些浪费生命浪费听觉细胞的噪音。
我也不知为什么会主动过去煮茶,可能是以前禾契笙和易钧容经常奴役我给他们煮茶,窝在小小的炉灶旁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一切做出来都是自然而然。
不过我这个小小的习惯很快就被打断,因为我忘了,我来赌坊是为了吃饭滴!
我才把炉火燃起,从厨房绕出的米糊糊就扑了过来:“陶爷!”某只糊糊一惊一乍的本性是改不了了。
刚才明明都与他见过面了,不过他表现得如此热情,我也不能太冷淡是不?
遂在禾契笙的无语中,我也热切地高呼一声:“米糊糊!”犹如两个久别重逢的挚友,我们就差抱在一起抱头痛哭喜极而泣了。
禾契笙眉毛抖得更厉害,抽搐的嘴角表明他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很是无法理解。他说:“敢情你们的关系已经远远超过了与我的感情,”低叹着摇了摇头,“你们想要置我这个城主于何处?”
一双眼紧盯着米糊糊,话却是对禾契笙说的:“城主你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我等廉价长工怎可与您老人家相提并论。”紧接着不等禾大奸商有所反应,我一张脸憋成了苦瓜,抓着米糊糊的胳膊上下对其好一阵打量,“听说你受伤了?”米糊糊点点头,“严重吗?”米糊糊摇摇头,我欣慰地点头说:“这我就放心了。”
米糊糊神情有些怔愣,一双本来就不怎么清明的眼睛时更增添了几许惑然,他迷惘地喃喃自语道:“我和陶爷竟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他的声音不大,但对于我这个热脸贴了人家冷XX的人来说,着实深受打击。嘴角抖了抖,我说:“若是没有深厚感情,你适才一进门为什么那么兴奋?”心中暗自白眼连连,果然是禾契笙身边待过的,人品都和正常人不一样。
米糊糊似是费力地想了一番,随即恍然大悟,点点头道:“是哈……”
O__O我彻底无语了……
禾契笙从侧旁观我和米糊糊无聊的对白,时嘴角抽得更厉害,看到我一副被雷得无话可说的模样,他笑道:“再由你们这样无知下去,厨房腌臜的厨师大爷可就直接把饭菜喂给赌坊周围日夜徘徊的小鬼了。”
一时没能理解禾契笙的话,但对他如此直白的给厨师大叔泼脏水,我感到不悦,于是语气不善道:“厨师大叔哪里惹到你?你要这样形容他?”还腌臜?是,厨师大叔外表却是不干不净,但总比他个心底龌龊的奸商强百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挑眉看向我和米糊糊,随即将目光定在我身上,勾唇道:“你的厨师大叔名字就叫腌臜,这个解释……你可满意?”说着某奸商的脸上就显露出一脸欠扁的幸灾乐祸来。
肝火蹭蹭地朝嗓子眼蹿,但老子修养极好,恁是隐忍了下怒火,抖着眉毛不可置信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禾契笙点点头:“时至今日,我也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你的厨师大叔名为腌臜,世称鬼手,说的直白些,就是统御世间孤魂野鬼的圣手,那日你所见到的纸蝴蝶,就是由鬼手驭鬼送达的倾城雅悦。”
将禾契笙的话放在脑中细想了好一会儿,我才惊呼一声,讶然道:“你不是说我知道的越多对我越不利,那为何现在你却要告诉我这些?”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了吧——让我在over前知道一切真相,好叫我死的明白些?
我的慌张落在禾契笙的眼里,这让某只心理不正常的奸商雀跃开心了好久,直在我面前阴笑了一盏茶的时间,禾契笙才悠然道:“成公子不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吗?我在此地将这一切讲出来,周围那些奉命而来的探子也可以回去复命了,这即为冥界省了人手,也让成公子安了心,我想要与他交好,岂不就更容易了?”
心中虽对禾契笙的话不能全信,也颇感惊讶,但更多的是疑惑。我说:“你要和成秋碧交好?”
禾契笙说:“是呐,成公子乃冥界冥王的心腹,若是我与他交好,那今后天下的消息岂不更容易掌握在手中?如不然,我那日为何那般身涉其险地去你屋子里给成公子下魔界的催情猛药?”语罢禾大奸商一脸的奸诈笑容毕现。
魔界的催情猛药,既是魔兵从催情树身上的黏液提炼而来,功效可是人间那些个迷情媚药所比拟不了的。
不提他给成秋碧下药一事还好,他一提起这个,我心中的怒火更胜,若不是有米糊糊在,顾及他们主仆一心,我早就一粪锤朝禾契笙抡了过去。
我说:“禾契笙,你以为你干的那是什么好事?”牙根直痒痒,我恨禾契笙想一嘴巴把他咬成肉块。
禾契笙说:“嗯……药量或许是大了点,想必丫头你定然受了些苦头,但成公子离开那日,可是红光满面志得意满……我觉得确实不失为一件好事。”奸商禾时不时用手搓着下巴,挺着腰杆儿,那模样还真跟为国家为人民做了多大贡献似的。
阴沉地盯着禾契笙,一分一秒在我们的对持中流过,末了,我瞪着禾契笙怒道:“我早晚都会被你给害死!”还药量或许大了点?那是或许吗?那明明就是!成秋碧那啥那啥我时眼睛都红了,失心的野兽也没他那样狂暴过,还有还有,成秋碧离开时红光满面?就他那旱魃体质,能白里透着粉红就不错了,你禾大奸商哪只眼睛看到成秋碧脸冒红光了?
禾契笙却自动忽略了我的怒气,格外地心平气和道:“即使你真的被害死,也不会是因为我。”平淡无波,可他说的笃定。
心蓦地被牵动,脑中回忆起那日和成秋碧也是这样,无意提到生死,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好似越来越真实了。
不由烦躁地摆摆手,心中着实对禾契笙的一系列行为存有微词,但更多的思绪都牵系在我未知的前途上,无觉间,就把禾契笙所说所做抛之脑后,而是不由自主的,朝着后堂隔间厨房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八章 变天了
一室的饭菜馨香立刻将我涣散的神经聚集回了一处,恍然回神,面前的景色已不再是后堂的规规矩矩,一张张满是油光的饭桌,还有眼角一个躲在厨房外面油塑似的人影,使我立即意识到身在何处。
眨巴了下眼睛,看向面前一张桌子上摆好的饭菜,胃里明明空空如也,可却提不起一丝食欲。
我对随后而来的禾契笙和米糊糊说:“你们吃吧,我去前方赌坊巡巡场,多日未露面,这样我在赌徒们心中的威信会有所动摇的。”说罢转身,不看他们一眼,疾步走出隔间。
然身体才要穿过后堂与隔间的们,手腕就被从侧后方施予的力道握住。我侧头看过去,就听到立在我身体侧后方的禾契笙说道:“吃了饭再去巡场。”一句话,很简短,却是我从未在禾契笙口中听到过的命令和威严。
他从前不一直颇为玩世不恭的吗?咋地突然转性了?
意外地朝禾契笙看去,但见他毫无往日和蔼的奸商脸,特别是对上那一双足可以把我脱光了杀杀杀的目光,我撇撇嘴,道:“吃饭就吃饭嘛……”摆张臭脸给谁看!?
一旁米糊糊捂嘴乐不可支,被禾契笙一记眼刀飞过去,立马骨头架子都差点散了,乖乖出了隔间,不一时,就有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男子和他一并站立在饭桌旁。
面糊糊脸上一直都挂着疏离的表情,显得不容人接近,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和米糊糊相比,他这个做弟弟的要更稳重和……面瘫得多……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说的就是面糊糊和米糊糊吧。
进来之后,面糊糊也不像米糊糊一样张罗来张罗去,只恭谨立在一侧,待禾契笙入了座,他就便直接站在了禾契笙的身后,以便更好的服侍他的主子。
饭菜碗筷已经布好,见禾契笙已经抬手提起了筷子,我也只得悻悻坐到他的对面,瞅瞅兀自忙得欢乐的米糊糊,我说:“你们吃了吗?不如一起吃。”
没等米糊糊和面糊糊有所回应,对面禾契笙已经代替他们回答道:“怎么,和我一起吃饭你很不自在么?”
眉毛跳了跳,禾契笙还真是敏感,如他所说,我确实有那么丁点的不自在,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突然摆出的臭脸色。
心中的想法自然不能尽数表达出来,毕竟我还得给禾契笙卖命不是?摇摇头,我说:“哪有?我只是体谅米糊糊和面糊糊前几日奔波劳累而已。”呸,这么欠揍的话鬼都不信,更别说禾契笙了!
还好,某奸商并未戳破我那点子小心思,而是夹了一筷子菜进嘴里,一阵细嚼慢咽之后,转眸淡淡开口,却是问面糊糊道:“王爷可会安全抵达京城?”
一直静默地立在禾契笙侧后方的面糊糊时恭敬的一步上前,弯身道:“我和米糊糊从京城返还时,在半路正遇到王爷,当时王爷遭遇四面围堵,是倾城雅悦和济世浮笙上下三百余人为王爷解得围。”
禾契笙满意点头:“这么说王爷应该能够安全到达京城了?”
面糊糊面色始终凝重,这时微有好转:“这属下还不能确定,得等待从京城传来确切消息之后才能肯定,不过有济世浮笙的二百护院,想必王爷应该有惊无险。”
我一边有一下没一下把饭粒朝嘴巴里塞,一边兴趣缺缺地听着他们一主一仆的交谈,而一旁忙碌的米糊糊,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禾契笙和他弟弟面糊糊的交谈,仍故我地跑来跑去,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
禾契笙目光涣散,似是正在出神,听得面糊糊的推测,他满意颔首,说道:“想必隔日便可接收到从京城传来的消息,鬼手的消息速度向来是这世间消息来源最快的。”
说着,禾契笙涣散的目光慢慢凝聚,随即若有所思的一双眉目投落在我身上。不自在地戳了戳碗中形同一座小山的白米饭,我撇嘴道:“你看我干嘛?”顿了顿,又多此一举地补充问道:“你们说的王爷是易钧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双眉暧昧地一挑:“估摸着再过几日,你就不能再称之为王爷了。”尾音拖得很长,话中隐藏的深意再明显不过。
白了他一眼,我说:“想让我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休想!”最恨这种皇权至上的社会,卑躬屈膝跪拜叩服的,我又不是奴隶的说!
禾契笙淡哼一声,嗤笑道:“我看你到时候还有没有这样的骨气。”
“到时候?”到什么时候?我和易钧容还会见面么?很显然不能!
直接藐视了我的疑问,禾契笙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糊糊的身上,他说:“这一路上,除了王爷的事,还有什么经历?”
禾契笙问得平平,但被问到的面糊糊脸色立即暗了暗,瞟了我一眼,他说:“经属下一路查探,我发现米糊糊刚出京城时受伤一事有蹊跷。”
一旁忙碌的米糊糊突然放慢了动作,好似面糊糊正在说着的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他这只顾游戏人生的浮萍也要停在水面上仔细聆听。
进食正香的禾契笙抬了抬眉,放下手中碗筷,扬声道:“哦?有蹊跷?有何蹊跷?”话语间也如面糊糊一样在不经意间瞟了我一眼。
突然觉出这件事有可能与我有关,我不确定地向面糊糊求证道:“你的意思……不会是米糊糊受伤是因为……因为我吧……”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我可不想欠人情的说。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然世间事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想,但事实上总是与所思所想相违背。我的一张乌鸦嘴,又次言中了。
只见面糊糊轻点头,说道:“城主虽然已对你的行迹大加隐瞒,你自己也极力掩饰,但姜九黎并未全然信任城主托池长老带回去的消息,在他得到消息之后,又派了魔兵对倾城雅悦多次打探,但由于鬼手的掩护,那些魔兵并未窥探出更多的消息,魔君姜九黎本已死心,然而……随着你的名声大噪,他又产生了怀疑,既然倾城雅悦不可攻破,他就只能想办法将倾城雅悦内的高手请出去,而他心中的驭鬼高手自然不会是厨房的腌臜厨师,所以他派遣魔兵半路伤害米糊糊,并混淆鬼手交给我们用于通信的纸蝴蝶,就是为了引出他认为的高手,也就是城主。”
“姜九黎……”原来是他……缓缓摇头,我无法相信面糊糊说的话,我说:“不会,姜九黎不会绕这么大的弯子,若是他……”他早就冲进倾城雅悦来提人了!“我想伤害米糊糊的人另有其人。”不是我袒护姜九黎,身为魔界魔君,他有必要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么?很明显没有必要,直接垄断禾契笙在魔界的生意,比把米糊糊剁了都要伤某奸商的心。
面糊糊被我说动,也重新认真的思索起来,最后还是禾契笙打破了一室的寂静。他说:“丫头说的不错,虽然我和魔君交往甚少,但从九大长老对其的尊敬程度来看,他确实不是那种会做背后偷袭事情的人,而且他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抬眸他深沉的视线看向我,“那丫头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想要在我离开时偷潜入倾城雅悦来打探你的消息?”
我皱皱眉:“想要打探我的消息……呃,需要偷偷潜入?”倾城雅悦天天店门大敞顾客来往不绝的,这哪用潜啊,大摇大摆进来都没人阻拦的地儿。
禾契笙眉尖一跳:“是不用潜,但任是谁也休想把不该带出的消息带出去。”
“呃……”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傻兮兮地问道:“城主大人你这是啥意思?”不该带出的消息休想带出去?那究竟啥才是不该带出去的消息捏。
禾契笙彻底停下来不再吃饭,他仰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我,说道:“倾城雅悦只有陶爷没有芈陶叶,这是该被带出去的消息,而反之,就是不该被带出去的消息。”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愣愣地与禾契笙微弯的眸子对视,许久后才道:“谢……谢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感谢禾契笙,就是觉得,他值得我致谢。
禾契笙立马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哎呀呀,丫头何时跟我这么客气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保你,可都是为了倾城雅悦的前途着想呐。”
眉角抽搐,这人怎么三句两句就偏离正道了捏。
做了几次深呼吸,等一颗心平静下来后,没有理会他的故作惊讶,我冷静分析道:“如果伤害米糊糊的人真的是冲着我来的,那我敢肯定,这人一定包藏祸心。”
禾契笙舒展了眉眼:“丫头原来也会用成语呢!”
眉角再次抽搐:“禾契笙,老子在和你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发现禾契笙有时候神经兮兮的,一会儿煞有介事一会儿又跟个精神病似的,还是那句雷同的话,成功的人性格和思想就是与正常人不同。
面对我的出言不逊,禾契笙并未表露出太多的不悦,相反的,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深沉,一双好似望不到底的眸子转向厨师大叔所隐藏的门庭,长叹道:“……这天终于是要变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二九九章 见识短浅
顺着禾契笙的目光,我也看向厨师大叔所隐身的门庭。自然看不到厨师大叔故意隐藏起来的身影,但门外忽然浓云翻滚的天际,确实如禾契笙所说,变天了。
几乎只是转眼间,浓云就化作一望无际的铅云,闷雷轰隆隆好似从天顶之上落下的重锤,每一次的声响敲击在耳膜上,都会带来一股直达心底的镇痛。
不知就这样静静凝望了多久,直到看到从上空划过的一道道斜斜雨线,我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突兀地说道:“禾契笙,一会儿你就出去物色赌坊学徒的人选吧。”为什么?为什么我突然感觉到我的时日不多了?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禾契笙双眉不禁锁到了一处:“丫头,你是有什么预感吗?”
摇摇头:“我的预感向来不准确。”努力在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可恁是我如何逞强,那笑容最终还是多了不止一分苦涩。
看出我的勉强,禾契笙说:“人生得意之处,便是一世无悔,你想做什么,趁着现在可以……就尽力去做吧。”他说的还真是伤感。
本想对他如此伤感的说法嗤之以鼻或干脆不屑地唾弃一下下,可我终是没有勇气去这么做。闭了闭眼,我说:“我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该死的天气,就是因为天色突变我才表现出这么忧然伤感的,试想,老子何时这般多愁善感哩!
禾契笙安抚地笑笑,他说:“一切随缘,顺其自然未尝不是明智的做法。”
终于忍不住,我嗤笑道:“你什么时候成了个和尚?”这话说的,还真是有了那么点禅意。
禾契笙耸了耸肩膀:“我以前确实是想出家为僧,但佛门清静之地容不下我这尊酒肉大佛。”
嘴角抖了抖:“真没想到我们的禾大城主还有过皈依佛门普度众生的想法呢?”
禾契笙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未顺着我的话头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他在故意引开我的消极情绪,很好,他做到了。
心思电转,我又次思索起伤害米糊糊引出禾契笙的人究竟是谁,最后,竟是锁定在一个我最不愿想起的人身上。
我说:“米糊糊,伤你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我的期盼落在米糊糊眼里,却只换来他的迷惑。他轻轻摇了摇头:“当时我和面糊糊正在日夜赶路,本就疲累,那人身法极快,我……我根本无法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
“……听你如此说,伤你的人就只有一个了。”米糊糊点点头,我说:“那他有什么特征,例如穿着。”
米糊糊仔细回想,末了又摇头:“当时时间正是入夜时分,我、我眼力向来不好……”某只迷迷糊糊的糊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求救的目光已经瞥向比他冷静沉稳的弟弟。
心中忍不住叹气,这米糊糊还真是配得起他那名字。
转眸看向面糊糊,我说:“你看清了吗?”意外的是,面糊糊竟然也随着他哥哥米糊糊摇了摇头。我有些抓狂,“那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是不是他俩小命都被取了,也还不知道是被谁杀的?
面糊糊面色转冷,没有了对禾契笙的恭敬,他不耐道:“当时天色阴沉,又正值夜晚,我和米糊糊虽然都有些功夫,可对方身手高深,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也只是伤了米糊糊,并无杀意,我等为何要不依不饶追究凶手的长相?”一番话不卑不亢。
我有些气短,但并不想就此服软,恨恨道:“那现在连伤害米糊糊的凶手都找不到,这样你就满意了?”还是米糊糊的弟弟呢,我看,在他眼里,除了禾契笙之外别人都是一坨X!
我语出不逊,面糊糊瞬即被我的口吻激怒,冷声道:“米糊糊受伤我也很担心,但面对如此高手,我们懂得如何做才能明哲保身,他既然不想伤害我们,我们若是对其穷追不舍,岂不是有意要引火上身?”重重地哼了一声,“女人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一口气窝在胸口,既愤怒又委屈,我用力点了两下头,道:“好,好好好,我见识短,你们主仆慢慢聊!”语罢再也坐不住,起身奔向门口。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站住!”如同刚才一样,我前脚还没迈出后堂隔间,身后禾契笙冰冷的命令声又次传来,敲击着耳膜,也敲打着心房,瞬间整个人好像都被这个声音给冰冻了。
前奔的动作一僵,我缓缓将抬起的脚放回地面,鼻尖酸酸的,委屈逐渐压过喷薄的愤怒。我说:“你们还真是一对般配的主仆,盛气凌人的口气都如出一辙。”妈的,把老子惹毛了老子就罢工,还招收徒弟呢,屁!全国的倾城雅悦都倒闭了老子才开心呢。
禾契笙起身几步走向我,从后挽住我的手臂,语气变得缓慢而轻柔,但是话语间却满满的全是威胁之意:“面糊糊说话是狠厉了些,但你可要想清楚,今日出了倾城雅悦,前路等着你的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他竟然是猜透了我要弃倾城雅悦而去的心思。
话说我这念头也是才刚的一瞬,若真要离开倾城雅悦,我还是会有诸多顾虑的。
撇撇嘴,我说:“万劫不复?哼,就算我继续留在倾城雅悦,未来迎接我的依然是万劫不复。”说着又回想起适才的哀伤,耳听着屋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和雷声,一颗心都纠结成了一团。
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禾契笙拽着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他身前,像对待宠物似的揉了揉我一头软黄的头发,腻歪歪地说:“以后面糊糊就听由你差遣,丫头觉得这样可好?”
受不了他脸上那副对待小猫小狗时的宠溺表情,我恶心地翻了下白眼,同时抽回被他拉着的胳膊,斜眼瞅瞅一脸震惊的面糊糊,我说:“算了,一看他就不会真心听命于我,”顿了顿,我转目瞥向米糊糊,“如果你真的想派人到我身边帮我,不如就让米糊糊跟着我吧。”留个面瘫在身边,还不如选择米糊糊这颗开心果。
令人诧异的是,在听到我如此选择后,适才露出一脸震惊的面糊糊不但没有表现出释然和轻松,反倒换上了一副愁眉苦脸,且大有发怒的趋势。而米糊糊那边,并未因为我的话给他带去多少震撼和悲喜,听天由命的样子,看起来是任随禾契笙分派了。
禾契笙着眼观察着两个小仆的脸色变化,最终很是民主的选择征求米糊糊和面糊糊的个人意见:“你们自己来做决定,谁来帮衬陶爷?”
米糊糊突然间乖顺了不少,低眉敛目道:“米糊糊一切听凭城主差遣。”
倒是面糊糊现出了几分犹豫,在眉宇纠结径自徘徊了好一阵后,他瞥眼看了看米糊糊,随即瞄了禾契笙一眼,最后竟是做出了我万万想不到的决定,“我愿意跟随陶爷,任随他的调遣和差派。”
哦买噶,天上是不是下黑雨了?
下意识朝屋外瞥了一眼,从天而降的雨都是透明得不能再透明的剔透水滴,没错的!
不可置信地看向刚刚做了决定的面糊糊,他脸上不久前的纠结和徘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决绝。
心脏不自觉颤了颤,我说:“面糊糊,你可想好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我头发长见识短来着,怎么才一会儿就任凭头发长见识短的我调遣差派了捏?有JQ,绝对有JQ!
来回打量着形容一样的米糊糊和面糊糊,末了又仔细瞧了瞧禾契笙,这主仆三人都是一脸的奸诈样,根本看不出来各自心里怀揣了啥鬼想法。
听出我话中的犹疑,面糊糊开始给我一颗颗地吃定心丸:“面糊糊虽然身份低微,但向来说话算话,既然说了听命于你,就绝不会做出与言行相违背的事情。”
一旁米糊糊听弟弟这么说了,立马从旁附和:“对对对,面糊糊可不是我,性格沉稳老练,言出必行,陶爷,由面糊糊跟随你左右,绝对没错的!”
眉头蹙了蹙,我怎么觉着米糊糊和面糊糊的所作所为有违常理呢?可具体是哪里有违常理,一时间我这颗榆木脑袋还真想不出来。
禾契笙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转眼间就出声许可了面糊糊的决定:“既如此,那面糊糊,今后你就跟在丫头身边吧,丫头的饮食起居都交由你来负责,还有工作上的事宜,丫头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若然让我听说你对此推三阻四,你的前程也就到此为止,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应该一切听由丫头差遣了,嗯……我觉得你现在首要应该为丫头做的,就是去前方赌场巡视,就便给丫头挑上十个二十个潜质尚佳的徒弟来。”
不止是我,连面糊糊这平时沉稳的人都不自觉抽了抽嘴角,面糊糊只犹豫了一下便躬身和米糊糊出了厨房去赌坊巡视,而我则一时无法从禾契笙对面糊糊的任命中回过神来。
几乎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才哼笑道:“禾契笙,你果然是奸商!”什么面糊糊任由我差遣?我还任由他禾大城主差遣呢,到头来,面糊糊听从的,还是他这个城主!他只不过是就此卖了个人情给我,且安插了个可心的粽子在我身边罢了。
( ⊙ o ⊙ )唉,啥也不说了,遇人不淑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零章 居然敢朝我泼脏水
一天的时间稍纵即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迷蒙的睡意中苏醒,潜意识里,我几乎不想再睡觉,从前几近抱着钟盘睡的懒虫,现在早上几乎卯时刚过就从床上爬起来,怕的,无谓就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再次沉睡。
天灰蒙蒙的,昨日下了雨,今天的空气清新而湿润,但略显沉闷的低气压也表明了,昨日那场雨还并没有终结。果然,接近辰时时,天空又漫天洒下细碎的小雨,犹如雨尘般,飘飘荡荡,洗涤着整个人间。
早饭才过,在赌坊巡场的面糊糊和米糊糊就同时疾步走入后堂,经过昨日的分派,面糊糊再见我时,已是恭敬许多,和米糊糊朝向我施了个弯身礼后,才一同在禾契笙身前站定。
面糊糊一改往日的冷冰冰,脸上爬上一丝喜色,低眉向禾契笙禀报道:“今日丑时从京城传来的消息,王爷他已经安全回京,并决定在三月后举行登基大典。”
“三月后……时间还真是漫长啊……”某奸商意义不明地感叹道。
面糊糊未对禾契笙的感叹做出理会,而是顿了顿,接着说道:“新皇的登基大典,礼部接到上方帖子,要求……要求您届时到场。”
眉心一跳,易钧容居然要邀请禾契笙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自古以来,这种事老子可没听说过,政治家邀请商业家,官商联合?不不,是皇帝和皇商联合?这样的组合虽然暗地里常有,但像易钧容这种直接把和自己合作的皇商端上台面的人……老子还真是第一回见着。
禾契笙似乎也很惊讶,单眉一挑:“哦?礼部已经拟制诏书了?”
“还没有,”面糊糊说,“这只是上头下的一道命令,等皇位落实之后,想必诏书也就差不多拟定好了。”说罢一主二仆脸色同时凝重起来。
在他们沉默思索之时,我突然傻掰地插嘴道:“那个……易钧容干嘛要邀请你?”心里想什么,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沉默着的三个人,突然听到我的问题,顿时三双六道视线全数扫落在我的身上。禾契笙端端坐在他那把靠背椅上,笑得好不欢快与邪魅,而面糊糊和米糊糊也同时挑眉。
嘴角轻颤,我说:“我又说错了什么吗?”人家只是不太明白,为啥人家一个皇帝家家的,要请他一个一身铜臭味的死奸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米糊糊但笑不语,面糊糊但笑不语,禾契笙……禾契笙笑着语道:“我发现丫头你有时候还是很勇敢的。”
眉角抽了抽:“我有时候很勇敢吗?我向来很勇敢!”喵的,没事怎么说起我勇敢不勇敢了?他的思维能不能不要那么跳跃。
米糊糊继续但笑不语,面糊糊继续但笑不语,禾契笙……禾契笙也但笑不语。
我毛了,我说:“禾契笙,你有话直说不成吗?”这主仆三人笑得人身上麻酥酥冷飕飕的,敢情比见了鬼还可怕。
禾契笙说:“你可知道我们在谈论谁么?”
我说:“易钧容。”
“那你可知道易钧容是谁么?”
“钧王爷。”
“那你可知道钧王爷是谁么?”
眉角抽,嘴角抽,我全身上下能动的地方都一起抽抽起来。我说:“……钧王爷是晷宫国未来的皇帝。”
禾契笙满意点头:“既然知道,你还敢问?”
我:“呃……我不就是问了问易钧容为什么会邀请你么?”
“君心不可揣度,”禾契笙说,“你可是犯了杀头的忌讳。”
望天甩了个白眼:“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捧着脑袋思来想去揣度君心。”明明是他和米糊糊面糊糊在揣测易钧容的心思,怎么我一出口就要遭来杀身之祸了捏,他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禾契笙自然知道我口中的那个“谁”指的是他和米、面糊糊,他也没有要为自己解释的意思,而是很坦然地说道:“我们议论揣度,未来的皇帝不会太过在意,但是你……”拖足了长声,禾契笙话锋一转,来了一句:“后宫不得干政……”一句话,愣是让我半个时辰都没搞明白禾契笙究竟是啥意思。
撇开兀自怔愣的我,禾契笙和米糊糊面糊糊继续商量“大事”。禾契笙说:“你们看……这次我是去还是不去?”
米糊糊立马担忧道:“不能去,没听过卸磨杀驴吗?”
立马,米糊糊被身旁作为弟弟的面糊糊狠掐了一把,禾契笙冷笑道:“米糊糊,谁是磨谁是驴呢?”
米糊糊面色一片惨白,求救地看向面糊糊。面糊糊无奈摇头,上前一步半挡在米糊糊身前,向禾契笙躬身道:“城主,米糊糊口无遮拦,并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心中担忧城主您的安全而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立在面糊糊身后的米糊糊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疾呼道:“是是是,城主,我确实无心骂你是驴……呃……”面糊糊侧后方一记眼刀,米糊糊一句话戛然而止,脸色何止惨白,白中都透着青黑了。
面糊糊双眼慢慢闭起,一副大受打击了的样子,同时也是对米糊糊说话做事不经大脑的一种无奈。
禾契笙悠然而笑:“米糊糊,看来自从你受了伤之后,爷是太惯着你了,这样,禾府上下一百马桶,限你中午前给爷洗干净。”
“城主……”米糊糊的哀怨在碰到禾契笙眼中的尖锐和狠厉后,再也无从发泄,一溜烟从后堂当中消失。
禾契笙眼神示意面糊糊:“你说,本城主这趟京城之行,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面糊糊陷入沉默,深思熟虑之后,他说:“该去。”
“哦?”禾契笙扬声道:“你就不怕本城主身陷京城回不来?”
面糊糊表情凝沉,他说:“可城主你不尊诏前往京城,就是抗旨,前去京城,或许还是好事,若然不去,后果只有一死,两种选择,熟胜熟劣,城主你应该比小的更清楚。”
禾契笙仰靠在椅背上,手掌托着下巴半天不说话,末了嗤然一笑,道:“米糊糊若然有你一半的脑子,也不会半路遭人算计。”
面糊糊垂头谦逊道:“城主过誉了,我和米糊糊自幼心灵相通,他之所以表现的这般顽劣,实则只是在袒护我。”
禾契笙哼笑一声:“是么?我倒是没看出来。”
一旁傻兮兮半天的我,听到这里,又次插嘴道:“我也没看出来。”
禾契笙和面糊糊嘴角同时一抽,具是朝我看来。禾契笙说:“丫头,米糊糊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反应能力,估计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眼角阴了阴:“禾契笙,我发现你今天怎么这么喜欢朝我身上泼脏水。”一会儿暗讽我该勇敢时不勇敢,不该勇敢时瞎勇敢,一会儿又诋毁我的反应能力,我是哪里惹到他了还是怎么了?
禾契笙学着我的口气,回道:“丫头,我发现你这两天对我的态度大大不如从前。”
我愣了愣,疑道:“……有吗?”
禾契笙抬了抬眉毛,“从前还能一句一个城主,恭敬有加,现在……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大骂我奸商,你说有没有?”说着,他隔着桌子朝我的方向倾身而来,俨然是在控诉。
经禾契笙这么一提醒,我倒真觉出我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一时语滞,半天才憋出理由来。
我说:“若不是你对成秋碧用药,我会对你持有这么大的意见么?”说到底,他在我的心中信誉直降,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自己做的孽事太多。
禾契笙哼道:“没想到丫头你还挺记仇的。”
我牙齿咬得咯噔噔直响:“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反过来……我不杀光他全家,都是我仁慈!”说着还很应景地龇起满口白森森的小白牙,就差把潜藏的两颗獠牙展露出来了。
禾契笙被我故作凶狠的样子逗笑,一旁面糊糊也是忍俊不禁,两人乐够了,同时选择忽略掉我的满身寒气。面糊糊对禾契笙说:“城主,若无事,小的就先出去了。”
禾契笙点点头:“平时多照顾些米糊糊,虽然上次的伤没有波及要害,但下手的人着实阴狠,没有取了他的性命也夺走了他一半的根源。”
面糊糊沉重点头:“谢谢城主关心。”语罢退身出了后堂。
我有些云里雾里,不解的问禾契笙:“夺走了一半的根源……米糊糊究竟伤到哪里了?”为啥子我一听到禾契笙说“根源”,我就想起……呃……那啥那啥捏?天,可千万别让我这张乌鸦嘴说中了!
还好,禾契笙并没有给出我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似乎知道我心中在想什么,禾契笙唾弃道:“你那颗小脑袋瓜里就不能想些正常点的事情?”
我说:“我觉得很正常就够了。”
禾契笙无语,半天才道:“……上次受伤米糊糊流了不少血,可谓气血双亏,而且……他现在武功尽失,内力全无,虽不死,但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
“生不如死!”不及禾契笙说完,我就代替他说道。
原来失了一半根源,指的是这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 十指纤纤
是啊,对于一个练过武功的人来说,武功和内力就相当于他的半条命,失去了半条命的人,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难怪这两天看到米糊糊时,他总是比之往常还要叽叽喳喳,可不知为何,总是突然就寂静消沉下去。
唉,这迷迷糊糊的娃也是有心事重重的时候滴,看来往后的日子,我这场馆也要多多费心啦。
禾契笙说到做到,他说要为我多招收几个徒弟,不出三天,倾城雅悦的后堂里果然多出十七八个五大三粗来。
傻愣愣地瞅着面前站着的一排彪形大汉,我对领着这十余人进来的面糊糊说到:“面、面糊糊,你家城主究竟是想让我培养荷官……还、还是培养赌场的打手?”这架势,整个一暴力军团呐。
面糊糊挺不给面子的,他说:“若然培养打手,你能培养得出来?”
眼角抽了抽,我斜瞟面糊糊:“再说一句,老子拔了你的牙!”
面糊糊闭口缄默不言,任凭我继续上下对一众彪形大汉打量来打量去。
大汉一共有一十九个,加上徐轮,我现在也可谓是二十个徒弟的师父,若是江湖,也算个小门小户了。
这二十个徒弟我甚是满意,不仅因为他们听话,还因为……咳咳,他们每人每个月都会给某一百两的学费。
一百两啊一百两,二十人就是两千两,在加上禾契笙每月开的一千两工钱,天,一个月有三千两进账,虽然银票支取有些不方便,但怎么说,我也算个地地道道的富人了。
我感谢天,我感谢地,我感谢能够与禾契笙相识,若不是他……呜呜,老娘怎么可能每个月赚这么多玛尼?一千两在前世怎么说也得有上万RMB,……保守估计,我每个月至少能赚十万RMB,十万啊十万!
一时失神,众徒儿看到本师父双眼冒元宝,加上面糊糊,俱是一副被雷击了的焦糊模样。
面糊糊从旁干咳了几声,提醒道:“陶爷,城主有吩咐,这十九人俱是天资聪颖之人,一教就会,所以陶爷只需用心调教个把月,就能出师,若然陶爷嫌麻烦,也可让徐轮公子代劳,遇到难解问题之时,再行请教您也是可以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说白了,我就是前世的挂名教授,平常挂个师父的名义,不用出力就照拿学费,等遇到徐轮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再由我出面即可。
我说:“城主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了?不会把他们的学费都克扣了吧?”
我问得直白,面糊糊一张面瘫脸抖得也很尽兴,他说:“城主还不缺那么点钱。”
我放心地点点头:“这就好。”嘿嘿嘿,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揣度禾契笙的君子之腹了。
虽然表现出一副散漫没有责任心的样子,但我还是亲自教授了这十九个新徒弟,并未去麻烦徐轮,毕竟赌坊中的事务我已经撒手不管,若是把徐轮在拉过来当垫背师父,那我这身为人师的也就太不厚道了。
确如面糊糊所说,这十九个彪形大汉确实天资不俗,全全是赌场的一把老手和好手,本来就对各式赌博稍有精通,经我那么一点拨,到后来,我这师父还不如这些个徒弟的九牛一毛,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前浪脱吧脱吧就被身后的十九个彪形大汉死死按在了沙滩上。
咳咳,反正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了,我这名噪一时的陶爷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功成身退……用这个词来形容我芈陶叶确实太过夸张,但一想到这个词所蕴含的意义,我心中就一阵阵酸楚。
随着易钧容登基的消息由京城传至晷宫国的四面八方,倾城雅悦里的气氛也日渐紧张。我不知道禾契笙和易钧容除了在皇商一事上有瓜葛外,还有没有更加隐晦的秘密,但无疑,这次禾契笙奉旨入京,并没有表面上我想到的那般违逆常规和不可思议,想必,禾契笙定然和易钧容还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否则,一向圆滑奸诈的禾契笙,不会突然这般战战兢兢。
距离易钧容登基还有一个半月,在过去的一个半月里,倾城雅悦内是平静的,民间各处也是平静的,但朝堂之内,却是天翻地覆。
据说易钧容他皇叔还是皇大爷死后,皇权已由另外一位皇叔还是皇大爷的给包揽了,对此,朝堂之上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这位篡权的皇叔还是皇大爷的,而另一派,自然是支持一向声望极高的易钧容,只可惜当时易钧容流连倾城雅悦,为此朝堂上支持他的那一派里有许多官员倒戈,致使他回京一路遭遇重重阻拦,在过去的一个半月里,易钧容就是在解决由于他的玩忽而造成的皇权外流问题。
那个篡权的皇叔还是皇大爷的最终也未能坐稳了金龙宝座,朝堂上经过了一个半月的腥风血雨,终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景象,万众拥立钧王爷为皇的日子再次回归。
众望所归,再过一个半月,易钧容就要登基了。
对于皇权的更替,我这个升斗小民是一点子感觉也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睡觉睡觉该混日子混日子,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因为……哇哦,倾城雅悦外面突然来了好些好些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耶!!
咳咳,发现自个儿越来越白痴哩。
像所有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片子一样,我双眼冒光地顺着人潮奔出了倾城雅悦。按理说我这种连龙拉车都见过的人,见着一马拉车应该很是平静很是淡定,但是……见过镶金的马车吗?见过雪白雪白的骏马身上装饰的都是金子打造的吗?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而同时,也有一个灰姑娘的梦……眼前那辆驶近了的镶金马车,就犹如午夜时分迎回灰姑娘的南瓜马车。
四匹雪白骏马身后拉着一辆通体镶金的马车,在北旻城灿烂的阳光下,显得尤其耀眼,而在这辆重金打造的马车之后,又是八辆通体银边四匹不错色的黑色骏马拉着的马车,车帘轻动,随风四溢雅致温暖的香气,不止是闺秀小姐们,就连赌坊中那些粗糙的男人都扒着门边驻足观望。
一时看得出神,那马车就停在我面前,和马大哥几乎来了次脸贴脸的招呼后,我才被从后赶来的十九个彪形大汉徒弟其中之一拽离了马大哥。
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身冷汗,我回头惨白着连朝把我拖出马蹄范围的徒弟笑了笑已表达我对其的感谢之意,那徒弟也回我一笑,不过他长得着实不咋地,一笑之后我浑身冷汗更是滴滴答答,比马大哥带给我的震撼还大。
四匹雪白骏马同时长嘶一声,停在当地不再奔跑,呼噜噜打着响鼻,俊美的马腿在地面上急跺了几回,才彻底稳住车身。
车帘轻动,赶车的车夫急速跳下马车,搬来上好的矮凳放在车下,矮凳上包裹着层层锦绣,一看就价值不菲,精致得有些令人发指。
正自怀疑这车中究竟坐了什么人,听到消息的禾契笙也从赌坊后的禾府赶来,微不可查地瞟了我一眼,随即上前弯身就跪了下去。
禾契笙……下跪……了!?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匍匐在地的禾契笙,耳听着他高呼道:“公主千岁,不知公主驾临,草民有失远迎!”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禾契笙,见过他狂傲,见过他奸诈,见过他冷厉,可就是没见过他像此时一般低声下气。
蹙了蹙眉,愈加不喜这里的皇权和奴性。公主?岂不就是皇帝的姊妹?
在禾契笙的一声高呼下,四周立时停止了吵嚷,满耳朵听到的,全是扑啦啦的跪拜和高喊千岁的声音,而我却没有那种自我卑贱的意识,仍傻傻地站在四匹雪白马大哥的前方,和它们眼对眼鼻对鼻。
适才救我于马腿的某徒弟紧张地从低处扫了我一眼,急速扯了扯我的袍摆,我低头看向他,他立马用他那张比大马脸还吓人的面容朝我摆脸色挤眉弄眼,半天,我也没弄明白他想要和我表达什么。
一阵香风飘过,我眼睛错开我的某高徒,转是看向香风飘来之处,视野之内出现的,正是那两镶金马车车门处微动的帘幕。
镶金车体,车门处完美的搭配了薄纱车帘,帘幕内影影绰绰,看不清里面的身影,白色的轻纱后,只能隐约看见一道曼妙的倩影在款款挪动。俯伏在车外的一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都在期盼着车内的人快些现身。
不负众望,白色纱幕之后缓缓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只怎样养尊处优的手啊,手背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纹理,纤纤玉指更是如才剥了皮的葱白,丹蔻均匀涂抹的指甲,如缩小了的鹅卵石,规整地排列在十指上,纤白滑腻,比它掀起的白色纱幕还要白,简直白得让人心悸,直让我这个做女人的嫉妒得心都快蹦出胸口。
有大着胆子的人抬头偷觑,只听四周不时传来压抑的惊叹声,估计与我相同,俱是被这公主的十指纤纤给秒杀了。
驾驶马车的车夫恭敬地立在一旁,时见到自家公主掀帘,立马上前去搀扶,随着他的动作,公主的容貌也渐渐曝露在日光之下。当公主整个人都出了车厢,俏丽在那只用层层锦绣包裹着的矮凳上之后,我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
老天,你劈了我吧,同样身为女人,你为啥子把我造的这么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 易初莲
大大的杏核眼,内外眼角不用手术都是完全开着的,所以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但并未因此就流失了神采,反而她的眼中总是流淌着款款深情,让人一见之下就会为之怜爱为之迷倒,就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并不是那种薄命相的瓜子脸,这位公主拥有着一张自然天成的娃娃脸,圆润柔滑,皮肤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光润,估计摸一摸手上都会流淌过细腻的柔波;黑发如墨,长长的直披腿弯,柔顺程度也只有成秋碧那头墨发可以相比拟,配合着她同样颜色的眼睛,更是相得益彰。
见过不出世的森林精灵吗?我觉得这位公主就是精灵!
我的位置很突兀,而且在一众跪伏的民众当中,更是鹤立鸡群,所以几乎公主才出了马车,就发现了我的存在。不过她并未对此多说什么,只淡淡扫了我一眼,便朝着禾契笙抬了抬手,唇线微动,才想说话,就被从后赶来的一个声音给抢白。
“大胆刁民,见着公主为何不跪!!”尖细的声音,就算我没长脑子都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做嘛的。
太监!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太监,氮素!老子最爱的还是太监!谁让这些个没有下面的都特么是万年小受捏。
眉角抽搐着,我越过公主看向她身后发出如此刺耳训斥声的太监,白胖白胖的一张脸,估摸着公主府的好吃的全被他给搜刮到了肚子里。
看着白胖的太监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中一紧,立马撩起袍摆就要跪下,却听已被白胖太监甩在身后的公主柔声道:“都起吧。”那声音,啧啧,叫得老子全身都酥软了!
咳咳,我都酥软了,就甭说四周一圈虎视眈眈的饿狼们了。从前以为那只不知道有多少条尾巴的狐狸精风飞廉都够女神的了,现在看眼前的公主,唉,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这位晷宫国的公主才是真真正正的屌丝女神呐。
弯身的动作堪堪打住,我得意地朝那白胖太监投去一瞥,不无意外在那白胖太监的脸上看到一抹阴狠,我无所谓地撇撇嘴,做太监的长成他这样还真是提不起我YY的兴致了。
白胖太监虽有怨言,但公主都发话了,他也只好委身退回了公主身后,只一站定,他就向我投来更加阴森的目光,天空硕大的太阳,我却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公主名为易初莲,是易钧容同父异母的姐姐,难怪在见着这公主的第一眼时,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那精致的五官和完美的气质,终究有了些易钧容的影子。
骨若白玉青葱,貌似初荷落虹,易初莲,这名字,果然衬得起公主的一身美貌和气质。
听由易初莲的吩咐,本来扑啦啦跪了一地的民众先后起身,禾契笙作为倾城雅悦的城主,亲自迎了上去,一并热切地接住公主伸过来的纤纤玉指,扶着她进入倾城雅悦。
视线落在禾契笙和易初莲相接的手掌上,我忍不住嗤之以鼻,男人都一个样,见着女人胳膊腿就都软了,你看禾契笙那副讨好的嘴脸,我来倾城雅悦这么久,都没见过他眼睛可以笑眯到那种程度,都快成一线天了!
心中一边唾弃着禾契笙,我一边随着他和易初莲返回倾城雅悦,但刚入了门口,就被我那十九个徒儿给拦在了门外。
我气恼道:“你们拦着我干嘛?”敢情他们这几个色狼也要为公主护花了,可护花就护花,干嘛要拦着我咩。
其中一乖乖徒儿道:“师父,城主有令,今天倾城雅悦倾城招待公主,其他闲杂人等一缕屏退,作为场管,师父您有责任在这里将这些看热闹的赌徒和民众驱散。”
随着乖乖徒儿的指引,我看向四周虎视眈眈的一群色狼们,暗叹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对禾契笙破口大骂,他和着公主美人儿逍遥去鸟,把我扔在一边给他清场,嘿,这都什么人啊。
心中一百一千个不愿意,但想到我的一千两工钱,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委曲求全。做了一次深呼吸,我朝身后站成一排的乖乖壮硕徒儿们招招手:“你你你你你你……把人群给我拦在五步开外处。”乖乖壮硕徒儿……?这都什么修饰词儿!
乖乖壮硕徒儿们很是听话,立即照着我的意思成半包围的趋势将围拢在倾城雅悦门前的人前逼退至五步开外。清了清喉咙,我朝五步开外的人群扬声道:“各位客官,今日倾城雅悦喜迎贵客,暂休一天,请各位明日再来可好。”
我的话音没落,就有不和谐的声音发出:“老子今儿早刚把昨日输了的银子赢回一半,你说休息就休息,你这明明就是在找老子的晦气!”很快,从旁附和之声就不绝于耳。
眉角抖了抖,老子找你晦气?你还找老子晦气呢!敢跟老子一口一个老子,也不看看你那龟儿子的模样!
我高傲地扬起脖颈,对适才说话的这位仁兄露出鄙薄一笑,我说:“就你这小身板估计儿子的腿还没长出来,居然还敢自称老子?”嗤然一笑,“晷宫国果然是地大物博。”
众人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在暗讽对我出口不逊的男人男不男女不女,一时间倾城雅悦门口尽是憋笑憋到嘴抽筋的老老少少。
趁热打铁,我抱拳歉意道:“对不住了大家,陶某想着各位也不愿冒犯天家之人,还请各位明日再来临喜。”语罢再不逗留,挟着十九个乖乖徒儿就遁进了倾城雅悦,大门一关,你外面愿意去或留随你们的便。
对于我如此不负责任的做法,乖乖徒儿们甚是无语,他们平时虽尊我一声师父,但其真正的主人,可是禾契笙,他们被禾契笙派到我身边,一是向我学习赌术,二则是来帮助我打理倾城雅悦事宜,当然,我觉得第二点要更甚于第一点,因为他们的体魄真的不像简单的想学习赌术的学徒。
其实禾契笙把这十九个人安插在我身边,还有第三点理由,只是这个理由被禾契笙隐藏得太深太深,即使从平时的大小事件中可见端倪,但因为那都是些极为不明显的特征,我根本无缘去在意,致使直到了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禾契笙的真正用意。
倾城雅悦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关门谢客,不再有喊大喊小的吵嚷声,更没有那种输赢一瞬间的紧张感,今天的倾城雅悦,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仿佛隔世独立。
很不喜欢这种压抑到诡异的安静,我站在赌坊之中,看了看两侧恭敬站立着的赌坊小伙计和在小伙计们身前傲然守卫着的宫廷战士,一方瘦小一方伟岸,怎么看怎么强攻弱受,搭配得异常和谐。
嘴角漫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但瞬即就被从前方传来的一道尖细嗓音给击毁。
白胖太监大摇大摆地越过列队而立的皇家护卫和赌坊小受们,在我身前站定,明明比我矮了大半个头,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我和他相比,他就是个擎天巨臂,而我就是旷野上一颗柔软的小草,也不知道他个没下面的得瑟个毛。
心中对其白眼连连,只听白胖太监不屑地和我开口说道:“公主叫你过去呢,还不赶快滚过去?”
我故作受宠若惊:“哇,公主让我滚过去!?公公——”我哭丧着脸,“小的长这么大会走会坐,就是不会滚,还劳烦公公你给我滚一下看看。”
两旁皇家侍卫和赌坊小受们差点没把肺憋炸了,而某白胖胖的公公大人险些就把肺给气炸了。
我心中继续白眼连连,想给我颜色看?哼,和老子相比,你的颜色还浅了点。
白胖太监粗白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子,从下仰视着我,身体都因为怒气而不停地发抖:“好,你好……”
眨了眨眼睛,我拨开白胖太监的手指,不解道:“公公,我哪里好了?我连滚都不会呢。”顿时,一旁侍卫队里传来忍俊不禁的嗤笑声。
白胖太监自知被我耍了,语言上打压不了我,而行动上他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一气之下,甩袍走人。
我耸耸肩,惹不过就跑,这太监还真有那么点我芈陶叶的作风了!
心中解了气,但我也不能忽视了这白胖太监的来意。公主想见我?她为何要见我?心中疑窦重重,我尽量把自己的态度放恭敬,掀起珠帘步入赌坊后堂。
适才禾契笙挽着公主的手,并未直入禾府正院,而是先行到了这后堂之中为公主接风,虽然觉得禾契笙这样做有失礼仪,但人家公主都没说什么,我一站在倾城雅悦立场的打工仔又能说出个神马五二八六?
一进后堂,我又次被易初莲那美丽的容貌晃花了眼,一时竟然希望自己真的是男人,就易初莲那白得近乎剔透的皮肤,就连我这个做女人的都想上去掐一把啃一口。
咳咳,某真是太邪恶鸟。
+——+——+——+——+
介绍好友滴一部作品:伪废材的星际生活
作者:弱智儿童番茄姐
简介:没有惊心动魄的穿越与重生,正常死亡后的她转世投胎来到一个神奇的星球。失去了前世几乎所有的记忆,今生的她弱小可怜,处处被人欺负辱骂。且看废柴女主如何华丽变身,骄傲反击!
咳咳,更新的有点晚,表示出差才回来,猫已经抽抽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三零三章 他要娶她
怔怔盯着易初莲看了好久,直到匮乏的大脑恢复神智,我才意识到我那目光是多么的具有侵略性。脸不自觉红了红,为自己这种连见了女人都要脸红心跳的恶劣心智而感到耻辱,同时在心中深深地对之鄙视和唾弃。
弯了弯身,对于皇室礼节我真的一窍不通。再起身时,我说:“公主你要见我?”
公主浅浅地勾起唇角,一瞬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融化冰雪的春风般从我脸上拂过。她的声音很好听很悦耳,让我听了一次就想永远永远地把那独有的声线记下。
她说:“你就是倾城雅悦大名鼎鼎的陶爷?”声调随和温婉,眼中流溢出一丝对我的仰慕之情。
如果说适才对那白胖太监表现出来的受宠若惊是装的,那么我此刻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就完全是内心的表露。
动了动唇,我讷讷道:“公、公主过誉了……”被美人儿夸奖,我怎么能泰然处之?谦虚一下下,绝对没错的!
易初莲掩唇轻笑,虽然极尽羞涩,但丝毫没有扭捏作态之感,反倒让人觉得她通体具有大家闺秀的婉约气质,同时又少去了金枝玉叶皇亲贵馈的距离感,不觉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易初莲说:“从前在皇兄那里就听说陶爷才华出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皇兄真的没有诓骗莲儿。”说着,易初莲两颊竟同时飞出两朵红云来,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庞,顿时粉嫩嫩的,简直就是秀色可餐了。
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总觉得易初莲对我的态度有哪里不对劲,可是若要我具体说出哪里不对来,我还真是无法马上确定。
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我就差搔头装愣头青了。我说:“君无戏言,既然是皇上对陶某的赏识,那陶叶只好却之不恭了。”
公主易初莲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举止有度,禾契笙,你还真是得了个好帮手。”与禾契笙言语熟络,一看就知道他们之前是旧相识。
禾契笙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喜形于色,点头道:“我和公主的想法不谋而合。”语罢,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觉得自己存在在他们之间显得特别多余,易初莲和禾契笙言行举止那般没有挂碍,这让我像极了一个外人。
我说:“公主找陶某来还有其他事吗?若无事……陶某就先行退下了……”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去,或许是最近备受赌徒们的追捧,有点飘飘然和沾沾自喜,突然感受到被屏退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的感觉,心情不好也是自然。
易初莲有些诧异地望向我,同时眼中有丝丝失落划过。她眨了眨那双灵动的杏核美眸,惋惜道:“陶爷有什么要紧事要忙么?本宫还有许多不解想向您询问呢。”突然不再自称“我”,易初莲语气坚决,意在用她公主的身份将我强行留下。
她的做法也让我感到惊讶,我说:“公主见外了,陶爷这一称谓都是倾城雅悦的客官们抬举在下,若是公主不嫌弃,就直呼在下陶叶或者……呃……”老子“呃”不下去了,除了陶叶,难道还能让易初莲叫我陶陶或叶叶?呀呀呸的,一提陶陶我就想起易钧容那张欠揍的妖精脸!
在心中小小唾弃了一把自己越来越精湛的拽词儿功力,同时面上对易初莲更是尊重有加,衣冠禽兽的样子摆得十足。
⊙﹏⊙b咳咳,不是衣冠禽兽,是道貌岸然!咳咳again,貌似也不是……
因为我的一时情绪波动,让易初莲误会我在倾城雅悦里还有要事要忙,这让我感到些微的愧疚,从我的表情变化中,易初莲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安慰般笑了笑,她说:“叶叶不需这样多礼,你从前对皇兄怎么样,你现在就对我怎么样,嗯……我叫你叶叶,你不会反对吧?”某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笑眯了眼,那可爱劲儿,那迷人劲儿,那和蔼劲儿,那体贴劲儿,那……好吧,我承认老子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脸红了。
忍不住,我抬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赶紧把这种绝对具有女人象征的动作收起来。悻悻将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我说:“……不、不反对……”不反对才有鬼!叶叶!?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易初莲,算你叫得出口!
两撇小胡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对于我的顺从,养尊处优的易初莲大公主很是受用,满意地笑着点头,她说道:“叶叶——这名字真不错。”轻唤了一声,易初莲笑得像个精灵使者。
我勾唇耸了耸肩膀从旁陪笑,连声说着“是”,某奸商看不过去我做作的嘴脸,干咳两声,唤回易初莲太过发散的神经系统。
禾契笙语气上带上几分恭敬,柔声问道:“公主这次来,不知是……有何要事?”
禾契笙的问题几乎刚一出口,易初莲本来就已经粉嫩的脸颊更是红透几分,她微有些羞涩地垂下头去,举止间却自成一股大气,稍稍犹豫片刻,公主一手伸入衣袖中,同时起身从会客桌旁站直身,退后几步,扬声道:“禾契笙接旨。”
如是早有所料,禾契笙脸上丝毫不见惊讶之色,起身撩起袍摆,神情很是郑重,对于我这个见惯了他平时大大剌剌的人来说,一时还真是有点不能接受。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事情的孰轻孰重,盯着跪地不起的禾契笙怔愣半秒后,我也随之不伦不类地跪了下去,因为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所以宣读圣旨的易初莲和认真消化圣旨内容的禾契笙并未注意到我的不伦不类,反倒是我这个正处于不伦不类中的人,纠结起自己为什么要违背最初的信仰跪下去,而且还跪得这么难看,几乎都要趴在地上了。
见过蠕动的毛虫咩?我想我现在就像一只蠕动在树皮上的毛毛虫。
易初莲将圣旨念了一半,我才从自我纠结中集中精神去听她的宣读。她的声音亦如适才那般温款动人,只是多了分严肃和庄重,那是一种皇族人与生俱来的威严,是普通人效仿不来的威严。
之前易初莲宣读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只隐约的知道了这是易钧容托付易初莲下的一道密旨,大概就是感谢禾契笙为易钧容夺位成功做的一些功绩,表扬一下某奸商的“大无畏”精神,接下来的圣旨内容,才是这张长篇大论的重点和点睛之笔,也是我集中起精神后所听到的最具震撼的一件事情。
宣读圣旨的易初莲突然有些犹豫,看了看跪伏在地的禾契笙,又收回视线看了看满满墨色字迹的圣旨,脸上红云更胜,徘徊之后,她终还是继续宣读下去:“着禾契笙功劳显著,特下嫁初莲公主以与皇家永结百年之好……”声音越来越弱,易初莲脸上的红云也愈加蒙上一层蜜糖的颜色。
我止不住屏住呼吸,偷偷抬头朝禾契笙看去,却见禾契笙早已僵直在那里,好似听到了如何如何震惊和不可置信的事情。
不由得有些不解,若是禾契笙拥有获得宫中消息的某些渠道,缘何他却好像根本不知道易钧容要把易初莲嫁给他的消息?若是知道,他根本不会这般震惊和诧异。
易初莲双手相合,收起张开的亮蓝色圣旨,亮蓝色,听禾契笙说过,那是皇家的象征,威严而郁郁的颜色,同时代表着一种旷世孤独。
本是满含期待地朝禾契笙看去,但是在视线触及僵硬在当地的禾契笙的一刹,易初莲眼中的期待和热情突然像是被浇了一掊凉水,缓缓熄灭,直到掠起一层绝望雾气。
声音淡而冷漠,易初莲口气依旧温软,她轻声提醒道:“禾城主,还不接旨?”
禾契笙听到声音,身子动了动,却并未有所举措,仍是跪在那里双眼怔忪。对此我感到意外,但同时更多的是担心,毕竟禾契笙惹恼了易初莲就是惹恼了天家,那以后倾城雅悦还做不做生意了?皇家护卫一出动,多少个倾城雅悦都得被夷为平地。
直了身从旁小动作地拽了拽禾契笙的袖口,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易初莲正从上俯视着我们,我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脱出她的一双美目,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是收起失望,而且笑得比之不久前更和蔼更迷惑人心。她向我点了点下巴:“禾城主似乎太过惊喜,那这圣旨就先交由叶叶你来保管吧。”
不敢擅自做决定,我撇眸瞅瞅依然呆木的禾契笙,心中纳闷他啥时候这样经受不起突发事件,同时也不敢违逆易初莲的懿旨,半起身接下易初莲手中亮蓝色丝绸所做的圣旨,还未接到圣旨,手指不察触及易初莲冰凉的指尖,心中忍不住轻轻一抽。
我和易初莲同时一愣,我抬头看向她,恰巧她也垂头看向我,视线相撞,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少不自在,毕竟都是女人,但易初莲的表情却是大变,她眼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而复杂的情绪,脸色也从粉红色而变得雪白,了无血色的一张小脸令人顿生怜惜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三零四章 不依不饶
易初莲本就有着一双神采卓着的杏核美眸,时眸中收敛起平常的熠熠光彩,而蒙上一层犹似雾气一般的莫名情绪,猜不透,看不清,美得绝望美得动人心魄,竟让我突然回忆起黑暗之城血城中央血池之中的血色莲蕊。
她静静凝着我看过去的视线,没有要撇开的意思,脸上的震惊不亚于此刻还没有缓过心神的禾契笙。她如此无顾忌的视线令我颇为不自在,眨眨眼睛,借机与她的视线错开,伸过手去,我说:“公主,请把圣旨交由我来保管。”
如遭电击,我的声音并不很大,但听在易初莲耳中,却让她生生打了个哆嗦。我担心地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易初莲,担心道:“公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易初莲眼露莽然,随即猛地摇头道:“没——”推开我扶在她双臂上的手,她的视线仍是不离开我的脸一丝一毫。
垂眸,对易初莲突然变得侵略的视线有些无措应对,再次弯身伸出手去,易初莲只是受到了指引般把拿着圣旨的双手伸了过来,却并未把圣旨交由到我的手上,而更像是另有意图。
她缓缓开口:“你……你……我为何觉得你突然这样熟悉,好似……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易初莲的犹豫和不确定给了我否决她的基础。我说:“公主曾听皇上提起过草民,自然会觉得熟悉。”自觉从前没见过如易初莲这般的美人儿,我可不会没事望自己脸上乱贴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相对沉默半晌,易初莲却摇摇头,但说出的话已表明她不想再此事上纠缠不休。她说:“或许吧……”垂首将圣旨朝我的方向推了推,同时略带哀怨的视线向着禾契笙的方向撇去。
我立马像所有奴才一样,狗腿地贴上去把公主易初莲手中的圣旨双手接下,而后退身重新与其拉开距离,恭恭敬敬,绝对无可挑剔。
看得出,易初莲是对禾契笙有情的,但禾契笙对易初莲……呃,这个还真是不好说。这都过去快一炷香了,他还僵跪在那里,好像遭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他是不想娶易初莲还是被能娶到公主这种千载难逢的好事给震撼到了?
易初莲是公主,她的身份决定了即使她不满意禾契笙的表现,也不能直接发脾气,修养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禾契笙对易君容夺位有功,以怨报德定会被后人诟病,她初莲公主也将被赋予千古骂名。
收起眼中失望,易初莲坐回靠背椅,微笑着静静地等待震惊中的禾契笙恢复神智。在整室的沉默中,我显得有些拘束,一双期待的眼睛不时瞄向禾契笙,期待他快些从震惊中走出。他的表现很令我不解和诧异,若论,他好歹也算晷宫国数一数二的富商了,吃过的盐比老子吃过的米还多捏,缘何就这么一道圣旨就把他震撼到这种程度?想必,这期间必然还有我无法查探的未知。
在又过去接近一刻钟的时间后,禾契笙缓缓动了动他跪伏的姿势,一只手掌揉着膝盖,另一只手撑住地面慢慢直起身,视线上移,最后目光与易初莲相对。
禾契笙说:“公主多日劳顿,还请移驾禾府后院休息。”脸上商人圆滑的笑容依旧,丝毫看不出他适才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好像刚刚长跪于地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一般,这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禾契笙的多面性。
易初莲脸上表情不变分毫,但眼中显然已经透露出不快,她说:“禾城主,你要知道,违抗圣旨的后果。”
禾契笙点头:“小人知道。”对于禾契笙突然换上的恭敬和疏离表情,我并不感觉诧异,毕竟适才的情景已很好地说明了这圣旨中有秘辛。
又次看了看禾契笙,易初莲微笑着转身,恰在此时,一直侯在外面的那个白胖太监掀起珠帘进入后堂,迎上易初莲,扶着她步出后堂,直入禾府后院。
对于刚刚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等易初莲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后,我几步走到禾契笙身边,惊问道:“你是在拒绝易初莲?不不,应该说,你想违抗圣旨?”就算我再怎么无知,也可从蛛丝马迹间察觉禾契笙的心意,他绝不是因为将要迎娶晷宫国的公主而感到惊喜和震撼,而是……他根本不想娶易初莲。
禾契笙淡淡撇眸,平澜无波的眸子在与我的目光触及的一刹,我立时感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不自觉与其错开目光,我继续道:“公主拥有倾城容貌,而且气质卓然,你怎么还不知足?知不知道就她刚才那么一现身,有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娶她呢。”
黑岑的眸子微转,禾契笙说:“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从出生便相识便相知,你认为这个男人会娶这个女人吗?”
似乎明白了什么,我说:“当然会娶,青梅竹马,有多少人都羡慕不来呢。”
禾契笙哼笑一声:“青梅竹马?一个人太过熟悉另外一个人,摸她的手就彷如在摸自己的手,看她的身体就好像在看自己的身体……你觉得,这样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
我说:“禾契笙,你真的是那个大奸商吗?你怎么突然这么不现实了?所谓夫妻,成婚之前自然卿卿我我如胶似漆,但成婚后,经过多年的磨合,有谁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这世间,再轰烈的爱情到最后也会变成索然的亲情,你要认清这一亘古不变的事实。”人可以缺少酒水的炽烈,但却缺少不了清水的平淡无味。
禾契笙转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被他看得不自在,我撇撇嘴移开目光,闷闷道:“我不觉得我有说错什么。”
一声低低的嗤笑,禾契笙说:“是,你说的没错,我们倾城雅悦的陶爷何时错过?”语罢竟是甩袖离去。
很难看到耍脾气的禾契笙,我惊讶的目光一路尾随,之后连人也尾随了出去。跟在禾契笙的身侧,我不解道:“怎么?生气了?”呀呀呀,不容易呀,倾城雅悦的禾大城主禾大奸商居然生气了?而且还是生这种没营养的怒气,我只不过是照着从前排演时的台词随便一说,没想到却触到了某奸商的霉点。
禾契笙阴森地目光侧后方瞥过来:“你觉得我现在是在生气?”
眨眨眼:“既然没生气,那你说,你刚刚为何只顾跪着都不记得承接圣旨?要知道,圣旨既是代表着皇帝的权威,你这么做就是在藐视皇权。”故意把话说得阴狠,以期让禾契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曾想,学着我的口吻,禾契笙却说:“你这么说,就是在耸人听闻。”
眉角抽搐,我说:“禾契笙你别不知好歹,人家易初莲哪里不好了,看得出她很喜欢你,你这样做很伤人家女孩子的心你知不知道!?”很为易初莲不平,不觉我的语气就加重许多,一时在外间赌坊来来往往忙碌着照顾皇家侍卫队的小受伙计们全全定在当地看向我和禾契笙,尤其,他们的目光多数都停留在朝禾契笙大吼的我身上。
一个个表情那个惊讶,感受到周围夹杂着各种情绪的视线,我不舒服地向四下扫了一圈,回眸就听隐忍了许久的禾契笙说道:“我倒觉得你的做法更伤人家女孩子的心。”
禾契笙说的不错,我这在众人抖露易初莲的窘处,确实要比禾契笙的冷暴力更具伤害性,但性格决定了,在众人以及禾契笙面前,我绝对不可以认错。语滞了片刻,我撇嘴怒气冲冲道:“不许学我的样子说话!”
禾契笙无所谓地撇撇嘴,等我发现他这个动作又是学自我的习惯性动作后,他已经转身步入通往禾府的员工通道。在众人的目光洗礼下,我急急追上禾契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的我很是不依不饶,起码在禾契笙面前,我不依不饶起来还真是难缠至极。
静默着跟在禾契笙身后,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心中确实有许多话想要表达给禾契笙听,在心中仔细组织了一遍后,我们已经出了员工通道,天空明朗的阳光从蔚蓝的天际铺撒下来,心情蓦地开朗了许多。
我说:“……易钧容是不会允许你抗旨不从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同时也增添了些许的担忧和某种莫名忧伤。
禾契笙仰头望向一望无际的蔚蓝天际,许久才怅然道:“感情一事……还是要看感觉……”
“感觉……”无意识地将他说出的话轻喃一遍,思量良久,忽而无奈地笑了笑,我说:“我真的发现你是个不现实的人,禾契笙,”正正看向他,发现他已收回望天的视线也正在回视我,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在北旻之中像你这个年龄的男人不是三妻也有四妾了,可是你看看你,连个装门面的通房丫头都没有,满院子满倾城雅悦全是十余岁的美少年,难怪世人要说你禾契笙有龙阳之好了。”
+——以下不算字数——+
谢谢紫魂琳琳的小粉红~
继续推荐好友作品:吃心不改
作者:求人不如求己
简介:号称只要脑袋没被摘了,就可以从她手上活下来
可自己却死于绝症,这说起来是有点搞笑
闭上眼的瞬间,最庆幸自己事是钱花光了,不留一丝遗憾
谁知睁开眼发现她的下辈子就貌似已经的开始了
这是神马情况?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她还不太明白
竟然穿越成了三岁的小奶娃,没关系,只要身体健康,没灾没病就好
什么拯救世界,维护人类和平,站在世界之巅之类的都她与她无关
今生最大梦想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泡泡帅哥,调戏美男,
能平平安安的活到上帝召唤
可是她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那条鸿沟有点宽,鸿沟还在不断地扩展中...
眼看美食,美男,离她越来越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愿意娶你娶
禾契笙抬了抬眉,似乎在仔细思考我说的话,随即点点头,说:“谁说禾府和倾城雅悦里都是男人,难道禾府那么多丫鬟爷都白养了?”
我强词夺理:“她们不算,我说的是……!”突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顿了顿,我别扭道:“呼——反正我说的女人不包括你的那些使唤丫头。”那些丫头一个个纯的要命,恐怕还不如那些美少年懂得多呢。
禾契笙乜斜着朝我扫了一眼,哼然道:“她们不行,不还有你呢?”
“我——?”蓦地一愣,我说:“我、我怎么可以?”禾契笙,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在说什么?我的意思是让你尽早娶个女人,我的意思……无非是想撮合你和易初莲啊。
发现自己的意思被误解,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也不想和他解释,有些事情,只能是越解释越糊涂,越解释不清。
禾契笙继续向前走,几近到了他的房门前,我一步上前拦住他:“你真的不打算娶易初莲?”
“有什么疑问吗?”禾契笙说。
我大有一种对牛弹琴之感,无可奈何道:“皇命不可违你没听过吗?”
禾契笙忽而笑了,笑的极其奸诈:“圣旨是你接的,要娶也是你娶。”
噗——
我血气上涌,吐血三升:“禾契笙,我是女的!”
禾契笙转眸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回,鉴定道:“但你现在是个男人,初莲公主对你也颇有好感,不如你就代我娶了她,可好?”他脸上满是善意,好像他所说的对我是多么天大的好事和恩赐。
什么叫怒极攻心,我这一刻总算是体会到了。
抬起脚,毫不犹豫地朝着禾契笙腿弯就是一记重踹:“奸商,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没责任心又自私的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语罢,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距离禾契笙房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我的卧室。
的,让我娶易初莲,他脑袋被雷劈了吧!
我气冲冲朝卧室方向奔去,不查迎头正撞上一堵肉墙,抬头才想发飙,却在看清肉墙的面容后生生压下满腔怒火。
“公、公主,你不是休息了吗?”冲撞易初莲这等千金之躯,判下来可是死罪,最重要的是,她……米有听到我刚刚对禾契笙吼的内容吧……
下意识摸了摸有可能朝不保夕的脖子,却听易初莲并未动怒,而是很和善地露出她高贵不容亵渎的微笑,她说:“虽然舟车劳顿,但受累的都是下面的奴才,我并不感觉如何,所以一时也睡不着。”
易初莲一番话无懈可击,但从她眉宇间若隐若现的愁怨,可以窥视她心中应是有心事。想起适才禾契笙无理的做法,我眼中多了一丝了然。
我说:“公主对属下如此关心,着实是他们的福气。”拍马屁嘛,谁不会呢,此时的易初莲最需要的就是赞赏和安慰,她贵为公主,被禾契笙那般赤裸裸的忽略和拒绝,心中怒气却只能隐忍不发,那感觉一定不好受。
听到我的开解,易初莲一双美目轻轻眨动,随即定睛朝我看了过来:“听闻……你是禾契笙豢养的男宠……?”眼中不确定的光芒闪动,易初莲姣好的面容因为她口中所吐出的话而变得略显苍白,轻咬的下唇可以看出她对答案的期待和紧张。
豢养……好吧,我暂时忽略掉这么贬低人性的词,男宠!?她居然说我是禾契笙的男宠!!?妈妈的,是哪个欠X的没事传这种绯闻?传就传吧,可为什么要传入禾契笙他未婚妻的耳朵里,而偏偏的,禾契笙的未婚妻还是个公主。
公主啊,和公主抢男人,我有几个脑袋能承担得下如此重罪?
顿时瞠目,我张口结舌道:“公、公主,这等小人之言不可轻信!”
易初莲脸上笑容依旧,可眼中光芒已经明显转冷,她说:“小人之言?叶叶的意思,是北旻城中几千百姓全是小人了?”
“呃……”向来大气婉约的初莲公主脸上突然出现一丝鄙夷和挖苦的神色,令我适才那颗仰望的心微微有些失望。我说:“公主,陶某没有那个意思。”说着,已垂了头弯下身去,既然道理无法说通,我也只好低头臣服于强权。
易初莲闭了闭眼,脸上现出令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几乎过了十秒钟,她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墨色波涛漾荡微敛,她说:“我的心现在很乱,我……我该怎么办?”她眼中的无助不是装出来的,完全发自内心,那是一种毫无掩饰的真情流露。
试想,一国公主突然向你表露出彷徨不知所措,你是什么感觉?若然我是男人,一定立马扑上去怜香惜玉,可是我是女人,一个女人怜香惜玉另外一个女人……咳咳,我可不想让人说我是蕾丝边边。
顿时乱了阵脚,适才对易初莲突然表现的失望也全全烟消云散抛诸脑后。踌躇半晌,我犹豫上前,扶住彷徨着的易初莲,柔声道:“公主,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呃……这句话咋那咩熟悉捏?貌似刚刚我就问过易初莲哩。
易初莲伴着我的声音摇摇头,缓声说道:“我知道禾契笙他不想娶我,可这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
轻叹一声,我说:“我相信宿命,但我更愿意相信宿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所谓的上天手中,世事没有决定谁非要和谁在一起,公主,我大胆的问一句,你真的那么喜欢禾城主吗?”
被我问的一怔,易初莲目光突然变得深邃,遥望天际,沉默着沉默着,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的时候,她说:“我喜欢他……但仅仅是喜欢,”似乎终于找回了失去许久的自我,易初莲两颊又次红润剔透起来,大大的杏核美眸中波光粼粼,闪烁着耀目的光华,“其实我们对于彼此的感情都是一样的,我喜欢他,仅限于兄长般的喜爱,他也喜欢我……仅限于姊妹般的疼爱……”顿了顿,易初莲美眸突地又笼罩起一层惆怅,“可是我们更有责任在身,我们的身份决定了我们不得不在一起。”
“身份……”终于抓住易初莲此番话的重点,我说:“你们……是因为什么责任而不得不在一起……?”期待的望着易初莲,很希望从她那张肉粉色的薄唇中快些吐露出答案,然而在她轻动粉唇后,我又后悔问出这么僭越的问题。
易初莲眼中迅速掠起一丝戒备,但转眼见到我期待的目光,戒备又随着缓动的眼波流逝直至不见。她说:“这些本是机密要事,但就禾契笙对于你的信任而言,将之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但你可明白,知道的越多,身处之地也就越危险。”
和曾经禾契笙说过的话不谋而合,我无所谓笑笑,风马牛不相及地说道:“你和禾契笙真的是有诸多相似。”或许是彼此放下了心防,我一时并不觉得和自己相谈的人是一国公主,不觉间我说话的语气已更像是闲话家常。
易初莲轻疑一声,抿唇笑道:“哦?何以见得?”自然知道我那句风马牛不相及是在岔开话题,易初莲很得体地并未戳破,避开那件机密要事不谈,这对她来说是求之不得。
我撇撇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我试图继续引开话题,玩笑道:“反正就是很相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呢。”说着傻兮兮地咧开嘴巴,却见在我一番话未及落地之时,对面易初莲已经惨白了一张俏脸。
……若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从出生便相识便相知,你认为这个男人会娶这个女人吗?
突然想起禾契笙不久前和我说的这句话,我头上毛发几乎根根倒竖。唉——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禾契笙明显暗示过他和易初莲早就相识,甚或者说,从儿时便生活在一起过,我这么戳易初莲软肋,她公主病犯了,还不一刀剁了我?
暗自抹着冷汗,斜眼偷觑易初莲,但见她脸上除却一片惨白,就只剩寒气扑面的冰霜,我大感不妙,可话已出口又收不回来,看来今天是把这位晷宫国的第一公主给得罪透了。
心中正自懊悔着,对面易初莲却突地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她的笑声和她的人一样,大气而温婉,动人中又不失威仪。
易初莲说:“没想到,禾契笙连这个也告诉你了,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着实不能和其他人相提并论。”
一时不懂易初莲话中深意,我半张着嘴巴半天一动不动,直到易初莲转身要走,我才慌张回神,疾呼道:“公主,城主他什么也没告诉我,刚、刚刚那只是我的一个玩笑而已。”
易初莲前行的动作一顿,不回头,声音无起无伏地从前方传来:“你的意思,是在说本宫想多了?”杳渺的声线,显得空洞而冰冷,她不再自称“我”而是“本宫”,她已经又成了那个可以生杀予夺的晷宫国公主,而不再是我可以闲话家常的对象。
+——+——+——+——+
小粉红呀小粉红,呼叫一下下小粉红,嘿嘿,明儿有小哥约猫呦,好紧张的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我也要去
心中狠狠唾弃了自已一把,为啥子一到关键时刻就笨嘴拙舌捏?解释不成,还越描越黑,不仅把自己身陷于不义,还顺便扯上了禾契笙,呼——这要是被禾契笙知道,我下个月还不得被他个奴隶主给累趴下?
“不是……”除了最简单的否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不到易初莲此刻的形容,只知道她在听到我生如蚊蚋的否定后,半垂了头,长长的一头墨色瀑布倾泻而下,顺着她的肩膀滑向胸前,柔顺得近乎奢侈。
她说:“告诉也好,没告诉你也罢,本宫已经可以确信,你将是我和禾契笙相互结合道路上最大的一颗绊脚石。”
心下一紧,我惊恐道:“公主,你、你这是何意?”她、她不会还在认为我是禾契笙那啥那啥的男宠吧,话说我和禾契笙是清白的,清的不能再清白的不能再白的关系!
易初莲脸上并未现出之前那副戒备和冷厉的神情,如同刚刚禾契笙对其无理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她又恢复了我最初见到她时的高贵和威严。一双美目溢彩流波,她善然笑说道:“叶叶,有一种婚姻叫做联姻,你听说过吗?”不知她有什么意图,我木然地点点头,易初莲见我点头,眼中露出满意的目光,续说道:“我本不想说,可有些事情一旦在心中藏得久了,就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叶叶,你愿意听我说一说我和禾契笙的故事吗?”
我张了张嘴,讷讷道:“你、你刚刚不是说知道的越多我所处的环境也就越危险么?”
“那你还怕危险吗?”易初莲不及我最后一个字音咬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接口问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她一般,我的回答也甚是急迫,我说:“怕!”一个字,既是对她的回答,也是我对这个世事的忌惮和担忧。我的生活已经是四面楚歌,我不想再在我生活的不安定因素上过多的承载不必要的筹码,何况,易初莲很有可能是来者不善。
易初莲弯唇轻笑,继而轻声道:“我的父亲曾经和禾契笙的父亲有约,禾家为我皇兄保得皇位,皇兄既许得禾家皇商之名,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禾契笙必须要娶我这个筹码。”不等我做出任何反驳,公主大人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我直接傻眼,嘴角抽搐地看着易初莲,我说:“公主,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知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不不,她这不是己所不欲,而是直接想害死我呀。
因为心中突生的怒气,我的语气毫无思量的气势汹汹,不觉已经演变成对皇家权威的一种藐视。
易初莲并不打算就此难为或者怪罪我,这一点我不觉得奇怪,因为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我就知道这是位贤能的公主,她是非分明,杀伐果断,绝对不会错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蛋。可素!这只是从大义上来说,现在我和她,已经涉及到某些私人问题,她……还能一如既往她的贤能么?
答案是……不知道滴……
她不怪罪我我不奇怪,奇怪的是她脸上始终如一不掺一丝虚假的善意和理解。
易初莲身子微转,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禾契笙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呃……”这个回答我倒是很意外,我不解道:“他简不简单于我何干?”
易初莲俏眉半挑:“你不是他的男宠?既然如此,该知道的忌讳你还是知道些的好。”
“咳咳——”猛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喷咳出声,哈着腰我连连朝易初莲摆手:“我、我真的不、不是禾、禾契笙的男宠,真、真的不是!”人言可畏,外面那么多欠割舌头的人,就算我把口水讲干了,想必这男宠一称号也是洗不脱了。
易初莲嘴角斜勾,脸上笑意就是在说“你别掩饰了!”我委屈地抽抽鼻子,弱弱地又次补接道:“真的不是……”声音微不可听,很快就随着一阵温暖的夏风吹入天际,期冀地朝易初莲投去可怜兮兮的一瞥,却悲摧的发现某公主在交代完了想要交代的事情后,就已经转身向远离我的方向走去,正是向她休息的屋子返回。
适才因为与易初莲相谈甚“欢”,所以几乎忘了我与她正是撞了个满怀才相互驻足聊天,这时看到她按着原路返回,心中不觉升起丝丝疑惑,但此刻也没有对这丝疑惑多做追究,只当易初莲临时又改变了想法回去休息了,殊不知,易初莲之所以会和我相撞,正是她有意为之,目的……无非就是想把她和禾契笙的关系告知我罢了。
倾城雅悦休业一天,闲了我这个看场子的,却忙坏了一个个小受伙计,同时禾契笙也从易钧容的赏赐里赚足了各种金银财宝。
翌日,天朗气清,经过昨日的休息,我整个人的精神都要较从前好上许多,如若不是心中时时刻刻记挂着自己即将沉睡这件事,我想现在这种日子就是我想追求的生活了。
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感情的纠葛,没有任何疾病的痛苦,没有……有的,只有一分泰然和安稳。
今天的倾城雅悦来的比之昨日易初莲突然到访还要忙碌和吵嚷,因为只休业一天,所以一大清早起来,我就过来赌坊维持秩序。经过一天的休业,小受伙计们就开始对那些麻烦事多的赌徒们疲于应对,究其原因不能说小受伙计们能力不济,只能说昨天那些个皇家侍卫太难伺候,可把这些个惹人怜惜的小受伙计们折腾惨了。无它,那些皇家侍卫身为武将,最是瞧不上小受伙计们的弱质纤纤,但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变态的控制和占有欲,所以种种复杂情绪交杂在一起,小受伙计们今天一个个站在我面前时,都是眼睛浮肿手脚绵软无力……究竟在他们和皇家侍卫之间发生了神马……额咳咳,这个还真不好说……
小受伙计听凭训诫调遣之后,大徒弟徐轮首先走入后堂,恭恭敬敬朝我施了一礼后,在他身后同时又出现了禾契笙之后安排到我身边的十九个好徒儿,自然,还有据说是听凭我调派的面糊糊。
循着众人扫视一周,最后视线定格在面糊糊身上,我说:“今日怎么这样晚了还没见到城主?”斜眼瞅瞅屋外日上三竿的太阳,虽然我较往日要起得早些,但若是按着以前,这个时辰禾契笙也该到场询视了,可现在……
面糊糊面色一顿,恭敬弯身,毫不避讳道:“城主明日既要和初莲公主回京复命,有许多要务需要处理,所以现在还在禾府,一时无法抽身来赌坊询视,城主有命,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倾城雅悦就交由陶爷你来掌管,一切事务也由你来定夺……诶?陶爷!陶爷——陶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没等面糊糊拖长声音解释完,我已经坐不住了,踢了凳子就朝禾府后院奔去。一路上赌客们俱是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诧异的诧异,挑眉的挑眉,若有所思的若有所思,我的身形一经隐没在员工通道里,赌坊内立时爆发出各种猜测和……诽谤之声……
无心去理会赌客们都说了什么,我一心只想快些见到禾契笙,至于为何那么急着要见他……我心中也没有定论,只是……只是在听到面糊糊说他明日就要离开北旻前往京城后,一刹,原本就少得可怜的泰然和安稳立马丁点不剩。
不行,我不能让禾契笙离开,或者,他不能撇下我就这样离开。
虽然早就知道他要离开北旻前往京城,但真到了这一天,我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止不住惊讶,但细想起来,又没什么好奇怪的。
试问,在这倾城雅悦里,除了禾契笙,还有谁能够保我周全?
离开员工通道,一路狂奔到禾契笙的门前,门内隐约可以听到交谈声,但声音的主人们刻意压低了谈话声,所以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毫不犹豫的,我破门而入……
然看到相拥而立的两个身影时,我急冲冲的身形又硬生生顿在当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我已经不知道是该就此进去还是转身隐遁。
相拥的两个人正自耳语着什么,突然遭到打扰,其中一人立时勃然大怒,身周散发着凛冽寒气,阴森森朝我撇过视线,在触及到我目光的一刹,又生生收起那股慑人的森然寒气。
“丫……陶爷,你不在前方赌场坐镇,来我这里有何事?”禾契笙目光闪了闪,阴冷的目光逐渐转暖。
蹙了蹙眉,我强行忍住不让心中的那丝不自在外露,瞥了眼兀自站在禾契笙身侧的易初莲,我说:“你要进京?”
禾契笙点点头:“你不是早就知道?”
抿起双唇,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说:“我也要去。”
“不行!”都不带思考一下,禾契笙断然回决。
我说:“为什么不行?”我就要去!瞅瞅易初莲,哼,我去定了!
咳咳,为嘛子要先看过易初莲,我才做出如此决绝的决定呀-_-|||~
+——+——+——+——+
挥泪感谢尚寐和灬木兮兮的小粉红,咳咳,易初莲不会是情敌,真的不会是哦,她将是……咳咳again,秘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我震惊了
禾契笙听到我的问题,嘴角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
被他看得心中毛茸茸的,我瞟了一眼旁边泰然候立的易初莲,转而急速拉过禾契笙的手腕,将他拽出屋子,直到离开易初莲的视线,我才停下脚步,转身目瞪禾契笙,坚定道:“我要去!”
禾契笙说:“你说过不会再和易君容有纠葛。”
我想也不想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说过……”呃……貌似我还真的说过,但很明显,我是和成秋碧说过,而不是他禾契笙。
心中先是掠起惊疑不定,但很快就被打消,禾契笙若是想偷听我和成秋碧的谈话,从那天他能在成秋碧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他下药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一时语滞,我讷讷道:“是……我是说过,可、可我和你去京城,和易君容有什么关系?”
禾契笙又次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抬臂重重地拍了两下我的手臂,摇头道:“成公子真是所信非人。”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无奈。
眉角止不住抖了抖,我打断他那种类似于说教的口吻:“不要扯开话题,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
禾契笙上扬了眼角,他勾唇露出的笑容颇是无可奈何:“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不会跟着我?”
眨了眨眼睛,我摇头:“如果你不答应,我大不了雇辆马车尾随在你的后面。”反正老子现在除了钱啥家当也米有,雇辆马车和车夫还不是谈笑间的事儿?
禾契笙说:“这不就结了,即使我不同意,难道我还能对你束手束脚?”
束手束脚?你要是敢束我的手脚,我就……诶?等等,禾契笙是什么意思?
蓦地一愣,我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兴奋地一边摇着一边说道:“你答应我随你入京了?”
禾契笙点点头:“既然答应与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的,爷我为何不干脆做个好人?”
我嘿嘿嘿傻乐了半晌,抚平禾契笙臂弯处被我弄皱了的衣袖,故作羞涩道:“城主最好了。”
禾契笙:“呃……”嘴角抽了抽,“丫头,以后你千万别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要再说类似的话。”某奸商话没说完就噼里啪啦抖鸡皮疙瘩。
我不解:“为什么?”
“知道早上倾城雅悦里的小伙计们为何一个个奄奄一息手脚绵软吗?”禾契笙问得莫名其妙。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兮兮回问道:“为何?”不是昨个儿被那些皇家侍卫奴役的咩?
禾契笙望着朽木一样的目光朝我看来,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顶,轻叹道:“我一直以为丫头你心智健全,没想到……也是如此单纯呐——”
眼角阴了阴:“禾契笙,你这显然是在讽刺我?”
禾契笙摊手,一点诚意也没有地说道:“我有吗?”
有!当然有!
尽量让自己恢复心平气和,我说:“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小受伙计……呃……小伙计们为何一个个……奄奄一息?”奄奄一息?尼玛,禾契笙你哪只眼睛看到那些小受伙计奄奄一息了,手脚绵软倒是真的,但奄奄一息……明显词不对人,那些小受伙计不但没有奄奄一息,还很红光满面生龙活虎捏。
绕了半天,禾契笙终于说回了正题。他四周扫视了一回,神秘兮兮地朝我俯靠过来,从没见禾契笙和我这般亲密过,不觉有些不适应,朝后退了一步,发现他并没有做什么越矩动作后,自觉多余做了后退的动作,所以便也定定站稳在当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等与我的距离近了,禾契笙刻意压低了声音,神经道:“据说初莲公主身边的皇家侍卫最喜欢猎奇猎鲜,丫头你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某奸商咋舌,“身处在那么一群久不食肉的饿狼群中,危险,很危险呐……”
浑身毛发不知缘何突地全全战栗起来,身周冷风嗖嗖的,我抖着唇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说……小受……咳咳,小伙计们是被易初莲身边那些侍卫那啥那啥了?”犹如晴空劈下一记焦雷,我对于禾契笙给我的暗示觉得不可思议。
禾契笙没有否认,但同时也没有给予我肯定的指示或回答,他只是再次告诫道:“丫头,你要时刻记着,你现在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该存有任何小女人的心态,在倾城雅悦或许我还可以保你,但到了京城……”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京城自古就是是非最多之地,人心不古,凡事你自己要懂得权衡利弊,毕竟倾城雅悦的势力也是有限的。”
他的语气忽而变得沉重,我虽然不能很快适应,但他想要传达给我的信息我已经基本接收到,我感谢他,我为他对我说出的这一番话而觉得感动……起码,这一刻,我是如此认为着的。
点点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谦逊感谢还是欣然接受他的关心?禾契笙是老板,是上司,我很应该客气地谦逊感谢他一番,但是真的,我无法对着他说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思前想后,最终,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点头再点头……终于,这个空间内首次出现了点头机……
咳咳,被自己的冷笑话冻僵之后,禾契笙适时将我拉回了现实。他蹙起一双俊眉,神色间流露出少许的不满:“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
我又次机械点头,低声道:“我又不是聋子……”
禾契笙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还敢顶嘴!”
倏然抬手捂住嘴巴,我几乎笑眯了眼睛,憋在十指间的声音闷闷的,我说:“是后天出发么?我这就去收拾收拾行李。”语未落,我已和禾契笙擦身而过,很怕他返悔适才的允诺,阻挡我和他前往京城似的。
禾契笙拦我不得,无法,只得憋屈地被我甩在身后怅然摇头。
几近飞奔回自己的屋子,但在进入屋子前,我却猛然在房门前刹住脚步,回头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禾契笙适才所站的位置,又撇目看了看禾契笙的房间,脑中忆起刚刚误闯进去时所看到的那一幕,禾契笙和易初莲……他们……他们的关系我不能单凭一个拥抱就能确认,但禾契笙当时身周所笼罩的肃杀之气……可是我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到的。
……
说起来,我央求禾契笙随同他进京一事,并未经历多少波折,可以说,我为禾契笙准备的软磨硬泡功夫,完全没了施展的空间,虽也遭到了小小反驳,但禾契笙犹如知道了我的决心,表现出的反对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轻易就顺从了我的要求。
赌坊生意有徐轮和我那新晋收的十九个徒儿照料,四平八稳,没人敢闹事,赌坊进账也日益丰盈,我省却了担心,禾契笙也无后顾之忧。
时间一晃儿就到了该出发前往京城的日子,按照面糊糊从禾契笙那里带来的指示,启程时间定在辰时三刻,所以我不仅有时间睡个懒觉,还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形容打理了一番。
自然,我不是要打扮自己,而是更加的丑化自己。经过前一日禾契笙的警告,我几乎在原有形象的基础上,彻底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比厨师大叔还邋遢的老汉形象,原本今日看着我眼神有异的几个皇家侍卫,立马离我远远的,就跟着我是传染病病原似的。
提到厨师大叔,我这才发现在前往京城的队伍当中,被誉为鬼手的厨师大叔腌臜也在。厨师大叔见着我,也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跟着禾契笙一起前往京城。如以前在倾城雅悦里一样,我亲切地上前和他打招呼,立时,厨师大叔就露出和从前如出一辙的受宠若惊,好似我的善意,对他来说,是何等的恩赐一般。
厨师大叔……哦不,此时此刻不应该再称呼他为厨师大叔,而应该尊称他一声鬼手,因为此时此刻,他已经褪去往日那身油渍满布的厨师服,浑身包裹着一身黑沉干练的劲装,勾勒出他强而有力的身体轮廓,粗黑的胡茬不仅没有打破他的整体视觉效果,反而多了份沧桑感,眼中世故老练的眼波动人心魄又迷人心智,一双曾经布满斑驳的手,此时也洗退了油腻和刮痕,竟是出奇的柔软,让人无故联想起对着布匹飞针走线的绣花师父,无疑,两者都拥有一双创造奇迹的双手。
驭鬼……这是个我想也不敢想的职业,从前在听说姬公孙能够管御低等旱魃的时候,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原来,世间并不缺乏这样不凡的事情,缺的,只是足够完善的视野。
尽量放缓语速,我将口型做的极为准确。我说:“大叔,你也要和城主一起前往京城?”
时禾府后门,虽没了倾城雅悦正对着那条大街的吵嚷,但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的家仆和丫鬟也制造了不少噪音,所以我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周遭各色的吵杂中,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听得见。
但我知道,鬼手他听见了。对于耳不聪目却明的人来说,最善于观察别人的情绪波动和动作变化。
鬼手抬起手似是要和我打手势,但随即动作一顿,暗红色的双唇动了动,在我一脸的震惊中,耳听他同是压低的声音回道:“没想到禾城主会同意带丫头你一起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跟着爷上京
几乎忘却了该如何去呼吸,我只顾怔怔盯着面前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厨师大叔,也就是名为腌臜的驭鬼能手,鬼手!
他、他……他……他不是耳聋嘴哑吗?可、可他怎么突然就说话了!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或者视力出现了毛病,我揉了揉眼睛,又挖了挖耳朵,再次看向鬼手,见他嘴唇已经停止蠕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好像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以这样一副表情示人般,一时,我更加怀疑起自己来。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厨师大叔以作求证,从后门处,鱼贯走出两队犹如蛇尾似的护卫队,同时在护卫队之后,相携走出两人来。一男一女,男人英俊不凡,女子更似九天仙女下凡,两人并肩而立,相携而出,说不出的般配和登对,任是谁,都无法否定他们将来会步入婚姻的围墙。
不由得,看着神色平和脸上暖意流淌的禾契笙和易初莲,我竟久久也无法回过神来,心中既羡慕又嫉妒且也神往,羡慕这一对世间难得的神仙眷侣,嫉妒他们眉宇之间偶尔流过的小幸福,神往……神往于他们能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怔怔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禾契笙和易初莲已经随着皇家侍卫来到我的面前,站定,禾契笙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一遍,而后掠住我的视线,轻讽道:“陶爷今日的目光怎的这样一瞬不瞬,是不是也觉得爷我今天气度非凡?”
呃……人啊,不带脸皮这样厚的!
我干咳两声,说:“城主真会说笑,城主你哪日不是气度非凡?只不过今日的风姿更胜从前。”唉,身边跟着那么个绝世大美人,能不气度非凡意气风发么?
禾契笙欣然接受了我的夸赞,从旁淡笑着并不多言,这时,跟在禾契笙身边的易初莲步上前来,如禾契笙一样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而后笑了笑,她说:“若说契笙今日气度非凡,那叶叶你也毫不逊色呢。”
那个……契笙……?前日还一口一个禾城主禾契笙,今日怎的就突然契笙了捏?他们的关系进展也太飞快了吧?!嗯……也不能说进展飞快,人家两人光着屁股的时候就认得,说不定私下里就喜欢直呼其名或者昵称呢。
想到禾契笙会在背地里一口一个初莲或者莲儿的唤易初莲,不知道哪里涌出来的酸意,满鼻子都是陈年老醋的味道。
公主的夸奖,我一几尺破布围身的草民自然不能不理会,做足了谦恭的姿态,我推辞道:“初莲公主盛赞,陶叶一介莽夫,怎么可以和禾城主比拟?”……根本不是比拟不比拟的事,因为我和禾契笙……根本没有可比性,除非他某天变成女人……
禾契笙在一旁状似无心我们的交谈,实则我们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他的耳际,时他听到我如此谦逊的推脱,下意识扬起半边眉毛,看向我的目光很是惊讶,但也仅限于惊讶而已,他并未就此提出疑问。
易初莲收回被禾契笙托握在掌心里的手,转而那只莹白纤润的手掌交付给她身后及时赶到的太监,也就是那个一直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不顺眼的白胖太监。
随着白胖太监的引领,易初莲莲步轻移,款步曼妙走向车队中领头的一辆马车,四匹高头骏马似乎感应到易初莲的到来,也知道易初莲是美女似的,在同一时刻,全全踏起马步打起响鼻,禾府后门所对的后街之上,立时因为这一声声动物的嘶鸣而热闹起来。
在与我擦身而过时,易初莲轻描淡写地朝我看了一眼:“陶爷果真是进退得体温文有礼。”一句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我没有看清楚易初莲当时看我的眼神,所以她这句突如其来的定论也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可我不能问,有些话,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就应该一辈子憋在肚子里。
易初莲进入马车之后,我以为禾契笙也会跟上去。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是这个男权社会崇尚的真理,但对于禾契笙和易初莲来说,即使没有婚约的束缚,单凭他们两小无猜的过往,也没人能对他们共处一辆马车说出什么是非。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在易初莲进入第一辆马车没一会儿,他便就近坐入了第二辆马车,不久,他又挑帘伸出头来,朝我轻眨了几下眼睛,勾唇笑了起来,却是用谁也听不见的唇语说道:“丫头,你还傻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不想跟着爷上京了?”
四周望了望,在确定禾契笙是在和我说话后,我也学着禾契笙的做法唇语道:“你……你坐这辆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点点头,继续唇语:“除了这辆,你以为爷还有别的车可坐?”
反射性瞅瞅禾契笙所坐马车前面那辆金碧辉煌的四马拉车,扬起下巴示意道:“那不还有一辆?”
禾契笙抖了抖眉毛:“爷还觉得这条命不够长,你要是不想随行,大可现在反回倾城雅悦,把赌坊交给徐轮和你那新晋出师的几个徒弟,本城主可是一百个不放心。”
撇了撇嘴,我和禾契笙已经从唇语交谈变作现在声音越来越大,我说:“你不放心我那些乖乖徒儿,难道还不放心面糊糊?”语罢不忘朝禾大奸商甩白眼。
“陶爷,我刚刚好似听到你有提及小人。”说什么来什么,某只阴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只觉这个声音发出后,我全身上下爬满了鸡皮小粒子。
一点一点把视线挪向声音发出的方向,不期,正对上那只阴魂的目光,我哇的一声朝阴魂相反的方向跳去,惊怒道:“面糊糊,你不是在赌坊里看场子吗?”缘何游魂似的突然而至?
面糊糊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刚刚我确实是在赌坊巡场,但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跟随您和城主一起前去京城。”
顿觉空气中有一丝冷风吹过,我抖了抖嘴角,干笑道:“没想到你还挺会讲冷笑话的。”
本想着就此了了,却不曾想面糊糊又次接道:“谢谢陶爷的赞赏。”
呃……我在赞赏面糊糊?为啥子我自己都米发现捏。
无语地对着面糊糊眨了眨眼睛,之后又转回头看向禾契笙,目光里闪烁着颓丧的芒光。
一共就两辆马车,易初莲一辆,他禾契笙又是一辆,那……我呢?目光中的颓丧又掺杂了几分哀怨,瞅瞅直向一匹高头大马而去的面糊糊,我口吻中都带上了祈求,我对禾契笙说:“据说骑马很容易倦怠,城主……”吸吸鼻子,就差挤出两滴鳄鱼泪来讨禾契笙的可怜,“禾契笙……契笙……我不想骑马……”虽然古代的马车舒适度不敢贸贸然恭维,但……总比被马鞍磨破了白嫩嫩的大腿舒服吧。
禾契笙从前是经常奴役我,偶尔也会刁难我一下,但很多时候,他对我都是很照顾的,我想,我如此哀求他,他一定会空出马车让给我,于是,我信心满满地等着他,用一双波光粼粼的可怜目光盯着他……我以为他这一次还会照顾我女人的身份,然而悲摧的是……
禾契笙摇摇头:“瞧瞧你这一副瘦弱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缺乏锻炼的结果,此次进京,本城主且就培养培养你吃苦耐劳的精神,如此,以后也能更好的为我和倾城雅悦效力,”挑了挑眉,某奸商自我赞叹道:“嗯,此种想法甚好,甚好啊!”说着满意地摸了摸他那光洁见不到一点胡茬的下巴,同时撂下一层厚厚帘幕,将我彻底隔绝在了他的视线之外。
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各色想法和情绪最终化作无边无际的愤怒,可这愤怒无论怎样急于排出,却始终找不到发泄口,最后只得狠狠咬牙,把禾契笙连同他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上了面糊糊拉过来的一匹枣红小马。
我以前并没有学过骑马,但这项本领犹如是天生的,前世拍戏的时候就有这种奇妙的感觉,骑在马背上,不仅不会有初学者的好奇与恐惧,而且好像还很轻车熟路一般。
可是无论我如何如何熟练骑马,骑马终究是要付诸体力的,坐在马背上颠簸了不到小半天,我的脸色就已经惨不忍睹。
车队一共就有两辆马车,除却易初莲和禾契笙,其他人都骑着各色各样的马匹,连同伺候易初莲的白胖太监,也颠颠的在马背上被颠来倒去,这个时候看他,排斥少了几分,倒是有了一些同命相连之感。
随护在两辆马车四周的,自然就是那些雄赳赳说一不二的皇家侍卫,前方开路,后方断后,左右护持,没有一丁半点的松懈,从此可见这些皇家侍卫训练有素,可不是某些吃干饭的侍卫侍从能相提并论的,就例如……副主府那些个灰白翅膀的侍从,唉——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些个侍卫侍从,还真是……有那么点想他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较劲
我和我座下的那匹枣红小马一直跟随在禾契笙马车两侧,而在我的旁边,就是驭鬼有道的鬼手腌臜,而在我和鬼手稍前方的位置上,则是面糊糊和米糊糊。米糊糊经由被废武功的打击后,人变得更加浮躁和活跃,不过这只是表象,他真正的内心想法,恐怕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面糊糊这个同胞弟弟能略知一二了。
自从禾契笙隐没在车帘之后,一路上,他就再没露过面,这让我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怨气,虽然他是主我是仆,但好歹这行队伍里,除了易初莲和她那些丫鬟之外就我一个女人,好歹他也应该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体恤人家一下下么!
不觉垂头丧气,坐在马背上晃来晃去,从始至终都驾马在我身侧的鬼手发觉了我的异常,撇眸不解地将我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而后朝我打了个手势,我蹙起眉不明所以地看向双手上下翻飞的鬼手,疑惑道:“厨师大叔,你想表达什么?”不是我故意找他麻烦,着实是他的手势做的太快,我还来不及捕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已经停下来从旁侧又用那双打量的目光朝我扫射。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鬼手的目光还是很犀利的,就比如此刻他盯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好像我心中想什么都会被他窥视去了一般。
鬼手眼睛动了动,停下打着不明信息的手,勾唇笑了笑,却是把嘴巴闭的更紧了。然而就在同一时刻,我听到一个沉哑的声线突兀地在耳畔响起,就像是巨雷劈下,根本没有给我任何反应几乎,破空直入耳膜。
“丫头,看你额心笼罩一层黑雾,此去京城,恐怕要有血光之灾啊!”
我呆滞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发现马车外的所有人除了我和鬼手之外,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那灵异空洞而且不真实的说话声,更加没有人会发出这样一种形同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终是……我把目光又回落到鬼手身上,动了动唇,瞠目结舌道:“是、是你在、在和我说话?”难道不久前在禾府后门我听到的声音不是我的幻听,真的是耳聋嘴哑的厨师大叔说话了?
鬼手神色如常,似乎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在我等待着他的回答时,他却扭回头直视向前方,双手握住马缰绳,轻轻一抖,他座下的马儿就加快向前奔去,不过也只是与我拉开几步之遥,我若是想就此对他纠缠不放,他也不能奈我何,然而这一刻我却没了追问的决心,实在是因为适才那当空一声警戒让我心生忌讳。
血光之灾……曾几何时,我对这种与神棍无异的说辞最是蔑视,但现在这话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由厨师大叔也就是鬼手说出来的,我还能够做到不甚在意或者蔑视其真实性可靠性么?显然,我做不到。
对于未来的无知,我很想策马奔上去向鬼手问问清楚,但又怕从鬼手那里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很矛盾,从过去到现在,我就一直处于各种矛盾之中无法自拔,无疑,这恰恰预示着我的生活是有多苦X。
呃……为毛我要扯出生活这个与之鬼手毫不相关的话题?果然是快沉睡了,连思维方式都混乱哩。
从纷乱的思绪里恢复过来,我突然意识到,鬼手居然知道我是女的……!?这一点很重要,起码对我的人身安危来说,是很重要的。
包括在禾府后门那次,鬼手两次在称呼上效仿禾契笙唤我“丫头”,当然,这要在刚刚那个空洞且不真实的声音是鬼手发出的情况下,不过在我心中,我已经确信了那警戒声是鬼手发出的,同时,我也确定,鬼手知道我是女人,甚或者,他已经大概知道了我的底细。
想到整个倾城雅悦里,除了禾契笙和米糊糊、面糊糊,还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心中隐隐浮出担忧的同时,我又格外的希望能够和鬼手亲近亲近。无他,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鬼手曾经帮助过我,若不是他的一饭之恩,恐怕世间早就没有我芈陶叶的任何痕迹。
在马上又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我终还是忍不住,蹭到鬼手身边,弯身撇头瞪大眼睛瞅瞅一副肃容的中年美大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随时放射出异样光彩,微勾的嘴角时刻紧抿着,似微笑又似戒备,下巴上青黑的胡茬,随性中自有一份沧桑在其中,令我这只禁欲许久的狼女忍不住怦然心动。
咳咳……那个,禁欲许久?嗯嗯!确实是禁欲许久,和成秋碧那啥那啥之后好像都过去一……二……反正是好几个月了……
⊙﹏⊙b汗,我这都是在想什么!
自认我的目光带有足够的侵略性,以为被我这么看着过不了一会儿他就会乖乖缴械投降转眸过来我这求饶,结果却是我意想不到的,鬼手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在,且也没有回头向我垂头求饶,反是骑在马上的姿态更为恣意,一时间倒是让我忘记了往日那个倾尽所有时间在厨房里的厨师大叔。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转回头,我目视前方,既然人家没意思理会我,我如果继续这样自以为是地望着他,他或许不会多想,但旁边那些个某方面精力过于旺盛的皇家侍卫可就会想多了。看看身侧那个不时朝我扫上几眼的皇家侍卫,魁梧的身形犹如一座山一样稳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俯视我的视线就像我是臣服于他的奴仆,无论我怎样直起腰版挺直身体,可首先身高就矮人家一大截,所骑的那匹枣红小马放在人家皇家侍卫的高头大马身边,更是袖珍到小巧,那皇家侍卫看我的目光满是挑衅和傲慢,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荣耀感让他显得自信满满。
忍不住翻白眼,我从那自我感觉良好的皇家侍卫身上收回视线,轻咳了几声,放低姿态继续向鬼手身边蹭了蹭,尽量压低声音道:“厨师大叔,你说……我有血光之灾?”好吧,我承认我一直在避免自己的好奇心占上风,但悲摧的是,最终我还是败在好奇心的血刃之下。
鬼手微不可查地朝向我瞥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直视前方,压根就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蹙了蹙眉,“那你总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人的吧……?”小小声的把我奉之为隐秘的事情传达给鬼手,心中太多的疑惑,等待着他给予我解答。
某驭鬼圣手又次撇眸,看看我,又看看前方,还是没说话,把残疾人士的架子摆的十足。
我撇撇嘴,才想继续追问,眼角突然瞥见旁边马车车帘微动,张开的嘴巴立时闭的紧紧的。
禾契笙霜白的指尖捏着灰黑色的车帘布,将其打起露出一个头来,先是看了一眼“聋哑”的鬼手,而后视线落在我身上,眉毛高高挑起:“看来这点路程对于陶爷来说是太过容易了,面糊糊,告诉前方引路的常公公,加快车队行进的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到得沿路最大的城镇。”说着勾起半边嘴角,啪得就又把车帘放了下去。
大脑神经瞬间短路,我骑在枣红小马背上的身体随着马步一起一伏,时呆滞地盯着禾契笙消失的车帘处,几乎过了半刻钟,蔚蓝的天际上猛然划过一声厉喝:“禾契笙,我擦……唔唔唔……”我擦你大爷的!
嘴巴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米糊糊捂住,我愤怒地瞪着禾契笙所坐的马车,他这是在惩罚我么?惩罚我的多嘴?用赶路的奔波来惩罚我?
皇家侍卫包括护在易初莲马车一旁的那个被叫做常公公的白胖太监,在我的一声尖利后,全全朝我投来惊惧的目光,竟是我想不到的担心和忧虑。
被这么多担忧的目光注视着,顾全自己身处的环境,我不好再继续发作,小鼻子呼呼喷了几下怒气,我推开米糊糊,眼角阴森地朝身侧马车看去,伸手重重抖了下缰绳,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我率先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禾契笙,你是看不起我是吗?那就看看你的惩罚究竟能对我起多大的作用……吧……!
我后悔了,在我快马加鞭于众人之前不到一炷香之后,我心中充满了浓浓的悔恨,对自己那般轻易下了决定和与禾契笙置气而后悔,同时越来越多无法发泄的后悔全数化作对禾契笙的恨意。
隐忍着双股和大腿内侧经由和马鞍摩擦之后传来的撕裂痛楚,我最大限度放缓了马奔的速度,易初莲的马车渐渐超越了我,禾契笙所在的马车也渐渐追至我身边……某奸商再次掀帘露出一颗欠揍的脑袋,眉毛嘴巴全都扬到了耳朵根,“陶爷,适才不是一马当先,怎么的就突然慢了下来?难道是在等禾某?”
一手正强行支撑在腰侧,听到禾契笙如此说,我立马收起颓靡的姿态,手从腰侧滑至身前的缰绳,故作悠然道:“城主真真是陶某的知音,连我这么隐晦的想法也看得出来。”
学着一旁皇家侍卫的趾高气昂,我尽量维持着姣好的身姿和气势,但不知为什么,视线所及的事物越来越朦胧,好似蒙了一层浓烈雾气,我使劲眨了几下眼睛,不但没有减轻这种混沌的感觉,反而好像瞬间有堵厚厚的围墙在身体内轰然倒塌,身体随着倒塌的围墙,左右摇晃,终是形成不可挽回的倾倒之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我们都是女人
我的世界突然间陷入一片黑暗,颓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奔走,双腿内侧犹如被撕裂了般,由其上传来的疼痛几乎令我痛不欲生,木然的大脑里只有一个片段在无限闪回,那是我晕厥前骑在枣红小马上的最后一幅画面:身体在摇晃,视线里蔚蓝的天空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而不远处青葱的草树灌木却越来越少,好像体重猛然增加了几倍,地心引力对我的身体也随之强劲几倍,视野里的景物开始模糊,神智也越发的不清晰,我对这感觉并不陌生,可是这一刻我却对此无能为力。
终于,世界一瞬跌入黑暗的漩涡,巨大的吸力将我从枣红小马的鞍背上甩脱出去,大地的草木馨香立时灌入鼻息,可我已经无法思考,阳光白云蓝天离我越来越远,好似永远也不会在我的生命中出现,混沌迷蒙的心忽而填充进满满的恐惧,我想我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伴随着恐惧,我昏沉入睡。
昏迷中我的世界里并非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深渊,偶尔也会出现星星点点的或是淡绿或是幽蓝的光芒,很像一个个没有实体依托的魂魄,绕着我左看右看,最终一句话也不说就跳脱出我的视线范围,再也没有见过。
随着淡绿或者幽蓝的魂魄消失的方向追去,在追逐的过程中,我发现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双腿内侧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弱,在彻底寻找不到魂魄们的去向后,我倏然停下追寻奔跑的脚步,垂眸自看,我不自禁倒吸一口冷气,却惊然发觉,我已经忘记了怎么去呼吸。
直惊愣了许久,我才想起最初的目的,赶紧低头看向自己越来越不对劲的身体,目光所及之处,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根本看不到我自己的身体,心因为想到一种可能性,就像突然被揣进万斤重量,直沉心河。
祈祷着是自己想多了,朝着前方微弱的光亮,我伸出两只犹若已经不存在的两只手臂,隐约地看到形容手臂轮廓的两条物体,但我看的清楚,那两条手臂样的物体,根本不是手臂,形似玻璃般剔透易碎,散发着淡淡幽冥的蓝色光芒,看到这样两只透明的物体,我感觉到我已经轻得好似没有了的身体在颤抖,恐惧地颤抖。
我正被黑暗吞噬着,双腿已经完全看不到,小腹处和胳膊一样,依稀还可以看到透明的轮廓,而脖子和头……我看不到,但我感受得到它们正在与我渐行渐远。
消失……我要消失了……麻木的大脑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冲着我的耳朵厉吼,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也终于意识到,我正在被这黑暗从世界之上抹除,即使我不是沉睡,我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本来就恐惧异常的我,被自己的想法这么一吓,顿时急躁起来,挥着被黑暗吞噬得所剩无几的手臂四处乱抓一气,以期抓住一棵可以救我于无望的稻草,同时嘴巴里不住喃喃着祈祷之词,希望某位天神能够突发慈将我身处的危难解除。
上天好似真的听到了我的祷告,无助乱挥的双手突然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攥住,身周冰冷的黑暗也渐渐被散发着暖意的莲蕊芬芳所笼罩。
一经抓住救命稻草,我就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也不管那稻草愿不愿意,我极度渴望被安抚的心灵和身体俱是交付给了稻草,反握住那股未知的力量,同时借势将整个身体也依托给了未知的力量。
稻草就是天人降临,不仅没有拒绝我狗皮膏药似的做法,而且还很宽容的将我近一步揽向他,闻到那阵阵散发着温暖气息的莲蕊芬芳,我觉得我的身体在慢慢从消融中恢复实体,但随之而来的,两腿内侧的撕裂痛楚也变得越发清晰。
“嗯……”绝不是无病乱呻吟,从腿根处传来的火辣痛楚几乎让我的呼吸都是颤抖的。眉心不自觉皱成了川字,眼角热泪横流,我抽噎着从昏迷中幽幽转醒,毫无病态西施的美感,我觉得我现在狼狈至极,起码眼角那两挂和鼻孔下面那两挂让我彻底失去了作为女人的尊严。
~~~~(>_<)~~~~ 人家都是感动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我倒好,痛得鼻涕两挂泪两挂,这要是被人看到……
被泪水湿濡的黑色羽睫轻轻扇动了两下,我瞅瞅头顶上方一张美丽不可方物的脸庞,心中唯一想法就是……老子屎了算了!
我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被谁看到都可以,但独独不能被她看到!
或许是女人和女人在一起就会攀比的缘故,在易初莲面前,我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尽可量表现出来,无它,身为女人,只是想在各方面不输给另外一个女人罢了,可素……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老子这个美好的梦想终还是破碎了!就我现在涕泪横流的样子,和眼前易初莲那张温柔淡雅的美人脸一比……唉,人比人真是活不起了。
我定定看着头顶上方易初莲温雅的脸庞,易初莲也垂眸视线如水的和我对视。嘴角抽了抽,我不安的动了两下,但很快整个身体就僵住了。
我、我居然在易初莲的怀里!?
好吧,女人抱女人,用一双单纯的眼睛来看,也没什么,想当初梦魅儿那死鬼还亲过我呢,不也没啥子个人感情,只不过想把我吞吃入腹而已?被易初莲抱就抱吧,关键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不在这里,而是在……老子现在可是个男人呐!一貌美如花的大美女抱着一奔五十的中年美大叔,这、这……
机械地将我和易初莲此时的姿势动作收入眼底,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搐,我抖着声音问出一句比白痴还白痴的话:“我……怎么了?”
易初莲动作轻柔地将我在她怀里的身体正了正,嘴角绽放出自从我见到她以来最为绚烂的笑容,她说:“真没想到,名扬四海的陶爷居然是女儿身。”
瞬间怔住,我惊问:“你怎么知道的!?”难怪她会毫不忌讳地将我揽在怀里,原来她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
易初莲说:“你腿部受了皮肉伤,整个车队里就只有我和我身边的几个丫鬟是女人,要给你处理伤口,禾城主以及外面那些男人是万万不成的,而我的那几个贴身丫鬟都不是擅长医术之人,怎么说,我儿时也在禾府厮混过,医术还是略懂些的,所以……是禾契笙将你是女儿身的秘密告知的我,你不要怪他,他也是万不得已。”
万不得已?不知为何,听到易初莲为禾契笙开脱,我心中满满的全是怨气。若不是他个奸商非要我骑马锻炼什么身体,我会受伤我会晕倒我会沦落到要易初莲给我治伤么?呀呀呸的,说到底都是禾契笙个死奸商的错!
经易初莲这么一提醒,我果然注意到腿根处虽然疼痛难熬,可火辣之上覆盖的一层薄薄凉意,在难以忍受之余,也多了一丝难得的清爽。
我向来不是那种以怨报德的人,抿抿唇,我别扭道:“这么说来,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擦的药?”
易初莲点点头:“从前一直以为叶叶这个称呼是我逾越了,此时看来,还真是我和叶叶有缘,这个称呼再适合你不过了。”某公主突然表现出天真小女孩的模样,活泼动人加上气质温婉,真真是世间无有天上难求了,禾契笙,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一时看着易初莲难得露出的天真出神,竟忘记君臣尊卑,易初莲看到我那一副傻兮兮直勾勾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忽而喷笑道:“叶叶为何如此看我?”
我愣了愣:“呃……”费力地构思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我吞吐了半天才道:“公主万金之躯,我是被公主万中无一的气质所慑服了。”呕——老子居然也能说出这么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话,肉麻中……
很显然,某公主也被我的马屁给麻到了,嘴角微不可见地抖了抖,易初莲说:“你的伤在腿侧,估计十天半月也无法痊愈,骑马是不能了,不如就和我共乘一辆马车可好?”体贴的询问,几乎让我不忍心去拒绝。
但这一刻我的头脑很清醒,我明白我的身份,更加明白易初莲的身份。我是“男人”,易初莲是女人,这是其一;我是倾城雅悦的场管,是奴才,而易初莲是公主,是禾契笙的未婚妻,将是我的直系主子,这是其二。终其以上两点,为了我这条不怎么值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滚出马车,乖乖骑马受皮肉之苦的好。
不敢秉承易初莲的好意,我直言以上两点忌讳,而后接道:“陶某皮糙肉厚,而且城主也吩咐了让我锻炼锻炼,受这么点苦就心生怯懦……我不想让人看不起!”说得一板一眼跟真的似的,可是心中已经血泪模糊,奶奶的,某皮糙肉厚?某要是皮糙肉厚,那这世间还有细皮嫩肉的人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圣上有口谕
口上说着拒绝之词,但我的身心是极度想要留在马车上的,虽然有可能要无故承担着与易初莲的谣言,但怎么的也比我那“皮糙肉厚”的小身板被活脱脱扒去一层皮好的多。
心中默默祈求着易初莲就当我刚刚那些话都是尾气,慈悲心大发出口挽留我留在马车上……
我的妄想还没结束,就听头顶易初莲似乎还在思索的声音飘渺传来:“嗯……你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看来你是真的不能留在我的马车上。”
天上一个焦雷就把我满心的希望全数劈灭,我眼中受挫的光芒微闪,暗道易初莲什么时候这么没主见了,居然我说什么她就是什么,难道听不出我语气中并无多少真心诚意么?心顿时犹若被置于北风呼啸之中,冰凉冰凉的,一想到一会儿要回到那匹颠簸的枣红小马背上,本来腿上有所好转的伤口立即疼痛加剧。
易初莲看我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只以为我伤势又加重,担心地收紧环在我肩侧的手臂,同时一只手正习惯性伸向我受伤的两条大腿。发觉她的用意,我反射性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虽然我们都是女人,但她是公主,这样不顾身份地来照顾一个赌坊中打杂的,岂不是折了金躯?
行动受到了阻挠,易初莲不解地垂眸望了我一眼,担忧地说:“是不是伤口又反复了?我们都是女人,没必要这样遮掩?”
强行勾了勾唇角,我苦笑说:“公主说的是,可公主贵为千岁,叶叶只是一介草民,何况伤口并没有怎样,只是叶叶一时心神不稳造成脸色不怎么好而已。”
易初莲如有所觉,缓缓收回已经触碰到我裤线的手,和善而疏离地笑道:“叶叶其实不用和我如此,对契笙如何,你便对我如何,我看你和契笙之间相处还是蛮融洽亲近的。”
这话若是他人听或许没什么,但听在我耳里,就彻底激起了我满身战栗。忍受着双腿之上传来的痛意,我朝易初莲连连摆手,解释说:“不不不,我和禾城主之间的融洽和亲近只是表面的,实则……实则……”
“实则怎么样?”就在我思索怎么说能够赢取易初莲的信任时,身后车帘轻动,禾契笙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当头朝我劈了过来。
浑身汗毛倒竖,我机械地将视线缓慢上移,不期,正与禾契笙那双幽黑深沉的眸子相撞:“呃……咳咳……”尴尬地干咳几声,我说:“城主大人,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就在我说他坏话的时候来,看来……这舌头还真不是能够随便嚼的。
禾契笙赞同地点点头:“是啊,如果我晚来一会儿,说不定就听不到丫头你对爷的真实看法,怎么说呢……天意如此?”
禾契笙脸上的玩味看在我的眼里,莫名地刺目,忍不住就想挖苦他。我说:“城主可真是闲,青天白日里就胆敢闯入我晷宫国初莲公主的马车,虽然你与公主有婚约在先,但古训有言,男女授受不亲,既然还没有成亲,你和公主就应该保持着距离,你这样没经通传就闯入,你让公主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完全是一派胡言,我怎么夸张怎么说,只是想混淆禾契笙的注意力,好让他忘记我适才想要讲他坏话那一档子事。
然而似乎是我太天真了,也有可能是禾契笙太过精明,我那点子小心思很快就被禾契笙识破,他言之凿凿地说:“丫头,无论我和公主是否有婚约,我此时此刻都可以随便出入公主的马车,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傻掰地摇摇头,禾契笙仍用他摸小狗似的一套动作来抚摸我的头顶,“因为你在马车里。”
“我?”一时间我还不能把禾契笙的话理解透彻,但很快我就明白了,我是倾城雅悦的人,也就是禾契笙的人,我因伤借居在易初莲的马车里,恐怕这件事已经众人皆知,所以禾契笙进入马车也无需通传。想明白了缘由,我突觉自己和禾契笙的对话实在没什么营养,撇嘴无力道:“无聊。”
禾契笙挑了挑眉:“无聊?那好,咱们继续之前的话题,你说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表面融洽和亲近是什么意思?”
咳咳,来了来了,人家只是随嘴一说,就是不想易初莲误会我和他的关系的开脱之词,怎么那么不巧,禾契笙偏偏赶在那个时候进来,这、这让我和他怎么解释嘛。
左上方瞅瞅易初莲,她对我笑得甭提多亲切柔和了,右上方又看看禾契笙,他脸上奸商特有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令我毛骨悚然,人都有自保的本能,也都有趋向于安全感的意识,所以反射性,我反抱住易初莲这幢光环巨大的靠山,躲离禾契笙远远的。
我把整颗脑袋都埋入易初莲的怀中,既然我无法正面回答禾契笙,那我就不回答好了,耍赖嘛,这可是我长项!
呃……长项……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是我的长项。
肩膀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几下轻拍,禾契笙的声音并无多少情绪掺杂在其间,但我听了就是觉得阵阵发冷:“陶爷,你这是在敷衍本城主你知道么?”
躲在易初莲怀里的视野一片黑暗,耳听着禾契笙的话,我用力摇了摇头:“不知道!”要我承认我敷衍你?没门!
禾契笙呼吸一滞,凝眉从我身上移开视线,看了看仍兀自温和淡笑的易初莲,他说:“适才你和丫头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丫头想的确实周到,她不能一直住在你的马车之中,不过整个车队里也只有公主你一人医术最为精湛,丫头她……”说了一半,禾契笙却突然打住了话头。
第六感告诉我禾契笙隐下没说的话一定很重要,我龟速地从易初莲的怀中爬出来,发现禾契笙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个小动作,我才大着胆子打量起禾契笙的脸色。与刚才相比,禾契笙的脸色要沉重得多,显然就是有心事。禾契笙有心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稀奇事。
终于耐不住头顶越来越多的问号,我轻咳几声,在唤起禾契笙和易初莲两人的注意后,我说:“禾……呃……禾城主,”差点就一口一个禾契笙,有求于人家么,放低姿态放低姿态!“禾城主,你刚刚说……我……我怎么了?”看他那副笼罩了一层阴霾的样子,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啥子好事情。
禾契笙垂眸与我视线相对,眉宇不自觉皱成川字纹,他摇摇头:“没事。”
没事?“……你不用这样,放心说罢,我有承受能力。”没事?!没事才怪!一脸死了老子的表情,骗鬼鬼都不信!
禾契笙目光闪了闪,抬头再次去与易初莲去做目光交流,我一颗本就预感不好的心顿时一沉再沉,也就在这时,适才被禾契笙掀起的马车帘又次被人从外面挑起,出现在车门外的是一张熟悉的白胖脸庞。
看是白胖的常公公,易初莲收起脸上温和如水的淡笑,肃容道:“何事?”简单干练,若是没有与易初莲长期相处的人,一定会认定这是位高傲且狠厉的公主。
常公公平时有那么点狗仗人势,但说实在的,这人人品倒是不坏,经过这一路的行程,他那狗仗人势的性子已经收敛不少,脸色更惨白了,估计腿上因为骑马造成的伤也不会比我少。
听公主问话,常公公立马低眉顺目,躬身道:“倾城雅悦后厨总管求见。”
后厨总管……刚听到这陌生的名号,我一时莽然,随即看到在常公公身后站立静候的人,才明白常公公口中的后厨总管就是厨师大叔,也就是驭鬼圣手腌臜。他要求见易初莲?他为何要求见易初莲?鬼手,何时同易初莲有了牵连了?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荡漾而开,我探究的视线久久也无法从鬼手身上收回来。
易初莲微微颔首:“请进来。”
接到命令,常公公向后退了半步,让出被他挡在身后的鬼手,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随着指引,鬼手几步上前,恭敬地向易初莲拜服,因为在外人眼中他口不能言耳不能闻,所以也仅限于拜服,之后便上了马车,比之适才禾契笙偷偷潜入马车时可要恭敬多了。
⊙﹏⊙b呃,偷偷潜入……不知道禾契笙要是知道我这么想他,他会做如何打算,估计会直接挥刀剁了某!
鬼手上得马车,并未如我期待一般直接去向易初莲回复,而是在拜服之后,直接退至禾契笙身边,双手稳稳交叠在小腹上,看上去什么也没做,但从禾契笙越皱越紧的两条剑眉可以看出,这时鬼手已经在向禾契笙交代来意,只是鬼手应该动用了某些手段,只有禾契笙能够知道他来此的意图。
略带迷惑地将静默着的禾契笙和鬼手打量来打量去,最终没有任何收获,我迷茫的视线转向易初莲,发现易初莲又恢复之前的淡雅和从容,知道她一定明白禾契笙和鬼手在做什么,我试探着开口道:“呃……公主,你觉得厨……咳咳,您觉得后厨总管此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给你?”
易初莲并不急于回答,也不急于探究禾契笙和鬼手究竟交流了些什么,静静地等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悠然道:“是关于你的事情。”
“关于我的?”心凉如冰的那种感觉再次出现,我说:“你能明白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易初莲缓缓摇头:“后厨总管也被世人奉为驭鬼圣手,不知道叶叶可否知道?”
在易初莲的扶持下,我靠坐在马车内壁旁,听到她的反问,我点点头:“曾经听禾城主提到过。”
易初莲目光微闪,垂眸勾唇意味深长地朝我瞥了一眼,心骤然一缩,我摇手道:“公主别误会,城主告诉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你……表误会……为毛我总是要和易初莲反复强调“表误会”,为毛啊为毛!
话未说完,就被易初莲半路打断,她宽容地笑笑,说:“我并没有误会什么,契笙他把这件事告诉你,说明了他对你的信任,想必你现在在他心中的地位,已可以同米糊糊面糊糊匹敌了。”
米糊糊面糊糊?呃……还是不要和他们匹敌了,很明显我现在的工作量要比他们俩轻松加愉悦,要是哪天禾契笙真的像对米糊糊和面糊糊那般信任我,还不得更加没有限度的奴役我?
我努力牵起两边嘴角,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岔开话题道:“公主,您能听懂厨师……呃,后厨总管和禾契笙的交流?”
“听?”易初莲笑得甜美至极,随即摇摇头:“鬼手想和谁沟通,就只有谁能够听到和明白,旁人……”没再说下去,只是她的头又次缓慢的摇了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说:“听公主的意思,好似很了解鬼手,那……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实是想起了不久前鬼手对我的那句告诫,我才会如此问易初莲,真的很想知道鬼手那句告诫有几成的可信度,内心却也矛盾听到那个不愿听到的结果。
易初莲很是诧异:“鬼手的话可不可信?难道叶叶你听到鬼手说话了?”
易初莲的惊诧让我没有了说下去的勇气和把握,踌躇半晌,我撇眸看了看角落里仍自无动于衷暗自交流着的禾契笙和鬼手,点点头,我说:“就在不久前,他对我说……说我此次进京将、将有……”
“丫头!”
眼睛不自觉眯起,我恶狠狠瞪向打断我说话的禾契笙,没好气道:“干嘛?”
禾契笙说:“丫头,你现在就回倾城雅悦。”
怔了怔:“为什么?”
“鬼手向来惜字如金,”禾契笙说,“他从不会向人主动表露真迹,他既然能够告知你此去京城有血光之灾,那前路之上定然就会有暗藏的危机等着你,你回去,尚可躲过此灾祸。”某奸商说的坚定异常,神情一丝不苟,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不是我不相信鬼手的话,也不是叛逆心泛滥非要和禾契笙对着干,着实是现在的那个倾城雅悦怎的毫无保障,没有禾契笙,没有米糊糊和面糊糊,没有驭鬼圣手厨师大叔,没了他们的支撑,倾城雅悦再辉煌再热闹也丧失了往日的安全感,之所以会不惜颠簸和禾契笙一路前往京城,为的就是让那份安全感不会丧失。
身体乏力,但阻挡不了我脑袋拨浪鼓似的猛摇,学着禾契笙的样子,我也语气坚定,而且脸上同样出现了一丝不苟和谨慎肃然:“不,我不回去!”
禾契笙爱心泛滥,再再次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我头顶稚发:“乖,京城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就只有几座枯山,街市也不如北旻城那般热闹,而且我此次进京是奉了圣命,根本抽不出时间和你游玩,你去了也只能在客栈之中无聊消磨时日,还要承受一路颠簸,你看看你这两条受伤的腿……所以说,你还是回北旻,这样于你没有任何坏处。”
乖……受伤……
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某些人为我设置的圈套,我眯着眼睛深深望入禾契笙投射过来的目光:“禾契笙,你故意的吧。”
禾契笙眨眨眼,本来奸诈的狐狸眼此时充盈满了无辜的波光,令我有些后悔刚刚语气里的怀疑和质问。他说:“丫头,你这话可是何意?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产生如此误解?”
心微微动摇,但我并不想就此罢休,我说:“让我骑马,让我受伤,你这一切都是故意安排好了的吧?”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和你共赴京城。
某奸商就像遭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一瞬垮了脸,摊手道:“丫头,你这可是真真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故意让你受伤?”意有所指地瞥向我那两条已被易初莲包裹了的腿根,原本两条骨肉均匀的腿,现在被包扎的活像两根变了质长了白毛的香肠。
其实我原意是想就此放过他的,但观之他脸上过分夸张的形容,原谅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反是哼笑一声道:“那你倒让厨师大叔说说,我去京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血光之灾等着我?”欺负我弱质女流是吧,欺负我头脑不如你精明是吧,欺负我身边没有像厨师大叔这样的能人是吧,哼——你今天若是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想让我改变进京的想法!
……咳咳,就算你讲出个所以然来,我照样不会改变进京的想法,老子现在就是,小龟龟吃秤砣,铁了心肝肺了。
禾契笙眉端微不可见地跳了跳,撇眸鬼手:“腌臜,你来告诉丫头,她会有何等血光之灾?”
鬼手向来沉稳安静,就是那种雷打不动的性子,可现在他却失去了往日的淡定,嘴角抽搐,张了张嘴,可惜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抬手指指自己的喉咙,向禾契笙打了个手势以作示意,我看不懂鬼手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但易初莲似乎懂得,只见她在看了鬼手的手势后,忍不住掩唇,显然是在忍笑。
瞬间我明白了许多,我阴森着目光朝禾契笙看去,勾唇邪笑道:“你果然是在设圈套算计我,对不对!?”尼玛禾契笙,这种事你都能干的出来,若是从前,老子非要告你个故意伤害罪不可!
被戳穿了诡计,禾契笙也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愧疚,警告般向鬼手望了一眼,他没有丝毫的玩笑之意,郑重和我说道:“丫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算计你。”
望天翻白眼:“你没少算计我。”
“例如呢?”某奸商向来头脑灵活条理分明,凡事得给他拿出证据才行。
我捧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还真想不出他算计我的例子来,就最初那次发放工钱他说要克扣了我的工钱,但最终他不但没有克扣,反而是比他人多出几千倍还不止,他没有算计过我,虽然时常被他奴役,但无疑,除了这次我受伤,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
发现我词穷,禾契笙旧话重提:“回去,现在就返回北旻,我会让米糊糊和面糊糊一起护送你至倾城雅悦。”
不明白为何禾契笙会突然这么急于让我返回倾城雅悦,但我知道,凡事都是有原因的。
我说:“为什么?你为什么早在出发前不反对我,到了这个时候才决定让我回去?”我更想问,为何偏偏要在我受伤之后让我回去?我双腿的伤,他究竟是不是故意为之?
禾契笙的脸上,破天荒出现了烦躁,他深深吞吐一回,用命令的口吻道:“难道我说的话你要违抗?”
最懒的给他个奸商面子,我毫不忌惮地回道:“你说的话又不是圣旨,何谈的违抗?”
“若我今日所说的话就是圣旨呢?”禾契笙拧眉反问。
我蓦地一怔:“你、你什么意思?”
禾契笙深吸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圣上今日传来的口谕,命我独自上京,绝对不可以由你跟随,若然违抗,不仅要剥夺我禾家皇商这一衔位,还将收回除北旻之外其他四座城池里倾城雅悦的经营权。”
“呃……”圣上……禾契笙口中所说的圣上,岂不就是易钧容?他抽哪门子的疯,我上不上惊与他有毛关系?而且他的惩罚是不是也忒狠了,明明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可惩罚下来全全落到禾契笙身上,这样看来,最为悲摧的,不是我,而是禾契笙,我不跟着他去京城倒好,若然我非要以身试皇权,最后遭殃的反而是禾契笙。不觉,我为之刚才对他的误解产生深深愧疚,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抿唇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我上京吗?”帝都哇,想想都觉得威严,禾契笙虽然说晷宫国的京城里除了几座枯山和不怎么热闹的集市,但我知道他那只是不想让我上京的劝说之词,真正的帝都绝对不会是他口中所形容的不堪。(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章 她的狠埋在心底
知道我这是松口了,禾契笙微微舒展开紧蹙的双眉,他动作轻微地摇了摇头:“圣上之意,我怎么可以随便揣度?”
最讨厌禾契笙这种有事没事和我打太极的态度,我恨恨道:“你不知道谁知道?你那些探子都是吃干饭的?”
“探子……?”易初莲柔和的声线幽幽响起,末了却是看好戏似的微微上挑。
自知失口,我反射性捂住成天就知道闯祸的嘴巴,同时紧张地去偷觑禾契笙的神色,很怕他因为我的一时失误而盛怒于我。不过事实证明,要禾契笙生气,真的挺难得,尤其是要他对我生气,当然了,这要除了他刚刚在劝说我回北旻时所表现的不耐烦。
禾契笙意义不明的对我笑了笑,随即转眸和易初莲解释道:“丫头或许是冷了,米糊糊——”向着车厢外底气十足的一声轻喝,“去我的马车上取条毯子过来。”
探子……毯子……呃,禾契笙,你这转移话题的功夫是不是也忒差了点?
易初莲善解人意地没有继续追问,或许是早就知道禾契笙在宫中有探子,眼中除了少不可见的挑衅,并无多少犹疑,但随即又莫名皱眉,惑然道:“皇兄下令不让叶叶进京?为何?”原来她也不知道易钧容下的这道圣旨。
即使是口谕,也很让人意外,试问,我一倾城雅悦的场管,有何德何能值得皇帝他老人家下谕旨?
禾契笙耸耸肩:“我才已经说过了,圣上之意,我无权去揣度。”
易初莲大大的杏核眼漂亮的眨了眨,勾唇谑笑道:“禾城主什么时候都学会和本宫绕弯子了?”
可谓官大压人,易初莲摆出公主的架子,就是比我陶某人管用。只见禾契笙脸上现出为难,踌躇良久,说出的话客气十足:“公主,这旨意实在来的突然,即使是禾某,也无能为力。”这话说得,还“也无能为力”,敢情他不明白易钧容的意思,那全世界的人就休想再有懂得易钧容圣意的了。
不过……事实上,这世上能够懂得易钧容的人确实不多,在倾城雅悦里和易钧容相处那么久,我都没有把易钧容这个人摸透,所以说,禾契笙也算是这世间的能人一枚。
易初莲并未过多在意禾契笙的推卸之词,静静望着虚妄出来的远方,半晌才问道:“这旨意是谁传达给你的?”
“不可说。”毫不犹豫,禾契笙居然一点也不给堂堂晷宫国公主的面子,但其实答案已经不言自明,刚才禾契笙还为我居于哪辆马车里而犯愁,现在却突然要我回北旻,想来,应该是鬼手进来后对他说了什么。
易初莲脸上不可查见地蒙上一层寒霜,她静如止水的双眸转投到我身上,竟是问我:“叶叶,你愿意去京城吗?”
我忙不迭点头:“当然愿意!”即使有米糊糊和面糊糊陪护我回倾城雅悦,可是没有禾契笙和鬼手在,我心底总是觉着好似少了些什么。
“我准了。”易初莲如是……说……
呃……她准了?这是……神马情况……?
禾契笙也似乎没有料到易初莲会突然做了这个决定,那可是圣旨诶,一般人脑袋被门挤了都不会违抗圣旨的好伐,她易初莲……
嘴角抖了抖,我担心道:“公主……你虽贵为公主,是皇上的妹妹,可……可那是圣旨……”呀!什么叫皇命不可违?曾经易钧容是你易初莲的哥哥是不错,但是现在……他是君王你是臣,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残酷。漠然摇头:“唉——算了,我还是回倾城雅悦吧,”顿了顿,突然发狠般喝到:“现在就回!”说着就要起身,却傻掰的发现我那两条残废腿根本动不了,动一动的就跟抽筋扒皮似的。
哭的心都有,我干打雷不下雨的呜呜半天,禾契笙实在看不下去了,上来扶我,一边扶还一边抱怨:“身体这样脆弱,就只骑个马都能伤成这样,看来我起意让你锻炼锻炼是对的。”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就满心的怒火,丫肺泡都气炸了。
我怒瞪禾契笙一眼,强行压制了怒火,低哑着嗓音道:“你还敢说,若不是你,我能这样么?你说,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他要敢承认是故意要我骑马,我、我就……X的,一刀剁了他小鸟!
呃……为啥子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之气捏。
好在,禾契笙没有承认,不过不是他不想承认,而是他还没来得及承认,车队就遭袭了,而我闻到的那股血腥之气……还真是……血腥之气……悲摧的乌鸦体质!
整个马车突如其来的一阵颠簸,我才被禾契笙扶起,经过这次颠簸,我又回归原位,只可惜适才是后背抵着马车内壁,而现在……娘啊,我的一张俏丽美艳的小脸,这么快就变成惊魂摄魄脸了。
整张脸重重撞击在车壁上,我觉得我的牙齿都因为这次撞击而开始松动。牙齿打着颤,我屏息忍痛,却不忘怒吼没有把我扶稳的禾契笙,“尼玛的禾契笙——你——”可几乎是才发声,我抬目视线里已经没了禾契笙的影子,看到的,只有朝我俯靠过来的脸上满是担忧的易初莲。
这一刻,我又次出现最初见到易初莲时的怔然,不仅因为她的美貌,还有她眼中流淌过的怜爱波纹,她、她……她怜爱我……!?
尼玛,我想我的视觉神经一定短路了。为了确定,我又仔仔细细将易初莲一双美到夺魂摄魄的杏核眼打量一遍,最终再也没能找到那丝一闪而逝的怜爱,所以我确信,一定是我看错了。
车队应该是遭到了山匪抢劫,这对于行商之人,并不少见,可现在这个队伍很明显不是商队,马车金碧辉煌,上方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明晃晃标志着易初莲公主的图腾,即使山匪再没见识,也该明白些道上的规矩,怎么的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连公主的车架都敢劫掠?
和易初莲躲在车厢内,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知之甚少,只知道是碰到打家劫舍的匪徒了,心中虽对这一定论饱含质疑,可我不敢贸贸然离开马车,而且易初莲也不会让我离开马车,自从刚才她把我从摔趴的姿势扶起后,就又次像之前一样把我揽在怀里,就像抱着布娃娃,不仅轻柔的抱着,时不时还摸我两下。
⊙﹏⊙b汗~果然是公主,连习惯都和一般人不一样,我想,普通女孩子儿时的玩具就是那种布制的娃娃,而易初莲……估摸是真人娃娃吧……要不为啥子她那样……摸人家捏?
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考虑到现在外面的情形和马车内的颠簸,我也就任由易初莲这样抱着这样……摸着了……
天,我不百合!我绝对不百合!而且易初莲那小模样也不像会百合的人是不是?蕾丝边啥的估摸纯纯的公主大人都不晓得是啥个意思吧。
某人在另外一个某人的怀里兀自纠结徘徊思绪飞扬着,外面的景象就和某人的内心世界是一样的,怎一个乱字了得!
看抢劫队伍的一行人,穿着确实是山匪打扮,但从其样貌和举手投足,却又与印象中的山匪形象相违和,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山匪……忒有原则忒有素养哩!根本就不抢财务。
起先我躲在马车里不知道,但战局很快就陷入混乱,皇家侍卫训练有素,但到了这一刻也有些捉襟见肘,山匪越来越多,好像没有尽数一样,从丛林和山石之后,层出不穷。
周围护持的皇家侍卫显现出疲于应对,禾契笙也被重重山匪围住,根本脱不开身,自恃有鬼蜮护身的鬼手,已经将附近所有能召唤过来的魂魄全数利用上,可耐不住山匪众多,也显现出疲态,更不用说没了武功的米糊糊和只顾护卫米糊糊的面糊糊,现场乱作一团,可就算如此,仍有数之不尽的山匪从四处跳跃出来进入战局。
耳听着帘外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大,我紧张地抓着易初莲的袖口,心中却忐忑这位公主是不是真如表面看到的温婉淡雅,若是如此,那我和她岂不是很危险?
在经过了将近一炷香的纠缠后,车帘猛地被人从外打开,身体悚然一颤,我和易初莲双双看向这突破重围闯入禁地的匪徒。
天——我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场景啊——
入目之处,并不是那个掀起车帘的匪徒,而是比之匪徒更加慑人眼球的战场,血淋淋的战场,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被撕咬粉碎的血肉和白骨。双目瞬间瞪大,我感受到一直扶持我的易初莲也为这惊世骇俗的战争场面而战栗不止。我醒来时已经是距离出发之日后的第三天午后,而此时此刻正是日薄西山之时,血红的残阳照射在同样满是血红的大地之上,情景何止是骇人,也难怪易初莲会失态。
视线缓缓由满面疮痍的战场上收回来,转而恐惧的目光投落在那个掀起车帘就要闯入马车的匪徒,在对上匪徒血染双目的那一刻,我的心几乎都跌入了谷底。
血染的双目……这话一点都不夸张,真的,匪徒清癯惨白的脸上,时时刻刻笼罩着一层青黑的光泽,一双眼睛如同刚刚被血浸染,红得令人心悸,我几乎可以看到血红色的丝线在他外凸的眼球里突突跳着,一张同样血红的唇微微张开,森白的牙齿间依稀可见车外战场上被撕裂的血肉,而从匪徒这张食人的嘴里伸出的两颗尖锐獠牙,就是我心瞬间跌入谷底的原因。
不自觉吞了口唾沫,下一刻我猛地推开扶持我的易初莲伸臂将其挡在身后,一双眼因为车外的血色也逐渐蒙上一层带有寒霜的血红。他们不是匪徒,更准确的说,他们根本不是人,或许我可以更明确地做出判断,他们……是我的同类。
或许是因为入目一片残血的缘故,我由心底涌起一股兴奋,一种对于血的渴望,同时也是一种对于血的憎恶。
易初莲一时被我的动作惊怔,回过神之后,她急急握住我平直伸展开的手臂,不无担忧地说道:“叶叶,你退后,本宫自有办法对付他们!”决绝肯定,但她的声音还是不可遏制地微微颤抖。
我直视着面前那个向我和易初莲炫耀獠牙锋利的匪徒,向身后易初莲摇了摇头,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是谁派你来的?”问题的对象自然是对面那青面獠牙的怪物,但我知道他不会回答我,因为很明显,对面这家伙还没修炼到能够说话的地步。
说话间,从车门处,接二连三又窜上来四个匪徒,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匪徒,而是僵尸,至于旱魃……他们不配!
对面这五个僵尸符合我前世所认为的所有条件,丑陋阴邪,青白的脸上好像人死了之后被入殓师给抹上了厚重的铅粉,眉毛粗直凋敝,完全丧失了生前所有美感,不过他们可能已经修炼至跳尸和飞僵的过渡期,双目虽然呈现出跳尸的血红,但已可以缓慢走动,就只比黑僵的缓慢程度稍稍快那么一些。
可这些恐怖的家伙虽然动作缓慢,但杀伤力绝对不弱,而且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们赢在数量上,一对一他们肯定必败无疑,而一对一群……当然,我们是一,他们是一群,这样的对峙情势,熟胜熟败就再明显不过了,更何况经过过去一段时间的厮杀,本来护卫易初莲的皇家侍卫已经被这些怪物粉碎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也多数是些残兵败卒,可以说,现下的情况对我们来说,已是岌岌可危。
易初莲自幼就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深宫贵女,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了,然而这一刻,她也控制不住露出震惊,抓着我手臂的手一刹收紧,望着马车里不断增多的敌人,她声音第一次显得那般干涩和无助:“叶叶,他、他们……他们是什么?”
我单手覆住她颤抖地握在我臂弯处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语气里也是不受控制的紧张:“一种嗜血如命的怪物,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明显感觉到握在我臂弯处的手又次紧了紧,易初莲半晌没说话,末了突然释然勾唇:“叶叶……”
“呃……”要不要再煽情一点啊!听到柔得都能滴出水来的声音,我浑身猛然爬起一层小粒子,话说我见了对面这些僵尸反应都没这么剧烈。我断然截断还要开口的易初莲,说道:“你先不用感谢我,对不对付得了这些怪物,我还没有全然的把握。”何止全然,我心里边其实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的,逞能嘛,谁不会?仗着从前在尸城和姬公孙学过那么一段定身咒,我这就二五八万了。
易初莲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还以为我有多了不起,在对陶爷的“敬仰”之上,更多了几分崇拜,估摸我要真是个男的,她都得毫不犹豫舍弃禾契笙转投入我的怀抱。
事实上现场情势容不得我们有太多交流和心理活动,所以只是一霎,我便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了对面五个僵尸身上。五个……我揉了揉眼睛,定睛再一看,靠,哪里还是五个,这明明就又多了一倍啊,而且还有数之不尽的嗜血怪物朝马车内拥挤而来,幸好易初莲的公主马车空间足够大,否则就照他们这么个挤法,都不用吸血了,挤也把我和易初莲挤死了。
脑中快速搜索着过往的记忆,很快便将姬公孙交给我的定身咒回忆起来,轻挽一个花蕊,食指中指并拢,瞬间如同骤雨敲落在距离我和易初莲最近的一个僵尸的心口处,在手指御出时,我心中对这已经好久不用了的定身咒不免有些忐忑,但紧接着看到茫然被定在当地的那个僵尸,我一颗紧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拈决、御指,如此反反复复十几遍,我觉得我手指头都快要断了,而且定身咒的效果也越来越不佳,悲摧的是从车外涌入的僵尸好像真的就没有尽头。姬公孙曾说过,像我这种体制的,定身咒每天使用的次数不能太多,不仅咒语效果会降低,也会损伤我自身的元气,最可怕的是还有可能气竭而亡,如果照此发展下去,这世上可就真要多出个坟头来了。
就在我如此灰心丧气之时,更加苦X的事情发生了。可能是我定身咒学的不够扎实,也有可能定身咒有一定的时效性,最先被定住的那个僵尸居然在我不注意时活了过来,对于会那么点咒语的我似乎存了忌惮,他这次果断的改变了攻击目标,侧身直袭躲在我身后的易初莲。
才又将一个不顾一切朝我奔过来的僵尸用定身咒束缚住,眼角就瞥见一只缓慢而巨大且呆滞恐怖的身躯朝易初莲扑去,我一惊,转身拈决御指,可饶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可还是晚了那么一步,手指点过去时,庞然大物已把易初莲扑到,肮脏的爪子扣住她纤细颀长的脖子,瞬间就在那白嫩的皮肤上出现几道鲜红的勒痕。
我急于去救易初莲,但忘了身后还有更多的嗜血怪物想要近身将我粉身碎骨血肉食尽,所以我手指几乎才点到那个扑倒易初莲的怪物身上,我的脖子也被一双近乎相同的肮脏大掌扣住。
顿时被人隔断了呼吸,我皱紧双眉极尽所能放缓呼吸的频率,绝望从眼中一闪而过,我看到易初莲因为呼吸受阻而惨白了的脸庞,那只嗜血怪物并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对待易初莲,他伏下身,没有任何人类复杂的感情在里边,只是机械的俯身,然后将他那张散发着腐浊气息的嘴巴靠近易初莲的脖子……
明白那僵尸下一步的动作意味着什么,我紧紧扣着身后另一个僵尸扼住我脖子的手,近乎声嘶力竭,我气喘着朝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的易初莲嘶声道:“易初莲——反抗!反抗啊!”为何她就那样没有任何动作地被压制着?连反抗一下都不会?我可不会这样认为她堂堂一国公主。
本来半闭双眸的易初莲好似突然被我从沉睡中叫醒,倏然张大眼睛,神采卓然的杏核美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雅致,有的,只有一片荒芜和残狠。她一腿抵住就要把嘴巴贴到她脖子上的嗜血怪物的下腹,一手挡住嗜血怪物俯靠过去的脸,同时,另一只手已经以迅雷般的速度摸向她脚下所穿的缎面矮靴,利索地从靴靿里抽出一把镶金云纹短剑,眸中厉光骤敛,闪着寒芒的剑尖直划嗜血怪物的脖颈。
利剑划破皮肉的声音传来之后,那嗜血怪物本就僵硬的身体更是一动不动,久久久久,扑隆隆,那僵尸的脑袋就那样从脖子上掉落到了车厢内。易初莲勾起一边唇角,有从那嗜血怪物身体处喷溅出的血液沾染到了她白皙莹润的脸颊,配合着她那妖异狠厉的邪笑,还什么丛林精灵,我想,我之前对于易初莲的判定都是错的,起码她并不像我想象中的温柔和善,她的狠是深埋心底的。
几乎忘了自身所处的危险,我被这一刻的易初莲惊呆,如果不是那没了头颅的僵尸又次挥舞起一双巨臂,我想我被身后那只僵尸掐死了都不自知。
见没了头颅的僵尸挥舞着一双巨臂还要扼住易初莲的脖子,我猛然想起这个世界上僵尸的一大特性。
不顾脖子上那双越勒越紧的手,我沙哑的声音像极了正在撕扯的破布:“刺他的心脏,快……快……快刺、刺他的心脏……”人没心会死,僵尸也一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接收到我的建议,易初莲毫不迟疑地将短剑刺入那没头僵尸的心脏,末了似乎害怕此举夺不了那庞然大物的性命,又狠狠地将锋利的短剑在其身体内扭转了一圈,然后猛地一抽,锋利的短剑几乎把那庞然大物的黑红色心脏勾出来半两,只此,嗜血的庞然大物再无任何生命迹象,砰然倒在马车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我杀了他!
解决了她自己身边的危险,易初莲轻身跃至距离我不到半米处,次次狠绝,剑剑直入心肺,只几下就将簇拥在我身边的几个妄想食人吸血的僵尸放倒在马车里。我看得骇然,不觉身后那嗜血的家伙已经挣脱我手上的禁锢,再次掐紧我的脖子,同时亦如适才那只扑倒易初莲的僵尸,他也朝我俯靠过他那张散发着腐浊气息的嘴巴,两颗森白的獠牙上还挂着适才行凶作恶后不及吞咽的血肉,令得人一阵阵作呕。
易初莲几步闪身至我的面前,我腿上有伤,行动受阻,再则定身咒几乎挖空了我的元气和体力,时已不抱任何希望等待背后那只嗜血怪物的宰割,目光捕捉到易初莲闪身而至的身影,我几近黑暗的心底终于盈起一丝光亮,但很快的,我的希望之光就又次被熄灭。
僵尸好像怎么斩杀也斩杀不尽,强行突破重围的禾契笙时已来到马车前,但无奈前方阻拦的肉盾太多,即使他懂得制服僵尸的要领,可还是摄于其数量,再怎么改变攻击的策略,他就是上不得马车,反而更多的僵尸因为他而聚集到了马车前,更多的僵尸就此涌入马车,一时,才行脱身的易初莲又被困住,眼看着我就要被身后那只怪物掐死,脖颈上突然感受的两道冰凉触感猛然让我死灰的心重新燃起重重业火。
尖锐的痛楚直从颈间的脆弱传至大脑中枢,有灼热的流体正从体内流失,这感觉不陌生,很像初入黑暗之城沦为梦魅儿血祭那次被她吸食了血液时的感觉,但也有很大的不同,那时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而这一刻,没有了绝望,恐惧也少许多,更多的,是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亢奋。
“叶叶!快推开他!”易初莲略显急躁的声音从我头顶的前方响起,“快,否则你会被他活吞了的!”
抬起头,我的目光是那般茫然,茫然于易初莲的警告,茫然于自己所处之地满鼻腔的血腥之气。
我怔怔看着倒在易初莲短剑之下的僵尸们,他们的血液黑臭粘腻,污染了装裱豪华的公主马车,也污染了我的视线。一瞬间,我心中升起无数憎恨,憎恨这种毫无良知低贱可悲的生物,他们本该早已死去,他们绝对不可以活在这个世上!
心中突生了这个想法,如有所感,身体在慢慢发热,虽然血液正在被身后那只卑贱的生物掠夺,但犹似有更多更炽烈的液体在涌进身体,视线开始模糊,逐渐的,我看不清对面易初莲挥出的每一剑,也再也看不清满目疮痍的战场,我的视野里,就只有黑红色污浊的血液,就只有早该毁灭了的某群种。
“叶叶——叶叶——”我听到易初莲的声音在耳畔不止一次的回响,听得出她的焦急,可我已经看不清她姣好的面容,自从昰宿山一战后恢复如常的眼眸,从最初的棕黑渐渐爬上一丝血红,而后陡然变作如午后阳光一样夺目的金灿,长发褪尽往日的光泽,也如同被蒙上了一层金粉,背部那处才被成秋碧医治好了的两块伤疤处再次绽裂,一对巨大的翅膀几乎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倏然展开,马车车厢在翅膀绽放的瞬间,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张力,几近被轰成木屑,第三只狭长眼眸由额心浮现,只张开一次的眼眸里好似燃烧着火海,我根本无法控制它,无法控制它深处几欲喷张的火焰。
我好像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眼眸,而转瞬间,那双眼眸就被我眼中的火海焚烧殆尽。
整个空间里刹那间听不到一点声音,可很快,我就听到有皮肉被火烧灼烧之后的噼啪上,鼻息间也闻到了脂肪和蛋白质燃烧后所散发的焦糊味。
心中疑惑,却也兴奋,不久,我就又对上了一双更为熟悉的眸子,我仔细去研究这双好看中又带了几分奸猾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好像正在说什么,因为他的眼睛正随着他蠕动的嘴唇变幻着不同的情绪。
可是我听不到他的声音,满耳朵全是被活活烧死的那个人的仰天嘶喊。眼中露出疑惑,狭长的第三只眼中火苗灼烧着翻滚着,很是讨厌这种看不清听不见的感觉,不耐烦地与对面那双熟悉的眼眸错开视线,继而寻找到下一个目标。
视线很快定格在一双红色眼瞳上,心中愤怒和厌恶骤然席卷了理智,有火红的东西从狭长的第三只眼眸里射出,那令我愤怒和厌恶的物体立时被火红吞噬,不消一刻,面前被血染红的地面上就多出一堆青白的灰烬。
耳边听到从渺远的方向上传来恐惧和吸气声,我立时转眸朝向那个方向,一个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在视野里若隐若现,他们身上血红斑斑,依稀可以闻到血汁的鲜美。
嘴角不自觉勾起,我好似发现了美味的猎物,轻轻扇动背部两根应是雪白却偏偏蒙了一层金粉的翅膀,有人想要阻止我靠近那些高大伟岸的猎物,我只是轻轻甩了下手臂,那人就成一条弧线被抛诸十丈开外,同时传来一声肉体落地的闷响。
我很高兴,整颗心都处于最原始的喜悦当中,杀人很有意思,把人活活的烧死更是刺激我的神经,鼻息里的焦糊味同样令我变态的向往,我觉得我疯了,同样的,身边一切有思考能力的人或者动物也觉得我疯了。
本来负责拉车的八匹高头大马好似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齐齐仰头发出绝望的悲鸣,低飞的身体再次被人捉住,我转头用怒火燃烧的第三只眼紧紧盯向那抓着我手臂不放的人,又是那双熟悉的眼眸,又是不停蠕动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两片唇,他明明比我要高大,可此时此刻,低飞在半空的我,却觉得他无比渺小。
我咧开嘴露出齿间突生的两枚尖利獠牙,阴森森的嘶吼从喉中发出,我在警告对面这个看起来无比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的人。
可是他真的不懂事,握在我胳膊上的手一再收紧,等将我整个身体几乎都拉入他的势力范围后,他伸出一只纤长却也宽厚的手掌,慢慢朝我的头顶移去。
想要毁灭一切的大脑对此不明所以,木然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视线随着他伸过来的手一点一点向上挪移。这个眼熟的动作在心湖之上激起微不可见的涟漪浪花,转瞬就被毁灭的火焰所吞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张开在即将来临的夜幕下显得森寒的齿列,在一众人的震惊声中,我用力咬住身前人的脖子,愤力撕扯,直到鼻息里全是新鲜血液的味道,我把他的身体用力按在胸前,展翅高飞,狭长的火眼里不停地向越来越远的地面喷射着愤怒的火焰,同时嘴巴依旧不忘去齿咬去撕裂胸前那个几乎被我咬断脖子的人。
时车队已经行至一处茂密的灌木丛林,两侧围拢着高不可攀的山峰,火焰从天而降,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适才那些嗜血如命的僵尸,几乎都无法逃离被火海吞噬了的结局。看到身下一片与血海无异的大火,我的表情是快乐的,可隐藏在身体之内的一颗心,已斑布满了苦水和血泪。
“丫、丫头……”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混杂着下方大火燃烧着灌木和人体的噼啪声,我几乎就要忽略掉它的存在。
循着声音,我看像那个脖颈上血液源源不断涌出的人,他虚弱的靠在我的臂弯里,气若游丝,嘴角却依旧勾勒着奸猾弧度。最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我才从他脖子上松脱的牙齿又次紧咬回去,一声虚弱的呻吟后,我感受到被我抱在怀里的身体正在疯了似的抽搐。
就像是主人抱着一只快要死了的小猫,心中忽然涌起浓浓悔意,眼角润湿,但那只狭长的火眼喷出的火焰却愈加炽烈,下方痛苦的嘶喊和求救声开始真实地传入我的耳中,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人的面容也在我混沌的脑海中形成一个熟悉的轮廓。
“禾……契笙……”下意识喃出这个名字,但思维根本跟不上意识,我还是无法认出在我怀里这个就要死了的男人,就是我口中那个名字的主人。
禾契笙全身抽搐了一下,接着呕出一大口血水,出气多进气少。
现实逐渐破开迷蒙的云层回归,我的心里已经开始了解我都做了什么畜生事,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黑点,让我已经逐渐在恢复的心智彻底又沦为残暴嗜血疯狂。
黑点越来越近,我怀抱着禾契笙残躯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如果禾契笙还能活着,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今天对他的伤害。
几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禾契笙一再的坚持终还是没能保住他此生最为难得的东西——生命。当收紧的双臂感觉到怀内的身体不再拥有心跳,不再拥有往日的生机,脖子断了似的,禾契笙脑袋耷拉着朝向地面,面目的颓败。即使此刻我已经迷失心智,双目之下,还是抑制不住躺下两行泪来,血红的颜色,那是从心尖上流出的血泪。
禾契笙死了……我杀了禾契笙……我居然杀了禾契笙……我居然杀了禾契笙!!
天地之间,突然响起一声野兽般的长啸,地上还没被烧死的人和僵尸,全全抬头悚然望向发狂的我。眼中赤色光芒流露,从仰望的姿势收回视线,阴狠地盯向已经可以看清穿着和样貌的黑点。
是他!是他害死了禾契笙!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现,我绝不会收紧手臂,我若没有收紧手臂,禾契笙就有可能不用死了!是他,都是因为他!
……什么叫躺着也能中枪?请参考某黑点的遭遇……
迷失心智的我,即使不认识这世间的所有人,也不可能不认识面前那一袭黑袍的俊颜。
姬公孙,居然他会在这里出现!?
一瞬,他的到来彻底让我把禾契笙的死抛之脑后,咳咳,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我要故意忽略禾契笙的死,而是……心中顿时充满对世事的嘲讽和绝望,无边的恨意直想让我马上手刃了对面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我咧唇笑得特别狂傲,两颗森白的小獠牙还沾染着禾契笙的血液,鲜红的血汁一滴一滴落向还在燃烧着的大地。
“轩辕,你终于出现了。”语气里止不住兴奋,是仇恨积压之后异变的兴奋,心底最隐秘之处那丝丝开心和幸福微不可查。
姬公孙脚下仍是那团黑乎乎的云彩,浮在半空,使得站在其上的姬公孙飘飘浮浮犹如仙祉。
狂风烈烈,鼓起他黑沉的袍子,他的声音随着风声吹入我的耳朵,动听飘忽可也掩不去其中的阴沉:“魃儿,你知道你闯下了何等大祸?”
“大祸?”我此时的模样只能用嬉皮笑脸来形容,“我不觉得,只要能把你引出来,就算整个世间都被埋葬又能如何?”
姬公孙对我的嬉皮笑脸表现出无奈,闭了闭眼,他说:“……魃儿,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收起脸上戏谑之意,恨然道:“过去的事?是,对于你来说,那是过去的事,可是对于我……”几近万年的沉睡时光,是何等的寂寞空聊,你去历练,你要成仙,你可知道我的苦楚?“我要杀了你!”我咬牙切齿。
“……杀了我,你能独活?”
“哈——”真真是听到这世间最大的笑话,我说:“轩辕,你也太自大,难道你认为你在我心中的位置,真的有那么重要么?”词严厉色。
姬公孙没有表现出任何失仪,涵养极好,连脸色都不带变一下,咳咳,关键是他脸色从来就那么臭石头样,啥时候好过?
他说:“至少比你认识的任何男人都要重要。”
“呸——”我嗤之以鼻,“还是当过领袖的人呢,真是不要脸!”
蓦地,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姬公孙千年不变的石头脸上居然出现了一道裂痕,他嘴角微弯:“我是不要脸,在你面前,我何时有过脸?”
“呃……”捧着脑袋仔细消化他的话,不察就这样把怀里抱着的禾契笙给扔了下去,但我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仍自傻兮兮的反复思考着姬公孙的话。
趁我集中精力思索之际,姬公孙低身俯冲向跌落火海的禾契笙,转而将接入双臂之中的禾契笙转交给处于火势上方的面糊糊,回身抬臂一扫,本来狂烧不止的大火尽数熄灭,幸存下来的皇家侍卫和宫女太监立马上来叩拜姬公孙的救命之恩,同时口中不断高喊着神马神仙在世的。
唉——我终于知道我为何要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就是为姬公孙而生的啊,他成仙需要我,他现在被奉为神明也是因为我,喵的,为啥我总是要悲摧地给人家唱白脸?
处于高空的我,静静看着姬公孙灭火施救,心中种种想法纷繁复杂,最终眨了眨眼,自言自语地问自己道:“……我……我怎么在天上……?”
我兀自在天上发呆,姬公孙在下方忙得差不多了,仰头瞅瞅正自发呆着的我,轻摇了摇头,御起黑云飞了上来,到得我面前稳稳停驻,与神游天际的我视线相对。
眼睛眨巴了两下,我始看清姬公孙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双眉不自觉皱起,我心中恨意顿生,不悦道:“你怎么在这里?”
姬公孙仔仔细细将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面色沉了沉:“你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了什么?”
“不记得……?我、我都做了什么?”看看四周,呃……这是个啥子情况……?
心中疑问刚起,视野里就被一片黑暗笼罩。姬公孙倾身将我拥入怀中,我反射性要推开他,可随即后脑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视野里不再是他黑色布衣营造出的黑暗,而是彻彻底底的昏天黑地。
有一丝一缕的画面随着头部阵阵疼痛灌输进我的记忆……成群结队攻打过来的嗜血僵尸,易初莲上下翻飞灵巧狠厉的短剑,脖子被尖锐刺中后不断流失的鲜血,身体内突然涌出的兴奋导致最终变异,破车而出飞向高空,恩将仇报咬断禾契笙的脖子,火眼喷射出的火焰几乎将所有人都葬身火海,突然出现的姬公孙,米糊糊和面糊糊愤怒和仇视的视线,惊恐的常公公,如见鬼魅的皇家侍卫,双目冒光的鬼手,还有……震惊了的易初莲……
回忆如同无头的丝线般,一点点在我的头脑里回旋缠绕,如同一个可怕的梦靥,最终所有关注点全都落在被咬断脖子的禾契笙身上。
他死了……他是被我杀死的……我想逃避,我想把这份罪责诬赖到突然出现的姬公孙身上,可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是我杀了他,是我杀了禾契笙,是我杀了这个世界最大一家赌坊的老板,我犯了故意杀人罪,我应该被判死刑,我该死,真的该死……
禾契笙……他死了……这个打击让即使是身处梦靥中的我,也哭碎了一颗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救不活了
繁盛的大地变作寸草不生的焦土,经过一场大火的洗劫,漫山的低矮灌木几乎只剩下几根看不清的炭黑树干支出地面,空山无鸟鸣,就算偶尔听到一声鸟叫,也犹如哀戚的悲鸣。
嗅觉里被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充斥着,半梦半醒的我,因为这令人作呕的味道,几欲冲破梦境暴跳如雷,可身体实在是提不起一丝力气,口干舌燥更是让我无法把心中的埋怨表露无遗。
有丝丝缕缕的水流顺着舌尖滑入喉口,我贪婪的将淤积在喉口的水流吞咽进去,这样口干舌燥的感觉才稍稍有所缓解,同时,闭塞的大脑也开始慢慢恢复运转。
我本应该不记得我在处于癫狂状态下所做的所有事情,但偏偏,在晕迷之后,我将我所做的一切禽兽之举都记忆起来,身体上发生的异变,如何将禾契笙的脖子咬断,几乎将所有人和僵尸都付之一炬……我觉得我不应该醒过来,就此沉睡过去,或许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再无责任感的人,在知道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后,也会自责,也会想着承担自己所该承担的责任。无疑,我也自责,我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不已,我也不得不束手与自身的良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
双目缓缓睁开,我看到比之大地还要黑沉的天空上,几点闪烁不定的星子遥遥挂在夜幕,好像流泪的眼睛,被泪水模糊得,眨个不停。
眸子很不灵活的左右转了一圈,我看到两个熟悉的暗黑影子,看向一边正把一片装满露水的枯萎树叶递向我嘴边的易初莲,我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如正被风撕扯着的破烂旗子,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哑和破碎。
易初莲拿着枯叶的手一颤,目光转向与我视线相反的另外一个方向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我杀了她的未婚夫君,还差点将她也送入地府,她竟然还能撇开这些照顾我……紧盯着她被灰烬污脏了的粉白脸颊,更多的愧悔和内疚蜂拥而至。
目光从易初莲的身上转开,我看向稳然坐于身体另一侧的姬公孙,视线转冷,我说:“你走,我不想见到你。”平平无波,却足可以堪比腊月冰雪。
对于我的排斥,姬公孙无动于衷,他张开闭目养神的双眸,同我视线相对,之后又行撇开,意有所指地看向我视线无法触及的方向。
运足了气,我艰难地从焦黑的地面上爬起来,顺着姬公孙的视线,我看向适才目光无法触及的方向,瞬间,我明白了姬公孙的意思。
远远的,依凭着一根几近成为焦炭的树干,坐着三五个人,因为天黑的缘故,我只可从那几人的影子判断出其中两个是米糊糊和面糊糊,而另外几个,一个看起来很像易初莲身边的常公公,一个应是驭鬼圣手厨师大叔,剩下的几个从身量看,应该是护持易初莲的皇家侍卫,只是因为一场突降的大火,这些人已是面目全非,衣服破烂不堪,脸上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形容,模样狼狈至极。
而在这几人身前,还隐约卧着一具残躯,毫无生气,已经死了能有个把时辰了。
心霎时间被揪紧,我感受得到从对面那些人里射来的复杂视线,有仇视,有憎恨,亦有深深的恐惧和忌惮。
“禾、禾契笙他死了么……?”虽然明知道结果一定是我最不愿听到的那个,可还是耐不住抱了一丝侥幸心理。
一直逃避我目光的易初莲时听到我的问题,身体轻颤了下,转目看向我的侧脸,却独独避开我的视线。她几乎不可查见地点点头:“颈脉已断,即使此刻禾延悦在,也无力回天。”话中意思,无异于即使神医在世,也救不活禾契笙。
脸瞬间惨白,眼角撇到从远处急速奔来一个形容狼狈的黑点,我的脖领很快就被那个点抓住,身体在同一时间被他提起。
米糊糊拎着我的脖领,眼中尽是恨意,他愤怒的声音夹杂着哭泣的颤抖:“妖女!你把城主还给我!还给我!!”抽噎了一下,他断断续续地低泣道:“想城主往日是多么照顾你?在你举目无亲的时候收留你,工钱也比倾城雅悦里任何一个伙计都要高,还不惜和魔界抗衡强行把你的踪迹隐藏……呜呜……可是你……呜呜……”某糊糊已经泣不成声,一边哭着,他还一边把手中的我抖来抖去。
没觉得被他这样抖来抖去有什么不好,相反的,我希望米糊糊来骂我打我,如此我心中的罪恶感也会降低那么一点点。我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实上,米糊糊不仅打我骂我,他还要杀我。
杀我……
当眼睛撇到握在米糊糊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我一颗心都被冰冻得粉碎。不是因为害怕,是,我确实有那么点点畏惧那刀子的寒光,但我更为米糊糊对我急转直下的态度而黯然。曾经在倾城雅悦里,除了禾契笙,他与我的关系不是最好的么?只是没了禾契笙,只是我杀了禾契笙,只是我夺走了他主子的性命……他就要持刀来取我的性命……
是啊,他要来取我的性命,这有什么不对的?没有禾契笙,我在他米糊糊的眼里,算什么?不要忘了,在米糊糊的世界里,禾契笙才是他的主,才是他的天,而我……什么都不是!
看着米糊糊急刺过来的那把短刀,我绝望又欣然地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久久的等待,不是利刃刺穿心脏的疼痛,而是耳畔一声断喝:“米糊糊,你发什么疯?如果你杀了她,你以为还有脸面去地府见城主?”是面糊糊,他理性而果决的分析,让米糊糊握刀的手立时止不住颤栗起来。
刀尖几乎都已经抵住了我的颈动脉,我可以从颤抖的刀尖上体会到米糊糊心中的犹豫和纠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米糊糊想要杀我的决心也在这一分一秒中被瓜分殆尽,最终,散发着寒光的刀子砰然落地,松开拽住我脖领的手,米糊糊颓然瘫软在当地,口中不住绝望的呢喃着“城主”二字。
我和瘫软的米糊糊对面而坐,泪水湿濡了视线,我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米糊糊,可此时此刻一切言语听起来都是那般苍白无力,最后种种情绪都化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米糊糊呢喃着“城主”,而我也着了魔似的说着“对不起”,走近了的面糊糊看着疯魔中的二人,无奈摇头,看了看兀自稳坐在一片焦土之上的姬公孙,肃容道:“公孙仙人,我知道您的神通广大,请您说实话,城主他……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
如同得到至关重要的提示,我猛地转头向姬公孙,对!他不是已经修成正果了吗?既然他是神仙,妙手回春也不是什么难事是不是?
紧张地看向姬公孙,我知道面糊糊这一问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依照他的性格,定然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会问出这番话,难道……姬公孙真的可以救禾契笙?
我饱含希冀的目光落在姬公孙的眸中,很快就被他岑黑的瞳仁所吞噬。他在一众人的期盼中,缓缓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想让我救活他,但是我不能。”
如此决绝不容人再拥有任何希望,顿时激起我满腔的愤慨,学着刚刚米糊糊的样子,我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却没有足够的力气把他拎起来,只好直起身怒瞪一双眼睛俯视着他,以此增加自己的气势。
我道:“既然不能救他,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神仙呢,他哪里看上去像个神仙样?活脱脱就是一黑乌鸦!到哪里哪里就有灾祸。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多么的任性和无理,姬公孙还好,一旁米糊糊面糊糊包括易初莲听得嘴角直抽,米糊糊也听出弟弟面糊糊话中隐意,所以也不似刚刚的颓丧狂躁,时听了我的任性之词,忍不住挖苦道:“是谁规定公孙仙人救不了城主就不许留在这里的?若按此推理,我想现在最不该留在这里的另有其人。”说着嗤之以鼻,朝我的方向露出不屑的眼神。
一口气憋在心里,满满的全是委屈,但米糊糊说的有错吗?没错,一点错也没有,确实,现在最不该留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救了他们的姬公孙。
立时哑口,我表情低迷的垂下眸子,耳边却听姬公孙的声音如同天籁般又次响起:“我之所以说我不能救活禾城主,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死。”
“什么!?”米糊糊第一个震惊,随即面糊糊也发出不小的惊叹声,然后是易初莲和靠近了的鬼手腌臜,最后是我……
“他、他没有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目光呆滞地望着姬公孙,这一刻,我倒是真的觉得他有几分神仙的架子了。
姬公孙从一众人惊讶的脸上收回视线,继而与我不可置信的眸光相对,静静的凝视,让我几乎沦陷在他深沉而绝美的瞳仁里。
做了一次深呼吸,我眨了眨眼睛,撇开视线,我说:“看什么看,快点解释!”呃……不知不觉口气就这样了,潜意识里就是不想给姬公孙好脸色。
姬公孙目光微闪,神色不动,他说:“沦为旱魃的血祭,只要血液未干,生命也就不会再有止息。”
我蹙了蹙眉,没理会身周其他人的惊恐,我说:“没听懂,再解释一遍!”
姬公孙抬目扫了眼我故意不去看他的双眼,唇角微勾,但并无笑意,他又次仔细解释起来:“在你的这次失控中,禾城主很不幸地成为了你的血祭品,血祭品有大小之分,所谓大的血祭品,就是将身体内所有的血液都贡献出来给予你食用,没了血液,也便化作只有白骨支撑的干尸,这承当血祭的人也便再无生命;而小的血祭品与此恰好相反,只稍贡献出一点血液,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沉淀,就可以赢得永生永世的生命,只是结局和所有旱魃无异,要么强大,要么魂飞魄散。”
其他人眼睛继续瞪大,嘴巴继续大张,神情继续惊恐,而我……我也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姬公孙道:“你、你是说……禾契笙他……他也会成为旱魃……!?”天——呐——我觉得这比杀了禾契笙还残忍。
永世轮回和魂飞魄散相比,我认为还是永世轮回性价比高一些。呃……性价……比?
在N双惊恐的视线下,姬公孙点点头:“而且他会成为和素一样,甚至比素还要强大的旱魃。”
“素……?”
“能成为女魃血祭者,至今也就只有素和今日的禾城主。”
嘴角抽了抽,听姬公孙的意思,敢情成为我的血祭品,还是啥啥值得庆幸的事情似的。
我说:“能不能……呃……我是说,可不可以不要禾契笙变成旱魃?”好可怕,一永远不老不死的倾城雅悦城主,世人会怎么看他?咳咳,估摸倾城雅悦距离倒闭也不远了。
姬公孙残忍地摇头,他说:“想要他不成为旱魃也可以,”指指躺卧在远处的那具残躯,“现在就过去把他身体内的血放干,心脏剁碎,然后一把火将之焚为灰烬。”
双眉顿时竖了起来:“姬公孙,你若是再敢把刚才的话说一遍,老子就先剁了你!”
姬公孙眉角隐约可见抽搐了一下:“请叫我公孙先生。”
我冷哼一声:“啊呸——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大骗子!江湖神棍!……”
“……”
“……”
众人的惊恐瞬时转为无语,面糊糊震惊过后,第一个开口问道:“公孙仙人说的可是真的?”眸中流露出慎而重之的光辉,对于禾契笙变旱魃一事,他的心中也和所有人一样,既希望又害怕,矛盾得很。
姬公孙点点头,却说:“以后称我公孙先生便可,我已经不是半仙之体,更加脱了仙籍。”
姬公孙的话让我马上想起成秋碧曾经和我说过的,姬公孙已经自动请求剥夺了他自己的仙籍,为的……
哼,他为了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
瞅瞅远处始终不敢靠近的常公公和寥寥无几的几个皇家侍卫,他们没听到我们这边诡异的对话,所以神情上,仍只有对我的恐惧和忌惮。
苦笑了下,幸好从高空之上昏睡后,翅膀金瞳第三只眼睛啥啥的就又都隐没,否则现在不远处那常公公和皇家侍卫的,对我的估摸就不只是恐惧和忌惮,想着我看他们一眼他们都得屁滚尿流。
从不远处收回目光,正撞上米糊糊的视线,这孩子不但没有因为姬公孙的话对我的态度有一丁半点的改观,反而更加的仇视和抵触,见我看他,他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起身拉着还要与姬公孙套近乎的面糊糊返身走回不远处禾契笙所躺卧的地方。
心中恁的不自在,在米糊糊和面糊糊离开后,靠过来对我和姬公孙研究了半天的鬼手也返身离去,一时间,这里又只剩下我、易初莲还有姬公孙。
姬公孙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和他身上那套黑袍一样黑,所以在米糊糊面糊糊和鬼手走开后,我自动自觉向着易初莲的方向靠了靠。
有一点很奇怪,我可以确定易初莲从前没有见过僵尸或者旱魃,这从她在马车上抵御那些大块头僵尸时就可见一斑,因为她问过我那些嗜血的大块头是什么,但现在当姬公孙提到禾契笙会变成旱魃时,她脸上却出奇的淡定和坦然,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一般。
靠向易初莲,我心中本来对禾契笙的愧疚继而转嫁到了她的身上,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把你的老公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
易初莲温婉而笑,眼中盈起一丝怅然:“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既是命运的安排,谁也躲不开各自的归属。”
突然觉得易初莲这番话很是深奥,深奥地我都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什么。垂眸静思了片刻,我点点头:“或许是吧,禾契笙这件事……我真的是无法掌控……”无法掌控就要归于天命安排么?我觉得易初莲话中一定还有别的意思,可是就此时的境况看,我根本联想不到其他。
易初莲眼中的怅然越来越沉重,看在我的眼中,我对她的亏欠感也就越来越多,最后是易初莲撇开了目光,我才终止了心中已经盛装不下的亏欠感。
望向几点星辰斑布的夜幕,易初莲轻缓开口,发出的,是一串熟悉的婉约优柔歌声: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风含香欲醉人
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
情绕心魂
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
弹剑歌风雨任平生
骏马飞踏古道漫征尘
玉杯酒未冷
+——+——+——+——+
等一下下还有一章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臭道士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风含香欲醉人
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
情绕心魂
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
弹剑歌风雨任平生
骏马飞踏古道漫征尘
玉杯酒未冷
念为我画秀美那时年少
清宵短情难舍月相照
碧水明如镜送君画桥畔
两处离愁难断
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
朝夕盼绣鸳鸯待君还
月色仍如昔江上有归帆
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细雨如织落阶前
有思意千般付筝弦
愿化作清池中并蒂莲
两情长圆
易初莲唱至“愿化作清池中并蒂莲”,一双眼中水波轻轻潋荡,就好似莲叶之上滚动的露珠般清澈晶莹,几欲低落而下。虽然衣衫破烂脸上灰尘血迹斑斑,但她楚楚动人的样子还是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怜惜和呆愣。
我也忍不住怔愣了半晌,随即和着她柔美的声线,也不自觉哼唱起来。
云中遥寄锦书托鸿雁
记当年西窗烛共剪
纵膈万水此心常相牵
与君诉缱绻
唱罢一段,又反复将上面的词曲哼唱了三四回,到最后,我不再随声附和,而是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我自己的声音,所有人都静默着听我吟唱,包括易初莲,她眼中的怅然逐渐被欣慰和释然所掩盖。
一曲结束,我诧异地望向易初莲,不明所以地问道:“你……你如何会这首曲子?”不是这曲子有多么了不得,当然,这首歌确实悠扬动听,但从易初莲口中唱出,就很是不可思议。
易初莲嘴边含笑,没有回答,反是问我说:“我为何就会不得?”
“这个……”咳咳,你当然可以会得,关键是你会的时候不对,你要是晚生几百几千年,或者出生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也就不足为奇了,关键是……“这首歌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再拐弯抹角,我直言不讳。
可易初莲却突然哼笑起来,若无意地瞟了一眼姬公孙,跟我卖起了关子:“那应该出现在哪里?”
觉察到易初莲的瞥视,姬公孙作势抬了抬眼睛,很快又不甚在意地垂了下去,盘膝而坐,同最初认识他时一样,成天介就知道修炼修炼。
尼玛,既然那咩喜欢修炼,为啥子成了神仙还要抛弃仙籍?脑子被小毛驴踢了又被大蚊子给亲了一下吧!
从易初莲那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中,我就知道,今天想要从他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来,是没什么可能了。无趣地在原地鼓弄了一会儿焦黑的土块,我反又向姬公孙方向挪回。
视线掠过一束束带有敌意的视线,我看向一直卧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禾契笙,他……真的能重新拥有往日的活力?
心中犹疑着,口上已经问了出来。我说:“姬公孙,你说禾契笙要七七四十九天后才能复活?”
姬公孙不点头,也不摇头,更甚的是,人家连眼睛都不睁一下:“请叫我公孙先生。”
眉角轻抖,我眯着眼睛低声咆哮道:“臭道士,我问你话呢听没听见!?”你娘个圈圈的,都那样对我了还敢让我尊重你?哼,脑袋果然被小毛驴给踢了。
姬公孙脸色微沉,臭石头脸上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若叫以前,他一定一锅贴扇得我满地找牙,但是他现在不能,因为他欠我一条命!不……他或许,欠我的不止一条命……
发觉“臭道士”这个称呼叫起来特别解气,我爬起身蹲在距离姬公孙不远处,一边拿土块砸向他稳如泰山的身躯,一边不断咒骂道:“臭道士!臭道士!臭道士!臭道士……”没完没了的辱骂,好像就这样无休止的骂下去,心中的不悦和阴暗也会慢慢消散而去。
姬公孙稳坐于焦土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向后挪动了一下,脸上越来越黑沉,却仍旧双目紧闭,口中口诀不止。
见他一点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我更加肆无忌惮,抓起一把黑漆漆的炭灰,近身重重抹在他干净的衣服上,然很快意识到他的衣服也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出多少污浊,于是发狠,又抓了一大把炭灰,瞄了一眼姬公孙,接着便大胆地挪到他的身边,一点一点把握满了土灰的手伸向那张令我厌恶的俊脸,真想马上把它掩埋在厚厚的灰土之下。
我几乎马上就可以成功了,我的手几乎都能碰到他白得看不出一粒毛孔的鼻尖,但也就是在这一刻,我的手腕被一股令人恐惧的巨大力量给握住,接着,顺着这股力量的来源,我的手,我的身,全全向力量的发出者跌了过去。
知道自己没算计成姬公孙,反而是被他给算计,我在还没有被他整个禁锢在怀里前,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手,可姬公孙向来都是个可怕的存在,他一只手抓不住我,还可以用另外一只手抓住我,另外一只手也抓不住我,他还有更多更多森白不带一丝温度的死尸样的手来抓我。
抵挡不了他那么多死人手的攻势,我最终被他牢牢实实禁锢到了他的身前,那场景,易初莲都看得呆了。只见我从头到脚,一溜雪白雪白的死人手,腰间还掺杂着姬公孙那两只还算有点血色的手掌,我要是还能动弹一下,那我就要随姬公孙的姓了。
呃……话是不可以随便乱说滴……
颓然地再次挣了挣,我怒道:“臭道士,快把老子放开!”
姬公孙对此无动于衷,口中暗暗念了句咒文,结果禁锢在我身上的那些死人手就收的更紧,我还真的是半分也动弹不了了。
入夜已深,不远处常公公和皇家侍卫等人困乏不堪,却碍于这方的我,想睡不敢睡,一个个战战兢兢,都是手持着利剑,目露凶狠地望着我这边。
他们能抵住睡神的召唤,我却抵不住。虽然在某臭道士的阴谋下,我已经昏睡了个把时辰,但对于打算和睡神竞争的我来说,睡那么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不知不觉就在姬公孙的挟持下昏昏欲睡起来。
身体摇摇晃晃,若是没有身周那些死人手的禁锢,我想我早就倒在地上一睡不起了。安静停于腰间的两只手发现这一征兆,将我揽向身后稍显温暖的倚靠,对此我安然接受,并未有多大排斥。
禁锢在身上的死人手一只一只慢慢地解开并且脱离,最后只剩下腰间的那两只手还在,温暖的触感在我晕沉的头脑中并没有烙下多大的印记,只觉得这样还算舒服。但很快我就从这种安然静谧的氛围下惊醒,原因是脖颈上突然贴附上来的两片湿凉。
我瞪大几近暴突的眼睛,侧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正闭着眼睛吻着我颈侧的姬公孙,一掌拂开他的脑袋,低吼道:“你在做什么!?”天,他居然吻我?天啊,姬公孙一臭道士居然也有男女之心?不不不,他一定是睡迷糊了!
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不远处米糊糊和常公公等人立马也跟着警醒,都睁大一双眼睛盯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我惊然望着姬公孙,姬公孙却只是稍稍与我拉开距离,目中没有任何窘迫和焦虑,甚或说他的眸中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动,就那样板着一张脸同我对视,好像我面前所对着的,只是一根木头棍子或者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我与姬公孙神情的对视着,呃……呸呸呸,神马深情对视?就只有对视而已!
我以为到最后我会率先挺不住同他错开目光,却没料到,他竟先与我,撇开了视线。饶是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一把推开他还死死揽在我腰间的手臂,起身急向后退了几步,恨恨道:“离我远点!”
说是这么说,我命令姬公孙离我远点,但结果却是姬公孙一动没动,我倒是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倒退了好几米,等停下来时,心中全是后悔。
找了个还可以依靠的炭黑树干坐下,左边望望任由我爱怎样就怎样的姬公孙,右边瞅瞅又自望天哀伤起来的易初莲,最后视线落在后面距离明显拉近了的米糊糊等人身上。米糊糊眼中仍拔除不了那丝丝对我的杀意,而惊惧的常公公和皇家侍卫等人,也因为我的举动而握紧手中或长或短的利刃,时刻准备将我屠杀一般。
身周立时阴风四起,一颗小心肝也抖得直发毛,终还是把视线投落在姬公孙身上,他就忍心看着我孤零零地坐在这里等着后面那些人将我鱼肉?
呵——忍心?他为何不忍心?他连杀我的事情都敢做出来,将我置身于危险之中,又有何不可?
抱膝在低矮的树干之旁,入目的焦黑和满鼻腔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让那种本就无助的感觉更加增添了此时的孤独。感受着从身后射来的一道道忌惮和充满敌意的目光,我在所坐之处不安地挪动了几下,求救般看向另一侧的易初莲,期待着她能感受到我的无助和孤独。可易初莲似乎正在出神,望着天际的寥寥星辰,她的目光闪烁着更加宁寂的光芒,疏离而遥远,看了令人害怕。
悲摧的,我的视线在绕了几圈后,还是回到了姬公孙身上,心中气急自己的没骨气,可这时,能够给我提供避难所的,也就只有姬公孙,如成秋碧所说,他……是来助我恢复记忆的,所以他不会伤害我……
气恨又焦急,耳听着不远处枯枝被折断的声音,我立时如受惊了的兔子从所坐的地面上蹦起,然后急匆匆奔向屏息凝神闭目调理的姬公孙身边。在他身前,我急刹住脚步,回头心悸地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几个人,竟见到一个皇家侍卫已经仗剑朝着我刚才所坐之处靠近了十余步,如果我刚才逃跑的不及时,恐怕现在脖子上一定出现一条比禾契笙脖子上还要深长的伤口。
他……他们真的要杀我……
这一想法一旦在脑中浮现,我再不做他想,一步绕到姬公孙的另一侧,抱着他的胳膊重新坐了下去,并尽力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姬公孙的身体之后,以防被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捕获到。
显然,被姬公孙吃下豆腐,可要比被对面那些受惊了的人砍断脖子好得多。
我的反反复复没给姬公孙带来任何烦恼,对于我刚才推开他跑掉,到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躲回他的身边,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还是那样,不说一句话,眼睛都不睁一下,任由我捉着他的胳膊,他也不拒绝,就算我的动作打破他打坐的姿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形同木偶的姬公孙让我稍稍放了心,等偷觑到那个举到而来的皇家侍卫又回归原本的位置后,我就彻底放下了心防,重新陷入昏昏欲睡,我就这样抱着姬公孙的胳膊睡了一夜。
清晨的日光射入这片死气沉沉的炭灰世界,炭黑之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少了几分肃杀和阴郁,有嫩绿的草尖顽强地突破这片死寂的世界,迎接着朝气蓬勃的太阳,开始了新的生命。
鼻间焦糊的味道转淡,清晨潮湿的空气愈发沁人心脾。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迎接新的一天,就因为头顶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抚摸,把才张开一半的眼睛重新闭合。
夜间的温度要比白日低许多,所以沉睡中,出于对温度的渴求,我已由原来紧抱姬公孙胳膊的姿势改为紧抱着他的窄腰。虽然醒来后就发现了这一点,但因为头顶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一时间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窘状。
我和姬公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亲近甚或者说是暧昧过。我双臂紧紧环抱在他的腰上,他的一只手也半揽着我的腰身,另一只手则不轻不重的顺着我的头发,时而在头顶抚摸,时而转到耳侧轻柔地抚弄我小巧的耳朵和那里的稚发。
他的呼吸几乎就喷在我的头顶,均匀有力,他应该看不到我的脸,因为此,我紧紧闭合的双目微微张开了一条缝隙。
太阳已经缓缓升起射出它第一缕光线,大地却还在沉睡,连同这片焦土之上的人们,也大部分都沉入了梦寐之中。
易初莲就在对面,她的脸上蒙满灰土和疲惫,委身在一堆焦枯的烂草之中,呼吸由于睡眠很是清浅。不远处战战兢兢了一天一夜的众人也都陷入深度的沉睡之中,就算我现在真的化身为邪魅的妖孽,他们也只能是任由我宰割的沉默羔羊。
姬公孙没有发现我已经苏醒,所以他才敢说出一直以来隐藏至深的话。揉着我耳侧的发丝,他半揽在我腰侧的手滑至身前,托起我被灰烬脏污了的一只手,仔细而认真的把玩。他说:“……魃儿,如果你能一直如此安静,如果能够安于本分,如果……”一声无力的苦笑,他的胸口为此而颤动了几次,“不会有那么多如果,若是真的有那么多的如果,你也就不能是你……整个世间都已经属于我,可独独你却背叛了我,将你逼至那样不堪的地步,我也只是想你再次回到我身边。”轻叹了一声,他继续说:“我不认为我有错,难道想独自占有自己所喜爱的女子,这样也有错?”
没错,当然没错。
下意识的,我在心中回答到,可依是如此,我却怎么也无法认为姬公孙是对的,好像缺少了什么,只有找到这个缺失的部分,我就可以证明姬公孙是大错特错。
他的手本来还算干净,但因为把我那只脏兮兮的小手放在掌中揉捏把玩,这时也和我一样,变得黑乎乎的,他却没有显现出丝毫的厌弃,仍没有放开我的手的意思。
从姬公孙的一番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不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姬公孙,或许我早在第一次入梦同他相见的那次,就该知道姬公孙的转变,他想起了一些事情,若是他没有想起那些事情,他也不会抛弃仙籍来寻我。
他垂头双唇如同蝶翼般滑落在我的脸颊,我猛地闭上半眯着的双眼,屏住呼吸,嘴角都可以感受到他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我期待着他亲够了快点离开,可越是期待,喷吐在嘴角的气息就愈加热烈起来。
几乎过去了半盏差的功夫,我再也无法屏息,严重缺乏氧气的补足令我双眼直冒星星,刚想张口呼吸,还未启开的双唇上猛然被两片冰冷而沉重的东西堵住。舌尖如同利刃轻巧地将我半闭的双唇启开,灵舌长驱直入,伴随而来的,是我渴望着的空气。得到了足够的空气,我费力喘息了几回,然后用力推开正与我唇舌交缠的姬公孙,张开眼睛,甩手狠狠一巴掌过去,却在半路被他眼疾手快的接住。
打人不成,我嘴上绝对不能饶他,沉怒道:“臭道士,你居然敢占我便宜?”还想修仙呢,不知道神仙都是清心寡欲的咩。
姬公孙深深看了我一眼,额头青筋突起,显然动了真怒,但最后还是被他强自隐忍了下去。甩开我的手腕,阴着眼角道:“你再一句一个臭道士,就休怪我不客气。”
我嘴唇动了动,刚想再来一个“臭道士”,但才张开的嘴巴又别扭得合了起来,撇头看看天边越加耀眼的朝霞,我前言不搭后语道:“禾契笙真的能活过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
本章开头歌词选自《神武雨霖铃》,想听的亲可以去百一下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只是一杯血而已
“你虽没有沉睡前的记忆,但苏醒后从你的那个世界中也该知道,被僵尸咬过之后,自然也会变成僵尸。”
一听姬公孙这么说,我立马跟个炸了毛的公鸡似的,掐腰叫道:“我不是僵尸!”尼玛的,你那意思不就是说禾契笙被我咬了,不会死也会变成僵尸咩。
姬公孙不甚在意地同我撇开相交的视线:“你确实不是僵尸,你是旱魃。”顿了顿,“而且还是旱魃始祖。“
“我——”擦你大爷的,僵尸和旱魃有毛区别?对!就是毛有区别!“臭道士,我不是旱魃,更不是什么旱魃始祖!”
又次从我的口中听到“臭道士”,姬公孙双目变得阴鹜:“屡教不改!”话未落,他一双可怕的大掌已经朝我手臂伸了过来。
知道他要教训我,我岂能就这么乖乖就范?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速度,我一蹦而起,拧着弦跳离姬公孙的势力范围,然后一溜烟跑向……呃,当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跑至那群想要把我鱼肉了的人面前,我又装了马达似的飞跑回姬公孙面前。
喘着气,我目光躲闪着姬公孙,却请求加威逼道:“你能不能把他们对于昨天的记忆消除?”他们心中记着我的所作所为,不仅对我不利,更加对他们的身心造成不可挽回的怆痛。
姬公孙点点头:“可以。”刚想为他如此容易便答应下来感到不可思议和惊喜,却见他指指心口,以为他要学着另外某白龙神仙要挟我亲他或是神马神马的,只听姬公孙补充道:“你该如何称呼我?”
“呃……”这要求是不是也太简单了?我张了张口,对于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要求,第一次像今天这样难以开口,“公、公……”呃……公公?抬头瞄了眼姬公孙,发现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没法子看了。一咬牙,一跺脚,我说:“公孙先生!”长长呼出一口气,呼——总算是说出来了。
姬公孙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容易满足,他摇了摇头,黑瞳上倒映出他轻轻扇动着的墨黑羽睫,他说:“不对,我想听的不是这个称呼。”
“呃……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我……疑惑鸟。
似提醒,似命令:“喊我一声轩辕。”
“轩……辕?!”纳尼?这么霸气又老土的名字……额咳咳,霸气……又老土?嗯,好吧,确实很霸气,但说真的,也确实很老土,说白了不就一辆老牛车嘛,额咳咳again,老……牛车……?那个,为啥子我要为了一个名字这般纠结?我虎X了我!
抬眸瞅瞅姬公孙,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期待,我更加感到莫名,轻咳了一声,我说:“轩……辕……”
姬公孙不满地摇头:“干脆利落一点。”
“呃……干脆利落……”你大爷的,你个大男人怎的为了个名字磨磨唧唧。咬住下唇,随即勾唇,不带喘息道:“轩辕轩辕轩辕轩辕轩辕轩辕……”
听到比念经还恐怖的声音,姬公孙额角挂落两条黑线,低喝一声:“够了!”
我笑嘻嘻地停下不再说话,姬公孙强自闭了闭眼,叹息道:“就一次,认认真真的一次就够了。”
脸上的嬉笑渐渐僵住,他神色间的无奈让我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正了正神色,我说:“……轩辕。”
无奈而颓然的姬公孙听到这一声认真而正式的呼唤,身体蓦地一震,抬起眸子,锁住我的眼睛不错目的盯视着。被他看得浑身起栗,我不安地挠挠头发,探寻问道:“咳咳,为嘛这样看着我?”
姬公孙没说话,目光闪烁,随即收回视线,盘膝,手挽法决……明白他意欲何为,我低身一把抓住他才展现出雏形的法决手指,转而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将其拖向还处于昏睡中的众人:“你答应我只要我认真的唤你一回,你就帮我把他们的记忆消除的,人不能言而无信,神仙更不能!”
被我拖着,姬公孙额冒青筋,他说:“是么?你有认真的唤我?我可没听到。”我很惊诧,因为茅坑里的臭石头居然都会耍赖了。
我说:“你怎么没听到?轩辕!轩辕!这次你听到了吧!?”
姬公孙眼角破天荒地舒展了一下,他借着被我拖拽的姿势站了起来,从我手中抽回手腕,拍拍身上灰尘,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公公和皇家侍卫我可以消除他们的记忆,但禾契笙身边那两个小奴和那厨师总管……”
听出他语气间的为难,我不解道:“难道他们不可以?”
姬公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也知道禾契笙的能耐,厨师总管即为驭鬼圣手,他本身就是神鬼对其无能,而那两个小奴,自是得了禾契笙的某些法子,想要混淆其记忆,除非我还是位列仙班。”
无力地向不远处的几人望去:“那该怎么办?”特别是米糊糊,这个没理智的东西现在是恨不得将我剁成肉酱。
姬公孙说:“无碍,我看那面糊糊和鬼手对你并没有多少敌意,至于米糊糊……有心无胆,起不了多大风浪。”
我说:“你说起不了多大风浪就起不了多大风浪了?”米糊糊刀子都明晃晃送到我脖子根了,他居然还能这般说风凉话。
刚才还是我拖着他,现在反过来倒是他拖着我的手向前走。他步伐缓慢,所以我没怎么费力就跟上了他的脚步,但看到越来越近的米糊糊和面糊糊还有鬼手等人,我下意识停下不再向前走,姬公孙知道我心中对米糊糊和那些皇家侍卫存有惧怕,眼神示意了一下在米糊糊和面糊糊面前被一袭毛毯覆盖着的“尸体”:“你不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可我不敢……
我眨巴着眼睛看向姬公孙。自从昨晚清醒后我就想看一看禾契笙,看一看他究竟被我伤到了何种地步,碍于米糊糊的排斥,我才一直不敢提出这个想法。
我一副可怜相落在姬公孙的眼里,他不由得浓眉微蹙,轻吐出一口浊气,他拉着我继续向还处于深眠中的人们走去。推他不得,我只好垂着头心怀忐忑地跟上。
听到枯枝残叶的碎裂声,处于沉睡中的人们耳朵微动,这些人平时都是极为警醒的,若不是昨天受到了惊吓和极大的波折,他们何止是动一动耳朵,想必早已经从所在位置一窜而起了。
那些皇家侍卫虽受到了极好的训练,但终究不如米糊糊面糊糊还有鬼手见多识广,在我和姬公孙已经步至他们身前时,面糊糊率先被惊醒,手压钢刀就想向我和姬公孙刺过来,一见是我们,匆忙收回已经因为昨天的战争变了形的钢刀,转而颇会察言观色地迅速起身点了米糊糊和其他等人的睡穴。
对于面糊糊的机警,我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末了只简短地道了声:“谢谢……”
面糊糊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他微牵了嘴角,笑容却是让人看了心痛的苦涩,他说:“城主……城主他临终之前交代过让我一切都听你指派,我不会违抗城主的命令,所以自然也不会违抗你的命令。”
眼圈红了红,我半垂了眸子,除了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此,我也便闭口什么也不说。
姬公孙向面糊糊表明来意,面糊糊脸上显得很惊讶:“抹除记忆?您的意思,您要抹除他们昨天对于陶……”瞅瞅我披散的长发和没有胡子的脸,面糊糊改口道:“您要抹除他们昨天对于陶小姐的记忆?”
呃……陶小姐?咳咳,好吧,在倾城雅悦里,我确实姓陶。
姬公孙点点头:“这样于他们于魃儿都无坏处,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些人在你主子醒来后,传出什么被世人不可接受的谣传。”
面糊糊将姬公孙的话仔细思量一回,赞同地颔首道:“公孙先生说的是,他们已经被点了昏睡穴,想必没一个时辰是醒不过来,您请便。”面糊糊还真是听话,昨晚上姬公孙才提醒过让他们不要再叫公孙仙人,这一大早上立马就改口了。
姬公孙也不和面糊糊客气,随着请示,自动略过米糊糊和鬼手,首先来到的是一个形容不辨的皇家侍卫面前,手掌御起,只见一团浓黑的雾气在他的掌心慢慢升腾而起,那团浓黑的雾气随着他的手掌一点一点挪向皇家侍卫的头顶,等手掌上的黑云完全覆盖在皇家侍卫的头顶之后,那浓黑的雾气就像自己长了手脚,瞬间挤入皇家侍卫的脑颅,不一时,又按着原路钻了出来,只是和刚刚不同的是,浓黑的雾气里明显掺杂了许多白色的絮状物,勾勾连连,隐约还可以从那白色的絮状物里听到喊打喊杀和惊叫的声音。
如此反复,姬公孙按照同样的方法分别给剩下的两名皇家侍卫和常公公洗了脑,等结束了,他的额头上已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想必这抹除记忆的法咒也消耗了他不少法力和元气。
抿了抿唇,想动手去帮他把额头上的汗水拭去,可下了半天的决心,那只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姬公孙看到我一只手一会儿抬起一会儿又落回身侧,再结合我一脸的天人交战,大概明白了我心中的想法,将头俯靠过来,示意道:“我的手脏,你帮我擦擦汗。”
呃……他的手脏……那我的手岂不更脏?
并没有把心中所想直接表露出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还算干净的帕子,认真将其额头上的汗水拭干净,可眉头却因为这个擦拭汗水的过程而蹙做一团。
我蹙眉不是因为姬公孙,而是因为手中那方已经很旧了的手帕。
眼望着手中的帕子,我缓缓将手收回,继而将目光转向仍然不知死活的禾契笙身上。
“他现在身体内正发生着不可逆转的变化,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迁变,他就会清醒。”姬公孙从旁似是在给我解释,也似是安慰。
正在给常公公和皇家侍卫解穴的面糊糊时手上动作一顿,抬身目光忧郁的看向姬公孙,犹豫半晌,他说:“七七四十九天……这时间未免太长了些,要知道城主他一月后要入宫参加新皇的登基仪式,如果是四十九天后才会清醒,岂不误了时辰?”话语间,面糊糊的神色愈加凝重。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好说什么,只得内疚地点点头,倒是姬公孙,他说:“只不过一个仪式而已,你们大可和新皇表明禾城主有伤在身,我想新皇圣明,也不会为难尔等。”
面糊糊却摇摇头:“兹事体大,先生你不知这次登基仪式对我主子何等重要,若然错过,后果将不堪设想。”
姬公孙却不应承:“万物皆是一个顺其自然,对此,我没有任何办法,四十九日的酝酿,已是很短。”
“公孙先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缩短契笙复活的期限?”说话的不再是面糊糊,而是不知何时苏醒走过来的易初莲,她的声音挑衅般高扬。
听到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我和面糊糊双双凝目过去,就只有姬公孙,仍目视前方,好似根本未听到易初莲在说话一样。
面糊糊听出易初莲话中有蹊跷,急切问道:“公主可是想到了其他法子?”语气间掩不去惊喜之意。
易初莲并不急于回答面糊糊,她的目光掠过我和面糊糊,直望着对她不理不睬的姬公孙,嘴边露出一抹任谁都难以料到的谑笑,她说:“公孙先生,你在怕什么?”明明是疑问的口吻,但从易初莲的气势来看,她已对此确定得不能再确定,也就是说,姬公孙确实在害怕,可……他在害怕?他这样一个天地之间没有几人能耐他何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姬公孙表情淡漠,饶是面对易初莲的激将法,他仍是无动于衷,垂目扫了一眼毫无生气的禾契笙,转而回身按着原路向昨晚所靠的那根炭黑树干返回。
救禾契笙心切,不及细想我一把抓住姬公孙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前行。
姬公孙停下步子,我动了动唇,不知为何声音会那般颤抖:“真、真的有、有别的办法么?”
姬公孙果决摇头:“没有!”顺势反握住我的手腕,就要将我也一并从这里拖走。
身后易初莲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如此失态就算是才醒的皇家侍卫们,也不由为此震惊不已。嘲讽的大笑声在旷野之上回荡着,易初莲不再柔润的声线低哑响起:“叶叶,这另一种方法就是你,只要你贡献出一盏鲜血,禾契笙不出半日就可回魂。”
我倏然刹住脚步,即使被姬公孙拖着,但这一刻,他也被我突来的强力被迫停驻。
缓缓转头,我犹疑着回望易初莲:“我的血……?”易初莲果真不再是往日的易初莲,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缘何我只是眼睛一开一合之间,一切就都物是人非了。
触及到我回望她的视线,易初莲脸色一瞬变得柔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温婉大气,她嘴边淡淡勾起一丝笑意,颔首道:“没错,契笙他现在是你的血祭,如若你也成为契笙的血祭,那么……他便会加速体内异变的趋势。”
“你……你如何知道的……”
我的话几乎是才问出口,就听耳边一声断喝:“妖言惑众!天地之命不可违,四十九日便是四十九日,早一日他只会加快魂飞魄散,魃儿,我们走!”手腕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姬公孙拉着我几乎是在向前奔跑。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究竟在怕什么?
再次的,身后传来易初莲不再温婉的笑声:“叶叶,你觉得我会骗你吗?”顿了顿,“只是一杯鲜血而已,难道禾契笙为你付出的,连这一杯鲜血都不值?”
双目干涩,好像在被烈火烤灼着,听到易初莲的质问和指责,我大脑里一片空白,任由姬公孙将我拉扯着。
才醒过来的皇家侍卫和常公公眼中一片茫然和不知所措,他们没见过如此动怒的易初莲,更加搞不清自己此时的形容为何会如此狼狈,只记得是昨日遭了匪徒的洗劫,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记得。
在皇家侍卫和常公公之后,米糊糊和鬼手也被面糊糊解了穴道,时米糊糊才醒,恰好听到我的血可以救治禾契笙,混劲儿立马上来,毫无理智地冲上来,将被姬公孙拖拽的磕磕绊绊的我一把扳过肩膀,然后拉着肩膀就把我往回拖。
姬公孙眼中厉芒尽闪,手中法术的黑雾已经御起,眼角撇到那一团越来越盛的黑色雾气,我突然为米糊糊的性命担心起来。
翻身制止住怒红了眼睛的米糊糊,我说:“好,我救他。”不就一杯血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一言既出,八匹骡子都追不上,我被米糊糊推将至僵硬了的禾契笙身前,好像犯人似的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堪堪跪在禾契笙身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幻听
目视着禾契笙一张惨白的脸,曾几何时,这张脸上的奸猾最是令我唾弃,可此时此刻,我最想看到的还是这张脸上的奸诈笑容。
双手扶上他一只僵硬冰冷的胳膊,好似他还活着,用手推了推,不敢用太大力,怕一用力他就会如同冰块玻璃一样在我面前碎裂瓦解。
米糊糊从旁递给我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正是他昨天要用来杀我的那把,不一会儿又递给我一脏兮兮的大海碗,看到那海碗,我突然有点后悔答应献血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用破烂的袖口将海碗从里到外擦拭了一回,直至海碗现出它原来的光泽,我才踌躇地握起那把短刃。将闪着寒光的尖端对准手掌,我却迟迟没有动作。
米糊糊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怎么,后悔了?现在后悔,当日为何……”下面的话成功被面糊糊的手掌给截断。
面糊糊一巴掌打在米糊糊的脸侧上,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旁边看热闹的常公公和皇家侍卫:“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从现在开始一直睡到咱们进京。”
米糊糊目光闪着水光,尽是委屈,但也明白了面糊糊的意思,别开头紧紧闭起嘴巴。
他们两兄弟果然心意相通,适才米糊糊被点了昏睡穴,所以皇家侍卫等人被抹除记忆一事他并不知道,而面糊糊在他醒来后,也未和他直说,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米糊糊就可领会弟弟的意思,这一点,着实让人心生佩服。
鬼手自不必说,他早就从皇家侍卫和常公公的表情中读懂我和姬公孙的所作所为,而且在人前,他向来是耳聋嘴哑的后厨总管,所以此时,他同样选择了讳莫如深,只静静观察着事态。
被米糊糊这么一激,我的决心也突增了好些,可利刃尖端才将要刺入肉里,姬公孙就握住了我意欲自残的手腕。
“魃儿,我不许你这样做!”
连头都不摇一下:“你没有资格这样命令我。”甩开他的手,我咬牙猛地把利刃刺入手掌,钻心的疼痛立马从掌心传出,难忍的疼痛直让我满心犯呕。
姬公孙还想阻止,但为时已晚。易初莲害怕中途出现差错,索性排开众人挤入我身前,俯身将我被刺破的手掌握住,循着那海碗的位置,按着我的手掌将血成股地流入陶瓷质地的海碗当中。
茫然于易初莲此时的做法,我怔怔看着她把我手掌间流出的血液挤入碗中,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脸也开始变得苍白,直到挤满了半碗血,易初莲才松开我的手,转而扯了一条还算干净的裙摆,一圈圈将我受伤的手掌包扎好。
对上我茫然不解的视线,易初莲眼中流露出温暖的涟漪,她勾唇浅笑:“有一天,你终会知道我今天为何会这么做,心可以给一个人,爱也可以给一个人,但前提是这个人应是你的良人。”她眸光微闪,话落之后同我错开目光,随即将盛着血液的海碗塞到我手中,“他是因为你而变成现在的模样,你有责任去照顾他。”
我仍直愣愣地盯着易初莲,时听到她如此说,呆滞地点点头,继而按着她的指引将全部注意力转嫁到禾契笙的身上,却因此无缘看到,姬公孙眼中的阴鹜已经到了可以杀人的地步。
易初莲的话我自然没有完全听懂,但现在紧要的,是救活禾契笙。或许……不能说救活,而是加速禾契笙变成旱魃。
扶起和普通死尸没有任何差别的禾契笙,入手冰冷,寒凉的触感让我的身心俱为之一抖。他脸上的表情很平和,没有因为突遭横祸而带有不甘和留恋,可以说,他很坦然,坦然地接受了死亡这一事实。
给死人喂东西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了我更顺利的将血喂给禾契笙,在我利刃刺掌之时,皇家侍卫和常公公已经被面糊糊引开去大山的更深处寻找食物和水源去了,其他人也自动自觉收拾起面前所处的残局,就只有姬公孙,一双黑沉的眼睛跟灯泡似的紧盯着我和禾契笙不放。
我一手绕过禾契笙的肩膀,一边将他拖靠到我的身上,一边用同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将其嘴巴撬开,另一只手则送上装着半碗血液的海碗,轻柔缓慢的将开始变得粘稠的血液倒入禾契笙半张的嘴里。
姬公孙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现在更是黑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莫名地不敢去看他,我拿碗的那只手微不可见的颤抖,很怕姬公孙突然出手阻止我继续给禾契笙喂血,同时也很奇怪,为什么姬公孙对此反感那样大。
鲜血成股流入禾契笙的喉咙,每过一会儿,我就要停下来帮助他把淤积在喉咙处的血水顺入胃中,反反复复不下十余次,才总算把半碗腥红的血液喂进禾契笙的体内。
看不出他食血前后有多少变化,疑心顿起,我看了看姬公孙,又看了看不远处指挥米糊糊和鬼手整理行装的易初莲,垂眸不确定地问道:“这样……他真的会在半日内醒来?”
姬公孙目光阴了阴,我以为他一定会给我否定的回答,未曾料到,在沉默良久后,他反是说道:“即使半日不能,今日入定之前他定会复苏。”
抿唇,心情仍是有些沉重,看不到禾契笙醒来,我就要承受着从各处射来的责备和仇视的视线,虽皇家侍卫和常公公等人已经被姬公孙抹除了昨日关于我的记忆,但当他们看到我时,仍是下意识表现出几分畏惧和疏远,不过,他们对我的畏惧和疏远,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仍残余着对昨日的心悸,还有……我现在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人,陌生的……女人,而不再是倾城雅悦的陶爷。
给禾契笙喂完了血,我就一直坐在他的身边守护,说是照料,实则只是想在第一时间确定他醒来。在我“照料”禾契笙的这段时间,姬公孙也“不离不弃”,守在我和禾契笙身边,双腿一盘,手指一挽,嘿,人家又打坐修炼去鸟。
直接把身边这块黑石头忽略,借着面糊糊带回来的溪水,给自己和禾契笙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垢,同时也吃了些青青涩涩的野果子。
从深山处回来的只有面糊糊和常公公,而那几个皇家侍卫,则被派去最近的一座城镇去置办马车和行程所需要的物件,几近过了中午,那几名皇家侍卫才带着两辆马车和几匹毛色不算上乘的枣红马归来。显然,他们对自己丧失的记忆很是迷茫,也对禾契笙的死心存疑窦,更加对队伍中突然多了一个女人而感到惊讶,自然,这个女人……指的就是我。不过碍于他们的身份,再如何好奇,也只得缄默不语,常公公亦是如此。
有了马车,在易初莲的吩咐下,众人立马准备行程。易初莲仍如昨日遭袭前,稳坐在第一辆马车里,而第二辆马车,仍留给禾契笙,只不过此时他的马车里,还多了个我。
是,我是很想坐马车,但是……前提是我一个人坐马车或者是和……一个活着的人坐马车……
禾契笙是因为我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有责任有义务去照顾他,但试想一下,一大活人和一死人同车,这感觉……我瞅瞅姬公孙,又瞅瞅米糊糊和面糊糊,然后又瞅瞅姬公孙……
“轩辕,你上来和我同车好不好?”什么叫美人计,我想……我现在正在用的就是。
时姬公孙正端坐一匹枣红马背上,而米糊糊和面糊糊就在不远处。米糊糊听到我为难的声音,讽刺地笑了笑,他说:“公孙先生与我等要时刻提防再有不轨之徒,最痛恨没有责任感,知错还不知道悔改的人,特别是女人!”
米糊糊,我擦你全家!
目光转冷,没好气地放下车帘,等禾契笙醒了,我绝对恶人先告状,让禾契笙惩罚死他个不懂事就知道乱吼吼的糊糊!
呃……恶人先告状……!?谁是恶人?
重新窝回马车,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刚想摔些东西解解气,可转眼看到禾契笙那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我什么气也都该烟消云散了。
轻手轻脚挪到仍没有任何苏醒迹象的禾契笙身边,犹豫着摸上他和脸色一样苍白的手,冰冷冰冷的温度瞬间让我的心不可遏制的狂跳,如同被针刺到,我反射性将手从他的手背上弹开,转而却又自虐似的狠狠抓握住他冰冷的手掌。
“禾契笙,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如若当初你不收留我,你也不会有今日的不堪,”一只手轻轻拂过他被层层绷带禁锢着的脖子,原本纤细的脖颈此刻被缠裹了厚厚的白色绷带,显得他更加脆弱和不经一击。“是我害了你,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要不这样,”我兀自想着为自己开脱的办法,“等你醒来后,你就把我的工钱减半,然后你今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没有怨言!”
信誓旦旦的说完,突然觉得这样对自己有些狠了,于是立马改口道:“嗯不行不行,你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工钱呢……你绝对不能给我减半,至于以后你的命令……当然,若是正确的也尊重了我个人的人格尊严,我大可以听取,但若是于我的人权相违背,我有权拒绝。”
仰头想了想,觉得这样甚好,才想点头自我赞叹一下,却忽又觉得不妥,使劲儿摇了两下头:“不可不可,这样貌似对你太不公平,有失你倾城雅悦城主的威严,嗯……让我再好好想想……”就这样,我一路自言自语,而毫无起色的禾契笙就死尸似的躺在那里默默地听着,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禾契笙已经有意识有思考能力,所以我之后一切大逆不道的话全全入了他个死奸商的耳朵里。
我说:“诶?我想到了个好办法,经过这次,你身体状况一定没有以前好,不如这样,你让我来当倾城雅悦的代理城主,然后你就安心养身体,看着别人做你的工作,却同样挣得盆满钵亏,这样多好!”嗯嗯嗯,确实好,等着倾城雅悦城主大权彻底落在我身上,捏哈哈,小米糊糊,老子让你对我吼,让你讽刺我,让你嘲笑我,让你……
脑中突然多了两个小人,一个自然是穿着虎皮裙拿着小皮鞭的芈大女王,另一个自然就是泪水连连双目闪烁着令人怜爱光芒满身遍布女王鞭痕的小米糊糊,在噼噼啪啪的鞭声中,我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正在我马上就要仰天大笑时,马车的车帘突然被人从外掀开,出现的,正是米糊糊那张嫉恶如仇的脸。
才浮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我垂眸仔仔细细为禾契笙整理被我无心弄皱了的衣服袖子。
说来很是诡异,虽然遭了火灾,但禾契笙随车带来的他那一箱子衣服却还完好的一件也没有损坏,而且无一例外,他带来的这些衣服,都是那次成秋碧离开后,他命人成批制作的蓝色长袍。
现在禾契笙身上穿的这件就是其中一件完好的蓝袍,而他受伤时所穿的,也是一件蓝袍,经过重重波折,虽有破损,可禾契笙除了脖子上的伤,被衣服包裹着的身上,竟没有出现任何擦伤或者於痕,不得不说,这其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辛所在。
米糊糊上得车来,将我左左右右打量了一遍,目光满是探究,弄得我都不敢去看他。
米糊糊将我打量了足有一盏茶的时光,他才行开口:“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城主的事情?”
我悚然一惊,猛抬头道:“没有!”尼玛,人家就心里想一下下就被他看出来了?还是说他刚刚听老子墙角来着?
米糊糊探究的视线又将我上下扫视了一圈,“没有你目光躲闪什么?”
“谁目光躲闪了?”我理直气壮,“没看我正给你家城主整理仪容呢吗?”
点点头,米糊糊说:“没有就好,奉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照顾城主,否则……”某糊糊朝我挥了挥拳头。
眼角阴了阴,我撇嘴道:“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他!”娘的,怎么我的地位突然就下跌这么多捏。
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米糊糊纯粹就是上来巡视看看我有没有欺负他家主子,又四处看了一圈,才掀帘离开。
彻底无语于米糊糊,我甩开禾契笙的手腕,冷哼道:“禾契笙,你还真是得了个好奴才!”
“是,我也才知道,原来米糊糊如此忠心。”蓦地,空寂的车厢内,突然如鬼冥般响起一道僵冷的声线,听不出这个声音里的喜与乐,却因为这个声音里带着的几分熟悉,差点让我兴奋地就在马车里蹦起来。
我垂头紧紧盯住禾契笙惨白的脸庞,一瞬不瞬,只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丁半点的变化也好。令我失望的是,我将禾契笙脸上每一部分都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了,包括他嘴角抿紧的细纹,可是我却连他刚刚开口说话的证据都找不到,更不用说其他的变化。
双手扶着他的胳膊轻轻推了推,我说:“禾契笙,刚刚是你和我说话么?”
车厢内一片冷清和寂静,禾契笙已经没了呼吸,所以,我只能听到我自己一个人的呼气声和隐隐的心跳声。
“禾契笙,是你刚才和我说话对么?我知道一定是你,再和我说一句,就只一句就好!”我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恳求,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又引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即便我现在跪地求饶,禾契笙也是不会理我的。我颓然瘫坐在马车上,脊背靠在凹凸不平且也冷硬的马车内壁,一双眼睛无力地望着禾契笙纹丝不动的脸,心中焦急可以无助,身体更是不受支配的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身心无法达到默契的配合,我觉得充斥着我的,全是悲伤气氛。
我想我是出现幻听了,因为急切的盼望能听到禾契笙的声音,所以刚刚才会听到他的回答,其实……那只是发自我内心的声音。
吸了吸鼻子,我从车厢靠里位置拿过一床毛毯来,搭在禾契笙的身上。他现在的体温太低了,如果暖一些,是不是就会早些醒来?
如是想着,我把盖在禾契笙身上的毛毯掖紧,同时一只手穿过毛毯握住他冰冷的手掌,紧紧的覆住,为他取暖。
我的手也很冷,甚至比禾契笙的手还要冷,可我认为那么两手交握着,一定比自己一只手想要暖和起来快许多。
马车如此在丛林和山脉间颠簸了半日,很快,就到了姬公孙所说的入定时分,但我观之禾契笙的身体和脸色,还是如前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要苏醒的征兆。
易初莲的意思,是要众人连夜赶路,等到了距离此处最大的城镇,再行休息,可我有些担心,不仅担心夜黑赶路会有危险,还担心毫无起色的禾契笙。
我打起车帘,犹豫着向护在马车一旁的面糊糊表达了我的担忧,另一边米糊糊听到了我的话,立马不屑道:“杞人忧天,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_-|||尼玛……
+——+——+——+——+
感谢知了998的小粉粉(*^__^*)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此男已被吃干抹净
从车厢里我顺手掇起一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米糊糊那小脑门上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我看到一枚水煮蛋被震裂了橘红色的壳子,我同时也看到了某糊糊的脸上被我气成了橘红色。
“哼——你再敢和我这么说话,我就让你和你家主子拥有同等待遇!”也不管这句话会招来如何的诽谤,我说完了就撂下帘子,再也不想多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的担心并不是我随口说说,而是一种感觉,和以往的第六感不同,这次是结合了天时和地处的环境。
若说禾契笙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他的身体已经比才入马车时更加僵硬,这对于死人来说很正常,可他……他不完全是死人不是吗?低等旱魃也叫僵尸,什么叫僵尸?全身僵化的尸体,禾契笙现在的状态,无异就是正在僵化。
尸变……我脑海里突地想起这个可怕的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很快隐没入坐落于西方的山脉,树木丛生的山脉霎时间被残余的金红光线镀上一层血色边框,偶有山风吹过,丛生的树木顺着风势形成一波一波向前推动的波浪,而镀在其上的血色边框,也软化了般随之起起伏伏,最后落入行人眼中的,只剩下如波浪一般汹涌着的血海。
心中恐惧顿起,身体上根根毛发倒竖,我下意识放开禾契笙的手,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挪去,几乎没挪出多远我的后背就已经抵靠在了马车内壁上,自我烘托出的紧张气氛令我的呼吸都不自觉加快。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鼓起车帘,血染的残阳随着山风一同进入空寂的马车内,我反射性回身将身边被鼓起的车帘按住,却透过另一侧车窗投射进来的残阳,看到投射在车壁上越来越庞大的一个黑影。
怔怔望着车壁上倒映着的越来越庞大的黑影,我大吞一口唾沫,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喘气,更不敢回头,我觉得那个黑影越来越大也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身体在不可查见的颤抖,但是我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因为我知道,如果此时马车内传出我的尖叫,护在马车之外的米糊糊、面糊糊和皇家侍卫常公公他们,都要遭殃。
我的预料没有错,我的感觉更没有错。身后的庞然黑影就是禾契笙,他的身量虽然没有变化,但他的气质和从前相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和昨日那些个嗜血的怪物,竟没有太大的区别。
禾契笙已经距离我不到一寸,他俯下身来,动作迟缓,思索间我并未感受到他的呼吸,心下不免存了些疑惑。如果按照姬公孙所说,禾契笙的存在绝不亚于素,想起素,他的举止和生活习惯,和人类没有任何差别,当然,这要在他不变身的情况下;循着素这个例子,禾契笙也应该能够自由呼吸如同人类,但为何……
闭了闭眼,我缓慢地将背对着禾契笙的身体转过来,视线一点点挪移到他的身上,当视线对上他一双血红的眸子时,我之前所抱的一些侥幸心理彻底沦为空想。
不!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禾契笙怎么可能变成我所憎恶的嗜血怪物?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哪里呢?
……我猛地睁大眼睛。血!是血!我的血!姬公孙说过要七七四十九天的,可易初莲偏偏要用我的血催促禾契笙苏醒,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使得禾契笙变成现在这副更加不堪的模样么?
禾契笙血红的眸子里透露出兴奋的光芒,好像看见我就像看到可口的食物,启开血红的唇瓣,立时,就有两颗森白可怖的獠牙显露出来,那是两颗从未品尝过鲜血味道的獠牙,所以它们更加的跃跃欲试。
眼见着禾契笙垂头两手禁锢住我的肩膀,就要来咬我的脖子,焦急之下我碰倒了盛装食物的盘子,哐啷之声立马引起车外人的注意,面糊糊从外扬手喊了声“停”,立马,前进的队伍不再前进。
“陶……小姐,是不是城主他醒了?”
醒了?是啊,醒了!醒了就要吸人的血!
我知道凭借我的身份禾契笙一新晋的僵尸绝对伤不了我,可怕在面糊糊他们闻声奔上马车,那可就相当于羊入虎口,他们这些好不容易保住性命的,恐怕就真得命丧黄泉了。
抵住禾契笙越发沉重的脑袋,我张了张口,才想对外面喊一声“没有”,却见车帘微动,已经耐不住性子的米糊糊率先下马冲过来掀起车帘,当看到我和禾契笙相持的姿势,他震惊地愣在当地。
“城、城主!?”随着米糊糊的惊疑,面糊糊也出现在马车车门处,而被雇来赶车的那个车夫,正用一双迷茫继而变作了然的眼睛看过来。
我知道马车车夫了然的是什么,我和禾契笙此时欲拒还迎的姿势,确实……令人不得不想多。
但事实上,我们此刻的姿势却是极为危险的。
如同听到了马车外的响动,直要用力咬我的禾契笙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喉中发出烦躁的低啸声,按在我双肩上的手掌也要离开,身体正缓慢地转向米糊糊和面糊糊的方向。
他的动作令我吃惊不小,反射性,我伸手按住他即将转圜的身体,继而使出浑身解数把他稳稳禁锢入胸前,在确定他不会突然冲出咬伤车外的众人后,我扭头朝面糊糊和米糊糊投去警告一瞥,随即用力摇了摇头,道:“快离……”“开”字还未开口,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双目惊恐的瞪大,我闻到一股熟悉的血腥之气,同时脖颈上传来阵阵被撕扯的火辣痛楚。
什么叫现世报?娘个圈圈的,我这就是!
我想我的脖子就快要被禾契笙咬断了,虽然禾契笙咬着的是背对众人的那一面,但从我突变的脸色,除了车夫不明白情况之外,面糊糊和米糊糊已经大致明白了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以为米糊糊一定会为此感到大仇得报的痛快,但见他突然变得雪白的脸色,我却一霎又莽然了。
艰难的摇摇头:“快、快走,把车帘放下!谁、谁也不、不许进来!姬公孙也不可以!”不是我怕禾契笙发狂怎样怎样姬公孙,我是怕姬公孙发怒怎样怎样禾契笙。
⊙﹏⊙b汗~姬公孙要是知道我这样想,他……估摸着他真会甩我一锅贴。
面糊糊脸上犹疑不定:“陶小姐,这……”
再没那么多好脾气,我狂吼一声:“滚——”不等面糊糊说话,赶车的车夫已经把车帘放了下去,一边口里还责怪着面糊糊道:“小子,你怎么这么没眼色,没看见你们家主子正在逍遥快活,有什么事等他们快活够了再说,去去去——”马车夫居然反客为主。
马车夫以为他自己正在说的是一个笑话,但听在面糊糊的耳里,却如同箴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及时出手阻止了又要上前去马车查探的米糊糊:“去公主处通传,命队伍在这里暂歇一晚,任何人不许靠近城主的马车!”
米糊糊先是不想听令,但兄弟一心,他很快了解到弟弟此时心中的想法,转身便去了前方易初莲所在的马车。
不一时,前行的队伍就停驻在当地,前方易初莲的马车距离我们这边遥遥足有一里远,想必这也是面糊糊的意思。
面糊糊和米糊糊或许还会听我的话,但姬公孙绝对不会听我的话。我吩咐了面糊糊不让姬公孙进得马车,但不到一刻,姬公孙一袭黑袍就擅自闯入了马车车厢内,看到紧咬着我不放的禾契笙,他眼中顿时掠起一丝杀机。
目光冷然:“姬公孙,你今天、今天若是对他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我……”几乎就要昏厥了,血呀,我体内的血几近被身前这混蛋奸商给吸光光了,“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姬公孙是谁呀,那就是个他看谁不顺眼就能把谁剁了的主,悲摧的是,他现在就是看禾契笙不顺眼。
完全无视我的警告,姬公孙一步上前,手中御起一把黑色雾剑就要来取禾契笙的性命。我这边要抵抗禾契笙疯了般的撕咬,根本无力分身去应对倾身来袭的姬公孙,想要推开禾契笙替他挡下姬公孙的那一掌,只见空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鲜红莲瓣,纷纷透过车窗洒落进了马车车厢内。
鲜红的莲瓣越来越多,几乎在姬公孙面前形成一堵花瓣高墙,不得已,姬公孙停在半路,强行收回几欲喷发的法术芒光,一双眼阴鹜地紧紧盯向花瓣的来源。
眨眼间,透过重重花瓣雨,易初莲破帘而入,瞬间带入更多鲜红如血的花瓣,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本来可爱的娃娃脸顿时失却往日的温婉天真烂漫,炯而有神的杏核美眸里尽是对姬公孙的挑衅。
她仗剑而立,剑身上如藤蔓般装饰着一圈莲花样的铁饰,新换的一袭粉白色长裙,更是显得她俏丽动人,如同九天之上的仙女临凡。
我几乎看傻了,从不知道易初莲还有身子动一动就花瓣四处飘的功夫,但很显然我就算是傻也只能傻那么一下下,禾契笙个死奸商还真下得去嘴呀,估摸脖子也离断不远了。
易初莲一入马车,她和姬公孙立即交战在一处,连打架之前的开场白都没有,二人就直入主题了,也不知道是为了啥打起来的,不过看情况是因为我和禾契笙。
马车这个战场太小,不一会儿,二人就由马车内打到了马车外,又由马车外打到了山林之内……打斗声越来越小,我的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我推了推饿狼扑肉似的咬在我脖子上的禾契笙:“死奸商,你……你有完……有完没完……”老子的血就那么好喝?赶明儿我也试试!
禾契笙身体蓦地一震,咬在我脖子上的力道松了许多,可即使如此,我已经是气血双亏,根本没有力气从他身前逃脱,不只没法逃脱,我的双手还因为姬公孙的缘故牢牢禁锢在禾契笙的肩背上,很怕他不吸我的血,逃跑似的。
尖利的獠牙在慢慢从我的脖颈间抽出,有血液顺着血管倒流回我的体内,这使得我更加头昏脑胀,看着满车厢内鲜红的莲瓣,我的视线忽而模糊了一些,骤然间又变得无比清晰。
禾契笙迟缓的绕过脖颈与我脸对脸目对目,血红的双眸正自褪去那份令人心生畏惧的颜色,却开始变的空洞,犹如眼球被人挖空般,这一幕让我突然想起了与成秋碧第一次在桃花林相见时,他也是如禾契笙现在这般,双眼空洞得好似没有了眼球,实则,只是眼球变得透明而已。
他的眸色瞬息万变,才看到的还是透明如同水滴,眨眼之后,就变成了浑浊的乳白色,继而又染上一层可怕的绿芒,但很快就又恢复他适才所拥有的血红色,血红色稍稍停顿,立即被一抹天空的深蓝所覆盖,蓝色越来越浓,直到天蓝变成深蓝又变成墨蓝,眸子渐渐稳定在了一种夜幕般黑沉的颜色,心中刚刚为之欣喜,可那黑色随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而高贵的紫金色。
我摄于这样一双瑰丽可也诡异的眸子,我知道这样一双眸子绝对代表着在旱魃界崇高而不可侵犯的至上地位,可在人间……我担心地盯着禾契笙,却见他本来清澈的眸子开始迷离,他也回视着我,而且好像被什么引导着,慢慢把才抬起的头俯靠向我,直到彼此鼻尖相对,双唇几乎贴到一处,我猛地推开禾契笙。
“死奸商!我知道你已经复活了,快点拿出本来的你来见我!”
禾契笙紫金的眸子闪了闪,双瞳重又变得清澄起来,可还是茫然不知所处,他只顾凝着我略显突兀的红唇出神,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一般。
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起来:“禾契笙,你快点醒过来,我是陶叶,我是倾城雅悦的陶爷,我是被你每天奴役的丫头,你快醒醒,看看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
禾契笙茫然地将我打量一番,胸口猛地一个起伏,他一口黑血呕出来,瞬间身体就朝着我的方向瘫软过来。没办法,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他既然已经有活着的迹象,其他的……慢慢来。
双手托住禾契笙颓软的身躯,才叹出一口气,异变突生。禾契笙的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而且每抽搐一下,他的背上就、就……我勒个去,他抽一下背上就多出一根翅膀,抽一下就多一根、抽一下就多一根……禾契笙连续抽搐了六次,结果……他的背上就多出了六根翅膀……
我想,我若是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我一定也开一家某德基,卖个烤翅啥的,绝对赚翻了!
六根雪白的羽翼绵软地耷拉在禾契笙的身后,我想他一定是累极了,身体上突然长出这么多诡异的玩意儿,身心俱疲呀。
轻轻抚过他被血液和汗水脏污了的长发,叹然道:“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成为这感觉不到生死喜悦的嗜血怪物,我……”
颈侧忽然微不可查的被一阵风吹拂过,温热的,居然还带着温度!
我惊诧地垂头,禾契笙双目紧闭着,已经看不到他慑人的眸光,他的头轻轻枕在我的肩侧,雪白的脸上没有血色,鼻翼微动,呼吸虽然清浅,但是……他有呼吸!他有呼吸了对不对!?
这一发现几乎让我喜极而泣,真如姬公孙所说,他和素确实极为相似,拥有呼吸,拥有体温,拥有一切人类该拥有的能力,当然,他们还拥有人类所不曾拥有却也梦寐以求的飞天梦想。
呃……最后一句话很有为自己脱罪的嫌疑。
我不知道禾契笙会不会为自己突然多了六根翅膀而高兴,但我知道他总算不用为了如何学习做人的习惯而烦恼,自然,要除了他那一双紫金瞳。
翅膀可以收敛进体内,而眸色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得了的,如苍林沐般,就算变小了,他紫色的眸子还依稀可以查见,这禾契笙……以后不知要向世人如何解释才能被天下接受他眸色突变这一事实。
担心,可也开心,我静静凝望着怀中犹若熟睡的禾契笙,不知道,这个画面看在外人眼中是何等的唯美和……不舒服。
车厢内壁都是被白色的绒布包裹的,车板上因为易初莲的缘故,被撒满鲜红的莲瓣,车厢内一男一女,男的玉树临风,女的风流倜傥,额咳咳,好吧好吧,女人确实不应该用风流倜傥来形容,特别是我这款的女人,氮素……人家好歹是怀抱帅哥那个,姑且算风流倜傥也不为过呀!再配合上雪白翅膀元素,这画面怎一个唯美了得?简直就是美爆了咩。
——不过,如此唯美的画面看在一般人眼中,初初倒是没什么,但看久了,就会发现不对来……为神马……是女人的怀里抱着个男人?嗯?为神马呀为神马?女人还蹙着眉一副自责的样子,男人偏偏又没骨头似的贴着女人,弱质纤纤,小受十足嘛,敢情……男人是被女人给吃干抹净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他什么都听你的
以上画面自然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男人靠在女人怀里不是因为被吃干抹净,事实已经很明显,此不赘诉。
呀呀呸的,不赘诉不赘诉,你丫以为自己的语言很简洁么?
某猫:-_-|||你丫滚蛋!抱你的美男去!
队伍停滞不前,原因已经不再是禾契笙的突变,而是因为……尼玛姬公孙易初莲,你们俩人打架打出感情也不至于让这么些人在这里空等呀!
打算将疲累的禾契笙放躺回毛毯上然后吩咐面糊糊去把那两个不懂事的家伙唤回来,可怀中的禾契笙虽陷入沉睡,但做死了不打算放开我,撕扯了半天才把这死人给拿毯子裹了。可又担心禾契笙突然蹦起来吓人,无奈,我只得把车帘掀开一道缝隙,然后趁着车夫不注意给面糊糊使了个眼色。
面糊糊立刻受了我的眼色召唤,靠近马车。某车夫看我遮遮掩掩的样子,瘪嘴憋笑,一副“你淫娃荡妇的事情都做了,还遮掩个毛”的表情,我忍不住朝车夫翻了个白眼,垂眸对靠近了的面糊糊耳语道:“城主无碍,正昏睡着,这里四处山林,实属是非之地,你快去将公主和……和那个臭道士引领回来。”想起姬公孙我满心就是一股怒气无法发泄,肺泡都气炸了。
面糊糊嘴角抽了抽,退身向我施了一个大礼:“属下遵命。”
属下……遵命……属下!?才想问一问为何他突然对我这般尊重,抬目间,面糊糊已经几个跳跃,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
无趣的耸耸肩,撇头看看那个满脸淫荡笑意的马车夫:“笑毛笑?再笑老子就辞了你!辞了你还不给你工钱!”
马车夫眉角一抽,悻悻收回窥视的目光,转头也盯向面糊糊消失的方向,估摸着心中一定在暗骂这个队伍里怎么的尽是些脑子有毛病的货。
抽身返回马车,却猛地跌入一个怀抱,心中一惊,惊悸转头,眼角极力瞥向身后“突袭”的“人”。
没想到,只一会儿而已,禾契笙就从睡意中苏醒,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脸,也便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真正清醒恢复往日的正常,遂我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用一双眼斜睨着他,确保在他突发攻击时我不至于束手就擒。
我们的距离很近,相贴的身体之间仅有几层单薄的衣料,我贴靠在他胸前的脊背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规律而平缓的心跳,这让我稍稍舒了一口气,但随即又因为他俯靠过来的头而不得不再次陷入紧张。
这个标准的吸血动作不得不令我警惕,浑身僵硬着向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可腰身被他禁锢着,只挪了寸余,就再也动弹不得。禾契笙抽回一只禁锢在我腰身上的手,顺着我的身形轻柔而缓慢地向上攀爬,从我的腰侧到得我的肩膀,又由我的肩膀滑至我的颈侧,那里两枚獠牙齿孔还清晰可见,我反射性缩了缩脖子,禾契笙的手指却停驻在那两枚齿孔上不再动作。
不知道他意欲何为,我的声音和我的身心一样,在瑟瑟发抖:“禾、禾契笙……不不不,禾城主,禾大城主!求您放过小的吧,我知道是我不对在先,可、可……可我的血也就那么多,再被你这样没有限度的索取下去,我、我还怎么活?”说着眼眶发红,澄澈的水珠几欲低落。
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自私,一命抵一命的事在这个时代很正常,就算他真的把我吸成干尸,也是我咎由自取。可我天生怕死,何况我现在是旱魃,旱魃一死,那就是魂飞魄散呐!
我在那里抽抽嗒嗒,身后禾契笙仍维持适才的动作没有变过,只不过覆在我颈侧的手指小幅度地动了动,似在抚摸那两枚红肿突兀的齿孔。
伴随着我的抽泣声,禾契笙嘶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丫头,你哭什么?是不是看我没死,阻挡了你成为倾城雅悦代理城主的大计?”
呃……( ⊙ o ⊙ )!
顿时停止了夸张的哭哭啼啼,抬手使劲儿抹了把脸颊上湿湿的泪痕,我惊讶的视线直视前方:“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想当代理城主滴?滞涩的大脑生锈了般,笨拙的转动思考,思考……思考……骤然惊醒,我怒然转身,瞪着已经没有任何大碍的禾契笙,我几近咆哮相向:“死奸商,你都听见了!”娘啊,原来那个时候他就有意识了,竟把我可谓是篡权某位等所有大逆不道的话全部听进了耳朵里,这……这以后,他还不得挤兑死我!?
禾契笙漫不经心地勾唇,把我推出他的怀抱:“图谋不轨者居然还敢理直气壮,丫头,你是不打算留在倾城雅悦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当、当然不是……”出了倾城雅悦,我现在就是一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抿抿唇,我说:“好吧,我承认我说了那些话是我不对,可你、可你也不能醒了还装作若无其事的躺在那里,更甚……你居然还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来吸我的血,你……”
见禾契笙摇头,我自动自觉停下来不再说话,而是等着他给我解释。默了片刻,他说:“不是我不想苏醒,也不是我故意想要吓你,而是我确实醒不过来,也着实不知为何会突变成那般恐怖的模样……”似是遇到了如何难解的问题,禾契笙的眼眸一瞬变得渺远。
“你、你知道你已经……已经变成……变成旱魃了……”从他的言语间,可以听出他对他此时的形容并无多少惊讶,由此,我心中的罪恶感也稍稍被抹平了一些。
收回视线,禾契笙伸指点了点他的后背:“你认为正常人会长出这么丢人的东西?”
咳咳……丢人?好吧,一大男人家家后背长出翅膀还不是一根两根的,确实挺丢人。
我自愧地垂下头去:“都是我不好……”
并不想埋怨我,也不想对此过分追究,禾契笙轻叹一声,抬手为我拭去眼角尚未干涸的泪痕,他叹息着说道:“其实从你咬住我的脖子开始,我就料想到了现在的画面,只是这丢人的东西的数量……我还真是很震惊。”看我仍是一脸抹不去的自我内疚,禾契笙继续开解道:“其实在更久以前,我就预感到这一天的发生。”
“更久……以前?”我诧异地扬起头。
禾契笙安慰般朝我笑了笑,同时一只手已经习惯性抚摸向我的头顶:“我和鬼手结缘,就是因为他预测到我会有这么一天,他是来警醒和帮助我躲开劫难的,只可惜……”
“只可惜……你还是没有躲过,是不是?”声音闷闷的,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精,头又次埋低。
禾契笙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之前我之所以那般急切要求你返回北旻,虽然有新皇的命令在,但也是鬼手的警告,有血光之灾的不是你,而是我。”
“你?你是说……鬼手和你早就知道我会……”
“驭鬼圣手之所以称号里冠以一鬼字,自然是说他对于鬼神的熟悉,他拥有透析万物的鬼眼,自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亦是能从你日常的表现中预料出你将有何变化和遭遇,你上次因为骑马受伤而昏睡不起,若不是鬼手动用鬼神之功将你的魂魄召回,恐怕你现在还在沉睡不起,不过……若是你沉睡不起,我也不会有今日的结局。”说着,他的眉宇始掠上凝重。
知道他终究是无法接受不再是人这一事实,我发誓一般和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禾契笙忽而挑眉:“补偿我?如何补偿?”
“如何……补偿……”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你想让我如何补偿你?”我仰头反是把问题抛给了他,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禾契笙还真就拧眉思索起来,末了眉宇舒展:“不如这样,既然你想成为倾城雅悦的代理城主,你就……”禾契笙下面的话直接被车外一阵喧闹声湮灭,我回神再想细听时,禾契笙却紧闭了唇齿,一双眼紧迫地盯着车门方向。
顺着他的视线,我也看向被风鼓动起来的车帘,不一时,就有一道黑沉的影子飘进了车厢。
我下意识挡在禾契笙身前,警惕的瞪着忽然闯入的姬公孙,双臂横展,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直把姬公孙当做擅闯鸡窝的恶狠老鹰。
姬公孙对上我防备的视线,目光沉了沉,掠过我看向紫金瞳六翅并立的禾契笙,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果然又是一只强大的妖孽。”
忍不住翻白眼:“臭道士,你说谁妖孽呢?我看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最妖孽!”一身黑袍跟个黑乌鸦似的,到哪里哪里就有灾祸,又是黑云又是黑雾的,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姬公孙遭了一顿臭骂,神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怒瞪了一眼我和我身后的禾契笙,气郁翻身下了马车,不一时,马匹齐鸣,车队缓缓按着原路开始行进。
行进中,米糊糊和面糊糊先后跳入马车,看到禾契笙的模样,米糊糊差点把肺都给喊出来,幸好面糊糊及时捂住他的嘴巴,否则就算前方那几个皇家侍卫不来看热闹,门口那就爱多管闲事的马车车夫也得进来凑凑份子。
我忍不住对米糊糊的心浮气躁露出藐视,米糊糊接收到我的目光,自知失态,稳定了下心神,拨开面糊糊捂在他嘴巴上的手,在赠予我一个鲜亮亮的白眼后,他道:“城主,你、你怎么变成这、这……”米糊糊刻意压低的声音实在维持不下去,他索性闭口像面糊糊投去求救一瞥。
面糊糊直接忽略掉米糊糊的求救,而是转向我说:“陶小姐,城主他……如果他以这种形象曝露人前,一定会给禾家和倾城雅悦招来弥天大祸,陶小姐,还请你想办法挽救。”
米糊糊从旁立马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虽对米糊糊的态度感到窃喜,但挽救……我瞅瞅禾契笙,摇头道:“我也没有办法……”
“你怎么可能没有办法?”米糊糊如是……跟我唧唧歪歪。
眼皮跳了跳,我说:“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若然有办法,我不久前也不会——”长舒一口气,堪堪把未说完的话噎回肚子里,转而道:“禾契笙,你用意念试一试,坚定的意念或许可以帮助你将翅膀收入体内。”
禾契笙点点头,闭目凝神,将自己的神思虚化,整个人瞬间如同超脱了世俗,六根还虚软无力的翅膀在他的努力下,真就一点点淡化了形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庆幸于禾契笙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市井莽夫,相反,他游走于魔界和晷宫国之间,见多识广,对于意念、法术、尸变等的接受能力要比我想象得好许多,这无疑大大降低了我对其的愧疚感。
当翅膀完全隐没,面糊糊和米糊糊都不自觉舒了口气,但转目看到禾契笙仍带着紫金色的眸子,米糊糊立即担忧道:“城主你的眼睛……”
禾契笙摇摇头:“无碍,我知道眸色自不能和往日相论,这样也好,适才我好似看到了世称公孙仙人的姬公孙,不如就利用此点,将我眸色转变一说编成故事放入民间。”
“编成故事?”不只是米糊糊和面糊糊,连我都坐不住要他解释了。
禾契笙脸上的笑容蓦地奸诈异常,他说:“咱们半路遭劫了不是么?”米糊糊点点头,“我在此劫难中不幸身亡了不是么?”我点点头,“不幸身亡的我得仙人所助,又复活了不是么?”……静默半晌,面糊糊点点头。
面糊糊说:“城主您是想借着姬公孙神仙的身份,来美化你眸色转变这件事?”
禾契笙满意的点点头:“最得我心者,还是面糊糊啊——我这招可算作双赢。”
这句话一出,米糊糊脸上很快就不高兴起来,耍起了小性子:“城主就知欺负我没有面糊糊脑袋灵光,哼——”
呃……我看着米糊糊头冒黑线,但并未对此多做关心,而是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个主意是不错,可……姬公孙会这么无动于衷的被你利用么?”很明显,不能!现在姬公孙讨厌禾契笙还来不及,没一刀剁了他都是因为他残存的仁慈。
禾契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不禁就因为他脸上的奸诈而蹙紧眉头。
禾契笙说:“想要他甘心为我利用,这还不简单?”
我说:“简单?如何简单?”我忍不住哼笑,禾契笙也太看低姬公孙了吧,他是没见过那臭石头的别扭劲儿。
禾契笙病态完全消失,脸颊上居然还腾起一抹兴奋的晕红,他摸摸下巴,一边思量一边说道:“若要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去利用他,他自然不会答应,可若是丫头你出马……”
“我?”这里咋还有我的事了?
禾契笙奸笑两声:“成公子离开那日可是嘱咐过了,他说有朝一日定会有一个不凡之人来寻丫头你,这位不凡之人可谓对丫头你言听计从事事不敢违驳,丫头,从现在的情形看,成公子口中的不凡之人自是享誉盛名的公孙仙人,你若是让他甘心被我利用,那他肯定就毫无怨言的被我利用。”某奸商说罢,就差仰着脖子冲天狂笑几声了。
眉角抽搐,我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禾契笙,我说:“禾契笙,成秋碧真的这样交代过?”尼玛,说谎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很显然这是他临时编出的故事,成秋碧从来就不是一个多嘴多舌之人,他会没事和禾契笙说这些?禾契笙你耳朵长草混淆视听了吧。
禾契笙自我感觉良好,长叹道:“自然,成公子还真是有远见……”
“闭嘴!”我没好气地截断他还要继续的忽悠之词,“成秋碧要是真的和你说过这些,我芈陶叶的芈字就倒过来写!”言之凿凿,看不把你个气焰嚣张的死奸商打压下去。
禾契笙左看看米糊糊,右瞧瞧面糊糊,犹豫着开口道:“这……芈字倒过来写该如何下笔呢?”
我……我晕!
强自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我说:“反正我不会答应你这样做的,休想害我!”姬公孙那块臭石头若是任我怎样就怎样,天上岂不下黑雨了。
禾契笙只是眉峰微不可见地跳了跳,并未再行纠缠不放,好似知道我就算现在这样说了,等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是会出手帮忙一样,那信心,还真是满满的都要爆棚了。倒是米糊糊,听到我如此“狼心狗肺”的拒绝,他跳到禾契笙面前,指着我的鼻子怒道:“若不是你把城主害成这样,我们会请求你帮忙吗?”
米糊糊说的不错,但我不喜欢他和我说话的调调。
拨开他指点在我鼻尖上的手指,我斜着眼睛看向禾契笙:“禾契笙,你就任由你的手下这般无礼地对待倾城雅悦闻名于世的陶爷么?”不要怪我摆架子,是易初莲说我的大名已经在整个晷宫国都家喻户晓哩。
米糊糊就差暴跳如雷,却忽听禾契笙点头道:“米糊糊,命你领取倾城雅悦未来一年的马桶。”
“城主——”米糊糊大声疾呼,语气沙哑犹似哭诉,“你不能这样对我,是这女人的错啊——”
禾契笙面无表情:“再领一年的份额。”
米糊糊嘴角抽抽了下:“-_-|||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商量个事
我刚想为禾契笙对米糊糊的惩罚表现出微微的沾沾自喜,就听禾契笙如同晴天霹雳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丫头,米糊糊说的不错,一切错误都源于你而起,所以……公孙道长那里的忙你是想帮也得帮,不想帮也得帮;”我刚想表现出不满,就见禾契笙根本不打算给我说话的机会,他接道:“除此之外,你也要领受处罚,倾城雅悦的马桶就交由米糊糊了,而本城主的衣袜鞋子等物……嗯,以及房间内的洒扫庭除和日常饭菜”某奸商无良地搔了搔鼻翼,“就交由丫头你来处理了。”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娘个圈圈的,我实在忍不住鸟!
“纳尼?我每天在外面给你看场子就已经够累的了,你还要我给你做那些、那些个丫鬟做的事情,你、你、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长了?”
禾契笙摸了摸舒展开的眉毛:“这些事情你以前不是也做么?缘何如此怨怼?”
眉头越蹙越紧,我几近暴跳,一再克制,我的声音才不至于颤抖:“可是以前不用洒扫庭除啊!”
禾契笙摇摇手指,我正不明所以,就听他悠然道:“一千两啊一千两。”
“一千两……”我抽抽鼻子,“尼玛禾契笙,老子算是败在你手里了。”老子可以跟任何人过不去,就是不可以跟银子过不去,一千两……我要攒银子开府养小倌!
即使被骂,禾契笙仍是止不住眉开眼笑,“认输也是一种气魄,丫头,看在你这份难得的气魄上,我就准你和我一同上京了。”
那个……他要带我入京?他要违抗皇命带我入京?
“禾契笙,你是不是还没清醒?”知不知道什么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要是胆敢违抗皇命,易钧容叫他死几回他就得死几回,鞭尸也得受着。
禾契笙淡笑着挥开我抚向他额头的手:“我很清醒,皇上下的口谕是说绝对不可带陶爷上京,但却没说不叫我们倾城雅悦的叶丫头上京,你现在这一身装扮,谁还能认得出你是曾经的陶爷?”
“呃……”下意识摸了摸已经空空如也的鼻翼下端,细如柳叶的弯眉,几乎看不到毛孔的脸庞,任谁也不能确定我就是倾城雅悦的陶爷,此时此地,我又是女人了。
上京没什么不好,我巴不得禾契笙违抗皇命把我带在身边,所以没再多费口舌,我安然地……做起了禾契笙的使唤丫头……
在外人眼中,陶爷并没有因为那日的劫难陨殁,而是临危受命,早已回到北旻的倾城雅悦,禾契笙掩护功夫做得极其到位,几日后,便从倾城雅悦里传来消息,说陶爷已经平安归去,且就真的有一个自称是陶爷的人,假扮起我坐镇于倾城雅悦。
几乎事事妥当,事事恢复了正轨。皇上听说公主半路遭袭,几日便派来新的皇家护卫,原有的三名皇家护卫则因为保护公主不利而被收监。听起来这三个皇家护卫着实苦X,实则这是易初莲对他们的一种保护策略。经过那日的灾难性变故,这三名皇家侍卫可谓身心俱焦,心理压力以及生理压力同比增长,在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冲锋陷阵只能陷他们于更加危险的境地,还不如收监给予特殊的保护。
那个常公公更是胆小怕事者,所以不用官兵们收监,他就自动自觉进入牢笼里面养肉去了。
这些天,禾契笙一直在马车里没出去,对外声称是重伤未愈正在养伤,实质却是因为他眸色这件麻烦事还没有解决,原因很简单,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和姬公孙商量让他来扮演一个托。
米糊糊每天都要逼上我几回,我忍耐的功力也被无限制的开发出来,面对米糊糊的软磨硬泡,我直接熟视无睹充耳不闻,无法,米糊糊都要给我下跪乞求了。
不是我不想帮助禾契笙,是我在姬公孙面前,真的开不了那个口。
这日,行程已经过去了大半,沿路街镇全被我们忽略,只顾一往无前的赶路,这既是易初莲的意思,更是禾契笙的意思,他……他表面确实很不在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实则……就凭他十几日不肯下车来看,我知道在他心中,对此还是在乎的。
行程的前方就是一座颇大的镇子,兵马多日以来都在山野田林间休憩,精神状态都极为不好,长此以往下去,再遭受个啥啥“抢劫”的,不止新派来的皇家侍卫要遭殃,恐怕禾契笙也就真的升天了。
今天的我不同于往日,没有再同禾契笙窝在他那辆马车里,而是借由放风,骑在一匹还算温顺的马背上,和姬公孙并肩而行。
双腿跨坐在马鞍上,来来回回无意识地晃荡着,看似无心的一个动作,其实质很好的反应出我此时的紧张。
四周望了望,发现米糊糊面糊糊还有一并皇家侍卫都距离我们不是很近,确定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说话声,我轻咳一声,低柔地唤了声:“轩辕……”咦!为啥子我的声音会突然腻得跟糖膏似的捏。
听到我细声细气的一声轻唤,姬公孙没有再如从前般出现如何如何震撼的表情,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已经看出我那点子猫腻,估摸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等了半天,除了等来他一记几不可见的眼神,愣是半句话也没等到。不由赌气似的嘟起嘴巴,我侧头哀怨地看向姬公孙:“轩辕……”如果要是尾音再高点,我想我会更容易想起浴春园里那些勾人的楼姐。
姬公孙全然是本能地闭合了一下眼睛,随即继续目视前方,他说:“有什么事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呃……后半句自然是我自个儿加上去的,就姬公孙那修养,嘿,肯定不会对我说出那么低俗的词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嗯……”心思被人猜中,这感觉不好,可既如此,我也就不用再和他卖关子。犹豫了半晌,我轻吐来意:“我想让你帮帮禾契笙。”
“不可能。”都不带问一下下“帮什么”,姬公孙就矢口否决。
我一口闷气憋在胸口,真想大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惜老子没那胆量……策马又向姬公孙的方向靠了靠,偷瞄了一眼四周,随即扯住姬公孙的袖口,轻轻摇了几下:“轩辕~~你还不知道要帮什么就否决我的建议,你这样……”沉了沉气,我豁出去了,“你这样很伤人家的心你知道么?”我呕血了……我的心在呕血……
姬公孙眉角轻抖,像是袖子上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狠狠甩了一下,顺势,我的手就从他的袖子上脱落。突然消失的依凭,让我前倾的身体差点一个不稳跌下马背,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心中的气闷还未消除,再加上现在的怨怼,我一股脑全都发泄给姬公孙。
深深吸了一口气,顺手拿了个可用的家伙就抛向姬公孙,姬公孙时已经越过我半个马头,所以没看到我趁势偷袭他,堪堪被马鞍上的一个铜质装饰物砸到了后脑,他的身体蓦地僵了一僵,见此我立刻从后低咒道:“臭道士,连这么一点忙都不肯帮,还是个做过神仙的呢!?”语罢又一个铜饰飞过去。
这次姬公孙没有任由我对他为所欲为,头也不回地便抬手接住了我抛过去的铜饰,因为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脸色,他说:“我已经不是神仙。”如同声明,他的声音坚定得让人心为之颤抖。
他没有抱怨,可听在我的耳里,就如同抱怨。他是在抱怨我阻挡了他的神仙路是么?
眼眶微微灼热,我索性扯下马鞍上剩下的四五个铜饰,一股脑全照着姬公孙的脑袋扔过去。我以为他会如前一般接住或者躲开,却在我诧异的眼神中,他硬是用后脑接住了那四五个铜饰的砸击。
铜饰说大不小,个个拇指那么大,平时掉在地面上都一坑,现在五六个同时狠狠砸在姬公孙的后脑,就算他脑壳再硬,此时也得见那么点猩红。
看到有黏稠的液体污染了他一头时时刻刻披散着的黑发,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驱马上前想要提醒他一下。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才想告诉他他后脑流血了,一阵风恰好从姬公孙那一面吹来,鼓起他宽大的黑袍,也扬起他从不梳起的如瀑墨发。
沾染了血液的墨发随着风势拂过我的脸,鼻息间顿时有一丝丝淡淡的血液清甜划过,那么遥远,那么虚幻,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
不觉将马又向着他的方向靠近了几寸,我抬起下巴把鼻子凑上去,仔细嗅闻,好美的味道,这是我自生以来,第一次闻过这么好闻的鲜血味道。想要靠得更近,想要把那血液藏入味蕾而后吞吃入腹。
我的手无意识间抓住了姬公孙垂落的一绺青丝,我把头凑向他,贪婪的嗅闻着发丝间稀少的血液,原本恢复正常的眸子一刹变作金黄色。
+——+——+——+——+
感谢草木葱大大的打赏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和臭石头撒娇
“轩辕……”带着娇喘的声音,我在姬公孙耳边呢喃。
姬公孙双目瞬间张大,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好像明知要发生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喜欢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咯咯地笑了一声,舌头从他流血的头皮上轻舔而过,霎时间,好像有千百条电流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一幅幅若隐若现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浮现又消失。
呼吸加速,我就像一个突然哮喘病发作了的病患,胸口起伏着,可无论肺部如何加快做功的速率,就是供应不上呼吸的需求。
终于感受到了危机,姬公孙反身将突然变得失控的我从我自己的马背上过渡到同他同乘一马,而后在所有人或是惊讶或是好奇或是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拨马带着我反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不得不说,姬公孙的血太具有诱惑力,只是指甲盖那么大一点,我就又次陷入混乱状态。和以往的混乱不同,这次我表现的很安静。没有被心魔左右,也没有如同疯子似的毁灭世界,我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窝在姬公孙胸前,好像仅仅这样窝在他胸口一辈子,我就可以满足。
天空蔚蓝如同明镜一般的海洋,一朵朵雪白如同绵羊的云朵在缓缓挪动,一望无际的天空之下,草木茂盛,绿叶红花之间,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静贴靠在一处,由着坐下的马儿带着他们去向未知的地方。
“轩辕,”我说,“如果你不是你,而我又不是我,那该有多好……”天真的语调,听起来令人唾弃。
姬公孙沉默不语,只静静望着远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用头轻轻撞了下他结实的胸口:“和你说话呢,又不理我!”生气地嘟起嘴巴,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和姬公孙撒娇?!
姬公孙抬手轻轻揉了揉我有些凌乱的发丝,垂眸对上我金色的瞳仁:“魃儿,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点点头,环紧在他腰间的手臂:“好啊,你问。”幸福的模样甚是让人怀疑那幸福究竟存了几分真实。
沉默了半晌,姬公孙说:“……如果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想起以前的所有事情,你愿意尝试么?”
先不答复他,我反是问道:“什么办法?”
姬公孙臭石头脸一摆,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许问,只许回答。”
我撅起嘴巴:“不要不要不要,过去有什么好?我只要拥有现在就够了!”说着很是幸福的在姬公孙胸前蹭了蹭,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双眼再也无力睁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耳边犹自回荡着姬公孙在我睡前的话:“你真的不想忆起往昔……?”飘渺的声音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我以为又是我在做毫无营养的蠢梦。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回到了禾契笙的马车里,距离去找姬公孙,仅仅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
见我醒来,禾契笙靠坐在车壁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我不自在的摸摸脸:“我怎么睡着了?”而后望了望四壁雪白绒布围就的马车车厢,“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
禾契笙挑眉:“你记得什么?”见我摇头,他奸笑道:“我就说,只要丫头你去和公孙先生商议,公孙先生自然会答应我那不足为虑的请求。”
攒紧双眉:“你在说什么?”
好似明白我的诧异,禾契笙说:“公孙道长同意帮我,同意按着那日我和面糊糊商议的计划,为我眸色的转变做掩护,丫头,你功不可没啊——”他脸上忽然意味不明的笑容,令得我全身毛绒绒的。
嘴角止不住抖了两抖:“你、你说姬公孙同意为你撒谎了?”小心地爬向禾契笙,探出手去摸摸他的额头:“这也没病,咋就说起了胡话呢?”
禾契笙头落黑线,抬手抓住我在他额头上胡作非为的爪子,放在手心里狠劲儿拍了一巴掌:“不信你自个儿去问公孙先生。”
“呃……”我倒是真想问问姬公孙,可素……“我才不要和那臭道士说话,说完我了我自己都会变臭的。”咳咳,什么烂借口!
形同儿戏的话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又何况禾契笙呢?不过人家禾大城主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小人追究这些毫无性价比的问题。
呃……为毛又是性……价比……
不去直问姬公孙,自然有我的道理,虽然对睡前的事情没有多少记忆,可耳畔仍似魂牵梦萦的声音,让我开始害怕和姬公孙接触,更害怕和他单独接触。
谣言之所以称之为谣言,一是在于它乃造谣生事的根本,二则是它的传播速度。几乎就在姬公孙同意为禾契笙说谎的当天,谣言就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晷宫国的大江南北,禾契笙这倾城雅悦的主子也是一夜成名,第二天,任是街边玩耍的小儿,谈起禾契笙,那都是满眼的钦羡和向往。
被神仙点化呀,这是几辈子的德行外加祖坟冒青烟才得来的福气!所以禾契笙紫金的眸色不再是邪魔的象征,而是神仙青睐的结果。
呃……姬公孙不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神仙了咩,那为啥子人间的人类还对他趋之若鹜捏?果然是愚蠢的人类!呃……again……
我的不解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从北旻至京城,本是想一路小路而行,这样能够极大的缩短行程,但因为中途遭劫,想着小路不安全,所以便绕路至了晷宫国又一大城池东晨的边境,这里有座颇负盛名的镇子,名唤岁寒镇,传闻是由首任东晨族长的名字命名的。
很热闹很繁华的一个镇子,一入镇中心,这是词穷的我仅能想到的两个词。
在镇中心一家装裱奢华的客栈前,队伍停下不再前行。多天以来,禾契笙第一次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我扶着看似虚弱的禾契笙下得马车,迎接着众人景仰羡慕的目光,禾契笙低声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何这些人听到姬公孙的名号,不但没有看不起,反而更加崇拜和尊敬吧。”
微不可见地点头:“那臭石头,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有何本事备受人们的推崇。”据说这岁寒镇郊外居然还建了个公孙祠,就是为了给姬公孙那臭石头积累香火的,以期他再次得道升仙。
禾契笙意有所指的抬了抬下巴:“因为仁心。”
“人心?”一时没能听懂禾契笙的话,顺着他的指引我看向已经下了马的姬公孙,早有人拜服在他的脚下,他却一点之前的肃然也不见,低身一一扶过跪地的百姓,遇着贫苦至极的儿童和老者,还会施与钱财,虽然银两不多,但那已是倾尽他这个根本没有任何生计的人的所有。
忽而就懂得了禾契笙的意思,我望着一路搀扶他人的姬公孙,喃喃道:“人心……仁心……”古有训诫,得人心者得天下,而如何得人心,关键之一,就在乎一个“仁”字。
静立在众人之外,我默默凝视着姬公孙的每一个动作,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受过专业的训练,不会太热情,但也不会太冷漠,恰到好处,就像一名训练有素的君王,从出生便开始接受着皇家的礼节熏陶,形象和气质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不觉看呆了半晌,直到姬公孙随在易初莲之后已经隐没在了客栈里,我才在禾契笙的提醒下收回心神。
默默看了面前向我和禾契笙围拢而来的百姓,侧头瞥了禾契笙一眼,“接下来要接受大家膜拜的人可是换成你了。”
禾契笙泰然而笑:“丫头就知道取笑人,哪日若是惹得爷不高兴了,爷可是会效仿米糊糊那样惩罚你的。”
米糊糊……刷马桶……咦!
嘴角抽了抽:“城主您放心,小女一定会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贴贴心心的!”在百姓还未完全靠过来时,我如是扬声道,语罢立马撇了禾契笙撒开腿奔进客栈。
膜拜的是他,我可有自知之明,没闲情去凑那个份子。
……
临近傍晚,客栈中堂可谓人声鼎沸,来往旅客多数是住店的,也有是来这中堂吃晚饭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左右寻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一张桌子前,看到等待伙计上菜的姬公孙,而在他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则是易初莲和她的那些侍卫。
易初莲并未表露身份,皇家侍卫也换上普通护院的灰黑短打,故意和姬公孙分开而坐,就是怕被民众拆穿身份。
我犹豫了下,也不想太惹眼,于是就向着易初莲所在的位置走去,可才想坐下,就觉背后一股大力拉扯着我,一个踉跄我直向后退去三五步,才艰难的稳住身形,定睛看时,我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姬公孙的正对面。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左右打量了下,见还无人发现我坐在姬公孙对面,立马低身抱拳道:“咳咳,不好意思坐错位置了!”刚要起身,就觉双肩上同时压下重达百斤的力量,立时觉察出不对来,我悚然抬头,看向姬公孙,他虽然正端着茶碗细细品尝,但他另一只放在桌面上的手则是黑雾缭绕,显然是在暗暗施展着法术。
不由得又次爆粗口:“臭道士,你放开我!”原来是他使的阴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议论
姬公孙不甚在意地朝我瞟了一眼,而后继续喝茶。我前后左右挣了挣,可愈是挣扎,按压在肩膀上的力量也就越大,我一细高挑硬是被压成一小矬子。
这时身后突然刮过一阵清风,随着清风,禾契笙坐于我和禾契笙之间,看到我一副隐忍的表情,似有意若无意地拍了下我的肩膀:“丫头为何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道是这家客栈的茶水太难喝了?”
经由禾契笙的一拍,我肩膀上的重量倏然消失,我重重叹了口气,怒瞪一眼姬公孙,吸了吸鼻子,对禾契笙道:“茶水里有苍蝇算什么?在你身边有只苍蝇总是飞来飞去的才最令人恶心呢。”意有所指地白了姬公孙一眼,我知道他能听懂我在骂他,可我就是想他听懂我在骂他。
禾契笙随着我的目光看看姬公孙,忍不住垂头喷笑,强自抿了一口茶水,才将脸上的笑意隐没。禾契笙挥来客栈内的伙计,伙计也瞅瞅姬公孙,将姬公孙所叫的菜的菜名报上一遍,以防禾契笙重复菜式。
禾契笙想了想:“先来份鸭血豆腐汤开胃,嗯……再来份你们店的招牌菜酸辣鸭血和鸭血肥肠煲还有鸭血羹,”顿了顿,他侧眸看了看我,“再来份猪血粥,丫头你气血双亏,最是该补补。”喊了半天鸭血,最后又来了道猪血,我直觉禾契笙这人太狗血。
小伙计听禾契笙报菜名,双眼直发愣,末了机械转身,一边还喃喃:“老天爷,这得宰多少只鸭子呀……”
我眉角眼角嘴角各种角一阵抽抽,抽够了才低喝道:“禾契笙,你叫那么多带血的菜做什么!?”听见血字,我心里就莫名的不舒服。
我的问题才问出,姬公孙也不经意朝禾契笙撇去目光。米糊糊和面糊糊分立姬公孙两旁,听到禾契笙叫的菜,也是说不出的别扭,时也关注着禾契笙。
受到重视的禾契笙,一刹就神了起来,瞅瞅我,又瞅瞅姬公孙,继而又侧目瞅瞅米糊糊和面糊糊,结果令所有人都差点吐血的回道:“爷喜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爷……喜欢……
爷……我服了你了……
禾契笙确实很喜欢这些带血的菜,饭菜一上来,他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可我面对着一碗猪血粥,却说什么也提不起食欲。我不喜欢吃带血的菜是其一,更大的原因,在于禾契笙的转变。他的口味从前并没有这样重,菜中的调味他都是偏清淡,可现在……看着被他一扫而空的各种鸭血所做的菜式,我心里又次升起浓浓的愧疚。
面前的粥碗突然被从旁撤走,继而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被换到我的面前,我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姬公孙,他正把一筷子嫩白的竹笋放入冒着热气的米饭上方。
不知所措,姬公孙何曾对我这般体贴过?要知道,他以前对我好,都是因为想要把我手刃升仙才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实质,他厌烦我还来不及呢。
我要不要受宠若惊一下下?心里这么想着,手中的筷子已经夹起碗中一根嫩白竹笋,咬一下清脆可口,等细细品嚼之后,只觉唇齿留香,味道竟是难得的上佳之品。
我正吃得兴味盎然,雪白的米饭之上骤然就被扣上了一勺子血肉模糊的东西。我抽着嘴角斜睨向禾契笙,只听禾契笙理所当然地说道:“丫头,都说了你气血双亏,你这不补一补,尽吃些清淡的,如何能把身子补回来?”说着又是一勺子血肉模糊的鸭血羹。
我眉毛抽抽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无奈环顾四周,已有许多人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正用一双双或是惊奇或是探究的目光看着我们,甚至我可以更加肯定的说,他们正在打量我。
不得不给足了禾契笙面子,我低低感谢道:“谢谢禾城主的好意,陶……叶叶不胜感激。”满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四周隐隐约约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俱是和我们这一桌有关的,没办法,谁让姬公孙和禾契笙都是那么出色的人物,可如此出色的两个人物,身边却跟了一个……呃,这么不出色的小丫头,而且还大喇喇的与这两位出色的人物同桌而食!?
有人开始对我的身份表示怀疑:“诶!那女人是谁?能同时和公孙仙人、禾城主坐在一起的,一定也是个非同了得的人物。”
另一人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嗯……此话有理,听闻禾城主此次进京是和当朝初莲公主同行,难道这女人就是我们晷宫国的初莲公主!?”一声低呼,说话者霎时无法镇定,几乎是惊呼出声。
这时第三人摇头插口道:“不见得,我明明听到禾城主称呼那女人为丫头,虽然听闻禾城主与初莲公主已有婚约,但是这样大不敬的称呼……不!这女人绝不是公主!”
“可不是公主,又能是谁?没听说倾城雅悦里还有这么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围桌而坐的第四人也止不住进入话题。
容貌秀丽……嗯嗯嗯,这形容我稀罕。
沉默了半晌,适才第三个开口的那人理性分析道:“观之公孙仙人与这女子的关系似也不简单,没准是公孙仙人的徒弟或亲友,公孙仙人向来很少在人前露面,我们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子存在也就很说得过去。”
耳听着越来越嘈杂的议论声,我不耐烦地挖了一块被鸭血羹污染了的米饭,放到嘴里狠嚼了半天,发现真的很难吃后,我扔了筷子,起身道:“我累了,先上楼了。”
禾契笙和姬公孙还没来得及阻止,我已经转身大有一种逃跑的架势,疾奔上二楼客房。
禾契笙出手还算阔气,除了皇家侍卫之外,每人一间上房,跟随伙计来到属于我的那间屋子,除了皇家侍卫之外,每人一间上房,跟随伙计来到属于我的那间屋子,房间虽然不大,但贵在一应俱全。房间选用两进式,入门一间中央一张会客几案,两张红木圈椅其上花纹镂刻很是精致,墙角半人来高的青瓷花瓶里,插着时鲜花卉,令得屋子内都跟着香飘四溢。再往里,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藤面罗汉床,其上还有一张矮桌,是专供雅士们下棋用的,而最里一间的屋子,才是睡觉的地方,黄花梨木六柱式的架子床,床帏流苏,奢侈得令我都怀疑这究竟是用来睡觉的还是用来欣赏的。
我自然没那么多闲情雅致来欣赏这间屋子是有多么多么的符合建筑意义和审美观,倒在松软的大床上,我几乎懒得再动弹一下,半个多月来在马背和马车上的颠簸,所有疲累一股脑涌泛出来,不消一刻,我就睡死在床榻之上,屋门都忘记反锁,幸好身上没啥米值钱的东西,否则……咳咳,我这条小命似乎更值钱,至少,在我看来这世间还没有什么可以敌得过我一条贱命。
这一觉很是漫长,我看到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粉红莲瓣,正抖动着挂满露水的硕大蓬叶,如同莲步轻移的少女,朝着我款款而来。红莲几乎与我面对面而立,倏然就化作一名巧笑盼兮的少女,精致的娃娃脸,虽然有些略显婴儿肥,但更显可爱和稚气,大大的一双杏核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双目,波纹流转,似在用眼神和我交流般,我却看不懂她想要和我说什么。
我们不知道就这样对视了有多久,脚下突然急剧震动起来,天旋地转让我左右摇晃,身体摇摇欲坠,几欲跌倒。
双目倏然睁开,我看着目前越来越清晰的一张美人脸,意识和理智同时回归大脑。揉了揉眼睛,知道刚才所见所感都是做梦,但面前的人是确确实实的,没想到,梦中所见也不完全是无理无据。
我睁大眼睛,尽可量把初醒的乏意消除,撇头看了看窗外已是日上三竿的天空,“公主……您……您怎么在这里?”手抚着额头挡住刺目的光线,我适应了好一会才又睁开眼睛,慢慢从床上爬起身,我竟然从昨日酉时一直睡到了今晨的隅中时分,也难怪易初莲脸上会露出担忧了。
易初莲体贴地上前将我扶起,她说:“我是来唤你起床上路的,辰时进来见你还在睡着,也不想打扰你,就此坐了等你起来。”
我惊:“那你岂不是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易初莲笑着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快起吧,若是再耽搁上路的时辰,恐怕我们就不能按期抵达京城,到时皇兄若是怪罪,遭殃的岂不是你的禾城主?”
易初莲的玩笑她自个儿觉得好笑,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完全没有了笑点所在。急急向她摇手,我说:“禾、禾城主怎么可能是我的?公主你真会说笑,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禾城主他是您的呀!”这个玩笑可不是能够随便乱开的,开不好可是会闹出人命的,娘啊,我还觉得我的命不够长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可怜的马儿
抿唇优雅的将眉眼半弯,易初莲捉住我紧张得在她面前乱挥的手,语气平和却也坚定的说:“他是你的,同时,你也是他的,这已经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是姬公孙,他也改变不得。”
“什、什么意思?”她的话,我是真的听不懂,也不想听懂。
起身步至距床不远处的一张月牙桌前,易初莲拿起上面放着的一个绸面包裹,转身交到我手里:“契笙说还有不到半月的路程就可进京,但前路仍是危险重重,这件衣服……他说你可能不会喜欢这身衣服,但是这实是一件可以躲避灾祸的神器,据说是一位姓成的公子托付他交给你的。”
姓成的公子……难道是成秋碧?
一想可能是成秋碧留给我的东西,我急忙接过包袱一并打开,当看到包裹内被叠放的整整齐齐一丝皱褶都没有的蓝色深衣时,我直觉那死奸商又在耍我。
瞅瞅身上那件已经脏兮兮的白色袍子,我不确定地问易初莲:“这真是成公子托禾契笙交给我的?”
易初莲点点头:“你应该对契笙无条件的信任,他或许从前会骗你,抑或愚弄你,但是现在……我看过了,这件蓝色深衣,以及你之前身上穿过的那件蓝衣,用料确实有那么点来头,而且你也应该记得,在遭了火劫之后,几乎从倾城雅悦带来的所有物件全被付之一炬,但契笙那一箱衣物却完好无损,你不觉得这已经证明了他的清白么?”
清白……咳咳,为毛我听易初莲的意思,好像是我在诬赖禾契笙一样?
再不换上这身衣服就要显得是我在故意找易初莲的麻烦,我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始解束身的腰带,一边解一边仍存疑惑的问道:“公主,你才说……禾契笙是我的,我也是他的……呃……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只是对这句话真的听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这么说?”
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换衣服,易初莲有点看不过去,过来为我脱下身上那件黑不黑白不白的衣服,同时抖开包袱里的蓝色深衣,将我的手臂平展,就要服侍我穿衣服。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受宠若惊,急忙要去夺她手里的衣服,但随即就被易初莲挡开:“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何须这样大惊小怪……你不明白我那句话,也是常理,那是因为现在的你还不是真正的你,等你有一日想起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也便明白我今日所说是什么意思,”顿了顿,“还有,姬公孙确实值得别人去付出去追捧,因为他生来就是一个王者,但你要知道,王者只是王者,他可以统御你,你却永远也统御不了他,他终究……唉——总之你要尽量远离他,否则,受伤的还会是你。”已经将蓝色深衣服服帖帖地穿到了我的身上,易初莲将腰带扎束完毕,语重心长的一番话也到了尾声,末了,她重重拍了拍我的胸口,似是警告,更似关心。
她的话让本来就云里雾里的我更加迷糊起来,我不自觉喃喃:“受伤的还会是我……”望着转身出了卧室的易初莲,我骤然喊道:“易初莲!”
易初莲前行的脚步微顿,不回头,声音冷肃:“现在我可是公主,你这般无理的直呼我名姓,是不想再要你那颗项上人头?”
反射性摸了摸脖子,我用力摇摇头:“不、不……当然不是……”怎么忘了易初莲表面看起来温雅动人,实际上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唉,自古皇家都是如此,怎么可能培养出来一弱质纤纤的女流嘛。
在易初莲走后不久,我下床擦了把脸也便离开了这间还未及欣赏的屋子。睡了一夜,身体各处稍稍缓解了些疲惫,随之而来的酸痛感却比之之前的疲乏更令人难以忍受。我扶着我那几乎断了的老腰从二楼爬向一楼大堂,时间已近中午,所以中堂之中又次人声鼎沸,退房的退房,吃饭的吃饭,好不热闹。
在众人里寻觅了好一会儿,才在门口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米糊糊。
我一步一顿地走向米糊糊,全身无力地向他打了个招呼:“嘿,其他人呢?”
米糊糊瞟了我一眼,之前的仇视已经淡化不见,此时更多的是挑衅之意。他说:“就你睡得最早,也是起得最晚的那个,却偏偏还装出这副模样,别以为你装可怜城主就会怜悯你,喏——”米糊糊用下巴指了指客栈门前一列队伍,两辆马车已经整装待发,而距离我最近的,则是一匹毛色油亮的纯黑战马,“城主吩咐了,从今往后你继续骑马,没有城主的允许,不得再进入他的马车。”语罢,仰着他高傲的小脖子转身离开,朝向另一匹毛色稍稍差些的棕红色的高头大马走去。
我瞅瞅面前那匹黑毛油亮油亮的战马,那匹黑毛油亮油亮的战马也瞅瞅我,我俩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从后传来米糊糊不耐烦的声音:“你还在磨蹭什么?是不想进京城了还是想回北旻?”
呃……不去京城那自然就是回北旻了,米糊糊你他X的语言能力也忒差了点。
之所以认定这匹黑马是战马,一是因为它粗壮有力的四肢,再则就是它那一双狂傲的眼睛,好像在它眼中,所有人都要低它几分似的。不自觉吞了口唾沫,我上前小心翼翼摸了下黑马的纯黑鬃毛,那马儿竟是蔑视地朝我瞥了一眼,而后就瞥向另一边,好像很不愿理我一般。
心中顿时升起丝丝惧意,我踌躇着抓住马鞍,然后踏上马镫,再然后翻身上了马……几乎是我的屁股才一沾马背,那马儿就像有了感应一样,立时嗷嗷打了两声响鼻,四肢在原地哒哒地跳个不停。不及细想,我立刻抓紧手中的马缰绳,双腿轻夹马腹,只这两个简单动作,马儿就像接收到了旨意一般,毫不犹豫的……带着我就蹿了出去……
把队伍甩出去老远,马儿一路狂奔,我想屎的心都有。“如是颠簸,生世亦无悔”,脑中突然闪出这句话来,可这一刻,我却恨极了这句话。奶奶的,和一匹脱缰似的野马颠簸,你看你后不后悔?
此时还处于闹市区,像我坐下这匹马儿的奔驰法,必将出现大问题。损毁点沿街商品倒是没什么,可若是伤了人呢?我焦急的坐在马背上,却想不出任何好的解决办法,因为我的驾马技术实在有限,能骑在马背上没被它摔下去都是万幸,更谈何将这烈马驯服甚或将其停下呢?
眼见着烈马将一筐筐新鲜的瓜果踩踏在地面之上,满地的瓜果浆液我却来不及理会,人已经被马儿带出十余米远。发现我正处于危险,禾契笙和易初莲双双奔出马车,姬公孙也早已从他安坐的马背上滚身下马,脚踩黑云从半空冲突而来。
民众们就像发现了何等了不起的神迹,全全仰望着高空中踏着黑云追赶在我身后的姬公孙,有的已经不由分说的跪伏在地,叩拜起他们心中的“神明”。只是眨眼之间,地面上就跪拜了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少,若是平时我肯定就是在心里唾弃一下,可是现在的情形不同,这马儿分明是受了惊吓,面前又突然砰砰砰跪了一大片愚鲁的人们,马儿更是被这阵仗给吓得不轻,不仅跑得更快了,也更加没有章法,无论是能踩的不能踩的,全数化作它脚下冤魂。
望见不远处正有三五个人跪拜在路中央,我不顾马背上的颠簸,向着前方大吼道:“躲开,都给我躲开!”声嘶力竭,但就算我喊破喉咙,那些就知道拜神的人还是傻了似的在那里一拜不起,不由转头怒视与我距离越来越近的姬公孙,若不是他,事态根本就不会演变得这般紧张。
我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狠狠勒住马缰绳,马儿吃痛,长啸一声,前面双蹄猛地抬高,几乎就只用后面剩下的两只马蹄站立在当地,突来的重力让我不受控制地向地面滑落,马鞍划过臀部,立时在臀部压陷出一道青红的於痕,直到我滑到了马尾处,那马儿又突然落下前面两只马蹄,原地疯狂的上蹿下跳起来。根本就经受不起它的这番折腾,我双手一空,整个人直直朝着前方一大片空地甩去。
心中一声哀叹,这么摔一下,不知道要将养多少时日才能把摔断了的骨头和筋脉接回来。
我正打算闭着眼睛接受这一将要到来的惨痛现实,胸前处久未注意的血印忽而一热,只听得耳边骤然想起数声破空鸣响,几道法术白芒直直朝那匹疯了似的马儿刺去,瞬间,法术芒箭刺穿了那匹马的头颅、脖颈、腹部、四肢等处,同时我的身体也被前方突来的一道屏障稳稳接住。
触及到身前那堵骨瘦嶙峋的人墙,我心中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痛。高兴……自然是因为我自身得救而高兴,悲痛……我眼望着数道法术芒箭刺穿那匹马儿,顿时,从马儿的身体各处同时喷溅出鲜红的血液,然后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马儿如同被从体内割裂,四肢尽断,头颅也脱离了颈项的支撑,身体更是碎成肉丁似的一块块,瞬间爆裂,漫天满眼,尽是血珠混合着被强行撕裂开的血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章 认错
一匹高头大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五马分尸,而且更是惨不忍睹的碎尸万段,所有刚才跪伏和膜拜的人们,俱被这样一幅骇人的画面给吓傻了。
有人颤抖地指着我身后护持我的人,用同样颤抖的声音说:“鬼、鬼……鬼啊——”一声凄厉的喊叫之后,所有人都跟大晚上碰到鬼似的,四散而逃,眨眼之间,大街上还真就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了。
望着瞬间寂静的街道,还有满地碎裂的马儿血肉,我心中也升起一丝丝惧怕。
姬公孙收起脚下黑云,缓缓降落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的方向,看的,却是我身后的那个人。
“雪。”简简单单一个字,已经足够道出我身后来人的身份。
雪倾舒腰间别着一把未出鞘的桃木剑,手中拿着他那张无箭却胜过有箭的巨弓,从我的身后,绕至我的身前。
转身,他看了看我,掩在面具下的面目根本看不清,连目光都看不真切:“受伤了么?”
我摇摇头,身穿的这件蓝衣确实是个宝贝,被那匹烈马那般折腾,除了双手,身上其他各处一点重伤也为落下,即使是臀部的於痕,也很快便消失不见。
“鬼……呃……雪倾舒,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本想继续像从前那样叫他“鬼面”,但是适才那些四散而逃的民众口喊着鬼呀鬼的,再称雪倾舒为鬼面,莫名有种贬低了他的感觉。
雪倾舒先是侧身向姬公孙施了个半身礼,随即用他特有的冷声线说道:“我是寻你而来。”
“寻我而来?”有些惊讶:“你知道我没死?”
雪倾舒却是摇头:“其实更明确的说,我是循着血印的踪迹而来,当日你尸沉昰宿山,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不再人世,可是我去事发地点检视之时,却并未找到血印的踪迹,人可以化作烟尘,但玉石这种硬货不能无故消失,无论如何,血印都代表着血族的象征,就算是被人捡取或者偷走,我也有责任将其追回,可我动用了自身所有能动用的能力,却无法觅得血印的踪迹,直到十日前,我突然感受到血印的召唤,可是我随着血印的召唤来到一片山林中,满目所及,却已是一片焦土。”
“一片焦土……”雪倾舒说到此处,我忍不住将他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所说的一片焦土,难道就是我们遭遇大批僵尸的地方?
“如此虽然线索被断,但血印带给我的召唤仍然存在,几乎仅有一天的时间,我循着血印给我留下的讯息,我一路寻了过来,只是一天之后,血印的召唤就突然被截断,我再也找不到任何血印的蛛丝马迹,只得按着感觉和沿路打听一些可能对寻找血印有用的消息,才来到了岁寒镇,没想到,一进入镇中,就看到你,这真是……”说着他有些激动,不得不停下来。
“血印的召唤……为何会被突然截断?”这一点真的很奇怪,为何之前血印不召唤雪倾舒,为何偏偏是在我们被僵尸围攻之时召唤雪倾舒,又为何……突然召唤就被截断……听雪倾舒的意思,血印对他的召唤很明显是人为被截断的,否则,他不会加上一个“突然”。
雪倾舒静默了片刻,我知道他对此也是疑虑重重,应该正在深思,索性撇开头看向别处,留足时间给他思考。不期,撇开的视线正正撞上和易初莲并肩而来的禾契笙的目光。
禾契笙对上我的视线,浅浅的勾了下唇角,泰然道:“不用想了,你口中所谓的召唤,是我截断的,还有之前,你之所以找寻不到血印的踪迹,也是因为我动了手脚。”
听到禾契笙犹若摊牌的声音,雪倾舒浑身戾气尽发,阴鹜转头,同时他的手已探摸向他腰间的桃木剑,那剑虽不锋利,可见血封喉,不比人间任何锋锐的兵器差。
有些担忧地看向禾契笙,我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禾契笙挑眉:“这不是你的吩咐?”
“我?”
“是你让我为你掩藏踪迹,是你不想被任何人找到,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听了丫头你的指示。”
“呃……”禾契笙其实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一切,确实是有我的授意在里面。扯了扯雪倾舒的衣袖,我知道他一定正为此而迁怒着禾契笙,这货可是个暴脾气,若是再让他知道禾契笙已经不是人,而是旱魃,且还不是纯正的旱魃贵族血统……我真怕雪倾舒一弯弓射死禾契笙。
雪倾舒袖子被人拉扯着,微微向我这边侧过半个头来,我有些不知道怎样开口,讷讷道:“确、确实,他这么做,确实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当日我从昰宿山上跌落,直接原因是因为素,我不想暴露行踪,就是害怕被他找上门来索命,没想到……这使得你也无法找到我……”咳咳,我知道我这借口有多烂,其实我不仅是害怕素找上门,也不希望他们任何人找到我,我只想过回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仅此而已。
显然,雪倾舒要比我想象中的了解我,他从我的只言片语中便明白我为何要掩藏行踪,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说:“我确实很不喜欢落尘那条蠢龙,也不喜欢你那儿子苍林沐,更加不喜欢你府中那些看起来花枝招展的一群男人,但我不得不说,他们……他们在你‘死后’,确实很伤心。”
雪倾舒的一番话并不像演说家做演说时,那般激昂生动令人热血沸腾,但像这样的话能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足以见得,落尘和苍林沐他们,确实为我的死痛彻心扉……
不过……落尘那条蠢龙……咳咳,话说,落尘他哪里蠢了?若是他蠢,为什么姜九黎和苍林沐都没有在我的肚子里留下他们的种,却偏偏落尘一次成功?哼,我可不认为这是神马神马机遇。
呃……这么脸红的事情,还是一辈子憋在心里的好……
想了些有的没的,雪倾舒看我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以为我在自责,遂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要人还在,道歉的话以后你自去和他们说,我想,他们见到你还完好无损的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追究。”
-_-|||这……让我说什么好呢……
我干脆闭口当哑巴,他雪倾舒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可是说真的,我真的真的没有自责!咳咳,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好没良心。
雪倾舒要么不说话,要么唠叨死人不偿命,他的这一特点从前在他那座小茅屋里就见识过了,所以,我这厢叙旧叙得正当热闹,那边厢禾契笙却忽然手拎米糊糊走了过来。
看到米糊糊,我立即想起我出门时他跟我说的那番挑衅挖苦之词,不由也明白了几分禾契笙的用意。
米糊糊毕竟是禾契笙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奴,所以并没有对其多加严词厉色,只是把米糊糊放到我的身前:“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虽然不大清楚,但我想此事定然和米糊糊脱不了干系,丫头,你想要如何处置他,便如何去处置。”说着叹息着转身,分明是有些舍不得。
看着面色发黑的米糊糊,我知道他已经为自己犯下的过失而后悔,但不教训他一下,今后难免还会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我说:“城主根本没有说过不让我上他的马车的话,对不对?”
米糊糊脸色暗淡:“是……”
“让我骑马,是你的意思,而不是城主的意思,对不对?”
“是……”
“那匹马突然烈性大发,是因为你的缘故,对不对?”
“……是……也、也不完全是……”米糊糊的声音弱了几分。
我乜斜着眼睛看他,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但同时也笼起一层厉色,随在禾契笙身后而来的面糊糊看到我面色不善,急忙上前为米糊糊求饶:“陶小姐,米糊糊他平时就是个贪玩的性子,这次的事,实在是他顽劣成性,但也是始料未及的,姑且念在他对小姐你并无恶意,您,您就轻罚了他这一次。”
面对着几乎就差跪下来求我的面糊糊,我仍是面不改色,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并无恶意?他要是真有恶意,我现在岂不都进地府了?”就是因为他顽劣成性,所以我不得不罚他。朝着众人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我说:“一年,米糊糊要再领倾城雅悦一年的马桶!”娘的,不给你凑足三年的马桶分量,老子就不姓芈!
我以为这样的惩罚已经够重了,却听得身周不一的舒气声,犹如如释重负,面糊糊和米糊糊,竟是同时松了口气。
米糊糊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弯下身去给我施了个大礼:“谢谢陶、陶小姐。”
队伍重新启程,我如愿以偿坐进了禾大城主的马车,而禾大城主却被我赶去外面和众人骑马。(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三二五章 旱魃浴火
皇家侍卫分列两旁,护持着两辆马车,前方易初莲身为公主,马车周围却显得寂寥,而我这方,却有点……太过热闹!左边禾契笙和雪倾舒,右边姬公孙和米、面糊糊,敢情公主不是易初莲,而是我呀!
对于马车左边的这个新来的带着面具的冷肃男子,皇家侍卫们无不忌惮,俱是因为看到了雪倾舒屠马的过程,基本上见过雪倾舒屠马的人,应该没有不惧怕他的,即使是和他相处过的我,也不由得会心生几分骇然。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例如姬公孙,人家谁啊,雪倾舒还佩服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呢,所以让他惧怕雪倾舒,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有雪倾舒这么一尊雪人坐镇,甭说是坏人了,就连易初莲的那些皇家侍卫都不敢靠近我的马车,天上鸟儿蜻蜓的,都自动绕着他飞往别处,我以为这已经是雪倾舒慑人的极限了,却不曾想,比这更牛X的事情还有不止一件。
坐在马车上,我似乎有那么点过分逍遥自得,因为天色正近午时,所以此时的阳光明艳异常,光线的透射率极好,躲在马车里的我既不用受着太阳的曝晒,又能没有任何阻碍的欣赏马车外的各种景色,而且还有米糊糊和面糊糊不时的端茶递水,端的是不能再舒坦了。
我略带得意地透过车窗看向与雪倾舒并肩骑马的禾契笙,想起在不久前,他还在马车里一副大爷似的对我颐指气使,说什么骑马能够锻炼我薄弱的意志,哼,说的好听,他当时说不定在马车里怎样腹诽我呢。
手肘支在车窗处,我满含笑意地看着禾契笙:“禾城主,骑马真的很能锻炼人呢,是不是?”咳咳,我为嘛要摆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捏。
被车外炽烈的阳光烤灼着,禾契笙额头上却未见丁点汗意,他撇头投向我的视线漫不经心:“的确,骑马最是能锻炼人的意志,丫头,要不要再来尝试一番?”
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我转眸看向雪倾舒,这座冰山,外面太阳这么大,都融化不了他一身的冰雪之气。
我说:“禾城主,亏得你还是那么多家倾城雅悦的城主呢,丝毫没有做大事者的深沉,你看人家雪倾舒,要气质有气质,要气场有气场,要气……”呃……接不下去了……饶是如此,我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接着道:“反正,你跟着学学,锻炼可不仅仅是体力方面,人的内心才是最该接受锻炼的。”嗯嗯嗯,越发觉得自己这番话有道理。
禾契笙眉角跳了跳,效仿某些文人雅士的模样向我拱了拱手:“丫头教训的是。”话毕……又恢复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
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达了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勿草源,也便是易氏家族的发源地。相传易氏家族的创始人易丙辰乃是当年天宫中的一颗勿草,经与当时的妖界之王相恋相离,投身为墨湖中一颗纯蓝色的珍珠,由一颗名不见经传的丑陋沙砾经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历练,终究化作世间罕有的蓝色珍珠,后来与晷宫国的开国国君相识相恋,也就有了今日的晷宫国。
勿草源并不受晷宫国人抑或易氏家族的重视,而且易氏家族虽是发源于此,但因为在过往的年月里长久担当监国一职,也便整个支系都落身在了京城之内,因此经过勿草源时,满眼尽是无尽的荒凉之色。
勿草是一种很坚韧却也很难看的草,传闻勿草所化的男子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但原型着实不堪,无论春夏秋冬都是一色的枯黄,而且到了冬季,就更为枯萎没有生气,这也是勿草源看起来很是荒凉的重要原因之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放眼望去,接天莲叶全是枯黄的颜色,因为我的头发就是枯枯黄黄的,所以一时间起了同命相怜之感,望着一望无际的勿草,不由得发起呆来。
禾契笙从旁策马靠近马车,顺着我的视线也随望了一眼,叹然道:“草木荒落,无有秋风却似秋,每一次路过这里,心中都莫名地升起一丝悲悯。”
眼睛木然地眨了眨,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我收回随着黄叶四处摇曳的思绪,瞅瞅禾契笙:“呦,禾大奸商还知道悲天悯人呢,可真不容易。”
禾契笙的脸色不变,反而笑得愈加灿烂:“我这不是悲天悯人,而是哀叹自己的身世,唉——遇人不淑啊——”
呃……遇人不淑……?听他的意思,怎么觉着是在拐着弯的控诉我捏?
不知道该如何接答,我一点也不具技术含量的岔开话题,“雪倾舒,你不热吗?”额咳咳,瞥眼看禾契笙的目光,都能盯死一只苍蝇!
雪倾舒自然听到了我和禾契笙的交谈,他向来没有什么个人好恶,只要对我有利,就算我现在让他抹了禾契笙的脖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举刀抹了禾契笙的脖子。
侧头无甚了了的瞥了眼禾契笙,雪倾舒冰冷的小声音都能冻死个人:“旱魃不惧热……”
我以为雪倾舒接下来还有话要说,因为显然这句话没有说完,但是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勿草源的勿草眼见着越来越少,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城门越来越近,雪倾舒竟然就这么把嘴巴闭上了,紧紧的闭上,好像怕谁非要他说话一样。
我等了半天之后忍不住叹出一口气:“旱魃不惧热,可为什么半月前那些僵尸来袭时,却被我一把火给烧死了?”好好好,我承认我有故意找茬的嫌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雪倾舒的话太笼统也太容易使人产生误会。
那日我们一行人遭大批僵尸袭击的事情已经在赶路当中,或多或少的透露给了雪倾舒,他向来痛恨那些低贱的物种,所以即使听到全部僵尸都被我付之一炬,仍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未表露,甚至还冷笑着赞叹我的火喷射的恰是时候,若是能够将所有这些非旱魃直袭的物种全部湮灭才更合他的意。
当时听到雪倾舒的论调,禾契笙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多少在意,甚至言语间都在附和雪倾舒,可我知道,他心里已对雪倾舒有了隔阂,起码,防备的心已经存了几分。
雪倾舒目视着前方,看起来并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得不干咳几声以作提醒:“雪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问题太白痴?”唤出雪儿,我蓦地想起雪姬和谷妖娆,世事变迁,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彼此本是朋友,可我现在却对她们不声不吭,哪一点像个做朋友的样子?不觉,本来还想和雪倾舒玩笑的心思立马烟消云散,心情蓦地低落。
我已不甚在意雪倾舒的回答,可时雪倾舒却清了清喉咙,沙哑着嗓音道:“旱魃不惧热,但不代表不惧火,而且这个火还要分是什么火,若然是一般的火,也就只能对一般的僵尸或者低等旱魃起作用,而如黑暗之城里身处高位的几大家族成员,即使是天火也对其没有任何作用,就只有旱魃始祖的火,才可以对其起到惩戒或者教训的作用,也就是说,只有你才可以左右得了黑暗之城。”
只有我能左右得了黑暗之城……
嗯,真别说,这本事还真是让我有了几分飘飘然之感。
重又被雪倾舒提起兴致,我说:“你说的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不过……你能不能再仔细向我说一说究竟哪些旱魃才害怕……呃,害怕我的火,而又有哪些旱魃害怕普通的火?”若是不经意地瞥了眼禾契笙,其实我之所以会这样追根究底,很大原因在于禾契笙,和他相处久了,他的一些动作和眼神我已经可以领会其中所隐藏的含义,他想知道,他想详详细细的知道关于旱魃的所有忌讳和习惯,我应该帮助他了解这些,这是我的责任。
雪倾舒个性有那么点直朗,并未看出我对禾契笙撇目这个微不可见的动作,他想了想,仔仔细细地向我,也便是向禾契笙说起旱魃与火的渊源。
“女魃之火,可谓世间无几人能够抵御,更不用说她的子孙,所以,无论黑暗之城或者隐匿在世间其他地方的旱魃,都要畏惧女魃之火,而普通的火,对于低等僵尸都有些效用,但要配合上法术才会起到焚毁尸身的作用,但对于黑暗之城中的高等旱魃,就算再高明的法术,普通火种也对其无能为力,除非在普通火种里掺杂入神界火神的火,飞僵及至魔王之下的旱魃才会被焚身,至于已经修至魔王的旱魃……”雪倾舒摇了摇头,“或许世间,除了旱魃始祖,也就是天界中的几个上仙可以将其擒获,当然,魔界里魔君和他座下的九大长老功力高深莫测,也能够与黑暗之城的魔王抗衡。”
雪倾舒停顿下来,似乎正在缓解一番话下来给他造成的口干舌燥,而我却忽而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那你是什么等级的旱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雪爷饶命
从前在黑暗之城听成秋碧说过,僵猎也曾是黑暗之城里旱魃族群中首屈一指的人物,只是与当权者产生了分歧,抱着自己的信仰离开了黑暗之城而已。
他既然是旱魃,那他就一定有等级,他的功力已到了苍林沐、姜九黎和落尘都奈何不了的地步,那他究竟已修炼至何等地步了呢?
听到这个问题,雪倾舒身体立时陷入僵硬,片刻之后,他才幽幽说道:“我的等级,若然你非要问出个究竟,我也不能明确的回答你,我只能说,”他忽而将注视的方向转向禾契笙,“我和他一样。”
“你、你和他一样?”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雪倾舒无不是在指出,他已经知道禾契笙即为旱魃的事实,可、可在阐述那天遭遇僵尸阻截时,我已经避过禾契笙的事情不谈,他、他是如何知道的?而且……他说他和禾契笙一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由,种种疑问顿时掠上心头,只期待雪倾舒快些给我一个回答。
雪倾舒仍一双眼注视着禾契笙,可面具很好的将他的眸光遮挡在一片阴影之下,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真真切切地看过他的眼睛。
“论这世间,能够拥有紫金瞳色的,也就我和禾城主两人,”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若是想骗那些愚笨的百姓,禾城主的谎言确实已经足够具有说服力,说真的,当时我听到他居然愿意助禾城主完善这个谎言,我确实感到很震惊,但是因为你的关系,一切倒是可以解说得通。”雪倾舒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在马车另一侧的姬公孙。
禾契笙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却没有任何笑意:“你凭何说我在天下人面前说的是谎言?”
“在人族面前,高等旱魃只要注意收敛,凡人无法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旱魃和旱魃之间,因为体系本是共通,发现谁是同类并不难。”他的意思,无外乎就是无论你禾契笙如何掩藏,化成灰人家雪倾舒该识得你是旱魃还是会识得。
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跳梁的小丑,明明人家都已经识破了你的小伎俩,还二五八万的故作神秘。
我说:“你既然早就识破了为什么还装作看不出来我们是在故意隐瞒?”
“你们在故意隐瞒?我以为你是因为不愿回忆起那天对禾城主所做的事情,才刻意避开不提。”雪倾舒如是……说……
我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嘴角扯了扯,干笑道:“还真是天大的误会。”
禾契笙经由和雪倾舒的这一番交谈,面色要比适才好上许多,或许是看出雪倾舒对他并未有多少敌意,所以放下了一颗时时警戒着的心,也少了几分紧张感的缘故。
一时沉默,队伍在勿草源的空阔和偶尔吹来的暖热夏风里,缓缓朝着不远处的高耸城楼行去。
开了口的雪倾舒,一改之前的少言寡语,只静默了会儿,便又开了话匣子:“你们为何要对此故作隐瞒?”
我瞅了瞅禾契笙,眼神有些飘忽:“你不是一直不喜旱魃家族之外的群体,禾城主并未出身路、成两族,我以为你会与他敌对……”
“敌对?”雪倾舒一座雪山也有融化的时候,居然沉着声音低笑了两声,“如素一般,禾城主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旱魃,他们兼有旱魃始祖的血统,即使是黑暗之城里的路、成两族,身份地位也不如他们,我为何要敌对禾城主?”
“……原来是这样?”摸了摸鼻子,我承认我对旱魃这个族群了解得太少,除了嗜血狂躁,我几乎什么也不知道,虽在黑暗之城生活了那么久,但却仍是知之甚少,根本没有把自己当过他们的一份子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经由雪倾舒的解释,我的心总算全部沉回了肚子,看看禾契笙:“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禾契笙眉峰微挑:“放心?我有担心什么?”
“死鸭子嘴硬!”耸耸肩,我不再和禾契笙多语。
时队伍已经开始进入勿草源的城池,俊伟的城楼矗立在一片如同荒草的勿草丛中,立时就变成了这片荒原的地标,本以为进入城池看到的仍会是一片荒芜疏落的景象,但见街市上人声鼎沸,各色生意样样齐全,直逼北旻的热闹繁华。
透过车窗看向街市两旁,摆摊的卖艺的,好不热闹,但是我们经过之后,热闹的街道不知为何会慢慢陷入寂静。我张望着街道两旁的行人,街道两旁的行人也在驻足张望着我们这方,他们的目光本来是被热闹的队伍吸引,但很快就都集结到了一处,而后……后退,后退,后退……直到行人们站在街道两旁退无可退,他们仍是心有忌惮地向后方挤去。
我好奇地随着行人们投射过来的视线转望向马车一侧,他们视线的聚焦点并不是备受世人推崇的姬公孙,而是……雪倾舒?为何会是雪倾舒?难道在岁寒镇的事情,传播得如此快,都已经传到勿草源来了?
显然,我的猜测不仅没有任何依据,而且是大错特错。他们的视线中饱含着畏惧和惊慑,好像雪倾舒在此时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心存着不解,我在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静默中,压低声音问雪倾舒:“喂,雪倾舒,这些百姓为何那么怕你?”
雪倾舒脖颈微微转动,扫了眼紧张地静立在两旁的平头百姓,四周观望的百姓立时如坐针毡,惊叫的惊叫,逃跑的逃跑,有些太过震惊的,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更有甚者,还有跪地求饶的,一边叩头口中一边还念念有词:“雪爷饶命雪爷饶命——”
雪爷……饶命……
我望向雪倾舒的目光阴了阴:“说,你都对这些无辜的百姓做过什么?”
雪倾舒收回视线,隐在阴影下的目光闪烁不定:“都是些愚蠢至极的凡人,我能对他们做什么?”
听雪倾舒的语气我就知道他一定做过什么对勿草源人民不利的事情。眉角抖了抖:“你说凡人愚蠢,那你以前就不是凡人了?”
觉着这句话立足点不是很稳定,我刚想再补充点什么,就听雪倾舒语气弱了几分,低哑道:“现在的凡人怎么可以与以前的凡人相比?现在的凡人,无比崇尚鬼神却完全忽视了自我的存在,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人间必亡!”
“呦,你还说的挺有道理呢。”去,人间必亡,这话你也敢说得出。
我口中的挖苦之意实在明显,雪倾舒自然是听了出来,但他还是好脾气地没有同我争辩,而是避开机锋,重又瞥向街道两旁见鬼了似的民众。
队伍在勿草城内行进了约莫有一刻钟的时辰,不及禾契笙这个经常来往于京城的人说话,雪倾舒已经抬指遥遥一指:“前方就是这勿草源内最富盛名的一家客栈,悦来居,那里的老板与我是旧识,我们今夜可以去那里投宿。”
禾契笙微感惊讶的看了看雪倾舒:“雪爷好本事,居然连悦来居的来老板都识得!想当初我打算在勿草源开一家倾城雅悦分店的时候,是多方恳求与来老板相识都不可得呢!”
看不到雪倾舒的脸色此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只觉得他目光闪烁得更厉害了。禾契笙是真心赞叹,可我总觉得雪倾舒那声“旧识”说的颇为勉强。思索半天,也得不出什么更好的结论,遂跟着前方易初莲的马车,缓缓驶近这勿草源中最大的一家客栈悦来居。
悦来居,顾名思义就是喜迎八方来客,很俗的一个名字,但同样也是个很讨喜的名字。下了马车抬头仰望那一扁挥洒自如的墨体狂草,心蓦地就清朗自在起来。
见有客迎门,悦来居里早就有肩搭汗巾的小伙计笑嘻嘻地迎上来,目光扫过前面易初莲及随行者,立马眉开眼笑,比之迎出来时还要热情几分,显然是极会谄媚的主。然而在他引领众人进入客栈时,不察目光掠过我身边的雪倾舒,还什么笑,那伙计的脸上顿时笼罩上一层拨不开的黑雾,眼睛苦的就要滴出水来。
一声惊呼,小伙计拜倒在我身前,连连叩拜道:“雪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看到您今日驾临,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啊!”
他这一声鬼哭狼嚎,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前方堪堪才进入悦来居的易初莲诧异地停下步子,不解地朝我们这方望了过来,眉宇间大有一种看好戏的架势。
经过小伙计的一声吼,客栈内掌堂的店掌柜忙撂下手中的一切事物奔出来,到得门口看清来者真真是“备受景仰的雪爷”后,急急挥着手边另外一小伙计道:“快、快去向来老板通传,就说今日吉光普照,雪爷大驾光临。”小伙计应声奔回客栈,撒腿直向后堂。
我乜斜着看了看雪倾舒,唇语道:“小样,混得不错嘛。”而后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路上缄默不语的姬公孙,居然有比他还牛X的主在身边呢。
+——+——+——+
今天更得有些少,明儿猫要发愤图强把它给补回来~~o(>_<)o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你的春天来了
难得的,某雪山抬手抚了抚脖子,显然是不好意思了。闲话间,我们一行人已由当值的掌柜引入客栈内。悦来居称之为勿草源第一客栈,着实不是徒有虚名。和在岁寒镇所住的那家客栈相比,简直好了不知道多少个等级。
岁寒镇那家客栈已经足够奢华,但这悦来居却不仅仅是奢华,随处可见的,是一种含蓄而尊贵的气质。
棕黑色的色调配合上细节处的吉祥图文镂刻,就算是过路人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也被这细致入微的设计营造出一种家的温馨来。
等众人在堂中座位上坐定,去后堂迎请老板的那个小伙计也一溜小跑的返回中堂,趴在战战兢兢的掌柜身旁耳语几句,掌柜一张惨白的脸色总算浮起丝丝人色。
挥退了小伙计,掌柜的上前恭敬对已经上座的雪倾舒道:“来老板近来身体不适,还请雪爷随小的到后堂与他一叙。”堆了一脸的笑容,可笑容却隐在满脸的褶皱中,看不清究竟是笑容多一些,还是皱纹多一些。
雪倾舒看了看随他而坐的我和禾契笙,继而又征询般看向他身侧的姬公孙,却是摇头:“不必了,此次只是经过,来老板既然有恙在身,我也不便打扰,就等下一次闲来再见。”语气里听不出是喜是怒,这让负责传话的掌柜脸色又次转白。
我说:“人家让你去你就去嘛,不一定这来老板有什么要紧事想和你说,你这样摆架子让这些底下的人如何作为?”
雪倾舒瞅瞅我,没说话。掌柜的听我为他说情,眼中立时露出感激的神采,但同时脸上却出现一抹担心。掌柜一步上前,对我躬身一礼:“谢谢这位小姐承情,不过既然雪爷如此说了,那便等下一次……”
话未说完,就听从后堂方向传来一声爽朗而震耳的狂笑声:“雪倾舒,连我的面子你都不给,难怪勿草源的民众是越来越怕你了!你一来,我这小店的生意可都没法子做了。”声音之后,从后堂方向缓缓步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衣包裹着来人矫健的身型,身高八尺有余,狭长的眸子随着妖冶的眉毛斜斜插入双鬓处,两片薄唇更是红得如同妖精,只是气质儒雅,弱化了他的这一身妖气,而且年岁已长,起码也得接近不惑之年,四十足有了。
听到中年男子的说话声,雪倾舒坐姿丝毫不变,即使是侧下头的动作都没有,只喉中一声哼笑,低哑着声音笑道:“来妖精,你活得也够久了,不如就此让我收了你也好。”
步至近前的来老板眉峰微不可见地跳了跳:“众目睽睽,咱们不说这些!”
“众目睽睽?”我忍不住疑问,同时环视了一圈从刚才我们进来,客人就已经跑个精光的悦来居,这也叫众目睽睽?……好吧,我们这一行人数量也不算少,暂时就算……众目睽睽吧。
突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插入他们的对话,被称作来老板的中年男子从雪倾舒的身上收回视线,被黑衣包裹着的姣好身型微转,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回,目光突地一亮,转而和雪倾舒戏谑道:“雪倾舒,你的春天终于来了。”
呃……谁能告诉我这大叔话中究竟是何意?
如果雪倾舒没有脸上那面碍事的面具,我一定会看到一张红得媲美苹果的脸,不过即使我看不到雪倾舒的大红脸,他浑身散发出的窘迫热度也是坐在他身周的人不能忽视的。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听雪倾舒咬着牙根狠厉道:“如再敢乱说,我就让你这只妖精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来老板不甚了了,望了一眼环桌而坐的几人,径自绕到我这边坐到了我身边一张空座上,瞅瞅雪倾舒,对我撇唇笑道:“你认为一个专门猎杀僵尸的猎人能够猎杀妖精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什么僵尸妖精的?为什么雪倾舒要称这来老板为妖精?听雪倾舒的口气,并不是在开玩笑,而且,雪倾舒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蓦地从脚底升腾起一股寒气,与来老板那双带着妖气的眼睛对视,我的目光止不住恐惧地闪动起来。不知如何回答,我却不想不答,下意识点点头,我不确定道:“应该……能吧……”如果他真的是妖精,我这么回答是不是对他能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呢?
来老板脸上笑意加深,摇头看向雪倾舒:“他舍不得杀我……”挑了挑眉,“雪倾舒,你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杀我?”
咳咳……那个……他这话咋那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捏?雪倾舒舍不得杀来老板……?靠,原来他俩是G友!?
雪倾舒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缓缓收紧,骨节泛白:“来妖精,别忘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来老板嘴角牵起一丝冷邪的弧度,脸色却莫名黯淡下去:“唉——你还是这么禁不起玩笑,算了算了!”转开话题,来老板大叹一声,挥来身后静静等候吩咐的伙计们,“去叫后厨做几道可口的小菜过来,雪爷好不容易迎来了他的春天,我们也是应该好好的为之庆贺一番呐!”听命,静候的伙计们立即陪笑着转身奔向厨房,观其身影,一个个无不有着如释重负。
对来老板口中那句“迎来了他的春天”始终耿耿于怀,即使在面对着满桌丰盛而新奇的菜肴时,也止不住在心中探究琢磨。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旁禾契笙故意为我夹了些我不喜欢的菜色,当不喜的味道刺激了味蕾,我这才收回神游于太虚的心神。怒气冲冲的把被夹到碗里的几根硬邦邦的菜梗向扔垃圾一样扔进禾契笙面前的碗里,转而夹起面前汤碗中一粒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虾丸,放入坐于姬公孙身旁的雪倾舒的碗里:“雪倾舒,看起来你和来老板果真是旧识,不知道你们是缘何相识相知的?”
我很好奇,看雪倾舒和来老板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相见时却能如此相安无事,想着,期间也定然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牵连。
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雪倾舒向来对吃的感兴趣,把那枚饱满橙红的虾丸夹了起来,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而后整个放入口中,一时间只顾品尝口中美味,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眉角抖了抖,我的问题犹如石沉大海,转目对上来老板笑意盎然的目光,我像是找到了救星,又次问道:“来老板,你是如何同雪倾舒相识的?”你总不能也用吃东西来逃避我的问题吧。
来老板勾唇笑了笑,撇目看了看吃的正自口齿留香的雪倾舒:“说来,我这条贱命还是由雪爷出手相帮才苟活于这世间的。”
听到来老板如此自贬之词,坐于我另一侧的禾契笙不认同地插口:“来老板何必如此自我贬低,这世间,何人不知来老板你的大名?你所经营的悦来居已是名声斐然,而这自古就荒芜的勿草源,正因为有你的支撑,才有今日的繁荣。”
本来听到禾契笙口中那句“何人不知来老板你的大名”,我正用眼神无声示意他“我就不知道来老板”,但听得之后禾契笙陈述出这来老板的功绩,也是不小的吃惊。
禾契笙虽未明说,但他口中所说的勿草源今日的繁荣,已经足够表明来老板的身份不止只是悦来居一个老板那般简单。
一顿饭吃得颇像商务洽谈,满桌子上,就听到禾契笙和雪倾舒同来老板的恭维和浅讽,明明是简单的问题,竟被他们兜来兜去说了好半天,而我则故我的将满桌子的美味全部扫荡进了胃腑之中,吃饱了抬起头来,却正看到在桌子一角默默喝茶一语不发的姬公孙。
到得勿草源,我们仍是和易初莲分桌而坐,毕竟易初莲是公主,分桌而食既有利于掩护易初莲公主的身份,也有利于维护她公主的地位,所以她此刻仍是自己独坐一桌,身边自有侍卫和太监女官们伺候着。
相比,我们这桌就热闹多了,只不过热闹的只是“相谈甚欢”的三个人,我和姬公孙……一个满嘴塞满了各色味道不一的食物,一个满嘴塞满了苦涩的凉茶……
一顿饭吃得可谓各怀心思,等桌上三人聊够了,该吃的也被我吃得个精光,三人瞅瞅桌上残羹冷炙,惊异的视线全全落在我的身上。禾契笙就近摸了摸我的肚子:“丫头,肚子撑坏了不要紧,可你也得为着你那未出世的孩子想一想。”
嗖嗖嗖——
我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同时朝我的方向投射过来,有来老板的,有雪倾舒的,有姬公孙的,还有易初莲的……即使是易初莲身边护持的随从和侍卫,也因为禾契笙一句甚是突兀的话将视线全全投落到了我身上。
无疑,在大家的眼中,我还是个姑娘,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那是要被浸猪笼滴……
面上一冷,我不悦地拍开禾契笙覆在我肚子上的手,他怎么突然这般不知深浅起来?除了偶尔摸摸我的头,他何曾做过这般大胆的事情?尼玛,居然摸我肚子!!
“孩子?你……有身孕了?”不察,耳边已传来来老板不确定的声音,同时眼冒精光,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样子看了看雪倾舒,不怀好意地补问道:“谁的?”
谁……的……?
撇目阴着眼睛看向来老板:“来老板,你不觉得你越矩了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管他什么事?
来老板半挑起一边俊眉,毫无诚意地歉然道:“小姐见谅,来某一介莽夫,偶有冲撞,实属不意之举。”
一时沉默,我知道来老板的冲撞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雪倾舒,可为何要针对雪倾舒?又是凭何针对雪倾舒?我很不解,可是又不知如何化解这一谜团,心下有些不满来老板如此借我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意图,我有些哀怨地回视始作俑者禾契笙,若不是他突然冒出刚刚那句话,我会被来老板拿来当枪使么?
好好的一顿饭,硬是让我吃得尽兴却无福消化,喉中总似梗着块鱼骨头,不得下咽。
宴席散去,各人随着伙计的引领回了各自的房间,我扯住也要随着众人离开的姬公孙,姬公孙并没有挣脱,随着我几步绕至悦来居的后院,也便是通往后堂的一个小院子。
别处的院落里都是花团锦簇的,可这悦来居的后院却是完全不同,满眼尽是大片大片与之勿草城外勿草源相似的勿草,说不出的荒芜,就像是一个久经世事波折的心,已是沧桑满布,伤痕累累。
触及满眼荒凉哀痛的颜色,我神色有一瞬恍惚,随即把姬公孙逼到墙角处,皱眉问道:“一路上,你为何一句话也不说?”好吧,我承认我这人是有那么点子便宜,人家就只对我态度冷淡一下下,这心里就长了草似的不踏实。
若说,从前姬公孙也对我很冷淡,可这次的冷淡不同,总觉得他的冷淡里别有深意,让开始感受过他真正关心的我,有了惶惶不安之感。
似乎是在雪倾舒到来之后,抑或是雪倾舒屠马之后,他就摆出他经典的臭石头脸。
听到我的问题,姬公孙避开我的目光,却仍是不说话,我不由有些急,抓住他的衣袖,左右摇晃了几下:“姬石头,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避开我的问题不回答,你来此不是为了助我恢复过往的记忆?可你现在所做的哪件事是助我恢复记忆?既然你根本无心帮我恢复记忆,那你为何要留在这里?你根本就不想帮我对不对?就凭你现在一句话不和我说,就说明你来寻我,只是因为当初在昰宿山,你觉得那样利用我成为神仙不是光明磊落之举,或者、或者是你觉得做神仙不如你想象的那般自由自在,所以随便找个名头抛弃仙籍,下界来再来寻我开心是不是?对!你只是来寻我开心的,你不做神仙,仅仅只是来寻我开心的……”鼻尖忍不住酸了酸,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明知道姬公孙没有这般无聊,明明不该在意姬公孙的沉默,甚至,我该为姬公孙的沉默而表现出释然或者惊喜,可是……我怕,我怕他的沉默,我怕他此后真的如这般不同我说一句话,可是……我究竟为什么要如此害怕……
握在手中的袖口微动,姬公孙从我的手中抽回被我弄皱了衣袖,抬手,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我雾气氤氲的双眸,在他的轻抚下,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立时,就有水珠承受不了眼眶内突然变得狭小的空间,从紧紧闭合的眼缝中挤出,瞬间滑落下了脸颊。
额心轻如蝶翼般被姬公孙的双唇轻吻,我惊悸地睁大双眼,被水汽打湿了的睫毛轻眨,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姬公孙。
他半俯着身躯,黑衣墨发,往日的阴沉被他脸上的柔和所消融,眼中犹自漾荡起一池温和的涟漪。他的唇轻轻吻落在我的额头,随即滑至我雾湿了的双睫,我的双目在他的唇吻下止不住眨了两眨,睫毛更是如同受惊了一般抖动不停。他的呼吸混合着温暖的勿草清香,缓缓从我的额头游移至我的脸颊,直至与我的呼吸纠缠到了一处。
“魃儿……”他如是深情的一声低唤,双唇就像受到指引,紧紧噙住我的,迫不及待的吸吮,他味蕾上残留的茶水苦涩,很快就过渡到了我的口中。
茶水的苦涩令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正在发生的是什么,我一把推向姬公孙,正巧此时从中堂向这边传来一个步伐稳健的脚步声,姬公孙也便就势放开了我,依是如此,到了此刻,除了一声“魃儿”,他仍是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说。
我们分开的动作有点拖沓,来人正巧撞上了个末尾,先是被惊得脚步一顿,随即来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同时对我们这方挤眉弄眼了一阵,摊手道:“对不住对不住,你们继续!”
呃……
我目光阴森地扫向来老板,一声断喝:“站住!”
来老板脚步再次顿住,回首忘了一眼姬公孙,目光讳莫如深:“小姐唤我何事?”
我撇开姬公孙,朝来老板走了几步。明明是我把姬公孙拉至后院,现在却恨不得离他远远的,真不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口是心非?
在来老板面前站定,发现来大叔的身高着实不矮,只好仰着头张大眼睛,以期这个动作能增加自己那不怎么慑人的气势。我说:“来老板,适才饭桌上,你那么问究竟是为了什么?”顿了顿,看到来老板挑起的眉毛,我又补充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知道什么?”来老板意义不明的说道,既是像对我的问题的反问,但更像将我问出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他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小姐,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子孙根呀子孙根
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来大叔,我称你一声来大叔,就说明我对你的尊重,我也希望,你能对我也有如此尊重。”
我郑重其事,来老板却不甚在意,嘴角抽了抽:“来大叔?你觉得你这是尊重我?我长得真有那么老?”
眨眨眼:“呃……你总不能让我叫你来大哥吧……”为啥米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转移开话题……哩……
来老板满意而笑,说话间,被当做空气过滤掉的姬公孙也几步走了上来,站在我的身侧,面无表情,却是今天第一次开口。他说:“洛心,你如此隐藏在勿草源内,就没有人发现你么?”
洛心?
我瞅瞅来老板,他叫洛心?
洛心似是很高兴听到姬公孙的问题,露齿而笑,点头道:“当然会有人发现,雪倾舒,勿草源内人人惧怕的雪爷,不就发现了我么?”
“可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姬公孙断然说道,声音冷漠,与来老板面上的高兴背道而驰,就像道士遇到了妖孽,眼中存得全然是阴狠厉芒。
来老板叹然道:“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我与他无怨无仇,他救过我,我也同帮过他,我们之间不仅没有仇怨,而且尚存恩情,如若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也不会奈我何。”
听到他们一人一口“真实身份”,我突然就升起浓浓的好奇心,不插口,不打断,只认认真真听他们彼此略显艰深的对白。
姬公孙抿了抿唇:“你说是雪救了你,可我为何听说,你在易氏和晷宫先皇相继殡天之前,就已经被设法夺走了魂魄。”
“你也说了,你是听说,他们确实是请了高人,也从易氏的身体内夺取了我的魂魄,但……我现在不还完好的站在这里?而且,岁月往矣,他们都已经不在,而我却独独留在这世间,只能说,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来老板看起来很是为自己能够独活而感到欣然,但眉宇间却抹不去一股萧索之意,那是孤独留下的痕迹。
姬公孙没再多说,看了看我,转而连招呼也不和我打一个,径自转身返回中堂,随即经由伙计指引,去往悦来居为他准备的客房。
仍自消化着他们对话的我,目光瞥见姬公孙远去的背影,心情蓦地阴沉,犹如身置冬日冰雪之中,说不出的冷寒。
随着我的目光,来老板也看向远去的姬公孙,末了似是提醒地轻咳一声:“我听那块黑云彩叫你魃儿,你是女魃?”
瞳眸轻转,我下意识轻喃:“黑云彩……”在大脑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我才联想出来老板口中的“黑云彩”,就是刚刚离开的姬公孙。忍不住抽了下嘴角,我说:“你形容的可真贴切。”比我那个臭石头还贴切!转瞬我又阴着眼睛低叫道:“你居然敢偷听我们说话!?”他早就来至后院,只不过听到我们的说话声,又退回了中堂,对不对!?
来老板人还真是随和,即使我跟他这般无礼,他仍是满脸的只有笑容。他点点头:“我是听到了你们说话,但我那不是偷听,是恰巧听到!恰巧听到你懂么!?而且谁让你说话都不放低音量?若是知道你们是在做那种事……哎呀呀,我才懒得听,亏得我还以为雪倾舒找到了他的春天。”
雪倾舒……找到了他的春天……
眯着眼睛:“对!就是这句话,你说雪倾舒找到了他的春天,究竟是什么意思?”顿了顿,“不过事先我得和你说明白,我和雪倾舒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他曾救过我,还有……他喜欢吃我做的点心……这是我认识他的两点原因,除此别无其他!”
春天……这是个多么容易被人误解的词儿?听到来老板那么说,总觉得怪怪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来老板耸耸肩:“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也应该知道,那座水火难融的冰山已经有多久是独自一人,你要明白,一个人孤独久了……”来老板指了指他自己的脑袋,“这里会出问题。”
咳咳,他的意思,是雪倾舒脑袋有问题?拔会吧……我看雪倾舒也蛮正常的么。
我扯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绝对不是默认来老板的说辞,只是不知该用什么证据来反驳他罢了。不过经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雪倾舒与正常人有……那么点不同……例如杀人不眨眼,例如口不择食,例如……脸上时时刻刻贴着个面具,即使睡觉,那面具都不带摘下的,虽然面具是我做的,他如此做我有那么一点点小成就感,可……我还真是看不懂雪倾舒。
看我陷入沉思,来老板自知自己的话在我这里起了效用,也不出声,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只静静和我站在一片“衰草”所围成的院落里,仰望着中天一轮渐升渐高的明月,他也默默出了会儿神。
回神之际,我突然不着边际的问来老板:“你很喜欢勿草么?”
来老板神色蓦地现出一脸的惊慌,自觉失态,他深吸了一口气,转瞬淡然,他笑说:“如此衰败的草色,我怎么会喜欢?”
转头看他,随即顺着他的目光仰望天空一轮明月:“既然不喜欢,那为何还要在满视野里,都栽种上这般枯败的东西?”又不是农作物,也结不出稻米果子啥的,他没事种这些东西做什么?若不是喜欢,他岂不自己找虐?
来老板低身顺手摘了片勿草的草叶,凝视着叶片的目光变得怅然:“若是你做了对不起他人的事情,你会不会时刻想要见到被你对不起的那个人?”
“……自然不想!”他做了伤害勿草的事情么?这还真是自我找虐……虐……呃……他说他伤害了勿草!?
来老板虽然没有直说他对不起谁,但从他的话语间,不难听出他确实是做了对不起他人的事,而这个他人……眼望着满院子的勿草,越发觉得住在此处的人的心境是何等荒凉。
我说:“来老板,姬公孙……他称你为洛心……”洛心,这个名字似乎没有在我的记忆里出现过,却莫名有那么点印象,好似在哪里听过,可在哪里呢?
我拼命地在脑中搜索着“洛心”这个陌生的名字,最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综合他和雪倾舒还有姬公孙都相识来看,这人的身份,自也不会太过简单。
来老板仰头再次目光深沉地望向皎洁的月色:“洛心……心已落,也便没了心,心丢了,是件很痛苦的事,丫头,我就随着禾城主叫你一声丫头吧,丫头,无论丢了什么,也不能把心丢了,至少,不能丢给一个根本不知心为何物的人身上。”语罢来老板再也不做停留,收回凝视着月色的目光,直直向院落内侧的后堂行去。
此时的月色,除皎洁之外,更添几许冷然,冰冷如雪的月光,照在我的脸上,丝毫没有暖意,只有淡淡的冰寒,在这夏日的夜空下,显得那般突兀而又不舒服。
来老板的这番话,突然让我想起易初莲不久前似乎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无心,也便没有细细去琢磨,今日听闻来老板这样的言论,不知为何,忽然有点触动,但真正思考下来,我又觉得实在是自寻烦恼,索性叹了口气,返回客房。
临离,视线撇到随着晚风摇曳的勿草,勿草……洛心伤了勿草……勿草……天界之中最美的男子……妖王所爱之人……
来到房门前,褪去了适才在外面的坚韧,颓然保留的,只有满身的疲惫。拖着疲累的身躯,我推开房门,可一脚才迈入门槛,又自动退了出来,瞅瞅门板上挂着的门牌:天字二号房,没错,刚才在楼下时那伙计告诉我是这间房,可为啥推门却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屋子正当中的一张桌子前,还手持着茶杯正慢饮慢酌的,一派悠闲淡然,房主的气势十足。
正端坐圆桌旁的禾契笙看到我在门外犹犹豫豫,斜目睨了我一眼:“傻站着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我摇摇头,特恭敬地回答道:“对不起,我进错房间了……”随即又退了几步,左右望望还有没有什么天字二号房、地字二号房的,可是找了半天,愣是一个带二的房间也米有找到,回头,我发现我是真的二了……
禾契笙不知何时已经放下茶盏来到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扯进屋内,反身啪的一声关上门,我的小心肝蓦地就跟着狂跳一下,心悸地看向禾契笙,我说:“你、你要干嘛?”见禾契笙抱臂靠在一边门框上,嘴角还挂着邪恶的笑容,我一颗脆弱的小心肝更是砰砰砰跟打鼓似的狂乱不休。“那个……你若是想报仇……你、你不觉得晚了点么?我知道你不想做旱魃,是我害得你不得不承受无法转世为人之苦,还要饱受渴血欲望对你的折磨,可——”很想为自己开脱,可这一刻我却觉得一切语言都是那般无力和苍白,颓然低下头去,“算了,你若是来找我算账的,我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白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双眼一闭,我主动把脖子凑上前去,他是要杀要刮,我随他的便就是。
禾契笙笑得好不畅快:“你如何知道我是来向你报仇的?”
我把紧闭的眼睛稍稍睁开那么一点:“和你相处这么久,难道连你一个眼神还看不出来么?你那阴森而奸诈的目光,不是来找我报当日之仇,还能是什么?”
眯着眼睛说话着实不舒服,我索性又把眼睛睁开,却见本来靠在门框上的禾契笙正抱着手臂一步步朝我靠近,目光正是我所说的那种阴森和奸诈,同时嘴角挂着的笑容更近邪气。我本能地向后倒退一步,然禾契笙可谓步步紧逼,直把我逼到身体靠在身后的桌子上,退无可退了,他才在与我只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双手分立在我的身体两侧,连同我身后的桌面,在我的身周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感受到禾契笙朝我面颊上喷吐过来的气息,我骤然觉察到有哪里不对,想到一种可能,我心中猛然一惊。
双手立马推向禾契笙,我说:“禾契笙,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禾契笙靠得我更近些,嘴巴里喷吐出的气息不是茶水的清香,而是酒水浓烈到窒息的味道。我惊然侧头看向桌面上摆放的那只茶杯,清冽的色泽,与清水无异,却散发着酒水炽烈的辛辣味道。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你喝酒了?”
禾契笙双目抬了抬,面色如常,神情不变:“是喝了点,”一只手从支撑的桌面上收回来,他动作轻柔地拂过我的脸颊,“你问我我是什么身份?那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未来的驸马爷呗!
他的这一表现让我联想起酒醉之人,可禾契笙喝醉酒?这一点让我有些不能置信,他一富商,商场上难免时常喝酒陪桌,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喝醉?可借酒装疯……咦!不会吧,禾契笙干嘛要借酒装疯?而且装疯就装疯吧,他怎么可能疯到我这里来?
不一时,心下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是任何一种,都无法解释为何禾契笙此时会莫名其妙的来到我的房间,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和我玩起了……贴身热舞……
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气氛太过靡靡,双手推了推他的胸口,我说:“你醉了,我去唤米糊糊和面糊糊送你回房。”
“我没醉,不过我的心确实是醉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该死的好听。我推向他胸口的手不但没有把他从我的身前推开,反而被他一手紧紧握住,用力按向他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隐藏着的一颗心脏,此时跳动的似乎有些过快,而且有更加剧烈的趋势。
脸颊倏尔晕红,我向回抽了抽手,神情是羞窘过后的恼怒:“禾契笙,你清醒点!我是芈陶叶!倾城雅悦的陶爷!你口中听凭你使唤的丫头,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的使唤丫头,而不是你的公主易初莲!”认错了,他一定是认错了,他一定是喝多了以为进了易初莲的屋子,天——男人果然是一种很怕的生物,喝多了,睡迷糊了,看到不该看的了神马神马的,都会莫名勾起他们下半身的欲望!
“呵呵——”禾契笙短暂的一声狂笑,突地府头掳住我的嘴唇,犹似沙漠中饥渴的迷路之人,没命的吮吸着。
突袭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任由他如此吸吮了半秒,我开始剧烈挣扎,几乎是手脚并用,毫无章法地对面前的禾契笙又打又踹,可禾契笙就像根本就感觉不到我的踢打,仍自忘我的品尝着我口中的津液味道。
他似是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吻,亲吻的技术着实有些拙劣和狂躁,但也不能说他对此一无所知,毕竟,他在撬开我两排紧咬的齿列时,他还知道把舌头伸进来……
-_-|||……我为嘛要注意这些!为嘛呀为嘛!!
在心中鄙视了自己一下下,我抬起一只脚,再不犹豫,狠狠朝禾契笙的下面踢去,也不管他那话儿是有多脆弱,我只知道,现在就只有这种办法能把这只失心的野兽给召唤回现实。
还好我这一脚自我感觉用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实则因为太过紧张,并未对禾契笙造成多大伤害,而且禾契笙总还有那么点理智没有丧失,发现我想要做什么后,急急向后躲开了半寸,如此,才使得他的子孙根没有遭受到严重创伤,不过……饶是如此,我一脚过后,禾契笙还是痛得直不起腰来,旱魃本是不怎么流汗的,可为此,禾契笙额头上硬是挤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粗喘着顺着身后的桌案任由身体滑落向地面,目光不知是看着禾契笙,还是看向其他的东西,亦或者说,我根本就什么也没看。
今天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日子,够衰的,才在悦来居的后院被一块臭石头给亲了,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又被一死奸商给莫名其妙的占了便宜。
左手慢慢抬起,轻抚上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双唇,视线恍惚了下,我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清晰。看到犹自蹲伏在地面上低声忍痛的禾契笙,我心里微觉过意不去,上前犹豫着拍了拍他的肩背,我说:“那个……你、你那里……你那里不会有事吧……”要是真断了子孙根,那何止是禾契笙要仇视我,恐怕他整个禾家的祖先都要从坟包里蹦出来与我理论。
低身捂着自己下身的禾契笙双颊浮起异样的红色,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闭了闭双目,他在我的盯视下,摇了摇头:“没事……”
他这样子,没事才有鬼!
本来还想着追究一下他刚才的变态行为,可一对上他隐忍的闪烁着波光的眸子,我就算是有再多的怒气和脾气也该消了。烦躁地挠了挠后脑,我倾身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扶住他的手臂:“我这就送你回房,然后让面糊糊去医馆寻个大夫去!”
扶在他手臂上的手却忽然被他攥住:“我说了我没事!”他的声音压抑而隐忍,还有更多的是怒而不发的火气,明白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此时的窘态,可那里与别处不同,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将影响他一辈子呀,而我……也要为此承受一辈子不可逃避的责任。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找个大夫看看比较稳妥,遂打算撇了他直接去找面糊糊寻大夫来,然而禾契笙虽然痛到了极处,但他就是抓着我的那只手不放开,最终我气急冲他吼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你要是真的没、没了那里,你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找个男人和他共度一生,永世为受?
好吧,我承认这样也蛮不错滴……o(╯□╰)o……咳咳,就当我啥也米说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商务会谈
虽然很痛苦,但听到我的急吼,禾契笙还是艰难地从伏低的姿态抬起头来,捕获到我的视线,强行与我对视,他极力隐忍时露出的笑容看起来很是狰狞,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说:“是么?若是没了它,我想该担心怎么办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紧紧咬着那个“你”字,禾契笙把它的尾音拖了老长,无由,这个场面让我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感,好似有个人也同禾契笙说过类似的话,而说过这类似话的人,似乎同我有着……很不一般的感情……
是的,那个人便是姜九黎……
想到禾契笙话语间饱含的感情可能是什么,我突然有些惊恐,不会、不会禾契笙他……他也对我……
不不不,我是不是太过自信了,怎么可能?我可不认为我的魅力已经到了任何男人见了都会身心沦陷的地步,这也太不要脸了。
止不住维持瘫坐的姿势向后挪了挪,后背很快就抵在身后的桌腿上,再也挪动不了一寸。
禾契笙看到我对他的躲避,钳在我手腕上的力道紧了紧,只向他的方向用力一扯,我就又跌回他身边。他眼中阴鹜之气骤起,盯在我脸上的视线冷冷的,直叫人心生胆寒。
不自在的同他错开视线,无论他今天为何会突然变得这般奇怪,说到底是我太过鲁莽。转眸间,我声如蚊蚋地问他:“那个……不管怎样,还、还是叫大夫来诊治一下,留、留了病根……”话语好似有千斤重,我每吐出一个字,我的头就垂低一分,到了此刻,除了所坐的那几寸地面,我根本看不到禾契笙的神色变化。
手腕上的力道一再捏紧,倏尔松懈。禾契笙放开我的手,缓缓站直身子,脸上惨白,额头上仍可见一排细密的汗珠。他又次闭了闭眼,动作迟缓的转身面向房门:“天不早了,你早些睡吧,明日切不可再耽搁去往京城的行程。”语罢,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门口,然后打开房门,手上的动作微有犹疑,但很快就坚定了决心,将房门大敞而开,他步履缓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离开很久,我都未从失神中清醒。坐在当地,后背倚靠向身后的红木桌腿,眼睛直愣愣盯着禾契笙消失的方向。房门没有关,大敞而开,偶尔路过的小伙计会下意识朝屋内望上一眼,每当看到地面上靠着桌腿而坐的我,都要担心地在门口问上一句,可我就像没听到,全部以沉默相对,得不到回应,伙计只得一脸莫名其妙地转身,远离我的门口。
径自枯坐在微凉的地面上,我什么也没想,可以说,大脑在这个时候只是一片空白,我诧异在悦来居后院时姬公孙对我的流连,更加不解于回房后禾契笙突然的到访以及……之后的失态(我情愿将之理解为禾契笙的失态),可我不想弄明白这一切,或许,是我不敢弄明白这一切。
夜色浓郁,我从地面上爬起来回到床上时,中天上的一轮皎洁明月已经迫近西天。躺在床上,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想要睡觉,也是这么艰难的事情。
瞪着眼睛望着床顶,耳听着桌案上烛花爆破的哔哔啵啵,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然而我却并没有睡去,头脑中的思绪反而因为视线的模糊而变得更加清晰。
一晚上就在我纷乱的思绪中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除了奉命准备车架行李的侍卫们早早起身,我竟是此行队伍里,最早起身的那个。
打开门的一瞬,昨天晚上看到我坐在桌脚失神的小伙计很恭敬的朝我行礼,而后就一溜烟跑开了,很显然他是认为我正为着什么事情而烦恼着,很怕我的烦恼会无处发泄而波及到他的身上。
无奈地摇摇头,若是昨天晚上,我确实有些苦恼,但经过一夜的思索,有些事情我倒是想通了,凡事顺其自然,这是我一贯奉行的至理名言,与其被世事所烦忧,还不如放开了心胸,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风雨。
……咳咳,说是这么说,但经过一夜的失眠,现在脑袋里跟装了糨糊似的,特别是一双堪比国宝的熊猫眼,愣是把昨儿才见过的来老板吓了一跳。
因为昨天晚上吃的太多,所以今天早晨感觉上也特别饿,本是想下楼来寻些吃食,没想到却正与从外面回来的来老板撞个正着。
身子被撞得左右摇晃,差点一个不稳就栽在旁边的桌子上,幸而来老板眼疾手快,堪堪在我就要撞到旁边桌子上时,将我一把拉了回去,等我在他身前站稳了,才松开我的手腕。
看到我一脸的疲惫之色,来老板微感惊讶:“丫头你这脸色不好看呐,是不是我这悦来居的服务不够周到?唉,看来有必要对店里的伙计再行训练了。”
我无力地笑笑,摇头道:“我这与伙计无关,可能是前一日在岁寒镇休息得太过,偶尔失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失眠了!?”我发现来老板还蛮喜欢大惊小怪。
嘴角抽了抽,我无趣地说:“是啊,我失眠了。”看看他满身的风霜气,我眉弯半挑:“来老板,这大晚上你不在悦来居休息,怎么才从外面回来?”不会是去哪里风流去了吧,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内眷,要是已经有老婆,他这……咳咳咳,我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我不怀好意的笑容落在来老板的眼里,很快就被他脸上的泰然自若给化解,他笑得坦荡:“我也想好好在悦来居内休息,可是勿草源内的民众不让我安安稳稳的休息,我也没有办法。”说着还无奈地朝我耸了耸肩。
一听民众,我立时想起昨日禾契笙言语间透露出这来老板的不同寻常处,不由对其尊重了语气:“来老板果真是值得敬佩的人,不惜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还要为勿草源内的民众谋福利。”虽然免不了恭维的意思,但我对其的敬佩之意,是没有任何作假的。
不过……
来老板脸上显出几许不自然来,他干咳几声,道:“丫头你这话倒是让我直觉惭愧,为勿草源内的民众谋福利……呵呵——从前确实做过不少于民众于我都有好处的事情,所谓利人利己嘛,不过……我此次并不是……”顿了顿,来老板向我伏低了身子耳语道:“其实我昨晚出去,是因为雪倾舒。”
“雪倾舒!?”语气难掩惊讶之意,但更多的是兴奋,呃……为毛兴奋?你说为毛兴奋?来大老板为了雪倾舒深夜不归……这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吧!
我那一副淫荡的嘴脸落在来老板的眼里,硬生生让来大老板打了个寒颤。叹息着摇摇头,来老板挥来不远处的伙计:“丫头,你晨起的也未免太早,即使是失眠,也该多多在床上仰躺一会儿,不过既然起了,就先吃些东西,不知你想要吃什么,你说出来,我吩咐下厨去做,这顿饭就当做我请你如何?”说话间,在中堂执勤的一个小伙计已经来到我们身边。
我和来老板就近坐在一张桌子旁,随意点了几道清淡可口的小菜,再要了两碗白米粥,我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你是为了雪倾舒才……深夜不归……”
来老板毕竟年龄不小,又是从事餐饮行业,平日见得人比我吃的米还多,所以我话语间隐藏的意思,他早就听个通透,不过他并未对此多加深究,只是淡淡而笑,说道:“你知道为何勿草源的百姓那般惧怕雪倾舒么?”
来老板的问题,也是我心中一直存而未提的一个疑问,时听到来老板如此问出,我也不免诧异:“为何?”
来老板忽而笑了,笑得好不明朗而畅快,他说:“因为雪倾舒他就是个强盗。”
我满心的期待顿时僵硬在了脸上:“你说什么?雪倾舒他是强盗!?”这、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雪倾舒确实不像有钱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强抢吧……
来老板没有理会我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他点点头:“强盗也分许多种,雪倾舒……是那种即使他不抢,只要一句话,别人就会把身上所有钱财或者家中所有长物都会给他的人。”
“说白了不就是明抢?”
“错,”来老板向我摇摇手指,时我要的几碟小菜和两碗白米粥都已经上了桌,来老板一边为我布菜,一边为我解说道:“丫头,这不叫明抢,而叫气势。”
“气势?”我摇摇头,表示他的话可真深奥,我不懂。
来老板微不可见地瞥了眼楼梯口处,挑了挑眉,说:“看来该再加几双筷子才行。”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身瞥向身后通往二楼的阶梯,就见禾契笙、姬公孙和雪倾舒三人相继走下,随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米糊糊、面糊糊和鬼手,而易初莲想来是不会下楼吃饭的,应该是在她的屋子内直接由女官和太监们服侍着吃了。
不等我回头,来老板已经吩咐小伙计去准备碗筷,及至六人走到近前,伙计的碗筷也已经准备妥当。
如同商量好了,姬公孙和禾契笙分坐我左右,雪倾舒则挤在了来老板的身边,而另外三个人,挑选了旁边一张桌子,也坐下开始吃早饭。显然没料到中途会突然插进来三个人,我们这边的桌子要显得狭小许多,彼此间的气氛也莫名有些紧迫。
舀了一勺白米粥放入口中细细品嚼,饭桌上的沉默让我又有空暇想起昨晚的事情,左撇撇姬公孙,右撇撇禾契笙,我直觉嘴里的白米粥味同嚼蜡,连那几碟子小菜都失却了原有的味道。
反观姬公孙和禾契笙,却好似根本没有发生昨晚的事情一样,该吃饭吃饭,该夹菜夹菜,还很是享受似的,敢情他们嘴巴里吃的不是白米粥咸菜,而是山珍海味呢。
正在我想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令人难堪的沉默时,右侧禾契笙突然开口道:“丫头你今日起的为何如此早,难道我昨晚的督促起了作用?”
本来嚼蜡的嘴巴直接就不动了,斜对面雪倾舒不明所以:“督促?如何督促?”
我真想把多嘴的雪倾舒嘴巴给撕烂。斜目瞅瞅禾契笙,我一骨碌把喉咙口的食物吞了下去,说道:“你昨晚不是喝醉了?我可没听到你有督促过我。”本来还想问问他子孙根好了没有,观其脸色和神态,想见也没什么大碍,于是不甚在意的撇撇嘴,继续垂头吃着碗里的粥。
来老板虽然身份神秘,但也不是每件事他都能掌握,所以对于我和禾契笙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是一头雾水,于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禾城主喝醉?”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玩笑,他摇着头,爽朗而笑,“听闻禾城主千杯不醉,就算是这世间最烈的酒,也奈何不了禾城主……禾城主,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阴着眼睛看向禾契笙,若然来老板说的句句属实,那昨晚禾契笙……对我所做的一切岂不就是……我原以为那只是禾契笙酒醉之后失态所为,可从现在的情形看……
突然很后悔昨晚为啥没有直接把他的子孙根给他切了,我还以为他只是喝多了一时糊涂,却没想到他是有意为之!
发觉我的目光越来越阴沉,禾契笙转眸对上我的视线,眼中波澜微敛,兀自漾着淡淡的微笑,端起面前白米粥轻啜了一口沉淀出的浓稠米汤,咂了下嘴巴,轻叹道:“来老板,你这悦来居的早餐堪称一绝,就算是简简单单一道白米粥,都能被煮出如此馨甜味道,不知是哪里雇用的厨师,可是比我倾城雅悦这位后厨总管强出百倍。”转目,似是提醒,禾契笙看了眼坐在侧桌的厨师大叔,也便是鬼手。
禾契笙并未直接回答来老板的问题,来老板对此颇不在意,而且还顺着禾契笙的指引看了看鬼手,眼中一道厉芒闪过,转而赞道:“没想到禾城主也是不一般的人物,身边竟也都是些龙虎之才,真是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早早与禾城主联手,在勿草源也开设一家倾城雅悦。”
“此时也不晚,如果来老板有意,咱们可以换个时间来商议一下倾城雅悦分店的事宜。”
“好好好,”来老板大大的赞同,垂手为他自己倒了杯温茶,向禾契笙举杯道:“既如此,那我就以茶代酒,先预祝咱们合作成功。”
禾契笙随之举杯,与来老板同时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男人相交,一是因为兴趣,二是因为生意,三……是因为女人,不过,因为女人,反目成仇的男人也大有人在。
禾契笙就此算是同来老板相交了,他们相交的切合点,就在于生意上的需求。
本来好好的一桌早饭,又次被他们演绎成了商务会谈。我继续在那里味同嚼蜡,偶尔瞅瞅相交恨晚的禾契笙和来老板,偶尔又对身子另一侧的姬公孙瞄上一眼,偶尔也琢磨琢磨斜对面的雪倾舒,想着他究竟有何气势,能做到“明抢”。
早饭过后,是来老板与我们一行人的“依依惜别”,同时,我也终于看到……雪倾舒的气势……
我一直没有明白来老板说的他深夜外出是为了雪倾舒这句话,直到了我们吃过早饭准备启程,我才真正懂得,他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出门,只见人山人海;向前走一步,只听山呼海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跪了一地,满口高呼“雪爷”的人们,直觉自己是不是误闯了啥啥邪教内部,心里恁的发起毛来。
雪倾舒时正在我的侧后方,看到悦来居门口跪了一地的百姓,遮在面具下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怒亦或是面无表情,我想他怎么的也应该震惊一下下吧,却只见他没有任何动作的仍站在那里,似是对这些百姓的拜服根本无动于衷。
我斜目瞥了一眼送我们出悦来居的来老板,看他一脸的满意,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他深夜滞留在外的原因。不过……我却看不懂面前究竟在上演的,到底是个什么戏码。
众人之中,自也有易初莲和她的跟随者,看到一地跪伏的人们,易初莲和所有人一样,都表现出震惊,只是她很快便将这份震惊收起,转而沉了脸色,似在探究,这群人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在悦来居的门口跪了一地。
在片刻的沉默后,雪倾舒视线朝来老板冷扫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来老板在我们疑惑的视线中,对雪倾舒调笑道:“我只是让有些人看清你的真实本质罢了。”
“真实本质?”我压低声音轻喃,随即见来老板朝着一个方向击了下掌,那个方向上,立刻就有人捧着一摞包装精致的东西迎了上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章 下血本
“雪爷,这是萃花楼对您这一年照顾的谢礼,请您收下。”来人头埋得很低,战战兢兢,身体都在不受控制的发抖,也不知是畏惧着这等“盛大”的场面,还是单单惧怕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人。
雪倾舒很生气,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单从他身周所散发出的骇人气场,也足见他对此情此景心中是有多不快。
有些担心地看向雪倾舒带着面具的脸,他却恰好转了脸,正自盯着来老板所在的方向。
来老板丝毫不畏惧雪倾舒迫人的视线,又朝着一个方向拍了拍手,立时,在那个方向上,也走出一个手拿锦盒下人模样的人来,低身恭敬地向雪倾舒行礼,然后报了自家门楣,然后的然后也把手中锦盒呈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如此又上来四五个手捧供奉的小厮,我已经能感受到身侧雪倾舒那种足可以杀人的气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反手一把握住雪倾舒几近颤抖的手腕。
雪倾舒感受到手腕上突然附加上来的力道,垂头凝视着我的手,半晌,他才松开紧攥的拳头,回眸看了看来老板,继而瞅着面前最先上来那个萃花楼的小厮,和我说道:“听闻萃花楼的点心名气已经压过皇宫内的御用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
他这问题虽然是在问我,但还不等我回答,他已是一手夺过萃花楼小厮手中的几个锦盒,随手向我怀中一丢,不再顾及另外几名手捧供奉的小厮,径自朝着一匹骏马走去,利落上马,而后……扬长而去……
来老板脸上满意的神情缓缓收敛起,转而浮上一丝无奈,叹息一声,他笑着朝我们拱手:“此日一别,就不知道再相会时是何期,只希望能快些再见到各位吧。”话落,他也转身,亦如雪倾舒般,大有一种扬长而去之感。
莫名其妙地瞅瞅跪了满地的人们,又回望了望已经隐在悦来居内的来老板,最后视线落在雪倾舒消失的方向上,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苦笑一声:“这叫什么事?”
似乎百姓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雪倾舒走后,俱是抬头仰望着来老板适才所站的方向,但眼到之处,已经不见了来老板的身影,立时,本来就有些吵嚷的人群立刻跟炸了锅似的,有不解之声,有诧异之声,有震惊之声,更多的,是责问之声。
看着群情激奋的人群,我似乎懂了那么一点,可身处的,更多还是迷茫。
在被身周禾契笙以及米糊糊和面糊糊的簇拥下,我进到马车,队伍周围那些群情激奋的人群,也在悦来居伙计们的压制和疏通下,逐渐散去。等马车真正开始行进,我打开车帘朝着前方望了望,没见着想要看到的身影,我转头问跟在车旁的禾契笙:“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当时是把在场的所有事情都真真切切地看了一遍,可……我还是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禾契笙似也在思索适才发生的事情,眉毛紧锁,一双狐狸眼里尽是算计之色。听到我在发问,他舒展开眉毛向我瞥来视线,与我对视了两秒,他摇摇头:“这个……你或许只有问问雪爷,一切才可真相大白。”
撇了撇嘴:“他现在连影子都不见,我怎么问他。”对于禾契笙显而易见的敷衍,我心里莫名的堵闷,刚想摔帘窝回马车,却听禾契笙挑高着声线说:“相传,勿草源里几百年来一直有一个恶霸在兴风作浪,他不欺男霸女,也不夺金偷银,他只抢一种东西——”某奸商适时停下,看了看才要窝回马车的我。
“什么东西?”小没骨气的,还是忍不住发问了。
“吃的。”
“吃的?”像是听到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嘴巴张得能够塞进去俩鸡蛋,我说:“难不成,这个恶霸是个乞丐?”
禾契笙摇摇头:“他的身份不为外人所知,大家知道的,或者说明眼看到的,就是这人绝不是那种普通的乞丐,但是他却只抢吃食,若是谁违了他的意,不给他他想要的吃食,那么违抗这个人的人,只有一个下场……死。”
禾契笙的语调从适才的高扬转成现在的低缓,甚至还略带了一丝调侃,可就是这样的语调,却让我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实话,禾契笙的故事毫无亮点毫无吸引力可言,甚至都称不上是个故事,只能说是在阐明一个他过往听说过的谣传,但就是这样一个谣传,因为令我联想到了骑马消失的雪倾舒,心下所剩的,尽皆是冰冷和骇然。
扯着嘴角,我笑得甭提多难看:“你、你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这个故事?”好吧,我承认我在明知故问,禾契笙不会莫名其妙的给我讲什么恶霸的故事,因为此时的景况,他的故事矛头显然是直指雪倾舒。
禾契笙已经看出我只是想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遂没有说为何要给我讲这个故事,反是顺着这个故事继续道:“从前听到这个故事,只是觉得这故事实在荒谬,但今次与雪倾舒和来老板结识,同时有幸看到勿草源内百姓对‘雪爷’的惧怕,就算曾经再如何质疑,我现在也要相信了。”
不自觉垂了眸子:“雪倾舒他……他只是比较、比较能吃罢了……”身无长物,他不去抢,又有何办法获得食物呢?自给自足?打猎?呵——我可没有忘记曾经在他的小屋内暂住的那些日子,煮个肉都能把一盒子盐放进去,他不抢,就要吃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一个还算正常的人,吃一顿两顿那么难吃的东西还可以消受,可吃上百年千年……
心中莫名的酸楚,我抬头又次望了一眼雪倾舒离开的方向,知道他还会同我们会合,我说:“再多准备些食物吧,我没吃饱,估计路上会饿。”
禾契笙看了看我,没说话,径自唤来跟随一侧的面糊糊,耳边吩咐几句,面糊糊便又按着原路返回悦来居,想必是去准备我要的食物去了。
回想起在雪倾舒那座靠山而建的小茅屋,我不免就想起给他包饺子那件事,同时的,我也想起他为了能有足够的饺子囤积,倏然消失去购买面粉一事,还有……就是他外出寻找制作面具的材料时,为我带回了各色各样的小吃……想起过往种种,我突然很想笑,然而溢出嘴边的笑容,却是那般苦涩。
面粉……他是抢来的,各色各样的小吃……也是他抢来的……在他身边,我吃的东西,不是他狩猎而来,就是他抢劫而来,不过……无论怎样,他都不会让我挨饿……
出了勿草源,再往南三百里便是京城,估计不出五天就可以到达。
在勿草源的南城门处,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脸上浮起一丝喜色,等队伍与那熟悉的身影近了,我也便看清了那熟悉的身影,确如我所想,是雪倾舒。
仍是一面棕色面具,除了嘴巴和鼻孔,即使是眼睛,都不被外人所能看到。坐在马背上的身躯挺得笔直,见队伍行近,他便扯着马缰向我所在的马车靠了过来。
将头伸出马车向他打了个招呼,我说:“你就那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来老板可不好过。”原本不知道来老板缘何一大清早才从外面回来,但是通过适才经历的种种,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
于勿草源来说,雪倾舒就是禾契笙口中的那个专抢食物的恶霸,勿草源的百姓对于雪倾舒,可谓是有怒而不敢言,想除去他这一害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而悦来居的来老板,禾契笙曾说过他对于勿草源的影响力,那么除去雪倾舒这个“祸害”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来老板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而且经由昨晚和他的交谈,我想来老板不止只是人族,想着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早就看出我是什么人,旁敲侧击也明白雪倾舒对我的态度,所以他想利用雪倾舒唯我是从这一点,让雪倾舒在我的面前露出他恶霸的本性,以此借我的口来说服雪倾舒不要做那种抢劫欺弱的事情,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在雪倾舒就要露出他恶霸的嘴脸时,却被我及时制止,他的计划没成功,反而让隐忍不住的雪倾舒临阵走脱,到得后来,一切错处却落到了他来老板的身上,想必他已经向那些个什么萃花楼还是翠花楼的承诺过一定可以将雪倾舒这“恶霸”从勿草源内驱逐出去,如此一来,他需要善后的事情可还真是不少呢。
心里未免有点幸灾乐祸,不过视线落到雪倾舒身上时,我还是有些同情来老板以及勿草源内的所有百姓。被雪倾舒这么巨力的一个异类鱼肉了那么久,也难怪他们要反抗。
思索只是一瞬,回神时已听雪倾舒冰冷着声音说道:“那个妖邪小人,每次见到他,他必然会用些花招,只是没想到他这次——”顿了顿,雪倾舒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只是没想到他这次是下了血本,居然和那几家酒楼的老板联合起来对付我。”虽柔和,但也难掩愤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有同类在附近
知道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应该与他硬碰硬。回身从车厢中取出适才让禾契笙吩咐面糊糊临时准备来的食物,挑拣出几只剔透小巧的包子,用手帕托了放在手中吹了吹,继而递给雪倾舒:“这几天赶路弄得我头发胀,都忘了你吃那么点食物根本吃不饱,来,这是我让人给你买的水晶包,先吃几个消消气。”我笑得见眉不见眼,看起来是在向雪倾舒献好,实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是在极力掩藏眼中满溢的阴谋。
雪倾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马上接下我手中的水晶包,而是犹豫了许久,才打马靠近伸手将我手中托着的锦帕接过去。仔细端详了几眼锦帕中的水晶包,他动作优雅而缓慢,但没几口,几只小巧的水晶包就消失在了他的胃腑中。
似乎还意犹未尽,望着锦帕好一会儿,才把锦帕折好递还给我。
“悦来居的水晶玲珑包,味道尚可,不过比之前吃过的要差那么一些。”雪倾舒声音缓慢,语气有那么点冷,看来并不是很满意这包子的味道。
我面部神经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总觉得他有那么点得便宜卖乖,不过看在我有事要和他商量的份上,暂且就宽恕他一次。
回身在马车内又捣鼓了一阵,我抽出他不久前独自冲出人群时撇到我怀里的一只锦盒,打开看了看,立时就有浓浓的桂花香气含混着食物的芬芳溢入鼻息,止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前是几只精致到让人舍不得食用的小巧圆饼,饼面上印染着萃花楼的鲜红饼印,而饼身中,隐约可以看到一粒粒淡黄色的花脯,甜香软糯,适才闻到的那股花香扑鼻就是源自于那一粒粒经由腌制而成的花脯。
有些舍不得的拿起一只桂花饼递给雪倾舒,我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怎么样?保证你有吃有喝,你想吃饺子,我就给你包饺子,你想吃什么菜,也可以说出来,我会的一定会给你做,但前提是你不得再去百姓那里行抢。”
雪倾舒毫不客气地接下我手中那只精致到令人发指的桂花饼:“你是想为勿草源那些人求情?”虽是疑问,但从雪倾舒无比肯定的语气中,我已经可以断定他早已看明白我的初衷。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慢慢收回递给他桂花饼的那只手,我抿了抿唇,显然对自己的心思被他猜中有些不适应,但想想这样也好,免得我还要浪费口舌和他周旋了。索性点点头:“从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胃口很大,为此你也很痛苦,但是你把你自身的痛苦转接到别人身上,这、这样是不对的……”总觉得对雪倾舒的教训失却了那么些底气,一是因为我本身并不富裕,根本拿不出什么东西去填充他的大胃口,二则是……我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训责雪倾舒呢?
心中有了以上的徘徊犹豫,不自觉说话的音量也自动降低了好几个分贝。雪倾舒似乎没有觉察到我的犹疑,径自点头道:“世间有几人是自愿做抢掠之事?多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我之所以那般对待勿草源,实质并不单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从前的勿草源,你不知道是何种境况,若不是我和来妖精,何来今日勿草源的繁盛?哼——现在让他们贡献点食物出来,他们反倒不愿意,一群狼子野心!”
呃……听雪倾舒的意思,这还是有内情了?
毕竟我不是雪倾舒,所以我无法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我说:“无论如何,不管你当初为勿草源做过什么,可是既然你当初选择那么做,就说明你是自愿为之,而现在勿草源的百姓想要对你怎样,亦是应该出于自愿,你这样……对他们,岂不是也浪费了你当初的一片苦心?”越发觉得我太伟大了,都开始体尝民心哩。
雪倾舒一时不再开口,沉默了一会儿,他点头:“想当初勿草源妖邪横行,将百姓们逼得没了活路,是他们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和来妖精才决定助他们除去妖邪祸患,可是事成之后,来妖精就成了勿草源代理族长,而我亦如最开始要求的,他们每年为我供奉足够的食物就可,可一年两年他们还愿意贡献出米粮,但时间久了,他们就反悔了当日所承,明抢杀人……是他们应受的。”同适才的冰冷相比,此刻雪倾舒的口气,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知道雪倾舒会坦诚他之前的故事,就是说他已经答应了我的建议,可他之所以会把他隐藏在心中的故事讲出,也说明了他不会轻饶勿草源那些言而无信的百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同样适合于雪倾舒,对于长年累月的索取,恁是谁,也终有一天会背信弃义。
可是这些道理我该如何传达给雪倾舒?又是以何身份立场传达给他?一时间,我们之间只剩下了漫无边际的沉默。
今日卯时便启程,启程时天气还雾蒙蒙得很是凉爽,但十雾九晴,辰时一过,天气立马炎热起来。硕大的一轮太阳,金光从天际披散而下,明明隔得很远,但那一束束金色的光芒就像贴着身体似的,把人烤得大汗淋漓。
禾契笙和雪倾舒还好,他们是旱魃,自然就不畏炎热,姬公孙也亦如往常,即使黑发披散着,但额头脸上见不到一点汗意,反而是在他身周的人们,可以感受到从他身周散发出的那一丝丝舒适的凉爽,可见他是在用法术为自己消暑。
观之马车两边分立开来的皇家侍卫,明明热得要死,还得全副铠甲的武装着,何止是脸上有汗,估摸着他们衣服内的身体都快被汗水给淹没了。
感受不到一丝风,外面是燥热,而马车内也闷热得不行,打开车帘准备透透气,可车帘撩起之后,进入马车内的热气反倒让马车内的空气更加窒闷炎热。
不是说旱魃不畏热吗?那为何我感觉这么炎热?从前在冥祉时也没像今天这样,要知道,在冥祉时,可是有两个太阳的,那样强烈的光线下我都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可是现在……
单手成扇,我一边为自己扇着风,一边寻着话题和靠近了的禾契笙排解无聊。
“禾契笙,你不觉得热吗?”
禾契笙摇摇头:“雪爷不是说旱魃不畏炎热?所以我不感觉热。”
撇了撇嘴,他这因果逻辑可真不是一般的强悍。瞄了眼他坐在马背上的姿势,我说:“那个……你、你那里没什么问题吧……”早饭时就想问问他被我踢中了的子孙根有没有大碍,但因为其他的事情错过了询问的机会,现在想起来,眼中不觉有些歉疚。
禾契笙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但他做死了要和我装糊涂:“那里?那里是哪里?”
瞅了瞅他的下身,我忍不住望天翻了个白眼,低咒道:“真后悔我怎么没一脚给你踢断了!”免得以后哪个小姑娘被他祸害!
禾契笙嘴角一抽:“丫头,做人可不能如你这般狠毒,男人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它,踢断了……”某奸商浑身一抖,“即使再有钱,可也买不回来。”
我冷哼一声:“你不是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么?”挑了挑眉,我故意胡扯:“把腿踢断了,你大不了找个接骨大夫把它接回来,怎么说‘即使再有钱,可也买不回来’呢?”
我的话引起一旁的雪倾舒闷闷而笑,禾契笙却是无奈摇头:“丫头你……唉——想我禾契笙一世英名,却被你个小丫头给绕了进去。”语罢又低叹着好一阵摇头。
时因为炎热,队伍行进的速度放慢了些,队形也有所改变,原本跟在禾契笙左右的米糊糊面糊糊,此时却驾马护持在了易初莲的马车旁,同时,一直分立队伍两边的皇家侍卫,也似受了谁的命令,全全聚拢在了易初莲马车左右。
因为改变的速度缓慢且不明显,我适才一直没有发现,此时突然发现散在四周的侍卫都已围拢在易初莲马车左右,心下忽而就慌了。
猛地抬头看向禾契笙,却也发现他和雪倾舒,以及在马车另一侧的姬公孙和鬼手,也在向我的马车旁聚拢。
“怎么回事?”心中蓦地忐忑,我皱眉问仍自言笑晏晏的禾契笙。
禾契笙目视着前方,嘴角溢出的笑容有些苦,他说:“我好似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我半张着嘴巴,消化着禾契笙的话,许久才压低声音惊问:“你是说有旱魃在附近!?”
时禾契笙没有开口,而是雪倾舒点了点头:“也不能说是旱魃,应该和你们那次刚出北旻遇到的那伙僵尸一样,都是些低贱不入流的货色。”
雪倾舒自以为自己的话颇有玩笑意味,径自低沉的讽笑几声,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的玩笑之意,本来炎热的天气,我却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说:“是么?低贱不入流的货色?可我觉得他们可要比你口中那些个世家贵族要可怕许多。”想到那种庞大嗜血的家伙,我心中就一阵阵发寒。
这时一直在马车另一侧保持沉默的姬公孙也终于开口,他说:“僵尸畏光,不到傍晚应该不会现身,但我们已经被盯上,想要甩脱他们,实属不易,现在最紧要的,”他的目光阴鹜深沉,扫了眼前方易初莲所在的马车,“是怎么把那些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的人送离这片是非之地。”
雪倾舒随之点头:“这个并不难,那些败类想找的是我们,想来只要稍加掩藏,便可轻易将他们送走。”
对姬公孙和雪倾舒的话很是迷茫,我询问似的看向禾契笙,发现他也同我一样,眼中尽是不解之色,但他要比我镇定许多,只见他似是了然的轻轻颔首:“原来那些嗜血怪物的目标不是公主,而是我们。”虽极力掩饰,但他口吻中的惊讶仍被或多或少的透露出来。
至此,我也有了些察觉,究竟是针对易初莲还是针对我们我还无法确定,但我已可以确定,这些嗜血怪物的出现,绝对不是因为巧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有人想要杀了我们,或者更准确的说,有人……想要杀我。
看了看禾契笙和雪倾舒,我转头对上姬公孙有些忧郁的眼神:“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对不对?”
我静静凝视姬公孙的眼睛,他也在静静凝视着我,许久,他也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反倒是另一边的雪倾舒,好似不耐我和姬公孙之间的静默,他幽然道:“恐怕,你极力隐藏的踪迹,已经早就被识破,可能是在你出来倾城雅悦时,亦或者……更久以前……”
凝着姬公孙的双目眨了眨,我慢慢收回期盼的视线,转而看回雪倾舒:“亦或者……更久以前?”
雪倾舒点点头:“我一直忘了说,在感受到此次血印的召唤之前,大概两个月左右时,我也感应过血印的灵气,只是那时可能距离遥远,抑或时间短暂,我感受到血印的灵气并不真切,循着那灵气找寻了大概三两个时辰,血印的灵气就再次与我隔断,所以,我并没有把握住那次机会找到你,但……有一个人很可能已经借你那次透露的一丁半点的踪迹,寻到你的下落,要知道,那人的能力本事,不是常人可以随意想象的。”
嘴巴张了张,我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在上一次被僵尸突袭的前两个月左右……我仔细回想着在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我失了禾契笙的保护而将踪迹曝露出去,想了半天,终是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记忆。
我猛地看向禾契笙:“你的保护,难道仅限于倾城雅悦?”
禾契笙看了看我,好似也回想到了什么。他在我的注视下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吩咐过鬼手,让他将整个北旻都施用了保护罩,但唯独浴春园不可以,那里与魔界、与姜九黎有着绝对密切的关系,如果我们在那里动手脚,无异于向魔界挑衅,更加是明目张胆地在告诉姜九黎,你在北旻。”
轻咬下唇,我轻轻点头,心里无尽的埋怨为何当初易钧容非要拉我去浴春园,也不无讽刺的想到,米糊糊当时的受伤可真是时候,若是当日禾契笙没有接到米糊糊受伤的消息,禾契笙也不会离开倾城雅悦,他不离开倾城雅悦,我也就不会被迫跟随易钧容去了浴春园,即使去了浴春园,如果身边有禾契笙在,那么他也一定会吩咐鬼手做出相应的保护措施,不至于现在……
不至于现在……我被易钧容拉去浴春园,禾契笙离开,米糊糊受伤……
原本在脑中一一闪过的画面突然倒转,我好似抓到了什么契机,又好似什么也没抓到。我猛地张大眼睛,直直看着禾契笙。
禾契笙被我这种震惊和了然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掌在我面前挥了挥:“丫头?丫头?”
轻唤了几声,我在他的轻唤中缓缓回神,猛的抓住他在我眼前乱挥的手,有些激动地征询他道:“米糊糊受伤了对不对?”禾契笙被我问的一愣,我却不甚在意,继续紧紧抓着他的手问道:“你为此离开了倾城雅悦对不对?易钧容如愿以偿的把我哄到浴春园了对不对!?……”
在我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中,禾契笙也终于想起了一幕幕往事,他的目光随着脑海中所想到的可能性开始变得阴沉:“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我竟然毫无知觉地踏入这个圈套。”
是啊,阴谋!是啊,圈套!!
知道我没有死的,不止只是姜九黎,还有……素!能悄无声息的谋划,能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编织好杀人的圈套,能如此沉得下身心欣赏嗜血杀戮的人,除了素,我想不出其他任何人。
“雪倾舒,你觉得……会是谁设下的这两次埋伏?”心中的答案已经再明显不过,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加明确的答复,无非,是想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一个与我心中人选不同的答案。
听到我的问题,雪倾舒沉默着很是认真的想了起来,我能感受到在我的问题问出后,姬公孙凝在我身上的视线,他知道我已经知道答案,他了解我,他比我想象中的了解我,甚至,他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
半晌,雪倾舒犹豫着说道:“……除了素,我想不出还会有谁……想要杀你……”
点头算是认同他的回答,我看了看前方被侍卫簇拥着的易初莲的马车:“该怎样把这些无辜的人送走?我不想连累他们。”想到上一次遭遇大批僵尸,几乎所有皇家侍卫都惨遭荼毒,而导致他们丧命的原因,却是因为我这个与他们毫无相干的人,心中蓦地,就涌起浓浓愧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嗜杀
不能让上一次的事情再行发生!
这是我这一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我不是那种别人受苦自己也跟着痛苦的人,可以说,我并不属于好人的范畴。但是……相反的,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别人跟着我一块受苦,我不喜欢亏欠。
易初莲不能跟我们同路,她的那些侍卫和随从,更不能留下来等着被嗜血怪物们杀戮,我不希望别人欠我的,同时更不希望我欠别人的,我已经亏欠了那么多条人命,我不想身上的债务再有所增加。
空气更加窒闷,也愈加闷热,好像身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盒子里,大盒子的上方高高挂着一轮烈阳,但在盒子的外面,却包围着大批僵尸伺机闯入。
呃……为毛我会突然想起植物大战僵尸?为毛啊为毛!
收起思绪不再胡思乱想,我环顾两边禾契笙、雪倾舒以及姬公孙,以期他们能给我一个可行的办法。
雪倾舒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禾契笙,继而说道:“其实想要把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达安全之地,也是有法可循的。”
我急忙说:“什么方法?”随着雪倾舒的视线,我也看向禾契笙,难道禾契笙能够如雪倾舒所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易初莲以及她的侍卫随从们送离此处?
雪倾舒说:“这还得有劳禾城主。”
禾契笙并不惊讶,他眼中闪过一道狡黠光芒,勾唇道:“雪爷是想借助鬼手的驭鬼之术?”
雪倾舒赞赏点头:“不错,僵尸和鬼冥本是有不可分割的相似之处,一个是死后的尸身,一个是死后的灵魂,如果以鬼冥作为掩护,将公主以及她的跟随们送走,想必被发现的几率不大。”
禾契笙眸光变得深谙,随即招手唤来马车另一侧的鬼手,按着雪倾舒的指点,吩咐鬼手去办这件事。
鬼手领命而去,望着鬼手带离了易初莲和她的侍卫和随从,突然觉得身周无比冷清。是啊,现在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姬公孙等几个人,连同米糊糊面糊糊他们都跟随易初莲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本来我也可以选择掩藏或者逃跑,这个想法我也想过,但素能够谋算我一次两次,亦可以谋算我第三次。第一次禾契笙为此而丢了性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第二次我们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样的损失,但是如果我不面对,那一定就会有第三次第四次,我将失去的更多,所亏欠的人情债也会越来越多,还不如……早早了结了我与素的恩怨。
思索间,我所乘坐的马车开始放慢行驶的速度,炎炎烈日之下,等待使人心情焦灼,等待死亡更是让人无可奈何。
其实相较于第一次被那群嗜血怪物突然袭击,我们这次要有准备得多,而且身边犹自多了姬公孙和雪倾舒,这两个可都是这世间不世出的高手,再则变成旱魃的禾契笙更是深不可测,所以对那些怪物的到来没有多少害怕,竟隐隐的多了丝期盼,可……怕只怕,素也在这些嗜血怪物的随行之中。
一个下午,我们只赶了十余里路程,从脚程计算,我们和易初莲,至少也得相隔个五六十里,如此一来,无论来多少嗜血怪物袭击,都不至于波及到她和她的侍卫们。
日光渐渐收起不久前的热度,可空气中仍闷热难耐,一抹残阳似血般划过天边,像极了翻涌着的血浪。
身边虽有他们三人保护,可说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不受控制,我的心已经皱做一团,看看禾契笙,又看看雪倾舒,最后把视线投落在姬公孙身上,他们三人中,应该是他的功力最为深厚,如果一会儿真的遇到什么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就直往他身上蹿就是了!
额咳咳,我怎么就爱想些乱七八糟的!
姬公孙突然勒了马缰绳,同时命马车前驾车的车夫将马车停止。说是马车夫,其实那日由面糊糊雇用而来的那个车夫早就在不久前随着易初莲的车驾离开,此时在马车外负责拉车的,是经鬼手召唤而来的一个小鬼,透明的身体,遮在大大的遮阳棚里,如此它才没有饱受太阳灼烤之苦。
随着姬公孙,马车吱吱嘎嘎的停下不再前行,而马车另一侧的禾契笙和雪倾舒,也自动勒马停在当地,立耳细听。
大地正浸浴在夜幕前的安静之中,远处的树林里听不到一丝鸟鸣,世界静得有些诡异,不过很快,这份迫人的寂静就被打破。
拉车的四匹高头大马突然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脚踏着地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啃食它们的身体,致使它们一刻都不想停留在此处。
禾契笙同雪倾舒对视一眼,由禾契笙打马上前,解开马车套在四匹高头大马身上的马缰绳,立时,脱了缰的四匹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窜而出,堪堪让坐在马车里的我翻了个高难度的跟斗。
等我扶着差点被撞折了的老腰从马车内爬出车外,我指着车外禾契笙痛骂道:“死奸商,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禾契笙眉毛跳了跳,从所坐的马背上一跃而下,如他一般,雪倾舒和姬公孙也从马背上跳下,转手松脱马缰,立刻,三匹骏马尾随着刚刚奔走的四匹高头大马消失在视线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说:“如果我不把它们放了,你死得会更快。”说着望了望远处几匹疯了似的马儿,照它们那个奔跑跳跃速度,确如禾契笙所说,我会死得更快。
撇了撇嘴,我从倾斜了的马车边缘又向着前方挪了几寸,这才扶着腰身站起来。摇头四顾,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此时正处于官道之上,远远的两边就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树林,我有些担心地向禾契笙的方向走了几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死么?”
禾契笙耸耸肩:“你若想等死,我可不会陪你。”
禾契笙几乎是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脚下地动山摇,我一个踉跄,下意识奔向禾契笙身边,抓紧他的手臂。也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刚刚站在我身侧的姬公孙目光一瞬沉到了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紧紧环抱着禾契笙的胳膊,我惊恐地看向地面,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我差点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我觉得姬公孙睡觉时负责保护他的那些死人手都够恐怖的了,可没想到,这世间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比之还要恐怖的东西可谓比比皆是,起码现在正缠在我脚腕上的那只手,就比姬公孙的死人手可怕多了。
我一蹦三尺高,就差猴子上树爬到禾契笙身上了。抖着手指向缠在脚腕上的东西,我把脸深深埋入禾契笙的怀抱里,没命地叫喊着:“快、快把它赶走……快点……呜呜……咱们是不是见鬼了……”真后悔把鬼手派出去护送易初莲,这哪里是僵尸,纯粹是掉到了鬼窝里。
我一句话说的语无伦次,话音未落,就感觉两只脚腕以及腿上也被冷冰冰的东西给缠住,好奇心驱使,我把头稍稍从禾契笙的怀里抬起,只此,眼角所见,蜿蜒直入天际的官道上,赤红一片,全是手染鲜血所衬托的一只只阴森惨白的纤细手掌,手掌间,不时还会有殷红的血液留下,只是那血液散发的不似血腥之气,而是阵阵呕人心肺的腐臭味道。
看到这样一副慑人的场景,我的心脏几乎都要停跳,手指紧紧攥住禾契笙的袖子,把头再次深深埋入禾契笙的胸口,从我耸动的肩膀看去,犹若饮泣。
他们三人好似也没料到所见的会是这样一副场景,犯呕的同时,也是根根汗毛倒竖,形同见了世间最可怕的魔鬼。
“闭上眼!”突然间,姬公孙一声大喝,“这只是最低级的一种障眼法,只要心无旁骛,眼前的阴魂也便消失!”
听到姬公孙的呵斥,禾契笙和雪倾舒立即双双闭上眼睛将一切紧张和畏惧的思绪放空,但我却仍瑟瑟发抖着,因为脚腕以及腿上的冰冷触感实在是真实不过,根本无法让我将其忽略掉。
感受到胸前的我不但没有平息紧张和惧怕,呼吸却愈加急迫,额头也是冷汗涔涔,禾契笙收紧环在我肩背上的手臂,下巴抵在我头顶,一只宽厚的手掌安慰的顺着我的头发。
他的声音很低,也隐隐带着份紧张:“放松……放松……丫头,想想从前带给你快乐的事情,例如……给我煮茶,给我捶背揉肩,给我洗衣,下厨为我做饭,在倾城雅悦内巡场……每月可以拿一千两……”
尼玛,这哪里是我快乐的回忆,明明就是他奴役我的血泪史呀!……咳咳,不过我得承认,他最后讲的那个一千两……咳咳again,确实是一件灰常令人开心的事情。
听着禾契笙隐在我耳边的慰抚,并没有让我回忆起太多快乐的过往,不过因为分散了注意力,所以缠绕在脚腕和腿上的冰冷不觉间已经消失,再回神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那份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暂时脱离了危险,我的理智也回归我的身体。发觉自己正毫不知羞地抱着个男人,我急忙松开嵌在禾契笙衣袖上的手指,继而把他推开,眨了眨残存泪痕的眼睛,抬头本想说点什么打破彼此的尴尬,却在头抬起的一瞬,双目猛地瞪大,满眼中,全是惊恐。
是,障眼法带给我们的恐惧是消除了,但正因为障眼法,我们没有发现我们身周已经临近的真正危险。
抬头,恰巧与一双猩红如血的眸子相对,我张了张嘴巴,恁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我的神色变化禾契笙自是一览无余,他紫金色的眸瞳倏然划过一抹嗜血波痕,在我视野所不及之处,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手指突然横生出一尺来长的血红指甲,紫金眸瞳也蒙上一层金红血雾,两颗森白獠牙,猛地从他鲜红的唇间支出。
虽看不到他锋锐如剑的十只指甲,但他眸中和两颗獠牙对血的渴望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还没等我阻止,他已是一转身,在他身后僭越他血肉的那只嗜血怪物的头就已是应势而落,乌黑的血顺着头和脖子的断层喷溅而出,但饶是如此,嗜血怪物还没有死,禾契笙应也是知道它还没有死,一手揽着我,另一只空着的手五指并拢,五根尖利的指甲如同五把见血封喉的匕首,深深插入那已经倒下了的嗜血怪物的心脏,转瞬抽出,他的手上指甲上全是污浊不堪的血液流淌。
胃里好像被堆满了各种各样不干净的东西,这一刻我只想吐,狂吐不止,把心肝肺一起呕出去算了!
手扶着胸口压抑着咳嗽几声,我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禾契笙,想着眼前这个比嗜血狂魔还要可怕的人究竟是谁。
禾契笙发现了我的盯视,似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不妥,在我惊恐和悔恨的视线中,他用那只半揽着我的手遮挡住我的眼睛,之后,我的视野里一片黑暗,耳朵内却接二连三传来同适才一模一样的声音:脖子被拧断,心脏被刺穿,脖子被拧断,心脏被刺穿,脖子被拧断……
其实,我只看到了禾契笙的残暴,却没有看到,另外两个人,同样“人面兽心”。雪倾舒自不必说,那是典型的魔鬼,手中幻化出他那把无箭巨弓,只拉一下弓弦,应声而落的僵尸就是不计其数,腰间一把桃木剑更是没有僵尸敢近他的身,若是有冒犯者敢近身,那结局必将是碎尸万段;姬公孙也不是可以随意招惹的,倒在他手上的僵尸,绝对不比倒在禾契笙和雪倾舒手上的少,只是他杀伐之术要比禾契笙和雪倾舒温和的多,仅仅一剑穿心,黑色雾剑,不会带出一丝血色,功力有多深厚,想想就知道。
本来我还担心着就凭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能不能抵抗不计其数的僵尸,从现在的情况看……呃……估计再多来几倍,不用我上场,他们三个也是可以解决了。
我的身体随着禾契笙的挪移而翻转,只是双目一直被他遮在掌下,所以外面的战况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我不得而知,更不知道还有多少僵尸没被他们斩杀。
从适才的害怕和惊慌,我开始对视野之外所发生的事情感到疲乏,鼻息间乌黑血液的腥臭味越来越浓,我却对此有些麻木,知道我害怕和期盼的那个人不会来,这场纷争也变得毫无意义。
不知在黑暗中度过了多久,耳边肉体被撕裂的声音逐渐减弱,遮在我眼前的手掌突然被撤开,以为会看到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可放眼望去,却是一片与之禾契笙手掌内同样的黑暗。
原来,天已经暗黑成这般了。
我知道我的脚下就有头颅不保的尸体,所以即使恢复了视力,但我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地,不是不想,是不敢,我怕伸出脚去,就会踩到僵硬的尸身。
一旁禾契笙的呼吸有些紧蹙,我侧头看了看他,黑夜却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一双紫金流波的眸子,那里除了嗜血,还有着深深的疲惫。
抬手轻触他的眼睫,在我的触碰下,他两只纯黑的蝶翼轻颤,我说:“都是我害了你。”是我把他变成现在的可怕,如果没有我与他的相识,或许……他仍是他奸诈的禾城主,而不是现在的嗜血嗜杀狂魔。
他惯用的右手微抬,似乎是想要做他平日经常会对我做的那个摸头动作,可是想到什么,他又硬生生把那只手垂回身侧。
眼角瞥向他想抬而未抬的那只手,锋利的指甲已经被收回,一滴滴闪着幽冥光芒的黑色血滴,却兀自沿着他的手指,低落向地面。
世界又次恢复了寂静,我和禾契笙默默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因为在黑暗中,我们只能看清彼此的双眸。
雪倾舒解决了最后一个嗜血怪物,将手中巨弓隐没于无形,转身向我和禾契笙的方向走来。但在距离我们只有一步时,生生停下脚步,视线越过我和禾契笙,看向与他一样,距离我们仅有一步的姬公孙。
感受到他们的盯视,禾契笙用他还算干净的左手牵过我的手,看了看分别站在我们两侧的姬公孙和雪倾舒:“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他们视力尚可,在如此黑暗中,他们依旧能够辨别出彼此的形貌,我却不行,就只得紧紧攥着禾契笙的手,他走哪,我跟哪,此刻他率先向着京城方向走,我也得跟着他,心中仍忌惮着会不会一不小心踩到啥啥血肉模糊的东东。
我一路小心翼翼地跟在禾契笙的身侧,后面雪倾舒凝视了我和禾契笙片刻,也便跟了上来,倒是姬公孙,突然就不知道抽什么疯,我们走出去都快有一里路了,还没见他跟上来。
有些担心地用另一只手扯了扯禾契笙的袖子:“姬石头怎么还没跟上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闹别扭的姬石头
我有些担心地用另一只手扯了扯禾契笙的袖子:“姬石头怎么没跟上来?”
姬公孙不在,我莫名的就有些心慌,不为别的,那货多牛X啊,一手就能撂倒一大排僵尸。
禾契笙回头看了看暗黑不见尽头的远方,迎上跟随而来雪倾舒的视线,两人彼此眼神交流了会儿,他便回头继续牵着我的手向前走。
回眸,我望着雪倾舒的目光里有征询,雪倾舒却没有回答我,而是几步同我们并肩,幽然道:“似乎还有不下五百只僵尸隐藏在周围,你保护好她,我移形去把这些余孽解决。”
朝着一侧,禾契笙微微颔首:“你要小心。”语未落,雪倾舒一个旋身,已从我们身边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幻影移形之术我曾经有幸见过,所以并不惊讶,不过禾契笙对此忍不住小小的惊叹了一下,随即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听到雪倾舒的提醒,我一时把姬公孙还未跟上这件事抛开,自保的本能让我向着禾契笙的方向靠了靠:“五百!?怎么还有那么多,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斩杀了那么多!”素居然可以调用这么多低等僵尸,其能力果然不能小觑。
禾契笙摇摇头:“周围究竟还有多少敌人我无法估算,这是雪爷判断的数量,不过我倒是能感应到另外一种气息,和我非常相近的气息。”
“和你非常相近的气息?”
他点头:“虽然微弱,但是因为气息相近,所以感受强烈,我觉得……很有可能你们口中的那个叫素的……他也在附近!”
我突然用力反握住禾契笙的手,是因为突然从他口中听到“素”这个名字,更是因为听到他说“素也在附近”。我不恨素,这我说过,但是我怕素,很怕很怕,怕到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这种害怕是后知后觉的害怕,应该就是俗话说的“后怕”。经由昰宿山一战,我看清了素的本质,回忆起曾经与他的种种,我有多少次,都险些遭了他的毒手?记忆最为深刻的,就是有一次我在他的书房中由于太过困乏而睡去,睡梦中脖颈上突然被人掐紧,我以为是梦中的成秋玥所为,醒来时还无甚在意的和素闲话家常,可昰宿山一战之后再次回想当时的情景,显然,掐着我脖子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根本不是已经被姬公孙一剑穿心的成秋玥,而是素,是素想要夺了我的性命!
感受到从我身上散发出的紧张,禾契笙淡淡而笑,他说:“不是说只有我和他是出自旱魃始祖之口?我倒是想会一会,这个与我出自一张嘴的人,究竟厉害到何种地步,竟让我们倾城雅悦天不怕地不怕的陶爷,害怕到如此地步。”
禾契笙略带玩笑的口气稍稍缓解了我们身周的紧张气氛,我嗔怪地瞪他一眼:“什么出自一张嘴?听你的意思,我都快要媲美比克大魔王了。”
“嗯……比克大魔王?比克大魔王又是什么?比我们的旱魃始祖还厉害?”禾契笙油腔滑调,竟是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忍不住撇嘴,比克大魔王比旱魃始祖还厉害?是,确实比我厉害,不过也比我恶心,人家可是用嘴巴生娃娃的说!空着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微隆的肚子,脑中突然幻想着如果我要是也从嘴巴生娃娃,而不是从那啥米那啥米里生……那场面得……呕——我为毛要把自己想得那么恶心?为毛呀为毛!!……咳咳,发现自己说话都开始带回音哩……
自我无良了一回,觉着不再那般紧张,我咧着嘴巴假笑道:“是啊是啊,比你们的旱魃始祖还厉害!”你要是见着人家用嘴巴生娃娃,你就知道什么叫牛人了,估摸到时候禾大奸商一定会一口一个“这个世界真奇妙”。
见他前行速度缓慢,知道是为了适应我的步伐,心中感谢的同时,我也拉着他急向前走了几步,等超越了他,我回身向他笑笑:“快走吧,要不真见着素,我还怕你们兄弟情深联合给我来上一记猛击呢。”一句玩笑,说出来后却生生令我自己打了个寒噤,话是不能乱说滴,要是真成真了……呸呸呸!不许胡思乱想!禾契笙怎么可能帮着素那坏银来打击我?
是的,禾契笙确实不会帮着素那坏银来打击我,不过……再回头时,我望着那一身的胜雪白衣,我直想把舌头咬断,怎么说曹操曹操不来,素倒是真的出现了……
疾步向前的动作一顿,我望着那个笼罩在雪白光芒里的胜雪白衣,下一口气直接被憋在了胸口,好像如此闭气装死,就不会被前面那个温润而笑的男人发现似的。
禾契笙发现我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前行,也抬起头来,视线慢慢望向不远的那团白色光芒。身体无翅自飞,白衣无风自飘,墨发墨瞳,漆黑的眸子里如同包含了宇宙,一望之下,根本望不到边际。
“好风姿!”禾契笙在我耳边轻轻赞叹道。
我苦笑。是啊,素的风姿向来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那般纯净无暇的面容下,掩藏的却是这世间最为黑暗的一颗心灵,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的风姿,能够比得上他?
倒退着回到禾契笙的身侧,我压低了声音,说:“你们虽属同宗,他的法术功力或许也不如你,但是他为人阴暗,你不可被他的表象所骗,这世间,真正的赢家,向来不是靠真正的本领取胜。”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低低而笑,抬起左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你说的这些道理,恐怕我比你懂得还要多。”
“呃……”愣了愣,“的确如此。”怎么忘了人家是在赌坊里摸爬滚打过的呢?人家睡得倌爷,比咱喝的盐水还多!
那个……咳咳,禾契笙貌似还真没睡过小哥,据某姓易的大嘴巴的可靠消息,禾契笙的性取向一点问题也没有,人家是个纯直男,纯直呀纯直……呀呀呸的,说话又有回音哩。
虽然我的理论遭到禾大奸商的白眼,不过听他如此说,我还是稍安了些心,毕竟,我那句禾大奸商,也不是白叫的,论奸猾,论阴险,恐怕……禾契笙和素两个,也算是棋逢对手。
看见我们这边的防备,素稳如泰山的姿势一动不动,负手而立在不远处的白色光团中,眉眼含着淡笑,如同九天降临的神祗,形容不可侵犯,只有深受其害的人才知道,这是个彻彻底底的阴邪小人。
有些诧异地望着素,他一言不发,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脸上虽然含着笑意,可……为何我感觉他的笑容一点也不真实,不!不止是他的笑不真实,我觉得……他整个人都很不真实……
维持着目光中的诧异,我转眸看了看禾契笙,又次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同时与他交握的手都已冷汗涔涔。我说:“你、你觉不觉的他、他很奇怪?”从最初的相见,到得现在,一句话不说也就算了,脸上死板板的挂着他标志的淡笑也算了,可……围拢在他身周的那一团白光为何还上下浮游飘忽不定呢?
这或许并不值得怀疑,但只有身处当时的场景,才可以察觉到那种不同寻常,承载着素的那圈光团,如同泡沫一般轻浮,没有一点重量似的,就好像那光团里包裹着的,不是重达百斤的人体,而是……一页薄纸……
听我这么一说,禾契笙也觉出不对来,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我虽然极不情愿,可为了心中一点疑惑,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我们在慢慢靠近,素却仍维持着适才的姿势,及至他脸上的笑容,都丝毫未变,那双看不到底的眼睛,也没有转动过,仍望着适才的方向。
这下,我和禾契笙总算是确定以及肯定了心中的隐隐猜测,大着胆子步到素所在光团的旁边,禾契笙几乎只是指尖一碰那光团,就听砰地一声,还有什么光团,还有什么素,在适才光团所在之处,赫然一页白纸黑字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和禾契笙反射性看了看彼此,禾契笙倏然而笑:“居然还有这种传递消息的方法,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说着,弯身用他那只沾染了太多乌黑血液的右手捡起地上的一页白纸,放到眼前,我这才惊觉,原来适才那光团承载的不是素本人,而是……他带给我的消息。
禾契笙右手上乌黑的血液已经干涸,此时看去,竟是和那纸白宣上的墨迹同色。心中悸痛,倾身和他一起去看那纸白宣上的墨迹。寥寥四字,却惊得我张着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京城再叙。”
只有这四字,但这四个字里承载的信息太多太多。素他已经完全掌控了我的踪迹,甚至完全掌控了我身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他说京城再叙,叙什么?我与他,能够再叙的,除了未完的仇恨,别无其他。
盯着这四个字,我久久无法回神,大脑里飞速运转着,最后竟是皱着鼻子闷声道:“禾契笙,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返回北旻?”真后悔当初没有遵从易钧容的口谕回北旻,若是回了北旻……
我皱鼻子的动作突地一顿。易钧容……
好似又捕捉到了什么讯息,我目光呆滞地瞪着前方,却是说:“禾、禾契笙,你说易钧容当初为何下口谕不让我进京?”呆滞的目光机械的回转,慢慢投落到了禾契笙身上,我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抓住他的胳膊,轻摇道:“还有还有,当日为何易钧容非要哄我去浴春园?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那么做?为什么在去了浴春园之后,我的行踪……”易钧容……素……他们会有什么牵扯?
顿时觉得自己如同掉落进了一张大网之中,想要跳脱,却发现那张网既坚韧又柔软,我跳得再高,可最终还是会被跌回网眼细密的大网里。
禾契笙随着我的话也轻皱起眉头,忽而展眉冷笑道:“事情变得越发有趣,丫头,发现遇见你之后,我禾契笙的生活也开始有声有色起来。”
本来攒着的两条眉毛听到他的话之后,不自觉抖了抖,嘴角抽搐道:“你不开玩笑没人当你没有幽默感!”松开抓在他袖子上的手,反是捶了下他的胸口,赌气似的撇开头,然而视线转移处,正正撞上随后而来的姬公孙的视线。
本来赌气瘪起的嘴巴倏然恢复原状,双唇蠕动了几下,我想要说些什么解释,可下一秒却又紧紧握住与禾契笙交握的手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要这么做,就是潜意识里觉得,我这么做,才是对的。
姬公孙走路也没个声音,他的到来让我和禾契笙都颇感突兀,特别是在我和禾契笙刚刚玩闹之后,更是觉得姬公孙站在我们对面,很是不合时宜。不过姬公孙似乎完全没那个感觉,看了看我,直接忽略掉我身边的禾契笙,上前几步拽住我空着的左手,将我拉离了禾契笙,而后不说一句话,即使半句解释也没有,就这样沉默着,将我拖着向前方黑漆漆的地方走去。
身后禾契笙声音不大不小的一声哼笑,收起手中雪白宣纸,环望了一眼四周,也便加快脚步追上了我和姬公孙。
接到素的那封四字信,我们深夜赶路也便放心了许多。素虽然狡诈阴险,可他说话还算有信用,他说了京城再叙,那估计半路上就不会再行些阴邪诡谲的花招,我也就不用再为突然来袭的僵尸啊神马神马的担忧。
当晚,我们没走出多远,隐遁而去解决那五百僵尸的雪倾舒就和我们会合,看到我被姬公孙强拉着的手,雪倾舒没有说什么,可从他不时朝向我这边扭头窥视可以看出,他对此心中还是存着很大疑问的,只是不知该如何相问。
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同姬公孙手拉着手压过马路,但莫名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浓浓的眷恋之情,好像如此期盼着,已经很久了。闭了闭眼,我强行压下那股莫名其妙的眷恋,抽手挣了挣,姬公孙握着的手攥得死紧,我抽手挣脱的动作最终都变成无用之功,可不想就此放弃,一路上,我不停地扭手想要挣脱,基本上我们赶了多久的夜路,我就做了多久的无谓挣扎。
直到了天将亮时,我才疲惫地垮了肩膀,任由一只正闹着别扭的臭石头牵着手。远远地望见一个村落,我回头无力地朝禾契笙和雪倾舒眨眨眼睛:“咱们在前面那个村子休息一个上午怎么样?我知道赶路要紧,可是我的腿真的就快要断了。”瞥见禾契笙眼中的迟疑,我急忙将理由补上。
其实自从昨晚收到素用幻影送来的那封信后,我赶路的劲头就所剩无几,原本期盼的京城风华,也彻底蒙上了一层昏黄鬼影,神往少一些,恐惧倒是多了不少。
并肩而行的雪倾舒没说话,亦是看不到他的脸色,禾契笙想了想:“也好,暂时休息一天,我利用这附近可以利用上的小鬼儿给面糊糊他们传个信息过去。”
本来觉得一个上午的休息都是奢侈,没想到禾契笙一口答应下来一天,我那一颗小心肝啊,甭提多雀跃了,只可惜……我拖着一身疲累,要是能雀跃的起来,我可就崇拜死我自己哩。
在禾契笙提出要寻附近可利用的小鬼儿后,我们一进入附近的那个村落,就看到上百匹骏马和一辆看上去很是熟悉的马车,仔细一看,正应了心中猜测,果然是易初莲她们。
见到有人进村,村中的村民对于外来客已由昨天的经历见怪不怪,看了看一行四人身上的污渍斑斑,向村子另一头遥遥一指,循着村民的指引望过去,就见一面酒旗迎风招展,虽有些破旧,但它之后坐落的一家小酒馆看起来还算崭新,屋顶的茅草都是新修葺的,酒馆门口守卫着四名身披铠甲的侍卫,正是易初莲身边相随的皇家侍卫。
正观望间,酒馆的门口处突然伸出一个头来,白净的面容,稍稍有些显胖,我抿唇而笑,看看拉着我手不放开的姬公孙,又看看另一侧的禾契笙和雪倾舒,竟从心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低声喜道:“是常公公!”
禾契笙随着我点头而笑:“是啊,如此,就省了我不少工夫。”
说笑间,我们已向着那间小酒馆缓行而去。常公公刚露了个头,就看到有四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的方向而来,本来不甚在意的一瞥,但仔细打量了来人后,他突然兴奋地从酒馆里蹿了出来,迎上我们,不无喜悦地躬身向我们行礼:“总算是把几位盼来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这常公公……啥时候和我们关系这般好了?竟然还盼着我们!
+——+——+——+——+
末日就要到了,亲们准备好了咩?嘿嘿,据说世界毁灭是肯定不会哩,不过明儿宾馆的床估摸会摇得更厉害,奸笑中……啥意思亲们懂滴~~感觉猫好邪恶鸟-_-|||(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章 睡就睡
常公公声音尖锐,因此在他这一嗓子后,几乎在酒馆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还未落,早已经担心我们是否安全的米糊糊和面糊糊率先从酒馆里冲出来,而后是鬼手,而后是易初莲……
米糊糊首当其冲,向我们这边张望一眼,立即涕泪横飞地朝他的城主大人飞来,一边飞跑还一边惊喜地叫道:“城主——”敢情俩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还。
我挑着眉看着将禾契笙上下一阵打量的米糊糊,不察没有被姬公孙握着的那只手突然被前方一个温柔的力量拉住。反射性看向那只握在我手腕上的纤纤玉掌,继而我有些诧异地盯向易初莲。
易初莲对我微微而笑,手上力道却突然加大,强行用力将我扯向她,本来我昨晚挣扎了一夜也未从姬公孙手中抽出的手,此时竟被姬公孙轻而易举的放开。易初莲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握住我从姬公孙禁锢中脱离的手,柔柔的将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探视一遍,这才舒了一口气:“看到你安全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我怔在当地愣了半秒,易初莲看我傻傻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加大,反身拉着我的手进入不远处的小酒馆。
一入酒馆,光线立刻就暗了下来。明明是白天,酒馆内却燃着灯烛,两边小窗投射进的光线还不如灯烛所散发出的昏黄光线。
我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壁,酒馆不大,最多只能容纳十余个人,长桌矮凳,应该是这村子里供给闲来无事的乡人消遣聊天之处。随着易初莲的引领我坐在一张长桌旁,矮凳上铺着厚厚一层软垫,所以矮凳并不觉矮,软软的,还很舒适。
易初莲径自倒了杯茶给我,随在我们后面,姬公孙和禾契笙他们也进到酒馆。我接过易初莲手中的茶盏,轻啜一口,虽然她最近对我总是这般照顾,但我仍不是很适应,总觉得一国公主对我如此,不是意有所图就是想折我的寿。
呃……易初莲似乎没我想的那样无聊。
等喉咙不再干涩,我轻咳几声,望着在对面一张桌子落座的禾契笙和雪倾舒他们,我说:“适才听常公公的意思……公主似乎在此已经等了许久。”
易初莲从见到我开始就一直静静地凝着我,她的目光不具有侵略性,可看在我身上,就是让我觉得不舒服。
她唇角轻勾,将长桌上早已摆满的菜肴向我的面前推了推:“你应该饿了,等吃过了我再告诉你。”
“这……”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饿,从昨天知道又有一大波僵尸要袭击我,我就没了胃口,从昨天到现在,还粒米未进,面对着满满一桌子食物,肚子都没骨气地咕咕叫了起来。收起脸上的羞涩,我拿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颐,伸出去的手在半路却被易初莲挡下,她把一碟清淡的小菜放到我面前:“先吃些清淡的开开胃,慢慢吃,又不会有人和你抢。”说着她掩唇而笑,模样恁的娇羞。
她满脸的娇羞使得就要朝着食物饿狼扑兔似的我颇感无地自容,觉得自己特别粗俗,不自觉就放缓了夹菜的动作,收了收手,先行吃了口易初莲推荐的那碟清淡小菜。
为了排解此时的尴尬,我将刚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不知公主在这个村子里等了多久?”
易初莲手拿着帕子为我拭了拭嘴角的油渍:“不久,昨日赶路至此,也近了黄昏,所以就决定暂住一晚,一来是缓解疲累,二来也好在这里等你们,怎样,昨日所遇凶险么?”
我咀嚼食物的动作一顿,回忆起昨晚禾契笙等三人与那些嗜血怪物的厮杀,骤然间我就又没了胃口。放下手中碗筷,摇摇头:“于我来说,并没有凶险不凶险,因为遭遇到的僵尸都被他们三人解决了,”我遥遥向着对面姬公孙、禾契笙和雪倾舒抬了抬下巴,“不过他们解决掉僵尸以后,我和禾契笙同雪倾舒还有姬公孙暂时分散,在这段分散的时间里,我们……我们收到了一封用法术光团送来的信。”
易初莲杏核眼微眯,一边柳眉却柔韧挑起:“信上说什么?”
我又次摇头:“信上的内容不是很重要,公主!”我突然端正了态度,煞有其事,“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易初莲点点头:“自然可以,不过……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和公主做朋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犹豫了一瞬:“……不叫公主,那、那我叫你什么……?”
“随意,”易初莲说,“我有名字,你可以像皇兄一样,叫我莲儿。”
“莲儿……”
易初莲满意点头:“你想问我什么?我若是知道,必当知无不言。”
我垂眸想了想,彻底放弃了吃饭的念头:“我想问……易钧容……呃,我是说皇上,皇上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叫素的人?”
“素……?”易初莲凝眸细思,片刻后她轻轻摇头,“素,皇兄身边并无这个人,不如叶叶你形容一下他的样貌,或许我会在皇兄身边找到一个与之相类的人。”
我微不可见的点头表示同意,看来也只有这样了,我潜意识里觉得,易钧容和素一定有着不为人道之的关系,即使关系不深,他们也必将会有相交之处。想到此,遂将素的外貌特征向易初莲描述了一遍。
素的外貌特征很独特,特别是他那一身从未改变过的胜雪白衣,如果易钧容身边的的确确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作为易钧容的亲妹,易初莲一定会有所印象。
可……
我向易初莲仔细描述了一遍素的外貌特点之后,甚至将他的许多动作和言辞特征都说了,易初莲却茫然地摇了摇头:“在皇兄身边,我似乎没见过这个人。”
我仍不死心:“你确定?”
易初莲犹豫了片刻,忽而坚定点头:“我敢肯定,在皇兄那里,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拖长的声音饱含不明意味。
我有些焦急地问她:“不过什么?”
易初莲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我未曾在皇兄身边见过这样一个人,但我却在另外一个地方见过与你所描述的相似的人。”
心中满满涌出一丝惊喜,我急问:“在哪里?”
眸光闪烁,易初莲静默半晌,之后却是垂首叹然:“那个地方已经完完全全从这世上消失,与你所述相似的那个人,是那个地方唯一的幸存者,他……经过这么多年,他或许早已经死了,亦或者……已经成痴成魔……”
“成痴成魔……”我低声缓慢地重复着易初莲的最后一句话,这一刻,我突然就确定了,易初莲口中的那个人与我所描述的人,就是同一个!
素说,我毁了他的家园,素说,是我让他享有了永生永世的孤寂……素已成魔……
我说:“公主……我、我是说,莲儿,你口中的那个人……他叫什么?”易初莲说没听过素这个人,这么多年,或许素改过名字也不一定,如果易初莲知道他口中那个人的名字,也许,我就可以试着把素和她口中的那个人联系到一处。
只可惜,易初莲回忆了很久,给我的答案却是:“时间太久了——”如同叹息,易初莲脸上现出丝丝疲惫,如同并不愿回首往事。
易初莲是不同的,她不再仅仅是晷宫国的公主,这我从很久以前就有所察觉,她认识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至于这个时间要追溯到何时,恐怕也只有易初莲自己心中知道。
时间太久,她不记得了吗?是啊,我对过往连丁点都记不起来,又何况她易初莲?不想记起的,终究让其随着岁月的长河流逝,因为遗忘,人生才可以继续,否则,整个世界都会停滞不前。
和易初莲的交谈中,我可以得到一点于我现在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在易钧容的身边,没有素这个人,也没有与素的形容相似的人,如此,我便稍稍放下了一颗心,起码,易钧容不会着了素阴险的算计。
闲聊着,我逼着自己强行把一碗米饭解决,不吃饭,有损自己的身体是小,我现在可不止只是为自己而活,肚子里还有个包子呢,那小东西虽然已经先于我进入休眠状态,可该给他的营养我是丝毫也不能忽视,怎么说,我也不想生出个……身体有问题的小家伙。
吃过饭,易初莲领着我去隔壁一间民宅休息。说是民宅,其实就是一间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茅草屋,比雪倾舒那座茅草屋仅好了那么一点点。不过我也是太累了,几乎躺倒在一铺小床上,神智就开始模模糊糊。
昏昏欲睡间,易初莲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坐在了我的身旁,从上凝视了片刻,居然伸出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轻声笑着,温柔地抚摸,她说:“我还担心你又会沉沦在他的世界里,还好还好,叶叶,能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么?”
我眨了眨朦胧的眼睛,咕哝一声,想翻身,身体却沉得令我一动不能动,感受着易初莲征询的凝视,我只好极为不情愿地低声回道:“某条蠢龙的。”呃……都怪雪倾舒,没事尽给我灌输不好的思想,若不是他总是称落尘一口一个蠢龙,我也不会下意识如此说。
易初莲低低一声惊呼,末了欣慰道:“多年未见,他总算是聪明了些,不知道几个月了,”顿了顿,她摸在我肚子上的手似在探寻,“嗯……怎么肚子还是瘪瘪的,一点也不见大?按照你进入倾城雅悦的时日来算,这孩子怎么说也该两三个月了,缘何……”之后易初莲究竟又说了些什么,我实在是再没精力去听,昏然陷入梦境,满目都是血红莲蕊的灿烂。
抡着钟盘睡了一大圈,第二天一大早禾契笙来唤我上路,我却仍死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禾契笙无奈地揪着我的耳朵:“丫头,照你这么个睡法,就算你不到沉睡的时间,周公也会破例把你拽回梦境。”
我眯着眼睛,抬手揉了揉双目的睡眼惺忪,转瞬却是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禾大闹钟:“拽就拽嘛,睡死了也不错……”梦呓般的声音,很快就被我咬齿的声音所掩盖。
头顶上方传来禾契笙无奈地苦笑:“若是再不起来,我们可就直接把你扔在这,起身前往京城了。”我不甚在意地哼唧两声,禾契笙嘴角抽搐:“这月的一千两,你休想再得到!”听到“一千两”,我大脑空白了一秒,随即又是不甚在意地两声哼唧。
禾契笙气急反笑,哼笑道:“好好好,连工钱都不在乎了?”弯身一把将我从硬邦邦的小床上捞起,甩手将我扛到肩膀上,就这样跟扛麻袋似的把我扛出了茅草屋。
外面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只不过邻近没有大的城镇,自也没有贩卖车马的市集,所以整个队伍当中,就只有易初莲所坐的那一辆马车。
一众忙碌的侍卫见我被禾契笙衣衫不整的从茅草屋里扛出来,都自动自觉垂下头去,即使是易初莲身边平时最为易初莲“着想”的常公公,见了此时的架势,也不敢上前,随着侍卫们,也自动垂低了头,装作若无其事整理易初莲的车驾。
就算我再能睡,到了此刻,我也无法再镇定。由于脑袋被向下扛在他的肩头,周身血液一股脑倒流回大脑里,使得我脸颊红热,头脑昏昏沉沉,抬手用力向禾契笙的腰背锤去,不忘大吼道:“死奸商,放我下来!”
禾契笙冷哼:“蛮横无理目无尊卑,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还敢对主子这般强硬?放你下来?哼——”屁股上猛地挨了一巴掌,痛得我龇牙咧嘴,想哭的心都有。
我们这边一吵嚷,本来都还在酒馆内吃早餐的人们全全被吸引了出来,看到我们一主一仆这一幕,米糊糊很惊讶,面糊糊面沉如水,鬼手但笑不语,姬公孙臭石头脸黑得能压死一堆黑蚂蚁,雪倾舒看不到神色变化,估摸着脸色也不会好看,易初莲……和鬼手一样,但笑不语,眼睛里莫名其妙的,还尽是狡黠之意。
我吸着气痛呼几声,呜呜着说道:“主子怎么了?主子就可以随便殴打下属?更何况,我还没承认你是我主子呢!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死奸商!”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捶打我可以触及到的禾契笙身上的任何地方,只希望在这一刻,能把他捶成肉泥。
禾契笙自然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和几下不痛不痒的捶打就放了我,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欣然让这一场闹剧持续下去,我这就真要怀疑,他那狐狸一般的奸诈脑袋是不是被炮仗给轰过了,咋就不灵光了捏。
肩扛着我,禾契笙嘴角笑得冷邪,大步向常公公正在整理的那辆马车走去,几乎才到了马车车门口处,他就抬手将我甩了出去,众人只听砰地一声,下一刻就见我两眼冒星星的从车厢内爬起来。
揉着被撞得生痛的脑袋,我指着笑意盎然的禾契笙口出不逊:“死奸商,我擦你大爷!本来脑袋就不怎么聪明,被你这么一摔,我以后还怎么生存?呜呜……痛死我了……~~~~(>_<)~~~~ ”
尼玛!就算是报复我口出狂言,他也不能这样对我呀!人家好歹是个女人,也好歹是个有身孕的,要是被他把孩子摔出来……呃……想到孩子,我反射性摸了摸肚子和裙下,还好还好,没有血淋淋的东西流出来!
禾契笙看到我这个动作,脸上也忽然浮现出一丝悔意,但见我没什么大碍后,嘴角噙着冷笑,捡起马车车门边放着的一床毛毯,随手扔到我面门上:“有本事继续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脸色阴沉地把甩到脸上的毯子拿下来抱在胸前,恶狠狠地瞪着禾契笙,却是不知道说什么,禾契笙的气人功夫,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深深喘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把愤然怒气平息下去,我拉开毯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倾身躺倒在马车内:“睡就睡!”说着就把眼睛紧紧闭起,可闹了这么大动静,我再睡岂不就成呼噜噜了?
没有看到马车外禾契笙一瞬变得柔和的笑容,不久就听到他对易初莲说道:“公主,我这使唤丫头前日受了些惊吓,还请公主你担待。”
易初莲的声音很快传来:“禾城主客气,我与叶叶本是好友,照顾她是应当,何来担待?常公公,去再让酒馆老板弄些吃食,咱们这就启程,行程已不容再耽搁了。”常公公应诺而去,之后马车外很长时间,都是一片忙忙碌碌的安静。
额咳咳……忙忙碌碌的安静……好吧,我承认我用词不当,不过除了侍卫们忙忙碌碌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传来,对于想听墙角的某,就只能用安静来表达。
我闭着的眼睛在长时间的寂静后,终于忍不住慢慢张开,不料,却正巧看到上马车来送食物包裹的常公公。常公公刚想把手中硕大的一只装食物的包裹安置下,不察正与我的视线相撞,我们对视两秒,我急急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指指马车外,意思是怕禾契笙知道我醒来。常公公心领神会,向我讨好一笑,完全没了最初见他的那股子嚣张跋扈劲儿,向我弯腰施礼后,便动作笨拙地爬下了马车。
不一时,外面就传来易初莲同身边女官的交谈声,说些什么没听清,只不过眨眼间,易初莲便由女官的搀扶上了马车,女官微不可查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下了马车,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随易初莲同坐马车。
女官离开,易初莲转头视线瞥向我所在的方向,我立马把半眯着的眼睛闭得严严实实,却听易初莲一声喷笑:“你就真的那么害怕契笙?我可不会这样认为。”说着就过来揭我身上的毯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五章 女鬼
没了毯子的遮盖,自己那点小伎俩也被易初莲一语道破,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从前不怎么害怕,不过今天是真的怕了。”靠,那死奸商怒极是会打人的!我今儿才算真真正正认识他,估摸现在屁股上还残留着他的巴掌印。
易初莲抿唇而笑,把适才常公公送进来的那只大包裹递给我:“你已经两天没有安安稳稳地吃过东西,吃些吧,我不打扰你。”易初莲口中的不打扰我,就是不再和我攀谈,拿起马车内一本封皮暗黄的线装书,仔细认真地阅读起来。
解开包裹,里面都是些简单易储存的小吃和干粮,捡着自己还算喜欢的吃了几口,便也从易初莲身侧的一个小书橱里抽了一本书来看,不过说是看书,实则一双眼睛一直透过车帘望着外面飞速闪逝的景物,究其头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实则只是一片空白。
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我的末日正自临近,无论是正在京城等待着我前去赴死的素,还是不知何日到来的沉睡,都是我无法躲避也是没有人能够代替我承受的,我知道我现在不管如何不能接受这一切,可责任已是我无法忽视的存在于肩头,即使末日真的临近,我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坦然对之。
车行迅速,我们一行人,从那个小村落出发后,只不到三日,就已经进入京城的范围,遥遥望去,真真是俊秀山河。
晷宫国的京城有内外城之分,外城是普通百姓居住经商娱乐等的活动场所,而内城便是晷宫国的核心之处,也便是皇宫。同我所知道的皇宫有很大不同之处,晷宫国的皇宫并非林建在平原之上,而是在深山之中。背靠俊美山峰,放眼望去就是自己的一片大好江河,易钧容此时站在他的皇宫之上,俯瞰着世间百态生命不息,心情应该会不错吧。
想到易钧容,我忽而就想起了曾经同他相处的日子,他赠予我的那只玉色酒葫芦一直挂在腰侧,却并未如他所嘱咐的用来自保,而完全让我当做了随身装饰之物。坐在车窗前,手摸着腰侧的酒葫芦,我不自觉就回忆起他离开时那番莫名其妙的话,他让我记住我承诺给他的话,他说他会去倾城雅悦接我……想着他的话,我莫名地脸红,心却再也狂跳不起来,看到不远处的城门,反倒增添了许多压抑。
京城就是京城,风华怎是北旻西昺等城池可以媲美的?我就说当日禾契笙说的京城如何如何不堪是骗我,今次见了京城的繁华,更加确定当日他只是想哄我回北旻。
繁华自有,但京城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从其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庄严,平头百姓都要比别处的知书达理晓知人事。
因为即将要举行新皇的登基大典,所以此时的京城要比往日戒备森严,路过城门时,人人都要被搜身检查,俗称安检。
我们这一行人要过安检,可是比同其他人容易方便得多,前方引路的常公公尖细的嗓音一经发出,腰间公主府的腰牌一露,前方螃蟹似的拦路官兵自动就让出整个城门来,不止如此,还呼啦啦跪了两大排。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狐假虎威,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滴,可素……老子实在是太享受这种被众星拱月似的感觉哩。
然而,事有突然,我们一行人几乎都已经完全进入了城门,却忽听马车外一声低柔的厉喝:“慢着!”
低柔的厉喝……好吧,老子又一次用词不当了,可素老子要解释!
来人声音明明很是柔和低哑,但只这一声“慢着”,却生生让跪伏在公主车架两侧的所有侍卫都打了个寒噤,即使是身在马车之内的我,也无由被这个声音吓得心口一痛。
外面嚣张跋扈的常公公又回来了,他扯着尖细地嗓音朝来人吼道:“安青系,难道公主的车架你也要搜查吗?”那架势,你安青系若是敢说“是”,他常公公就会一刀劈了安青系似的。
我身体向着侧后方靠了靠,视角正好可以撇到这个突然挡路的安青系。
雪白的一匹骏马,马鞍是用金漆宝石镶嵌而成,华美得耀人眼球,而其上坐着的男人,更是美如谪仙,我却并未被其美貌所吸引,而是紧紧凝住男人的眸子。深如海,阔如宙,这是一双足可让人迷失深陷的眼眸,蓦地,全身竟在一瞬间浸浴在了恐惧当中,可转瞬回神,我却莫名于全身上下的恐惧缘于何处。
男人在这京城的繁荣和威严之中,显得略为违和,身上穿着厚厚好几层衣服,令人看不出他的身型,不过从他削尖的下巴来看,此人应该很瘦,面貌雌雄莫辨,男女皆可,但动作是十足十的大男人,特别是眉宇间时常流露出的阴狠,让人不敢轻忽他的存在。
听到常公公的呵斥,安青系的目光不甚在意地从一行人身上扫过,经过公主马车时,似无意若有意地在只露个侧脸的我的身上停留一瞬,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也仅仅是停留了一秒,我却如遭雷击,猛地把身子躲回马车深处,胸口处,一颗心都快要跳脱出嗓子眼。
易初莲瞧见我的动作,放下手中的书本,扫了一眼马车外,声音淡淡,却足令马车外所有人都能听到:“皇兄果然是想念莲儿了,本宫这才进城,安大人的迎接队伍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看来等本宫回宫,得像皇兄好好表扬安大人一番。”
听似赞扬,实则是易初莲对安青系的威胁。安青系自然是听出了易初莲的官腔,可仍是安坐于马上,只在马上弯身朝着马车方向微一抱拳:“青系鲁莽,惊了公主的车架,还请给青系一个机会,让青系亲自引领公主您入宫。”
易初莲从马车外收回视线,看了看兀自惊怔的我:“免了,本宫暂且在宫外还有一事没有完成,就不劳烦安大人了。”
安青系朝着车架恭敬一礼:“青系遵命。”语落,安青系牵过马缰绳,将坐下骏马向后方撤去,给公主车驾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
马车再次驶动,安坐于马上的安青系距离我们越来越远,可是他的脸仍然清晰可辨,透过逐渐遥远的距离,我看到他的嘴角,分明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心,再次揪紧。
易初莲抬臂轻轻将我紧攥在胸口的手包覆在她的手中:“安青系是京城刑部官员,叶叶可是觉得他有何处不妥?”
“他、他……”我抿了抿唇:“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我、我……我很害怕他那双眼睛……”
易初莲垂头忍俊不禁,把我的手拉过去放在她的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这不奇怪,任是谁,就算是我,第一次见着安青系的时候,也被他眼中的冰冷和死寂所震慑,他是个酷吏,晷宫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同他匹敌的酷吏,杀人如麻,刑罚严苛,我不赞同皇兄再留他在朝堂,可皇兄皇位未稳,安青系又对皇兄夺得皇位有功,所以这个人,暂时还动不了。”顿了顿,“安青系已效忠晷宫国足有八年之久,少年得志,直至现在,没人敢动摇他在朝堂之上的位置,我想……他不会是叶叶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呃……”原来我心中所想已被易初莲看个通透,看来我确实是自寻烦恼了,八年……“呵——看来还真是我想多了。”
马车一路向南而行,越过一条条繁盛不可言喻的街道后,队伍在一条很是寂静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观其四周的房屋设置,这应该是谁家府邸的后门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米糊糊一惊一乍地吼道:“哇哇,我们终于到济世浮笙了!不知道世主看到我们,会不会惊讶的昏过去?”
面糊糊面无波澜,拆米糊糊的台一点也不含糊:“世主是神医,就算是你昏过去了,世主也不会因为惊讶而昏厥。”
米糊糊撇嘴挠头,但还是承认道:“你说的有道理。”
耳听着“世主”,我立即想到禾延悦那张横贯着疤痕的脸,不及马车停稳,我就在易初莲的阻拦下奔出了马车,嘴巴里惊喜地叫道:“什么?济世浮笙?这里就是济世浮笙吗?禾延悦在哪里?我要见禾延悦!”
才下了马的禾契笙听到我的叫喊,脸瞬间黑了黑:“真是想不到,禾延悦在你心里位置这般重要,唉——可怜我帮了你那么多,到头来却只赢得你一句‘死奸商’。”顺手将马缰绳甩给近前的面糊糊,禾契笙拍着手抖着一条腿,流氓样十足。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这条命是禾延悦救的,他在我心中的位置自然不是某些奸诈小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说着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反身走向不远处的济世浮笙后门。
易初莲从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对我和禾契笙的对话表示无奈,摇了摇头,轻叹道:“我只能送你们至此,出了这么多日京,也不知道皇宫内都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就不陪你们去见禾世主了,给我带去一个问候,就说我改日一定登门拜访他。”说罢,易初莲看着我和禾契笙的目光笑意凌然。
禾契笙向易初莲拱手致谢:“那禾某就不再多做挽留,新皇登基仪式之后我们再见。”听罢,易初莲颔首同意,回目望了眼前方领路的常公公,常公公会意,立刻吩咐侍卫和车夫开路。
看着缓缓驶动的马车,我忽有些舍不得,轻叫了声:“莲儿……”
易初莲转眸看了看我:“虽然皇兄不许你入宫,但公主府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若是觉得无趣,就来我的公主府。”我应声点头,马车已经驶动,易初莲和她的大队侍卫也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待易初莲的马车走远了,身旁禾契笙突然哼哼道:“从前怎么没见你与公主这般亲密,临离了,倒是依依不舍起来。”
我斜睨了禾契笙一眼,弯起手肘,猛地朝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记重击,禾契笙吃痛,弯下腰去急声痛呼:“丫头,就算你谋杀我成功,倾城雅悦的代理城主也不会是你。”某奸商恨恨。
我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谁还稀罕你的代理城主,等一会儿见了禾延悦,我向他讨个代理世主,不比你那代理城主强?”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禾契笙没说话,嘴角却漫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如同一切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握,又似乎是……我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咳咳,不管他那笑容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总之都不是我喜欢看见的那种。撇了众人,我径自朝着济世浮笙的后门走去,在门前站定,我抬手拍了拍门板。
不久之后,就有医馆的小徒过来开门。开门之际,看是一个面生的女子,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而后问道:“姑娘你找谁?”
我眨了眨眼睛:“我、我找你们世主,禾延悦。”
小徒脸上浮起一丝嫌弃来,却是恭敬弯身辞谢:“世主他已经出门两月有余,尚不在府内。”
“呃……”这回答好,一下子就把我下面所有的话都给噎回去了。
不远处禾契笙隐忍而笑,几步上前,气势十足地说道:“他不在最好,去给爷准备几间房出来,爷要在京城暂住几日。”
小徒闻声向禾契笙望去,一看之下,扫去适才一脸的嫌弃,反是惊喜交加:“城主!城主?真的是您吗城主?”那小模样,嘴巴上挂两条哈喇子他就是个小哈巴。
禾契笙点点头:“是爷我。”随即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内,“你前方带路,给我挑几间能住人的屋子来。”
小徒嘿然而笑,已是前方带路:“瞧城主您这话说的,济世浮笙里有哪间屋子是住不得的。”
禾契笙颇为不给面子:“你们济世浮笙做的什么生意你也不是不知道,难保哪间屋子里死过人,爷我自幼怕鬼,我可怕半夜睡得正安稳,身上突然摸上来一只鬼爪子。”
小徒哈腰陪笑着:“是是是,城主您说的是,小的绝对给您找一间没死过人的。”
我瞅瞅禾契笙:“你还怕鬼?”怕鬼还一爪子一只僵尸头?哼,我看是鬼不怕他都是天下一奇了。
禾契笙乜斜着看了我一眼:“自然,而且我最怕的就是女鬼。”
“去——睁着眼睛说瞎话!”
禾契笙笑得恁是天真无邪:“我也最怕丫头你。”
“呃……”脚步蓦地停在当地,我看看跟随小徒仍向前走着的禾契笙,“死奸商,你居然说我是女鬼!?”
济世浮笙的天空,划过我甚是凄厉的一声吼,除了院内树木枝桠上的几只飞鸟被惊起之外,其他人愣是全部无动于衷,该走路的走路,该看热闹的看热闹。在前方引领的小徒偷偷朝我所站的方向望了一眼,同禾契笙耳语几句,两人竟同时窃笑起来,笑容那个淫荡,直让我觉得那小徒绝对没和禾契笙说什么正经话,不过之后我问过禾契笙和那小徒,他们矢口否认,硬是不承认当时他们有说过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禾延悦的小徒很是乖巧顺从,为我们每个人收拾出一间房出来,禾契笙特别关照一定要给我弄间死过人的屋子,结果在禾契笙的屋子分派下来后,我率先挤进他的屋子,说什么也不回我那间“死过人”的房间。
济世浮笙很大,比北旻倾城雅悦后面的禾府还大。济世浮笙内一共被分隔出九个院落,所谓九九归一,正印证了济世浮笙的建筑格局。我们一行人被分配到了济世浮笙最南边的一个院落。院落不小,环院而建足有十间客房,即使再住进来几个人,这小院里都不显拥挤。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济世浮笙里不止今日给我们开门的那一个小徒,禾延悦的手下,大大小小徒弟起码就有一百人,这些徒弟性格各异形貌不同,举止差异也颇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喜欢禾契笙。他们愿意与禾契笙接触,这从今日所见的那个小徒就可见一斑,想想也不奇怪,禾契笙为人虽然奸诈了那么一点,但贵在和和气气,但禾延悦不同,脸上那道伤疤已经够慑人的了,还时时刻刻扳着张脸,也难怪他的小徒们会这般亲近禾契笙。
不过……他们世主和禾契笙关系那么不好,他们就不怕禾延悦哪天一个不高兴将他们当成小白鼠做科学实验?
对于没能见到禾延悦,我微觉遗憾,吃饭时又逮了今日带我们进府的那个小徒:“禾延悦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小徒颇感为难地看着我拉在他胳膊上的手,转眸求救似的望向禾契笙:“世主他向来喜欢游历,少则一两日便会回来,多则……一年半载也是有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六章 喂饱你
“一年半载……”嘴角抽了抽,“难怪他没老婆。”试问,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一年半载不回家的?我瞅瞅禾契笙:“你们兄弟两人可真是绝品了。”二十好几都没个妻房,这要是放在黑暗之城或者从前的世界也不足为奇,可晷宫国就是那种古董到掉渣的旧社会,像禾契笙和禾延悦这种及冠而未娶的,还真是不多。
禾契笙笑笑:“我们有没有妻儿是我们自己的事,丫头你着急什么?”
我嘴巴一撇:“是啊是啊,我皇帝不急太监急成了吧。”话音未落,我就反应过来不对,急忙改口,“不对不对,呸呸呸,我才不是太监!”
被我捉住的小徒看着我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自说自话,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城主,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小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禾契笙大叹:“这就要问你们家世主了,若不是他,我怎么会收留这种‘一点规矩都没有’的小丫头?”他竟是把小徒的口气学的一丝不差。
小徒怔了怔:“难道又是世主的慈悲心肠救下的?”
禾契笙点点头:“你真是越来越会揣摩爷的心思。”
小徒嘿嘿嘿傻乐了一会儿,抬手抹了把额头:“还好城主你收留了这位小丫头,否则附加在世主身上的桃花债可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这话最对我的兴味,我奇道:“桃花债?你们世主还有桃花债呢?”呃……是,我这么说是有那么一点歧视禾延悦容貌的意思,可……人家确实觉得他脸上那道疤痕不好看咩。
小徒像看外星人似的把我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遍,末了翻了个白眼:“一看姑娘你从前就没在江湖上走动过,连我家世主如此名声都不知道。”
我虚心地点点头:“我就一闺阁怨女,还真没在江湖上走动过。”呀呀呸,小东西居然敢瞧不起我,那就让你再瞧不起一些好了。“敢问……你家世主都有啥名声?”别是啥啥花名在外,那可就……
小徒扬了扬眉,说:“这京城之中,有哪家名门闺秀不想攀上我们济世浮笙这门亲事?只要是被我们家世主医治过的小姐们,几乎没有不对我们家世主倾心的,哼,今日看你称呼我家世主时的模样,估计也早就芳心暗许了,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好吧,我本来仅仅是想把小徒的话重复一遍的,但当我刚吐出一个“是”的时候,小徒就已经扬声大叹他们家世主“为何对女子如此具有杀伤力”,致使我最后三个字生如蚊蚋,在这偌大的餐厅里,就只剩下一个犹若唇语的动作。
禾契笙看到我吃瘪的样子,面子上很是受用,挖苦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丫头,看来你的一片春心,只能被付诸东流了。”
望天翻了个白眼,难怪适才敲门时那小徒会对我露出那般不屑的神情。我瞅瞅才进来的雪倾舒和姬公孙,这俩人近阶段都比较沉默,似乎心情不是那么好。雪倾舒心情不好我很好理解,吃不饱嘛,一路上都没把他喂饱过,这到了京城,怎么说也得让他吃个七八分饱才行。至于姬公孙……那臭石头,他开不开心与我有毛关系?气死了岂不更好?省得他又哪天想成仙了一刀抹了我的脖子。
看了看餐桌上已经备齐的饭菜,我对那个已经把我看成蚂蚁般渺小的小徒说道:“你们厨房在哪?”
“厨房?”禾契笙和小徒同时一愣,接着进来的雪倾舒也是莫名其妙的问道:“饭菜不是已经备齐了么?”
瞅瞅雪倾舒,听他那口气一点底气也没有,分明是已经将我的用意猜个七八分。
我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指指自己的肚子:“这几天委屈你了,姬石头,咱们去包饺子,让某些将我看扁的人瞧瞧,咱这闺阁怨女也不是一无是处。”说着就要去拽姬公孙的袖子。
以为姬公孙一定会跟我耍耍脾气,别扭着躲开我的拉扯,却不曾想,他竟安然让我抓住了他的袖子,而后毫无怨言的随着我去了厨房。
禾契笙和那个小徒想要跟上来,却被雪倾舒出手挡住,他一句话也没说,可身周笼罩的肃杀气场,已迫使禾契笙和那个小徒不敢僭越。
我一路拉着姬公孙,在另一个小徒的带领下,来到我们这所小院子里所设的厨房。厨房没有厨师,厨具也是崭新,显然没怎么用过,想来这处就只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客房,所以开火的时日也不多。
吩咐小徒去准备些面粉来,我径自弯身生火,直接把被我当成麻袋拖拽而来的姬公孙扔到一边。
临时起意让姬公孙过来包饺子,我其实在刚抓住他的袖子时就已后悔,可性格中总是摆脱不了偶尔的莽撞,我居然任随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将姬公孙一直拖到了厨房里。拖到了厨房里又对人家不理不睬,我……我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心不在焉的生着火,不察有火种突然把我身边的柴火点燃,火势不及扑灭,轰然就烧了起来,我直向旁边跌了过去,可发梢仍是没有幸免,都被烧卷了,满室立马传出蛋白质被烧焦后的焦糊味。
一旁被当做空气忽视掉的姬公孙一步上前,就手拎着一桶水把我身侧的火势扑灭,同时撇了手中水桶,俯身查看我有没有被火烧伤。
烟火气呛进鼻腔,我忍不住猛咳了几声,随手抓了身前可以依凭的东西,睁开眼睛时,却正正撞入姬公孙黑沉的眸瞳。
毫无意识地同他对视,不知过了多久,我猛然移开视线,松开抓在他胳膊上的手,转而推了推他:“我没事。”
姬公孙却没有想放开我的意思,他抬手擦了擦我被烟火熏黑的脸颊,动作轻柔,我对此不做一词,也不躲避,任由他为我擦拭,却一眼也不看他。待将我脸上的乌黑全部擦拭干净,姬公孙垂下双眸,在我身前蹲伏了片刻后,终还是起身后退回原位,任由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去取粉面的小徒回来时看到一地的灰烬和水渍,似乎明白了发生什么,立时唤来下人进来清理,我则继续生火烧水,决定彻底把姬公孙想象成石头或者空气。
都说女人心思难懂,唉——我发现我现在连我自己的心思都搞不明白。
烧水和面拌饺子馅,前几道工序都是我来做,等这几道工序完成了,我就把和好的面同饺子馅推到一边,苦恼着该如何打破彼此间的尴尬让他来帮我包饺子,出乎意料,我才把面团和饺子馅推到一边,姬公孙就自动自觉上来接过面团和饺子馅,捧着径自到厨房另一边的案板上去擀皮包饺子。
嘴角忍不住漾出一丝微笑,而且这个微笑有越加扩大的趋势,我强忍了好久,才把这笑容给憋回去。
既然答应了雪倾舒我会养他,那么我就得做出实际行动来。呃……我答应过雪倾舒我会养他?我……养他!?OK,我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正是因为说过,一盆饺子是远远不够滴,两盆三盆四盆……当在外面等候的小徒被我唤进来,看到桌案上十多盆蒸好的饺子时,下巴差点没和大地母亲来个接吻。
我把十多盆饺子交给那个小徒,令他吩咐下人们先端去餐厅,让已经疲累了一天的雪倾舒和禾契笙先尝尝鲜,如果我猜的没错,禾契笙可还没有吃过饺子。顺便也让那小徒将米糊糊面糊糊鬼手以及济世浮笙的小徒下人们也叫去,看来又要开一次饺子宴了。
我和面剁饺子馅弄得手腕开始发疼,却仍是不放弃地和面做馅,另一边负责包饺子的姬公孙却突地扔掉手中才擀出的饺子皮,声音低哑压抑:“我累了。”
我拿着菜刀把刀下的肉屑用力地剁了又剁:“累了也得包!”呼——我这没事生的是哪门子气嘛,发现我今天起意包饺子就是在无事抽疯。
姬公孙并没有遂我的意,他垂下两手,向我的方向转过身,然后一步,两步……步伐缓慢地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他脚下没有声音,而且忙碌使我额头上垂落了几根额发,挡住了视线,最初我竟没有发现他的靠近,直到他距离我只有一步,我才惊觉身边站了个人。
惊惧转头,我猛地举起手中菜刀:“你想干嘛?”喵的,吓死我了,这人属鬼,走路都没声音的。
姬公孙是何人?那就是个刀枪不入的怪物。所以面对我的刀锋,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和刚才一样,直直望着我,凝着我的眼睛,好似通过这般凝望,他就可以进入我的内心世界一样。
很想移开视线,可他的目光就像强力胶,只要被他的目光黏上,我就再也启不开双眸。
抿了抿唇,我大吞一口口水,强行开口,声音却是讷讷的连不成句子:“你……你……你别……别这样……看、看着……看着我……我、我……我害怕……”
姬公孙没说话,只是身子动了动,转目,我和他的距离已是贴得不能再近。他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我想躲开,却听他说:“脏了。”
“哈?”不知所措,我轻声发出疑问,感觉脸颊正在被放在锅下的柴火上烧烤着,红热难耐。
他的手指上移,指尖擦过我的嘴角:“真的好脏。”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一只手顺着他的指引慢慢抬起,摸上嘴角,目光,却始终与姬公孙的相互胶着。
直到指肚上传来面粉的磨砂感觉,我才明白姬公孙口中说的“脏了”是什么意思,可随即又意识到了其他。
除了指肚上的面粉,我还触碰到了他的手掌,满是面粉的手掌,我嘴角的面粉,就是因为那只满是面粉的手掌而脏污。
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我却看着姬公孙,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用沾满面粉的手摸我的脸,然后把我的脸弄脏了他反倒嫌弃起我脸上的脏污……这……我可不可以认为,姬公孙在和我恶作剧?姬公孙……居然会恶作剧?天——姬石头竟然会和我恶作剧!?
意识到这一点,我才察觉到姬公孙的唇线从适才开始,就一直是半弯着的。他在笑,他真的在笑,只是……尼玛,你能不能笑得再不明显些?
撇眸挡开他在我脸上涂面粉的手:“包饺子去!今晚你若包不出五十盆,就不许吃饭!”赌气似的把菜刀摔到砧板上,回身继续朝着一盆还未成型的面粉撒气。
然而下一秒我的所有动作都停在了上一秒的状态,感受着耳畔那个带着温润气息的吻,我目视手中掺水面粉的眼睛慢慢睁大。
姬公孙满是白色面粉的手轻轻扣在我纤长的脖颈上,头颅半垂,一吻轻如蝶翼般印在我的耳廓。耳朵是人身上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所以他的行为才会让我产生那般大的反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想着要不要立刻推开他然后逃出厨房,可身心忽而就懒惰得不想挪动一分一寸,就想与他这样贴靠着站在这。
我想我一定是退化了,居然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就能让我双颊晕红心脏狂跳不止,现在的我,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所有的情感流露,都源于最原始和最纯真的悸动,丝毫不做假,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做假。
姬公孙扣在我脖颈上的手指轻柔摩挲,几乎将他手上残余的面粉全部都抹到了我的脖子上。脖子上痒痒的,耳朵也痒痒麻麻的,脸颊和鬓发不时被他的呼吸吹拂着,心也跟着麻酥酥起来。
我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总算是找回点自我,却不敢回头,只抬手扯了扯他扣在我脖子上的手:“这里是厨房!”天,要是那个去送饺子的小徒突然回来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天——呐——人家好歹在外面还被称为姑娘捏。
姬公孙顺势松开扣在我脖子上的手,同时双唇与我分离开一定距离,但并没有与我分开太远,彼此的身体仍在一个暧昧的范围内。他抽手拨开我挡在额前的发丝:“真的是很脏。”语罢用他特有的姬氏笑声,把我全身小汗毛全笑得竖了起来。
眉角那个抽,我说:“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什么?”脏脏脏,脏你还敢亲!
姬公孙轻点了下我的鼻子,在彻底把我弄成一张大花脸后,他低沉而动听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就喜欢脏兮兮的你。”
呼吸忽然就不能自持了,我轻喘着躲开他:“再胡说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顺手抄起适才被摔在砧板上的菜刀,虽然是一脸的凶神恶煞,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一颗狂跳的心马上就要脱喉而出了。
姬公孙抿着唇,根本没人能看出来他在笑,不过他语气间情不自禁流露出的笑意出卖了他:“悍妇。”言简意赅,两个字就把我性质敲定,利落转身,姬石头继续回桌案旁包他的饺子。
五十盆……其实这个数量只是适才情急之下我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之后我手腕实在受不住,终于无法继续坚持,姬公孙接过我留给他的烂摊子,硬是在午夜之前,做好了五十盆饺子。躲在灶台旁昏昏欲睡的我,颤抖着向他竖起大拇指,人家不愧能做神仙,就这毅力,唉——我再修炼个几辈子也敌不过。
当我拖着要死不活的身子随在气宇轩昂的姬公孙身后回到饭厅时,整个济世浮笙只要能够喘气的居然都被那小徒给召唤了过来,看到我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雪倾舒立马就迎了上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我,连声道:“累了吧,来来,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我摇着手腕指着雪倾舒的鼻子,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末了却很是突兀地说道:“你要怎么感谢我?以身相许?哈哈哈——”自以为讲了个多么好笑的笑话,环视四周之后,我却只能干笑着讪然解释道:“玩笑!玩笑!诶……你们怎么都没吃呢?”这放了这么长时间,饺子都凉了。扯了扯姬公孙的袖子:“热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众人还在为我口中这个“热热”的意思而纠结,只见姬公孙双掌微抬,黑雾立时缭绕在了五十盆饺子上方,不出半分钟,五十盆饺子就都热气腾腾,我嘿嘿笑看着看傻了的众人,这也是我在蒸饺子时发现的姬公孙的一项用途,否则这五十盆饺子……还真不知道要蒸到何年何月。
咳咳,不知道姬公孙若是知道我把他当做蒸饺子的工具,心情会是如何?
雪倾舒被我一句“以身相许”吓得不轻,此时听到我只是玩笑,不由舒了一口气,语气也不知道是轻快还是沉重,总之和他之前的语气反差极大。他说:“我们若是先吃,岂不就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我们是在等你一起吃。”
听不懂他语气里究竟掺杂了些什么情绪,我就只当听懂了,嘻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够义气,”转头,指着很是壮观的饺子山说道:“大家放开肚皮吃,若是不够,我再让咱们晷宫国伟大的公孙仙人下厨包些来。”
语罢,姬公孙脸黑黑,禾契笙脸黑黑,米糊糊面糊糊脸黑黑,鬼手脸黑黑,济世浮笙里所有能够喘气的脸黑黑,即使是看不见脸面如何的雪倾舒,周身也径自笼罩在一片黑气里,显然是为我对他们的公孙仙人的不尊重而着恼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章 我衡量过
望着面前一个个笼罩在黑气之中的身影,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都看着我干嘛?难道我会比饺子好吃?”咦!为毛我今天这么喜欢开玩笑,而且一个玩笑比一个冷场得厉害。
自知我的话会给某些人造成困扰,我摊手:“你们不吃我自己吃。”为了做饺子馅,手腕都快断了,这些人也忒没人性,都不带表扬一下下人家的劳动成果,这也就算了,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恁是一个饺子都没碰,是真的在等我还是觉着我这饺子太难吃?
坐在起先那把椅子上,我捡了盆中一只看起来稍小一些的饺子,浅尝了一口。嗯!馅大皮薄,汁鲜味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人间美味了。藐视地朝四周望了一眼:“你们到底还要这样看多久,再不吃可就又凉了!”他们可真是不珍惜姬公孙的劳动成果,要知道把这么多饺子蒸熟,又全部热了一回,是要消耗多少法力。
被我的话说动,有几个济世浮笙的下人已经对满盆的新奇食物跃跃欲试,可是看到各位主子都没动,也便打消了上前的动作。
我瞅瞅雪倾舒,阴阴地说道:“你不饿?”
雪倾舒点点头:“我饿,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眼神示意他说下去,于是他闷闷地叹息一声:“不就是吃个饭么,我吃就是。”他终还是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来,拿起桌上的碗筷,不一会儿,一盆饺子就见了底。
周围适才还在观望的济世浮笙的下人和小徒们,看到雪倾舒动了筷子,而且眼见着他的大胃,都有些坐不住,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已是上前立在雪倾舒之侧,望着那一堆元宝流口水。
我知道雪倾舒隐下不说的话是什么,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天天是以饺子为伴的,所以此刻再让他吃这么多饺子一定有难度,正可谓凡事都要有一个限度,吃东西也是,不过……饺子还分好多种的不是么?上次是猪肉白菜,难道这一次我就不能给他弄个三鲜蘑菇?啧啧,一粒粒饱满红润的大虾仁,甭说是雪倾舒了,连我自己都要惊叹一下下我的手艺。
有人带了头,大家总算是放开了胃腑。禾契笙坐在我身边,捏着一只饺子把玩了好一会儿,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道:“爱钱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你们看看,”某奸商举着手中饺子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划过,“连做出来的东西都别具一格,乍看之下,还真是和元宝一模一样呢。”说着,径自笑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和他要好的小徒,也抿着嘴在那里憋笑。
我一把抢过禾契笙手中的饺子:“你爱吃不吃!”真是的,他的想象力是不是也忒丰富了点,还我做出的东西别具一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他口气中挖苦讽刺的味道,他可是偷听过我和成秋碧的对话,对于我的过往,他不是一清二楚,也是知道个八九不离十,遂这饺子的出处,就凭他个奸商的脑袋,还猜不出来不是我创造出来的?
禾契笙挑眉而笑,不顾我的怒气,犹自从面前的盆中又拿出一只饺子,仔细放到口中品尝了会,大赞道:“味道果真不错,米糊糊面糊糊,你们还不快些尝尝,再不尝,以后再想吃,可就要看丫头的脸色了,谁让我们今天把她给惹着了呢?”语罢径自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笑个什么劲儿。
旁白了他一眼,随着米糊糊和面糊糊品尝之后,济世浮笙内下人小徒们也便放开了心胸,大吃特吃起来,所谓吃人家嘴软,对于我的手艺,众人俱是赞不绝口,听得一直默不作声的姬公孙脸色是一黑再黑。瞥了眼姬公孙,我悻悻地朝还要夸赞我的一个济世浮笙的小徒摇摇手,这饺子大半可都是姬公孙包的,就我那点体力,一盆饺子下来都手软胳膊软,若不是姬公孙早早就学会了包饺子,而且手法纯熟,恐怕今天他们是吃不到如此美味了。
一夜,济世浮笙内可谓是比之过年还要热闹,不过……晷宫国貌似没有除夕、春节等这些节日,看来应该建议一下易钧容,为他的国民们创建一些特殊的日子,以助于民众团结和娱乐,否则这些平头百姓千篇一律的过着苦逼小日子,多枯燥呀。
第二天一大早,禾契笙就出了济世浮笙,起身前往京城内城。
京城内城除了皇宫之外,还有各个大臣的府邸,可谓是达官贵人以及宫廷名流的聚居地,也是晷宫国的贵族圈子。禾契笙去那里,主要就是拜谒几位当朝权贵,估计一日两日还回不来,因为在拜谒权贵之前,他要先行进入皇宫参拜一下新皇易钧容,统共下来估摸时间不会太短。
几乎是禾契笙刚离开的当晚,久出未归的禾延悦就回来了,如此巧合,我都要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事先约定好了的,不过从米糊糊和面糊糊的经验来看,禾契笙和禾延悦即使不用约定,他们的想法似乎也能互相感应,谁让人家是双胞兄弟捏?如此想来,就很好解释为何一个前脚才走,另一个就返回了。
济世浮笙前面是医馆,后面是住所,所以禾延悦回来,住在后院的我们并不是第一个先知道的,而是前方医馆内的小徒们。经由小徒口耳相传,禾延悦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济世浮笙,我一听禾延悦归来,心里蓦地就升起一股期盼和兴奋,都不及整理衣容,我就奔向前方医馆。
和我不同,禾延悦归来,无论是济世浮笙的下人还是小徒,一个个都挺着身板着脸,不再有昨日的嬉笑打闹,整个济世浮笙从昨天的大年夜气氛直转而下,演变成现在这样一种清明、十五上坟时的冷肃和惨淡。
我的兴高采烈忽然就变得异常格格不入。
这还是我从昨天到现在,第一次来济世浮笙前方医馆,同印象中的医馆很像,大大的柜台后,是一列长长而且高大的药柜,药柜上分列着一格格大小相等的方形柜子,柜口都贴着标签,以方便找药。
正有小徒为一名面色饥黄的老人诊脉,神情专注,态度谦和,而其他小徒也是各忙各的,一个个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没有了昨日见了美食时那副饿狼似的模样。
我转目在医馆内四下寻找,一个小徒上来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向他,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与医馆大堂只有一帘之隔的后屋。微笑着点点头,心中纳罕这禾延悦在济世浮笙的威严可真是不同凡响,他在与不在之时,这济世浮笙就天翻地覆,完全不是一个样。
顺着小徒的指引,我走向隔在帘子之后的屋子,打开帘子,只觉屋内昏暗,扑鼻而来的,尽是各种草药混杂后的苦涩味道。
掩鼻沉了沉气,我这才朝着不远处的一点荧光寻去。
禾延悦站在从天窗之上射下的一束光线里,手中执着一本医书,正在出神,另一只手则时不时研磨一下身前桌案上一只研钵里的灰色药汁,专心致志的样子确实让人心生叹服和向往,难怪昨日那小徒要说京城里许多名家贵女都对他趋之若鹜,如此谦谦君子,如若没有脸上那一道疤痕,定是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稍稍为禾延悦的毁容而惋惜,我轻唤一声:“延悦?”呃……突然感觉这个名字好生疏,也只是相别几月而已,时间果然是最能令人遗忘世事的利器,就算是再难忘怀的人或者事,也会被其湮灭。
禾延悦没有听到我第一声轻唤,眉宇纠结着,显然是在思索着他手中正自调配的药方,于是我又加大音量唤了一声,结果他还是木头似的没反应,无奈,我只得上前拍了他一巴掌。手掌重重拍在他的肩侧,突遭袭击,禾延悦目光一闪,寒光划过,他撇开正自研磨的药汁,单手翻身,轻而易举就给我来了个小擒拿。
胳膊被他扭得生痛,我哇哇直呼痛:“禾延悦,是我呀,呜呜,是我是我,你看清楚,我是你曾经在昰宿山下救下的陶叶,芈陶叶,小叶子,你、你快放开我,我的胳膊就要断了……”我一遍遍声明我的身份,禾延悦这才放松了钳制在我胳膊上的手。
难怪济世浮笙里下人小徒见着禾延悦这般惧怕,这人的确是有令人惧怕的本钱呐。
放松了钳制,禾延悦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他顺势捉住我的手腕,在我直身之时,凝眉看了我一眼,随即垂眸手指捏上我的腕脉,许久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叹息道:“脉搏愈加微弱,已是无力回天。”
嘴角一抽,我闷着声音道:“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快要死了。”甩开他的手,我在这间昏暗的屋子里环视了一圈,也未见到一处可以安坐的地方,只好继续和他对面站着。我指了指他身后放弃不再研磨的药汁:“你在配药?”
禾延悦斜后方侧目,他脸上的褐色疤痕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而被牵动,愈加狰狞可怕:“因为你,这剂药已被白白浪费。”
轻哼一声:“看来我进来的真不是时候,白白被人拉来当替罪羊。”学着他的口气,我一口反击回去,刚刚他那么长时间都不研磨一次药汁,显然他已经对这药汁丧失了信心,只能说我今天运气不好,先是胳膊差点被拧断,继而又被人扣了一顶药盆子。
禾延悦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回府便听徒儿说,有一位姑娘正在府中等我,还以为又是那些逼婚者,没想到竟是你。”
眉角抽搐,我说:“是呀是呀,是不是觉得很失望?”老小子长成这样,艳福还不浅呢!
禾延悦摇摇头:“想到是逼婚者时,确实有那么点失望,不过后来徒儿又说,是随着禾契笙一起来的姑娘,我回想着应该是你,就没那么失望了。”
“哦?”我挑了挑眉,“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的地位还挺不一般的。”
禾延悦嘴角的弧度加大,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自然不一般,如此,我便可以天天面对你,天天研究你的脉象缘何越来越微弱,气息却仍与常人无异。”
嘿——敢情他是开心我这只小白鼠自动送上门啊。
脸黑黑,我转手一把夺过他手中扔执着的那本书,猜的不错,草本品性,还真是一本医书,只不过上面对各种草药的注释并不全面,和现代的医学差了可不是一截两截。
我对医术就是个瞎子,所以也不想对晷宫国的医术发表什么看法,不过在看到各种草药的注解之侧,还有一行行朱红小楷时,我却不得不表示一下我的惊讶。
看着一行朱红蝇头小楷,我讶异地看向禾延悦:“这都是你自己发现的?”
性味甘淡,性微寒,渗湿止泻,明目祛痰……等等一些我看得懂或是看不懂的品性药理,都说创作一本药理巨著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很多,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对其研究的东西一知半解,而禾延悦,只凭一本寥寥数字的医书,就能延伸出这么些东西,可见,他也是下过一番苦功,难怪人家会成为神医,要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成为神医,那可真是天理难容了。
我眼中的震撼和惊叹没有一丝隐藏地表露给了禾延悦,对此,禾延悦只是微微一笑,叹然摇头:“医者,就该有一颗探索之心,我也是受着前人的指引,所应做的,还远远不够。”
“你知道么,有时候谦虚就等同于自傲。”我面无表情地说。
禾延悦眉眼弯弯,右手抬起,看到他这个有些熟悉的动作,我一瞬恍惚,回神时,禾延悦的手已经转了个方向,他按了按我的肩膀:“你说的不错,有时候谦虚就等同于自傲,我应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是么?”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我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他说:“既如此,你也应该信任我的医术,那你不如就让我研究研究,缘何你的脉息越来越微弱。”
“呃……”我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笑容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还是不要了……”天——这人是真的想拿我当小白鼠哇。
“你不是告诉我不必谦虚?你既如此说,就是对我很有信心,为何还对我这般不信任?”
我嘿嘿嘿讪笑几声,朝着后方倒退两步:“我信任你,真的,我真的很信任你的医术,可……可这与你要研究我……没、没有任何关系……”再好的医生,在做临床试验时,都难保不会出什么差错,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他都不懂咩!?
回身,我一溜烟跑出这间昏暗到阴森恐怖的屋子,直奔济世浮笙的后院。见我落荒而逃,一旁下人和小徒都很善解人意地摇头轻叹,而独留在那间昏暗药室里的禾延悦,也传来一声低低的喷笑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路狂奔,回到所住的小院,正巧碰到月下散步的姬公孙,我奔跑的动作一顿,大脑飞速闪回昨晚我们在厨房里的一幕幕,脸倏然红热得不像话,我低头装作没看见他,重新加快了回房间的脚步。
路过姬公孙身前,手腕却忽的被他捉住:“你就那么不喜与我相处,连看我一眼都不愿?”
我低垂的脑袋好似有千斤重,听到他的话,一瞬垂得都要与前胸相贴。然而转眼,我又猛地把头抬起,对上他阴沉的目光后,却又后悔把头抬得这么高。
扁了扁嘴巴,我把被他握住的手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并不想挣脱,而是转身与他并立,共同望向天空那一轮缺了半边的明月:“你这是在逼我。”
姬公孙转眸,凝着我的侧脸:“何以见得?”
“我根本没有从前的记忆,可是你总是不时把你的感情附加到此时的我的身上,我根本无法理解你,你说你这是不是在逼迫我?”
“没有足够的压力,人也就永远停留在当地不会前进。”
深深喘了口气,可仍有些窒闷:“你给予的压力我受不起,而且你知道么?我是那种可以默默无声承受着四面八方施与的压力,但压力到了一定限度,我就会彻底崩溃甚至躲避逃开的人。”
“我知道,”姬公孙说,“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衡量过我给你的压力,不会将你压垮,更不会令你想要躲避甚至逃开。”某石头说的一脸坦然,一脸的……面无表情。
眼睛阴了阴,重重甩开他的手:“真是臭石头,根本不通人语!”
呃……人语不通……貌似有人也这么评价过我……谁呢?……成秋碧你个死蛇!
两个“人语不通”的人相遇的后果就是不欢而散,憋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气愤,我恨恨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屋子。
+——+——+——+
推荐好友一部新作:无忧的双面人生
作者:公子凌
简介:人前,她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人后,她是为帝国效力的异能谋士,帝国第一家庭的未来儿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八章 心大无脑
小徒再三申明这间屋子没死过人,可心理作用作祟,我越发觉得这间屋子阴森森的恐怖,最后得出一条结论,我上了禾契笙那奸商的当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时想了姬公孙,一时又想了易钧容和素到底有没有关系,一时又想了易初莲缘何对我前后态度反差极大,一时又想了素究竟是通过什么来找到我的,一时……又想了姜九黎为何坚定我没有死,一时又胡思乱想成秋碧在冥界的生活,一时……我整晚失眠,只觉得在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盯着我的所作所为,所谓庸人自扰,说的不外乎我这种人。
天将亮时,我总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却忽然觉得身边有人推我,想到这间屋子很有可能死过人,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视线正正撞上对面那一对亮晶晶的东西。
一声惊叫还未及脱口,我的嘴巴已经被对面的人给捂住。
“嘘——是我是我,别怕,是我!”
来人一个劲儿的“是我是我”,可我一时惊恐异常,根本分辨不出这个“我”究竟是谁,不由加大了挣扎的力度,两只手拼命要把他捂在我嘴巴上的手拉开。
来人无奈,只得自亮身份:“我是禾延悦,难道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语气里竟难掩的失望。
“呃……唔唔唔?”禾延悦?
禾延悦黑暗中向我点了点头:“不许再叫,你若是再叫,我就把你单指能断玉枕的事情宣扬给所有人听,你的模样丝毫不像神仙,众人会以为你是妖精,对你唾骂不止。”某神医正在极尽所能地恐吓要挟我。
我愣了半秒,回想我何时单根指头断过玉枕,瞬间想起在倾城雅悦时我意识到我会法术,确实有用玉枕试过法术是否灵验,而这一幕恰巧被禾延悦撞见。
半秒之后,我急切点头:“唔唔唔!”好好好!妖精啊!这个时代被认为是妖精之后,结果会很悲摧的,基本上就一个结局:被火活活烧死!yello稣也不见得受过如此之苦。
嘴巴一经得了自由,我就拼命地吸取周围的空气,一边喘着,我一边低低咒道:“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嘛?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人诟病吗!?”好吧,我承认我最后一句话听在某些人耳里很欠X。
禾延悦别头看了看外面天色,晨曦使得天际之处一道鱼肚白,昏暗的光线已可以透过窗棂照入室内。他说:“这么晚?应该是这么早吧。”
望向窗外,我嘴角抖了抖:“好吧,这么早,你来我这干嘛?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被人诟病吗?”换了个“早”,我把适才的话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禾延悦本是半伏在床头,此时他直起身坐在床侧,托着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我一夜未睡,这是我多年以来首次失眠。”
“……你也失眠了?”
“也?小陶你也会失眠?”
“呃……难道我就不可以失眠?”
“不都说心大无脑者不会失眠吗?”某神医面部狰狞,却非要装出一副很是纯洁不可欺的模样。
“你爷爷的,说谁心大无脑呢!”嗯……嗯……果然是一夜未睡,我暴躁鸟。
禾延悦很无辜:“我爷爷没说你心大无脑,是我说你心大无脑。”
-_-|||……“禾延悦,你狠,说吧,你来我这究竟为了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他还是这么晚来登我的三宝殿?那个……不不不,是何况他还是这么早来登我的三宝殿!
得胜的鸟儿乐哈哈,禾延悦抿唇而笑:“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我就是想再来研究一下你的脉搏……”
一枕头甩过去:“滚!有多远你就滚多远!我不想再看到你,我要睡觉!”展开被子,蒙头大睡。
见过无聊的,没见过他这么无聊的!也许在他的认知当中,研究我的脉搏并不无聊,甚至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对于我……娘的,这也忒吓人哩,大半夜一医学怪人趴在你床头玩你的手,你说你怕不怕?
禾延悦遭到拒绝,并没有灰心。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他却仍坐在我的床侧,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望着虚空,似正在想着什么。蒙在被子里我呼吸不畅,刚露出一双眼睛就撇到床侧兀自装沉思者的禾延悦,立刻就又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了头顶。
不多时,我感受到有人正自轻轻摇晃着我的手臂,我只装睡着了,不理他。
禾延悦在被子外面向我俯身,声音低沉暗哑,如同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出。他说:“小陶,为何有那么多间屋子不选,你偏偏选择这间?难道我的徒儿们没有人告诉你,这间屋子里在一年前,曾经死过人么?而且……那死去的人心有不甘,还时常回来哭诉他的冤屈……”
不等禾延悦把话说完,我一把掀开蒙在头顶的被子:“你说的是真的!?”禾契笙,你果然在和那些小徒们算计我!
禾延悦点点头,眼中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就像深夜里两颗黑宝石在闪烁,可一瞬,我又觉得他的眸子并不是纯黑的,而是有淡淡的紫金……紫金?我神智又一次恍惚,这一刻,禾延悦和禾契笙那张相似的脸竟莫名重合到一起,明明有很大差别,明明……他的疤痕是那般明显。
我揉了揉眼睛,总算是坚定了心神,将心中那一瞬闪过的感觉抹除,兀自在心内嘲笑着,若是从前还可能,现在他们的差别那般大,怎么会……
收起恍惚的心神,我悚然打量起这间并不算宽敞的屋子,本来晨曦射入带来的那一丝丝光亮一刹就失去了原本的静谧和美好,而是增添了点点明灭不定的幽冥感觉,令我的全身毛孔都在同一刻舒张开来。
我说:“他、他还会回来哭诉?”声音在颤抖,我整个人也在颤抖。
禾延悦说:“每至初一或者十五,他就会坐在你现在所躺的这张床上哭诉生前的冤屈,声音凄厉嘶哑,不信你问问我济世浮笙里的徒儿们,他们平时可都是不敢近身这间屋子。”
我吞了口唾沫,回想起昨天分派房间时禾契笙和那小徒的眼神,我觉得禾延悦没有骗我。起身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如果力气再大些估摸都能把他从坐靠的姿势抬起:“给我换房间!”
禾延悦却是无奈:“若是昨日还可以,可今天……着实会遇到些麻烦。”
看他推三阻四,以为他是故意的,我不自觉愠怒道:“济世浮笙里有那么多空房间,你会有什么麻烦?”
禾延悦摊开双手:“昨日西城突然起火,烧毁了大片宫殿不说,受伤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此时济世浮笙里已经没有空着的房间,即使是随同你一起的公孙仙人和那个冷冰冰的雪爷,他们屋子里都被安排了伤患,我倒是想给你的屋子里也安排进几个伤患,不过他们一听是济世浮笙里出名的鬼屋,就都不敢过来。”
嘴角抖了抖:“这么巧?”西城起火?西城是哪里?
禾延悦双眉紧蹙,还真有了一股子医者救死扶伤悲天悯人的架势:“是啊,就是这么巧。”
终是忍不住,我问他:“西城是什么地方?”有宫殿……的地方……
果不其然,禾延悦说出了我心中的猜测:“西城便是皇宫以西,本国皇宫建在山峰之上,但因为朝代的更迭,山下也建了大片的宫阙楼阁,这西城便是建在明山之西,被一代一代皇族扩建出的皇宫。”明山,指的便是晷宫国皇宫所建之处的那座山峰。
“西城为何会起火?”皇宫起火,原因向来不会太过简单。
禾延悦蹙着的眉宇微展:“我只是民间一个大夫,怎会知道西城为何起火?就算是我想知道,那些达官显贵皇亲贵馈也不见得会告诉我,若不是他们连夜把伤者送至济世浮笙,恐怕我都不会知道皇城之内会起火。”他的意思,无外乎西城起火这件事,已经被官方封锁了。
知道西城起火,有那么点担心易钧容的同时,又觉得这事和我毫无关系,遂注意力又转回这间阴森恐怖的屋子。我苦着脸,双眼都能挤出苦水来:“这马上就要初一了,我该怎么办?延悦,”美人计可谓百试不爽,“你的屋子应该没有住进伤患吧,不如咱们俩换一换?”语罢还冲他特可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以期博得他的同情。
不过马有失蹄,只听禾延悦说:“全府上下,除了你这间屋子,连厨房都被安放了伤患,你认为我这个主人能逃得了?”
“自然逃不了……”我闷闷道,继而又是环视四壁,视线所及之处,本来枯燥的墙壁一瞬间都好似能够涌出血水来,时不时还感觉有手啊脚啊的在床上碰我,弄得我再也不想补什么觉,干脆起身去确定一下是不是真如禾延悦所说的,连府上厨房都被病号给占用了。
天边已可以窥见太阳的一圈金红色的毛边,红红的日光伴随着晨曦,朗照在这片还处于宁静中的大地上。
只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汤药味就冲鼻而来。放眼望去,哪有我想象中的静谧宁和,整个济世浮笙,都出乎意料的忙碌。满目,尽是来来往往端送汤药的下人和小徒,旁边雪倾舒、姬公孙和禾契笙的房间,也都是房门大敞,隐约可以看到地面上都睡着人,白色的被单上,鲜红的血迹刺激着人的眼球。
我撇头凝视着身边同样眉眼深蹙的禾延悦:“这真是遭了火灾?”为何看在眼里,更像是兵戎相见后的惨烈呢?
禾延悦目光深邃,望着正对面一间屋子里地面上横列的七八个伤者:“上面如何传达,我们便如何理解,知道的太多,于任何人都无利可循。”
眼睛不自觉眨了眨,心中觉得一阵酸楚,我点点头,说:“这么多性命,就要如此不明不白地失去吗?”
沉默许久,禾延悦幽幽道:“……我会尽我所能让他们保住性命。”
……
一天的心情因为看过这么多伤者而变得沉重异常。有缺胳膊的,有断了腿的,有胸肋被刺穿的,有眼球被挖出的……就是没有一个人,是被烧伤的。
济世浮笙里明显人手不够,能差遣的下人和小徒们都忙得团团转,看到此情此景,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何况我现在也不想再回我的那间“鬼屋”,还不如帮忙打打下手,只不过……我有那么点点晕血……
对于血液的承受力我向来很差,所以等着下人和小徒们把伤患的伤口几乎都包扎好了之后,我才敢上前去为这些伤患喂汤药。
伤患们最大的特点,除了伤口不是烧伤而是剑伤之外,还有他们的身份。因为曾经与易初莲同路那么多天,所以她身边的皇家侍卫我也算熟悉,而这些伤患同皇家侍卫很是相似,个个高大伟岸不说,天生就有一种为人信服的魄力,只是身受重伤,有那么点点萎靡而已。
站在院中,我遥遥望向皇宫的方向,昨晚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新皇登基未稳,连登基仪式还未举行,这……会不会给易钧容将来的君王之路带来阻碍和冲击?
胡思乱想了一阵,天色已由白日转为暗夜,一时间,我却不知道去往何处。回屋子?呃……老子现在虽然是名赫赫有名的旱魃,可……咦!谁说旱魃就不怕鬼哩?
我在院子里徘徊不定,正被一名经过的小徒撞见,他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眼,上前恭敬道:“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
脸色有些难看,望了望不远处的房间,我压低声音向面前这个小徒询问道:“那个……那个……我住的那间房子真的闹鬼么?”
小徒莫名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窃笑道:“是啊是啊,那间屋子确实闹鬼,而且还是个女鬼。”语罢端着汤碗就没了踪影,好像我就是那女鬼似的。
经小徒这么一鉴定,我顿时愁眉不展,环顾了一周,颓然坐在不远处一张石凳上,托着下巴望天发呆,哼——就算困死在这外面,我也不要被屋里那女鬼吓死!
望着望着,眼睛就有些粘滞,木然就要往一块贴,身体摇摇晃晃,前一夜失眠到早晨,现在所有的困意一拥而上,不消片刻,我就在石凳上睡了过去,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那间“鬼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我用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打量四壁。窗外已经大亮,明媚的光线照得屋子里略显闷热,床头一颗脑袋拄在手掌上晃来晃去,心骤然一缩,待看清床头人的脸时,缩着的心又缓缓释放。
仰躺回枕头上,我抬手推了推睡意朦胧的床头人:“死奸商,你有房间不回,睡在我这里干嘛?”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碰到禾延悦,他们两兄弟若是碰到一处……诶?我还真没见过他们两兄弟一起出现过的时候,若是真的碰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像传言中说的,大打一架。
被我摇晃得无法再睡,禾契笙在我床头坐直了身子,伸展了一下四肢,仍存睡意的紫金眸子望了我一眼:“昨晚怎么坐在外面就睡了,知不知道若是着了风寒,我们这些人还得分心来照顾你。”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我怒瞪一双眼睛,却仍是躺在床上,气愤道:“你还说!?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间屋子闹鬼?”
“闹鬼?”禾契笙依旧想装糊涂,“怎么可能闹鬼?那日禾延悦身边的小徒可是说过这间屋子没有死过人。”
“是么?”我咬牙切齿,“可是禾延悦说了,这间屋子曾经死过人,而且我也又找另外的小徒问过了,这里的的确确死过人,不仅如此,还闹鬼!”最后一声“闹鬼”我叫得声音有些大,恁的凄厉,愣是把我自己吓了一个哆嗦。
禾契笙一副“真的么”的表情,震惊的眼神表明他对此确实不知,不过就算是他真的对此不知情,他仍然不忘挖苦我一下下:“即使闹鬼又如何?丫头,别说你们旱魃会怕鬼。”
我阴着眼角:“你们旱魃?听你的意思你就不是旱魃了?哼——别说我怕鬼,难道你就不怕鬼?也不知道那天分房间时是谁和小徒再三强调要房间一定没死过人的!”一句话说完,我更加觉得禾契笙一定早就知道这间屋子闹鬼,他也定是早就为我设下了这个圈套——和那个小徒一起给我下的套!
禾契笙无所谓的从床前矮凳上起身,反是坐到我的身侧,把我向着床里推了推,我刚想抱胸问他“要干嘛”,就听他说:“你也睡够了,现在这张床换我来睡。”
“呃……你自己不是有房间么?”
“房间被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占了,我可不想睡觉还闻着那股子血腥味,”嘿然而笑,他伏低头凝着我的眼睛:“我现在可是会对血产生欲望的。”
撇撇嘴:“那你就睡我这?”
禾契笙不置可否,已经不顾我的反对躺在我适才所枕的那只枕头上,惬意地呼了一口气:“整个济世浮笙,就你这里没有伤患,不来你这我还能去哪?”末了咕哝道:“禾延悦对你可真是照顾……”眼睛闭合,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禾延悦说我心大无脑,我看禾契笙才最是心大无脑!
+——+——+——+——+
……继续推书哈:识翠断玉
作者:淡茶品茗
简介:一场车祸让颜帆失去了双亲,也让颜帆拥有了一双识翠断玉的海蓝之眼。从绝望到新生,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振。拥有海蓝之眼,颜帆的人生注定了不可能平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为你束发
从床上爬起来蜷腿坐在床里,一时并不想下床,就坐在那里静静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禾契笙,脑袋里想着禾契笙睡着时可是比他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蓦地就自嘲的笑了笑。
唉——果真是无聊惯了,连脑袋里的想法都越来越无聊了。
禾契笙睡容虽恬淡,但眉宇间可见其疲惫,想着外面各个房间里伤势不一的伤患,再联想到禾契笙前两日也在皇城内,或许他对皇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够略知一二。
起的本就不早,又在床上磨蹭了会儿,出门时,时间已近晌午,索性早饭中饭一块吃了。
可能是禾契笙回来的缘故,禾延悦早已离开济世浮笙,声称医馆内药物短缺,去城外采些草药,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在躲着禾契笙。这两兄弟,还真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午饭刚过,济世浮笙又一次热闹了起来,原因不仅仅是禾延悦的离开,还因为一个在现在的晷宫国来说,很是尊贵的一位客人。
小徒和下人们有些慌张,能让济世浮笙里这些个见惯了生死无常世态炎凉的小徒和下人们如此惊慌失措的人,晷宫国里可是屈指可数,来者,正是那日进入京城时,在城门处拦截我们的安青系。
似乎为了掩人耳目,安青系孤身一人来至济世浮笙,而且身着便装,饶是如此,还是惊起整个济世浮笙的下人和小徒,即使是那些还在病病歪歪的病患,也犹如晴空劈下来一道响雷,抖上三抖。
禾延悦不在,只好临时把还在床上挺尸的禾契笙拉去垫背, 接见安青系这等要务,全府上下,除了离开的禾延悦,也就只有禾契笙能和安青系这个朝廷重臣搭上腔,所以,他不垫背谁垫背!
禾契笙睡得很沉,去叫醒他的小徒直敲了一刻钟的门,他在屋内都没有醒,因为主仆关系,小徒并不敢贸贸然闯入屋内去继续叫醒禾契笙,无法,小徒只好来找正在给伤患喂药的我帮忙。
我耸肩:“你们怎么说也是禾延悦的徒弟,并不受禾契笙管制,我可是禾契笙真真正正的仆人,你们都不敢擅闯屋内叫醒他,我就敢了?”让我做这种摸老虎须的事情,他们也真想得出来。
小徒挑了挑眉:“就因为你是城主的仆从,我们才来麻烦你,你应该也听过安大人在朝中的分量,若是招待不好他,就凭他那有理没理也是理的作风,你们倾城雅悦倾府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双眉蹙了蹙,并不觉得小徒的话有一丝夸张,据易初莲的介绍,安青系确实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主。我说:“除了我,不还有米糊糊面糊糊?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让我回那鬼屋子……咦!想想都浑身发抖。
小徒嘻嘻笑了两声:“姑娘你怎是米糊糊面糊糊两位管家可以比较的,在城主心中,姑娘你的地位可谓不同寻常,这事……也只有你能做得。”
眉毛皱得更紧,我说:“我在禾契笙的心中地位不同寻常?怎么不同寻常?”难道这些小徒们知道我就是倾城雅悦的陶爷了?呃……就算他们真的知道我就是陶爷,那也不会认为我在禾契笙的心中地位不同寻常,究竟……这小徒话中含义为何?
小徒自知失语,嘿嘿讪笑几声,因其年龄不大,所以性格也就浮躁得多,见我仍没有要去叫醒禾契笙的意思,就过来推我,硬是把我推向“鬼屋”。没办法,人家都把我逼到这份上了,我再不允诺,岂不就显得有些拿大了?
避开小徒的推搡,我说:“好好好,我去叫他就是!”安青系……他为何会突然到访济世浮笙?他又与禾延悦有什么隐秘?会是……为了那些受伤的兵士而来么?
装着一脑袋问号,我连门也不敲,就推门进了“鬼屋”。心想着小徒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门禾契笙都不醒,难不成被鬼压床哩?但见床上仍是睡容安详的禾契笙,立时打消了鬼压床的想法。大白天的,有鬼才奇怪了。
上前推了推禾契笙:“喂!死奸商,你要是不想早死,就快点起来,安青系那催命符可是正在外面客厅等着你呢。”安青系……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
禾契笙却是不动,连脸上表情都和适才无异。心中诧然,俯身又推了他几把,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心中暗暗提了一口气,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身周瞬时笼罩进了一片阴霾之中。
用力又推了推他,在他再次一动不动之后,我终于颤着手指探上他的鼻息,感受到从他鼻孔中喷吐出清浅却有节律的气息,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起了玩闹之心。
搓了搓两只跃跃欲试的爪子,我分别向两只手的掌心吹了口气,然后奸笑着将两手探入禾契笙的被窝,同时嘴里阴测测的低叫着:“死奸商,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死奸商……还我命来……”咳咳,原谅我的无聊之举吧,谁让生活如此无趣捏。
两只手在禾契笙的身上一阵乱摸,我的手本就热少凉多,此刻刚从那些伤者处回来,手自也变得冰冰凉凉,触碰到禾契笙裸露的手腕,想必他在睡梦中,也自是有些感觉,嘿——不吓死你个死奸商,我芈陶叶三个字就倒过来写!呃……芈陶叶三个字倒过来岂不就是叶陶芈?叶……淘米?……好吧,我想多了。
我正对着禾契笙的手腕和手玩的不亦乐乎,忽而,凉冰冰的手骤然被反握住,我反射性抬头看了一眼禾契笙,还未及看清他是睡是醒,人已经被整个扔到了床里边,转瞬,我就被某奸商压在了身底下。
“女鬼,爷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把你抓到了。”禾契笙紫金色的眸中带着初醒时的魅惑,说出的话我是半句也听不懂。
我把被他压制的手抽出一只,在他眼前摇了摇:“禾契笙,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女鬼?他真的把我当做女鬼了?天——
禾契笙抬手将我在他眼前乱挥的手抓过去重新压制在身下,他冷笑着,眼中却带出一丝促狭:“女鬼,今日被爷撞见,算你走运,正巧我这里有一套超度经文,就此便送给你。”说着嘴巴里就念念叨叨起来,听着声音,倒真的有那么点经文的感觉,但究竟是不是用于超度的……这就不好说了。
早就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促狭,我眼角阴了阴,弓身曲腿,膝盖重重顶在某奸商的下身处,和上次在悦来居时的情形,倒有七八分的相似:“愿意超度你就先把你自己超度,老子可没心情这么早就下去和阎王老头喝茶!”何况我还根本下不了地府,去不了冥界,根本见不到阎王老头更是无法与其喝茶。
禾契笙侧身从我的身上翻滚回床上,双手覆在被撞痛之处,脸色森白森白的,说我是女鬼,我看他更像个鬼。
抬指,禾契笙用指尖朝着我用力点了点,鼻子嘴巴都快要皱到一处,额头冷汗涔涔,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过了好久,他才颤着声音道:“好……好……好你个丫头……爷若是今生断了香火,定让你付出同等代价!”
我不甚在意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抬掌使劲儿拍了拍他覆在大鸟上的手背:“好呀好呀,看你怎么让我付出代价。”哼——我可是斟酌了力气来的,绝不会让他此生后继无人滴。
不顾他突然变得通红的脸色,我直接从他的身上爬过去,然后下床把衣服整理平整,回神看向还自隐忍着的禾契笙,我催促道:“快起快起,安青系现在可是正在前厅候着你,你若去的晚了,我可保不了倾城雅悦会付出什么惨痛代价。”代价代价,今儿这个词似乎出现得格外频繁呐。
从床上坐起,禾契笙的脸色仍不是怎么好看,朝我勾了勾手指:“过来给爷更衣。”
眉角抽搐,但透过半敞的窗户看向外面等得焦急的小徒,我终还是上前为禾契笙整理起了仪容。系好扣子束紧腰带,这一系列动作已在倾城雅悦时练就纯熟,不过每次为禾契笙束发,都会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所以基本上,他的头发都是他自个儿梳,不过今天他却是出乎意料的矫情,不仅要我为他束发,还有事没事的挑刺。
我额头隐露青筋,他这不仅是在找我的茬,也是在找死呀。我都提醒他N遍,外面等他的那个人是朝廷重臣安青系,可是禾契笙……唉——他找死没问题,只希望别拖着我下水。
理想向来都要比现实美好,我无比希望着禾契笙不要拉我下水,可是……
禾契笙又自行整理和检视了一番我为他梳起的发辫,不甚满意地勾了一边唇角:“丫头,你这束发的技巧有待提高呐。”我点头应是,心里无比期盼着他快点滚去前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然而下一秒就听他说:“也不知道安青系此来济世浮笙有何要事,禾延悦不在,我这心里也没个底,不如……丫头你一同陪我去客厅见上一见这位鼎鼎有名的安大人,这样我也有个精神支撑。”
“精神……支撑?”禾契笙,我看你是精神病要复发了吧!!摇摇头,我反对得异常坚决:“不去,他此来定是为了朝廷中或者某些私事,他不会希望有除你和禾延悦之外的外人知道,所以‘精神支撑’这种重任,还是由你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的好。”
“心理建设?”禾契笙挑眉,而后……
我坐在禾契笙的身旁,安青系的对面,战战兢兢,脸色苍白,手脚发凉……适才禾契笙才挑了眉毛,都不等我跟他解释什么是“心理建设”,我就被他个死奸商像拖死猪一样拖出了“鬼屋”,而后一路畅通无阻观赏者无数,我又被他拖进了前厅,前厅内,仍是观赏者无数,其中就有这么两束冷酷血腥犹若利刃的目光。顺着那两束骇人的目光看过去,我的视线正与上座安青系的视线相撞,神情蓦地一凛,我慌忙推开拖着我的禾契笙,又将仪容整理一回,这才随着禾契笙上前向安青系施礼问候。
禾契笙是商,而安青系是官,自古商不如官,即使禾契笙挂了个皇商的招牌,仍免不了在一些官员面前,要低声下气几分。
随着禾契笙向安青系微施一礼,禾契笙寒暄道:“不知安大人大驾光临,禾某有失远迎。”
我心中正自对禾契笙如此庸俗谄媚的话进行唾弃,就听安青系低柔的声音响起:“禾城主说笑,今日本是想见一见禾世主,不曾想来的不巧,恰赶上禾世主出门,因为事有紧要,不得已才令小徒去请禾城主,是我叨扰了禾城主才是。”
“哪里哪里?能得安大人垂爱,是禾某三生之万幸。”某奸商受宠若惊,谦卑恭顺至极。
安青系和禾契笙两人明显口不对心地互相恭维了一会儿,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这个“外人”身上。
安青系眉眼斜挑,目光投落到我身上,疑惑道:“这位是……”
禾契笙淡淡而笑:“禾某的一个使唤丫头而已。”
使唤丫头……!?好好好,他说的不错,我现在确实是他的使唤丫头,他适才衣服鞋子都是我为他穿的说。
安青系眼眸犹若黑洞,令观者瞬息间就能为他的眸光沦陷。在禾契笙的介绍之后,他眼神轻忽扫过我全身,而后笑道:“能让禾城主时刻带在身边的使唤丫头,也必定有不平凡的能力。”
禾契笙呵呵呵很是官方地笑了笑:“丫头的发髻束得特别好,不如哪日安大人试一试。”
我和安青系两人同时一怔,我阴森森地瞥了禾契笙一眼,无声唇语道:“果然是奸商!”我发髻束得好?我瞅瞅安青系那一头如同黑色瀑布似的青丝,我还是不要出去祸害别人了,就在禾契笙身边祸害祸害他足够鸟。
安青系权当没有看到我对禾契笙的唇语,在禾契笙的邀请下,重新坐回上座,我站在当地傻愣愣半天,才被已经坐在安青系对面的禾契笙拽到一把椅子上。
下人奉过茶之后,就自动退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前厅之中,就剩下我、禾契笙和安青系三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我端茶轻啜了口茶,抬目偷瞄了眼禾契笙和对面的安青系,见他们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立时就为自己这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而感到羞窘,可是除了羞窘,面对这样的场面,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和安青系相对而坐,喝了会儿无声茶,禾契笙率先询问道:“不知安大人此次来济世浮笙,是想和家兄商量何事?”
安青系放下手中茶碗:“商量谈不上,想必禾城主比家兄更加清楚京城内前日发生了何事,新皇登基典礼在即,宫中突然损失了这么些精兵良将,恐怕安防会有所降低,所以皇上吩咐安某来向禾世主借一万家兵。”
“一万?”禾契笙突然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禾延悦有那么多家兵?缘何连我都不知道。”
“禾世主向来深居简出,出门又喜欢四处游历,他的事自然不被外人道哉,而禾城主你又和禾世主相隔千里,定是比邻里更加不了解禾世主,所以拥有家兵一事,禾城主不知也不奇怪,我皇圣明,天下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脱他的双目,禾城主若是无法替家兄做出决定,大可将此告知禾世主,想必禾世主也不会有所推辞。”安青系不威逼不利诱,却句句都在敲打着禾延悦有佣兵自用的嫌疑,他此次前来,恐怕更多的,是想削弱禾延悦的势力。
禾契笙双目忽的变得深沉,他紧紧盯着安青系:“安大人,若是禾家出不了这么多的兵,皇上会如何做?”
安青系笑眯了眉眼:“圣意不可揣度,安某不知。”
一闪而逝,禾契笙目中的担忧不是可以随意造假。我有些不解,如若传闻是真的,那么禾契笙和禾延悦的关系一定不怎么样,如若关系不怎么样,那么禾延悦不管出不出得了这一万家兵,结果都不会尽如人意,如此,禾契笙应该很乐见禾延悦的遭遇才对,缘何……
难道是血缘情深,毕竟人家是兄弟?
一句“圣意不可揣度”,安青系就把此来目的全盘托出,接下来再谈的,也便脱离了公事范畴。
端茶轻啜了一口,安青系随意问道:“两日来,不知那些伤者好转了没有。”
禾契笙侧头看了看我:“丫头你正帮衬着济世浮笙照料那些伤患,不如就由你来解答安大人的问题。”
呃……我怒瞪禾契笙一眼,他干嘛没事把我扯入他们当中,就是这样干坐着都已经是如坐针毡,再开口……抿了抿唇,我轻咳一声,喉咙有些干涩,喝了口手中茶盏里的茶后,才说道:“他们受伤程度不一,有些只是皮肉伤,包扎后饮用几次止血愈合的汤药也便没有大碍,可是那些受伤较重的……恐怕还要将养几月,不过……我想身上的伤不是他们此时最在乎的,他们……”适时选择住口,因为接下去的话并不是我该说的,只有安青系询问了,我才敢开口。
+——+——+——+——+
感谢灬木兮兮的打赏,同时推荐好友作品:
【吃心不改】
作者:求人不如求己
简介:小奶娃爬向帅锅美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零章 卖身养儿子
安青系一双墨涔涔的眸子转向我,与我对视,我连一秒也没挺住,就与他错开相互对视的目光。安青系不知是不是看到了我如此明显的躲避,脸上的笑容扩大,他说:“无碍,姑娘但说无妨。”
“嗯……”我仍有些犹豫,随即定了定心神,大着胆子说道:“受了皮肉之伤自当是万幸,可那些断了胳膊断了腿或是身体其他部位受到重创者,他们此生的梦想都会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我觉得……你、你们应该对他们做出补偿。”
“……姑娘说的是,上面已经为这些伤者及家属准备了丰厚的抚恤金,无需姑娘担忧。”
“这样啊……”看来还是我想多了。尽管如此,我仍是有些钻牛角地道:“不过单单有抚恤金是不够的,经此一役,定会在他们心理上造成极大的伤害,受伤越重者,这份伤害就越大,我觉得……不仅要有抚恤金,还应该找心理医生为他们疏导一下这次事件在他们心理上留下的阴影和障碍。”
“心理医生?”安青系难得眼里会透露出不解和讶异,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看禾契笙,禾契笙眼中也是讶异非常,不过并未不解,显然已经对我口中一些莫名词汇有了抵抗力。
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我解释道:“就是一种大夫,能够开导这些伤者忘记这次的伤害,对以后的生活重燃信心和希望,不为自己身上的重创而感到灰心丧气。”
听过我的解释,安青系面无表情地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点头:“禾延悦不是神医么?开导一事也便交由他处理,上面自会给他增加诊金。”
“这个……”为毛我感觉我这是在给禾延悦添堵呢?撇头瞅瞅禾契笙,对上他一双笑吟吟却没有丝毫笑意的眸子,我觉得我瞬间被雪藏,更加确信自己的做法实在是在给禾延悦找麻烦。
送走安青系,我垂头丧气地跟在禾契笙的后面,声音闷闷:“我说了我不要去,可是你偏偏拖我过去,好吧,这下你满意了?”哀叹一声,禾延悦回来要是知道我又给他找了件麻烦事,说不定得怎么修理我呢——额咳咳,不会要我当小白鼠作为道歉吧。
禾契笙似乎没有听到我的抱怨,仍自顾自地向前走着,被忽视的我怒气冲冲抬起头,刚抬起手指准备将我的抱怨重复一遍,就见禾契笙突然止住步子,停驻不前。
他仰首望着天际,语气幽幽道:“你觉不觉的安青系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太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是有好处滴,这不,一场亟待爆发的战争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消除了。
想了想,禾契笙说:“从前我也见过安青系,只是这次同往常不同,在他的身上……我好似嗅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呃……”眉角抖了抖,“别说你是属狗的。”还嗅闻到了同类的味道?嗅闻……同类的味道!?猛然睁大眼睛,“你、你说……安青系是旱魃……?”
禾契笙摇摇头:“我并没有说他是旱魃,安青系的为官之路晷宫国国人有目共睹,他不会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他的话,竟是和那日易初莲对我说的,如出一辙。
我叹息着点点头:“我知道,我的惊讶并不是因为以为他是……他是那个人,只是因为你说你嗅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禾契笙说:“我虽然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但并不是那天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接收到那张幻影信时,所感受到的和我极为接近的气息,单单只是同类,与你与我与雪倾舒皆为同类。”
“那安青系到底是不是旱魃?”绕来绕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欺负我脑袋不灵光是不是?
禾契笙笑着用手指头点了点我的额头:“说了不是,丫头你究竟有没有仔细听我说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皱着眉躲开他的手指,厌弃地说:“别碰我!”这人怎么回事,自从被我吸血变成旱魃后,就总是喜欢和我动手动脚的。
对上我戒备的视线,禾契笙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望了一眼已经西沉的落日,忽而嘴角噙起一抹笑容。他说:“丫头你不是一直仰慕京城的繁华?爷今晚就带你去见识一番京城的繁华怎么样?”
本来还对禾契笙的转变心有余悸,此刻听到他要带我出去玩,立马把刚刚的戒备抛诸九霄云外,抓着他的袖口惊喜道:“真的真的?我们现在就去!?”
禾契笙点点头,眼神中一瞬流溢出的波涛尽是……宠溺!?
倏然就把抓着他袖口的手松开,我说:“就咱们两人去么?”呃……就我和他……好不安全滴,要是他是条隐藏的狼该咋办?不不不!我说:“米糊糊面糊糊还有厨师大叔呢?他们也一定想见识见识京城同北旻的差别吧,不如叫上他们一起去?”我“善解人意”地建议道。
禾契笙笑得有些阴险,他一把拉过我的手,二话不说就又是一阵拖拽,直把我拉出济世浮笙的大门,才放松了拉扯的力道,但一只手,仍是紧紧箍在我的手腕上。
我挣了挣,同时耳畔听得禾契笙的声音说道:“米糊糊面糊糊一年能够入京不下二十次,鬼手年轻时更是经常游走于京城之中,你让他们见识京城同北旻的差别?哼——”一声冷笑,某奸商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话中嗤嘲之意已经清晰可辨。
愤力挣脱开他钳在我腕上的手,龇牙呼痛间仔仔细细揉捏了半天,我哼他:“不带就不带嘛,我也没说非要他们跟在身边,一片好心都被你个奸商的一身铜臭给毁了!”语罢径自向着前方走去,也不管前面是何处,哪里人多就朝哪里蹿。
禾契笙无奈地跟在我身后,默不作声地跟了我片刻,终是忍不住,又次上前拉住我的手:“照你这般横冲直撞下去,我们走到明日早晨,也回不了济世浮笙。”说着,强带着我转了个身,直朝一个深黑的胡同走去。
望着不远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漆黑,我立刻心生警惕,放慢了脚步,我说:“我们这是要去哪?”他不会看我不顺眼,找个暗黑不见五指的地方把我那啥那啥了吧。
咳咳,表乱想,此处的那啥那啥是禾契笙看我不顺眼将我做掉,解释完毕。
禾契笙一时没搭理我,他不说话不要紧,这使得我更加不信任他,满脑子尽想着如果真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该如何伺机逃跑。胡思乱想间,我已随着他走入胡同,胡同并不是直通向另一边的街道,而是七拐八拐,这也是放眼望去一片黑暗的原因。
几乎走了足有半刻钟,禾契笙带着我又是一个转身,正所谓柳暗花明,视野已经熟悉了黑暗,对于突然射入眼中的光辉,一时很不适应,闭目调整了好半晌,才再次把眼睛睁开。双目睁开的一瞬,我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我以为在这个古董社会里,人们天黑之后,唯一的活动就是各回各家抱孩子的抱孩子,滚床单的滚床单,我没想到,是我用一颗封闭的心揣度了一个“开放”的国度。
人们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夜生活单一,相反的,除了花街柳巷里的热闹,其它地方也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凡。
基本上和白天无异,街道两侧有各种摊贩在叫卖,有卖姑娘们喜欢的饰品的,有做糖人做泥塑的,有街边摆小吃店的,还有耍把式卖艺的,总之是各色各样应有尽有。在一溜小摊上流连反复之后,我的注意力全全被不远处街道中央的人群吸引。
里三层外三层,街道上方挂着两排大花灯笼,照在人群上方,使得本就热闹的人群更加熙攘。想着里面此时一定正上演着世间难得一见的把戏,我急忙忙拉着禾契笙冲向人群。禾契笙也不反对,就任着我如此拉着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待冲到近前,却碍于前方挡了太多人,不得不停下来,踮脚想要越过人群看向中央,可是除了一个个黑乎乎的后脑勺,我啥也看不到。
拍了一下前方老兄的肩膀,我说:“大哥,这是在演什么戏?”
“演戏?”一身短打的农民大哥白了我一眼:“卖身养儿子,这也算演戏?”显然是为我如此薄情的问题感到可耻和藐视。
一时语滞,我回头看了看禾契笙,低声道:“皇城脚下,居然还有卖身养儿子的?”这不是给晷宫国给易钧容抹黑呢嘛。
禾契笙也微觉奇怪:“晷宫国虽不至于四海皆富有,但也不至于有人为了养孩子而卖身。”
卖身葬父的我听过不少,卖身养儿子的……虽然也有,但如此明目张胆,还是破天荒头一回见到。心中好奇,想着是怎样一位母亲能为儿子牺牲至此,耳边已经传来各色各类的交谈声,但无一例外,都是看热闹的,根本没人想要把那卖身的给买了。
被挤在人群之外,实在是很想知道圈内究竟是怎样一种情形,我忽而转头对禾契笙笑了笑,眼中尽是算计之色,禾契笙刚想问我笑什么,我却一声大吼:“谁要卖身?我们倾城雅悦的禾城主买了!”一嗓子之后,人群霎时间寂静,随即呼啦啦散开两道人墙来,人墙之间,是一条只容一人通过小路。
我前方低头哈腰,谦逊的做足了奴才样,在禾契笙身前引着他通过人群让出的一条小路。禾契笙脸上看不出有多郁堵,随着我,进入人群之中,不过估摸就凭他爱财如命的性子,现在肯定都已经在心里把我翻过来调过去骂了不止一回。
随着人群散开之后的小路在眼前逐渐缩短,前方的情形也开始变得清晰,因为我是低头哈腰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个卖身养儿子的人,而是摆在他们身前的一个标牌。标牌上写的显然就是卖身价,但我一看那价位……
“五万两!?你这是卖身还是抢钱……钱……”看到标价牌,我惊叫着抬头看向标价牌之后盘膝而坐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当男人随着我的叫声也抬起双眸,与我视线相撞,我一句话戛然而止,望着那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先前买的小泥塑倏然从手中掉落,在地面上响起一声微弱的噼啪碎响后,我猛地转身,急匆匆沿着还未合拢的人群缝隙挤出去,可是一瞬手腕就被身旁的禾契笙握住。
禾契笙嘴角半弯,用只有我和他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逃避是没用的,他既然已经找到你,你觉得你现在逃跑,他就没办法再找到你?”
前奔的脚步一顿,我木然转回身,望着对面已经由盘膝转为站立的一大一小,我面无表情的说:“五万两……我们买不起。”
银灰色眸子邪气地眯起,对面男人笑得冰冷异常:“若是这位公子买,五万两一分一毫都不能差,若是小姐你买……九黎白送又何妨?”
“白送?”
“白送!?”
“白送啊——”
身边顿时响起音量不一情绪不同的惊叫声,无不为对面银灰眸瞳的男子会做出如此决定而感到惊讶。
有一位腰粗臀肥的富婆不乐意地嘶声喊道:“你小子刚才不是说少五万两一分都不成吗?为什么这小娘子一过来,你居然连钱都不要了?不公平,这样不公平!你要五万两是不是?好,老娘这就让下人去票庄取五万两庄票过来!老娘今天是要定你了!”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财大气粗的肥婆,嘴角不自觉抖了抖,还真是个肥婆,不到一米五八的个子,生生长了一百八十五斤的体重,整个就是一球啊,这要是压在姜九黎的身上……咦!想想我全身就挂满了鸡皮小疙瘩。
是的,对面的银眸男子就是姜九黎,而在他身侧一直静默不言显然是被封了哑穴的小不点,正是变小了的苍林沐。这两人的搭配……也忒出乎人意料之外了吧!
“球”富婆的声音一经响起,久久都萦绕在京城的上空。我有些忍俊不禁,想想姜九黎的魅力也不小,居然让人为了他真的出五万两的价钱。抬目看了看姜九黎,他却如同根本没有听到那“球”富婆的叫嚷,一双银灰的眸子,始终盯在我身上,而身体,已经随着他的步子,一点一点向我靠了过来。
胖的跟球似的富婆看到姜九黎完全将其忽视,愤愤地上前还要口出狂言,只见姜九黎左手微抬,一大把金叶子直朝“球”富婆面门撒去,口中只淡淡一个字:“滚。”
腰粗臀肥的富婆确实有钱,但像这样大把大把的扔金叶子的主,她是没见过,她更没有底气如此大手笔挥毫,可这个适才还声称卖身养孩子的男人却如此不在意地将大把金叶子抛出……不觉,“球”富婆立时就消了气焰,金叶子都没捡,就自动退出了人群,没了踪影。
众人看出了些门道,呼啦啦涌上来一大群人,将撒在地上的金叶子一抢而光后,就都匆匆躲出去老远,深怕男人的怒气撒到他们身上一般。
不自觉朝着禾契笙挪了挪,感觉到我的靠近,禾契笙也自动紧了紧握在我腕上的手。处变不惊,禾契笙勾唇道:“魔君好兴致,居然想到要和百姓们开‘卖身养儿子’这样的玩笑。”随之,是他一连串压低的呵笑声。
姜九黎始终不说话,就只看着我,同时仍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他旁边苍林沐手短脚短,走起路来真如蹒跚幼童,有翅膀在人间又不得施展,所以磨蹭了半天,我才看明白他的意图。轻转身,我挣脱开禾契笙握在腕上的手,几步跨至苍林沐的身前,低身一把将小肉包子从地面上捞起,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亲:“呦,这不是我的奶娃苍?有没有想娘亲?嗯?告诉娘亲,有没有想娘亲。”无论我和苍林沐的关系究竟走到了哪一步,此时此刻,他都是我逃开姜九黎锋芒的唯一办法。
卖身养孩子?姜九黎你个老混蛋,你也真能想的出来!看把我家苍祸害的,一张小脸都瘦削哩。
苍林沐小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转头阴狠地瞪了姜九黎一眼:“你又给他施了束身咒是不是!”不用问我都知道肯定如此,唉——那么大一个人,非要和一个小娃娃过不去,什么人呐!
姜九黎阴沉的脸色有丝丝好转,眼眸也不再如适才般阴暗,他一步至前,手指顶端冒出银白色寒气,在苍林沐脖颈间轻轻点了下,苍林沐脖子一梗,随即长长呼出一口气,定定与我对视半秒,一把圈住我的脖子:“苍当然想娘亲!”声音是隐忍的抽泣,只不过在我看不到之处,他正极力向姜九黎投去眼神攻击,弄得在我身后看到他一举一动的禾契笙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难看。
姜九黎漠然地看着彼此相拥的我和苍林沐,静立半晌,突然上前将我怀中的苍林沐抢走,转手抛给禾契笙,径自拉着我向一个阴暗的角落走去。
+——+——+——+——+
魔君魔王总算是给从地底下挖出来哩,呼——顺便求一下小粉红,小粉红呀小粉红,再求一下调戏,求调戏呀求调戏,再再求一下包养,求包养呀求包养……额咳咳,最近好多人都说猫说话带回音,果真如此~~o(>_<)o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章 花名在外
苍林沐自是不愿,在禾契笙怀里挣扎了片刻,口喊着“娘亲”,我只回头望了望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禾契笙一脸的淡漠,只是将挣扎的苍林沐抓得更紧,苍林沐看着禾契笙的眼神慢慢变得惊讶,随即便不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静静凝望消失在黑暗之中的我和姜九黎。
进入黑暗,姜九黎甩手将我抛向一堵围墙之上,转眼自己也压了上来,气息沉重,我知道姜九黎一定隐忍着狂怒,所以我并未多做挣扎,只任随他把心中怒气消了,如此我也才能安全。
看我不挣扎不反抗,反是镇定地回望着他,姜九黎表现愈加狂躁,府头紧紧咬住我的双唇,就只是咬,狠狠的咬,用力的咬,好似要把他心中所有的愤恨都借由此发泄出来,直到我的嘴皮被咬破,直到有鲜血从被咬破的伤口处汹涌流出,直到鲜血的味道涌入鼻腔……头脑混沌,我却更不想推开面前这个正对我施虐的男人。
在我的嘴巴彻底被他摧毁之前,姜九黎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理智,松开紧要的牙齿,他的鼻尖紧紧抵在我的鼻尖上,鼻息相闻间,他说:“叶儿,你为什么这般磨人?”虽是问句,但他并没有期待我回答的意思,仅仅是想由着这句话表达出他心中的无奈。
大脑昏昏沉沉,我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我还是另外的一个我,不过不管是哪个我,对待姜九黎的感情却是出乎意料的相同。
轻揽上他的腰身,错开与他相对的鼻尖,把头靠向他的肩膀,忍着唇上传来的剧痛,我开口道:“你的问题,我何尝不想回问你?对我,你究竟有几分真心?”
“难道真要我把心掏给你看,你才对我绝对的信任吗?”
牵起嘴角,溢到喉口的笑意却被我硬生生憋了回去,没办法,嘴巴痛啊!动了动唇,继续忍耐着火辣的痛楚,我说:“你会么?把心掏给我看?你根本不会这么做,从始至终,你是最自私的那个人,利用我,却口口声声说爱我,和另一个女人耳鬓厮磨后,却说我三心二意,你……”闭了闭眼,我实在说不下去,我不想沦陷在他的世界里,真的不想……
慢慢松开环在他腰身上的手,真的不想就此离开,犹豫着,踌躇着,我最终从他的怀抱里直起身:“我累了。”漠然转身,望着远处光亮中的禾契笙和他怀中的苍林沐,心,再次陷入迷茫。
我一步一步踏出黑暗,身后久立不动的姜九黎忽然追上来,拉住我的手臂,将我调转正面对着他:“我送你回去。”
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已经麻木:“好。”嘴唇一动,就牵引了伤口,本来已经凝结了的血痕又次被新鲜血液冲刷,姜九黎突然扳着我的肩膀府头下来,双唇轻轻印上我嘴角的血痕。
我们从黑暗中出去的时候,我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四周,可姜九黎却像一只孔雀,挺胸抬头,似是炫耀般的,把沾满血液的下巴高高扬起,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有过什么似的。
返回禾契笙和苍林沐身前,我低着头要去抱禾契笙怀里的苍林沐,却被姜九黎一胳膊挡下:“他自己有腿,让他自己走。”那严厉劲儿,还真真是个严父了,不过……说继父会更加妥当贴切……额咳咳……
我捂嘴抬头,瞧瞧把奶娃苍给憋屈的,眼泪汪汪的。撇头白了姜九黎一眼:“你把他弄成这样,你让他自己怎么走?”憋在掌中的声音闷闷的,说完一番话,我就痛苦地嘶嘶哈哈起来,姜九黎下嘴忒狠了点。
凭借禾契笙的眼力,我不相信他不知道我和姜九黎发生了什么,却依旧不解地问道:“丫头你怎么了?为何一直捂着嘴巴?”
我甩给姜九黎的白眼直接回甩给禾契笙:“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姜九黎探究的视线在我和禾契笙身上扫视了一圈:“禾城主能力果然不一般,竟把本君都忽悠得团团转。”
禾契笙怀抱着苍林沐,表情状似有些吃力,不过据我推断,那完全是他装出来的。听到姜九黎的反讽,禾契笙嘿然讪笑道:“魔君见笑,和你相比,我还哪有能力,还期待以后你对魔界倾城雅悦多多照顾。”
姜九黎说:“照顾?我自会照顾。”扬高的声线,怎么听也不像他会照顾倾城雅悦的意思,反倒……我担忧地瞄了眼禾契笙,姜九黎不会一生气直接把倾城雅悦驱逐出魔界吧。
禾契笙回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对姜九黎说:“那禾某在此就多谢魔君的照顾了,魔君大人大量,想必定会让倾城雅悦在魔界里大放异彩。”
姜九黎凝着禾契笙紫金色的眸瞳,许久,都再未说一句话。
因为突然遇到姜九黎和苍林沐,我的行踪再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不能怪禾契笙保护不当,全然是命运弄人,谁知道姜九黎他个魔界魔君没事会带着黑暗之城的魔王出来“卖身养孩子”呀。
一路默默地向济世浮笙返回,苍林沐变小之后,行为也形同小儿,一路上,不断揉捏禾契笙的脸,意图不明。
由于嘴巴受伤,我一路上甚是寡言少语,此时到了人少僻静之处,我挪到禾契笙身边,问正自玩着禾契笙脸颊的苍林沐道:“小娃娃,你这是干嘛呢?别告诉我你喜欢上禾城主了。”呃……苍林沐喜欢上禾契笙……那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呀!
苍林沐蒙着一层淡紫色的眸子连连朝我翻白眼,他声音稚嫩,一双莲藕般的小手仍是对着禾契笙的脸“爱不释手”:“这个哥哥的脸好滑,皮肤也好白,眼睛也好漂亮,娘亲,你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
“那个……移情别恋?”啥、啥米意思!?
姜九黎在苍林沐的“童言”之后,斜睨了我一眼,低低道:“没良心的女人!”
苍林沐并未向禾契笙表露身份,所以此时禾契笙还不知苍林沐就是黑暗之城的魔王,只当他是个品级很高的小旱魃,听到这一声声奶声奶气的赞美之词,竟突然没有了防备,忍不住掐了掐苍林沐胖嘟嘟的小脸蛋,笑说:“丫头,这是你在哪里识得的儿子,真可爱。”
“这个……他、他确实是我儿子。”天,禾大奸商夸奖人了?而且还夸奖“可爱”这种灰常之可爱的词汇,我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从禾契笙的嘴巴里吐出“可爱”这两个字。
苍林沐听到如此夸奖,没有一丁点的开心,反而沉了沉脸色:“娘亲,我感受到他身上极强的旱魃气息。”
我赞叹点头:“他确实是旱魃,是娘亲新晋提拔的。”
姜九黎瞟了我一眼:“你提拔的?你如何提拔?”
瞧见他一脸看不起我的样子,我说:“我是旱魃始祖,我想提拔谁就提拔谁。”
适才还对我满脸蔑视的姜九黎,忽而就怔愣了,半晌回神:“你终是承认你的身份了,你、你……你既然能够把他变成旱魃,是否也记起过往的事情?”
面对着姜九黎眼中的期盼,我却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记起来,至于我如何把他变成的旱魃……”看了看禾契笙,“没事发疯就把他给咬成这样了。”是,我是在敷衍姜九黎,可是这些事……讲起来实在麻烦,没个一天两夜的,根本说不明白嘛。
禾契笙怀中的苍林沐眯了眯眼睛:“娘亲就是娘亲,发个疯就能给我添个弟弟。”
“添个弟弟?”我和禾契笙异口同声,因为太过惊讶,我直接又把嘴上的伤口抻裂,痛得我对姜九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苍林沐没有理会我和禾契笙的惊讶,而是仔仔细细将禾契笙打量了一回,点头鉴定道:“还是个厉害角色,只不过和素相比,你差多了。”
听到素,我脸色有些不好看,禾契笙却对苍林沐的诋毁一笑置之,捏着苍林沐的鼻尖调笑道:“我比他差?我哪里比他差?你这小娃娃,倒是说出理由来听听。”
苍林沐撇撇小嘴巴,向我伸出两只小藕臂:“娘亲抱抱。”
我和禾契笙对视一眼,随即伸手将苍林沐过渡到我的怀里,姜九黎对此甚是不满意,不过他不满意是他的事情,我直接将其当成空气忽视掉。
在我怀里安顿好,苍林沐这才坦言道:“你的气息太过强烈,根本不懂得掩藏,想当日素在副主府里,任何人都察觉不出他是旱魃,就算是成氏一族里那个能靠气味判断身份的小东西,也没有察觉出素的身份,而你就不一样,气势太过张扬,你的功力应该比之素强许多,我们几人中或许只有娘亲能够与你对敌,但为人阴狠不够,再如此下去,很容易遭受素的算计。”苍林沐口中的小东西,自是成秋碧的弟弟成秋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将苍林沐的话仔细思索了半晌,继而赞叹点头:“你这小娃娃看起来不大,道理却是真真值得考量,丫头,你这一声儿子可真是没白叫。”从适才开始,禾契笙就一直不认为苍林沐是我的亲生儿子,不过我也不想和他解释,毕竟……我和苍林沐的关系有那么点点复杂。
我随意点头,说:“的确,有苍在,我们再行对付素,可就要容易许多。”素两年前便进入黑暗之城,想必就凭借副主府在黑暗之城内的关注度,苍林沐定当对素有过深入了解,可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不至于真的把素怎么怎么样,确保他不会算计谋害我们就够了。
回到济世浮笙,时间还未近午夜,因为是医馆,所以济世浮笙内昼夜都有人值班,我们回去时,正巧是那天在后门迎接我们的那个小徒执勤,看见禾契笙,他欢快地迎上来,但见怀抱奶娃的我,再见了我身旁银灰眸子银色长发的美男,小徒本来眯缝的眼睛顿时睁大。
“这、这两位是……”小徒很迷惑,为何我和禾契笙只出去逛了一会,回来就又领了两个回来,而且我这脸上还挂了彩。
禾契笙斜目看了看我,并未作答。我把苍在怀中颠了两下,自豪道:“我儿子,来,苍,快叫蜀黍。”如我所想,那小徒霎时间就雪白了一张脸。
小徒瞅瞅面前禾契笙,又瞅瞅我和我怀中的小奶娃,小奶娃头发是浅淡的棕黄色,并不是他成人之后的金黄,眸色也转深,所以小徒并未从他的模样看出有何异样,但神情就是莫名的怪异起来。视线在我和禾契笙还有苍之间来回游移了好几次,最后抖着嘴角瞥了眼站在我身侧的姜九黎,声音不确定地问道:“你、你都有孩子了?”
毫不避讳,还煞有其事地大点其头,我说:“是呀,不仅这个,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立刻,小徒的下巴掉了……
苍林沐在我怀里阴着眼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时他环顾了一圈济世浮笙,淡漠地瞟了眼下巴掉到地上的小徒,随即抬着俊美无筹的小下巴指指姜九黎:“别胡思乱想,我不是他和娘亲的儿子。”
“呃……”这回换我掉下巴了,这小子是不是也忒敏感了点,人家小徒也没说他是姜九黎的儿子不是?虽然……小徒那暧昧不明的眼神确实意有所指地在说我和姜九黎还有苍林沐是一家三口。
小徒眼睛比适才瞪得还要大,惊讶地将我怀中的奶娃苍打量半天,叹道:“真是个聪明睿智的娃娃,这么小就会看人眼色,居然连别人心中想什么都能猜得出。”
苍林沐果然是我的娃,连望天翻白眼的动作都如出一辙。翻了个白眼,他说:“这就算聪明?只有像你这么蠢的人才会如此认为。”语罢高傲地扬起小脖子,臭屁的样子特欠扁。
小徒却没有想象中的发怒,而是低低赞道:“不仅聪明睿智,还语出惊人,”瞥了我一眼,“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不过……显然这孩子更多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否则只语出惊人……那可就糟了。”
……尼玛!你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不聪明睿智还是说我口无遮拦?呃……貌似前后意思经过考量之后意思是一样滴。只不过……这小徒是不是也……太便宜了,没听出苍林沐是在挖苦他么?是啊,他一定是听出了,谁会没事和小孩子计较这些呢?不但不会计较,大人们反而会觉得这孩子少年老成,一并多了些袒护和爱惜呢。
唉——做小孩子真好!
闲聊之后,小徒继续回去守夜,只不过他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有那么些不同寻常,究其原因……还不是苍林沐口中那句,他不是我和姜九黎的孩子!我是有多放荡啊!!
随在禾契笙的身后,我怀抱着苍林沐和姜九黎一起进入济世浮笙的后院,后院中客房不少,可是因为都已住进了病患,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安顿苍林沐和姜九黎。
苍林沐那小脾气扭起来谁也反驳不了,一句“我和娘前住一起”说出后,任是十头牛也拿他没办法。姜九黎自是不会任由苍林沐耍小孩子脾气,将他从我怀中拎出,转手又横空抛给禾契笙,禾契笙险险接住之后,就听姜九黎斜勾着嘴角道:“禾城主,怎么说这里也算是你的地界,那么怎样安排这小畜生,就由你来决定了,但有一点,”姜九黎重声强调,“不许和叶儿入住同一间房!”
苍林沐那一双大眼睛立刻笼罩上一层阴霾:“卖屁股的,我是娘亲的儿子,不是我和她同住一间房难道还是你?”
卖屁股的?呃……好吧,姜九黎花名在外,那可是浴春园的头牌呀,晷宫国著名小倌,可不就是……卖屁股滴。
我转脸憋笑,禾契笙也似想起了这一层,脸上表情憋得也是难受至极,不过终还是被他强行克制住,抱紧怀中奶娃苍,重重捏了一把苍林沐白嫩嫩的小脸蛋:“小孩子就如此口出不逊,以后可怎么办?”看了看我,大叹一声,“教子无方啊——丫头,今后这孩子就暂时先跟着我,我来替你管教管教如何?”
诶……为毛觉着禾契笙对苍林沐特别的热情呢?连姜九黎这个魔君都比不上,难道因为……他们是同类?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表情难看地看了看在禾契笙怀里别别扭扭的苍林沐,犹豫着点头道:“……也、也不错哈,那以后苍的饮食起居以及文化教习就交由你来负责了。”这要是让禾契笙知道其实他这么热衷教育的小奶娃其实质是黑暗之城内权利至高无上的魔王,他会如何?
解决了苍林沐,这边还剩个姜九黎,或许苍林沐和我住一块还可以,但姜九黎……不!他绝对不可以和我住在一起,那混蛋是个精虫入脑的,没事就喜欢把人往床上推,这一晚上过去,说不定发生啥啥不可挽回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二章 咱们就寝吧
我们吵吵闹闹间,本来已经休息下的一些人因为听到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先是米糊糊面糊糊,他们因为也见过魔君姜九黎,所以神情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更多的是震惊和惊喜,毕竟姜九黎的身份在人间也算是和皇上平起平坐,他们没低身叩拜都是他们见识广博。随在这两个同胞兄弟之后,是驭鬼圣手,他满眼中也是震惊和惊喜交加,而看到禾契笙怀里抱着的苍林沐时,震惊和惊喜更是多得满溢出眼角,显然对苍林沐的身份已是了然于胸。
之后姬公孙和雪倾舒也出现在了几人之后,看到姬公孙,姜九黎的脸色一瞬沉到谷底,斜斜勾起唇角,一把将仍在他身边的我揽入胸怀,邪笑道:“公孙仙人?没想到在人间这种红尘烦扰之地,居然还能看到九天仙人下凡!”有惊有叹,可惊叹的背后,是姜九黎对姬公孙的讽刺和浓浓的敌意。
感觉告诉我,姜九黎和姬公孙的关系不仅敌对,而且还是那种势不两立的敌人。
姬公孙面无表情,头颅高傲的扬起,犹如一个帝王,狠狠地将姜九黎的气势踩在脚底下。连眼神都不屑抛去一个,更不用说与其对话。但转目间,他见了禾契笙怀中的苍林沐,眼神却兀自柔和下来,目光中竟有了淡淡几点温情。
我一拍手掌,奔到雪倾舒身旁,笑着打破这甚是让人难堪的气氛,我说:“姜……那个……”也不知道人间知不知道有魔界魔君姜九黎,要是知道就不能直呼他的名讳,我顿了顿,直接省去姓氏,放低音量说道:“九黎,你以后就和雪倾舒同住吧,雪倾舒,你觉得怎么样?”
雪倾舒很多时候都是站在姬公孙的立场上看问题,他似乎对姬公孙很尊敬,这一刻我询问他让他和姜九黎同住,底气还真是有些不足。不过相对于对姬公孙的尊敬,他更喜欢听从我的指派,所以我如此建议后,他只是稍加考虑,便点头同意:“好。”
难得的,我的建议也没有遭到姜九黎的反对,我以为他也欣然接受了,但随后的事情证明,有些人虽然表面同意了你,但背地里……他们仍是我行我素。
姜九黎随同雪倾舒走向他们同住的房间,与姬公孙擦身而过时,他狠厉的目光凝视姬公孙片刻,如此,他才消失在雪倾舒的房间内。他一经离开,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轻松下来。我轻舒了一口气,笑着望了望禾契笙,随即转目将视线投落在苍林沐的身上:“早些睡吧,很快就要举行新皇登基大典,你明日应该要去内城,如果……如果苍不听话,你就把他送回我这。”
禾契笙也回以一抹暖暖的笑意,点点头,并未多说便也转身离开。一时间,整个院内看热闹的人都各回各的屋子,只剩下了颓然转身的我和……仍站在台阶之上的姬公孙。
不知道和他说什么,我权当没有看见他,可他就是个属鬼的,不仅走路没声音,而且瞬间转移还特别快,我只是刚转了个身,本来还矗立在台阶上的他就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张了张嘴,发觉自从回府后实在是说了太多的话,本来就受伤的嘴巴此刻更是疼痛难忍。索性别开头,侧身决定忽略掉挡在面前的石头直接回“鬼屋”,可我才做了个侧身的动作,就被姬公孙识破了想法。他拽住我的手,在令我无法前进之后,抬手摸了摸我被咬裂的唇瓣,目光中一瞬闪过疼惜,还有就是……望不到尽头的阴鹜。
抿了抿唇,我侧头躲开他游移在我唇上的手,也不知是想快些摆脱他还是想让他安心,我说:“没事,已经不痛了,回去上些愈合伤口的草药应该很快就能痊愈。”我倒是想让他为我施用治愈术加快伤口愈合,可看他现在这副吓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还是算了吧。
姬石头的脸色很不好,他这幅模样就算说他要杀人我都信,至于他为何会如此,想必,定然是与姜九黎的到来有关。还是那句话,这两个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抑或是以后,都将势不两立。
“离他远一点。”姬公孙说。
“谁?姜九黎吗?”我抿唇一笑:“我觉得他人很好,为什么要离他远一点?”起步向前走,姬公孙这次没有拦着我,只是我快进入屋内时,从后方传来他一声幽幽的叹息。
“鬼屋”幽静,进入屋内,我反身把房门关紧,回头看了看这间越发阴森的屋子,却提不起之前那种惧怕的心情,单手扣上太阳穴轻轻抚揉了两下,感觉自己突然间非常贫乏,只想倒床一睡不起。
强忍着困意洗了把脸,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入卧室,然而一瞬间,我的睡意就全部被打消。指着倚在床柱旁的那一道黑影,我是声音和手指头一块颤:“你、你、你不、不是和雪倾舒去他的房间了么!?”凝着对面那团黑影当中如瀑布般流泻而下的银色发丝,就算是我看不清他的脸,我也能猜得出他是姜九黎。
姜九黎挥手点燃桌案上唯一的一根蜡烛,烛火明灭的瞬间,他也从一团黑影逐渐显现出真实模样。他的唇上仍残留着我的血液,亦如我的唇上,血液已经干涸成红褐色。
一步一步,姜九黎走到我面前,如同适才姬公孙的动作,他的手指游移上我的唇蕾,抚摸许久,他嘴角蓦地勾出一丝弧度:“难道只许大名鼎鼎的僵猎会移形之术,我魔界魔君就不可以擅长穿墙幻影之功?”
我扯了扯嘴巴,露出一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后,嘴上的伤口被扯痛,还真险些哭出来。我说:“是啊是啊,魔界魔君怎么可能还比不过一云游四海的僵猎?”论武力,哼,你姜九黎还真是比不过雪倾舒,不过若是论统御能力论计谋……想到此,我突然道:“姜九黎,你不会对雪倾舒……”他来我这里一定会遭到雪倾舒的反对,而他现在已经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显然,雪倾舒一定已经……遭了他的暗算。
姜九黎笑着过来抱我,我急忙向后躲开他,他仍不放弃,对我步步紧逼,一边朝我靠近,一边说道:“的确,大名鼎鼎的僵猎雪倾舒,在七界之中鲜少有人能够凭借武力战胜他,可若论头脑……他还差了那么一些。”某混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和当初在悦来居时,来老板对雪倾舒的评定很是相似。看我脸现担心,姜九黎收起脸上邪气得意的笑容,“放心,我只是让他睡得安稳一些,估计明早辰时初也就醒了。”已经把我逼到墙角,很开心看到我退无可退一脸无助的模样,他再次向我伸出双臂,这次我没有逃开也没有挣扎,任随他将我抱入胸前。
姜九黎伏低头,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朝着我的耳根吹气:“叶儿,我已经禁欲许久,你也知道,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
他一句话未说完,我就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打过之后,我觉得我的手都有些痛,更不用说他的肚子。趁着他呼痛弯身之际,我急速闪身离开他的身前,等退离到了安全地带,我才低咒道:“老色狼,除了那种事,你脑子里还能想点别的吗?”果然是精虫入脑,已经无药可救了!
姜九黎弯着身子在墙角忍痛半天,忽的抬头,在我的怔愣中,他笑得好不畅快,可偏偏我觉得他的笑容太过孤寂。他说:“除了那种事,我的脑子里还真想不到其他,你觉得我应该想些什么?又能想些什么?”
他突然有此一问,倒是让我猝不及防。本不打算回答他,可看到他愈加苍凉的笑意,我不觉就思索起来。应该想些什么?又能想些什么……他是不敢想么?不敢想与我的未来,亦如我,没有过去,现在也是空泛而不真实,根本就不敢憧憬自己的未来。
我和姜九黎一直都是同一类人,也正因为是同一类人,我们就像是冬雪中的两只刺猬,既想互相依偎着取暖,却害怕彼此身上的刺刺到自己,吸引着,也排斥着。
我失神片刻,姜九黎已经从那个角落里走出,转眼又移至我身边,我回神时,他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抬目凝着他显得空洞乏力的笑容,心下忽而一片酸楚,垂眸主动抱着他的腰身,我说:“你是如何知道我没死的?”在听到他确信我没死,并且出动整个魔界的力量来寻找我时,无疑,我是感动的,从最初的相识,到之后的相知,最后又因为彼此性格的弱点走上陌路,我知道我舍不得他,他也一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选择了遗忘彼此,可在经过昰宿山这场劫难后,事实告诉我,我根本离不开他,同样的,他也离不开我。
自从来到异世,我的心从第一次遇到姜九黎时,就已经交了出去……
精虫总算是从姜九黎的脑袋里爬出去,他收敛起脸上苍凉的笑意,面容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表情,但却凸显出他此刻的郑重。
“因为你手上的魔君印,”姜九黎说,“当初在你手上留下魔君印,并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在魔界之中来去自如,更大一部分原因……这是我对你的牵制。”
“牵制……”为毛我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恁的不舒服!
姜九黎点头:“不过显然牵制的效果不是很好,但却也不是没有任何利处,就例如你这次遇险,人在印在,人亡印也会消亡,所以我确定你并没有死。”
我脸色很不好看,将其从我身前推开:“说!你想如何牵制我!?”原以为他赠予我魔君印是出于好心,没想到啊没想到……姜九黎你个老混蛋,早就应该猜到他不会无目的的做某件事。
姜九黎银灰的眸子微闪,雪白的脸上居然突地浮出两圈红晕来。我一怔,莫名地将其打量半晌,就听他干咳两声,道:“其实也并不完全算是牵制,你……应该知道,开启魔君印的口诀是什么。”
开启魔君印的口诀……“……姜九黎,我爱你……”低声喃出那已经极尽陌生的六个字,随着掌心魔君印的浮现,我也猛然意识到姜九黎口中的牵制为何。“咳咳……你说的牵制,就是这句话?”
姜九黎脸上红晕已经消失,不要脸地点点头:“潜移默化,如若你能常常默诵这句话,那……”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又是一阵猛咳。
我苦笑了下:“姜九黎,也亏得你能想的出来,既如此,为何当时赠予我魔君印后,没有直接告诉我这句口诀,而是之后通过经验和谷妖娆的旁敲侧击才让我得知了这句口诀?”他不会借此来试探我是不是对他有那一层的意思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姜九黎笑得像只老狐狸,他说:“正如你所想,我就是想通过此点来判定你对我是否有感情。”
“那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我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去,被人算计了那么久都不自知,我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得么。转身走向床榻,站久了全身都开始酸痛,本来被吓走了的睡意又都打包返回,真想直接把姜九黎轰出去,然后蒙头大睡。
姜九黎默然无声,许久后他又次黏了上来,与我并排坐在床榻之侧,他喟然一声长叹:“是,我是达到了目的,但是结果……却并非我所期望的。”
斜目瞅瞅姜九黎:“知道我喜欢你,你不得意?”
“得意?”姜九黎同我对视,眸中有着笑意,却很是讽刺,他说:“的确,最开始我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和成就感,但随着你与那条蠢龙私自逃跑,你觉得我还能得意的起来?”
眼睛眯了眯,为啥子他也叫落尘“那条蠢龙”?落尘哪里惹到他们了,使得姜九黎和雪倾舒都是一口一个蠢龙。
我说:“谁让你用情不专。”言之凿凿,我觉得我这个理由很充分。
姜九黎却骤然嗤嘲道:“用情不专?若然比谁用情不专,谁人能比过你小叶子?”
我嘴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他说的不错,若论用情不专,我还真是没有立场去批评姜九黎。拼命咬着下唇,我才没把一句“既然如此,你就继续找你的紫衣去!”冲口而出,想想我和姜九黎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如往常,除了吵架,就是……那啥米……
唇上的伤口再次被咬裂,我闻到冲鼻而来的血腥之气,倏然松开紧咬着的下唇,却听身旁姜九黎一声叹息,他的手再次游移上的唇蕾,轻轻把我唇上的血液擦拭干净。
我推开他:“我累了,你出去。”说着衣服也不脱,就径自爬到床上,拉过被子整个把自己包裹进去,像个蚕宝宝似的将整张床占据,深怕姜九黎哪根弦搭错了也跟着爬到床上来。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即使我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使我把整张床都占据了,即使……即使我已经做好了和姜九黎对抗的准备,但当被窝里突然多出一只咸猪手,我还是惊叫着从床上坐起惊恐地瞪着已经爬到床上的姜九黎。
我就说……我和他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那啥米……唉——我为毛明知道有危险还往床上爬?为毛啊为毛!
某混蛋看着我脸上的惊恐和戒备,很是受用,开心地将躲到床里边的我拉过去,我极尽躲避却仍没有逃脱出他的魔掌,手掌抵在他的胸前,我低喝道:“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可要喊人了,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的魔界,禾契笙比之雪倾舒还要厉害,他会保护我!”虽是厉喝,但声音低哑颤抖,怎么听怎么更像是祈求。
姜九黎笑得很邪恶,他一手搂住我的腰身,一手却堵住我的嘴巴:“别喊人,宝贝,把嘴巴再喊裂了本君可是会心疼的。”
听到姜九黎叫我“宝贝”,我浑身猛地一颤,接着从头到脚开始掉鸡皮疙瘩,拉开他捂在我嘴巴上的手:“姜九黎,你别恶心人好不好?”
“好,”姜九黎说,“只要你乖乖地让我在你这里住上一晚,我就不再恶心你。”
凝眸想了想:“在这住可以,但是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更不能和我、和我发生那种事!”
姜九黎银灰色的眉毛微挑,妖孽相十足,真不知道他不久前卖身养儿子的时候,大家为何没把他当做妖精抓起来。他说:“那种事……叶儿,你这小脑袋里边怎么总是想些不知羞的东西?只要你能控制得住,本君自也能控制,来宝贝,咱们就寝吧。”语罢不等我再行推拒,他已经一把将我按倒在床上,随即他也随我仰靠到软枕上,果然并无越矩行为。
听他这么一说,自己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脸红的同时,却也拒不认错。我哼道:“若不是某些混蛋精虫入脑,我也就不用想那么多!”
姜九黎闭目含笑,抬手捏住我的嘴巴,使得我呜呜半天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姜九黎你放开手!”因为两片唇被捏成了鸭子的扁扁嘴,所以我放声大喊出的一句话,发出时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呜咽而已,只见姜九黎听到我的呜咽之声,嘴边的笑意更加深谙。
他张开眼睛,垂头向我靠近,捏着我嘴巴的手倏然松开,不等我得空喘息,他垂头靠过来的嘴巴已经贴了上来,不过也就仅仅是贴了一下,轻如蝉翼拂过,之后他就又仰躺回软枕,闭目嘴边含笑,一手将我揽靠在他的胸口上,呼吸逐渐平稳趋于清浅。
+——+——+——+——+
感谢yudd08的两张小粉粉,这是猫猫收到最好的平安夜礼物哩,嘿嘿,在这里对亲亲们说一声节日快乐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三章 又活了
他渐入睡眠的佳境,我在床上却半天也睡不着。罪恶心骤起,半抬起身子推了推已经睡意朦胧的姜九黎:“不许睡!我还有疑问需要你向我解释清楚。”
姜九黎半睁了眼睛,银灰的眸子里蒙上一层迷离雾气:“什么疑问?明日再说不行么?”说着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就要把我向他胸口压。
我当然不干,挣扎了半天,又从他的胸口爬起来,捏着他的鼻子问到:“说,你没事跑京城来做什么?而且还弄了这么一出戏码,卖身养儿子?哼——你是怎么和苍林沐勾搭到一起的?他是不是又受了你的胁迫?”
我一连串问题猛攻过去,却并未对姜九黎造成多大的影响,他长长呼吸一回,缓解了些困意,侧头对上我认真的视线,好笑道:“我若不来京城,你是不是就要一辈子躲着我,不见我?”
我眨眨眼,趴回床上,下巴抵在枕头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只有一寸之遥的床栏:“不知道,我以为咱们的关系在昰宿山时已经算是决裂,所以我这也不算是躲着你,至于不见你……我有必要再见你么?”
姜九黎无语地侧眸盯着对着床栏发呆的我,末了怒叹道:“想我过去几月那般辛苦地找你,原来都是自作多情!”
我也回眸看他:“你也说了我没有良心嘛,知道我躲着你你还来找我,和你的紫衣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多好。”呃……呸呸呸,说了不提紫衣,果然还是没忍住。
姜九黎忽的勾了唇角,抬手点了点我的额头:“你这个小醋罐子!紫衣早就已经离开魔界,我倒是很想和她平淡地过完一生,可惜却被你这小醋罐子硬生生给毁了。”
我拨开他的手指,厌恶道:“与我有什么关系?”他还真想同紫衣过一生?心里咋突然那咩不是滋味捏。
姜九黎嬉笑着把我抱入怀中,侧身将我压在他的身上,从下直视着我,他说:“当然与你有关,既然你毁了我的一生,自然也要由你赔偿我的一生,所以,紫衣无法完成的责任就交由你来完成。”
越听越气,我沉怒道:“原来我就是紫衣的替代品!”
姜九黎抿唇忍笑,银灰色的眸子里亮晶晶的:“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因为从很久以前,你就住在我的心里,若说替代品,紫衣或是其他女人,才是你的替代品。”
我瞪着姜九黎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他从未和我说过类似的话,这种和情话无异的解释之词,此生听一遍……也就足矣。
眼睛瞪得有些酸,我忽然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好困,睡觉!”脸颊感受到从他胸口传来的轻微起伏,知道他在忍笑,脸颊倏然就红了,气恼之余,又不知道如何发泄,只得趴在他的胸前装睡。
姜九黎把我看得很透彻,我是否真的睡熟他也自是再清楚不过。手掌搭在我的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同时解释起我几乎忘了的疑问。
他说:“之所以会来京城,全然是因为我得到消息,说你将去往京城,而恰巧此时苍林沐来魔界找不痛快,我就顺便照顾一下他,让他也尽早见到你,我对他已是仁至义尽,若非你是他母亲,”姜九黎冷笑一声,“就凭他多次挑衅,我会让他死无全尸。”
“呃……那看来我还要多谢你呢!”姜九黎含笑应是,我却是心里发寒。“既然你都已经知道我在京城,那……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卖身’?”一想起当时姜九黎和苍林沐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盘膝坐在大街上的一幕,我心中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姜九黎银灰色的眉毛突然拧紧:“如若不是禾契笙对你的保护措施太过完备,我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我轻喃:“禾契笙……”
姜九黎说:“从前只认为禾契笙能力极好,居然可以和我的九大长老形同朋友,今次真正与他交锋,方知他的心机深不可测,笑意盈盈之下,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计谋。”
我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即使如此,他还是不如素不是么?”
姜九黎却是摇头:“这只是表象,或许你是听了苍林沐的一面之词,觉得一个连自身气场都隐藏不了的人,如何敌得过心机异常阴毒的素,也或许是因为你吃过素的亏,你才会忽视了禾契笙的奸邪。”
蹙眉思索了会,我慢慢抬起枕在他胸前的头:“……此话怎么说?”难道禾契笙还有我不知道的一面?除了鬼手,除了他现在是旱魃,除了为人奸诈了那么一点……貌似也没有其他能力为人道之。
姜九黎眉头深锁,似也在思量着,末了他坦然道:“其实对于禾契笙,我的判断也实属猜测,不过我确信此人深不可测,你今后与他相处定当注意,绝不可轻易受他指引。”
“哦……”犹豫着点点头,姜九黎的话我并未完全放在心里,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起作用,成秋碧也说过,禾契笙绝非表面看上去的简单,今次又得姜九黎如此说法,想来,禾契笙着实有些伎俩,不过只要他不做伤害到我的事情,我管那么多干嘛?是不是?
彼此沉默了许久,我又听到姜九黎逐渐稳定清浅的呼吸声,立刻就又把他摇醒:“你说你得到消息,传我在京城,那么是谁给你传递的这个消息?”我一瞬就成了问题宝宝,姜九黎看着我的目光特别无奈。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定是想到如果不和我解释清楚我心中的疑问,他今晚也甭想睡觉,于是重又打起精神,说道:“是悦来居的来老板,我和他是故交,他派人传给我的消息。”
“是他!?”我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又是遭遇僵尸时露出的踪迹,却没想到,会是生命中一个仅仅相处了不到一天的过客。我说:“你和他是故交?雪倾舒说,他和来老板也是故交。”
姜九黎疲累地笑了笑:“你知道来老板的真正身份么?”我摇摇头,表达我的无知,姜九黎说:“妖魔本是一家,所以妖界和魔界的关系,你也自当明了,来老板名为洛心,是妖界的妖王,雪倾舒并不知道来老板就是妖王洛心,仅仅认为他是一介小妖,因此入住悦来居时,他以为只要要挟来老板几句,来老板便不会将你们一行的行踪泄露,但是他低估了来老板的势力。”
“妖……王……”我把这两个字放到口中仔细咀嚼,忽然从姜九黎的身上爬起,惊喜道:“呀,原来是妖王!是不是那个和勿草相恋的那个妖王!”
姜九黎感受到胸前的钝痛,无语地看着在他身上一惊一乍的我,他说:“我不管洛心究竟有没有同勿草相恋,我只知道,如果你再在我的身上一惊一乍,明天你就会被官府治个谋杀亲夫之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呃……谋杀亲夫?”垂头瞅瞅被我骑在身下的姜九黎,尼玛,就算是他愿意让我谋杀我还不喜的谋杀捏!悻悻然从他身上爬下来,乖乖扯了被子趴回被窝,我闷闷道:“来老板也太不够意思,和他也算是相识了,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也就算了,居然连真实身份也要隐藏。”
姜九黎好笑的摇摇头:“就你这张嘴巴,估计来老板才和你说完话,不到半天全勿草源就都知道了来老板的身份,你觉得他还会告诉你?”
“这个……”我语塞了半晌,随即道:“你不要这么贬低我成不成?”
姜九黎一口否决:“不成,把你贬得越低,就越发不会有人要你,最后除了我,看还有没有男人会要你。”说着使劲儿捏了捏我的鼻子。
被他的动作弄得脸又是一阵青红不定,我抬手拿开他捏在我鼻子上的手:“别把我说的那么一无是处,哼——说不定以后没人要的是你,别到时候哭哭啼啼的请求我收了你。”嘿——这想法真不错!
姜九黎无声的笑了一会,重又躺回床上,将我的头揽过去压在肩膀上:“睡吧,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只希望你能够记得今天的话,如我所愿。”
没想到他会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我有些惊讶的同时,那股酸楚的感觉又萦绕在心肺之间挥之不去。姜九黎变了,至少,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喜怒无常,总是把自身利益放在最前面,他现在都知道……让着我了。
不觉,姜九黎已经带给我太多感动,在颇有感触的同时,我的睡意总算是涌了上来。
翌日,我起的是要多晚就有多晚,太阳都偏西了,我才迷迷糊糊被人从被窝里拽了出来。拽我的人力气有些小,所以直拽了半天,才把我弄醒。我迷迷糊糊看着床前那张小脸,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倾身一把将那小包子脸拎到了面前,压在床上好一顿揉搓,明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是看到那可爱到可口的小模样,我是说什么也忍不住想要蹂躏他的欲望。
“呦——亲亲宝贝,娘亲的小宝贝,真是太可爱了,这小脸,啧啧,来快让娘亲亲亲!”语未落,我已经啃上了苍的小脸蛋,完全忘了其实这可爱的小奶娃,就是那个一身痞气的魔王苍林沐。
苍林沐也不反抗,任随我对他上下其手,只不过脸色有点黑,一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袖子,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我正极力把苍林沐那张小脸蛋涂满口水,卧室外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不一时禾契笙就站在了卧室内,看到我一副饿狼扑兔似的可怕样子,他嘴角抽了抽。
“丫头,虽然他是你儿子,但是你这样……唉——这哪是娘亲该做的?”说着上前就把苍林沐从我的身底下提了出去,苍林沐狠狠瞪了禾契笙一眼,显然很是不同意他的做法。
我嘿嘿讪笑几声,把自己那副恋童癖的模样收起,继而道:“你没去皇城吗?”
禾契笙抱着苍林沐,用袖子一点一点把苍林沐脸上的口水擦干净:“自然是去过了,才回来,没想到你睡到现在还未起身,以后不得再像今日这般睡了,如此会加快你的沉睡。”
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发,总觉得我们此刻的情形和对话有哪里不对劲……我并病怏怏的才起身,一个男人站在床旁哄着孩子,这情景……咦!突然就觉得禾契笙像极了家庭煮男。
被禾契笙抱在怀里的苍林沐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沉睡?”他淡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浅黄色的两绺小眉毛也随之皱起,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身上。
我扯了扯嘴角:“据有关人士估测,如若我再不想起过往的一切,我就将再度陷入沉睡,解释完毕。”
苍林沐小眉毛颤了颤,但远没他脸颊抽搐的厉害。他尖着小嗓子叫道:“什么!再度沉睡!?为什么没有人回报我?”
我说:“我这不正在向你汇报么,我的小魔王。”语罢像是讲了个极具笑点的笑话,自己哈哈哈乐个没完没了。
对面苍林沐和禾契笙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苍林沐说:“再度沉睡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耸耸肩:“没准哪天我和你说着话就睡着了,没有固定期限,只看我个人体质,哦对了,成秋碧已经帮我拖延了沉睡时间,或许短期内我还是安全的。”
“成秋碧?”显然很惊讶听到这个名字,苍林沐说:“成秋碧不是已经死了?”
我说:“是呀,是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呢,不过冥界阎王老头不想收他也没办法,所以他又活过来了。”咳咳,发现今天恁的喜欢开玩笑。
苍林沐一时间陷入沉思,许久之后,也没有询问我成秋碧是如何为我拖延的沉睡时间,我也欣然他不要问,若是真问了,我还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谎言来搪塞他。
环顾一圈,猛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垂头看向床上,被褥凌乱,却早已没了姜九黎的身影,想来他在苍林沐到来时,就已经隐遁离开。
随着禾契笙去吃午饭,当然了,对于禾契笙来说是午饭,对于我来说……咳咳,我可真为济世浮笙省粮食,一天才两顿饭的说。
到了饭厅,人员那叫一个齐全!雪倾舒在,姬公孙在,姜九黎在,米糊糊面糊糊以及鬼手也在,旁边一溜济世浮笙的小徒们也在,现在我们一进来,除了禾延悦,该来的可是全来了。
姜九黎和姬公孙对面而坐,其态势仍然是剑拔弩张,大有一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雪倾舒坐在他们之间,稍稍起到调和的作用,现下我和禾契笙一进来,雪倾舒立时舒了口气,显然是以为自己看到救星了。
禾契笙把苍林沐放到与姬公孙相邻的一张椅子上,随即他也挨着苍林沐坐了下去,招呼下人们上菜。我左右看了看,贴着禾契笙坐在了椅子上,垂着头,实在是不敢看脸色阴沉的姜九黎和目光阴鹜的姬公孙,期待着从禾契笙身上散发出的光辉灿烂能够将我的身形从他们的视线内抹除。
禾契笙对着在座的每个人报以一笑,朗朗道:“我虽不是济世浮笙的主人,但与禾延悦乃属同胞,他不在府上,自有我来招待大家,前几日由于要忙碌新皇登基大典一事,所以慢待了各位,今次正巧又有两位贵客驾临,禾某特让下人们准备了一桌酒菜,虽不是什么饕餮盛宴,但贵在精致和心意,还希望各位能在济世浮笙尽兴。”语罢兀自乐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桌除了我之外,没一个人给禾契笙面子的,该阴沉的还阴沉,该阴鹜的还阴鹜,该带面具的还带着面具,该面无表情的还是面无表情。
我傻兮兮地拍了半天巴掌,最后发现除了米糊糊面糊糊后知后觉地附和我一下,其他人都仍被各自的情绪麻木着。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骂对面这几位也太不懂事,在别人的地面上他们也敢随意摆脸色,知不知道现在的禾契笙可是比雪倾舒比素还要强大的存在,若是把他惹恼了,后果不堪设想。
苦着脸看了看禾契笙,用目光表达我的无可奈何,禾契笙安抚似的笑了笑,缓缓摇头,意思是他不会追究。
等饭菜上齐,禾契笙举杯遥遥敬了在桌各位一杯后,就径自忙活着为苍林沐和我夹菜,很怕那小奶娃饿着似的。苍林沐并不领情,而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另一边的姬公孙,目光中有着研判,有着考量,却丝毫没有姬公孙看他时的温情。
发现苍林沐的盯视,姬公孙抿着唇线回头看了看苍林沐,犹豫着,在手边盘中夹了一片菜叶,转手放到苍林沐小手端着的碗里:“吃。”
吃……所有人都因为这一个字而愣了。姬公孙为人向来凉薄,即使是和我,他都没有给我夹过菜,更何谈一声叮嘱?虽然简简单单至只有一个“吃”字,但仍是令所有了解他的人都为之惊怔,特别是他在做着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抿紧的唇线犹似挂着一抹微笑,让人无法忽视掉他脸上那股温柔的情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就是这么巧
苍林沐也很吃惊,他虽然对姬公孙抱有敌意,但这一刻也怔愣许久。回神之时,他垂眸看了看碗中一片油绿的菜叶,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举筷,苍林沐将碗中菜叶夹起,费力的爬起身把菜叶隔着禾契笙放入我的碗里:“娘亲,苍最不喜欢吃菜,苍只喜欢吃带血血的东东,你帮苍吃掉好不好?”某只伪正太正在用他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我,让我这个向来对正太没有抵抗力的狼女,瞬间就崩塌沦陷。垂头瞅瞅那片完全让人提不起一丝食欲的菜叶,我混着米饭夹入口中,含糊道:“好好好,娘亲替苍吃。”
苍林沐在拒绝姬公孙,他在排斥姬公孙,他对姬公孙的敌意,不亚于姜九黎。
突然觉得这餐饭有些难以下咽,我低头仔细品嚼着嘴巴里的饭菜,忽听旁侧姜九黎冷笑道:“果真是父子情深呐——”意味深长的一声长叹,立刻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姬公孙和苍林沐的身上。
我也一样,我只知道苍林沐是我的儿子,但是我并不是很明确他是我和谁的儿子,此刻听姜九黎这么一提醒,我骤然抬头,对上的,正是姬公孙一双饱含歉意的眸子。
苍、苍林沐是我和、我和他的孩子?苍林沐是我和姬公孙的孩子?!不、不!这不可能!苍林沐和姬公孙一点也不像,虽然有时候动作表情确实有那么点点相似,但苍林沐更多的是像我,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都几乎是我的翻版。
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来面对整桌的人,禾契笙自知这里面有秘辛,挥手屏退了四周的下人小徒,连同米糊糊面糊糊和鬼手都无一例外被撵了出去。
我回眸看向笑容阴冷的姜九黎:“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姜九黎阴冷的笑容逐渐退去,眸中闪烁了几下,他说:“我有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眉角抖了抖:“姜九黎!别以为你如此说我就不会追究,你刚刚的话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什么父子情深?你说,那句父子情深是什么意思?”我激动了,激动的我都忘记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一餐饭安安静静的吃完。横眉立目站了起来,手拿着筷子直指姜九黎眉心,昨晚还别后重逢相谈甚欢的我们,现在又吵得不可开交。
唉——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无非我和姜九黎。
姜九黎有点憋屈,明明他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不曾想引起我如此大的反应,他眼中闪过一丝后悔,张了张口,似是要解释,又似是要掩饰,但最终他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在我的怒视中,他甩袍离去,临离时,眼中对姬公孙的憎恶更甚。
转眸,我又次看向姬公孙和苍林沐。面对我质问的眼神,苍林沐先于姬公孙撇开目光,眼中也是一闪而过的憎恶,紧接着他也跳下椅子,蹒跚随着姜九黎而去。我莫名地看着离去的两个人,刚想问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回头间,姬公孙也起身离去,半句告辞的话都没说。
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发泄却找不到发泄口,指着对面雪倾舒:“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刚才还和雪山一样岿然不动的雪倾舒,此时站直了身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口,弯身做了个告辞的动作,竟也不发一语的离开。
我颓然坐回椅子上,茫然四顾,整个饭厅内,一时只剩下了我和禾契笙。
扁了扁嘴,我说:“禾契笙,你说我的问题就那么难以回答吗?”
禾契笙从旁握住我的手:“丫头,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答案的,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即使不明白,就这样糊里糊涂,也未免不是件好事,正所谓难得糊涂,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清楚明白?知道如何装糊涂才是幸福。”
侧头看向禾契笙,我扯了扯嘴巴:“说的跟真的似的,别以为你装得像个哲学家就能是哲学家,你和哲学家可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死奸商!”嗯……好吧,我承认我这是在把禾契笙当做我怒气的发泄口,不过骂了一句“死奸商”之后,我这心情顿时就舒畅了不少。
禾契笙松开手,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天便是新皇登基大典,届时京城将会被封锁,你千万不可以随便出门,否则遇到个不讲理的侍卫,将你当成是乱臣贼子给抓了,可不要怪我现在没提醒过你。”
我随意点头:“知道知道,你看除了昨天晚上,我什么时候自己出过门?现在外面危机重重,没有你们的陪护,我是哪里也不会去的。”我可不是那种傻到能用自己小命儿开玩笑的人。
禾契笙脸上的严肃微微松懈:“如此便好,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急需外出,就去找公孙先生陪着你,我知道你最近对他很不喜,不过众人之中,无人能有他的功力,即使真的遇到素,想必公孙先生也自有办法对付。”
听到禾契笙口中一而再地提到姬公孙那枚臭石头,我心情又次压抑,朝他摆摆手,不耐烦道:“好好好,怎的突然像个老妈子似的罗里啰嗦没完没了起来。”
禾契笙笑着弹了弹我的脑门:“你别现在一副不厌其烦的样子,等真遇到了事情,有你后悔的。”
在与禾契笙的交谈声中,不知不觉我已经吃了一大碗白米饭,本来被那四个人气得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没想到最后我出来饭厅时,竟会被撑得昏昏欲睡。
我斜目看向禾契笙:“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禾契笙挑眉:“为何?”
摸摸明显鼓出来的肚子:“我觉得肚子里那条小白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营养。”
禾契笙挑着的眉毛抖了抖,叹息道:“真是白白浪费了我一番良苦用心呐……”
……
接下来的两天,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那四人都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过,犹如商量好了似的。因为新皇登基仪式就要举行,所以这两天禾契笙也鲜少在府内出现,唯禾契笙是从的米糊糊面糊糊更是抓不到人影,时而能够看到鬼手,也是闷闷的,只能听到我在和他说话,却听不到他的任何声音,两天下来,别的我没长进,手语倒是会了不少。
登基仪式当天,禾契笙更是早早出门,整个京城,既寂静,又热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望了望几乎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济世浮笙,除了那些身有残疾的病患,几乎能够走路的,全都跑到大街上去看热闹了。
因为登基仪式之后新皇要乘辇游行,所以为了安全,自从昨天开始,京城的城门就已被封锁,可谓进不来出不去,京城外自是冷清异常,但京城之内,各大街道上,却挤满了想要看热闹的人,无一不是想一睹他们日后君王的风采。
易钧容那小样我都看腻了,所以睹不睹他君王的风采也不甚重要。不过皇上游街这种事可是千年难遇,估计有些百姓终其一生都见不到一回,那可是皇上出行,估计仪仗队都得从皇宫排到城门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不喜欢看自己的热闹,但是我非常之喜欢看别人的热闹,因为这一想法,在确保济世浮笙内所有伤患都无大碍之后,我决定,我也要上街去掺和掺和这难得一遇的盛况。
才出济世浮笙,我突然想起前日禾契笙给我的忠告,脚下步子立时顿住,想着要不要回头把那块正在房间内岿然不动修炼的石头拖出来一起去看热闹,然脑袋里瞬间想起那天饭桌上的情景。他眼中对苍林沐的温情,苍林沐与我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和他之间……用力甩了甩头,算了,哪有那么悲催,我就站在济世浮笙所对的这条街上看看热闹,又不走远,不会有这么巧就遇到坏银滴。
思索间,我已经再次抬起步子,望着街上人头攒动的人群,彻底将禾契笙的忠告抛诸九霄云外。
时间距新皇的登基仪式已经过去一个时辰,登基仪式选择在京城外城的宗庙举行,一直以为皇族宗庙要和皇宫建在一处,现在才知道宗庙的选址很重要,比之皇宫的选址还要慎而重之,因为宗庙的位置选不好,可是要影响下一代滴。
也因为宗庙与皇城分开,百姓才获得了瞻仰未来君主仪容的福利。若说登基仪式还有好一会儿才能结束,等易钧容的大队人马过来更是遥遥无期,不过百姓等得不仅仅是那一刻的威严,而更是在这个等待过程中,享有的热闹。
我挤入人群里,耳听着附近的熙攘之声,并非完全是在议论新皇的登基,大多都是在闲话家常,什么近来生意好不好啊,什么你家婆娘是不是快生了,什么最近京城喜事连连他也该找个姑娘成亲,神马神马的……
耳听着杂七杂八的议论,我心不在焉地望向被官兵隔断出的街道,想着早知道就多在济世浮笙内停留片刻了,也免得被人群挤来挤去。
我正自心中抱怨,突然感觉到有人碰了下我的腰侧,本以为是谁不故意而为之,也就没理会,可不到半秒,腰侧又被不轻不重碰了一下,心想难道是遇到色狼了?侧头向身后瞄了眼,众人正言谈甚欢,并未见着可疑人物。于是转回头,继续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
远处吵杂声益渐增大,想必新皇登基仪式已接近尾声,仪仗队已经行驶过来。我伸长脖子向远方看去,就在此时,腰侧又传来一下碰触,只是这次碰触,比之适才的力道要重上许多,我只感觉腰间一阵麻痛,连回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受了重击,腰身以下麻痛不堪,一时间根本动不了,旁边人发现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地,显然是阻碍了他们看热闹,有人抱怨地将我挤向一边。如此被挤了三两回,我被迫退出人群,腰身的麻痛也好了许多,左右看了看,依然见不到可疑的人,才想回头察看一下身后,头才有转后的动作,只觉后脑一热,整个人瞬间跌入黑暗。
天——不会真那么巧,出门就遭遇袭击,这得是什么样的几率!?
其实我并未晕过去,只是后脑遭受到了重击,一时血液循环不畅,我双眼暂时性失明。黑暗中感受到我被人粗鲁地拖拽着,然后瘫软的身体被装入麻袋,接着继续被粗鲁地拖拽。
百姓们热烈地呼叫声越来越清晰,想必易钧容的御驾也越来越接近济世浮笙,这一刻,我特别想再次看一看易钧容,瞻仰一下他的君威是如何的高贵而不可接近。
如此被拖拽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我还可以隐约听到百姓的欢呼声,隐约觉得有了视力,闭了闭眼,发现透过麻袋的缝隙,依稀还可以感受到阳光的照拂。或许是因为时间匆忙,手脚没有被束缚住,我揉了揉还有些酸麻的腰身,被拖在地上的臀部却更加疼痛起来。
在麻袋里挣了挣,外面立即就有人毫不留情地朝我踹了一脚,一脚正中左臂,只听嘎巴一声,奶奶的,居然把胳膊都踢断了。在昏暗中我只觉得再没有比这还要委屈的事情,可事实上这只是我痛苦的开始。
又经过半刻钟的拖拽,拖着我的人终于停了下来,耳听着一声声隐隐约约的嘶嘶哈哈声,我一颗心立时跌入了深渊之中。
“嘶嘶哈哈”的声音于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跳尸在交流时,发出的既是这种声音,而在来京城时半路碰到的那些嗜血怪物,也是如此发声交流,我突然觉得,我命不久矣。
唉——禾契笙,你大爷的说话能不能不那么准!
我正自悲叹着自己的命运,也正自腹诽着禾契笙,感觉正有人过来解开麻袋,我立刻结束悲叹和腹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以为我碰到的不可思议已经够多了,可是当麻袋口被打开,一张雪白的脸出现在我朦胧的视线里时,我还是止不住惊叹生命的伟大和奇伟。
解开麻袋的人待看清我的面目时,也很震惊,但他马上就收起了脸上所有情绪,墨蓝色的眸子向我眨了眨,随即微不可见地晃动了两下头部。我没读懂他向我传达的信息,但下意识随着他的指引,我没有出声,也没有立即与他相认。
他的动作缓慢,将麻袋缓缓从我的身上褪去,但遮挡我视线的麻袋全数被拿开时,我总算知道他不与我相认的原因。
浑身鸡皮疙瘩像打了激素似的噌噌往外冒,我瞪着四周不下一千数的嗜血怪物,连到了喉口的口水都不敢轻易吞下。
有一只庞大的嗜血怪物一步上前,抬手将挡在我面前的人扫开,俯身一把将我从地面上提着脖领子拎了起来,动作粗鲁至极,迫使我的视线与他相对后,他张开散发腐臭气味的大嘴哈哈笑了起来,只是他还没有掌握如何正确地发生,因此笑声也异常嘶哑刺耳。
我别开头,脸上写满了我对他的厌恶。那嗜血怪物却如同没有看到我的表情,府头在我的脸上嗅闻半天,末了又是一阵嘶哑的笑声,随之,四周其他嗜血怪物也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顿时,空气中尽是从他们肮脏的口腔里散发出的腐臭味道。
我掩鼻皱眉,环视了一圈周围环境,发现是在一处鲜少有人进来的死胡同,耳边还可以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仪仗队鼓声和人群的欢呼声,想来我此刻距离济世浮笙并没有多远。
蹙眉向刚刚被嗜血怪物扫开的那个人看去,绝世的容貌,近乎全黑的眸瞳,鲜红的唇瓣,一身白色的侍卫服侍,我立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嗜血怪物朝我嘶嘶哈哈半天,我听不懂,我也不想听懂,毫不保留地表露出我的嫌弃,可对面的嗜血怪物却更加高兴,好像我的嫌弃就是对他最大的认可和肯定。
嗜血怪物可谓对我是爱不释手,没完没了在我的身上嗅闻,一边闻还一边流口水,沾染到我的衣服上,立时就湿了一大片。我龇牙咧嘴了半天,还是没控制住,干呕了起来。
对面容貌绝世的男子犹豫半晌,上前轻轻拍了拍把我拎在手中把玩的嗜血怪物,也是一阵嘶嘶哈哈,嗜血怪物听后大发雷霆,又是一掌挥过去,容貌绝世的男子就如一片落叶般,被甩了出去。
我惊讶面前这个嗜血怪物的力气,他居然连旱魃都能打得过!?
心中惧怕的同时,却也恼怒异常,一掌打在对面嗜血怪物的脸上,我低吼道:“放开我!”
拎着我的嗜血怪物堪堪受了我一巴掌,不禁一愣,回头看了看我,血红的眸子里却根本找不到我的身影。他又次府头,贴着我的脸闻了半天,硬是在我的恶心中把一口口水吐到了我的脸上。
我抬手狠狠抹去脸上口水,抿着唇,苦着脸,哭的心都有。
+——+——+——+——+
感谢杨柳倾依、淡茶品茗、求人不如求己的打赏O(∩_∩)O亲们猜一猜,这个容貌绝世的男人是谁捏?猜对滴狐狸么一个,嘿嘿,最后说一声生蛋快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与其肉搏
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我咒骂:“你特么再敢朝老娘脸上吐口水,我就让你被口水淹死!”这显然就是个僵尸头儿啊,没看周围那些嗜血怪物对着我的脸上都是满满的震惊么?
又看看接了我的一巴掌,面前这个庞然大物终于被惹恼了,一巴掌甩回我脸上,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他掌力的厉害,此时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我只觉双眼又是阵阵发黑,感觉脖子都快断了,脑袋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那容貌绝世的男子又次上前,一把抱住面前大块头又要朝我甩来的手掌,跟大块头嘶嘶哈哈许久,仍不见大块头有丁点息怒的架势,他一急,已经不再隐藏他旱魃的气息,浓烈的气焰甚是嚣张,他手心中御起一团火焰,直朝拎着我的大块头袭去。
感受到烈火气息的逼近,我自动自觉向旁边躲开,可是身体被拎在大块头的手中,想躲开也只是挪开半寸,正绝望间,又有一人从那些旁观的嗜血怪物里窜出,我不及细看,他已经一手从疲于应对的大块头手中将我抢了过去。
离开嗜血怪物的禁制,我总算可以吸取一点干净的空气,猛咳了几声,我颤着声音抱怨道:“你们也真沉得住气,难道看到我被他拧断了脖子你们才打算出手?”
将我从嗜血怪物手救出的另一名男子语气微微带着些情绪上的起伏,他说:“我们哪有你沉得住气?居然和我们玩了这么久的捉迷藏,看到我们焦急,你是不是很高兴?”
“呃……”抿了嘴角,我闷闷道:“我才没有……高兴……”一声高兴才将发出,四周观望着的嗜血怪物已经发现局势不对,俱是将矛头转向我身边的男子和适才那个容貌绝世的男子。
站在我身边的男子,正是我那……未过门的夫君……莫及,而适才为我褪去麻袋的那个容貌绝世的男子,则是已经修炼成高等旱魃的濡以沫,他绝世的容貌,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呐——呃……似乎这个时候不应该想这些……
面对着足有一千众的僵尸,濡以沫和莫及也有些胆寒,他们双双护在我的身前,濡以沫轻声嘱咐道:“我们尽量攻出他们的破绽,一会儿你得了机会,马上逃跑!”
我点点头:“那你们呢?”
以为他们能够应付得了对面这些怪物,却没想到另一边莫及回道:“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们……应该不会有事……”
听他话语间的犹疑,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没我想象中的简单。咬了咬唇,我说:“仅凭你们二人之力,是不是……应付不了这些僵尸?”想当日联合姬公孙、禾契笙和雪倾舒三人之力,斩杀那些嗜血怪物都很吃力,而濡以沫和莫及又绝非姬公孙等人那般厉害角色,想来一定是有难度。
濡以沫却欣然摇头:“哼——都是些不入流的僵尸,我们可以对付!”语气坚定,可我不得不对他的话保有怀疑,既然他们可以对付,那为什么适才还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难道被扫倒在地是件很有面子的事?
想着,我缓缓摇头:“不行,我不能独留你们在危险之中。”
莫及一声哼笑:“没想到你还这般关心我们。”
“这个……”为啥子他语气里讽刺意味那么浓?这几个月不见,脾气见长了嘛。
我们的交谈只是片刻,片刻之后,面前大批的嗜血怪物一拥而上,将我们三人团团围在垓心位置,放眼望去,不大的死胡同里硬生生被挤进了一千来个块头巨大的嗜血怪物,我甚是怀疑适才濡以沫说的寻找破绽是不是在开玩笑。
正常的我,就是个废物,所以当一左一右两个男人分别御起红黄两种法术厉芒时,我只能矮挫地蹲在他们中央,甚是害怕被他们的一个过失而殃及池鱼。
迎接着法术光芒,瞬间有七八个僵尸倒地不起,可饶是如此,还有更多的嗜血怪物红着眼睛涌了上来。面前这些嗜血怪物可要比之在来京城路上碰到的那些厉害许多,在路上遇到的都是些行动缓慢只会吸血的怪兽,但这些不是,他们有那么点点头脑,他们不仅仅吸血,他们还会那么一点点法术,就是因为那么一点点头脑和法术,使得莫及和濡以沫应对起来格外艰难。
我担心害怕之余,也在拼命回想姬公孙教过我的定身咒,然而在定了不到五个怪物后,我的手指头就颤抖无力地宣布投降,面对着毫不见减弱的攻势,濡以沫和莫及双双显出疲于应对,看着他们更加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汗意,我心内过意不去的同时,也在拼命想着办法。
面对危险时,我还是有那么点急智。在焦急中,我突然想起胸前的血印,最初那次遭受僵尸的袭击而泄露了踪迹,雪倾舒就是因为血印召唤而来,如果……我一手紧紧捏住血印,却不得开启它的方法,然而想到血印,我就顺理成章的想到左手掌心的魔君印,血印我开启不了,但魔君印可以……
想到这,我再不多想,心中默念了一声那句腻死人不偿命的话,接着就埋头祈祷姜九黎快些收到感应出现。
说来也奇怪,几乎是我那一声“XX,我爱你”才在心中浮现,姜九黎就如天人一般出现在死胡同的上空。他凝着我斜斜地勾起一边唇角,含着笑的声音犹如响在耳畔:“叶儿,你可是让我在角落里等得好苦!”语未落,一大排僵尸已经死在他的法术之下。
拧着眉毛仔细思量他的话,末了我惊讶道:“原来你早就来了!”早来了你不出来救人,是想看着我们一起被干掉然后为我们收尸?
姜九黎笑得愈加邪气,同时死在他掌上的僵尸也越来越多:“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若不是我跟着,恐怕你今天就要和这两位……命丧在这无人问津之地了。”
我撇撇嘴,很想讽刺他一句,但突然瞥见那只不久前还把我拎在手里的僵尸头头正朝他身后偷袭,我急忙大喝一声“小心后面”,基本上按照这样的情形,姜九黎一定会躲过那怪兽的一记偷袭,但想不到,这僵尸头头还是有那么点本事,居然在姜九黎未及回身之时,已是一掌扣在姜九黎的后心。
姜九黎眉头一皱,喉结微动,一口血硬是被他咽回了胃腑。眼中阴霾尽显,回头一掌拍过去,一层层掌影向那僵尸头头的面门铺天盖地而去,可依是如此,那僵尸头头居然也就只受了个轻伤,站在当地摇晃了半晌,再抬头时,眸中的血光更甚。
姜九黎和另一边激战着的濡以沫还有莫及同时一惊,姜九黎虽然为人有那么些感情用事,但到了关乎生命时,他还是回归了冷静。凝眉分析片刻,他遥遥指着已经被打得分散而开的僵尸,对我喝道:“快!快回济世浮笙,通知雪倾舒和那牛鼻子,就说若是不想整个京城在新皇登基这一天就惨遭屠城,就让他们快些过来支援!”
“屠、屠城……”我愣在当地,口中兀自喃喃着这个冰冷而不真实的词汇,不!姜九黎一定是在开玩笑,莫及不是说这些僵尸只是冲着我来的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牵扯到整个京城百姓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姜九黎不想和我过多解释,一道练白光束从他掌中发出后,阻隔在我面前的僵尸立即倒地一片:“时间紧迫,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你只需快些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传达给那牛鼻子便可,我想他定不会不管百姓的生死。”
终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收起心中种种疑团,我顺着他给我开辟出的一道缝隙,疾奔向胡同之外。逃跑不如想象中的简单,我只跑出了不到五米远,就又次遭到了阻截,面前一个个身高马大的嗜血怪物一摇一晃,动作僵硬死板,血红的眸子也呆滞异常,看着都令人心生畏慑。
颤着手指头施了几个定身咒,发现效果丝毫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完美,只好拼尽全身力气与其肉搏。
我的力气不小,加之挡在我面前的这几个僵尸都是些真正不入流的,所以在几次近身撞击之后,我被撞得鼻青脸肿,对面挡着的肉墙也被撞飞。没了前方的阻挡,我抱着已经断了的左臂飞速前奔,根本是慌不择路,刚才就是被打晕了拖进去的,现下出来了,也形同一只没头苍蝇,遇到路了就一头冲过去。身后仍有好几个嗜血怪物紧追不舍,知道身后有比狼还可怕的生物追着自己,我跑的那叫一个快,如果要是让人知道我一旱魃始祖,被自己的后生追成这样,呃……我的老脸还往哪放啊!
正没头没脑地跑着,气喘吁吁的我嘭的一声就与一堵肉墙相撞,心中顿时涌出一个念头,想着是不是身后那些嗜血怪物已经追到了我前面,悚然抬头,视线恰恰撞入姬公孙黑岑的墨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你是不是很感动
眼泪刷的一下就控制不了了,豆大的泪珠哗啦啦落了满脸,姬公孙眼中一瞬闪过疼惜,低身过来想要扶住我,耳边突听他的身边有人开口道:“我感觉到血印的召唤,所以就去和公孙先生商量出来寻你,你……发生了什么……事……”雪倾舒一个“事”字几乎隐没在了耳边突来的两道蜂鸣声中,只听砰砰两声倒地声,身后追来的几个嗜血怪物同时被雪倾舒射出的两支无形弓箭射中,先后倒向地面。
雪倾舒的眸光几乎被面具遮挡殆尽,我只知道他正凝望着巷子的深处。想起临离时姜九黎交代的,我喘息着说道:“我本来是出来看热闹,可……可莫名其妙就被逮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那里有许多僵尸,比那日咱们共同对付的还要强上许多的僵尸,你们快过去帮忙,姜九黎说、说那些怪物会杀了整城的百姓!”
姬公孙全身一凛,环在我背后的手臂慢慢收紧。我用完好的那只手推了推他,示意道:“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回济世浮笙令小徒们包扎治疗一下便可,你们还是快些去解决了那些嗜血怪物,不仅仅姜九黎在那里,副主府的两个……两个侍卫也在……”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们说明莫及和濡以沫,也便简称他们为副主府的侍卫。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你的伤……”姬公孙仍旧有些迟疑,我推开他退后两步:“我真的没事!”目光转冷,为何在他身边,我总是这般脆弱不堪一击。
抹了把脸上未干的泪痕,我抿着唇勾勒出一丝笑意,姬公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了声:“你自己注意些!”说着,便和雪倾舒向巷子的深处赶去。
他与我擦身而过的一瞬,我脸上强行维持出的笑容立即崩塌不在。
等姬公孙和雪倾舒走远了,我才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走向远处的喧嚣。今日我穿的是一件居家常服,奶白的颜色,此时已经血迹斑斑,全身灰土土的,好像刚在泥坑和血池里打过滚,若是穿着禾契笙嘱咐我穿的那件蓝色长袍,我想我此时的伤一定不会这般重。
扶着伸手可触的墙面,我强撑着走回济世浮笙旁的那个胡同口,正巧此时易钧容的御驾经过,热闹而喧嚣,却与我形同隔世。遥望着坐在最前玉辇上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我不自觉笑开了花,笑着笑着,身子不知为什么就软成了一滩水,贴靠着墙面,我一寸一寸坠落向地面,眼睛却仍凝视着易钧容的方向,在他的身边,我依稀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阴柔纤细,一个……呃……他好像突然调马不顾官兵的阻拦冲出游行的队伍,然后……他所驾驭的那匹骏马离我越来越近……我看着他下马,我看着他朝我奔过来,我看着他焦急大呼的模样,嘴边的笑意更甚……
“……死奸商……我、我还死不了……”语罢,头一歪,我就彻彻底底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有人将我拦腰抱起,这是我失去意识前所知道的最后一件事。
……
身边嘈杂难耐,我真想把身旁那些发出唧唧歪歪声音的人全都剁成肉馅包成饺子喂我家雪儿吃。
“都是因为你!你既然跟着她出去,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冲出去救她!”这个声音又尖又利,显然是个小娃娃。
“敌人如何凶悍他们二位是最了解不过,我若不探清虚实莽莽撞撞冲出去,现在就不是她躺在床上,而是大家一块躺在床上!”这个声音不缓不急,还拿捏着声调,着实气死个人。
静默片刻:“……敌人确实比想象中的强悍,那些都是被下了诅咒的僵尸,根本不知道魂飞魄散的可怕,如若不是魔君提早出手,我和濡管家已是生命垂危。”自谦自让,声音中并无多少讨好,但却瞬间取的了所有人的赞同。
……如此的谈论声可谓不绝于耳,睡得正迷糊的我对这些声音可算是厌恶至极,眉毛蹙了蹙,发出一声睡梦中的梦呓。床前众人听到我的声音,俱是停下交谈,下一秒,全都拥向我的身边,低低的惊喜声震得我耳根发麻。
“醒了?”
“她醒了吗?”
“快,济世浮笙的小徒呢,快看看她是不是已经醒了?”
有一只手搭上我的腕脉,是一只陌生的手,探摸了一会,手的主人开口道:“无碍,只是太过疲累,多睡了几个时辰,各位不用担心。”听声音,应该就是济世浮笙里的小徒。
小徒口中的各位听到小徒的话,立刻发出大小不一的舒气声,我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眼睛,起床气十足,怒道:“都吵什么吵?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视线由模糊变清晰,又由清晰变模糊,最后终于又回归清晰,可是当我看清床前的情形,我直觉又把眼睛闭起,直想睡死过去算了。
床前的情形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数量众多的男人,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平衡协调了。
姬公孙、姜九黎、雪倾舒、禾契笙、苍林沐、濡以沫、莫及……中间还站了米糊糊面糊糊和鬼手,几名济世浮笙的小徒正在一边看热闹。是啊,看热闹,一大群男人围在一个女人身边,这热闹……可真有的看嘞。
有人轻轻摇晃了下我还完好的右臂,不轻不重,亦如他的声音:“娘亲,醒了就别装睡,装了也白装,你早晚都要面对我……他们。”听这称呼,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苍林沐。
我极尽缓慢地张开眼睛,能逃避一时算一时,等视线再次转为清晰,我抬起右手摇了摇:“嗨,大家好。”老天,你原谅我的语言缺失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场白。
几乎是同一刻,站在角度不一,却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众人同时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看了看彼此,又同时向前迈了一步,我抚额:“大家这是准备起步踏步走?啊哈,这个想法真不赖。”我角得,我何止是语言缺失,都已经语无伦次鸟。
环顾了下左右两边,濡以沫排众而出,也不管我身旁还有个包子苍林沐,一屁股把黑暗之城的魔王大人挤到一边,濡以沫紧张地说:“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睡了快半个月了!”
“半、半个月!?”都睡了半个月了,你说我还醒来作甚?嗯?作甚!?
濡以沫以为我也很惊讶,满眼睛全是悲悯,他点点头:“本来我还想问一问你为何活着却要我们这些人为你白白悲伤,但……听说你即将沉睡……我……”某鸟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得我面部神经都快抽抽得面瘫。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呈长圆形的布包在他的手中一层一层被剥开,而后一支火红的钗子出现在他的掌心里。濡以沫故作姿态地抹了把眼睛,明明没有眼泪,可是经过他的一抹一擦,眼睛里居然就晶晶莹莹地闪烁出了泪花,我一时被他感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任由他俯身把他手中的那支金钗插入我凌乱的发丝。他说:“你总是忘记带着它,从今以后,再也不许忘了知道么?”
他脑残,我也陪着他一块脑残,点点头,我说:“我会的。”尼玛,我在说什么!明知道他在和我玩苦肉计,我居然就自愿陷入他的圈套?唉——算了,看在我的“死”让他痛苦那么久的份上,我就体谅一下他那粗短的神经。
濡以沫甚是感动,与我久久凝视,弄得我都不知道是该错开目光,还是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不远处禾契笙一声轻咳,提醒道:“丫头刚醒,最是需要补养之时,我已经吩咐下人炖了补品过来,还请各位先行出去,待丫头吃过饭,再来接受大家的问候。”说着也不管众人同意与否,就已经眼神示意小徒们赶人。
若是平时,就凭姬公孙和姜九黎这些跟块铁板似的男人,根本不会听禾契笙的差遣,但是我真的是一副病怏怏没精打采的模样,他们也只好耐下心中的不甘,默然退出屋子。
众人退出,禾契笙反倒走上前来,在我床侧促膝而坐,抬手煞有介事地试了试我的额头:“嗯,恢复得不错。”
眼角抽搐,我说:“禾城主什么时候比禾世主还厉害,居然连摸额头就能探知人体是否健康这种高难度的医术都学会了。”呸,就算是现代,摸个额头也摸不出什么所以然。
禾契笙勾唇淡笑,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奸诈:“丫头你这话说的就是看不起我禾契笙,怎么说,我儿时也是受过家族内医术真传,即使比不过禾延悦,也能忽悠得了这世间的许多庸医,”招手将刚端着补品进来的下人唤到眼前,亲手将托盘中一盅看起来色味鲜甜的汤汁端到我面前,“你想不到吧,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给丫头你炖的,相较于外面那些男人,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章 不同往日
“呃……”我眼睛眯起,“感动,确实很感动。”感动个毛,他要是只说这盅补品是他炖的,我确实很感动,但他后面非要把他的意图鲜明地摆在我面前,再如何感人的事情,都失却了它感人的因素。
禾契笙又把装着补品的碗盅放回托盘,回身将我从床上扶起,举目撇到我头上的毕方钗,嘴角噙着笑,伸手间却把那金制的钗子拔出来拿在手中把玩:“好名贵的一支钗子,黄金玛瑙水晶,这世间能用上的珍品此刻集于一处,这是适才那如妖美人所有?”
听不出禾契笙语气间究竟想得到什么信息,我也懒得去追究,抬手把钗子夺回来,重新插到乱蓬蓬的脑袋上:“他穷得要死,怎么会有这般贵重的东西,这是我自己买的!”呃……咳咳,说谎都不知道脸红,这毕方钗明明就是我用副主府里的钱买的,说白了,这钗子本来应该是属于梦魅儿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见我理直气壮,也就不再怀疑。用软枕垫在我的身后,回身又把那盛装补品的碗盅端过来,用勺子舀拌了半晌,舀了一勺放在我的嘴边:“来丫头,爷今天就也做一回奴才,伺候你一回?”
我撇撇嘴,欣然接受地把勺子叼进嘴中,末了嬉笑道:“被爷伺候的感觉,就是好。”
空空的胃腑填充进馨甜的味道,本来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些体力,低落的心情也积极许多。将一整盅补品尽数消灭后,禾契笙吩咐下人将碗盅端下去,人仍坐在我的床侧,我问他:“那日……那日的登基仪式,还顺利么?”姜九黎不是说攻击我的那些嗜血怪物还另有所图,不会对百姓造成什么伤害吧?
“大的伤亡倒是没有,”禾契笙说,“那些怪物已经被魔君和公孙先生控制住,不过……当时有几个百姓恰巧在附近,惨遭吸血,他们的尸身已经由你那‘如妖美人’用火烧了,以防他们吸取天地灵气化作更凶残的怪物。”
我有些惊讶:“你说濡以沫?”
“濡以沫?”
点点头:“就是你口中的‘如妖美人’,你说他用火将那些惨遭吸血的百姓烧了?”
禾契笙说:“濡以沫……很不错的名字,”某奸商意味不明地轻轻颔首,“据魔君所说,那些嗜血僵尸被施与诅咒,同人间死士差不多,所以被他们咬过的百姓死后也会变成与其相同的怪物,如果不用火将其烧毁,其影响将后患无穷。”
抿了抿唇,我此时的脑袋就像灌了一大坨糨糊,目光迷惑地看向禾契笙,我说:“到底怎么回事?若是素,他的目的不是我么?为什么又牵扯到那些无辜百姓?”
想了想,禾契笙摇头:“我本来就对你们的恩怨知之甚少,此事我实在也是无法想明,不如你问一问你那个‘如妖美人’,没准他会知道些什么。”说着,某奸商向我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一看就知道他在打我和濡以沫的坏主意。
嘴角抽了抽,我没有立即反对他的建议,而是经过仔细一翻衡量后,颔首道:“你说的不错,或许濡以沫会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斜目向他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还劳爷您的大驾,帮丫头我把濡以沫叫进来。”
耸了耸肩,禾契笙起身走出屋子,不一时房门就又次被撞开,进来的人正是濡以沫。连门都忘了关,他就冲进了卧室,见我正合衣起身,他急忙走过来将我从床上扶起。
睡了半个月,就算是好人也都睡瘫了,所以起身时,我费了不少力气,若是没有濡以沫,我还真是不知道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随着他的搀扶,我坐在屋内唯一张桌子旁,然后他坐在了我身边,神情显得很愉悦。
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半晌,我说:“你没事笑什么?”看那嘴巴咧得,再大点都能咧到后脑勺去。
濡以沫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后脑,继续咧着嘴巴,他笑说:“听禾城主说你找我有事要问?”
又看了他许久,我才点头说:“……听说是你将那些被残害的百姓用火焚烧的?”
正了正脸色,濡以沫说:“虽然是些无辜百姓,但为了不至于留有后患,我只能这么做。”
“我并不是想要怪你,”见濡以沫似是有要向我解释的意思,我如此开解道:“那些百姓毕竟是因为我才惨遭迫害,若说怪责也是该怪责我,我只是很诧异为何会是你用火将他们焚毁,而不是……别人。”例如姬公孙或者雪倾舒姜九黎呀,任何一个人都要比之濡以沫强悍百倍,禾契笙与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话语间特意强调了濡以沫,正是表明了他对此也很好奇。
濡以沫目光闪了闪,他嘴角勾出一丝弧度,抬目瞥了眼正插在我凌乱发丝间的毕方钗:“我命系火根,所修炼之法也尚属火系,御出的火焰之术同天界火神同属一脉,对这些低等僵尸有着较强的牵制作用,所以……便由我来将那些惨遭吸血的百姓焚毁。”
了然点头,抬手拔下发丝间的毕方钗,握在手中左右看了看,轻喃道:“火神……”与火神的火同属一脉,想必,濡以沫的身份也不如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了吧……收回思绪,我询问出我唤他来的目的。我说:“听说那些嗜血僵尸被下了诅咒,这……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他们下的诅咒?”
濡以沫细长的眉毛紧蹙,瞬间就连成一脉远山墨黛,妖冶而妩媚,但表情却与容貌格格不入,有些烦闷,他直言道:“魔君和魔王都无法猜到这些僵尸的来历,我又如何知道?”
我说:“那你和莫及是如何潜入那些嗜血僵尸之中的?”别再说你连怎么潜入的都不知道。
濡以沫搔了搔后脑,神色很是燥闷,想了许久,他才说:“……我觉得……黑暗之城已不同往日,虽然表面安静,但……”一时,他不知道该如何续接下去。
我也有些焦急,追问道:“但什么?是不是黑暗之城里发生了什么?”若是发生了什么,缘何苍林沐没有告诉我?
见到濡以沫摇头,我一颗因为担忧而半吊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他说:“黑暗之城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凭感觉……”
“感觉?你的感觉有准过?”
“呃……”濡以沫眉角抖了抖,为我的毒舌感到无语,“也不仅仅是凭借感觉,我和莫及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些低等僵尸的队伍中,也是这种感觉的原因之一。”
抿了抿唇,自知自己的话有点打击濡以沫,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款语道:“你和莫及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怪物当中?”不会也和姜九黎、苍林沐一样,是来找我的吧?应该……不会。
濡以沫说:“那日袭击你的僵尸,其实正是来自黑暗之城。”原本还没觉什么,但将他的话放入脑中细想一回后,我立马瞪大眼睛。见我惊愣,濡以沫向我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下等僵尸不仅仅只在黑暗之城里存在,世间一切阴邪之地都可以有他们的影子,听闻你和禾城主在来京城的一路上遇到两拨数量众多的僵尸袭击,但我这半月调查过,黑暗之城里并没有这么多僵尸被调动出去,也就是说,袭击你们的那两拨僵尸实是来自别处,而半月前那拨将你绑架了的嗜血僵尸,则是实实在在出自黑暗之城,因为我和莫及就是碰巧察觉到了那些僵尸的移动,才掩藏了自身气息潜藏其中进入京城的,没想到却因为此正巧碰到你。”说着濡以沫难掩自己的激动,一把将我的手拉过去,紧紧握于掌中。
因为濡以沫的一番话,我紧凝着眉眼陷入深思,所以他的这一动作我并没有多在意,回神之时,他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将手收了回去,一脸的嫣红落在我的眼中,我只觉诧异,但并没有马上意识到其中缘由。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来京路上所碰到的那波僵尸,和半月前碰到的那些僵尸,不是同一个人所控制的?”
“……也不能这么说……”濡以沫微微有些迟疑,“素……或许我不了解素,但曾经怎么说也与他有过交情,他的为人我自是知道一些,若说半月前那些僵尸也是由他控制的,这也不为过,但是素向来目标明确,他若是针对你,也只会针对你,一切对他的目的有阻挡作用的东西,通通都会被他铲除,但也有一点,他不会迫害无辜之人,就像从前在黑暗之城时,他狠毒地剥了魔界那些杀手的皮,看似在滥用重刑,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紫衣似乎有意让你知道素的真面目,所以素才会对她的属下下毒手,所以半月前那些僵尸,绝不是素派来的,他对你恨意再浓,可不会错伤无辜百姓,毕竟那些百姓不如跟随你们一路的那些侍卫,他们仅仅只是过路而已,而那些侍卫,则阻挡了他复仇的计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我也要去
“如你所说,那半月前我所碰到的那波僵尸,就不是素所控制的?”他的意思,大概是这个吧……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事情,生生被他陈述成了长篇大论,这还真是需要那么点本事滴。
濡以沫亦如之前的犹豫,他不确定道:“这个……不好说,即使不是素所为,也难保不是有人和素一起合谋来加害于你。”
“合谋……能与素合谋的人,会是谁呢?”除了姬公孙,我想不起在黑暗之城里,有谁与素交好过。
濡以沫说:“素入府两年有余,在你没来前,他的动作其实很频繁,黑暗之城内的两大家族以及朝中重臣,他都有交往,若论谁最有可能与其沆瀣一气,”他摇摇头,“素为人心机深沉,我无法得知。”
侧头瞅瞅一脸无可奈何的濡以沫,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自责,就连姬公孙和苍林沐都被他的表象给骗了,更不用说咱们了。”
濡以沫瞟了我一眼:“你是觉得我没有姬道长和魔王陛下聪明?”
“这个……”抖着嘴巴上下打量了濡以沫一回,看他脸含笑意,微微有些惊诧,他居然在和我开玩笑?既如此,我也就无所顾忌地点头道:“你确实比他们笨多了。”
濡以沫脸黑了黑,他说:“现在黑暗之城内有内鬼,魔王陛下并不知晓,你觉得……我是否该将这件事告知他。”
“告知苍林沐?”我摇摇头,“还是先不要了,他现在被姜九黎用束身咒束缚着,人小力薄,告诉他只能为他增加危险而已,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再让禾契笙进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再做定夺。”
濡以沫目光一瞬黯淡:“你什么时候这般信任那个商人了?”除了黯淡,似乎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受伤。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明白濡以沫介意的是什么,自己也不觉有些惊讶。是啊,我什么时候这般信任禾契笙了?完全是下意识的,不和濡以沫这个知情者商议,倒是想把这一切难题告知禾契笙,总觉得他会很容易也很顺利的将这一切都解决。
见我失神,濡以沫脸色愈加难看起来,似乎觉得此时他坐在这里特别多余也特别不自在,他起身道:“还有事么,若是无事,我这就去转告禾城主进来见你。”
我茫然点头,根本还没从对自己的惊讶中走出来,更不用说理解濡以沫最后那番失落之言,等回神时,濡以沫已经离开,因为他进来大敞而开的门,也被他突来的细心关上,一派火热的房间,瞬间就冷肃了许多。
我在桌旁坐了好半晌,禾契笙才施施然走进来。背着手,方步迈的规规矩矩,脸上淡笑依旧,眼中奸诈尽数流露。看到他这幅摸样,我浑身毛发莫名地就根根竖立。
步至我跟前,禾契笙提起袍摆坐于适才濡以沫坐过之处,他眉飞色舞,很是得意道:“听‘如妖美人’说,你‘又’找我?”他刻意咬准那个‘又’字,如同我对他有多依赖多舍不得似的。
眼角阴了阴,心中暗暗咒骂濡以沫多嘴,我说:“是呀是呀,我‘又’找你,丫头我实在是喜欢爷你的服侍,来,给我倒碗茶解解渴。”默了一秒,某奸商倒还真的顺了我的意,掀了个茶碗为我倒了满满一杯色泽清新的绿茶。
故作享受地轻啜一口,末了连连赞叹好几声,我才道:“濡以沫有没有说我让你来是何事?”
禾契笙挑眉:“‘如妖美人’就只记得大发醋意,似乎忘了向我阐明丫头你的意旨。”
“额咳咳……”大发醋意?意旨?我说:“禾契笙,玩笑可不是能够随意乱开的,小心我哪天一不高兴,再咬你一口,让你直接从旱魃变死尸。”这个……还真不知道再咬一口他会变成神马。
禾契笙无所谓,嘴角含笑道:“可好,不如丫头你现在就咬我一口!”把脖子伸到我面前,一个多月前在他颈侧留下的两枚齿孔还清晰可见,只不过伤口不再外翻,而是已经愈合成两枚粉红色的肉芽。
嘴角抽搐,一把推开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禾契笙,干咳几声,我说:“别闹了,说正事!”待禾契笙收敛起脸上的玩笑之意,我便将濡以沫的分析向他阐述一遍,禾契笙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目光却越来越明亮异常。
末了,他嘴角勾出一抹奸笑,道:“难怪‘如妖美人’会如此醋意大发,这显然是关乎黑暗之城内部的事,我一介凡间商人怎可清楚其内部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显然已经涉及到某些政治利益纷争。”
我说:“政治利益?”
禾契笙摊手:“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是随便一说,我倒是觉得你让‘如妖美人’把我叫过来的做法是错的,你还是赶快向他道歉,说句不好意思或者对不起,否则真和你生气起来,今后再想和好可就难了。”某奸商一嘴的油腔滑调,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白了他一眼:“濡以沫那边我自是会去和他道歉,不过现在,你还是把你所能够分析出的信息告诉我,否则……”
“否则什么?”某奸商显然是看不起我,根本不把我的要挟放在眼里。
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没有啥把柄可要挟他的。愣了半天,一句话也没顶回去,不免有些后悔起自己说话不经大脑的坏习惯,扭身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一阵乱摇:“禾城主,城主大人,可怜我为了倾城雅悦为了你做牛做马的份上,你就帮我分析分析吧~~”硬的不会,咱还是来软的。
随着我的摇晃,禾契笙整个身体也是前后左右一阵乱晃,实在被我晃得头晕,他举在半空的手直摇摆:“好好好,我分析我分析,你快放开我,别摇了!”
我嘿嘿嘿奸笑几声,不再摇晃,但双手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一旦他有失信义不为我分析,我定将他全身骨头架子摇散!
禾契笙那大奸商怎么可能不明白我那么点小心眼,无奈摇头,他说:“除了素,还有人想对你不利。”
我点点头,继续瞪着眼睛等着他接下去的分析,可是等了半天,禾契笙愣是一句话也没说。我犹疑地动了动唇,而后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禾契笙表情诧异,“没有然后了。”
眼睛微眯:“除了上面那一点,你就不能给我分析点别的出来?”和濡以沫相比,他简直都是惜墨如金了。
禾契笙耸耸肩:“再分析点别的出来?请恕禾某见识浅薄,仅仅就能猜出这一点而已。”
无趣地推开他,与他拉开距离后,我撇嘴道:“你以为我会信么?半月前那些僵尸的目的不止是我,这点连濡以沫都知道,我不信你不知道,对我不利?哼——果真是死奸商,一句真话也没有。”亏得我还那么信任他,为了征询他,我可是伤透了濡以沫那颗火红火红的小心脏。
禾契笙神色变了几变,随即恢复常态:“……若说我完全不知那是绝对不可能,可是这件事……其实他们为何判断那些僵尸的目标不止是你还有京城的几万百姓,我是不得而知,不过如若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只能说……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轻易猜测揣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禾契笙的话已经说的不能再明白,我却依然死磕不放:“为何?为何不可轻易猜测和揣度?”
禾契笙脸上蓦地出现一丝冷冷的笑容:“如果这个能够统御僵尸的人是出自黑暗之城,他却对人间子民心怀不轨,你觉得……他心里存的是什么目的?”
“……统、统一黑暗之城和、和人间?”这话怎么翻过来调过去听都像个笑话捏?
禾契笙摇摇头:“恐怕他的胃口比这还要大。”
一时反应更加迟钝,我说:“你……那你说他想要干嘛?”
禾契笙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H丸,那头摇得,看得我都直迷糊。他说:“说了不可以乱猜测乱揣度,此事关乎皇权,你又不是晷宫国的皇帝,亦不是黑暗之城的魔王,你担心这个有什么用?”
撇了撇嘴:“怎么说我和易钧容也算是认识一场,我不为他担心担心,岂不是太没良心了?”其实……我只是有那么点点担心苍林沐而已……
禾契笙哼我:“你以为你的良心多么?”
“这个……禾契笙!以后我说话你不许反驳!”奶奶个腿儿,就发现这个世界的男人们总是喜欢拆我的台。
禾契笙不甚了了,转瞬间他岔开话题,说道:“明日圣上要在宫中宴请群臣,我也有幸去参加,还是那句话,你若再想出去游逛,一定要让公孙先生随行,若然你实在不想和他一起,那就去找姜九黎或者雪倾舒,抑或……”某奸商挑眉,“抑或那个‘如妖美人’和莫及也可以。”
无语地看着禾契笙,半晌之后,我说:“我也去!”
似乎没听懂我都说了什么,禾契笙凝眉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去参加宫宴!”
禾契笙想也不想就否定:“不行。”
“为什么不行?”
禾契笙说:“能够参加宫宴的,不是朝廷重臣就是京城名流,即使可以携带亲朋,也必须是及冠了的男子。”
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插入怀中摸了一会儿,不一时就从怀里摸出两绺黑乎乎的东西贴到鼻子下方:“我现在也是男子!”贴在鼻子下方的,正是我那两撇早已快废弃不用了的八字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章 已不是从前
禾契笙嘴角抽搐:“一个女孩子,没事揣着这个干嘛?”顿了顿,他蹙眉有些生气地说:“圣上曾经下过口谕,倾城雅悦陶爷不得进入京城,以你现在这副形容……岂不是在明目张胆的和皇上对抗、违抗圣旨么?”
我完全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死皮赖脸道:“他说不让我入京,又没说不让我进皇宫,而且了,他那是口谕,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还有谁清楚?你不说易初莲不说,我自己再保保密……嘿,而且的而且,我变装之后也不一定非要装成‘陶爷’的模样,我再去弄一绺山羊胡贴下巴上,没准别人就会以为你倾城雅悦的禾城主携带爷爷去皇宫见世面了呢。”
一番话说的禾契笙眉角直抽:“你知道你要欺骗的人是谁么?皇上!欺君之罪,你认为你真的能担当得起?”
被禾契笙说得无精打采,我颓然靠向椅背:“唉——欺君又能怎样?违抗圣旨又能怎样?说到底我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难道我这么一点要求你也不能满足我吗?”
禾契笙斜睨着我:“你不是要死,而是沉睡,”顿了顿,“别忘了你曾经答应成公子的话,倾城雅悦的陶爷,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
答应成秋碧的话……我说:“我就是小人怎么了?没听过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么?我现在就是想违背当初和成秋碧立下的诺言,我就要去皇宫,我就要见易钧容!”强词夺理,说的就是我。
若是禾契笙决计不想带我去皇宫,就算听我如此自毁形象,他也不见得垂一下头,但观之他此时眼中的犹疑,显然是有所松动,我趁热打铁:“而且……我只是想去皇宫见识一下,也不一定就会被易钧容发现,就算被他发现,我还有伪装不是吗?”把贴着胡子的脸放到禾契笙面前左右晃了晃,示意他我一定伪装到不会被易钧容发现。
禾契笙叹然一声:“带你去也不是不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挑眉追问。
禾契笙说:“入宫之后,再也不许直呼圣上名讳,你若想早些人头落地,就当做我从未和你说过这句忠告。”
“……”易钧容……这个名字现在确实是个禁忌,下意识摸了摸脖子,真是好险呢!
不知道是被我的“真情”所打动,还是另外想到了什么,最后禾契笙答应了我随行皇宫。他对我实在有些放纵,这一点不仅仅是我有所察觉,即使是才刚到来的莫及和濡以沫,也深有感触,更不用说早已对我观察许久的姜九黎和雪倾舒等人。
沉睡了半月,再次醒来,除了才和我交恶的濡以沫,其他人都商量好一般,一改往日对我的挑剔,都违背了各自的性情在顺从我,连冰如雪山的雪倾舒,也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
我知道,这次的沉睡带给他们不好的预感;我也知道,真正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同禾契笙一起步出房间,按照先前的商定,我去皇宫可以,但前提是我得先去和濡以沫道歉。我一边和他向庭院走,一边挤眉弄眼的挖苦道:“禾城主,这才半个月,就把我们沫沫弄到手了?”故意扬高的声线,就算再笨,禾契笙此时也能听出我话中深意。
禾契笙抿唇而笑,侧身在我的额头上抬指就是一个爆栗:“丫头你若是再敢和爷这么说话,信不信你今天和濡公子道了歉,爷也不会带你去皇宫?”
撇了撇嘴:“信信信,我自然相信禾城主,禾城主说一不二,既然说了带我入宫,就绝对不会反悔。”直接当禾契笙上述那一番威胁是废气,在他身上,我是想全面贯彻我的霸权主义。
禾契笙甚是无奈。说笑间,我们已经步至庭院,一抬头,正与在庭院中“闲庭漫步”的莫及相遇。
莫及一直都是那种不缺耐心的人,他在逼迫我娶他为夫时,这种不缺耐心更是显现的淋漓尽致,亦如他现在,明明是在故意等我,然看到我和禾契笙向他的方向走来,不但没有急切的黏过来,还比之适才更加细致地观察起他面前一朵朵碗口大小的牡丹花。
心中暗暗发笑,面上没有一丝表露,故意当做没看到横在路中央“赏花”的莫及,和禾契笙继续谈论着适才的话题。我说:“城主大人,没想到你对濡以沫这般偏袒,说,你到底是怀着什么不轨意图?”佯装发怒,眼角不时的却是瞥向那边兀自对着繁华哀哀切切的莫及,给他把锄头,他都能学林美眉葬花,呃……貌似还真的有一个人学林美眉葬过花……谁呢?素!没错的!
一群戴着假面的骗子!!
身体已经完全越过莫及,见我丝毫没有要和他搭腔的意思,莫及终于急了。
唇线紧抿,撇开眼前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他一步上前挡住我和禾契笙,双眉微蹙,目光中闪过令我不忍去探究的情绪:“小陶!”多么饱含感情的一声呼唤,我斜目看了身边禾契笙一眼,禾契笙彷如没有接收到我的目光,没事人似的退后半步,给我和莫及预留出足够的谈话空间。
双唇微动,我眨巴了下眼睛,扯了扯嘴角,说道:“那天在僵尸群中,谢谢你的搭救。”
我疏离的做法显然伤到了莫及的自尊,他眼中瞬间划过一抹伤痛,我故作不知不去理会。他说:“和我这么客气,是想和我断绝夫妻感情?”神情是哀戚的,语言却非常强硬。
“夫、夫妻感情!?”惊讶的不止只是我,还有退后半个身的禾契笙。
只见禾契笙狐狸眼向鬓发间扬起:“夫妻?原来丫头已经成婚了?”
“别听他胡说!”我反射性反驳,随即看到愈加哀戚的莫及,不觉有丝丝后悔。“我、我们虽然有婚约在身,可还没有成亲,这、这就不算是夫妻……”我在努力将我对莫及的伤害降至最低。
莫及脸色稍有好转,他点头:“我是小陶未过门的夫君。”
禾契笙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讶:“未过门的……什么?”明明莫及的声音很清晰,禾契笙仍是不信任的确认问道。
莫及面无表情地回说:“你没听错,我是小陶未过门的夫君,此生此世,若想与小陶在一起,只得下嫁于她,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她占为己有。”信誓旦旦,莫及的语气里对禾契笙充满敌意。
禾契笙双眉愈加扬高,声音也随着眉眼一起高挑:“哦?真没想到,丫头遴选夫君的门槛如此高?下嫁……”高深莫测的一声哼笑,有着丝丝不屑“禾某今生还第一次听说。”
是啊,他自然是第一次听说,无论是晷宫国还是他去过的魔界,即使黑暗之城,这世间除了梦魅儿,这般狂妄的说只可娶夫不可嫁人的女人,还只有我有一个——当然,事实上这不是我说出来的,而是由莫及之口传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莫名地打量莫及一眼,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说起这件事?难不成是为了申明他是我夫君?心中暗自摇头,听不懂莫及的话,更加听不懂他说这番话究竟为何。
暂时抛开莫及的意图不说,我忍住向禾契笙甩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你那口气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你没听说不代表这世间就不存在,所谓一叶障目,不要因为眼前挡了男权的一片树叶就看不到女权这座高山。”差点就把若是没有女人这世间也就不会有男人这番理论说出口,其实内心倒是觉得,男人下嫁给女人这种事情确实匪夷所思,但我就是看不惯禾契笙满脸的不屑,所以这一刻,我无条件站在了莫及这一边,也因为此,莫及适才的哀戚一扫而光,面上不无欣慰和得意。
莫及说:“你们这是要去找濡管家?”
我垂眸:“刚刚我对他出言鲁莽,现在想去和他道歉,诶对了,”左右看了看禾契笙和莫及,“濡以沫住哪间房?”
禾契笙似是要回答,被莫及先一步抢答道:“不久前看濡管家面色确实不好,原来是因为小陶你,他已经离开济世浮笙,起身返回黑暗之城。”
“他走了!?”我和禾契笙异口同声,只不过彼此惊讶之余,所包含的感情却不尽相同。
我是有些愧悔的惊讶,而禾契笙却是有些惋惜的惊讶。
我说:“他、他是因为我……”一句话还未说完,莫及已是向我开解道:“半月前那些僵尸的事情我也少有了解,濡管家离开不是因为与你赌气,他回黑暗之城,是想查明这一切的幕后指使。”
心忽而忐忑不安,我担心道:“只他自己一人……不会有什么危险么?”他比我还要莽撞,别说他去查明幕后指使,他先行被那幕后指使给干掉我都信。
莫及温和的笑容里满是安慰,他轻叹一声:“也不怪濡管家那么急切的离开,小陶你对他太不信任,他现在已是白羽旱魃,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埋没在血城之中初出茅庐的飞僵,而且……他御出的神火,连僵猎和对面这位禾城主都要威慑几分,想我对黑暗之城各大家族的了解,应该不会有谁能与之现在的濡管家匹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分析
顿时有种瞠目结舌之感,我惊诧道:“濡以沫……他、他何时有如此本事了?”这也太牛X了吧,看眼色也就是比之飞僵高一个等级的黑瞳白羽旱魃,怎么的听莫及的意思,好似比之成考和路冬青的本事还大捏?
“你不用惊异,”莫及说,“其实我也是与濡管家深入接触之后才知道,其实他是……”
正在莫及想要更明确地向我说明濡以沫缘何会有如此成长时,济世浮笙内的一个小徒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城主,宫中传话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我和莫及同时看向禾契笙,禾契笙朝我们点点头,便和前来通报的小徒消失在济世浮笙内堂。
自从到了京城,禾契笙一直都很忙,忙的重点自然不是京城倾城雅悦分店的生意,禾延悦不在,济世浮笙的担子无疑就落在了禾契笙的身上,平常小事小徒和下人们自然能够解决,可如同上次安青系突然到访所要求的令济世浮笙出一万家兵这等重要的决策,就得交由禾契笙来处理。
和莫及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无法按照原定计划去向濡以沫道歉,一整天也不见得会有其他重要事情,索性邀了莫及去我那间“鬼屋”小坐一会,莫及欣然同意。
一直以为我就可以这样躲在倾城雅悦里逃避一辈子,事实却无时无刻不在说明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想躲也躲不掉。
回到房间,我请莫及坐在桌旁,为彼此各倒了杯茶,仔细听他回忆起我“死后”不在黑暗之城的这段日子。
自从我在昰宿山遇难之后,整个黑暗之城就彷如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不过这只是表象,内地里,却是有人悲痛有人庆幸。悲痛的,自然是副主府里那些曾经与我有过交集的旱魃,再者便是苍林沐和风飞廉等与我往日交好的人;庆幸的……提到这一部分人,莫及脸上现出深思的神色,惧怕被排挤的下等旱魃是这一部分人的主力。
莫及说:“从我和濡管家多天潜伏在那些袭击你的僵尸群里来看,我觉得筹划半月前袭击的背后主使,同站在庆幸你‘死亡’的一方。”
“你这样怀疑不无道理,”我点头赞同道,“那你认为,是谁这么盼着我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默然片刻,莫及摇首:“……这不好说,能够成为那些僵尸的背后主使,必然在黑暗之城中位高权重,但经过暗地里的观察,无论是路、成两大家族,还是黑暗之城中其他名门贵馈,没有符合这个背后主使的人。”
莫及出身卑微,但他手底下自是有一些会见缝插针的“卑微”人,他手中所掌握的消息,不会比苍林沐或是两大家族的族长少。
可谓前有狼后有虎,素和沉睡带给我的危机尚未解除,现在又多了个“背后主使”,我这小日子,还真是四面埋伏四面楚歌四……四不出来哩。
长叹一声,对前路却是更加迷茫,我说:“你觉得你口中的那个‘背后主使’会是素吗?”
莫及立即摇头:“不可能。”如此肯定,不觉都令我诧异。接收到我的不解,莫及解释说:“从前我们四兄弟一直生活在黑暗之城的最底层,各种或是冠冕堂皇或是肮脏的交易都见过,多年来组成的消息网确实不如魔王部下所属的消息组织,但我可以很有信心的说,在黑暗之城中,我手上的消息一定会比魔王掌握的消息更全更准确。”
茫然于莫及突然对我说这么多,我抿了抿唇:“然后呢?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感觉咋那么像他在转移话题捏。
莫及自不是要转移话题,他只是想坚定他在我心中的公信力,不过显然,他想要得到的效果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好。
挫败地垮下肩膀,莫及有些无力地说:“……小陶,你要相信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你没觉得么?”顿了顿,我抬眼紧凝着他。
莫及怅然一笑:“失而复得,就会患得患失,小陶,”突然抬掌抚上我放在桌面上的手,表情坚定不容我拒绝,“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也不要再做伤害大家的事情。”
目光闪了闪,知道他仍是在埋怨我劫后余生没有率先回去找他们,我佯装听不懂,眼中一片茫然,却勾回原来的话题,问道:“既然你在黑暗之城里的消息网这般雄厚,那你说说,你是凭何判断那个‘背后主使’不是素?”
“经过昰宿山一事,素已经成为整个黑暗之城的敌人,桃花林入口处为他设置的防御术不是虚设,他想要调遣城内的旱魃或者传递消息,防御术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防御术一次也未运转。”
“素已是四翅旱魃,他的功力……”
我一句话才开了一个头,便被莫及出声打断,他说:“防御术是魔王陛下所设,魔王陛下的功力确实不如素精进,但有一点却是素无法企及的,便是……他是你的儿子,身上自有防御内敌的本领,也就是说,无论是素,还是刚刚离开的禾契笙,单凭武力,他们可以战胜魔王陛下,但只要魔王御出从你那里承传下来的防御术,就不会受到丝毫伤害。”
我张了张嘴,有些惊讶,并没有接话。
分别和濡以沫、禾契笙和莫及分析之后,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半月前袭击我的僵尸的背后主使不是素,另有其人,无疑,这不是什么好消息,除了素这个半明面上的敌人,在暗地里,居然还有一只更大的黑手窥伺着我,或者,我这么说不准确,因为那只手窥伺的,显然不止只是我,他的胃口,比我想象中的更大。
之后又和莫及闲扯了些别的,见我眉宇间露出疲惫,莫及起身告辞,我送他出了门,手扶着木质的门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夕阳投下的光辉如同残血,落在莫及的背影上,也落在满院的花草庭兰之上。
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压抑,转身回房窝在榻上迷糊了一会,再醒来时也仅仅是过去了半刻钟,发现突然间就了无睡意,起身出了“鬼屋”,在院中闲闲的踱着步子。
经过这半个月,原本借住在这个小院里的病患已经全部被搬离出去,济世浮笙内其它院子里的病患也有所减少,有些是伤愈离开,而有些……有时候,死亡不见得就是坏事——知道有些身受重创的病患最终没能躲得过死亡之手时,我如此安慰我自己。
听忙碌的小徒说,禾延悦回来了。
又是这样,禾契笙才离开,禾延悦就回来,真是想不通两兄弟究竟有着如何深仇大恨,使得他们这样躲着彼此。
听到禾延悦回来的消息,或许是因为他救过我,所以和上次一样,我开心地奔去前方医馆,不过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我没有在那间阴森森的小屋子里找寻到禾延悦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问过小徒,小徒告知他们的禾世主因为旅途疲乏,回房换衣服去了。
回房?来济世浮笙这么久,我还没有去过禾契笙的房间呢。当下,我便决定去他的房间找他,但却遭到小徒们空前阻拦。
一小徒上前道:“世主吩咐过,无论是小徒或是下人,抑或其他人,即使是城主,不经过世主允许,谁也不准进入他的房间。”
没理会这个小徒的阻拦,我出了医馆,直朝济世浮笙内的主院走去,很快,前方的道路就被另外两名小徒堵住:“叶姑娘,擅自闯入世主的房间,后果不堪设想,曾经就有人不听劝告硬闯,结果第二天就全身溃烂而死。”其中一名小徒言之凿凿。
呃……全身溃烂……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感染了什么什么致病菌?嗯嗯,这很有可能,就凭禾延悦那医学怪人,房间里说不定就各种草药各种毒蛇猛兽各种致使人体溃烂的致病细菌。
马上调转了个身,我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说瞎话:“我有说过我要去禾延悦的房间找他么?我现在正打算回房。”语罢按着适才来时的路原路返回自己的那间“鬼屋”,只是在我才抬步时,眼角撇到其中一名小徒嘴角勾出的得逞笑容,让我才熄灭了的念头又次燃起。
在小徒和下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自然要乖乖地做出打算回房的样子,但等到了一处僻静之处,我立马折了个弯,穿过院内可以当做掩护的树丛,我直朝禾延悦的卧房而去。
一路上不是很顺利,这是必然的,虽然有夜色的掩护,但济世浮笙里那些小徒和下人都是人精,我左躲右闪,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没被小徒发现。当我成功站在禾延悦的门外,却又开始犹豫。
适才那小徒嘴角的笑容显然说明了他那番话都是恐吓之词,但也保不准其中有几分真实性,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禾延悦的屋子里真的有些什么什么机关药粉,那我这条小命……
手指不查间,无意碰到腰间一直挂着的那只玉色酒葫芦,脑中灵光一闪,我解下腰间玉色酒葫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怎么会是你?
解下腰间玉色酒葫芦,拔出葫芦口的木塞子,葫芦中酒色清澄,仰脖吞下一口微辣的酒水。这酒水自从易钧容将葫芦交给我的时候,我就没有动过,经过这么些日日夜夜的沉淀,解毒的功效自是一流,味道也沉香无比,忍不住贪嘴的我就又喝了一口。
酒壮熊人胆,恐怕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有了丝微醺的酒意后,我左右看看无人,便轻手轻脚推开禾延悦的房门,哈着腰低身闪进屋内,乍看之下还真的有那么点小偷小摸的架势,咳咳,敢情我还蛮自豪的捏。
屋内燃着蜡烛,烛火明灭,光线不是很充足,大致可以看清房内的一应设施。很普通的一间卧室,几乎和我所住的那间“鬼屋”无甚差别,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我以为,禾延悦的屋子一定是阴暗并充斥着各种草药的味道,就和他在前方医馆中那间药室一样,可我放眼四顾,却颠覆了之前的看法。
光线确实不是很充足,但不阴暗,房间内充斥的也不是什么草药的苦涩,而是一种淡淡的皂角味道,和男人的体味相混合着,不难闻,相反独有一种吸引力,只是……这屋子是不是小了点?
收起蹑手蹑脚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我直起身屋里屋外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我想要寻找的那个人,疑惑间,我来到禾契笙的书房。书房内的空间不宽裕,甚至令人感觉比之其他房间还要狭小,不是因为这间屋子本来的面积太小,而是靠着四周墙壁,高高耸立的巨大书橱影响了房间的格局,不无意外,我在书橱内看到各种有关医药的书籍,或是名家撰写,或是略显残旧的古籍,林立的书脊,使得整间屋子狭小之余,更添几分古雅。
寻找间无意识从书橱内抽出一本线状古籍,随意翻看了几眼,和那天在前方医馆内从禾延悦手中夺过的那本医书相类,上面是对各种草药的简单概括,而在各种草药之侧,每页都可以看到禾延悦那一手流利俊雅的蝇头小楷,朱红的颜色,甚至令我忽略医书原有的内容。
手指划过大小近乎一致的朱红字体,随即啪的一声将书合上,塞回本来的位置。转身出了书房,我又找了禾延悦的卧室,甚至连他用于净手的隔间都偷偷进去瞧瞧,最后返回至初入房间时经过的花厅,纳闷地想,难道就这么一会禾延悦就又出去了?
不免失望,我起步打算离开禾延悦的屋子,然双手才握住门闩,书房方向突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之声,若是白天,这声音一定不会引起我的注意,只是现在正近夜幕拉开之际,虫鸣鸟叫还未开始,人声却已经掩没在黑色的帷幕之下,禾延悦的房间又少有人会光顾,寂静之中忽听悉索之声也在所难免。
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过度的好奇心会害了自己,但我还是控制不住向书房方向迈出脚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饱含犹豫和退缩,可一盏茶之后,我还是站在了刚刚离开的这间书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四周书橱仍静立原地不动,靠里面的那张桌案在烛影下泛出古老的光华。书房内已经恢复了寂静无声,整间屋子,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忽的就开始后悔自己过剩的好奇心,可还是下意识又次打量起我现在置身的这间书房。
书橱还是原来的书橱,书橱上的书是不是我不久前看到的书橱就不好确定,有一种感觉,我现在所在的这间书房与之适才相比,似乎有哪里不同。我仔细的回忆,仔细的对比,可半盏茶的时间下来,我颓然摇头,想着这个时代毛绒绒的小老鼠那么猖獗,说不定我刚才听到的悉索之声就是哪知勤奋的小老鼠挖洞发出的声响。
然转身之际,眼角不查瞥到我适才进书房时抽出的那本书,打算转身离开的动作蓦地顿住,浑身瞬间如置冰雪,背后寒意凛然。
刚刚,我从书橱内抽出一本书,内容索然无味,于是我又把它插回书橱,可是我只插回去半个书身,还有大半突兀地露在整齐的书脊之外,然而现在……向后退了半步,双眼盯着那一整排整齐到诡异的书脊,心中顿时升起那天禾延悦告知我所住的那间屋子是鬼屋时的恐惧,身周都一瞬笼罩进了一片压抑和阴霾。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我之后把那本书插了回去,还是说我的记忆出现偏差?
很害怕,我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步子,退缩之后,我不但没有返身逃离禾延悦这间显得有些诡异的屋子,反倒踌躇着重新来到书橱旁边。经过再三犹豫,我的手还是伸向适才抽出的那本书,封皮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可翻开书页的那刻,我几乎像是被炭火烫到一样将手中的书本扔出去。
什么都没有!空白的纸页上,没有对各种草药的简短概括,更加没有禾延悦俊雅的朱砂批注。
脑中一刹被一道惊雷劈中,全身汗毛倒竖,连额头都因为惊吓而冒出一层细汗。转身逃出书房,我根本不想探明为何那本书前后的反差,一路跌跌撞撞,我本身大力,险些把禾延悦的屋门给撞飞,有不远处的下人听到声音,远远向我投来视线,碍于禾延悦这间屋子是禁区,许久,他们一个敢上前询问的也没有。
直离开禾延悦的屋子百米,我才停下来,弯身手掌支在膝盖,呼呼喘着粗气,平息快要炸了的肺和快被吓破了的胆。
我觉得我是撞见鬼了。
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但等呼吸平复,那颗差点被吓破了的胆子却又不敢置信起来。鬼……鬼?我是真的撞见鬼了吗?冷静下来的我不禁在心中如此问自己。
空白的书页,诡异的悉索声,过分狭小的书房,小徒和下人们的阻拦……眨眼间,我脑中想了很多,最后脑中画面定格在禾延悦那间狭小得有些不正常的书房。
回头望了一眼禾延悦的屋子,他的屋子位于济世浮笙主院,象征着主人地位,他的屋子也是整个济世浮笙里最大的,但我进入他的屋子后,不仅仅觉得他的书房太过狭小,即使是他的卧室和洗漱间,抑或进门后的花厅,都和看上去很宽阔的外观相违背。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我慢慢从弯身的姿势直起身,然后倏然抬步,比之刚刚还要急切地奔回禾延悦的屋子。房门依然大敞着,在进门前,我遭到了一个小徒的阻拦,我看了他一眼,正是不久前第一个出言阻止不许我来主院找禾延悦的那个小徒。
一把推开他,我的力气向来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够抵挡,面前这小徒亦是正常人,所以被我推了一把后,整个人向后踉跄跌倒,起身后满脸焦躁地想要将我拉住,但我已经消失在禾延悦的房间内,碍于禾延悦之前的命令,他却只能在屋外如坐针毡地徘徊不去,却不敢擅闯世主的房间。
一路疾奔而回,我直直闯入那间诡异狭小的书房,与我离开前无异,书橱旁被我扔掉的无字书还在,但抬目再看书橱上没了这本书而余留出的空缺,此时却已经被另外一本与之封皮一模一样的书本填补。
不做任何犹豫,我抬手抽出与我手中这本封皮一模一样的书,唰啦啦翻开书页,白纸黑字,暗黄的书页上,朱红的批注此时格外刺目。
手一松,掌中两本封皮相同的书同时落地,撞击的闷响将失神的我唤醒。手在书橱里书脊之上摸索,我可以肯定书橱被人动过,而且很有可能,这书橱就是一扇暗门,暗门之后肯定会有一个暗室,否则禾延悦的屋子从外看那么大,不可能仅仅只有我见到的这几间屋子。可是任随我摸索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暗门的机关所在。试着回忆起以前在电视剧里看过的情景,只要是我双手能够触碰到的凹凸处全数被我按动摇晃了好几遍,但结果只是我现在仍然站在巨型书橱前无所适从。
抬脚重重踹了一下书橱,撒气般怒吼道:“禾延悦!我知道你现在就在里面,两个选择,你出来,请我进去参观参观你的密室;你若不出来……哼,那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我就不相信你会情愿饿死在里面!”说着过去把桌案之后一把松木椅拽到书橱前,抱胸坐了上去,紧紧盯着书橱内满架子的古书,誓有一种打持久战的架势。
难怪禾延悦下令不许人擅入他的房间,他是怕被人发现他的房间内有密室呀!
我放出狠话后,直过去半个时辰挡在面前的书橱也没有一丝挪动,心里不由犯嘀咕,一时想着我的话是不是能够透过书橱的阻隔传达给禾延悦,一时又怀疑在这密室的另一端,会不会有其他出口。
我等得有些不耐烦,却尽力将这份不耐烦按下不表,毕竟也做过三流小演员,演技再怎么烂,可还是有的,自觉脸上并未露出浮躁之色,我抿着唇将环在胸前的手臂收紧,尽力做到坚持。
是谁说的“坚持就是胜利”,忒他奶奶的的真理了!正在我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面前的书橱动了,耳听着沉闷的轰隆声,眼前书橱纵向旋转九十度,这书橱竟是十成十由石头制成。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脸上不无得意,抖着腿痞子相十足,抬眼挑衅地看向从书橱挪动后的石门步出的男人,张口就要炫耀,可在出口之际,却蹙眉改口道:“怎么会是你?”
+——+——+——+
感谢月溶的调戏和橘子寳寳的小粉粉,现在投一张小粉粉就会自动生成两张小粉粉哦,亲们支持支持猫呦O(∩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流年不利
面前男人狐狸眼斜挑,眸中紫金色光芒闪动:“为什么不能是我?”
一步站到他面前,拉开他我进入在我眼里已经不算是秘密的密室,偌大的密室里,除了一张放满书信公文的桌案外,就是一张……超大型的梳妆台。
梳妆台?
对,梳妆台!
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看到梳妆台这种东西,除了意外之外,更多的是别扭。
拿起梳妆台上一盒褐色胭脂,放在手中看了许久,我才举起问仍站在密室入口处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耸耸肩:“就如你看到的。”
“我不懂……”收回目光,又次看了看手中红褐色胭脂,这一刻,我是真的不懂了。
满桌子都是各种颜色的胭脂,还有各种型号的化妆刷,除了这些,别无它物。
捏着手中的胭脂盒,我抬首望向梳妆镜中的自己,声音飘忽的问道:“禾延悦呢?”
不是说禾延悦回来了,为何出现在他屋子里的,却是相传与他不睦的禾契笙?
有些事情,即使心里想到了,我却不愿去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我再不愿接受,事实终究会摆在我面前,谁也无法去改变。
男人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直到我身前半步远,他停下不再前进,从我手里拿走胭脂盒:“我就是禾延悦。”
一刹,镜中的我震惊地瞪大眼睛,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不懂。”只是语气已与刚刚有很大差别,充斥着不可置信。
“我不想再对你隐瞒我的身份,”男人说,“可是你得为我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捂起耳朵:“我不要听秘密,这样的生活太累!”
男人一点一点将我捂在耳朵上的手撬开:“我就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与人分享,这份疲累才会减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侧头向他低吼。
他府头向我靠近,单手扣住我的后脑,强行与我和他的距离又拉近些,已经可以感受到他喷吐在我脸上的呼吸:“适才是谁说如果我不出去就死守在外面不离开的?我现在满足了你的愿望,你却要反悔吗?”
“我只说要进来参观参观,又没、没说想知道你的秘密。”别扭地与他错开目光,可喷在鼻尖的呼吸太过真实,我根本无法忽视。
他与我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擦过我的脸颊,软软的红唇贴上我的耳根:“只要进了这密室,也便是知道了我的秘密,你还想如何狡辩?”挑逗的语调,却听得我心惊胆战。
“我、我……”我语滞,弱声道:“我没有狡辩……”
在我心惊胆寒的同时,语调轻佻却饱含威胁的男人忽然就垮了肩膀,长长的叹息无不在表明他的无奈。放开被他扣在掌中的后脑,他后退与我来开一个安全距离,回身也不知道是触动隐设在何处的机关,密室入口处的石质书橱轰然关闭。
回身,看到我一副防备的样子,男人低低一声嗤笑:“丫头,躲我那么远,是怕我杀人灭口?”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语气里仍存着几分质疑:“你真的是禾延悦?你、你怎么可能是禾延悦?”视线扫过男人一身洗白的长袍,确实是禾延悦惯常的打扮,但他的脸……雪白的皮肤上哪里还有赤褐色疤痕的影子,眼睛更是此刻最能标志他身份的紫金色。
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我盯着男人的眼睛,双目瞬息瞪大,似是发现我在怀疑什么,男人嘴角勾勒出狐狸一般的奸诈笑容,但语气却是难得的郑重。他说:“其实眸色也不是不可以改变,自然,改变眸色要耗费我大量功力,所以这一段时间,我尽可能做出禾延悦外出的假象。”
“眸色可以改变……可是……”想起曾经的过往,我眼神不由黯淡,他当时是在骗我……是吗?
到了这个时候,男人的身份也不再是谜团,是的,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个嘴角斜勾,狐狸眼微弯的男人,正是据说被新皇传去皇宫的禾契笙。
禾契笙啊……他骗我的,何止是眸色可以改变一事,在我这里,他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骗局!
禾契笙说:“最初我并不知道眸色可以改变,所以当时在前往京城的路上,我迫不得已要求你和姬公孙同我向世人撒下那个谎言,到了之后我对自身的能力有了一定掌控能力,我才发现眸色也是可以通过意念控制,而且,不止是是眸色,以及容貌,甚至我可以将自已化作透明体隐遁在世间万物间。”说着,他意念微动,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呈现透明,在快要彻底消失在空气中时,他及时停止隐形意念,实体又次真实地站在我面前。“丫头,我不想骗你。”
末了的一句禾契笙说的很诚恳,可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在他又次向我靠近一步后,我急退了三步才停下,抬目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骗我?”我看是没少骗我!“你、你到底是禾契笙还是禾延悦?”从现在的情势看,我已经可以基本确信,禾契笙和禾延悦,他们是一个人,虽然这个结论很不可思议,但无疑,我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之间确实还有许多我无法想明之处,就例如……他到底是倾城雅悦的禾城主还是济世浮笙的禾神医,这个问题有那么点白痴,可我就白痴了怎么滴!
咳咳,我不该暴躁!
禾契笙说:“我既是禾契笙,但也是禾延悦。”
-_-|||尼玛!“你这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吗?”……我承认,我又暴躁了!!
禾契笙摊手,说道:“我说的是事实,我既是商界如鱼得水的倾城雅悦禾城主,更是世人公认医术高超的济世浮笙神医禾世主,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某只奸商骄傲起来,脸皮还真是不比晷宫国皇城的城墙薄。
我重重点了点头:“是,你说的确实够明白,可是……我也彻底糊涂了。”禾契笙……禾延悦……“那你告诉我,禾契笙和禾延悦,哪个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禾契笙挑眉:“这两个人都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和丫头你再重申一遍么?”
我……彻底崩溃了……
我说:“你既是禾契笙也是禾延悦对吧?”禾契笙点点头,“禾契笙和禾延悦都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对吧?”禾契笙又点头,“你会分身术?”想了想,禾契笙摇头,我一个白眼飞过去,“不会分身术这世上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存在!?”
禾契笙挑眉:“我何时说过禾契笙和禾延悦同时存在?”见我一脸的迷惑,他笑着坐在那张梳妆台旁,拿起适才被我捏在手中的褐色胭脂,挑了一支大号的化妆刷,像所有戏院里的戏子一样,开始“化妆”,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我反问道:“你见过我和禾延悦一同出现么?”
我摇头,然瞬即就瞪大一双眼睛,愣愣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顾我的呆愣,禾契笙将他手中的褐色胭脂在脸颊及鼻梁处晕染开,形成一条纵横整张脸的浅褐色痕迹,随后又随手去了另一只大小相同但显然比这个褐色还要深一度的胭脂,化妆刷也换了小一号的,再次将其晕染在脸上,随着禾契笙的动作,纵贯在他脸上的疤痕也愈加明显,在他旁边,我几乎看傻了。
不止因为他的变化,还因为他纯熟的易容手法,若然不是长期为之,怎可能有如此精湛的易容功夫。
我说:“你、你刚刚说‘我和禾延悦’?”不等他回答,我兀自猜测道:“你的意思,是承认你是禾契笙了?”
最后又在脸上抹了一层防止外界环境转变而脱妆的药水,脸色暗了几分,那道疤痕也愈加狰狞。
禾契笙说:“禾契笙还是禾延悦,有什么不同么?”
“当然不同!”我下意识回答,心里立时就涌出一种解释:一个形容帅气,一个狰狞可怕,性格差距还那般大,恁是我如何想,也无法将其想象成同一个人。
“有何不同?”禾契笙随口问。
看着他正自整理着妆容,换了一张脸,气质一下子也随之变了许多,连同眼神和性格,也内敛谨慎起来。提起闭眼,禾契笙似是在闭目养神,然再睁眼时,本来紫金色的眸瞳真就变得黑岑如墨。
想了想,我自然不能把适才心中所想那么直白的表露给他,憋了半天,眼见着他起身向密室入口走去,我急忙追上他:“你去哪?”
“内城又出事了,半个时辰之后将会有大批伤者秘密送至济世浮笙,恐怕小徒和下人们应付不了,我不能以禾契笙的身份干涉医馆内的事情,”侧眸看了看我,“答应为我保守秘密,若是你敢向外透露半句……”禾契笙勾唇邪笑三声,及时住口不再说下去。
饶是如此,我还是退离半步拼命摇手:“不会不会,我绝对会为你保密。”流年不利,明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可命运就是喜欢和我开玩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章 禾契笙护食
青玉石板铺就的宫道,宽阔平坦,两旁栽种着各色名贵花卉,遥遥望向远处,依稀可见明山上赤色一片。
我和禾契笙一前一后走在直通明山的宫道上,前方是领路的小太监,身旁也有三三两两如我们一般的人由另外的太监引领着,身份单看那一身身蓝色官袍就可知晓。偶有官员会和禾契笙搭讪,不时会对跟在他身侧的白胡子老头打量上几眼,这白胡子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倾城雅悦鼎鼎大名的陶爷!
咳咳,也就是我芈陶叶芈某人啦。
自然,我现在的身份不是倾城雅悦的陶爷,也不是三流小演员芈陶叶,更加不是那个所谓的旱魃始祖,我现在,单纯只是跟随禾契笙多年的一个老伙计,因为绝对的老资格,被禾契笙禾大城主带入皇城来见见世面。
自从昨晚“被迫”发现禾契笙的秘密,我便自动被禾契笙拉上了贼船,现在和他可谓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死鱼,他发生什么意外,我也不见得得到任何好处,一荣即荣一损既损,因此我现在在他身边,最主要的责任就是为他保守秘密。
禾延悦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在家族争斗中被设计杀害,当时禾家内部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禾延悦与禾契笙两兄弟虽是顺位继承人,但架不住叔伯对于权力的僭越,禾延悦就是在叔伯计谋的一次伏击中丧生,当时禾延悦和禾契笙他爹不想大权旁落,于是想了一个很不人道的计策,对外不公布禾延悦的死讯,而是让身为弟弟的禾契笙一身分饰两角,骗得家族各长辈,以使在禾老年老归西之后,倾城雅悦和济世浮笙的大权仍由他这一脉的子孙承传。
语言是枯燥无味的,所以当禾契笙用三言两语向我解释了他为何要分饰禾契笙和禾延悦时,我并不能体会他这么多年的艰辛和困苦。当我问他为何将这些告诉我而不是干脆杀人灭口时,他笑得特狡黠:“我能杀了你么?而且……这么多年,我也想定下来。”
“定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禾契笙直接将我的疑惑无视,也在这时,外面传来不小的喧嚣声,想起禾契笙刚刚好像说过京城内城又发生了流血事件,看来济世浮笙的屋子又要不够用了。
缓缓收回飘忽的心神,我抬目看向正和身边官员笑谈的禾契笙,如若说我昨晚是恰巧进了他的屋子恰巧被我撞见他的秘密,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作为一个商人,他懂得探知每一个人的心理,所以他利用我本身强烈的好奇心,引我去禾延悦的屋子,然后故意露出些破绽,使我产生怀疑,继而“发现”他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的秘密?
我也想定下来……
他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即使过了一夜,我也无法想明白他和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括弧,我承认我情商不咋地,括弧完鸟。
回眸望向距离明山还有很长一段的宫道,平坦宽阔的宫道,足够八马并立而行,但皇宫重地,怎么可以随便有马匹进入?早在进入内城之前,在宫门处我们就如同其他官员一样,下车下马徒步前往建在明山之上的皇宫内院。
此时正值盛夏,午后的皇城显得格外静谧,阳光如同从天而降的金色丝线,将一座座巍峨宫殿团团缠绕进一片金光之中。
明山之上多红枫,然而这个季节枫树上的叶子还是绿色的,所以远远望去,整个明山都似一幅水墨山水,绿得氤氲深沉。很难想象,这里昨晚刚刚发生了一次激烈交锋。
易钧容这个皇上当得很不顺利,虽不见得有外患,但内忧重重,不仅原晷宫国国君的女儿在暗中运作,连他的内族都有反对之声,更加不利的是,朝中还有一股隐藏势力,对皇权跃跃欲试。
皇权的光环之下,究竟流淌着多少人的鲜血,千百年来,又有谁去探究?
禾契笙和旁边的官员聊到开心之处,双双而笑,那官员这时将话题引到我身上,向禾契笙问道:“禾城主,平时身边不都是跟随米糊糊面糊糊两位管家,怎么今日……不知这位老者尊姓?”
禾契笙斜后瞥了我一眼,不甚在意道:“倾城雅悦的一个老账房,年底要退老还乡,趁着这次出来见见世面。”
那官员挑眉:“禾城主还真是照顾下属,能够进皇宫都已是不易,更遑论觐见皇上圣颜,小老儿,你得好好谢谢你们禾城主啊。”
弓着身子低低陪笑着,对他口中那一声“小老儿”感到无力,你说好好一小姑娘恁是被我自己祸害成了七老八十的老爷爷,唉——好在咱这易容技巧没有遭到怀疑,也不枉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也就随口一问,见我现出几分窘迫,那官员也就移开注意力,又和禾契笙聊起之前的话题。我插不进他们的话题,身份地位也不许我随意涉入专属于他们的圈子。
无趣地跟在他们后面,权当散步。一阵风吹过,明明裹挟着夏日的灼热,可是风过之后,背脊一片冰冷,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下意识转头向后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视线正正与一汪黑泉相撞,黑泉犹如望不到底的深渊,黑沉看不到任何代表活力的光芒,许久,我才同那汪黑泉错开目光,视线下移,看清拥有一双黑泉般眼睛的人,正是安青系。
似乎也发觉了我的打量,他勾唇朝我微微一笑,我蓦地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这小子长得阴柔媚人,他这一笑更是令人移不开目光,说不上有多漂亮,就是有种吸引人的独特魅力。
怔然良久,视线撇到安青系无可奈何的摇头,这才猛然惊醒,我居然对着这个男人发花痴!
发觉自己的失态,我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抬手准备摸摸鼻子掩饰尴尬,但临时起意,摸鼻子的手转为捋下巴上那一绺长长的山羊胡,本想故作深沉一下,谁知胡子和下巴的粘合处不牢固,被我这么一捋一扯,山羊胡差点被我从下巴上扯下来,我一惊,连忙两手并用捂住下巴和嘴巴,再抬头,就看见安青系脸上比之适才扩大许多的笑容。
我更窘迫了,我更尴尬了,窘迫尴尬的我想钻地缝了。
前面聊得甚是投机的禾契笙和那小官员发现我没有跟上,同时回头想看看我发生了什么。那小官员率先发现在我身后的安青系,脸色立刻变得如同死灰,眼现恐惧之色。
禾契笙回身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向他的身后,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这个动作令我想起护食的大型犬。
露出官方的笑容,禾契笙弯身一礼:“安大人,可真巧。”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对权势的卑躬屈膝,即使旁边那个身在朝堂的官员,此刻也做不到如此。
安青系缓步上前,瞟了眼被禾契笙拉至身后的芈某人,君子谦谦地向禾契笙点点头,算是回礼,而后一句话不多说,便掠过我们向皇宫方向走去。
禾契笙在安青系走后,缓缓直起身子,嘴角漫勾出一丝嘲讽,转回身,迫使我与他的目光相对,抬手点着我的额头:“在皇宫里,不许乱走不许乱看不许乱说话,听到了吗?”口吻中有温柔有严厉有无耐有宠溺,禾契笙的动作看得旁边那小官员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
我后退一步躲开他那只在我额头上作恶的爪子,沉沉地“嗯”了一声,而后继续跟在他们身后向明山方向走去。
凭着和我们一路同行那个官员对禾契笙的态度,我可以推测出禾契笙在晷宫国的地位绝对不是倾城雅悦禾城主那么简单,当然,这不仅仅说他还有一个济世浮笙禾世主的隐藏身份,而是他在这朝堂之上的地位,从前只觉得禾契笙和易钧容的关系不纯洁,现下看来,何止是不纯洁,俩人都勾搭成奸哩!
为何每次皇宫内发生流血事件伤员都要送至济世浮笙,为何每次皇宫内发生流血事件的前一天禾契笙都会去皇宫,……这很说明问题。
他和易钧容究竟如何勾搭的我不管,我只在乎今天的宫宴千万不要出现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例如“第三次流血事件”。
宫道随着我们的前进越来越短,可走过宫道,还要爬明山,大热天的,我恨不得把舌头伸出来散热o(╯□╰)o,我就纳闷了,是谁想的馊主意,把皇宫建在山上的?
从内城宫门几乎走了一个时辰,我们才到达为宫宴准备的休息室。难怪禾契笙带着我大中午就向皇宫赶,原来是“路途遥远”呐。
明山绿树掩映,宫阙错落有致,古朴大气,却也不失深山之中的秀致。来到休息室门前,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层层树影之下,有几人不耐休息室内的困乏,正在树下的石桌上下棋,黑白棋子散发玉石般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对于下棋我没啥子兴趣,关键是棋艺太臭,想当初和剧组里另外一三流小演员下象棋,十盘棋,我恁是一盘也没赢过,象棋都赢不了,更不用说更加考验逻辑思维与决策能力的围棋。
所以只是随意瞟了眼当桌对立的两人,便随着禾契笙进入休息室,没有看到,当桌对立中的一人,嘴角勾起的散漫邪笑。
休息室内比之外面树影营造出的阴影还要阴凉,丝丝缕缕从房间各个角落飘来的凉意,每个角落都安置着一口深黑的柜子,里面雪白的冰块正是房间凉爽空气的缘由,可见易钧容为了举办这次宫宴,可算是大手笔。
已经有十几位大大小小的官员等在休息室内,见我们几人进来,立时上前相迎,谄媚的嘴脸甚是让我怀疑禾契笙到底是倾城雅悦的禾城主还是晷宫国的一品大员,不过这些人当中,也有特例,有一人见着我们进来,就没有出来迎接,那人坐在角落里,正是刚才在路上碰到的安青系。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抬头向我微笑颔首,不知道他的笑容有没有达到眼底,但不得不说,他的笑有种融化冰雪的能力,一瞬间,从前对他的畏惧就被一抹好感消融。
在所有官员都围着禾契笙问长问短时,安青系缓缓从他所坐的座位站起,而后向我一步步走来。
“这身装扮倒是新奇。”简短一句话,就道出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
我也不和他矫情,耸耸肩膀,压低声音道:“安大人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要不是不久前差点把胡子扯下来,你想你能猜出是我?不过……仅仅两面之缘,他一朝廷命官能记得我这个小人物,还真是我的“荣幸”。
安青系勾唇:“禾城主对姑娘的感情果然非同一般,宫宴可不是谁都能参加,即使是家眷,若得不到礼部首肯,也不可能踏入皇城一步。”
双眉微蹙:“安大人这是想告诉我禾契笙为了让我参加宫宴,费了不少功夫?”难怪适才那个随行的官员看我的眼神那般奇怪,敢情以为我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安青系颔首:“你家城主这般被人围着,你是不是应该上去为其开脱开脱?”
瞄了一眼被十余个官员围在垓心的禾契笙,挑了挑眉,我径直朝着适才安青系所坐的位置走去,随即在那个座位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端起侍者奉上的茶盏,轻啜一口,啧啧,果然是皇宫,连茶都比外面的好喝。
没说什么,安青系微笑着坐回他的座位,如我一般端茶啜饮,一时间静默品茗,谁也不搭理谁。
某奸商聊够了,终于发现我不见了,四处寻觅了片刻就发现和安青系坐在角落的我,眉毛舒展的一瞬就又紧紧纠结,上前掇了把凳子坐在我和安青系之间,硬生生把两人的会客茶几变成三人麻将桌。
眉角抽搐,我放下手中茶盏:“你不觉得你坐在这很多余吗?”老天,人家桌椅摆放都是固定且有一定格局的好吧,就因为你一个人我和安青系得遭多少白眼?
四周瞄了一眼,果然有许多人的视线扫向我们这边,还好还好,安青系足够狠,禾契笙足够强,没有人敢抛白眼。
禾契笙大喇喇坐在凳子上,此时听我一言,翘起二郎腿,流氓痞气尽显,挥手招来小太监,要了同样一杯茶水,不喝,却盯着我露出奸笑。
被他脸上的奸笑弄得全身都跟爬着毛虫般不自在,我伸指勾了一绺头发在手里转圈圈,小媳妇儿似的垂下眼睑:“你干嘛这么看着我?”禾契笙几乎与我促膝而坐,他这架势是想让所有人都对我的身份产生质疑呀!
倏然把卷在头发里的手指抽出来,这扭扭捏捏的样子放在一老爷爷身上,可真是……斜了眼另一侧的安青系,还好还好,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发现我这个小动作,再斜眼瞅瞅远远观望着这边的大小官员,在看到他们脸上或是别扭或是恶心的表情后,我彻底失落了。
禾契笙声音不大,除了我和安青系,其他人都听不到。他说:“安大人似乎对我这位‘老账房’很感兴趣?”侧目,禾契笙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向安青系抛去了一个问号。
安青系很憋屈,有谁像他这么倒霉,躺着也能中枪。
丝毫不觉禾契笙的问题突兀,安青系脸上神色依旧淡淡,嘴角勾出的笑意掺杂进一丝冷意,让不远处那些看热闹的官员不寒而栗。他说:“哦?禾城主这话是从何说起?‘老账房’又不是名门小姐,我为何要对他感兴趣?”装!刚刚还“姑娘”呢,现在就“老账房”了,而且!名门小姐就了不起了?!
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转眸目视禾契笙,看他如何回答。
并不着急反驳安青系,反是一个太极手把关于我的话题甩出去老远,他轻笑几声,对安青系说道:“听闻安大人府上最近来了位贵客,气质儒雅容貌俊朗,更有治国之策,不知道禾某有没有这个福分,还请安大人宫宴之后为禾某引荐,若是能够推荐给皇上,那可就更好了。”
安青系眸中光芒一闪,看着禾契笙的眼神愈加锐利:“禾城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那只是我的一个旧交,为人放浪形骸不拘世俗,朝堂并不适合他。”
禾契笙嘴角一勾:“是么?那我怎么听有人说安大人要将此人举荐给皇上呢?”
安青系讽刺道:“信口胡言!”脸上神情虽然一如既往的淡淡,可他口气中明显的怒气已经说明他在生气。
禾契笙适时住口,回头又把之前的嘱咐说了一遍:“记住我的话,在皇宫里,不许乱走不许乱看不许乱说话,特别……”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安青系,“不要和心怀叵测的人乱说话。”
反射性去打量安青系的表情,却在他的脸上没有捕捉到任何波澜。禾契笙是在说……安青系心怀叵测吗?如若是,他心里怀着的,又是怎样的叵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
昨天网络维护,米有办法上网,今儿补上,同时和亲们晚道一声元旦快乐,快乐呀快乐,要是亲能给猫扔两张小粉粉,猫就圆满哩O(∩_∩)O升仙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章 慧眼识珍珠
宫宴定在旁晚时分开始,因为皇宫内城距离外城颇远,所以按照谕旨,宫宴之后,众官员和被邀请之列的世家大族都会被安排在明山之下的宫苑过夜,不过对此我还是满满的怨念,大晚上还要趁着夜色下山,明山虽不陡峭,但也难免会发生失足事件。
旁晚一到,有礼部官员过来邀请参加宫宴的达官贵馈。被邀请的达官贵馈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多,甚至可以用稀少来形容。在我们之后,又有三个官员到来,至此就再无其他官员,所以算下来,参加宫宴的人还不到二十个,更加没有哪个官员是带着家眷的,连服侍的小厮都没有,因此……我在这一群的人眼中,更属异类。
这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本来就是来参加个热闹,但从此时的情景来看,我好像又要被卷入什么秘密当中了,因为这不到二十个人,显然不仅仅是来参加宫宴那么简单,我可不想看别人热闹反倒被被人看热闹。
没想到离开休息室,我们还要爬山,望着处于顶峰的皇宫,我在此把易钧容他祖宗十八代又慰问了一遍。
半路,我避开其他人的耳目悄悄扯了扯禾契笙的袖子:“你们真的是来参加宫宴的?”心里发毛,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处高处感觉也出现了误差,总觉得此行凶险。
禾契笙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他低声笑道:“那你以为你是来参加什么的?”
顿了顿:“……我、我总觉得不像……你看,除了你,其他人就没有一个带家眷的……”
禾契笙紫金色的眼瞳里蓦地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唇角不自觉咧开,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是啊,只有我一人带了家眷。”重重强调最后两个字,使人觉得他这句毫无意义的话饱含了深意。
说话间,我和禾契笙自觉落在众人之后,这样我们交谈也可以更随意。
我还是觉得不踏实:“除了宫宴,难道真的没有别的事情?”
禾契笙抬指又做了个点我额头的动作:“这世间哪有免费的晚宴,除了宫宴,我们和皇上之间自然还有要事要商量。”
“那我……”看吧,我果然是过来当炮灰的。
“是你死活都要同我进宫,我可没有强求。”禾契笙摊手,排清自己的责任。
眯了眯眼睛,我有死活都要同他进宫咩?显然没有!
我说:“既然不是简简单单的宫宴,你那天为何没有反驳我?”宫宴上他们要是一语不合打起来……咦!多事之秋,你说我当时咋就想起来要和禾契笙进皇宫捏?脑袋果然是越来越脱线了。
禾契笙说:“我反驳,你会听么?”
“当然……”会!那个“会”字放在口中咀嚼半天,我也没吐出来,禾契笙说的对,对于喜欢钻牛角的我来说,他越是反对我越是和他对着来,不仅阻止不了我参加宫宴,到时候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如直接把我带入宫中给我来次教训。
想到这是禾契笙对我的一次教训,我心情顿时又低落了几分,爬山爬得我腿脚发软,几乎是禾契笙一路把我拖上明山顶峰。
到达晷宫国皇宫之外,环顾了一圈众人,一个个脸不红气不喘,羡慕得我这个就差流白沫吐泡泡人颤抖地伸出大拇指,此时此刻,我可以对天毫不夸张的说,晷宫国是个强大的民族,因为他们有一个大脑神经超级强大的祖先,居然把皇宫建在山上,这是什么人呐!
抱怨的同时,我完全忘了我讽刺的那个大脑神经超级强大的祖先,就是我不久前为之露出YD表情的晷宫立文和易丙辰。
举行宫宴的地方是坐落在山顶上的一个花园。位于高处,山风偶尔拂过,不再闷热,更添几许不符合季节的秋高气爽,当爬山的浮躁慢慢被山风的清凉退去,我一改之前的抱怨,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同那些官员,一个个也精神了许多。
天色已黑,山顶之上却还余留着太阳最后的光晕,红红的宫灯挂满宫阙和枫树,使得原本还未红透的红枫顿时染上一层薄薄的红圈,看起来别样诱人。
花园小路两旁有一片被人工开拓出的草场,小小的草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张餐桌。低矮的小几,坐在它旁边的人只能盘膝而坐,不过倒是也蛮有意境,就是不知道那一小片草地里有没有啥可怕的生物,席地而坐我不在乎,但是被蛇蝎毒蚁咬到我可就不干了……咦,我的思维显然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揣度。
与禾契笙坐在一张相邻的矮几旁,小几之后有一个石板般光滑的突起充当座椅,倒是让我被蛇蚁咬到的几率下降了些,但心里仍有些怪怪的。
拉着矮几向禾契笙的方向靠了靠,下意识将身体半隐在他的身后,被他发现我的这一动作,禾契笙奇道:“没想到丫头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怎么?怕被皇上发现你的身份置你一个欺君之罪?”
从侧后方抛去一个白眼:“谁没有自信了?我对我的易容功夫可是很有信心,我只是担心着草丛里有蛇蝎毒蚁,有你在,它们就不会咬我这具香喷喷的身体。”
禾契笙垂头掩鼻而笑:“确实很有自信!”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在心里藐视我那句“香喷喷的身体”,我知道我这么说很自恋,但同他相比……人家确实香喷喷咩~好吧,我承认我妖怪哩。
不得不说,实质上禾契笙已经猜中了我的心思,我半掩在他的身后,确实是怕被易钧容发现,或许我可以糊弄其他官员,但同易钧容相处时日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又见过我陶爷和原本的打扮,现下下巴上那一把山羊胡,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抵挡得了易钧容探寻的视线。
说曹操曹操还是没来,易钧容从天而降。哦不不不,是从花园入口被太监宫女们簇拥而来。
此时的易钧容,与上次相见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暗蓝色的皇袍加身,冠冕之上垂下的珠子迷乱了他的眼神,让跪伏在四周的达官贵馈根本不敢直视,不管官至何处,此时都扑啦啦跪了下去,从上方俯视着满地的跪伏者,想必,这就是皇权的诱人之处。
在倾城雅悦里待得时日久了,我也有了几分眼色,时易钧容一进来,我就随着众人跪在草地上,尽量做到平庸,绝对不可以与众不同,我不想被易钧容发现,一是因为不想触犯皇权的威严,二则是……我隐隐觉得如果被易钧容发现我此刻在场,所受到的绝对不仅仅是欺君重罪。
等易钧容在主座坐好,众人在他的手势下站起,我这才在禾契笙的身后抬头,偷偷瞟向主座方向。
还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貌,可气势真的是千差万别,原本妖孽的脸上因为流冕的阻挡,不甚分明,更添神秘的同时,全身无可取代的帝王气势也让平头百姓甚至是官员望而怯步,我心中这个时候对易钧容也难免产生几许畏慑,不觉撇开目光,却正与另外一个人的视线相交。
易初莲?原来她也来了?
记得在入京后,她与我分别前曾邀我去她的公主府,可进入济世浮笙后,就将此事抛之脑后,现下想起来,也不知道易初莲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视线相撞的一刹,易初莲嘴边勾起温婉的弧度,我歉意地朝她一笑,醒悟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我急忙收敛起那丝饱含歉然的笑容,垂头又偷偷瞄了一眼易初莲,发现她已经收回视线,这才放下心来。
晚宴之上气氛颇为融洽,君臣之间交流得虽然不是很热烈,但看得出在场的这些官员都是用户易钧容的那一方,所以我设想的“第三次流血事件”并未发生。
正在易钧容放下最后一句话决定就此离开留给各个官员足够的交流时间时,一直静坐在我身前的禾契笙突然起身,他不着痕迹地朝着坐在他对面的安青系勾了勾唇,随即向上位的易钧容跪伏在地:“皇上,草民有一事要说!”掷地有声,我觉着……这一刻的禾契笙肚子里全是坏水。
易钧容起身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朝着我和禾契笙的方向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扫向禾契笙身后的我。
扫视一圈,易钧容最后将目光定在禾契笙身上,施施然抬手示意禾契笙免礼,禾契笙却是不起来,半直起身看向另一边的安青系:“皇上,草民前几日听闻安青系府中有一位隐士高人光临,时朝中正是缺人之际,安大人却拒不将此人奉给圣上,实属藏私之举。”
一句话说完,花园内其他人立刻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虽然这安青系的做法早就不受人待见,可这么直白的语气对抗,禾契笙还是头一个。
和其他人不同,我没有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但同样不解,不解于为何禾契笙非要与安青系作对,不解于安青系府上在这种是非之时偏偏要藏着一个世外高人。
显然,对于安青系,易钧容也不甚了解,听罢禾契笙的话,隐在流冕之后的目光微微错愕,很快就恢复到一片宁寂。
“哦?安爱卿家中还有如此不世出的隐士么?”语调微微上挑,但他妖孽的眉梢眼角却是一丝不动,完全没了之前勾引我去浴春园时的挑逗。
安青系深深看了禾契笙一眼,嘴角含笑,从矮几之后起身,不急不缓地步到中央小路,朝处于上座的易钧容遥遥一拜:“我皇明察秋毫,青系是如何的人若是别人还有可能不了解,藏私这种事情,青系怎么可能做出来?府上那位只是青系从前远游时所识的一位友人,如禾城主所说,他确实有一定的学识,但论治国之策,也未免太过牵强,何况我这位友人从不愿涉及官场利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隐居山林,这样的人,是无法出朝为官的。”
安青系说的句句在理,但显然禾大奸商并不赞同,他哼笑一声,斜目道:“是真不愿入朝辅佐我皇还是另有意图,得皇上见了之后再说,安大人,不会连让皇上见一见这位隐士高人都不可以吧。”
难得见禾契笙与谁死缠烂打,我都已经看出禾契笙这番话隐有其他意思,更不用说上座的易钧容。
只见易钧容轻轻颔首:“禾城主说的不错,青系,明日不妨带着你这位友人入宫一叙,朕倒要看看,禾城主着力推荐的这位世外高人,究竟是何许人?”顿了顿,他缓缓从高坐上起身,易初莲随之也起身,“朕累了,各位爱卿与禾城主随意。”特别强调了一句“禾城主”,同时视线又似有若无地朝着我们这边扫过来。
现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易钧容就和易初莲一同消失在花园外。跪伏在中央小路上的禾契笙和安青系,等易钧容离开了,才相继从跪伏的姿态爬起来。
禾契笙笑得悠然,摆出他独有的奸商姿态,眼神明亮地看向在这一局里吃瘪的安青系。
禾契笙说:“安大人,明日可千万要把你那位远方友人带来面圣,否则皇上可是会置你个什么罪过我可不好说。”
安青系笑容依旧淡淡:“禾城主言重,恐怕皇上见了我的那位友人后,反过来要置禾城主的罪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极尽风度,可是句句却都不离互相攻讦,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禾契笙和安青系这是杠上了,懂事的人也都明白,这个时候谁都最好不要去插话,否则第二天说不定就莫名其妙丢了脑袋。
自觉的,所有人都从禾契笙和安青系身上收回视线,随后各自交谈开来,只偶尔,有几道明暗不定的目光扫向这里。
看着面前这两个犹如小孩一语不合吵起来的两个男人,我无语抚额,他们吵什么我实在没有心情去听,但是禾契笙的目的让我心下微微疑惑,他为何那么想把安青系家中那位好友放到台面上?
自斟自饮着矮几上的美酒,宫中的食物确实比外面美味,光听名字就美味!所以,为了美味,我直接忽略掉面前站着的那两个今天格外异常的衣冠楚楚,放开肚皮吃个够。
我吃饱了,对面两人竟然还没有互相攻讦完毕,我忍不住唏嘘,男人吵起来比女人可要有耐力多了,女人顶多骂骂咧咧对天吼几嗓子,但是男人就不同了,特别是这种有文化的男人,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不说,还没完没了的喋喋不休,靠!我服了。
抱着不被他们的炮火殃及池鱼的信念,在禾契笙和安青系正说到热烈处,我低身潜出了花园。
酒过半巡,我微微有些脸红耳热,出了花园被山风一吹,耳听着树叶唰啦啦的声音,身上的乏力立时削减了不少。
遥目四顾,明山上的这座皇宫,经过历代的变迁,因为上下不方便,已经不再用于办公、早朝,也就是举办个宫宴什么的,才会选择在这里。
这里风景幽雅,一轮明月挂在当空,比在人间凡尘里窥伺它的时候明亮许多,也干净许多。被山风吹来一片浅淡的乌云,明亮皎洁的月亮立时少却半边,山顶上的月光也自然而然黯淡许多,挂在枫树上的红色灯笼随风摇曳,远远望着京城内的万家灯火,竟然有种舍我其谁之感,一时也就理解了当初晷宫立文将皇宫建在这里的原因。
他是上仙,他的爱人也算半个小仙,在这明山之顶,既可以回忆他作为上仙之时那种俯瞰大地之感,也能够更加接近他和爱人曾经一起居住过的上天,人总是免不了去流连怀念,但总不知道,往往现在握在手中的才是最为重要和真实的。
正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失神,突然有一只手顺着腰肢攀爬到我的身上,就像一条灵巧的毒蛇,立时激起我全身的警戒细胞,同时汗毛根根倒立。
悚然回头,没等看清来人的脸,我已经被按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你就这么着急吗?”头顶有声音戏谑地问道。
眉毛微蹙:“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被迫压制在他怀中的声音现出几分窒闷,才说出,就被山风打得凌乱破碎,几乎让人不禁怀疑我刚才究竟有没有说话。
男人挑眉:“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
眨眨眼,我僵硬的岔开话题:“你不是走了吗?”
“但也没有人不允许我不回来不是吗?”
听到他开口自称“我”,我却不能像往日一样忽视彼此的身份。推开他,我微微垂头,把脸上歪了的胡子扶正:“皇上还真是慧眼识珠,我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就知道瞒不过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诶……话说为毛我明知道瞒不过他我还要以身试险捏?挑战皇权?得我有那本事才行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五章 隐居之前是乞丐
易钧容妖孽一笑:“陶陶这是自认珍珠了?”语气里难掩着玩笑般的嘲讽。
听出他口中淡淡的嘲讽之意,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那话说的有些大言不惭,但也不想被他看扁,于是道:“珍珠怎么了?我就是珍珠!我夸你慧眼识珍珠你还不愿意了是吧?”
啊!身份身份!注意身份!
易钧容抬手掐住我的脖子,他的手凉凉的,还带着一丝枫叶的清新味道,掐着我的力道不重,不过语气足够阴险:“你这么敢和朕说话,就不怕朕下令杀了你?”
白眼连连翻,我说:“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再活一次。”嗯……真的能再活一次么?此生结束,恐怕我就不会再有转世轮回。
易钧容被我的话噎住,以为他气急了会真的作势杀了我或是怎么怎么滴,还好他只是淡淡嗤笑一声,问道:“怎么自己出来了?不喜欢朕举办的宴会?”
这时我才敢正视他,一身淡蓝色常服,除了冠冕的沉重,他似一瞬间就又回到了在倾城雅悦时我认识的那个妖孽王爷。他这身打扮我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半天,才忆起今天进入明山上那所休息室之前,树荫下下棋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就是这身打扮,只是那张脸……
缓缓摇头,我回身继续望着远处明灭不定的灯火:“晚宴很好,只不过人太少,有点枯燥,特别是……”想起相斗甚欢的禾契笙和安青系,我抖抖嘴角,“特别是宴会里还有两只不让人消停的公鸡咯咯咯叫个不停,吵死了。”
“禾契笙不是善于斗嘴之人,安青系也不是。”易钧容如是说道。
撇眸看了看他在夜色里随着灯火一同摇曳的脸色,轻佻的挑了挑眉,我说:“打是亲骂是爱,看来他俩要做一对欢喜冤家了。”嘿,这主意倒是不错,忠犬禾压倒女王安,嘿嘿哈哈嘿嘿哈哈……呃……我错了o(>﹏<)o~
易钧容哼笑一声:“他们要是真能成为冤家,朕倒是省心了,怕只怕……这两人的怪异行为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连皇上您都不知道?”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真的,我真的没有借机讽刺易钧容识人不明挑战他的皇威。
易钧容与我并肩而立,一同俯瞰京城的大好风景,脸上没有显露出不高兴的意思,他说:“那你与禾契笙天天在一起,你就完全了解他了?既然你都做不到了解他,更何况是我?他们在我面前,都会有意识的带上虚假的面具,我看到的,不一定有你真实。”他的声音略显沧桑,还有就是对于生活的无奈,这一刻,他不再自称“朕”,这一刻他是真真正正的人,一个普通人。
被他的语调感染,我一瞬也有些感慨,不想继续沉浸在这么沉重的氛围里,强行压下想要安慰他的冲动,改口问道:“你觉得,禾契笙和安青系今天为什么这么异常?”平日里涵养极高的两人,怎么可能动不动就跟两只炸了毛的公鸡,在外面斗一斗也就算了,居然互相攻讦都攻讦到皇宫里来了。
我静等易钧容的回答,但许久许久,我都没用听到他的声音传来,不由疑惑转头,却恰与他微弯的笑眼相对。反射性摸了摸脸,好像脸上也没粘什么可怕的脏东西吧:“干嘛笑得这么阴测测?”哪里是阴测测,那明明就是猥琐,你说好好一皇帝居然露出这么猥琐的笑容,还真是……不可思议。
易钧容缓缓收敛起眼中的笑意,但嘴角仍是半弯着,他向我伸出手,在我极度反感的情况下,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以防我逃跑,另一只手则快速撕下我黏在脸上的胡子和戴在头上的假发,立时,我的脸就彻底曝露在易钧容的面前,虽然脸上还涂了用于伪装的暗黄颜料,可想要辨清我是男是女,已是非常容易的事。
想要把被易钧容拿去的胡子和假发夺回来:“给我,你这么做一会儿让我怎么回宫宴?”
易钧容却不吭声,拉着我的胳膊直直朝着与花园相悖的方向疾步而去,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并没有忘记挣扎,远远看着我们这边,就好似在看两个正在火热厮打的仇人。直到了一眼水池旁,易钧容拉着我前行的脚步总算停下。他把我按低在水池边,捧了一掊池水就朝我脸上扑,我急了,怒喝道:“易钧容,你给我住手!你想干嘛!?”脸上的老头妆容可是我千辛万苦求禾契笙给画的,要知道这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就这么被易钧容几下洗干净……我何止是不甘心,想想一会儿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帮我易容的禾契笙。
几下就把我的脸洗干净,然后扯着袖口用力把挂在我脸上的水珠擦干净,易钧容一边起劲儿的擦拭,一边邪笑道:“总算是干净了,在倾城雅悦装装陶爷也就算了,居然又到皇宫里来欺骗朕,你就不怕朕叛你个欺君之罪,将你拖出去凌迟?”
知道他是吓唬我,但听到“凌迟”这个词儿,我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试图推开他在我脸上作恶的袖子,直到他主动收回手我也没有成功。看着他被池水打湿的袖口渐渐远离,我撇嘴道:“判罪可以,但是你得给我换个死法。”
易钧容拽着我席地坐在小池旁。这是一座人工池塘,小巧雅致,远处有一弯横跨池面的石拱桥,雕镂着形色各异的花纹,与映照在池水里的那弯明月倒影交相辉映。
“好,那我就给你换个死法,”易钧容说,“你想怎么死?”
眉角抽搐:“你还真希望我死是吧。”什么人呐,明明就是玩笑,他居然死磕不放,不都说君怀天下么,为啥子我就丝毫没有看到他的大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易钧容淡淡而笑,没有接话,半晌他才开口:“不是下了口谕不让你入京,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现在京城正是各种关系最为微妙的时刻,你不该来。”说话时,易钧容一直抓着我的手臂不放,生怕我逃跑似的。
对他的话有些微的触动,我说:“你不让我入京,除了此时京城各种关系微妙,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
易钧容挑眉:“你还想要什么原因?”
见他似乎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耸耸肩:“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顿了顿,想到了什么,我急忙补充道:“哦对了!你口谕里说不让陶爷入京,可没说不让我入京,所以我这不算是违抗圣旨,所以你不能置我的罪,更不能……禾契笙试图阻拦我,但是我不听,所以……所以的所以,你也不能间接报复他!”
易钧容的面色有点冷,他哼道:“没想到你还很是关心你的那位禾城主?”
明显的挖苦与讽刺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是故作无知罢了,我眨了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么?很明显没有!没了禾契笙,也就没了倾城雅悦,没了倾城雅悦,那我就没有了安身之所,我可不想再流落成乞丐。”一连串的利害关系犹如蝴蝶效应,直到了此刻,我才知道倾城雅悦和禾契笙对我来说是这般重要。
“再?”易钧容稍显疑惑:“陶陶不是一直跟一位世外高人隐居修习赌术?何时沦落成乞丐了?”
“呃……”小心眼的男人记忆力果然都很好,“……在隐居之前……我是乞丐,对!就是这样!”好像终于找到了立脚点充分的谎言,我肯定地点点头。
易钧容显然不信,没有急于追问,而是道:“我派人调查过,禾延悦几个月前在昰宿山下捡了你回来,暂留在倾城雅悦,名为陶叶,世人尊称倾城雅悦陶爷,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空白,你就好像突然空降在这个世上,若是隐居,你隐得还真是干净,莫非……你是隐居在那个所谓的魔界或是黑暗之城?”
没想到易钧容会知道魔界和黑暗之城,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但随即就又被我掩下,西昺和北旻的外延向来少有百姓敢贸然前去,自古魔界和黑暗之城之名就深入晷宫国人心,也有不成文的规定,朝廷严令禁止百姓去这两个地方,而魔界和黑暗之城也在相应边界设下结界,一般人根本不能随意进入,想来易钧容知晓魔界和黑暗之城也很正常,更何况……那次和他去浴春园,我好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和他说了,他现在明明就是在装傻。
我的神色变化早就落在易钧容的眼中,也知道他的这番猜测事出有因,我说:“既然你这样猜测,为什么不去魔界和黑暗之城查一查呢?没准就真能查出来。”哼,不是不查,怕是根本查不到吧,魔界和黑暗之城那群怪物,各个法术高强,怎么可能随意被凡人得了国家机密?
已经设想到原因,所以当易钧容顾左右而言他时,我也不诧异。
他避重就轻道:“看来,你还真的是出自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我挑了挑眉,不想回答,易钧容又说:“有人和我说过,你是旱魃,所以……你来自黑暗之城?”没有多少肯定的猜测,他此时更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正面的答复。
显然,我更多的注意力不在他是否想要我正面回答上,而是在……
“你说有人告诉你我是旱魃?这个人是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六章 咱俩将就一下
禾契笙?不,直觉告诉我不是他。
以为易钧容不会回答,但在他见了我的满脸急切后,他想了想,而后坦白道:“当日倾城雅悦与你偶遇,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而且受了禾契笙的托付,在赌桌上故意与你为难,不过……你处理得很好。”说到这,易钧容不由轻笑。
我眯了眯眼睛,将胳膊从他的禁制中挣脱出来,抱着膝盖调整坐姿:“说重点!”
易钧容瞥了我一眼,眼神凌厉,似在警告我的无理,他说:“最初只是想逗逗你,但随着你的名气一日胜过一日,有个人突然找上了我……当时我的处境很不明朗,虽然先皇将皇位属意于我,但朝臣大部分并不站在我的阵营,所以我很需要这个人的帮助,而这个人开出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把你引入浴春园。”
我以为听到易钧容这一番话会很惊讶,毕竟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终于要露出真面目,可是不知为何,我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事情的经过,所以才没有听到真相后的震撼。
抿了抿唇,我说:“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易钧容答道:“安青系。”
“安……安青系……”
早就怀疑他了不是吗?只是碍于易初莲和禾契笙的说法,我刻意将安青系的嫌疑洗脱掉,他与他,是那般的相像,虽然容貌不同,但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眸子……他从未掩饰过他的锋芒,他早就对我跃跃欲试,只是被身边的人所惑,我不愿去相信我的直觉。
可是……易初莲和禾契笙为什么要对我隐瞒?难道还是我想多了,安青系根本不是……
我说:“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你做交易,难道你就不怀疑他心怀不轨么?特别当时我身处倾城雅悦,禾契笙显然也是你的狗腿子,你就不怕招惹了禾契笙,他反咬你一口?”咄咄逼人,一时间,我也不明白为何满心怒火,不过如果禾契笙知道我背后这么说他……他还不咬死我。
“有利益可循,而且还是如此简单的条件,我何苦计较那么多,人都是自私的。”
是啊,人都是自私的……但老子心里还是难受!
我说:“你就不怕按照安青系的要求把我带到浴春园后,他……”伤害我吗?
最后四个字我没有质问出口,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毫无立场问出这句话,因为从一开始,我和易钧容就不是朋友,他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一刹,心情失落到了极点,我讨厌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即使我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凭借易钧容的头脑,他也明白我的心思,浅笑一声,他说:“当时我和你的交情不算深,只是真正见你带入浴春园的那晚,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斜着眼睛瞪他:“咱们伟大的皇上还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火药味十足,如果易钧容再惹我不高兴,我绝对扯下安全栓把他炸飞。
易钧容侧身府头,朝着我露出魅惑众生一笑,立刻,我的沉浸在夜色中的双目就被他闪瞎了。侧后方仰了仰身体,与他维持在一定的距离,他缓缓开口:“没想到,赌技惊动整个晷宫国的陶爷居然是女人,你知道我当时有何种想法吗?”
看到他一副坏坏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连忙插口道:“你有什么想法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我也不想听。”哼,绝对把你的恶趣味扼杀在摇篮之中!
易钧容悻悻:“真是无趣的女人,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我只对她们这么一笑,都不用我说什么就会扑上来一群。”收敛笑容,直起腰身,坐回原处。
眉角抽搐:“你以为所有女人都跟铺天盖地的蝗灾一样么?”不得不说,我确实很想扑倒易钧容,不过那得是在我是男人的情况下。
望着池水里那轮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着的明月,易钧容神情蓦地萧索,好似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寂寞正笼罩在他的身周。
是不是我的话说的太严重伤了他?我如此想着,想着要不要和他道歉,在几番思量之后,我张了张口,还没发出声音,就听易钧容怅然一叹,他道:“其实咱们很相似,都是被命运束缚的人。”
皱了皱眉,我不悦道:“谁和你是‘咱们’,我可攀不起皇上您。”天,别开玩笑了,我要是真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说不定老底真的就被他套出去,他虽然知道我是旱魃,但他未必就知道我来自一个与这个空间并行的未知世界,这是我的底线,就算酒醉之时我也不相信我会和一个“陌生人”大喇喇说出来。
易钧容谑笑:“攀不起?我看你是瞧不起!”
这话可有些重了,再怎么说,易钧容现在是一国之主,他自己或许觉得没什么,但这话听在有心之人耳里,那我这条小命……
寻思着要不要给易钧容跪下求他别再说这些耸人听闻的话,伴随着幽静的月光,易钧容的声音又次幽幽传来:“我知道你不信任我,相同的,我也不信任你,所以你我二人无法做到推心置腹,这不要紧,以后时间还长,咱们彼此可以慢慢了解。”
“这个……”我有些无语,怎么听易钧容的语气这般奇怪,还“以后时间还长”?“慢慢了解”?我与他有什么可互相了解的?我说:“既然是安青系与你交换条件将我引入浴春园,那你知道他的目的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易钧容摇摇头:“他告诉我你是妖精。”说这话时,他的嘴角又勾起他招牌似的妖孽笑容。
忍不住我就想呛他:“我看你才是妖精。”
易钧容无辜地挑眉:“我说的是真的,他若不说你是妖精,我当时也不会真的与他交换条件,毕竟,没有他,我就不一定得不到现在这个位置。”
“那你还说是他告知你我是旱魃?”我是彻底被易钧容绕糊涂鸟,都说君心难测,和易钧容交谈,我是深刻体会到了此点。
易钧容笑笑:“我是事后听他提起,不过在此之前,你醉酒时已经隐约的向我吐露了你的身份,”顿了顿,“其实说起来咱们的身份相当,如若我们在一起,朝中大臣必定不会反对。”
终于模糊地捕捉到了易钧容说话的要点,我缓缓侧头看他:“你刚刚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
不要怪我想歪,因为易钧容本来就是歪的。咳咳,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YD捏。
易钧容说:“时朝堂未稳,我根本无暇分心,后宫管理愈见涣散,最是需要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据说你所在的黑暗之城最近也遇到了隐藏的危机,不如咱们将就一下,这对我们两国发展可都是无往不利的事。”挑着眉角,勾着唇角,某只妖孽在勾引我,赤裸裸的勾引。
“呵呵——呵呵——呵呵——”我不住的干笑,“易钧容,你是不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连这种脑残的事情都能想得出来!”还将就一下?我呸!
“我觉得不错,”易钧容又次侧身伏低头,直把我逼至退无可退,他用极为魅惑的语调和我说道:“不如……今晚咱们就成百年之好?”
一掌推在他胸口,我沉怒道:“易钧容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一个皇上该说出的话吗?这明明就是个流氓!死流氓!!
保持着如此威压直过去半盏茶的时间,我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呼吸,易钧容倏尔一笑,爽朗的笑声从他的胸腔发出,同时将几乎快压到我身上的身体坐直,顺手将就要躺在池边的我拉坐起来:“我没有开玩笑,不过我也不会勉强你,我知道我不爱你,但这世间,能找到一个喜欢的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个与自己有着相似命运的喜欢的人……你向往自由的生活,这宫中太枯燥太窒闷太无趣,处处都是危机,处处都是算计……你不会喜欢,我也不会将这些沉重的东西附加到你的身上……”
“你不喜欢做皇帝……”淡淡的,并不是疑问,因为在易钧容谈及自由时,他眼中的向往骗不了我。“既然这么委屈,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得到那把冰冷的椅子?别说你是为了好玩。”从前的钧王爷确实玩世不恭,但那把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不是谁玩玩就能得到的。
“确实,”易钧容说,“曾经觉得世间所有人都对自己俯首称臣是件很好玩的事,所以在先皇属意我为下一任皇帝时,我抱着好奇心态决定玩玩,不过……这过程除了残酷和血腥,毫无可玩之处,”漫勾嘴角,“……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
我点点头:“十分满意!”满意你个大头鬼,不开玩笑你能死!?
两人又在小池边做了一会儿,夜里的山风变得有些凛冽,在我第三次因为寒冷打了个哆嗦后,某妖孽皇上终于大赦,命一直远远等着的小太监先行送我回山下的宫殿休息,自有人去和禾契笙说明情况。我也不推辞,毕竟,我现在这副模样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七章 泰山压顶而不动
和我想象的一样,黑夜里下山着实有难度,不过有难度的不是我,而是抬着我的那两个侍卫。
我悠闲地坐躺在椅兜里,负责抬我下山的两个侍卫可就满头大汗双腿打斗了,为此,我深刻体悟到了认识一个大人物并且交好的好处。
和易钧容的交谈,并未完全打消我心中的种种疑惑和迷茫。例如当初他引我去浴春园那天究竟是谁在半路给米糊糊面糊糊下的套,还有安青系究竟是不是那个人,许多事情在我脑中的答案都模模糊糊,隐约觉得是那么回事,可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我根本没有确定的根据,特别在遭到易初莲和禾契笙的双重否定后,我对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更是没有半分信心。
石阶小路在宫灯摇曳的灯光下,显得飘忽不定,抬着我向前走的这两个侍卫和身旁跟着的小太监却出奇的步伐稳健,好似已经如此走过千回百回,即使现在手中负着我的重量,头上热汗淋漓双腿打斗,但仍是游刃有余,疾步下行的速度丝毫没有因为疲累而有所减慢。
坐在椅兜里被颠来颠去,时间本就晚了,我恍恍惚惚有了些睡意,迎着愈见微弱的山风,我慢慢闭上眼睛,本想就这么闭着眼睛待一会,没想到不消一刻就睡了,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巨大颠簸,我想我会就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揉了揉还处于粘滞的眼皮,睁眼就见本来抬着我的两名侍卫和旁边跟着伺候的小太监,已经倒在石阶两侧,而他们的脖子,显然遭到利器刺穿,正如泉水一般喷涌着血水。
胃腑一阵翻滚,我强行扼住身体的不适,黑暗中抬头望向那个站在我面前的黑影。
路两旁的宫灯有的被熄灭,所剩无几的三两盏根本发挥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到面前有个黑影,至于这个黑影究竟长成什么样,估计再给我两只眼睛我也看不清。
但我再看不清黑影的容貌,可他那双在黑夜中依旧善良的眸子我却看到了,神秘的紫红色,锐利如鹰,饱含嗜血的狂妄。从身形粗略的估量,这人应该是个男人,不!更准确的说,他不是人,而是旱魃,而且还是已经修炼至魔王级别的旱魃,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怎么看怎么给我一种熟悉感,而我却一时想不起,这双眼睛究竟在哪里出现过。
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手中法术幻化出的剑体寒光四射,他沉默不语,我也一句话不说,我无需问也知道这人满身的杀气是冲着谁的。他想我死,只要他那把法术剑刺入我的心脏,我就再无生还的余地,不仅仅如此,我连再度为人的梦也破灭了。
与男人锐利的目光错开,我返转头看向身旁还在流血身体却已经僵硬冰冷的侍卫和太监,以期在血水的刺激下,我能够唤起身体内潜藏的能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再刻意排斥身体内不断涌起的不适感觉,手脚因为紧张而冰冷异常,可越是紧张,在体内乱窜的法力越是施展不出来。眨眼间,男人已经持剑站在我面前,高傲的俯视,使得我这一刻感觉自己格外渺小。身体像是被束缚住了,动一动都觉得困难,男人在我一动之后,剑尖立刻抵在我的心口,他缓缓俯身,在我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嘶——”地扯开我的衣襟,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冷笑,随即将御起白光的手向我脖颈伸来,我以为他要掐死我,他的手却错开一点握住我挂在脖子上的血印。
“你是谁!”终于打破沉寂,我的声音没有因为紧张恐惧而颤抖,这是很严厉的质问。
男人眼中的冷笑更胜,却还是不说话,他这一点让我更加怀疑他是我曾经认识的人,否则他不会至始至终一语不发,显然他是怕我通过声音识破他的身份。
我愤力挣脱身上的束缚,可我被唤起的法力与面前这个男人相差太大,在“嘣”的一声之后,本来牢牢挂在我脖子上的血印转眼就落在男人的手上,随手打落我头上的毕方钗将其粉碎,转而又执起我的左手,从他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令我身心为之一颤。如我所料,本来深陷肉体的魔君印在他的法术光芒下,时隐时现明灭不定了半晌,随着我突然破裂的掌心,魔君印也彻底消失不见。
我悚然抬头,眼睛盯着男人那双如鹰一般的紫色眸子,惊道:“你——”
男人终于不再掩藏,他的声音冷冷,亦如他的眼神:“我挚爱的始祖,从今以后,你将彻底从世间消失。”语未落,他那把灌有特殊法决的法术剑尖已经刺破我心口的皮肤,一点一点埋进我的身体。
我想,此时我眼中没有任何绝望,更多的,是对男人身份的震惊,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杀我。
路冬声,要杀我的人是路冬声,如鹰的眼神,和他哥哥路冬青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是那般相像,却因为修行未到,紫红色的眸子与路冬青那双深紫色的眸子有很大差别。
我知道我不会死,因为早在刚刚,我就撇到不远处林间闪现的一抹白色,那绒绒的白色,只有一个人的身上会拥有。
就在法术剑快要刺穿我的心脏时,风飞廉从山林间闪身而出,身后白色狐尾因为她正处于戒备状态而左右摇摆,使得根本看不清她现在究竟修炼出了多少条尾巴。
随着风飞廉的出现,本来平息的山风骤然而起,都说狐狸擅用媚术,但对于风飞廉来说,她更擅长统御风势。如刀锋的山风巧妙的避过我,直袭毫无察觉的路冬声,嗜血狂躁的路冬声这才发觉有人从后攻击,不带一丝感情的将法术剑从我的体内拔出,虽然伤口较浅,但是这一下还是带出我不少鲜血,奇怪的是我对于鲜血的刺激,除了身体躁动不安胃里翻江倒海之外,竟没有任何其他变化,若是从前,我早就妖魔化了。
路冬声转身的一刹,我捕获到他眼角的一滴晶莹水珠,可仔细看他的眼中,却只有冷肃和嗜杀,面对风飞廉的攻击,他毫不手软,功力较之从前简直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手法更是狠厉异常。
风飞廉对于路冬声的狠绝,先前还有几分退让,但观之敌人一点也不留往日情面,也便决心全力以赴。一瞬间飞沙走石,间或被龙卷风纠缠在一处的风飞廉和路冬声之间会有法术的白芒刺透想四面八方射去,很快山间树林就有大片倒在这些法术之下。
可能是战事太过激烈,山顶山下的人很快发现不对,有侍卫先行从山下奔过来,但在距离这里一里路的地方就被结界堵截在外面。设下结界的,正是感觉不对及时赶来的禾契笙。
他没见过路冬声,也没见过风飞廉,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帮谁,目光扫到即使在这等危险环境下仍稳坐在椅兜里的我,立时奔到我身前,在看到我已经除去易容的脸时微微怔住,随即挑眉半嘲半讽一句:“没想到丫头你还有泰山压顶而不动的一面……”话在见到我血如泉涌的胸口后戛然而止,严厉呵斥道:“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也不自己先行处理,若是感染了可怎么好!?”
面对他担心的质问,我只能苦笑:“……我动不了……”我要是能动,还用他说?早就拿纱布把自己捆成木乃伊了。
禾契笙探了下我的脉搏,动作标准至极,若是从前,我一定会用怀疑的眼光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但是现在知道他同是禾延悦,也就认可了他的医术。
很快,我听到禾契笙放心的舒气声:“好险,这伤口若是在深那么一点,我就无力回天了。”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蓝白色的药瓶,一手拿着另一只手就要过来解我的衣服。
无法护胸,我急忙吼道:“你要干嘛!?”
禾契笙本来皱紧的双眉听到我这一声吼,不由得舒展了些:“还好,还有力气跟我吼!如果你不怕你全身的血液在一炷香内流干,你就继续和我吼。”
自知他是好意,可是看到他那愈加深谙的眼神,我蓦地脸就红了。强行将目光转移到正在远处缠斗几乎把整个明山的树都给砍了的两个人,既要忍受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又要忍受身体被看光光所带来的尴尬。
禾契笙的动作很轻柔,轻柔的解开我的腰带,轻柔的拉开已经被血液粘连在身体上的衣服,轻柔的用随身带着的手帕为我清理伤口,轻柔的打开那只白蓝药瓶,轻柔的把药瓶中的药粉覆在我的伤口处,那里,曾经的伤疤还依稀可见,然而现在,又徒增了两外一道伤痕,唉——我还真是命途多舛啊——
药粉触及到伤口的一刹那,我控制不住呻吟出声,火辣辣的痛感几近将我的神智掠夺,眼前一黑,我感受到一阵阵晕眩,可在恍恍惚惚之后,我的视线又逐渐清晰起来,看到在我身前忙碌着的禾契笙,除了最开始眼中那一抹深谙之后,他再没有露出其他可疑神色,眼中有的,只剩下浓浓的令人心悸的怜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八章 沦陷了
不敢用力呼吸,因为连呼吸都会扯动胸前的伤口。
待禾契笙用布料将我的伤口包扎好,我还是无法动弹,望了一眼还在周旋着的两人,我对禾契笙道:“……你去帮那个带尾巴的。”呃……不知道风飞廉听到我这么称呼她,她会不会联合路冬声回来反攻我。
禾契笙顺着我的目光向远处看了一眼,却没有动弹:“你身边需要人保护,那个带尾巴的功力不知道要比与之对战的那个旱魃高出多少倍,不会有危险。”
“呃……那个带尾巴的叫风飞廉,是只修行高深的狐狸,而那个旱魃……”想到正和风飞廉缠斗着的男人就是从前那个对我唯命是从的“路路”,没有受伤的心却是真的伤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惜夜半偷袭我?
见我拧着眉毛一直没有说下去,禾契笙问道:“你认识那旱魃?”
垂下眼睑:“在副主府时,他曾经的职位就是濡以沫现在的职位,他是路氏一族的二少爷,他喜欢梦魅儿。”
对于我的过去,禾契笙已经知之甚详,所以我简短的介绍,他已经再明白不过,但仍是不确定的住问道:“他是……路冬声?”
我眼睛眨了一下表示他猜测的不错,随即道:“我根本无法相信他会杀我……”就算我不是梦魅儿,就凭借我和梦魅儿一样的容貌,对于路冬声这种品性的人来说,绝对不可能做出杀我的事情,一定发生了什么,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也不相信,”禾契笙望着已经处于下风的路冬声,他坚定道:“他不想这么做,但他身体内有个力量却迫使他这么做,他绝不是自愿杀你。”
禾契笙如此肯定的论断,让我这个深受其害的人都有些诧异,但想到之前在路冬声眼角看到的那一滴晶莹水滴,瞬间就觉得禾契笙这论断没有错。
月已西沉,黑暗宁寂的夜色下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鸣响,之后,万籁俱寂。
在这一场决斗中,如禾契笙所说,风飞廉赢了,路冬声落荒而逃,他的手中紧紧攥着从我脖颈上掠夺走的血印,逃得慌不择路。
在经过一番缠斗之后,风飞廉的身上也挂了彩,本来一丝不乱的衣服此时看起来有点衣不蔽体,不过面对现场中唯一的男士禾契笙,这狐狸精一点廉耻之心也没有,任随两条大腿赤裸裸被山风吹着,一并由着若隐若现的雪白胸脯和后背伴随身上的衣服碎片翩翩起舞。
她凝眉走到我和禾契笙身前,不等我关心一下她的伤势,她率先开口:“黑暗之城出事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和禾契笙反射性相互对视一眼,禾契笙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等下了山再说。”语罢,将我从椅兜中抱起,在我的错愕视线以及风飞廉震惊的视线中,禾契笙轻展六翼,如同天使一般,抱着我从半山腰直飞而下。
风飞廉收起震惊的表情,无力地笑笑:“这回更麻烦了。”
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山风还未收起它傲然的尖刀,所以风飞廉的话,几乎才出口就被风刀割成碎片,传到我耳里的,只有只言片语。
被人抱着在天空飞来飞去的感觉蛮好,有点像坐飞机,但更像坐过山车,不是那么刺激,但足够把心中的郁积随风抛掉。因为禾契笙的这一系列动作,我不禁想起从前在黑暗之城时,濡以沫也是这般带着我在冥祉和尸城之间飞来飞去,正想着哪天濡以沫从黑暗之城回来我一定要再体会体会他那架“免费飞机”,但回到济世浮笙之后,风飞廉一句话就结束了我的妄想,就如同晴朗的天空一道惊雷劈在我的身上,震颤不已。
“黑暗之城出事了,”这是我在济世浮笙我那间“鬼屋”坐定后,风飞廉的第一句话,重复她刚刚在明山上对我说过的话,然后第二句:“濡以沫被软禁了,”接着是第三句:“路氏和成氏被黑暗之城内一股隐形势力所控制,”最后第四句:“黑暗之城沦陷了。”
风飞廉四句话说完,我就想对着她臭骂:尼玛,你就直说最后一句黑暗之城沦陷了不就全涵盖了!?但是我吼不出口,全身上下,除了被法术禁锢的难耐感觉,就是兜头盖脸的无力感。
屋内静默了许久,我才道:“控制黑暗之城的人是谁?天帝?”除了天帝老头,我想不出有谁牛X到能把黑暗之城控制。
风飞廉一手搭在我肩上为我解除身上的禁锢,一边摇头道:“应该不会,不到万不得已,天帝不会插手黑暗之城的事。”
“那会是谁?”我继续追问,“刚刚你与路冬声交手,他是不是被人控制的?”
风飞廉点头:“控制他的人一定拥有这世间最强大的法力,”突然顿住,她飘忽不定的眼神扫过禾契笙,“或许也不尽然,但如果是我和这个背后控制路冬声的人交手,我绝对不会赢得任何好处。”见我露出一副愁态,风飞廉脸上难掩担忧,“叶子,有些事情是谁都无法控制的,如果真的有一天……”
风飞廉安慰的话没说完,我不耐这种低沉的气氛出口打断她:“这个背后控制路冬声的人,会是素吗?”从刚刚风飞廉瞟禾契笙的那一眼,我就这么怀疑。
风飞廉却一口反驳:“不是,素没有这个能力。”
“素……没这个能力……?”我把风飞廉这句话翻过来调过去想了好几遍,最终也没在脑海中想出黑暗之城里还有谁能够PK掉他,难道在黑暗之城里,还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既然不是素,那会是谁?还有,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明山上?”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能够把黑暗之城两大家族都控制在手中的人是谁,”风飞廉说,“接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惊讶,经过多方查探,我恰好碰到鬼鬼祟祟离开黑暗之城的路冬声,本来还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外出办理家族事务,可当我发觉他目的地是晷宫国京城时,就觉得这件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这不,在明山上就遇见你了,嘿,没想到你还真没死,那两个老不死的说你不可能轻易死掉时我还不相信。”
眉毛不自觉蹙起:“两个老不死的?”眸中尽是疑惑,我怎么不知道风飞廉什么时候与哪“两个老不死的”有过交情。
风飞廉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她修养极好,所以自觉说错了话也未表现出太过难堪的表情。她和我打了个哈哈:“呃……就是两个要死不死的老头,对了叶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出现在晷宫国皇宫里?”
或许是我刚刚那个问题确实是问到了风飞廉的禁忌,所以她转移话题的功力要比之从前差上许多,对此我不想难为她,于是顺着她的语意说道:“一言难尽呐……”在之后的一个时辰里,我简单地向风飞廉陈述了与我劫后余生有关的事情,如何被禾延悦救治,如何留在倾城雅悦,又如何认识易钧容,如何来到京城,以及在来京城一路上的所有遭遇,一并都告诉了风飞廉,当然,即使把所有事情都告知了风飞廉,可关于禾契笙就是禾延悦这件事,我还是隐下没有坦白。
在回忆过往的这一个时辰里,闻讯赶来的姜九黎和雪倾舒也自动自觉静坐在一旁倾听,当将所有事情都给风飞廉交代清楚后,一直等在门外的姬公孙才犹似漫不经心的进入屋内。虽然看不清他脸上有多少情绪,但眼中一抹歉然无论是他如何掩藏都挥之不去的。
淡淡扫了一眼众人,现在屋内可谓是人员齐全,连睡眼惺忪的奶娃苍都揉着眼睛站在了我的座位旁,抱着我的大腿不撒手。
看了一眼明显对苍林沐的做法很不悦的姜九黎,把掌心破裂的左手呈给他看,厚厚的雪白纱布上已被点点血液浸染:“魔君印被拔除销毁了,”转眼看向坐在姜九黎和姬公孙之间的雪倾舒:“血印也被路冬声抢了,”因为濡以沫不在,我自动略过粉碎的毕方钗不提,征求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魔君印的销毁显然是路冬声对于姜九黎的藐视,而血印被抢夺,背后所包含的深意就不仅仅是雪倾舒的能力被挑衅,因为血印有一项很重要的功能,它是旱魃修炼很重要的一个助力神器。
垂头顺了顺苍林沐睡得有些凌乱的长发,一直没有要求姜九黎将他恢复原貌,其实一直因为我有私心,我不敢面对苍林沐,不敢面对那个曾与我多次水乳交融的男人,特别,是在这么多知情者面前面对他,我已经彻底失去了直面事实的勇气。
可现下的情况,不允许我再有私心,一度以为黑暗之城的好恶和前途与我无关,现在当黑暗之城真正面临危机时,才知道,那里已然成为我的第二故乡,即使心中再不愿去面对,最终我还是不希望黑暗之城遭受任何人的僭越和损坏。
姜九黎此刻的面色很不好,他一向自视甚高,魔君印被毁,这无疑是路冬声在向他下挑战书。愤然从椅子上站起,他几步跨至我的身前,执起我包的跟馒头似的左手,银灰色的眸子里尽是如冬雪般的肃杀和冷厉。
+——+——+——+——+
推荐好友作品:【吃心不改】作者:求人不如求己
简介:小奶娃爬向帅锅美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五九章 保护好她
“娘亲,这……你身上的伤,是路冬声做的?”
姜九黎一时间握着我的手止不住轻微颤抖,唇线抿得紧紧的,喉结滚动,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倒是抱着我大腿不撒开的苍林沐,声音饱含乖巧同情地问道。
垂眸继续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眼神中多了一丝果决,转目看向执着我左手不松开的姜九黎:“撤去他身上的束身咒,黑暗之城现在需要他。”不论我如何不敢面对苍林沐,我始终做不到那般自私,他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能毁了他,同样也不能因为一念之差毁了属于他的国度。
对上姜九黎的视线,我与他久久对视,偌大的屋内陷入空前的沉寂,其他人好像也觉察出我与姜九黎和苍林沐之间的暗流涌动,竟在半刻钟内,都无人敢打破沉寂。
姜九黎轻轻抚过我包的跟馒头似的手,然后缓缓松开,同时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低沉回响开来:“你知道魔君印从何而来吗?”
神情变得讶异,我不知道姜九黎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下意识摇摇头:“现在这个不重要,你先把苍身上的束身咒解开,他现在应该立刻马上出现在黑暗之城!”我的语气越到后面越烦躁,不觉都有些尖利。
姜九黎目光微闪,有什么东西浮现出他的眼底,然后一点一点,支离破碎。他半勾起一边唇角,笑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冷邪:“好,我这就为他解除束身咒。”原本握着我的手此时转放在苍林沐的头顶,正与我那只抚摸苍林沐头发的手相重叠,一瞬,我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流体源源不断从我的手掌流过,直至被覆在我手背上的姜九黎的手吸收殆尽。
随着姜九黎收回手,我抚在苍林沐头顶的那只手也顺势滑下,顷刻之间,原本还一副奶娃模样的苍林沐,就向竹节一样,越拔越高,眸子逐渐变成深紫色,头发则像染上了一层阳光般散发着金子似的光泽,身高迅速长高,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苍林沐也逐渐显露出他的真身。
直到比我高出一个头,苍林沐才停止快速生长,身上的衣服犹如被注入魔力,款式未变,由小及大,此刻正服服帖帖穿在变大的苍林沐身上。
这一过程很奇伟,就像是见证了一个娃娃整个成长的过程,心中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酸酸涩涩,就好像自己的孩子,从幼儿时期直到成人时期,终有一天要离开自己,舍不得,喟叹时间的一去不复返。
众人中最该体现出震撼惊讶的人就是禾契笙,不过奇怪的是,除了他和苍林沐还有姜九黎之外,我们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震惊,连姬公孙眼中都波光闪闪的,好像看到自己儿子长大了似的,可禾契笙脸上的平静,绝对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显然,他早就知道苍林沐的身份,而且对苍林沐身中束身咒这件事,了若指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苍林沐一经摆脱幼小身材的束缚,立马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扑到我身上,毛绒绒的金毛脑袋窝在我的颈窝里,一个劲儿的蹭,他也不怕摩擦生热把他那一头金毛燎着。
姜九黎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邪的表情,嘴角半勾着似笑非笑,此时看到苍林沐将我扑进怀里,脸色立马又冷了几分,单手御力将箍着我的苍林沐扯过去:“你似乎忘了你的职责,”他的声音比他脸上的冷笑还要冰寒,“苍林沐,你现在应该立刻滚回黑暗之城,晚了,哼——就算你那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若有所指的目光瞥向姬公孙,姜九黎的意思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赶苍林沐,而且是苍林沐和姬公孙一块赶。
苍林沐对姬公孙有那么几分敬重,但绝谈不上喜欢,更确切的说,他不仅不喜欢姬公孙,而且还对其抱有淡淡的恨意,这份恨意,我已经渐渐明了。
听到姜九黎吃味的提醒,我也立马想起苍林沐此时最重要的是赶回黑暗之城,不管他能不能挽回被控制的成、路两族,但是他毕竟是黑暗之城的魔王,他现在所能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尽力保护黑暗之城以及城中的子民。
用力把又次窝在我颈间蹭个没完的苍林沐推开,我的声音因为推拒而断断续续:“苍林沐……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想让黑暗之城就此覆灭吗?啊?三城旱魃还在等着他们的王回去拯救他们……你、你……你放开我……”死孩子,还越抱越紧了还!
苍林沐一声不吭地继续把脸埋在我的脖子和头发之间,在我彻底放弃挣扎后,是姜九黎和雪倾舒二人合力将苍林沐从我身上扯了下去。
在距我五步远的地方站稳,苍林沐挑着眉毛看向对他怒目而视的姜九黎和雪倾舒,继而苦着脸转向我,可怜兮兮地说道:“娘亲,您就这么希望我去送死?现在黑暗之城可是特殊时期,谁知道那个将成考和路冬青控制了的人如何了得,要是我贸然回去,也像濡以沫一样被软禁……”用力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眼角阴了阴,虽然知道苍林沐这句纯属玩笑,但还是止不住低骂道:“苍林沐你还是不是男人,你可是黑暗之城的王,一国之君就要有一国之君的担当,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你知不知道!?”显然这孩子幼年时期的教育不到位,连这种最起码的英雄情结都没有,唉——我这当妈的是不是该检讨检讨?
苍林沐没有因为我的一句话就愤然激起各种舍身取义的高尚情怀,反是和我继续诡辩:“过去黑暗之城确实是魔王最大,但今非昔比,有旱魃始祖在,我这个魔王也可退居人后,娘亲,挽救黑暗之城这等大任,就交给你了。”贼兮兮的样子,看着那叫一个眼熟,他这副欠揍样,简直就是从我脸上扒下去的!
呼——终于知道有个知书达理母亲的重要性,我决定了,等肚子里那条小白龙生出来,绝对要落尘全权负责他的未来!
我被苍林沐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有意要为我解围,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可才张了口,适才被我选择性忽略掉的姬公孙却先于我开口道:“……苍……你是黑暗之城的魔王,同时你也是个男人,我……我陪你回黑暗之城。”他的声音在此时此刻的夜色下,显得格外苍老和孤寂。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由怔住,因为在大家心目中的姬公孙,虽然有普济为民的一面,但对于黑暗之城,他向来持有深深的芥蒂,就像他当初在黑暗之城统御跳尸时,只要有跳尸犯错,他都会毫无顾忌地施以狠辣手段,他留在黑暗之城,仅仅是为了有朝一日见到我然后杀了我,而绝不是帮助黑暗之城管理跳尸。
因此,在他说出要陪同苍林沐返回黑暗之城时,大家无一不惊讶,无一不再怀疑他的用心,特别是我。
我说:“算了,既然苍你这么希望我回黑暗之城,那我就听你的。”反正也不想在逃避什么什么旱魃始祖的职责,大不了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坏家伙同归于尽,而且,那坏家伙好像目标也有我一个,要不不会利用路冬声来杀我。
苍林沐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姬公孙:“好啊,姬道长既然想陪着本王一起送命,本王自然欣然不已,”顿了顿,他转眸看向五步之外的我,继而向我旁边的禾契笙和风飞廉嘱咐道:“你们要保护好她。”沉重的尾音之后,他断然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下,随同,姬公孙也很快看不见身影,只是他最后与我对视的目光,久久也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泯除。
黑暗之城的危机应该是酝酿已久,只是从前隐隐的几件小事并未带给我多大的怀疑,这次路冬声的袭击和风飞廉的到来,彻底将黑暗之城的忧患摆到台面上,我很担心,不仅担心黑暗之城,还有一去不复返的苍林沐和姬公孙。
在苍林沐和姬公孙离开的第二天,禾契笙又被易钧容召进皇宫,具体事情未明说,不过按着昨天禾契笙和安青系那股子要打起来的劲儿,肯定是和他俩还有安青系府中那个神秘的“世外高人”有关。
风飞廉暂时也住进了济世浮笙,白日里和我谈了些与我相别之后的趣事,不过看她的神色,似乎除了一些不甚重要的趣事,还发生了其他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很影响她的心情,从昨晚见到她开始,她的眉头就紧紧锁到一处,不是遇到特别郁结的事情,凭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将心中情绪表现得这般明显。问过她,也很想为她排解,但是她一句“个人隐私”就把我给打发了,而且再想问时,这货居然一溜烟就消失得不见人影,哦不,是不见狐影,连条狐狸尾巴都没瞄到。
+——+——+——+——+
推荐好友作品:【黄金穗】齐佳芜:予君黄金穗,君冠我之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零章 掐断你的水蛇腰
晚上禾契笙没回来,估摸着又被易钧容留在皇宫了,这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禾契笙跟皇上怎么怎么滴捏。
今晚是十五,昨日在明山之上就觉一轮明月分外皎洁和浑圆,今日从低角度来看,更是圆的像玉盘一般。
沐浴在明朗的月光下,我的心情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缓步回到我那间“鬼屋”,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堵在心口,却无论如何,我都想不起来我忘记了什么,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觉突然被惊醒之后……
耳听着床榻之侧隐隐的啜泣声,我终于知道我忘记了什么,也终于知道,我在上床睡觉之前,为何那般不舒服:今天是十五,十五月亮圆啊,好圆好圆啊,在这月圆之夜里,像什么鬼啊神啊狼人啊,最喜欢变身出来祸害人了,就像曾经禾延悦……哦不,是禾契笙告诉我的,我住的这间“鬼屋”里,一到初一啊十五啊,就会有一冤屈深重的女鬼坐在我所躺的这张床上哭泣,巧的很,我现在身旁就有一个人在哭泣,而且吧嗒吧嗒的,湿咸冰冷的眼泪还特么掉在了我脸上。
我不敢睁眼,怕一睁眼就看到一只蓬头青面舌头七八尺长的女鬼吊在我旁边,但是我也忍不住要睁眼,忍了好半天,紧闭着的眼睛还是堑开了一条缝。
眼前的景物被夜幕笼罩了一层灰黑色,朦朦胧胧的,我眯缝着眼睛根本看不清,紧握的掌心和后背上,全被冷汗打湿,对了,还有脸上,脸上也是湿漉漉的,只不过脸上的不是冷汗,而是比冷汗还要湿寒的女鬼眼泪,一滴一滴,滴得我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下意识不敢去呼吸,憋久了的结果就是无法控制地大吞一口唾沫,然后呼吸加速。身边“女鬼”貌似捕捉到了我的身体变化,哭得更起劲,呜呜哇哇的弄得我都不确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说……哭笑不得?
发现我醒了之后,“女鬼”愈加大胆,不仅把冰冰凉的眼泪滴到我脸上,还不嫌费事的用舌头把滴在我脸上的眼泪舔回去,一双鬼爪子还不闲着,一会儿抓抓我的眉毛,一会儿又揪揪我的头发,一会儿又毫无节操地顺下手去捏捏我胸口两团。
艹!那里才刚受过伤,捏一下很疼的说!
“女鬼”的手冷得像冰块,她的舌头也像冰块,反正我就觉得,她矗在我身边,散发的就是冰块的气场。被她这么捏来揉去的,我再怎么害怕,也忍不住要睁开眼睛看看“女鬼”长啥模样了。
动作飞快,我睁眼起身抱被子躲墙角,动作一气呵成,就连吊在我头顶上哼哼唧唧那“女鬼”都意外我的迅速:“矮油~没想到动作还挺麻利的嘛~”这小调调,令我第一时间就想起浴春园那卖弄风骚的老鸨。
夜色下她的容貌不甚分明,我眯起眼睛尽量将视线对焦在她的身上,最终还是疑惑外加恐惧道:“你、你、你……”呸,再“你你你”就把舌头割掉!“你是那个受了冤屈而死的女鬼!?”
“女鬼”怔然片刻,随即森冷的笑道:“是,我就是你口中那个‘受了冤屈而死的女鬼’。”森冷就森冷吧,说着说着,这“女鬼”还怪声怪调地吓唬起人来,我一听这腔调,立马就提起十二万分警惕来。
女鬼?不,她刚刚那一瞬间的怔愣表明她并不是我口中那个“女鬼”,而且……相对于这屋子里真的有女鬼而言,我更愿意相信禾契笙之前的话是骗我的。
语气冷了几分,我低喝道:“你究竟是谁?”
“女鬼呀~”女人依旧是那种调笑的调调,有那么几分熟悉感,可这种熟悉感根本无法让我想起是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声音。
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会信你吗?”抱着被子慢慢挪向床边,我已经做好逃跑的打算。
“女鬼”笑得很淫荡,她巧笑着将我逃跑的想法打消:“现在这个院子里,除了你我,可都睡得飘飘若仙呢,奉劝你,可不要打扰到他们的好梦哦~~”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没什么,”“女鬼”的声音是淡淡的诱惑,“就是每个屋子里扔了两粒销魂散,估计他们现在都在梦中自摸呢~~”语罢,笑得愈发淫猥。
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彻底被“女鬼”口中那句“他们现在都在梦中自摸”给雷到了。
我说:“你的目的是我?”“女鬼”淡淡的哼了一声,表示默认,“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别装神弄鬼的!”知道她并非我口中那个“被冤屈而死的女鬼”后,本来恐惧的心理立时好转许多,下了地,借着沉寂在一片乌云之后的朦胧月色把桌上唯一一盏火烛点燃,秉着烛台回神,我却一声惊讶差点把才燃起的烛火扑灭:“是你!?”
“女鬼”此时已经厚着脸皮爬上我的床,手掌拖着似有千斤重的脑袋,眉梢眼角极尽骚媚,和风飞廉相比,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狐狸精。
“女鬼”本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我的猜测是对的,却没想到这一声“嗯”犹如嘤咛、呻吟,叫得我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石化在当地,抖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裹在身上的石膏抖落下去。
“你怎么在这?”我眉毛皱得死紧,把烛台重新放回桌面,就近坐在桌旁一张凳子上,绝对要和对面这女人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她可是会吃人的!
又是一声嘤咛,在把我的全身毛孔都被她这一声给扩张开之后,她嫣然而笑:“成哥哥让奴家来向你报个平安~”
“成、成……”成哥哥!?我一张老脸甭提有多黑,瞅着在床上不停扭动腰身的美女蛇,我直觉想一刀把她给剁了,特别是她那张嘴,成哥哥就成哥哥呗,为毛叫得感觉成秋碧现在正压在她身上那啥那啥捏!定了定神,粗短的老神经此时此刻彻底脆弱了,我说:“是、是蛇……是成秋碧让你来的?”面前的美女蛇,正是那次和尤四在温泉里面洗澡碰到的那个叫做信儿的蛇妖。
呃……话说我什么时候和尤四在温泉里面洗过澡?啊?那明明是我洗澡的时候被尤四撞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哥哥说……”
“闭嘴!”信儿一句话才起了个头,就被我一嗓子吼断,“不许再叫成哥哥,或是成秋碧或是成公子,我不记得蛇有告诉过我你跟他的关系已经到了哥哥妹妹的地步。”尼玛,心中为啥这么气郁?啊?为啥这么气郁!?
信儿挑起她那两条细的跟钢丝似的眉毛,呃……好吧,我承认我这是在丑化信儿,就她那两条细眉毛……针尖都比它粗!
看着我半天没说话,半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却足足气死人不偿命:“呦~吃醋了?姐姐的脸好香,我都险些把持不住要尝一尝呢~~”
随着信儿的话,我反射性摸了摸还有些湿漉的脸颊,继而瞪大眼睛撒腿跑向隔壁盥洗室,一捧水拍到脸上,我那股子恶心感才稍稍有所缓解。
刚刚滴落在我脸颊上的水,哪里是什么“女鬼”的眼泪,那明明就是屋里那条欠拍的美女蛇的口水,而且我这张小脸居然还被她给舔了,天——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心理建设极为强大的妖精?难怪刚刚觉得舔我的那条舌头冰凉冰凉,蛇妖嘛,冷血动物嘛,能不冰凉冰凉嘛!
几乎把脸搓掉了一层皮,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我这才返回卧室,再看躺在我床上的信儿,何止是一刀想把她剁了,我更想有个制作饺子馅的机器把床上那条美女蛇给绞了。
冷着脸,有成秋碧撑腰,我也不再害怕信儿,走到床边用力将在我床上扭来扭曲衣服都快脱光光的美女蛇拎起来,甩手扔到地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我的视线范围!”
没骨头似的,即使被扔到地上,衣服已经肮脏不堪,信儿还是左右扭了几下,之后才慢慢扭着从地上爬起来,扭腰摆臀地走向我刚才坐的那把椅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自斟自饮的端着茶杯轻啜着,在瞄到已经忍无可忍的我之后,才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可不成,任务没完成,回去可是要被成哥哥打屁屁的~”
我想,我的心理建设比之面前这位美女蛇还要强大,要不,怎么在她如此说的时候,还能强忍下怒火不发泄捏?
“再、叫、一、声、成、哥、哥,我、就、掐、断、你、的、水、蛇、腰!”一字一顿,我咬牙启齿的模样在夜幕下显得尤为狰狞。
信儿瞪着贼溜溜一双大眼睛看我半天,没想到最关键时刻居然泄气了:“好吧好吧,不叫就不叫,不就成公子嘛,哼,在冥界不让我叫他成哥哥也就算了,在外面居然也不许叫,你身边那么多男人,难道还差成哥……成公子一个?”语气愤愤,看来很是不甘心。
+——+——+——+——+
推荐好友作品:【识翠断玉】淡茶品茗
一场车祸让颜帆失去了双亲,也让颜帆拥有了一双识翠断玉的海蓝之眼。从绝望到新生,从默默无闻到名声大振。拥有海蓝之眼,颜帆的人生注定了不可能平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一章 剧烈运动
我冷哼一声,才不搭理她这种对我来说很有一种胡搅蛮缠意味的问题,岔开话题,我问道:“蛇叫你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可不信仅仅是为了给我报一声平安。”
某蛇妖在那里憋气地翻白眼,喝茶跟灌酒似的,大有一种撒酒疯的趋势。
见她不回答,我说:“想要借酒浇愁你就去对门酒家里要上一罐上好的雄黄酒,我想你喝完肯定什么愁苦都能忘得一干二净。”哼,现了真身对面酒家老板还不把她拖进锅里蒸一锅蛇肉出来。
信儿气哼哼盯了我半天,末了突然妖笑道:“姐姐可真坏~~”收回视线看着手中茶杯半天,都快把茶杯盯出个洞来,直到了这时,她才幽幽说道:“我来呢,确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姐姐说,成公子他现在有要事脱不开身,他让我来提醒姐姐,近期可要小心了,阎王手中的生死簿,可是白纸红字的写着姐姐的大名呢~~”
“你、你说什么?”
“我说……姐姐你就快要死了~~”某蛇妖贼笑的样子特欠揍,我现在就手痒痒的想一把掐死她。
“我就快死了?”声音无起无伏,面对死亡,更多的不是害怕和恐惧,而是一种坦然,还有……“我怎么会死?”哼笑两声,我说:“信儿,亏得成秋碧那么信任你,你居然瞒着他来骗我,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死了之后可不归阎王管。”不仅不归阎王管,这世间谁也管不了,因为只要我一死,我的一切也将化作飘渺烟尘,再也不会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信儿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也隐隐预料到许多东西,所以我这么说的时候,她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看。她说:“……你真的是旱魃?”我点点头,她丧气地皱起小鼻子,“好了好了,我是在骗你,阎王的生死簿上确实没有你的名字,不过……你近期确实会有血光之灾,成公子让我转告你,小心路冬青和成考。”
“路冬青和成考?为什么要小心他们?”他们不是被一股暗藏在黑暗之城的势力控制了吗?他们现在还有何能力是值得我小心的?
信儿没骨头似的把胳膊伸出来摊开手掌:“谁知道?成公子这么让我转告你的,他说他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有在黑暗之城的小鬼说,近期路冬青和成考的活动比较不正常,哦对了,还有,成公子让你近期不得回黑暗之城,否则……后果自负呦~”说完了,信儿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配合着还打了个毫无形象的哈欠,然后起身三步两摇的走出我的卧室。
还有许多事情想要与她问明白,可是再抬头时,她已经消失在昏黄摇曳的烛影里,轻唤了几声,除了空荡荡的卧室四壁反荡回的回声,再也听不到不久前那把放荡萎靡的声线。
心中憋闷,想着成秋碧为何要让我提防路冬青和成考,不觉已经推门站在了屋门口。云朵悄然移开,硕大的一轮明月将整个小院照射的格外清晰且静谧,也正是因为这份静谧,挨着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才更加清楚,一声声低沉的粗喘和男性的呻吟,让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的我,立刻脸红耳热起来。不仅仅是与我挨着的这间屋子,连同对面那几间屋子里,都时隐时现传出一声声低吼和加速了的喘息声,如此动人心魄的声音立刻让我想起信儿口中的“销魂散”和“梦中自摸”,两厢一联想,我立刻就知道在紧闭的房门之后,正在发生的是什么。
捧着已经红热难耐的两面脸颊,我急退回自己的那间“鬼屋”,虽然心里还有些憋闷,但……总好过听现场直播吧!我现在可没有那种偷听的心情。
翌日,阳光的热度不是那么足,闷热闷热的,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异常强烈的暴风雨。姜九黎和雪倾舒以及住在对面屋子里的米糊糊面糊糊,精神显得很萎靡,好像昨晚刚刚做了什么剧烈运动似的。
无由,我又想起了“销魂散”和“自摸”,所以在看到他们一个个萎靡不振时,我的脸又毫无底气地红了,连眼睛都游移不定不敢落到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前天虽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见到我,姜九黎还是一如既往的黏过来,贴着我的身体,爪子立马把我包裹在纱布下的左手包裹住,垂头吻了吻:“疼吗?”
看着他一脸餍足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像往常一样应对自如,磕磕巴巴道:“还、还有一点点疼……”
姜九黎霸着我的手又吻了两下,然后拉到他的脸侧轻轻蹭道:“这回还疼吗?”
嘴角抽了抽,话也利落了不少:“比刚才更疼。”
-_-|||姜九黎无语,满头黑线:“要不要我再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嗯?”满是魅惑的语调,表明他的意图并不仅仅是包扎。
想到他昨晚中了迷香和媚药的混合药散,必定这药效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他今天才会不计前嫌和我靠得这么近乎,我要是真的答应让他帮我重新包扎伤口,咳咳,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正说话间,昨晚住在皇宫里的禾契笙大步进了院子,看见花园里正粘腻的我和姜九黎,轻咳一声以示存在,毫不避讳的打趣道:“丫头起的好早,记得今日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撇了撇嘴,本想把被姜九黎握去的那只手抽回来,挣扎三两下没成功后我也就放弃了,任由他握着,我反身对走近的禾契笙说道:“难道我早起就那么不可思议?”瞧见他脸上不是很好,我诧异地接道:“诶?你怎么也是一脸的疲惫?”
禾契笙微微觉得奇怪:“除了我,这府里还有谁大清早的一脸疲惫?”
我下意识看看握着我的手不放的姜九黎,又瞄了眼不远处站着跟站岗似的雪倾舒,只是两个眼神,禾契笙立刻明白我的意思,鼻子微动,眉毛轻佻地扬了起来:“昨晚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是刺激的事情。”
对于禾契笙这种暗含它意的话,姜九黎微微蹙眉,其实凭他的能力,他早就察觉到自己被暗算了,只是这么明目张胆被禾契笙道破,面子上有些难看,所以自觉,他没有接下去的意思。
禾契笙也只不过和姜九黎半开了句玩笑,他可不想彻底惹怒面前这位魔君,倾城雅悦在魔界的生意可占了全年收入的很大份额,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决不能断了在魔界的生意。
收起玩笑之意,禾契笙眉头又不自觉锁紧,紫金色的眸瞳里盈满丝丝忧虑。
我说:“怎么?不会宫中又发生流血事件了吧。”易钧容,你这皇帝要不要当得再倒霉一些。
禾契笙嘴角抽了抽:“还不至于,只是昨日皇上会见了安青系的那位老友,有几点一直让我想不明白。”
“哪几点?”也不管什么皇家机密,既然禾契笙和我提到了,他定然是想告诉我,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禾契笙看了看我身旁的姜九黎,话锋一转,却是道:“不记得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眼睛眯了眯,视线一路尾随着走回房间的禾契笙,直到他消失在房间内,我才迫不得已收回视线,和身边姜九黎讷讷道:“他怎么好像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告诉我实情难道真的有那么难么?”
姜九黎现在可管不了这些,他现在的身体内还有些蠢蠢欲动,听见我口吻里的怅然也不甚在意,执起我的手又在他的脸上蹭了蹭,好像他此时此刻很喜欢这种暧昧又不失火候的相处模式,肢体的触碰很容易就能够让他那具还有残余药效的身体满足。
大白天的在花园里揉揉捏捏,他姜九黎不觉得什么,可是来来往往的小徒和下人们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特别是小徒们钉子似的钉在我身上的目光,让我有一种衣服被人剥了吊在城门上观瞻的错觉。
在姜九黎那双老手攀爬到我腰间的刹那,我一拳头锤在他胸口:“老实点,没看四周这么多人呢嘛,我有正事要和你说!”
没想到我这一拳下去,姜九黎那张欲求不满的老脸上,竟一瞬间出现痛苦异常的神色,就好像他的胸口受了伤,被我这么一锤之后,伤势又加重了一样。顿时,过往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姜九黎他……每个月胸口都会流一次血的……
几乎将他的这个特点忘得一干二净,此时想起来,心中更多的是愧疚。改拳为掌在他的胸口轻轻抚揉:“抱歉……我忘了你……什么时候又流血的?”
姜九黎也不隐瞒:“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岂不就是我从皇宫回来的那天晚上?
我说:“当时……也没见你有什么痛苦的表现……啊……”
“你当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你那小不点儿子身上,会注意到我才怪!”姜九黎吃味的一声冷哼,继而叹息道,“当时你受了伤,让你担心我舍不得。”
直接忽略掉姜九黎喷在我耳朵根那股热气和那句“我舍不得”,同他转开视线,说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注意点,你这个时候不适合做剧烈运动知不知道?”本想委婉的拒绝他,可是……我为嘛子要提“剧烈运动”咩,这明明就是在……勾引姜九黎误入歧途嘛……
+——+——+——+——+
推荐好友作品:【重启人生游戏】求人不如求己
绝望无助的孙芸决定孤注一掷,以自己最后的二十年寿命为代价换取了回到过去的机会,想要逆天改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二章 正面交锋
果然,在我话落之后,姜九黎那张老脸立即爬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手抱着我,一手色狼似的摸着下巴:“剧烈运动……原来叶儿是想做剧烈运动了,为何不早说呢?”说着就把我朝“鬼屋”里拖。
我怎么可以任由他胡来,拼了小命也要保住自己身上这身早上刚刚新换的衣服:“姜九黎你个老混蛋,你断章取义,我才没有那个意思,你放开我!”
我的动作太大,一拳又打在姜九黎的胸口,立刻,也不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受到重击,他一张脸立刻变得惨白,额头隐约都能看到细密的汗珠。
连忙停下挣扎的动作,我反要贴上去问他“是不是又扯动伤口了”,结果显而易见,我的心软不但没能赢得姜九黎的一丝悔改,反是被他钻了空子,趁我不注意,连拖带拽将我拉进“鬼屋”,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整个济世浮笙彻底安静了。
姜九黎塞给我一木头小凳子,我小媳妇儿似的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双眼中尽是哀怨。
看我一脸的怨怼,吭都不吭一声,姜九黎咂着手中的茶问道:“你不是有正事要和我说,别一副我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有事说事,没事……”某混蛋银灰色的眉毛那个飞,“没事的话,那咱们现在就来办真正的正事。”配合着飞扬的眉毛,姜九黎眼珠子都快飞出来贴到我脸上了。
避开他颇具侵略性的眼神,我扭头看了看身旁那张高大的扶手椅,又悲愤地瞅瞅自己坐下这把小矮凳子,姜九黎他想高我一等也不必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吧。
好不容易平定下心中的怨气,我说:“魔君大人昨儿晚上是不是被奸人算计了?这脸色是越发不好看了。”满口的讥讽意味,就算是此时大脑皮层不足一米的濡以沫在这,也能听出我对姜九黎是有多咬牙切齿。
姜九黎脸色未变,不过刚才还张扬跋扈的眉眼显然收敛了许多:“叶儿怎么知道本君被奸人算计?难不成这个奸人就是叶儿你?”调侃的语调,被他那不怀好意的口吻一带,我硬生生打了个寒噤。
搓了搓被冻掉一层皮的肩膀,我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正事,昨天晚上有人潜入济世浮笙并给你们下了迷药,然后那人又进了我的屋子,和我讲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用苍白的语调讲了一大段苍白的话,使得坐在我身旁倾听的姜九黎脸色一阵苍白。
“居然有人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潜入并对我们施药,看来此人能力不小呢,叶儿,你何时认识这样一号能人了?”上下打量了我一回,见我没受伤,他也就认定我与昨晚潜入的那个人认识,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但口气里的吃味却越发重了。
不理姜九黎那醋意盎然的眼神,我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道:“我想回黑暗之城,你……你能陪我吗?”思来想去,我还是没能将信儿的身份曝光在人前,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昨晚对我的忠告。
我想回黑暗之城,无论那里现在有多凶险。
姜九黎没能完全理解我回黑暗之城的动机:“黑暗之城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你就不怕遇到危险?”他目光闪烁,嘴角噙着谑笑,显然是在嘲笑我贪生怕死的本性。
我也不和他计较:“有你在,我不会遇到危险。”言之凿凿,大有一种将姜九黎捧高的意思。
姜九黎眉尖跳了跳,垂眸对上我仰望他的视线,抬手像摸小狗似的抚摸我头顶的软发,心中忐忑他会不会一口拒绝,半晌他突然道:“陪你去黑暗之城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某混蛋眯起他那双色欲熏心的眼睛,“你得给我些可观的好处。”
忍不住翻白眼,我低咒一声:“精虫入脑!”他是三句离不开那啥米,也不想想大白天说这些逆天的话会不会遭雷劈。推开他把我头发揉成鸡窝的手,“不陪就算了,我这就去找雪倾舒和禾契笙,他们两人总有一个会陪着我!”特别是雪倾舒,那货只要喂饱了,绝对会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跟在我后面,踢都踢不走。
才要起身,就被处于上风优势位置的姜九黎按了回来,他用手指点了点和苍白脸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红艳薄唇:“亲一下总行吧。”魔君大人已经做出他最大的让步。
我忍不住望天又翻了个白眼:“无聊!”一字一顿,两个字像是从嘴巴里蹦出来的一样掷地有声。
姜九黎难得颓丧地垮了肩膀,无奈叹息:“什么时候出发?”
得胜的鸟儿叽叽喳喳,我笑得老没形象地侧身靠在他的大腿上:“明天吧……”我还有些事情想问禾契笙,刚才他从皇宫回来,面色也差得厉害,想来在宫中一定又发生了什么我这等升斗小民不可预知的事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把姜九黎这个粘人的膏药打发走,时间已近晚饭,趁着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利用,我赶忙去找禾契笙。在禾契笙的房间外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正想着是不是他偷偷潜回“禾延悦”那间密室,房门嚯得一下就开了,禾契笙顶着满头蓬乱的头发睡眼惺忪地站在我对面,那表情,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
张开口刚想痛骂来人一顿,举目瞧见是我,他只是双唇微微蠕动了两下,随即紧抿唇线。我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回,诧异道:“你才睡醒?”瞅瞅那头鸡窝,比我这头被姜九黎摧残了的头发好不到哪里去。
禾契笙抬手揉了揉眉心:“进来帮我梳头。”利落转身,多一句废话没有。
我也是被禾契笙奴役惯了,他刚才那句话语气那么冲,我都没有显出一丝不快,甚至还很狗腿地跑到屋内拉出一张椅子给他坐。禾契笙也不和我客气,大大咧咧窝进椅子里,顺便把一只牛角梳扔给我。
前车之鉴,我那手束发的技艺可不是盖的,好头发也能让我打几个结出来,今天禾契笙也是受虐体质,被我揪断了N次头发都没有吭一声。
瞧着他镜中的脸色,似乎没有不久前刚回济世浮笙时候的差,但身周的气场,就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出心中的好奇:“那个……是不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大清早回来就见你脸色不好,现在睡了一觉给人的感觉更差?”
禾契笙揉着眉心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此时听我这么一问,神色稍霁,闭了闭眼,道:“昨晚我和安青系交手了。”
我眨了眨眼睛,束发的动作一顿,没怎么明白禾契笙的意思:“你和安青系……为什么要交手?政见不合?”除了这一点原因,我想不到其他。
禾契笙双眉微蹙,抬臂握上我固定在他发间的手:“你可以再用力一点,这样爷明日就可直接进城外那座和尚庙了。”
“呃……”垂眸顺着禾契笙的手看向他的头顶,可不是嘛,现在都有一小撮头发纠结到了牛角梳上,我那只用于固定的手再用力些,虽不至于把禾大城主瞬间变秃子,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松开他的头发,重新用牛角梳梳顺一遍,等我认真的为他束好发辫后,他才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想告诉你,以为单凭我一己之力就可以解决,但是……”
“但是事情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随口接道,扯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神情坦然,并没有想要责怪他的意思。
沉默许久,禾契笙终还是不甘心地点头承认了他的失策:“你曾经对安青系的怀疑没有错,他确实是……素。”
心中虽然早已经隐约猜测到了答案,可这么听禾契笙说出来,还是免不了震惊一下。瞪着面无表情的禾契笙半天,我才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否定我的猜测?还有易初莲,她……”
禾契笙挥手打断我的话:“易初莲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和你说了假话我不清楚,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想和他真真正正的来一次正面交锋。”
“当初你承认我的猜测就妨碍你和他正面交锋了?”被欺骗的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自然会有所妨碍,”禾契笙不假思索的道:“当初我若承认安青系就是素,你会安安稳稳留在济世浮笙里?我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摸清素的老底?”
“这个……”禾契笙还真说对了,要是当时他明确承认安青系就是素,我绝对不会再待在济世浮笙,不至于气势汹汹去找素算账,但伺机逃跑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素被逼急了,保不准就破坏原有计划先行把我做掉,何谈禾契笙与素的正面交锋?想到这,自觉自己理亏,半垂了头,我说:“那你和素孰胜孰败?”看禾契笙的表情就知道,他丫的一定被素给KO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三章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心中抱着禾契笙的名字一顿臭骂,说什么摸清素的老底,到头来还不是差点被做掉!?
禾契笙接下来的话推翻了我刚刚的一小段想当然,他哼笑一声:“若是与素单打独斗,我自然是胜算满满,只可惜……”在我的胃口完全被他吊起后,他才继续说道:“被他隐藏在府中的那个所谓的‘老友’,还真不是个可以小觑的,功力不在我和素之下。”
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久久的沉默后却并没有等到他下面的内容,我忍不住道:“你输了?”
禾契笙森冷的目光朝我扫过来:“别说输了那么难听,他们以二对一胜之不武。”
不屑地“切”了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找那么多借口小心被人说成输不起。”
禾契笙眉毛半挑:“敢说我输不起的人,除了丫头你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扯着嘴巴干笑两声:“合着我对此还应该感到荣幸呢。”
禾契笙玩笑一句:“可不是!”
只这一小会儿,禾契笙的脸色愈加青白,不再和他抬杠,我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你……你是不是受伤了?”与其是猜测,不如说是肯定,估摸我来之前他也不是在睡觉,保准是在疗伤,要不我敲门也不会半天也没人应门。
禾契笙没有因为他的大男子主义就矢口否认他受伤的事,而是很坦诚很无邪地把罩在身上的袍子掀开,立刻,大片光洁的胸膛赤裸裸呈现在我面前,我一双纯良无辜的大眼睛立刻就被他白花花的肉身给闪瞎了。
指指侧肋下一个青红小点,禾契笙道:“就这里受了点伤,你要不要帮我揉揉,我自己已经揉了快一天了,估计有丫头你在,再揉上个把时辰连这么一小点也能消失。”
嘴角忍不住抽搐:“你这也叫受伤!”连姜九黎胸前那道每个月流一次血的伤口都比他这严重百倍千倍,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和我炫耀他受伤了!
咳咳,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忘了肯定禾契笙身上受伤的,是我……
禾契笙夸张的笑了笑:“这怎么就不算受伤?我这是内伤。”
无语抚额:“对!内伤!禾契笙,你脑子一定被震成了一团糨糊。”青红小点……内伤……糨糊……呼——这都哪跟哪啊!好不容从天雷滚滚中爬出来,我又仔细端详了那小小的一粒青红於痕:“除了这里,其他地方真的没受伤?”
禾契笙果决摇头:“……应该没有……或许……也有……”
“到底有没有?”禾大奸商向来言辞精炼,什么时候太极打的这般没水准了。
禾契笙放下被掀起的衣服,额头微不可见的沁出一层细汗:“临出宫时,素对我说,不出一月,我的全身将溃烂至连骨头都不剩……我好像……中了比魔君身上的‘销魂散’还要阴狠的毒。”
“中毒!?”我一把掀开被禾契笙才整理妥当的衣物,再次细观那枚青红小点,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闪现。“尸、尸虫……”
“……对,是这个名字,”禾契笙笑容苍白,“不过怎么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活,素和他那位‘老友’可就惨了,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诶……丫头,你居然敢无视爷。”在怔然的我面前左右挥了挥手,禾契笙强行从我手中拉下那身被弄皱了的衣服。
想起莫及曾经也身中尸虫,我急忙握住禾契笙的手腕:“走!我们现在马上就回黑暗之城!”路冬青可以救他,一定可以!
禾契笙却没有动,反是借着我拉着他的手腕将我扯回椅子:“你要回黑暗之城?”
我连连点头:“对,回黑暗之城,现在就回!”
“你忘了昨晚成公子托人带给你的忠告了?”禾契笙眼角一抹精明的光芒闪过,笃定的眼神让人无法忽略他的问题。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昨晚成秋碧托人给我带来忠告?”
饶是我的目光咄咄逼人,禾契笙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你住的那间屋子是间鬼屋你不知道么?”
有些气闷:“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行吗?”还鬼屋,合着我不知道他骗我似的。
“我没有骗你,”禾契笙说,“那间屋子里确实有一只女鬼,只不过被鬼手封印在烛台之内,你屋中都发生了什么,我不必亲临也会从鬼手那里了解到,早上碰到你时你身上的妖气那么重,我当然要好好问一问鬼手究竟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本来就觉得愤懑,听他一说完,我更加不悦:“你居然监视我!”
禾契笙理所当然道:“若是其他人,我还懒得监视。”顿了半晌,他续接道:“成公子的消息必然不会有错,现在这个是非时期,你还是不要回黑暗之城的好。”
“可是你的伤……尸虫之毒,只有路氏一族的族长路冬青可以解!”想到禾契笙有一天会全身溃烂而亡,五脏六腑瞬间都紧缩到了一处。不!我不能让他有危险,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却只会害他,不!不可以!
“路冬青……”禾契笙轻轻喃语出这个名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成公子昨晚派来的那个女妖可是说过,这个路冬青现在不可信。”
“不,他可信!”脑中瞬间浮现起路冬青那双鹰隼般的眼眸,那般正直只为兄弟情谊的人,怎么可能不可信?若说不可信,我倒是更情愿相信成考不可信。
禾契笙面色不算好,但也不至于青白得可怕:“你就这样信任这个叫路冬青的?”我点点头,禾契笙接着道:“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路冬青是路冬声的哥哥,既然路冬声都已经被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给控制,这个路冬青……”
“如果被控制,我们就将他从控制中解救出来,只要是能够解除你身上的尸虫,就算真的要与那个暗中的势力正面对抗,我也心甘情愿。”这一刻,连我自己都莫名于心中的那份紧张,语未落,我已经扯着禾契笙的手去找姜九黎商量,马上动身回黑暗之城。
禾契笙被我拉扯着,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见我急色匆匆,目光慢慢变得温润,不再开口,嘴边却缓缓勾勒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快刀斩乱麻的我,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在进入姜九黎和雪倾舒的屋子后,渐渐明朗。
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兀自在各自床上静坐的姜九黎和雪倾舒同时抬头,姜九黎若有所思的视线扫到我和禾契笙紧紧交缠在一起的手,脸上浮出冷魅的笑容:“叶儿,大晚上的还和其他男人拉拉扯扯,这被有心人撞见了可不好。”翻身下床,几步靠近,姜九黎轻而易举地将我从禾契笙身边扯进他的怀里,对此禾契笙并未阻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闻着姜九黎身上若有似无的靡靡气息,想到他昨晚上身中的“销魂散”,我不禁蹙眉:“你怎么也不知道洗个澡换件衣服?”这都馊了。
姜九黎无所谓道:“你想让我带着满身的伤口泡在水里?”
“你那也叫满身的……伤口……”语气转弱,但仍是有些郁郁姜九黎夸大的说辞,明明就只有胸口那一处伤而已。为了照顾伤病患的心理,我直接转移话题:“咱们现在就启程回黑暗之城,雪倾舒和禾契笙也一起去。”
雪倾舒只抬了抬头,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连个声音都没发出,倒是已经答应和我一起回黑暗之城的姜九黎,不解道:“不是明天才启程,为何要将时间提前,而且……还要带上他们?”
我也不隐瞒:“……禾契笙他……体内被种了尸虫,我们要抓紧时间回黑暗之城找路冬青帮忙解除他体内的虫毒。”
“尸虫……”姜九黎毫无意义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而后挑眉看向与他呈对立态势的禾契笙,“禾城主还真是因祸得福啊!”
禾契笙勾唇淡笑,虽然额头有明显忍痛冒出的汗意,但他的笑却很恣意:“魔君说的是,禾某也觉得这是因祸得福。”
姜九黎眼睛阴险的眯起,扣在我肩膀上的手也同时收紧:“可若是本君不想卖给你这个福分,你也只有无穷的祸患罢了。”
“我想,”禾契笙笑容加深,“就算魔君不肯卖这个福分给禾某,禾某也已经享有了足够的福分。”
“哼——是么?”姜九黎冷哼一声,接着银灰色的眸瞳里也瞬间闪过一丝冷色。
我急急打断还要抬杠的两人,我是彻底被他们绕进了迷雾中,奇怪地抓了抓头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毛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福啊祸啊的,我就知道我已经被他俩莫名其妙的对话急出一身火。
姜九黎不说话了,他好整以暇地等着禾契笙自己给我答案,然而禾契笙也与姜九黎抱了同样的心思,一刹那也沉默下来,静等姜九黎做出回答。我等得不耐烦,只好可着好欺负的来,转目问一旁从适才就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坐在床上修炼的雪倾舒:
“雪倾舒,你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
推荐好友作品:【无忧的双面人生】 小说作者: 公子凌
人前,她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小有名气的网络作家。人后,她是为帝国效力的异能谋士,帝国第一家庭的未来儿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四章 烦死他!
雪倾舒躺着也中枪,苦X地推了推脸上的面具,夹杂着冰雪的声音瞬时将屋内除他之外的另外三人冻僵:“尸虫之毒源于黑暗之城,却发展于魔界,所以……最善解尸虫之毒者,当属魔界魔君。”说白了,就是姜九黎也可以解除禾契笙身上的尸虫之毒。
我还是不太明白:“那……那他们刚才为什么不直说?反要揪着什么‘因祸得福’不放?”
雪倾舒摇摇头,冷场的功力绝不含糊:“这种白痴的问题,你还是问问你身边的那两个白痴。”废话不多说,语罢,雪倾舒又旁若无人的盘膝闭目,口中神神叨叨些所谓的法决。
收回目光,看看姜九黎,又看看禾契笙,原来在雪倾舒的眼里,他们都是白痴……忍住想笑的冲动,我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呃……按照雪倾舒的逻辑,能问出那个白痴的那个人,岂不也是白……
我的反应慢,但不代表我没反应,只一会儿,我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侧身抓着姜九黎的衣领大声道:“姜九黎,你可以解尸虫的毒!?”什么叫骑驴找驴,我想……咳咳,姜九黎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驴滴。
他与我贴得极近,被我这么一吼,耳根子都麻了,揉了揉耳朵,姜九黎银灰的眸子眯起:“叶儿,你甭打你那点子小主意,我是能解尸虫的毒,但——我绝不会给他解。”他的目光不容抗拒的与我相对,亦如他说出的话,不容反驳。
若是别人,也就屈服在他的疾言厉色下,不过我嘛……脸皮厚的好处就是耐磨,就算姜九黎那番话里根根芒刺直立,也扎不透偶这张老脸。
抱住姜九黎的手臂,彻底把面子丢到一边,我捏着声音扭着腰:“姜姜~~”
姜九黎一记眼刀飞过来:“闭嘴!”
我急忙识趣地把嘴巴闭上,撇眸瞟了眼在一旁憋笑的禾契笙,我抱着姜九黎的手臂摇了摇:“九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何况你现在要救的这个人还不是普通人。”
姜九黎冷笑道:“用着我的时候就是‘九黎’,不用的时候就一口一个‘老混蛋’,而且,他不是普通人?”姜九黎目光示意禾契笙,“哦,确实,他确实不是普通人,而是个鸟人,还是个长了三对翅膀的鸟人。”
脸色蓦地阴沉,我低声道:“姜九黎……”
“怎么?”姜九黎挑衅地垂眸看向我,“这么几句话就不愿意听了?”
我一口气吊在喉咙口说什么也吐不出去,更是无法咽下,止不住哽咽了一声,垂头掩饰掉自己的失态,狠狠推开靠在我身前的姜九黎:“算了,等回了黑暗之城再说。”心情瞬间低落到极点,或许是因为姜九黎没有顺着我的意,或许是因为他那番话说的太尖锐,亦或许……仅仅是因为他口中那个“鸟人”……
尼玛,禾契笙是鸟人,那我是什么!?
姜九黎似乎也没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大,见我闷声扔了一句话就走了,凝重的视线转投到禾契笙身上,禾契笙半勾起唇角,却是露出一抹苦笑:“她是女人,你的话对她来说太过尖刻。”
“我那是在说你……”
“说我就是说她,”禾契笙脸上的笑容更为苦涩,“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就是她,同样的,她现在就是我。”尾音很是低柔,话落,他便也转身随着我走了出来。
望着天空那一轮渐渐升起的明月,已经没有前一日看起来那么浑圆,但仍是玉色迷人,皎洁的光芒将整个世界都洗涤得干干净净。不久禾契笙也就着石桌坐在了我身旁,学着我的模样双手托着下巴看向中天之上的那轮明月,我瞥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嗤笑道:“傻!”大男人家家的还学小女孩似的托腮望月,也不嫌恶心。
禾契笙干咳几声收回手臂,在石凳上坐直:“说我傻,你岂不是更傻?”
不看他,我依旧维持着托腮望月的姿势,只不过鼻子皱了皱:“我哪里傻?”
“姜九黎一定会救我,你为何还要与他置气?”
“他会救你么?”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他当然不会轻易救我,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让我见阎王。”
“哼,你死了会见阎王么?”语气虽然不善,但禾契笙刚刚那句“看在你的面子”还是让我有些飘飘然。“你不用帮姜九黎说好话,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他确实会救你,没有你,恐怕那个幕后黑手窥伺的就不仅仅是黑暗之城和晷宫国,恐怕魔界和妖界也无从幸免。”
很快,寂静的夜空下就响起禾契笙孤零零的巴掌声:“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慧,看来即使我真的一命呜呼,我那倾城雅悦也不至于随着我一起驾鹤西寻。”
我改托腮为摸下巴:“你这个提议倒不错,我决计不让姜九黎救你了,这样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倾城雅悦和济世浮笙下一任接班人,嘿嘿嘿。”越想越这事越靠谱,我笑得也越发奸邪淫荡。
禾契笙一记弹指神功结束我的想入非非:“既然如此,那明日就不用回黑暗之城,安安分分在济世浮笙里住下,有这么多高手保护你,暗中的那股势力应该不会波及到你。”
虽知道他是好心,但我下定的决心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脑袋在掌间晃了晃:“不成,黑暗之城还是要回的,我不担心姬公孙,但是我担心苍林沐和濡以沫还有莫及,如果这股暗中的势力能够控制路、成两族,就说明他的修为已经超过这两大家族的族长,想要把苍林沐软禁起来,绝不在话下,我不能……坐视不理。”不仅仅因为苍林沐是我的孩子,还因为……
禾契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他说:“你为什么不问问和素一起合力对付我的那位‘老友’?”
一时间没能跟上他的思路,我默然半晌才诧异地问道:“素的‘老友’?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禾契笙回答的很果断,“但我觉得他的身份很值得我们来探讨一下。”
“你是说……”
禾契笙点头:“我觉得黑暗之城背后所隐藏的那股暗势力很有可能就与素的这位‘老友’有关,黑暗之城我不了解,所以我不知道这个人属不属于黑暗之城,但这种感觉很强烈,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单纯就是觉得这位‘老友’与控制黑暗之城的那只幕后黑手有关。”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沉默着消化禾契笙的猜测,在几乎过去一盏茶的时间后,我突然道:“你带我去看看素的那位‘老友’吧。”
禾契笙转目看向我,像是要将我看透一般,双目跟射线似的在我身上来回逡巡扫荡,被他看得不自在,我向后仰靠了靠。禾契笙说:“不行。”
简短两字,就把我的愿望扼死在腹中。
我说:“我就是看看,你不是也想知道那位‘老友’是不是黑暗之城中的人吗?我帮你确定一下不好吗?”
“不好。”又是简短的两个字,禾契笙突然就变得惜字如金了。
我说:“总该给我个理由吧……”
“我身中剧毒。”禾契笙说。
-_-|||……
彼此静默了好一会儿,我才又重新打起精神,开口说道:“若真像你说的,素府上那位‘老友’属于黑暗之城背后的那只黑手,那他……为何会来晷宫国京城?”在黑暗之城里得瑟得瑟也就算了,“他不会是把主意都打到易钧容的头上了吧。”
禾契笙扯了扯唇角:“说的不错,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昨天那场交手,新皇险些就遭了毒手,幸好……”
“幸好什么?”
某奸商嘴角扯得都快咧到耳根了,他说:“没听说过真龙天子吗?新皇可是有龙体护身,怎么会轻易遭了歹人算计?”
“禾契笙,你能不开玩笑吗?开玩笑会死还是怎么的?”
“会死!”禾契笙如是说,于是乎……我又囧了……
第二天,我还是没有改变回黑暗之城的决心,只不过路上除了姜九黎还稍带了两个人,禾契笙和雪倾舒。本来米糊糊和面糊糊也是要随行禾契笙的,不过鉴于朝中有要事需要处理,倾城雅悦和济世浮笙又不可没有这两位大管家的照拂,米糊糊和面糊糊只好委屈地被留在京城内,当然,被委屈留下的还有驭鬼圣手,而本来与濡以沫一起来到京城的莫及,也早在濡以沫离开后不久,就启程回到黑暗之城,估摸着现在也被软禁着呢。
一路上,只有我、姜九黎、禾契笙和雪倾舒四人。
禾契笙会跟着来,主要是因为他需要姜九黎为他解尸虫之毒,而雪倾舒嘛,我说过了,我去哪他就会跟到哪,前提条件是把他喂饱了。
我不能自控飞行,禾契笙又中了毒,所以赶路的速度要比预想中的慢上许多,本来坐人型飞机几个时辰就能到达黑暗之城,现在……估计一个月也到不了,这也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去磨姜九黎,他只要不给禾契笙解尸虫之毒,在这一个多月的赶路过程中,我会像苍蝇一样烦死他!
+——+——+——+——+
推荐好友作品:【伪废材的星际生活】作者:弱智儿童番茄姐
简介:且看废柴女主华丽变身,骄傲反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五章 脸红的雪美人
一路上有三大保镖护航,危险这一说根本就没有我的份,我就只剩下没事看看风景,有事观赏一下武打技巧,没准哪天再莫名其妙的回到原来的世界,我还能成个武打巨星什么的。
就这样,一个月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北旻。北旻倾城雅悦在禾契笙的面子下,热情招待了我、姜九黎和雪倾舒,自然,赌坊内的小伙计都不会认出我就是当日的陶爷,但一回了后院,不少丫鬟下人都会和我热络的打招呼,弄得我背后被一双眼睛盯得冷汗直冒,都可以洗澡了。
回头冷冷看了一眼就要用目光杀死我身周所有人的姜九黎,用眼神示意他若是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和他没完。
姜九黎和我笑吟吟的对视良久,突然伸手扯住我的后领,我被迫倒退了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进他的怀抱,姜九黎这精虫入脑的居然一点都不觉脸红,冲着两边和我熟稔的下人丫鬟点头问好:“这是我夫人,以后还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下人丫鬟们无不惊讶,惊讶过后所有视线同时转向跟在旁侧的禾契笙,有小丫鬟悄悄问另一个小丫鬟:“叶姐姐是他的夫人,那咱们城主呢?”一句话才说完,这小丫鬟就被无数双眼睛同时秒杀。
我嘴角止不住抖了抖,这谣言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我和禾契笙……根本就没夫妻相嘛,若说是爷爷和孙女相还差不多。
呃……这话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被禾契笙知道。
我依然被安顿在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而姜九黎无论怎么说自己是我的夫君,也终究抗拒不了禾契笙的“地主之谊”,硬是被安排在距离我最远的一间屋子,而雪倾舒这种比较听话的,则老老实实住在了我旁边的那间屋子,以利于紧急情况下保护我。
到达倾城雅悦的时间不算晚,中午刚过,若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黑暗之城,但是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进入黑暗之城太过凶险,所以在我提出直接进入黑暗之城后,他们三个无一不持反对票,以一对三,我败得何其惨烈。
在倾城雅悦休整几天还是有好处的,我那被赶路坑害了的一张小脸,终于可以有个缓冲的机会,还有脑中那根绷得太紧的弦,也可以松缓松缓。
这一个多月的行程里,并没有我说的那般容易简单,甚至比同从北旻去往京城的那一路还要凶险,嗜血怪物可谓是一波接一波的来袭,越接近北旻,所遭遇的嗜血怪物也就越加强劲,甚至还有被蛊惑的飞僵以及旱魃混杂在其中,我们能不缺胳膊断腿的到达北旻,他们三个能力超群是一点原因,也不得不说,我们很幸运,上天都不愿我们不明不白地死在半路上。
身在北旻,许多之前觉得困难的事情也便迎刃而解,特别是安全问题。北旻算是禾契笙的根据地,而浴春园又是魔界安插在人间的一处联络点,所以我们白天才到达北旻,晚上禾府家兵就已集齐,姜九黎通过浴春园召唤而来的各种妖魔鬼怪头领也是挤了满屋子,里面自然有九大长老和谷妖娆以及雪姬。
见到我,谷妖娆第一个扑上来:“叶子你TMD可真耐活!”吼声震得我耳根发麻,她整个脑袋埋在我的颈间,我都能感受到流进我颈窝里的灼热液体。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嫌弃地推开鼻涕眼泪横流的谷妖娆:“滚你丫的,鼻涕都蹭我脸上了!”
相对来说,雪姬见到四肢健全身体康健的我后很冷静,非常冷静,冷静得有些过头,以至于她接下来见到某人的举止被反衬得是那般不可思议匪夷所思,一度让我怀疑一身雪白素装的冷面女人是不是我曾经识得的那个雪姬。
听说魔界九大长老和谷妖娆、雪姬等人正在姜九黎的房间,我立马兴高采烈地冲出屋子,恰巧碰到同样闻讯而来的雪倾舒,索性和他一同前往姜九黎的住处,这才进门,我就被谷妖娆扑了个满怀还蹭了一脖领子的眼泪鼻涕,室内刚刚因为我的一声吼而鸦雀无声,就听才还一脸冰霜的雪美人,像是见到梦寐已久的偶像情人,“哇”的一声大叫,紧接着就听她颤抖着声音激动得几乎一字一顿道:“雪……雪……雪倾舒——”这把颤抖像极了发春的猫的声音有点耳熟,貌似我和落尘那次从魔界逃跑遭劫,半路杀出雪倾舒时就有人用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语调以同等的激动情绪喊过。
我和谷妖娆面面相觑,嘴角同时一抽,再看雪姬,还什么雪美人,脸红双眼冒星星这都是挑好的说,我止不住提醒道:“诶诶,我说雪姬,你家胥长老可还在呢,”一把将雪倾舒扯到我身后,严严实实地挡住!“你这副花痴相给谁看呢?”从前怎么没发现,这老处女原来也有红鸾心动的时候,只不过要看面前的人是谁。
我的话很有效,被我提及的某长老立刻就黑了脸,在其他长老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下,他沉声道:“雪儿,过来!”
虽然不情愿,但是雪姬还是不依不舍地过去胥长老身边,不过她那一双饱含柔情的眸子时不时就会瞟上雪倾舒一眼,脸颊也因为羞涩显得更加红润。我无语地又次与谷妖娆对视,谷妖娆垂头拨弄着指尖挖苦道:“有些人呢,总是对我找男人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看到漂亮男人,不还是腿软?”随即愈加讽刺地淡哼一声,挑衅之意再明显不过。
可惜雪姬现在所有心思都放在雪倾舒身上,连眼神都不吝惜给谷妖娆一个,更不用说应接谷妖娆充满敌意的挖苦之词。
我忍不住朝身后被我挡住的雪倾舒看上两眼,随即转回头和谷妖娆嘀咕道:“雪倾舒很漂亮吗?”
谷妖娆一副看白痴的架势:“那叫很漂亮吗?那叫非常漂亮!这世界上任何一个妞都没你家雪倾舒长得好看!”
谷妖娆这话我爱听,特别是听到她那句“你家雪倾舒”,嘿,这么漂亮的一小哥原来在世人眼中,是我家的!
“咳咳,”虽说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不过我还是不禁感到些微的尴尬,又次撇头瞅瞅没有任何动作在我身后站得笔直的雪倾舒,过了会我回问谷妖娆:“那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带个面具?”一直以来,我都认为雪倾舒脸上那只面具是用来遮丑的,看来……事有偏颇。
“那是因为……”谷妖娆开头回答的很顺,但很快就顿住,双目游移不定,一看就是在找敷衍我的话。
“那是因为什么?”回头警告地看了一眼正向谷妖娆施与眼神威压的雪倾舒,好么,他也没我想象中那般听话。
谷妖娆嘿嘿嘿讪笑几声:“这个嘛……本人不是在?你何不直接问本人呢?”见我有不依不饶的意思,她说完立即转身黏上她家的池长老,那如胶似漆的样子酸的我牙都快掉了。
谷妖娆说得轻巧,雪倾舒这人虽听话,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整天屁颠屁颠摇着尾巴跟在我后面,但他也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他不想说的事情,你把他剁成肉馅子包饺子他依旧不会说,什么叫硬汉?请参考雪倾舒,什么叫温柔的硬汉?更应该参考雪倾舒!难怪把向来冷冰冰的雪大美人都迷得流口水发花痴。
有九大长老在,探听黑暗之城现下的形势就简单容易得多,但这么做也不排除会打草惊蛇,不过根据我们一路上遭遇的堵截来看,这隐藏在莽草深处的蛇,早就被惊得有所准备。九大长老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这条已经受惊了的蛇面前,让我们顺利进入黑暗之城。
当夜,九大长老中司管魔界一至四层的申、冉、蒯、阚四位长老便奉命前往黑暗之城去打探消息,然而就像石沉大海,除却几圈波纹,五天后,四大长老竟是了无音讯,向来料事如神的颊长老瞄到姜九黎难看的脸色,轻笑着对我说:“大哥近来太过操劳,身体每况愈下,叶儿,以后还托你多多代替我们照顾他。”说着就携着剩下的其他四位长老准备离开。
听到他犹若遗言的语气,我急急横臂拦住他们:“你们这是要去哪?”透过人墙,看向仍稳坐在椅子上的姜九黎,他眉宇紧锁,银灰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但其间的阴沉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颊长老笑得仍是一脸的春风:“我们能去哪,去寻我们那几个不知道懒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回来报平安的兄弟。”
申、冉、蒯、阚四位长老一去不返,恁是无心的人也知道他们一定遭遇到敌人所设下的埋伏,颊长老这么说,显然也是明白他们那几个兄弟一去不回的原因,既然知道,我怎么可以让他们这样白白去送死?
+——+——+——+——+
推荐好友作品:【最星光】一朝醒来娱乐女王变身路人甲,她只想带着小包子好好生活,无奈世事难评,老天注定要她讨回一切,成为最耀眼的星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六章 软磨硬泡之后
我说:“你们不能去!”他们的死活自然与我无关,但是,少了他们,我这一方的胜算也就更加少之又少,弃卒保车的做法,在真正的战场上,虽可行,但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我们几兄弟想去哪,还轮不到你来插手。”颊长老轻轻松松就把我的阻拦反驳,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来他们这是去送死。
无论是谁,被这么无视心里都会有些小情绪,我不是圣人,所以我心中的情绪翻涌的也比其他人激烈。张开手臂说什么也不让包括颊长老在内的五位长老出这间屋子,我朝不远处一言不发只顾深沉的姜九黎吼道:“老混蛋,你再不出声,你的这些兄弟就都要自动送去给敌人当炮灰了!”
姜九黎眉心一紧,随即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有些涣散,继而慢慢定睛看向面前一字排开的兄弟们。久久久久,仍是没有一句话,就在我忍不住又要催促时,他忽然从稳坐的椅子上倏地站起,眼现坚定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呃……好嘛,这送死都是组团的。
无力地闭了闭眼,身体也顿时被一股强大的无力感所浸透。颊长老以及其他几位长老脸上同时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站在我手边的池长老将我一把推开,而后和着他们敬佩仰望着的“大哥”,就这么从我的面前走过,而后越来越远,连同谷妖娆和雪姬也加入了他们的“炮灰”队伍。
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好像看到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正悄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我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掌紧握成拳,而后冲着已经距离我足有五十米的几人低喊了声:“等等……”声音不是很大,我无法确定他们有没有听到我的喊声,但很明显,当中的姜九黎前行的步子顿了顿。
“等等!”突然坚定了什么,我说:“你们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濡以沫和莫及被软禁,姬公孙和苍林沐一去不复返,魔界四城的四位长老也是一去不复返,一路上遭遇那么多次危难却始终能够平安脱险,不得不让我觉得,隐藏在黑暗之城里的那个神秘人物,他还不想让我死,或者说,他想见我一面之后再让我死。
这里的一个关键点就是……他想见我一面……见不到我,不仅仅是濡以沫、莫及以及姬公孙和苍林沐等人,就算今天姜九黎跟着五位长老一并去了,结果也只有一个。
姜九黎的耳力不差,智商更是在我之上,所以我刚刚说了什么他一定已经听见,而他们今天进入黑暗之城后的结果,也自是早就预料到,可正因为他预料到还要以身犯险,这份人情我还不起!
脚下除了刚才那一顿后,姜九黎就像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率领着五位长老和谷妖娆雪姬,径直奔着倾城雅悦的后门而去。
瞥了眼身侧的禾契笙和雪倾舒:“把他给我抓回来。”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我都为我此刻的沉着而感到惊叹,我想,我现在又不是我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倾舒没有任何考虑就朝才离开几人的背影追去,而禾契笙却是目光幽深地打量我片刻:“你真的要去黑暗之城?”
“……不是‘去’,而是‘回’,我……属于那里,而且,在京城我们不就说好了,不回黑暗之城,我此次回来岂不就没有目的了?”
禾契笙点点头,没有反驳,但也没有对我的说法表示赞同。
在禾府后门外一阵震耳欲聋的打斗声后,才意气风发出了门的五大长老就被捆成一团从围墙外呈抛物线型扔了进来,紧接着又是好一顿法术相接后的震荡感,全身散发着冰雪之气的雪倾舒才扯着衣衫凌乱的姜九黎回来,观之二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是雪倾舒以一对多到底吃亏,身上的衣服比之姜九黎还要凌乱,知道的他们这是刚刚大战三百回合,不知道的……还以俩人刚滚玩草垛捏。
回至院中,姜九黎愤恨地震开雪倾舒钳在他腕上的手,锋利的一双银灰色眸子死死盯在我脸上:“你这什么意思?”
他语气极为狠厉,加之他身为魔界魔君那一身的帝王之气,硬生生令我打了个寒噤。抿了抿唇,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却听身旁禾契笙已先于我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以保护她一时,却不能保护她时时刻刻,有些事情,只有亲自解决才不会留有祸患。”
目光扫过说话的禾契笙,回眸看向想也不想就要还口的姜九黎,我淡淡的打断道:“禾契笙说的对,如果你今天去了黑暗之城一去不返,明日禾契笙和雪倾舒去了黑暗之城还是一去不返,最后还不是得我自己去面对,那个神秘人针对的是我,既如此,我也不想做缩头乌龟。”语罢下了台阶走入院中,目光落在被法术绳捆成一团的五大长老,完好无损的谷妖娆和雪姬正试图用自身的法力为他们解除束缚,但对上雪倾舒施与的法咒,她们都表现出无能为力。
眼神示意雪倾舒给五大长老松绑,我站到姜九黎面前:“如果你不想我死,现在就给禾契笙解尸虫之毒。”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姜九黎听清楚我说了什么,不是命令,在他的一班兄弟面前,我不能折了他的面子,但我也绝没有要请求他的意思。
姜九黎没有立刻做出反应,而是对上我的视线与我久久凝视,直到确认了我眼中的坚持,他才微不可见的点头:“……如果我也有这么一天,希望你也如同对他一般对我……”停顿了许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在说话时,他又突然补充道:“即使一半也好……”轻如蚊蚋,连我都不敢确定他说了什么,更不用说与他相隔遥远的其他人。
在他与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没有如他所愿的点头,而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低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天……”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的话完全没有在脑海里留下任何思考过的痕迹,就像是被一股莫名的预感牵引着,有一句话几乎就要破口而出,但在关键时刻,被我硬生生吞回了肚子。
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这就是两个性格相似的人的悲哀,无论大事小情,都在无时无刻的较量,毫无意义的较量。
姜九黎脚下步子微作停顿,随即气冲冲扑向禾契笙。额咳咳,没那么夸张,不过禾契笙被姜九黎推一个趔趄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姜九黎拿禾契笙出气还是某奸商故意装弱者博取同情。
事情的结果是姜九黎一把将站在台阶之上的禾契笙扑进屋子,然后屋门砰地一声就被关上,在屋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吼声后,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想……应该是安静了……吧……
面上绷得死紧,心情上已经比刚刚好上许多,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姜九黎还是遵循我的意思为禾契笙解了尸虫之毒,只不过解毒过程中从封闭的房屋内传出来的嗯嗯啊啊之声,实在是让我好奇心大作,若不是身边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咳咳,我早就扑到门口扒门缝听墙角去鸟。
姜九黎解除尸虫之毒的方法相较于路冬声要柔和许多,不必大刀阔斧的把禾契笙胸口拆个稀巴烂,只稍在胸肋之下用小刀划出一个十字刀口,再由魔界的密功作为牵引,将尸虫从禾契笙体内牵引出来,这样中毒之人不仅不会受到太严重的迫害,被牵引出的尸虫也会完好无损,将这小东西占为己用,他日大可将其种在敌人身上,这做法可算是损透了,也就姜九黎能做出这事来。
尸虫被牵引出身体之后,本来被破坏的身体组织还要经过治愈术的修复,魔界自有一套治愈功夫,但并不适合与其体质有很大差别的旱魃,所以最后治愈这一道工序,就交由给了雪倾舒,雪倾舒法力高强,但治愈术同濡以沫和成秋碧相比那还真是差了不止一节两节,所以今天去往黑暗之城的打算就改作了两日之后,以给禾契笙足够的修复时间,也让法力大大受损的姜九黎和雪倾舒得到休息。
两日后,当又次站在那片漫天飞舞血粉桃瓣的桃花林前,已不再是最初的迷茫好奇,此刻的心中,就像揣了铅块一样,压得我喘息困难,几乎就要窒息而亡。
没有像前次负责打探消息的四大长老那么偷偷摸摸,既然不管怎样都是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也就不用着力掩藏自己,太过遮掩,反倒会让潜藏在暗处的敌人视作笑柄。
夔长老上前驱动了打开黑暗之城暗道的机关,狂风卷起地上和天空中来不及落地的桃瓣形成一个漩涡,在漩涡的中心,黑暗之城的暗道入口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
+——+——+——+——+
推荐好友作品:【重生之温暖】 小说作者: Lipo
上辈子被自己至亲的人害死,老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决定要好好活一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七章 钓鱼反被钓
禾契笙是第一次来黑暗之城,所以对入口这个机关很是赞叹了一番,在姜九黎厌烦以及咄咄逼人的目光中,他老人家才悻悻闭了嘴巴。
待一切平定,暗道入口清楚可见,上前驱动机关的夔长老凝眉回视姜九黎:“这里被设了警示机关,想必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夔长老的目光我也看向姜九黎,只见姜九黎紧皱的眉宇轻轻舒展,邪笑着从夔长老那里收回视线,转而与我目光相对。猝不及防与他的目光相撞,我反射性眨了眨眼睛,掩饰尴尬道:“被看到更好,这样才能用最快的时间把那条大鱼钓出来,你说对不对?”随手捉来身边一个负责保护的魔兵,那魔兵显然被我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傻了,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只顾点头。
禾契笙从旁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众人进入暗道。
暗道还是上一次离开时那个样子,有些皲裂的墙体和顶棚,有地面之上的根须从皲裂的石缝里伸展而下,墙面上古老的壁画散发出过往时光的魅力,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人们回到将其雕刻下的年代。
在进入血城之前,我突然停了下来,害得一直屁颠颠跟在我身后的雪倾舒来不及刹住脚,嗵的一声撞在我后背上,差点就这么把我弹出去,幸好他反应及时,拽住我的胳膊,否则这真正的敌人还没见到,我就先牺牲了。
站住脚,我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被甩在身后的暗道,特别是暗道两旁带给我更浓厚吸引力的壁画,在所有人的诧异目光中,我缓缓开口道:“这些岩画……是不是……就是我的过去……”
没有人回答我,若说回应,就只有漆黑的暗道中一声弱过一声的回音。
姜九黎在我身前低低的叹了一声:“走吧……”
血城向来是黑暗之城三城中最为热闹的一座城池,因为他紧挨着人间,所以城里买卖交易人间和魔界妖界的一些小玩意的商贩特别多,但是今天很奇怪,我们一入城,几乎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满大街的萧索之意,做成骨头状的商铺也大门紧闭,只几盏用于照明的街灯在风中摇曳,吱吱嘎嘎的声音,像是一只巨型怪兽正在斯磨它的牙齿。
我紧张的拽住同在身前的禾契笙袖口,有些担心的问道:“城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这情景让我想起了电视画面中的屠城,但显然血城面临的,可要比屠城复杂许多。
禾契笙反手握住我冰冷的手指,姜九黎在一侧见到,指着街边一个简易摊位,吃味道:“叶儿,咱们可还有一盒草莓味的套没有用,物尽其用,等今日一切结束了,你可要履行你所承诺给我的。”
“草莓味的……套?”诶……脸颊腾地就红了,他能不能说的不要那么直白?我磕磕巴巴道:“咱们什么、什么时候有那玩意了,你别瞎说,而且我从来没有承诺给你什么!”
本来一脸戒备的谷妖娆听到这里,立马就兴奋了:“啥?套套?哎~~叶儿,你这样可不对哦,你和大哥……嗯嗯嗯~~都不告诉人家~~”某女语意不明,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那一脸的淫荡是什么意思。
“谷妖娆!”我横眉毛立眼睛的瞪过去,只不过到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谷妖娆那里,再锐利的眼神都被她挡得渣都不剩。
谷妖娆抠抠耳朵,细细的眉毛挑的老高,而魔君大人似是很赞同谷妖娆的话,又不知好歹地添了一把火:“想当日叶儿你在那个摊子上买了一盒草莓味的你忘了,你可是说希望我同我日后的妻子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妻子,难道这不算承诺?”随即转头征询似的问身周五大长老和魔界的那些魔兵:“兄弟们说本君的话是不是句句在理?”
五大长老和那些魔兵会否定回答才有鬼,齐齐冲天吼了一声:“是——”立马街边一家牌匾就被这声超声波给震了下来,仔细一瞧,正是当日与姜九黎租用龙车的那家龙马店的招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忍不住抖了抖眉角,小心眼的男人真可怕,特别是记性好且又小心眼的男人,所以我还是少惹姜九黎为妙。
龙马店处于血城中心位置,在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位于中央广场上的血池和血池里那尊大理石雕塑,栩栩如生的莲蕊,勃发向上的雪白羽翼,无不象征着对明天的期冀。
对着血池出神的不止只是我,还有雪倾舒。我诧异地看着站在当地一动不动遥望雕塑的雪倾舒,姜九黎看出我的疑惑,似是提醒地说道:“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关于消泯绝望之翼的故事吗?”我点点头,姜九黎接着道:“那个故事讲的就是他……”视线转向雪倾舒,姜九黎口中的“他”便是雪倾舒。
原来……那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一个自卑的旱魃,得到旱魃始祖的帮助重新燃起对生命的信心……似乎有许多东西,一瞬间明朗。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之气,然而只是一刹,血腥之气突然间变得浓烈,仿佛整个人都置身在一片血海当中,而刚才空无一人的血城广场上,在血池池边,凭空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人白衣胜雪,一人黑衣如同漆黑的夜幕。
两人一站一卧,白衣者迎风站立,黑衣人却如没有骨头一般,软软的趴在血池边,他的手腕被利器割裂,正有鲜红的液体源源不断从他手腕处的伤口流向血池,沾染了血水,血池中本就鲜艳如血的血莲散发出血一样赤红的光芒,不到一刻,位于血池中央的雪白大理石雕塑竟也变成了鲜红色。
甘美的血液,是对迷途中的我最有诱惑力的吸引。
双目微眯,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之气令我目眩神迷,我好像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幻象,可总是少了一个关键点让我捉住那些幻象究竟是在演绎什么,不自觉,我就想靠近那个散发出如此甘美味道的人。
手上一紧,禾契笙及时拉住受到血液蛊惑的我,我茫然地回头看了看满脸焦急的男人,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惋惜地轻喃道:“血……”
身体内部正有一股未知的力量蠢蠢欲动,好像我只要喝上一口那黑衣人的血液,那股未知的力量就会破体而出,可是我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失去那个正在将全身血液都灌注进血池的男人。
站在血池旁边的白衣男子,嘴边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手中是一柄雪白折扇,通体散发金属光泽的扇柄,想也知道那肯定不是普通材质所做。凛冽的风将他束腰的腰带扬起,厚重的衣料被风鼓起,更加显得他弱不禁风。
禾契笙上前一步,将我挡在其后,嘴角同样挂起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但与白衣男子相比更添一丝戏谑:“你居然还没死?”
“你不是也一样?”
“蚀骨粉可是这世间无解的毒药。”禾契笙说。
“我以为你不到一个月就会被尸虫啃噬殆尽。”
“安青系……哦不,现在应该叫你素,这么多日不见,本城主倒是有些想你。”
“是么?”素唇边难得露出讥讽之意,“你是想我死吧?”
禾契笙“呵呵呵”笑了几声:“素真是我禾某的知己。”
素淡淡地勾了勾嘴角:“不敢。”顿了顿,他突然低柔地轻唤了一声:“小叶子?见到你心爱的男人为你流血,你却只知道躲在其他男人的背后……你就真舍得眼睁睁看到他为你血液流尽而亡?”
我在禾契笙背后听到素的声音,身体蓦地一震,连被禾契笙紧握住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几乎没有任何预兆,站在我身体侧后方的雪倾舒突然拔出腰间佩戴的桃木剑,犹如离弦的羽箭,倏然朝素的方向飞身而去,目标却不是素,而是素口中提到的那个我“心爱的男人”。
若说姬公孙的本事肯定在素之上,可此刻却是软软的趴在血池边,任随血液从身体里流逝,不发一语,神情里也没有任何怨言,这不得不令人惊诧。
雪倾舒这边一动作,原本狂风卷落叶的大街上,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数之不尽的僵尸旱魃,等级不一,从低等黑僵到高等旱魃,无一不有,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麻木的神情和嗜血狂躁的血色双眸。
仗剑防御在前的夔长老低低叫了一声“不好”,旁边颊长老立即附和道:“看来黑暗之城是彻底沦落他人之手了。”另外三位长老立即点头赞同。
由于突然涌出的大量僵尸旱魃,场面一时失控,我们这一群人硬生生被从街边挤到广场中央,正与被素急退而回的雪倾舒会合。面对从四面八方步步紧逼过来的僵尸旱魃,很显然他们都是被有心人控制了,里面居然还有在副主府里司职的侍卫和侍从,连魔宫里服侍苍林沐的侍者都在其中,可见颊长老说的一点也没错,黑暗之城彻底被那只幕后黑手给控制。
那只幕后黑手……会是素吗?
隔着围拢过来的僵尸群,我看向仍淡然立在血池之侧的素,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视力有限,除了大致身型,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
禾契笙尽力将我挡在身后,此时也看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身影,他眉头紧锁:“那便是我在皇宫见到的安青系的‘老友’。”
受到禾契笙的提醒,我又朝那隐在阴影里的人看了两眼,可惜还是看不清,才想让禾契笙为我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可是回眸时围拢上来的僵尸旱魃已和我们这边战成一团,禾契笙一边要防御攻上来的嗜血怪物,一边还要保护我,反观姜九黎和雪倾舒,也是无暇他顾。
早就想到了这次进入黑暗之城会遭遇到阻击,可没想到整个黑暗之城的僵尸旱魃都会聚集到血城来阻击我们,随行的魔兵也就一两千,加之禾契笙那些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家兵,我们这次输的何其惨烈。
正在众人都为围堵在四周越来越多的僵尸旱魃而着恼时,不远处刚刚还静立不动的素突然飞身而起,轻展开两双羽翼,犹如一条柔润滑亮的雪白丝带从天空飘过,低飞在半空中,趁着又一大批嗜血怪物涌入战圈,他倾身挤入我身边,随即轻而易举就将我从周围的保护者中拉出去,禾契笙姜九黎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素手中那柄散发着寒光的折扇已经抵在我的喉口。
只一分神,大量魔兵惨遭嗜血怪物的毒手,五大长老和雪姬以及谷妖娆也被几个受邪术控制了的飞僵擒住,一时间,整个战圈内只剩雪倾舒、姜九黎和禾契笙还在抵抗。
+——+——+——+——+
推荐好友作品:【黄金穗】齐佳芜:予君黄金穗,君冠我之姓!
【吃心不改】作者:求人不如求己
简介:小奶娃爬向帅锅美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六八章 和我串一串儿的素
被素带至血池旁,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更浓烈的血腥之气对理智的冲击。
侧低头看向面色苍白软在血池池边的姬公孙,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他呆板的目光迟缓的上移,直到与我对视,他唇角忽然咧开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病态的双唇微启,无声喃语着,我根本无法听到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口型我可以明白,他正在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唤出那个名字:“魃儿……”
张了张口,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远处战场交战正烈,眼角可以清楚的瞥到满头满脸是血的三个男人。
“素,你想对付的是我……放过其他人。”满地血水横流,那些瞬间消失的生命,居然都是因为我。
耳边沉默了许久,才传来素柔软低沉得令人浑身蹦鸡皮的声音:“现在这个游戏已经不仅仅属于你我,放不放过其他人,也不是我说了算。”
忍不住蹙眉,我斜目后方那片阴影,饶是如此近的距离,除了那人全身散发出的冰冷之气,我找不到其他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若是能近距离看一看他的脸……
“你对他做了什么?”我目光又重新投向由于失血过多而毫无生气的姬公孙,心里乱糟糟的,我这么问全然是排解心中烦躁之举。
素柳叶一般的细眉半挑,随着我看向要死不活的姬公孙:“我没对他做什么,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语气冰冷异常,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不屑。
盯着因为血液流失而萎靡不振的姬公孙,即使双眼无力的就要闭合,他也强撑着与我对视,眼中波光迟缓的转动,突然对上他如此柔和的目光,不知所措的我立即别开视线,心中悸悸的痛着,回忆起曾经和他相处的一幕幕,特别是在济世浮笙那间小厨房里,他的眼神也是如此温柔如水,不禁,又把别开的目光移回来。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这一刻,我不知道是在问挟持我的素还是在问我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只手紧紧攫住心脏,狠狠揉捏,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素淡漠地扫了姬公孙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你是不是很心痛?”顿了顿,他发出一声似笑非笑,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而可怕,本来抵在我喉口的扇柄用力抬起我的下巴,“我就是让你心痛,看着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一个一个从你面前消失,先是姬公孙,然后是姜九黎,再然后是雪倾舒和禾契笙,之后我会带你去冥祉,那里还有更多的人在等着你看他们消失,苍林沐,濡以沫,莫及……”一个个熟悉到心痛的名字,素的无情让我觉得此刻的血城不是这世间最为黑暗的,他的心才是最黑暗的。
“你杀了我!马上!”对素的狠毒,我咬牙切齿。
“我不会杀你,”素的声音极尽温柔,“从前我千方百计希望假借别人之手杀了你,但是经过昰宿山那一战后,我发现我一点也不希望你死,你死了,这个世界也就没得可玩了。”说着说着他竟变态的笑了起来,可是他面部神经不同常人,笑起来和哭无异,扭曲的脸愈加凸显他此刻如同疯子一般不可理喻。
“素,你真是疯了,”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这么做,只会加剧你心中的仇恨,被仇恨蒙蔽了双目,这样你就能快乐?”
“快乐?”素不以为意,“自从你杀光了我所有亲人,快乐已经不再属于我,我恨你,恨到我恨不得撕烂你,可是我不能,我要一点一点让你体尝到我曾经所遭受到的痛苦,我要……”素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发生什么,我不由侧头想探明他为何说到兴起之处突然就住了口。这一回头不要紧,我生生被素唇角流出的鲜红血迹吓了一跳。
本来他这人就长得雪白雪白的,这么和鲜红的血迹一搭配,活脱脱就是电影里边的吸血鬼。
一惊之下,我脱口问道:“你怎么……”一个“了”字还未发出,胸口一凉,低头时,我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刺透心脏的那柄明晃晃的尖锐利器已向我耀武扬威似的说明我的心脏又受了重创,而且很有可能,是致命一击。
我和素挨得很近,因为他是挟持着我在胸前,所以那柄散发着寒气的长剑在刺透素的心脏后,只稍向下偏移一点,便同时也刺穿了我的心脏。
死亡临近,视野渐渐被素唇角和我胸口涌出的血液模糊,在开始混沌的神智里,我竟然会想到“一箭穿心”这个词,白白的熟宣之上,两颗鲜红的心脏同时被一只羽箭刺穿,所谓一见倾心,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素手中抵在我喉口处的那只特殊材质的折扇松脱,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后就再无声音传来,不远处交战正酣的三人早已瞥到我这边发生了什么,本能地同时放下手中武器,呆傻的任由身边那些已经被控制了的嗜血怪物将他们用法术绳五花大绑。
心脏处火辣辣的撕痛感清晰到让我想直接昏倒,本来无力软倒在血池旁边甘愿被放血的姬公孙呆滞的双目倏地瞪大,大张着嘴巴半天发不出声音,几乎将他毕生的命数全都用尽,才嘶哑地吼出几个不连贯的词汇:“血……血……血祭……快……快……跳……跳……血池……莲……莲……”声音在“莲”字上慢慢转弱,一抹绝望从姬公孙眉宇间划过,随即紧紧闭上双目,不再让那绝望有一丝一毫的透出。
我现在自身难保,还哪有时间理会姬公孙说了什么?倒是和我串成一串的素,听到姬公孙模糊不清的声音后,身体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身体里埋入的那只冰寒的剑体感受到素的动作,狠绝地转了一圈,几乎把心脏掏空后,倏然拔出,我本能地呕出一口血,肩膀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从素口中喷出的血水染湿,湿热粘腻,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气息,那是生命即将亡逝的预兆。
身处阴暗处的那个黑影终于走出,手中提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上面血水成股的低落到地面,混合着我和素的血液,由不久前的鲜红色慢慢被空气氧化至黑紫色。
绕过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倒地的我和素,黑影站在我面前,提起带血的长剑兴致盎然的把玩,而后慢慢抬头与我惊怔的视线相对:“没有想到是我对不对?”剑尖倏然抵在我已经破裂的胸口,耳边顿时听到一声声急迫担心的叫喊。
我看了看被法术绳束缚住的禾契笙还有姜九黎和雪倾舒,以及仍紧紧闭着双目浑身颤抖着的姬公孙,我的身体也开始因为流血和疼痛而抽搐,若不是身后有素在,恐怕我早就倒地不起了。
勉强扯起嘴角,面部神经都因为抽痛而失却了原有的自我平衡力,颤抖着声音,我说:“是哈,原、原来……是、是你……我确实……没、没有想到……但……但是……咳咳……但是我应该……知道……知道是你……”语无伦次的说完,我就只剩下喘息的份,素挨得我更加近了,他粘腻着血液的下巴都已经擦碰到了我的头顶,微弱的声音伴随着他湿热的喘息在我说话的同时,传入我的耳中。
“不……不许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不可以……不可以……”一边说着,他一边用手将我紧紧固定在他的胸口,一步步倒退向血池的方向。
提剑立在我身前的人却是步步紧逼,直到把我们逼得退无可退,他才轻笑着说道:“不,你不会知道,而且你也永远不会知道!”目中寒光一闪,抵在胸口的长剑又次将我和素两人的身体穿透,借着剑刺的趋势,我和素双双倒向身后的血池,而与此同时,天空中突然飘然洒下片片血红的莲瓣,比之黑暗之城之外的那片桃花林还要绚烂,在漫天洒下的血红莲瓣中,易初莲身着一身艳粉色长裙飘然而至,而在她的一侧,竟是落尘。
这两人没有一个是预期该出现在此处的,在所有人的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失血过多却硬撑着的姬公孙终于晕了过去,而他的嘴角,也终于代替绝望而露出一抹释然的弧度。
落尘直接飞至血池旁,目露惊慌,大叫一声“叶叶”后急向易初莲喊道:“快、快!布阵,快!”
易初莲稍作迟疑,从半空中遥遥望了跌入血池中的我和素,双目中水光闪烁,担忧,疼惜,不舍……种种情绪交杂到一处,她的眼神复杂得没有一个人可以探知她在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
但也只是片刻的犹豫不定,易初莲手挽莲花,双腿盘成莲花座,无数道赤红色光芒刹那间从她的体内射出,光芒耀眼夺目,使得常年处于黑暗中的血城顿时亮如白昼,在场的所有人都止不住闭上了眼睛。转瞬,耀眼的光芒消失,易初莲从盘坐的姿势缓缓幻化成一朵巨大血莲,血粉色的莲瓣一片片,从她的身体上剥离,漫天洒下,最后居然都如一的飘至被姬公孙鲜血浸泡的血池当中。
“……最后的血祭……”素紧紧圈着我的腰身,在由易初莲幻化出的莲瓣全部撒入血池后,他身体一沉,随之将我扯向血池底部,我无力反抗,感受着身体一点一点被血水淹没,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流窜,好像我就要融化在这血水里一般,身体开始变软,然后消失,消失,永久的消失在这世间……
+——+——+——+——+
好吧,我又对叶子凶狠了一回,明儿开新卷,开新卷呀开新卷,亲们多多支持,咳咳,行动是很重要滴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地三六九章 蚩尤的小叶子
最后的血祭……
耳中杂乱的担忧呼声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只能听到素在我耳边的呢喃。
素说,他恨我,恨极了我,因为我杀了他的家人和他所在城池的所有人,是我让他享有了旷世孤独,他想要杀我,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我的血祭品,成为女魃的直接血祭品,就会成为女魃的附庸。就像禾契笙,易初莲说过他不会背叛我,就是因为他是我的血祭,而我也成为他的血祭,这种类似于交易的血盟约,容不得禾契笙有丝毫背叛,而至始至终,禾契笙做的都很好,反观素,他不能杀我,可是借刀杀人这一招已经让他失却了面部的正常表情,身体状况更是堪忧,一个男人瘦成他那小模样,保不准就各种隐疾。
最开始素想要借姬公孙的刀来杀我,没有成功之后改变策略,又搭上了黑暗之城里一个我万万想不到的人,只是到了最后,他不但没有狠下心来杀我,反而在关键时刻拥我跳了血池救了我。
素说,他恨我,相反的,他的恨有多少,对我的爱就有多少,或许,因为千百年的记恨,那份爱已不是常人能够承受,所谓附庸,就是血祭品要无条件的爱女魃,所以在爱与恨的抉择中,素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说,死是他最好的解脱方式。
他说,他恨我……
他说,他更爱我……
他说,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他说……
耳边一阵嗡鸣,我猛然睁开眼睛,鼻间那股浓烈的血腥之气蓦然消失,眼前不再是血城的昏黑血红,听力所及之处也不再有喧嚣的厮打声。身体飘忽游荡,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清晰,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偶有不知名的飞禽鸟兽破空飞过,到处都是蝉鸣鸟叫,花香扑鼻而来,是莲蕊的芬芳,出污泥而不染,清雅而不浓烈的香气,让我忍不住就深深呼吸了一口。
咦?我刚刚都想了些什么?什么“血腥之气”?什么“血城”?为什么会有“厮打声”?“出污泥而不染”?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可是我是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头好痛!我抱着脑袋就地打了几个滚,发现身体飘忽游荡得更厉害,我立马不动了,眨了眨眼睛,然后后知后觉的看向身下所躺的地方,难怪会有种如坐云端的感觉,难怪莲蕊的芬芳那般清晰,原来我现在所躺的地方正是碧波之上一只超大的粉红色莲花,我一动,超巨大莲花就随着我动,比从前在公园里坐的游览小船还大,拿着这么大的莲花去参选吉尼斯纪录,绝对能入围!
呃……公园?吉尼斯纪录?这是什么?
啊!头又痛了!!除了痛,大脑里一片空白……不想不想了,我什么也不要想了……
我抱着剧痛的脑袋从超大型莲花上坐起,想着这莲花一定是转基因的产物,一抬头,视线正与一束银色光芒相撞。
一边想着转基因是什么东西,我一边研究撞入我视线里的那束银光是什么。超大型莲花带着我缓缓靠到岸边,我一双睡眼朦胧也终于弄清刚才视线所及的银光源于何处。
一个银发男人长身玉立在岸边,身上的衣服是由各种兽皮拼接而成,狂野中又彰显了这男子脸上的一脸邪气,特别是他那双银色的眼眸,如同水银般,好似能够看入你的心里,瞬间让你重金属中毒而亡。
唇蠕动了下,我无意识地轻喃一声:“姜姜……”姜姜?姜姜是谁?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脑中,可是瞬间就被一只黑色的手掌压回心底,黑色的手掌直攫的我喘不过起来。我无助地捧起脑袋,一叠声地问自己:“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究竟是谁,为何面前的这个银发男子那般熟悉,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是谁,现在又是在哪里?禾契笙呢?雪倾舒呢?落尘呢?
禾契笙……雪倾舒……落尘……?他们都是谁?是人名吗?
不不,我刚才脑中想的究竟是什么?对啊,我想什么来着,为何转眼间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抬头看向傲然立在我身前的银发男子,粼粼的水光使得男人的脸更加神骏,整个身体都好似正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魅力,我不自觉就看呆了,一霎神情恍惚。
男人慢慢俯身,身上拼接的兽皮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泛出柔和的波纹,如果男人的银色眼眸更善意一些,我会对他更亲近一点。
他蹲在我身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银色的眸子中有着冷酷的探究,嘴角邪气的笑容却是极具诱惑力的毒药。
我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即摇头:“你是……”
男人漫勾唇角,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腐败了的叶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小叶子,只听命于九黎族部落首领蚩尤的小叶子,记住了么?”男人温柔地顺了顺挡在我眼前的额发,但他的眼中没有一丁半点的温柔,全然都是冷意。
畏缩地向后靠了靠,本着敌不强我不硬敌强硬我更软弱的信条,我顺从地点点头:“记住了。”
男人奖赏似的在我头顶拍了拍,然后将手伸到我面前:“跟我来。”
犹豫着,我把手交到男人的掌心,起身下了小船似的巨大莲花,那莲花在我才离开时,便倏然闭合花瓣,然后迅速沉入水底。
惊奇的打量半天巨大莲花消失的水面,只余几圈波荡的水纹,男人及时唤回我神游的心神,牵着我的手步入一片茂密的丛林。
林间的树木大多都是我没有见过的,我不由发自真心的赞道:“这里绿化可真好,天蓝云白,连树木都是我们那里没有的珍稀品种。”说完了我自己就先陷入沉默,绿化……珍稀品种……更令我不解的是……“我们那”……
男人如刀的目光朝我扫来,我立刻像吃了水银般压抑的连气都喘不过来,小鹿似的眼睛眨巴眨巴不敢直视男人,急忙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随即将手指在嘴巴上一划,闭紧嘴巴,脑中却又在胡思乱想着,水银是神马东西。
再冷酷的男人,在接收到我这么无辜的小眼神后,也会有三分心软,银发银瞳的男子也不例外,狠厉如刀的目光盯了我半晌,终是忍不住无奈喷笑:“怎么被洗掉记忆后,人还变傻了呢?”纯属自问,但通过他这一句自言自语,我知道了,我的记忆被洗掉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时间正是上古时代,炎黄出世,阪泉之战才起,炎黄两姓正为各自的利益而战着,蚩尤尚未崛起,逐鹿争霸之战还未正式在历史的长河中拉开帷幕。据说我是炎帝的女儿,部落里的人都称呼我为炎女,蚩尤是我的哥哥,也就是现在抓着我的手在丛林里毫无头绪奔走着的银发男子,他说从今以后我叫小叶子。
多么随意的一个名字啊,在河岸边随手捡了一片烂叶子就给我定了个这么不着调的名字,好吧,初来乍到的,我忍了!
和蚩尤在树林子里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他口中所说的部落的影子,我止不住怀疑这男的是不是迷路了?
在根本看不到路的树林里又转了好一会,我实在忍不住,和这个自称是我哥哥的人闲话道:“呃……蚩尤?”
蚩尤看都不看我一眼,银发轻动,林间的清风将他的发丝扬起一点弧度,不得不说,这男人漂亮的让身为女人的我都嫉妒到要死!
他说:“你可以像……像从前一样叫我九黎。”
“九黎……”我轻喃道:“是因为你是九黎族的首领?”
蚩尤淡淡点头,见他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我自找话题:“听闻蚩尤铜头铁额、八肱八趾、人身牛蹄、四目六手……呃……这是真的吗?”我勒个去,我这都是从哪听说的,为啥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竟还能说得头头是道。
蚩尤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评价他,脸黑了黑,银色的眼眸斜睨过来:“若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你在千年血莲里再闭关十年!”
闭关十年……而且还再?我立马把嘴巴捂得严严实实,决定再也不发一语。
见我很老实本分,蚩尤拉着我继续向前走,都过了半天了,他居然对我刚刚那个问题做出了回答,或许更明确的说,是排除谣言。他说:“你觉得我像是你口中说的那副丑陋模样吗?”我立马摇头,这小哥帅的没话说,怎么可能铜头铁额?还人身牛蹄,呸,忽悠人的教科书!
教科书……是神马?好吧,鉴于我现在脑子秀逗,以后这样的问题我少问……
蚩尤说:“这就对了,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怎么没听说有人这般评价我?”
我迷茫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随口说出来的,我要是知道是在哪里听说的,也就不是失忆了。
+——+——+——+——+
这卷会YY咱们伟大的祖先们一下下,如与历史违和,还请亲们见谅,见谅啊见谅,遁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零章 烤麈
蚩尤没太理会我迷茫无助的小眼神,赶路的速度也没有任何减慢,奇怪的是我居然能够毫不费力的跟上他的步子,还脸不红气不喘,想来这副身体架子比我本来的那副胸口被扎了三四次的身体要好得多。
又来了又来了,我本来的那副身体?天,这都哪跟哪!
急忙把不该有的思绪赶出大脑,我说:“九黎,咱们还要走多久?”
蚩尤手搭凉棚望向远处:“太阳西沉之前咱们肯定能回部落。”
他的肯定让我也坚定了信念,但是望中天一瞅,我顿时就颓废了:“这才刚到晌午,太阳下山岂不还要等半天?也就是说咱们还有半天的路程!?”我的老天爷,难道就没有龙车马车汽车自行车神马神马的?
我又胡言乱语了!
听出我口吻中的抱怨之意,蚩尤道:“累了?”
我苦着一张小脸摇头:“没,就是饿了。”从醒来开始,我是滴米未进,连水都没喝一口,早知道要赶那么久的路,就事先喝些水来添补五脏庙了。
没有多想,蚩尤便伸手探入怀中,不久一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就送到了我面前。我恐惧地盯着他手中那块不知名的东西:“这是什么?”
很害怕他说出那两个字,可是悲摧的,他还真说出了那两个字:“吃的。”
我大吞一口口水,向他摆摆手:“谢谢,我突然就不饿了。”那团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我想用它来敲破头自杀都不在话下,吃的?牙还不得咯掉哩?
蚩尤没在和我推让,收回手自己在那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上狠狠咬了一口:“虽然人傻气了,但也比从前有礼貌了。”
看着正在吃黑乎乎硬邦邦的某可怜孩纸,还一脸的津津有味,我顿时忍不住抽起了嘴角。
日渐偏西,我再好的体力因为肚子饿也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双手拖住蚩尤,我一脸无赖的说道:“我走不动了。”
本以为他会说“我背你”或者“我抱你”之类的话,没想到他沉默着思索了半天,而后道:“那咱们休息一下再行赶路。”
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此去见了天老爷,一屁股坐在一棵参天巨树下,心里腹诽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怎么说我也是他妹妹,背一背抱一抱的也没什么,而且这么古老的社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还未形成,也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蚩尤没有同我一起坐在树下乘凉,而是反身进入另一边密林,半天也没回来。
时至盛夏,天气闷热,不过相较于现代,这原始社会里的紫外线强度可要低得多,不是很晒,除了满额头汗水擦也擦不完之外,一阵阵偶尔袭来的清风倒是令我很舒适。
我在树下用手为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约莫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消失在林间的蚩尤总算回来,外露的手臂上有几道抓痕,他对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板着脸,似乎有些不高兴,走到近前,一把将他手中一只庞然大物扔到我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庞然大物我有那么点印象,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有哪里与见过的不同。我不解地从满身是血的庞然大物身上移开视线,看向蚩尤:“这是什么?”
“麈。”
事实表明,我的这个哥哥对我从来都是惜字如金。
我说:“麈?”没听过,貌似是见过。指着已经奄奄一息的麈,“你把它弄到这来干嘛?”
银色的眸子斜斜瞥了过来:“你不是饿了吗?”
面上一喜,这个哥哥也不是完全不懂人家的心嘛。可是接下来我又遇到难题了:“可……可这怎么吃呢?”
蚩尤扔给我两块石头:“烧着吃。”
“烧、烧着……吃……”我总算是懂了,他给我的那两块石头是打火石,生火用的,不由悲叹,打火机呢?火柴呢?再不济火折子也成啊!打火石……
我砰砰砰打了半天,才把一堆枯枝败叶引燃,手指捅了捅已经彻底断气的麈:“我就这么直接烤?”麈本身体型庞大,就我这小身板想也知道没法独自对付这个大家伙。
“自然。”某银发妖精冷酷到了极点,末了还不忘恐吓道:“最好动作快点,否则日落之前咱们赶不回部落,这丛林之中最不乏魑魅魍魉,它们可是最喜欢美女,到时候它们想要吃你我可不敢保证能够保得住你。”
魑魅魍魉……这个词我听过!和妖魔鬼怪画等号的!!妖魔鬼怪最喜欢美女……?他的意思,是说……我是美女?呃……话说自打我醒来后还没看过自己长成什么样,我不仅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连同自己的容貌都一并忘记了。
想了很多,不过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回过神后,我七手八脚开始收拾面前这只大家伙。
麈和鹿外形上存在某些共同之处,但也不尽相同,我对给麈开膛破肚剔除毛发绝对没有任何好感,特别这个时代工具落后,根本没有锋利的刀剑,要想把麈体内那些个乱七八糟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取出来,就必须得用石刀一点一点割裂麈的肚皮,这个过程血腥而残忍,不消一刻我就受不了了,扔了石刀,闷闷抱怨道:“不吃了!”相较于打火机火柴什么的,我现在更怀念满大街都是饭馆的时候。
蚩尤淡淡看了我一眼,冷邪地勾了勾嘴角,不屑的冷哼道:“真没用。”
我一双眼睛都快立起来,冷冷地斜睨过去:“这种粗活就该你们男人来干,说我没用?哼,我看像你这种靠女人的人更没用!”
“我靠你?是你肚子饿又不是我肚子饿。”
“那又怎么样!?在这荒郊野外的,男人就该照顾女人,这么大一只麈我根本对付不了,你居然就眼睁睁的在旁边隔岸观火,像你这么狠绝的男人,心一定被狗吃了!”
毫无预警,我和蚩尤突然就吵了起来,嘴上谁也不让着谁,但最后我对他男人威严的藐视,还是让他有所触动。很不情愿的,他将那只麈横劈竖砍成了七大块,五脏六腑全扔到了一边,随手捡来几根两端比较尖利的树枝串到肉块上,扔给我一串,自己也串了一串肉块架在火上烤。
我哼哼两声:“这才像个男人嘛。”嘴角不可抑制地浮出一丝笑意。
因为食材的缺少,烤出来的麈肉可谓是原汁原味,而且还是过头了的原汁原味,除了溢出的大量油脂外,麈肉本身具有一股令人难以下咽的腥臊之气,经由果汁或盐水腌渍一下去了怪味才好,可惜这里除了能勉强升个火之外,食盐都找不到一粒,更不用说果汁了。
看我一脸摒弃的把烤熟的肉块塞进嘴巴,蚩尤又露出适才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讥讽道:“部落里还真找不到像你这么麻烦的女人!”
强行吞咽下一块麈肉,满嘴难闻的味道,不过为了不被饿死,我忍了!待嘴巴里的味道转淡,我抬头怒瞪他一眼:“像你这样总是挑剔别人的男人,我想部落里也比较难找!”
蚩尤没理我,风卷残云的把手中烤熟的肉块全部消灭,抹了把油光光的双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我疑惑地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很好吃?”
蚩尤银白色的眉毛半挑:“这算是我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我垂头愁眉不展地看着手里还剩了大半块的烤肉:“还真是容易满足,”索性将烤肉递给他,“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那我这个你也给解决了吧。”
蚩尤也不挑剔,捡了我的剩也没不高兴,他很珍惜食物,所以发现我没什么食欲后,就将剩下的烤熟了的麈肉也吃了,然后将没有烤熟的麈肉直接扛在肩上,带着我继续赶路。
看着前面脚不点地如同半飞在空中前行的蚩尤,脸不红气不喘,即使负了几百斤肉的重量,依然步履生风,看来这还是个练家子。我当时只是这么想一下,谁知很快我就确定了,这不仅是个练家子,人家都快练到天上去了,纯粹就是个半仙,手下呼风唤雨的将才比比皆是。
太阳渐渐西沉,蚩尤所说的部落也终于在我的视野内呈现出一个大概的影像。怎么说呢,那一座座由泥土夯成的茅草屋,不知咋的就让我想起了解放初期,那个朴素,我差点一激动调头回去找我不久前所躺的那朵巨大莲花。
望着夜幕降临之际尤为热闹的小村落,我有些难以相信的问身边的蚩尤:“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
某银发妖精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是。”满眼满脸尽是骄傲之色。
我嘴角止不住抽搐,这都赶上贫民窟了,他骄傲个毛啊!
我说:“你就没想着让你的部族的生活更……更好一些?”一双期冀的眼睛紧紧盯着蚩尤,很希望他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因为无疑,我以后也要居住在这里。
蚩尤的双眉缓缓收紧,凝神望着不远处忙碌的村民,良久才道:“当然想,不过就现在的情势,也只能停滞不前。”
“为什么”
遥望的视线收回,蚩尤慢慢将其投落在我身上:“你好像很关心我的部族的生活好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三七一章 可圈可点的干爹
“当然要关心!”我直言不讳,“你的部族生活水平提高了,我的日子也才能好过,是不是?”向他抬了抬下巴,眼中不查带了那么一点挑逗的意思。
没办法呀没办法,一看见美男我就把持不住,飞个小眼神这都很正常滴是不是!
显然,老祖宗蚩尤同志长这么大还没被如此调戏过,顿时就莽住了,盯着我看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脖子估摸都僵了。他僵住不要紧,可苦了我堪堪被他那双漂亮的银色眼眸盯了不下十秒,弄得我一张小脸都忍不住红成了苹果。
那个……这个时代貌似没有苹果,那就换个比喻吧,小脸红得像兔子眼睛……咳咳,跑题鸟!
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长长的眼睫被夕阳的余晖在眼睑上打下一层浓重的黑影,垂下头,遮住自己的情绪,我说:“你是这个部落的首领?”他不是让我叫他“九黎”?难道这个小村子就是九黎族?这也……难免忒小了点吧……
蚩尤眼睛眨动,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这里只是部族的一部分,分属于族长,这个村落的族长是池。”
“池……池长老?他的妻子是不是谷妖娆?”问题下意识脱口,可是问出后我又莫名于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显然,我不认识池长老,更加不认识谷妖娆,可是……后脑又是一阵剧痛,我双掌紧紧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无力的靠着身后一根粗壮的树干下滑。
蚩尤从旁及时扶住摇摇晃晃的我,对我的表现似乎并不惊讶,语调毫无波澜的问道:“怎么?头痛?”
我虚软的点头,茫然的又次问道:“我是谁?”
“你是小叶子。”蚩尤很肯定的说道。
“那你呢?”揉着犹如被针刺了的脑袋,我问得愈加无知与迷茫。
蚩尤半天没说话,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是炎帝的儿子,是你的哥哥,炎帝封地在姜水,所以他的后人取其姓为姜,我是蚩尤,名为姜九黎,我不久前告诉过你,你可以叫我九黎。”
无意识的点点头:“九黎……姜九黎……”头部又是一阵剧痛后,我猛地睁大眼睛,盯着面前扶着我的蚩尤,呓语一般道:“姜九黎……”眼神一瞬恍惚,脑中也随之一片空白,我又变得茫然无措起来,“姜九黎是谁?”
蚩尤叹息:“姜九黎就是我。”
我小白到底:“你不久前在河畔不是说你是蚩尤?”
“蚩尤就是姜九黎,姜九黎就是蚩尤。”某银白发色的妖精现在很想掩面崩溃一下,他有些后悔自己的计划了。
我仍在那里犯迷糊,不解的喃喃自语:“蚩尤就是姜九黎,姜九黎就是蚩尤……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两个人……不对,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是两个人……呃……也不对,一个人……”我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研究为何姜九黎同时会是蚩尤,研究得正投入着,一旁濒临崩溃边缘的蚩尤,也就是姜九黎,终于忍不住,抬手一把捂住我喋喋不休的嘴巴,瞪着我威胁道:“闭嘴!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惩罚你禁闭一辈子!”
其实我完全不知道禁闭有什么可怕之处,但被姜九黎那么一瞪,我立刻闭了嘴巴,见我不再多话,姜九黎甩手前行,直奔不远处的村落。
在一间茅草屋的门前,姜九黎疾行的步子倏然顿住,我刹车不及时,立马追尾,咚的一声,我想姜九黎的后背一定是铁打的,我这本来记性就不好的脑袋,被他这么一撞,更是乱成了一团糨糊。
姜九黎人高马大,却硬生生被我撞了个趔趄,他以极为阴森可怖的速度转过身来,阴沉的盯着我,没有责备我,却是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谷妖娆!”银色的眼眸中尽是警戒和肃杀之意,我知道一旦回答错了,我必死无疑。
战战兢兢地向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两步,然而下一秒就又被他提溜了回去:“快回答!你是不是还有以前的记忆?”
我连连摇头,额头都害怕的隐见汗意:“没、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谷妖娆的,这……这是个人名对不对?真的!我真的没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人!”一边极力证明自己是真的失忆了,一边在心中腹诽着姜九黎反应波也太长哩,这问题都问出大半天了,他才想着追究。
与我对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银色的眸子直视我的内心深处,我没有说谎,自然也就不畏与他对视,终于,在他即将用目光杀死我后,我一个抵不住,晕了过去。
晕眩的梦境中,我感受有人拎着我走了一段路,而后就砰地一声被甩到了很硬很硬的平坦之地,有人在耳边开始嗡嗡嗡的说话,可是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眼前不断闪现许许多多人的脸,还有一幅幅似曾相识的画面,随即,彻底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溺毙而亡,再也想不起来。
有湿湿凉凉的东西从脸上滑过,我听到一个轻快而柔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大哥,你把她带回来……真的可靠吗?”
许久也没听到这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回话,半晌之后,我听到了姜九黎的声音:“你们要相信我的功力,虽然将她的记忆混淆很难办到,但经过一路上的观察,她确实已经不记得所有事情,只不过……有时候记忆可能会发生错乱,所以她会偶尔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们以后若是遇到她这种情况时,以正常眼光待之便可。”
“是,大哥。”除了身边那道女声,屋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这一声大哥叫得恁是响亮,害得我耳朵都跟着一阵鸣响,不过我也知道了,这个大哥原来就是姜九黎,也便是蚩尤。
眼睛堑开一条缝,偷偷摸摸观察身周的情形,一看之下,正与在床边照顾我的那个女人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我的神思又是好一会的恍惚,随即倏地从床上坐起,朝着女人扑了过去。
屋内众人无不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怔,大伙半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我对此视而不见,抱着女人就不撒手,脑袋埋进她的波涛汹涌中好一顿蹭,直到女人被擦出火将我推开,我才可怜兮兮的坐回床角。哦不,不应该说是床角,因为这里睡的不是床,而是正儿八经的土炕,拔凉拔凉的,为盛夏营造出不少令人舒心的凉意。
应该是想起刚刚姜九黎的叮嘱,屋内众人不管是想适应还是不想适应的,最后都无奈的接受了我这一奇怪的做法。
其实我自己也挺奇怪,在看到女人那一身半遮半掩的兽皮后,我就止不住扑到女人身上,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特别是看到她裸露在外的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和她那风骚的小样,这种冲动更加强烈。
女人抖着嘴角看着猫在墙角不敢出来的我许久,才善意勾起双唇,她轻笑道:“你叫……小叶子?对吧?”
我想了想,想起姜九黎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个名字,我犹豫着点点头。
“我是谷妖娆,我们从前……不认识!”顿了顿,“从今以后,咱们就是最要好的姐妹!”
“谷妖娆……”我在口中将这个名字轻喃了一遍,继而又将这个名字的主人打量了一回,原来她就是谷妖娆,人如其名,确实妖娆多姿。我本能的伸出右手,双唇勾勒出一丝公式化的弧度:“你好,我是小叶子,你可以叫我……呃……”挠了挠头发,半天也没吭哧出适合的称呼,实在是我这名字太随意太坑爹哩!
在我愤恨地瞪着姜九黎时,谷妖娆为我解围道:“那以后我就称你叶子吧。”随即伸出左手拉住我伸过来的右手将我扯到她身边坐下。
“叶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好吧,叶子就叶子吧……”说罢继续愤恨地瞪着姜九黎,就是他,给我起了这么个破名字!
自我介绍之后,我才有时间正式打量屋内的这群人,一水的兽皮衣裙,那个性感,那个暴露,那个……好吧,对于这个古老的民族,我不该如此挑剔的。
这个时代最典型的打扮就是兽皮衣裙,赤脚散发,最好的也就是弄一块皱巴巴的麻布和兽皮拼接,姜九黎所率领的这个部落里大多都是这等打扮,就只有我不同。
一身雪白的丝质长衣,虽然款式过于粗陋,但就凭这比真金还贵重的蚕丝料子,就足以令人一眼看出我的与众不同来。
我问过姜九黎为何就只有我的衣着和他们不同,他的回答让我又迷糊了好久。据说我不仅是炎帝的女儿炎女,还是姬水轩辕氏的干女儿,也就是说我还有个很牛X的干爹。干爹呀!哪个时代干爹都是个可圈可点的人物,对不?
所以鉴于我这么高贵的身份,我的衣着用度自然就与他人不同,我身上这身衣服,可是偶干妈嫘祖费了好大劲才从一堆蚕身上扒出来的好东西,制作衣服的新材质,正在无限普及阶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三七二章 有你后悔的一天
言归正传,我仔细打量了屋内众人,除了谷妖娆和我是女人之外,在另一处屋角处还有一个女人,一身兽皮和麻布拼接而成的衣服,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裹起来,怕谁看似的,一身的冰雪之气更是不容靠近,在这盛夏的夜晚,平添出一丝冷意。
见我看她,她也向我投来目光,不过那目光绝对称不上友好,顶多……顶多算作没有敌意吧……
见我在打量这个女子,坐在我身旁的谷妖娆趁着男人们谈论公事,偷偷在我耳边介绍道:“她是雪姬,你看她总板着脸,其实人还是蛮好的,不过……”三八的朝我挤眉弄眼了一阵,她才接着八卦道,“看见那边同样板着张死鱼脸的长老没?他叫胥,也就是雪姬的丈夫,不过呀,雪姬都不给他丈夫上,胥长老现在正想着该如何传宗接代呢。”一脸的幸灾乐祸,女人的通性在谷妖娆身上表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我嘿嘿陪笑了两声,顺着谷妖娆的指引看向位于众长老之中的胥长老,一表人才,想必身边的女人也不会少,不过雪姬这么对他他都没有把她休弃,也算是好男人的典范了。
目光微转,视线从胥长老的身上就近挪到另一位长老身上,然后是又一位,接二连三的看过去,这个屋子里除了姜九黎一位部落统领之外,还有九大长老,司管着不同部落,此次聚集到池长老的部落来,似乎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什么帮他还是帮他的,有时候,治国和战争与过家家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
男人们有政务要商议,他们也不避着女人,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母系氏族时留下的传统还有所沿袭,特别是姜九黎所率的九黎部落,最初的统领者可是位女酋长呢。
九黎族并不仅仅是九大族群,统共算下来,九黎族一共有八十一族群,每个族群由一位小族长统领,而九个小族组成一个大族,由一个大族长管制,这个大族长也就是长老,九九八十一,最后这九位长老再听命于姜九黎的命令,也算是一个很严谨的统治阶级。
在屋内旁听了半天,我也大概能够听出他们究竟在讨论些什么。
这个世界现今为止的统治形式还处于部落大联盟阶段,最大的两个联盟分别是华夏民族和东夷民族,华夏民族我很熟悉,因为脑海里已经认定了我自己就是华夏子民,而东夷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比较陌生,不过在这个时代,他是一个足可以和华夏民族相抗衡的民族,九黎族就属于东夷,姜九黎在东夷里面,还是个来头不小的领军人物。而现在华夏民族和东夷民族似乎发生了矛盾,而且矛盾还不小。
部落联盟,顾名思义,就是哪个部落最为强大就有机会赢得执政权,现在执政的正是华夏民族,而当权者就是我和姜九黎的老爸炎帝。
炎帝啊!炎黄子孙,谁没听过?额咳咳……炎黄子孙?完了,脑袋又混乱了!
晃了晃脑袋,我继续整理男人们的谈话。
其实说实话,炎帝的命运有点衰,他所统治的国家正是神农氏王朝的衰落期,炎帝是个出色的政治家,但对于日渐混乱的各个部族,他却缺少一份统御能力,而与之相对的,战略统筹方面可谓天才的黄帝,也就是炎帝的弟弟轩辕氏,面对分崩离析的华夏民族和东夷民族,却将两个民族融合的很好,这也就使得黄帝的威望日渐超过炎帝,黄帝与炎帝之间的矛盾,也便彻底被此激化。
而我醒来的这一年,正是炎帝讨伐黄帝的第一战刚刚结束,炎帝败北休整之时,而姜九黎正在讨论的,就是如何让这被称之为阪泉之战的战役,胜利之势彻底倾向于黄帝的一面。
待九大长老以及谷妖娆和雪姬离开后,我有些不明白的问姜九黎:“你为什么要帮助轩辕氏?炎帝可是你父亲。”
姜九黎淡淡看我一眼:“女人,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如何稳重持家,就是如何让自己的丈夫子女享有舒适的生活,有些事情,你还是少管为妙。”
我不服气的长长舒了一口气,恨声道:“有你后悔的一天!”难道是因为炎帝也是我父亲,所以我才想着阻止姜九黎胳膊肘往外拐?
姜九黎大男子主义,自然不会听我的,从之后的战事来看,姜九黎的军事天分不比那个轩辕氏——也就是那个被称为黄帝的人差,也因此,在阪泉之战后,黄帝王朝建立,蚩尤被荣升为“当时”。“当时”是个什么玩意?当然,它不是玩意,而是朝廷六相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
自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最紧要的,是关乎我命运的一次重大转折。
话说九大长老离开后,我劝说姜九黎不成,姜九黎一怒之下给我安排了个非人的工作——潜入合作者的后方。
姜九黎循循善诱:“你既然是哥哥的好妹妹,是不是也要帮着哥哥?”
我不懂他在说什么,眨巴着大眼睛迷惑地看着他,姜九黎说:“我虽然同意代表东夷帮助轩辕氏与炎帝反目,但是轩辕氏这个人为人狡诈深沉,我们虽是合作者,但也要互相牵制……”饱含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某银发妖精和我套近乎道:“叶儿,你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不明白。”
姜九黎双眼一闭差点背过气去,干脆也不和我废话,直言道:“我要派你去逐鹿监视轩辕氏。”
“呃……”我的表情一时惊讶到了极点,“你让我去做粽子?!”虽然咱演戏的功底不赖,但在那么大一人物面前装腔作势扮好人……那个……演戏又是神马?
“粽子?”姜九黎对我不经大脑吐露出的词汇有些不解,但也并不在意,继续劝导:“你是轩辕氏最为疼爱的干女,他一定不会怀疑你,而且他曾委以你重任,可见他对你是何其信任,相信哥哥,哥哥不会害你的,”见我仍是不为所动,姜九黎使出杀手锏,“哥哥可是救过你,你难道就一点良心也没有,这么简单的忙也不肯帮?”
这忙……简单?成为粽子被发现了,后果可是很严重滴。
瞅着姜九黎那一副泫然欲泣比我演的还逼真的样子,我彻彻底底被击垮了:“好、好吧……可……可我该怎么做……”
姜九黎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嘛……叶儿只需安安稳稳的在这睡上一夜,其他事情都交由哥哥去办。”
于是乎……因为阪泉之战,我悲摧的成为了姜九黎派遣到黄帝身边的粽子。
在答应姜九黎没多久,我就有些后悔了,在狠狠唾弃自己一见到美男就腿软心软的缺点后,我寻时间问明白了姜九黎什么时候救过我。原来,我被洗掉记忆是有原因的,不久前我的头部受了重创,是姜九黎救了我,为了不让过往伤及我的小小心灵,姜九黎大发慈悲动用身体内的神力将我不堪的记忆洗掉,所以就导致了我现在的境况,不但过去的事什么也记不起来,还经常发生思维混乱,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于姜九黎的解释我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就我现在的处境,我想不相信姜九黎也不敢贸然提出质疑,生活在他的地盘上,周围都是他的耳目,我也不敢轻易的违抗他的指令,就比如让我做粽子,我要是不去轩辕氏身边卧底,搞不好就先被姜九黎剁成肉馅包成肉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翌日,天气晴好,大清早的我就被姜九黎从凉丝丝的土炕上给拽了起来。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哀怨的看着我这美得不像话的便宜哥哥:“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嘛,一会儿!就一会儿!”说着就又要躺下,但下一秒整个身体就被姜九黎毫不留情的扯到了地上。
“快起,咱们要提早赶路。”
“赶路?赶什么路?”这太阳才刚升起来而已,辰时还不到呢。
姜九黎拖着我向屋外走:“咱们要在下次交战前赶到逐鹿,尽快把你送到轩辕氏身边。”
撇了撇嘴,我从姜九黎手中抽出被捏得红肿的手腕,甩了甩手:“你就那么希望把我送给那个什么轩辕氏?”这种被当做物品的感觉真他X的不爽。
姜九黎从前方回头淡淡看了我一眼:“不是送,因为你本来就属于那里。”
“是么?”我耸耸肩,不以为忤。
步至屋外,发现九黎族的九大长老、谷妖娆以及那个冷面雪姬早已等在清晨的阳光之下,在他们的身边,还跟着许许多多村民样的随从。众人见到姜九黎,都很规矩施礼问好,对我的态度却是莫衷一是,九大长老和谷妖娆、雪姬对我还颇有几分亲近,但他们身边的随行人员可没他们那般彬彬有礼,在见到我和姜九黎一前一后走出后,屋前空场上立刻响起不小的议论声,矛头自然是指向我的。
+——+——+——+——+
看到一句很好玩的段子:人家外国人是亚当和夏娃的子孙,我们是炎帝和黄帝这两个男人的子孙——贫道深深的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三章 闺蜜
他们说什么我听不太清,就算听清了也大多数听不懂,带着浓重的口音,不过只从他们那一双双防备的眼中,我就足可以知道他们对我抱有的敌意。
不禁向后退了半步,很快又被姜九黎给扯了回去。姜九黎将我推至身前,然后高声对那些议论纷纷的随行人员用同样口音的语调说了些什么,本来对我饱含防备之意的人们立刻停止了议论,眼中竟莫名地多了几丝敬仰。
我不解地侧头看了看满脸肃杀之气的姜九黎,在众人迈着还算整齐的步子踏上行程后,我悄声问他:“你刚刚都跟那些人说了什么?他们……他们好像不太喜欢我。”
姜九黎抬眉回视了我一眼:“他们不喜欢任何陌生人,”顿了顿,“我告诉他们你是炎女,同时还是轩辕氏的干女,他们的态度自然就有所改观。”
我眨了眨眼睛,没说话,转开目光看向前方愈走愈远的人们,心中感叹,无论是哪个时代,人都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是不起眼的陌生人时,就会被当做仇敌一样对待,然而一挂上高干子女的幌子,一切的不敬全全消失不见。
因为昨天已经走了半天的路程,所以今天在赶路过程中,我也特别容易疲乏。相对于其他人赤裸的双脚,我脚上踏着的两只薄薄的草履已经算是幸福的了,可饶是如此,一天下来,我的脚趾上还是被磨出三个鲜红铮亮的水泡。
晚上在丛林中露营,我坐在一棵树下揉着一双小脚苦着一张苦瓜脸,两只眼睛里波光粼粼,比昨天姜九黎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还可怜。
姜九黎从不远处拿着几根尖细的木棍走过来,然后把尖细的木棍递给我。我茫然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却没有第一时间接下,姜九黎解释道:“挑破了会减少痛楚。”
我扯了扯嘴角:“是么?”是才怪!挑破了明明会更痛才是!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接下他手中那几根尖细的木棍,决意一定要趁早研制出一双舒舒服服的鞋子,否则没有赶到那个什么什么逐鹿的,我就先因为双脚起了太多水泡而残疾了。
水泡被挑破,有个愣头愣脑的随从递给姜九黎一只盛水的荷叶,偷偷觑了我一眼后急忙转身逃跑,慌慌张张的样子,怕我吃了他似的。
没理会已经跑得没了踪影的愣头青,我用衣服下摆沾了荷叶里的清水把挑破的地方清洗了一回,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到姜九黎就近坐在了我身边,远处人们正忙碌着架锅做饭,不过看那架势,做出来的饭也不一定能好吃。
悻悻收回目光,我问身旁的姜九黎:“除了走路,咱们就没有别的法子赶路了吗?”
“你想怎样?”
“嗯……骑马……怎么样?”
“马?”姜九黎摇摇头,“你还不如直接展开你的双翅飞去逐鹿。”
不太懂姜九黎话中深意,我沉默了许久,才不确定的反问道:“难道这里还没有马?”这也太落后了吧!
姜九黎说:“自然有,不过大多数马都很难驯顺为人所用,华夏与东夷两个部落里,也就只有炎帝、轩辕氏和东夷部落的首领少昊氏拥有自己的马匹。”他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像我这种“低贱”身份的人,根本不配拥有马匹,当然了,他也和我一样“低贱”!
丧气的叹了一口气,我道:“唉——要是真能有双翅膀就好了。”
姜九黎目光里饱含深意,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笑道:“你忘得还真是彻底,等到了逐鹿,要专心同你义父修习上天入地的法术。”
“法术……”直到了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是有多么的无知。
姜九黎说,我原本拥有着上天入地不畏火海的本事,可惜因为记忆的混乱,我连同最基本的自保火系法术都给忘得一干二净,更何谈上天入地。
晚饭如我所想,难吃的要死。干巴巴的干粮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又黑又硬,菜也因为缺少调味料而难以下咽,连最普通的盐都是那种提纯纯度很差的大粒盐,还黑乎乎的,我觉着那里面起码有一大半都是应该被剔除的杂质。
吃过晚饭,我又开始在脑中拼命回忆提纯食盐的方法,谷妖娆和雪姬与我同铺,都睡在一棵参天老树下的火堆旁。谷妖娆善于交谈,看我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就主动上来搭话:“叶子,看你晚饭吃的很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想被她知道我是嫌弃他们这里的饭菜,于是点头道:“脚上的伤口火辣辣的,搅得我没有胃口。”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顺着我的话谷妖娆和雪姬同时看向我用割裂的衣摆严严实实包裹着的双脚,雪姬第一次和我开口交谈,她说:“你这样不利于伤口愈合,让夜风风干了伤口,明早再将其包起来会好些。”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不过从她故意与我避开的双眼中,我似乎瞥到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感动,我点点头:“谢谢。”
谷妖娆和雪姬对视一眼,谷妖娆说道:“大哥说的没错,这丫头确实比以前有礼貌多了。”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谷妖娆似乎并不想对我的过去多加品评,她有些急躁的岔开话题:“诶……叶子,听说逐鹿那里的生活比我们这里好多了,是不是真的?”
谷妖娆的话很快遭到雪姬的白眼,谷妖娆也自知自己失语,才想补救,我先于她开口道:“我不记得了,我……我好像是第一次听到逐鹿这个地方,那里……距离这里很远吗?”
谷妖娆和雪姬一同舒了一口气,谷妖娆笑道:“很远,走路至少也要十五个日夜,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远吧,你一挥翅膀,就算是从逐鹿到姜水,也顶多一个日……日夜……”谷妖娆满脸悔意的低头捂住自己的嘴巴,雪姬从旁看着她的目光都能把谷妖娆凌迟处死。
我不由奇怪起来,这两人在我面前,显然在回避某些话题,只可惜谷妖娆这女人太没心眼,动不动就说漏了嘴。心下了然,我并不说破,而是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指着眼神交战的谷妖娆和雪姬道:“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还做些我看不懂的动作表情,真高兴能认识你们,咱们从今以后就是朋友怎么样?”
“朋友……”谷妖娆和雪姬同时不解的喃喃出声。
我摸了摸后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什么叫“朋友”,良久,我索性胡扯道:“就是……就是从今以后,咱们要像姐妹一样相亲相爱,什么事情都不要隐瞒彼此,我有秘密就会告诉你们,同理你们有秘密也要告诉我,咱们是世界上最好的闺中密友!”
谷妖娆听得是一脸的红光满面,当下不做任何犹豫就点头同意了,她的这一鲁莽行为很快就遭到雪姬理智的白眼,但看在我满脸的期待后,雪姬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谷妖娆之后点了点头。至此,我们三个就成了任何秘密都会一同分享的闺蜜,自然,她俩的秘密我大多数都知道,我的秘密嘛……发现我做人还真是不厚道。
之所以把谷妖娆和雪姬引上“闺蜜”这条有去无回的大船,就是因为她们的秘密对我来说似乎很重要,起码对于我那段被洗掉的记忆有很大帮助。不过从日后和谷妖娆、雪姬的相处来看,我已经慢慢忘却了最初的目的,真真正正的与她们连成一片。
日夜更替,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但我们并没有如谷妖娆所说的到达逐鹿,原因有很多,我的脚伤就是一点。
距离逐鹿越近,四周一种不知名的树木也就越多,高大直至参天,树叶呈现椭圆形,枝桠根根向上,有一种奋发向上的力量感。
我把玩着手中的椭圆绿叶,双目抬高遥遥望着直入云端的树冠,叹然道:“这么高大的树木,如果沿着它爬上去,是不是能进入天庭?”
旁边有人嗤笑道:“还真看不出,你和轩辕氏竟有着同样的‘理想抱负’,果然是父女,即使是义父义女,这份志趣相投也足够他人羡慕不已了。”
循着笑声,我阴着眼睛看向在我身旁坐定的姜九黎:“你在嘲笑我。”
“那又怎样?我说的是事实,你义父恨不得把他的整个部落都搬到天上去。”
我扯了扯嘴巴:“就沿着这棵树爬上去?”眼中止不住露出谑笑。
姜九黎摊手:“此树名为望天,所谓望天,就是因为它直入云霄而得名,沿着它,还真能爬进天庭,只不过爬到一半,人也就老死了。”
我惊叹:“这树有这么高?”只是觉得一眼望不到树的顶端,经他这么一解释,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为之叹为观止。
姜九黎在我身边又和我闲聊几句,天也就逐渐暗淡下来。西沉的落日映得西天的云多而厚重,望着西天越积越多的黑云,我蹙眉道:“要下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四章 自知之明
我还真是乌鸦嘴,才说完这句话,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树林里,突然就狂风大作,夕阳霎时间就被乌云遮住,大片的黑云翻滚着向东天而来,一场暴雨即将来袭。
姜九黎缓缓侧头斜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有预测天时的能力。”
“预测……天时?”嘴角抽搐,“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话你没听过?”而且今天整整一天空气都异常闷热,不下雨才怪呢。
“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姜九黎似乎得了什么箴言,反复喃喃我刚才那句随口说出来的话。
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出神的姜九黎:“你再这么想下去,咱们就得浇成落汤鸡了。”不就是一句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脑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姜九黎终于回过神来,举目望了一眼越加阴沉的天空,只抬手在半空中一挥,一层淡蓝色的保护罩就凭空出现在众人头顶两米高的上空,恰在保护罩才形成的一刹,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砸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倾盆大雨。
惊奇的望着头顶那层淡蓝色的透明薄膜,我立马就兴奋了,伴随着连眼睛都亮晶晶的,惊喜交加的抓住姜九黎的胳膊,叹然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经允许我的一双爪子就握住了姜九黎刚刚挥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翻过来调过去琢磨了好一会儿,除了感觉他的手好白好嫩好滑之外,根本没弄明白为何他只是手掌一挥,雨水就被隔断在灵异的蓝光之外。
姜九黎眉头慢慢攒紧,淡漠的将被我一双爪子蹂躏着的小手收回,哦不不,是把他那只大手收回,随即更加淡漠的说道:“你很快就不会对此这般惊叹了。”
对他眉宇间呈现出的反感我微微觉得不舒服,但是脸皮厚是我最大的特点,被人厌恶了也毫不自知,仍是向他身边蹭了过去,意图再把他那只雪白刚毅的大掌握在手中蹂躏一回,但显然,姜九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不轨意图,及时把双手合拢紧握成拳。
悻悻收回我那两只小爪子,怅然地望着砸落在保护罩上的雨滴,远处众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想来他们已经见惯了姜九黎这种神力。
“这雨应该不会下太久,入定之前必然会停,只不过……之后的几天天气想来不会再如前一般平静,这雨要接二连三下上几场才会彻底放晴。”
姜九黎眼中精光一闪,不解的问道:“为何这样说?”
我斜睨了他一眼:“进入雨季了,不是么?”逐鹿位于后世的河北附近,虽不至于有江南的梅雨季节,但到了仲夏,狂风暴雨也是会间歇性的持续那么几天的。
似乎……我已经习惯了心中不时蹦出的各种奇怪想法和词汇。
我故作深沉的回答如我期望一般得到了姜九黎的重视,他的目光再次闪烁,就好像发现世间至宝,双唇微动,犹似有许多话要问我,但见我转为宁寂的眼神后,又自觉闭紧了双唇。
我和姜九黎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保护罩外的雨水似乎也没有要停的意思,远远望着为晚饭忙碌着的人们,看着石锅里不知名的汤汁和食物,我立时就没了食欲。
其实经过神农尝百草后,这个时代已经有米面可以食用,只不过百姓斗不过天灾,米面供不应求,对于普通百姓,大多都是食用粗粮,而且还是很粗很粗的粮!再则厨艺不精,调味料缺乏,一顿饭只是把能吃的东西一起倒进石锅里煮啊煮,煮熟了就一人端着一只石碗蹲在树根底下吸溜吸溜的喝,想想也知道那味道绝对不好。
半个多月以来,我已经没吃过一天饱饭,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了不让自己因五斗米而饿死,被众人“捧上天”的炎之女终于奋发图强决定自己做饭。
撇了兀自在那里假装对我不理不问的姜九黎,我一溜烟蹿进忙碌的人群。谷妖娆正自命不凡的用一根木棍在一只石锅里搅来搅去,锅里有黍米还有适才随行人员猎来的猎物的肉,大杂烩一般黏黏糊糊的腻着,说是猪食都不为过。
我上前一把夺过谷妖娆手中的木棍,甩手扔出去,奶奶个熊,这随手捡来的棍子也能用来做饭,这群远古时期的老祖宗究竟有没有一点卫生常识!
被人夺了手中做饭的家伙,谷妖娆很生气,刚想破口大骂,见着是我,那脸比刚才那天气变得还快:“叶子?尊贵的炎女怎么不在一旁陪大哥坐着?和我们掺和什么?快快快,快去坐着!”与平时的相处不同,谷妖娆语气夸张,不时还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随从们。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身旁一负责烤肉的随从,顺手抢下他手中的石头锅铲,遥遥指了指姜九黎的方向:“今天你们都去歇着,我来准备晚饭。”
锅铲被抢了的小伙子立马窘迫起来,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炎……炎女……您休息……我们来……我们来……”那一头的鸡窝,看着就知道起码也有一个月没洗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忍住胃腑里的一阵翻腾,努力咧开嘴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炎……炎女……不休息……我来做饭……我来做饭……”学着小伙子的声音,意外的惟妙惟肖。
小小随从黄白的一张小脸立马就红得跟有火焰在烧一样,抬眉觑了一眼谷妖娆,见谷妖娆淡淡的点了下头,他这才转身疯跑开,和那天那个给我送水的愣头青好有一拼。
谷妖娆不太信任的瞄了一眼我手中的锅铲:“你真的要……给大家做饭?”
我很随意的点了点头,环顾四周,确定了一下此行人的个数,不算多,也就二十几人,大锅饭嘛,虽然做的不会有小炒那么好吃,但味道绝对比谷妖娆弄得那一锅猪食强许多。
谷妖娆见说多少我也不会改变心意,又不能撇下我独自去坐着躲清闲,只得和雪姬一同给我在各个石锅旁打下手。
先检视了一下队伍中所带的食物都有什么,然后就开始了我和米面肉菜大战三百回合的表演,一顿饭下来还是蛮累的,幸好我这副小身板还算禁得起折腾,当饭菜都做好后,我也就是挥舞石头锅铲的那只手臂有些酸痛,除此之外,身体各个部件一切良好。
由于原材料低劣,调味品缺少,厨具更是粗制滥造,大大影响了我一向自认良好的厨艺,但就算如此,看到那些原本对我有着些敌意和防备的随行人员在吃过我做的东西后一脸的崇拜后,我知道我这一做法取悦了他们。
哦,当然,不仅仅是他们,连同最初对我抱有不信任眼光的谷妖娆,在吃掉一张麈肉馅饼后,也惊怔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将我从上到下打量好几遍,就和看见怪物了似的。
许久许久后,还是平时脾气比较燥的莘长老先开了口,大赞道:“这是我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他的话一出口,其他长老立即随声附和,连同平时不善表达的雪姬都红润了两侧脸颊,随口称“是”,喜悦之意溢于言表。
我有些小得意,挑衅的看向闷头吃着石盘内盛装的古代版“时蔬炒肉”的姜九黎:“蚩尤哥哥,你还坚持那天在林中吃过的烤麈肉是你今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吗?”
姜九黎低头垂眸,看不清他的脸色和目光,只能看到他纤长银白的睫毛在篝火的映照下轻轻颤动了两下:“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叶儿应该懂得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立即笑得更加得意:“你这是不再坚持,赞同各位长老的话喽?”
姜九黎淡淡点头,夹了一块馅饼给我:“快吃吧,这么些天,你都瘦了。”
“呃……”望着石碗里泛着油光的馅饼,我光顾着向姜九黎炫耀,一时都忘记了做饭的初衷是想填饱我自己这座无比挑剔的五脏庙。
饭后和姜九黎坐在树下,看着每个人满足的笑脸,我知道,我终于融入了这个大集体,虽然……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相处多日的集体。
和我的推断一样,在接下来的四五天里,每到日将西落时,林间就会迎来一场暴雨,偶有电闪雷鸣,极信鬼神的人们往往一看到闪电和听到雷声,就惧怕的窝在角落里,深怕雷公电母会因为他们的一些小错误而惩罚他们似的。
姜九黎也渐渐和我沟通起了四时节气和天象,这些方面我懂得并不多,多数只是皮毛,也就是这些皮毛,在远古的老祖宗面前,竟也变成了巨宝。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做饭,潜意识也保有着一个观点,就是一切都只能点到为止,不可把自己的那些想法全数告诉姜九黎,似乎如果把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知识全数告诉姜九黎后,就一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五章 激动的男人
又经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终于来到此行的目的地:逐鹿。
与一路上的望天树相比,逐鹿境内的望天树越加繁茂,而背山面野的逐鹿,比之我最初去过的那个小村落,人民生活水平不知道要好多少。这里的农业以及畜牧业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人们也多数不再打赤脚衣不蔽体,相对来说,这就是远古时期的小康社会,可见这里的治理者也颇有头脑。
不言自明,这里的统治者便是一直以来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轩辕氏。
轩辕氏本不姓轩辕,他的父亲也便是炎帝的父亲,姓有熊,因为轩辕氏常年办公的地方靠近姬水轩辕之丘,所以他改去了以往姓氏,既姓轩辕,也姓姬,而他这一族的图腾,可比炎帝那一族的图腾“牛”有意思多了,人家的图腾是一只龟,正经八百的还是只神龟!不知道会不会还是个忍者……
一进入逐鹿,就可见随风招展在泥土夯成的城门上的那一面大旗,四脚朝天的大龟,我当时差点没笑岔了气。
在我身旁的姜九黎被我笑得眉角抽搐,不解的问道:“缘何如此狂笑不止?”
我冲他直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一边摆手我一边忍不住继续在那里狂笑,要是被他知道我心里都想些什么,我想他当场就会替轩辕氏把我剁成肉馅子。
轩辕氏此时并不在城内,而是在阪泉正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交战争夺皇权。我被姜九黎带至轩辕氏日常办公的地方,立刻有侍者听闻远远赢了出来,看到我和姜九黎,似乎早已熟识了一般,上前施礼道:“恭迎女仙和蚩尤大人。”
姜九黎只淡淡点头算是应允,可这完全干扰不了我的震惊:“女仙?”听到这个词儿,我咋觉得那咩别扭捏,他要是唤我“女神”我没准还会乐呵乐呵。
姜九黎撇到我目中的惊讶和侍者听到我反问后的疑惑,及时为满眼疑窦的侍者解释道:“女仙不久前遭遇歹人暗算,失去了记忆,我想女仙与你家主人关系不菲,所以便将她带到此处来将养些时日,还劳烦侍者代为关照。”
侍者立即眉开眼笑:“哪里哪里,女仙能有用得着我等之处,我等可是高兴还来不及呢。”侍者脸上眼中的笑意并不是作假,看来是真的很欢迎我。
随后我们便跟着侍者进入一处看起来比之别处要壮观许多的宅院,侍者在前方兴高采烈的引领着,我在后方却有些闷闷,撇头姜九黎,我犹豫了半天,终是忍不住问道:“他为何称呼我为女仙?”刻意压低声音,我没忘了我此来逐鹿的任务。
姜九黎兀自向前走着,根本不打算搭理我,我自然不能随之任之,从后拉住他的臂弯:“快点说,否则我就把你交代我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诉轩辕氏。”干爹和哥哥,嗯……似乎还是哥哥亲近一些……
姜九黎不在乎的笑了下:“想要告诉你便告诉,反正我在他身边安排探子的事情他一定早有预料,只不过当他知道这个探子居然是他的义女,你想……他会怎么做?”
怎么……做?缴枪不杀!
每个做大事的人发现身边人意图不轨后,都会对其说上一句和“缴枪不杀”类似的话,只不过到最后,大多数人按照这句话做了之后结果都是一个:死!顶多就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我颓丧的垂下头去:“可是我现在还没把他的任何秘密探听给你,我要是叛变,他……也会保住我的命……”咳咳咳,为啥子一点底气也米有?
姜九黎伏低头向我靠近,直到呼吸喷在我的耳侧,才听他低哑的声线在我耳畔响起:“你说他是会听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人的话,还是听我这个与你有着深层合作的人的话?嗯?”末了,他还不忘挑逗的扬高声线。
我被他语气里的寒意激得一抖,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好嘛好嘛,我怎么可能把蚩尤哥哥的事情透露给外人?开玩笑开玩笑的!蚩尤哥哥别在意!”天,早知道那天就绝对不答应他!
姜九黎满意的笑了笑,轻轻拍了下我的头顶:“这才是哥哥的好妹妹。”动作语气虽然极尽温柔,但他眼中绝无半分温柔之意,冰寒的视线,从他的银瞳射出,杀死个人都可以了。
被安排在一间采光条件还算凑合的屋子里,姜九黎随后便带领着他的九大长老们离开去往阪泉。
闲来无事,我会在这座算是远古时代的王宫里兜兜转转,就这么兜转了几天,我竟然发现一个同我有着相同嗜好的……男人。
这男的长相有几分女气,不过并不阴柔,反是他那两道笔挺的一字眉,使人看了就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稳定和安全气息。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盛夏已过,秋天临近,望天树的叶子枯黄掉落,铺了满地,踩在上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不过我很喜欢听着那一声声被踩断后发出的吱嘎声。这日正不亦乐乎的玩着踩树叶,不远处,竟看到一个和我有着相同无聊趣味的人,定睛一看,还是个男人。
他也看到了我,远远和我相视一笑,被他脸上温暖的笑意感染,我快步走到他身旁,笑道:“你也是无聊出来闲逛的?”
男人愣了一下,继而点头道:“确实,我现在确实是很无聊,”顿了顿,负手立在一株望天树下,视线在我身上打了一个转,似乎了然了什么,慢慢俯首躬身恭敬道:“原来是女魃上仙。”
不喜欢男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可也不能凭此就埋怨他,倒是对他口中的话上了心,我迷惑道:“女魃……上仙?”想起许久前姜九黎不为我解释“女仙”是何意,我突然就像找到了个突破口,挡住男人就要转身离开的去路,我迫切道:“你刚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女魃?什么上仙?”
男人本来已经垂下的眉眼又缓慢的抬起,整个动作不疾不徐,却也没有给人不尊重的感觉,还很是舒适。
他说:“女魃上仙是在和陶某开玩笑么?您可是天界司火的女神,陶某有幸能和您说上一句话,都已是至高的荣耀。”他的语气里,总是有着淡淡的疏离之意,好像并不想与我有过多的交谈。
想到之前在姜九黎的那班随从面前出现时,那些随从也如这个自称“陶某”的人一样眼带防备,虽然当时被姜九黎一句“他们不喜欢任何陌生人”给打发了,但当时我可没有那么就轻易的信服姜九黎,此刻看到面前这男人相似的态度,我想,这之间一定有问题。
“你很讨厌我,”我很确定的说,“为什么?我是不是做过什么令人厌恶的事情?”
男人弯眉半挑,已经觉察出我对于问题的迫切,他的目光又在我的身上打了个转,随即笑道:“侍者说女魃上仙不记得从前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这么说来,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不等男人回答,我立即补充道:“能不能为我讲一讲我从前的事情,或者……告诉我,你……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以为男人会推辞不说,没想到他倒是直白的很:“您一项是天界为人敬仰的上仙,性格高贵且也傲慢,冷酷无情不食人间烟火,对人苛责毫无趣味,连半句笑话都说不得,不仅如此,还出卖色相勾引有妇之夫……”某男人正唾沫横飞的数落着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竟然是……我。
我看着说的愈加起劲的男人,急忙出手打断:“我……我人品有这么差?”勾引有妇之夫!?老天爷,我瞬间如遭雷劈,也难怪被人讨厌了,就连我自己都恨不得把男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拎到面前胖揍一顿,一个人的人品到了这个地步……活着还真没意思。
男人淡淡而笑,立在望天树下的身影委实伟岸而结实。
我向男人欣然的伸出右手,男人惊讶的看了一眼我伸向他的手,我笑道:“你叫什么?咱们做个朋友吧。”把敌人变为自己的朋友,这是需要勇气和胆量的,同时这也是一个质的飞跃,是对过往的我的一个抛弃——听了男人的话,我曾经想要找回被洗掉的记忆的想法是丁点不剩。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我伸向他的右手,眼睛越睁越大,我以为他这是不懂握手礼的意义,但很快我也被男人的动作撼到了。
男人一点一点向我伸出他的右手,然后同我手掌相握,重重的握了两下后,男人突然拉着我的手把我抱紧在怀里,我正惊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男人居然带着哭腔在我耳边吼道:“亲人!亲人!我终于在这里遇到亲人了!!”哭喊够了,又开始大笑,扯着喉咙苦笑了好半天,才把我从他怀里揪出来,男人府头就要一嘴巴亲过来,我急忙一巴掌堵住他的嘴。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羊癫疯犯了!?”
什么人呐,这又是抱又是亲的,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六章 火神祝融
男人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抽回紧握着我的手,同时抹了把他自己的一双泪眼,瞧他那副激动得过了头的模样,还真是狼狈呢。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连声说了几句对不起,我回了一声“没关系”他才收起一脸的歉然,转而满脸满眼的喜悦看着我,完全没了之前对我的疏离和厌恶。
看着这个实在是变化多端的男人,我半天才憋出一个字:“你……”
没想到男人如同与我心有灵犀一般,也在同一刻憋出一个字:“你……”
我果决道:“你先说。”
男人用心的组织了下语言,慎重的开口道:“你……你是不是也来自现代?”慎重之中又不乏不确定,而不确定中又满含着对答案的期待。
我茫然的皱了下眉毛:“现代?什么现代?”显然我听不懂男人在问什么,但莫名的,我期待与他能有更加深入的交谈。
男人眼中一瞬闪过失望,叹息着摇了摇头,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道:“如果你不是来自现代,为何你会懂得握手礼?”
“握手礼……”我看向男人又次伸出的右手,下意识就把自己的右手伸过去与他交握,随即茫然的抬目与男人对视,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只是身体下意识想要这么做……”
男人眼中的失望更甚,忽而似是想到了什么,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扯向不远处的几根矮木桩,等我和他都坐好了,他才说道:“前些日子听侍者说……有位女仙因为头部受创失忆了,这女仙……是你?”
想了想,我点头:“应该是,我醒来时姜……蚩尤告诉过我,我的头部受到重创,过往的记忆都被洗掉,偶尔思维会发生混乱,所以经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和下意识做些奇怪的动作。”姜九黎曾经交代过,在人前,我只准唤他蚩尤,当然,在他那些长老面前我可以随便怎么叫他,就算叫他老混蛋,他也得受着!
男人了然点头,放开紧握着我的手,紧蹙的眉宇徐徐舒展:“我叫陶潜,希望以后能和上仙成为朋友。”
“陶潜……”轻喃了一遍男人的名字以加深记忆,却不禁笑了起来,“你叫陶潜?我还陶渊明呢。”玩笑之后,再看男人脸色,比之刚刚我下意识做出那个握手的动作还要震惊,他颤抖着身体,我真怕他一冲动又朝我扑过来。
为了自身安全,我本能的朝男人相反方向挪了一个木桩,等与他拉开一个安全距离,我有些担心的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呃……陶兄,你没事吧。”
男人苦笑了笑,难掩眸中的激动和失望:“你还真的有可能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只可惜……也是真的失忆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抿紧双唇,末了苦恼道:“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你的话……我也不能完全听懂,不过……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男人收起脸上苦涩的笑意和眼中的寂寞:“好,我们从今以后是朋友……”顿了顿,他又加重语气的重复道:“朋友,相濡以沫的朋友!”
这一刻,我不知道男人脸上的坚定代表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何要把我们的友谊定位在“相濡以沫”上,但男人浑身散发出的安全气场和温柔宽慰的神色,让我在这远古时代里,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温暖,就像男人不久前拥抱我时口不择言说出的那一声声“亲人”,我们自此,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
我与陶潜很合得来,常常有聊不完的话题,我的奇怪举动和词汇到了他那里,往往都能得到很好的接受和理解,同样的,他在旁人看来奇怪的举动和说话方式,甚至他写的一手的简体字,我都能理解和看懂,所以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和陶潜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这样的相处模式,直到了入冬第一场大雪来临时,终于被打破。
打破我们这种相处模式的人,是一个浑身时时散发火气的高大男子,男子身边时常围绕着一只丑陋的大鸟,那只大鸟和它的主人一样,也是时时刻刻散发着火气,只不过它全身散发的是明蓝色的火焰之气,而那个高大的男子,浑身散发出的却是火焰般不容人靠近的烈火之气。
雪下得很大,这个时代的雪一点也没有被污染,放眼望去,满世界的白雪皑皑,仿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雪色棉袍。陶潜是个爱玩的性子,和我在屋子里烤了一会火,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拉着我去外面堆雪人。在轩辕氏这里的几个月里,除了陶潜,身边一个敢与我正面交谈的人都没有,姜九黎本是派我到轩辕氏身边做探子,可是轩辕氏远在阪泉和他的哥哥大打出手,连影子都没见到过,这几个月若是没有陶潜,我想我郁闷都能郁闷死,所以对于陶潜的提议,我自然欣然接受。
我和陶潜穿好了各自的皮袍,便飞也似的奔出了茅草屋。
外面的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我和陶潜就像两个未长大的孩子,堆雪人,挖雪洞,偶尔趁着彼此不注意团个雪球飞到对方脖颈里,在激起对方一阵寒颤之后,一场雪仗蓄势待发。
我和陶潜正玩的不亦乐乎,就差躺在雪地上打滚了,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徐徐走过来一群人。因为大雪迷人眼,看不清那一群都是些什么人,只当是平时伺候的侍者,所以我和陶潜并没有多加在意,但很快,正当陶潜团好一枚雪球作势要朝我飞过来时,他才举起的右手手腕倏然被人握住,圆滚的雪球似是突然被猛火炙烤,瞬间就化作透明水流沿着陶潜的手心流落到雪封的地面。
感受到身后火灼的感觉,陶潜欢快的呼声戛然而止,听到他突然变得奇怪的声音,我做雪球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陶潜,视线所及,正正对上那个浑身散发着烈火气息的男人的双眼。
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此时竟犹如燃烧着两簇小火苗。看到他粗鲁的禁锢着陶潜的手腕,我拾起才做好的雪球对准陌生男人的面门狠狠甩了过去,可惜的是,雪球在距离陌生男人一米远的地方,就倏然化作雪水落向地面,根本对男人没造成任何伤害。
陌生男人头顶飞着一只巨大而丑陋的单足鸟,满身覆盖蓝色的羽毛,偶有几粒火焰般的红点,远远看去,就像正在燃烧着的一团固体酒精,散发着幽蓝色的火焰光芒。
在陌生男人周围还有几个人,不过此刻我只顾陶潜安危,直接把那几个人忽略掉,气冲冲奔向那个箍着陶潜不放的陌生男人,到了近前,不畏陌生男人烈火般的视线,一把扣住陌生男人紧攥陶潜手腕的那只手。
“放开他!”
陶潜见到箍着他的男人,一时有些惊怔,这时听到我的声音,急忙担忧的阻止道:“小叶子你快离开!他的火会把你烧死的!”
“我不怕!”我气势高昂的同对面的陌生男人对视,“你不是说我是火神之一?我还怕火了?”呸,火神怕火,这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这几个月来,陶潜一直没再把我当做上仙女魃看待,所以我不畏火这一点,恐怕我不提,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他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慢慢从适才惊怔的姿势站直身子,一只手腕仍任由陌生男子握着,而另一只手则覆上我打算去为他解围的那只手,只稍一带,我便被他牵引到陌生男人的另一边。
“别担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说着话的陶潜眉目间闪过一缕淡淡的柔情,我忽然意识到什么,激动的指着他和那个陌生男子,声音颤抖道:“你、你们……”天老爷,我敢打包票,现在我那一双眼睛估摸都呈心形哩。
陶潜双颊浮起淡淡的不自然薄红,他羞涩的举动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在我灼灼目光的注视下,陶潜轻轻的点了两下头,随即满眼满脸的幸福看向立于他身侧的高大威武的男人。
“……小叶子?”见我和陶潜关系打得火热,高大威武的男人视线醋意十足的瞥了眼陶潜紧握着我的手。
我急忙甩脱陶潜的手以免面前这个陌生男子误会:“我和陶潜只是朋友,你别误会!”
男人视线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垂眸看向陶潜:“你怎么和她在一起?”男人垂眸的一瞬,我捕捉到他视线里淡淡的不屑和嘲讽。
心像是突然被什么攫住,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和陶潜相处这么久,他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出了我的不舒服。淡淡回以男人一个笑容,他说:“我和小叶子是朋友,也希望你以后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不着痕迹的把男人推开,陶潜安慰似的将我拉向他:“他是火神祝融,司火天神之首,是你的上司。”
上司,也便是头领。
陶潜用我能理解的词语将那个对我满身敌意的男人介绍给我,我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陌生男子从前认识我,而且……貌似我们的关系还挺拧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风一样的男人
我向火神祝融点点头:“原来你就是司火天神的头领,很高兴认识你。”我公式化的向祝融伸出右手,祝融挑眉看向满含期待的陶潜,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伸出右手,绅士的和我握了握,随即揽着陶潜与我擦身而过。
祝融头顶的那只大鸟和他的主人一样高傲不可一世,随着它的主人一同离开,临离前,那畜生还冲我不屑的嘎嘎叫了两声,那小模样,涂成黑色它就是个乌鸦!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朝着越飞越远的怪鸟做了个鬼脸。
旁边有人低低的笑了一声,我的注意力这才集中到那几个被我忽视了的人身上。
一群人除去祝融和陶潜,还有七八个没有离开,为首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把我抛下不管的姜九黎,而另外一个……
我一边打量着那个与姜九黎差不多年纪,一身黑色熊皮满头黑发随意散下的男子,一边走向姜九黎:“蚩尤哥哥……”不甚在意的唤了声,我继续用探究的目光琢磨着对面这个男子的身份。
黑衣披发的男子嘴角抿着,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肃穆,双手负背在身后,傲然的身姿挺立在雪原之上,被我打量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窘状,反倒他回视的目光让我微微有些退却。
发现了我的畏缩,姜九黎从旁揽着我的腰将我推向那个身着黑色毛皮的男子:“叶儿,这是你的义父轩辕氏,怎么?失忆了连自己的衣食父母都给忘得干干净净?”
姜九黎口中那句“衣食父母”着实让我的小心脏狠狠跳了一下,犹豫着抱着姜九黎的手臂,迟迟也没有上前认人。
轩辕氏淡淡朝姜九黎点了点下巴,然后向我伸出一只手:“魃儿,过来义父身边。”
“我……”反射性去征询姜九黎,姜九黎却不看我,手从我的腰背处一推,我就被他推向轩辕氏。眼角撇到离我越来越远的姜九黎,视线里映下轩辕氏的身影越来越近,我的心在这一刻,莫名的被牵动,隐隐的悸痛从心尖散播开来。
轩辕氏一改之前的冷肃,将我半揽在他的身前,抬手温柔的抚了抚我的头发:“听蚩尤说,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嗯……”只轻轻应了一声,视线仍止不住向姜九黎那边瞟,可姜九黎个冷血无情的,鸟都不鸟我一下,和着身边另外几人,越过轩辕氏,已向着远处的房屋群行去。
轩辕氏低叹一声,随即揽着我沿着前方一排排被踩踏过的痕迹,也向远处的房屋群走去。
世界太过寂静,冬天的来临,使得不耐冻的各种虫鸟都掩去了踪迹,耳边所能听到的,只有一声声被脚踩踏过的雪声,还有片状的雪花落地时发出轻微的噗噗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轩辕氏和我的身上早已落了大片的白雪,远远看来,就像两个雪人在雪地上行走。
我正在心中抱怨着这段路怎么这么长,忽听一直静默着的轩辕氏开口道:“陶潜很聪明,你同他交好我不反对。”
莫名其妙的仰头看了眼正经严肃的轩辕氏,我心里低咒“我和谁交好管你什么事”,嘴上却应道:“哦……他确实很聪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继续咒骂轩辕氏的自以为是。
“他懂得很多,”轩辕氏正在没话找话,“如果不是他偶然的一些建议和看法,逐鹿不会发展的这么快。”顿了顿,他开始给我讲大道理,“从农耕到畜牧,还有现在逐鹿内的衣食住行,有很多都是他不经意的一点建议,而使我的臣民受到启发,制造出人民受益终生的东西。与他交好,你要多多向他学习。”末了,我的便宜义父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
耳听着他干巴巴的嘱咐,我无趣地踢着脚前积得厚厚的雪被,想着趁早结束这等与说教无异的话题,我转口问道:“你不是在阪泉?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战争结束了?”
轩辕氏目光深沉的望着远处白茫茫的大地:“胜负未分,应该不算结束。”
“那你为什么回来?”
“……入冬了啊……”轩辕氏沉默许久,缓缓从远处收回视线,叹息一声,他说:“一到了冬天,双方都缺少粮食供给,战争无法继续进行,只好双方协议暂时停战。”
双方协议……暂时停战……暂时停战他这个主帅就回家吃饭抱儿子了?我耸了耸肩,这古代的战争还真好玩,都讲求一个信义,协商好了停战,就不许偷袭或者怎么怎么的,说去哪里打架决不去别的地方大干一场,说好了是古人信用高,说不好就是这群人脑子秀逗了,偷偷摸摸把敌人灭了好省下自己的兵将粮食,多好!
他们怎么打架我自然管不着,更何况我也不想帮轩辕氏,人家炎帝可是我父亲,我虽然做不到帮炎帝干掉轩辕氏,但隔岸观火还是可以轻轻松松完成的,毕竟,现在的我和炎帝并无多少感情可言,更准确的说,除了听过名号,我连炎帝这个人都没见过,不惜生命帮助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家伙,我傻掰了我。
心中有个想法想来能够帮助轩辕氏解决粮食的问题,但一想到我这么做很有可能就会把炎帝逼至绝路,最后还是将那个想法慢慢隐下,不想提及也不能提及,他们熟胜熟败,由他们自己去凭真本事较量出来才最能收服人心。
轩辕氏将我送回房间转身便也离开,急冲冲的,想来还有公务在身。
一进屋,就看到搓着手在火盆旁边烤火的陶潜。我一脸邪气的靠过去:“哎呀呀,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我这个朋友,唉——人家好伤心呢。”某恬不知耻的做着西子捧心状,恶心得陶潜差点一火盆扣我脑袋上。
陶潜嘴角抽了抽:“我现在可以确定你是真的变了一个人,从前你可是最反感和唾弃我与祝融的关系,你说说,这样我敢告诉你么?而且……平白无故的,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难道你还想……‘唉唉唉,小叶子,我陶潜有男朋友,改天介绍给你认识一下’!”陶潜上演了一把情景展示,那模样还真是……可爱!
我磨磨蹭蹭向陶潜靠过去,学着他的样子搓了搓冰冷的手掌,然后放到火盆旁边烤,其实我一点也不冷,属火的体质对抗这么点冰雪还是很容易的。
向他抬了抬下巴:“话说我第一天见着你时,就觉得你是个弯的,没想到……嘿嘿嘿……”我忍不住就奸笑起来。
陶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曾和我说你头部受创是蚩尤救了你,你可要提防着他些,要时刻记住,他永远是你的敌人。”某陶借此警告转移开我对他性向的注意力。
我不甚在意地勾起半边唇角:“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越发觉得蚩尤是个大好人!”
陶潜无奈的摇摇头:“有些话我不能直说,不过不管怎样,历史是改变不了的,你、你……你要知道,作为朋友,我不可能骗你也不可能害你,离蚩尤远一点,倾尽全力帮助轩辕黄帝才是你此生应该做的。”
看他说的这般郑重,我也不好违驳,但还是忍不住道:“我为什么要帮助轩辕氏?帮助轩辕氏攻打炎帝?攻打我父亲?”
陶潜神情变得有些莫名:“攻打你父亲?你说炎帝是你父亲?”
“嗯!”我用力点了两下脑袋,脑袋被门挤了我才会学姜九黎那畜生样,连自个父亲都不放过,什么人呐!
陶潜反问:“是谁告诉你炎帝是你父亲的?”语气里犹自带上了些急迫。
“蚩尤,”我说,“他告诉我,我是炎女,炎之女,也就是炎帝的女儿。”
“蚩尤……炎女……”陶潜整个人一瞬间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石化在当地一动也不动。
已经习惯陶潜没事就抽抽两下,所以我也不在意,径自在那里烤火,目光望着屋外越见浓重的雪雾,神思一时飘出了好远好远,直到屋里又多了个人,我才猛地回神。
茫然的看着站在陶潜对面与其对视的男人,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陶潜满脸含笑,将那个风神俊逸的男人让到屋内一只矮木桩上坐下。远古时期的人们还都喜欢席地而坐,可我和陶潜很不适应那种又跪又坐的姿势,所以空闲时就吩咐侍者砍了些木桩回来当凳子,除了我和他的屋里有小木凳子,其他人还都接受不来这种东西。
等男人坐下了,陶潜才回身坐回自己的位置,朝男人的方向轻轻颔首:“风后,你来这里可是看望小叶子?”
被陶潜提及了名字,我这才仔细的打量起面前坐在矮凳上的男人。男人线条轮廓明晰,坐在他面前,似乎能感受到从男人处吹过来的阵阵清风,联想起刚刚陶潜称呼男人为“风后”,瞬间就明白了男人是司管什么的。风一样的男子,和风一样的女人相同,都是难以掌握的一类人,只要爱上这一类人,多数都会被重重伤害,然而被这样的人爱上,估摸也得承受其死缠烂打像风一样纠缠不休的功力。
风后淡然的目光向我瞥来,眸中连一丝涟漪也没有。他朝我点了下头算是见过,继而对陶潜说道:“不,我是来看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难看的宠物
仔细观察之后,我忆起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一群人当中,这个被称作风后的男人当时也在场,只不过注意力一直被某些人牵引着,大雪又迷蒙了人的视线,没有注意到这个风神俊逸的男子而已。
陶潜礼貌而疏离的谢过,而后道:“风后的关心陶某实在不敢当,轩辕氏同你们不是还有要务要商议,怎么……”陶潜注视风后的目光礼貌而疏远,这是在向风后传达他的排斥和拒绝,“难道这么快就结束了?”
风后对陶潜的漠不关心并不在意,双手朝火盆伸过来,稍带了些风势,稀疏的火苗立刻借着风势燃烧得旺盛起来。他说:“这么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喜我。”面无表情,仿佛他说的话不是在述说他的情感,而只是对一件事实的阐述。
陶潜默不作声,把前些日我和他一同到附近山上偶然采到的山药架在火盆上烧烤。随着山药被木火烘烤出的香味在屋内散播开来,我也隐隐觉察出陶潜和这个风后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点非比寻常。
清了清喉咙,我笑问风后:“风后,既然你名为风后,是司管风的风神吗?”基本上就是没话找话,我不想让面前这位帅哥和陶潜在我的地盘上发生矛盾。
沉默的尴尬被打破,风后紧盯着陶潜的目光慢慢转向我,诧异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即想起什么,浅浅勾起唇角,声音温和道:“听说女魃上仙偶遭歹人算计失去记忆,风某观之果然不错,”顿了顿,他一改对陶潜的敌视,随和地点点头,“我确实司管风向,风后只是族人对我的过高尊崇,我叫风飞廉,平日里你可以和其他仙祉一样称呼我飞廉。”
我了然的应了一声:“飞廉。”
时陶潜架在火上烘烤的山药已经差不多熟了,听我和风飞廉聊得还算投契,脸色不愉的把一块烤熟的山药扔给我,转而又扔了块给风飞廉,语气不善的对风飞廉道:“快点吃,吃饱了就离开。”
不明白为何平常脾气温和的陶潜在风飞廉面前会这样的饱含敌意,我这间小屋子都因为他们俩的对峙而显出几分剑拔弩张,幸好我这屋子里没什么锋锐利器,否则俩人说不定对峙着对峙着就掐起来。
如陶潜所愿,风飞廉吃过烤山药便起身告辞离开,神情相较不久前进屋时有所好转,但眉宇间却隐隐透出几分落寞。我本不打算干涉别人的私事,想不到风飞廉才走,陶潜骤然间扔掉他自己手中烤熟的山药,好端端竟是发起脾气来。
我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你和那个……风飞廉……有仇?”
陶潜气恨的把嘴中绵软的山药咀嚼得稀巴烂:“他是我情敌!”
“呃……”我睁大眼睛,“我、我怎么看着不像……?”
“怎么不像?”陶潜提高嗓音反驳,见我脸色微变,嗓音很快又弱了下去,“他当着我的面和祝融暧昧,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他一定是故意为之,故意想让我知道他对祝融的心意,故意让我知难而退!”
我说:“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俗语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是刚刚风飞廉被陶潜赶出去时眼角眉梢那丝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知道如何同陶潜说,对于感情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自己去探明发觉,我作为一个外人,说多错多,我不想失去陶潜这个朋友,也不想看见他为感情的事情而纠结痛苦,所以等我深入了解了他们三人的感情,再给陶潜提出些建议也不迟。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生活亦如从前般安静平淡。姜九黎自从那日把我推给轩辕氏,就再也未在我面前出现过,而轩辕氏,也因为冬季民众缺少粮食而调集他的臣民去逐鹿附近的山上狩猎,因为祝融的归来,陶潜这些天来看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所以一场大雪之后,我除了自己偶尔在屋外堆堆雪人挖挖雪洞,生活变得有些空虚和索然无味。
人在过分空虚的时候,就喜欢回忆过往和反思自我,可惜我的“过去”实在短暂,从我醒来至今不到半年而已,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我识得了自称我哥哥的姜九黎,而后在来往逐鹿的一路上,又熟识了九大长老和谷妖娆、雪姬,随后在逐鹿之内,又交到了一个自称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陶潜,继而通过陶潜又认识了火神祝融和风后风飞廉,而那个被尊仰的逐鹿首领轩辕氏,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是我义父,对此我也不想多加言词去反驳,我认识的这些人当中,每个人都对我很好,真的都很好,就算把我推出怀抱的姜九黎,在把我推出去之前,也在不知不觉中保护着我,每次遇到艰难险阻,他都会悄无声息挡在我身前。
是的,他们都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好到……我始终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外人。
漫步在冰封的院子里,来往的侍者遇到我,都会自动自觉的躬身朝我施礼问安,礼数十足,也客气十足,善意之中,还有着明显的疏离和敬而远之。
不知何时,我已经走到火神祝融的住处门外。一个不算大的院落,在这个世界里,已经算得上豪门富户。在过往的无聊日子里,我曾来过这里很多次找陶潜打发时间,所以不知不觉间,来这里已经成了习惯。站在柴扉之外的一刹那,盯着那简易而不失精致的房屋,我才发觉,原来,我能够去的地方几乎只有这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火神祝融是天界上仙,所以平时都不怎么住在他人间的住所,这里挂着火神住处的牌子,实则里面真正住的只有陶潜一个主人。
来过那么多次,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祝融在家。一进门,我就看到那天风雪中盘旋在祝融头顶上的那只巨大怪鸟。见我推门而进,那怪鸟就跟看家护院的小狗似的,嘎嘎嘎叫了起来,瞧那就要喷火的小模样,还真有几分凶悍。
听到屋外的动静,先是侍者,而后陶潜才急冲冲奔出来,脸颊红润,红唇比之从前要红肿一些,衣衫也凌乱的半敞,就算我此时失去记忆,也能猜到陶潜奔出来前在屋里发生了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越是窘迫,嘴巴还不听使唤了:“你……你……你们继续,我这就回去……”
立马,陶潜那张脸更红了,红得好不异常。他急急扯住就要转身离开的我:“别、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们……咳咳……”他干咳两声,“外面冷,咱们进屋去说,我还想着,你一个人在家无聊,打算午后寻你去后山挖些咱们上次储藏的山药回来,你来了正巧。”
陶潜明是为我开脱解除尴尬,我怎会听不出来?脸上讪讪而笑,随着他的拉扯进了屋内。
屋内本来就升着火盆,因为祝融在此,他毫不掩饰他那一身的烈焰嚣张,所以此时屋内比往常更温暖几分。
随着陶潜将我引领进屋,那只刚刚在外面“嘎嘎嘎”叫个没完的大鸟也跟了进来,看到对面的祝融,那畜生立马就扑了上去,要是能给他安个狗尾巴,它估摸都得兴奋的摇上一摇。
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落在火神祝融肩头的那只巨鸟,祝融一脸餍足的勾起半边嘴角,一把将走近了的陶潜拉至怀中,斜目肩头轻蹭着他脸颊的巨鸟,似是明白我的疑问,他半是解释半是介绍的和我说道:“这是毕方鸟,我的守护神兽,由烈焰幻化而成,它喷出的火焰,这天下间无几人能够抵挡,虽然你也是司火的天神,但失去记忆后,自身法术也被忘记,为了不至于造成什么无可挽回的伤害,最好少去惹这畜生为妙。”祝融口气中带着几分警告意味,但神情语调真诚,我能听出他这是在为我的人身安全着想。
不久前那种落寞和寂寥因为听到这番发自肺腑的警示,我心情微微有所好转,勾唇笑了笑:“谢谢你,”我转眸看向祝融肩头的蓝色怪鸟,没来由一阵亲近之感,向它招了招手,我向祝融恳请道:“我能摸摸它吗?”
祝融侧身肩膀一抖,毕方鸟仅有的一只脚瞬间失去平衡,斜斜朝我扑来,准确无误被我抱了个满怀。
毕方鸟受惊,立刻“嘎嘎嘎”大声叫了起来,那声音,还真是刺耳得很,再加上它体型巨大,我几乎就要抱不稳将它扔到地面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垂眸,正好对上怀中巨鸟灰溜溜的一双小眼睛。不得不说,这鸟还真是难看的要死,不过与其对视的一刹,本来不甘不愿挣扎不休的怪鸟立时就停止一系列反抗动作,乖乖顺顺地窝进了我的怀中。它身上徐徐燃烧着的明蓝小火苗,触手微温,一点火焰燃烧的热烫感都没有。
我不由惊奇的抬头看向祝融,祝融却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怀里那只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毕方鸟,转眼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这畜生还有这么安静的时候,潜儿,看来以后咱们若是想安安稳稳不受打扰的在一起,就只有请小叶子来代为看护毕方了。”
祝融笑得爽朗,我和陶潜一时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很快,陶潜本就红彤彤的脸颊立刻跟浸了火似的,打碎个鸟蛋上去,估摸不到半刻钟就能煎熟。
陶潜在祝融怀中羞涩的给予他一记重拳,不过陶潜用了十成十的力,拳头到了祝融身上,却显得软绵绵一点力道也没有。看到他俩你侬我侬的样子,我生生打了个寒噤,肉麻的嘴角都跟着抖个不停。我这才明白祝融刚刚的话是何意,感情这俩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我怀里这只巨鸟总是调皮捣蛋搅得他俩不能心无旁骛的谈情说爱,现在发现这毕方鸟在我这里很是乖顺,想要让我给怀里这笨鸟当保姆呐。
我无所谓的哼哼两声:“你们想的美,放着这院子里那么些佣人不用,谈个情说个爱还要大老远把这笨重的东西先送到我那,你们也不嫌麻烦。”
看我对祝融口气不善,陶潜虽然与我交好,但也难免要帮着祝融一些,这不,才听我话落,立马为祝融解释起来:“不是我们不想让那些侍者照看毕方,实在是……”陶潜抬头看了看与他相贴紧密的祝融,“毕方除了在祝融身边,其他人只要靠近,不是被它身上的烈焰烤焦,就是毕方根本不接受侍者的照看,就像刚才它看到你进来时那般的嘶叫,只要它离开祝融,不到半分钟它就会那样嘶叫一次,如果没有人理会它,它的嘶叫声绝对不会停止。”
暂且将陶潜的重色轻友放到一边,我垂头仔仔细细将怀中这只巨型宠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我打量它,这畜生居然还害羞了,小眼睛眨巴眨巴的,完全没有第一次与我相见时的敌意,反而一改那天的气势汹汹,好似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居然把它那只长长扁扁的脑袋窝到我的衣襟里。我止不住抽了抽眉角,这大家伙……还真是不一般难看!
祝融此次从天界回来,要在逐鹿小住上一段时间,说是轩辕氏的紧急调传,不过看他和陶潜那腻腻歪歪的样子,真正的原因可想而知。也因为这个“真正的原因”,毕方鸟彻底被它的主人所遗弃,悲摧的,我被迫成为毕方鸟的下一任主人,这主人还有期限,到了春暖花开轩辕氏与炎帝能够重开战场之际,窝在我怀里的这个大家伙就得还给他的前任主人。
唉——说白了,祝融和陶潜就是想给毕方鸟找个便宜保姆而已!看在我和陶潜关系那么铁的份上,我就两眼一闭权当看不出他俩那点小心思吧。
在祝融那里当了大半天的高瓦数灯泡,先前陶潜说的下午去挖山药的计划并未施行,时间大概到了日落之时,我便抱着那只整天都窝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的大鸟回了我的住处。
时间已是深冬,家家炊烟袅袅,走在被人为踩实的小路上,闻着有几分呛鼻的烟火气,莫名的,却有一分心安之感。
窝在我怀里的大家伙好似能够体会到我此时的安逸,张开大嘴巴“咯咯”低叫了两声,不似之前那吵人的“嘎嘎”声,这一声“咯咯”犹如低喃浅语,使的它原本硕大难看的身躯都要顺眼许多。
如此乖巧不得不令我心存疑惑,记得那日在雪地中相见,它可是和它的主人一样,眼高于顶,对我爱答不理,临离时还不忘冲我挑衅的“嘎嘎”怪叫上几声,怎么现下这情形就扭转了呢?这也……太奇怪了!
见我一双探究的视线凝着它,毕方鸟不安的在我怀中扭了扭,它体型庞大,本来我抱着它就颇为费力,它这么一扭,我抱着它的胳膊所要承受的力量就更大,不由皱了眉,低低斥责一声:“不许乱动,再乱动,晚上我就把你糊上泥巴烤成手撕鸡!……不对!是手撕鸟!”
它一畜生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我那警告狠厉的眼神它怎么的也能读懂一些,扭来扭去的身体立刻就僵硬不动,委屈的“咯咯”两声,继而把它长长扁扁的脑袋缩进我的衣襟里,怕我看似的,不时还用它那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睛偷觑我一下。
忍不住被它别扭的小样逗笑,我噗嗤一声喷笑出来,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小调,忽而就开心起来,一路乐呵呵的回了住处。
回了住处没一会,我几乎是才把毕方鸟放在我那铺狭窄的小炕上,屋门就被一个侍者推开。
循声望去,这名侍者与以往见到的那些侍者稍有不同。神色上对我少却几分谄媚和虚假的善意,他算是恭敬的朝我施了一礼,声音冷硬道:“女仙,主人有请。”
“主人?”我疑惑了一下,很快想起侍者口中的主人就是轩辕氏,他不是狩猎去了么?……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也是时候该回来了。点点头,我朝他不急不缓的说道:“你先等等,我马上跟你过去。”转回身,将一床柔软的兽皮褥子铺好,然后将毕方鸟挪到褥子上,低头自然而然的亲了亲怪鸟头顶的那枚火红圆点,“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就像是对待小猫小狗,我发现养一只这样的怪鸟当宠物也是挺有范儿的。
在门口静等的侍者见我步出屋来,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垂眸前方带路。
虽然我算是住在轩辕氏的宫里,不过这个时代宫廷设计还很粗糙,所以我住的地方与其说是宫里,还不如说只是许许多多院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与轩辕氏所住的地方相隔还真是不近,几乎在路上浪费了半个时辰,我才在侍者的引领下,到得轩辕氏所在之处。不过到达目的地是到达了目的地,真正要觐见轩辕氏,还要耐心的等那么一小会,因为人家也算是逐鹿内的皇帝不是?好歹有些公务还要处理。
我等啊等,等啊等,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在雪地里几乎就要冻成冰雕,那边才有侍者过来通传:“女魃上仙觐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章 桃花落
我等啊等,等啊等,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我在雪地里几乎就要冻成冰雕,那边才有侍者过来通传:“女魃上仙觐见——”
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激得一抖,我堪堪才迈出一步,下一步说什么也迈不出去了。没办法,脚后跟都冻木了。
饶是我步履维艰,旁边随侍轩辕黄帝的侍者见此一个上来帮忙的也没有,任我自生自灭,自己解决当下所遭受的困难。
忍不住悲叹一声,我强行拔起那条差不多快要血液凝滞的腿,一步,两步,三步……只要多迈出一步,我被冻的双腿就有所缓和。我不怕冷,因为属火的体质,我的抗寒能力很强,也因为这一点,可以看出,此时此刻天气是有多寒冷。
迈着机械的步子,我在身前一个神情显然有几分不耐的侍者的引导下,进了轩辕氏处理公务的屋子,或许是我错看,那名侍者在将我引入屋中后,在关门的一刹,眼里划过一丝不屑和鄙夷。
不屑……和鄙夷?
正当我失神,隔着一堵土墙,有熟悉的声音幽幽传来:“魃儿?是魃儿吗?”
我低低应了一声,是轩辕氏。循着声音的发源处,我绕过那堵泥墙,步入一个温暖而比之他处稍显精致的屋子。不知道这个时代都有哪些礼仪和规矩,我只弯了弯身,算是施礼,出声打了个招呼:“义、义父……你唤……呃,你唤魃儿有何要事?”原谅我的磕磕巴巴吧,叫出那一声“义父”已实属不易,再自称魃儿……咳咳,人家明明叫小叶子嘛。
轩辕氏脸上在听到我顺从的应答之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笑意并不深,若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究竟是在笑还是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他朝我招招手,我没多想,按着他的意思靠了过去。才在他身边站定,下一秒,我的手腕上突然被一股外力拉扯,转眼间,我已被这股外力带离原地,视线明晰时,我怔怔的看着上方的轩辕氏。
轩辕氏本是坐在热烘烘的暖炕上处理公务,类似于矮几的木质矮桌上,摆着许许多多的木条以及兽皮,上面是被石刻上去的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对此我不想多加探究,也没有时间多加探究,因为……
目光依旧怔怔,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轩辕氏一手将我扯到床铺之上,像抱孩子似的将我抱在他的腿上,脸上亦如往常的面无表情,揽着我,空出的那只手仍在翻检着兽皮和木条。
我张了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除了刚刚那一眼对视后,他没再看我一次,好像矮桌上的木条和兽皮,比我有更大的吸引力。
可是这样被他抱在腿上也不是办法,这个姿势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不安的动了动,钳在腰间的手掌如是刚才,一点松动的迹象也没有。心中不由腹诽,这世上,无论是何年何月,干爹永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无声无息的侵夺,我双手扣住那只紧握在腰间的手掌,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从我的身上掰开,见他投来警告的目光,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迟疑道:“义父……你让魃儿过来……究竟有、有何要事?”
轩辕氏握在我腰间的手有所松懈,以为他要放了我,才想顺势从他腿上坐起,却不曾想,他揽着我的腰身,只是将我在他的怀里换了个姿势,一改适才的婴儿抱,他将我半抱在他的腿上,背靠着他的胸膛,即使是改半躺为坐直,还坐在他的腿上,我仍是比他矮了半个头。
我们的相处模式有问题,很有问题!从那天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情景来看,我就隐隐觉得从前轩辕氏和女魃的关系非同一般,此刻证明,我猜测的一点也没有错。
我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去,待身体移下他的腿,转而坐在他座下的那张虎皮软垫后,我从侧推开他:“义父……这、这样不好……”
轩辕氏手臂收紧,阻止了我的逃脱,府头靠近,他强大的气势随同他的俯靠仿佛一张巨网,向我铺天盖地扣了下来。
“不好?如何不好?”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不掺杂一分一毫的感情,如此冷硬的话语随着他的气息喷吐在我的颈侧,让我光裸的脖颈生生起了一层战栗。
“这……这……”我吞吞吐吐半天,除了一个“这”字,什么也答不出来。
轩辕氏微微抬起头来,一双眼如同冰刃一般直穿人心,再复杂的人,也能在如此目光下一眼被看穿,而我这种比白纸还白的脑残货,想来早就被他透析得一干二净。
嘴角微微勾起,他却不是在笑,而是对于时局掌控的一种霸气和蔑视。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他在我的颈侧轻轻印下一吻,口气比之他的目光更加冰冷彻骨。
摄于他的威严,我不敢转头去探视他此刻的表情,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眼中却混沌紧张,根本映不下眼前的任何风景。
嘴唇蠕动了下,踌躇半晌,我终还是迫于他的威压而开口:“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是听不懂,而是此刻的情景,装糊涂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为何要装糊涂?我现在的身份是姜九黎安排在轩辕氏身边的粽子,这是其一,其二……我隐隐明白,从前的女魃,或者说,从前的我,就如陶潜所说的,勾引有妇之夫,而这个有妇之夫,正是现在在我身边对我施压的轩辕氏。
轩辕氏没有因为我的吞吞吐吐而失却耐心,他一只手箍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则游移上我的脖颈,一丝一缕的清凉触感从脖颈处敏锐的神经传至身体各处,我止不住打了个冷战,对此轩辕氏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犹若在笑,但更像是冰冷的斥责。
“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意听不懂?”
没等轩辕氏说完,我立即打断他肯定道:“我是真的听不懂!”
轩辕氏冷冷的目光犹如利剑刺向我,我立刻哑口。他说:“蚩尤说你失忆了,”平平淡淡的陈述语句,我却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从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又次点头,他本来抚摸我颈侧的手慢慢滑过脸颊转而顺起了我的头发,轻叹一声:“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重重颔首:“真的!”
轩辕氏没有接着我的话向下说,而是话锋一转,语气比之刚刚愈加柔润温和,如同慈父一般,他说:“蚩尤还真是心善,没有立即将你手刃,他将你送还我身边,吩咐你做什么?”他的目光凝视着我一头略显金黄的头发,尤为专注,就像看着心中所爱,但只有与他近在咫尺的我,才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
我张了张嘴,本想一口否认,但随即想到,他既是能问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知道姜九黎将我送到他身边意欲何为。在这种人面前,意欲狡辩绝对是自寻死路,何况姜九黎也说过,轩辕氏定然早已料到他会在他身边安插探子,所以既然轩辕氏如此问了,我掩饰与否,结果都不会善终。
索性,我坦白道:“他让我监视你,将有利的讯息传达给他。”
轩辕氏淡淡扯了下唇角,坐直身子,从我腰侧抽回手,“你倒是诚实。”目光中闪过一缕厌烦,他说:“回去吧,明日我会吩咐侍者带你去逐鹿下属的村落,你可以暂代那个村落的族长一职。”
他这是……他没有杀我,而是将我这个探子远远的抛出去,既免去了被监视的可能,又不会引起姜九黎的不满……我苦笑一声,他这一做法,还真是高明,此时局势他已是兼顾,这样的人若是放在以后,或许并不会有震惊世界的作为,不过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足够做个出色的统御者。
从轩辕氏那里回来,心情没有任何沉闷,反而因为可以不再担忧自己的粽子身份被发现,紧吊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回了肚子。
进门就看到那只巨大怪鸟正懒懒伏在兽皮褥子上,小眼睛半闭着,听到门被推开的吱嘎声,它立刻警戒的从兽皮褥子上站起,在看清是我后,又懒懒的趴伏回去,只不过在打量我半天后,灰溜溜的小眼睛里流露出一抹薄怒来。
我不是太明白毕方鸟眼中那抹薄怒从何而来,等我要去抱它,它却单足跳着躲开时,我似乎想起了他薄怒的原因。忍不住大笑起来,点着他头顶那枚火焰般艳丽的红色圆点笑道:“小东西,不就是忘记给你带好吃的,这么点事就和我耍脾气了?”
说着也不顾它别别扭扭转开的长扁脑袋,去厨房里挑了一块腊肉,乒乒乓乓一阵,继而传来兹兹啦啦的声响,不一会,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腊肉就端到了毕方鸟的面前。
腊肉是陶潜偷偷送给我的,就如轩辕氏所说,陶潜会的东西很多,就像这腊肉,他告诫了许多次绝对不能将这腊肉赠予别人或者透露给别人说这是他的杰作,不太懂为何他要对此遮遮掩掩,他只是随口说一句这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云云,我也不想管太多,有肉吃就好,谁会没事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呢。
原以为鸟类都是吃素的,所以在炒腊肉的时候,我也多多放进去许多陶潜送给我的储藏蔬菜,可这怪东西还真是奇怪,一片菜叶都不吃,专挑色泽红艳的腊肉吃,弄得最后我变成了食草动物。
翌日,果然有轩辕氏派遣过来的侍者引领我去逐鹿下属的一个小村落。
早早去祝融那里和陶潜告别,顺便把毕方鸟还给他们,不巧这俩人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身,原因很简单,估摸某人的屁股不用太阳晒都已经开花了。
祝融吩咐侍者带话给我,说是他自会将我离开的消息告诉陶潜,等有时间也会让陶潜去那个小村子看我,而毕方鸟嘛……鉴于他还想和陶潜过个一两月的二人世界,毕方鸟的主人我可以继续当下去。
脸色黑沉的从祝融那里回来,轩辕氏派遣过来的侍者已将我的东西收拾妥当,就等着我回来出发。
怀抱着毕方鸟,我最后看了看几个月住下来的这处小小院落,轻叹了一声,总觉得自己的命运太过波折,可是如何波折我又说不上来,因为除了失去记忆和被发现粽子身份调往下属村落,我这短暂的一生,可谓是平淡无奇毫无跌宕。
我被分派过去的那个小村落,距离逐鹿不算太远,也就一日路程便可到达。
轩辕氏名义上是我的义父,面子上对我还是很够意思的。这时候牛马少之又少,在我离开逐鹿之际,轩辕氏居然派人给我牵来一头黄牛,说是让我骑着,不过脑中突然浮现出西方的斗牛士斗牛的画面,心中一阵畏惧,想想还是算了。
一行人启程,其实人也不多,除了我和毕方鸟之外,也就平日服侍我的两个侍者随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倒是欣赏风景更多一些。
我前往的小村落名为桃花落,因为这个村子里,拥有十里八乡罕见的桃花林,每到春暖花开之时,就会漫天飞舞桃瓣。桃花属于蔷薇科,我一直都很喜欢蔷薇科的植物和花朵,所以对于这个桃花落,在进入村子之前,就饱含着前所未有的期盼。
可惜的是,季节正是冬天,所以桃花落如同逐鹿一样,被冰雪封冻,一片肃杀之气。望着低矮而光秃的枝桠,我不由双手合十,望天祈愿,多么希望,这里的桃花可以常开不败,一年四季都如春天般漫烂多姿。
这个时代虽然有桃树桃花,只可惜未经人工培育,结出来的果实尚是酸涩难以下咽,幸好此时的人民对于吃的东西还不算太计较,所以桃子在这个村子里,是难得一遇的土特产。
桃子好不好吃,大冬天的我也尝不到,这都是后话。
且说我怀抱着毕方鸟,一头黄牛在两名侍者的牵引下拉着我的行礼距离桃花落越来越近,远远就看到有七八个人在村口遥望,想必是早已接收到轩辕氏的旨意,来接洽我这个新到任的小族长。
迎接我的人,确切算来一共有八个,看到我走近热情迎接上来的,只有两人,还有一个似是想上前迎接,却碍于什么,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最终也没鼓足勇气迎上来。
显然这迎上来的两人是这八个人当中的领头者,其中一人二十出头,而另外一人却稍显稚嫩了点,顶多也就十来岁模样,心智却很老成,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如同能看透人的所思所想,定定盯着我的脸毫无羞涩与畏惧。
无由,对上这样一张稚嫩的脸庞,再看到稚嫩脸庞上那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我的脑袋忽然就不受控制的剧痛起来,整颗心脏瞬间如坠冰窟,心肺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堪我收紧的双臂,毕方鸟倏然从我的臂弯中冲破飞出,盘旋在我的头顶发出“嘎嘎嘎”尖利的嘶叫声,牵牛的侍者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倒是先前那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一步跨至我身前,半扶半抱将我拉至他的胸前,蹙眉揉着我的额头,担心道:“您是首领派遣过来的新任族长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半路受到了野兽的袭击?还是着了风寒?”一叠声的询问,在他温和的语调中,我总算平静了下来。
闭了闭眼,强行压制下脑颅中阵阵钝痛,我疑惑的抬起头,轻问:“你是……”
男人见我无事,呵呵笑了几声,有几分憨态,不过眉梢眼角,难掩他卓然风姿,一时间我很难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
男人含笑说道:“在您没来之前,我曾代替了几日族长,您可以叫我成考。”
“成……考……”嘴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脑中一个模糊的轮廓慢慢与面前的这个男人融合。身心蓦地舒爽,我从男人胸前站直身,扬唇道:“我叫小叶子,如你所说,是轩辕氏派遣过来的新任族长。”再垂头时,对上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头也不再剧痛难忍。
成考见我目光一直盯着他身旁的小正太看个不停,他轻笑着代为引荐:“这是村上路家的儿子,因为他父亲在村上拥有一定的地位,却在不久前离世,他是代表路家来迎接族长您的,来,路家孩儿,快上前拜见新任族长。”成考拉着姓路的小男孩,不由分说的推到我面前。
身为长者,面对这么小的孩童,我和蔼一笑,压下体内阵阵不适,我疼爱的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告诉阿姨,你叫什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众人同时露出不解的眼神,包括这个姓路的小男孩,眼中也是一团迷云,显然对我口中那声“阿姨”不知所谓,不过我的后半句他听懂了,很是乖顺的上前,学着成考的样子弯身朝我施了一礼,声音细细小小的说道:“禀告族长,我叫路冬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零章 落井下石
“路冬青……”诚然,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我头脑中又是一阵无法克制的眩晕,完全不明白为何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小男孩为何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冲击,在慢慢的适应中,我艰难的接受了这个小男孩的出现。
随后,成考又向我介绍了在他和路冬青身后的另外六个人,包括适才想上前却碍于什么不敢上前的那个男人,他至始至终都低垂着头,头垂的很低,使得在黄昏夕阳的余晖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迎接我的八个人俱都是这个村子里有头有脸的家族头领,在成考的介绍下,我一一上前打过招呼,独独在与那个头颅低垂的男人招呼时,他没有吭声,也没有要抬头注视我的意思。
毕方鸟在我的头顶来回盘桓,似乎也瞧出这个男人的别扭,不悦的嘶叫起来,倒是一旁的成考,上来打圆场:“族长你初来上任,村民们为了表达他们对您的欢迎,今晚在村子中央空地上举办了一场洗尘宴,想来这个时间村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还请族长移步。”话语间,他深沉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朝那个始终保持着垂头姿势的男人撇去。
我又看了那男人一眼,对他如此无礼的态度我并没放在心上,因为我看得出,他的无礼不是对我的蔑视或者他自身的傲慢,他的头垂的太低,低到我可以清楚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自卑和怯弱。
抬手拽住毕方鸟那只独脚,在我头顶上飞来飞去的,真讨厌,你说一不注意把X弄到我头上咋办?!
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我就没太在意身前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面目几何的男人,径自跟着成考进入桃花落。
如我最初的预见,冬天的桃花落,各处都显出几分肃杀,白雪冰封,光秃的树枝上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雀儿扑棱棱飞起又落回,趁着西斜的暖烘夕阳,倒有那么几分枯藤老树的意境。
这个时代的人们,大多数都习惯将各种活动安排在白天举行,特别此时还是冬天,所以今天晚上的洗尘宴着实违背了各位村民以往的作息时间,以此也表明了,我这个族长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进入村子,我就远远看到村子中央空地上燃起的一堆堆红烈的篝火,宴会还未开始,就已经有质朴的民众围着篝火唱起民间小调,一并还有活泼好动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又蹦又跳,说是舞蹈,依我来看,倒更像是他们即兴做出的欢愉动作。
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他们从前的代理族长成考,立刻撇了欢快的人们奔过来,见到我马上热情的施礼,虽然有讨好的嫌疑,但那讨好从他淳朴的脸上体现出来,并不令我生厌。我对他含笑着点点头,眼角立即就看到有更多的村民从篝火旁朝我这边冲涌过来,幸好前方有成考挡驾,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如何一下子应对这么多人。
在村民的簇拥下我来到举办洗尘宴的空地上,遂了民愿坐在篝火旁,暖暖的,一时间,冬日夜晚的寒凉被众人的热情和篝火的热度抛出九霄云外。
成考和路冬青坐在我身旁,有个和路冬青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向坐定了的成考走来,步履沉稳缓慢,眼中微带了些怯意,相比路冬青而言,这男孩显然极尽家人的呵护,白白净净的脸上如无暇美玉,一双剔透的眼睛更是没有任何杂质,令我看了一眼就无由产生一种亲近之感。
男孩走到成考身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倾身扑进成考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爹爹”,男孩的身份不言自明。
成考侧头向我歉意的笑了笑,介绍似的把他怀里的孩子拉出来指给我,说:“这是我的儿子,成秋慈,慈儿,”成考慈爱的把小男孩成秋慈推到我面前,“快叫族长。”
成秋慈眼中仍带着几分惧意,但架不住他老爹的催促,只好迈着小步子踌躇向我走来,在我身前站定,一双黑涔涔的眸子在篝火旁闪着星光,盯着我半天,终于张开了小嘴巴:“……族长……”而后像是被这两个字烫到一样,小家伙兔子似的蹦回他老爹的怀抱,看到这么可爱的小正太,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成考对于自己儿子在我面前表现出如此羞怯的一面,有些不好意思,看似重重的在成秋慈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过看成秋慈那副故作龇牙咧嘴的小样,就知道成考这一下根本对他产生不了太大的冲击。
洗尘宴持续至午夜,篝火始终熊熊燃烧着,就像村民的热情,只高不下,被这种火热的气氛围绕着,本来到来之前有些忐忑的心渐渐安稳,对于迷茫的未来也突然生出几分憧憬。
在桃花落的生活,至此就从今天开始。
身为桃花落的族长,我每天的工作仅仅是维护村民的团结,不让大家的利益受到侵害而已,所以大多数时间我这个族长都是无所事事形同桃花落里一尊美好的摆设,不过这只是我自己悲观的想法,在村民们的眼中,我是备受尊重的,而我失忆之前的劣迹斑斑也没在淳朴的村民心中留下任何不好的影响,反倒因为我女仙的身份,他们总是以一种景仰神祗的目光仰望着我,特别我身边还带着祝融的守护神兽毕方鸟,他们更是尊我如同至高无上的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被尊为神的感觉确实不错,但也不完全都是好处,就因为我从前的身份,使得大多数村民对我都是尊敬有加,却时时刻刻保有着几分疏离。
在桃花落里平平静静的生活了两个月,春天渐至,待桃花落开出第一朵桃花,阪泉之战的第三场战役正式拉开帷幕。隐约记得这场大战之后轩辕氏会全面战败炎帝,统一中原已是指日可待。
不知为何我会有这样的记忆,但它的真实性在又过了几个月后,彻底被验证。
听着成考从逐鹿那边得到的喜报,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为炎帝的失败而伤悲,也不为轩辕氏的节节胜利而喜悦,好似他们熟胜熟败与我毫无关系一般,我只要将桃花落这个小村子带入我想要的正轨就够了。
我没有喜怒哀乐不代表其他人也无喜无悲,出门来,到处可以见到因为轩辕氏战胜炎帝而喜不自胜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好似过年一样,整个桃花落都笼罩在一片胜利之声中。
感受着身边的喜悦之气,我漫步在桃花落的小路上,前方的一幕,却颠覆了我不久前的认知。
只见一群人,正围着团成一团的什么东西指指点点。盘旋在我头顶的毕方鸟比我要先发现那群人,所以在我目光才投过去时,它已是“嘎嘎嘎”的叫了起来,看来这不仅是只怪鸟,还是只喜欢凑热闹的怪鸟。
身为族长,我有必要对村民的反常行为进行掌控。所以没多想,我已随着头顶那只喜欢凑热闹的怪鸟走向围拢着的人群。
越靠近,人群中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加清晰,不过在听到人们口中那一句句比之谩骂没什么区别的话语后,我的眉不自觉蹙起。
来到桃花落这么久,我还真不知道,这里的村民竟也会落井下石,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围拢在一起的村民不少,有几个发现我走过来,立马闭上嘴巴不再议论,有人在看到我不悦的眼神后,居然承受不住威压转身逃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杀伤力有这么大。
一部分有眼力的人趁着我没开口之前就点头跑开,剩下的还像没事人似的围在那一团瘦弱旁边喋喋不休。
“你瞧他长的,说不定就是投胎来祸害人的,这不,整个雪家都被他给祸害没了。”
“可不是?就他这长相,男不男女不女,如果不是妖精,雪家怎么可能在他一降生开始,就灾祸连连。”
“妖精!”
“怪物!”
“专会祸害人的狐媚子!”
“不男不女的妖精!”
一句句咒骂之词不一而足,比之上述不堪的话语比比皆是。我仔细看了眼团成一团的瘦弱身影,垂的不能再低的头,一头黑亮的青丝披散而下,掩盖了他苍白的脸颊。
有个村民觉得咒骂远远满足不了他此刻的心情,居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男人披散的头发,狠狠啐了口唾沫,其他人好像突然就找到了发泄口,有样学样,也如这个村民一般开始朝着男人吐口水,男人已经承受不了众人对他如此的侮辱,身体颤抖着,低垂的头却始终不敢抬起。
男人的这一幕何其熟悉,想当日我在村口,迎接我的那八个人里面,就有这么一个脑袋始终低垂的男人,此刻观其身形,正是当日我所见到的那个紧张而怯弱的男人。
重重的咳了一声,狗仗人势,头顶盘旋着的毕方鸟也“嘎嘎嘎”叫个不停,呃……狗仗人势?好吧,我对小毕方也狠绝了。
正在唾骂的人们突然听到这一声咳,本来还不觉得什么,但随后毕方鸟这一叫,他们魂差点没被吓飞。身体俱是一僵,随即有先反应过来的,机械转身,当看到我的一脸阴沉,一个不支,险些没当场给我跪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章 劝导
“族、族长——”
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回身弯身施礼:“族长,您怎么……”没在说下去,因为我做什么在哪里不是他们能够干涉的。
脸色更沉了一分,我的嗓音是我都没想到的低沉:“你们在做什么?”做什么显而易见,我只是想借此给他们施以压迫。
果然,在我如此阴沉的声音发出后,距我最近的那个村民已经开始全身颤抖,他旁边一个稍显胆大的村民对此却是不以为意,不仅没觉得他们这种做法有何不妥,还斜目仇视地瞪了一眼那个紧抱成团的颤抖身体,犹带着一股凛然正气道:“族长,就是他,”他手指指着适才被唾弃的男人,“他是妖邪托身,我们桃花落不能再留此人,否则我们桃花落整个村子都会遭受毁灭之灾。”
这等言词,何等迂腐!
我心中恨恨,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扬声道:“哦?妖邪托身?何以见得?”造谣生事,说的就是这种人!明明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被他说出来居然一点也没有说谎后脸红的自觉,反倒还一副正气卓然的样子,真是可笑至极!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态度与其想法背道而驰,面前这个村民不免踯躅了片刻,但很快坚定了决心,退后半步,弯身伸手用力抬起团成一团的男人的下巴:“族长你看,如此容貌的男人,说他不是妖邪托身,有谁信!?何况他们家一家人自他降生以来,门丁日渐衰落,前些日更是在外出交换食物时,半路遭了野兽,他们家现在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祸害!族长,”此人开始语重心长,“为了整个桃花落的安危,还希望您听取我的心声,把他驱逐出去。”把谎话都能说的如此义正词严,不得不说,这人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只不过他的信仰着实有问题。
借着被他抬起的下巴,我看向一直垂着头不敢正视他人的男人,一看之下,我倒是有几分理解这些村民的迂腐认知。
雌雄莫辨,或者说,比女人还要漂亮,拥有这样容貌的男子在这个崇尚力量的时代,确实不符合公众的审美观,可是凭此就说人家是妖邪托身,也太……太不公道了。
见我盯着男人的脸半天也没出声,那村民以为是我接受了他的说法,神情中不无得意,口上却仍没有一丝一毫放松,不忘对我继续进行规劝:“族长,你也看到了,此人不能留!”
静默片刻,我忽而嗤然而笑:“不能留?驱逐出桃花落?”见那村民点头,我说:“如果驱逐出桃花落,他必定去往别处,可不就危害了其他村落或部族?”
村民一时语塞,而后蹙了蹙眉,坚定道:“不能让他再祸害人,族长!尊崇天意,用火烧了这妖孽!”
心头突地一跳,用火烧……能提出如此建议的人,心地是何等残忍!!
我仔细将面前这村民上下打量了一遍,心中暗暗记下,随即又次看向团成一团坐在墙角的男人,在听到这个村民要用火烧他之后,他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头垂的也越发低,几乎都要埋进他的胸襟里。
上前几步,在几个村民的盯视下,我慢慢蹲在颤抖得几乎就要抽搐的男人身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男人拼力抵抗不想抬头,却迫于他此时身体状况实在不济,终在我的掌托下抬起头来。
盈盈一双浸了墨的眸子,泪水由于委屈在泛红的眼眶中打着转,却顽强的没有落下,尖细的下巴不显尖刻,却因为他此时泫然欲泣委屈异常的模样而令人生出许多怜爱和疼惜。
用袖子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唾沫擦干净,这样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可以被如此侮辱?
男人水光闪烁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嘴唇蠕动,但在看到我身后那几个紧迫盯人的村民后,又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我们见过,是吗?”试着挑起话题,男人眼中的防备太过明显,明明与他对视,我却感觉被他隔在另外一个世界。
男人犹豫了好久,终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垂下头,有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心中一痛,虽然我一直称他为男人,但实际上,在看到他的脸后,初步判断,他也仅有十七八而已,顶多算个大男孩。
如此年纪就要遭受这些村民的非人般对待,得给他的心理造成多大的阴影。
作为桃花落的族长,我不能和村民的关系闹得太僵,我只能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权利。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只手搭在又次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肩头,我侧头看向适才对我郑重建议的那个村民:“是驱逐还是火烧,对他的处置本族长会和村上的其他家族商议定夺,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散了吧。”
“族长——”那村民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另一村民拉住。
另一村民用眼角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色,扯住还要想和我说什么的村民道:“族长自会有公判,何况还有其他七大家族在其中监督,你我只是族民,职责便是遵从族长的指令。”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出来这么久,你家中牧养的那些野彘就不怕饿瘫了?”
那村民立刻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不放心的瞥了一眼墙角蜷缩的男人,最后仍是跑着离开。
我善意的朝着那个替我解围的村民笑了笑,本以为他领了我的谢意也会离开,不曾想在我的笑意下,他竟然一步上前,过来要扶蜷缩着的男人。
我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你做什么?”
那村民憨厚一笑:“族长既然说要与其他七个家族商量他的处置办法,那么族长定然是想先把他带回去,别看这小子长得瘦弱,但沉得很,我为族长把他扶回去。”
忍不住就多看了这憨厚村民几眼,想不到这人还挺会见风使舵呢。
摇头笑了笑,却没有阻止这憨厚村民的做法,一路按着原路返还,在毕方鸟抽风似的狂叫中,我问身旁的憨厚村民道:“你叫什么?今天谢谢你。”
憨厚村民招牌似的憨厚一笑,但看在我的眼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奸诈。他说:“小的叫禾苗,能帮上族长的忙,是小的荣幸。”
“禾苗……”口中喃着憨厚村民的名字,末了忍不住一笑,“看来你父母对你的期待很是美好。”
禾苗也不避讳什么,直言道:“父母确实希望小的在家好好耕田,不过小的更喜欢与外族交换货物。”
“你喜欢经商?”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身旁的禾苗,难怪适才会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些奸诈,这全然是天性使然。
“经商?”显然,禾苗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他憨憨一笑,“族长就是比小的们懂得多,连您说的话我都听不太懂。”
我忍不住被他憨憨的样子逗笑:“既然喜欢与外族交换货物,那就不要压抑了自己的喜好,多多与外族打交道,或者出门游历,这样对你有好处。”很想为他讲一讲经商人脉什么什么的,不过我还真怕禾苗问我经商、人脉是什么意思,因为若让我具体把它们解释出来,我根本无法做到。
禾苗对于经商确实有些天赋,我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些与经商有关的话,他当下就深思起来,在帮我把那总是唯唯诺诺不敢抬头做人的男人送至我的住处后,便满含谢意的同我道别,说做就做,他这就要回家收拾东西去出门游历,吸取经商的经验去了。
一生中,很难佩服谁,不过对禾苗,我倒是真的生出些佩服,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目光渐渐深沉。当转回身时,目光已由深沉转为清明,间或着流露一丝丝淡淡的担忧,看到坐在皮褥上蜷缩颤抖的男人,目中担忧更甚。
吩咐侍者取些水来,拧了一块麻质的布巾,我试探着为男人清理起来。
开始时男人还有些反抗,不过他很快就改反抗为局促,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头垂的再低一点我都怕他脖子断了。
忍不住不耐的笑了一声,却把兀自战战兢兢的男人吓了一跳。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一身薄薄的灰黑色麻衣更显出他身体的单薄。
我说:“你不用怕我,我对你没有恶意。”男人听了我的话,不但没有放下心,反倒朝着远离我的方向躲了去,对他的反应我早有预料,也不在意,“听说……你是雪家的儿子?天灾人祸,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影响的,所以你家族的覆灭,与你无关,只能说这是命数。”
男人不再颤抖,目光变得直勾勾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还是在思索什么,他不说话,我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好继续好言安抚。
“那些村民的话你不用介意,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妖邪鬼怪?而且,妖邪是妖邪,人是人,什么托生不托生,都是人们推卸责任和逃避的说辞罢了,”顿了顿,“我知道你一定遭受了许多我无法想到的责难,曾经也必然陷入我不可预料的困境,你一定觉得把这些过往埋在心里不好受对不对?无妨,不如你对我敞开心胸,说出来,这样没准你会好受些。”
+——+——+——+——+
禾苗……亲们应该能猜到他是谁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挂个闲职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是想要帮助面前这个怯弱的大男孩,或许就如我所说,他太怯弱,我的怜悯之心难免不被激发,亦或者大男孩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真不明白,适才在街上,那些村民对着这样一张脸,那些龌龊的词汇是如何吐出口的。
自然,男人在很久前就已经封闭了他的世界,对我的好言好语,他即使心存感激,也不会毫无顾忌的把心存的秘密讲给我听,想要他放下心里的包袱,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在这个阶段,我也只能从旁人那里大致先了解一下这个大男孩。
好在成考作为前任代理族长,对桃花落大大小小的人家都有所了解,特别是这个大男孩还是桃花落里一个大家族的长子,对其身世了解,相对来说就变得容易很多。
通过我在成考那里的了解,大男孩所在的家族早先是桃花落里颇负名望的一个大家族,族人以雪为姓,大男孩名为倾舒,只不过从出生至现在一直遭人排斥,没有人愿意去真正了解这个大男孩,更是鲜少有人记得他的名字,在众人眼中,桃花落里没有雪倾舒这个大男孩,有的,只是将家族推入漠落深渊的妖怪罢了。
这也难怪在人们面前,雪倾舒总是那副垂头丧气一脸颓败的模样,一个正常人,从儿时还未懂事起就备受他人非议和诽谤,心理上扭曲是必然,所以雪倾舒忧郁自闭的性格,我能理解。
不过现下雪倾舒本性如何我还无暇顾及,首要的,是如何排除众议将雪倾舒留在桃花落。不久前在村子里如同那个对雪倾舒恨之入骨饱含唾弃之意的村民并不是特例,所以想要将他留在桃花落,这是个很难办到的事情,但我也不能赶雪倾舒离开桃花落,他出走去别的村子,结果未必就比在桃花落的境遇好,但是如果按照那个村民所说的将他架在火上烧……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老子再多活几辈子也做不出来!
成考建议:“就现在的情形看,雪倾舒绝对不能留在桃花落,”我蹙眉立即就想反驳,却被成考深沉的眼神打断,“但雪倾舒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着他成长起来,若是遵从民意将其赶出村子,这种残忍的事情别说族长你,我成考活了这么大年纪,也做不来。”
顿了顿,他续说道:“村民们一直认为是雪倾舒的出生拖累了雪家,其实不然,雪家是桃花落乃至逐鹿内最早形成气候的家族,几十几百年过去,早已不复当初的繁荣,雪倾舒的出生只是雪家衰落的一个引子,有件事族长您可能不知道……”
见成考有几分犹豫,我向他投去放心的目光,示意他接着说:“但说无妨。”
成考仰头怅然一叹:“雪倾舒这孩子为人一直老实本分,也耿直,如村民说的他长相与妖邪相近,我不反对,但真的说他是妖邪托身,我却不信,不过……雪家的急速衰落却也与雪倾舒有着间接的关系,他是个好孩子,可却……有着旁人无法匹敌的胃口,雪家的钱财,有大部分是被他给吃光的。”
我忍不住瞠目结舌:“……被他吃光……”这是什么概念!?
心中疑惑,眼中更是毫不保留地流露出我的不解与好奇,可就像有什么在心湖之底慢慢波荡开来,使得我觉得雪倾舒有个大胃,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和接受的事情。
成考又次叹息:“从儿时起,雪倾舒就比同龄的孩子吃的多,但即使如此,那孩子长得还是矮瘦娇小,再则形容如同一个女娃娃,这也是村民们误以为他是妖邪托身的原因,幸好大伙还不知道这孩子有那么大的胃口,否则……”摇摇头,他神情中的担忧之意一目了然。
知道成考绝对不会对雪倾舒做出什么迫害的事情,我默然半晌,待他从自我的思索中回神,我不无征询的问道:“那您说,这件事我该怎么处理?”
“族长这话折煞小的了!”成考急忙就着坐姿向我弯身施礼,“小的只是从旁给族长出出主意,最后定夺之事,还是由族长来安排。”
我扯了扯嘴巴,这成考话说的好听,不过就是想让我兜揽了所有的责任,若是他日真的出现啥啥不好的事情,他也能全身而退。
长长的将肺腑之中憋了许久的气息喷出,心中暗道成考就是个极会隐藏内心的老狐狸,面上却也要做出族长的架子。承担责任又怎么样?或许杀人越货的事情我能做出来,但如那个村民说的把雪倾舒架在火上烤了这等愚昧至极的行为,我是绝对无法容忍其有发生的可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考或是见我思索了太长时间,也觉得自己把责任推卸的太干净,从前成氏是桃花落内第二大家族,现在雪氏一漠落,显然就成了桃花落内氏族的领头羊,成氏和雪氏自古是世交,如此关系,成考也不希望看到雪家最后一缕血脉就此断送。
衡量了一回,成考忍不住打断我的沉思,他说:“族长,其实……桃花落除了村口那一处豁口,其余四面尽是环绕的桃树林,冬日还不觉怎么,这一入了春,蛇蚁鸟兽自然也就多了,这桃花林中正缺少一个护林人,属下心中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胜任此职,族长您看……”
成考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若是还听不懂,那还不傻缺了?
我牵着成考脖子上那条隐形缰绳顺坡下驴:“嗯……既然你心中还没有人选,不如就打发雪倾舒去,林中安静长年无人打扰,正巧我想喝桃花茶,不如也趁着这春暖花开之际,让他多多为我采制些桃花茶。”
成考目中先是为我口中的“桃花茶”露出些许疑惑,只疑惑一闪而逝,随即笑着赞道:“族长真是我桃花落的福气,桃花落里桃树这么多,想必族长口中的‘桃花茶’也定然丰收,这样年末与外族的交易,换到的食物也会多些。”
这个时代,虽然货币制度已经有了个雏形,但大多数的人,还是喜欢以物易物,他们头脑简单,自然也希望生活上的许多事情更简单才好。
我点点头,为成考的全面考量而感到自叹不如,我只是随口一说,本不想他理解,想不到他的头脑已比这个时代的许多人精明。
雪倾舒护林人的身份暂时就这么被我和成考敲定。其实说是护林人,也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差事,纯粹就是进退无路时成考临时想出的一个权宜之计,但对于一直处在众人或是鄙夷或是唾弃的目光下成长着的雪倾舒来说,暂时远离人群居住在深林之中,不见得是坏事。
成考离开后,我吩咐了随身侍候的两个侍者去喂在屋外玩耍的毕方鸟,一个人径自入了内室,看着从我离开后就没挪过窝的雪倾舒,心中莫名就升起一股怜惜来,或许这就是被称作为母性的感情吧。
这母性来的于我有些陌生,甩甩头便将其抛在了脑后,接下来就开始着手怎么暗渡陈仓的把雪倾舒安置进深山老林之中。
凝着雪倾舒过分秀气的一张小脸,尖尖的下颏,被乌黑油亮的长发一挡,更添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但是从男人那一双隐忍痛苦的眸子里,我知道这一切尽是表象,他是个男人,比桃花落里的任何男人还像个男人,他懂得如何委曲求全。人生在世,无论你有多本事那都不算能力,拂去浮华的表象,能忍者才是智者,能忍懂忍者,这世间已是没有几人,他的怯弱,他的卑微,他的战栗,只能说那是对于以后厚积薄发的隐忍。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挪到了他的跟前,单手伸出,轻轻抚摸男人滑凉瘦削的脸颊。雪倾舒没有躲,抬了下眸子,但很快就闪躲的避开我的视线,这张脸,给他的人生带来太多的障碍。
暂时远离人群,暂时……抛弃这张脸……
坐在雪倾舒的身边,我端着侍者奉上来的凉白开,仔细啜了两口,继而把我和成考的决定用平淡无奇的语调和他阐述了一遍。
我说:“你成为护林人的事,我不会和村子里任何人提起,你的责任就是保护好桃花落的周围不被外族侵吞,再则为我收集足够的桃花,除此之外……”
又啜了口凉白开,无意识的蹙眉,这白白的水还真是难喝,“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雪家唯一存活下来的血脉,我想你的祖辈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们一族的香火到了你这里就此断绝,也希望你能重振你们雪氏一族以往的辉煌,在去桃花林护林的这段时间里,你应该自我强大起来,我知道你的过往对你伤害很大,但也因为此,难道你就想见那些人无休无止的嘲笑你么?只有你本身足够强大,别人才不再敢轻视诋毁你,今天那些人对你所做的事情你可能不会还回去,你只要记得,有一天让这些人全部拜服在你的脚下,那时,你才是真正的强者,也是你战胜自我这场战争中的胜利者。”
重重拍了拍雪倾舒的肩膀,在成功感受到他在我掌下的身体轻轻颤抖后,我才无可奈何的收回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撒娇的怪鸟
不知道我今天对他说的话他能听进去多少,除了说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带离开那些歧视者的视线外,假以时日,若是他真的能够强大起来,再将其调回桃花落,先不论到最后他能不能为我所用,仅仅是他不再在意他人的目光,就已经满足了我今天劝说他的成就感。
扔下这一堆不知道有用没用的话,我便起身去了屋外。我说了,要让他暂离人群,要让他……暂时抛弃他的这张美人脸。
适才在抚摸他的脸颊时,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铁面人这个形象,仔细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脑中为何会突然浮现出这一影像。不过我也没太过追究,反倒因为此,我想起一个能够让雪倾舒重拾信心的方法。
雪倾舒之所以卑怯不敢直面他人,这是他十几年被人误导而形成的心理阴影。他长相极为秀丽柔美,可他自己不那么认为,在外人饱含质疑和唾弃的目光下,他一直以来都认为他的容貌丑陋不堪,他一直想当然的以为是他的容貌害得他不被世人接受。根据这一点,我要让他暂时将他的美人脸掩藏在面具之下,这么做虽有逃避现实的嫌疑,但等他真正的恢复自信和强大起来后,我想他一定会有魄力面对以往一幕幕他不愿回首的往事。
不久前那个禾苗给了我触动,人活着就是要说做就做,今日复明日绝对是既傻X又苦X的行为,所以想到铁面人,我就立马去找铁,决定用铁做面具把雪倾舒的脑袋包起来,结果找遍整个桃花落,也没找到一个铁疙瘩,最后颓丧的确认,这个时代……根本就没TMD铁!
万恶的旧社会!欠X的后石器时代!
心正自抱怨着,被我吩咐去饲喂毕方鸟的其中一个侍者急匆匆的,沿街正在寻找我,遥遥看到好像是我,立马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来不及施礼,他急速说明来寻我的目的:“族长,家中有几位自称您旧日好友的,正等着您。”
旧日好友?
我在心中思忖,我在这个世界的好友寥寥无几,难道是陶潜?可侍者说的是几位,显然不一定是陶潜。
一路带着疑虑奔赴家门,手中拿着一块很厚的木头,既然连块铁疙瘩都找不到,我也只能先用木头凑合着给雪倾舒弄块面具出来。
进了家门,我着实被屋内的情形给撼到了。侍者说是几位旧友,但放眼望着显得略微拥挤的屋子,我还真不记得,我何时有了这么多的好朋友。
率先上前来迎我的,如我所想,正是陶潜,原本还想着轩辕氏与炎帝的战争都结束了他和祝融都不来取毕方,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现下看到陶潜和他身后不远勾唇静立的祝融,稍稍放松不再为他们的安全担心。
陶潜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似的拉着我将我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随即咧唇笑开:“好好好,还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我忍不住望天翻白眼:“这才几个月没见,就算是我想变也变不了不是吗。”从前就有点感觉,这陶潜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有一股老气横秋之感,说是朋友,我倒觉得他更像我的长辈。
在陶潜之后,还有两个人在我进屋的时候迎了上来,只是他们动作稍慢,我的注意力又全全被陶潜阻挡吸引,等和陶潜调侃了一回,视线才越过陶潜转落到后面两个人身上。
我挥手一笑:“谷妖娆、雪姬!”在她们之后竟然跟着九大长老,我在他们中寻找了许久,也没看到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心中不知为何,蓦地盈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谷妖娆捕捉到我寻找的视线,笑得有些暧昧:“战争才结束,轩辕氏即将统领整个华夏和东夷部落,大哥被轩辕氏既定为六相之首,一时分不开身,听说你被认命为桃花落的族长,他也是想过来瞧瞧你,可惜了现在逐鹿内公务繁忙,他说有时间一定过来看你,而且大哥是很想一个人过来看你呦。”末了那句话谷妖娆的语调更添几许魅惑,就她脸上那副露骨的眉飞色舞,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现在正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对此我有些无力应对,勉强扯了扯嘴角,摸了摸谷妖娆裸露在空气中的胳膊,继而恶趣的掐了把她那纤瘦的小蛮腰:“都瘦成一把骨头了,你看看人家雪姬,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白白嫩嫩的像雪团子一样,这样的女人才有人爱有人疼知道不?哪个男人喜欢抱你这一把骨头。”啧啧有声的叹惋着,我这显然是在报复她的口不择言。
谷妖娆也不在意:“哼,一把骨头怎么了?我家池长老就是喜欢摸我的一把骨头,”斜目身后不远处的九大长老,“池,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脸色黑沉,她这语调不像是在开玩笑,倒向是在赌气。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九大长老之中的池长老,池长老一张老脸被说得腾地一下就红了,其他长老对此忍俊不禁,莘长老在一旁挖苦道:“池这是理亏了。”
“理亏?”我更加不解。
与莘长老名号相似的申长老道:“可不!前些日子池背着咱们妖娆去找族里一个仅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说笑,正被妖娆逮个正着,这小夫妻俩正战着呢。”
原来如此!
我忍不住笑,用手肘撞了谷妖娆一下:“骨头,看我说的对吧,女人瘦一点没关系,显年轻,但是像你现在这么瘦的……”欲言又止的停顿不再说下去,我探究的视线在谷妖娆身上来回扫视,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谷妖娆的脸更黑了:“骨头?不许叫我骨头!”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骨头骨头骨头骨头骨头……”我一叠声重复着“骨头”这个词,直把谷妖娆的脸从青黑说到青白,在她的怒气就要全面爆发的时候,我被陶潜从旁适时的堵住了嘴巴。
自此,谷妖娆“骨头”的名字就这样不胫而走。
晚上吩咐侍者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接风宴,和陶潜还有谷妖娆、雪姬他们细细叙过别后的事情,顺便问了下祝融为何没有按照先前的约定在战前将毕方鸟召唤回去,祝融脸上难得现出崩溃的表情:“我试过了许多次召唤咒,不过这畜生居然将我的召唤咒视作虚无,这不,我亲自上门来讨要了。”
我嘿嘿嘿摸着毕方鸟中央一枚火红圆点的蓝色脑袋:“想不到这家伙还和我相处的有几分感情呢。”
祝融哼笑一声:“显然不是,”提溜着毕方鸟的脖子把怪鸟拎到身边,用手指捅捅毕方鸟日渐肥硕的肚子,“是你把它喂得太好了,他舍不得你这里的美食,我若是不亲自来,恐怕再过些时日,甭说上战场,就是让它飞,它都不一定能飞的起来。”说着使劲儿捏了下毕方鸟的脖子,“这哪里还是神兽毕方鸟,这简直就是逐鹿后山驯化的肥彘!”
祝融这话一出,围拢而坐的众人俱是开怀大笑起来,一顿饭吃得倒是颇有几分喜庆,总算迎合了阪泉之战胜利之后的喜悦之气。
晚饭过后,众人又闲话了一会儿,陶潜和祝融先行携着毕方鸟离开去别家暂住,怪鸟临走时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敢情还真和我相处出了几分情谊,祝融不耐,只得放任毕方鸟蹭到我的身上跟我依依惜别,它温热的脑袋蹭着我的脸颊和脖颈,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的隐现泪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它真的有多深的感情,这么些日子尽相濡以沫来的呢。
难得见到毕方鸟如此乖巧,我摸着它毛绒绒的脑袋笑骂:“又不是以后见不到,干嘛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去去去,没看你那火爆主人都吃醋了吗?大不了你以后想我了就从逐鹿飞过来看我,或者我去逐鹿看你也成。”不知道我的话怪宠听明白了几分,好在最后它还是和祝融、陶潜离开,要不看祝融醋意盎然的样子,还真怕他情切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待见到陶潜和祝融携着毕方鸟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慢慢收回目光,心里还真就生出些不舍来。陶潜和祝融明日一早就要回逐鹿,祝融是即将建立的黄帝王朝的六相之一,身上的担子不比姜九黎的轻,所以他此次赶来,想来也是太过担忧毕方。
轻轻叹了一口气,适才说若是想毕方了就去逐鹿看它,这话说的轻巧,我可没忘了自己是为何被扔到桃花落来当族长,想回逐鹿,除非我当初的粽子身份被洗脱,否则……可我都亲自承认了,还怎么洗脱?
颓然转身,发现谷妖娆和雪姬他们正用一双双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
被看得心中发毛,我不自觉摸了摸头发:“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脸上也没饭粒呀,晚饭过后我可是用布巾仔仔细细擦拭过的。
谷妖娆盯着我,不可置信的问道:“刚刚、刚刚那个真的是祝融的神兽毕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眨巴了下眼睛,懵懂问道:“那你以为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四章 鼻血横流
雪姬明白谷妖娆为何如此不可置信,因为她同样无法相信刚才看到的事情。她说:“毕方鸟是火神祝融的神兽,亦如它的主人,身体属火,性格随之火爆,除了祝融,那怪鸟还从没有给过其他任何人好脸色,呃……包括那个陶潜。”
我不以为意:“我的身体不也属火,毕方和我亲近也不奇怪。”看着他们还是一个个不能接受的模样,我无奈道:“真的没什么可奇怪的,是不是?”
沉默、沉默……我刚刚的话好像就是在唱独角戏。在窒闷的沉默中我就快要窒息,幸好这时候最为明白事理的颊长老适时打破沉寂,意味深长的扫视了他的兄弟和谷妖娆雪姬一眼:“着实如小叶子所言,女魃和毕方同属火,相容相生很是正常。”
在颊长老的声音之后,又是片刻的寂静,而后胥长老和夔长老等多位长老接二连三的附和,在一片附和之声中,这个话题暂时被揭过。
除却谷妖娆和雪姬是单纯过来想看看我,九大长老今次到访,其实另有目的。
送走了陶潜和祝融,九大长老也便抛开之前的话题,直切正题。
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喜欢说话的蒯长老这次首当其冲:“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他这话不得不让我震惊:“你们……有事情请我……帮忙?!”我没听错吧,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不麻烦他们都不错了。
众位长老一同点头,动作说不出的一致。
明白我眼里一闪而逝的情绪是惊诧,阚长老解释道:“你没听错,我们确实有要紧事请你帮忙。”
没等我回过神问她们要我如何帮忙,已听莘长老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我们也不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吧!”稍微顿了顿,“自从那次我们与你同行去逐鹿参与阪泉之战,你在路上的所作所为就受到了我们的关注,我们觉得……你的本事很令人惊叹!”不惜给我赞美之词,他一语未落,征询赞同的目光已向其他几位长老投去。
我茫然费解:“你们……你们没什么事关注我干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揉着突突跳疼的太阳穴,我还真不知道重点是什么。
九大长老今天是决定了要来我这里当说客,所以也不着急,一个一个过来劝诱,轮番轰炸。莘长老话毕未几,冉长老已经一步上前,不惜赞美之词:“我们是真的很叹服你的本领,无论是对星象天气还是对饮食,都有自己的一套看法和见解,我们很欣赏,哦,当然不止是我们,我们大哥更欣赏你的才华,其实我们这次来,也是受了大哥的授意,希望你能帮忙。”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帮什么忙,不用问也知道这肯定又是一趟浑水,但冉长老很会捉我的弱点,他很犀利的捉住我对姜九黎的那么几分意味不明的感情,字里行间都在提醒我,我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帮姜九黎。
真的很想拒绝,心里也下定决心去拒绝,可事到临头,出口的竟是:“你们想让我怎么帮他?”为何会对姜九黎心存那么几分意味不明?这个问题我已经在心底无数次的问过我自己,得出的答案简单得令我不齿。
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本身都有印随的本能,所以当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看到那头随风飘逸着的长发时,我的命运齿轮已经不可逆转的开始转动起合,有关姜九黎的事情,我不能做到莫管关心抑或坐视不理。
九大长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微笑,包括谷妖娆和雪姬,也缓缓舒展了皱得太紧的眉毛。
我松了口,夔长老识时务的上前为我解说:“你应该也听说了,战胜炎帝之后,大哥被轩辕氏认命为六相之首‘当时’。”
我没有立即接话,而是在脑中思忖了一下“当时”是个什么玩意,联系起夔长老之前的话,也便大致猜到,“当时”应该是六相之首的别称。
点点头,示意夔长老继续往下说。夔长老知趣道:“这件事表面看上大哥似是极为风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大哥知道,一切的风光和浮华只是表象,地位看起来高不可攀,但权力已经被下属的六相瓜分,可以说,大哥现在大部分权力已被轩辕氏架空,说白了,大哥就是这个王朝中一个好看的花架子罢了。”
说到此,夔长老面上不无悲愤:“我们当初那么帮他是为了什么!?现在却使出这种手段,真是小人!”
夔长老的话有一小部分是气话,我也明白,轩辕氏这种做法不能算作小人行径,姜九黎既然选择了帮助轩辕氏背弃其父亲,也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日,否则当初也不会将我扔去轩辕氏身边当粽子。
轻叹一声,我说:“不能就此判断一个人小人与否,毕竟轩辕氏也没有真的过河拆桥,他只是削弱了姜九黎在朝野中的权势,任何一个皇帝都……”我急忙打住话头,心想我这话怎么听来那么大逆不道,这里民风尚自保守,还没开化到言论自由。
九大长老各自情绪莫测的瞥了我一眼,池长老适时打断牢骚满腹的夔长老,坦然道:“我们和你直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今后由你来辅佐大哥,想来你对天对地的认知绝对不仅仅是我们曾经一路上所见到的,大哥在这个位置上很危险,要有所作为,但作为又不能太大,有你在大哥身边帮忙,我想会好很多。”
“是么?”我扯了扯唇角,“为什么你们的话听在我的耳里那么的自相矛盾。”矛盾不矛盾我一时间也不能完全确认,但不得不说,他们话中的漏洞只要细细品嚼就会发现。
整个屋子因为我颇带讽刺意味的语调而陷入静寂,一时间他们不说话,我更是懒得开口,想着还要去给雪倾舒张罗面具的事情,就打算起身离开。
在我要走出屋子的一刹,谷妖娆拉住了我的手腕:“叶子……”一声轻唤之后又是许久的沉寂,我很有耐心的等着她再次开口。谷妖娆咬咬牙,一鼓作气:“实话实说吧,我们选中你,自然是因为你有令我们称叹的本领,但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先是疑惑,随即了然,“你说我是轩辕氏的干女?”见谷妖娆点头,我却垂眸无力的否定她心中的小算盘,“你们打算用我的身份来胁迫轩辕氏,将我当成姜九黎和轩辕氏博弈的筹码,你们这么做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谷妖娆还想争辩:“不……你没听明白我的话,我……”
我抬手止住她的话头:“我和轩辕氏的关系你们可能并不是很清楚,他当初发现我对他心存背叛后便毫不犹豫的将我扔到这个小村子里来当族长,可见他对我的态度,”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吐出,“我真的无能为力……”
语罢离开这间令我心情烦乱的屋子。
事情最终的结果是……我又次被这几个有心人给利用了。没办法,谁让我耳根子软呢,谷妖娆和雪姬连夜在我的枕头旁吹枕边风,搅得我三天三夜没睡好,整天整夜捧着一块硬木头用石刀刻刻刻,谷妖娆和雪姬的唾沫说干了,我给雪倾舒做的面具也终于初具形貌。
望着三天来始终对我不离不弃的谷妖娆和雪姬,我挺羡慕姜九黎的,他有这么些真心实意关心他帮助他的兄弟姐妹,即使现在在局势上处了下风,想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再又被磨了三天三夜之后,我手上的面具已经雕刻完成,虽然做工粗糙了些,但遮挡脸面还是足够了,只期望雪倾舒不要嫌弃才好。
把面具朝雪倾舒的脸上一扣,嗯嗯嗯,大小正合适,就是……我居然只记得给面具雕镂出眼睛鼻孔的部分,最重要的嘴巴没给留豁口,只得坐在默默无言的雪倾舒身旁继续赶工。
而在我用心雕镂之际,谷妖娆和雪姬自是不会放过我,苍蝇似的嗡嗡嗡在我耳边叫个没完没了。
连雪倾舒都对谷妖娆和雪姬的行为看不下去,抬头目光冷冽的扫过去,正喋喋不休的谷妖娆立即紧闭了嘴巴,倒是一直以来没什么表情语调含霜带雪的雪姬,见着雪倾舒抬起的头,“呀”的一声,一张雪白雪白的小脸飞速染上一层血红血红的红霞。
我疑惑的看了眼神情变化极大的谷妖娆和雪姬,这俩人的表情与往日相比,简直就是完全对调了。
雪姬颤着雪白的手指头指着雪倾舒微微扬起的小脸:“你、你、你、你……”雪美人居然还有如此磕磕巴巴的时候,吭哧吭哧半天也没把想要表露的意思说完整。
谷妖娆也很奇异雪姬的反应,正想问雪姬这是怎么了,只见雪姬奶油似的小鼻子下面,赫然两挂红瀑布,接着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和谷妖娆对视一眼,继而两人眼中同时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这货居然发花痴连鼻血都喷出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章 锻炼
憋笑收回视线,我示意谷妖娆赶快扶雪姬去补血,视线转移,我稍带着瞥了眼雪倾舒,只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双目也掩去了前些时日的悲痛欲绝,经过这几天的调养,精神也好了许多,就是身体依然消瘦,这一点很让我痛苦,因为他一个人几天来几乎将我这里将近一年的口粮都给消灭了,他那瘦啦吧唧的身上居然一块肉也没给我长,这也太打击人了。
扶着雪姬离开的谷妖娆很快去而复返,在进屋时对着雪倾舒看了好半天,末了重重点头,也不知道是挖苦还是赞叹,她沉着声音道:“你小子还真有本事,得了,你以后也别和叶子混了,就直接跟了姐姐,哼,以后看雪姬还敢跟我吹嘘她和她家胥长老如何如何情谊坚深。”
嘴角抖了抖,一边忙着手上的雕刻,一边抽空去观察雪倾舒的脸色,还好还好,听到谷妖娆这么跟他玩笑,他也只是目光几不可见的闪烁了下,脸上表情依旧平静无波,这是不是就表明了,我那天的话对他起了作用,他正在逐步坚固自己的内心呢?
咳咳,终于体会到了那么丁点成就感。
雪倾舒不开口,我从旁哼道:“才不要,雪倾舒现在可是我的人了,你愿意和雪姬示威就去找你家池长老去。”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明知我没有别的意思,谷妖娆却故意扭曲我的说辞,佯装惊讶道:“什么!他已经是你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轩辕氏怎么办?你……”
谷妖娆被我一眼刀横过去立马噤声,我不悦道:“别和我提轩辕氏,我和他没关系!”想起从前陶潜和我说的那一句“勾引有妇之夫”,我心里就恁的别扭,隐隐的,对从前的自己还抱有一种仇视和恶心的态度。
谷妖娆从我这占了便宜,呵呵呵在旁边傻笑,不时打量打量雪倾舒,雪倾舒倒也坦然,随便她打量,目光虽有些躲闪,但他也知道谷妖娆对他没有恶意,也就不复往日般战战兢兢。
总算将面具雕刻好,谷妖娆很是诋毁了一翻我的手艺,等面具完完全全将雪倾舒的脸遮盖住后,她诋毁得越加起劲,完全不吝惜她肚子里那一堆酸腐挖苦人的烂词儿。
“诶,我说叶子,你这么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我以后还怎么在胥长老面前揭露雪姬的真面目啊!”
我哼她:“放心,少不了给你机会,不过这机会肯定不是现在。”说是这么说,但很显然,即使雪倾舒带上面具,雪姬每回一见了,还是会欢呼大叫,好在,她喷鼻血晕倒的几率是大大减少了。所以,谷妖娆在胥长老面前想要揭雪姬的短处,还真是再容易不过。
被雪倾舒的事情这么一搅合,谷妖娆差点忘了她和雪姬留在我这里的目的,因此,在闲话了半个时辰后,谷妖娆再次绕回了不久前那个话题。
“叶子,你就帮帮大哥吧!”她的语气里,竟然都带上了祈求。
我装作没听到,沉默了好半晌,才说:“……好啊。”
谷妖娆听到我的声音,因为被我否定习惯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亦如往常的丧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字尚未出口,她猛然闭嘴,随即朝着我大吼道:“你说什么!?”
我向远离她的方向挪了挪,掏掏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我说‘好啊’,我同意帮助姜九黎了。”不就是去逐鹿陪陪姜九黎嘛,反正也想去逐鹿看看陶潜看看毕方鸟,就当去串门哩。
谷妖娆眼睛亮的比见了帅哥还灼灼,扑过来将我抱住,胸前两团嚣张的在我明显比她小一号的胸口挤压磨蹭,老半天才咧着嘴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大哥受苦。”那嘴巴张的,再大点恐怕都能咧到后脑勺去。
待平静下来,谷妖娆又次开口:“那咱们明日便出发?”似是征询,她目光中的坚定却是不容拒绝的。
我摇头:“等我把雪倾舒的事情安排妥当再说,而且,”抬头望了眼明显转暗的天色,“我是桃花落的族长,怎么说临离前也要和村上的几大家族交代一下。”
谷妖娆没说什么,只是道:“那你尽快处理,大哥他需要你。”
忍不住嗤笑:“是么?我可看不出来,当初他把我推给轩辕氏的时候动作可是毫不迟疑,利落得很。”那种被视作亲人的人抛开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
谷妖娆神色难看的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似要为姜九黎开脱罪责,我抬手阻止了她的想法,旋即开口问道:“我才想起来,就算我同意和你们一同回逐鹿,轩辕氏那边不同意,我应该无法离开桃花落吧。”
谷妖娆不甚在意的朝我眨眨眼:“这你就多虑了,新王朝即将建立,轩辕氏手下可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这几个月在桃花落的表现和成绩众所周知,现在十里八乡可都是向着桃花落学习呢,不瞒你说,这次我们来,除了为求你帮忙大哥,更重要一点是轩辕氏即日就要重新启用你。”
下意识蹙紧双眉,我迷惑道:“我的表现?”自我感觉在桃花落的这几个月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怎么其它村落就要朝桃花落看齐了呢?
谷妖娆自是看出我的疑惑,“在土地分配上,你做到了公平公正,深得百姓认可,治理民众的那些条规也甚是新颖,还有百姓生活上的方方面面,你几乎都快要做到面面俱到,饶是朝中六相,除却有陶潜辅佐的祝融,其他五相何人能与你相比?说真的,若不是看到你这一点,我们这次也不会来为大哥求你,何况……轩辕氏竟会不计前嫌,决定再次启用你,我们自然要……”适时停下不再说下去,她将紧握的拳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意思是他们这么做是想“先下手为强”。
心中苦叹,被人利用已是悲摧,还被人利用的这么明目张胆,能说他们这么做是不尊重我吗?或许吧,不过总好过被人暗地里使唤,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强。
弱肉强食,无论是远古还是几千年后的现代,丛林法则无不适用,我现在可谓是身无长物,要文不能文,要武不能武,更兼在这走路基本靠走的新石器时代,就算我不想帮姜九黎,就算我不愿辅佐轩辕氏,可是面对上位者的强权,我知道反抗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为了规避风险,我变得没有原则的服从。
自从那日答应了谷妖娆,我就开始安排雪倾舒的去处。我终于知道我为何要几乎无条件的帮助雪倾舒,心生怜悯自是一点原因,但更多的,是我对周围人的不信任,我要培植属于我自己的势力,我对雪倾舒的好,不是纯洁毫无目的,我希望,他总有一日要强大,到那时,他就算不会实心实意的帮助我,但总会记得我于他那么点点恩情,真遇到什么无可躲避无可挽回的危险,他总是会伸出援手帮我那么一把。
心中有了计较,所以在对待雪倾舒这件事上,我愈加认真,与成考商议,一切事情重在稳妥,决不能让雪倾舒这件事出现任何差漏。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和成考伙同九大长老等人一起趁着夜色将雪倾舒送至桃花林深处。
桃花林位于桃花落周边,这也是桃花落得名的缘由,桃花林从村内看去并没什么,不过一入桃花林,进的不深还不觉怎样,一旦进的深了,就很难有再出来的可能。若不是这次有九大长老陪同前往,我和成考二人是断不会将雪倾舒送至桃花林最深处的,自然,若不将其送至最深处,他还是有被村民发现的可能,当初就是考虑到他有可能被发现这一点,才费力做了一面难看的面具给他遮住脸面。
这处桃花林可算得上天人之功,越往深处去,越能体会到树与树之间交相排列的那种错综复杂。林中更是蛇虫鼠蚁遍布,更有大型野兽偶尔出没。九大长老和成考等人在前方引路,我和雪倾舒在后面跟着,趁此和他交代了一下他在林中应该做的事。
轻拍了拍雪倾舒的肩膀,我说:“知道为何要将你送至桃花林吗?”知道他不会回答我,我继续自说自话,“一年!一年之后我会和成考来看你,如果你还活着,我就会考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你重回桃花落。”
这林中生活如此恶劣,处处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而且他还有一个常人无法匹敌的大胃,若他能通过一年的锻炼期,那么我敢肯定,一年后的今天,雪倾舒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雪倾舒,就算我不为他改头换面,他再回桃花落,也无人敢欺侮。
雪倾舒已经带上面具,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眸光更是掩在了面具的阴影之下。我侧头打量了一番,在根本看不到他的反应后,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我的这些想法和做法,不是一厢情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六章 乱吃飞醋
徒步走了大半夜,终于在林中深处看到一片空地,成考和九大长老等人停在那里等我和雪倾舒走过去。
成考抬手示意了一下这片还算阔敞的空地:“连夜在这里搭建一座草屋,带来的这些生活用品足够他使用一年,至于饭食……”他的注意力从我的身上转移至雪倾舒,“就要靠你自己了。”说罢开始和九大长老一同伐木组建房屋,九大长老各个不是凡夫俗子,身怀法术绝技,不消半个时辰,所需要的木柴已经准备妥当。
谷妖娆和雪姬也跟着我们来了桃花林,此时她们正在给九大长老和成考打下手,我则负责监督,趁着空档再行嘱咐雪倾舒:“已经给你准备了武器,如果真的遇到野兽,此后就要靠你自己来保护你自己,成考每个月会过来看你,也会带给你饮水和少量的食物……”停顿下来想着还有什么要交代给雪倾舒的,发现一时间也想不起那么多,索性又次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学着成考刚刚的语气语重心长道:“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谢谢。”几乎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耳边忽然响起一个轻飘飘的道谢声,若不是这声音的发出者与我挨得极近,恐怕那声“谢谢”都未及到达我的耳廓,就已被夜风吹散。
雪倾舒的声音很好听,低哑深沉,却在声线之中有一股山中泉水的凛冽。我不由转头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又低低的把头垂下去,我叹然道:“人这一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你这样很让我看不起,你知道吗?别人可以讨厌你,别人可以讽刺挖苦你,别人可以骂你是妖邪托身……但你自己要坚信,你不是妖邪托身,你不可以和别人一样讽刺挖苦你自己,更不能同别人一起讨厌你自己,如果连你自己都要厌恶自己的存在,又怎么去赢得别人的爱戴和拥护?”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他妈的今天是怎么了,这么酸的话都能说出来,果然是哪根筋抽抽了。
除了那声“谢谢”,我再没从雪倾舒的口中听到任何一个词汇,我也不期望他能说出什么,毕竟一切才刚开始,变与不变,都是他自己说的算,我不是教书先生,没必要去为他讲解人生道理,何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一幢茅草屋总算搭建完成,屋内尚无床铺厨灶,九大长老和成考等人以及我还要趁着夜色赶回桃花落,所以剩下没有完成的工序就只得交给雪倾舒自己来完成。知道这样对他的考验太大,可若不狠心至此,他也不会抛开外人的看法自我成长。
把一应用度和他交代清楚,也不管他听没听懂,又罗里吧嗦和他讲了一些野外求生技巧,到后来谷妖娆实在看不下去,强行拉着我和呆傻的冲雪倾舒发花痴的雪姬离开。几步一回头,对这个相处没有几天的大男孩,没有多少不舍,有的是一份本能的担心。
连夜赶回桃花落,村子整个陷入夜晚的黑暗和宁寂之中。接近清晨时分,天空突然飘起稀稀落落的小雨,秋雨淅沥。时间如若白驹过隙,一年的时间就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就从指缝溜走。
夏天已过,又是一个落花飘叶的秋天,耳听着干枯的树叶被踩踏断裂,我和九大长老等人随着轩辕氏派遣过来的使者一同踏上返回逐鹿的路程。
事先将桃花落里的事务重新交到成考手中,路家的路冬青经过一年的磨砺,已是个小大人,作为成考的助手,他也旁听了一些要务,将头脑中的一些田亩制度和管理民众的法规条款大略和成考、路冬声讲了一遍,不管他们能否听懂,我的责任尽到,离开也不会遭到太大的埋怨,而且逐鹿距离桃花落不远,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成考也可派遣村民去找我,而且的而且,我被调往逐鹿之后的事情还没定,说不定又是闲人一枚,弄不好又被打回桃花落也说不定。
离开桃花落,我真的舍不得,回望了一眼枝桠上就快掉光的桃树林,眼神一瞬迷蒙,眼前浮现出去年刚刚来这里时,万里冰封的模样犹似昨天的景象。不得不说,谷妖娆那天对我说的话绝对不是恭维,不知不觉间,我真的为桃花落付出了很多,房屋结实了,人民的粮仓丰满了,过冬所需的衣物也厚实了,对于外族的侵占也有了抵抗能力……我用我懂得一切来帮助他们,虽然不知道我为何懂得那许多,不过我很高兴,特别是在离开这天,看到村口倾其整个村子的民众都来为我送行时,难得的,自从在千年血莲上醒来的那刻,向来艰涩的心中忽然就多了许多东西,暖暖甜甜,却也止不住微微泛酸,我不明白那种感情是什么,也许,和独在异乡的旅人见到家乡的乡友是同等心态吧。
由侍者接过百姓手中的临别礼物,我向他们含笑告别,转头一刹,眼圈里萦绕不去的水雾立时化作实体,决堤而下。
看到我这副狼狈样子,雪姬第一次软了心过来安抚似的拍拍我的后背:“别这样,以后还会回来的,”顿了顿,“我会和你一起回来……和你一起去看望雪倾舒。”
我一口气没憋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末了弯眉与她对视,狠狠道:“花痴!”这人啊,变得可真特么快!
早晨出发,一路上都是乡间小路,经过秋雨的洗刷,泥土不可避免的黏在鞋底。鞋子是我命桃花落内能工巧手用鹿皮做的,很暖,踩了泥水也没有渗漏进鞋内,所以闻着泥土的芬芳,踩着宣软的路面,这感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快到逐鹿城门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天空中飞翔的一只宝蓝色大鸟,单足缩在腹下,硕大的羽翅犹如鹰隼般顺着气流滑翔。远远的,它似看到了我,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里立时迸发出火样的颜色,不等它真正的主人有所吩咐,它已是一个俯冲,对着我的胸口就扑了过来。
它体型巨大,好在我本身力气不小,承受能力也不弱,堪堪被它撞进怀里,我也仅是向后倒退了三两步。稳住身形,我垂头看向正在我怀里撒娇的丑陋怪鸟,忍不住宠溺的笑道:“你个畜生,就不怕你真正的主人看到吃醋。”
毕方鸟却不理会我说什么,只是撞见我宠溺的目光,身子已是软软的,任由我抚摸,还不时晃动巨大身躯迎合我的抚触,和小猫小狗真是一点区别也没有。当然了,小猫小狗可没有它长得……令人印象深刻!
随在毕方之后,陶潜和祝融一前一后赶到。这俩人本来是在城外遛鸟,没想到遛着遛着鸟飞了,他俩这才从腻腻歪歪的姿势里抽身,循着毕方鸟的气息,就看到正自被毕方撒娇纠缠的我。
陶潜上前一步,不管我怀中快乐得扭来扭去的毕方,惊喜道:“叶子,你怎么在这?是不是来看我的!?”我才知道,陶潜居然也有这么自以为是的时候。
我是真的不想打击他,所以在他这么问之后,我尴尬的扯着嘴角决定一句话也不说,倒是随后赶到的祝融,吊着眉梢眼角,双手抱臂戏谑的看着陶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叶子这次回逐鹿是受了黄帝的允准,说不定没几日就会重新位列仙班。”
陶潜脸皮比我想象中的厚多了,被祝融如此戳穿也不恼,连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更加喜悦的说道:“什么?叶子这就回逐鹿?以后是不是都不会再离开?”
显然,陶潜的这句话激怒了祝融。祝融脸上渐渐爬上一丝恼色,眉宇间一团黑气,周身散发的火灼气息隐约带出了那么几分醋意。
我知道,陶潜对我的热情让他误以为陶潜对我有什么,我很想对他说“我和陶潜没什么”,不过鉴于祝融那张老脸颜色变换实在太过绚丽夺目,我不忍去剥夺人家吃醋的权利,索性添油加醋道:“对啊,不离开了,只要陶潜你不离开,我也绝对不离开,这辈子,我小叶子跟定你了!”再看祝融,不只是眉宇间一团黑气,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黑气包裹了似的。
心中不由窃笑,陶潜听我如此直朗的表白,再迟钝也能闻出阴谋的味道。他似有所感的侧头瞥向站在他身侧的祝融,嘴角一抽,回头与我对视两秒,身体不住向远离祝融的方向躲避,声音颤抖道:“叶子,以、以后可不能乱说话,知、知不知道?”
很喜欢看这俩人乱吃飞醋的样子,我仍没有一点觉悟的嬉笑道:“我没有乱说话呀,陶潜,我真的很喜欢你哦,真的很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哦。”听到我这种绝对不正常的语调,跟我一同回逐鹿的谷妖娆和雪姬等人自然觉察出我的意图,俱是垂头掩唇憋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把七章 组团蹭饭
其实祝融也看出我在开玩笑,只不过他心存着将计就计的想法,决计不拆穿我,只盯着神色开始慌乱的陶潜,在所有人惊怔的目光中,他弯身将陶潜拦腰抱起,而后扛在肩上匆匆赶回逐鹿,至于俩人要做嘛……我望着远去两人的背影,愿意做嘛就做嘛,管我嘛事。
在祝融的一生中,陶潜不是他的唯一,在陶潜之前,祝融已经有了许多女人,孩子都不止一个两个,陶潜却不是破坏祝融和谐家庭的那种小三或者狐狸精神马神马的,从前听说过一句话,说是男人在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前,都以为自己喜欢女人,祝融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当他在见到陶潜时,已是对陶潜的气度风华所吸引,再也无法自拔。
没空理会他们两人的感情史,我怀抱着被主人抛弃了的毕方鸟,本以为它会可怜兮兮的用怨怼的目光表达它被主人抛弃的悲哀,可惜了这笨鸟一点被抛弃的觉悟也没有,见到他主人扛着个男人急色的跑开,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兴奋的和其他小鸟似的喳喳喳叫个不停,还时不时用它蓝色毛绒的脑袋戳我的胸脯,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它对这一游戏乐此不疲。
胸口被它戳的痒痒的,我不得不抬手按住它那不老实的脑袋。九大长老和谷妖娆、雪姬见到这样的毕方,已不再震惊,只不过眼中的惊讶仍是掩饰不住的流露出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颊长老慨叹道:“这世间有些事情还真是不得不信,你看看毕方,以前见了小叶子可不是这番做派,这一旦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倒是让这畜生亲近不已了。”
一旁阚长老也跟着打趣:“可不是,这虽然本质上都是司火的神仙和神物,到底还是有差别,这等相容程度,还真是难得一见。”
对他们的谈话我自是心存探究,不过面上却表现的不以为意,径自抱了毕方鸟向逐鹿那座泥土夯成的城门走去。
在进得逐鹿城的一刹,心中蓦地就变得沉重。举目望着迎风招展的旗帜,原本晕染神龟的几面旗已经改头换面,此时此刻在旗帜上随风翻动的图腾,恰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虽然只简简单单改换了一个民族的图腾,但这意义已是不言自明,自旗帜升起的那天开始,一个新的王朝已经建立,而且长盛不衰,华夏民族,炎黄子孙,生生不息。
颇多感触,触动着心尖,心尖隐隐发痛,一股热流在体内盘旋不去,最终无从发泄,俱是堆积在小腹处,滚动了片刻,末了也只能消泯锐气。
回到逐鹿城,西边天空一片绚烂晚霞。
除了身边同行的九大长老、谷妖娆和雪姬,还有就是轩辕氏派遣的那个使者,我的身边亦如去年被派往桃花落时一样,两个侍者牵着黄牛,行李没有多也没有少,我一身白色套裙,怀中是撒娇卖痴的毕方鸟,一切彷如都和一年之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过,其实质,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起码我所站的这片土地,不再属于神农氏王朝,而是轩辕黄帝的华夏王朝。
姜九黎,也就是蚩尤,虽然帮助了轩辕氏,可是骨子里这两个人就是仇敌,轩辕氏属于华夏民族,而蚩尤属于东夷民族,新的王朝取得了大一统,可这只是表象。表面上华夏民族与东夷民族相安无事,但轩辕氏对姜九黎如此压制,战争胜利后便架空了他的权利,往小了说是防备蚩尤,而往大了说,这就是华夏民族和东夷民族的隐在矛盾,这一矛盾只要在合适的刺激下,将再次一触即发。
赶了一天的路,轩辕氏下令我不用急于觐见,先回家休息两天再行安排我的去处。
轩辕氏派来的使者到了逐鹿就与我们别过回去和轩辕氏复命,而九大长老也觉得跟在我身边会让我有所顾忌,所以除了随身的两个侍者,也就谷妖娆和雪姬陪着我回家。她们俩就是闲人,没有什么重要官职,相当于后世所谓的官太太,没啥子为民服务的思想觉悟,所以整天在我身边游手好闲的,我也不赶她们,有人陪着总比自己抱着只傻鸟住那间一年多没有人踏足空荡荡的房子好。
回到我在逐鹿的住所,谷妖娆指挥两名侍者直忙了半个晚上,才把蒙了一层灰尘的房子收拾出来。
我和谷妖娆、雪姬挤在同一铺炕上,毕方很不喜欢谷妖娆和雪姬两个,窝在我身边,只要发现谷妖娆和雪姬有靠近我的意图,必定“嘎嘎嘎”嘶着喉咙一阵怪叫,弄得我们三个一晚上都没睡好,各自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大清早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
囫囵觉睡不成,我哀怨的看着生人勿近的毕方鸟,忽然眼睛一瞪,捏着毕方的长脖子一顿狠掐,在成功看到毕方鸟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蒙上一层混沌的死亡光泽后,我才算解气的撒开手。
自行洗脸梳头穿衣,谷妖娆和雪姬早就被毕方的叫声赶出屋子,临出门,我不忘怒瞪一眼乖巧许多的毕方,这畜生是怎么回事?今儿晚上绝对要把这死鸟送回那两个衰人死断背身边。
两名侍者经过昨晚上的一夜劳累,我这小院总算是焕发出昔日的温馨舒适,一并为谷妖娆和雪姬的客房也准备了出来。我出门时,早饭已经摆好,经由我的指导,两名侍者的饭菜做得很合我的胃口,所以没等我这主人上桌,谷妖娆和雪姬这俩蝗虫已经不管不顾的大嚼特嚼起来,而在这两只蝗虫的另一侧,我居然看到还有十只蝗虫也咂着嘴巴,满眼满脸全是满足。
我阴着眼睛看着这十几只围着小饭桌紧紧坐在一起猛吃的蝗虫,谷妖娆看见我出来,还很开心的朝我招手:“叶子,你家的饭菜就是好吃,这都吃了近半个月,我一点也有吃腻,我决定了,就算以后不再你家住,我和雪姬一日两餐也要来你家蹭饭。”
我的眼睛更加阴沉,倒是没有反驳她的话,转头看向桌子上唯一一个还算有那么点吃相的人。
古人崇尚一日两餐,我却是习惯了一日三餐,谷妖娆提出要来蹭一日两餐的饭我也不反驳,她话中虚虚实实的难辨真假,不过我真的希望她说的是假话。这眼看着就要冬天了,我在逐鹿的食物冬天可都是由陶潜提供,若是多了一些不必要的嘴巴,陶潜想让我保住的秘密可就要遭遇不保的危机。
餐桌被这十几只蝗虫占据,我只好坐在一旁的矮几旁喝早茶,自然,我口中的早茶在这里实际上就是一大杯无色无味的凉白开。灌了一肚子水,瞅着就快要被蝗虫们消灭精光的食物,我那个肉痛,可是我又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客人,虽然……这些客人很不地道,喧宾夺主,完全无视我这个主人。
中华传统美德,有待建设啊——
我深为这些老祖宗感到忧虑,正晃神间,一碗颜色不算上乘但绝对味美的黍米饭被送到我面前,随后又是一叠闻起来香喷喷的小炒。我顺着递米饭的那只手看过去,正是那只吃相优雅的蝗虫。
虽然心中不见得有多高兴,但我也不能随便给面前这只优雅的蝗虫摆脸色,郁郁道:“你怎么不吃了?”
姜九黎侧转矮身坐在我对面的虎皮垫子上,与我隔着矮几相对而坐,一并拿走我手中的茶碗:“早晨喝这么多凉水没好处,吃饭吧。”语调深沉,尾音如若叹息。
接过他塞过来的木勺子,认真吃起早饭。
说实在话,我真的对这个时代很不适应,无论生活还是起居,连双筷子都没有,木勺子都是我自个用木头抠出来的,唉——终于知道社会为何会发展,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一边吃饭,我一边问对面紧迫盯人的姜九黎:“这么早,不会就是来蹭顿饭吧。”而且还是组团来蹭饭的!漫不经心瞅了眼除谷妖娆和雪姬之外的九只蝗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呐,还长老呢,敢情都是饿死鬼投胎。
姜九黎就着我那只大茶碗喝了一口凉白开,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那一张薄唇贴上我适才饮茶的地方,润泽鲜艳的薄唇,就那么的……我使劲晃晃脑袋,我这是在想什么?
放下陶土粗糙的茶碗时,姜九黎开了口:“我令九大长老以及谷妖娆和雪姬去请你,七八日也不给我答复,而且还果断拒绝,轩辕氏只是派了个可有可无的使者去传召,你就迫不及待的赶路返回,看来我与轩辕氏在你心中的地位差别还真是不一般的大。”
银色眸瞳飘忽的向我扫来,我抬头正撞上他的目光。哼了一声,我别开头:“轩辕黄帝现在是整个部族的头领,谁是我的主子,我还是看的清的。”
轩辕氏派遣使者之前我已经决定来逐鹿,只不过有些事情还需处理,也便耽搁了几日,不想出发的前一天,正巧轩辕氏派遣过来的使者过来传达旨意,也就给外人造成了轩辕氏一下旨意我就迫不及待往逐鹿赶的假象。我不会向姜九黎解释这些,因为不用我解释,九大长老也早就把这些事情告知了他,至于他为何明知道事情的经过还要故意刁难我,原因我是真的无法揣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章 爱上哥哥了?
显然,姜九黎很不喜欢我的这个解释,银色的眉毛蹙起,啪的一声将陶碗放到矮几上,瞥了眼还在猛吃的几只蝗虫,他转回视线压低声音严厉道:“叶儿,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人。”
我耸耸肩,挖了一大勺黍米饭放入口中,边嚼着,边含糊不清的说:“轩辕氏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想我这次被调遣回来,多半也是你在暗处运作的结果,我感谢你能把我从桃花落里调回来,不过我不会对你说‘谢谢’,因为就现在的情形看,我更喜欢桃花落,那里更有家的气氛。”
是,最初,我是觉得桃花落一定是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诚然,身在逐鹿里的人们,也同我当初的认知是一样的,不过经过这近一年的经历,我觉得桃花落绝不是那种漠落了无人情的小村子,而更像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我已经喜欢上了那里,而且爱上了在那里的生活。
我语气不善,姜九黎想当然以为我是和他赌气,伸过一只手握住我拿着木勺子的手,很有诚意的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当初把你推开的做法不对,可是我若不那么做,你在轩辕氏身边必定会有危险,只有在他面前做出我对你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才不会想着将你除掉。”语罢又紧了紧握着我的手。
我没有从他的掌心中将手抽脱,实际上,我是有那么一点贪恋他手掌的温度,这个人,他的手,他的目光,在最初醒来的那些时日里,毕竟陪伴了我许久,本能的不想违驳他的意思。
叹了口气,我说:“手放开,你不是让我吃饭吗?你这么抓着我,我怎么吃?”
姜九黎勾唇,笑容有些泄气,但很好看,我没怎么抵抗就陷入进了他的笑靥。等回过神来,他的手指正若有似无的划过我的唇瓣,将黏在嘴角的饭粒擦拭下去,借着指尖,将饭粒放入他自己的口中,动作温柔挑逗。我长长吐息一回,才没让红晕泛出脸颊,但耳朵尖已经把持不住,红得犹如有红墨水滴出。
某奸诈小人见自己的计谋得逞,笑着把菜盘向我更近的推了推:“快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个早上,姜九黎没有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对我却是极尽体贴和温柔,若是我细心一些,就可以感受到他那份刻意的讨好,只可惜我当时只顾麻木的接受他的这份善意体贴,完全忽视了这背后所掩藏的东西,那个我永远也不愿戳破的污浊不堪的计谋。
午后,太阳逐渐西斜,有姜九黎的侍者来通传,待交代了侍者几句,姜九黎便带领九大长老离开,而谷妖娆和雪姬则继续留在我家陪我。
当我知道谷妖娆和雪姬决定继续留在我家陪我的时候,我没有露出多开心的表情,连昨日那种自欺欺人的安慰都没了。什么陪我?我看,是监视我才对,我真的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价值,值得姜九黎如此对我,不惜派了谷妖娆和雪姬这两名他手下仅有的两个能力上乘的女性到我身边监视。
送走姜九黎后,站在门口,我陷入短暂的失神,回神后转身回房间,对谷妖娆和雪姬的笑语攀谈兴趣缺缺,向她们告了声罪,便声称缺少睡眠回屋补眠去了。
躺倒在虎皮褥子上,当把总算安静下来的毕方抱紧在怀里,一颗失落的心才稍有好转。
对于谷妖娆和雪姬,其实我是误会多一些,单单拿谷妖娆来说,她的心地不坏,心机更是单纯,性格偏于直爽,而雪姬,面上冷清冷面,若真遇到什么大问题,她还是会无所顾忌的挺身而出,我今次这么想她们,一是因为她们待在我身边的目的确实不算单纯,但更多的,问题还是来自姜九黎。
轩辕氏命使者传话说是让我休息一两日再去见他,他再给我安排职务,不过他口中的“一两日”就此变得遥遥无期。在逐鹿城内过了小半个月,也没见轩辕氏有通传我觐见的意向,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我这个等待他安排的人一样。
我也乐得清闲,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和谷妖娆以及姜九黎他们混在一起,有时候趁着祝融那管家公不在,偷偷摸摸和陶潜去后山捣鼓点野菜回来,每次去一趟后山,我的伙食就会改善个八九天,所以每次陶潜说要去后山,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和他偷偷摸摸躲过众人视线溜出去。
从初秋进入深秋,一天清早起来,推门便见外面白茫茫一片,不是下雪,而是霜。
眼看着清早重重的霜气,脑中无由浮起一幅画面,如伞盖一样的银杏树盖,在白霜的威压下,晨曦中伴着清风疏疏落落洒了满地的银杏树叶,许多行人从那棵粗壮的银杏树下走过,无不驻足观看,也就是在那棵银杏树下,一个三流小演员不耐剧情的枯燥,蹦起来与男主男配飙戏,而后被扔出场面恢弘投资巨大的片场……
稍一晃神,额心抽痛,我揉着额头无奈道:“霜降了,又霜降了……”
身侧突如其来一个声音:“霜降……”
循着声音望过去,我立马豪爽的翻了个白眼过去:“姜九黎,你还真是勤快,每天大清早的就来我这报到,从未迟到过。”
姜九黎也不恼,斜勾着唇角一副二世祖的模样:“从前还蚩尤哥哥九黎哥哥,现在怎么就直呼名姓,难道这就是本性?”
我说:“是啊是啊,这就是我的本性,说吧,这么早跑过来,又有什么事情?”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相处,姜九黎也不是有事了才找我,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么功利的说他,因为在我眼中,他就是个功利心极强的人。
姜九黎哀叹:“难道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找你吗?”
我眼睛一翻:“当然能,不过我不希望你老早上的就来找我。”每天都来蹭早饭,这都快一个月了,轩辕氏给我发放下来的口粮很有限的好不好!?
他一个人来也就算了,每次他一来,九大长老不能说是全部到场,怎么的每次也会跟过来两三个,那可都是十足十的大胃蝗虫。
自知理亏,姜九黎呵呵一笑,岔开话题道:“听你刚刚提到霜降,什么是霜降?”提步上前,和我一同漫步在满是白霜的院落之中。
闻着愈加清爽的空气,我指指地上雪白的晶体:“这是霜,今天降下来,那么今天就是霜降。”纯粹就是大白话,姜九黎能信几分就信几分,随即给他背了遍二十四节气歌,他很认真的听着,不知道想到什么,一时望着脚下的霜雪出神。
姜九黎对天文地理以及节气方面很有造诣,我只随随便便念了一遍二十四节气歌,不久之后,他就据此总结了一套有关天文和节气的关系,什么月缺月圆的,倒是和后世的什么什么潮汐表有的一拼。
霜气在太阳升起后,就借着暖意一点一点化开,空气中水分充足,皮肤贪婪的吸吮沾染过来的水分,整个人都觉着饱满起来。
与姜九黎在院中来来回回绕了几圈,在一株望天树下站定,姜九黎一手扶着望天树粗壮的树干,一手负背到身后,目光因为研究二十四节气歌而露出闪烁的精光,末了感叹道:“我忽然觉得,叶儿说的每句话都是至理。”
我脸颊不可抑制的红了,嘴上却是不饶他,嗤笑一声:“得了吧,你可别挖苦我,整个逐鹿,谁不知道你蚩尤上晓天文下知地理?”越是与他接触,我越是佩服他,无论是在这远古时代,还是在今后的世界,蚩尤今日的成就都是造福于民无可泯灭功绩,只可惜……心中蓦地一痛,在这遥远的时空里,经过历时的变迁,他的成就不知道有多少是归功于他的,心中隐隐知道在后世里,蚩尤备受贬低和唾骂,好像就是个毫无用处的混蛋,可事实摆在我面前,他不仅拥有渊博的学识,军事才能更是不在轩辕氏之下,而且此时甘居轩辕氏之下,不得不说,他比之轩辕氏更有一份能屈能伸的能力。
可惜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切的一切,最终都没有站在他的这一面。
神情萧索的看着姜九黎,许久许久,都舍不得从他卓然的面容上离开。银白色的长发,银白色的眉宇,银白色而空灵深邃的眸子,白皙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粒毛孔,这样完美的男人遭上天的妒忌,也是在预料之中。
发现我的凝视,姜九黎从望天树上收回目光,看向我,邪逆道:“怎么,爱上哥哥了?”
我瞳孔忍不住缩紧,撇嘴顺着他的玩笑道:“是啊,九黎哥哥这么好,何止是叶儿,任何一个女人看到都会爱上,这样吧,为了免于狼多肉少,不如九黎哥哥就嫁给叶儿好了,叶儿绝对会保护你,不让其他女人对你有可乘之机。”
姜九黎瞪着我半天没说话,好像觉得这话不该从我口中说出一样,良久,他忽而哈哈大笑起来,一手揉着我软软的头顶,谑道:“听着很有道理似的,但这话你应该反过来说,是你嫁给我才对,而且,如果真的有那么多女人看上我,我何不将其全都娶进门,我可是很希望给这份可乘之机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八九章 情动
向旁边退了一步,躲开他放在我头顶的手,撇嘴道:“哼,种马!”就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特别是有本事有能力又有钱的男人。
基本上适应了我时不时吐出的怪异词汇,姜九黎不在意的在那里又笑了会,这才道:“想来轩辕氏还没有对你放心,既然这样,我收回之前对你的命令,安插你去轩辕氏身边打探消息这件事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在我身边就好。”
我惊于他的决定:“为何打消之前的计划?”
姜九黎笑得像只狐狸,眯着眼睛看我:“你觉得这个计划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吗?”他这是在埋怨我当日对轩辕氏不打自招了。
不自在的顺了顺头发:“当时情况不允许我不说嘛,轩辕氏早就看我不顺眼,我又是你推给他的,他肯定要怀疑我,我可不是那种出卖背叛没有骨气的人。”越说越没底气,原因就在于我,出卖背叛的事情我或许不齿,但我绝对是个地地道道没有骨气的人!
姜九黎笑得愈加无害,但那笑眯了的眼睛盯在我身上却令我毛骨悚然,正搓着手臂,就听他开口道:“这个计划就到此为止,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也要领我的情面,而且我救过你,你要懂得报还恩情,知道么?”末了的反问语气冷硬冰寒,那意思我若是不按照他的说法说下去,接下来逐鹿后山就会突增一名无头女尸。
想到脑袋搬家,我浑身一抖,讪笑两声,道:“知道知道,今后只要是九黎哥哥吩咐的事情,叶儿定当任劳任怨,上刀山下油锅,以身赴死在所不辞。”暗自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呸——姜九黎你个大混蛋,就知道威胁我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女娃。
听到我那一声甜腻的“九黎哥哥”,姜九黎立马通体舒爽的笑了起来,摸小狗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发,对于这个动作,我隐约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
不及细想,已听姜九黎再次开口,却已是命令的口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助手,我身为六相之首,公务繁忙,来不及处理的公事你要学着处理,不仅如此,还要以我的名义为民众谋福祉,就如适才你所吟诵的节气歌,以后也要多多吟咏些类似的语句给我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表情一瞬晦涩,他这纯属是刁难我嘛,那个什么什么节气歌的,我就咏诵了一遍,现在再回想,我都想不真切,那就是我一时兴起凭着模糊的记忆脱口而出的浑话罢了,怎么的到了他那里还成金科玉律了捏。
绕是我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在对上姜九黎那双足够杀死我一千回一万回的目光后,我还是屈从在了他的淫威之下,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好的……”无精打采的扁了扁嘴,“但我也有条件。”
姜九黎挑眉,没说什么。
“在这件事上,你不能逼我,就像刚才那个什么节气歌的,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了,所以当你助手可以,但我不保证真的能够帮到你什么。”
或许是一场霜雪将姜九黎往日的火气都压灭下去,今天的他很好说话,几乎不带犹豫,他就点头答应:“我自然不会逼你,不过你也要时刻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人,像你之前说过的你的主子是轩辕氏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和爽快人办事就得爽快,我立马同意:“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和姜九黎达成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协议,只是口头的应允,没有签订任何有效的纸质合约,我的信誉度我自己知道,说话就跟排尾气似的,然对于老祖宗蚩尤,就算是口头应允,比纸质合约也要有效用的多,所以自此后,他没在这一方面逼过我,不过在其他方面……他倒是没少把我逼到死墙角。
我和姜九黎又在望天树下静立了片刻,就有侍者过来请我和姜九黎去饭堂吃饭,一进饭堂,就见不知道隐藏在哪里的莘长老和冉长老已经厚着脸皮坐在了餐桌上。于此,我早就有了抵抗力,只微不可见的嘴角抽搐,我这一反应落在姜九黎眼里,可是让他开怀了不少。
所谓吃人家嘴短,九大长老很有自觉,就只有他们那不像话的主子,不仅没有自觉,还没事冲我吆五喝六,这也没办法,谁让轩辕氏不理我,我现在服务于姜九黎,被吆五喝六的已是我的福气,这个时代可是没人权可讲,我早先还不知道,当看到一个大户人家把家中一不听话的侍者打死后,生命脆弱的阴霾之气直在我头顶盘旋数日而不去,所以在遵从姜九黎这件事上,我比之从前更是认真,认真到战战兢兢的地步。
轩辕氏是真的把我忘了,连同他的侍者他的子民,也渐渐把我这个人物淡忘在了脑后。
当日如我所想,什么在桃花落的功绩卓然全是屁话,这只是姜九黎看在我有利用的价值而把我调回他身边的借口。
所有人几乎都忘了,我除去小叶子、炎女这个身份,曾经还是上仙女魃,曾经还是轩辕氏的干女,所以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陶潜一样,从最初的鄙夷慢慢变得平淡无奇,当然,我这么说也不完全准确,毕竟,我与陶潜的关系同其他人不同,他看我的目光中,犹自比他人多了许多爱怜和炽热,是对待自己人的炽热,是对待小辈的爱怜。
但我终究不仅仅是小叶子,终究不是那个由姜九黎杜撰出的炎女,即使抛开轩辕氏干女的身份,我还是上仙女魃。
我的容貌和我模糊记忆里的形象一样,仅是眼角下没有朱砂般红艳的泪痣。
成为姜九黎的助手后,我的生活也逐渐忙碌起来,比之在桃花落里担当族长时还要忙碌,不过对于这种程度的忙碌,我还是能够接受的,而且我也很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毕竟,人呆久了会与社会脱节,再不喜欢这里的落后,我也不想让自己同别人完全找不到话题。
姜九黎喜欢研究星象,月缺月圆,星光的稳定或者闪烁,我很是为他叹惋了一回,若是他能生在几千几万年之后,那世界上准保会出现一个成绩卓然的天文学家,而且还是个兼懂农业的天文学家。
我的脑中有许多关于星座的知识,只是头脑受创,这些知识许多也跟着模糊起来,我挑拣着一些简单的、记忆深刻的东西讲给姜九黎听,无论他听懂与否,我只把脑中所能想到的讲出来,我不会费神的去为他讲解,因为我自己对于这些东西也不是很理解,我的脑袋就像是一本写满密密麻麻各种知识的书本,我的任务就是照本宣科,把书页上的字读给姜九黎听而已。
随着我和姜九黎相处的时间拉长,我发现他看着我的目光有了很大的变化。见过狼看到羊时的目光吗?如果没见过,那你单单看姜九黎对着我的那双炯炯有神就足够了。每当对上他炽热得匪夷所思的目光时,我最后都会缴械投降,自动自觉与他错开目光。
终有一日,我对其忍无可忍,在为他讲了一遍大熊星座和北斗七星之后,我怒冲冲瞪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姜九黎,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看着我!”
姜九黎一怔,眼睛微微眨动,长长的银白色睫毛随之轻颤:“为什么?”
“我很困扰!”我大声的回到,语气是连我自己听了都吓一跳的烦躁。
姜九黎目光迷离中带上一丝困惑:“你为什么会困扰?”
“我——”我要是知道我为何会困扰我就不烦躁了。
姜九黎勾着唇角脸上漾起无邪的笑容,手掌支着下巴就势朝我俯靠过来。此时我和他正同坐在一只巨大的石桌旁,我和他本是坐在石桌旁的皮褥上探讨些天文地理知识,谁知道探讨着探讨着这小子看我的目光就不对了。我与他本来挨得极近,他这么俯靠过来,我都可以感受到他喷在我脸侧的呼吸。令我惊怕的是,他的呼吸居然也和他的目光一样,热烫得不可理喻。
我的智商,我的情商,我的所有,都随同记忆被遮盖在一层浓黑厚重的雾气之下,所以我看不懂此刻的姜九黎,看不懂他的目光,看不懂他亲密的动作。
……或许,我不是看不懂,而是潜意识里,我还没有做好接受谁的准备。
一掌拍在姜九黎的脸上,我声色具厉道:“离我远点!”
姜九黎脸上笑容不减,只是那笑容越到后来越赖皮,不仅没有离我远一点,反而同我的距离更加拉近:“叶儿,你这样对哥哥,可是遭天谴的。”
我冷哼一声,把脸别开,本以为可以躲开他的气息和压力,却适得其反,他的气息从我的脸颊扫向耳根,耳根的感觉神经可要比脸颊上的感觉神经更敏锐更脆弱,他的气息热得骇人,我止不住浑身一颤,起身就想逃开,手腕被他抓住,我准备逃开的举动适时被他阻挡。
他将我拉住迫使我坐回原位,大胆的靠近我,双唇印上我的耳朵,在使得我又一阵无法遏制的颤抖后,他口中发出邪气的笑声:“叶儿,我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零章 路遇
姜九黎的气息由最初的清浅灼热变得愈加粗重,一股莫名的麻木热流由脚底直蹿向脑门。我回身双手抵住他胸口,将他与我隔开:“你这么做才是在遭天谴!我可是你妹妹!!”好吧,到了这个地步,不想承认也得承认,我真没发现,姜九黎对我的感情会上升这么快,其实……也不算快吧,自从与他共事,也有小半年了,后世里,许多人认识一星期都能滚到床上去,419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姜九黎对我的感情在这短短的半年里攀升至此,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何况最初我在这个世界苏醒时,与他相处也有好几个月,说起来感情基础还是很深厚滴,可素……
正如我适才的惊疑,我是他的妹妹,妹妹啊!虽然是同父异母的,但也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很快的,我这一认知就被姜九黎打破。他说:“那是我当初骗你的。”他笑得无邪而轻松,好像正在说的,是一件很简单很平常的事情。
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对此事是不是也太含糊其实了?
“你骗我……”他的意思,是说事实上,我不是他的妹妹吗?其实……自从一开始我也没相信我是他妹妹的说辞,然现在听他如此坦白,我心中依然泛起一股股苦涩的味道。
姜九黎满不在意的说道:“当初声称你是我的妹妹,一是让族里的那些百姓接受你,二则是希望你能真心实意的听从我。”
“你的目的达到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姜九黎看出我的冷硬,俯身将下巴搁放在我的肩头,一手轻轻撩拨我披散的头发:“怎么,生气了?”声音很轻,轻的如同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我长长舒出一口气,摇头:“没有,我只是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姜九黎箍着我的手腕毫无松懈:“叶儿,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他的声音隐隐带上焦急和迫切,然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紧张的意思。
我侧头正对上他的视线,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语气生硬道:“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不就是一句话嘛,管他以后怎么样,现在为我解围才是最重要的。
姜九黎紧紧锁着我的目光,笑容慢慢敛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快就答应,真的很伤人?”
我目露诧异:“为何?”我不觉得有什么,他怎么样是他的事,我如何回答又是我的事。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回答我就照顾到了我的自尊和心情?不,你越是这么不经思考,越加看得出我在你心中毫无分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这么直戳我内心的话令我感到不安,眼睑半垂:“不,你……其实你……”能告诉他其实我很高兴他说离不开我吗?当然不能,这世上,谁离不开谁?
“其实什么?”听出我话语间的松动,姜九黎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勾着唇角邪气的盯着我,手亦如刚才,有一下没一下撩拨我的发丝。
也不知道哪来的气闷,心中一堵,我恨恨道:“没什么!”语罢用力扯开他箍在我腕上的手,大晚上的,被狼盯上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一路疯跑回自己的住处,等停下来只觉气喘嘘嘘脚步虚浮,一颗狂跳的心,任是我如何压制,也抑制不住砰砰狂跳。
翌日,大清早起来我就满腹踌躇,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坐在餐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吃着碗中的早餐。
昨晚的事情难免会对我造成影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人,记忆中还是对感情一片空白的女人,姜九黎那么直白的和我说出他的内心想法,虽不知道其中有几分真情又有几分是做戏,可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让平静无痕的心湖荡起一丝丝涟漪。
突然发觉不知道怎么面对姜九黎,我这发愁今天要不要直接旷工算了,侍者来报,姜九黎带着九大长老中的夔长老和蒯长老又来蹭饭了。
再次面对姜九黎,我显得有几分扭捏,而姜九黎心理建设极好,亦如往常般泼皮无赖,完全看不出是来蹭饭的,大大咧咧坐上主位,完全看不出昨晚那件事对他的影响,不仅如此,还恬不知耻的夸赞我家侍者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避而不谈昨天晚上的那件事,不由令我释然,或许他昨晚只是想给我开个玩笑,或者只是无聊想吓吓我,亦或者他心存了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种种可能性,我无心去挨个猜测,既然他不提,我再揪着不放倒显得我太过矫情。
微微一笑,我重新坐到桌旁,顺便招呼了一下比他们主子礼貌多了的两位长老坐下吃饭。
自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姜九黎都没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在平淡而忙碌的生活里,我逐渐将其淡忘,淡忘的同时,也认定那只不过是姜九黎闲极无聊时和我所开的一个玩笑。
秋去冬来而后春暖花开,时间又是盛夏。
这个时代大气还没有被污染,湛蓝的天空上一朵朵白云如同草原上散步的绵羊般迟缓移动,没有过强的紫外线,所以天气虽闷热,但也不会暴晒的人像脱了层皮似的难以忍受。
尚处于农业社会,所以上位者对待农业的发展很是重视。作为六相之首,蚩尤同志有责任有义务去民间走访,更加有责任有义务游走在田间地头进行实地考察,而作为六相之首的小秘书小跟班,我无条件的跟着他扛起了锄头奔赴田垄,充分体尝了一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感觉,说实话,并不如想象中的难熬。
或许是新奇,同姜九黎去往田间,背负着石质锄头,当看见田间弯腰垂头挥汗如雨的农民,也许晚上回去,吃的饭都会比往常香甜可口。
远处的水田里时强时弱可以听到蛙鸣鸟叫之声,近处旱田里,各种叫得出名或是叫不出名的谷物生长旺盛,正是开花结穗的时候,负责传播花粉的各种小昆虫嗡嗡的声音隐约入耳,一派安宁祥和,这是一个国家将要发展强大起来的预兆,这样一个逐步趋于稳定的国家,想要从中分一杯羹或者干脆夺过来占为己有,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或者说,根本没有多少可行性。
莫名的看了一眼缓步在侧前方的姜九黎,心中忍不住生气一股陌生的怜悯和叹息,时事不由人,他再有才敢,再有能力,可是终究少了份运气,若是他当初没有帮助轩辕氏,而是在和炎帝的一场战役中另起炉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不知道心中的想法依据是什么,所以在呼吸乱想了片刻后,我坚决把脑中的想法抛开,转眼看向前方比之的羊肠小路,忽然看到一条翠绿翠绿的条状东西横在前方的小路上,我不做他想,啊的一声拽住姜九黎,手指颤抖的指着横在路中央的那条碗口粗细的翠绿大蛇,语不成句的道:“姜、姜……蛇……蛇……”吞了口唾沫,瞅着那条不见头不见尾却仍在蜿蜒爬动的冷血动物,它翠绿的皮肤在日光下泛出慑人心魄的冷光,不得不让人肃然和惧怕。
姜九黎不甚在意的顺着我的手指看向前方拦在路中央的翠绿大蛇,然后垂目瞅了瞅我抓在他袖口不放的手,似嘲似讽的一笑:“这就怕了?”话语间,他手上已有动作,石质锄头从他手中飞出,尖锐之处直穿大蛇腹部,噗的一声,眨眼的工夫不到,那翠绿大蛇已然断成两截,然被迫断开的两段尚存生物本能,蜷缩扭曲,血从截面上不断涌出,翠绿与血红的搭配,怵目惊心。
胃腑中一阵翻滚,我埋怨的抬头望向姜九黎:“你干嘛砍了它?”
“你不是害怕么?”姜九黎语气理所当然,“挡了我们的路又吓到你,它就得死。”
我才想说这么把它断成两截那蛇根本死不了,打蛇打七寸,这我还是懂的,不过到口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下去,我还真不知道,我在姜九黎心中的分量也不算轻,就这么一条不起眼的草蛇挡了我的路吓了我一跳,就遭他如此狠手。
拉住还要意欲迫害那条翠绿大蛇的姜九黎,摇摇头:“算了,看它这个尺寸也活的有年头了,蛇本身都有灵性,你无故将它断为两截已是不对,真要把它弄得粉身碎骨,说不定它做了鬼回来找你麻烦。”
“是么……”姜九黎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上前一脚将挡在路中央的两段蛇踢开,没再做进一步的迫害,旁若无物的继续向前走。
蹙眉看了眼脚下大部分已经渗入土壤的残血,低低叹了一声,心中为这个无故遭劫的生物默默哀悼,期望它如我所想帮生命力旺盛,断了一截也能自我治愈,好好活下去,以后别再遇到像姜九黎这样混蛋的人才好。
我不知道,在我双脚跨过那滩红褐的血迹时,本来被踢出去老远的两段蛇,奇迹般的重新愈合在一起,翠绿的身体上,完全看不出刚刚有被砍断过的痕迹,而那条蛇的一双眼睛,在阳光下只余一条针尖般的细线,紧紧凝在我的身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一章 躲雨
追上姜九黎,脑海里那条蛇被断成两截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姜九黎说着话:“听说遇见蛇过横路,近期会下雨。”
姜九黎银白色的眉毛半挑:“听谁说的?”
“呃……”我还真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个……或许是失忆前有人和我说过吧,挺灵的,你看今天天气这么闷热,保不好晚上就来一场雷阵雨。”
姜九黎手搭凉棚遥遥望向天际,天空依旧湛蓝,白云一朵一朵,雪白而硕大,低低的压在大地上方。他点点头:“确实有那么点将要下雨的感觉,”谑笑的垂眸瞟了我一眼,“你懂得真的不少。”面上毫无尊重,他语气中不加掩饰的赞赏确无由让我开怀。
我淡淡笑了笑,也不和他谦虚,扬着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那是,我懂得可不止这些,以后可要跟妹妹我好好学习呦。”
玩笑着,我和姜九黎来到目的地。这里应该算作皇室里的试验田,作物品种并不单一,此时正是授粉时期,姜九黎选在这个时期对农作物进行观察,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人才。
从老一辈的经验中,这时代的人们已经意识到作物杂交的好处,不过也只是个雏形,对于什么是杂交,或者杂交的真正意义,他们还无从知晓,更是对此一头雾水。
关于生物这方面的知识,我脑中的存储量实在有限,也就大概知道一些所谓的常识,对于这些个要考验专业技巧的东西,还真是为难我。姜九黎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对我进行过探究,不过看我一脸茫然,问一句我回一句“不知道”,终其种种原因,姜九黎打消了从我身上获取不属于这个时代知识的想法。
傍晚,果不其然,一场大雨像是与我们约定好了一样按时到来。在暴风骤雨之中,姜九黎看我的目光又次转为炽热,我只得躲在蓝光保护罩的一个角落里,他只要敢靠过来一步,我就用身边小石块砸烂他的脑袋。
这次暴雨来的比之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猛,且不说暴雨之前那阵狂风吹倒了多少谷物的秸秆,就是那伴随豆大的雨点而来的冰雹粒子,都够不远处那片水田中的水稻受的了。
我看到姜九黎眼中的炽热被一层担忧笼罩,明白他这是为难得生长起来的农作物忧心,败家同情心又噌噌蹿了出来,我张了张嘴,最终没忍住,安慰他道:“你、你别担心,植物都是有一定的抗灾能力,这种规模的冰雹它们还是能靠自身能力抵御的,真、真的,你……呃……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行不行?”好吧,都怪我多嘴,本来被担忧掩去的炽热,又一次回到姜九黎眼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姜九黎的担忧慢慢隐去,整个人重新恢复沉稳淡定,透过蓝光保护罩,他举目望向电闪雷鸣的天空:“其实上天很自私。”
“……诶?”姜九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忍不住疑惑闪烁的小目光朝他投去。
从坐着的地方起身,他向我走来,我防备的向远离他的方向挪开,然保护罩就那么大,我挪来挪去最后还是被他扯到了身边。靠着我,他悠然坐下,我们现在正躲在空阔的田亩中央一株万年老树下,这景色若是从远处看,不失为一幅唯美的画面。
靠着我,他目光又次望向被乌云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天幕,一道闪电从天际滑过,瞬间一声巨雷接踵而来。他说:“民间一直传言,说这雨水都是雷公电母所做,其实不然,雷公电母只不过是天界那群老东西的刽子手,专用于惩治不服从其命令者,而落入民间的这些雨水,呵——”姜九黎轻笑,笑声嘶哑而带着一丝忧愁,“或许连天上那些专权的老东西,也弄不清这些雨水从何而来。”
我眨着眼睛,闭目缓解适才那道闪电带给我的影响,没怎么弄明白姜九黎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思量半晌,我缓缓张开眼睛,目中若有所悟:“按着你的说法,这世上应该有天界和人间之分,而无论天界还是人间,都要遵循自然法则……是这个意思吗?”
经过一天的忙碌,姜九黎有些疲累,他将整个头的重量都寄托给我的肩膀,我身体一晃,费了好大力气才维持住平衡。
他说:“是,也不是,除了天界和人间,天地之间还有妖邪鬼魅等等,不过就像你说的,天上那群老东西神通再广大,再能忽悠人,可他们仍是要遵循你口中的那个什么‘自然法则’,在我看来,那是隐藏在世间而不显露的一股隐藏势力。”
姜九黎的思想很先进,不过也是相较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的,究其根本,他还是脱不去一些古董思想。
又一声闷雷之后,暴雨有减缓的趋势。望着西天逐渐突破云层而绽露出的金红朝霞,我说:“你说是‘隐藏势力’也不错,只是它不会像神仙或者人类那样有思想罢了,狂风骤雨也不是它自己能控制的了的,这一切归根究底,与人类活动和神仙日常活动有关,就比如今天这场雨,用过的水经过蒸发……”也是坐在雨幕里闲着没事干,我居然给姜九黎普及起了水资源循这一科普知识,到了最后,竟还扯上了打雷闪电的利弊。“……别看打雷闪电那般慑人,其实对于农作物的生长可是很有好处的……”普及完了水循环,我再继续讲解天然氮肥,枯燥的科普知识遇到我这种不会讲故事的人,越加枯燥无味,然而正在我觉得口干舌燥停下来体谅的观察姜九黎神色时,却发现他一双眼睛几乎都黏到了我的脸上,压在我肩膀上的头,更是与我近在咫尺,那距离恐怕我回头的动作再大一点,他那两片柔润粉嫩的唇瓣都能贴到我脸颊。
被他如此不加掩饰的直视,距离又这般靠近,说没反应肯定是假的。心立刻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脸颊也热烫的能煎荷包蛋。
咬唇别过脸,发现保护罩外的暴风雨已经完全停歇,旁边老树顶上的树叶挂着晶莹透亮的水滴,被西斜的阳光一照,散射出五彩夺目的光芒。
他的呼吸就喷在我的耳后,我不敢动,怕只要一动,他就会受激做出什么我不愿看到的事情。就这样彼此静默着,我遥望天际红烈的夕阳余晖,而姜九黎就这么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幽深,徐徐的,从我的脸上也转向一束束似血的夕阳。
如若不是颊长老见天色晚了来迎我们回去,我真不敢确定,我们这样的怪异姿势要维持多久。
姜九黎收起保护罩,面对颊长老打探的目光一派泰然,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明显要比姜九黎差上许多,迎上颊长老怪异的眼光,我立马红了脸,而后看到他更加误会,我赶忙摇手解释:“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你……你别多……想……”话音越来越弱,我抖着嘴角看向搭在我腰上的那只手臂,发现无论自己今天怎么解释,颊长老这个误会肯定是落下了。
颊长老暧昧的笑了笑,转身不看别扭的我和无赖的姜九黎,径自原路返回,背着身子还无所谓的朝我们挥挥手:“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我没来过,我什么也没看到!”然后一溜烟,颊长老影儿都没看见一个。
暗叹了一把颊长老逃遁的功力深厚,我阴着眼睛斜睨着姜九黎:“把你的爪子拿开!”
姜九黎对我的排斥不以为意,不但不拿开他那只爪子,反而还越发收紧环在我腰间的力道,只一带,我便被扣在他的胸前:“天晚了,咱们去你家吃饭。”
“……凭什么去我家吃饭!?”我后知后觉的低吼。
“因为你家的饭是全逐鹿最好吃的。”姜九黎脸上是无邪的笑容,骨子里却透着股无赖邪恶。
我哼了一声,在他怀中本能的挣扎,最后实在挣扎不过,只得由着他用手臂半揽着我,一路回了逐鹿城内,俩人锄头在说话别扭间,早都不知道被丢到爪哇国去了。
这世上,不管是什么时候,人们最爱的就是八卦。我和姜九黎抱在一起回逐鹿城的消息,很快就被穿得沸沸扬扬。当然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和姜九黎抱在一起的,明明就是我被他威胁的揽在胸前!
呃……你问我姜九黎用什么威胁我?这个……挠头挠头挠头……那银毛怪兽本身对我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众人已经不怎么记得我女魃的身份,在他们的认知当中,我的身份是炎女,炎女小叶子,这是姜九黎给我安排的身份。于平头百姓而言,姜九黎就是那上位者,所以姜九黎说我是谁,那么我就是谁,而且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过女仙旱魃,因而我炎女这一身粉,很容易就被众人所接受,所以在传出我和姜九黎谣言的时候,传的也是炎女和蚩尤,而不是女魃和姜九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二章 落叶归根
我郁郁的听着街头巷尾的议论,着实被百姓们造谣生事的本领折服。
还好这个时代对于伦理血脉什么的没啥子概念,否则就炎女和蚩尤是兄妹关系这一层,都足够众人把我的脊梁骨戳断。
再见九大长老和谷妖娆、雪姬,他们看我的目光明显发生了变化。谷妖娆和雪姬的目光我倒是能接受,她俩有事没事都喜欢撮合我和姜九黎,可九大长老们的目光……着实让我肝颤了好些天,一个个的,都跟猛虎看见肥肉似的,眼睛里精光闪烁。我就纳闷了,就算我和姜九黎真的有什么,也轮不到他们目露精光、犹若猛虎看到肥肉呀。
面对众人的一轮,面对各色的眼光,我躲躲藏藏的过了一个月,某天的午后,借着午休的空挡,我终于被姜九黎堵在了卧室内,而且准确的地点就在床上。
我咧着嘴露出一个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笑容,拉开姜九黎支在我头顶的一只手:“你不是要去下属的一个村子处理公事,怎么还有空闲来我这?可别耽误了行程和公事。”
姜九黎目光闪烁,可谓神采熠熠:“你在躲着我。”不是猜测,他的语气很肯定,“过去的一个月里,你有大半时间都躲在家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他,心情焦灼,面上虽然很平静,但纠缠在一处的手指已经泄露出我的手足无措。
姜九黎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纠缠在一起的手指,顺势用力将我从床上拉起:“起来,和我一起去处理公事。”
“我不去。”我一口否决。
“给我个理由。”
沉默着思索了片刻,我说:“……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你和我,还有九大长老的目光,我……”
“就因为这?”
我重重点头:“就因为这!”
姜九黎嗤笑:“我还以为你是躲着我,原来是躲那些不相干的人。”
别开头,我说:“我、我也在躲你。”
姜九黎好笑扬声:“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躲他?说实话,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或许经过这么多天,我依然无法接受他吧,或者说,他给我的感觉太飘渺不定,除了一些比较暧昧的举止,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更是什么也没给我保证过,心为此而感到疲惫不堪。
从在这个世界上醒来,我就有感觉,我很年轻,却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活力,身累,心更累,没有理由的疲累,所以面对姜九黎的是是而非,我不堪其扰。
见我吭哧半天也没给个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姜九黎不由叹了一口气,忽然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抬手扣住我的后脑,唇上瞬间被压上两片柔润的东西,先还只是鼻息可闻的相贴,随后就如那日我们一同所见的电闪雷鸣,他的吻凶猛而暴力,与他温文的外表完全不同,啃咬吮吸,却没有任何技巧和章法,完全是出于他的本能,紧紧咬合的牙齿被他横冲直撞得生痛,他趁着我半张开嘴缓解痛楚,舌头霸道地探入我的口腔,然后攻城略地,好似每一处他都要品尝占有一般。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半晌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把推开在我口中肆虐的姜九黎,他也不纠缠,顺着我推开的趋势放开我的唇齿,但紧扣在我后脑上的手没有分毫松懈,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呼吸因为深入缠绵的吻而变得粗重。
他邪魅的勾起唇角,声音如他的呼吸一样粗重低沉:“很好,味道比你做的菜还要好吃。”
一时羞愤交加,我又重重推了他一下,这一次他总算放开了我的后脑,起身后退半步,脸上邪笑不减,回味般轻抚他自己更加红润了的双唇,说:“快起,这次处理公事的地点在桃花落,我想你应该不会反对和我一同去那里。”
本想着他今天说出花来我也不会答应同他一起出去办事,但一听桃花落,坚定的决心立马就软了下来。我说:“真的?你别骗我!”
他抬手揉了揉我睡得蓬乱的头发:“我为何要骗你?出去走走吧,每天闷在这屋子里,我还真怕几日后从桃花落回来见不着你。”
白他一眼:“你这是诅咒我!”敢情他这是怕我闷死在屋子里。
他呵呵呵笑了几声,没再说什么,知道我这是答应了,索性转身去外面等我。
我理顺头发换了身衣服,便出了房间,见姜九黎正站在烈日之下出神,我上前几步抬起手,准备拍拍肩膀唤回他游离的心神,脑中立时回想起刚才在屋中所发生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低咳了一声,我说:“现在出发恐怕日落之前到不了桃花落吧。”
姜九黎应声转身,银白色的双眉因为适才的思索还紧蹙着,看到我,立刻舒展开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笑容:“嗯,自然到不了,不过也没多大关系,半夜之前到得那里便可,”顿了顿,他似是解释的又补充道:“因为事情必须在明日一早解决,所以我们不得不今日动身。”
我左右看了看:“就你我二人去吗?”怎么都没见姜九黎那九个跟屁虫,若是只有我和姜九黎前去桃花落,白天还没什么,到了晚上……脑中好死不死又想起刚刚的事情,立马就打了退堂鼓。
姜九黎自是看出我眼中的担忧,他轻笑摇头:“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我信你会把我推出去!”
姜九黎苦笑:“那事你怎么还记着,我那都是情势所迫。”
我冷哼一声,没说话,但已经不想和他计较,提步走向门外。
被甩在身后的姜九黎低低笑了一声,随后追上我,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扯到他身边,眼中一抹宠溺流露,差点把我一颗小心肝吓得停跳。
赶忙避开他的目光,手腕在他手中挣了挣:“放开我,没看大街上都是人吗?被人看见了怎么好?”
姜九黎无所谓道:“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我姜九黎的人,而且,你真的怕人看吗?”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挑衅。
怕人看吗?还是怕的吧。潜意识里,我不想让人看见我和姜九黎之间的亲密,或许是因为我觉得亲密不亲密自己知道就够了,无需他人认定,又或许……我本能的还是有些排斥姜九黎,第六感总是认为,姜九黎对我的感情,似乎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纯净简单。
姜九黎拉着我,一路招摇的出了逐鹿城,城外他的九大跟屁虫都在,谷妖娆和雪姬那两个小跟屁虫自然也在队列,此外还有些侍者侍从,想来此次的事情处理起来要棘手一些。
谷妖娆看着我就像是小女孩看见了新款式的布娃娃,眼中尽是探寻的光芒,没事就凑到我身边和我挤眉弄眼一气,无不是在隐隐暗示我和姜九黎的关系,最后我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骨头!你要是再这么无聊,我就让你真的变成一堆白骨。”
谷妖娆悻悻闭了嘴巴,收起脸上的笑意,好大不乐意道:“行行行,不说就不说嘛。”撇头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雪姬,直接把在我这惹来的怒气撒到雪姬身上,“你想笑就笑,憋坏了我可不会赔给胥长老个新的。”
雪姬只朝谷妖娆翻了个白眼,多余的话一句没说,眼中仍自流露出笑意,显然她今天心情极好。
也是,看到谷妖娆吃瘪,她自然乐见,再则此次去往的地点是桃花落,桃花落里的桃花林可是住着个绝世美人雪倾舒,雪美人见雪美人,唉——自然是喜不自胜呀。
没事听谷妖娆八卦,据说雪姬喜欢雪倾舒也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么回事。雪倾舒容貌靓丽自然是一点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另外一点。雪姬和雪倾舒都姓雪,这不是巧合,而是他们本来就是一家人。雪家许久前家大势大,旁支亲属更是庞杂,然随着雪家的势力日渐衰落,与旁支亲属关系的维系也日渐脆弱,到得最后,许多亲属都没了联系。
雪倾舒属于华夏,而雪姬属于东夷,但骨子里流着的都是雪家的血脉,雪姬之所以那么亲近雪倾舒,更主要原因就在这血脉上。人都讲求落叶归根,即使雪家现在再不济,可于雪姬来说,那都是她的根系所在,出于这份落叶归根的情怀和憧憬,雪姬不可能不对雪倾舒有倾慕的心思,不过也仅仅是倾慕而已,事实上,雪姬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她家胥长老,虽然……就像谷妖娆所说的,她仍然不给她家胥长老上……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路程才只走了一半,我愈加怀念起有小车的时代,哪管自行车也OK呀。
在这个赶路基本靠走的时代,人们的体格尤为健壮,就比如夔长老,那一身的肌肉,身上的衣物根本遮盖不住其形状,可说真的,老子真的就不喜欢肌肉男这种类型O__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三章 偷窥
入夜,赶路的速度大不如白天,几名侍者已显露疲态,不过除却那几名身体素质比较差的侍者,其他人倒还体力充沛。我也没觉得如何累,就是脚底板酸麻肿痛,想来又要被磨出几颗水泡了。
在月上中天之前,一行人总算到了桃花落的村口。
已经是仲夏,所以桃树上的桃花都已凋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拳头大的桃子,这桃子不禁看,更不禁吃,绿绿的桃子上全是扎手的绒毛,入口酸涩微苦,用来入药一定很合适。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入药,莫名就想起桃花落里的禾苗。仅有一面之缘,对他的印象却极为深刻,心想不知道他出外游历回没回来,若是他回来,我倒是想建议他做些药材生意,我脑袋里可是有些草药的形象和名字,而且因为轩辕黄帝的原因,逐鹿内的医术要比之别处先进,促使禾苗搞些药材和医术去别处贩卖,想必他那交换货物的兴趣必当得到满足。
因为到达的晚,村里家家户户都已经掩门睡觉,村口就只有成考和他的家仆来迎接,见我也在一行人当中,很是意外,但掩饰不去心中的惊喜,几步上来,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一把握住我的手,就像兵士遇见首长似的,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面色尴尬的回握成考,瞥了眼一副要看好戏的姜九黎,我提醒成考道:“成族长,大家可都在等候你的分派,你若再这么握着我的手不放,明日早晨的事情完不成,轩辕黄帝可不会轻易饶了你,到时候我可就真想握着你的手不放了。”
“这……”成考急忙放开我的手,一拍脑门,“瞧瞧我这笨脑子,许久都没有族长你的音信,不止是我,整个桃花落都在忧心族长您,这一见到你就激动了,把正事给忘了!”向为首的姜九黎弯身赔笑,转身向众人做了个请的动作,“各位请随我来,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又把目光转向我,“族长就还住在从前那间屋子吧,自从您离开,那里一直空着,不过我时常吩咐人过去打扫,所以主人没问题。”
我点头感谢一笑,随即道:“你可别叫我族长了,现在桃花落的族长是你,而且也别老是‘您您’的,叫得我总觉得自己七老八十了。”
成考呵呵一笑,也不反驳,顺着我的语意道:“好好,那……我也像这几位一样,叫你叶子?”
我笑着点头:“好啊。”
一行人进入桃花落,月色下的村子现出一片静谧,远远桃树林在夜色里连绵成一望无际的幢幢树影。眼睛望着随着晚风左右晃动的树影,我问成考:“他……我是说,雪倾舒他现在怎么样?”
朦胧的夜色中我看不清成考的表情,但他的语气足见他对雪倾舒的赞扬:“那孩子过去就是被压迫久了,所以才不觉得什么,这一入桃花林,一身本事就显露出来,族长……额咳咳,叶子,你的眼光不错,他没有辜负你的出手相救。”
我有些意外:“是么?那……我明日想去看看他。”
成考一口答应:“好啊,他可是向我询问过你何时回桃花落,若是他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更加意外:“他……开口向你询问我?”想当日我废话连篇,他能蹦出一个字都是照顾我心脏脆弱,真没想到,一年之隔,竟真的改变了一个人的性格。
成考也是意味深长:“倾舒那孩子平日里不喜说话,不过真的开口,也是个停不下来的,可惜了啊——从前就那么硬生生被村上这些人压抑了本性,若是我当日也如叶子你一般,抵住村内百姓所施加的压力助他脱离苦海,想必他早就有所成就。”
不禁,我心情蓦地就畅快起来,一种所谓成就感的东西从心底油然而生,不过随之而来的,又是沉沉的思考。
把人藏起来,这种做法向来不是明智之举,特别是雪倾舒,从前他被人压迫惯了,所以脱离人群后他才能找回自我,但脱离人群不是长远之计,长久的与世隔绝,若是无欲无求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我在雪倾舒的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期盼,他是男人,也自然有自己的野心,所以把他藏在桃花林里一年两年还可以,但三年四年后呢?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在把我送至我在桃花落的住处后,谷妖娆和雪姬留下来陪我,其他人则和成考离开另寻住处。一夜少眠,第二天,我和谷妖娆、雪姬三个女人俱是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失眠是因为雪倾舒,而谷妖娆和雪姬呢?
和我一样,众人的目光也是充满好奇的在我们三人之间逡巡打量。
谷妖娆率先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我一回,奇道:“怎么叶子你也失眠吗?”
我说:“是呢,我有择席的毛病,所以睡的不好,”学着她刚才打量我的样子我也把她仔细瞧了一遍,“也?你也失眠?还有雪姬,你们……不会也择席吧。”
谷妖娆无精打采的走向她的池长老,无力道:“是啊,从前也没见有这毛病,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定是被你影响的!”谷妖娆强词夺理的怒瞪我一眼,随即暧昧的朝雪姬撇去目光,“至于某人嘛,还不是因为今天要见她的梦中小情人而欢喜的无眠?”说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直往雪姬身上扫,还不怕死的瞅瞅池长老旁边的胥长老,示威似的,没骨头似的攀靠到池长老身上,显摆她和她家池长老的关系比之雪姬和胥长老的关系强上百倍。
无语的盯着面前这四个无聊的人耍宝,我直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像谷妖娆这么傻缺的人。
众人一起吃了饭,男人们去处理公事,剩下我们三个女人在家里无所事事。其实男人们本不欲带上我们三个拖油瓶,不过谷妖娆坚持要黏着她家池长老以防男人被某妖女拐跑,而雪姬非要跟着过来则是饱含了不纯的动机,无非是想见见她念念不忘的雪倾舒,而我嘛……就如姜九黎最初带着我的期望,出来放松放松心情,顺便和他培养培养感情,可惜他后面那个想法就要落空了,因为……
也不知道是处理什么事情,早晨过去大半,还未见男人们回来,索性我和谷妖娆、雪姬商量,趁着这个时间段,我们去桃花林中看看雪倾舒。雪姬马上举双手赞同,谷妖娆也没有异议,说定了,三人马上动身。雪姬说死了要准备些好吃的好用的给雪倾舒,没想到她还是个贤妻良母呢!不过被我打住她的这一想法,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过暂时不能和她们坦白,若是我现在就告诉她们我心中的想法,鉴于她们对姜九黎的衷心,一定不会同意去看雪倾舒。
我好说歹说才制止了雪姬准备学蜗牛把整栋房子搬给雪倾舒的举动,而后三人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前往雪倾舒所在的小屋。
别看谷妖娆和雪姬是女流之辈,可她们的武功修为绝对不比那几个去办公事的男人差,甚或说,她们要比之那几个男人还牛X,否则池长老也不会被谷妖娆管教得服服帖帖,胥长老也不会性生活那么不和谐,也无一句怨言。
所以,身边有这两名猛女相伴,我也不怕树林里突然蹦出蛇虫鼠蚁牛鬼蛇神。一路顺顺利利,隔着茂密的桃树林,远远就隐约看到了雪倾舒那座小屋子。
层层掩映在树叶之下,偶有从树缝里流泻下来的金色阳光,清晨的白雾还未消除,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犹若仙境,而站在门口遥望的那个高挑男人,更是这仙境中唯一的仙祉。
隔着很远,我就向雪倾舒摆手,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比之身侧那个只知道发花痴流口水的雪姬还要热切主动,谷妖娆从旁很是被恶心了一把,僵硬的拉住我的动作:“你怎么比雪儿还主动?你这样子可千万别让大哥看见,大哥领土意识可是非常强的,若是被他知道你对这个男人这么热情,哼,我发誓,这男人不出一天就得把小命交代了。”
我不惜送给谷妖娆一记白眼:“我和姜九黎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么?”谷妖娆暧昧挑眉,偷偷俯身过来,靠着我咬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了,昨天中午大哥去找你时你嘴都给大哥亲了。”
“你——”你娘个圈圈的,这货居然偷窥!
谷妖娆笑得特欠揍,她露出奸诈的嘴脸,不惜要挟我道:“所以呀,你别想骗我,乖乖的别做无谓的抗争,还有这个男人,”她指指雪倾舒,“雪姬可以靠近,但你绝对要离他远点,大哥可不是胥那种软绵绵的货色。”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也不能说?!但被人要挟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我哼道:“你以为你这样要挟我我就怕了?别逗了,若是我把你偷偷跟踪你们老大的事情告诉姜九黎,你想他会怎样?”(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四章 我想……
我哼道:“你以为你这样要挟我我就怕了?别逗了,若是我把你偷偷跟踪你们老大的事情告诉姜九黎,你想他会怎样?”
谷妖娆头脑简单,还是比较好忽悠的。只见她双眉立马蹙起:“我那不是跟踪,我只是凑巧去催促你们,想、想不到就碰上了……”
我说:“是么?这话得看怎么说,你也知道你们老大现在对我的感情,所以我说的话也肯定比你的话更有力度,你自己想想,到时候,姜九黎是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还是会信我的耳边风?”
“这……”谷妖娆犹豫了,踌躇了,最后……妥协了……
一直流着口水紧盯雪倾舒不放的雪姬这时候总算是发现我和谷妖娆的不对来,不由纳闷道:“诶?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和谷妖娆一同摊手,而后异口同声:“没什么。”
雪姬眯缝起一双大眼睛,眼中有冷冰冰的寒光射出:“休想设计害我,胥是不会被你们蛊惑的!”
我和谷妖娆面面相觑,随后相视而笑,谷妖娆痞痞道:“放心吧,我会把你今天的表现原原本本一丝不漏的描述给胥长老听。”而后,响起谷妖娆一阵杀猪似的狂笑声。
在狂笑声中,我们一行三人已经来到小屋前。经过一年风雪的洗礼,屋子已不似原来的崭新,木屋漏风处,又被掺杂了干草的泥土堵住,从外看去,斑斑驳驳,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住在这里面的人生活的艰辛。
心下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见我们走近,雪倾舒亦如从前一样,没有动,也不开口,他面上的面具因为与其脸部日夜的磨合,已经失去了原来新木奶白的颜色,灰褐的颜色,面具表面都被磨出了油光,看来应该寻时间再为他雕刻一面面具才成。
一看见雪倾舒,雪姬全身鲜血立马倒涌,脸倏地就红成了猴子屁股。咳咳,原谅我这么形容她吧,谁让她那张脸红得确实没法子看呢。
血气倒涌,继而一声惨叫,雪姬上前捉着雪倾舒的袖子就不撒手了,口齿不清的磕磕巴巴道:“雪、雪……倾舒……”
看不到雪倾舒脸上的表情,但可以很明显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手臂重重一甩,雪姬攥在雪倾舒袖口的手就被甩开,而且借着这个甩的趋势,硬生生被甩出去四五步,也亏得雪姬功力非常,若是常人,恐怕都得撞在十步开外那颗粗壮桃树上。
我惊叹雪倾舒力气的同时,也顺带着向雪姬投去担忧兼警告的一瞥,旋即走向雪倾舒,揽着他的手臂将他推向屋内,一面说着:“真高兴看到你的变化,你没让我失望。”若是能够更有亲和力一些,那就更好了。
雪倾舒身上的撒气明显收敛不少,按着我的意思,和我一同步入屋内。
屋内光线比之外面要昏暗,屋里的摆设构造也很简陋,仅有一铺小炕,爱着门的隔间是厨房,简单的灶台,没有太多的食材,这样的布置,却莫名让我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特别是在透过屋内唯一一扇窗子看到距离屋子很远处的一座郁郁葱葱的高山后,那股熟悉感越加炽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收起脑中忽然而至的纷繁情绪,我在雪倾舒为我搬来的一只矮木桩上坐下:“昨晚听成考说,你问过我何时回桃花落?”
显然没想到我会直白的问起这件事,雪倾舒头猛然抬起,对上我的视线,又自垂头:“嗯……”
轻应了一声,便无后话。随在我之后,被雪倾舒甩开的雪姬和一脸幸灾乐祸的谷妖娆也进了屋子,满眼的打量,谷妖娆赞了声:“这屋子布置的不错。”也不知道有几分是出自真心,不过她的话倒是没像雪姬的做法,引起雪倾舒的敌视。
我抬头看了眼在屋内乱转的谷妖娆和雪姬,也不再管她们,径自和雪倾舒说道:“我这次来,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逐鹿。”
……
“……什么!?”只静默了一秒,雪倾舒还没什么反应,谷妖娆第一个跳了起来,一惊一乍的,害得我耳朵一阵耳鸣。
不看他,我依然故我的和雪倾舒道:“你同意吗?”
“不同意!”又是谷妖娆,看她那咋呼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当初脑残了想要和她做朋友。
继续无视谷妖娆的存在,我一双眼睛饱含期待紧紧盯着雪倾舒。我知道他在挣扎,而且挣扎到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反对我的提议,然我注重的不是结果,而是他思索的过程,这是他对我的尊重,只有我在他心中有着一定地位,他才会做出思考的样子,否则……我的后果会和雪姬一样。
谷妖娆几步冲过来,拉起我的胳膊,怒视雪倾舒一样,就像雪倾舒抢了她的新款布娃娃一般,而后警告似的告诫我道:“难道我刚刚说过的话你忘了吗?大哥的领土意识很强!”
我耸肩,他领土意识强不强与我有毛关系?
挡开谷妖娆,我说:“我只是希望雪倾舒能够融入人群,没有别的意思,而且我和谁接触也与姜九黎没关系,这是我的自由。”
谷妖娆还想说什么,却被雪姬挡住:“叶子说的对!”
“对?对个屁!?你不过就是想要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别随便符合!去去去!”谷妖娆像赶苍蝇似的把雪姬推开。
被这么对待,雪姬当然不高兴,上来就和谷妖娆拉扯上了,我就跟看戏似的也不上前阻拦她俩,要是真互殴,也休想牵累到我这个旁观者。
正自看着热闹,手腕上忽然一紧,移目看去,竟是雪倾舒。
我目露惊讶,这样一个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羞赧男人,有一天居然会握着一个女人的手腕不放,这一刻我终于相信了成考所说的话,雪倾舒确实是变了。
谷妖娆和雪姬还在那里争吵不休,雪倾舒烦躁的向她们投去一瞥,便将我拉出小屋外面,转身拐到屋后,沿着一条直通适才看见的那座高山的羊肠小径,我们在树叶掩映下漫步。
沉吟半晌,我打破彼此的沉寂,又次问他:“你不愿去逐鹿吗?”
“……不,”静默了会,雪倾舒微不可见的摇头,“我愿意,只是怕……”
“你不用怕什么!”觉察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迫,我缓和下来,说道:“我知道你会顾及到许多人的看法,可是你活着又不是为了别人,何况离开桃花落,逐鹿城内鲜少有人知道你的过往,这样你才能更好的发展你自己,是不是?”我语气里有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征询。
“为什么?”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也许……是你比较合乎我的眼缘吧,”我思索着开口,“而且……我也不瞒你,我没有过往的记忆,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基本上没有几人是诚心待我的,帮助你……应该也夹杂了我的一点私心,我不期望你对我如何真诚如何忘记自我,我只要你,在某天我真正落魄不堪的时候,能够如今天我对你一样,拉一把深陷泥沼中的我。”不觉悲从中来,我发现我还真有那么一点悲观主义,杞人忧天是不好,但居安思危未尝不可。
“好。”雪倾舒低低应道,却干脆利落。
我霎时间还反应不出雪倾舒口中的那个“好”字指的是什么,只知道瞪着他,傻兮兮的半天没说话,不觉让本就羞怯的雪倾舒产生抗拒。
他从我身边倒退出两步,又次开口道:“我答应你了。”
长久的失神后,我脑袋有点转不过来弯,又过了半天,才讷讷道:“哦……”瞬即喜道:“你答应我了?你愿意去逐鹿?你答应在我有一日遭难的时候帮助我了?”
雪倾舒轻轻点头,但却没有应“是”,而是道:“你、你不会有遭难的一日的……”
我不禁喷笑,他倒是善良。重重拍了他两下后背,很爷们的保证道:“放心,去了逐鹿,有姐姐保护你,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事实证明,我这纯属是在说大话,不过我的意思也不是有人欺负了老实善良的雪倾舒,实际上,经过则一年的锻炼,在与各种野兽可困难环境做斗争的情况下,雪倾舒成长了不少,以至于我那句“有姐姐保护你”一直没有成行,而最后那句“绝对没人敢欺负你”却成了事实,现在的雪倾舒,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大男孩,最起码,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是不敢欺负他了。
他又带着我在林中转了转,最后两人停在山脚之下。看着山脚下被木头圈成的栅栏里圈养着的十余头叫不上名字的野兽,我一时间惊怔的都说不出话来。
看出我眼中的惊诧,他似乎很开心,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骄傲的光芒,指着那一圈栅栏,他说:“这是近期猎到的,它们大都体型庞大而且性格狂躁,但肉质鲜嫩可口,你……我说咱们,咱们今天不走吧,我想……我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五章 责难
“我想……我想……”
听雪倾舒吞吞吐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会意的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内心挣扎了好半天,终究还是别别扭扭的开了口:“我想、我、我想做一顿饭给你吃……”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甜蜜而又钝痛,他的话很普通,语气也提不上具有感染力,但就是因为这样普普通通很是寻常的一句话,却让我窝心不已。
我道:“好啊。”脸上的笑意已是掩也掩不住。
不过……事实的结果是,我很快体尝到了乱吃人家东西的苦头。
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做饭的手艺更好,但……但我想不到,一个人的手艺会差到如此地步。
雪倾舒说了,他圈养的那些野兽肉质很鲜嫩,嗯嗯嗯,确实很鲜嫩,还带着血筋儿呢,能不鲜嫩吗?就算吃牛排我也没要过这种程度的,而且还什么调味料也没有,就干脆是开水煮肉片。
为了不打击雪倾舒,我闭着眼睛吃完了一餐饭,观之谷妖娆和雪姬,胃差点没让俩人给呕出来。
饭后,我沉重的拍了拍雪倾舒的后背:“孩子,别灰心,厨艺是靠时间打磨出来的,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真的不用在意!”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在雪倾舒闪闪泪光中,我扒着门狂吐不止。
我发誓,再也不吃雪倾舒做的饭了!!!
用了午饭,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利用,雪倾舒丝毫没被我们三个女人给打击到,反是想起什么,兴奋的拉着我又向不远处那座郁郁葱葱的高山跑去。
谷妖娆和雪姬自动被我们忽视掉,任由她们远远的跟着。在山前一条小溪旁,雪倾舒停住了脚步,蹲在一棵有年头的粗壮桃树下,动手开始刨土。
我纳闷的凑上前去,不明所以的看着雪倾舒变身小鼹鼠。在就快要把树根都挖出来的时候,雪倾舒总算是停下了动作,回视一眼凑在他身边目不转睛的我,一伸手居然从那个土坑里拿出个石头做的盒子。
我茫然:“是什么?”
雪倾舒细心的去处石盒外的泥土,而后一点一点拉开石盒上面的那片推拉盒盖,然后我看到了,一朵朵仍自含苞待放的粉红桃花。
我忍不住惊叹石盒中桃瓣的美好:“这是……”
雪倾舒将盛装桃花的石盒递给我:“你、你说要我为你采摘桃花茶,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桃花茶,只好……将桃花储存起来……”
一股酸酸的感觉直击泪腺,我感动了,为雪倾舒的用心而感到,但这不是令我惊讶的地方。
忍着鼻尖的酸涩窒闷,我食指拇指并用捏起一片鲜艳犹若新生的桃花:“居然一点也没腐烂,你是怎么保存的!?”这才是让我不可思议的原因所在。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倾舒没多想,指着我手上的盒子:“这是雪氏一族唯一保留下来的东西,有储藏食物的作用。”
立即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把手上那只两手并用才能托起的石盒放在眼前细观,看着看着眼睛就开始放光,这哪里是石盒,简直就是天然防腐剂嘛。
我嘿嘿的笑着,恬不知耻的把石盒我胸前一抱:“是不是这个盒子也给我了?”咳咳,脸皮厚就是好,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雪倾舒稍稍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头:“不、不行……”
我微觉可惜,但也不能死乞白赖多人所爱,索性有些失落的把盒子还给他,却听他道:“我不把他给你,是因为……我想给你储藏更多的桃花茶。”
我几乎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傻瓜。”
回到小屋时,天色已经转暗,与雪倾舒又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在桃花林内的一切用度都留着不动,免得他日有不时之需时又行准备。
谷妖娆和雪姬两个早就等得不耐烦,见我和雪倾舒回来,谷妖娆立即上前央着回桃花落,我也不想和自己找麻烦,趁着太阳还未落山,踏上回桃花落的小路。
与来时没什么大的区别,七拐八拐的小路,谷妖娆和雪姬两个自是认识回去的道路,我也不怕迷失方向,而且身边此时又有雪倾舒相陪,本来有几分凶险的路途显得更加顺畅无阻。
对于我把雪倾舒带回的做法,谷妖娆嘴上不再说什么,但观其脸色就知道,她对此颇有微词,好在在看到雪姬对着雪倾舒直流口水后,不悦的情绪稍有好转,一路上,她没少借着这个机会挤兑雪姬。雪姬直接把谷妖娆的挤兑无视,两只眼睛都黏在了雪倾舒身上,幸而我的身体一直挡在雪倾舒身前,否则还真怕雪姬变身野兽。
一路上可谓热热闹闹,回到桃花落时,晚饭的时间已过。
有人在桃花落的入口处张望,我视力不好,雪倾舒经过这不足一年的锻炼,在与艰险生活的对抗中,眼力自是非凡。他声音中透露出几丝喜悦,在我耳边低声道:“是成族长。”
原来是成考。在成考的身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因为朦胧的夜色并不能分辨出那小小的身影是谁,但既然成考能如此安心的将他带在身边,想来只有他的那个十岁出头的儿子成秋慈。
等我们走近了,成考也看清是我们,他携着成秋慈疾步迎上来,担忧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若是再晚些,恐怕蚩尤和他的九个兄弟都打算去林中找你们。”
谷妖娆立即向我投来哀怨的一瞥,我也不在意,只笑笑,说:“这不是回来了嘛,桃花林中风景实在秀丽,我一时间就流连忘返。”
成考叹息一声,还想说什么,眼角扫到被我掩在身后的高大身影,不由一惊:“叶子,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说话时,还戒备的朝四周望一望,很怕被人发现似的。
环顾四围,在确定夜色下没有外人之后,我说:“当日许给他的一年之期将近,想来也不差那么几日几月,我想明天回逐鹿,就把他也带出去见见世面。”
成考脸上不乏忧虑:“话是这么说,可……”他担忧的视线转向我身体侧后方的雪倾舒,“可他从小不是被众人排挤就是身居老林,我怕他与人合不来。”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也没期望他能与人合得来,他只要做他自己就够了。”
“这……”
成考还要说什么,我抬手打断:“好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反悔,而且雪倾舒也答应与我同行,我没有强迫他,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成族长,你总不想他一辈子躲在众人的视线之后吧,早晚是要出去历练的,我知道你怕他在外人面前吃亏,可经过这一年,他已经有了自保的本事,这些本事若不经过实践,他岂不永远都停留在那个任人欺凌的困境里?”
成考不是很赞同我的说法,但当他的视线与雪倾舒投来的坚定目光相撞时,他打好腹稿的劝说之词劝说被吞噬在今晚的月色朦胧里,叹息着点点头:“好吧,”他定定看着雪倾舒,“若他日有不得已之处,你就再回桃花林,那里终年也没有人敢踏足,想来没个大风大雨的,那房子保个两三年是没问题的,待你们离开以后,我和慈儿会时常过去修缮,不会让那里荒了的。”
成考对雪倾舒很好,这是我最直接的感受。他对待雪倾舒的时候,和对待他的儿子成秋慈时的感情有些相似,但也不完全相同,可以说,他与雪倾舒的关系,更像父子,这或许就是远古时期彼此关系的美好,许多人都会不计任何利益的对你好,成考就是这样一个人。
回到我在桃花落内的住处,姜九黎等人都等在屋内,见我和谷妖娆等人进来,一个个脸拉得老长,那身上的气场,跟吃了火药似的,给把火就能爆。
谷妖娆蹭到我身边,和我一同把雪倾舒挡在身后,借机向我低声抱怨道:“我就说吧,你今天根本不该带身后这男人回来,你看大哥那脸色,你今天晚上死定了!”
我撇撇嘴,学着她的样子也低声咬耳朵:“我带谁回来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可不认为我与他熟悉到他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你——”谷妖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看着我的目光中是恨铁不成钢。
我扭开头,与坐在上首的姜九黎对视:“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难道明天不用赶路吗?”
姜九黎扯了半边嘴角,银白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动:“你还有脸问我,本来计划下午回逐鹿的行程因为你们三个而被拖延到明日,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整整一天你们都去做了什么?”语气冷硬,透着丝丝入骨的寒意。
成考都去桃花林入口接我们了,他姜九黎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垂眸不语,他明知故问,我自然有不回答的权利,不过不可避免的,我还是露出些许歉意,原来他们定在下午返还逐鹿,可他们事先也没有告诉我不是?连同谷妖娆和雪姬都不知道,他也怪不得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六章 谣言再起
被我不知悔改的样子激怒,姜九黎一瞥眸,正正对上我身后的雪倾舒,本来白皙看不出一粒毛孔的脸立刻黑沉如同锅底,目光如芒刺一般次在雪倾舒身上,他叱问:“他是谁?”
下意识紧张的护住雪倾舒,我说:“一个朋友。”
“朋友?”姜九黎冷笑,看看谷妖娆,又看看雪姬,“你的朋友还真不少呢。”
只当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冷嘲,我做出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那是,我小叶子天生就这么招人喜欢,朋友遍布全天下。”
“口气还不小!”姜九黎从座位上起身,满身的煞气是挡也挡不住,一步步朝我逼近。
立于姜九黎不远处的颊长老这时直朝我眨眼睛,知道他这是在告诫我别再惹怒姜九黎,适时说些软话,可老子这辈子吃软不吃硬,特别是在面对姜九黎时,以硬碰硬这种相处模式,不知何时就成了习惯。
思索间,姜九黎已经停在我面前,谷妖娆和雪姬自动退开,分别躲到池长老和胥长老的身旁,想来已经预见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暴力事件。
姜九黎抬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下颏骨一痛,我本能的蹙紧双眉。姜九黎脸上冷笑不减,此时在昏黄的火光下,越显野兽的狰狞,他慢慢朝我伏低头,捏着我下巴的力度就随之增加,我都能听到下颏骨随着他手指的收紧,而隐隐发出错位的声音,恐怕再任由他发疯下去,我的下巴就没了。
用力挣了挣,我痛苦道:“放开!快放开!再不放开骨头就碎了!”
“还能说话就表明骨头还没碎,”斜眼我身后的雪倾舒,“让他离开,现在就让他离开,否则别说是你,今天晚上,我就让他死无全尸!”莫名,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几乎咬牙切齿。
我冷哼,突然间对他的暴力就少了几分惧怕:“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凭——”姜九黎骤然间语塞,他的停顿却让我本来有几分期冀的心一瞬失落掉入失望的深渊,他手劲儿加大,慢吞吞犹若威胁的说道:“凭什么?凭你是我的属下,头领说的话下属就要听,你问问这屋子里的九位长老和谷妖娆、雪姬,他们有谁敢违背我的话?”
讨厌他这种自大又不可一世的做派,我又用力挣扎了下,却没什么收获,反而被他另一只抬起的手扼住了脖子,一时下巴上的痛楚尚未减少,呼吸也跟着无法顺畅起来,直觉死亡的阴霾兜头盖脸而来。
我惨笑几声,真想把他痛骂得狗血淋头,可惜喉咙被扼住,话到了喉口,吐出来的仅是一声声无异议的单音节。
适才退开的谷妖娆和雪姬见着姜九黎是真的怒了,不觉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但还是情不自禁走出来为我说情。
“大哥,你别这样对叶子,叶子她……这男人其实与叶子没关系……”
谷妖娆话音未落,雪姬担忧的看了眼她家胥长老的神色,虽没得到挣许,可还是张口几近嗫嚅的说道:“骨头说的没错,这男人……确实与叶子没关系……是、是我,是我要带他回来的……”语罢又瞄了眼胥长老,果然,胥长老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加难看,吓得雪姬直缩了脖子。
出气多进气少,我绝望的闭上双目,想着今天就要莫名其妙的见了阎王,扼住脖子的手却在这一刻,慢慢放开,而几乎要捏碎我下巴骨的力道,也悄然逝去。
以为是谷妖娆和雪姬吞吞吐吐的劝说起了作用,睁开眼睛,却正对上姜九黎狠厉的就要把人杀死的目光,而这样的目光,不是投给我的,而是投给,我身后的那个人。
雪倾舒双手并用,分别箍在姜九黎的两只手腕上,吃力的,将它们从我的脖子和下巴上移开。
他禁锢着姜九黎手腕的两只手上,有淡淡雪白的光芒浮出,那是法术的光芒。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时代能成为大家族中的一员,本身都有不同寻常的能力,如姜九黎,如雪倾舒,如九大长老,如谷妖娆和雪姬,如成考,他们从出生开始,就都有基础法力傍身,只是从前的雪倾舒,根本不懂运用那种天赐的本能,现在那种本能被激发,迸发出的,是比之姜九黎还要强劲的法力。
姜九黎的目光从惊讶再到狠厉,再到充斥着杀气,银白法术光芒从他的身体内流窜而出,银白与雪白相撞的一刹,自信满满的姜九黎却没能战胜雪倾舒。
他倏然收手,向后倒退了两步,眼中带着欣赏,同样也带着算计,口中已不吝赞叹的说道:“能把雪氏最古老的法决运用得如此纯熟,蚩尤佩服。”说着,竟是向雪倾舒微微弯身一礼。
同屋众人无不惊讶,就除了雪倾舒。我带着诧异不解的目光转向身后的雪倾舒,只见他面对众人猜疑审视的目光,表现出的淡定令我更觉不可思议,毕竟见过他卑怯萎靡,所以他这一转变实在太大,令不久前还见识过他扭捏的我,不得不吃惊。
发现我在看他,雪倾舒低垂了头,继而伸手抓住我的袖子,声如蚊蚋般嗫嚅道:“我……我饿了……”大概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和无耻,头垂的更低了不说,目光还不敢直视我,躲闪着松开我的袖口,手足无措,那模样,敢情给他个地缝他能立马钻进去。
心下好笑,也不知道刚刚和姜九黎分庭抗礼的是谁。
回头看了眼目中流露赞赏的姜九黎,他也是的,刚才还想一把掐死我,现在就跟发现什么宝藏似的,那双盯着雪倾舒的眼睛里,全是炽热,不要怪我瞎想,我真的以为姜九黎对雪倾舒一见钟情了,心情为此立刻转好。
见着自己主子开心,九大长老也舒了一口气。姜九黎又挤兑了我几句,这才领着兴师问罪的队伍跟同成考离开,而谷妖娆和雪姬,也随同他们一起离开,特别是雪姬,本是想留下来陪我,但胥长老看着雪倾舒那表情就跟面对眼中钉是一样的,被迫,雪姬被拉离了我的宅院。
好不容易送走了几位大爷,我去准备晚饭,雪倾舒吃的多,所以把宅院内剩下的米全部淘洗了两遍下入锅中,焖了整整一大锅饭,配了几道家常小菜,雪倾舒美美的吃了一顿,末了擦着泛着油光的嘴巴意犹未尽,显然还未吃饱,可这已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他也不挑,反而露出小猫小狗样的幸福快乐,窝在我的床上就睡了。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我就被人叫醒,是雪姬,她来通知我马上启程回逐鹿。我是真的不想起来,心里都想着要不就此再次留在桃花落做个小族长算了,可某混蛋不允许,最终我只好拖着还未睡醒的身躯,被雪倾舒背了出去。
雪倾舒身体劲瘦,摸一摸的全是骨头,可被他这么背着,不但不感觉硬邦邦,反而很舒服,他身体总是凉凉的,所以即使是在夏日里,挨着他,也不觉热,这么好的人体空调,万年难遇也。
我的好时光很快就被打破,充当反面角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姜九黎那个老混蛋。他见不得我好,所以我才被雪倾舒弄出大门口,就被他一把拉下来,一屁股坐在灰土里,本来还有几分迷糊的神智,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我哀怨的瞥了姜九黎一眼:“从今以后,我和你势不两立!”你大爷的,敢阻挡我睡觉的人,死!
一路在姜九黎怒视的目光中,我拉着雪倾舒这具人体空调不撒手,直到了逐鹿城内,我还是故意不放雪倾舒,下意识的,我不希望姜九黎好过,看见他愤怒,我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可心下就是一阵说不出的舒爽,我都忍不住要骂我自己变态。
如此,新一波谣言再起,什么什么炎女抛弃六相之首蚩尤,另结新欢,新欢还是个面目不知的蒙面人。雪倾舒的神秘,很快就让许多人对他产生了兴趣,很多人都想挖出雪倾舒的真实身份,不过说也奇怪,若想探查雪倾舒的真实身份也不是难事,但过去了许久,也没人能查出个究竟,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期间全是姜九黎的运作,一开始我没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谷妖娆那大嘴巴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她说:“大哥很在乎你,叶子你知道么?他不会容许任何男人在你身边,但他留下了雪倾舒。”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谷妖娆没有明说其中利害,但就此回忆起当初姜九黎和雪倾舒初见时的场景,缘何从最开始的狠厉变为之后的激赏,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雪倾舒的身上有姜九黎能够利用的到的东西,姜九黎从来都是个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人,对我……他亦是如此。
回到逐鹿后,我的心情如姜九黎期望的,真的就慢慢好起来,即使面对更多的谣言,可也学会用随意的眼光去看待,但说真的,被推至言论的风口浪尖,这感觉并不好。
直到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今时今日所经历的,尽是一个阴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七章 一夫多妻
被推至言论的风口浪尖,无它,就是有心人想要我被某人重新重视起来而已,说什么离不开我,实际上他只是想再次把我推到那个人的怀里罢了。
我的事被有心人添了一把火,整个逐鹿都沸腾起来,我的私生活,我的身份,我略知天文,懂得时节与庄稼的关系,烧的一手的好菜,当日治理桃花落取得如何如何的功绩……等等等等,有的没的,似乎许多大事件都成了我的功勋,至此,整个逐鹿的人都知道了炎女的存在,下至百姓,上至王公贵族,本来平平淡淡的一不求名利的小女子,几日之后,赫然成为后世里喜爱口舌之人口中的那种交际花,悲摧的,连我都开始仰望我自个儿了,啥时候我要真成为众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我想我就可以光荣牺牲在猪笼里。
九大长老对我更好了,谷妖娆和雪姬也几乎天天来找我玩,诸多原因,不外乎他们主子更加待见我,三日两头过来蹭饭,加之雪倾舒那只大胃,我这苦逼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拮据,而外面那些谣传,竟然对我的生活水平没有丝毫提高,反而有些人僭越我家的饭菜,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潜入后院把我的米粮偷走,美其名曰我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完全是因为我家的米粮与别家不同。
我那个苦,可惜我的苦又有何人明白?
秋日近了,又是一年丰收季,我不喜欢做收稻谷的累活,不过我喜欢置身在一片成熟的谷物中,捉捉蚂蚱,偶尔偷一两个野鸭蛋,到处都能瞥见野鸡野鸭的身影,田地旁的沟渠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几尾游鱼,这个时候,我往往会不顾渠水的寒凉,光着脚丫入水摸鱼,雪倾舒会站在岸边眯着眼睛看我抓鱼,充当保镖,小日子倒也挺舒心。
只是这份舒心,随着天气的转冷,随着我与姜九黎的感情进一步攀升,而发生了转折。
俗语都说日久生情,确实不错,经过近两年的相识,而且同在一个屋檐下学习工作,“形影不离”,本就是两个热血青年,还为彼此的学识和能力吸引着,不产生点啥超越革命友谊的感情,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姜九黎对我的霸道,或者说占有欲,一日胜过一日,除了雪倾舒,也就陶潜和祝融这两个男人能近我的身,连九大长老,和我多说一句半句话,他在平日工作中都会找回场子,给某某长老一双小鞋穿。
我对姜九黎的态度,有些模糊,既不接受,可也不反对,私心里,我得承认我是喜欢姜九黎的,毕竟,他在我心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虽然那好掺杂了不为人知的杂质,可我还是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了他,那种近似潜移默化的感情,等到自己发现了,等到自己想要阻止了,已然在心中生根发芽。
这个时代的冬天,要比后世有温室效应时冷许多,人们出门,除了皮袄就是皮袄,整个身体都被各种动物的皮毛包裹着,臃肿不堪,时不时还能闻到怪味。所以除非有需要,大部分时间,我都会和姜九黎赖在他那间被我称之为“办公室”的屋子里。
屋子里几张分列的矮几,上面层层叠叠的各种布帛文件,还有一些类似于竹简的书籍,上面刻画的字体,多数我都不认得,我与姜九黎交流时,大多使用我和陶潜所知的那种简体字,长期相处下来,与我相近的人大多也能看懂那种笔画简单的字体。
有时候雪倾舒会陪着我一起来这里“办公”,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会吩咐他去与逐鹿内的百姓打交道,我明白我有几斤几两,总跟在我身后根本学不到真本事,只有他靠他自己发展,自己亲自历练,才能真正得到锻炼。
今日雪倾舒依旧没有陪我来办公,在来的路上碰见陶潜,闲话了一回,告诉我毕方鸟想我了,有时间去他那里逛逛,而且这些日子祝融回天庭,他一个人独守空房也挺烦闷,最多就是和逐鹿城内的百姓去后山设个陷阱捕些小动物,也没个人能和他说到一起,总之话中意思无不是在希望我有空能去他那里转转。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就随口答应了,但得到我应允的陶潜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踟蹰了片刻,捉了我的手臂慎重道:“叶子,这几个月来,与你有关的谣传只多不少,我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对上他担忧的目光,我心下感动与感谢交织,动容不已,我说:“其实,你这种担心我也不是没有过,可你也知道,我人单力薄,而且从前的事情大多已不记得,即便知道有人在背后故意推波助澜,可我找不到其中缘由,想要阻止,也不知从何处着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我想不知道那人的目的也难。”
陶潜沉默半晌,然后怅然点头:“是啊——我们俩同在这异世界,犹若两片没有根的浮萍,我起码认识了一个待我真心的人,可是你……”
我安抚的笑笑:“没准我也能遇到一个待我真心的人哦。”
陶潜被我的乐观逗笑:“也是,我看平日总是跟着你鞍前马后的那个雪……雪倾舒是吧,他就不错,为人耿直也很细心,而且我看得出,他对你绝对没有异心,如果可以……不如就他了!”挤眉弄眼,以前可没见陶潜还有这副表情。
眉角抽搐:“你别乱说!”
陶潜挑眉谑笑,继而笑容一敛,警告似的说道:“我可不是开玩笑,你要好好考虑考虑,这辈子,找一个对你好的人不容易,”顿了顿,警告的口吻加重,“就算你不选择雪倾舒,但也不能选择另外两个人!”
“另外两个人?”心中隐约猜到陶潜说的是谁,但现下的情况,我只能故作不知。
陶潜不管我语气的躲闪,径直说道:“蚩尤不可靠,无论你现在和他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他都不会是你此生良人,而轩辕黄帝……”
“我与轩辕氏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等他说完,我就已经矢口否定。
陶潜一叹:“你别把否定的话说的这么早,世间,今天不知明天事,你今天或许可以肯定的认为你不会和轩辕氏有交集,可保不准明日就被他留在身边。
而且依你从前和轩辕氏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与你划开界限,我想,他冷落了你这么久,大概就是想确定你到底是真的失忆,还是心怀其他目的来引起他的注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叶子,虽然轩辕氏很好,但我想……既然咱们有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你也无法接受一夫多妻,是不是?”
“……是。”让我和一群女人伺候一个男的,X的,还不如直接一剑捅死我算了。
陶潜满意点头:“这就对了,所以呀,我劝你还是你仔细考虑一下雪倾舒,他虽然少言寡语,又不似蚩尤和轩辕黄帝那样大有作为,可重在他对你一片忠心,我可以肯定,即使全世界都背叛了你,他也不会背叛你。”如果不是我很了解雪倾舒那耿直的性子,我真的要以为雪倾舒给了陶潜什么好处才使他在我面前说了这么多好话。
无疑,陶潜的话有些重,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顿下来半天没说话,看我的眼中满含诚意,捕捉到我脸上流露出的迷茫神色,他只得轻叹一声,提步走开,临离不忘提醒道:“别忘了有时间去我那里坐坐,妈的,这世道,找个兴趣相投的人咋就那么难!”随后,他一路嘀嘀咕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耳中还时不时听到从他口中吐出的脏话,这情景,简直就百年难得一见了,要是让祝融知道他家陶潜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摇头轻笑,我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赶到姜九黎平日处理事务的那间屋子。
一进门,就觉热热的木火气息扑面而来。搓搓被寒风吹得冰凉的手,掀着帘子进入里屋,发现往日齐齐聚在此处的九大长老都不在,满屋子里,就只有坐在首座上的姜九黎。
听到掀帘的声音,姜九黎反射性抬头,见是我,蹙紧的眉毛缓缓舒展开。直身靠向挂着毛绒兽皮的墙上,向我招招手:“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
没做他想,我几步走到他跟前,一面向他解释道:“半路遇到了陶潜,他说祝融回天界了,自己一个人实在无聊,让我有时间去他那里坐坐。”
姜九黎淡淡的“哦”了一声,对此没多加在意,长臂一伸轻车熟路的把我揽到他的怀里,好像这个动作他已经做了不下一二百次一样。
我忍不住蹙眉。
虽然在过去的相处中,我也被他这么抱过,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密,心中稍稍有些不安。
小幅度的挣扎了一下,姜九黎把他略带了些胡茬的下巴贴到我脸上蹭了蹭:“从前怎没见你挣扎,是不是陶潜又给你灌输了什么坏思想?”
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因为被他猜中心思,心里有那么点点心虚,我说:“你别总是诋毁别人,这里可是你处理事务的地方,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我们这样,不……不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八章 荣耀
“怎么不好?”姜九黎笑得邪气,红润的唇贴在我的耳侧,那里是我的敏感点,每次被他的呼吸吹拂,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被他发现我这一处弱点后,他总是不遗余力毫无厌烦的一次次来逗弄我。
大冷天的自然不会人来人往,而且不经姜九黎通传,也根本不会有人像我一样擅闯这间屋子,所以听姜九黎这么问,我只是无甚了了一笑,然后放软了身子在他怀里,背部轻靠着他的胸膛,感受到有阵阵比木火还要灼热的体温从他的身体上过渡过来,通体都莫名安适起来。
或许,这样相依相偎的一生,也不错。
抬手搭上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我看向摆在矮几上的那张布帛文书,随口问道:“今天怎么没见九大长老,往日这个时间,他们可都是齐齐聚在这里。”
姜九黎贴着我耳边轻笑:“你观察的倒是仔细,”顿了顿,“自从黄帝建都逐鹿以来,我就一直没回过自己的封地,想着冬日无事,就让他们回去照料一下。”
难怪今日一个长老也没看到,原来早早的都离开了。
我轻叹一声:“那谷妖娆和雪姬呢?他们也跟着九大长老一起离开了?”
姜九黎一手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从矮几上转开目光:“你很关心谷妖娆和雪姬嘛,嗯?”说着,对着我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
我“啊”的一声惨叫,来不及诅咒他,双手已经下意识捂住被咬痛了的嘴巴,含糊不清道:“姜九黎,你个混蛋,连两个女人的醋你也吃!”
姜九黎笑得邪气异常,垂头隔着手掌吻在我唇的位置,随后直起身,笑眯眯道:“九大长老回去是有要事要处理,她们自然没有必要跟着,放心吧,即使谷妖娆和雪姬不在,我这里这么多事,难道还怕没有事情给你做?而且……”某人脸上的邪笑更添了几分阴测测,“实在无事可做,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有利于部族繁衍的事情不是吗?”
小心肝一抖,一巴掌拍开姜九黎的脑袋:“你、你、你……你休想!”尼玛,他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听不明白岂不傻掰了?可、可……可我不想生孩子……
姜九黎不但不恼,脸上挨了我一巴掌之后,反而是涎着脸又朝我俯靠过来,银白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在我的两颊,柔柔润润,就和他红润的唇瓣一样的触感。
他的动作极慢,整颗心都被他的慢动作磨得砰砰直跳,只怕下一刻心脏都会受不住从喉口跳出来。
我把手抵在他的胸前,紧抿着唇,戒备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同时,不可否认的,我心中竟也期许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我微微眯起眼睛,已经默许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就在彼此的唇齿即将纠缠的一刹,厚重的门帘突然被人撩起,狂风卷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雪片飞入屋中,骤然来临的冷风使得正沉浸在爱河中的两人同时一惊。
姜九黎扣着我的脑袋将我压在胸前,他直起身看向门楣处,瞳孔收缩,但面上没有多少吃惊,然转瞬惊讶就从脸上浮出,好似要故作惊讶一般,只可惜,他的一系列动作,被他藏在怀中的我无缘得见。
姜九黎语气里掩饰不掉惊诧,继而抱起我一同从座位上站起,等我在他身边站定,拉着我上前下拜,口中不同动作的卑微,倒有那么几分不卑不亢。
“蚩尤见过主上。”
我被姜九黎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了,就听姜九黎没头没脑这么一句,然思量一回,已经知道适才不经通传擅自闯入且又备受姜九黎尊重的人是谁。
抬眸瞄了一眼,果不其然,几乎一年多没见的轩辕氏,此刻竟挺拔的站在我面前,除却下巴上多了一绺黑油油的山羊胡之外,其他的倒没多大变化。
发现了我的盯视,轩辕黄帝斜目看向我,我立马垂头,讷讷的学着姜九黎的口气道:“那个……小叶子见过……主上……”咋那咩别扭捏,人权!我奉行的人权主义哪里去鸟。
轩辕黄帝淡淡点头算是应了,只不过一双眼睛仍紧紧盯着我被姜九黎咬肿了的嘴巴,眸中涌动着的不明情绪我也不敢去细细探究,只跟随着姜九黎,他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姜九黎把轩辕氏让到上位,随即在下首的一个矮几旁坐下,我一个女人也没啥子地位,所以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在了姜九黎侧后方。
“叶儿,还不快去给你义父倒杯水?”我想隐藏那是我的事情,可有些人恨不得全世界人都能看见我,这个人就是姜九黎。
我从他身后愤恨的瞪他一眼,再看轩辕氏,只刚刚眉头皱了那么一下,随即就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一副等待我伺候的模样。
长长做了个深呼吸,随即步上前去,拿着一个陶壶给轩辕氏倒了杯水,杯子里漂浮着一朵绽开的粉嫩桃花,竟是我给姜九黎的桃花茶。
姜九黎在下方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动作,含笑道:“主上,这可不是一般的水,而是您的义女特制的桃花茶,味道很不一样,您尝尝。”
我被姜九黎那一声声“义父”、“义女”唤的心里极为不舒服,侧头瞪了他一眼,他却眯着银白色的眸子,根本不看我。
再回头时,轩辕氏已经端起茶盏,轻啜了口桃花茶,泛着淡绿色的茶汤微荡,轩辕氏重又把茶盏放回矮几,唇上因为沾染了茶水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忍不住会想,你说他鼻子下边和下巴上全是胡子,这要是想亲个嘴啥的……得多难受啊。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额咳咳,我想多了!
轩辕氏虽是蚩尤的叔伯辈,但究其两人的年龄,却不相上下,现下因为轩辕氏留着胡子,所以看上去要比姜九黎沉稳老练的多。
轩辕氏回味了一番,才淡淡道:“味道甘美,确实不是一般白水所能比拟,”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微微流露出赞许之意,“魃儿,确如蚩尤所说,这桃花茶是你所制?”
小心肝又次颤了一下,还真是不适应他那一声亲切得要死的“魃儿”,可人家是这个世界的老大,我不愿意,难道他就不这么叫了吗?
抿了抿唇,我低低应道:“不是。”是也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向来就讨厌担责任,所以我宁可不要这份与我无异的能力,何况,这桃花茶却非出自我手。
“哦?”轩辕氏目中划过一丝不解,“那为何蚩尤会说这桃花茶是你亲手而制?”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那是我没事骗他的说法,谁知道他就当真了,真不好意思,竟没想到魃儿的一句谎话会带给主上的不解,魃儿知错了。”抿了抿唇,我续说道:“若主上真的喜喝这桃花茶,魃儿也不会吝惜世人知道它的真实出处,……主上应该知道雪倾舒吧,这桃花茶便是他的手笔。”
轩辕氏又将手中花茶细细品鉴一番,目光愈见深沉,末了口中喃语一般说道:“雪倾舒……”
我知道,雪倾舒的出头之日到了。
轩辕氏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实是与姜九黎早有预约,姜九黎初见擅入的轩辕氏时所表现出的惊诧,我真的很难猜度其中真假,女人向来感情用事,特别是沉浸爱意之中的女人,我无可免俗,智商情商几乎为负数的我,情愿相信姜九黎不久前表现出的惊诧是确乎发自真心,而非某种不为人知的计谋。
在轩辕氏与姜九黎商议要务时,女人的作用就和桃花茶差不多,只供消遣,甚或者说是可有可无的道具,当我发现我是女人之后-_-|||,我识趣的退出他们低沉压抑的圈子。
离开兀自商议大事的两人,我想起与陶潜的约定,径自向祝融在人间的那所院落走去。
雪忽而大起来,迷蒙了人的眼。
几日后,雪倾舒突然兴冲冲的从外面跑回来,喜悦之情即使隔着面具,也从他的身上流泻出来,仅是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他那份由内而外的开心。
“主上允许我加入初春的狩猎,”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雪倾舒用如此颤抖的声音说话,可见他不是在向我陈述一个事实,而是在感慨一个奇迹。他激动的抓着我的两手腕,差点把我从稳坐的座椅上扯下去,“狩猎!你知不知道,和首领一起狩猎,这将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狩猎,之于这个时代而言,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我说:“是哈……”雪倾舒难得一遇的失态让我无所适从,手足无措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像从前一样,抽出被他抓得生痛的手腕,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人才,总有一天会赢得他人的认可!”
雪倾舒隐在面具阴影下的眸子熠熠生辉,喜不自胜。
他的喜悦却没有真正的感染到我,不是我这个人小心眼看不得他人比我过得好,只能说,雪倾舒得到轩辕氏的认可,这件事从根本上说明,轩辕氏从未相信过外界那些对我的夸大其词。虽然说连我自己都认为那些有的没的是夸大其词,但……自己的能力被完全否定,这感觉……很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三九九章 自惭形秽
因为首创桃花茶,雪倾舒得到了轩辕氏的认可,至此,雪倾舒在轩辕氏那里,几乎是平步青云,可惜雪倾舒在众人眼中始终认为是我引荐给轩辕氏的,一个专属于我的红戳令雪倾舒在轩辕氏那里再红再受重用,也无法在朝堂之上获得一官半职,顶多,是个管理一二百人的小统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平步青云可,一步登天难。
好在雪倾舒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就算因为我的关系令得他无法达到真正的一飞冲天,他也从未向我提及过某些反对我的人对他的压制,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承受着外界给予的压力,绝不抱怨。
随着时间的迁移,新生的帝国越加稳定,在全国上下所有民众都要为此欢呼时,正坐在我旁边喝着桃花茶的姜九黎却越显暴躁。
桃花茶是今年桃花落新鲜进贡来的。时间正是初秋,经过一整个夏日的烘烤和脱水,新茶有种花香与阳光共融的味道,可显而易见,正处于暴躁之中的姜九黎根本品尝不出新茶的美好。
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后山找点野菊花给他败败火,可惜了我这边念想才起,那边厢姜大少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我头上。
陶制的茶碗哐当一声砸落在地面上,随着四散的褐色茶汤,陶碗掉落到土质地面,居然没有碎。
我垂头垂眸认认真真研究着为何那只倒霉的茶碗没有碎,与此同时,姜九黎的声音在我的头顶炸开:“去把夔长老找来!……一群没用的东西,连部落间摩擦这种小事都要我亲自处理,养你们还有何用!?”说着摆在桌案上的东西就被他掀落了一地。
我抿着唇角装小白兔,猫着腰小步跑出屋子去找侯在外面的夔长老,心中慨叹幸好姜九黎不是女人,否则我真要以为是不是他大姨妈和二姨妈一起来了。
九大长老在去年前往姜九黎原本的封地之后,今年初春才回来,也不知道带回来什么消息,从春天开始,姜九黎这怒气就一直延续着,旁听来的消息,似乎他现在俨然已成为华夏与东夷两部落都不耻的一个存在,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轩辕氏怕他反扑结果。
等夔长老进去了,我也不想继续作陪见谁吼谁的姜九黎,索性脚下不停,离开了姜九黎的办公区,去找陶潜上山采蘑菇。
这个时节,秋雨淅沥,落叶纷纷而落,山下的空气干燥异常,山上的空气恰恰相反,润湿中带着一丝腐浊之气,并非这气息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就是因为这一丝腐浊,才使得山间各种野生蘑菇更加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头,放眼整个山头,可食用的野生蘑菇比比皆是。
陶潜身上背个自制的小竹篓,我贪清闲,采了蘑菇全全增加给他做负重,两人对此倒是不计较,陶潜更是会自我纾解——他是男人,理应承担下所有的力气活。
每次采蘑菇的时候,我和陶潜都会轻哼上几声《采蘑菇的小姑娘》,我觉得这场景特狗血,对此陶潜却显得甚是开怀,唱得那个起劲儿,真真的像身体内被注入狗血了一样,兴奋异常。
山间的清风和林间干净的空气,可以让我暂时忘却身边的纷杂。
位于逐鹿北方的山峰呈连绵不绝的态势,山上亦如逐鹿境内,上面覆盖的植被多为望天树,最高的一座山峰上的望天树,据说真的能够通往天界。我倒不是太在意这个“据说”的真实性,只是由衷的感叹这个世界对于成仙的执着。
我和陶潜所要前往的是后山中最低矮的一座小山包,相对于其它连绵不绝的山峰,这个小山包无论是山势还是山间的生物,都要安全的多,这也是祝融和姜九黎他们能够放任我们以采蘑菇为由去散步的原因。
小山包虽然小,但有句话不是说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山包上有山有水有树林,各种珍稀禽类数不胜数,大多都是我和陶潜叫不上名字的物种。
沿着前人踩出的山道,我在陶潜身后亦步亦趋,见着入眼的可以食用的蘑菇就顺手采来放入陶潜背上的竹篓,一路上不乏闲谈,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从山顶倾泻而下的一处瀑布寒潭。
寒潭中的水清洌甘甜,每次我和陶潜在山上走累了都会来寒潭边上小憩,一并灌一罐潭水回去泡桃花茶喝。
今日的寒潭与往日无甚差别,然依我女人的直觉来看,却是与往日大不相同。且不说从断壁上倾泻而下的那条白练越加细致棉柔,就连往日随着山风荡起涟漪的水面此时也是平寂异常,偶尔隐约浮现的几尾游鱼今日也完全不见了踪影,瀑布寒潭周围的山林更是连一声鸟鸣也没有。
我和陶潜相互对视一眼,陶潜伸手卸下后背的竹篓放于潭边,拿出腰间别着的竹筒弯身去灌潭水,随着水流和水泡鼓动的声音,身周诡秘的寂静总算被打破。
低身用手心捧了些潭水灌入口中,甘甜的潭水顺着喉口直入心肺,霎时间仿佛都可以闻到不远处山花的清甜和绚烂。
“陶潜,”我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后山过于安静?”
陶潜就着半蹲的姿势抬头向远处碧蓝的天空望去,半晌才道:“这不入秋了,没准往日喧嚣的鸟兽都南迁了。”
“……”陶潜的这个答案我不能否定其中有几分根据,但我听得出来,他不是很在意我的担忧。
待把竹筒灌满,陶潜起身四下望了望,随即指指身后树叶掩映的树林,有些吞吐的道:“那个……我、我有点事去那边一下,你……你等等啊……”语未落,他一张脸已经粉红犹若桃瓣。
自然知道他口中“有点事”指的是什么,人有三急嘛,就算我这个曾经做过神仙的,也不能免去世俗的吃喝拉撒睡。
好笑的看着陶潜匆匆忙忙转身的模样,我低身又用潭水清洗了一下沾了泥土的双手……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情愿今天没有在寒潭边出现过。那样,我就不会遇到他,如果没有遇到他,或许,我此生也就如此平平淡淡的过了,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又如何!
美男出浴图,这是我几辈子不曾奢想的场景,然而今时今日,上天却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水花由寒潭之下冲涌而出,伴随着这一朵朵犹若水晶般的水花,一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在水花的中央脱水而出,宛如游龙。雪白的长发犹若不远处从高耸断壁下直垂而下的白练瀑布,成股的清冽甘甜顺着他毫无瑕疵的脸庞轻巧滑下。
白发白眉,因为毛发都是白的,所以全身也看不到一粒毛孔,若不是那张与正常人相较无异的脸色,我都要以为这出水美男是不是患上了白化病。
我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男人,不!不仅仅是男人,连女人也要包括在内。在我所认识或者是见过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有面前这个男人的纯真气质,就好像他置身的这一潭清水,被周围的山林保护的太好,根本无缘沾染世俗的喧嚣。
在我的盯视下,男人深深呼吸一口独属山林间的空气,继而缓缓睁开紧闭着的双眸,我这时才发现,连同他轻颤的眼睫,都是雪白的颜色。
男人没有让我失望,他的眸子和他的外在气质一样干净无暇。一个人的外表可以作假,但一个人的眼睛却不能将谎言表达的圆满,我看得分明,男人黑洞洞的瞳仁里,除了他眼前所看到的景物,别无其他。
没有算计,没有功利,没有人世间龌龊的尔虞我诈。
这一刻,心钝钝的痛。
由潭水下突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就好像是一面镜子,他的反衬让我感受到一阵阵悲哀,是对自身的悲哀——我自惭形秽。
不可否认,我嫉妒男人的无邪与纯真,这两样东西在我的生命中,好像从未出现过。起码,在我有限的记忆力,我的存在就是轩辕氏与姜九黎互相制约的工具。我就是一枚上位者用于博弈的棋子,一枚根本不需要纯真无邪的棋子。
被我久久的凝视,男人终有所觉。
干净而不带一丝温度的黑瞳倏然撞上我的视线。
失神的我又是一怔,朝男人眨了眨眼,男人眸中没有任何起伏,一步步,在水中的身躯与我越来越近。
我忽然间变得紧张起来,为自己的世俗感到自卑。目光微闪,我撇开与男人相对的视线,再回眸时,男人已经上岸,而光裸的身躯上,也已披上一件雪白雪白的丝质长衣。
从男人的穿着就可见他的尊贵,这一点更让我嫉妒的身心不舒服。双眉不自觉攒起,男人刚想无视我的存在侧身离去,我张口喝住他:“等等!”
男人转身的动作一顿,无波的双眸又次与我相对,我双唇蠕动了半天,才语含怒气的说道:“你穿白色的衣服真是难看!”本来形象都够纯洁的了,还真就锦上添花的又穿了件雪白雪白的长衣,虽然性别不同没有多大的可比性,可他终究是个男人,居然让我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感到自惭形秽,任何女人都会无可忍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零章 占有
我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也许面对好东西时大多数人都会潜意识的想要占有,更有甚者,想要将其摧毁。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女人,我会极端的选择摧毁,然事实上他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占有,随之而来的,还有丁点不易察觉的摧毁欲望。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不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向来不是,许多时候,我情愿舍弃许多东西来达到生活的平静与简单,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第一次让我产生极强的占有欲望,那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要从心畏惧的欲望。
行动战胜了理智,我上前拦住又要转身离开的男人,哼道:“你这人怎么最起码的礼貌都不懂,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男人半垂了眸子,形同对我的蔑视,我蹙眉就要维护自己的尊严,男人的声音打断我想要说话的想法。
我怔怔看着男人半启的粉唇,他的声音比之不远处瀑布敲击潭水的声音还要清越空灵:“女魃,我与你尚无交集,缘何拦我去路?”
心想,这男人能够叫出我的名字,看来还算是一个故人,只不过……若是我的故人,看样貌又不是逐鹿中人,难道是……
“你是……天界神仙?”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同时徐徐垂下横在男人面前的手臂。
男人半垂的眸子张开,目光中毫不保留的透露出他的讶异:“我乃天界水师统领应龙,女魃上仙难道连同僚之谊都不记得?”
我沉吟道:“哦,水师统领……”继而笑笑,“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指指彼此身旁的寒潭。
应龙紧紧皱起的雪白眉毛预示着他对我的防备,显然他很不满我敷衍的笑容和回答,却也没有因此而向我撒谎。他说:“我正在此处修法,倒是女魃上仙你,听闻你在人界轩辕氏身边修习,为什么不专心苦行,来这山间游玩?”
听他话中的意思,对我在人间的境况知之不多,至少我的记忆被洗白和丧失记忆之后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谁告诉你我来山间是为了游玩?”目光示意他放在潭边的那只装满蘑菇的竹篓,“我可是肩负了整个逐鹿人民的民生,来这里是为了给千万百姓寻求福祉,你可不能贬低了我的高尚人格和情操。”语罢斜着眼睛看应龙的反应。
虽然已经猜到应龙的天真和纯净,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纯真。只听得我是为了逐鹿人民而来,他脸上先前浮出的防备之意立刻退去,再听到我的自卖自夸,那么明显的虚假措辞,他居然就相信了,而且很是为自己之前对我的防备和冰冷态度而愧疚脸红。
一瞬间,冰肌玉骨化作柔情似水。
应龙歉意道:“原来如此,那既然女魃上仙肩负了如此重任,应龙也不好耽搁,且容先行离开。”向我旁边避开我的阻挡,起步打算离去。
这次我没有再行阻拦,只是他与我擦身而过时,若有意似无意的用手指碰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背,清凉凉的温度,亦如深潭中潭水的触感。我的手带着秋日暖阳的温度,应龙感受到与自身完全相反的温度,全身蓦地一震,目光诧异而惊讶,向我看来时,眸中居然有着如泣如诉的一丝丝委屈。
嘴边含着笑意,我向他摆摆手:“后会有期。”
“后、后会有期。”应龙雪色的脸颊上浮出一片薄薄红霞,就像大头贴里特设的妆面效果一样,美好而又不真实。
在步出十余步之后,应龙翻身化作一条巨大的雪白龙体,龙身上居然还有两根巨大的雪白羽翅,冲天的一霎,无数雪白绒毛从天而降,我忍不住唏嘘,他要是多变几回身,他那两根翅膀上的毛还能剩下多少?
应龙离开后,又过了足足一刻钟,才见陶潜拖着步子从树林子里出来。我侧头谑笑道:“你这新陈代谢的速度可真不是常人能够相比的,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唤毕方去寻祝融来救你了。”
陶潜也笑,随手扔给我一只毛绒绒的东西:“我早就解决好了,要不是为了它,我也不会在林子里消磨这么久的时间,不过,你若是真要唤毕方去把祝融找来,我还要感谢你呢。”
我手脚一阵忙乱的接住陶潜扔给我的东西,凝神一看,怀中正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灰兔,红宝石似的大眼睛闪亮,猫在我的臂弯里,那又惊又怕又好奇的小模样甭提多可爱。
一边顺着小灰兔的软毛,我一边挖苦道:“怎么?和祝融吵架了?”
陶潜不在意的走向潭边,将放在潭边的竹篓重新背起:“不吵架怎么能叫情人?你见过哪个男男女女恋爱时是没吵过架的?”
抱着小兔子,我很是认真的想了想,道:“确实如此……”恋爱中的男男女女都会吵架,那么这句话反过来说是不是也成立?吵架的男男女女正处于恋爱中?想起我和姜九黎,我们之间从未确定一个明确的关系,我们经常会为了大事小情而吵个不停,但我可以肯定,姜九黎从未将我视作他的情人,最多,就是一个还有些利用价值的物品。
想到这,本来因为见着应龙而好转的心情又次低落起来,同姜九黎相处的越久,对他的为人也就越了解,和轩辕氏一样,在他们的眼里,权利至上,而女人,则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物品,即使再喜欢,只要有必要,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拱手他人。
忽然很期盼再见到应龙,他纯真的气质和毫无杂念的双瞳,会让我这片无根的浮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稳重,得到治愈。
察觉到我身周的低气压,陶潜也不多话,返回的路上,林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虫鸣鸟叫,远远的,还可以听到瀑布倾泻寒潭的水花溅起声,一切,都彷如步入了正轨。
回到逐鹿,一进城,正面就碰到带队巡视的雪倾舒。
雪倾舒近来很忙,得到轩辕氏重用的他比之从前更加勤勤恳恳,在他的身上,看不到突然得志的浮躁,也看不到被人打压的怨气。见到他,我突然有些明白姜九黎为何一日比一日焦灼。
姜九黎的焦灼在我的面前表现的尤为明显,这是否在意示着,他在埋怨我把雪倾舒引荐给轩辕氏这件事?
巡视街道的想法是我的提议,雪倾舒也觉得这有利于维持人民的安定团结,所以按着我的想法以他的名义提议给轩辕氏,轩辕氏当下同意,并以此表彰了雪倾舒,为此,雪倾舒对轩辕氏更加尊崇与敬重,对我的感激也越盛从前。
同雪倾舒打了个招呼,与陶潜分开后,我便回了住处。才放下怀中那只过于安分的小兔子,夔长老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小叶子,大哥吩咐你即刻去见他。”
见他神色郑重,我也不敢耽搁,转身来不及换下遍布尘土的衣服,就随着夔长老出了门,一边不忘询问道:“很重要的事么?”
夔长老神色依旧郑重,只是目光有些躲闪。
我脚步微顿:“不会是你们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他了吧?”一个月里谁没有几天脾气不顺的时候,只不过姜九黎这通脾气也发得忒久了,他自己倒不觉得怎么,搞得我们这些个做下属的人心惶惶的。
夔长老脸色微红的瞄了我一眼,踟蹰的张口道:“……也不尽然,多半是因为少昊氏。”
“少昊氏?”这个称谓不算陌生,从前在姜九黎以及九大长老口中时不时就能听到,就算没见过几回的轩辕黄帝,曾经也提及过这个人。
夔长老说:“少昊氏是东夷部落现任首领,大哥之前帮助轩辕氏战胜炎帝,其间多有他的默许,可现在轩辕氏战胜并已定国,少昊氏突然后悔当日的默许,而作为权衡东夷和华夏两个部落利益的代表,大哥现在很难做。”
“这几个月来,他心情总是郁郁,就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是……”
夔长老的模糊回答令我忍不住翻白眼。
我的住处与姜九黎所在之处本就不远,我们又是急色匆匆,没一会儿,两人就已经站在姜九黎的门外。
拦下夔长老,我说:“你在外面候着,一会有事我再叫你。”
夔长老看我的目光变得深沉,自动自觉退后半步,伸出一只手,恭敬道:“谢谢,请。”
起步推门而进,姜九黎正襟危坐在上位,听见开门声也未抬眼,只听脚步便已知晓来人是谁。
“给我倒杯水。”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疲累。
我顺从的为他倒了被桃花茶,将茶杯推到他的面前,阻挡了他阅览的视线:“既然累了就该歇歇,事情总是做不完的,为何要把自己搞的这般憔悴。”
姜九黎顺手接过我递过去的茶盏,没有马上喝,深吸一口气,颓败的靠在身后软垫上,银色眉宇紧蹙,纵贯在眉宇间的川字纹令人看了心痛。
我伸手正要去抚平那看了令人生畏的川字,抬起的手却被姜九黎扣住。扣在手腕上的力道紧紧的,不痛,但很牢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一章 谢礼
姜九黎说:“你说我做的对吗?”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的对错,语气里充满对自己的不自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他身边,将头轻靠在他的肩头,心中莫名的酸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错与对,既然决定了,就要义无反顾,即使是错的,也要错到底。”从来不知道,我也有如此极端的时候。
是啊,明知道留在姜九黎身边是个错误,可是我就是不知悔改的将之一错到底。原来,我从始至终都是个极端的人。
伸手揽上他的腰身,尽力呼吸着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姜九黎,一直以来,你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我?”
姜九黎没说话,身体却是不易察觉的一僵。
心中越加酸痛不能自已。我勉力而笑:“你不用说谎,我知道的,你对我好,让我以为你爱上了我,只是希望我一心一意的去对待你,等到了时机,我再回到轩辕氏身边时,才能不计后果的帮助你。”
姜九黎仍旧沉默,但身体已是放松,放下手中险些被捏碎的茶杯,双臂揽上我的肩背。
我说:“你赢了,我爱上你了,不过作为爱你的人,我应该给予你一个忠告,离开这里,离开逐鹿,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当下时局稳定,即便姜九黎再有能力,面对轩辕氏与少昊氏两方势力,他的胜算也是微乎其微。
姜九黎终于不再沉默,低沉的笑了起来:“是,我是会离开,但终有一日,我会再回来。”一改适才的颓败,他的语气坚韧不可摧击,紧接着,一个强而有力的吻差点夺去我所有的呼吸。
定定的看着在我上方忘情狂吻的男人,他的张狂不可一世,他的决心没有任何人可以击溃,即使知道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
说到底,姜九黎和我是一样的人,时而优柔,时而迷茫,时而果断,时而极端,两个性格极为相似的人,就算真的能够在一起,到了最后,也免不了大大小小的争端。
争吵……陶潜不是说了,恋人间不可避免都会争吵……
脸上倏然绽放出一朵如花笑靥,如露珠一般的咸涩泪珠点缀在花瓣之上。
本以为和姜九黎摊牌后,他就会彻底的将我摆放到棋子的位置上,从此不闻不问,任由我一个人从远处仰望着他,爱着他。然出乎我想象,姜九黎不仅没有把我晾到一边,而且相较于从前,对我越加体贴温柔起来。
“姜九黎,你不用这样假惺惺的,就算你现在甩了我,我也会像从前一样爱你,而且我的决定也绝不会变,我不会任由你利用,有些东西不是单凭努力和决心就能够到手的。”就比如至高无上的权柄。
姜九黎笑得温柔,双唇轻轻的贴上我的颈侧,感受到颈动脉的有力跳动,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炽热。
“叶儿,你真是蠢的可以。”他的呼吸连同他的话一起窜入我的耳廓,不仅敲击了耳膜,而且带起全身不可遏制的战栗和轻颤。
我有些赌气的别开眼:“我可从没说过我很聪明。”若是聪明也不会喜欢上他个混蛋。
“不过相比于其他女人而言,你的确很聪明。”
对姜九黎的话我理解无能,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正撞上他溢满欲望的眼睛。小心肝骤然一缩,我推开他起身走下上位,快到门口时,我犹豫着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也在看我,我很没骨气的垂下眼皮,吭哧了半天才开口:“九黎……你听我一次好么?”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我……情愿和你一同远走高飞。
上位的姜九黎好整以暇,嘴边噙着淡雅的笑容,他说:“叶儿,这世间没有谁比你更了解我。”
心很沉重,我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语罢,毅然转身离开。
经过此次的交谈,姜九黎那浮躁的心绪总算有所遏制,九大长老的好日子总算又回来了。为此,谷妖娆和雪姬还专程来谢了我。
我说:“谢我?那你们也得有点诚意。”意有所指的瞟了眼她俩的两手空空,没听说感谢人都是空口说白话的。
雪姬钟灵毓秀,对我的意有所指很快领会,尴尬道:“朋友一场,你不会就因为丁点谢礼和我们计较,对不对?”谷妖娆立马从旁附和。
我说:“那可不成,虽然是朋友,但谢礼还是要的。”眸子一转,我奸笑道:“……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再计较谢礼的事。”
谷妖娆和雪姬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
没想到他俩这么容易上钩,我轻抚猛烈跳动的心脏,故作平静道:“你们……是不是可以飞天遁地?”
谷妖娆和雪姬再次对视,谷妖娆不好意思的说:“飞天可以,遁地嘛……”不好意思升级中。
“呃……”我笑,“那带一个人飞天没问题吧。”
谷妖娆和雪姬再再次对视,雪姬自信道:“没问题。”
我抿唇掩住即将溢出的邪笑,点头说:“这就好,我想去天界看看。”没有征询她们是否可以带我飞天,我的语气坚决而不允许她们有任何反对的余地。
“这……”这下谷妖娆和雪姬犹豫了,但随即就释然。谷妖娆说:“这没什么难的,你本就是天界上仙,带你飞天可要比凡人容易的多,只不过……”
见谷妖娆犹豫不决,雪姬接道:“只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去天界?”
雪姬的问题一抛出,她和谷妖娆的目光就双双盯在我身上。她们的怀疑和犹豫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们的怀疑和我心中的想法相去甚远。
我笑着给她们释疑:“放心,从前的事情我一点也想不起来,这次去天界,只是因为好奇而已。”好奇仅有一面之缘的应龙而已。
谷妖娆不放心的加重怀疑的语气:“只是因为好奇?”
我重重点头:“是,只是因为好奇!”那个给我如落凡尘的精灵般的男人,我是真的好奇。
商定之后,又过去了七天,谷妖娆和雪姬才真正决定带我去天界。我知道她们还是不放心我的说法,大概是去征询姜九黎的意见,姜九黎同意了,她们才好带我去天界,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责任也不在她们。
飞天的感觉不陌生,许是曾经作为神仙,这个身体已经习惯了时而超重时而失重的变幻,直到脚下踩到飘忽不定的浮云,平静的心才微微漾起一丝新奇的涟漪。
天界与我想象中的稍有出入,随处可见的,不是雄壮巍峨的神祗,更不是影视作品中那般金碧辉煌。雾海缭绕,整个人置身在云波之中,好像是在做着一场春秋大梦,就像我现在的境况,我一度怀疑,在哪个清晨梦醒时分,身周的景物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是小叶子,也不是轩辕氏的义女女魃,更不会是杜撰出来的炎女,我只是我,一个多次萦绕在我心头的身份,默默无闻的三流小演员。
层层云雾之后,隐约可见一幢高耸不见穹顶的建筑物,犹似庙宇,又比庙宇多了几分不容侵犯的气魄。
谷妖娆献宝似的向我介绍:“叶子快看,那就是天帝老头面见群仙的地方,叫……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殿宇的名字,她直接回视一旁雪姬征询。
雪姬不屑的朝谷妖娆斜了一眼,接着自己也迷茫起来:“记得大哥说过是叫什么御仙神殿,哼,就是一些道貌岸然的老不死,还妄自称仙称神,这世上,能让我雪姬甘愿称神的,也就只有大哥而已。”
不,他不是神,而是魔。
我心中无声的反驳着雪姬的话,另一边谷妖娆已经点头赞叹,没有任何疑问的附和雪姬的看法。
御仙神殿看似近在咫尺,可真要走过去,还是颇费了我们三人一番工夫。
毕竟是神殿,不是我们这些外来者说进就进的。在距离御仙神殿还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走在我前面的谷妖娆和雪姬就被守卫在殿门口外的天兵拦了下来。
天界的存在就有如人间不同国度的关系,并不是完全不许外人入内,只不过想要进去天界参观,其中可要大费一番周折。
谷妖娆和雪姬适时把我拉到身后护住,雪姬在前面和天兵说着抱歉,谷妖娆则在我耳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进入神殿需要经过很严格的一套审查,”看看自身,“你也知道我们与天界的关系向来很微妙,要想通过天界那些老头的审查恐怕很难……我们就在这外面随意观赏一下好吗?”她脸上的神色颇为为难。
失望肯定是有的,毕竟我来天界的真正目的是想再见那个如若精灵般纯洁无暇的男子,但观赏到天界的风光,也算不虚此行。
我可惜的叹了一口气:“也好。”
做出这等妥协,是因为我以为我和雪姬她们是一样的人,但我似乎忘却了,我还有一个身份,天界的上仙,火神之一,女魃。
刚要侧身离开,适才拦住谷妖娆和雪姬的那名天兵脸色有些难看的唤住我:“……上仙,您可以进去。”
开始还没以为那天兵是在喊我,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由御仙神殿内传来,我才停下将要离开的脚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二章 游赏亦忧伤
回头,前后共两个身影,当前者,正是火神祝融。
看到他,我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怒火。
黑着脸将他上下扫了一遍,红光满面,看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哪像在下界独守空房的陶潜,先不说小脸蜡黄,人都瘦了好几圈。
我抱臂谑笑道:“原来是火神,把自己那只笨鸟扔给别人照养自个儿风流快活的负心汉。”
祝融脸色立马褪去熠熠光华,阴测测地说道:“你这是在说我?”
我哼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在说谁?”
一时怒气上涌,转瞬却是放软了姿态:“天界近些时日诸事繁忙,且与人间时辰有所差池,我只回来不过几日,也许因此让潜儿存了误会,我现在就把所有事情安排下去。”不再多言,祝融转身返回御仙神殿,想来就是去安排他口中的那些事务,好尽快下界去向陶潜解释。
祝融离开,半掩在他身后的那个身影便出现在视线内。
不自觉勾起唇角,这世间,许多事情就是那么巧合,来天界观光旅游,没见着其他神仙,就单单见了我认识的两个,一个火神祝融,已经离开,而剩下的这个,自然就是此次我来天界的目的。
时谷妖娆和雪姬已经走远,在一处如山的云朵旁发现我没跟上,两人停下脚步等我,但见一个雪白长发的男子向我靠近,很是识趣的没有过来充当蜡烛,自动自觉隐在如山的云朵之后,只露出两人的四只眼睛。
见到我,应龙本有些冰冷的脸上因为想到什么而一瞬间柔和下来。
“上次见到你,从你身上萦绕的残败仙气以为你受了重创,不想你还可返回天界,看来法力已是恢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的应龙是在没话找话。
我脸上的笑意加深:“如你所料,我确实受了重创,不过法力还未恢复,我今次能够返回天界,是借助了他人之力。”话间,我意有所指的向隐在云层之后的谷妖娆和雪姬看去。
应龙当下明了,脸上的柔和重新武装起一层薄冰,淡漠而礼貌的道:“本仙还有要事,请容先行离开。”
我好笑地看着他,我又没拦着他的去路,何谈容不容的。
侧身虚让了一下,见到我的动作应龙如同剔透琉璃般的眸子看向我,夹杂了一丝不明情绪的水光稍纵即逝,朝我点了下头,便错身而过。
他真的很干净,除去脸上冷漠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也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
如同上一次见面,在他与我擦肩的一刻,我伸出手,却又与上一次见面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止于肌肤的轻触,用力抓住他的手腕。
痞相毕露,我说:“我让你走了吗?”
应龙眼中闪过错愕之色,薄粉的双唇蠕动半晌,最后只蹦出一个字:“……你……”
我说:“我?我怎么了?”看他一副严重受伤的模样,我心中唏嘘不已,还天界水师统领呢,被我这河东狮吼一吼,当下就小受了。“我第一次来天界,你是不是该尽地主之谊,充当我的向导?”
应龙不解的看着我:“上仙何出此言?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来天界,你本就……”
我打断他尚未说完的话,拉着他的手腕就向御仙神殿里走,门口的天兵也没再阻拦,也不知是因为应龙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本为上仙的关系。
不远处的谷妖娆和雪姬当下露出焦灼之色,想上前拦住我却又畏慑于天兵和应龙的权威,无论她们口中再怎么编排天界,事到临头,她们还是不敢与之天界硬碰。
应龙原本下界的打算被我土匪的做法打乱,不耐的被我拽回御仙神殿。
进入神殿,我放开他的手腕,放眼四顾,亦如殿宇的外在气质,内里同样朴素而庄严,没有花哨的装饰,至多有些云纹吉祥图案的雕镂。
御仙神殿说是用于天帝面见众仙,实则这里早就成了虚设,随着天界的时代变迁,这里更应该被称作天界通往外面的城门。
应龙是一个听话的好同学,毫无怨言的带着我穿过御仙神殿,真正的天界图景在我面前一点点展开。
曾经感叹过人间许多私家园林的鬼斧神工,但见了天界之内的山水田园,我直唾弃自己那点子见识。
顺着云朵铺就的宫道,我跟着应龙一路来到一所园林外,园林的门口匾额上,洋洋洒洒三个墨体隶书:水师府。
侧眸应龙:“这是你家。”
应龙点头,随即上前一步,紧闭的朱红大门豁然洞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界的建筑与用度比之人间不知要先进多少倍,恐怕这也是人间拜服天界的原因所在。
曲桥流水,粉红莲蕊,淡雅薄雾将整个水师府笼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我的眼睛忽然酸痛,用力眨了好几次,才稍稍缓解了那股干涩酸痛的感觉。
眼前的景物莫名的有几分熟悉,特别是横跨在湖面上那座曲折的石桥,形似一条意欲飞天的巨龙。
止不住打量起身旁的应龙,我笑道:“这座桥的原型不会是你吧。”
“是。”还真让我猜中了。
漂亮的男人都自恋,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走上桥面,低矮的桥体上被湖面长高的水位沾湿,有些地方甚至有湖水溢上桥面。天界四季如春,赤裸的双脚即使踩在水洼之中,也不觉得冷,在感叹的同时,有一件事却令我惊奇不已,即使是应龙,见着这个场景也不自觉露出惊艳之色。
脚踩入溢上桥面的湖水,随着荡起的波纹,每迈出一步,在刚刚荡起的波纹中心处,都会绽开一朵与湖水中无异的粉红莲蕊,只不过都是虚幻的影像,不到十秒就会淡化消失。
在又一朵虚幻莲花消失在眼中,我向应龙赞叹道:“你建造这座湖的时候花了不少银子吧,啧啧,踩一下居然都能幻化出红莲,天界就是天界,我这人间的贫民今儿可是开了眼界。”
应龙盯着我,半天才蹦出俩字:“确实。”语气那叫一个僵硬。
如此赏心悦目的景色,怎叫人不开怀?畅快的穿过小桥流水,没有发现,应龙一路尾随的若有所思的视线,更没有发现,同样赤着双脚的他,脚踩湖水时,从未幻化出一朵红莲。
越是深入水师府,眼前的景物设置也越是熟悉,除了没有高大的望天树,水师府的建筑格局几乎和我在血城里的副主府一模一样。
血城……副主……府?
闭了闭眼,强行摒弃致使我头痛不堪的画面,眼望着一颗颗浮于半空中的水晶泡,我惊叹不已:“真美。”除了这个俗不可耐的形容词,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应龙随意笑笑,没有任何如我般的惊奇,显然对于眼前的景致,已经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穿梭其间。
游历完了水师府,应龙目光歉然道:“天界有严格的宫殿所属权,我只能带你赏游水师府,其它去处……”
知道应龙的难处,我也不强求,见识到了水师府的秀致雅丽,我已是不虚此行。
向他说了声“谢谢”,顺便再次赞叹了一回水师府,而后搔着耳朵尴尬道:“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出御仙神殿,我不认得路。”
应龙落在我身上的视线饱含探究,他说:“你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
回忆起第一次与他见面向他撒下的谎言,我道:“没有,我的方向感向来不好,你看,上次咱们在寒潭边相见我还认得你呢。”
“你真的认得我?”淡漠而又疏离的语气,令听者不自觉寒毛竖起。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谎圆下去,我有气无力的说:“当、当然。”
不再开口,应龙前方引着我出了水师府,在府门处,他突然回首:“你不回你的府邸看看么?”
“我的府邸……”对于我上仙女魃的身份,我从不在意,以至于我根本没想到我在天界之内,还有独属于自己的府邸。
对上应龙已不再有任何怀疑的眼眸,我知道他已然确定我什么也记不起来的事实,不解释,也不掩饰,踟蹰过后,我轻不可见的颔首:“好吧。”
以水师府为原点,一路向南,本来清爽的世界,随着身周萦绕的白色薄雾染上鲜红的颜色,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我很能忍受炎热,应龙却已是满头大汗,不过即使是出汗,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清雅宜人的,没有任何污浊的感觉,他整个人都好似水做的一般。
当薄雾全然化作鲜红的火海时,一所比水师府不知要小多少倍的院子出现在眼前。门楣上没有任何标注,也没有任何能够彰显此处主人身份的物品。
应龙突然出声:“上仙!”
我侧头,轻轻地勾了下嘴角:“我现在叫小叶子,和我不用那么客套。”
应龙嘴唇微动:“……叶叶,”没想到他还有自来熟的天分,我倒是小看他了,被他这么亲昵的一唤,稍稍有些不自在。他说:“我只能陪你到这里,这座院子就是你的府邸,你知道水火不容,你的法力受损才可安然无恙的进入水师府,可是我不能进入你的住处,我在这里等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三章 负责?
看应龙耀黑的瞳仁眼巴巴的盯着我,我也不好说什么,颔首起步,推开热烫的门扉,空旷蒙尘的院落立时占满了视线。
不得不说,我曾经的院落实在简陋,却也格局鲜明。东南西北细分出四处小的院落,没有多大的差异,就只南院的设置令我诧然了许久。
见过水师府上空漂浮着的巨大水晶泡,再见南院之中的水晶泡建筑,我已不用惊叹,心下却免不了诧异。我看得出来,这水晶泡的建筑绝对是水师府独有的建筑风格,而南院的设置显然与我整个府邸的建筑风格格格不入,说是盗版水师府都觉得牵强,想来从前的我与应龙绝对不是君子之交那么简单。
至少,我可以肯定,从前的我对应龙绝对不是毫无了解,当然,从与应龙的第一次见面来看,他对我态度平平,显然对于曾经的我并未多加留意。
想到自己这次来天界的目的,我苦笑。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对应龙存了一份莫名的向往,同时也抱有一种想要将其摧毁的怨念?
闭目,深深吞吐了一回,然后绝然转身,像是要抛弃什么一样,快步离开弥漫着燥热的院落。
出来,一眼就看到安静等在门外的应龙。
即使被翻滚的热浪烘烤,他的脸仍旧白皙,雪白的长发松松的梳到脑后,被血红的雾气映上一层淡淡的红。
红与白,鲜明的反衬。
“你不打算留下来?”当我又次站在他面前,他目露天真与不解。
我弯唇而笑:“为什么要留下来?”
“你是上仙……”
“我现在不是了。”
“法力可以再恢复……”
斜眼挑衅的对他说道:“你这是舍不得我走?”
小白兔张口结舌:“谁、谁舍不得……”
拉着他的手臂远离那座笼罩着一层哀伤的院落,我说:“既然没有舍不得,那就快点送我出去,不是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嘛,我都来了好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人间过去了几个月?”
应龙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有开口。
快到御仙神殿的时候,我道:“你的名字就是应龙吗?”和他逛了那么久,才想起问人家姓甚名谁,我做人还真是有点不厚道。
一个名字而已,应龙居然也想了半天才有所反应,先是点头,很快又摇头。
见他踌躇不言,便知这其中定有隐情:“不是应龙吗?”
应龙眼中根本不加掩饰的落寞证明了我的猜测,他说:“有鳞之龙为蛟龙,有角之龙为虬龙,无角之龙为螭龙,而有翼之龙为应龙,应龙只是一种龙的统称,我……没有名字……”
后悔不该这么贸贸然问他的名姓,可是事已至此,再想悔改也晚了。
我说:“既如此,那不如就此为自己物色个名字?我帮你做参谋?”
应龙半张口做惊讶状,似乎想不到我这么做意欲何为,半晌才低低应道:“……好。”
我笑意盎然,忽略掉他眼中的不明所以和隐隐防备,说:“不如就落尘吧,取自落入凡尘。”
“落入凡尘?”皱着眉,他显然对这个出处不满,他是正儿八经的上仙,什么时候落入凡尘了?
我笑容依旧,也不想对他解释,霸权主义实施的很彻底:“落尘,我下次来天界,你可还要为我做向导。”眼见着御仙神殿越来越近,我如是说道。
发觉他的不满完全传达不到我这里,他迟疑道:“……好……”
在寒潭边见着他的第一面,落入凡尘是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唯一词汇,落尘,没有比这个名字更适合他的了……或许,也只有我这么觉得。
应龙,哦不,是落尘,作为尽职尽责的好向导,他一直将我送到与我再次见面的地点,才停下脚步。
两排天兵柱子一样英俊挺拔、目不斜视,站在我和落尘旁边,仅仅起到装饰品的作用。
在我和落尘同时出现在御仙神殿外的同时,隐在不远处云山后的谷妖娆和雪姬也开始蠢蠢欲动,仍是碍于落尘神仙的身份,她们不敢轻易妄动。
我转了个身与落尘面对面而立,笑得越发温柔:“今天谢谢你。”
“不用……”同样瞥见藏身云山之后的两人,落尘脸部线条再次冷硬,如同披上了一层寒霜。
恶作剧的心理骤然战胜一切理智,他越是这样摆出刚正不阿的架势,我越是想要把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摧毁。邪笑着瞟了眼露在云山外的两双黑豆似的眼睛,我挪步靠近落尘,扯住他的手腕借力点起脚尖,运用表演上的借位,从远处看,就好像我在与落尘告别轻吻。
一切做的行云流水,远处谷妖娆和雪姬两个瞬间僵了脸色,落尘也因为我突然的靠近,脸上维持的僵硬线条即刻垮塌。如果按照我的想法,事情也就到此为止,借位的姿势停顿不到三秒,然偏偏在我就要撤身离开时,落尘受惊般侧过头,一双眼不可置信的向我看来。
我心中止不住唾弃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就拉个小手贴个脸,他就受不了了?
心中的想法几乎刚刚掠起,唇上就被两片凉滑如水覆盖。
落尘的双眼由不可置信瞬间变作惊恐不知所措,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我倒是没他那么震惊,毕竟和姜九黎在一起,那混蛋三天两头轻薄我,亲个小嘴舔两下脖颈根本就不在话下,所以这么蜻蜓点水似的吻,于我来说不算震撼。
可落尘与我不同,不,不仅仅是不同,这一刻,仿佛一直萦绕在他头顶上的某种东西瞬间坍塌,震惊已是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境。
几乎只是一秒的停留,察觉到他眼中杂乱无章的思绪交相汹涌,我立马推开他,看着他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我好笑的同时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安慰他?开解他?还是告诉他我会为这个吻而负责?
笑话!他又不是女人,我又没把他的肚子搞大,负责?负什么责?
转身,我的告别语和上一次一样:“后会有期。”
半晌,才听身后一声委屈:“你……”没有下文,我也没有听取下文的时间。
拉出那两个躲在云山之后震惊得全身僵直的两人,步伐稳定但速度奇快的消失在落尘的视线内。没有去看他不曾转移的视线里究竟有什么,我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天界。
某些想当然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它有施行的可能,因为从一开始它就是一个错误。
自此相别,我以为不会再见到他,就算见到,也会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然我没想到的是,在我回到下界的第二天,就再次见到了那通体散发着纯净无暇光芒的美人。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又次相见,是在姜九黎处理事务的那间屋子里,当时正是午后,因为前一日在天界耽搁到很晚,所以我一觉睡到太阳偏西,饶是如此,决定进去在姜九黎面前晃一圈以示一下存在时,我还是没忍住打了几个大大的哈欠。
我的目光,正是在最后一个哈欠打到极限时,与落尘纤尘不染的视线相撞。
维持着嘴巴大张的姿势足过了两秒,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抬手拍了拍僵硬的脸部神经,错开目光看向坐于上位的姜九黎,他也正在看我,我目光中不由透露出几许询问。
“上仙请坐。”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姜九黎朝着落尘遥遥指了把位于下首的椅子,对我的询问视同未见,眼中依稀划过一丝阴狠。
想来昨日回来,谷妖娆和雪姬两个定是把我在天界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姜九黎,他目中的阴狠,很明显是冲着落尘去的。
落尘没有计较姜九黎的无礼,也没有按着姜九黎的指引坐下,可以说,他根本就没听到姜九黎说什么,一双如同刚从泉水之中洗涤过的双瞳,瞬也不瞬,只是凝着我。
虽然没看他,但仍能感受到他黏在我身上的视线。不自在的动了动,既然姜九黎对我形同未见,那我干脆就直接隐身罢了。
想到这,我转了个身,才想迈步离开,刚才还把我当空气对待的姜九黎却突然对我开口。
“叶儿,到我身边来。”
我脚步一顿,却是没动,保持着身体面向屋门的姿势,身体表情同时有些僵硬。
“……叶儿,过来。”明明再平淡不过的语气,后背上却因为此生生起了一层战栗。
我的无动于衷,很让惯于命令的姜九黎感到不悦。
转身,我说:“‘当时’与应龙上仙定有要事商议,我留在这里不好。”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与落尘相识,话语间我也不想对其隐瞒,他不点破,那就由我自己戳穿好了,也免得他总用那种抓奸似的目光打量我和落尘。
姜九黎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用这么直白和生硬的语气和他说话,脸色本就不愉,现下更加不好看,不觉语气里带上了阴沉晦涩之意:“适才水师统领正与我谈论女魃上仙, 水师统领如此关怀女魃上仙,上仙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对来客不敬?”姜九黎一口一个上仙,听得我全身心不舒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四章 勾引
我诧异于他们的话题焦点居然是我,视线不得不转向仍旧站立不动的落尘,见我看他,他立即挺直了腰背。
“叶叶……”落尘刚一开口,姜九黎黢黑的老脸都能用来研墨。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怒气更甚的姜九黎,费力的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说:“女魃在这谢过水师统领的挂念,想来此次下界,也不仅仅是想问候几句,是有什么要事吗?可别因为女魃而有所耽搁。”
落尘如雪般的俊眉微蹙,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为我突然的疏离感到不满,但也不完全没有脸色,大概也明白我现在与他撇清关系是因为上位的姜九黎。余光瞥向姜九黎,他道:
“小仙此次下界确乎身系事务,但也不是很重要,已与轩辕氏商议妥当。适才在外听闻城里盛传女魃之功,想起昨日相见,小仙很想与女魃上仙相交,遂才托轩辕氏之臣来蚩尤这里找你。”原来他来下界的要事是与轩辕氏有关,近来姜九黎与轩辕氏的关系越加莫测不明,也难怪姜九黎知道我和落尘之间有瓜葛之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一面是华夏朝内的六相之首,一面是天界大名鼎鼎的水师统领,都不是好惹的,加之落尘又自贬了身份,我更不能拂了他想要与我结交的“好”意。
既要顾及姜九黎的心情,也要考虑落尘的身份,这人啊,真是难做!
考虑半晌,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不想因为我和落尘的事情再让姜九黎添堵,我只得朝落尘尴尬的笑笑:“女魃现在法力尽失,已不复当日仙籍,怎敢与天界上仙结交?若是上仙有什么事情需要女魃帮忙,女魃任随上仙差遣。”伸手不打笑面,想来依照落尘的性子,他也不会令我难做。
朋友不能做,又不可能就此成为陌路之人,也只有等级分明了,才可让姜九黎那小气男人放心。
一番话说完,我再次偷瞄姜九黎的脸色,虽然还是很黑很臭,但相较于刚才的漆黑如墨,已有好转。
从未遭受过拒绝的水师统领应龙,这是第一次碰了钉子,还是颗无从下手的软钉子。
嘴角紧抿,落尘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令我产生一种欺凌弱小的负罪感。不得已,我只能不看他,尽可量忽略掉他的感情起伏。
许久,落尘叹息一般的又叫了声“叶叶”,便连句告辞的话也没说就离开下界返回天庭。
待落尘走后,我心中越发不好受,总觉得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失神之时,姜九黎已从上位走下,在我身边站定,伸手将我揽向他,不容拒绝的气势,好似在宣示着他对我的主权。
“舍不得了?”他口吻中自觉带上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一种东西,“哼,叶叶?仅仅一面之缘,没想到你勾人的功夫还不差。”
心气被他一句话堵得煞是不顺,甩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脸上不见一丝怒意,却是笑逐颜开,戏谑道:“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吃醋这个词他不懂,但嫉妒这个词他绝对知道其中包含了什么意思。
姜九黎的脸上霎时间蒙上一层寒霜,黑沉吃味之色收拾个彻彻底底,冷笑道:“嫉妒那个一身白毛的畜生?有那个时间勾引一只畜生,不如去把你那义父牢牢握在手心里。”这是姜九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说出将我留在身边的真实目的。
早就知道他存的是什么心,可我总是奢想着那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测,然而这一刻,当真相赤裸裸不加掩饰的从姜九黎口中说出时,竟觉得那真相比想象中的更绝情,更令我无能接受。
心中一千一万句反驳之词等在那里,然而只能卡在喉咙口,永远也没有说出的可能。
我的表现要比我的内心镇静很多,至少,在姜九黎以为打击到我的时候,我脸上半点痛苦和哀伤的神色也没有。
我也很惊讶自己的表现,我想我应该哭哭啼啼,之后再上演一场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我连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更不会为情自决。生命是珍贵的,生命是需要保护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我都不会去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好。”我说,语罢,在姜九黎茫然的目光里,转身离去。
是夜,天空月牙弯弯。眉月的光辉将世间许多污浊和龌龊的勾当都掩盖在阴影当中。
知会在门外戍守的兵将通传,我便在眉月之下静候。
来请见轩辕氏,说实话,最开始我确实是有那么几分冲动,但是现在站在清冷的月光下,忽然觉得,由我自己来促成解决这段政治的博弈也不错。
我这么做,只是想让姜九黎看清现下的局势,只是想,让他擦亮眼睛,快些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通传的兵将很快回来,回说轩辕氏正与朝中五相商议要事,稍等片刻再行见我。
与朝中五相商议要事?五相……身为六相之首的姜九黎,似乎已经被排除在权利中心之外,如果继续留在逐鹿,不是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鸡肋,便是东夷与华夏两个部落之间相互抗衡的牺牲品。
而依照姜九黎的本事和个性,成为牺牲品的可能性最高。
抚上心房的位置,想到姜九黎有可能会死,那个位置就会悸悸的疼痛不止。
在等候召见的时间里,我与雪倾舒见了一面。
他现在已经是轩辕氏手下最为信任的几个亲信之一。
雪倾舒为人老实本分,认定了谁就绝不会背叛,但也不会因为我与轩辕氏之间利益的相悖,而单方面出卖谁。雪倾舒在权衡利益方面做得很好,处在我和轩辕氏这两方冲突之间,仍能驳得两方的信任,不得不说,他比之姜九黎,在人际方面要更胜一筹。
见到我,雪倾舒疑惑的同时更显高兴,脸上带着我新为他刻制的面具,越发的意气风发。
我说:“今天是你巡夜?”
雪倾舒道:“是,你怎么会在这?”望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屋子,“我记得今日主上只请了五相,并无蚩尤,你……”
“蚩尤吩咐我给主上送些东西,白天时忙得忘了,我只好晚上选在主上还在办公的时候来。”撒了一个不痛不痒的谎言,雪倾舒绝对不会怀疑我,也更加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做个调查。
因为还要巡夜,同我又匆匆嘱咐了几句,便提着兵器离开。临离时,他欲言又止,终还是放不下心,压低声音对我说:“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一定不要自己一个人面对,你……你还有我。”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望着雪倾舒很快与夜色相互融合的背影,我不自觉摸了摸脸颊。我纠结困顿的心情,难道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屋内几不可闻的传来几句说话声,随即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依次走出朝中五相,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熟人,祝融。
看清门外等候的人是我,祝融眼中讶异一闪而过,很快向我使了个眼色,显然适才进去为我通报的兵士只是密报了轩辕氏而已,包括祝融在内的五相并不知晓我在外等候。
在其他四相看清楚我是谁之前,我便在祝融的眼神示意下,自动把身子藏进了屋边的暗影,在夜色的保护下,随后鱼贯而出的四相,只看到屋外有人静候传唤,却并没有看清究竟是何人,以此免去了第二天某些不必要的谣传和风波。
五相离开后,我在外面几乎又站了一刻钟,才有内侍出来传我进去。内侍在门外恭敬的迎我进去后,自觉的没有跟进来,一并将屋门紧闭。
伴着木门紧闭的声音传来,我的心也跟着一突。
强行压制下从心内涌起的紧张,我攥紧了拳头一步步朝里屋那个端坐矮桌一头的男人走去。
距离上次相见,又过了好几个月。几月不见,轩辕氏冬天续起的胡须在夏季来临时,已被剪短,现在下巴上只留了不到半厘米的青黑胡茬,整个人干净利落的同时,又隐隐的透出几分颓废。
我进去时,他正仰靠在靠垫上闭目养神。眉目舒展,眉心由于终年养成的习惯而徒留了两道纵向褶皱,抚是没法抚平了。听到我进门故意放沉的脚步声,他也没睁眼,开口虚让了一下,也没问我此来有何目的。
主动虽然好,但也需要主动的人有足够的勇气。
轩辕氏就像是知道了我此次来的目的一样,不闻不问,赋予我充分的主动权,可是一下子,我就像没了主心骨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主上……”低声轻唤了一声,接着便不再言语。我总不能和他直白的说,“我是奉了姜九黎的命令特来勾引你的”吧。
我在那里徘徊犹豫,这边轩辕氏闭着眼睛只说了一句:“坐吧。”
我说:“……是。”
坐?坐下了怎么勾引他?
嗯!还是不能坐!
绕过位于他对面的那几张坐席,我在他身边站定,然后蹲伏,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按捏着,我说:“很累?”
轩辕氏神色不动,闭着的眼睛也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心理素质很好,我可以这么肯定,这就是所谓坐怀不乱的君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五章 先知
没有回答我,也没有拒绝我的靠近,我就这么一直为他按揉着肩膀,直到我的手指酸痛,我不得不放弃。停止手上的动作,我大有种自说自话的感觉:“肩膀的酸痛是不是有所缓解?”见他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我觉着气馁。
叹息一声,我就势将双手圈上他的脖颈,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说:“你恨我吗?”他不回答,我自动当做他不恨,所以我又问:“那你讨厌我吗?”他还是不回答,我继续说:“好,既然你不恨我,也不讨厌我,那请你爱我,用身体来爱!”
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混劲儿,我低头一口咬上他不染自红的嘴唇,根本不记得要品尝,伸出小舌就打算长驱直入。
饶是轩辕氏再镇定,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
终于睁开眼睛,却不急于把我推开。任由我齿咬着他的嘴唇,小舌在他的唇齿上毫无技巧地扫动,半晌,我狂乱的动作总算顿住,压抑了一天的酸痛源源不断的从眼里流出。
情绪来势汹涌,我扶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双目,眼睛却被泪水糊着,根本看不清对面的人是谁。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哽咽着:“一个两个的,都是这样!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制衡的工具?还是较量的棋子?我也有喜怒哀乐,我也有感情,你们凭什么忽略我的感受?凭什么我就能任由你们摆布?明明是喜欢的,却死不承认,还若无其事的责骂我,说我勾引别人,凭什么?你说,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轩辕氏蹙眉看着我,面对我莫名其妙的怒气,他只说:“我没有。”
听到这个清冷不含感情的声音,我到底是清醒了过来,抽抽嗒嗒半天,却怎么也止不住从眼中汹涌而出的眼泪。
吸了吸鼻子,我说:“你没有什么?是,你是没有对我说过那些伤人的话,可是你没有把我当做制衡蚩尤的工具吗?没有视我为与蚩尤较量的棋子吗?说到底,你和蚩尤一样,从未将我当人看过,不,你们眼中除了你们自己,谁也没有,你们也不用把任何人当做人来看。”
轩辕氏眉宇皱得更深,却还是那句话:“我没有。”
垂眸,我从他的肩膀上取下两只因为激动而酸麻无力的手,擦了把湿冷的脸颊,撇开视线,颓败的坐在他旁边。
“没有,你们都没有,是我,是我自己从未看重过我自己。”是我自己自甘下贱总行了吧!?
想起自己今晚来找轩辕氏的目的,我笑得凄惘,“听到他的那句话,我居然真的就来勾引你,可是我没本事,更加没有勾引的本钱,我是不是很难看?”我问轩辕氏,雾蒙蒙的视线里他的形象也同样模糊不清,使得我根本看不清他看我的眼神,我也不想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因为此情此景,他的眼神里,除了鄙夷,还能有什么?
“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听不到他的回答,我又开口发问,其实在问他的同时,我也在问我自己,悲摧的,我心中的答案竟然是肯定的,“是啊,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又怎么期盼他人瞧得起我?……听许多人说,失忆前的我很喜欢你对吗?义女喜欢义父?哈,我还真是没有任何地方是被人看得起的,乱伦,下贱,连自己都要作践我自己……”
尚未说完的话被就此打住,我抽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轩辕氏突然俯身过来咬住我的唇,我立时莽然。
双目停止向外翻涌酸楚咸涩的液体,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水珠,我瞪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有些搞不清现在的情况。
他下巴上的胡茬擦过我的脸,随着那扎痒的触感,嘴唇上齿咬的力道一松,他冷漠的声音传来:“我讨厌遇到挫折就只会哭啼的女人。”
张口结舌,半晌才红着脸道:“……我也没指望你不讨厌我。”
“那你今天来我这是为了什么?”轩辕氏道:“你适才不是说,要来勾引我?”
我瞬间想把自己那张破嘴用胶带封上,咋的就那么松,一激动什么都敢说!?
这下……勾引不成,反倒是把姜九黎给卖了……
想想,我也没有对卖了姜九黎而感到多少愧疚之意,心中虽然后悔,可也知道即使今日不和轩辕氏说这些,轩辕氏也早就知道姜九黎对他心存有异,否则也不会让姜九黎担当六相之首架空他的权利。
人向来都是自私的,我做不来圣母,也就只能为自己的利益多考虑一些,间或为他人减少些损失。
听到轩辕氏直白的点出我今日来的目的,我也不尴尬,惊诧过后,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目的,想必也不会顺着我的意被我‘勾引’,其实……我只想说,既然你和蚩尤之间已经明确了对彼此的敌对和防备,就不要再牵扯上其他人,我……我不认为我有被你们牵扯的价值,还希望你不要继续给蚩尤造成那种我对你很重要的假象。”若然不是他的默认我对他有着某种重要性,姜九黎也不可能将我放在身边好几年,还心怀不轨的想要利用我对轩辕氏那种“重要性”来获取利益。
轩辕氏牵起嘴角,看不出丝毫笑意,未做出肯定抑或否定回答。
我说:“作为一国之君,你就是这样在下属面前蒙混过关的?”
轩辕氏抬目,伸手向我身后的坐席示意了一下,这次我谨遵他的指引,在席位上跪坐好,直视着他等着他的回复。
轩辕氏不答反问:“民间传闻的你的那些所作所为,可有多少是真的?”
我蹙眉,不明白这个时候他问这些为了什么。不敢蒙混推脱,我说:“大部分是真的。”
沉默,许久轩辕氏怅然道:“魃儿,你变了。”
我说:“这世上永恒不变的东西只有无时无刻的改变。”
轩辕氏突然就呵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恐怖之程度,就算过了千百年,我仍然觉得毛孔倒竖不寒而栗。
他说:“魃儿言之有理,”随即长叹一声,“也是时候把你收回身边,无论民间那些事情是真是伪,终有一天我会知晓,至于你说是我让蚩尤会错了意,误以为你对我很重要,不错,是我让他感觉到你之于我的重要性,但这不是误导,是事实。”
“你……”突然间,原有的想法和打算,因为轩辕氏最后一句话而不复存在。
我对他真的很重要?这个重要,指的又是哪个方面?
下意识的,我不觉得轩辕氏口中这个重要指的是感情,而是另有其他。
想到其他的可能性,我第一个想到的又是与政治有关。
难道……
见我失神不已,轩辕氏缓声开口:“其实,人间的许多事情都是上界安排妥当,一切,都要看命数与造化,除非自然界某些不可控的力量,否则,胜败之结果,早已经有了分晓。”
“……”轩辕氏的话,不可谓不震撼,他的意思,是在说未来的事情,他都已经掌握了吗?“你的意思……蚩尤他输定了?”
“不,我没这么说过,”轩辕氏道,“于人间一役,他是败者,但在许多方面,他犹自胜了我许多,不可否认,我很欣赏他,只可惜,他只是上界既定给我的一个强大敌人而已,命运早已是不可篡改。”
“上界……你指的是天界那些神仙?”
“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神仙亦是上界手中一玩偶,天界,人界,六道轮回……这世上我们能看到的,看不到的,许许多多都被掌握在上界之手,就如同一场戏,作为戏中的表演者,我们不知道今后的发展,也不认识彼此,会发生什么,只有上界知道。”
我说:“上界是谁?”
轩辕黄帝摇摇头:“知道的太多,与你无用,且有弊无利,今日之事你我就当做没有发生,且早些回去。”没几句话,他这就撵人了。
我也后悔今天的做法,回想了下适才的混乱,便也想起身就此离开,但才站起来,一个想法就突然浮现在脑中,下意识脱口道:“你是谁?”
轩辕氏神色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又是怎样?”大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轩辕黄帝既是知晓那么多未来以及隐藏在黑暗面的东西,想来他的身份也不仅是人间一统领这样简单。
轩辕黄帝道:“世事推移,万物变迁,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是真正的我,你……”提到我,他忽又住口,“你……恐怕是上界未曾料到的最大的不测吧。”
出声招来侯在门外的内侍,就算我不想走,面对内侍为难的请离,我也只好过门而出。
月明星稀,回去的路,突然变得顺畅,心情也舒展了些。但随即一想,姜九黎注定失败,那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终究无法做到对他坐视不理。
回到住处,拥着陶潜送与我的那只小灰兔,浅浅而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六章 惊呼
自那混乱的一晚后,不到半个月,轩辕氏就对姜九黎等人有了新的处置。姜九黎没犯什么大的错误,说是处置诚然有些言重,但从逐鹿被调往先前的封地,这无异于发配,所以我认为这是轩辕氏对姜九黎等人的处置,也不无道理。
轩辕氏就此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游说东夷首领少昊氏。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作为东夷的真正领袖者蚩尤,去游说东夷的傀儡首领少昊氏,多少有些杀鸡堪用宰牛刀的意思;于姜九黎等一派人认为,这是轩辕氏将姜九黎彻底排除权利圈子的策略和阴谋,然而现在姜九黎羽翼未丰,就算想抵抗想揭竿而起,实力上也要比之轩辕氏差上一大截,更不用说逐鹿还是轩辕氏的地盘,要地利没地利,要民心没民心,胜败已是不战自明。
古今之大丈夫,无不能屈能伸,卧薪尝胆,这未必就是懦弱的表现。
权宜之计,姜九黎与九大长老商议后,决定以守为攻,以退为进。
明年初春,蚩尤部落就要迁出逐鹿,返回他原有的封地。
照我料想,在剩下的几个月里,姜九黎肯定又会像前些时日里那样,动不动就对下属发脾气,喜怒无常。然出乎我意料,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我预想的轨迹。
讶异的望着坐于上位上悠闲喝茶的姜九黎,既然已经定下了明年归返封地,轩辕王朝也就不再给姜九黎安排事务处理,姜九黎也明智的不再兜揽任何与之无益的权责,每天老神在在,小日子过的清闲自在。
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姜九黎品茶的动作一顿,我仍旧失神的对着他一瞬不瞬,他索性放下茶盏,勾唇笑道:“以后我这里不会再有任何事物需要处理,你不用每日过来当值。”
我无声以对,视线仍不见丝毫转移,只盯着他,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我才如梦初醒般的说道:“你……会带着我一起返回封地吗?”
他溢满笑意的眸子微缩,瞳仁瞬间化作摸不到底的黑色漩涡,与他错开目光,不敢看他突然变得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心底浮起的悲哀情绪缓缓笼罩了我的世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自嘲的笑了笑,语速极慢的说道:“明知道结果是否定的,我却仍奢想着你会给我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姜九黎,你说你哪里好,为什么我就吊死在你这棵无情无欲的混蛋树上了?”轻啜了口茶水,整个人越发冷静,“不,不对,怎么说的自己像是情圣一样?”对姜九黎,更多的是依赖,离不开他,情爱少一点,亲人的感觉才是令我对他无法释怀的原因。
“……你愿意和我一同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正在我坐在那里好一番伤春悲秋之后,姜九黎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动听,就像一盘承载了岁月痕迹的老唱片。
一时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敢相信适才姜九黎真的开口,怔怔的看着他已然闭合的两片抹了胭脂似的薄唇,许久,我终讷讷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愿意让我同你一起离开逐鹿?”
姜九黎摆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很吃惊?”
他那要死不死极为欠揍的样子彻底激到了我,别扭脾气上来,自然不会吃他的亏:“稀罕!你若同意我与你同行回封地,我至多当它是一次公费旅游,你若不同意我随你离开逐鹿,这里有山有水,还有陶潜、雪倾舒等一干朋友,当然了,还有我伟大崇高可亲可敬的干爹,留在这里也不失为上上之举。”
明知道我一番话里可信度几乎为零,可姜九黎听后,还是不由自主黑了脸。他这一副有气不发只顾隐忍的样子看在我眼里,憋闷的心立马就舒畅了。
姜九黎说:“好,你就气我,气死我,你就可以过一辈子寡妇生活。”
这话极毒,但听明他说这话时隐含的某些意义,心中不免偷偷的欣喜一回。
没有明说,从姜九黎话中隐含的那个意思,我已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他会带我离开。
明确这一点,于我来说也就够了。
距离姜九黎返还封地的日子,还有小半年时间,所以在这小半年里,生活蓦地就变得轻松起来。和刚刚失忆那会不同,那时整天的无所事事,体会到的是无聊,而现在不同,刚刚摆脱繁重的公务,身边又都是可以相交相谈的朋友爱人,生活轻松而又充实,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久、再长久一些。
趁着还没入冬,我与陶潜商议,再去后山一趟,弄些山货回来囤积,这个冬天也不会怎么难过。
不知道怎的,我和陶潜的计划就被那两个喜欢凑热闹的谷妖娆和雪姬知道了,他俩一知道,那基本上全逐鹿上下也就都知道了。
所以,本来的二人行,变成了现在的众人行。
朝堂为臣之人自然不会凑我们这份热闹,所以随行的众人,大都是逐鹿内的平头百姓,就只我们这个圈子,里面有几个位高权重的。
其中之一,以前见过,不过也仅是有几面之缘,司管风的风飞廉。
第一次见面我就觉着他和陶潜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这次相处,越加肯定了这一点。
陶潜很讨厌风飞廉,或者更准确的说,陶潜对风飞廉,是发自内心的厌恨和提防。
我扯了扯将风飞廉视之如无物的陶潜,压低声音以防被谷长舌和雪长舌听到:“诶,我说陶潜,风后怎么惹到你了,你对他的态度可是有点过了啊。”怎么说风飞廉也是和祝融一样级别的上仙,陶潜如此态度,不仅于他自身无益,对祝融的仕途也会产生阻碍。
陶潜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不说我也不好死乞白赖套老底,悻悻跟了上去,不一会便攀着了半山腰。
半山腰处正是后山寒潭所在,从远处就听到了瀑布从山顶直泻而下砸落水面的声音,忽然想起那日寒潭边与落尘的第一次见面,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冲涌而出。
我说:“你们先去四处的林子里踩山货,我去寒潭那边洗把脸。”
几人除了风飞廉之外,全全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继而陶潜道:“去吧,小心点。”
我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树林之间。
山间鸟鸣不止,寒潭被从山顶断壁上泻下的瀑布激荡起无数或是椭圆或是浑圆的波纹,与那日的情景千差万别。明知道今天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怀揣了一丝侥幸在众人怀疑的目光里来到潭边。
从腰间解下竹筒,倒出来时灌进去的溪水,转而放入寒潭里灌了一罐寒潭中的冰水,因是由山顶断壁之上流下,这寒潭之水饱含更多的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
趁着众人都在林间采摘山货,我兀自在潭边一块石头上坐了片刻。
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独属于秋季的天高气爽。水纹波荡的水面上不时反射过几道刺目的阳光,我阖上眼体会打落在眼皮上的光晕,视野不是漆黑一片,而是炽热的火红。
炽烈的颜色令我身心舒畅。
许是昨晚因为知道今天要上山,所以兴奋的觉都没睡好,不一会,我就朦胧在一些似是而非的幻象之中。
山间鸟鸣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瀑布也自动消了声,有什么东西挡住我面前的阳光,原本火红的视野里,骤然笼上一片漆黑。
负责支撑下巴的手,手背上一抹冰凉滑过,浅眠中的我不悦的蹙起两道弯眉,睫毛轻颤,片刻的迷蒙后,我缓缓睁开眼睛。
阳光仍如适才般普照在我的身上,水面的浅粼毫不吝啬的为太阳散射着它的光辉。
我茫然四顾,总觉得刚才有人碰了我一下,可视线所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活动了一下睡得酥软的四肢,把灌满潭水的竹筒往腰上一别,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径直向陶潜等人的所在之处寻找而去。
等我找到适才与陶潜等人分别的地方,他们已经不在那里,问了几个同上山来的百姓,才知道他们几个已去了少有人去的山顶,想来这一定不是陶潜的主意,多半是谷妖娆和雪姬那两个探险精神爆棚的女人的提议,幸好他们身边有风飞廉这个上仙陪护,也不怕发生什么危险。
依照那个百姓的指引,我独自向山顶攀爬。
通往山顶的小路上布满荆棘,由于适才上去的四个人,许多碍事的荆棘和障碍都被排除,饶是这样,我胳膊小腿上还是难免挂了彩。
正在我艰难的以龟速前行在山路上时,忽听山路旁边的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惊呼。
当下我就停住了脚步,同时,一张脸血色尽褪。
我听得分明,那声惊呼,属于陶潜。
虽然害怕,但挂记着陶潜的安危,在打量了一回声音传出的树林后,我向那片树林艰难的迈出第一步。
林木密集,因为少有人上来,虽无野兽,但也不乏虫蚁和稀奇古怪的鸟类,一路走得障碍重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七章 蛇齿印
这片山林看起来至少也有千年,老树之下遍布珍奇的山货野味,这要是采回去放到集市上卖,即便是这个时代,想必也会换来不少钱贝。不过有陶潜刚才的那声惊呼在先,就算我再怎么爱钱,也不能放任朋友遭遇危险而不顾。
经过大概一炷香的艰难跋涉,视线里总算瞧见两个幢幢的身影,然在看清两人究竟都是谁后,急于上前解救陶潜的步子却是一转,就近隐在一颗四人合抱而不得的一棵老树之后。
风飞廉正紧紧抱着挣扎的陶潜,陶潜手脚并用,对他身前的风飞廉是又踢又捶,活像一只四脚螃蟹。
这画面自然有些好笑,但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取笑的时候,我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本来是想走的,可陶潜的一声怒喝,堪堪让我才抬起的一只脚就那么悬在空中,直到脚踝酸麻了我才忆起来把它放回地面。
陶潜捶着风飞廉的胸口,声音近乎咆哮:“你说你喜欢我?风飞廉,别以为你那点小伎俩我看不出来,你喜欢的人明明就是祝融,你想把我从祝融身边夺走,然后趁虚而入,是不是?你放开我,拿开你的脏手,你让我觉得恶心,恶心!”
无论陶潜怎么挣扎,即使指甲上带下了一条血丝,风飞廉仍旧不打算放开陶潜,眉峰紧锁着,远远地,他脸上的其它表情我倒是看不清。
轻叹着摇摇头,我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定然不简单,现在一看,还真是,恐怕比三角恋还要复杂。
毅然决然的转身,别人的秘密我可不想窥探,先不说这于我自身安全有没有害,起码都不符合我遵循的道德观。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心里很是赞叹了一回我高尚的道德修养和情操,然想要离开的决心,在下一秒又被成功的击溃。
原因在于……
我抖着嘴角看着顺着我小腿攀爬而上的那条翠绿色的巨蛇,眼泪鼻涕都快要吓出来了。
回头喊陶潜和风飞廉帮忙吧,他们俩现在吵的正热闹,我这求救的声音一发出,说不定他们就先给我来个杀人灭口,可是就这么忍受着一条巨蛇在身体上攀爬,要是它一口把我吞下去可如何是好?
我一张脸几乎苦出水来,眼巴巴瞧着翠绿的巨蛇顺着我的小腿缠上来,我竟觉得这巨蛇的花纹颜色有那么几分眼熟。
忽然回想起某次与姜九黎同去逐鹿的“试验田”,半路遇到的那条拦路蛇,两相对比,那条拦路蛇的花纹颜色顿时与面前这条巨蛇重合,难、难道是一条!?
分神的一刹,巨蛇扁平的大脑袋已经与我面对面,一双竖纹琥珀色的明亮眼睛紧紧锁住我的视线,明知道蛇是看不清眼前景物的,可没来由的,身心还是会惧怕的颤抖。
它嘶嘶的向我吐着信子,我后仰着头极力与它拉开距离,双腿双臂已经被它的身体紧紧缠绕在冰冷布满鳞片的身体中,我连推开它的机会都已丧失。
祈祷着它能听懂我的话,我道:“你、你……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不会吃了我对吧?”和一条蛇讲仇怨,我一定被吓得不轻。
巨蛇根本不理我说了什么,缠住我的身体随着它的缓动而收紧,硕大的扁平脑袋在我头前晃来晃去,似在寻找什么,又似在等待什么机会。
在相互对峙不到十秒后,巨蛇猛地向我俯冲过来,嘶嘶的吐信声越来越近,我几近绝望的闭上眼睛。
脖子上倏然一痛,随即全身上下一松,再睁眼时,巨蛇已从我的身上蜿蜒而下,一路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爬去,不时回转一下它扁平的蛇头,放射着冷冽的目光中,似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某些东西。
我抬手摸上脖颈适才传出痛楚的地方,浅浅的两枚齿印,手指按压处,有鲜红的血液,不痛不痒,若不是刚刚感受到明显的尖锐痛楚,我都要怀疑那里究竟有没有受过伤。
见手指上残留的是鲜红的血液,便知那巨蛇并没有毒,但也不敢马虎大意,立在当地缓了一会儿神,再回头去找那两个吵得火热的陶潜和风飞廉,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居然就都不见了。
我方向感不好,跌跌撞撞在林中徘徊,若不是撞见谷妖娆和雪姬,我想我会饿死在这山林中也说不定。
再见她们,来不及和她们打招呼,就率先把脖子上的伤口亮给她们看:“快看看,我有没有中毒?”
雪姬立马谨慎上来为我检视伤口,谷妖娆却在一旁止不住嘲笑我:“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惜命,不就被树枝刮出了个口子,瞧把你吓的。”
这等时候,我也懒得和谷妖娆抬杠,等雪姬检查了一遍伤口,听她蹙眉回视目露嘲笑谷妖娆道:“这是蛇的齿痕。”
“蛇的齿痕!?”总算是把她眼睛里的嘲笑收起,谷妖娆也不敢再玩笑,紧张道:“你怎的这么不小心,居然被蛇咬到,还是脖子,难道你是躺着任由那条蛇欺负你?”
眉角抽搐,我道:“骨头,好歹人家是伤患,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气急败坏的语气和我说话。”
“不这么说话难道我还像大哥一样惯着你?都是大哥平日里把你惯坏了,才没事乱闯!”
我汗,没事乱闯的人是她好伐,我就是因为找她们才被巨蛇咬伤的,好伐好伐?
叹了一口气,我决定对谷妖娆那无理也硬三分的脾气置之不理,反和雪姬道:“适才我看流出的血是红色的,推测应该不会中毒,对吧?”
雪姬点头:“确实没有中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尚未开口,谷妖娆已先声夺人。
雪姬道:“虽未中毒,但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看似的简单,从这蛇齿印可以看出这条蛇起码也有千年修为,绝对不会无故咬人,有可能……”
正在这时,从林子的另一侧步出怒气冲冲的陶潜,跟在他身侧的,正是一脸面无表情的风飞廉。
看到风飞廉,雪姬立刻上前道:“你们回来的正巧,风后,你来看看叶子的伤,我总觉得这伤口有蹊跷。”
风飞廉这才从陶潜身上收回目光,在我身旁站定,与适才雪姬动作一致的检查了下我颈侧的伤口,继而脸色一沉,道:“居然令一介妖孽吸食了一脉仙髓,你是在哪里遇见的蛇?”
风飞廉不再是一脸的面无表情,郑重的看着我,好像这么看着我就能从我脸上看出答案似的。
其实告诉他在哪里遇见的巨蛇不难,难就难在……若是我告诉他我在哪里遇见了巨蛇,凭借他的聪明,一定能够猜到我已经窥知了他和陶潜之间的争吵,我不是很了解风飞廉,所以,我也不会轻易的告诉他实情。
摇摇头,我不答反问:“仙髓很重要吗?”
风飞廉目光凝重:“虽然你只失了一脉仙髓,对于日后归位并无大碍,可这一脉仙髓若是落到一些心存叵测的妖孽手中,定然会引起人间以及妖界的轩然大波,你究竟是在哪里遇到的蛇妖?”
我扯了扯嘴角,环顾四周道:“我方向感不好,自被蛇妖咬上,已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你若问我在哪里遇到的那条蛇妖,我也回答不上来。”又次歉意的朝他笑了笑,既然于我自身无碍,看那蛇也不像是会惹事的主,不透露给风飞廉那蛇的所在,应该也不会有事,何况我是真的找不见在哪里碰见的蛇妖,难道真让我告知风飞廉,“我是在你和陶潜吵架那地儿撞见的蛇妖”吗?
我没说谎,风飞廉从我的举动中自然也就找不到我说谎的证据,叹息一声:“我会把此事说与主上,想来主上定然能够想出解决之法。”他语中的主上,指的自然就是轩辕黄帝。
我耸耸肩,只要别找我麻烦,他愿意说与谁听我也管不着。
一行五人在诡异的气氛中下了山,装的满满的一筐山货被送到我的住处,陶潜道:“这是风飞廉托我给你的,他说入冬之后他会返回天界,所以这些东西用不着。”小脸冷冰冰的,特别是提到风飞廉时。
心中叹了一声冤孽,我也不反驳陶潜显而易见的谎话,说什么是风飞廉托他给我的,那明明就是风飞廉讨好他的礼物好不好。
入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脑中突然想起在寒潭边朦胧之际划过手背的那一丝冰凉。
侧身拥住那只过分乖巧的小灰兔,没有任何杂色的灰毛,绒绒暖暖,红宝石样的眼睛里,如水般粼粼,没有一丝杂质。
看着怀中乖巧卧伏的小兔子,我忍不住就会想起那双同样如水般纯净无暇的眸子,虽然颜色不同,但感觉真的是一模一样。
那丝丝凉意似乎还残余在手背之上。轻柔的抚着小灰兔的绒毛,我弯唇道:“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睛?骗人的,一定是骗人的,其实他也和我无异,和世俗之人无异,是不是?”我捧着小兔子宣软的小身体,举在半空可劲儿晃了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八章 群龙之首
颈侧的两枚巨蛇齿印不到三天就淡了下去,失了仙髓于我没有任何影响,倒是轩辕氏,当从风飞廉那里得知我被蛇妖咬伤后,翌日亲自召见了我。
将我招至身侧,轩辕黄帝府头查看了一下我脖颈上的齿印,带着淡淡体温的手指从颈侧的皮肤划过,体内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蓦地被牵动。
远离他的方向挪出一步,我抬手遮挡住已经结痂的伤口:“昨日风后已经为我检视过,没中毒,只失了一脉仙髓而已。”
轩辕氏的额心拧出一个川字:“失掉仙髓,你知道后果吗?”
我摇摇头,风飞廉不是说对我没什么大碍么?
“少了一脉仙髓,你以后若是再想返还仙界,无形中会增加很大的难度。”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我扯了扯嘴角:“我从未想过再返仙界。”相比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宁可做一个俗不可耐的人。
轩辕黄帝眉宇皱得越发紧:“你真的打算同蚩尤回封地,就此聊聊一生?”
“怎可说是聊聊?与爱的人在一起,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错处,更不会觉得我的选择会让此后一生无聊寂寞,我不会后悔,同样的,我会为我的选择负责。”
轩辕黄帝的眸光暗了暗:“你说的可是发自内心?”
抬眸正视他:“……毫无作假。”
目光交汇,我尽力把我的决心传达给他,不知他有没有领会我的目的,在我双目瞪得酸痛就要支撑不住时,他朝我挥了挥手:“退下吧……”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踟蹰的应道:“……是。”
好不容易姜九黎的口风有所松动,似有意带我同回封地,现下决不能让他误以为我和轩辕黄帝有什么,最果决的做法就是直接在轩辕黄帝这里掐断这一根线。
回到住处,想着换身衣服再去姜九黎那里露个头,却不曾想,我这才一进院门,一红蓝交织的大火球就朝我怀里扑来。
我被突来的冲力撞得一个趔趄,向后倒退四五步才勉强支撑着门框站稳,无语的瞅着在我怀里撒娇的毕方鸟,直觉这鸟是不是还怀揣着啥啥少女情节,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大鸟貌似是个带把的,也不知道是否他的小小鸟出了问题。
毕方思维简单,自然不知道我脑子里的圈圈绕绕,小声在我怀里呜呜着。
抬头望向正从我的屋子里走出的二人,本以为是陶潜和祝融,当看清跟在陶潜之后的人的面孔,我不由有些怔愣。
陶潜看上去很高兴,有着被爱情沐浴后的光纤,却也不尽是被爱情滋润的结果,大概与他身边走着的那个人也有点关系。
陶潜走上前,不顾那只背弃主人而和我这个伪主人同流合污的毕方鸟,笑意盈盈:“叶儿,你怎的才回来,我和应龙大仙可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
瞄了眼紧跟陶潜身侧的落尘,歉意道:“主上唤我问了问昨日那条蛇妖的情况,所以耽搁了。”顿了顿,我朝向落尘施了一礼:“小叶子见过应龙上仙。”
落尘立马就紧张了起来,快步上前就要扶起我,可伸出的手在快要触碰到我的手时又堪堪停住,语带委屈的道:“叶叶……”
见势,一旁的陶潜立马就笑了起来,看着落尘的眼睛里全是星星,我忍不住偷偷白了他一眼,这要是被祝融看到,免不了连我都要被牵连到某伟大火神的醋缸里。
其实我这一刻对陶潜的情绪波动理解有误,陶潜看落尘的目光,确实是喜爱有加,但并非是我想当然的那种男男之喜爱,而是……听过丈母娘见女婿咋看咋稀罕没?就是这个理儿!
陶潜一边牵过我的手,一边毫无见外的揽过落尘的肩膀:“一家人,生分什么,来来,外面燥热,都进屋喝杯凉茶。”敢情陶潜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
我松手放开毕方鸟一个人去玩,哦不,是一个鸟去玩,我和落尘则在陶潜生拉硬拽下,坐在了供人饮茶的茶几旁。
陶潜献宝似的给落尘倒了杯桃花茶:“来尝尝这桃花茶,外界都以为是轩辕氏身边的雪倾舒雪护卫所制,其实这可都是叶儿的功劳,若不是叶儿的提点,雪倾舒那粗神经怎么可能捣鼓出这等细致玩意?”
陶潜还要说什么,被我一记目光打断:“我说陶妈妈,你能不能不这么罗里吧嗦。”
陶潜照着我的后脑就是一巴掌,不重,不痛,看起来下手挺狠,其实轻如爱抚:“你这丫头,看不出来我这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我心中不忿,明明就是他自己个儿看人家小哥漂亮,献殷勤而已!一定要把这事告诉祝融不可,让伟大的火神好好在床上收拾他一下。
脑补了一把祝融和陶潜在床上嘿嘿哈哈,我问认真品茶的落尘:“应龙上仙,您怎么有时间下界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没、没有……不,有!有要事……”
我茫然的去陶潜那里征询,怎的几日不见,某神仙的语言系统已是我这等凡人无法揣度的了?
陶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脸颊红润的落尘,夸张的叹了一声,道:“我本来是去城外遛鸟的,在城门处正巧遇到怔忪徘徊的应龙大仙,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软,上前一打听,巧了,原来应龙大仙是来找你的,可惜找不到你的住处,我这才没去遛鸟,而带这应龙大仙来了你这里。”敢情给落尘领路和遛毕方鸟是一个级别的事情。
我揶揄道:“你别一句一个应龙大仙,人家是应龙上仙,满口跑火车,也不怕人笑话你没文化。”
陶潜挑眉:“觉得我没文化,有本事你以后也别和我混,对了,把昨天我送给你的那一箩筐山货先还我。”
抽眉角:“你说你一个史学博士和我这等升斗小民计较个P啊!”陶潜曾说过,他在很远很远的那个时代,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史学博士,而正向着博士后进发。
后脑再次挨了陶潜一巴掌,陶潜瞥眼瞅了瞅看呆了的落尘:“在人家男孩子面前,有点女人样成不?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存了与他敲竹杠的心思,我哼道:“谁说我嫁不出去?老子的九黎哥哥已经答应我同他一起回封地了哦。”本是无心一语,却见陶潜和落尘两人双双白了脸色。
“你说明年你要与蚩尤一同离开!?”不再有丝毫玩笑的意味,这一刻,我看着陶潜脸上的肃杀之气,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
听到蚩尤二字,有些受伤的落尘脸上瞬间掠上一抹迷茫,随即受伤更甚。
没想到我一句无心之语会收到这么大的反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他们,最后只简单说了句:“仅是一个想法,还未确切的定下。”
陶潜舒了一口气:“没定下就好,叶儿,此事你得深思熟虑。”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落尘此刻竟也附和陶潜点着头。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隐约知道陶潜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比之轩辕黄帝,知道的更多。所以我怕,我怕与他谈论未来的憧憬和安排。
侧头向一语未发的落尘,我说:“你今天来是为我而来?”
落尘半垂着头,低低道:“嗯……是……”
“有什么事吗?”真的想不出他来找我是为了做什么。
陶潜一脸期待的等着落尘回答,见落尘半天也不吭声,叹气道:“应龙大仙,你是来约我家叶儿的?”
呃……话说我小叶子什么时候成他陶潜家的了?祝融同意吗,啊?
落尘这次的声音比刚才更低,陶潜也是耳力好,若像我这样的,根本没听到落尘有说话。
落尘闷声应道:“嗯……”
陶潜脸上的笑容特欠揍,他说:“我同意了!”
我皱眉:“应龙上仙说什么你就同意了?你还真以为你是哪根葱是吧。”
陶潜毫不在意的向我耸耸肩膀:“作为你与我的身世问题,在这个世界里,我有义务照顾你,且兼具我的年龄比你大不下十岁,我更有成为你监护人的权利,有男人约会自己的被监护者,而这个男人我这个监护人又非常满意,不同意难道还要反对?”
我差点就被陶潜绕进了他的理想国。
我说:“陶潜,你是史学博士,我不记得你还是法硕博士。”
陶潜大言不惭道:“但相较于法律知识,我敢肯定我比你要懂得多得多得多。”
“OK!”我不适合与陶潜讲道理!因为在陶潜的意识里,他就是道理!当然,也就祝融那种土匪才能把陶潜的道理全部忽视。目光转向落尘,也不再礼貌疏离的称他做上仙,我说:“落尘,真的如陶潜说的那样,你想约我出去?”
以为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足以让落尘打退堂鼓,却没料到,也不知道是哪里得来的勇气,落尘竟重重点了下头。
或许,他本就有这份勇气,怎么说,他也是天界水师统领,群龙之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零九章 约会
起身,示意落尘跟我走,转身之际扔给陶潜一句话:“陶妈妈你慢用。”然后头也不回的一口气冲到门外的街道。
落尘随即跟上。秋日多风,深秋的温度也不是很高,所以长直的白发随风舞动的落尘,有着一份与秋日相得益彰的清冷,为他稍显柔弱的外表笼起一层刚强的外衣。
无目的地转了两条街,我说:“咱们去哪?”
落尘犹豫着,但也不是没有主意,思索半晌,他低声道:“去天界好吗?”声音虽然低柔,却也不是那种唯唯诺诺,相反的,他话语坚定,不容反驳。
我仰头望向蔚蓝的天际,除了天界,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遂颔首:“也好,不过我没有法力,不能飞天。”
落尘一度落寞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笑纹:“无碍,我有办法。”语罢也不等我同意,已经率先向逐鹿城南城门走去。
到了城外,落尘没有马上停下脚步,而是又趋步向前行走了大概一里路,才在一处稍显隐秘的林间空地上停下。
我四处望了眼粗壮直耸入云霄的望天树,不解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说的办法不会是让我爬望天树吧。”自然也觉得这想法太过无厘头,说完了,自己先嘲笑了自己一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落尘也被我玩笑似的语气弄得忍俊不禁,旋即原地转了一个圈,砰然一声钝响,随着无数羽绒从天空上飘落,曾经在寒潭边有幸见到的落尘真身缓缓降落在我面前的空地上。
银白的龙角,硕大雪白的羽翼,通体银白的身躯,这是乍一眼看去,所能见到的景象。待细细观之,就能看到龙头上灼灼生辉毫无杂质的眸子,还有如同银色波浪的鳞片。
落尘轻启龙口:“坐到我背上,”而后又简单的嘱咐一句:“抓紧龙角。”
越过雪白的羽翼,我坐在靠近龙头的位置,伸手紧握住他头顶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银光的龙角。
等我坐好了,他轻一摆尾,而后一飞冲天,横贯入上空稀薄的云层,几个翻转,便彻底消失在人们看不到的空间内。
天空中的湿气很重,时不时还能碰到空气对流。落尘的真身在莫测的天空里,飞行的却是很平稳,使得本有几分担心我,也空出三观去观赏四周的景物。
坐过飞机的都知道,天空中除了蓝天和飘忽不定的云层,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但越过对流以及平流层后,在向着远离地面的高空飞上那么几千米,景色却是陡然一变,天界的御仙神殿遥遥而立,如同擎天立柱。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不知道说出的话落尘能否听到,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他:“落尘,天庭之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种族居住?”近乎吼出来的声音,但被冷风这么一吹,落入落尘耳朵里的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落尘半天也没回答,显然没听清我说什么,侧了龙头目光迷茫的看了我一眼。无法,我只得伏低身在他耳边又把上述问题吼了一遍,却见他摇头,利用隔空传音对我说道:“天庭之上是禁区,除了四方天帝,如我等一般的上仙,根本进不去,且若进去,恐怕也会得到惨痛的惩罚。”
遥望了一眼御仙神殿穹顶之上萦绕的雾气,上界,轩辕黄帝所说的上界,就是存于那个禁区里的吗?
我说:“你说四方天帝,难道天帝不是只有一个吗?”
话间,落尘已乘着我平稳降落在了御仙神殿前,转身化出人形,无视把守在御仙神殿门口处的几尊石像似的门神,径自走入御仙神殿。落尘说:“那只是凡人对天界的看法,他们平日都是由一位统治者统领,便认为天界之内的众仙也应由一位天帝统领,其实不然,东南西北各方各有一位天帝,而这四方又统由居于中央的另一位天帝总管。”
“四方天帝由中央天帝总管,这不还是统归于一个人吗?”还说“那只是凡人对天界的看法”,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切——
落尘滞了一下:“……不是,四方天帝与中央天帝身份地位无差,只中央天帝管理的事务要相对杂乱些。”
我说:“那如你刚才说的那个禁区,中央天帝可以进去吗?”
“自然可以。”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在提及中央天帝时,落尘看我的眼神总带了那么几分探究。
我说:“你带我来天庭,不会又是去你的水师府吧?”
“你、你不喜欢吗?”落尘神情上露出些许小心翼翼。
“不,我很喜欢。”
听我说喜欢,落尘立马喜上眉梢。他道:“你应是还未吃午饭,先去水师府让天界神厨给你做几道天界小菜尝尝,而后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转转。”
“去哪?”
“……你想去哪?”
“你不是说天界的府邸不是可以随意参观的吗?若是有为难之处,就只在水师府小坐些时辰就好。”
我的体谅立马赢得落尘更多的好感,他忽而变得喜不自胜,弯唇道:“自上次你离开,我与几个相熟的上仙打过招呼,说你再返天庭时,他们可以让我带你去游览观赏。”
“真的?”
落尘迫不及待的连连点头:“真的。”
若是真的就好了,我从前的人品什么样从祝融最初对我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想来落尘说服那些个“相熟的上仙”,是颇费了一番工夫吧。
我现在若然驳了落尘的好意,那我也忒不知好歹。
笑道:“那好,一切就都听从你的安排。”
在水师府内吃了一顿丰盛的天界大餐,之后又去了几处仙家别院,同水师府相比,均是不相上下的古朴华丽而又仙气卓绝,这个时代的人间,能赶上其九牛一毛的都没有。
因为顾及天界与人间的时间差,我也不敢在天界上耽搁太多时间。与落尘又在一处名为落日余晖处的赏景台小坐了时候,待染红脸颊的夕阳之光彻底褪去,我便由着落尘乘着我回了人间。
人间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少了前世的霓虹,四处星点的烛火并不明亮,却为黑夜燃起了丝丝希望。
在逐鹿城外停稳,落尘幻化回人形,想着就此和他告别,他偏偏要送我至家门才离开。人家都陪了我一天,又好吃好喝的招待,虽然再让他送我回家有点矫情,可看着他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反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穿街走巷,没一会就到了大门口,我转身面对落尘:“就到这吧,今天……”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不自觉拉开一弯弧度,“谢谢你,谢谢你的款待,如果你哪日有时间,到我这来,我给你做几样拿手菜,虽然不及水师府神厨的手艺,但好在精巧和心意。”
落尘急忙点头:“那……那我明天来可以吗?”
“明、明天……”适才我说的虽然是客套话,但也是真的希望能给他做一顿感谢餐,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明天就要过来吃,这……这……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急性子嘛。
落尘眸中闪过失望之色:“不行么?那我改日……”
不等他话说完,我连忙摆手:“行行行,当然行,不仅明天,就算你以后天天来我这里吃,我都不会反对!”反正都已经有姜九黎那十多只蝗虫的先例了,也不差落尘这一只。
落尘立马就高兴起来:“好,那我以后就天天来!”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直到他转身离开,我才怔怔回神,回神的一刹,我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乱说话吧,这下可好,真的又多了只蝗虫来。
然后悔业已无用,长叹一声,悻悻转身,伸手触及紧闭的大门,不等用力,大门径自被从里面拉开。
手上施出的力道无处承接,我整个人的重心瞬间不稳,就要向前倒去,却及时被里面拉门的那双手接住。
脑中第一个反应便是陶潜还未离去,但撇目扶着我的那双手,瞬即打消了那个想法。不知为何,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缓缓抬头,如我所想,举目对上的,正是一双阴测测的眼睛。
张了张嘴,再如何不情愿,还得是我先开口:“对不起……”话说,我有做错事吗?为嘛开口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倒是还想着回来。”亦如他的眼神,语气同样阴测不定。
稳住了身形,我一手攀上他的手臂:“九黎~~”不得不说,门开的一刹,见着开门的人是他,心中难掩甜蜜之意,再看到他脸上明显流露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醋意,就算对他的感情再没信心,此时此刻我也情愿浸润在这份蜜意之中。
姜九黎脸色稍有好转:“他怎么会来找你?”
他问的不是“你为什么会和应龙在一起”,而是直问“应龙怎么回来找你”,显然对于前因后果他已经猜想出了个大概。
我小幅度的摇了下头:“我也不明他的来意,不过就今天与他相处来看,他应该也没存什么特别的目的。”
姜九黎浅浅一声淡哼:“对其他人他确实没存什么目的,但他对你的目的显而易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零章 斗气
姜九黎浅浅一声淡哼:“对其他人他确实没存什么目的,但他对你的目的显而易见!”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是不是怕他喜欢上我?”顿了顿,”别担心,他那么单纯,恐怕连喜欢的感觉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姜九黎不看我,迈开大步,一路同我回了屋子:“我不怕他喜欢上你,我怕……”在进得屋门的一瞬,他突然动作,将我抵在门侧的墙体之上,声音低哑魅惑,“我是怕你喜欢上他。”
紧紧盯着说出这话的姜九黎,不敢错目,更不敢问他,他这话里究竟是真是假。
放软身体在他怀里。
黑夜,冰冷的空气,与他温暖的体温相容,我感觉到的,却不知是温暖多一些,还是冰冷多一些……
翌日,天空晴好,就像此时坐在我旁边吃的津津有味的落尘的心情一样。然而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此时分坐他处的姜九黎以及他的几大臣属,脸上却不见有多少好颜色。
尽到做主人的职责,既然昨晚答应了落尘今日请他吃饭,我就不能疏忽慢待了他。
世事无法尽数做到周全,我本非完人,做到周全就更难了。
不能疏忽慢待落尘,那付出的代价就是目睹姜九黎以及他几大臣属的臭脸。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一餐饭吃的可谓各怀心思,我夹在落尘和姜九黎之间着实不好受,幸好外出巡逻的雪倾舒午后无事,交接了任务便回到我的住处。
低矮而厚重的木门被从外推开的一刻,我看雪倾舒的目光都是闪着星星的。
雪倾舒虽然性格耿直,但也天赋敏锐,才进门,就察觉到院内与往日的不同寻常。
我看到雪倾舒,就犹如困兽看到了获得自由的希望。
起身,不顾因为我突然的动作而被撞翻的椅子,快步迎了上去,顺手解去他肩上披着的麻质披风。
褪去一身的风尘仆仆,换上我为他雕刻的新面具,雪倾舒周身散发的气场越发老练与成熟。
我说:“下午不用去执勤了?”
我温柔款款的声音令雪倾舒稍稍怔愣了片刻,一双眼紧盯着我打量了一回,再看屋内环桌而坐的众人,就这态势,想想便也大致猜到了发生什么。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雪倾舒用低哑深沉的声音道:“主上命我今日先行回来休息,据称逐鹿城外十里处的望天林中今日出现一妖怪,功法了得,我回来续养了体力明日一早好率兵去讨伐那妖孽。”
听到城外有妖怪,我也不见得有多惊讶,毕竟这个世界神灵、人间、妖界共存,出现个把妖孽也不足为奇。遂我只随口问了一句:“什么妖怪?”
雪倾舒从屋内那十多个神色各异的人身上收回视线,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反而更加深幽莫测。他道:“从主上那里得来的消息,是条修行千年的蛇妖。”
“哦……”我依旧答得漫不经心,随即面色一僵。我说:“蛇妖?”
雪倾舒点点头。
落尘已经吃过了饭,身为天界上仙,吃饭不是为了果腹,至多就是为了品尝以满足感官的满足而已,而今次来我这里蹭饭,也不见得是品尝那么简单。
时他已离开餐桌,听到雪倾舒的描述脚上步子一顿,旋即大步向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站定后,他道:“叶叶,我今日前来逐鹿,耳闻你被蛇妖吸食了一脉仙髓,果有此事?”
我脸上的僵硬缓缓褪去,换上一抹黯然。
自知雪倾舒和落尘话语间的关联性,我朝向雪倾舒露出歉然之色:“都是我不好,若不是那日我不小心,也不会害你摊上如此麻烦。”
罩在面具下的脸上看不到此时此刻的神情,但我知道雪倾舒对我并无怪罪的意思,亦如落尘只关心我那一脉被吸食的仙髓,他们更在乎的不是那条蛇妖会惹下什么样的祸事,他们更在乎的,是我的安危。
雪倾舒没有和我客套,反是肃然说道:“既然知道不该给别人增添麻烦,日后就应谨守本分,不再去那等深山老林之中,遇到怪力乱神之事也须得征求他人的帮助,再不可独自逞强面对。”听其话音,似乎知道些我不予外人说之的事情。
落尘虽有些不满于雪倾舒对我说话的口气,但最后还是赞同的点点头:“叶叶,那蛇妖我虽不了解,但曾也见过几面,实是诡谲狡诈的宵小,恐怕它在暗处盯你很久才会做出吸食你仙髓的事情。”
落尘的意思,就是说那蛇妖吸食我一脉仙髓乃是早有计划。
我说:“不……不应该吧……”自那日被吸食仙髓,之前也就是在逐鹿的“实验田”见过一次而已。
目光忽然一闪,我看向从屋门处漫步而来的姜九黎,虽然步履泰然,但脸色很差。
我说:“或许……这的的确确是早有预谋的计划,而且还是一个报复某人的计划。”只是报复的对象错了吧……!?
雪倾舒和落尘一同随我看向姜九黎,早已察觉我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姜九黎却故作不知。
目带欣赏的看向雪倾舒:“叶儿的眼光果然独到,饶是埋藏在沙砾深处的黄金也依然能被发觉,绽放光彩。”
我白了姜九黎一眼,却是绕开他的话题,继续我们三人之前所关注的焦点:“姜九黎,我觉得讨伐那条蛇妖的事情不应该是雪倾舒去做,而应该是你!”
姜九黎这就不解了:“叶儿,你这无异于是让我顶着生命之忧去向权利挑战。”
顶着生命之忧?你还顶雷呢!
我叹息:“你不记得了?有一次我和你一同去田间培育作物新品种,半路遇到一条拦路的巨蛇,吸食我仙髓的,便是那条被你斩断的巨蛇。”
我语气诚恳,想不到姜九黎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要相信我说的话。他讶然而笑:“蛇既是被砍断,怎还能有生还的可能?”
我理所当然的反驳:“打蛇打七寸,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
姜九黎目露惊异,不止于他,连同雪倾舒和落尘都表露出不同程度的莽莽。
我说:“人的心脉受创会死,蛇亦然,而蛇的心脏不在它身体的中心位置,而是在头部附近,所以那天你是斩断了那条巨蛇的身体,但没有造成实质性的重创,它有自行修复的能力,活下来根本不是问题。”
身边三人相继了然,我自我满足的同时,却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根本与我心中所想的不同,而且大相径庭。
打蛇打七寸这个道理很粗浅,而且是有点野外经验的人都知道的道理,所以我以为三人都为我能知道这个道理而惊讶时,却不能完全知晓三人心中究竟作何想,或者说,是其中某人究竟作何想。
我也仅是一句玩笑,真让姜九黎去代替雪倾舒除掉蛇妖,这还要看轩辕黄帝的意思。人家轩辕黄帝指明让雪倾舒去讨伐妖孽,这厢姜九黎若真的去了,就算是出于一番好意,也会被曲解成越权行为。
雪倾舒的出现无疑缓解了一室怪异的气氛。
姜九黎饭后便率领九大长老离开,只留了谷妖娆和雪姬做“探子”留下,本来有些压抑的空间立马就活络起来,特别是对谁都冷冰冰的雪姬,一见着雪倾舒,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反观平时兴致勃勃的谷妖娆,看着撒狗血的雪姬,却跟吸食了鸦|片似的萎靡。
落尘对突然出现的雪倾舒也很感兴趣,当然了,他与雪姬不同,他之所以对雪倾舒感兴趣,雪倾舒脸上的面具营造出的神秘感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雪倾舒居然能够同时得到轩辕黄帝和姜九黎的赞许和认同。
“雪,”落尘双目闪烁的看着雪倾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旁边的雪姬不乐意了:“你叫他雪,那我叫什么?”
落尘不明所以的将雪姬从头打量到脚,他是见过雪姬,但在他一介上仙的眼中,雪姬的名讳并不值得他去记忆。
萎靡的谷妖娆终于开心了。上来捅捅雪姬:“他叫雪,你叫雪儿,如此不恰恰贴近了你们的距离,可是正合你意!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低低的用鼻子哼出一口气来。姜九黎留下谷妖娆和雪姬做“探子”,还真是给我的生活留下足够的自由空间——她们没窥探到我的隐私,我倒是握住了她们不少把柄。
与雪倾舒搭上话后,落尘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自然会相应减少。在他们的相处模式里,雪倾舒很少开口发言,落尘虽同我不怎么擅长言词,但遇到了可以切磋技艺的知己,话匣子一打开也有些搂不住的态势。
被冷落了的雪姬霜白着一张脸,径自在角落里和谷妖娆斗气,也不知道某些小说里传出的那些“斗气”功夫,最初是不是就源于像谷妖娆和雪姬这样的人这里。
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我这里移开后,我悄然潜回了我的小卧室。(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一章 看太阳
接下来的日子里,逐鹿城外蛇妖为患。
自从那天之后,雪倾舒去往逐鹿城外已有十日有余,在雪倾舒前往讨伐蛇妖之后,轩辕黄帝又派去手下十数名干将前往支援,然而这蛇妖显然已成了气候,单单依靠人力是无法降服的。
经过商定,身为天界上仙的风后和祝融二人,也被派往了逐鹿城外,二人法力相辅相成,至此后大概又过了一个月,蛇患终于解除。
这些日子我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原因与这次蛇妖为患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
风飞廉早在那日我初初被蛇妖吸食仙髓后,就言告过可能会引起祸患,现下消耗了逐鹿城内大部分人力物力,就是为了降服那只妖孽,我不由得要为我当日的漫不经心感到愧疚。
与我相类,陶潜的心情似乎也不咋滴。
望着陶潜因为思夫心切而蜡黄的小脸,我强打起精神,倒不是要充好人安慰他,而是大有一种趁人之危之嫌。我以嘲弄的语气对陶潜说道:“哎呀陶妈妈,这才几日不见,就瘦成一把骨头了?明日祝融回来说不定要怪罪我们这班做朋友的薄待了你呢。”
陶潜无精打采的抬了下眼皮,而后坐在炕桌的一旁,顺手把蹭在我腿边睡午觉的小灰兔抱进怀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眉角一抖,我道:“别介,没事你叹什么气,祝融明儿不就回来了,你一个月的时间都挨过了,还差这么几个时辰?”
陶潜眨巴了一下眼睛,没说话,又是一声重重叹息。
知道他的心情是确实不好,我也不敢再和他开玩笑,刚想表达一下歉意,却听陶潜终于开了口。
“火借风势而燎原千里,风依火势而雄浑万丈,叶儿,你说,风和火是不是很相配?”
乍听陶潜的话我还有些懵,但随即就明白他话中所指代的是什么。
攒起眉头,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心胸那么狭隘,风火依存怎么了?他们再如何默契,那也是在战场上,谁会让自己的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陶潜也是钻了牛角尖,这叹起气来还没完没了了。他叹息道:“可是……不仅仅是外人,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他们在一起才是天经地义,我……我配不起他……”
“陶潜,你脑子是不是被祝融和他那只蠢鸟给烧糊涂了?你配不起他?你倒是说说,你哪里配不起他!”
“我……他……”陶潜支支吾吾,半晌嗫嚅道:“他是神仙?”
我浅浅勾了唇角:“神仙怎么了?是神仙他能有你预知祸福的本事?是神仙他能带给百姓生存的希望?说到底,神仙就是头顶一圈光环的普通人罢了,无论他有多么神通的法力,最后仍是逃脱不了造物主的手心。若说真正的仙人,我看你才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而祝融,顶多就是会点伎俩的痞子、土匪!”
“不是!祝融才不是痞子土匪!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陶潜有点儿激动了。
我不置可否的扔给他一个白眼,刚才还一副伤春悲秋的怨妇样,转眼这就护短了。
我说:“既然你对祝融的品性那么有信心,那你也应该对他的感情有信心,而且,风飞廉喜不喜欢他个就会喷火的痞子土匪还不一定呢。”
陶潜嘴角一抽,弱着声音埋怨道:“都说了他不是痞子土匪……”
我说:“是是是,他不是痞子土匪,我是总成了吧。”顿了顿,我腆着老脸向他伸出一只手去,“既然我是土匪,你这布衣穷儒是不是应该上缴点贡品什么的?”
陶潜恢复了些精气神,一掌拍开我伸到他面前的爪子:“去去去,我都布衣穷儒了,还哪来的贡品上缴给你。”
我哼哼哼笑了几声,没继续往下接。脑中浮现出风飞廉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最初的猜测。
难道真是我料想错了吗?风飞廉喜欢的真就是祝融,而非陶潜?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风飞廉究竟更青睐于陶潜和祝融之中的哪一个,关键是风飞廉无论是对祝融还是对陶潜,态度都太过暧昧。
风一样的男人,还真是性格也和风一样捉摸不定。
隔日,雪倾舒和祝融等人直到了入夜时分才率领着兵士从城外返回,之后陶潜和祝融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咳咳,作为陶潜的至亲好友,我仍然没权利窥视抑或过问。
在此之前,太阳刚刚升起之时,碧蓝的天空预示着今天绝对是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也巧,我才想着要不要趁着今日风和日丽,在入冬前做最后一次短途旅行时,每日都要过来蹭饭的应龙大仙从天而降。
扑簌簌落了满院子的雪白绒毛,我心里那个怜惜,不由低声劝道:“你以后还是减少变身的次数。”否则总有一天他那两根雪白翅膀会变成秃子。
落尘目露不解,转而笑着走向我:“叶叶,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我不由得一愣,他倒是与我心心相印。
嘴边漾起笑纹,我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们去哪?”不会还是天界吧……
落尘陷入思索,一时两人之间只剩下无际的沉默,还有就是从碧蓝天空之上毫不吝啬的洒下的金黄阳光,空气里荡漾着温暖的潮湿气息,竟然会让人体会到一种初春之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眯着眼睛望向蔚蓝的天际,耳边突听落尘略显踟蹰的声音道:“你很喜欢太阳吗?”
轻轻颔首:“因为太阳散发出的阳光会给予人希望。”
落尘就像绝壁之上突然抓住一根坚韧的青藤,声音有些急切:“那我们今天就去看太阳,好吗?”
看太阳?
我奇怪的将目光转向他:“我们现在难道看的不是太阳?”
“这……”意识到自己未把话说明白,落尘脸色蓦地一红,垂下眼睑,略显尴尬的说道:“现在我们看到的自然也是太阳,不过我说的太阳……是太阳的真身。”
“这样……好吗?”虽然自认很喜欢太阳给予的温暖,但叶公好龙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喜欢肉眼能够看到的太阳,不一定就会喜欢太阳的真身。
一下子,我变得犹豫起来。
落尘却是期冀满满,也不顾之前的尴尬,他上来拉住我的手臂,兴奋道:“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太阳的真身,它们可都是很讨人欢喜的孩子。”
我瞬间讶异:“它们?”
落尘用力点头:“对,是它们,快走吧,到了你就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
相传,天空中实际上一共有十个太阳。太阳,真名唤作金乌,是东方天帝和其妻子的儿子,东方天帝的妻子经常把十个孩子放在世界最东边的东海洗澡。洗澡后,他们会像小鸟那样栖息在一棵大树上。九只金乌鸟栖息在长得较矮的树枝上,另一只金乌鸟则栖息在树梢上,每夜一换。当黎明预示晨光来临时,栖息在树梢的金乌鸟便坐着两轮车穿越天空。十只金乌鸟每天一换,轮流穿越天空,给大地万物带去光明和热量。
由此,播撒在人间的阳光,每天都相似,每天却也不同。
今天的天气确实很不错,万里无云,即使此时乘坐在幻化成龙的落尘的背上,也感觉不到云层对我的冲击。
落尘一路向着东方飞行,运用隔空传音,向我讲述有关太阳的故事。
听过落尘的讲述,原本心怀抵触情绪的我平添了几分好奇。没想到,一直仰望的太阳,居然共有十个,而且真身竟是与毕方相似的鸟类,还是什么什么东方天帝的儿子,这还真是够让人惊奇的。
不管那十只金乌鸟究竟长成什么样,能有机会见一见东方天帝的儿子们,也算是一种收获。
……看来,我的骨子里也是有那么一股崇拜情结。
龙身稳稳停于东海上空,原本万里无云的空中突然幻化出几朵如同浪花的白云,一簇簇,像是刚从东海之中卷涌出的海浪。
从落尘的龙背上下来,一脚踩上软绵绵的云朵,立身时已是站在云朵的中央。
四处环顾,并未看到适才落尘介绍的那十只金乌鸟。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犹在,阳光洒在海面上,粼粼波光都是黄金的色泽。
面朝大海,心情自然也无由的开阔。吸入肺腑中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海水湿咸的味道,偶然还能看到从海水中一跃而起的不知名游鱼。
等落尘重新幻化回人形,我茫然四顾:“你不是说金乌就栖息于东海之边的树上,为何我连只野鸟都没看到?”
我被激起的好奇心令落尘很是有成就感,嘴边噙着笑,抬手遥遥指向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他说:“金乌确实栖息于东海之边的树上,但这树是常人肉眼所见不到的,你看,现在正是清晨,今天负责黎明的金乌也才驾车穿越天际,那么在东方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便是树的树梢。”
说着话,落尘抬起的手在我眼前挥落。仅是眨眼之间,原本空无一物的天际,突然凭空拔地而起一棵参天巨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二章 婉转
巨树比之望天还要高大健壮,整个树身是淡淡的棕色,表皮还蒙着一层犹如雾气的金粉,树叶则是货真价实的黄金,灿然的光彩,却比不上在它树枝上栖息的那九只金乌鸟的毛色靓丽。
我惊得合不拢嘴巴,原以为所谓的金乌,就是和毕方那只蠢鸟相差无几的货色,但亲眼见过金乌之后,我只能感叹,毕方那只蠢鸟幸好蠢了点,要不就它那模样不知道要自卑而死多少回。
金色的羽翼,如同扇面绽开的尾羽,头顶发出金黄光芒的头冠,更是令其增添了一丝神话般的神秘感。
我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害怕大一点声音就会把这九只金乌吓飞似的,立在云朵中央,一动不敢动。
手被从旁握住,我侧头看向落尘,他也恰在看我。两相注视,落尘的脸颊泛起些微粉红,我笑了笑,道:“真没想到,东方天帝居然是鸟。”
落尘粉嫩嫩的小脸霎时白了白,半天才憋出声音来:“谁、谁说的?”
我敢说他现在一定佩服死我的发散性思维。
我摊开手掌做无所谓样,借机脱离他紧攥的手。我说:“俗语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反之亦然,你说东方天帝的儿子都是一群鸟,那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还能是其他品种?”也就大鸟小鸟的区分而已,除非基因突变,而且还突变的甚是奇迹。
落尘在原有的脸色基础上,更添几许担忧。他及时拦住我的话头,完全料想不到我会在如此气氛下,说出这么煞风景的话。他说:“哪那么多俗语,就你的道理最多。”语气里尽是无奈之意。
我淡淡的哼了一声,眸中飞快划过一丝怅然。唉,我转移话题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如果刚才任由落尘牵着我的手,接下来他说不定能做出什么令我讶然的事情。
金乌鸟高高在上,贵气凛然,不是任何人都能接触靠近的,特别他们身负为人间传递热量的责任,所以体温极高。我倒是没什么,在走近金乌鸟所栖息的那棵树时,还很是惬意,但当眼角撇到汗流浃背两颊泛起病态红晕的落尘后,我适时停下了想要靠近金乌鸟的脚步。
金乌鸟不排斥我们的靠近,在发现我们的存在之后,有两只较小的金乌鸟,居然还出声叫了起来。它们的鸣叫声很特别,不吵不闹,像极了女子的歌喉,婉转而动听,会令听者瞬间沉浸在它们美妙的歌声里。
“若是有一天,我所居住的地方也时常能听到这样的歌声该有多好。”忍不住,我就发出一声感叹,矫情死个人。
落尘目光深深的看着我:“这世间,也只有金乌可鸣叫出这样美妙动听的歌声,你是想把金乌占为己有?”
“咳——”我一口唾沫呛进气管里,咳够了,我才有气无力扶着落尘道:“我可没这个胆量,只是说说而已,不可当真的。”我倒不是害怕落尘去东方天帝那里告我的状,而是经过与落尘的相处,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叫真的人,就像不久前我说我想游览一下天界里其他神仙的住所,再去天界时就真的游览了其他神仙的各处仙所,我是担心我现在承认了我有把金乌占为己有的念头后,第二天就发现屋子里多了一群金翅膀金尾巴会唱歌的小鸟。
落尘说:“你若是真想得到它们也没关系……”话是这么说,我却分明听到他大舒了一口气,以此也证明刚才我的猜测是有多么精准。
以为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幸得见太阳的真面目,却从未想到,在很久的很久以后,落尘今日所说的话会成为现实,但事实又与今日所料想的有很大不同。我确实得到了金乌,但那还要到得一个叫做后羿的男人出现以后,而且也不是我想将金乌占为己有,而是它们之中的三个自愿归于我所在的世界,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已是物是人非,它们,也已不复今日的歌喉,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回到人间,时间已近傍晚。逐鹿城的大街小巷上,居然一个行人也没看到。正当我迷惑不解时,就听到通往后山的北城门处,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欢呼之声的内容我听不太真切,但很好的给了我一个提醒,今日是讨伐蛇妖的胜利之师归还逐鹿的日子。
我的心里一突,瞅瞅身边没什么表情起伏的落尘,我忧心忡忡的加快脚步,不是向家门方向,而是向北城门的方向。
之于逐鹿而言,今天可算是个非同寻常的大日子,既是大日子,那么倾城的重要人物都要汇聚北城门,言下之意,也就是说姜九黎那醋罐子也会去,而他去了,我这个做小秘书的,自然也不能推脱职责,可……
见我加快脚步,落尘也加快脚步。我猛地停下来,落尘来不及收势,惯性的向前抢了两步才停下,从前方回头看我,奇怪道:“怎么不走了?”
我为难的看着他:“落尘……你、你先回天界吧。”要是被姜九黎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姜九黎那老混蛋岂不要刁难死我?
落尘状似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出言赶他,脸上摆出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咬着嘴唇,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但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心中苦叹一声,骂了一声活该,谁叫我贪玩,想来凭借姜九黎的情报系统,他也早就知道我一大早就和落尘哈皮去了,见着我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只不过落尘在场与不在场,姜九黎的态度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无奈的重启脚步,落尘果然又跟上来。
在到达北城门时,还没看清胜利之师,我就已经感受到从前方那束如幽冥般诡秘阴险的视线。
脚步微微一顿,而后加快,落尘也随我加快了脚步,那架势,是不看到我被骂得狗血淋头是不会罢休的。
故意避开姜九黎的眼锋,我眼尖的看到人群中凯旋而归的雪倾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进人群,一脸夸张的笑意迎向雪倾舒,雪倾舒倒也不怪罪我的虚情假意,还很是体贴的为我遮挡住从姜九黎那里投射过来的狠毒视线。
从逐鹿城内涌出的民众正簇拥着他们的英雄,其中自然有雪倾舒。我躲在雪倾舒身后,避免不了会被群情激奋的百姓冲撞,时落尘已碍于他的身份远远站在人群之外,表情焦急,面对紧密围拢的百姓却无可奈何。
大叔大婶们都很凶猛,特别是见着自己部落里的英雄,而且逐鹿城内一直传说雪倾舒如何如何貌美,所以才罩一面具,种种缘由令大叔大婶们恨不得直接扒到雪倾舒身上,而一直躲在雪倾舒身旁的我,无疑成为他们此时最想除去的眼中钉。
在又遭一大婶肥臀的攻击后,雪倾舒长臂伸展,用力将我扣进怀里,声音低沉却冰冷,堪堪令激愤的人群霎时间冷却:“让开!”
一条被人墙围拢成的小路在我和雪倾舒面前缓缓向着远方伸展而开,雪倾舒放开我,我干脆装孙子,低着头猫着腰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直到远离了人群,背脊之上仍能感觉到那束阴测测的目光。
我一出人群,落尘立马就出现在我身旁。
雪倾舒夹杂着冰雪的眼刀横向落尘,落尘在他心中的好印象已是自动减成负分。
“蛇患虽除,但那蛇妖因为吸食了你的一脉仙髓,它的妖魂仍旧游荡在这世间,我想找到蛇妖妖魂所在。”没有责问我刚才为何会躲到他身后,也没有任何想要提及此事的意思,而是话题直接落到他此次去除蛇患这件事上。
我说:“做人要留三分余地,蛇妖既然已经被剿灭,它也不会再成什么大气候,你这样穷追不舍,不是仁义君子所为,还是留它一条生路吧。”
雪倾舒半晌没吭气,正在我以为他为此而生我气的时候,他幽幽开口:“……主上说,你失了一脉仙髓,以后即使能够恢复仙籍,定然也会造成于你不利的影响,只有把蛇妖的妖魂找到,将其身上的仙髓还给你,才会杜绝未知的不利影响。”
我总算听明白,不是雪倾舒不依不饶的想要斩草除根,而是……怕我日后受到不利影响。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且不说我想不想恢复仙籍,就是那个‘未知的不利影响’,也不值得你为此再去追剿那条蛇妖的妖魂。”
“你不想恢复仙籍?”我想,说出这话时,雪倾舒的眉毛已经皱得能打两个死结。
我说:“做神仙有什么好?你也不是不了解我,让我过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生活,你说可能吗?”
雪倾舒保持沉默。
一旁自动被雪倾舒忽略掉的落尘听到这话急了,他道:“叶叶,你所言的只是部分下等小仙的生活,而像你我这等从上古时期便已居于天界的神仙,规则并不那般严苛,而且还可享有不死之身,更能执掌他人命运,统领下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三章 遗失
落尘极尽所能的想要说服我,我抬手打住他的话。
我说:“长生不老什么的不是我所向往的东西,我只想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仅此而已。”
落尘落大仙儿又受伤了:“蚩尤会给你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声音极低极弱,却很肯定的是个问句。
他的问题还真问到了我,我紧抿着唇线,不知如何作答。
姜九黎会给我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生活?落尘作为一个与姜九黎不熟的旁观者都能看出他不会给我想要的生活,而我却……
唉——什么叫飞蛾扑火,请参照我悲摧的小叶子!
挨骂是不可避免的,我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不见姜九黎。当天晚上,我就遭受到姜九黎雷霆般的轰炸,若不是雪倾舒及时从轩辕黄帝那里复命返回,我小叶子一世英名和清誉就会被毁在这个月黑风高的XX夜里。
雪倾舒的功夫是越来越精进了,而且不知从何袭来的法术,虽还仅是皮毛,但即使如此,当姜九黎与其交上手时,法术精湛的姜九黎也未得到任何好处,也是他太轻敌,最后居然被雪倾舒扔出了我的小院。
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可雪倾舒这也是为我好,我也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在感谢雪倾舒为我解决麻烦的同时,也不得不为姜九黎担心一回。
被扫了面子的姜九黎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二天日升时分,落尘果然准时准点的又来蹭饭。我黑着一张脸迎接了他,第一次没好气的向他吼道:“都怪你,姜九黎那个老混蛋又把我骂了!”从前与他去天界游览就被姜九黎言语上数落过,昨晚那老混蛋更是变本加厉,我凭什么就要挨他的骂,我长得那么找骂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会感觉非常耳熟,脸上的怒气僵了片刻。
落尘听后,没有如我所想露出愧疚或者歉意,反是嘿嘿嘿傻笑起来,在我怒气全线爆发之前,他及时收住笑声,他说:“叶叶,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让蚩尤骂你。”
我忍不住翻白眼,道:“是,这确实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同你一起出去。”
落尘落大仙儿很受伤:“叶叶,不要……”
“不要什么!?”我端着一盘炒得焦黑的炒饭嗵的一声放在落尘面前的矮几上,“爱吃不吃,你不要我就拿去喂小灰!”
呃……估摸那只死兔子宁可吃胡萝卜也不会瞄这盘焦黑一眼。
落尘面上闪过一丝为难,明知我是在与他不痛快,但经过短暂的思考后,他慎重的端起面前的盘子,手拿着木勺艰难的挖了一勺子炒饭:“我吃!”
落尘吃的极快,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一整盘焦黑的炒饭吃了个精光,估摸以他那个速度,连咀嚼都给省了。
看着即使难吃,也要摆出一副刚刚享用了人间极品美味模样的落尘,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凶猛翻涌着。
“真好吃,叶叶,还有吗?我还要?”落尘一边用帕子擦着嘴,一边如是说着,眼眸低垂,根本不敢正视着我说话,明显在撒谎。
我说:“真的还想要?”
落尘:“呃……”吞吐了好半天,“如、如果有,我就、就继续吃……”
看他那排斥却又隐忍不敢实话实说的憋屈样,再坚硬的心防也不得不软下来。
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为了什么?值得吗?”
落尘猛地抬头:“值得!”声音很大,已经脱离了他发声的极限,所以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很可怕,堪堪被这个声音吓了一哆嗦。
意识到自己失声,落尘一张雪白的脸瞬间变红,支吾了半晌才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被他这么一吓,原本笼罩在我心里的阴霾也消散了大半,可仍是没好气的和他吼了一句:“以后不准乱说话!”
落尘浅浅的笑了起来:“嗯!”
冬天来临,春日的脚步便不再遥远。
一入了冬,所属姜九黎的部落就繁忙了起来,大多都在准备开春时的迁徙。
我忙完了我自己的事情后,就又清闲了下来。这些时候陶潜经常会来我这里坐坐,不是因为祝融又冷落了他,而是单纯的为我而来。
他看我的目光日渐忧郁:“叶儿,你真的要随蚩尤离开?”
“你看我把所有行装都整理好了,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吗?”
陶潜怅然一叹:“就是因为没什么可疑惑的,我才会如此问你,叶儿,这会害了你你知道吗?”
我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跟着他离开,我会后悔。”
陶潜一时语塞,盯着我,很久之后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如此专情呢?”
我说:“这与专情与否无关。”
陶潜道:“你答应与蚩尤离开,难道为的不是对他的那份感情?”
我摇了摇头,但又轻不可见的颔首,我说:“我是很喜欢他,也很希望能够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但这不完全是我愿意追随他的理由……”顿了顿,“陶潜,你想想,如果我不与姜九黎离开,我是以什么身份留在逐鹿?”
“你是天界的女魃上仙,你是轩辕黄帝的义女,难道这样的身份还不够你留在逐鹿的理由吗?”
我说:“不够,女魃,黄帝的义女,那些都是过去式,我与姜九黎亲密已不是一年两年,现在所有人心中,都认定了我是姜九黎的人,有谁还记得我的那些虚无的过往?我放弃姜九黎留在逐鹿,被骂见利忘义是小,大部分人对我难道不会对我心存疑窦吗?我是姜九黎安插在逐鹿的尖细?还是过去的那么多年,我都是黄帝安插在蚩尤身边的探子?我不想再沦为他人博弈的牺牲品——”最后一句话,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
陶潜随着我也是一声长叹:“是我所想不周,我倒是忽略了他们之间的权力之争,可……”陶潜欲言又止。
我说:“你说吧,我知道你早就想告诉我些事情。”
默了下,陶潜道:“……你应该猜到我知道许多尚未发生的事情,你……即使你此时同蚩尤离开,十年后,你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轩辕黄帝讨伐蚩尤,你与蚩尤……注定没有任何未来。”
“十年后吗?”我问,见陶潜点头,我说:“十年的时间也不短,有这十年的相依相偎,也便够了。”语罢我自嘲的笑出了声。
陶潜无力道:“随你——”
世间,不变是暂时,变化才是永恒。
而且,往往计划不如变化快。
春日的脚步临近,当我怀揣着兴奋的心情准备和姜九黎他们一同离去时,某天一早起来,我却彻彻底底忘了姜九黎这个人。
所有的记忆到昨晚轩辕黄帝召见我停止,昨晚的轩辕黄帝,对我很温柔,亦如我曾经渴望般,他收我入怀,在我耳边喃喃,磁性的声音如同一曲低柔的催眠曲,我在那把柔和的声音里,陷入睡眠的深渊。
有谁的身影,在他的声音里,在睡眠的深渊里,一点一点被拔出。
清晨的阳光亦如过往的每一日,温暖而和煦。
我记得带我去看太阳的落尘,记得与我交好的陶潜,记得闺中密友谷妖娆和雪姬……我几乎记得所有人,可独独关于姜九黎的一切,一夜成为空白。
我知道我丢了东西,因为心不会骗我,那里空空的,好像被硬生生割下去了一大块。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从这一日清晨开始,我没在主动去找过姜九黎,即使再见他,脑中浮现出他的名字,也是众所周知的蚩尤。而且,我忆起我曾经对轩辕黄帝的痴迷,所以蚩尤这个称谓,在我心中的定位,已从某个重要的位置,变成现在的头号敌人。
姜九黎没有极力来挽回我,他银色的眸瞳里,隐藏了许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带着那些不被外人所知的东西,他转身离开,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空落的心会突然莫名其妙的抽搐疼痛。
往日的闺中密友,谷妖娆和雪姬不齿于我的见利忘义,她们骂我,说我看见她们老大失事就狗腿子似的调转阵营,重新投靠轩辕黄帝。
在她们的责骂声中,姜九黎的身影也越来越远,眼角不知何时滑下一串泪珠,这更证实了谷妖娆和雪姬的责骂,我,真的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擦下那串不知为何会流下的珍珠,我反身远离闺中密友和九大长老的责骂声。
出门打算去后山,我决定去后山那处寒潭清静清静。半路遇到陶潜,他疼惜的上来为我擦去越挂越多的珍珠,问我:“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说:“什么?”
“为什么突然打算不和蚩尤离开逐鹿回封地?”
“为什么我要和蚩尤离开?”我满满的不解,“蚩尤是我的敌人,为什么你们都来责备我?我和敌人离开逐鹿,这就对了?”
陶潜陷入片刻的懵懂,继而道:“你……你不记得与蚩尤的过往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四章 珍惜
陶潜陷入片刻的懵懂,继而道:“你……你不记得与蚩尤的过往了?”
我说:“我记得,他是义父的敌人,所以他也是我的敌人。”
陶潜突然间吃了一惊,怅然道:“你果然是把他忘记了,这样……也好……”顿了顿,陶潜重新正视我,“既然你已经忘记与他的许多事情,那你为何还会流泪?”这是他最大的疑惑。
我也很疑惑:“流泪?”手指划过脸颊,冰冷冰冷的液体,顺着脸侧滑下,仍有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溢出。我说:“为什么……”心更痛了。
姜九黎举部搬迁的那天,我没有如逐鹿的大小官员一样去城门装腔作势的相送,窝在自己狭小黑暗闷热的被窝里,瞪着一双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想,我不知道为何我会变得如此奇怪,只是觉得,心里那块缺失的部分,好像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送走蚩尤部落,雪倾舒辞别轩辕黄帝早早赶了回来。也幸好他及时赶回,否则我很有可能闷死在狭窄窒闷的被窝里。
雪倾舒一把掀开隆起的被子,就看到蜷缩成一团的我。
他把我从蜷缩到僵硬的姿势拉起来,还不知道我丢了重要东西这件事。他的声音有些冷,和外面的春寒料峭很相似:“既然这样痛苦,为何还改变主意?”
我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可是心却好痛……”说着说着,我已是泣不成声,哽咽得连一整个句子都说不清。
雪倾舒圈臂把我扣进怀里:“不记得什么?难道我你也不记得了?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都责备我,都骂我,不、不,我还记得你,记得所有人,就是不记得、不记得……我和他明明是仇人,为什么他们都来责备我?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我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发疯似的在雪倾舒胸前扭打,雪倾舒只把我扣得更紧,摘下已经如影相随的面具,他一点一点将我脸上的泪水吻去。
折腾了大半天,我也累了,在雪倾舒的安抚下昏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时而清醒时而迷蒙,身体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直到一只带着淡淡体温的手掌按压在我的额头,我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已是隔日,揉着微痛的头,我看向坐在旁边正为我用湿布巾擦脸的雪倾舒。
我闭了闭眼,却怎么也想不起睡前都发生了什么,于是只得睁眼问他:“我怎么了?”
时雪倾舒的脸又重新罩在了面具下,然依是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犹豫。静默了许久,他才颇为忌讳的说道:“昨日你和陶潜去后山受了凉,身体冷热不定,是主上半夜过来帮你医治才好的。”
我说:“主上……你说的是轩辕黄帝?”虽然记忆中已有了曾经的我和轩辕氏的一幕幕,但拥有这几年记忆的我,对其的好感度已是不如曾经,特别是……
雪倾舒点着头,突然按住我要起来的肩膀:“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如果有人再敢伤害你,我就杀了他!”
我蹙起的眉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噙笑道:“别,我可不想我身边终年跟着的是个杀人犯。”
“只要你没事,死个把人算什么……”他的声音很小,我没听清。
我问:“啊?你说什么?”
雪倾舒摇摇头,又把那块浸湿的布巾覆到我脸上:“没什么,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我没有反驳,顺从的再次躺回被褥里,思绪一时转向突然回转的记忆。
就如我从前的推测,曾经的我的的确确做过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当然,破坏的还是轩辕黄帝的家庭,不过之于男权社会来说,有女人向男人投怀送抱并没什么,大不了那个出轨的男人把投怀送抱的女人娶回家做侧房就OK了,只可惜我的身份从混沌时期就是轩辕黄帝他义女,我想做人家侧房就要承受各方舆论,骂名是肯定留下了,更别说啥啥清誉。
因为想要和轩辕黄帝在一起,曾经的我放下了尊严,放下了作为神仙应有的高贵,被轩辕黄帝当枪使,他看谁不顺眼,我就出头去打压或者直接干掉谁,不管是天上的神仙还是下界的妖孽,自然蚩尤也包括在内,都被我得罪光了,然后轩辕黄帝依旧做他的老好人,谁也不惹,却坐收渔利。
我想与其说我爱着轩辕黄帝,不如说这是命运的捉弄,因为我还记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哦对了,还有落尘,曾经的我之于他,确实是因为羡慕才会效仿。
曾经的我之所以会那般的性格扭曲,原因的关键在于,我在天界的地位和司属的权利。
我与祝融皆属火神,然而祝融之火是希望光明之火,而我恰恰与之相反,司属的是绝望黑暗之火,就像我在天庭那间狭窄昏暗的庭院,即使模仿落尘在院中建了一座剔透的水晶泡建筑,也依然挥之不去那股子绝望气焰。
长年累月与绝望和黑暗打交道,致使我无比崇敬天界之中鼎鼎有名的两位上仙,水师统领应龙,还有就是中央天帝。
而轩辕黄帝,就是中央天帝在下界的肉身。
难怪,那次落尘与我谈及中央天帝时,脸色会很怪异。
我的过去不堪回首,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倒是一箩筐,我也不想再过多提及,更不想再将其延续,一切就当做我从未想起过,我,只是我。
约摸过去了半个时辰,雪倾舒才端着他为我准备的饭菜回来。
我那个后悔,咋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呢?就桃花落那次他请我吃饭,都是一次很好的教训,我今天居然头脑发热,又让他给我做饭。
盯着碗里那黑不黑黄不黄的东西,我半天也没琢磨明白碗里装着的是什么。
我说:“……这个……能吃?”好吧,我承认我这话很伤人,可我真的不想高烧才退就拉肚子。
雪倾舒垂着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你若吃不下,我去隔壁给你讨些吃的。”
一听他要讨,我立马接过他手中的碗:“看起来好像也挺好吃的……”
拿着勺子咂了一口,嗯,除了有些焦糊味,整体来说还是有可食性的。回想起那日落尘把我一盘子炒焦了的炒饭塞进嘴巴里,我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解决完了一碗应该是粥的东西,我把碗还给雪倾舒:“今天不用去执勤吗?”
雪倾舒摇摇头:“我今天陪你,等你病好了我再去巡视,蛇患一除,逐鹿城内也便安定,近日没什么要事,有他们巡视就够了。”
经雪倾舒这么一提,我也想起了蛇患一事,也想起了被蛇妖吸食的一脉仙髓,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惹上的那条蛇妖,只记得那蛇妖过去似乎被谁砍断过。
我说:“我没什么大碍,你若忙,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倾舒打断:“建功立业是很重要,但我也知道以我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到高官要位,如此虚无的东西我根本不在意,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才是我应该做的。”
“那你现在所珍惜的是什么?”我敢打包票,我只是随口一问,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倾舒许久也没吭声,我不由心生疑惑,除了最初与雪倾舒相处时,他之后可是从未如此支吾过,忍不住就多看了他两眼。
他的脸色我自然看不到,气场什么的此刻来说也太过虚无缥缈,所以我只得耐心等着他给我一个答复,我肯定他不会忽视我的提问。
果然,大概过去半刻钟的时间后,雪倾舒为难的张了张口,他说:“我能不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竟然真的不打算明确回答。
我忍不住笑出声,学着陶潜的样子,在他的后脑勺上重重甩了一巴掌:“你还有秘密了?”看起来挺重,其实我有控制力道,不会痛。
虽然怪声怪气的反问回去,但既然雪倾舒不想说,我也不能逼着他不是?
雪倾舒除了做饭方面的神经比较缺失,其他方面还是可以的。被他细心照顾了两天,我这反复发热的毛病终于好转,心中不明源头的郁堵也好了许多,但那种空落的感觉犹在,只是想不起这空落是为了什么。
养病的第二天,落尘下界来看我,其实前一天他就来过,只不过当时我身体虚弱,直接被雪倾舒给挡在了门外,面对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雪倾舒,落尘也无可奈何,只得改作第二天我恢复了些体力后再来探望。
见到落尘,我心中是开心的,但这份开心中,夹杂了许多曾经的我的情感因素,就好像自己向往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到手了般。
我整理了下情绪,才没让自己失态。
落尘脸色担忧的将我上下打量了一回,似也知道什么,避而不谈我生病的原因,却也避不开唤我的名字:“叶叶……”声音温软,饱含治愈的功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五章 填补
落尘的称谓却让我显得迷茫:“叶叶……”这名字不算陌生,但自从丢了某样东西后,从未有人这么正式的叫过我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要叫我叶叶?”
我不是叫女魃吗?因为本身的法术属性,也叫旱魃。喜欢轩辕黄帝后,很无耻的就把名字改为轩辕旱魃,落尘为何叫我叶叶?叶叶……他曾经似也一直这样唤我……
落尘应变能力稍稍差了那么一点,不敢迎接我的问题,倒是一旁总管我一切事物的雪倾舒雪大管家,他道:“你忘了,你很喜欢望天树的叶子,所以大家叫着叫着就把你叫成了小叶子。”
是这样么?
雪倾舒雪大管家的应变能力也不见得比应龙大仙好多少,这借口让他给编的,看我好骗是吧!
业已猜到他们在和我打哈哈,不过我也没有拆穿他们,心想着或许他们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遂笑道:“原来我这名字是根据几片烂叶子得来的。”
烂叶子……
有人手举着一枚干枯的树叶,远处波光潋荡,湖面一株千年血莲,银白的长发,银色的眸子,银色……
我的眸光一瞬恍惚,再回神时,心脏悸悸的跳着。
我说:“落尘,等我病好了,我想去天界,你会陪我吗?”
不管一旁雪倾舒阴沉的气场,落尘喜上眉梢:“会!”还想说什么,可他一时间也组织不出来更多更有感染力的词汇,只红着脸笑着继续道:“我会的……”
由雪倾舒和落尘陪着,我又在屋内休息了两天,身体上的病痛已经好去大半,只是触摸不到的心病,仍根深蒂固的横贯在心口上。
病愈后,没有如先前所计划的那样随着落尘去天界散心。雪倾舒被轩辕黄帝调去巡视,顺便令过来通传的那名侍从宣我过去觐见。
从心而论,我应该是很情愿见到轩辕黄帝的,可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我虽然恢复了许多对轩辕黄帝的记忆,然横在我和轩辕黄帝之间的,仍有一道深深不可逾越的隔阂。
我隐约意识到这道隔阂源于何处,或许,是因为我并未完全忆起我对轩辕黄帝的执着,亦或许……是因为心里那片苍凉的空白。
打点好行装,映在水盆之中的容颜有着大病初愈后的虚弱和萎顿。用力拍了拍脸颊,我笑着对水盆中的影像道:“打起精神来,别跟死了老子娘似的,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现在他主动要求接近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呢?”说着说着,声音自动弱了下去,水盆中倒映出的那张瘦削的脸上,缓缓爬上一丝颓丧。
雪倾舒接到指令后便匆匆离开,落尘也经由两天的陪护露出疲惫,于昨晚回了天界。我随着轩辕黄帝身边的侍从向逐鹿城内的垓心城池缓步前进。
逐鹿城内似乎比以前安静了,安静得丧失了些许以往的生气。
路过曾经属于蚩尤部落的地盘时,我下意识停下脚步,目光不受控制的向着紧闭的院门望去。
耳边似乎可以听到从遥远的时空传来的声音,有欢笑,有打闹,还有谁动不动和我发脾气……
脑中一会儿想起谷妖娆和雪姬,一会儿又想起九大长老,却独独想不起蚩尤,甚至他的模样都开始淡化,连同过去对他的仇恨,也在这淡化中消弭。
擅长察言观色的侍从及时将我游离的思绪收回,礼貌而不容置疑的催促道:“上仙,主上已经等候多时,请随小的快些前往。”
缓缓收回视线,目光随之染上一层淡漠。没说什么,我从后跟上侍从。
到得轩辕黄帝所在之处,他果真没再像从前一样冷落我,即便正在屋内面见着五相,听侍从回报我到来后,还是对正在回报政务的五相下了逐客令。
进门时,我与祝融碰了个正着,亦如那天晚上的情景,只不过他没有再像那晚一样和我使眼色,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于他们已是昭然若揭。
那晚……我是为何要来见轩辕黄帝的?记得好像是要引诱他,可……出于什么目的去引诱?难道还是过去的那股子一往情深吗?发现我还真不是一般的NC。
我勾唇向祝融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祝融没有同我露出一样公式化的微笑,本来俊朗的眉在看到我的一刻微微皱起,在与我擦肩而过时,他顿了下步子,轻不可闻的声音飘忽传来:“闲下来去见陶潜一面吧,他挺想见你,你多和他聊聊,心情也会好些。”
与轩辕黄帝这位义父相比,我觉得此时此刻的祝融更像一位慈父。
他语重心长和关怀的语调感染了我,抿了抿唇,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微弱。我低低应了一声:“嗯……我也很想他。”
除了祝融,其他四相都视我为无物,或者说,他们对我的态度还停留在从前的那个我的时候,漠视多一点,鄙夷多一点,戒备多一点,疏离多一点,就是不会有祝融发自内心的关心。
我起步进屋走到轩辕黄帝的身侧,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好像站得离他远一些,我的身心就无法踏实。
如是演绎过千遍万回,撇到我靠近的身影,轩辕皇帝抬手拉我入怀,他的这个动作令我不由得怔愣,身体也跟着僵了一僵。
很快的,我挣扎出他的怀抱,虽然这个怀抱我曾妄想过无数次,可如此暧昧贴近的姿势,绝不应该是他会给予的,而是另外一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谁呢?
我揉着突突跳疼的太阳穴,这痛感不陌生,曾经许多次的午夜梦回,我都会被这种感觉折磨的无法入睡,但那个时候脑中浮现出的是很久远之后的记忆,而不是一个银白长发的男子。
轩辕黄帝不顾我的挣扎,又次将我扣进他的怀里,一手揽过我的腰身,一手轻揉着我的太阳穴。
有丝丝沁凉透过皮肤钻入脑部神经,就像轩辕黄帝,正以不可扭转的趋势侵占着我心中的那片空白。
他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了?”他的气息与他身上的温度随着他的声音一起传入我的耳廓,继而占满了我的身体。
我收回揉头的手,规规矩矩的坐在他胸前:“只是头痛而已。”
“我给你揉揉,很快就不痛了。”这么温柔的轩辕黄帝,曾是我憧憬过无数次,却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没办法漠视他给予我的温情。
沁凉的感觉源源不断从太阳穴处传递给脑神经,原本串联不到一起的记忆好似瞬间也有了眉目。
从千年血莲中苏醒,徒步赶往逐鹿,去“实验田”的路上遇到巨蛇……之后种种种种,原本那个模糊了形象的与我共度这些过往的男人,脸部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当我从迷蒙中大睁开眼睛时,眼前是轩辕黄帝放大了的脸,朗眉修目,俊逸挺拔,而那个模糊了形象的白发男人,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轩辕黄帝……
我说:“我为什么会睡在千年血莲里?我们不是一直在逐鹿?为何还要从很远的地方赶回逐鹿?我们……”
轩辕氏府头,薄凉的双唇印在我喋喋不休的唇片上,阻止了没有止息的问题。
犹如蜻蜓点水,却足够令我这个执着于他温柔的傻女人回味无穷。
我抚着刚刚被吻过的唇蕾,欣喜地望着他。
“那些都不重要了,”轩辕黄帝说,“从今以后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你不开心么?”
“开心,”我说,“我怎么可能不开心。”明明应该喜极而泣,我的泪腺在这一刻却突然干涸。
轩辕黄帝给我的温存可谓少之又少,然而对于无数次妄想过此种的我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
从轩辕氏那里回来时,心中空落的一块被填补,但我仍觉得自己丢了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去见了陶潜,陶潜对过去的事情避而不谈,大多时候都在和我唾沫横飞的编排祝融的不是,直到祝融凭空出现在屋内,陶潜才悻悻闭上了他那张口若悬河。
祝融狠狠瞪了脸色尴尬的陶潜一眼,取下肩膀上趴卧的毕方鸟,转手递给我:“我还真是不明白,属于我祝融的东西,一个两个的都巴不得天天能见着你。”某火神醋意大发。
我好笑的接过祝融手中的毕方,大鸟立刻展开撒娇的攻势,主动投怀送抱不说,还上中下三路的一顿蹭。
祝融也是随口一说,陶潜立马就不乐意了。
他扁着嘴怒道:“你说谁是东西!?”
祝融当下一愣,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然马有失蹄,这个时候祝融突然就嘴笨起来:“好好好,你不是东西。”
陶潜更怒了:“你说谁不是东西?”
祝融:“-_-|||……”某火神已经设想着一把火把自己烧了来避祸。
我不搭腔,就从旁看戏似的看着他俩吵架,眼见着油嘴滑舌的祝融祝土匪被陶潜陶大博士轰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郁郁的心情是彻底舒畅开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六章 血玉
由轩辕黄帝率领的华夏民族发展飞快,而偏居南方的少昊氏也日渐起色,听传言说,这要归功于少昊氏手下的得力助手蚩尤。
再听到蚩尤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已经无起无伏,既没有喜爱之意,也没有憎恨之感,比之陌生人还要生疏几分。
世界在发展,人类在进步,时间也在发展和进步之间,挡也挡不住的流逝。
一晃,五年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
最近世界上风靡淘矿,不管是金矿银矿还是铁矿,在稳定的社会里,人们都希望自己的生活水平越来越好,各种矿石就是人们迈进好日子的阶梯。
听闻南方的蚩尤发现了铁矿,并学会炼铁,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打造生活用具以及兵器。对此,轩辕黄帝这边曾勒令封锁铁矿,并禁止任何人采矿,但架不住铁器发展的势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整个华夏,已是不如最初建国时的稳定。
逐鹿城后山也有一片等待开发的矿产资源,由于资源少,矿藏不符合这个时代,所以无人问津。
与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我和陶潜对这片矿藏的热衷程度远远超过了其他的矿藏,原因无二,因为我和陶潜俩都是彻彻底底的大财迷。
这片小矿藏里的产物不是金银,而是玉石,有许多都是未经雕琢的玉胚,但如果运气好,也可遍寻到浑然天成的上等好玉。
陶潜不仅仅是史学上的理论家,也是个有本事的实干家,他会造纸,他会烧砖,他会铸剑,他也会炼玉……他会许多东西,但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表露。
他说:“本事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我讨厌身负重责。”
他还说:“那些都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我会改善我自己的生活,但我不会改变所有人的生活,我不会让历史偏离了我所知道的轨迹,如果可以,我很有可能会尽自己所能令历史按着我所知的轨迹发展。”
这是他的执着,亦如每个人,都有不被他人理解的执着。
秋季狩猎时,雪倾舒陪同轩辕氏一同去了后山,像我和陶潜这种妇孺儿童的,自动被划出了狩猎的范围。
我忍不住就要嘲笑陶潜一把:“陶妈妈,你都妇孺小儿了。”
陶潜白我一眼:“你不也和我一样?”
我说:“人家本来就妇孺嘛。”
“你——”陶潜无话反驳,转而低声咒骂起祝融。
其实这不是祝融的错,怪只能怪祝融太宠爱陶潜,看不得他受丁点的伤痛。
狩猎结束那天,雪倾舒在太阳西斜前就赶了回来。手里提着个毛皮小袋子,身后还跟了十余人,俱是人手一只野兽。
十余人把手中野兽放到院子里后便离开,雪倾舒巡视了一圈摆放成堆的野兽,便径直提着手中的毛皮袋子向我走来。
“这个是给你的。”雪倾舒把单手就能拎起的毛皮袋子递给我。
我疑惑的接了过来,问他:“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雪倾舒此刻应该在笑,因为映衬在阳光下他的身影,都格外柔和,“我猜你一定会喜欢。”
幻想着雪倾舒笑着的模样,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打开毛皮袋子,边道:“那可不一定,这世间可没那么多东西能令我喜欢。”垂眸毛皮袋子中的东西,我的眼睛却瞬间瞪成了铜铃。
这个时代,发现成色翠绿的玉已是不容易,发现血玉就更加难上加难,更别说色泽如此艳丽且浑厚的血玉。
我惊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这幅形同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雪倾舒目中,却足够令他开怀。
他说:“我没说错,你很喜欢。”很肯定的语气。
我收拾起脸上的惊叹,但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遂点头道:“我真的很喜欢,谢谢你。”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雪倾舒的口吻里添了些许责怪。
他这是埋怨我和他客气了。
我白他一眼:“看不出人家这是讲文明懂礼貌吗?人家可是淑女。”
话音还没落,就听一声装腔作势的呕吐声。
雪倾舒自然不会拆我的台,我斜眼看向正从大门口走进来的陶潜,他正扶着门框假意狂吐不止。
我没好气道:“陶妈妈,我记得祝融也是才从狩猎场回来吧,你不陪着你家亲亲火神,跑我这里来干吗?小心你家火神吐槽你冷落他。”
陶潜总算不装吐了,面色却一僵,直起身悻悻道:“我这不也是得了自家火神的批准才来找你的,听说你家雪得了块宝玉,我这才过来的。”
敢情宝玉比他家火神还重要。
我提着毛皮小袋子向陶潜显摆了一回:“我家雪雪送给我的礼物。”
雪倾舒浑身僵硬的站在我旁边,轻咳道:“别、别这么叫我……”
我狠狠瞪他一眼:“再磨叽我就叫你雪儿。”这下雪姬肯定高兴的撒狗血。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雪倾舒直接萎缩在我身后。
陶潜几步抢上前来,迫不及待的就要拿过我手中的毛皮袋子,我当然不会轻易的让他看到。举高了袋子,我说:“看可以,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尽管说!”他倒是挺利落的。
我说:“我知道你一手的好活计,这块璞玉,你怎么的也得给我雕出两块玉佩来。”
我个子没有陶潜高,所以我举高在手中的毛皮袋子很快就被他夺了过去。
他看看毛皮袋子里的血玉胚子,啧啧称奇道:“还真是世间罕品,这要是搁在后世,没个过亿的资产绝对拍不下来。”
我说:“陶妈妈,你再无视我,我就告诉祝融你对着落尘发花痴那副蠢样!”
“呃……”陶潜莫可奈何的抬了下眼皮,“你大可去和祝融说,我想到时候伤心的不是祝融,也不是我,而是可怜的应龙上仙。”
我眯起眼睛:“别转移话题!说,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的条件?”
陶潜耸耸肩:“答不答应我这都已经看过了,就是不答应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半天憋不出反驳之语,许久才道:“……好你个陶潜,和祝融那土匪混久了,也成土匪了是吧?雪倾舒!”
我打算……关门,放雪倾舒!!
陶潜急忙摆手:“唉唉唉,有话好好说,这还在你地盘上,你怎么能说欺负人就欺负人呢?”
我说:“我从来不欺负‘人’!”
陶潜脸黑黑:“败给你了,不就雕俩玉佩嘛,我看这玉的大小和质地,就算你想雕三枚也不再话下。”
“这可是你说的。”我双臂环胸,大有一种他要是雕不出三枚玉佩我就指使雪倾舒做了他的架势。
陶潜那个后悔:“你就当我刚才在放P行了吧。”
我嘿嘿笑了起来,戏谑道:“难怪你家火神那么喜欢你这张小嘴。”
陶潜:“轩辕旱魃,咱们断交!!”
“唉唉唉,”我赶忙拉住他,“开玩笑呢,怎么这么不禁逗。”
陶潜愤愤把手中的毛皮袋子揣进怀里,而后哼声转身,大步离开,出门时还不忘撒气的踹了大门一脚。
待陶潜离开后,我回身拍了拍已经石化了的雪倾舒:“雪儿,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想吃点什么,和姐说,姐这就给你下厨房去。”
本来石化的雪倾舒彻底崩裂,扑啦啦落了一地石膏。
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陶潜总算将两枚玉佩雕刻好。
浑圆的形状,周围一圈云纹,中央是两根相对展开的羽翼。
我有些不解的问陶潜:“为什么要雕刻两根翅膀?你不是看西方神话故事看多了吧?还是说你被祝融和他那只蠢鸟给毒害了?”
陶潜眉角抽搐:“我这是按照你的形象雕琢而成的。”
“我的形象?我的形象是只……鸟……”哦不不,不是鸟,不过有翅膀的,不是鸟还能是什么?天使?
陶潜把两枚玉佩重新装进毛皮袋子里,交到我手上:“玉佩成型时,祝融分别在这两枚血玉里注入了仙气,他说这样做,之后你在佩戴时就可借助他与你同属的法力恢复以往的仙质。”
我说:“我并不想恢复仙籍。”
陶潜摇头叹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与不想就能成事的,或许这也是我的私心,我不会违背我所知道的历史轨迹,所以我会按照我的预测来帮你。”
我说:“陶潜,你这叫强加于人你知道吗?”
陶潜摇摇头:“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管有多少事情是按照我的理解发展,作为你的朋友和至亲,我都不希望你有危险,法力于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用处,可真的到了某种无可挽回的地步,这也算是一份自保的能力。”
我慢慢垂了头:“陶潜,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些?祝融那么轻易的把法力注入这两块玉佩之中吗?”
陶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祝融确乎不是那种会爱屋及乌的人,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同命相连,而他对你好,与我有少许的关系,轩辕氏那里,才是起决定作用之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七章 不一样的他
陶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对,祝融确乎不是那种爱屋及乌的人,我对你好,是因为我觉得咱们同命相连,而他对你好,与我有少许的关系,轩辕氏那里,才是起决定作用之处。”
果然,这其中又有轩辕黄帝在掺和。
我说:“好吧,你和祝融的好意我领受了,也很感激,只是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单纯一些……”
陶潜重重点头:“我不敢替祝融保证,但我可以为我的诚意打包票。”
我笑笑:“看把你给紧张的,就算你不打包票,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根本没有立场去要求他或者祝融,“哦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为何要在玉佩上雕刻两根翅膀呢。”
陶潜说:“相传女魃肋生双翼,额有第三只眼,我还未见到你的双翅和三只眼,我想等你恢复法力后,定能展现出仙姿卓著的一面。”
我不可置信的听着陶潜的描述,总算是明白了两枚玉佩上,为何除了周围一圈花纹有区别外,中心位置都雕刻了同样的羽翼。
晚上雪倾舒回来时,我把其中一枚血玉送给了他,也算是借花献佛,他送给我璞玉,我还给他一枚经过雕琢的玉佩,也算是回礼了。
雪倾舒把玉拿到手后,细致的端详了很久很久,才幻化出一条法术绳将玉挂在脖子上。
“从今天起,这也是我的标志,是我的印记。”他很郑重的向我说着。
血玉,他的印记。
血印的存在,就好像是雪倾舒对我的无声宣誓,宣誓着他的所属权,他,印刻着我给他的标记,永远属于我。
他附加给我的沉重负担令我无法马上回应,笑着把手中剩下的那枚玉佩递过去:“也给我幻化出一条绳子吧,挂在脖子上还蛮好看的。”
我自己觉得没有给雪倾舒任何回应,但我的这个提议无疑已经向他暗示了什么。
雪倾舒欣然同意,手指划过半空,一条法术绳已是穿过完整的血玉,我把血玉挂在脖子上,那条法术绳就自动收紧,我自己想要把它摘下,根本不可能。
冬去春来,我悠闲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五年来,一向对我放羊管理的轩辕黄帝,突然间对我严格要求起来。
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文化教养,亦包括法术修为,都一件件被提到日程上来。
清闲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紧蹙。
什么叫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现在就是!
天没亮就要起来去轩辕黄帝那里报到,不仅要认识那些个蝌蚪文,还要修行法术。因为从前失了一脉仙髓的缘故,所以再行修习法术时就有些困难。
由于祝融司火,所以被轩辕氏指派给我做师父,我挺满意的,毕竟跟祝融混,就能经常见着陶潜和毕方,生活也就与从前没多大出入。可是想象再丰满,遇到生活的骨干,也得缴械投降。
祝融只是为了排除众惑而指派给我的名义师父,大多数时候,都是轩辕黄帝亲力亲为来教我。
一改从前的温柔以待,轩辕黄帝对我狠厉而严苛,有一点错处都不行。
每天认识过蝌蚪文后,就要背诵各种咒法,一个头两个大,之后还要身体力行去施些无伤大雅的法术。
看到第一束从我指尖迸射出的法术光芒,不可否认,心里满满的全是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
白天的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只有晚上有空闲,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白天落尘都很少出现,一般都是在日落时分,才会出现在我面前。
压抑了这么些时日,身体心理都有些吃不消,我说:“尘,我想飞。”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傻,所以也就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落尘却当了真,更兼我那么亲切的称谓,不等到了荒郊野岭,他就化出龙形:“好,我带着你一起飞。”
轻轻抚过落尘脊背上的雪白羽翼,我的背上,真的也会生出这样美丽的翅膀吗?
迎着夜风,我吼得声嘶力竭,好似要把积攒了多日的闷闷全数发泄出来:“啊——尘,再飞高一点,对,再高一点……哇,好漂亮的天空……好美的星星……”
留下一路感叹,我们落在银河之边。
神话故事里总是把银河渲染成一处浪漫而唯美的风景,不可否认,这样的渲染是有根据的。
从高处俯视银河,一粒粒星子犹若洒在黑色幕布上的碎钻,闪烁着靓丽夺目的光芒。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落尘化回人形,把我拉坐在银河岸边一朵飘浮的云朵上,指着银河中一簇密集的星云道:“天上的每位神仙都会在银河里对应有一个星座,你看,那个形似两根展开翅膀的星座就是你。”
我顺着他的指引望过去,想起前些时日陶潜给我雕刻的玉佩也是以羽翼为主调,我不由纳闷道:“你不是也有翅膀?为何我的星座是两根翅膀?你呢?难道你的星座也是用翅膀来象征?”要是天上的神仙有羽翼的全是翅膀型星座,那……天界就该改名叫鸟窝了。
“自然不是,”说着,落尘转手指向另一边,“我的标志是龙头,你看那斜上排列的星辰,是不是很像我化身为龙时头上的龙角?”
我点点头:“倒还真有几分相似,”回眸,“为何我的象征会是羽翼?”
“因为你的羽翼是全天下最美丽的。”落尘也回眸,恰与我看过去的目光相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两颊微微泛红。
“是么?如何个美丽法?”再美丽不还是被天下人厌弃?再美丽不还是一个跳梁的小丑?再美丽顶多也就是只毛色鲜亮的母鸡?
我在心中犹自腹诽着从前的自己,落尘已是陷入了回忆。
他目色深远,语调微显沉哑:“你的羽翼很大,张开时就像蝴蝶的翅膀,不管有没有阳光的照射,它们都会散发出金黄的光芒,贵气而奢侈,就像你一样,总是给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觉,趾高气昂,从未将任何上仙放到眼里,除了中央天帝,你不会多看任何人一眼……”
“等……等等!”我出声打断落尘,发现他正陷在自己的回忆里太深,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打扰,情急之下我抬手捂住了他还在一启一合的嘴巴。
落尘回神,眼神莫名,有些微的震惊,似还有不易查见的惊喜。
悻悻收回手,我说:“等等,你说什么?我……哦不,是曾经的我,高高在上?趾高气昂?从未将任何上仙放到眼里?”是这样吗?为什么与陶潜传递给我的信息完全不符?也与我所猜测的相去甚远。
难不成……是我理解有误?
我说:“怎么可能?!那时候我仰望你们还来不及呢,不信你去我天界的住处看看,那里明明就有我仰慕憧憬你的证据……证据……”对上落尘忽而变得疑惑的目光,我自动放弱了声音,也意识到说错了话,可该说的都说了,一切为时已晚。
“你、你说你仰、仰慕我?”落尘一张小脸上是写了多少不可置信呐,导致他那张小脸是又红又白,粉嫩嫩的秀色可餐。
我吞了下口水,说:“……我有这么说吗?”
“有!”落尘扭脾气上来,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术,在我和他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堵雾障,而雾障上,此时正上演着刚才我口无遮拦的一幕。
画面定格在我说出“那里明明就有我仰慕憧憬你的证据”这一幕,落尘指着雾障上的画面,神情羞涩,目光却是大胆而放肆:“你要不要我再把这一幕放一遍!?”得了理的落尘,也有依依不饶的一面。
我挠挠头,目中露出不耐,无可奈何道:“我信口胡说的话你也信?”
落尘落大仙儿又被我的话重创,那副惹人疼爱的小模样又次勾起我的怜悯之心。他道:“有些话即使是信口胡说也是无可扭转的事实!”我发现,落尘落大仙儿看起来就一小白兔,实际上老谋深算的功夫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弱,而且脸皮儿厚得扎上两针都不带冒血汁的。
感叹一回我的识人不明,我说:“我说什么就成了不可扭转的事实?落尘,你可别胡思乱想。”我语带警告。
落尘失望的转开头,眼睛盯着银河内以我命名的小星团,好像怕那蹙星团突然消失似的。
我心中也忧然涌起一丝波澜,人死物亡,或许哪一天我从这世上消失,这蹙小星团就会跟着一同消失。
不知这样并肩坐了多久,眼前漂浮的星体令我眼皮愈见发沉,正想着要不要和落尘说今天就到这里时,嘴角忽而一凉。
我明白那触感代表着什么,所以即便很震惊,我也没敢侧头去看落在嘴角的是什么。
银河之边很安静,安静得我可以清晰听到落尘吹拂在我耳畔的呼吸。
“中央天帝给不了你快乐和幸福,我可以……”一吻落下,落尘没有当即离开,而是借着彼此咫尺的距离,他于我头侧轻轻耳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八章 噩梦
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落尘会和我说出这样的话,一直都认为他是羞涩的,他是稚嫩的,他是被动的,可这一刻,原本的认知被事实击打的面目全非。
我想,是我的无视和忽略将原本被动的应龙上仙逼急了。
不敢转头,逃避似的垂下了眼眸,我轻声道:“说什么傻话,我……”
像我刚才对他做的一样,他抬手覆上我的嘴巴,让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尽数吞回肚子。
这样的情景下,我不能再躲避,侧头抬手掀开他盖在我嘴巴上的手:“你有想过后果吗?你是神仙,神仙注定无欲无情,而且我只是他手上一只玩偶,为了一只玩偶与他反目,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这三个字是我在这一世说的最多的。
落尘心痛的把我拉向他:“我不许你这样贬低你自己!”他的神情亦如他的眸光般认真。
我说:“你知道我为何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自从心里丢了一块后,我隐隐约约的想起许多事情,许多关于我过去的事情,或许,那些事情并不是轩辕黄帝想要我想起的,但世事弄人,我却偏偏没有记起他的好,偏偏,让我记起自己的龌龊。
没有听到落尘的回应,我自顾说下去:“我的存在注定是被人厌恶,被人憎恨,被人抛弃,因为我本身象征的就是罪恶,罪恶之火。”
“我是轩辕黄帝一手捏造出来的人形器皿,只用于他承装负面情绪的器皿,他的贪念,他的欲望,他人性的一切黑暗面……我的身体内被注入属于他的血,就像印记,无论生生世世,我都要属于他。”
“我是罪恶,他是圣洁,罪恶注定要为圣洁赴汤蹈火吗?”我问落尘。
此刻落尘脸上已经写满了不可置信,我无所谓的笑笑,眼睛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拼力隐忍和闪烁:“不相信吗?其实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原来会如此自私,更不相信即使我记起了这些肮脏的过去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
落尘倏地瞪大眼睛:“你——”
“对,”我点头,“你没听错,我又爱上他了,只是除了在你面前,我不会向任何人承认,我的生命中已经不单单只有爱情,我还有值得珍惜的友谊,对不对?”我转眸向落尘,嘴角噙着最温柔的笑意。
落尘却陡然转开目光,脸上表情冷漠,声音也更像逐鹿后山上那处寒潭里的冰水:“我很固执。”
短短四字,坚硬如冰,也让我明白了他所要表达的意思。
“……笨蛋……”我好笑的遥遥望着远处变幻莫测的星云,做朋友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作为上位者,往往都不会怀疑自己的决断和做法,就像轩辕黄帝。
他是被称颂千万年的华夏始祖,他有良好的政治素养和高超的政治手腕,亦懂得如何把握民心。在他的子民面前,他永远如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祉,可他毕竟是人,是人就要有七情六欲,是人就会免不了世俗之事,为了更好的发展他的宏图他的伟业,我被创造了出来。
只是他忽略了我也是个活生生的生命体,我有思想,我有感情,我也会受到除他以外的人的干扰。
他以为用断魂咒把我对姜九黎的感情抹杀,我就又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可是他不曾料到,不仅仅他可以对我用断魂咒,姜九黎……也就是蚩尤,他也会。
一次断魂咒,我已经出现记忆混乱的现象,同时忘却了轩辕黄帝对我的好,二次断魂咒,我忘记了姜九黎,却也没想起多少轩辕黄帝对我的好,倒是记忆越加混乱,不仅后世的事情,连同我不堪的身世也被忆起。
自从和落尘坦白我只想和他做朋友,并明言不会再接受轩辕氏之后,他不仅没有放弃我的意思,而且比之从前还要热切百倍,私下里寻了许多法子,想要我摆脱身世于我的噩梦。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在落尘又一次在我身上施用了某个稀奇古怪的法门后,我忍不住撇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成为我的噩梦,我现在的噩梦只有你!”
落尘却呵呵的笑了起来:“甚好,无论是什么梦,只要能出现在你的梦里,我都很高兴。”
我无语泪两行:“尘,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怕我还不起。”
落尘被我这么一昵称过去,越加开心,憨憨道:“还不起就不还,你就当我这是下界历练。”
也幸好我是和落尘说这句话,要是换个谁谁谁的,保不准就给我来一句“还不起就以身相许”,还是落大仙儿最通情达理。
白天说什么噩梦不噩梦的,到了晚上,我还真做了个噩梦。
噩梦的主角无疑就是我和落尘,落尘手抖一柄寒剑,剑尖直指我的心脏,磨砂的画面里,我和落尘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什么却听不到,在我完全迷茫时,落尘手中的剑已经直刺入我的心脏,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流,落尘却是一副漠不关心,对我视若无睹的模样。
睡梦中的我拼命挣扎,全身上下出了一层的冷汗,有人用力摇晃我的身体,好像身下的土炕都要被摇塌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窗外清晨的阳光明朗媚人。
看清面前是谁后,我睁开的眼睛立时瞪大,目光里满溢着浓浓的恐惧。
落尘知道我这是做了噩梦,立马把我从被窝里拽出去,拉到怀里好一阵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谁也不会伤害你,别怕叶叶,叶叶别怕,别怕……”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气,他都很生涩,从前应该从来没有安慰过谁。
“不要对我这么好,”闭了闭眼,“尘,我好怕……”
“做噩梦了?”
我靠着他的肩膀轻轻颔首。
“都怪我,昨天非要提什么噩梦,对不起叶叶,都是我的错!”
我摇头:“不怪你,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落尘张了张嘴,终还是忍不住问道:“……梦到什么了?”
本不想回答他,可心里头着实害怕,不吐不快,想着说出来之后心情会好一些:“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杀了我……”脑中立时回放梦里的情景,利剑穿心,我全身为之一颤。
落尘环在我腰间的手臂一紧再紧:“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不可能会杀你!”像是要证实什么,他接着坚定的道:“叶叶,梦都是反的,我不会杀你的,你要相信我!”
就一个噩梦而已,想不到他比我还认真。
恐惧什么的立马烟消云散,我笑着叹气道:“好好,我信你还不行吗?你再这么勒着我,一会儿你是真的会杀了我的。”
落尘猛地放松圈在我腰间的手,脸红红道:“对、对不起……”
我说:“没关系,大不了你多做我几次坐骑。”
化解了落尘的尴尬,他笑意满满道:“好,你愿意骑多少次就骑多少次。”
我:-_-|||……为嘛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会让我想入非非?他就这么甘愿被我……骑了?
ORZ!好后悔自己没多生个大鸟,要不人家就小攻攻了嘛~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我和落尘抛到了脑后,亦如从前,他时常来我这里蹭吃蹭喝,我时常坐着免费龙坐骑到处逍遥,小日子过的还算和美。当然了,落尘也不是天天都能在我这里逗留,天界有事情忙时他自不会来,雪倾舒回来休息的时候他也尽量避开,没办法,雪倾舒总是看他不顺眼,不至于大打出手,可相处的气氛绝对好不了。
雪倾舒大概半个月轮休一回,近来公事繁忙,也就休息的时候回我这里住上三天五天。每次回来,他都会掂量着自己的胃口带回来些野味和粮食,虽然这减轻了我许多负担,但为他制作饭食的负担犹在。
其实雪倾舒也挺喜欢下厨,就像现在,我在厨房里忙东忙西,他就也跟着忙西忙东。只不过这世上有种叫天赋的东西,雪倾舒杀伐果断,可面对油盐酱醋,他就算再多长出五只手来,也不够他忙的。
在他又打翻了一碟配制好的调料后,我抖着眉毛呵斥道:“雪爷,您老就别跟我这掺和了成不成?去去去,去屋里把自个儿供起来,我做好了饭菜一准给你烧高香!”
雪倾舒摘下面具抿唇而笑,女气的容貌配合他刚毅的气质,恁的柔中带刚。
“快走快走,我眼睛都快被你闪瞎了!”我继续极尽赶人之能事。
雪倾舒没有走,只后退几步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斜着身体看我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边说道:“上个月为了制服一些暴民,面具崩坏了一角,你什么时候有空闲,就再给我雕一面。”
我斜眼瞅瞅他崩掉了角的面具,倒真没说谎。收回目光,把锅中的菜翻了翻,我说:“嗯,明天你执勤吗?若是没什么事,就陪我去后山弄点合适的木材回来,你要是执勤,我就找陶潜陪我去。”顿了顿,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上个月你去制服暴民了?哪里出现暴民了?”
雪倾舒容色一暗,看起来并不想和我提及此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一九章 排挤
我道:“如果是需要保守秘密的,那我就不问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雪倾舒犹豫着开口,语气里带上了些试探:“是蚩尤部落,蚩尤最近得了一种武器,很是威武,与逐鹿城相邻的村落上月遭受部分蚩尤部落的洗劫,我见识到了那种武器,很坚硬。”
我炒菜的动作一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常。
听陶潜说过,蚩尤是铁质武器的发明者。
我一边回忆一边道:“蚩尤……是那个处处与义父作对的蚩尤?上天怎会令他得了好武器,真是不应该。”
无伤大雅的感叹一回,心中那处空白越加空落,即使很快就被轩辕黄帝的形象填补,可还是会隐隐的酸痛不已。
沉默半晌,雪倾舒才道:“……蚩尤很有才干,若不是处处与主上为难,他仍会是华夏首推的‘当时’。”
我想了想,一边把炒好的菜拨弄到石盘里,一边问雪倾舒:“你觉得轩辕黄帝和蚩尤二人,谁更有才干一些?”
雪倾舒蹙眉道:“依我看,还是主上更胜一筹。”
我忍不住笑:“这里也没外人,和我还不说实话?”
雪倾舒摸了摸鼻子:“呃……其实,究其统御能力来说,主上和蚩尤不相上下,而论才干,蚩尤……蚩尤恐怕会好上那么一点儿,然大势已定,蚩尤再如何本事,也无法扳动主上。”
我点点头,仰头叹了口气:“就算是蚩尤愿意归顺轩辕黄帝,轩辕黄帝也不会重用蚩尤,一个聪明精干的领导者,不会让自己的手下比自己更聪明更精干,”我看向雪倾舒,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轩辕黄帝,即使是他最为亲密的四妃,恐怕对她们的枕边人也不会尽知。“如果蚩尤真的心存逆反之心,除非他的兵力真的够强够庞大,否则……轩辕黄帝利用拖延战术,拖也会拖死他。”
雪倾舒目光深沉的朝我看过来,许久没说话,末了摇头怅然道:“如果他能够听从你的建议,也好过……”
他欲言又止,我更加不明他话中的意思。
我说:“他……他是谁?”轩辕黄帝?不,显然不是,那是蚩尤?我会给蚩尤提什么建议?笑话!
雪倾舒没有直面我的这个问题,而是道:“明天我仍不需执勤,就一起去后山吧,你若希望陶潜同去,大可以也把他叫上。”
嘴角浅浅勾起,我说:“好。”
蚩尤,为什么在默念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时,心都会一阵阵钝痛……
翌日,我大清早就被雪倾舒叫起来,可见他对他的面子工程是有多在意。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睡眼惺忪的望着坐在炕沿的雪倾舒:“不就一面具嘛,用得着你一大早就跟丢了魂似的叫?”起床气十足。
雪倾舒没有露出丁点悔意:“你不是常常教导我,早睡早起,怎么一到你身上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撅着的嘴巴能挂一二三四五六七……想挂多少只油瓶就能挂多少只油瓶。
我理亏,所以恨恨的朝身上套衣服。
雪倾舒打来一盆清水放在我旁边,递过来一只粗布巾:“用不用我帮你洗脸?”
我黑着脸从他手中抢过粗布巾:“等我哪天成了没牙老太婆,看你还献不献殷勤!”
雪倾舒脸上突然就漾起一丝甜腻腻的笑容:“等你成了没牙老太婆,我也就变成没牙老爷爷,就怕你到时候不敢让我帮你洗,我自然是还会献殷勤。”
我阴着眼睛擦脸,怒火倒被他说的消了几分:“还真是想不出来,你变成老头儿会是个什么样?”
就这柳叶弯眉的,要真堆出一脸的褶子……咳咳,没事想这个作甚?
趁着我做早饭的档,雪倾舒决定去陶潜那里支会他一声一起去后山的事,但我想着就是去弄点雕刻面具的木材,就陶潜那财迷,保准没啥子兴致,索性就拦住雪倾舒,决定两人吃过早饭自去便是。
雪倾舒倒没有继续说要去找陶潜,反而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看起来根本也没有打算让陶潜一起同去的意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正疑惑着,雪倾舒在的时候一般不会出现的落尘今天居然冒头了。
看见落尘从门外阔步进来,雪倾舒周身的气场立马就笼罩起一层阴云。
我嘴角抽搐,这是啥毛病?
还真是一对冤家。
落尘还是有那么点做神仙的大度,见着雪倾舒热切寒暄一回,发现热脸贴了人家的雪屁股后,径自朝我走来。
“叶叶,今日司管星辰的上仙一起在银河边举办了个赏星会,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带你去吧。”落大仙儿兴致勃勃,我都不忍心开口。
雪倾舒几步上前把落尘从我身边拉开:“她要和我去后山!”
落尘没在意雪倾舒说了什么,他道:“后山可以天天去,但这个赏星会可是千年也不会举办一回,届时各色司管星辰的小仙都会参加,场面一定璀璨而恢弘。”
嗯……说实话,我确实挺想见识一下……可雪倾舒……
我看了眼雪倾舒:“天上的时间与人界不同步,我想这个赏星会应该会持续些时日吧,我今天还是先去后山采取些合适的木材,等回来后再与你一同前往。”我转头对落尘说道。
落尘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也好……你去后山是为了采取木材?为什么要去后山采取?是用来生火?”
瞄了眼雪倾舒越发黑压的气场,我道:“是给雪做面具,后山的树木经过风霜会更坚实一些。”
落尘点点头,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雪倾舒身上。
按照原定计划,我依然和雪倾舒一同去后山采集木料,不过为了确保我不会反悔,落尘也要求一起去,如此,雪倾舒看着落尘的时候越加冰冷可怖。
由于这个时代的人的狩猎习惯,后山之中很少再有那种凶残猛兽,整个山林内显得静谧宁和,我们每过一处,都会惊起几只在林间栖息的鸟儿,抑或吓跑形体矮小的兔子山鼠。
逐鹿之内多望天,后山之上更是大片的望天树,只是多经山风洗练,树干比之寻常更加粗壮坚硬。
选好一棵形容有些怪异,但绝对称得上树中良种的望天,接下来伐木的工程就交给了雪倾舒和落尘。
雪倾舒和落尘正反衬了“面和心不合”这句话,他俩是面不和而心合。就比如此时伐木,两人动作一致,配合得恰到好处。
雪倾舒将树木砍断,去除了横斜枝蔓,之后落尘运用法术将砍下的树木切割成合适的几段,捆成捆儿,质地良好形状规则的就预留作做面具的材料,而其它则堆成一堆由雪倾舒用法术绳扎起背回逐鹿当柴火烧。
在落尘俯身去取预留作面具的木材时,我偷偷用手肘撞了雪倾舒一下:“我说,你也别老用一张冷脸对着人家,落尘这人挺不错的,你怎么就那么排挤他?”
雪倾舒声音闷闷,与我一样低语道:“不是我排挤他,我只是不喜欢他总是围着你转的样子。”
雪倾舒的话令我微微错愕,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应接,因为他话中的深意是我不想预见的。
我叹了口气:“雪,我仅把他当做朋友……”
话说,为啥子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咩没底气捏。
雪倾舒没有说什么,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若不是一旁落尘看出我们之间的端倪,估摸我会被雪倾舒看出一个洞出来也说不定。
下山的路落尘走的飞快,雪倾舒却故意拖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在后方,我夹在他们两人之间,是走快了不是,走慢了也不是,到后来,我连怎么回的逐鹿都不知道,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他们两人一起出去。
望见逐鹿的北城门,落尘前面小声叹着终于返回城内,而后方雪倾舒则是不情不愿的走到我身侧:“主上是不会乐见你与落尘亲近的,离他远一点,这样于你于他都好。”
雪倾舒这话他是在何种心情下说出的我不知道,但我很不喜欢他拿出轩辕黄帝来干预我的生活。
我说:“我自然明白这一点,可我只想过我想要的生活。”轩辕黄帝不高兴又能怎样?再使用一次断魂咒?让我彻底沦为傻子?还是从落尘那里入手?让落尘主动疏离我?我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他轩辕氏如何高高在上,干涉我一升斗小民的大众生活岂不是有失身份?
无论是语言还是思想,我都不可控制的在发牢骚、抱怨。雪倾舒自知说错了话,垂头不语。
正在我们两厢默然的时候,走在前面的落尘突然停下脚步,我几步已经赶上他,抬目随他一同看向令他止步不前的原因。
从逐鹿北门口处,正急急奔来一个侍从打扮的男人,待他走进我看清,是轩辕黄帝身边常侍的侍从。
雪倾舒最熟悉来人,一步上前恭敬问道:“侍者何来?”
侍从上下打量了一回挡在我前面的雪倾舒和落尘,从他们背上和怀中的木材就能料想我们适才是去了后山。
从雪倾舒和落尘那里转开视线,侍从含笑回道:“我是奉主上的命令,来请女魃上仙过去一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零章 赏星会
雪倾舒无法窥知,但落尘脸上的表情分明,当听到侍者来此的缘由,脸色立马阴沉如墨。
落尘转头:“叶叶马上要随我去天宫银河边参加赏星会,劳烦这位士官,你们主上应该不会怪罪遵守诺言之人。”语罢,转头将怀中规整的木材塞到雪倾舒怀里,拉上我的手,就要离开。
我及时扯住他,幅度轻微的向他摇了下头,轩辕黄帝的真身既然是中央天帝,中央天帝又状似是天界的首领,那么落尘此刻违驳,他日轩辕黄帝归位,受苦的可就是他。
我说:“主上传唤我所为何事?”
那士官脸上原本的为难之色瞬间消散,略带感激的看着我:“也没什么要事,主上只是想让上仙见一个人,想来也用不了多久时辰,应龙上仙的邀约定然还能赶得上。”
落尘突然用赏星会一事来搪塞面前这名侍从,自然不是真的那么急切的想让我和他去赏星会,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要阻止我去轩辕黄帝那里,自从我与他说明我对于轩辕黄帝的作用,他很忌讳轩辕黄帝这个名字。
正要走,雪倾舒突然开口道:“上官,请待我把这些木材送回住处,与她一同前往主上那里。”
那侍从笑着摇头:“也无要事,雪爷就不用相陪了。”语落,不容置疑地向前方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我左右看了看神色不悦的落尘和一身肃杀之气的雪倾舒,送过去一个无奈的笑容,紧随在侍从身后离开。
轩辕黄帝倒是没有无聊到找借口见我,如那侍从所说,确实是轩辕黄帝让我见一个人,而且还是个认识的人。
在进门躬身向着轩辕黄帝所坐之处躬身一礼后,我抬头看向屋内另外一个人,一时间惊讶的张大嘴巴,无意识道:“骨头?”
谷妖娆,我的闺中密友,我记得她,很深刻,因为就在几年前,在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时,她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向她四下望了望,没发现雪姬的身影,不由疑道:“就你一个人?”
谷妖娆向来是那种有喜说喜有怒说怒的人,但在轩辕黄帝面前,也少不了要拘谨些。
他回身看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我,目光忧郁,随即转回头向上首的轩辕黄帝躬身道:“主上,请允我和叶子单独说几句话。”
轩辕黄帝抬了下眼皮,不知道是在看谷妖娆还是在看刚进门的我,随手做了个手势,就有侍者过来引我和谷妖娆去其他屋子。
我和谷妖娆在侍者的引领下一前一后,我不时用眼角瞄她,打量着她的神色,深怕他一会儿又像几年前一样,把我好一顿骂。
侍者将我们引到一处偏僻的小屋子后便侯在外面,谷妖娆从后把门关上,一霎,屋内的光线只能够我们看清彼此脸的轮廓。
我张了张嘴,想先行开口打破这一尴尬,可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我危难之际,突听谷妖娆开口道:“对不起……”她说:“对不起,当年……是我没有弄清楚事实就责骂你,都是我不好!”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我惊讶的看着打了她自己一耳光的谷妖娆,听声音也知道那有多疼。
我上前拉住她还要自虐的手,我说:“你在说什么?咱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是好朋友就不要说对不起。”
谷妖娆慢慢抬起头来,目中有泪,她说:“大哥很想你……”
我目露迷茫,却听谷妖娆接着道:“当年,并非大哥自愿放弃你,只是当时形势所逼,夺回你,就意味着几千部落百姓就此丧生,大哥也是无法,明知道你忘记了有关他的一切,却还是狠心的把你留在了那匹豺狼身边,叶子……大哥对你的感情从一而终,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回到他的身边。”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嘴唇蠕动了下,道:“你口中的大哥……是谁?”
我的问题无异于晴天霹雳,只见刚才还激动的莫名的谷妖娆一下子就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从头冻到脚。
良久,她凄然一笑:“是啊,你都不记得了,我居然还在为大哥在这里挽回你……”
我无力的唤了她一声:“骨头……”
谷妖娆摇头苦笑:“你别这么叫我,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我都会感到心痛,不只是为我们无法恢复如初的友谊,还有日日承受思念之苦的大哥。”
我说:“你……你口中的大哥……是蚩尤吗?”有许多事情已经模糊不清,但我从来都很相信我的第六感。
谷妖娆却否认摇头:“他是所有人眼中的蚩尤,却惟独不是你眼中的蚩尤。”
呃……什么意思?是我的理解无能了吗?
收起激动和晦涩,谷妖娆重打起精神,嘴角噙着绝对不符合她的温雅笑容,她向我靠了过来。
我没有躲开,因为我知道,有些话,有些事情,只能在无比贴近的时候说,只能在无比贴近的时候做。
在与我几乎要面贴面时,谷妖娆停下脚步,伸手握住我的手:“你一定要来,就你一个人。”温柔耳语,即使与她只隔一米远,也无法听清她说了什么,更不用说那些隔着一面墙的耳朵们。
我轻轻颔首,握紧手中那块布绢。
出去前,我把谷妖娆塞给我的那块布绢藏进了袖子,面色如常,但也知趣的表现出几许伤心落寞和迷惘,回轩辕氏那里复命时,他很满意我的表现,显然对我和谷妖娆的谈话内容已是知之甚详。
其实谷妖娆这次来不是专程为我而来,还记得雪倾舒和我说过的上个月隔壁城镇遭受洗劫的事情,谷妖娆是蚩尤派过来和轩辕黄帝谈条件的。从蚩尤派来谷妖娆一个女人进行和谈一事来看,蚩尤根本无视轩辕黄帝,更加看不起轩辕黄帝的所作所为。
自然,我并不关心这些,也不甚关心事情谈崩谈妥。手握着那一方布绢,我以落尘邀我去赏星会一事为由,辞别了轩辕黄帝,然后飞速返回我的住处。
住处内雪倾舒和落尘都在,我进门时,他们正在给用来做面具的木材进行先期打磨。这次从后山采集回来的木材不少,雪倾舒和落尘都一一打磨了,看来雪倾舒是想让我给他雕刻出N年份的面具呀!
看到我,落尘疾步奔上前,箍着我的手臂将我从头看到脚,见我除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其他地方都完好无损后,有些气怒的说道:“你真不应该随那侍者前往,明知见到他你会不开心,你……”
落尘话没说完,就被我出手打断:“赏星会还去不去?”
“去去!”落尘立马换上笑脸,“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吧,看看这里,都黏上泥巴了。”
我低头一看,裙裾上还真的沾了些泥土,想来应该是之前在后山上沾到的。
告别落尘和雪倾舒,我径自回到屋内,没有马上开柜找换洗的衣服,而是踌躇着掏出袖子里的那张布帛。
很轻软的布料,看来蚩尤他们那边的生活水准也提高的很快。
心中忽而忐忑不安起来,我不知道该不该打开这方布帛,更不知道该不该看布帛上的内容,也无法确信,看过之后的心情会是如何。
就这样手捧着布帛在屋内枯坐了一炷香的时间,落尘在屋外已是有些等不及,轻敲了几下木门,笃笃的声音传来,阻止了我继续空想。
急急忙忙把手中的布帛藏在枕头下面,我整理了下蓬乱的头发去开门。
看到我仍是一身素衣,落尘假意发怒:“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啊”了一声,随手把门嘭的一声关上,然后飞奔至木柜前,胡乱的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件颜色亮丽一点的衣服套在身上,开门就见侯在一侧的落尘正自无奈摇头。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了。”
“那我们走。”
我点头,到了院内被气场沉郁的雪倾舒拦住,却没有说不让我出去之类的话,而是道:“早些回来。”
我说:“好。”
赏星会名副其实,各色星辰云集在中天之上,每一个天体相应的都会有一个守护神,大多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神,职责尽是闻之人间祈祷以及疾苦,继而向上仙回报之类。
位列上仙的神仙大多衣着庄重严谨,而小神们不同,一个个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紧怕自己被忽视了似的。
我和落尘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不小的惊动,当然,众仙家的焦点不在我,而在于落尘。
落尘身负天界水师统领一职,平日冷面冷心一副死冰块样(话说我为啥子就从来没见他冰块时的样子),鲜少会参加类似赏星会这样的烂俗宴会,可谓尊贵而高傲,更兼卓绝的容貌,惹得不少刚位列仙班的小神心思荡漾,这不,才见了我们进场,就有不下二十个小神扑啦啦向落尘围拢了上来。
我自动给小神们让开地盘,无视被围在圈内的落尘焦急的神态,我径自向着银河之边摆放吃食的桌子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一章 提携
吃过天界的小炒,也吃不过不少天界的餐点,不过今日毕竟是宴会,所以点心之类更是花样翻新,大多都是我没见过也叫不上名字的名品,比之人间的吃食不知道要精贵多少倍。
忙了一天都没进食,我这肚子也着实饿了,不顾过往上中下三路神仙望着我的各色眼神,我挑拣着我所喜爱的食物大快朵颐。
没想到物以类聚,吃着吃着就和志趣相投的同为一名吃货的小仙碰上了。
小仙一身艳丽红衣,长相极为妖媚,若不是嘴巴里塞满各式各样的点心,我还真要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呃……不对,对面这位明明是个男的,应该……我瞅瞅他遮住小腿的衣摆,还真不是石榴裙。
有人重重拍了下那名吃得欢畅的小仙:“容,我们可是来借着赏星会认识上仙的,你吃的这幅德行,哪位上仙会看得起你?”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正位于他们对面的我来说,还是偷听到了一点。
这个叫做容的小仙却是满不在乎的道:“你要是想要巴结上仙你就快去,看看,那被堵在门口的那位,据说可是天界的什么什么统领,你要是能抓住他一根手指头,你都能腾达。”
我顺着容的意思看向被堵在门口的落尘,原来落尘有这么大本事,抓住一根手指头都能腾达,那要抓住一只手……
额咳咳,不知为啥,我就突然想起某某天他抓着我的手不松开,一根手指头能腾达,那五根……嗯,也能腾达,而且还是飞黄腾达,漫天飞的全是蛋黄!
好吧,我猥琐哩!
收回思绪,发现刚才过来敲打容的那名小仙已经走开,而这个叫容的小仙则继续与面前的瓜果梨桃战斗。
借着挑选吃的的空隙,我蹭到这个叫做容的小仙身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听容兄刚才的意思,你是不想腾达喽?”
把一粒葡萄扔进嘴里,立时酸的都想把胃液吐出来。
我皱巴着一张脸强行把葡萄吞进肚子里,顺手接过容递给我的一杯水,咕噜噜猛灌了下去。
容一边品尝着可观的美味,一边道:“谁不想腾达?”他轻轻笑了起来,“没有一个小仙不想腾达,关键在于我有自知之明。”
“嗯?”他的话令我不解,把手中喝空了的被子还给他,道了声:“谢谢。”
他说:“不客气,我的仙品很低,如果真能巴结上一位上仙,确实能够在短短时间内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就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哪位上仙会多看我一眼,你看,”他又次把目光调转向被一群小仙围住的落尘,“在那么多的小仙中,仙品比我高出十倍百倍的不可计数,连同那些位高于我的小仙那个什么什么统领的都不多看一眼,我就更不用说了。”他妖媚的脸上露出的自嘲笑容深深的刺到了我。
我说:“那你就这样安于卑贱了?”
容挑眉:“我是个男人,是男人就不会安于卑贱。”
“那你……”
他说:“不瞒你说,我是在等时机。”他侧头和我低语,还挤眉弄眼的,这幅模样看上去却忽的有些熟悉,熟悉得有些欠揍,好像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死皮赖脸的混在我的身旁赶都赶不走。
我说:“什么时机?”
他情绪转变极快,刚才还信心满满,现下就又怅然了。他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我的时机是什么,我只是拥有一份等待时机的决心而已。”
我笑:“时机不是用来等的,而是用来抓的。”
“抓……”容神情变得惑然,随即恍然大悟道:“真的是如此,等是等不来时机的,只有自己去努力争取……”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欣然点头,他却突然变得不怀好意,向我紧靠了几步,侧头低声道:“女魃上仙,那你是不是我的时机呢?”
知道他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我也不怪罪,大家同是在天庭,所以我的身份他知晓一二也是必然。
我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任何人的时机,不过……今天我可以牺牲一下,给你当一回时机的媒介。”
“媒介?”容不懂了。
我向落尘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想认识他吗?我帮你。”
容的眼睛霎时间瞪大,这让他本来有几分妖媚的脸上更添几丝迷惘的魅惑。
直愣了半刻钟,他才忆起向我道谢,同时恭敬的与我施了一个弯身礼:“小仙钧容,承蒙女魃上仙提携,他日定当回之以报。”他竟是对我的话没有任何质疑。
我摆摆手:“你称我为女魃上仙,而且想必早就认得我,为何刚刚不直接提出与我相识,难道……我与应龙上仙差那么多?”为啥子我和他一同进入,他身边围得水泄不通,我身边却是门可罗雀。
钧容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这……”
“我的法力没有应龙上仙高强?”我试着引导他。
见他点头,我心里有些唏嘘,随即又问:“我的仙品没他高?”他又点头,“我的人品也没他好?”他……重重点头!
我悲摧了我!
见我伤怀,钧容心下过意不去,补充道:“其实从今天与您相见以来,我发现您已是与过去大有不同,无论法力和仙品,就您愿意提携我一事来说,这人品都无话可说。”
我撇嘴:“那我今天要是不帮你我人品是不是会更糟。”
钧容:“呃……”
我耸耸肩,回头可算是看到落尘顶着一张锅盔脸朝我走了过来。
我笑意相迎:“尘,想不到你这么受欢迎。”
落尘扫了眼站在我旁边的钧容,心有戚戚:“我们去那边走走。”
我赶忙拉住他,正事可还没办呢。
我把钧容推向落尘:“应龙大仙儿,你看咱这位小仙是否可造?”
“叶叶……”落尘语出埋怨之意。
我嘟着嘴巴:“我觉得他甚是有仙途,钧容,”我把钧容又向落尘推了一把,“我今天可是把你交给应龙大仙儿了,若然一年之后法术修为没有任何长进,可别说认识我!”
钧容缓缓侧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显然对我在落尘面前能够说出这番话感到震惊,或许心中也在后悔把他一生的未来都压在我身上。
落尘定定的盯着我,半晌才无奈的扫了钧容一眼,随即手指搭上钧容的腕脉,试探了一回,点头道:“仙骨倒是有,就怕没有那份吃苦的决心。”
钧容一听这话有门,立马褪去脸上的震惊换上惊喜之色:“我能吃苦!”
能吃苦?
落尘还未发出疑问,我已经疑惑不定,就他那塞了满嘴糕点的模样,也叫能吃苦?
事实证明第一印象往往是不可信的,钧容确实很能吃苦,一年之后的修为,已是和我这等三流上仙不相上下,想来再修行个百八十年,赶超落尘都说不定。
答应收下钧容做入门小仙后,我便和落尘辞别钧容,一同向另一边比较安静之处慢慢踱步。
落尘不是很高兴,虽没摆出多臭的脸色,但相较于平时,他太过安静。
瞄了他一眼,我说:“怎么,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落尘恍然回神,疑惑道:“什么?”
我说:“适才让你提拔那个司管小星的钧容,是不是很让你为难?”
落尘急忙摆正脸色:“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为难,既然叶叶你想要栽培他,我愿意代劳,我……”
“那你为什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落尘被抢白,一时间也不说话,只默默垂了头。
我叹息一声,停驻在银河岸边。银河内的星子今日格外明亮,闪烁着干净璀璨的光辉,就好像落尘的眼睛,容不得一丁半点的杂质。
落尘没有立即意识到我的停顿,直又向前走出五六步,才突然察觉。诧异回头:“叶叶?”
我说:“你是不是从未拿我当做朋友过?”
落尘着急道:“不,叶叶,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道:“既然是朋友,那你有心事是不是也应该讲出来大家一起分担?你看我的秘密可都是告诉你了。”
落尘抿唇,又不吭声。
我无力的垮下肩膀,对付像落尘这样性子的人,有时候软硬兼施都无济于事。
许久,我以为落尘今天就要这样枯站在银河岸边直到斗转星移,正要上前拉他回人间时,他突然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其实你若是想栽培适才那名小仙,大可亲力亲为。”
我蹙眉:“还说没生气,没生气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落尘赶忙向我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想恢复法力,我可以帮你……”
我冷笑:“你怎么帮我?咱们可是水火不容。”
落尘猛地抬头:“可水火也是相生相克!”
我说:“我可从未听过这道理。”
“叶叶……”
我摆手:“说吧,这并不是你的本意,对不对?”
落尘目光直直的朝我射来,随即又缓缓垂了下去,却没有说话。
我说:“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落尘又次偷瞄我,我道:“你不会说谎,你每次说谎时,真相都会写在你的脸上。”
落尘惊讶的摸摸脸颊:“真的?”
我忍不住翻白眼:“假的。”他又不是草纸,怎么可能有什么都往脸上写,我只不过想激他一下而已,看来效果很不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二章 约定
我玩笑似的回答缓解了我们之间的僵硬气氛,他抽着嘴角道:“刚刚我被那么多司管星辰的小仙围在当地你也看到了,就是那时,有一名小仙利用隔空传音给我传达了一个警告……”
警告?
“你确定那是名小仙?”虽然隔空传音不是什么高超的法术技能,即使是在人间,也有许多擅长此技者,但想要达到能够与上仙对话的地步,可见法力之深厚。
落尘点头:“他的法术来历不难探寻,是有人帮了他,而他传递给我的那个警告,也便是出自帮他那人之口。”
我说:“是什么警告?”
落尘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说:“是有人逼迫你劝我全身心修习法术?”
落尘脸上浮出惊讶之色:“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说了,事情的真相往往都写在你脸上。”
落尘震撼,又次不可置信的抚摸脸颊。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提携那名小仙的人是不是中央天帝?也就是轩辕黄帝?”
落尘更震惊了,却紧紧抿了双唇,半天才道:“他警告我从今以后不许再去麻烦你,而且暗指你与我关系要好,让我规劝你几句回归正道,还有……我要誓死保守他传达给我的每一句话,否则……”
“可是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他会拿你怎么办?”
落尘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不能再位列上仙了吧……”
我说:“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剥了你上仙之位的。”
“叶叶……”落尘喊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显得是那般无力。
我说:“就照他说的,从今往后我会认真修炼法术的。”这么久以来,我确实对修炼一事抱有躲避的态度,轩辕黄帝看似不在意,原来是把怒火都撒到其他人身上。
落尘说:“中央天帝一直都是个很强势的人,平常或看不出,但他对从属于他的人或事物来说,向来都有很强的占有欲,想必……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我默然片刻,道:“……是啊……”正因为了解他,所以不用落尘说出警告的内容抑或警告他的人是谁,我都可轻易猜出许多。我说:“近日水师府应该会有许多事务,所以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落尘:“叶叶……”
我说:“你应该明白,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
我的话还没讲完,忽觉眼前一暗,双唇上就被猛地印上两片柔软。
熠熠的星光恍花了我的眼,令我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够真实的感觉到,正在发生的是什么。
落尘扣住我的后脑,把唇紧紧贴着我的,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一起去,可他仍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他就只这么简简单单的让彼此的唇贴合着,没有继续深入进行的意思,可依是如此,从他颤抖的双唇,仍清晰的传递出他的不舍和深深扎根内心的感情。
“叶叶,我会抽空去找你的。”稍稍拉开些距离,落尘说话的时候,眼角都已湿润。
我说:“好。”嗓音居然也有些沙哑。
落尘又抬起下巴吻了吻我的眼角,这才把我放开,大胆的牵上我的手,转身按着银河岸边返回。
转身时,正撞上钧容投射过来的震颤视线,他盯着我和落尘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挤出来。
我嘴角轻动,想说什么又住口,即时听到落尘用清冷不容置喙的声音道:“有事?”
钧容立马侧身面向银河:“刚刚水师府的小仙来报,说四方天帝正在水师府等候水师统领您……我、我正巧碰见那名小仙,就揽了责任过来通报。”
落尘轻轻点头,拉着我继续向前走,在越过钧容后,突然停下脚步,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我水师府向来最忌通风报信之徒,若然管不住自己的嘴……”
钧容惶惶然:“小仙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一张通风报信的嘴!”
待离得钧容远了,我才瑟瑟的看了落尘一眼,小样,还挺有官威的呢。我说:“你吓到他了。”
落尘侧眸:“若是他真的能那么容易地被我吓到,那么我也不会答应你提点他。”
“呃……”
回到人间,我认真贯彻领导的殷切期盼和要求,不就是修炼嘛,不就是当神仙嘛,不就是……
自从赏星会之后,落尘有日子没来找我,我一心一意咒语,为了不让我身边的人受我连累,我也只得排除杂念,心无旁骛,潜心修炼。
因为咒语已经背熟,我现在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轩辕黄帝一起打坐修行。他对我近来的表现甚是满意,时常还会夸奖我一回,就像此时此刻,他满意的浅浅勾了下嘴角,道:“魃儿咒语背得很熟练,悟性很高,想来不出多时,定会有所成。”
若然换了个人,被他这么不咸不淡的夸奖一下,或许也就笑笑表示一下自己开心的心情,但因为我的出身,轩辕黄帝的认同和肯定就有了非比寻常的意义和分量。
不可控制的,我眼中露出了期许,神情激动道:“义父,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觉得魃儿悟性高?”
轩辕黄帝颔首,同时温柔的顺了顺我披散在肩的长发,这更加令我受宠若惊,以至于直到修炼结束我回到住处,一颗雀跃的心都仍漂浮在粉红色的天空里,无法收回。
回到住处,我就坐在屋内的矮凳上傻兮兮的发呆,偶尔笑一笑,估摸不明就里的人会认为我是不是疯魔了。
就在我无限回忆轩辕黄帝对我的好的时候,心脏凭空一阵钝痛,我猛地忆起什么,倏然从矮凳上跳起。
布帛……
冲向叠放整齐的枕头被子,用力掀开枕头,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也是,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这枕头被子的整理好又摊开,那布帛早就被我揉搓得不知扔到那里去了。
事实摆在面前,我却不死心,很清楚的记得那日谷妖娆把那块布绢交给我时眼中的期盼,即使我根本没打算去赴约,可还是想把那块布绢找到,哪怕留个纪念也好。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在屋内大肆翻找,晚上执勤回来的雪倾舒看到屋中的一幕,隐隐有所猜测,他道:“你在找什么?”
我说:“你看见我枕头底下那块布帛了吗?”
“这个?”雪倾舒轻而易举从怀中掏出一方布巾,正是我那日去参加赏星会之前藏在枕头下的那块。
我就要去夺,雪倾舒却把手一转,让开了我的夺势。
“给我!”我说。
“你想去吗?”雪倾舒问,“你想去见他?”
我说:“见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是说你一直都在隐瞒?”
我嘴唇动了下,却是目色黯然:“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留下这块布绢,留个纪念也好……我、我没有隐瞒……”
雪倾舒把布绢递给我:“我并非反对你去见他,只是你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事隐瞒而不告诉我,你知道你若是真的去了,后果如何吗?”
我缓缓摇头:“我没打算去,但我很想见一见那个约我的人,是心想要见他。”我用力咬着下唇。
雪倾舒手掌托起我的脸颊,拇指摩挲着我微微泛红的眼睛:“在真正的战争爆发之前,我不想你成为他们博弈的筹码,更不想让你成为他们互相讨伐的诱因。”
我有些茫然,但也明了雪倾舒的担忧:“我不会的……”
终究抵抗不住矛盾冲突的心情,当夜,在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后,我还是展开那块布帛借着月色看清上面的文字。
居然是用简体字书写的,这个世界除了我和陶潜,我不记得有第三个人会用如此熟练的笔触写出简体字,可是面前这张布帛又没有任何作假的迹象,无论字体还是字里行间预留的空隙,都令我隐隐感受到一抹熟悉。
布帛上简单的写了一行字,就是约见的地点和时间而已,居然约见的时间是定在三月以后。
心想隔了这么多天才记起看信,却仍没有错过约定的日期,这是不是在预示着我该去赴约呢?
刚有了这个想法,就被我否定,我不是已经答应雪倾舒,绝对不会去赴约吗?
我不能违背我自己承诺下的事情,不是我的信誉有多重要,而是我不能让雪倾舒为我担忧,他说的没错,我不应该成为某些人的筹码和相互讨伐的诱因。
有了过去的记忆,之于恢复法力也更加容易,虽然我还想不起究竟为何会失去法力,但掌握法术的法门我还是很有把握。
只又过了半个月,我就恢复了瞳色;而又过去半个月,瞳孔的金色更纯正,额心第三只眼睛也初具形状,偶尔在意念的趋势下竟也能朦胧的张开一条缝。我也终于又见我的标志,背后那对金黄硕大的羽翼,每每展开,周围都好似下起了金色的雨滴,整个空间都被这金色照亮。
雪倾舒第一次见到我这副模样时,怔在门口一动不动,从上午辰时刚过一直站到黄昏,我都走了自忙自己的事情,他居然都没有任何反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四二三章 迟来的赴约
黄昏时分,再见雪倾舒时他脸上还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我摇头叹气,用力敲了敲他的脑门:“再不回魂你祖先可就上身了。”时我已经敛去背后的翅膀和眸色,亦如一个普通人。
雪倾舒身体微动,目光转向我,声音颤抖道:“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女魃,我会以为你才是太阳。”
我笑:“雪儿,姐姐告诉你啊,你以后绝对不能学别人拍马屁!”
雪倾舒郁郁:“我没有……”
我仍旧笑着,可眼眸里却止不住染上忧愁之色。确实,从外表而论,我的形象确实是光明而神圣的,就像我从属的轩辕黄帝,也就是中央天帝,但作为中央天帝黑暗面的承载者,这一切尽是表象。
额心的第三只眼从未完全睁开过,而罪恶的源头,就是那第三只眼。
深沉的地狱之火,贪婪龌龊的欲念,在光辉的形象,终究还是象征着众人不齿的阴郁。
法力恢复了,真身也可以自如的显现和隐藏,但因为失了一脉仙髓的缘故,法术运用起来总是很吃力,而且不管翅膀咋扑腾,飞到天界边缘时,总是被厚重的云层给撞下来,致使我多次想见落尘,都被几片薄薄的云层给挡了下来。
与谷妖娆交给我的那块布帛上的相约之期近了,我却越加犹豫起来。
想去,不能去……最后,我还是没有去赴约,因为就在那一日,轩辕黄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抽风,居然起意让我去和他的妃子嫔妾们喝茶吃饭聊天……当然了,起初我也就认为是吃吃饭聊聊天,但到了一望无际的桑林,我总算是知道我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提溜着苇子编成的大盘里的白虫子,嘴角眉角抑制不住的抽抽抽。
我不是来休闲的,而是来帮着轩辕黄帝的妃子们做苦工的。
轩辕黄帝的四妃是典型的贤妻良母,没有因为我尴尬的存在而对我另眼相看,穿小鞋使绊子什么的,我想想而已,显然她们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尚许多。
按着嫘祖的简介,我心事重重的采着桑叶,因为我记得很清楚,今天是去赴约的日子。
太阳从东天转至中天,又从中天转至西天,余韵犹存,这一天却还未过去。
心突然像被谁拧了一下,我猛地扔掉手中大把的桑叶,一股脑冲出桑林,可是到了桑林的边缘,我却发现无论我怎么冲撞,即使用上法术,也无法离开这片桑林,而除我之外的其他人,则可以畅通无阻来去自如。
林边被下了结界,只有我一个人走不出去的结界。
轩辕黄帝一直没有出现,嫘祖、嫫母等四妃见我心情不好都不时过来开导开导我,可谁也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也劝不到点子上。
直到了第二天黎明,那层厚厚的结界才被撤销。
我一步一步仿佛费尽全力的走回住处,雪倾舒不在,显然是连夜执勤去了。
轩辕黄帝计划的真好,把我困住,又把雪倾舒从我的身边调走,连同祝融和陶潜他们俩都于前日被派往隔壁村子去公干,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躺在棉被里,闭着眼睛也睡不着,直折腾到了中午,才被叫个不停的肚子给弄下床。
去了厨房,却不想做饭,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半个时辰也没饮一滴。
突然间的决定,我用力舒展开背脊上的双翅,出门一跃高空,离弦箭般向着南方飞去。
飞行的速度和步行的速度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本来月余的路程,我只两个时辰就飞到了,然即便如此,到了那处湖边,天色仍是暗了下来。
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望天树,而是些杂七杂八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远处一面望不到头的湖泊,岸边是成年累月积聚下来的腐烂树叶。
看到那一片片腐烂的树叶,我会突然想起自己的名字,一并,脑中闪现一道银白色的身影。
湖边已没有任何人的影子,除了一截枯木的断截面上还依稀残存着些温度,这里根本不像有人来过的样子。
我怅然坐在了那截枯木上,目光深远,紧紧凝着处于湖中心的那一株千年血莲。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风含香欲醉人
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
情绕心魂
悠远的歌声不自觉从喉中溢出,好似相隔千年万年般的旋律,配合着古老的时代,在耳边敲响。
湖心那株千年血莲也是个修行千年的小妖,听到声音,主动向我这方游来,我却根本没看到,兀自望着虚空,咏唱着一首发自内心的思念曲。
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
弹剑歌风雨任平生
……
我一遍遍的低声吟唱着,千年血莲终于寻到了旋律的规则,应和着我的声音,也浅哼起来。
听到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我猛地停下哼唱,抬眼望去,发现千年血莲已经近在咫尺,而且已悄然化出人的身型。
我记得千年血莲,曾经遭受重创就是在它体内进行修养的,如果算下来,它还是我的恩人。
千年血莲化成的女子有着一双大大的杏核眼,婴儿肥的娃娃脸,看去既尊贵又不失可爱,很让人有好感。
不忍打断她歌唱的兴致,我圈着双腿托着下巴认真的听着她的歌声。
可是正唱到兴头上,千年血莲却忽然闭紧了嘴巴,眼神戒备的望向北方,一瞬化回莲花状,倏然沉入水底。
就在她沉入水底的一刹,远远的,传来树叶枯枝被踩踏的声响。
很急促的足步声。
我回头继续望着粼粼的湖面。
夕阳如血,连同荡着波纹的湖面也被染上了一层血色,就像我心里,此刻正在流着的一般无二。
很快,就有一个黑影立在了我的身侧,他微带体温的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那个人的手不会是这样的吧,起码他的手,每次拂过我脸颊时,都是炽烫的。
脑中思维混乱着,时不时就会被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占据了脑海。
轩辕黄帝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一转,已是压在我的头顶,清爽的流体丝丝滑入脑际,然后占满脑神经。
我抬头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笑容中却不自觉带上一丝讽刺。
我说:“你怎么找来的?是不是雪倾舒拿到信后,就把有人要约见我的事情告诉了你?”除了这个可能,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想出更合理的可能,但偏偏,这个可能也是我最不容接受的可能。
雪倾舒……
轩辕黄帝说:“雪倾舒是个懂得进退的。”
他说……雪倾舒是个懂得进退的……
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这么说,还真是他告诉你关于信件一事。”
轩辕黄帝说:“你很在意?”
我保持着微笑,眼中一片冰冷:“我不在意。”我再也不会在意!
轩辕黄帝说:“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也再没有一个人能不用任何言语和暗示就能解读你的心事,你想什么,不用任何人提醒告知,我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我眼中掠过一丝绝望:“你……你……”
“我知道许多事情你已经想起来,我想过控制不让其再继续发展下去,但很多事情即使是我,也无法掌控。”
“雪倾舒没有背叛我……”相较于轩辕黄帝所关注的,我更在意的是身边人对我的忠诚。“是你自己猜到我收了谷妖娆的信,是你自己猜到我会来赴约,所以昨天才会把我困在桑林里,今天又跟踪我。”
轩辕黄帝仰头看着又暗了几分的天空:“生生世世,你注定只属于我一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恨恨的说,“我只属于我自己!……如果真的只能属于你一人,我情愿不要生生世世……”
轩辕黄帝猛然掐住我的脖子,力道之狠好像就要这么掐死我一般。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可我也没有反抗轩辕黄帝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杀我,起码在没有彻底成为世界霸主之前,他不会舍得杀了我这个人形生化武器。
轩辕黄帝终是闭上眼睛,缓缓放松箍在我脖子上的手,然后俯身半蹲到我的面前,将脸埋入我的脖颈:“魃儿,咱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语气平静的道:“回哪儿?是回到你为了得到所有人尊重和敬仰而造出我这么个垃圾桶?还是回到我忘记自己存在的作用而义无反顾追随着你的脚步的时候?”唇边泛起冷笑,“你不觉得你设想的太过美好了吗?你利用了我那么久,却从不吝惜给我一点点温柔,你知道过去的几千年里,我是如何过的吗?”心是黑暗的,身也是黑暗的,除了他给予的那么点不可捉摸的光明,我的世界里一片黑暗。
轩辕黄帝没有出声,抱着我的力道却是更紧了。
我说:“你放开我,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思?我的世界现在已经一片混乱,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看到这样的我,难道你还不满意,非要把我逼上绝路你才甘心吗?”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慢慢从我的脖颈里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紧锁着我的视线,令我避无可避,却发自真心的想要逃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第四二四章 梦寐
轩辕黄帝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我毫不犹豫的点头,他笑,笑得凄苦,那是从未在他脸上表露过的情绪,看到这个笑容,我的心脏蓦地被揪紧,比之任何时候都要痛苦不堪。“魃儿,为父知道这么些年慢待了你,”他说着,一只手爱怜的拂过我的脸颊,“我有我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遵循上界的意思,统领人间,造福民众……作为一方统治者,不可以有太多的私欲,甚至一切与权力无关的感情都不可以有,我只要爱国,我只要爱民,我只要为后世造就几个可以承传的子孙,这就够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应该想起了许多上界不愿你想起的事情,但那些不是全部,你并不是我所创造出来,而是上界,是上界担心我无法将人间治理得当,才将你送到我身边,上界为了以防你他日背叛,特命我在你的体内注入我的血液,让你从此有了生气,算是我给了你生命,所以你会唤我义父,但也是因为此,让你成为了上界的意外,你对我的执念太深,打乱了许多上界原本的计划。”
我别开眼:“你是在编故事吗?你是在逃脱责任吗?既然事情都做下了,为何没有胆子承认?”上界?我从未相信过这世上还存在个什么上界,我情愿相信他口中的上界是他杜撰出来的。
他的手拂过我的眼睛,口中幽幽一声轻叹,在这一声幽远的轻叹声中,我渐渐失却了知觉。
梦中百转千回,一幕幕曾经和中央天帝在天界的情景在面前展开。
其实中央天帝也不是对我完全无情,或许开始时他会故意忽略我对他的执着,可天长日久,长期的相见和接触,令向来只重视权位的他也无法逃避感情的困顿。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天界遭受百年不遇的狂风骤雨,连雨神都无法与这场自然的浩劫做对抗,最后中央天帝亲自出马,与之自然灾害奋斗了七天七夜才将就要冲涌向天宫的洪水堵在天宫之外。这是上界对他的考验,他也出色的完成了这次考验,自然,我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傻傻的捧着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干爽衣服在宫门口等他的傻女人,可当他率领着所有臣属上仙返回时,犹若没有看到挡在宫门口的我,只轻摆了下手令身旁天兵把我拖走……他不会知道,他在前方与灾害奋斗七天七夜,我同样在狂风暴雨里望着他所在的方向伫立了七天七夜。
后来我患了很严重的风寒,听仙侍说他来看过我,第二天我就奇迹般病愈。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可是场景已经转到人间。
他经过了上界对他的考验,充分展现了他与自然做斗争的智慧和勇气,所以他被派往人间建造一方民族。
一个民族的崛起,往往要付出许多许多。
那些都和我没多大关系,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他。
他熬夜,我也陪着他熬夜;他久坐浑身酸痛,我会殷勤的为他捏肩膀;他遇到烦心事无法发泄的怒火,我情愿让他痛骂甚至于甩上一两个杯盘碟碗;他有了难以解决的劲敌,我会打破什么什么信义那种虚无的东西趁夜为他解决,不惜承受着来自各方的骂名……
种种事情,我都是出于自愿,因为每次我帮了他,之后他都会对我付诸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还有淡淡的温情,为了那丝捉摸不定的温情,我想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后来,他娶了妻子,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都是很贤惠的女人,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自愧不如,她们都是那般美丽和耀眼,如果我是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成日只喜欢躲进黑暗里的丑女人。
后来的后来,他贤惠的妻子们为他生了好多孩子,很可爱的一群孩子,和他一样威严,一样的有胆识。
我从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可我也有自知之明,无论我怎样努力与付出,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永远不会是我,因为我的身份很明确,我是他的义女,身体内留着相同血液的义女。
再后来,我在对付一个他不喜的人时,遭了暗算,之后,我忘却了许多事情,在没有过往记忆的那段时间里,我又遇到了一个男人,应该就是脑海里时不时出现的那个白发男子。
关于白发男子的画面很模糊,看到他,我的心会痛,无法控制的扯痛,在这样的痛苦中,我一点一点睁开肿胀的眼睛,脸颊与枕上,湿濡一片。
有人正轻柔的为我擦拭掉脸上的咸水,我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雪倾舒。
揉了揉生痛的额头,我说:“我怎么回来的?”记得刚刚还在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湖边呢。
雪倾舒许久也没搭腔,空气里辗转着寂静,我奇怪的看着他,却见他抽回为我擦脸的手帕,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
我咧了咧嘴巴,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我应该对你说对不起才是。”不久前我还怀疑他在轩辕黄帝那里告我的秘,我应该对他多一点信心才是。
雪倾舒说:“……我没有保护好你,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可……”他的手指冰冰凉,擦过我兀自留着红痕的脖子。
我讶异了一下,这才想起不久前轩辕黄帝气急了掐过我的脖子,他下手挺狠,留下痕迹也很正常,我倒是忘了雪倾舒最见不得我受伤什么的。
不甚在意的笑笑,我说:“被伤害不要紧,只要死不了,凡事就都还有希望。”
雪倾舒沉默了下,然后重重点头:“你是我所见过最坚强的女子!”
我哈哈哈干笑几声,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跟刚做完剧烈运动似的,全身都散了架,抬下手都抽筋剥骨似的痛。
收回手,我轻咳几声:“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雪倾舒立马去倒水,才转身,就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出来,当下钉在当地不动。
我奇怪于他的反应,也随着他怔怔的目光看过去,脑袋轰的一声,半天才恢复了知觉。
按理说,我对他应该有印象,见了面也不该如此惊骇,可不知为何,一颗心就那么狂跳了起来,连同大脑也被血液冲得晕眩昏沉。
来人面目微显憔悴,一身风尘,好似才赶了很远的路,洗白的衣袍上都沾了泥土,更有些地方被枝蔓刮出一道道大口子,形容很是狼狈。
怔愣只是短暂的,我很快就回过神来,可面对眼前的人,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或者该说些什么。
我应该像从前一样,为了轩辕黄帝的利益,用迅雷般的速度把眼前的男人解决掉,可无论是身还是心,我都不愿这么做。
雪倾舒试图拦阻突然从门口冲过来的男人,但他也只是形式上的横了下手臂,等男人越过他时,他只冷冷的说了声:“我去打水,你们……尽快。”
我诧异愣神的档儿,已被冲过来的男人抱进怀里。
我没有反抗他,原因在于他那头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银白长发,就像落尘经常会带我去看的银河,漫长的银河,银白的星光璀璨夺目。
“……叶儿……”男人抱着我许久许久都没说话,直到此时,才轻喃出这个名字。
任随他抱着我,任随他嗅闻我脖颈间的气息,我却没有像他一样反抱回他。
我说:“你是……蚩尤……?”不是不确定,而是诧异,“这里很危险……”说出这句话时,连我自己都惊讶于口气中的担心之意。
蚩尤听到从我口中那个熟悉到陌生的名字,身体僵硬了下,随即轻轻吻过我的脖颈,而后一路向上,吻过耳根,吻过脸颊,他的唇吻停落在我的嘴角:“我是所有人眼中的蚩尤,只是你一个人心中的姜九黎。”声音亦如他的吻,轻如鸿毛,却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有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姜九黎……”我嗫嚅着这个名字,瞳孔在一点点紧缩,心脏也形同被一只手抓紧,狠狠的抽痛。
我突然抱住脑袋,拼命摇头,好像一瞬间有许多蚂蚁钻进了脑袋,在无情的啃噬我的脑细胞。
“叶儿!叶儿!”蚩尤把失控的我抱紧,一声声呼唤我的名字。
可我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几乎连看清他都成为极为艰难的事,脑中有个声音如同洪钟般一遍遍告诫着我,他是仇人,他是我的仇人,他是我挚爱的轩辕黄帝的仇人。
很陌生的声音,雌雄莫辨,我想那应该就是轩辕黄帝所说的上界,他想再度将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他的手中。
我捧着头躺在蚩尤怀里呼呼喘着气,恶声恶语的来了句:“丑人多作怪!”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把蚩尤弄得一愣,伸手探了下我的额头,紧蹙的眉毛立时都能打出几个死结。
他心痛的说道:“叶儿,委屈你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他把我打横抱起,起身就向屋门方向走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五章 星运珠
雪倾舒说是去打水,但他怎么可能放心把我一个人交给蚩尤?只见蚩尤才提出要带我离开,躲在门外的雪倾舒就已挡在门口,声音如同夹进了冰雪:“把她放下!”
蚩尤没有硬碰硬,接收到雪倾舒的怒气,他反而放缓语气,道:“你不觉得,她留在这里只能承受轩辕氏更大的打击吗?他除了利用叶儿,让叶儿承担他的怒意和阴暗,他什么都不能给予叶儿……”
没等蚩尤说完,雪倾舒已是冷声打断:“他不能给予,难道你就能么?若说利用,我觉得你才是真正利用她的那个人。”语未落,雪倾舒掌中已经御起一团白色光团,毫不犹豫的向蚩尤砸来,与此同时,他飞身而至,将正从受创的蚩尤手中跌落的我接住。
身体一旋,雪倾舒已是抱着我在蚩尤五步开外处站定:“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就代表所有人都不知道,我雪倾舒今天在这里就和你把话说明,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若然有人再敢伤害到她,我就让整个东夷部落来陪葬!”
我和蚩尤都惊讶于雪倾舒的这番话,相对于我瞪大的眼睛,蚩尤要显得镇定许多,但也没有半点小觑的意思。他定定的说道:“雪倾舒,记得你今天的话,我也告诉你,若是她在这里受了委屈,我绝对会扫平整个华夏。”语落,屋内只空留一阵风过。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在雪倾舒怀中用力揉了揉眼睛,雪倾舒把我放回被褥时却伸手拨开我揉着眼睛的手,我马上又把手按回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眼睛突然很痒,雪倾舒你快点去给我打水,我要洗洗眼睛。”
雪倾舒现在自然不会走,他可是防着蚩尤的回马枪。再次拉开我挡在眼睛上的手,他叹息道:“想哭就哭,遮遮掩掩的也没有外人看见。”
我颓然放下挡在眼睛上的手:“我没哭……”
雪倾舒擦掉我眼角的水珠:“你是不是还记得他?”
我摇头,声音已是哽咽:“不,不记得,我只是突然觉得心里很难过,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看见他我就会难过,心也像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的痛,雪,”声音转为郑重,“你告诉我,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过……蚩尤?”
雪倾舒把我揽靠在他的肩膀,一只手捧在我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无论你之前对他的感情是怎样的,我都不支持你与他再有交集,他和主上不同,主上对你或许存在一定的占有欲,但蚩尤当初接近你绝对掺杂了他本身的狼子野心,饶是现在,他今次来见你,说不定也是因为利益驱使,从他适才的话中不难听出,他似乎对你和主上之间的关系摸得很透,把你从主上的身边带离,很可能会对主上起到制约作用,我不想他再利用你。”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慎重。
“那听你的意思,我是应该死磕轩辕氏了?”
“我绝没那个意思!”雪倾舒很肯定的说道:“我虽然很崇敬主上,但不会因此就放心的把你交给他,相较于他和蚩尤,我觉得不会有人再像我一般对你如此忠诚。”
我想,全天下的男人,脸皮都是一样的厚。
我抖了下嘴角:“雪倾舒,我怎么觉得你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
雪倾舒半垂下头,半晌才吭哧出一句:“我是你的……”声音减弱,随即又加重的说道:“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某男抽抽起来还是蛮可怕的。
我挣扎着要从他怀里爬出来,我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明里暗里的示意我他们对我非同一般的感情,我记得这春天还没到呢,咋就都发起春来哩。
雪倾舒这时候也发起狠来,也许是此次蚩尤的到来刺激到他了吧。任随我在他怀中挣扎了许久,他也没有要放我离开的意思。
我哀叹:“雪倾舒,你别这样行不行?”一个落尘都够我受的了,他还来添乱,那边厢轩辕黄帝和蚩尤都不好惹,我这究竟都是招谁惹谁了。
看不得我脸上的哀怨,雪倾舒慢慢放松圈制在我腰背上的手,落寞的起身,声音暗哑道:“我去给你打水。”
望着他寂然的背影,我也于心不忍,可此时的处境,我真的无法给他任何期望。
隔日,几月未见的落尘落大仙儿终于现身了,但并不是来见我,而是身负要事来与轩辕氏商议。
当时我正在轩辕黄帝议事的屋子隔间打坐修行,听到时隔几月的声音,忍不住就做了回扒墙角的小人。
偷听不是我所愿,我只想看看落尘而已,所以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我有一句听一句,完全没有放入脑袋瓜子里回味。
商议要事的二人都是极为聪慧的仙祉,自然发现了我的偷听,也不出来阻止,直到要事商议妥当,落尘才犹似指引的看向我躲着的地方,恭敬的向轩辕黄帝叠起双手放在额前:“请中央天帝允准小仙见女魃上仙一面,我有些东西想要交给他。”
自从前日和轩辕黄帝闹了别扭,虽然还来他这里修炼,但我对他都是爱答不理的,他和我说话我也基本上当尾气对待,所以在落尘提出这个要求时,他虽然很不情愿,但察觉到我的期待后,还是脸色黑沉的点头应允。
得了允准,落尘立马起身向我藏着的隔间走来,步履之急切想来赶着投胎也没他那么心急。
心里不能不说不触动,可是在轩辕氏那衰人面前,我还是守礼一点的好。
落尘说是有东西交给我,这绝不是他找借口。从袖中掏出一枚圆形的珠子,里面雾障重重,就好像电视里面经常上演的巫婆手中的水晶球。
我把落尘手中的玻璃珠子托到手中,惊奇的望着雾障里面几颗闪闪发亮的小星星,语气惊喜道:“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弄来的?真漂亮。”
落尘欣喜不已:“喜欢吗?”
我说:“你这不明知故问嘛,我都这语气这表情了,难道还能说我不喜欢?”
落尘越加开心:“还记得钧容吗?”
我想想:“那个司管星辰的小仙?”似乎有什么事情慢慢变得了然。
落尘说:“自那日收他入了水师府,他很勤于修炼,这个就是他的第一个成果,他说是你慧眼识珠,所以就决定把这个珠子送给你。”
我说:“寓意倒是不错,不过这珠子有什么功能?”仙家没事炼点仙品,不会啥用处也没有吧。
落尘凝眉细想了会儿,道:“于你来说这珠子至多就是有助于你修行,但于天界的战士来说,这颗星运珠可以在战事中最大限度的提高他们的战斗力,是所有天界战士都肖想不来的仙品。”
就算落尘没有多余的补充最后那一句,我也已经从他的话语间听出这枚珠子的价值。
我惊叹着捧着手中的珠子,道:“这么说来,这珠子放在我手里至多就是个于修行有益的装饰品,而若是被天界的战士得到的话,就成了无上的法器。”我把珠子推回落尘手中,“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应该给我,而是应该赠予能够体现其价值的人。”
落尘摇头:“这是钧容的心意。”
我说:“究竟是他的心意还是你的期望我不管,我们都没有权利淹没这枚珠子的光芒。”
落尘却固执起来,用力把珠子塞回我手里:“叶叶,赠出去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收回,你若是想发挥这枚法器的作用,抑或想要将其赠给他人,我和钧容都不会有意见。”
“你……”这人咋就这么个犟脾气捏?愤愤吐了一口气,我把珠子用力攥在手心里,“好好好,我收下就是,你们都是意志坚定的人,就我一个墙头草行了吧。”
落尘总算不沉着脸了,不觉也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皮,趁机却是斜着眼睛看了下隔间外面的方向。
我无力的扯了下嘴角,低声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就算你现在极尽小心,可他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
落尘重又抬起头,表情怜惜道:“叶叶,苦了你了。”
我噗的一声笑出来:“你还真是笨蛋,我有什么苦的,说吧,你送我这枚珠子,真正用意是什么?”提高法术?不仅仅是这样吧。
落尘犹豫了下,对于屋外的轩辕黄帝仍有些忌惮,他说:“……你不是被妖邪吸食了一脉仙髓,法术受限,这枚星运珠可以起到些助力,起码……”落尘的脸突然红了,“起码……你哪日想要飞天去见我,不会受到云层的阻碍……”脸是红的,声音是抖的,眼睛是四处乱扫的。
他这副窘迫的模样落在我的眼中,虽然好笑,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
我说:“苦的不是我,其实是你,尘,谢谢你。”
“别!”落尘猛地抬起头,“别……别和我说谢谢……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感谢……”
我嘴巴张了张,很想问一声“你不要感谢要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立即就被我吞了回去。
他要的东西,我心知肚明。可正因为如此,这一刻,我什么也没说出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六章 不,不要
之后,落尘为了保险起见,亲自将星运珠解化入我的体内。其实他主要防着的人便是轩辕黄帝,他知道轩辕黄帝表面允准了他与我相见,但内心并不希望我与他再有交集,所以他现在送与我星运珠,等他离开,轩辕黄帝定然想方设法把这珠子从我手中拿走,和吃饭一样,只有这珠子与我融为一体,轩辕黄帝才不会再存他想。
因为是在轩辕黄帝的地界,所以我和落尘的这次见面,持续的时间很短,短到不仅是落尘,连我都觉得几分不舍。
站在门口,手扶门框望着落尘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耳边突听轩辕黄帝道:“那么舍不得他,就加紧修行,也不枉他送与你那颗堪称天下异宝的珠子。”
垂眸,我没有回头,眼睛盯着地面道:“再怎么加紧修行,也不会有超越你的那一天。”无法超越,我做什么事情不还是在他的管制范围内。
“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他说。
我哼笑一声:“若然他日我真的超越了你,我想你会杀了我。”
轩辕黄帝将目光投落在我身上:“……只要你不会为祸人间,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与他对视:“你也说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轩辕黄帝板起脸又将我看了一回,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轻柔至极:“为父从不食言,你仅需谨记你的身份,做好你该做的,如此,为父会保你一辈子。”
我说:“我的身份么?什么身份?你的情绪垃圾桶?盛装你所有负面情绪的器皿?”我笑得越加冰冷。
轩辕黄帝看着我的目光里染上一层哀伤:“魃儿,你早已脱离我的掌控,难道你自己没有意识到,自从你清醒于千年血莲,曾经加诸在你身上的阴暗情绪就已经回归到我的身上,我几乎耗尽了大半的法力才将所有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欲望贪婪压制,你已经不再完完全全属于我,除了身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你的身心已经全然属于你自己。”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震惊的望着他:“不、不对……如果按你所说的……为、为何我还会……”为何我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他,不是黑暗爱上光明么?
“因为我们身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他说。
“血……”如果身体内流着的不是他的血,如果当初不是他的血让行尸走肉的我获得生命,是不是我就不会对他有那么深的执念?要把他的血还给他吗?要吗?流干自己身体内所有的血流……
“那样你是会摆脱对我的执念,但你也会同时失去自己的生命……以及灵魂。”他是说,我只要因为流干血而死,就会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颓然垂头,眼中唯一的希望之光就此破灭。
我说:“从始至终,你有没有对我产生一丁点不属于父女之间的爱。”
轩辕黄帝说:“有,”这话让我没有任何神采的眼睛里顿时又燃起一丝希望,因为他的肯定回答,起码让我觉得过去的千百年里,我的付出是有那么点价值的,可是……“我从来都很爱惜我自己的东西,你是我的。”他很坚定的说道。
我眨巴了下眼睛,他这话让我想起赠给雪倾舒血玉时,雪倾舒对我说过的话。他说,他永远都属于我,那是他自愿而为,然这一刻的轩辕黄帝,也说出相类似的话,但意思却是南辕北辙,他说我是他的,因为我是他的,所以他理应爱惜我,他的观点我不以为忤。
我有些发狠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只属于我自己。”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而转开目光越过门楣望向远方。
直到我从他那里回来,我才意识到他的默不作声不是代表他同意了“我只属于我自己”的观点,而是他根本没有听进去我的话,更加不会认同我那自以为了不得的观点。
得了落尘代钧容送来的星运珠,我再修行时气息越加顺畅,法力也是蒸蒸日上,还真的如落尘所说,弥补了我失去的那一脉仙髓,至此,我上天入地也是来去自如,但恢复仙籍一事,我仍是心存介怀,因为恢复仙籍,就代表着我又将从属于中央天帝,也便是轩辕黄帝。
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正是万物复苏的阳春三月。萧索了一个冬天的逐鹿,终于在一片雾蒙蒙的烟绿中,迎来了春姑娘的脚步。然而随着春姑娘脚步接踵而至的,则是战神的噩梦。
南方蚩尤日渐做大,许多偏居南方附属于华夏王朝的城池已沦为蚩尤的囊中之物。在又一场战事落败后,轩辕黄帝命仕官将我传到他处理事务之处。
一进门,我就可以感受到空气里绵延的低气压。
从门口望向坐于内室的轩辕黄帝,时间正是黄昏,似血的残阳将他整张脸映红,漆黑的胡茬,浓重的黑眼圈,都被似血的红掩映得模模糊糊,可越是如此,他身上的颓败之气越是明显。
我踟蹰了下,而后还是几步走上前,蹲伏在他坐席的对面,缓声开口:“听说南方失了几个要害城市,看来是真的……”
我的声音很久才传入他的耳中,他缓缓抬起头,与我目光相对,他眼中的狠厉令我不自觉向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的这个微不可见的动作落入他的眼中,立即激起他身体内隐藏的怒气。拽着我的手臂一把将我扯过去,一只手紧紧捏住我的下巴,使我的视线无法逃脱他的追锁。
“为什么要远离我?为什么要躲避我的视线?难道真像那些蛮夷所说,你如此躲着我,是因为我满足不了你?”
我讶异的张开嘴巴,下巴被他捏得更痛了,我声音嘶哑的痛呼一声,诧然道:“你说什么?什么蛮夷?你……嘶……你放开我——”我抬手去扯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指。
他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看见我如此随意的态度,他眼中怒意伴随着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猛地伏低头,狠狠咬上我的嘴巴。
我吃痛,挣扎的更厉害,同时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确实是受到了刺激,给他刺激的人自然也是他的死对头蚩尤。
南方蚩尤部落里,最近私下里盛传轩辕黄帝无法人事,也就是不举,这倒可以认为是无端诽谤,可偏偏这几年轩辕黄帝没有任何子嗣,还天天和我这个义女腻歪在一起,各种想当然的污言秽语不胜枚举。
蚩尤方面究竟都传了些什么谣言出来我不知道,即使后来我得了空闲亲口问有关当事人,他们都缄口不言今日事,怕得无非是我会心有戚戚。
总之,那些不堪的话激怒了此时遭受重创的轩辕黄帝,他咬上我的嘴唇,直到鼻息间清晰可闻血腥之气,他才放开我。
我痛得都不敢呼吸,只知道嘶嘶的吸气,撞上轩辕黄帝晦暗的眼神,我低低的骂了声“禽兽”,而后双手用力推向他。
就是这一句“禽兽”,从此将我送上万劫不复的境地。
才挣脱出他的钳制,还未等我做出逃跑的动作,手臂上已又被一只“老虎钳”给夹住,而后砰然倒向身后。
自然不会有预想到的疼痛,轩辕黄帝从后稳稳的将我接入怀中,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他的温柔,我身上所着的薄薄春衣已不复存在。系在胸前的衣服带子嘣的一声被扯断,胸前一凉,其中敏感的一点马上被湿濡而坚硬的东西咬住,那是他的牙齿。
我浑身一颤,接着一动不敢动。
依照曾经的记忆来看,虽然我自诩过女人,但实际上还是个尚待开苞的小女孩,可在看到轩辕黄帝对我的所作所为后,我却莫名猜到他接下来要对我做什么。
说实话,我不排斥他的碰触,或者说,我甚至发自内心的有一丝丝欣喜,因为爱了这么久的人,终于要和我做只有爱人间可以做的事情。然而在欣喜的同时,我却越发觉得自己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心里那处空落而悲哀。
一瞬间,我想起了许多人,有落尘,有雪倾舒,居然还有蚩尤和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小仙钧容,还有许多许多,我连名字都唤不出来的人。除了人,我居然还会想起祝融的蠢鸟毕方,还有那条吸食了我一脉仙髓的蛇妖……
“不……”我的手推向轩辕黄帝埋于我胸前的脸,轩辕黄帝的动作一顿,他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却让我想要吐露的意思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说:“不、不要太用力,轻、轻一点,我是……第一次……”本来,我是想要拒绝的啊!
他果然放缓了动作,湿漉的吻从我的胸前一路滑过腰侧、小腹、腿根、大腿内侧,隐秘在花丛之中的敏感息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看清(C+)
“嗯哈……”我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媚吟,连我自己都惊讶于有一天居然我会发出这么不要脸的声音,立刻,脸红的都能煮开水。
我双手在半空胡乱挥动,总算触碰到了他的肩膀,用力抓住他的肩膀,我摇着头轻啜道:“不、不要了……太奇怪了,我不要,这太奇怪了……”
轩辕黄帝起身,两手支撑在我的身侧,从上方俯视着我,眼中并无多少爱怜之意,有的只有他平日极力隐藏对于情爱的欲望。
猛地,他低头紧紧咬上我连声求饶的嘴,舌尖轻松的撬开我的唇齿,长驱直入,没有任何技巧的肆意扫荡。
他凶猛的动作令我心生一股莫名悲哀。我对吻一点都不陌生,好似曾经有个人,也喜欢吻我,但他的吻绝对与轩辕黄帝不同,他很迁就我,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希望他的吻能够让我高兴,与他相吻,我是在享受,而与轩辕黄帝相吻,我一直是在忍受。
当脑海中那个与我抵死缠绵拥吻的男人的面目越来越清晰,我眼前的所有画面却只有眼前揪着我的舌共舞的轩辕黄帝。
他搅得我无法呼吸,我双手无意识的推拒着他,直到他的呼吸也出现问题,他才与我拉开一道可有可无的缝隙。
双手缠上他的脖子,我低弱的声线近乎无声:“轩辕……轩辕……轩辕……”一遍遍的轻唤,其实是发自内心歇斯底里的呼喊,我爱他,爱得太久了,即便心中已不再完完全全只有他,可仍是摆脱不了对他的执念。
与其说此时此刻他想得到我,不如说是我想得到他,我想他的身和心,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一次。
缠着他的脖子,我主动吻上去,我的吻技居然比他还要好许多。当我灵巧的舌尖挑逗似的与他的舌尖相碰,我清楚的感觉到环抱着我的身体有短暂的僵硬。这让我感觉很开心,因为我想,除了我之外,没有女人会让他有这种体验。
这么想着,小舌越加卖力的去挑逗他。终于,他已见减弱的欲望又次熊熊燃起,同时抵在下体上的那根柱状物,也越加粗壮灼热。
松开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我一边退让着小舌以让他变被动为主动,一边双手滑下去解他下裳的带子。
解扣子的时候手有些颤抖,但丝毫没有减缓开解的速度,褪下下裳,我一手握上他此时粗大灼热好似不可一世的霸主一样的物体,他与我拥吻的动作一顿,我侧头吻了下他的耳垂:“我想要……”声音沙哑动听,带着一丝丝水汽钻入他的耳膜。
他的呼吸越加粗重,扳过我的脸找准方向又狠狠吻了过来,同时空余一只手摸索向他的分身,正与我握在上面的手相碰。
他握着我的手收紧,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欲念:“你帮我。”
简短的命令后他又次吻了过来,我只点了一下头就又被他夺取了呼吸。
手上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挪动,直到他微微莹润的尖端抵上我湿濡的花口,我的耳尖都红得能掐出水来。他没有让我因为害羞而怯步,牵引着我的手慢慢把他的粗壮送入我的花茎。
花口被顶开,脆弱而敏感的部位被一个完全陌生而又期待已久的东西缓缓填满,那感觉与相吻和拥抱的感觉完全不同。相吻和拥抱带给我的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而那处空旷已久的部位缓缓被填满时,幸福之余还会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灭顶的快乐。
随着热烫的粗硬没入我的身体里,我收回手重又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不住轻喃:“我想要的更多,更多,更多……轩辕,给我更多,给我……求你……求……啊——”
他用力朝着最深处用力一顶,我所有的卑微最终化作一声惊呼,这一声呼喊还没有结束,他已是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起来。
适才我求过他轻一点,也告诫过他这是我的第一次,可这一刻的他,就像是被某种凶悍的野兽附体,根本无视我的求饶。
我想,我不应该如此卑微,卑微得恳求他的爱怜。人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是摆出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别人越是想方设法的欺负你,谁让你的脸上那么明目张胆的挂着“快来欺负我,我很好欺负”的牌子。
我承认我是耍了那么点小伎俩,因为我希望看到轩辕黄帝因为我的身体而疯狂,故作可怜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我没想到他疯狂起来是那么的没有节制。
他的动作大开大合,每一次的冲撞好似都要把我撕烂撞毁一般,口齿啃咬着我已经流血的嘴唇,而后一路下滑,齿咬着嫩滑的脖颈,胸前的两粒红珠和它们下面的雪峰,早就遍布青紫於痕,腰间后背更是被他的双手蹂躏出赤色的痕迹。
身上的痛感越清晰,他给予我的爱抚也越加真实,我越是吸食了毒药一般上瘾。
之于情事方面他是老手,所以第一次他持续的时间很长,我却有些无福消受他的持久战,先前还懂得配合一二,涌上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小情趣,但很快我就败下阵来,只由着他把我搓圆捏扁。
即使很累,我也大大的睁着眼睛,我喜欢听他因我而变得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我喜欢看着他在我身体上挥汗如雨的样子,我喜欢盯着他因为看着我而越来越迷乱的双眼,我更喜欢他的脸上因为欢爱而不察流出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爱意。
他是爱我的,就像我爱他一样。我知道的,因为从上界把我交到他手上开始,我不仅仅属于他,他也属于我。
他在我身体内泄了一次又一次,被灼热的液体冲撞着的感觉很奇妙,也隐隐令我生出几许担心。
轩辕黄帝在我的身体里一股脑发泄了他近来遭受的所有烦恼,等他舒爽够了我也彻底散了架。没骨头似的躺在他的虎皮褥子上,身体上伤痕、汗液、浊白的液体交织,屋内空气异常窒闷,我昏昏沉沉的,在看到他抽身从我体内离开后,我才闭上疲累不堪的眼睛。
一觉睡醒,我仍旧躺在那条脏兮兮的虎皮褥子上,身上盖着我被扯裂的衣裙,无论是我的身上还是空气里,污浊犹在。
我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浑身立马就跟被人大卸八块似的疼痛起来,我强忍着没有大呼出声,转眼看向轩辕黄帝处理事务的那张矮几。人去茶凉,连个侍者都没有,我在他的心目中难道就那么的一文不值?
我忍着身体的疼痛把自己半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初春时分,墙壁冰凉冰凉,一点也没有初春的暖意。费力的把被撕毁的衣裙往身上套,正在这时,紧闭的屋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
轰的一声,眼睛一花,显然门板都被撞飞了。
我反射性看向门口,正与来人的目光相对,接收到来人眼中那浓浓的伤感,我颓然垂眸,用撕裂了的衣裙紧紧挡着残败的身体。可衣服已破,再如何遮挡,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伤痕和不堪遮盖。
落尘猛地冲过来,紧紧把我抱住,脸埋在我的颈间,我能感受到有一股湿热的液体正从他的脸上流向我的皮肤。
我苦涩的叹了一声,抬手无力的推了他一把:“我好脏……”不只是身体脏,我觉得我的灵魂都是肮脏不堪。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在我的颈间用力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一声似是哽咽的声音,无法说出一句话。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落尘总算平静了心绪,脱下他的外袍披在我的身上。
他一边为我穿好衣服,我一边问他:“……他呢?”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一无是处和狼狈。
落尘始终垂着眼眸,不知道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想看我,他给我穿衣的动作一顿,颇为恼怒的说道:“你就那么在乎他?你不是和我承诺过,就算是爱,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吗?”
心狠狠的被扭了一下,我仍是重复道:“他呢?”
落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南方又一城池沦陷,他现在麻烦缠身,应该没有功夫照管你。”
我咬紧下唇,眸中有什么在如星般闪烁。
落尘将我从虎皮褥子上打横抱起,而后出门腾云向着后山寒潭而去。
浸泡在冰冷的寒潭里,我没觉得怎么冷,因为落尘正从身后用法术护持着我。
我直勾勾的瞅着抽出嫩绿芽蕊的望天树,脑海里空空如也,连应有的自怨自艾都没有。
“落尘,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我突然出声。
身后落尘施与在我身周的法术光芒一抖,随即我感觉到有不同于法术的温热向我靠近。
“不会,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抑或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瞧不起你,你始终都是我最初见到的那个活泼开朗,勇敢不服输的叶叶。”他从后抱紧我的腰,头抵靠在我的肩膀,这么近的距离,他每说一句话,我都可以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脸颊的气息,带着温度的气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承诺
我淡淡扯了下嘴角,我不知道我都做过什么事情让他认为我活泼开朗、勇敢不服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有些悲观而又莫名乐观的人,性格很极端,想来要是分化的再强烈些,会让人觉得我有精神分裂。
身上还穿着他的衣袍,泡在潭水里,衣服都贴到身上,不是很舒服,特别是身上还有那么些污秽,我却不想动手剥掉衣服洗净身体,只想静静的,泡在潭水里,能泡多久就泡多久,直到扎根在身体里的那丝执念彻底被潭水洗净。
想是如此想,但落尘绝对不会同意我在潭水里泡的太久,他真的对我太好,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遇到了什么事情,即使眼睁睁看过我满身污秽之后,仍如此不惜回报的对我好,我想,就像陶潜说的,其实落尘真的挺不错,起码他可以坦言他的感情,不会像某些以大义为借口逃避感情的懦夫那样,做了事情就逃之夭夭。
回去之后,我修养了大概半个月才彻底恢复。雪倾舒一直没有回来,据说是被轩辕氏派往前线了,也是,若然那天撞见我那一幕的不是落尘而是雪倾舒,我想轩辕氏现在也不会那么逍遥,失掉手下一员猛将是必然。
之间陶潜也过来看过我,目光沉痛,却是脸色羞红的塞给我一个小盒子。我在他阻拦不及下打开了那个小盒子,满满登登全是软软的橡胶套子。
我好奇的抻着其中一只套子,而后若有所思的对着一端的口就要吹气。
陶潜急忙阻止了我:“那、那个……这个、这个……”
我诧异:“什么那个这个的,这是什么东西?”
陶潜脸色极为难看,特意把落尘轰了出去,他这才解释道:“这个……叫做安全套,也叫避孕套,是专为男人设计的,你……你懂吗?”
我摇头,坦诚的理所当然:“我不懂。”
陶潜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不想发生它就不发生的,想来你也没那么倒霉,不会第一次就中枪的,这个呢……”陶潜指了指我手中的套套,“如果你以后再和男人行房事,记得要把这个套在他的小兄弟上,这样也就防止你意外怀上孩子……”
陶潜的意思我大致听明白一些,也终于想起,轩辕氏在我体内宣泄了一次又一次时,我担忧的是什么。
是啊,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么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向陶潜无力的笑了下:“陶妈妈,我应该没有那么倒霉是不是?”
陶潜无语的望着我,半天才道:“希望你没那么倒霉吧。”
身体已经康复,逐鹿内除了百姓和五相,大部分有职位的都奔赴了前线,轩辕氏虽然坐镇后方,但近来也时常外出,一时间很难见到。
这样也好。我想着,和落尘还有陶潜坦白了我的心意。
我说:“我想回桃花落。”那里我虽然只住了不到一年,可却意外给我一种归属感,相比于逐鹿的冷漠,我更期待春暖花开之际漫天飞舞桃瓣的情景。
陶潜只是无声的叹了一声,没再多话,而落尘更是举双手赞成,他一口承担下护送我回桃花落的职责。这事被祝融得知,自然偷偷派人告知过轩辕氏,但他本人没有出言反对,反而将毕方鸟送给了我。
我有些惊讶:“若是上战场怎么办?”我记得毕方鸟可是他的有力武器。
祝融笑笑:“你也太小看我,难道我还比不上它一只蠢鸟?”
我跟着他咧了下嘴巴,瞅瞅明显不高兴的毕方鸟,轻轻抚了抚他头上的绒毛,道:“那你可不要后悔。”
祝融维持着微笑,开玩笑似的道:“只要你以后别总是在潜儿面前说我土匪,我绝不后悔。”虽然不是很明白土匪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呃……”我瞅瞅陶潜,而后又回看祝融,“放心,即使我天天在你的潜儿耳边说你是土匪,他也不会真信。”顶多相信他是地痞流氓。
轩辕氏定然能够从祝融那里得知我将要前往桃花落的消息,就算祝融不偷偷回报他,我身边那几个轩辕氏特派过来的侍从也会时时将我身边的事情细说给他。但令我想不到的是,直到我离开那天,轩辕氏都不曾露面,甚至于命人带句告别的话也没有,这无疑令我的心寒上加寒。
陶潜自然从我的脸上看出内心的失望,站在城门口好一阵叹气摇头:“叶儿,咱们作为同时代的人,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第一次或是第几次,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忘记这里的一切,在桃花落重新开始。”陶潜也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多么没有说服力,无论哪个女人,无论她平日里有多么开放,生长在一个从古至今都很保守的国家,礼教已是深深扎根。我真的能不在乎第一次还是第几次吗?显然,我还没有Open到那个程度。
我轻轻嗯了一声,口中莫名的有些苦。心已经交付,现在身体也交付给了他,说不在乎,那完全是自欺欺人。
陶潜对于我的反应很是担忧,转头看向负责护送我的落尘:“应龙上仙,从今往后,我就把叶儿交给你了!”他的语气煞有其事。
我忍不住蹙眉,落尘却是很重视陶潜说的话,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会与叶叶共进退。”
我噗的笑出来:“陶潜,你说话能不能不像我爹似的。”他似乎总是喜欢撮合我和落尘,我想一定是他脑中固有的某种思想在作怪。
陶潜哼道:“你觉得我这个年纪适合做你爹吗?不过你若不在意,我也不会反对。”
我也哼他:“谁稀罕。”转身,上路。
毕方鸟在头顶盘旋前进,身边跟着落尘,后方则由两名侍从牵着头老黄牛尾随,陶潜遥遥向我挥着手,满眼满脸尽是不舍,我也很不舍,逐鹿城,潜意识里一直觉得在那里我拥有许多美好而幸福的回忆。
早晨出发,傍晚时分就已到达。因为这次前往桃花落并不是朝廷遣派,而是我自己起意,所以理应不会有人在村口接洽,但到得桃花落村口,却意外遇到等在村口的成考。
我诧异的看着显然等了许久的成考和他身边明显比之还要高大的大男孩,道:“成族长,您这是……”
成考一如既往的谦逊有礼,但也掩饰不住老狐狸的圆滑。他朝我躬身一礼,说:“昨日逐鹿城内派来的士官说,今日叶族长会回桃花落住上一段时间,命我来迎接安排。”
我眉头皱紧:“你是说……昨日轩辕氏派人来过了?”
成考笑着颔首:“主上爱女心切,对您很是照顾。”
我点头,算他轩辕氏还有些良心。
我瞥眼看向成考身侧立着的大男孩,眉清目秀,虽然年纪尚小,但一脸的慈和,隐隐约约猜测出大男孩的身份,但仍是不敢确认。我道:“这位是……”
成考眉眼舒展,笑得有些甜腻,这一点令我很惊异。他道:“这是慈儿,我的长子。”
我了然点头,原来是成秋慈。我不由笑着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记得上次见到他,还是个只会围着爹爹乱跑的小娃娃。”
成考也感叹,眼中却是欣慰:“是啊,慈儿总算是长大了。”
成考的这句话我没听明白其中意义为何,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成考脸上的欣慰和甜蜜,以及那句“慈儿总算是长大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考和成秋慈见过我之后,又一一拜过落尘,显然他们早就听说过应龙的大名,所以神色间更添几分恭敬。
进了村子,远远就能看到村边桃花林绿雾蒙蒙的一片,还有一些的枝杈上,已经挤出了嫩红的花骨朵,想来再过些时日,又将是一片花开绚烂。
除了成考和成秋慈,我的到来没有惊动太多村上的村民,时间又正值晚饭,所以一路走来倒是顺畅,很快就到了我在桃花落的住所。
住所收拾一新,成考办事就是这样,周到而细致,我觉得如果将来自己要是建府的话,请他来当管家绝对是上选。
呃……且不说我这府能不能建起来,就算建起来了,人家成考还不一定愿意给我当那个管家捏。
乱想了一气,回神时成考和成秋慈已要告别离开。
我说:“谢谢你们,你们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成考一愣,虽然仍是客客气气,但神色间已多了些不易察觉的转变。他说:“叶族长赶了一天的路,早些休息,想来村上若是知道您回来,明日一早就会有许多村民来拜谢,您可能还不知道,您的一些法子可是让村民们过上了好日子,今后几日可要有的应付,我和慈儿就先告辞,他日再来叨扰。”
我说:“你别和我那么客气,你是长者,也别再叫我族长,就叫我叶儿吧。”
成考也不推辞,和气道:“好,叶儿,那我就和小儿先行告辞了。”
我点点头:“他日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和慈儿。”
成考道:“好。”只是简简单单一字,此时此刻不见任何诚意,但成考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既然承诺,就绝不悔改,若然不是他今天这一个“好”字,旱魃一脉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二九章 取暖
送走成考和成秋慈,空阔的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我和落尘,而陪侍的两名侍从早已去外屋休息。
落尘从行李包袱中取出一件皮毛大氅披在我身上,我侧头看他,他说:“总觉得这屋子里阴森森的,这夜里还有些春寒,披着能暖一些。”
我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可能是许久也没有人居住,空久了自然就会显得阴森。”毕竟已经十年有余,一般若是建筑的不是很坚固的房屋,早就被雨雪冲刷得倒塌了。
落尘也没做他想,点点头,抬手把旋于半空的毕方鸟抓下来:“晚上睡觉时抱着它,它在祝融身边待久了,且本身又是司火的象征,火力比较旺,你晚上睡觉也不至于着凉。”
我听他这话类似嘱托,问道:“你要回天界了?”
落尘无奈道:“其实早该回去,只是我想把你先安全送到这里,就一直拖着回去的时间。”
我说:“是不是有人给你找麻烦?”看他一脸的黑气,好好一冰肌玉骨的纯洁好男儿,脸上能被气出这种色儿,想来麻烦还不小。
落尘摇头叹道:“你不要问了,我可以解决。”
我抓住他的手腕:“落尘,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况,他的苦难很有可能就是我造成的,我应该付出些行动来弥补。
落尘摇头:“我从未把你当过朋友,”他说,“我会保护你,我会为你做你想要我做的一切事情,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你当做我的朋友。”语罢,落尘化龙而飞。
我怔怔的望着渐渐消失在夜空里的那个雪白光点。
人有的时候确实很犯贱,容易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想,我该试着去接受落尘,陶潜的某些举动不是没根据的,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比我看得清晰,或许,他是对的,落尘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落尘一离开,整个屋子就更加空阔,温度也随之下降。其实属火体质的我,并不感觉如何冷,但是身体不冷,心冷。
洗漱之后,我抱着绒绒的毕方缩进被窝里。飞了一天,毕方鸟很快就窝在我的怀里睡去,还很是惬意的打着鼾,声音不大,但很怪异。也是,一鸟打呼噜能打出什么好声来。
我也是真的累了,耳边听着噪音,渐渐的也沉入梦寐,梦中却是坠进了一个又深又大的冰窟,最后冷得实在受不了,倏然睁开眼睛,从被窝里坐起。
察觉到动静,睡死的毕方鸟不堪其扰的打了个滚,然后翅膀摊开,爪子支在半空,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也是我和它相处久了,在我眼中它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这时候却觉得它这形象极是可爱,忍不住用手指头戳了戳它鼓鼓的肚子,低声笑骂道:“死相,祝融居然觉得你能保护我!”
笑着收回目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我含笑的双目正与面前两只泛着黄绿色光芒的眼睛相对,霎时间,笑容僵在脸上。
我不自觉把身体向后仰去,与面前的庞然大物拉开距离,一手抖索着去推睡死了的毕方鸟,弱声道:“喂……喂……毕方……毕方……”声音都是颤的。
可惜毕方鸟好梦正甜,被我推了几下,又次翻了个身,睡姿更加难看,打鼾声也越大。
我眉角抽了几下,彻底放弃向毕方求取援助,尽力回忆法术咒语,只要面前这大家伙敢对我不利,我就和它火拼。
夜色朦胧,冬天泛起晨曦之色,时间已是黎明。饶是如此,我也只能隐约看清面前庞然大物的轮廓,弯弯曲曲,很长很粗,很像蛇的形状,再配合那两只黄绿色竖纹的眼睛,我的心脏为之一抖,同时全身蹦出一堆鸡皮小粒子。
“那个……蛇大哥……我和你无怨无仇吧……”咽了口唾沫,“既然如此,你想索、索命……也别找我好吗?”一边说着,我一边继续向后退,却不知道再退一寸,我就要仰面跌下土炕。
黑暗中,巨蛇及时用它粗壮的身体缠住我,以防我掉下去,我却不知道它的用意,以为它要生吞了我,我瑟瑟的连声求饶:“别吃我别吃我,求求你别吃我……”好吧,我承认我没有骨气!
巨蛇缠着我的身体有些微放松,同时发出嘶嘶的声音,我并不会蛇语,但它这时所要表达的意思我却听懂了。它说:“我不会伤害你,害你就等于害我,我一直住在这里,今夜是你霸占了我的住所。”
我皱眉,突然间觉得这蛇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仔细又将它的眼睛和模糊的身体打量了一回,突然惊道:“你、你是蛇妖!?”
巨蛇立马又将我缠紧,嘶嘶声不绝于耳:“是又怎样?难道你还想从我这里夺回被我吸食的仙髓?哼,依照现在的境况看,你还没有夺回仙髓,你这具神仙之躯就会成为我腹中之物,到时,我就又可以为患四方了。”
嘴角可劲儿抽了下,我被它缠得有些喘不过气,无力道:“你这不知道上进的妖怪,为患四方是件很荣耀的事情么?既然知道自己是妖精,既然知道是妖精就要人人喊打,你就应该发奋,努力修行,得道升仙,或者修炼成人,即使不能得道成人,你也应该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妖精。”
估摸我也是被吓糊涂了,这么天真的话都能说出来。
巨蛇饱含怒意的在我耳边嘶嘶两声,却是慢慢放松了缠住我的力道:“别向后退,我不会伤害你,你再退一步,我不会为你的受伤负任何责任。”
我后知后觉的转眸斜了一眼后方,后怕的拍了拍胸脯,我这间屋子里的火炕建的极高,要是就这么掉下去,轻微脑震荡什么的一定是免不了了。
我回眸向巨蛇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误会你了。”语罢与之别开眼睛,直面这样一庞然怪物说话,总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我说:“你在这里住了很久?”
巨蛇点了点它扁平的脑袋:“自从被削了真身,我的魂魄就一直躲藏在这里,我知道这里是雪倾舒最不愿踏足之地,所以躲在这里是安全的。”
我说:“你这妖精倒是很聪明。”顿了顿,“但你要知道,这间屋子可是我的财产,你说是我打扰了你,这你就错了,是你打扰了我才对,我这屋子被你住了这么多年,我应该收你租钱!”
巨蛇随口来了句:“财迷。”
我说:“是,我是财迷,”向它伸出手去,“拿钱。”
巨蛇双眼怒瞪起来,却是用它的蛇头重重撞了我胸口一下,冰凉冰凉的触感,我总算知道梦中的冰窟是怎么回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在这里住定了!”巨蛇蛮不讲理,这时东天的太阳渐渐升起,人间被投射入第一缕阳光,屋外公鸡啼鸣,巨蛇说完这句话,魂魄渐渐隐去其形状,连同那两颗在夜色下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消失在晨光里。
俗话说,会伤人的不是鬼,而是人,所以与巨蛇的鬼魂同居一个屋檐下,我也并不感到多可怕,特别是我还有牵制它的东西。当然,什么房子的租金绝对牵制不了这无赖妖精,能够牵制它的,是注于它体内的我的仙髓,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它也可以把我吃掉,这样它就彻底摆脱了我的牵制,但令我费解的是,巨蛇除了会说些狠话,它从未对我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甚至于在某些夜凉如水的晚上,还会偷偷爬进我的被窝里取暖。
自然,这都是后话。
被巨蛇这么一折腾,我这瞌睡虫是彻底被赶跑了,无奈之下,只好穿衣起身,这个时候,那只刚才还睡死了的蠢鸟也终于眨巴着两颗绿豆似的小眼睛扑棱着飞了出去,想来是被某某生理需要给憋醒的。
我无语的望着飞走的毕方鸟,心里暗骂:“怎不睡死算了!?”
昨晚成考的告诫没有错,我今日早起的决定也没有错。大清早我这早饭还没吃,就有村民手捧礼物登门拜访,自然,没有其它意图,村民们是淳朴的,尽是想表达一下我为他们村子做出贡献的谢意。
村民们的好意我一一心领,东西则命两个侍从都给退了回去,村民自是不同意,最后还是成考出现化解,我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礼物。
今日跟在成考身边的不是他的儿子成秋慈,而是另外一个青年。眉眼姣好,不像成考般处事圆滑,但从其目光中就可看出他的气量和宏图。看到这张脸,我有一瞬的晃神,但曾经的惧怕已是淡淡。
我盯着青年的脸猜测道:“这位是……路冬青?”成考才想为我介绍,听我径自猜测出来,脸上不由泛起微笑。
路冬青恭敬垂眸,致礼道:“路冬青深感荣幸,族长居然还记得我。”
我说:“你这幅精明的样子,我想记不得也难。”不是想要记住,而是心中那股莫名的感觉让我无法轻易忘记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零章 残害
我的话引起成考和路冬青一阵低笑,成考想要我更了解一下此时桃花落的境况,所以就以路冬青做了突破口。他说:“冬青这孩子这几年过得也很苦,你当初见他时,他的父亲就过世了,到得他又年长了五岁,家中又遭了灾,母亲以及亲属叔伯都在那场灾难里丧了命,冬青竟然和当初的雪倾舒有着相似的命运,只是冬青这孩子要强,虽然也被村民们说成是家中败落的祸首,但他凭着自身意志,终于又让村民们信服了他。”
我瞅瞅面色淡然的路冬青,轻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这些年里,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成考笑笑:“其实现在桃花落生活有所好转,叶儿你当时给打下的底子是一点,也幸好冬青有头脑,他按着你给的指引,这几年把桃花落上下打点的有声有色,我都想我赶快退居,把这族长之位让给他。”
路冬青立马谦逊礼让:“族长切不要说这种话,冬青善于服从,至于治理和统领,不及族长你一分一毫。”
我听着他们互相抬高就觉得好笑,道:“你们也别这样彼此互捧了,虽然说村子里不能有两个族长,但完全可以设立一个副族长的职位,由族长管辖着副族长,副族长也能够行使族长的大部分权力,这样统管下来,我想桃花落的前景会更好。”
成考和路冬青对视一笑,路冬青说:“我就说,来族长这里坐上半日,可比我们冥思苦想一个月还要有用。”
我扯了扯嘴巴:“我觉得我是被人讽刺了。”
成考笑着打断就要开口的路冬青:“我觉得我们才是被讽刺的那个。”成考的笑容里饱含深意。
在男权社会里,男人们要靠女人的点子过活,确实是有些够讽刺的。
在桃花落的日子,是平淡的,但也是快乐的。
春日的午后,我一人独享着桃花林中花的芬芳和落花营造出的唯美,很是惬意,若然不是头顶突然传来嘎嘎的叫声,我会觉得仙界也不过如此。
听到毕方鸟异于常日的叫声,我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毕方鸟今天的叫声隐隐透出几许兴奋,却又混杂了些找不到源头的担忧。顺着它盘旋的方向看过去,我总算是明白它为何要叫得那么纠结了。
等着远处并肩走来的两人越来越近,我也看清来人是谁。
令毕方鸟既兴奋又担忧的原因,就是其中之一人陶潜。
陶潜的出现对于毕方鸟来说无异于和祝融是等同的,所以毕方鸟很兴奋看见自己真正的主人,但又有些担忧陶潜会就此把它带离我身边,就像一个孩子,既开心看见家长,可又担心着家长抓他回家去学习,还真不是一般的矛盾。
相较于毕方鸟,我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陶潜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待两人走近,我本打算起身迎一迎,可才坐直了身体,胃部就抽搐着痉挛起来,抑制不住的干呕。
我扒着藤椅扶手弯腰捂嘴,呕了半天,远处两人也冲到了跟前。
雪倾舒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凉着了?是不是……”
雪倾舒一叠声的问,我却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只感觉头昏昏的,胃里实在难受,只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
陶潜打住雪倾舒的问话,探手过来摸上我的脉搏,虽然不明显,但他还是从我的脉象里读取一二。
见他神色凝重,我自嘲的笑了一声,却是和他玩笑道:“想不到陶妈妈连诊脉这种事都懂。”
陶潜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以后可要注意点,时刻记住,你现在可不是为了你一个人。”
我脸色苍白的垂下眼,陶潜跟着脸色也不好。人就是这么倒霉,越是不想,却越是会成为现实。
我说:“陶妈妈,既然你连诊脉都会,那你会不会西医,趁着他现在还没有痛觉,把他做了吧。”
“你以为我是神吗!?”陶潜气郁,大叹了一口气。
雪倾舒对我和陶潜的对话不明所以,不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他看向我,预感不会有好事发生,他踌躇着,“你……你发生了什么?”
我低垂着眼眉不敢看他,陶潜替我开口:“叶儿有了孩子。”
我不知道雪倾舒这一刻是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件事,因为他的脸一直掩藏在面具下,即使是目光,也被面具的阴影遮挡的干干净净。
许久许久,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只能闭口。
“……回去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沉默的气氛直让我觉得压抑,良久,雪倾舒才艰难开口,而后又道:“陶潜说的对,你现在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和……和你腹中的孩子……”他没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而只是让我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他……知道我此时的心很痛……
我多次向陶潜提出让他帮我做掉孩子这件事,不是我心狠,而是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避免错误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它初初萌芽是便掐断。
陶潜不帮我,我自己有的是损招虐待我自己。剧烈运动啊,没事摔个跤,滑个倒,总之一切孕妇不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可老天就是和我作对,无论我怎样不爱惜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他都安然的蜷缩在我的肚子里,安然无恙。
最后一次虐待自己的时候,我正被从逐鹿赶过来的雪倾舒撞个正着。他看着正从高墙上向下跳的我,眼神里满满的全是阴郁之色。
我没有马上看到他,不顾一切后果的,我从高墙上跳下来,而且故意要摔个屁股蹲,可从高墙上跌出来一半,我就被一双劲壮的手臂揽了过去。
雪倾舒什么话也没说,责怪的,安慰的,抑或担忧的,没有一个音节从他的喉中发出。他一言不发,将怔愣的我疾步抱入屋中。
轻手轻脚把我放在暖炕上,雪倾舒一点点摘下面具,我终于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双眼,清冷的面颊上此时遍布湿濡闪烁的水光。
我不无惊讶:“雪……你……”
雪倾舒还是没说话,把我身上弄乱的衣服整理妥当,而后转身去为我倒了杯桃花茶。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居然哭了,自从当年把他从桃花落送入桃花林后,他眼中再也无泪,可是现在……
雪倾舒一杯茶水约摸倒了不下一刻钟的时间,脸颊上的水痕已然风干,他这才端茶回身:“喝了它,暖暖身子。”
我望着屋外正好的日光,炎热的夏季,何来的暖暖身子?
我张了张嘴,依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我们之间诡异的安宁。
雪倾舒把茶杯塞进我手里,而后就近坐在我身侧。我垂眸凝着茶杯中的水,思绪突然不知飞向了何处,脑中一片茫然的白。
雪倾舒说:“我向主上请辞了。”
我诧然抬目:“此时战事正急,你现在请辞!?”就在我离开逐鹿城不久,孟春之时,蚩尤大军浩浩荡荡驻扎在了逐鹿城下,显然,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雪倾舒对我的问题避而不谈,而是道:“生命是上天的馈赠,由不得任何人说摧毁就摧毁,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做孩子的父亲。”
我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看:“雪倾舒,我不需要你可怜。”
雪倾舒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漂亮的脸上一白再白:“你知道我不是在可怜你,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只希望你能够爱惜你自己,孩子是你生命的延续,所以你也应该爱惜他。”
我说:“他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我是罪恶,我的延续依旧是罪恶。”
雪倾舒猛地将我抱住:“是罪恶的话,会为了百姓的生计而奔波?会为了国家的稳定而计议?会……会不计他人的谴责和谩骂将我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我轻轻推开他,无力道:“你不是祸害,那是无知百姓的误解,我也从未为百姓的生计奔波过,更不会为了国家的稳定而出谋,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让自己的生活更安定,为了让自己的人身安全更有保障,我是自私的,我想到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是么?”雪倾舒脸上掠过一抹哀伤,“那你当初救我……”
“那不能算是救,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帮了你一把而已,我知道你骨子里的忠诚,所以我帮助你,是有原因的,我很自私。”
雪倾舒缓缓放开禁锢在我身上的手,继而慢慢站直了身,回转,他一步一步沉重的向门口走去。
心头突然掠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暂且不顾自己内心的痛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急急道:“你去哪?”
雪倾舒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只是惨笑一声,语气里满满的绝望,他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救我的原因,只是想不到,你真的……真的对我一点感触也没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章 仙丹灵药
雪倾舒的声音弱了下去,同时我禁锢在他腕上的手被轻巧甩开,而后他大步向门口奔去。
他这幅样子一看就知道离寻死觅活相去不远了,我怎么可能让他计划成行?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也不顾脚上有没有穿鞋,我赤着脚追了上去,好歹在大门口处拽住了他:“雪,你要干嘛?!”
雪倾舒阴冷的扫了我一眼,简简单单掷给我两个字:“去死。”
我眼睛瞬间瞪大,因为我看得出,他眼中流溢出的死亡气息不是作假。
拉着他手腕的双手立刻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使劲儿摇了两下头,焦急道:“你说什么傻话,怎么了你就要去死?走,你给我回去!”
雪倾舒用力甩脱我的胳膊,转开身,却没有马上推门离开院子,而是面含悲伤道:“我的存在不是被人唾骂就是被人利用,活着还有何意?不如一死!”
我迟钝的大脑这时才明白过来雪倾舒为何要寻死觅活,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原因和结果,但时间紧迫,也未作细想,立时又上去抱住了他。这回不是抱住他的手臂,而是从后抱上他的腰。
脸贴着他的后背,我不停摇着头:“对不起,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那是骗你的,雪,你不要信我刚才说的话好不好,我……”
雪倾舒在我的禁锢下开始挣扎,我一急,把他抱得更紧,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说道:“是!是……我承认,我最开始收留你是看重了你的忠诚,但这么久的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你……你对我来说,现在就像家人一样,雪,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我不能没有你……”
吧嗒吧嗒,自己把自己都说得流出咸水了。
雪倾舒终于停下了挣扎,沉默了片刻,他说:“你……刚刚说什么?”
听他语气缓和,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借机把脸在他背脊上蹭了蹭,鼻涕眼泪什么的全数赠予他:“我说,你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继续蹭蹭脸,嗯,鼻涕眼泪总算都蹭到了他身上,咦!脏死了。
雪倾舒被我蹭得身体一僵,而后摇头:“不,不是这句。”
我疑惑的从他背后抬起头来:“我说,你不要走……”
雪倾舒仍是摇头:“不!最后一句。”
我凝神回想了下:“……我不能没有你……”
雪倾舒猛地回过身来,紧紧将我扣进怀中,头埋入我的脖颈,湿热的气息没有规律的吹拂着我颈间脆弱的皮肤。
我一时怔然,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这个躲在我怀里抽抽嗒嗒的大个子,半晌才回了些神,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会爱惜我自己,可是你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做出什么傻事。”
雪倾舒在我的颈间闷闷的“嗯”了一声,肩膀一耸一耸的,不像是在哭,而更像是在……笑?
我突然意识到,我很有可能是中了某只忠犬的算计……
雪倾舒一手揽着我的肩背,一手托着我的手臂,将我扶回屋子,那姿势,那态度,那是对待孕妇,简直和对待一老祖宗毫无差别。
当下,我更加肯定我是遭了算计。不过……看在他这样一个耿直的人都要费尽心机的和我演戏的份上,我就不揭穿他好了。
由着他把我扶坐在暖炕上,待我坐稳了,他说:“好好养胎,孩子是无辜的。”
我抿着唇笑了笑,刚还寻死觅活的,现下就又转移回话题,演戏都不会演全套的,都敌不过我这三流小演员。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我和孩子的,现在逐鹿正遭围困,你不在……不好……”本是想说“你不在轩辕氏岂不要捉襟见肘”,可这样意义不明的话,我还是少说为妙。
然饶是如此,还是被雪倾舒听出了些许门道,他道:“你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我重重叹了口气,即使不告诉雪倾舒我和轩辕黄帝的关系,从平日的点点滴滴中,他恐怕也察觉到了些非同寻常。我是放不下轩辕黄帝,因为我就是为了他才能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避开雪倾舒的问题,我道:“你真的不回去了吗?”
他摇摇头:“逐鹿城内仙家云集,我虽然自认功法不差,但和那些上仙比起来,亦是蝼蚁之力,不回了,时时刻刻看着你,我才可真正放下心。”
我说:“我不会再做傻事了。”说是这么说,可心中……唉,其实生个孩子出来玩玩也不错,是不是?
显然,雪倾舒没有完全信任我,他冲我很是迷人的笑了笑:“相较于你的话,我更相信你的行动。”
“呃……”好吧,和落尘一样,我也是有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圈的,脸都成草纸了。
想到了落尘,第二日,落尘还真就出现在了桃花落,而且随身还带了许多东西过来。
一进门,没有看到落尘,倒是先看到落尘手中拎着的一大堆包裹。
我奇异道:“落大仙儿,你这不是把家都搬来了吧。”
拎了许多东西,落尘也脸不红气不喘,倒是我的这句话,把他说的不好意思了。
我惊:“你、你……你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这雪倾舒才决定搬到桃花落来住,怎么的落尘也要如影随形?
正在放包裹的落尘急忙撇清:“不是不是,我、我是听祝融火神说,你……你有了孩子……”某大仙儿声如蚊蚋,“这些是我这几日特意在天庭各处问询得到的进补良品,你……你不妨试一试……”
我无奈的唤了声:“落尘……”不要把我当小白鼠好不好?还试一试?试错了孩子没了你负责?
咳咳,看来雪倾舒对我的影响还是蛮大的,这不,我都开始重视肚子里那条小肉虫哩。
被我这么不耐的唤了声,落尘只瞧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着头,继而又低身去整理带来的包裹,顺便揪出一只一尺见方的包裹递给我,据说是某某大仙的仙丹灵药,吃了百病全消,还可延年益寿,绝无任何副作用,就是和养胎一点子关系也扯不上。
不好拂了落尘的好意,我只得捏着鼻子把那颗酸不酸苦不苦甜不甜的大力丸塞进了嘴里。
比较来看,雪倾舒的照顾就是生活上事无巨细的无微不至,而落尘则是得了好东西就送过来,不管是能吃的不能吃的,只要是他觉得好,绝对第一时间送到我面前,敢情我比孩子还孩子。
知道有孕的第一刻,我就嘱咐了陶潜和雪倾舒,绝对不可将此事透露给轩辕黄帝,因为我知道,孩子对于轩辕黄帝来说,一个两个优秀的也就够了,他现在膝下那么多品格超然的继承人,不差我肚子里这一只,虽然我不见得有多期盼肚子里这条小肉虫,但也绝不想他生下来就被带离我的身边。
轩辕氏和蚩尤这场战役算是一场拉锯战,轩辕黄帝这人很损,因为直至蚩尤攻到城下,多日后才派出兵将出去交战,而且派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贵为国君,蚩尤的父亲炎帝。
自从阪泉之战失利后,炎帝并未被轩辕黄帝所杀,毕竟是兄弟,杀了炎帝,于轩辕氏王朝以后的稳定没有任何好处,所以轩辕黄帝定都逐鹿,同时也软禁了炎帝,让他做了个不痛不痒的小官。
而此次逐鹿之战,蚩尤来袭,打出的口号和理由便是为当日轩辕黄帝夺得炎帝之位报仇,可两兵交战,出城迎敌的居然就是被拿来做借口的炎帝,这下对蚩尤的打击很大,因为此,蚩尤大部分兵将倒戈。好在对他忠心耿耿的兵甲也不少,可追着炎帝的部队跑了一个来月,粮草出现供给不足是肯定的,如此拖下去,蚩尤只有一个败字。
蚩尤的败局已定,这一结局我早就预料到。本来是件事不关己的事情,可心里却忍不住隐隐的担心。
蚩尤不愧是用兵奇才,统率着自己的军将,由遥远的南方而来,居然队列有序,到得逐鹿城下,还能持续和轩辕黄帝战斗上个把月,在人家的地盘上,还能打几次漂亮的胜仗,不得不说,我发自内心的佩服他。
夏过秋至,桃花落里早就没了粉红桃瓣的影子,到处都是累累硕果,当然,要是这些桃子能香甜一点,我绝对撺掇村民大肆进行贩桃买卖。
这一晃可是半年都过去了,我这肚子却没怎么见大,我不止一次的怀疑我是不是没有怀孕,但陶潜一口咬定,我也没话可驳。
小腹不算平坦,微微隆起,形同旷野之上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包,若说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那这小生命是不是也太渺小了。
九月过,十月至,十月过,十一月也便到了……一月一月,时间犹若流水,逐鹿的战役暂时停止,但蚩尤的兵并没有完全撤回,而是远远地,驻扎在距离逐鹿二十里开外的地方。
转眼,我的预产期就到了,可我的肚子仍然那么大,好像自从半年前,这肚子的大小就没变过,我不由担心,是不是……这孩子直接死在肚子里了o(╯□╰)o!!(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二章 烂桃花
这个想法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夜让雪倾舒去请陶潜,在去往逐鹿的半路就碰到了陶潜。陶潜预测了我的预产期,所以也正在这天从逐鹿赶来桃花落,正巧碰到雪倾舒,便一同快步赶了回来。
陶潜诊过我的脉搏,蹙眉轻轻摇头,看到他这样一副神色,我心下有不好的预感慢慢升腾,抖着嘴角问道:“陶潜,是、是不是……是不是……”胎死腹中这四个字,我恁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说出来。
不管我当初如何不期盼这个孩子的降临,但此时此刻,我很希望肚子里孕育的那个小生命能够出生,能够来到这世上叫我一声妈妈。
陶潜换了我另外一只手来诊,半晌,依是摇头,我正想开口,却听他道:“无碍,你所料想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担心过,只不过脉象一切稳定,只是……只是并无将要临盆迹象,可能……再等等吧……”
陶潜说,再等等吧。好,我等,这一等,就又到了来年的春天。
我想,我很有可能生出个哪吒来。
春天一至,战事又起。
蚩尤的部队得到了后方的给养,气势勃发,打得轩辕黄帝部队节节败退,更兼蚩尤部队里不乏魑魅魍魉妖邪小鬼,人与人的对决,一时成了仙与妖邪鬼怪的对决。
一直躲在我这里的那条巨蛇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即使感知到其他妖邪和鬼怪去前线助阵,他依然在我这里做吃等死,哦不,不能说做吃等死,因为他已经死了!
毕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一日晚间,巨蛇的存在终于被雪倾舒发觉,从我的被窝里狠绝的把巨蛇的魂魄提溜出去,手上御起的法术光芒就要将其震碎。
还朦胧睡意的我急急忙忙从暖炕上蹦起,及时挡住雪倾舒的攻势,我说:“雪,你干嘛?”
“这妖孽居然吸食你一脉仙髓还不知足,今日竟还敢靠你的真气过活,几次三番,看我今日不震得它魂飞魄散!”
我大喊一声:“不要!”
那蛇妖的魂魄也哀哀戚戚起来,却不是向雪倾舒讨饶,而是向我求助:“救我救我,女魃上仙,你快救救我……”
我说:“雪,你放了他吧……”
雪倾舒坚定道:“留着它只是祸害,你腹中胎儿足月却不降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日日吸你真气的结果。”
我说:“……它哪有日日吸食我真气?”好吧,这蛇妖的魂魄确实挺贪婪,但真的没像雪倾舒说的那样,日日缠着我。
雪倾舒一旦下定决心,固执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我想这世上除了我,即使是他信仰的轩辕黄帝,也很难劝服得了他。
看看哀戚的蛇妖魂魄,我整整领口微敞的衣襟,握住雪倾舒的手,我道:“放了他吧,他也不易,你若真的想除掉它,不如……想法送它去投胎……”因为魂魄中有我的那一脉仙髓,这巨蛇连投个胎都变成不易办到的事情。
雪倾舒缓缓收了身上的锐气:“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无力的笑笑,东郭先生的故事我不是没有听过,好人往往命不长这话也时常环绕在我的耳侧,可真要我做一个没心没肝的恶人,我是真的做不到。性恶论不是没有道理,我天生就只能做个半吊子坏人,心软不是我的错。
雪倾舒收起手中御起的法术光芒,一手仍死死捏着巨蛇魂魄的七寸:“我试试吧。”试试,把蛇妖的魂魄送去投胎。
雪倾舒转身,拎着巨蛇的魂魄趁夜色离开。
在出门的一刹,蛇妖的魂魄突然大声叫了声“等等”,雪倾舒下意识顿下脚步,巨蛇回过扁平的脑袋看向我所在的位置。
它说:“那天,有人告诉我只要能够拥有你一脉仙髓,我就可以借着你的仙机得道飞升,所以……在树林里,我袭击了你,也让我自己成为了众矢之的,在我被众仙讨伐之时,那人又暗地帮了我一把,让我不至魂飞魄散,还出计让我躲在桃花落你这处住所,那个人……他对我有恩,我只能提醒你,却不能告诉你他是谁。”语落抬头望了眼捏着它的雪倾舒,雪倾舒撇目回望着我,似乎只要我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逼得蛇妖说出那个人是谁。
我缓缓摇头,那么久远的事情,还去追究干什么?
我说:“来世为人,你要做个好人。”话音轻飘飘的,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这话是不是从我自己的喉中发出。
那巨蛇的魂魄直直盯着我:“……来世,我来找你好吗?”
我倏然而笑:“我没有来世,所以你找不见我,也不要费力来找我,我不觉得你找见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等蛇妖的魂魄再说话,雪倾舒已是捏着它消失在夜色之中。
桃花落……我想,人在这里待久了,连桃花运都走得很不寻常……
同逐鹿边城战事连连相比,桃花落乃是一方净土,处处洋溢着和谐之气,我最喜欢的,就是在日头很足的天气里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今天也一样,雪倾舒不在,因为带了面具,连同时过境迁,许多人都不记得他是那个当初备受欺凌和忌惮的雪家长子,他现在是我的管家,也是村民们最为敬仰的雪爷,村上大大小小的事情,村民们除了喜欢叨扰成考这个族长外,也喜欢请教阅历能力都很强的雪倾舒。
成考时常回来探望我,此时他就正坐在我对面,喝着隔年的桃花陈茶,一派悠然,他的旁边,坐着副族长路冬青。
我有孕的事情成考和路冬青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但相较于轩辕黄帝,他们更敬重和忠诚于我,所以他们并不会将此私下告知轩辕黄帝。
自从隐约的得知我有孕后,路冬青来的时候多了许多,我一向粗心,所以先前还没感觉,后来陶潜的一句话让我产生了警惕。
陶潜只是玩笑的一句话,他说:“为什么我每次来看到次数最多的不是雪倾舒和落尘,反而是桃花落公务繁忙的路族长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突然让我对路冬青产生了怀疑。
此时阳光正好,桃花纷纷扬扬,好似粉红色的绢花从天而降,时时带着沁鼻的馨香,让人想一辈子都沉浸在其中。
我举手挡了下耀目的阳光,缓缓开口,问对面二人道:“二位族长可真是会差使人,我家雪雪天天从早忙到晚,我今天从早上就不见他人影,倒是身负桃花落民生的二位族长,以后再来蹭茶喝可是要收费了。”
成考好笑:“这才半天不见,叶儿就如此想念倾舒,我与冬青实在这其中着实立功不小啊。”语罢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路冬青也掩唇而笑,君子温润,态度模样极好。
我从成考那里转过目光,直视路冬青,他鹰隼般的眼眸不期与我相撞,倒是有些愣神。
我说:“成族长你可把路族长带坏了,以前路族长可是呕心沥血的为百姓谋福利,现在倒好,把大小事都扔给雪倾舒,自个儿跑这里来躲清闲。”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路冬青打断我的话:“叶儿说的哪里话,雪爷能力非凡,又深得叶儿你教诲,说起为百姓谋福利,就算十个我也抵不上一个雪爷。”
我望天翻白眼:“你们明知道雪倾舒他不喜欢与桃花落的人来往,却一门心思的叫雪倾舒无私奉献,你们这做法也太自私。”嗯……貌似有点跑题了,我可不想在雪倾舒的问题上纠缠太久。
哼了一声,我直言道:“成族长也就算了,路族长,我可不认为你是那种能够放下公务躲清静的人,说吧,你天天赖在我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路冬青单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下:“我这怎么能是‘赖’?”我没说话,他嘴边牵着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他叹息一声,说:“房子太空了。”
我有些疑惑:“房子……太空?”这与我说他赖在我这里有什么关系么?
成考在一旁笑着摇头,我仔细消化着路冬青的话,可很久我也没弄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直接忽略掉我的茫然,成考和路冬青继续坐在我对面坐我家的椅子,喝我家的茶,一并连我家的晚饭也蹭了去。我是发现了,到哪里,都有来我这蹭饭的。
雪倾舒晚上回来的倒不晚,他回来,成考和路冬青便起身告辞,我一顿饭正吃了一半,也不打算起身送他们,只是让雪倾舒代我将他们送至门口。
等雪倾舒从外面返回,我低着头问了句:“晚饭吃了吗?”
雪倾舒轻轻颔首:“吃过了,在村头王家吃的。”
我“哦”了一声,一时不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雪倾舒拉出椅子坐在我对面,看出我与往日的不同,他问:“有心事?”
我摇了下头,随即又轻轻点头:“桃花落中真的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你可以把事情都交还给成考和路冬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三章 憔悴了
雪倾舒沉默着良久也没说话,我抬头看了眼,脸色越加阴郁起来,我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什么孕期抑郁症。
雪倾舒道:“……别胡思乱想……”
我说:“我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想想为何整日都是成考和路冬青来陪我,他究竟都去做了些什么。
又是良久的沉默,雪倾舒伸长手臂拿过放在我手边的陶壶,为我和他各自倒了杯桃花茶,红褐的茶汁,伴着有些空洞的水流声倾泻入颜色暗沉的茶杯。
将茶杯推给我,雪倾舒推杯的手却并没有拿开,而是踌躇着,转而握上我放在桌面上的手。
“你……”说出一个字,他就没了下文。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他力气大得出乎我的意料,我抽手的动作没有得逞。我说:“你究竟去哪了?是不是……是不是……”努力了两次,可猜疑的话仍是没有问出口。
雪倾舒抓紧我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两只手一同把我放在桌面上的手包入掌中,“战事已是对主上不利,可我既然已经决定不再理会战争之事,就会按照原定一直守在你身边,只是……我不想让你掺和进这场争夺战。”
我缓缓抬起头来:“你说什么?”语气平稳,不像语意那么疑惑茫然。
雪倾舒说:“主上多次派人来桃花落,他想……”
“他想让我去助他铲除蚩尤?”我补接上雪倾舒未及说完的话。
雪倾舒没有点头,却是道:“应龙……落尘受伤了……”
我猛地张大眼睛:“你说什么?!”难怪这么久没有见到他,原来……
“从很久以前……其实,是从战役刚刚开始时,主上便派人来命你返回逐鹿,我一直挡着,我刚刚修成一套古法,所以使者并不能奈我何,请你不得,他们只得另寻他法……”
“轩辕黄帝就想到利用落尘来威胁我!?”我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自从我来桃花落,虽然落尘还时常出现,但每次时间都很短,偶尔还可见脸色异常,一直不想对此深究,可想不到……
没有听到雪倾舒开口,我已是知道他这是默认了。猛然站起的身体又颓废的软回椅子,半晌才声不可闻的问他:“严重吗?”
雪倾舒摇摇头:“我也只是今日从那几个使者的口里听来的。”
原来他成日不见人影,是去村口堵人去了。
我想我这反覆无常的毛病肯定是坐实了,才刚坐下,这又毛躁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急急转身奔向门外,在门口处被雪倾舒拉住。
“你要去哪?”
这不明知故问?
我仰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夜幕下竟是一颗星星也没有。
想起曾经与落尘漫步在银河岸边的情景,我失神的回答雪倾舒:“我去看看他。”
“夜深了。”雪倾舒抓住我的手腕。
我没有甩开他,而是任由他拉着我,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黢黑的夜空:“我怕再不去,轩辕黄帝就再也不让我见到他。”什么去助他铲除蚩尤?呸,就凭他中央天帝的能力和上界派他来人间的目的,他会输?他会败?上战场只不过是个借口。
雪倾舒抓得我更紧了些:“夜真的深了。”
从天际收回目光,我回头凝视着雪倾舒的眼:“雪,我知道,你怕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可是我不去,天上地下就再也不会有落尘这个人,今天是落尘,明天就有可能是你或者陶潜,或者成考,或者路冬青……我逃避得够久了。”
无论我说什么,雪倾舒箍在我腕上的手始终不撒开。他把我拉向他:“好,那我陪你去。”
“雪……”
雪倾舒却是与我的视线错开:“我敬重他,我不知道他缘何如此对你,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他口中的“他”,无疑就是轩辕氏。
夜幕下,我展开金色的羽翼,本来漆黑的空间里,彷如突然洒下了万缕神光,几乎将整个桃花落都照个通透。
没有理会村民们或是震惊或是好奇的视线和窃窃私语,我与雪倾舒两手相挽一飞冲天,我竟不知道,雪倾舒的飞天功夫丝毫不比我逊色,甚至于在遇到对撞气流时,比我还要平稳纯熟。
目的地是水师府,此行虽然旨在探望受伤的落尘,可一旦出了桃花落,再想回到往日的安静闲适,恐怕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天界守备森严,比前几次来时,御仙神殿门口处的天兵天将要多出一倍还不止,想来某些人对我是志在必得。
天兵天将看我的眼神与之前大有不同,好在仍是轻易放行。也是,他们是想引君入瓮然后来个瓮中捉鳖……呃,话说我绝对不承认我是鳖,轩辕黄帝是鳖才对,我可没忘记华夏朝没建立时他的标志就是一只硬壳绿毛大乌龟。
他不在桃花落捉我,而选择将我引至天界,原因不仅仅在于雪倾舒的阻拦,雪倾舒的能力之于轩辕黄帝,连九牛一毛都不如,这不是我贬低雪倾舒,而是事实,其实他是忌惮蚩尤。
蚩尤部落一直都驻扎在距离桃花落不到二里的地方,有很多次我都可以从桃花落内遥遥的瞥见迎风招展的军旗,而且也有很多次,睡梦中模模糊糊体会到陌生又熟悉的体温。
蚩尤功力自然不及日益强悍的雪倾舒,但若不是单打独斗,雪倾舒绝对占不了上风,轩辕黄帝亦然。
离开桃花落,就意味着离开了蚩尤的保护范围,虽然我仍未想起蚩尤与我的过去,但我不是傻子,隐隐约约的,他对我的关怀,心被他的牵制,一切的感受都不是假的。
轩辕黄帝的使者没有传递假消息,落尘是真的受伤了,也对,他一向都是玩就要玩大的人,在他眼里,让落尘受伤只不过区区小事,根本无需作假。
不仅受了伤,而且落尘还伤的很重。
水师府门前迎接我的是司管星宿的小仙钧容,时隔一年有余,他已不是初初的稚嫩和天真,眉宇间不乏老练之气,但依旧是生机勃发,周身光芒更加璀璨。
经由门口天兵通传,钧容出来迎我,脸上没有熟络的笑意,有可能的话,他倒是很想数落我一番。
“你怎么来了?!”他说,声音很低,好像在刻意避着谁。
我顺着他斜睨的目光看向挺身站立门口两旁的天兵:“尘他受的伤严重么?”
钧容抿唇垂头,就算他不回答我也猜得到,落尘受的伤很重,恐怕我不来,都会有性命之忧。
我说:“带我去见他。”
钧容挡在我身前不让路:“你回去,他不想见你!”
我对上他似乎能够说话的眸子:“已经晚了,即使他不想见我,我也出不去这个天界。”
钧容眼光一暗,瞥向御仙神殿的方向,叹息似的说道:“你们随我来。”
水师府依旧那么的仙雾缭绕如诗如画,不曾因为岁月的变迁而染上老旧的颜色,曲桥回廊,雕梁画栋,如镜的湖面,莲蕊总是那般动人心魄。
据钧容一路来的说法,落尘本来已是为轩辕黄帝从蚩尤那里扳回一局,奈何蓄水发功之后的蚩尤,很短时间内会身心俱疲,这时的他脆弱不堪一击,不知是哪里窜出的小妖,朝着落尘一记猛攻,落尘拼尽所有才抵挡下那无名小妖的死亡攻势,然而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他却受了极重的伤,五脏几乎震裂,外表除了皮肤更加苍白,似看不出怎么受伤,但着实丢了半条命。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听罢钧容的叙述,我大致了解了落尘这症状应该是内出血,但知道症结在哪是一回事,救人又是一回事,我不是医生大夫,治病救人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只能竭尽所能的照顾他,不让他和我都有遗憾。
进入落尘养伤之处,他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我们进去他也未听到声响,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如纸,连以往红润的双唇现下也染上一层病态的粉白。
我上前轻轻坐在落尘的床前,手指抚过他紧蹙的双眉,饶是如此,他仍是没醒,紧蹙的双眉稍稍放松了些。
我回头问钧容:“平日都需要怎么照顾他?”
“早中晚各服一遍药,晚间午夜时分还要进一次药,所用的药量和品类天界的药师都会分派好,只需专人奉上就可以,不过……这些天统领的身体一直没有起色,药师送来的药能够喂进去十分之一成已是不错。”
撇目望了眼天色,在天界的时候,通常都是俯视太阳,不过通过光线的变化,也能大致判断出时候。
我说:“快要送来中午的药了吧,”钧容所说的喂药时间点是按照人界来算的,我续道:“去准备些药粥来。”
不吃药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但人若不吃饭,饿也饿死了。从刚才看落尘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仅没有吃进去多少药,连饭也应没吃,瘦的胳膊都快赶上火柴棍粗细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夸大其词,不过此时闭目不醒的落尘,真的很憔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四章 帮我
仙侍很快送来药粥和几碟样式简单的小菜,钧容领着雪倾舒去给我安排住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落尘。
落尘因为司管下界的江河湖海,常年与水打交道,本身练就的功夫也是与我相反,本是喜冷惧热,然而现在他躺在床上,几乎把自己在被子里缩成了小团,身体不住的颤抖,感受到我坐在床边,他会不由自主的挪动身体靠过来,无一不显示出他现在很冷,而且很怕这股由身体内部沁出的寒冷。
把昏睡的落尘扶靠在我的身前,他的身体很轻,轻得我以为我只要一放开他,他就会从我的面前消失。
舀了勺温热的粥放在他唇边,粉白的唇稍稍动了一下,随后就一点反应也没有,脸上一团死气,若不是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声,很难让人相信他还活着。
把脸贴靠在他冰凉的脸颊,就像靠着一块冰,好在我练就的是以火为基的法决,驱走他带来的寒意一时半刻还可以坚持。
有许多话想和他说,想告诉他人不能不吃饭,想告诉他生病了就得吃药,想告诉他很久以前我就打算接受他和他在一起,想告诉他……好多事好多事都想告诉他,可是我现在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这人就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普通人仍有的一切通病我也都有,例如“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一点,直到刚刚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落尘,我才知道,他之于我是多么重要。
心不是铁打的,眼睛也不是瞎的,耳朵更不是聋的,他对我的好,我听得到,看得到,感受得到,就算是机器人,也该被感化了。
捧着他的头,我把他的脸紧紧压在我的胸前,他冷,我就给予他温暖。
费了好大工夫才把一碗不多的药粥喂给落尘,自然,我是使了些非常手段,一碗药粥喂下去,落尘不见得有什么反应,我自个儿舌头先麻了。
午饭过后,仙侍送来了汤药,和适才那碗药粥相比,我哭的心都有。刚才的药粥是那么小一碗,现在的汤药是这么这么这么大一碗。
药粥的味道就够怪了,汤药的味道……唉,啥也不说了,全是眼泪。
落尘病得昏昏沉沉,汤药啥味道也不在意,苦了我这个喂药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全全替他尝了一遍,一碗汤药喂下去,我一个下午舌头都没了知觉,然后晚上继续喂药粥喂汤药,舌头又继续没知觉,才有好转,就到了午夜,然后继续继续没知觉……过了好长时间没有味觉的生活,落尘终于见了起色。
从前喂粥喂药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他的口中扑腾,现在他都知道合着我一块扑腾了。第一次接收到他的回应时,我吓了一跳,含着药的舌头在他口中停滞了半秒,他显然很不满意我的懈怠,主动缠绵上来,本来挺纯洁一喂药到此硬生生被扭转成一色情的舌吻。
此后,再喂药时就容易的多,不过也艰难的多。这不矛盾,容易是因为他会主动从我口中吸取药汁,艰难……是因为想要结束他吸食的动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照顾落尘期间,轩辕黄帝的使者是一个接一个的来,言词一致,下界现在因为战争已是民不聊生,只有我出马,才能加快这场战事的终结。
我不屑的笑,我从来不认为我有那么大的作用。
面对意志坚定的使者,我一如既往的只有一句话:“水师统领应龙一天不醒,我绝对不会离开天界半步。”在这句话说出第一百二十七次后,轩辕黄帝的使者很长时间没再出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岁月悄然流逝,自从落尘对我有了些回应,他身体各处器官也在渐渐复苏。毕竟伤了五脏六腑,要叫常人,早八百年前都和阎王喝茶去了。
也许是仙家的水自与凡尘不同,来得天界后,我一直平静的小腹终于又次发育起来,也许和天上地下的时间差也脱不了关系,看着一天天隆起的小腹,原本的一些怨恨情绪也随之消逝。
这天,仍像往常一样给落尘喂完药粥喂汤药,唇舌不可避免纠缠都一处,往日纠缠一会儿呼吸艰难时他也便自动离去,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了,他特热情,吻着吻着他的身体居然也跟着攀上来,呼吸越加急促,起先我还没注意到,被吻得晕晕乎乎,还傻兮兮的回攀过去,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对来,一把推开他,我近乎咆哮道:“落尘!”他这是醒了啊!
自以为是咆哮,不过因为气息不稳,脸上红潮未褪,声音倒显出几分撒娇,眉眼之间更是嗔媚不可言喻。
因为顾及他是伤患,我并没用尽全力去推他,此时也只与他拉开些距离,彼此气息仍纠缠在一起,而且因为分开的太快,嘴角牵出的银丝似断非断,场景不无令人怦然心动。
沉睡已久,落尘才睁开的一双眸子透亮得惊心动魄,纯洁无垢,好似世间最好的琉璃宝玉。
即便四肢仍虚弱无力,他还是伸手捧住我的脸,鼻尖相抵,他低声呢喃:“叶叶……”只轻唤了一声,他便又吻了上来。
我很想推开他,可是一想到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他,推拒的动作就变成了欲拒还迎,不消一刻,两人的唇舌就有缠绵到了一处。
情动之时,落尘挑开我的衣襟,手掌攀上我的胸前和脊背,冰凉的温度令我浑身为之一颤,当下神智清醒了几分。
“尘,不要……”唇舌稍稍分开,我急急按下他已是向下滑去的手,“不要……我、我现在不可以……”不可以做男女之间那种事,我有孩子,现在正是危险期。
“我会轻一点。”落尘咬着我的耳垂,呼吸与他身上的温度完全相反,烫得吓人。
我还是摇头:“这、这个时候……”我不敢说我的孕相有异,不敢让他觉察出我的退缩,可是……就像雪倾舒说的,无论这个孩子再怎么不受欢迎,但他是无辜的,他是我的孩子,他已经在我的腹内成型,他有感觉,有知觉,我已经改观,我想看到他出生,我想听到他口中唤我妈妈。
而且……他也大病初愈,做这个……行吗?
落尘闭了下情欲水雾萦绕的眼睛,然后利落的执起我的手,贴着我耳边道:“帮我!”
隔着轻薄的布料,我触碰到他坚实烫手的硬挺。只是轻轻的一下触碰,他就止不住浅吟了一声,同时用他那一双饱含水光的无害眸子朝我看来。
他的双手重新穿过衣襟抚摸上我的身体,覆上唇舌与我交缠:“帮我,叶叶,帮我……”
我不知道在我眼中一直纯良如小白兔貌似什么都不懂的落尘,为何会说出这般意指模糊的话,但看他意乱情迷的模样,我不忍心拒绝。
隔着薄薄的里裤,我握住他的硬挺,他在我的手中一颤,粗壮的分身在我手中突突的脉动着,好像我只要稍稍用上一些力道,它就会全面崩塌,缴械投降。
我的想法是对的,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居然还有料事如神的时候,这让我感到惊奇。
圈握的手掌仅仅动了两下,我就感觉落尘全身绷紧,脖颈高扬,浑身止不住轻颤,同时握在我手心里的那根粗硬,也是湿濡一片,缓缓软弱下去。
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落尘脸上染上一层情欲红潮,冷寒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些健康的温度,脸颊埋在我的颈间,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喷在我肌肤上的气息。
“我一直在幻想……”等恢复了些体力,落尘抽出一只手覆上我仍茫然的握在他分身上的手,“每日入梦前,我都会幻想,我这只手就是叶叶的,每当我这么想,我和它,都会兴奋异常,”落尘口中的“它”,自然就是我们现在共同握着的那处,“可是还是不同,叶叶会让我更难以自持,我居然连一瞬也挺不住,叶叶,再给我一次……好么?”他语气里满满都是期冀和请求。
我震惊!
没有看到他的脸色,但从他身周的气温可以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是费了多大力气。
有了一次先例,之后再做起来也就容易很多,心理负担也相应减轻不少。
落尘第二次要比第一次持久,但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就像一个没有节制的小孩,他的请求一次又一次,终于我忍无可忍,抽回麻木的手把黏糊糊的白浊狠狠蹭在他身上。
“如果你要找死,别来拖累我!”这都释放了七八次了,他是想做一夜八次郎还是怎么的,他也不怕精尽人亡。
落尘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着头却拿眼偷偷看我,犹豫着蹭过来,伸手揽住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一点也看不出泄了七八次,那模样,精神着呢。
“叶叶……”
“你叫爷爷也不行!”他是精神了,我这都快神经了!
我瞪着眼睛,抽手去推他,却忘了那只手刚帮他自慰过,现在麻痛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五章 归位
我龇牙咧嘴痛呼一声,落尘握住我那只手,歉意道:“对不起……”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错了就躺回床上好好休养,自己的命自己珍惜!”
落尘抿唇:“如果没有叶叶,有命还有何用?”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传入了我的耳中。
我止不住气恼:“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不欠你的,别拿你那条破命来威胁我!”
落尘笑着颔首:“是是是。”然后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翌日,仙侍和钧容、雪倾舒进来探病时,定然是觉察出了屋子里的异样,一个个脸上神色不同,但都同时选择了沉默不言。
我有些心虚的坐在落尘的床边,昨晚帮落尘解决了生理需要后,我和他都很累,也就没有及时通传仙侍进来收拾,落尘又舍不得我离开,我也就凑合着窝在他这里睡了一晚上,就便早起时又被他磨着帮他解决了两回,是男人都明白那满屋子异样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都选择缄默不语,那我也装傻充愣好了。
雪倾舒今天心情很差,虽然脸上一直扣着面具,但从他我问三句他答一句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行为。
趁着仙侍为落尘整理喂药的档儿,我偷偷蹭到雪倾舒身边:“那个……那个……”解释一下吧,我不应该无视他对我的担心,可……话到嘴边才发现,解释之词真的很难说出口。
雪倾舒别开头:“你不想说就不用说,我理解。”就着别开的头,他又转了一个身,似要离开。
我赶忙拽住他的手臂:“雪,你听我说,我……”
“没什么好说的,你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我同意。”这话说的虽然平淡无味,似有几分僭越成分,但听在耳中,恁的伤人。
我说:“我和他没……”没什么吗?如果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昨天晚上恐怕就云雨翻腾了。“我只是……”心里苦叹,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雪倾舒倒是把我心中那声苦叹实实在在叹了出来,只听他一声长叹,抓住我另一只仍在麻痛的手,瞳孔微缩,盯着我明显红肿的手道:“我给你上些消肿去水的药膏。”语罢不等我回应他便拉着我向他所住的屋子方向快步走去。
这边厢落尘才刚刚清醒,那边厢轩辕黄帝的使者就又出现了,眉眼含笑的,那奸诈的形象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使者说:“女魃上仙,水师统领应龙上仙已经清醒,您当日的承诺是不是也应兑现。”
我说:“我何时对你有过承诺?”口气生硬,好似再用些力道都能把对面这小小使者一口吞下去。
这使者也是个没眼色的,看我生气也不知道退避,反而还火上浇油。雪白手掌一挥,在我面前立刻出现一幅似曾经历过的画面。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画面中的我正在说:“水师统领应龙一天不醒,我绝对不会离开天界半步。”然后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使者说:“今日应龙上仙已醒,女魃上仙是不是也应随我下界去助轩辕氏黄帝。”本应是商量的口吻,但句句话从使者嘴里说出来,都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说:“我只是承诺应龙一天不醒,就绝对不会离开天界半步,我可没有说应龙醒过来我就要离开天界。”敢命令我,你还没那个本事。
使者一时语滞,深深痛悔当日为何不把话说明白,但这仅是一瞬,只稍思索,使者就又露出欠扁的笑容。
他说:“女魃上仙若是不随我同去,那也好,前线危急,受了伤黄帝还要心疼,既然应龙上仙已醒,不如就叫他继续前往,我想应龙上仙绝对不会对此决定有任何异议。”
我立马拍桌子蹦起来:“你敢威胁我!?”
侍者半勾唇角笑得邪气:“是威胁又如何,女魃上仙只顾自身欲望贪念,却根本无视天下苍生死活,明知这一战非你不可,却三番四次推阻,我这小小威胁又算得上什么。”
屋内空无一人,若然此刻有雪倾舒陪侍左右,我想面前这使者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惜雪倾舒被派去替我照看落尘,我即使想海扁对面这个使者一顿,知己不知彼,我这一点胜算也没有。
“……你们是如何威胁应龙的?不要告诉我是拿我的生命,我当时受到很稳妥的保护。”
使者一笑:“女魃上仙智慧超群,所想不错,当时却非拿女魃上仙的生命以作胁迫,只不过,是让应龙上仙看了些未来的事情,应龙上仙是被女魃上仙的未来所迫。”
“未来……”落尘这个傻子,确实是会被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挟。
我摆摆手:“稍停我自会返回下界,还请你回告你口中那个上界,我是不会屈服的。”原来这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使者,居然是上界的狗腿。
上界……让我逮着你的尾巴我非掐死你不可!!!
落尘个性纯良温和,所以虽觉察出雪倾舒对他的冷漠,但当二人同处一室时,落尘从来未对雪倾舒冷过脸,亦如待我般,从不会把他人前的冰冷搬出来。
我进门时,就见落尘正在和雪倾舒滔滔不绝,而雪倾舒则是面具一挡,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身形一动不动,老僧入定似的,估摸落尘说了什么他能听进去三分之一都是落尘没白费功夫。
看见我入内,落尘滔滔不绝的气势立马调转矛头指向我:“叶叶,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来?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是不是我昨晚……”
我急忙出口打断他:“你病症才刚刚有起色,重在进补疗养,我才去吩咐仙侍为你准备些进补的食材。”这话不假,只不过我对其有所隐瞒罢了。
落尘不疑有他,脸上浮出歉意之色:“都是我不好,害你受累……”
我可不会和他客气,道:“可不是,照顾你这些日子,我可是瘦了一大圈,为了别让我再受累,你就给我快点好起来。”
落尘笑着颔首:“好。”
天上的一天很长,抵得过地上的一年,我从前确实位列仙班,但因为近来一直都生活在人间,所以即使在天庭,我的作息时间仍然与在人间时无差,十二个时辰轮转,餐饭睡眠,都很有规律,即便是不久前照顾昏迷的落尘那会儿,钧容和水师府上的仙侍奉上汤药的时辰也是依照我的作息时间而定,所以在天界里耗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长,而天人只觉得一天还未过尽,人间,也不过是数月而已。
我答应了轩辕黄帝的使者回人间助阵,不过心里却仍抱着能拖一日算一日的想法,可惜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一道旨意给浇灭。
下界去历练的中央天帝,在被凡尘搅得焦头烂额之际,仍有闲暇来督促我这个义女,这不,一道众仙皆知的旨意就在这个时候颁布出来,令得天庭的每一个角落都知道,我,小叶子,昔日的女魃上仙,又重归仙班了。
重归不重归仙班于我来说没什么要紧,我在意的,只有轩辕黄帝的逼迫。
我这人向往自由,平日里也不乏被逼无奈之际,但只要在我的忍耐范围内,我可以忍受,这次亦然,轩辕黄帝并未使出多么强权的手段,只是颁布旨意的时候多叫了些喜爱口舌的小仙,我若不尊崇他旨意上的内容行事,估摸不仅是天界,就算人间和妖界也会对我唾骂不齿。
中央天帝颁布的旨意其实挺简单,就是让我重归仙班,然后说了几处身为上仙的职责,最后强调了下不遵从命令的后果,大略就是我若违抗旨意,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不……反正我就是众叛亲离的那种人。
我笑的冰冷,貌似我从前就是那种人吧,再做一次又有何妨?
可是我从前那么做是为了他,他自然不会为难我,若然我现在违抗他的旨意再做回从前那样的自己,不仅仅是我,落尘,雪倾舒,陶潜,祝融,桃花落内一干与我亲近的人……人有了挂碍,注定不会有自由。
重回仙班的仪式很简单,我本来就名不见经传,所以成仙的仪式自然也就名不见经传。
以前位列仙班时是中央天帝助我开的天眼,这次中央天帝在人间身兼要务,自然就不能劳烦他。实际上我也不想劳烦他,这次助我打开天眼的人,我选择了祝融。
我与祝融均司火,而我的火太过邪气,如是祝融帮忙,他的正义与光明定当能够弱化我骨子里的叛邪。
一般仙家的天眼都是与自身双目相叠,我的天眼与众不同,这让我模糊的想起一个似曾相识的神话故事,故事的主角名叫二郎神。
事实上,天界并没有神话故事里的玉帝、王母娘娘、二郎神七仙女神马的,天界也分许多个区域,就像人间的各个国家,位于华夏民族上空的天界,有东南西北四方天帝,也有统管四方天帝的中央天帝,还有司管节气、气象等等的神仙,名号也与曾经听过的神话故事出入很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六章 血淋淋
言归正传,我想我现在的形象就可以媲美二郎真君,只不过我自负的认为,我可要比二郎真君漂亮多了。
仪式上,除了为我开天眼的祝融,也就落尘、钧容和雪倾舒在场,直到我天眼睁开的一瞬,我才知道,为何我的成仙仪式举办的如此寒酸。
能不寒酸嘛,是个人都不想体会火烧眉毛的感觉。
额心的第三只眼,也便是天眼,狭长而丑陋 ,与我那双金色卓绝的明眸善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因为此前尚未成仙,所以也就一直眯缝着或者紧紧闭合,现下被祝融施法猛地张开,不懂控制法力的我,霎时间从那只狭长而丑陋的眼睛里喷射出万丈火光。火红的颜色,立时染红了大半个天际。
幸好有落尘在场,他的水正是克制我的火,及时扑灭蔓延的火势,才免遭了一场殃及七界的祸事。
经过反复的训练和落尘反复的扑救,我总算是勉强学会控制天眼。大多数时候我还是会把天眼紧闭,因为用天眼看到的世界,太灰暗太龌龊。由于我的属性和我存在的理由,我的天眼所看到的,大多都会是埋藏在内心很少表露的阴暗面,贪念,淫欲,狡诈,邪恶……那样的世界看得多了,自己的世界也会被同化,从而生命变得消极。
随着天眼一同出现的,还有眼角下一枚赤红朱砂,距离眼角下不到一公分,鲜红的朱砂泪痣。记忆里我从前并没有这样一颗泪痣,若是追究其某些被混淆了的记忆,模糊的倒是真觉得这泪痣挺眼熟,我想,这些年我的小日子过得可能太苦X,苦情戏演多了,人自然也就跟着苦情,顺便也就表现在了脸上。
除了可怕的天眼,成了仙以后,好处还是蛮多的。例如,皮肤变白又光滑了,胸脯更挺了,屁屁更翘了,嘴巴更红润了,头发更柔顺了……咳咳,言而总之总而言之,做了神仙,就得有神仙的样子,仙姿佚貌可是仙家之根本呐。
在确保落尘身体没有大碍后,我和雪倾舒便商议着返回逐鹿。
在天界的最后一夜,我没有拒绝落尘。
那个……表误会,我们是纯洁的!
在落尘多番请求后,我在天界的最后一夜,我终于答应与他同枕而眠。对!就是同枕而眠!除了睡觉,我们没干别的!!
以前也有过同席而睡的时候,但那时的心态与此时的心境怎可比拟?
落尘的手臂先只是搭在我侧卧的腰间,而后一点点,怕被我发现似的,将我圈在了胸前。我又不是神经末梢迟钝,他刚有所动作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只不过被抱一下也不会缺块肉,也就这么一次了,我再怎么放任他,他也不会胡来。
将我圈入怀中,似仍不满足,又把头靠过来,直到把脸埋入我的脖颈,彼此的头发交缠到一处,他才停下动作。
金色如阳光的发丝和纯白如雪的发丝交缠到一起,如同一幅西式油画,柔和而富于质感。
不知道为什么,由此我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画面。说我多情也好,说我不专一也罢,说我不懂得知足我也不辩驳,这一刻,我竟然想起了蚩尤,而更无可想象的,是我竟然想若是此时与我相靠在一处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纯金如阳光,银白如月光,光明与阴柔,我们相辅相成,互补却又很是相似,相似……因为相似,所以我们才会争吵,见面就要吵,大事小情也要吵,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我忽然转身,紧紧回抱住正在试探着把腿送过来的落尘,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熟悉的味道,立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这里有没有除泪痣的地方?我要尽快把眼角那枚朱砂割下去才好!
落尘不知道我要离开天界,从我对他的态度变化上,他或许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是他没有想到睡前还怀抱着温软,一觉醒来就不知所踪。
我不是不想和落尘告别,可是告别时说什么呢?是说再见?还是说……后会无期……
人间的战役如火如荼,各色鲜花开得也是如火如荼。
战士的血,牛马的血,牲畜的血,远远俯瞰,就像一朵一朵尽情绽放的罂粟。
如果我真能终结这场战争,付出些代价似乎也不无不可。
我身上穿着件宽松的罩袍,因为回到人间就要与轩辕黄帝见面,怀有身孕这件事我不想让他知道,即便他已经知道,我也不想把一个无辜的生命牵扯入我们的恩怨之中,何况,我这都怀孕快一年半了,就算我明说这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一定会相信,对不?
宽松的罩袍被风鼓得满满当当,柔软的袖口宽松飘逸,这让从天而降的我,在下面的人看来还真有那么几分仙家风范。
雪倾舒已经自动自觉成了我的贴身护卫,我走哪,他跟哪,寸步不离。他的忠贞不二,连祝融都为之羡慕不已,他说陶潜要是能有雪倾舒一半听话他就心满意足了。
到达逐鹿时,轩辕黄帝并没有在平日处理事务之处,据他身边的侍从回报,逐鹿军队刚与蚩尤交战归来,似乎俘虏了一名很重要的人物,现在大家都去了逐鹿城城西行刑台。
心下有丝丝不安在游转,我看了眼不见表情的雪倾舒,默契的对视后,我们一同前往城西行刑台。
半路遇到陶潜,他见到我先是惊愣了一下,随即拉住我:“叶儿,你们是不是要去城西……?”陶潜面色很难看。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别去……”说着脸色一白,居然弯着腰干呕起来。
并没有亲眼见着事情的严重性,我一如既往的和陶潜开着玩笑:“我说陶妈妈,你这怀孕几个月了,孕吐这么严重呢。”
陶潜直身怒瞪我一眼,气恼道:“不和你插科打诨,走,和我回家!”
我说:“不行,我得去城西。”
陶潜蹙眉:“叫你别去你就别去。”
我用白眼翻他:“你要承认你是陶妈妈,我就不去。”
陶潜虽然踟蹰犹豫,但片刻后还是道:“……你若喜欢这么叫我,我承认又有何妨?”
我面上嬉笑的笑容猛地就僵住了,不是他这话有多么不可置信或惊世骇俗,他毕竟是个男人,从前这么开玩笑的唤他他也没多大反感,但这么肃然的同意……
我侧开身,拉了雪倾舒就向城西跑,后面陶潜一路追,边追还边喊:“我这不都按照你的要求承认了,你怎么还是要去?别去,叶儿!你给我回来!叶儿,回来……”陶潜的声音渐渐远去,他追不上我们用了法术的步伐,也因为碍于什么,追了一段距离后就停在当地。
行刑台边很寂静,记得古装剧里罪犯行刑时边上都围满了人,可现在的场景却完全相反,一切都安谧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直到看见被钉在架子上的那个罪犯,我才明白刚才陶潜为何吐得那么厉害。
我强忍住胃里的翻涌,下意识抓紧雪倾舒的手腕,雪倾舒却挣脱了我的嵌固,转而反握住我的手:“我们回去。”不容置疑,他就要转身。
我硬生生扯住他,看着被钉在架子上的那个人被一点点将皮肉分离。
行刑台上的人我认识,相较于蚩尤的模糊,这个人我却记得很清晰,就像谷妖娆和雪姬一样,在我心底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如同朋友。
夔长老,和其他八位长老相比,他是个个性沉稳而有责任心的人,和他相处时,他会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我很喜欢他。
拿着利刃的那个人我见过,是轩辕黄帝的贴身侍从之一。利刃很锋利,我看不明那是用什么材质所做,但割在皮肉上,干净利落。侍从的手法也很娴熟,剥皮的功夫犹如家常便饭,我和雪倾舒到达行刑台的时候,夔长老的皮,只剩下脸部的没有剥。
我身体颤抖着,却一步上前想要去阻止,雪倾舒及时拉住我,视线转向上首轩辕黄帝所坐的位置:“他已经救不活了。”即使救活,也会痛不欲生——这是雪倾舒隐下未说的话。
我终是摆脱了雪倾舒,冲上行刑台,胃中翻滚的更厉害,凭着一股蛮力,硬是将那侍从手中的利刃抢下,然后在夔长老诧异痛苦的视线里,我将利刃深深埋入他的胸口。
既然活不了,就痛痛快快的去死。
得了轩辕黄帝的暗示,被抢了利刃的侍从什么话也没有说,拔出埋在夔长老胸口的利刃,继续把剩下的皮剥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住处,自那天后,我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身体状况才稍有回转。
据说,夔长老其实是妖精,真身乃性格暴戾形容丑陋的夔,说白了,就是后世所知的鳄鱼。轩辕黄帝命人把他的皮剥下,然后做了一只皮鼓,每当与蚩尤的战役拉开阵势,轩辕黄帝就会命人将这只皮鼓敲响。
鼓的声音,对轩辕黄帝这一方军队来说,犹如胜利的号角,而对之蚩尤那一方军队来说,却像极了夔长老亡魂的哀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七章 以血为咒
战争终于迎来了最后回合,蚩尤请来一切他可以调动的力量,布下迷雾重重,将轩辕氏的军队困在距离逐鹿十里远的一处山坳。那是正儿八经的死地,军队迷失在那处死地,若然没有及时得救,就将全军覆没。
身为全军首领,轩辕黄帝自然也在其中,但他用计连夜逃出,找到仍在缠绵病榻的我。
“魃儿,”他说,手掌轻柔的拂过我金黄的发丝,“蚩尤的迷障,只有你的火才能对抗,为了全天下百姓,你这一次必须助我。”
“我很自私,百姓的安危与我无关。”我的头向旁边一躲,躲开他的轻抚,他说话,从来不脱命令的口吻。
轩辕黄帝轻叹一声,从衣襟里缓缓拿出一张粗劣的黄纸,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我没看清他的动作套路,只觉得他带血的手指在那黄纸上一挥而就,接着口中拈决,沾染了血水的黄纸扑面而至,紧紧黏在我的额心,覆盖上才要睁开的第三只眼。
之后的事情变得恍惚。
带血的黄纸化作白烟融入我的体内,我心心念念的,好像一瞬间,就只剩下面前的这个人,轩辕黄帝。
马不停蹄的奔往被迷障困在山坳间的军队,面对着雾障重重,我一心只想着去救轩辕黄帝和他的大军,找准方向,我杀气腾腾的冲向施法的那个人。
蚩尤,与我正面而立。
手中化出一把法术剑,锋利的剑身,寒芒四射。
慢慢抬起手中剑,看到对面人的眼神,想好的咒骂之词全数堵在嗓子眼,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蚩尤笑了,他笑得很温柔,带着隐隐的宠溺,他唤:“叶儿,你来了,你终是来了。”
我怔忪在当地,明明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手中的剑却拖着我袭向那个对我温柔而笑的人。
剑尖抵上他的胸口,我蹙着眉,张了张嘴,心中的担忧在从喉中吐出后,却成了:“妖邪小人,我女魃上仙今日就收了你的魂!”语罢,剑身没入他的身体,他的心口,一点一点流出血泪。
好俗的套路,不如我演过的任何一部三流剧作。
视线模糊了,不知是被雾气模糊的还是被他的血模糊的,我的大脑也变成了一滩浆糊。
我朦朦胧胧的看到,蚩尤脸上温柔宠溺的笑容慢慢变得狰狞可怖,他的声音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击着我的耳膜:“轩辕旱魃,想不到你这般不念旧情,好,好,很好,我蚩尤今天就以从我身体内流出的血为咒,我诅咒你,从此,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以血以肉为食,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众民驱逐,人人得而诛之却不得……”声音低缓,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却让人听不出其中的寒意。
他还想说什么,身体却在我的剑抽出后缓缓软了下去,他的手上满是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鲜红鲜红的颜色,我却像得了什么旨意,鲜红的血液刺激了我的神经,整个身体,都莫名为之兴奋。
好想,好想,好想把他全身的血液就此吸干。
后来的事情更加模糊不清,我好像是真的吸食了蚩尤的血,又好像没有吸成,因为有个人及时阻止了我的行为,他抓着我,把我扣在怀中,一直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喊着:“叶叶——叶叶——叶叶……”
我醒来的时候,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很长很长的梦。
有水流慢慢滑过我的口舌,然后涓涓流入胃腑,四肢百骸似有了些热度。
口中残余着腥甜的味道,睫毛微颤,我张开眼睛,看到正把一只陶杯拿开的雪倾舒。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他没有带面具,脸色比之从前见到的都要苍白,白的几乎没有血色。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雪,你是不是生病了?”声音嘶哑,看来我睡了很长时间。
雪倾舒动作迟缓的摇了下头,唇线紧抿,像是在笑,可这笑容凭空让人觉得飘忽。他说:“没,不是我生病,而是你,快躺下,再将养七八日定然就好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回来,从被褥中爬起身,奇怪于身体并没有刚刚睡醒的慵懒,反倒体力充沛。
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这时我只觉得这股味道很鲜美,就像是雨后的青草对牛羊的吸引力,我初初并不理解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我主动攀上他的身体,这让他浑身一僵,任随我攀着他嗅闻。我捧着他的脸闻他的脸,闻他的唇,最后鼻子定格在他的脖子上,那是颈动脉的位置,我的鼻尖抵在他的颈动脉上,都可以感受到那跳动的鲜活力道。
我轻笑着:“雪,你真好闻。”雪倾舒被我说的浑身又是一颤,我忍不住伸舌在他脖颈上轻轻一舔,鲜嫩的味道被卷入味蕾,我痴狂的覆唇吻上去。
吻着吻着就变成了齿咬,明显感觉到我牙齿的变化,我来不及惊讶,雪倾舒已是一把将我推开。他直视着我,神情悲痛:“不要这样,叶儿,不要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我根本抵挡不了他对我的诱惑,又把唇贴回他的颈动脉处,缱绻着用牙尖细细研磨:“不要怎样?”
雪倾舒呼吸一滞,赴死一般挺直了身子,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你要知道,如果你这么做了,所有事情,就再也无法扭转。”
我听不明白他说的话,只觉牙根痒得厉害,似乎有两颗牙齿正在疯长变长,真想把那两枚牙齿深深陷入咫尺距离外雪白的脖颈下。
随着雪倾舒一阵轻微的震颤,我口中的两颗獠牙深深没入他的颈动脉,感受到有血流缓缓从牙髓流入身体,我满足的几乎就要惊叹。
雪倾舒慢慢将头靠向我,如同交颈缠绵,我们的身体,在这一刻没有一丝距离的契合。
在昏迷前,雪倾舒也咬上了我的脖子,彼此像是要交换血液一般,至此留下血的承诺。
直到雪倾舒昏倒在我怀中,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猛然惊醒,我、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陶潜和落尘一同从屋外进门来,第一眼看到的情景便是我抱着昏迷的雪倾舒,一动不动傻了似的呆坐在床褥上。
陶潜和落尘对视一眼,陶潜抢步上前,一把握住雪倾舒的脉搏,片刻后脸上流出惊恐之色。
落尘定在当地直勾勾盯着我,直到陶潜诊过脉垮了肩膀,他才上前,明知道结果,却仍是心存侥幸的问道:“他……他怎么样?”
“……已经没了脉搏。”陶潜直言雪倾舒是没了脉搏,并未提及我所惧怕的那个字。
“他……”落尘又次开口,可话到嘴边又犹豫起来,形似不知该如何问出他心中的疑惑。
“他会死吗?”惧怕的那个字眼,最终竟是从我的口中问出。
他会死吗?会吧,脉搏都没了,心脏是不是也停跳了呢?没了脉搏,停了心跳,人,还会活吗?
陶潜眼中有丝丝忌惮,向我伸出的手有微微颤抖,最终他的手还是抚上我的头顶,怜惜道:“叶儿,不管结果如何,这……都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我茫然的问,“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伤害他?为什么我会咬断他的颈脉,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就控制不住想……想……”想把他吃掉,想把他的血肉全数化为己有。
落尘一步上前将情绪激烈的我抱紧在怀中:“叶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天早到一刻,你也不会……你也不会……”
“应龙上仙,算了,这不是你们中任何人的错,只能说,造化弄人啊!”陶潜感慨似的一叹,起身给落尘留出足够的空间来安抚我。他道:“若真的要追究错处,我也不能免于责难,我有错,错在不该将从前奉为金科玉律的历史套用在现实上,我有错,如是当初我及时改正,叶儿,不一定像现在这样苦……”语罢,他神色黯然,过门而出。
陶潜的话我似有几分明白,大部分都懵懂不知,任由落尘抱紧我,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一脸死气躺在我旁边的雪倾舒。
“……他会死吗?”不知过了多久,嗓子嘶哑,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怖。
落尘慢慢放开我,转而换了个姿势,侧身将我拥在胸前:“他不会死,他……”落尘又次犹豫起来。
我说:“既然不会死,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你但说无妨。”我的承受能力已经被锻炼成骨灰级的了。
落尘长舒一口气:“你还记得你昏睡前发生的事吗?”
我凝神想了想,摇头:“只模糊记得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在我面前,他对我说了许多话,可我听不到他说什么,他……”心忽的扯痛不止,我单手扣住心房位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口的喘息。
落尘连忙为我输入真气,心痛的症状在真气的护持下,总算有所缓解。
他轻轻用脸颊蹭了蹭我的头顶,然后下巴抵着我的头不再离开。他说:“那日你受到轩辕黄帝咒符的蛊惑,被带往逐鹿之南的山坳去解救被迷障围困的华夏军队,正与对方统帅蚩尤相遇,你受了蛊惑,所以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你一心一意想将华夏军解救出困顿,遂拼尽全力与之对抗,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八章 夸赞
“他受了你一剑,”落尘说:“身体被重创流血不止,轩辕黄帝趁机将他俘获,当时……当时你刺了他一剑后,他以血为咒,诅咒你……不生、不死、不灭、终日以吸食血肉为食……”落尘字字句句,都仿佛灌进了千斤重锤的重量,每吐出一字,都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即便有他真气的护持,心也无法忍住疼痛煎熬。
发现我的异常,落尘及时打住话头,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满含歉然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对不起,叶叶,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发现异样,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天界,就算是离开天界,我也要和你一同离开,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竖起食指抵上他喋喋不休的两片唇瓣,摇头:“陶潜说的对,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或许,真的有命运吧……”我与他错开目光,重又看向不知生死的雪倾舒,“你说他不会死,是因为……我受到的那个诅咒……”
落尘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否决,他只是模糊的说了句:“或许吧……”
脑中突然想起什么,我忽然笑了起来:“不生,不死,不灭,以血为食,”我笑得越加肆意,“旱魃,僵尸,原来,是这么回事……”脑中某些错乱的记忆突然间变得清晰,旱魃,难怪当初听到这个字眼会觉得那般熟悉,旱魃,说到底就是个怪物,与僵尸是有区别,到底都是以血为食的怪物!
看着落尘,我有些迷惑:“为什么我对雪倾舒有嗜血的欲望,对你却没有?”
“因为……我是仙……”落尘说出了一个我最不愿听到的事实。
“你是仙,那我是什么?”难道真如我自己所腹诽,我就是个怪物?
“你……”落尘不是欲言又止,而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我还是神仙未免牵强,可我修习的是上仙之法术,又不可能沦为妖邪之类,然又的的确确不属于人,落尘很纠结,他在费尽心机帮我编排一个类别。
我淡淡的牵起嘴角,手指擦过他的脸颊,细腻柔滑,冰凉如同上好桑蚕丝。
“尘,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还会爱我吗?”
落尘猛地睁大眼,愣愣与我对视,我苦笑,就这么随便一问,吓傻了吧。
叹息摇头:“就知道你不会接受一个吸血的怪物……”
“会!”一句话的尾音还未落地,耳边突听一声雷霆,从未听落尘如此大声说过话,堪堪被他吓了一跳。
我垂眸而笑,会?会什么?会爱我?还真是个傻子。
我说:“雪倾舒大概多长时间会复活?”没有人明示过我被我咬了的人会怎样,但潜意识里就是知道雪倾舒会复活,而且落尘也说了,他不会死,那么不会死,就得活。
落尘茫然摇头,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成功的转移了他的话题:“这没有先例。”不管他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被我牵着鼻子走,他的宽容和忍让令我为之动容。
侧身环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稍显单薄的胸口:“我以后该怎么办?”
面对着以前花样翻新的菜肴,我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而面对活生生的人时,饶是我的小受闺蜜陶潜,却止不住会从心里泛起丝丝嗜血的欲望。
有了雪倾舒这个前车之鉴,我之后很长一段日子都尽量避免出现在有人的地方,即使出去,也会赶在夜深人静街面无人之时,慢慢的,对我的传言越发诡异。
逐鹿内的百姓大多不知道那天在战场上都发生了什么,但百姓不知,作为百姓的儿女,那些战场上的战士不可能毫无耳闻,我被诅咒,我嗜血食肉,渐渐的与我时常夜行的行为相融合,在我远离众人的同时,众人也开始与我渐行渐远,从前艳羡我做菜手艺的大叔大婶,再也不见登门。
我倒没怎么感觉孤寂,因为被下了诅咒后,落尘得到许可可以时常来陪我,陶潜也会在祝融的陪同下,成为我这里的熟客,雪倾舒在死亡僵硬了七七四十九天后,终于身体回软,从死亡中复活,他是第一个,也是这世间现在仅有的一个,与我命运相仿之人。
不,我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我们是旱魃,是僵尸。
生活淡淡的,时间逝去,如平静的流水,悄然从指尖滑落。
自从逐鹿之战后,逐鹿境内更是一番繁荣昌盛,丝毫看不出劫后余生的破败,不得不说,轩辕黄帝治理有方。
与国家的繁荣不同,自从那次战役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消沉,即便与落尘陶潜他们有说有笑,后来雪倾舒清醒心情越加舒畅,可隐隐的,那股子消沉从未消失过。
轩辕黄帝偶尔也会来我这里坐坐,每次见到他,我消沉的情绪就会加剧,对此,他似乎很不满。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哦对了,虽然心绪问题是我身上的一块重病,但实际上,我个人身体状况却很好,例如,微微隆起的小腹越发大了,三个月,我的肚子已经成长成即将临盆的趋势。
掐指一算,我这怀孕少说也得有一年过半,如果这还不生,我想我真能生出个哪吒。
即使穿着宽松的衣服,仍然可见隆起的肚子,对此,陶潜与落尘、雪倾舒等人都是既担心又欣喜还有丝丝好奇,就只有轩辕黄帝一人,对此视而不见。
他对我不满,我对他更不满!
战事胜利后,他有时会把公务都搬到我这里来,一日三餐都在我这里解决,同时接见朝臣会见各处城池使者什么的,也一并在我这里进行,我这里俨然成了他的第二“办公室”。
俗话说距离产生美,这话一点也没错,以前有距离的时候我总是仰慕和憧憬,现在成日面对他那张脸,却觉得有些厌烦,或许这么说不对,我厌烦的不是他,而是面对他时,那股子消沉和抑郁。
都说产妇容易抑郁,这话一点都不假。
战争结束,时间也便转至冬日。疏疏落落,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把本来显得昏暗的屋子映得雪白透亮。
午餐,轩辕黄帝坐在矮几前,餐饭算是这个时代最为精致的了,而坐在他对面的我,饭食很简单,一般人若是看了,很有可能还会产生作呕的举动,原因很简单,我面前矮几上摆着的,分明就是两大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血没有通过蒸煮,是刚刚从动物的体内流出的,表面稍稍有点凝结,好似在血面上蒙上一层薄膜。
我伸手仰头将一碗血痛快饮尽,擦了下沾染了血液的唇角,接着伸手去拿第二碗。
轩辕黄帝没看我,却兀自皱起了眉头。
他说:“魃儿,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
我抬起半边眉,一边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帕子擦嘴,一边道:“义父何出此言?”干爹没一个好东西,这话简直真理!!
“若不是我给你下了蛊惑咒符,你不会杀了蚩尤。”他说。
我擦嘴的动作一顿,另一只按在腿上的手紧紧攥起。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商量好似的尽量避免在我面前提及蚩尤这个人,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我心中隐痛、情绪消沉的缘由。
硬扯出一个笑容,我说:“义父此言差矣,蚩尤并非丧生在我的剑下,他是由义父你手刃。”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清楚明白,若不是我那一剑,蚩尤不会落了轩辕黄帝的下风。
轩辕黄帝停下吃饭的动作,抬目看我:“魃儿,为父知道你近日心情欠佳,今日雪停,屋外阳光明媚,不如为父陪你好好散散心。”
我连想也不想便回道:“我害怕阳光,我更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轩辕黄帝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无法猜测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是盯着我,一言不发,却有一股自然天成不容人违驳的气势。
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好吧,你等等,我去披件衣服。”面对他,我总是无法干脆利落的拒绝。
雪已停,屋外的阳光确实大好。茫茫雪海,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疏朗开来。
三个月了,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走出黑暗的牢笼。
街上的行人见到我,都远远的躲开,我不在意他们像见了鬼似的目光,只是玩笑似的和身旁的轩辕黄帝说:“真不好意思,长得太丑,吓到了你的子民。”
手上一暖,轩辕黄帝突然旁若无人般拉住我的手,我怔了下,随即侧头,正与他投过来的目光相撞。
“魃儿长得不丑,”他说,“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有魃儿如此美丽的容貌。”
任何一个女人,被自己心仪的男人如此夸奖,都会为之欣喜,我也是个女人,轩辕黄帝又是我命中的克星,说不开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忍住就要发出的笑声,嘴角不可避免牵出一丝弧度,为了不让他看见,我别开头去看街道两旁的民居。
我们之间的气氛难得如此和谐融洽,手指相扣,一同漫步在白雪铺就的街道上,耳边除了几声空阔的鸟鸣,就只剩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三九章 人形靶子
我和轩辕黄帝之间的气氛难得如此和谐融洽,手指相扣,一同漫步在白雪铺就的街道上,耳边除了几声空阔的鸟鸣,就只剩下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真的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我贪恋这一刻的安宁和美好。白雪反射的阳光我一点也不觉得刺眼,反倒令黑暗已久的心房重新透进了丝丝光明。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爱因斯坦发现了相对论时,是何感受,反正我的感受很不好。
我和轩辕黄帝正大手牵着小手在雪中漫无目的的游走,心情舒畅开阔,如果对面急急奔过来的那个人不是那么令人反胃的话,我想我会一直这样舒畅开阔下去。
对面的男人笑得一脸谄媚,但不得不说,这是个挺漂亮的男人。长得略显阴柔,不似雪倾舒那种像极了女人般的阴柔,而是他天生骨子里透出的病态,眉宇纤细,眼睛波光闪烁如若含泪,只隐隐透出的狠厉才知此人阴险诡谲,可惜年轮多了点-_-|||。
男人名叫罗让,是轩辕黄帝身边的近侍,我以前没怎么注意他,但自从夔长老被剥皮,我是真真正正认识了这个罗让一回,让我认识他的,就是他那一手精湛的剥皮功夫。
看清迎面而来的人是他,我不自觉蹙紧双眉。轩辕黄帝似知道我不愿见到这个人,将我掩在身后,不让我看见罗让,也不让罗让见到我。
罗让先前已是跑着过来,这都快到轩辕黄帝身前,更是紧跑了几步,很怕轩辕黄帝看不出他狗腿一样,到了近前一个大马趴,伏倒在轩辕黄帝面前就磕头。
“主上,您交代给小的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保准让您再射上一千箭,蚩尤的皮也不会破!还有……”
“好了!”罗让还想说什么,却被轩辕黄帝一拖长的声音给打断,“你先退下,我若有吩咐会令侍从去找你。”
罗让犹豫着瞄了一眼轩辕黄帝身后的我,而后低声恭敬道:“是……”
罗让退下,我刚才因为听到那一声“蚩尤”而攥紧的手却没有松开,而那只攥紧的手,此刻就握在轩辕黄帝的手中。
和谐宁谧的气氛就此被打破,我心中又次被那股郁郁和消沉的情绪笼罩,轩辕黄帝对我的反应不置一词,但从他紧蹙的双眉可以看出,他在隐忍着怒气。
他说过,我是属于他的,属于他的东西,心中绝对不可以装除他之外的人,即便,是个死人。
转了个弯,我以为今天的散步到此为止,想不到走了一会儿,发现路线并不是返回我的住处,沿路的景物和房屋都有些陌生,但也不是从未踏足,只是来的次数比较少,记忆中前方不远处便是轩辕黄帝平日练习骑射的演练场。
“主上……”联想到刚才罗让口中的那句“再射上一千箭”,我心里不知为何会泛起恐惧。
轩辕黄帝回目不痛不痒的看了我一眼,为此我后背涔涔冷汗,马上改口:“轩辕……我、我累了,我想回去。”
轩辕黄帝直视前方,声音幽幽的:“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我不听!
我很想这么说,可又有些好奇,他想告诉我什么。
失神间,我们已经到得演练场。
演练场四周用粗壮的木桩做围栏,里面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兵器,中央有比试用的石台,靠石台东边有一处专为打靶射箭的靶子,我的目光,自从进了演练场,就再也没从那只靶子上移开。
靶子是依照人形而做,很逼真,若不是靶子的顶部没有头颅,我会以为是个真真正正的人立在那里充当靶子。
看到那人形靶子的第一刻,我胃里就止不住翻涌,强忍住要呕吐的感觉,脱离开轩辕黄帝的手,我一步步走向那人形靶子。
在距离人形靶子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弯腰呕吐,呕出的不是胃液,而是一大滩鲜红的血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耳听着周围侍从侍卫惊呼的声音,我的眼只顾盯着远远的人形靶子,对此毫无注意。
我的不适和反常早已落在轩辕黄帝的眼中,但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甚至摆手让乱成一团的侍卫侍从也停止了施救行为。
他慢慢的走向我,然后将几乎瘫软在地的我扶起,一步步走近那只人形靶子,挥来侍卫拿过这个时代做工很是粗糙的弓箭,接过然后递给我。
“魃儿,还记得为父从前教过你如何射箭么?看见前方那个靶子了没有?拿起弓箭,对准它,让为父来检看检看,魃儿的箭术有没有退步。”说着是让我自行射箭,但他的手已不许违逆的执起我的手。
搭弓,射箭,箭尖直直穿透对面那只人形靶子的心脏,就好像……就好像那一日,我的法术剑,直直没入蚩尤的胸膛。
轩辕黄帝的身体从后紧紧和我相贴,气息徐徐吹拂在我的头顶,他执着我的手很温柔,他看着前方靶子的目光也很温柔,一箭,两箭,三箭……
我的额头上全是汗,后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濡湿,我的手在颤抖,腿在颤抖,全身上下都在颤抖,连刚呕过血的胃部也抽搐痉挛。
眼见对面人形靶子被羽箭穿成刺猬,我的视野变得模糊,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日,蚩尤满身鲜血的场景。
耳边有谁轻轻喃语着:“魃儿,不要怪我,你是我的,你的身和心都是我的……”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但仅仅是前面几句听入了我的耳中,之后,我就又次陷入黑暗的深渊。
经由此事,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改不了呕吐的毛病,先前干呕陶潜还和我玩笑说总算有了点妊娠反应,可随后呕出几大口鲜血,陶潜就再也没了和我玩笑的心思。
陶潜心中记挂我的身体健康,回去细细问了祝融我和轩辕黄帝出去那次都发生了什么,问明后,他再见我时,眼中浓浓的,尽是痛苦之色。
他像一个长者一样抚着我的头发,喉中竟发出几声哽咽。他说:“我错了,叶儿,我错了,叶儿,我知道我错了……”
他一直重复这句话,让我倍感无措,把他个老泪纵横的小受推开,我抖着嘴角问:“陶潜,你做错什么了?嗯?说!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严厉的语气见着他声泪俱下的样子,又不由软了下去,叹息一声,我推开那张挂了某些不明液体的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浪子回头金不换嘛,说吧,你做错什么了,说出来我就原谅你。”
陶潜抽抽鼻子:“真的?”
我两眼一瞪:“你还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是吧!?”还以为他又伤春悲秋了,想不到这次跟我来真的。
陶潜满含期冀的大眼睛眨巴了下,可怜巴巴的又抽了抽鼻子,撇开目光点点头。
我瞪着他,继续瞪着他,继续继续瞪着他……瞪不下去了……垮了肩膀,我叹气:“说吧,我不怪你。”
陶潜抬目看了我一眼,踌躇着,半天才说道:“我、我以前不该阻止你和蚩尤,不该总是在你面前贬低蚩尤,不该……最不该的,是当初我明明意识到轩辕黄帝要对你和蚩尤的感情插手,却没有第一个通知你,致使……致使你被施了断魂咒,完全忘记前情……我、我……叶儿,你会原谅我的是吧?我知道,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你……”
“这不怪你……”真的不怪他,即使当初他告诉我轩辕黄帝要对我施用断魂咒,轩辕黄帝的想法和作为,又有谁能阻止得了?
蚩尤……我与蚩尤,果真是有一段我无法捕捉的记忆……
我说:“陶潜,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要和我说这些?”我不会相信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我……”陶潜避开我的视线,不敢看我。
我笑了笑:“我神经粗,可以经受得起任何打击,真的,你看我现在都人不人鬼不鬼了,我都一点也不伤心。”说着还煞有介事的耸耸肩。
陶潜被我的样子弄得很是无奈,他说:“我知道,这件事我不应该告诉你,可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事实,我……”陶潜紧紧握起双拳,似真的遇到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憋了半天,除了一个“我”字,再无下文。
我正纳闷,忽听门口有人低沉冰冷的命令道:“你出去。”
我和陶潜一同抬头看向门口突然而至的轩辕黄帝。
陶潜吞咽了口唾沫,随即和我告辞:“叶儿,我以后再来看你。”
我笑着和他点头,我知道,自刚刚轩辕黄帝说出那句“你出去”,陶潜再想来见我,可就难了。
等陶潜离开,我笑吟吟看着轩辕黄帝,直白无误的道:“他想告诉我什么?你不想他说,那你来说好了。”
轩辕黄帝目中没有半点波澜的看着我:“你不需知道。”
我别开眼:“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淡淡的语气,我这四两,终究拨不过他的千斤。
四两拨千斤虽然在当时当日不可能,但随着时光流逝,我的话也变成了事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股穿透墙壁的风,便是罗让。他对轩辕黄帝的谄媚,让他也同时成为了一个泄密的小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零章 火烧城池
罗让说:“您还不知道吧,”他向我挤挤纤细的眉眼,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疑惑的望着他,他继续说:“蚩尤的下场。”
我表情淡然,却似突然抓到了水面上的一根草尖,压抑着迫切,我问他:“哦?什么下场?”
此时我们正在轩辕黄帝处理事务之处,因为轩辕黄帝有事外出半个时辰,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我和罗让。
罗让是个卑鄙小人,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但他同是也是个让人不舍得放弃的忠犬,他只要认定了谁,绝对不会叛变。他出身还算富贵,本是住在隔壁城池的大家族,只不过家族里他算不上半根葱,也就流落在外,机缘巧合,被轩辕黄帝收为己用,由此也可以看出轩辕黄帝是个明君,他懂得唯才是用。
听到我的提问,罗让越加神秘兮兮起来:“真想不到您还不知道,我想您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告诉您,蚩尤不是被您一剑刺中,流血过多差点死了吗,这之后主上捉了他,主上对他是恨极了,也是,那么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谁能不恨?所以主上要我剥了他的皮,割了他的头,将皮做成人形靶子,将头挂在城门口,经过这几个月的风吹日晒,挂在城门口的头早就变成一堆枯骨,而那个人形靶子……诶诶,女魃上仙?女魃上仙!您怎么了?您……”
我终于明白,为何那日我在射那具人形靶子时,会那般恶心。
一口血呕出来,对面焦急的罗让衣襟脸上红了一片,我分明看到他眼中对此的厌恶,忍不住嘲讽一笑,手就那么伸出来,我看见五只带着漆黑指甲的手,深陷入罗让的脖子,一击毙命,他连惊骇的时间也没有。
饶是如此,我心中仍没有报复的快感。
甩手扔掉已经瘫软的罗让,我起身飞奔至屋外,然后御起双翅,疾飞向与逐鹿相隔五十里的城池,罗让的故乡。
其实罗让只是我的出气筒,这件事真的追究起来,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任何为蚩尤报仇的立场,何况,就算是报仇,我也应该找轩辕黄帝,而不该死磕着罗让不放。
我就像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冲向那座仅有五十里之隔的城池。虽然繁茂,但与逐鹿肯定有差距,这些与我没有关系,再好的城池,下一刻,都会变成废墟。
象征罪恶的天眼睁开,本来只是想寻找罗让的家人以期获得更多报复后的快感,可我控制不了那只罪恶的天眼。睁开的一刹,适才还繁荣昌盛的一派胜景,片刻间生灵涂炭。
投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上一刻还是惊艳,下一刻就变作惊恐。
我双目看向哪里,天眼里罪恶之火就喷向哪里。街面上游走买卖的百姓,被邪火追赶之下四处奔逃,可惜我的视野太开阔,他们根本逃不出我的烈火追踪,无数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皮子底下焚烧殆尽,看到从破败的皮肉下流出鲜血的那一刻,本应有所悔意的我,竟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反而那股嗜血的欲望更狂烈,真如被诅咒所困,憧憬血液的甘美。
一旦开始,就再也阻止不了心内汹涌而出的罪恶欲望,嗜血,焚毁,把世间一切看似美好的东西通通毁灭,我要让世人和我一样,永久沉浸在黑暗之中。
沿着街道前进,我看向哪里哪里就会毁之旦夕间,眼前,是美丽繁华的景色,被甩在身后的,是一望无际的火海深渊。
逆着奔逃的人流,有人向我跑来,他眉眼细长,形容有几分熟悉,弱柳扶风的身姿,略显病态的面容,纯净而黑岑的眸子,一眼,我就猜测出他的身份。
嘴角勾起邪笑,我低身俯冲向那个逆流而上的人,一把扣住他的脖子:“你叫什么?”
男人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发现他,眼中一瞬闪过惊恐,惊恐之色又很快沉浸下去。他的声音很动听,就像二月的清泉,叮咚如同乐曲。
他应该怕我,因为面对他时,我眼里充满抱负的欲望,可他除了刚刚那一抹惊慌和恐惧,之后无论是说话还是态度,都太过平淡无波。
他说:“我叫罗素。”
“罗让是你什么人?”我不急不缓的问他,嘴角斜勾,扣在他脖子上的手越加收紧。
“罗让是我父亲。”他说。
我说:“好。”很好,找的就是你!
手上用力,失去了呼吸的本能让罗素下意识在我手中挣扎,我的手指已经浅浅陷入他纤细莹白的皮肉,很快,他的下场就会和他的父亲罗让一样。
“放开他!”有人在下方冲我咆哮,我从半空中俯视着向我喊话的人,一袭粗布衣裳,但隐隐可见年轻时的风姿绰约,和我掌中这个即将垂死的人有着半分的相向。
她应该是罗素的母亲,罗让的妻子——我猜测。
多么美好的家庭,又是多么普通的一个家庭。父亲为了妻儿不惜在上位者面前出卖自己的尊严和原则,母亲为了儿子的生命不惜与我这个魔头对抗,力量微弱,却一点也不输气势。
我忽而笑了,从垂死的罗素眼中,我看到我的笑容很明艳,世间难有的美丽,即使被死神扼住喉咙,罗素仍止不住目光流露出诧然和惊艳之色。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笑容是明丽的,可我的心是苦的。想起轩辕黄帝,他为什么就不能像罗素的父母这样,爱护疼惜?
我慢慢放松掐在罗素脖子上的手,转而看向罗素的母亲:“如果我让你用你自己的命来交换你儿子的命,你愿意吗?”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方略显老态的女人大叫道:“愿意!我愿意!我这条老命,你若不嫌弃你就拿去!求求你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不惜舍命相救吗?如果手中的罗素换成我,下方的女人换成轩辕黄帝,他会愿意吗?
不会的……
“好,我就满足你的愿望,”我说,“我不会让你儿子死,我会让他活,永远的活着,我会让他亲眼看到他的亲人他的邻里一个个在他的面前死去,他却无法与之相随,他将永远生活在黑暗、沉郁与寂寞里,孤苦一生。”说完,天眼中喷出更加猛烈的大火,只眨眼工夫,下方那女人已经被焚烧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耳听着被我掐着的罗素一声大叫,我没有去看他,而是将他紧紧禁锢在我的怀中,继续前行,天眼中不断喷射出炽烈的火焰,将眼前一切能烧不能烧的通通付之一炬。
罗素不想看到眼前挣扎在死亡线上的邻里亲朋,他紧紧闭上眼睛,我强硬的将之用法术撬开;他欲咬舌自尽和自己的乡里同归于尽,我掰开他的嘴巴,直到他下巴脱臼无法自行活动。
耳边尽是生灵在火焰中嘶喊疼痛的叫声,罗素明亮的眸子在一声声嘶喊里,渐渐暗沉下去,直至如同麻木的人偶。
在獠牙咬上他脖子之前,我抚着他瘦弱的脸颊道:“看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在面前一个个死掉,是不是很痛苦?哈——我就是想让你痛苦,我会让你痛苦一辈子,而且这一辈子会很长很长……别想着死,因为无论你怎么做,你都死不了,你都会活过来。”说着,我的牙齿深深陷进罗素的脖颈。
我骗了他,即使变成与我无差的旱魃,他应是可以死,只不过结果不是死不了,而是永远消失在七界之间。
随着他身体内的血液一点一点过度到我的身上,罗素也缓缓失去意识。在失去意识前,他的手突然抬起,向我刚才对他做的一样,拂过我的脸颊,拂去我眼角那一滴意义不明的水珠。
他的唇角勾出一丝浅淡笑纹,细若游丝的声音从喉中发出:“我并不孤独……”
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待我抽身去看他以便征询时,他已经双目紧闭,进入了僵死状态。
身周一片静寂,大火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更显得这个空间的死气。
我放下罗素,环顾四周,忽然害怕起来。
我杀人了,而且杀了很多人,屠城啊,无怪刚才罗素的母亲骂我是魔头。
我该怎么办?我该何去何从?环顾四周,我无限迷茫。
就在我茫然无措时,城门处突然发出轻微的破风声,那是仙家御风而来时,特有的声响。
我慢慢转头看向城门处,人影一点点在眼前清晰。黑压压一片,为首的,正是轩辕黄帝。
轩辕黄帝从外回来就发现已经毫无人气的罗让,从他脖子上的致命一击就可猜到对其行凶的人是我,他并未因此而焦急不安,因为罗让在他眼中,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小卒,但当他听到侍从来报五十里外的城池起火后,他才隐隐害怕起来,那火焰分明就是独属于我的罪恶之火。
火势凶猛,逐鹿内任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清楚。本欲不带一兵一卒的轩辕黄帝,在众所期盼下,无奈的带上了一班兵将,也便是我现在看到的黑压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一章 认真生孩子
看到我,除了轩辕黄帝,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瞬即想到什么,无数双眸子齐刷刷盯向轩辕黄帝。
轩辕黄帝眉头蹙紧,额心的川字纹越加深刻,那已经成了他永久性的标志。
“人是我杀的,”不等对面一班人马发出质问,我自己便坦言,“火也是我放的,但我不觉得我这么做是有错,他们有罪!”这个城池里,虽不能说全都是如罗让一般的魔鬼,但从这座城池的位置就可以看出,它的地位就是逐鹿城的刽子手,这里所有人都是替轩辕黄帝卖命的死士。
轩辕黄帝身后的军队发出一声不小的唏嘘,轩辕黄帝的眉宇皱得越发紧了。
他越众而出,一步步向我走来:“魃儿,只要你能够真心悔过,我就原谅你这次过失。”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他身后那些兵将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我就像他口中这句话一样,见不得光。
“我不会认罪,同样,我也不会乖乖被你捉回去接受惩罚。”说着,我展翅飞天,被大火烘烤的灼热的气流瞬间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头顶。
在所有人带着仰慕也是监督的目光下,轩辕黄帝与我同时一飞冲天,等离得人群远了,他加快冲势,一把扣住我的肩膀。我急急要甩脱他,可他的手就像黏在了我的肩膀,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侧头道:“放过我一次,我只是想要自由。”
“我可以给你!”
望着如此天真的轩辕黄帝,我笑:“自由不是给的,它是一种感觉,在你身边,我没法感受到自由。”除了窒闷和无望,我感受不到其它。
轩辕黄帝眸光一敛:“我不会让你离开。”说着,手上使力,我肩膀上立刻传来钻心的痛楚。
“我绝对不会和你回去!”我挣扎,两人就此扭打在半空中。
圣人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这话说的不错,我是女子,还是半个小人,所以面对我的刁滑,轩辕黄帝终有无暇的一刻。趁着他怔忪的一刹,我夺路而逃,翅膀挥动的频率飞快,像是后面有一头饿狼在追似的。
我正跑路跑的起劲,忽觉腰腹处一痛,这痛不是短暂的,它是会传染的,从腰腹处,一直传染到小腹之内。
我机械转身,望向刚刚给我无情一掌的轩辕黄帝,他正错愕的望着自己御出法术的那只手出神。
小腹越来越痛,我艰难的俯身用手抵着腹部,以期通过压力减轻那阵阵抽搐的痛楚,可是一切都在无可挽回的发生,我感觉正有湿热的液体从下体处流出,一股阴霾之气笼罩在头顶,我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好的预感。
“孩子……”我直直的瞪着眼前仍自错愕着的轩辕黄帝,目光里所见的却不是轩辕黄帝的身影,满眼满心,都是那个还未出世就多有波折的幼儿。
转身,忍着下腹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疼痛,我一路向西南飞去,等到了再也飞不动的时候,我放任自己呈自由落体摔向地面。
听到摔落的响声,有人向我冲了过来,咦了一声,那人抽气道:“叶族长!?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声音不算熟悉,容貌我也看得不太清晰,但听到这把似曾相识的声音后,我安心的闭上眼睛。
孩子,希望你没事。
再次醒来时,是因为腹部的阵痛,那是我这辈子体会到的最难以忍受的疼痛。
有人紧紧握着我的手,汗湿的额头时不时有一块凉凉的布巾擦过,耳边隐约听到一个人在我耳边叮嘱着:“叶族长,你忍一忍,马上就不痛了,用点力,只要孩子出来,就不痛了,用力……”
喘息着,我听到我虚弱的声音问:“你是谁?”他的形貌我大致能够看清,有几分熟悉,声音也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那人没有因为我的遗忘就对我感到失望,而是很开心的道:“叶族长,你总算醒了!!”继而回头向外面喊了一声:“路族长,叶族长他醒了!”
路族长?路冬青?难道我现在在桃花落?
舒了口气,然腹部传来的痛楚立马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握着我的手的男人急忙道:“叶族长你放松些,把力气都凝聚在下面,这样孩子也容易出来。”男人细心的叮嘱,经过刚才那一声喜极的呼喊,被男人称作路族长的人并没有出现。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也是,我生孩子有个男接生婆都已经很奇怪了,再来个男人围观……
呃……表乱想,认真生孩子!
见我还是紧张得无法放松,男接生婆就着我刚才的问题主动和我聊起天。他说:“叶族长可能不记得我了,也难怪,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只是我一直记得叶族长你的大恩,若不是你提点,我当初也不会那么快下定决心,也不会成就今日的我。”顿了顿,他为我擦掉额头沁出的汗水,“我叫禾苗,当初叶族长还说我这名字寓意好,呵——我现在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很多地方进行货物交换,不仅收获了更多财富,也拥有了自己的名气,而且通过这么多年的游走,也通晓了不少民间治病救人的法子,叶族长放心,禾苗的医术虽然不算高明,但一定会倾尽全力为叶族长接生。”
禾苗表完决心,又有的没的说了些话。我模模糊糊记起,确乎认识这么个人,只是时间真的太久,仅大概记得是我最初任职桃花落时见过他。
我说:“谢谢你……”声音虚软无力。
禾苗嗔怪道:“叶族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还和我客气?”
我无力的笑笑,并没有再说话。
腹痛几乎持续了四天之久,孩子仍然没有生下来,这无论是在现在还是拥有高端医术的将来,都已经是难产,母子的生命都有极大危险。
禾苗很焦躁,其间他口中的路族长进来过两次,还真是路冬青,通过他们的只言片语我也知道,我所在的地方距离桃花落还有一段距离,路冬青和禾苗会出现在这里,是他们受了成考嘱托出外处理些民事纠纷,回程时正巧遇到从高空坠落的我。
路冬青接过禾苗手中的巾帕,为我擦拭汗湿的额头,接着单手覆在我的腹部,有暖暖的热流传入身体:“安心待产,我们会尽力保你无事。”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微有波澜:“保住孩子……”
路冬青抿了下唇角:“别想太多,孩子和你都要安然无恙。”
“谢谢。”
路冬青垂下眸子,说:“你不用谢我,我……”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我的腹部又是一阵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挤压着下体,就要破体而出。
路冬青和禾苗对视一眼,禾苗拧眉道:“似是快生了。”
他这句话说完,下体就像被硬生生拆开一样,更多湿热黏稠的液体从下体流出,我一把扣住旁边路冬声的手臂,手指几乎掐入他的肉里。
“叶儿,别怕,再用些力,马上就不痛了……”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再也听不见。
孩子出生时,我没有看到,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小娃娃,不似那些新生儿一样由于未褪尽的胎皮而皱巴巴黑漆漆的,白白胖胖的一个娃娃;还据说,孩子的眼睛很像一个人,那人不用猜,我也不想猜,除了眼睛,孩子大部分都与我形似;据说,孩子出生时不哭不闹,却死死盯着昏睡中的我,好似他并不是新生儿,而是早已与我相处了许久的稚童;据说……从路冬青和禾苗的口中,我听到无数个据说,但这些仅仅是据说,我却看不到现实,因为,据说那婴儿在出生不到八个时辰就失去了他小小的生命。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我,起来直勾勾望着那块曾经包裹过小生命的布帛,无意识的问身边担忧的禾苗和路冬青:“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路冬青坐到我身侧,轻轻拂过我的头发:“他去了一个更好更美的地方,他会幸福的一直在那个地方生活下去。”此时路冬青的眼中有一种情绪,名字叫做温柔。
我注视着那丝温柔,心里却莫名的害怕。
“更好更美……”我重复着他的话,他温润的笑着点头。
终于还是没保住那个小生命,那么长时间的孕育,早就让我习惯了他的存在,可是现在突然被告知,他不见了,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这无异于摧毁我的世界。
躺在床上浑浑噩噩的休养了足有一个月,我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心情抑郁沉闷,我觉得如果任随我这样下去,我一定会精神失常。
路冬青和禾苗对我现在的境况无不担忧,禾苗失落的对我说道:“叶族长,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是我……”
我抬手打断他的话:“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一步步走向外面的光明,我举手挡住刺目的阳光,然后慢慢的,消失在路冬青和禾苗的视线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二章 杀我呀
那天之后,我就没再见过路冬青和禾苗,辗转得知,他们安全回到桃花落。桃花落内现在喜事连连,成考的女儿成秋玥顺利诞生,路冬青收养了一名幼弟名唤路冬声,从此不再孤苦一人,禾苗的事业越做越大,商铺和医馆已是初具规模,桃花落已是远近闻名的先进村落,令许多城乡望尘莫及。
我没有回逐鹿,而是一路向南。
轩辕黄帝没再逼迫我回去,我打探不着雪倾舒、落尘以及陶潜的近况,虽然有些担心,但我相信他们能够照顾他们自己,反倒是我,不给他们添堵也就不错了。
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那片波光粼粼的湖岸,绿树掩映,那株千年血莲又在湖面上晒太阳。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湖岸边,已有人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身紫色衣裳,乌黑的长发,饶是背影,都会令见者痴迷。
听到枯枝的断裂声,紫衣女人饱含希望的回过头来,但见我的那一刻,她眼中却爆射出仇恨的光芒。
“你还敢来!?”紫衣女人暴喝。
我淡淡抬目:“你是……”
女人冷冷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了我所爱的人!”
我诧异:“你爱的人?我认识他吗?我如何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
女人冷哼:“我的爱人便是蚩尤,被你一剑穿心的蚩尤!”后半句,她近乎歇斯底里,语未落,已经向我冲了过来。
“蚩尤……”我在口中喃喃,望着女人杀气腾腾的攻势,一动不动。
女人的攻势被突如其来的另一道法芒遏制住,另一道女声冰冷的警告道:“紫衣,跟我回去!”
紫衣露出残忍的笑容:“不,我要杀了她!”
冰冷女声的主人向我看过来,如同冰雪一般的视线让我浑身如坠寒潭,她只是盯着我,半晌对那袭紫衣的女人道:“你不能杀她,大哥泉下也不会同意你杀她,我们……回去吧……”
紫衣女人显然不愿意,但碍于自身功力不能较她身前的女人相比,也便含怨离开。
待两个女人已经走远,我突然出声唤道:“雪姬——”听到身后的步履微顿,我道:“对不起……”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的声音,良久,才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想我的精神确实是出了问题,时而清醒时而错乱,清醒的时候会备受前情折磨,会想起浑身是血的蚩尤,会想起直把我当做发泄工具的轩辕黄帝,会想起那个即使安然出生也要离去的不曾谋面的孩子,会想起……会想起许多许多,而错乱的时候,我就会吸食血液,焚烧城池,渐渐地,我成了被百姓驱逐的祸害,旱魃一出,赤地千里,这话就形同魔咒,人们怕我,惧我,也不惜一切的想要除掉我。
再又将一座城池焚之一炬后,我本是想大杀特杀一番,但一声婴儿的啼哭,却让我嗜血的魔性瞬间退却。
我循声找到那个发出啼哭的婴儿,他的父母已被烧毁的房梁砸在大火之下,而这个不停哭泣的婴儿,就是他们父母难逃葬身火场悲剧的原因。
远远的,还有些活着的人,他们用惊惧的目光盯着我,忌惮而又担心,他们在担心我怀中这个还不足月的婴孩。
我轻轻抚着婴孩的脸颊,那婴孩饱含泪水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哽咽了一下,却是对我笑了起来。
都说七八月的天气犹若婴孩的脸,变幻莫测,现下总算是知道,婴孩的脸果然变幻莫测,上一秒还哭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却对你笑得灿若朝霞。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不由得,我也跟他笑了起来,低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入魔了似的道:“宝宝不哭,娘亲疼你。”
在所有人无法理解以及惊恐又释然的目光下,我怀抱着这个婴儿离开。
丧子之痛令我神智模糊,我一时间直把这个捡来的孩子当成了自己那个来不及看一眼的儿子。本来不想让孩子随着父亲的姓氏,可是想起轩辕黄帝那张令我既爱又恨的脸,盯着婴儿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最后还是决定随着父亲的姓氏。
轩辕黄帝的分支有很多,姓氏也不下十余个,我不想那么明显的让孩子随他复姓轩辕,也便取了他分支姓氏中的一个,复姓苍林,单名一个“沐”字,因为我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现,就如同春日的希望,给我如沐春风之感。
因为刚刚生过孩子,这些日子又吸食了不少血液,营养充分,奶水很足,这个不足月的孩子,被我喂养得倒是日渐生龙活虎,小家伙时常对着我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是杀了他亲人的仇人。
或许是奶水的关系,苍林沐在成长的同时,容貌发生了很大变化。
婴儿在成长的过程中都会发生或多或少的变化,但苍林沐的变化不同,也是因为这不同,让我明白,他的改变与我的奶水有不可或缺的关系。
原本乌黑亮泽的短发渐渐染上一层淡金色,黑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复如墨的漆黑,更像是两只小太阳对着我熠熠生辉,皮肤越加白皙稚嫩,我欣喜的望着越来越像我的苍林沐,无论潜意识还是显意识,已经彻彻底底把他当成我那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孩子。
有了苍林沐的陪伴,我清醒的时日逐渐增多,可惜以前种下的祸根,人人见了我无不得而诛之,大多数时间,我只得和苍林沐躲在深山老林里不见人,但越是如此,我的形象越是蒙上一层神秘面纱,人们把我传说的越邪乎,所到之处往往会引起很大恐慌,而且,世间所有干了坏事的人,都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我恶心还来不及,就已是被各路人马追得满世界跑。
怀抱着懵懂无知的苍林沐,我吻着他肉乎乎的小脸蛋,闷闷道:“苍,对不起,是娘不好,是娘亲害得你风餐露宿,居无定所……”无法享有一个与正常孩童无异的童年。
苍还小,没到说话的年纪,口齿不清的和我伊伊呀呀,胖胖的小胳膊在我眼前乱挥,肉肉的小手拂过脸颊,让我冰冷的心绪瞬间软和下来。
我“为非作歹”的行径终究还是传到了逐鹿,立即蹿红大江南北,一片声讨之声。我那个悔啊,想当初在剧组里当个蹩脚的三流小演员,整日整夜的被人奴役也没见红个指甲,现在可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通体红得发紫。
随着各路人马的讨伐之声,轩辕政权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轩辕大人有妙招,派来讨伐我的主将可谓经过了千挑万选,绝对能把我一讨一个准。
看着满头雪发,长身玉立在我身前的仙祉,我一时颇感茫然。
“落尘?”
熟悉的衣着,熟悉的容貌,熟悉的气息,唯有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我熟悉的温柔宠溺。
面对冷冰冰的落尘,我怀抱对周围满满好奇心的苍,不自觉向后倒退一步。
落尘扫了眼我怀中的小娃娃,双目瞬间划过一丝所有人都无法捕捉的光芒。光芒很快消逝,他的神情越加冰冷。
我敢肯定,面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往昔我所认识的那个落尘。
我说:“你是谁?你不是落尘。”
落尘手中慢慢凝聚起冰白色的光:“吾乃九天水师统领应龙!”
那声音,那气魄,掷地有声,堪比雷霆。
我抚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害怕的场面,我却止不住有笑场的冲动。关键是落尘那表情也忒肃穆了,严阵以待的样子就好比看一只经常和你撒娇的猫突然发出汪汪汪的狗叫。
呃……在此我为我绝对不贴切的比喻道歉。
有冲动,便有行动。没有任何预兆的,我狂笑不止,落尘身边的天兵天将包括落尘在内都像看傻子似的看我。
我笑得愈加大声:“落尘,不会你也不认识我了吧,轩辕黄帝,哦不,上界,该死的上界!除了玩失忆,你还会点别的伎俩吗!?”我指天谩骂。
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所得到的,就是众仙祉落在我身上更加刺骨的视线。
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梦中……
“……原来……梦是真的……尘,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也好,你是来杀我的吧,“淡淡的收回视线,想起混淆的记忆中时常出现的一句歌词,“谁能任性不认命”,任性妄为是不好,但是就这样毫无反抗的屈服于命运吗?
我垂头看向落尘手中愈见强烈的白色光芒,喉中溢出几不可闻的笑声,不是苦笑,而是一种释然与解脱的笑。
我说:“尘,我不会反抗,因为面对的是你,所以我不反抗,但身为天界上仙,本应有一颗济世为怀的心,”撇眸看向因为无知而无惧的苍,我眼中满满的都是爱意,“他还小,我希望你……你们能放他一条活路。”语罢目光扫向对面一张张冰冷到极致的面容。
若是他们敢说一个“不”字,我绝对不顾一切的和他们死拼到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三章 果然够变态
我应该死了吧……我想。
落尘的剑芒刺入我心脏的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连同肆意的血腥味也没闻到。
其实,死亡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一刻,甚至仅仅一眨眼,这个世界就不再有我的立锥之地。
眼睛一直盯在被抱在某个不知名上仙怀里的苍,我看得到他因为即将遭遇丧母之痛而声嘶力竭的面孔,耳中却听不到他大张的嘴巴里发出的任何哭叫。
望着涕泪横流的苍林沐,我的遗言只有一句:你大爷的哭起来为啥不如我万分之一好听!?
之后的事情就不再是我所司管的范畴,他们将我焚化了也好,直接抛河里喂乌龟王八也好,反正我没知觉,也没荣辱观。话说我一死人要是也有知觉也有荣辱观,正趴我耳边嚎啕大哭那货一定吓死个五六七八回。
话说……听觉算不算知觉?
答案似乎……很明显!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视野清晰起来,奇怪的是,在我的耳边并没有找到谁在嚎啕大哭,而是在距离我十步开外处,一群人正围着个小土包捣鼓。
我很纳闷,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我很想知道那群黑蘑菇似的脑袋们究竟在干嘛。
我只才有了个想法,就觉眼前景物一变,再定睛时,身体已处在那群“黑蘑菇”的中央,位置几乎就在那小土包的顶端。
被众人簇拥的感觉是好,但被众人像稀有野生动物似的围在垓心的感觉可就不好了。
前后左右扫了一圈,正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黑蘑菇”的包围圈里偷偷溜走,就听到昏迷时那声嚎啕再次响彻耳际。
在嚎啕声发出的同时,我也意识到,没有人能够看见我。
对!在“黑蘑菇”们的眼中,我就是个透明人!
这一点令我好奇之余又有些许窃喜。蹑手蹑脚的挪到正自哭得起劲儿的人面前,他一身雪白雪白的孝服,头发披散着,黑漆漆亮闪闪油汪汪,估摸着怎么的也有三四天没洗了,其他“黑蘑菇”之所以让我觉得他们的头是黑蘑菇,原因应该和这个男人别无二致。
小土包前有一座肃穆高大厚重的墓碑,上面竖书三排血淋淋大字,我只在意哭的跟死了老子娘似的男人,倒忽略了这三排血淋淋。
待我走近,也没人出面拦截我,这更加证实了我是透明人这一点,起码,在他们眼中,我是透明人。
脚步在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面前停下。伸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嗯,没反应;转而在他的“黑蘑菇”上拍了拍,咦!油乎乎的,脏死个人哩!不过他这次除了浑身一颤之外,还是没有多余的反应;我坚持不懈,又把小手在他脸上虎摸了一把,这下他总算有了大反应,张开一双哭得比兔子好不到哪去的红眼睛,见了鬼似的看向我的方向。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他的目光虽然朝着我的这方,但他空洞的眼神并未映出我的身影。
他猛地回头:“米糊糊面糊糊!你们有没有感觉……冷!?”
“黑蘑菇”中的两只缓缓抬起头来,我惊得连叫几声“好爹爹”才稳住被打击的乱颤巍的小心肝。
男人都已经够落魄的了,但和这两只叫米糊糊面糊糊的相比,简直就是天使。
其中一只糊糊用粘满黑乎乎泥土的手抹了把脸,一张花猫脸越加淋漓尽致:“城主,我知道您很伤心,可……您不能胡思乱想。”说着小眼睛滴溜溜环顾了下四周,转瞬抱紧双臂,手掌蹭着胳膊,蹭蹭蹭都能看到火星子。“面糊糊,确实挺冷的哈。”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旁边那只糊糊瞄了眼又自哀哀戚戚的城主,摇头轻叹道:“米糊糊,你就别添乱了。”
“我这怎么能叫添……唔!”米糊糊一个“乱”字尚未出口,一阵裹挟着漫天沙尘的龙卷风呼啸而来,再一睁眼,我的眼前已不再是刚才的景物。
和刚才的青天白日相比,我此时所处的环境要暗得多,满眼除了黑,就是红,似血液似烈火的红,慢慢浸透着漫无边际的黑暗。
有规律的撞击声从不远处的黑暗里传出,一下一下,犹如心脏的跳动,有力而深沉。伴随着规律的撞击声,是时断时续的咆哮和低吼,间或还有不易察觉的低泣和呻吟。
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要被这一声声低吼和撞击的火焰烤熟,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向前方黑暗迈进。
又一个眨眼,眼前已出现那个发出令人耳红心跳声音的始作俑者。
我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差点变成石雕泥胎,而且是个从头红到脚的虾米石雕。
整个房间亦是红黑色调,阴暗死气,很像人们口耳相传的阿鼻地狱。房间里共有两个人,哦,当然除了我以外。那两个人一上一下相叠着,男的正在上面努力耕耘播撒希望的种子,而被男的压在下面那个女的……
呃……应该是女的吧,只不过……
女人的面容很熟悉,很美,她闭着眼睛,浓黑的睫毛在鼻梁两端晕染开两条墨色的黑线,深刻又不失柔和,鼻头饱满,脸颊稍稍有些许瘦削,如果唇能够更红润一点,白皙的脸上能够少一些死气的青黑,她一定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她……是个死人……
意识到这一点,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看那个在女人身上翻云覆雨的男人,心中只除了两个字,再无别的想法。
“变态!”以前就听过“奸|尸”这个词,我今儿才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空旷的屋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尖锐的女声,我反应半天,才发觉那声音出自我口,反射性,我紧紧用手反扣住我的嘴巴。
正被欲火焚烧着的男人显然也听到了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惊喜,可在目光把整间屋子搜索了七八遍之后,眼中惊喜褪尽,余下的尽是化不开的哀伤。
“叶叶……”男人垂头,深情的用手抚摸着躺在他身下的那具女尸的脸,“是你吗?”他的嘴边漾起温柔的笑意,足以使人溺毙在其中的笑意,“看来我的终极治愈术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笑容再如何柔情款款,终究掩不去话语间那一缕哀默。
男人抚摸着女尸的脸的手越来越轻柔,头一点点俯低,然后两唇相触,男人很快加深了这一吻。
我看的心尖抽搐,受不了地大吼一声:“住嘴!”
男人顿了下,然后更疯狂的肆虐女尸的嘴巴,同时他与女尸相连的那个部位,又缓慢而富有规律的抽动起来,每一下,男人好似都用尽全力在撞击。
我的灵魂不再被欲火烤灼,直接就被冰封了。
我在一旁被冰冻,男人和女尸律动的很哈皮,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羞耻感直线下降,怒气值直线飙升。
我上前蹲在大汗淋漓的男人头前,然后抬指戳了戳无论对此还是对彼都无动于衷的女尸,她的脸硬邦邦凉飕飕的,还真是具尸体。
我说:“你不觉得恶心吗?”男人仍自疯狂着,似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我深吸了口气,吸到半路猛地停下,突然间意识到,自从不久前我睁开眼睛,就一直没有呼吸过,我……抬手在眼前晃了晃,虽然能看到手的轮廓,可朦朦胧胧,就像笼罩的薄雾,薄雾周围,还撒着淡淡月光。
盯着手掌看了半天,除了确定我是个透明的游魂外,我对我自己一无所知。
兴趣缺缺的放回手掌,我又用手指戳了戳女尸的脸:“即使你不觉得恶心,被你强暴的女尸也会觉得恶心。”
男人仍是我行我素,他已是到了欲望的至高点,颀长的脖颈高扬,整个身体像极了拉满的弓弦,半裸的上身线条极美,既不太瘦削,也不太臃肿。
好吧,你愿意奸|尸你就奸吧,碍着LZ嘛事。
我蹲在男人和女尸的旁边,摸着下巴欣赏男人腹部那一块块椭圆形堪称可爱的腹肌。
貌似,我的举动比面前这变态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男人终于释放了欲望,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女尸的上面,这诡异的画面,却使得男人嘴角溢出满足的笑声。
我托着下巴郁闷道:“你果然够变态。”
“毫不避讳的窥视别人的私房事,你就不变态?”我不抱任何期待的男人突然间开口,虽然我是魂体,但还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组成魂体的透明雾气颤了两颤。
男人没听到我的回应,兀自问道:“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眨巴了下眼睛,认真看男人侧过来的脸,他的脸很好看,比他身下的那个女尸的脸还好看。
“不知道?”男人替我回答,“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说这话时,男人眼中的期待一闪而逝,随即蒙上一层苦涩。
我继续盯着男人的脸猛瞧,忽然不自觉的开口道:“蛇……”
男人懵了一下,随即震惊的瞪大眼睛:“叶叶,你还记得我!?”
我瞅瞅男人身下的那具女尸,然后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脸,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很差,我不悦道:“原来刚才你一直在和她说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四章 快乐的小魂体
男人那一声“叶叶”,让我以为他是在和他身下的女尸交谈,但对上男人直直盯过来的目光,我又疑惑了。
“呃……你能看见我?”我在男人眼前摆了摆雾状的手掌。
男人缓缓收回目光,同时收起眼中一切能够透露心绪的光芒。起身,一点点把埋在女人体内的东西抽出来,我下意识别开眼睛,嘴中止不住喃喃: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都没有一点羞耻感!”
男人拿过床边的衣服,一边穿衣服一边笑道:“夫妻之间,谈何羞耻感。”
我回头瞪向男人,在视线正撞上他腹部可爱的腹肌后,我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犹自别开视线,讷讷道:“和你是夫妻的是床上那具女尸,又不是我。”
男人笑说:“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
还来不及把这句话吼出来,男人已是站在我面前。是的,面前,面贴面的面前。
我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脸,视线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眼睛几乎成了斗鸡眼。
男人伸手,穿过我透明的躯体:“你在这里吗?”
我向旁边挪了一步,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两圈,适才斗鸡眼造成的眼眶酸痛症状总算缓解:“不在。”我僵硬的回道。
男人仍直视着我刚刚停驻过的地方:“我可以认为这是夫妻间的情趣。”
我:“……”您的要求是不是忒低了点。
男人发了会愣,回神又走向女尸,俯身抱起那女尸,视我如无物般与我擦身而过。
当然,男人想视我如有物也不可能。
见着男人一拐身就要消失在幽长昏暗的廊道内,我急忙尾随了过去:“你去哪?”语气急迫,听起来像是我不舍得他离开似的,察觉到这一点,我立马干咳了一声,解释道:“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好歹也给我指条明路让我离开。”
男人抱尸前行的动作一顿:“离开?”话间隐隐泄露一丝讥讽,不过碍在他长相还算对得起天地人鬼神的份上,也不是那么令我不可饶恕。
我扁了扁嘴还没来得及搭话,就又听他道:“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岂是任人想走就走得了的?”说着,廊道上又次响起他的脚步声。
空寂,寥落,空空荡荡的幽长廊道内,他的脚步声听起来更像索命的号角。
心中的想法令我止不住一颤,随即紧跟上去,打量了一圈,我问:“你说这里是何处?”
男人嘴角勾起邪肆的笑:“地府。”
我左脚绊右脚,差点一个马趴倒在地上,好在我是魂体,飘飘忽忽,就算真倒在地上也不见得有多痛。
稳住身形,又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不到男人的答案竟与我最初的印象相差无二。
我说:“我死了……么?”如果不死,为何会出现在地府?而且还是以魂体的形状出现在地府?可……“如果我已经死了,你又是地府中人,哦不,是地府中鬼,你为何看不到我?”
男人被我的话震得稍稍一愕,随即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我身随意动,所以追他追得倒不费劲。
男人抱着女尸进入一间雾气缭绕的屋子,装饰与适才那间暗室的装潢没有太大差别,都是黑红为主色调,偶尔可以看到一些不可捉摸的图腾文字,想来应该是地狱的特有符号。
再次将我视作无物,男人利索的除净他和女尸身上的衣服,然后抱着女尸缓缓沉入冒着热气的水池。
我被眼前奢侈的浴池撼了一把。
“没想到这年头连地狱都懂得烧钱了。”我蹲在比游泳池还大的浴池边,眼睛在雾气与男人间逡巡。
也许是温度上升的关系,男人已经褪去的情欲再度攀高,抱着他怀中的女尸,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说:“哎哎,你也够了,就算她是尸体,也禁不起你个变态这样折腾。”我发自内心的可怜那个莫名其妙被个变态压来压去的女尸,在床上压也就算了,洗个澡还继续被压,真不知道这女尸生前做了啥子造孽的事。
那个……听说死后进地狱的生前都没干过啥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说……奸|尸也是一种惩罚?就像下油锅一样?
男人箭在弦上,哪听得我在那里嘀嘀咕咕,径自又拉弓射箭,嘿咻嘿咻去鸟,独留我在一旁耳红红心跳跳。
话说,我有心吗?
回视自己越来越透明薄弱的魂体,我悲催了。
趁着男人忘我的沉浸在欲河里,我拐出浴室,而后顺着廊道摸索,意图找到离开这里的机关。
回想起自己是被一阵风吹到这里,我寻找出口的希望不自觉就被打消了七八分。
在摸索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后,我惊奇的发现,我又回到了被龙卷风吹过之后,睁眼的那间屋子,也便是那个变态奸|尸的那间屋子。
似乎觉察到屋子里的气流异动,男人望向我走过的方向,眼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抹欣然,语气轻缓道:“你还在?”
我郁闷的蹲到停放女尸的床上,撒气似的用手指戳着女人的脸,不过结果和之前一样,我的手指根本触不到实物。
没听到我的回应,男人解下身上新换的长袍,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而后上床躺在女尸身边,并细心的将被子盖在女尸的身上。
“……你为什么对她这么好?”静谧在空气中流转,不期然,我突然开口询问,男人半闭的眸子微微颤动。
“因为……我爱她。”低沉的声音略显沙哑,显然,如果不是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男人已经半陷入梦境。
“爱……”我喃喃,“爱是什么呢?”又用手指戳向女人的脸,我发现我突然多了个戳脸的诡异爱好,而且还是戳尸体的脸。
幽暗的屋子内,突然响起男人一声轻不可闻的笑,犹若叹息的笑:“爱什么都不是,爱太脆弱也太坚不可摧,爱……”男人的话语愈见遥远,只一眨眼间,我面前的景物又次发生变化。
依然是黑红为主色调,但与适才那间屋子不同,这里显然是室外,有奇形怪状、沿街林立的房屋店铺,有平坦宽阔的街道,在街道的延伸处,还可以隐约见着一处广场,广场中央的翅膀雕塑周围,血红色的池水表面,盛开一朵朵犹若残血的莲蕊。
这条路似乎已经走过无数次,又似乎这次才是第一次。完全按着心灵的指示,我走向中央广场处的血池。
沿街店铺门庭紧闭,观其规模可见昔日之繁盛,只不过想不出是何缘由,令这里荒落到如此。
一路走来,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里同地府相比,更加像亡灵的归处。
血池中的池水毫无波动,就像这座城池,漫天黑红,满眼死寂,没有任何生息,死气沉沉。
越过血池,魂体继续前行,到了路的尽头,终于看到一阶阶望不到边的石阶延伸向下。我顺着石阶走下去,很快到了下一座城池,天空一半黑暗一半金黄,白天和夜的对比,也是绝望与希冀的对比。
高大的望天,隐隐的溪流声,都在反衬这座城池的寂静。
我继续沿着阶梯向下走,第三座城池出现在我的眼前。
阳光,绿树,鲜花,连空气里都散发出甜腻的味道。
可是,这里太静了,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更没有其他任何生物的声音,连丝风声都听不到。
我突然很怀念不久前那个在我耳边发出嚎啕大哭的男人,起码,这也有个动静不是?否则我都要认为我是不是耳聋了。
第三座城池的建筑要比第一座城池的建筑规模宏大而肃穆,这从它的高度就可见一斑。
我在每一座建筑里徘徊,可是一个人也没见到,到处都是安安静静,就好像我被隔离在另外一个空间里,我谁也看不见,谁也看不见我。
我逃也似的奔出第三座城池,然后,迷失在了第二座城池里。
高大的望天树令第二座城池的一半都陷在暗影当中,加之这一半天空没太阳,致使这里终年阴暗潮湿,最适宜……养尸!!
眼前先是出现一具棺椁,然后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望着密密麻麻的棺椁并排而放,我几乎要失声大叫。
我怎么和尸体这么有缘!?——我抱着一株粗壮的望天树哀怨的想。
奇怪,我居然知道这树叫望天!
我正自惊奇,忽然由远而近传来一声声枯枝被踩踏后的断裂声,立时,我支起了耳朵。
会是谁?人?野兽?还是……尸体?
我低头瞅瞅正停放在我左手边的那一具棺椁,浑身倏地起了一层鸡皮,如果魂体也能起鸡皮的话。
渐渐地,发出踩踏声的主人终于出现在视野内,由远及近,就好似电影中经常运用到的慢动作效果,他的形貌一点点变得清晰,在他的形象彻底呈现在我眼底之后,心却止不住一抽,整个魂体越加薄弱起来。
来人墨发黑衣,长长的发披散着,如所有人一样,他看不到我,或许只是从空气流动上判断出异样,额心的川字纹加深,目光若有所思的向我所停立的方向瞟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五章 老爸们
撤去笼罩在棺椁上面一层肉眼看不到的结界,黑衣男人黑发随风舞动,他只是手指一动,离他最近的一具棺椁就随势自动打开,我好奇的凑上头去,立即被棺椁中那个皮肤雪白发若灿阳的男人吸引。
黑衣黑发男人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面帕子,轻柔的为棺椁中那具仪态安详容貌绝世的金发男子擦着脸,好似对待易碎的玩偶,黑衣黑发男子每一个动作都似经过了细心考量。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此时周围光线昏暗,朦胧之中更添暧昧的柔和,黑衣黑发男子与棺椁中金发男子俱是绝世的容貌,此情此景,怎不叫我的腐血沸腾!?
我盯着不远处一人一尸就差流口水,然而一转眼,目中的景色大变,高大的望天树与一具具漆黑的棺椁不见,面前一条宽阔平坦的现代化马路,一幢幢钢筋混凝土的水泥森林取代了望天树林,更加现代化的,是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机械怪物。
呃,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些机械怪物我也认得,看看那辆刚闯了两个红灯撞上交通岗执勤交警叔叔的机械怪物,不是我梦寐以求的法拉利又是什么?而且还是够拉风的钻石红!
我一下子就迷茫了,我……这是在哪里?
我一步步沿着大街向前走,眼看着一辆辆马达开到找死地步的汽车从我透明的身体内穿过,我却无法躲避,就好像突然有一只钩子在前面勾着我,使得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走。
随着一声汽笛的呼啸,我耳边响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叶叶,我们回家了。”
转瞬,我的身体已从那条宽阔的马路上消失,眼前变作一片漆黑。
我在漆黑中摸索,有人一下一下推着我的胳膊,不停在我耳边喊着:“叶儿,快醒醒,再不醒,你的影迷们可就要抓狂了。”
我努力的动了动眼珠,可目前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做伴。
耳边那个慈祥的声音微微一叹,转而似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问道:“成秋碧那孩子不是说,剡王允准了叶儿今日归魂么?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有清醒的迹象……”语罢从喉中又涌出一声叹息。
那方半天也没声音,我不由好奇,难道是这个拥有慈祥声线的男人自言自语?
才这么想,一只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而后一挣,我就这么被从躺卧的姿势摔到地上,而后被迫睁开眼睛。
视线先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白,然后……
“爸?”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唤出这个称呼,但是见着面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下意识就如此叫了出来。
男人嘴角止不住抽搐了下,然后从身后提溜出另外一个男人,酷酷的道:“这才是你爸。”
我:“……”
被提溜出的男人先是一怔,然后在我努力睁大眼睛求证时,他已是飞身朝我扑了过来,可惜扑到一半就被那个酷酷的男人拦腰抱了回去。
我瞪着那个满眼含泪满脸幽怨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你是谁?”这句话,无形中给予男人一记重拳。
男人幽怨之意更甚:“叶儿,你都认贼作父了,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怒视把他的小细腰抱得死紧的男人。
我说:“哦,原来这里是贼窝,你们是贼?”嗯,不对呀,刚刚明明是在一条很宽很宽的马路上,而且还看到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撞了交警叔叔,车主正在眼泪汪汪的数着罚单,那可是大大满足了我的仇富心理,怎么这一转眼……
我环顾了一下此时所在的环境,颇赋古风的复合式公寓,从近旁的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色看,这应该是一处高层,采光条件一流,想来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那种手里没银子的。
综合面前二位的身份,这份家当也不是不可能。
我咧开嘴巴尽量笑得讨好:“那个……两位贼头蜀黍,小的不知道为何会误闯二位的地盘,但绝对不是有意的,而且也绝对不含任何恶意,还请二位贼头蜀黍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我恳求着,在两人对着我目瞪口呆时,蹑手蹑脚绕过他们走向近在咫尺的屋门。
“潜儿,她说我们是贼。”那酷酷的男人在我的手就要握上门把时,这么的和被他搂在身前的男人说。
我心神一震,却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伸向门把的手。
透明无形的手,此时此刻,已完全实体化,细腻的几乎看不到皮肤纹理,而且,身后那两个男人,从刚刚就可以看见我,那么现在的我……
“我不是魂体了。”我说,眼中愈加震惊。
酷酷的男人狠狠掐了那个叫潜儿的男人的腰一把,潜儿狼叫一声,然后两人携手向呆愣的我走来。
潜儿把僵硬的我扶回那张宽大的不像话,绵软的不像话,雪白的不像话的大床,然后担忧的和那个酷酷的男人道:“芈,你说叶儿不会是睡傻了吧,”稍稍停顿,“她睡傻了不要紧,我可是刚刚答应了那些粉丝帮忙要签名照的,这要是真傻了,不会写名字怎么办?”
酷酷的男人,也就是芈,抱臂看着僵直躺在床上的我,哼道:“这怕什么,反正也没人见过她的笔迹,咱们大可代劳。”
“这样……好么?”
“胡思乱想那么多做什么?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赚钱机会!”
他们果然是贼头,我果然……是误闯了贼窝!!
放松僵直的身体,我哀哀切切的看着那个明显要比芈好说话的潜儿:“贼头蜀黍,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不足月的奶娃娃,求你们放过我吧~~”
啪得一声,我头顶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潜儿虎目圆睁:“你这话留在你下辈子再说吧!”
“……”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要杀人灭口?
我不知,正是我那句“七十老母”把潜儿给伤了。
潜儿受伤的飘走,我的床头就只剩下了芈,他眉宇凝重的探上我的脉搏。他温热的手指让我在退缩了一次之后,就任随手腕被他握了去。
半晌,他凝重的眉宇缓缓舒展,长舒了口气,转目向我,正与我望着他的视线相撞,唇边绽开冷笑:“狼心狗肺的东西,每次睡醒了都装作不认识人。”
我茫然的消化着他的话,可脑细胞明显比想象中的少,就算我头发茂盛的小脑袋想成秃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坐实了狼心狗肺。
不一会儿,刚才消失在门口的潜儿又回来,只不过他这时手上端着餐盘,里面有开胃的蔬果,亦有容易消化的白软香粥,对上我垂涎欲滴的神情,潜儿挑了下眉,把餐盘移向远离我的那只手,道:“先叫一声爸爸听听,否则就得继续饿肚子。”
我从善如流:“爸,我饿了。”
潜儿笑得见眉不见眼,小眼睛眯缝得都能挤出星星,而后果不食言,把餐盘递给我,欣慰的望着狼吞虎咽的我。
那个叫芈的酷酷男人不赞同道:“若然他有一日想起以前的事,看你该如何承受她这一声‘爸’!”
潜儿继续笑得猥琐:“哦?难道听到她在叫你爸的时候,你就没觉得心里舒爽?”
“舒爽,怎么可能不舒爽!?”芈没好气的道,抬手下意识扒拉了下他那一头精神的短发。
潜儿笑够了,又兀自哀叹:“想当日她不吭不声的就那么离开,身后事一大堆,想我出了多少心力,让她叫我一声‘爸’都是便宜她。”要是手中有个帕子,他指不定就能哭天抹泪。
我吸溜吸溜解决了一整碗香粥,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然后听潜儿和芈罗里啰嗦的在那里抱怨。
两人抱怨够了,回头就见我傻了吧唧在一旁瞪着他俩猛瞧,芈忽的嗤笑:“看她这傻不愣登的样子倒真像你,不愧是爷俩儿。”
潜儿据理力争:“明明就像你,没见她才醒就和你那么亲近吗?”他始终记着我初初睁开眼睛时叫芈的那一声“爸”,醋劲儿十足。
芈伸手把别扭潜儿抱进怀里:“好好好,她和我亲近,她再亲近,能有我和你亲近?”说着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吸住处于下方的潜儿那张小口。
我适时干咳一声:“咳咳,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哈,话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打搅你们,想来你们也不希望我的打搅,不如这样,你们放我离开,你们继续你们的二人世界。”我飞身下床,脚底抹油,溜!
这次我成功了,下床冲出房间,竟能熟门熟路的摸出公寓,在电梯里碰到不认识的人还能够很和善的用新新人类语言和他们打招呼,虽然他们都是一脸的惊吓表情,但我对我的这份热情很是自我满足。
我一路兴冲冲的出了公寓楼,可才打开公寓楼的大门,下一刻,我就倒退半步猛地把公寓楼门关上。
门外,无数菲林闪烁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白天的,我的眼睛硬是被闪光灯闪得眼花缭乱,半晌才回过神来,同时,脑中有一丝丝的,如同爬虫一般蠕动的记忆正从被埋藏的状态呈现在眼前。
我记起,我是个三流小演员。(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六章 大神与变态
我的出现瞬间令守在外面的狗仔和粉丝沸腾,梦想已久的尖叫声这一刻却不能打动我,或者说,与其是打动,不如用迷茫来形容更贴切。
愣神间,公寓楼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更加狂烈的呐喊和尖叫。耳朵被震得发麻,心中好奇,从楼门的透明玻璃窗看过去,正望见一颀长身影向公寓楼走来。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来人排场堪比黑帮老大,夸张的蛤蟆镜遮去他大半张脸,露出的削尖下巴,白皙柔和,不会给人尖刻的感觉,倒是显出几许性感。身旁前后左右四名保镖为其开路,每过一处,两边人群都会爆发出一阵惊喜连连的尖叫声,附带着满世界粉红泡泡。
我呆滞的望着门外的墨镜男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扇门,他嘴角斜勾,勾出一抹诱惑至极的笑,立马,楼外爆发出比刚刚还大声的尖叫,我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直觉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墨镜男停在门外,身旁立即有一名保镖出列,也不知道是他也住这还是怎么的,竟然有公寓楼的门卡。
耳听着咔哒一声,保镖识趣的拉开厚重铁门让到一边,请墨镜男先行。
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我大脑岂止是慢半拍,简直就是一点速率也没有,傻在那里,眼看着墨镜男走进来,也不知道让路,直至男人与我快要面贴面,我才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失去控制的大脑总算找回固有思维频率,不禁后怕的想这墨镜男会不会伺机报复我的螃蟹拦路。
事实证明,墨镜男果真没有我期盼的那么大度,我才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就横跨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抬头仰视着他,向我一七三大个儿站这男人面前就变成了矮子,心里那个不忿,只可惜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龇牙讨好一笑:“那个,不好意思啊大哥,小妹我刚睡醒,睡眼朦胧神志不清,挡了您老的阳光大道,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妹我身负要事,这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转身,按着刚才逃跑出来的速度,一头猛冲回去。
我冲,我冲,我冲冲冲……话说,为啥跑了半天,电梯依然在十步之外开开合合捏?
墨镜男慢慢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蛤蟆镜,恶俗之气顿时清减了几分,但他身上的锐利有增无减。
我扯着嘴巴,笑不出来了。
我不仅记得我是个三流小演员,我还记得……因为我在一个投资巨大的片场里跑死尸龙套,关键时刻竟然活过来与男一男二飙戏,为此被片场道具组给扔出来,之后的事情我还不大能够想得起来,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投资巨大片场里的男一……
我说:“大哥……呃,不对,大神!大神!哈哈,没想到大神也住这里哈,真巧。”我尴尬的打着哈哈,不仅打扰了人家的拍摄进度,还无故阻拦了人家的去路,我这……还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大神挑眉看着我,不说话,半勾的唇角能把我的魂勾去地狱,让我死了又死。
我脸红红的别开眼,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而后斜目大神扣在我衣服后领上的手,嘿嘿讪笑道:“大神,那个……”眼神示意,外面喜欢他的粉丝那么多,还有有事没事都能叨叨出点事的狗仔,他就不怕和我这个三流小演员牵扯出点啥啥桃色新闻?
大神嘴唇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又听咔哒一声,公寓楼门又次被打开,于此同时,十步开外的电梯门也叮的一声打开。
因为我的脸正面对着电梯,所以率先看到从电梯里走出一前一后两人,我的……便宜拔拔们。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但我还是尽量以笑脸相迎,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兼我怎么也叫他们一声拔拔,不是说拔拔最疼女儿了咩。
芈在前,潜儿在后,见着我们一群人堵在楼口,二人先是一愣,随即芈露出坏坏的笑容,携着潜儿施施然走过来。
但见拎着我衣领不放的大神,潜儿的表情与芈形成鲜明对比,芈的神情除了坏坏的还算单纯,潜儿的表情可就复杂多了,淡淡的眉毛皱得死紧。
“你又平白无故占人身体,”芈和潜儿尚未出声,那个背对着我们进来的人突然开口,听到他的声音,我脸上的笑容更僵了,因为……“好人也会被你身上的阴气送入地府,先说明,我地府现在可不缺鬼魂。”
拎着我衣领的手一顿,大神邪笑道:“哦?阴气?我又不是死人,何来的阴气?”大神一出口,大神前后左右四名保镖立马狗腿颔首。
那随后进来的男人扫了眼四名保镖:“与你们头说的话,同样奉送给你们。”声音冷冷,但掩不去其清越动听。
我缓缓转头,视线先是模糊了下,然后看清随后进来那个男人的脸:“……蛇?”
男人眼中闪过一缕光芒,从后走上来,把我从大神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你记得我?”
我拧眉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你真的叫蛇吗?你原来是动物。”
周围恶寒。
其实不止只是此时此刻,不久前我还是魂体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个说话的男人,也出口唤过他,只是当时未作细想,此刻,竟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对我说:就算我忘记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他,蛇。
是了,这个随后进来的男人,就是我在地府见到的那个,奸|尸的变态。
脑中浮现起他对着个尸体欲望勃发的画面,我浑身顿时打了个哆嗦,然后避祸似的甩开他伸过来的救援之手,下意识躲到两位拔拔身后,当然了,我是躲在芈拔拔身后,显然他要比潜儿拔拔有本事,打起架来,他应该又把我撂倒对面那一位大神一位变态。
潜拔拔没有因为我躲在芈拔拔身后就乱吃飞醋,反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叹息一声,道:“上去再说。”
我立马摇头,跟他们一起回去那岂不就是羊进虎口?
芈拔拔怒瞪我一眼:“难道你想被外面那些记者和粉丝看到你这副怂样?还是说你想明天的各大报纸杂志上出现你同时与两位男性密会的照片?而且还是在自家公寓楼里面密会?”芈拔拔若有所指的补充上最后一句话,眼中爆射出威胁的狼光。
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侧身抓住潜拔拔的手,一阵风似的向十步开外的电梯卷去。
回到那所我刚刚逃出的复合式公寓,我乖乖坐在沙发一角,面对各方投射过来的视线,总觉得自己的身影在一束束目光的盯视下,越发矮小。
不敢与其中任何一人的视线对视,我的视线游移不定,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又瞧瞧那边,总觉得身体上黏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痒不痛,却难受得紧,屁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更是如坐针毡。
终于抵挡不过四周投射过来的打量探究视线,我倏地拿起矮几上的一本杂志,把整张脸挡住,就差把身体也缩小了藏进书页里边。
唰啦啦翻开几页,我偷偷从缝隙里打量几人的表情,大神在邪笑,变态面无表情,芈拔拔揉着潜拔拔的手一脸的柔情蜜意,潜拔拔对此视若无睹只顾担忧的望着我、大神还有变态,而那四个保镖,则木头似的伫立在大神左右,一动不动。
偷看完毕,我立马收回视线躲在杂质之后装乌龟,然而,视线随即,却硬生生被杂质上一张照片给雷到了。
那照片,居然就是我和大神男一和小受男二飙戏的画面,很不巧的,这么唯美动人的画面,正被当时一无聊来探班的好事者拍到,然后好事者心血来潮、利益熏心,将照片寄给了当红八卦杂质,所以……我火了。
我是火了,不过火的过程甚是窝火。
“那个……”我终于从杂质龟壳里探出脑袋,直接忽视掉大神和变态虎视眈眈的目光,我直盯盯看着潜拔拔:“照片上的这个疯……呃,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是我?”一身雪衣,长发飘飘,本来挺唯美挺浪漫的,奈何披散的长发与白色长衣搭配起来,不像白衣飘飘的仙女,倒像极了午夜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说起这个,潜拔拔立马就兴奋了,就像一个开足马力的八卦机,抛开还在他身上找柔情蜜意的芈拔拔,倾身和我挤进一个沙发里,指着杂质上画面清晰的照片道:“叶儿,那个拍照的一看就不是专业狗仔,照片选取的角度简直连三流摄影还不如,我们叶儿明明这么的貌美如花,居然真给拍出来一个‘如花’!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想起诉这家杂志社,不过看在后来宣传效果还过得去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们的有失水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我的耳朵里彷如响起了鞭炮声。
我有点后悔,后悔拿这么拙劣的话题打破难捱的静默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七章 晚上一起滚
“……也是咱们叶儿有魄力,那么大的片场里,面对那么大两尊大神,居然就敢单枪匹马的站出来据理抗争,我这个做父亲的与有荣焉,芈,你说是不是?”
是,是个毛!?
对面芈拔拔黑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被四名保镖簇拥的某大神挑在这时候开口:“岳父大人,咱们叶儿从来都是如此魄力,你认识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特意强调了一声“咱们”,把自己人的身架抬得十足。
我被他那句“岳父大人”雷得外焦里嫩,不确定的看向某脸皮比他的名声还强悍的大神,道:“大神,我们似乎……仅有一面之缘吧?”除了我在片场发飙那次,我就只有在电视里瞻仰大神的份儿了,何时大神跟我如此近乎,都到了称呼潜拔拔岳父的地步!
另一侧静坐的“变态”突然出声:“叶叶要禁得起某人一贯的厚颜无耻。”
大神神色忧郁的看了眼“变态”。
“变态”的说话声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向他的方向不经意瞄了一眼。简单的蓝色T恤,纯黑修身长裤,很普通的打扮,但穿在他身上就是另一种味道,正应了那句好衣服还得衣架子穿。
咳咳,最后那句显然是“叶氏真言”!
休闲装硬是穿出国际大牌的风范,我认识的人当中“变态”还是第一人。
见我看他,“变态”脸上温润的笑容立即扩大:“叶叶果然不失信用,当日说的话今日可见验证,即使不认得任何人,也依然记得我,叶叶,再叫我一声‘蛇’听听。”
显然,大神是厚颜无耻,但相较来说,他个“变态”更加无耻厚颜。
我小声嘀咕:“你就那么想和冷血动物攀亲?”
大神悠哉游哉,漫不经心的端起保镖奉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无法以真身视之,若然我用真身出现在叶儿面前,你想这里还有你的位置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嗅觉失灵,我竟然闻到空气中萦绕着一股酸味。
我迷惑不解的看向大神,探究的视线从头扫到脚,再X射线似的从脚扫到头:“大神,你刚刚说真身,什么真身?”难道面前这个“大神”是某忠诚粉丝假扮的?
我目光立即从仰望变作警惕。
大神握拳轻咳一声,目中若有似无的划过一丝犹豫,而后低声道:“叶儿,我是姜九黎。”怕谁听到似的,说完还警戒的看了看左右。
我:“……”屋子里一共就这几个人,貌似彼此还都是极为了解的,有啥用得着躲躲藏藏的?
我歉意的笑了笑,道:“那个,不好意思,姜九黎是谁?”模糊的记得大神不叫这个名字啊,姜九黎?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巫师啊魔鬼啊野兽啊什么什么的,反正听起来不像好人。
“变态”在一旁幸灾乐祸,笑得眼睛里星光闪闪,反观大神,脸上尽是悔意,可见他现在肚子里肠子都是青的。
自知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音量自动放低了八度,柔声道:“对不起……”
大神立刻被我的柔情攻势打败,霸气的一挥手:“无碍,叶儿刚醒,头脑不灵光值得原谅,待过几日,总会记得我的。”如果他脸上的笑容不那么僵硬,他的原谅会更真诚一些。
“变态”适时的发出一声轻哼,嘲笑之意尽然,转而将手伸向与他坐的最近的芈拔拔,他的手心倏然出现一团白光,在白光内部,一颗浅棕色的球体一下一下有规律的跳动,就像身体内脉动的心脏。
手下意识摸向心脏的位置,回过神时,视线不期与自称姜九黎的大神相撞,我们同时一怔,大神目光瞬即变得深邃,我承受不住别开眼,重又看向“变态”蛇手中的发光球体。
说是球体,其实也就半径约为一厘米的药丸那么大。芈拔拔从“变态”蛇手中接过发光球体,转手递给和我挤一张沙发的潜拔拔:“如果你想明天下不来床的话,就继续挤在那里当年糕。”
潜拔拔脸上表情悻悻然:“我这不也是看见闺女苏醒高兴得嘛~”某男在面对另一个某男时,不自觉就撒起娇来,弄得旁人一阵恶寒。
收起脸上的柔情蜜意,潜拔拔再转头时,神情已是郑重。他把手掌摊开在我面前,露出里面那颗发光的球体:“这是成小子,哦,也就是你的蛇,千辛万苦从剡王那吝啬鬼的手里求来的定魂丹,你把它吃下去,这样你的神魂才会稳定,不至于在这非常时期受到小人暗算。”
我垂头瞅了瞅潜拔拔手里被称之为“定魂丹”的大力丸,神智仍处于半懵懂状态。
“定魂丹……”
明明不是问句,潜拔拔听到我开口之后立马大点其头肯定道:“对,定魂丹,可以让你的三魂七魄更稳定!哦不,是三魂……六魄……”
接过定魂丹,我突然问:“那另一魄去哪了?”
“另一魄……”潜拔拔陷入迷茫,求救的视线自动自觉投向芈拔拔,芈拔拔接道:“这要问你自己。”
废话,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们作甚?
当然了,不管我心里如何的愤愤不平,表现出来的都是无比乖顺,没办法,和潜拔拔干架的话,我准赢,但是再加个芈拔拔,我只有被干的份儿。
咳咳,此干非彼干!!
其实,通过旁听屋内几人的对话,我心中疑问不仅仅限于此,可问题实在太多,我又是那种听话从来不听重点的人,所以疑问虽多,我却不知道该从哪处下手开始问。
例如,我是谁?我认识他们吗?为什么我会有两个拔拔?又为何会沉睡苏醒?为何……不计其数个“为何”,没有人给我解答。
手心里那颗定魂丹光芒微敛,好似有生命一般,我的手掌几乎能够感觉到它的跳动。
我说:“这个真的能吃吗?”突然想起《西游记》里边人参果摆在唐僧面前,那秃和尚却不敢吃,我发觉我现在和那秃和尚不过半斤八两。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能吃能吃!”某厚颜无耻的大神飞扑过来抓住我的手掌,然后利索的抢下我手中归魂丹,三下五除二掰开我的嘴巴将大力丸塞进我的嘴巴,我还没尝到地府里的归魂丹是啥味道,只听咕咚一声,大力丸欢快的滚去和我的胃酸做亲密接触。
我仰头看着如此喂药的大神坐在我的腿上,微不可见的把头又向后仰了仰,咧嘴道:“大神,您觉得是我的腿舒服还是沙发舒服?”
大神脸色一僵,然后猛地侧身把黏在我身边的潜拔拔挤走,径自和我挤在一个沙发里。
前提,为了躲避他们无形中给我造成的压力,从适才进屋开始,我坐的一直都是单人沙发……
单人沙发啊单人沙发!虽然潜拔拔和芈拔拔家的单人沙发很暴发户,可一个屁股的位置非得安置下两个屁股,这简直就是强沙发所难。
大神坐定,原本看到大神出丑幸灾乐祸的“变态”蛇目光立马变得怨毒,盯着大神的目光,好像一眨眼就会过来张开血盆蛇口把大神卷吧卷吧吞进肚子里。
我不自在的向旁边挪了挪,同时间腰腹处猛然传来剧烈的撕痛感,我痛苦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双手捂着肚子,喉中难抑呻吟一声,两只眼睛都要憋出泪来。
刚才还因为成功挤到我身边而志得意满的大神,立刻紧张慌乱起来,怒气冲冲的向坐于对面的“变态”蛇吼道:“你究竟给她吃的什么?”
“变态”蛇快速的扫了眼我的面色,随即不慌不忙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向我和大神:“明明就是你给她吃的,怎么这时候又来埋怨我?”
“你——”大神突然发觉自己的失态,思绪立刻沉淀下去,一手覆在我的手背,担心道:“刚刚叶儿吞下去的真是归魂丹?不是你从哪个练摊儿的小贩手里买的假货?”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白痴才会做的事情?”
大神冷哼一声:“你以为白痴会情愿把你列入他们的行列?”顿了下,他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收紧,“若然叶儿发生任何事情,我为你是问!”
“变态”蛇神色转冷:“关心不是单单用嘴说说就算了的,你别忘了,害得她如此的人,当初可是有你一份。”
我明显感到大神覆在我手背上的手一僵,刚想说什么,就被突然狂暴的潜拔拔打断。
“去去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看到叶儿这么痛苦,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吵吵吵,滚,你,还有你,还有你你你你,都给我滚出去!”手指转向面无表情的芈拔拔,潜拔拔气势一弱,“你就不用滚了。”
芈拔拔高傲的斜睨着潜拔拔:“我们晚上一起滚。”
我虚弱的抱着肚子倚靠在沙发上,实际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已经交给了大神,额头一层细密汗珠,腹部已经没有适才那般痛,反而是胃部好像被放在火上烤,煎熬难耐。
潜拔拔适才那一吼不能说毫无效果,起码假冒大神姜九黎和“变态”蛇已放下恩恩怨怨,一同关心的守护在我的身边。
我左看看“变态”蛇,右看看假冒大神姜九黎,喟叹般蹦出一句:“孝子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八章 撞飞
同时接收到假冒大神和“变态”蛇的关怀,我这个正处于气息奄奄的病人,突然就想起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老生常谈,显然与我此情此景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我回神时,那句不由自主的“孝子啊”已经脱口而出。
假冒大神姜九黎和“变态”蛇二人嘴角同时一抽,不远处一直神情淡定的芈拔拔乐了:“嘿,我说潜儿,咱们终于有孙儿了。”
潜拔拔嘴角也是一抽,漫然点头:“的确如此。”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内流转,屋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不过也没人傻X到真的扔根针试试听不听得到。
胃部火灼的感觉稍减,腹部也停止阵痛,我兀自在寂静中神游太虚。
砰——
砰?
咚——
呃……谁家装修?这砰砰咚咚可是为哪般?
不止我一人听到异响,屋内所有人都听到这一声堪比雷霆的巨震,双手被一左一右反射性抓紧,我左右看看假冒大神姜九黎和“变态”蛇,他俩显然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错愕只是一瞬,芈拔拔最先起身,将潜拔拔护在身后,挡住其要去一探究竟的意图,径自走向屋外:“我出去看看……”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又一声“砰”然巨响,之后,会客室的门被从外撞开。
原以为会做撞门这种野蛮行为的人形貌定然也是十足的野蛮,可是看清破门而入的人,我对于具有超强破坏力的人的形象有所改观,起码,我们面前现在站着的那个破坏者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五大三粗肥头大耳,不,说五大三粗肥头大耳简直就是侮辱了我面前这个破坏者,除了半耷拉在门框上的门板能证明他的罪行之外,他全身上下,哪一处都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纯良之人,至少,他不会做破门而入这种勾当。
破坏者白色衬衫白色长裤白色皮鞋,连头发都是白色的,更不用说那张雪白雪白的小脸。
彻底被眼前男人的白色长发晃花了眼,我道:“最近流行把头发染成白色吗?”要是流行的话,我不介意也去美发会馆漂一下,偶可一直是站在时尚尖端的银呐。
咳咳,只要不被时尚那锋利的小尖尖刺到就好。
虽然掩饰的极好,但我还是瞥见“变态”蛇眼中的一抹得意,我迷惑,他得意个毛啊,没见我家门都被面前这位白发美人给撞飞了吗?虽然晕轮效应使得我并不怎么怪罪白发美人,可撞坏了东西还是要赔滴。
得意仅是一瞬,回神“变态”蛇很快起身迎上撞完门又要撞人的白发美人,单手拦下:“莽撞可不是个好习惯。”
白发美人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无视拦着他的“变态”蛇,目光瞬也不瞬的落在我身上。
被人这么盯着想也知道好受不了,不觉心里发毛,我侧头带着满满的疑问看向假冒大神:“我认识他么?”看白发美人紧迫盯人的架势,不会是我欠过他钱吧。
假冒大神满意的点头:“我心理平衡了。”
“变态”蛇从前方斜了他一眼:“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幸灾乐祸。”
“反正你刚刚已经幸灾乐祸够了,不介意转移给我享用享用。”
我、白发美人、二位父亲大人:“……-_-|||”
从假冒大神和“变态”蛇的对话就可以知道,面前这位白发美人显然是一位故人,可惜,这位故人和假冒大神享有一样的待遇,都被我遗忘在了外太空。
对此,白发美人的态度和假冒大神形成鲜明的反差,他没有丝毫怨念,收起适才的躁动,思绪沉淀,然后推开“变态”蛇一步步向我走来:“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喜悦之情倚靠他连声的喃喃传达给每一个在场的人。
脑中模糊的有了些印象,眼见着白发美人与我越来越近,我不经思考的突然说道:“我讨厌白色的衣服!”
正向我“匍匐”前进的白发美人脚步猛地一顿,而后原地一个漂亮的旋转,再正对我时,他已是换上与“变态”蛇同款式的T恤,只不过颜色是淡绿的,修身长裤,那双煞人眼球的白色皮鞋也不见了,换做门口鞋柜里一双再普通不过的地板鞋。
“叶叶可否满意?”带着点点的小炫耀,就像一个向家长邀宠的小孩子。
不得不说,看到白发美人的快速换装,我很震惊,但又觉得没什么,好像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许多许多次,我已经能够做到熟视无睹。
所以,我只淡淡回了句:“魔术技巧真不错,芒果频道应该找你去做特约嘉宾。”真心的加一句,白发美人穿这身衣服真的是……格格不入啊,气质完全不符嘛,宽袍广袖才能衬托出他的仙风道骨。
白发美人温柔一笑,自动自觉蹲在适才“变态”蛇的位置,抓过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捏,丝毫没有陌生人的疏远。
也是,我们本来就是熟识的人……吧……
揉搓够了,他又抬起我的手,放在他脸颊上轻蹭,气氛倏然变得暧昧,我傻兮兮的看着白发美人的一举一动,不知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阻止一下他的行为。
很快,有人帮我做出了决断。
某假冒大神浑身上下散发酸溜溜的味道,一把夺过我被动在白发美人脸上乱蹭的手:“什么时候天界也变得如此猥琐?”
白发美人呼吸一滞,身体周围立刻笼上一层冰雪之气,冷冷握住我另一只手:“谁猥琐?我只是为叶叶查探下脉搏而已。”光明正大的谎言,白发美人说的要多流畅就多流畅,我心里不由大叹,我那误落凡尘的精灵去哪里了?啊!?去哪里啦!!
忽然意识到什么,我怔怔看向白发美人:“你……”误落凡尘,落尘……
白发美人疑惑的抬了下头,正与我目光相撞,我眨了下眼睛,随即别开目光,一幅幅画面像是晕染而开的水墨,逐渐铺张,逐渐清晰。
白发美人自然猜不到我此刻心里所想,神色一凝之后继续专心探脉,许久,他舒了一口气:“幸好有定魂丹,否则保不好什么时候叶叶的魂魄又游离出体外。”这句话显而易见不是说给我听的。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和我挤一张沙发的某假冒大神摸着下巴对“变态”蛇道:“还真不是便宜的地摊儿货。”
“变态”蛇向假冒大神投去蔑视的一瞥:“你认为地摊儿上能买到地府用千魂练就的定魂丹?”
假冒大神眉毛一掀:“这可说不准。”
“变态”蛇无意与假冒大神继续抬杠,侧目白发美人:“虽然叶叶已经服下了定魂丹,但刚刚才出现了状况。”
白发美人神色一凛:“什么状况。”
“腹痛。”
我急忙追加道:“不止腹痛,胃……也像火灼似的。”突然接收到四面八方的目光,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人啊,怎么越活脸皮还越薄了捏?
一听说腹痛,白发美人搭在我腕脉上的手立时一紧,神色再次凝重起来。
我宽慰他道:“没事吧,不就是肚子痛了一小会儿……”后面的话自动被吞回肚子里,因为白发美人突然抬头,眉头紧皱,眉心处的川字纹都能把蚊子夹得死了又死。
我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他的眉心,以期将那几道竖纹抚平,白发美人目光一柔,我道:“为了蚊子的子孙后代着想,你还是少皱眉的好。”
柔和的目光蒙上一层迷惑,我缓缓收回手,习惯性用手摸了摸小腹处,笑道:“看你这死了孩子的模样,我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白发美人脸色又次凛冽,不远处缓步走回的“变态”蛇诧然:“不会真的是死了孩子了吧?”
“你很期待我断子绝孙吗?”白发美人语气冷冷,说出的话很决绝。
“变态”蛇和假冒大神一起耸肩,在这一动作上他们倒是有出乎意料的默契。
自知触了霉头,“变态”蛇也不再多言,这时潜拔拔开口了,你看他那双眼睛,笑得都快开花了,我就纳闷了,在别人忧心忡忡时,他究竟开心个毛啊。
潜拔拔说:“叶儿体质非同常人,以前就有过一孕两年的例子,这次因为沉睡,估计孩子会推延些时日降生,恐怕比那次的时间还要长些。”
我瞅瞅潜拔拔,又瞅瞅满脸都是“果然有道理”表情的人们,犹豫道:“你们……在谈论哪吒……他妈?”
所有人的嘴角都是一抽。
好吧,我承认我耳朵不好使,我承认我想的有点多。
白发美人舒了口气:“也对,我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说着神色一暗,好似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有一抹歉然。
众人面面相觑了会,还是“变态”蛇先出声:“我们接下来……”
“赶紧查明叶儿腹痛的原因!”潜拔拔突然拔尖声音接道,尾巴被踩了似的,所有人的目光立时都转向他。
众人只看到潜拔拔从芈拔拔的身旁跳开,虽然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脑补一下也会知道。
芈拔拔这只老流氓!
——我在心中愤愤的补充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四九章 嫁给你们!?
定魂珠毕竟是地府之物,阴气较重,而且用潜拔拔的话说,我才刚苏醒,体内的天地灵气本就疲弱,两相叠加,致使腹部疼痛,而白发美人对孩子的担心显然多余,某两只的无良猜测更是出于他们内心阴暗的幸灾乐祸。
既然健康状况良好,那么现在需要担心的就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接下来该做什么。
不过对于我来说,现下最需解决的就是把屋子里这些个……人不人妖不妖的……X生物了解透彻。
诚然,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其实,除了假冒大神和他的四位保镖外,其他四个人我都多多少少有些许印象,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印象也越来越深刻清晰,所以在辨认的时候,我主要精力还都是放在假冒大神身上。
假冒大神不久前自称姜九黎,伴随着他人记忆的回归,姜九黎这个名字也不再陌生,可搭配着大神的外貌,我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
发现我的盯视,假冒大神乐了:“叶儿,是不是觉得为夫这身装扮很帅气,都别不开眼了吧。”
我面无表情:“是,我是看你看得别不开眼,但不是因为你的帅气,而是因为你的诡异。”姜九黎这个名字,完全和眼前这位大神沾不上一点边。
大神脸色一僵,悻悻收起脸上的期待,用不情不愿的语气对“变态”蛇道:“我不得不承认,你和水师统领的选择是对的,用真身虽然冒险,但起码不会被当做陌生人来对待。”
“变态”蛇嘴角一勾:“你知道就好。”
仔细将能够想起来的事情消化,却依然对我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头绪。环顾四周,我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人能够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时空的交错令我思维彻底陷入混乱,过去的记忆相互混淆,让我分辨不清哪件事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哪件事又是刚刚发生,甚至我很迷惘那些事情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还仅仅是我混乱记忆造成的并发幻想。
我一个问题抛出,四周立刻就没声了,几人互相交换着眼色,令我一时颇感不舒服,好似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局外人,只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
我说:“我有权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和我贴膏药的假冒大神摸摸鼻子,半垂着头道:“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不过,也不是不可完全理解。”
“那你来说,”我侧头看向假冒大神,现在越看他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里或隐忍,或愤恨,或抓狂,或甜蜜,或苦涩,我想,我此时此刻的心绪要比他将要讲出的事情还要复杂。“或者,解释。”
假冒大神神情变得严肃,与适才的流里流气完全不同,若说刚才他还是个流氓,那么现在他就是个站在至高顶峰的王者,一瞬间,我都有种要仰望他的错觉。
气焰不自觉就矮了三分,我收回紧紧锁着他的目光:“或许,我自己也可以找到答案。”说着,从那张拥挤的沙发上直起身,迈步向我醒来的那间卧室走去。
半蹲在我手边的白发美人立即起身跟上,亦步亦趋,我回头请求的看他一眼:“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然后不等他回神,我比兔子跑得还快的躲进卧室。
轰然关上房门,我自己都被关门声吓了一跳。转身把门反锁,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变态”蛇名叫成秋碧,白发美人的名字是我最先想起来的,应该是落尘,而假冒大神……虽然他一直自称姜九黎,可我怎么也无法将他的脸和他的名字结合到一处,不过成秋碧和他自己都说了,他用的不是真身。
用的不是真身……天,我究竟是在怎样一个时空里?!不会什么时候趁我不备面前蹦出个牛鬼蛇神神马神马的吧。
我的担忧自然很多余,既然外间里坐着那么些不知道什么生物的生物,这幢公寓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进来的。
我躺在床上发呆,适才躲进卧室借口说是想静一静,不过很明显,这确实是借口,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周围多出那么多的未知数,我不怕困难,不怕危险,不怕伤痛,我最怕的,永远都是未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未知更打击人。
虽是发呆,但也不可避免想了想外间的几个生物和自己的处境。
我已经大致记起了成秋碧和落尘,成秋碧早在我苏醒前就见过,他奸|尸的那一幕我每想起一回心就跟着颤一回,不过不再是因为恶心,而是因为隐隐约约记得,记得他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
而我与落尘的纠葛,相对来说就要长远一些,我有了他的孩子,他杀过我,我却不恨他……不仅长远,而且很复杂。
我想假冒大神一定对此很失望,因为成秋碧和落尘我都记起,偏偏落下他。
直到了傍晚,我才犹犹豫豫的从闷了一下午的卧室里爬出去,抬头瞅瞅,发现大家也在用同样的目光瞅我。
我张了张嘴,嗫嚅道:“那个……我饿了……”手指下意识扯着发梢,竟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众人先是默了下,随即纷纷起身向着房间的某一个方向聚集,我随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看去,确定,那里是厨房。
一秒钟后,厨房内乒乒乓乓锅碗瓢盆相撞的声音响彻不停,直到潜拔拔的一声吼,总算终结了这恼人的噪音。
潜拔拔将一干人等全部驱逐出厨房,只剩他一个人在里面忙活。几人回到会客室,芈拔拔失望而惆怅的摇头:“唉唉唉,连个饭都不会做,要你们还有什么用?啊?叶儿嫁给你们以后岂不是要饿死?”
这是我苏醒以来,芈拔拔为我说的第一句公道话,只不过,这句话听上去比假冒大神还诡异。
什么叫……叶儿嫁给你们……你们!?
面对芈拔拔的威压,落尘和成秋碧都垂头承训,就只有假冒大神姜九黎,低声的抱怨一句:“叶儿一个人的手艺就够了。”
“你再说一句?”芈拔拔声音不大,脸上也不见多么严厉的表情,但是他这句话落在众人耳中,却足以令听者身上起栗。
气势,往往都是浑然天成的。
假冒大神无力的扯扯嘴角,自动收声,一时间屋子内又次陷入寂静。
我目光转向落尘,想了想说:“落尘,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呃,我死了之后的事情。”话说“死”这个字从我一个活人嘴里说出来没什么,有什么的是,这个死了的人就是我。
几人低垂的视线齐刷刷射向我,落尘喜形于色:“叶叶你认得我?”
我心中暗忖,你都叫我“爷爷”了我能不认你嘛。
我重重点头:“因为在我死之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就是你,所以对你的印象相当深刻。”
落尘的笑倏地僵在脸上,嘴角扯到一半也跟着塌了下去,但随即又满眼满脸的疑惑不解:“你……那个时候,你明明见到的不只我一个,”他望了望成秋碧和假冒大神,不过很快摇头,“也对,当时在场的现在就只有我在这,你对我印象深刻也不无意外。”疑惑与僵硬消失,他的神色间增添了抹萧索。
我说:“你是说你的那些天兵天将吗?”
“天兵天将?”过了会儿,落尘惊讶的抬起头,讶异的看着我。
我点头,说:“是啊,还有,苍呢?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这回不仅是落尘,连同成秋碧、假冒大神和芈拔拔都把眉毛皱起。
心中为丧生在川字纹里面的蚊子军团小小默哀一下,我接着道:“我们可是达成协议,你留苍一条生路,我才甘愿死在你的剑下。”
落尘一惊:“你——”
成秋碧和假冒大神也同时一滞,芈拔拔抚额叹道:“这下可好,该想起的一件也没想起,不该想起的……倒是一清二楚。”芈拔拔望着落尘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同情。
落尘雪白的脸更加苍白,神色晦暗,好似想起了他永远也不愿回忆的事情。
他向我走了一步,但也仅仅是一步,原本站着的位置就与我有些距离,现在拉近一步,也不见得能够缩短多少距离。
止步不前,他垂着头,不敢看我。
我又问:“苍可好?”问得急切,因为在那段灰暗的日子里,苍就是我的一切。
“……他很好。”良久,良久,假冒大神替已经失语的落尘回道。
成秋碧担忧道:“叶叶,你究竟……能想起多少?”
我说:“我都记得,记得你是成秋碧,记得他是落尘,记得……”我手指移向假冒大神,却犹豫了下,很快手指游移向一旁的芈拔拔,“记得芈拔拔其实是上古火神祝融。”
“还有呢?”假冒大神不甘心的问。
我抬起眼睛想了想:“没有了。”
“没有了?”假冒大神咬得牙齿咯咯咯直响,“那我呢!”
“你?”将其从上打量到下,我说:“大神嘛,那个男二小受真配你。”我呵呵呵直傻笑。
假冒大神咬得更响,半晌向着四个保镖发狠道:“走!”
“大哥!?”四位保镖异口同声。
假冒大神道:“回去把这个壳子弄下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五零章 小两口
事实上,我记起的事情要比我说出的多得多得多,只是觉得气氛太沉闷,逗逗他们而已,不过我是真的想知道,当初落尘刺我那一剑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苍的去处,为什么我没有死,黑暗之城又是如何建立起来的,还有成考路冬青他们,又是为何成为旱魃。
路冬青……想起这个名字,又有许多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竟一直隐藏着一颗定时炸弹,直到把我炸得粉身碎骨那一刻,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望着还在门口和“保镖”们拉拉扯扯的假冒大神,我噗的一声笑了。我说:“你是想让我叫你蚩尤蜀黍还是九黎哥哥,抑或……老混蛋?”嗯,最后这个称谓不错,他就是个混蛋,就像成秋碧说的,我有今天,多半拜他所赐。
某假冒大神立马停止了虚伪的拉扯,怔忪只是瞬间,而后他像疯了一样朝我扑来,幸好有成秋碧和落尘及时拦着,否则我预测不到他个混蛋会对我做出什么禽兽事。
我被他脸上的惊喜稍稍触动,很快就理智的冷静下来,继续盯着落尘:“尘,我想知道。”我不怨他,从来就没怨过,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因为身不由己的事情,我做过太多太多。
落尘拦着假冒大神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身。假冒大神终于得了空隙,扑到我面前。
“叶儿,原来你记得我!你果然是记得我的。”
我拍开他捧着我脸的手:“如果你把这身壳子换了,我会记得你更清晰。”很想告诉他我只是刚才那一瞬对他有那么一点印象,不过鉴于他承受能力有限,打击人这种事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做一次也就够了。
姜九黎连连点头:“是是是,夔,你快回去把我真身取来!”
“大哥这……不好吧……”
“什么不好?去去去,快去。”
其中一名面生的保镖得了姜九黎的命令,不得不迈步向门口。
听到姜九黎唤那保镖“夔”,脑中一副血淋淋的画面横空而出,还来不及探究,行动已是先于意识做出了决断。我猛地喊道:“等等!”
被叫做“夔”的保镖不知道我在叫他,但听到我这一声凄厉的叫喊,也不由停下脚步,回头纳闷的望过来,正与我投过去的视线相汇。
我说:“对不起……当初那一匕首,对不起……”
被叫做“夔”的保镖听后错愕,许久才似想起了什么,淡淡的笑了下:“不,是我该感谢你才对,与其受那般侮辱和痛苦,不如一死。”
我咬着下唇,不再说话。
“夔”见我不再说话,视线移向假冒大神姜九黎,而后屈身后退,离开了公寓。
潜拔拔手捧着一盘油滋滋鲜嫩嫩的糖醋排骨从厨房冲回客厅时,对客厅里微妙的静默稍感诧异,微微抬了下眉毛,很快发现问题出现在哪里。
“我才消失一会儿,这屋子里怎么就少了个人?”
芈拔拔起身接过潜拔拔手中的盘子,顺带着用另一只胳膊把其圈进怀里:“你要是再多消失一会,我想少的就不只是一个人。”说着潜拔拔的视线投向某假冒大神。
潜拔拔推开芈拔拔:“我想我还是继续去消失。”
芈拔拔立即把借机逃脱他钳制的潜拔拔拉回来:“就算你不消失,稍等,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
潜拔拔不耐烦的又次把芈拔拔推开:“去去去,谁跟你说绕口令呐,我锅里还炖着老母鸡,叶儿才苏醒,可得好好补补。”
芈拔拔吃味道:“还老母鸡,你是不是恨不得把你自己也一锅炖出来。”
潜拔拔耸耸肩:“如你所愿。”转身奔向厨房。
潜拔拔一离开,屋子里又陷入不久前夔离开后的寂静。
落尘最先开口,他说:“叶叶,当初,我……不是有意要将你逼上绝路,那时我完全迷失了心智,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在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倒在剑芒之下的人是你。”
我说:“你当时倒是把我的名字念得很清楚。”那时候他要杀我,就差高呼“旱魃妖孽”了。
本不欲同他计较,可一听他提及当年事,我这千载难逢的小肚鸡肠发挥得淋漓,就差把落尘堵到牛角尖里暴打一顿。
“事情已经过去几千年,再提做什么?而且之前你不是也原谅他了么?”成秋碧从旁插道。
某假冒大神哼道:“想不到你和他是一路的。”
“吃一堑长一智,白痴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第二次,这间屋子里,我想不会有人再与你同盟……不过,说起一路,我并不觉得这个时候拉帮结伙是对的。”成秋碧的话意有所指。
姜九黎的脸白了下,随即笑道:“妖精就是妖精,狡猾的本性难改。”
“彼此。”说着说着,屋里又次炮火连天。
芈拔拔揉了揉眉心,把手中的糖醋排骨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饿了先吃,他们愿意窝里反你也不用顾忌,大不了两败俱伤,我耳根还能清静清静。”
我接过芈拔拔塞过来的筷子和白瓷碗,大点其头:“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不远处就差端着机关枪扫射的某人、某人和某人,顿时脸色漆黑,紧紧闭上各自的嘴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潜拔拔的厨艺一流,白瓷碗里的白米饭香糯可口,糖醋排骨更是甜嫩怡人,吃得我是满嘴流油,看得旁人是满口流口水。
芈拔拔满意道:“每次看叶儿吃饭,我都很有食欲。”
我:“呃……”话说我吃饭他有什么食欲,难道说我的吃相太高调?有肯能。
我一边安静的解决色香味美的糖醋排骨,一边心心念念潜拔拔说的那锅老母鸡汤,感情我肚子里那条小龙还没出世,这月子就先坐上了。
那三个男人也自动自觉坐在该坐的位置,这回我学聪明了,没再窝着那张单人沙发,而是选择了距离茶几最近,也是最长最宽的沙发坐下,省得某不要脸的混蛋和我挤一个窝。只可惜我考虑到了某个老混蛋,却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两个老混蛋,我刚想要自鸣得意一下下,身体左右就同时挤过来两枚肉盾,同时茶几上,也就是糖醋排骨的旁边,也实实在在多了一坨肉出来。
我抬头看看坐在糖醋排骨边上的姜九黎:“话说大神,你能换个位儿坐坐吗?”
姜九黎神色一变,瞥了眼分坐我身体两侧的成秋碧和落尘:“你怎么不说他们,就只计较我一个人?”
我说:“关键是他们没有影响到糖醋排骨的味道。”
“那我就影响了?”某假冒大神阴测测的说。
我犹豫着,然后重重的,点了两下头,看着他距离我的糖醋排骨极近的臀部:“很影响。”
成秋碧和落尘两人虽然极力隐忍,但从他们即将崩塌的嘴角来看,憋笑憋得很内伤。
我说:“你们小两口也换个位置坐吧,影响我食欲。”
成秋碧和落尘两人嘴角同时一瘪,然后脸都绿了。成秋碧说:“你说……影响食欲?”一字一顿,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好像我只要点一下头,他就会马上将我撕碎吞进肚子里。
我没有点头,我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是的,谢谢。”
显然我这句话成秋碧没有听进耳朵了,他还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半晌,突然道:“不!不对!”
“不!不对!”
成秋碧与落尘,竟是异口同声。
我夹了大大一块儿糖醋排骨塞进嘴巴里,嗯,味道真不错,就是骨头都被抽出去了,少了点什么似的,我还是很喜欢啃骨头滴——某狗狗狂吠:啃骨头是老子的专利!
我吃肉吃的欢畅,成秋碧和落尘两人脸色变化变得欢畅,这回反到某假冒大神窃喜了。
成秋碧道:“不,这不是重点,影不影响食欲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叶,你说什么!什么小两口!?”
我眨眨眼,两边腮帮子鼓鼓的,使劲儿嚼了两下,口齿不清道:“什么什么小两口,我有提到什么什么小两口吗?”
某假冒大神惟恐天下不乱,时奸笑道:“有。”然后大手一挥,我面前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四方形珠光屏幕,屏幕里,正上映着我一边说话一边把排骨肉往嘴巴里塞的画面。
画面中的我正说着:“你们小两口也换个位置坐吧,影响我食欲。”
……我瞅瞅将要唯我是问的成秋碧和落尘:“呃……口误!口误!绝对的口误!”真是的,心里想什么口中就说出来了,就算……
“唉——”面前倏地一声长叹,打断我还未及完整的思绪,“就算私心觉得成公子和应龙上仙绝配,也不能这么不经大脑说出来吧。”
我惊怔的看向姜九黎,嘴巴里的饭粒一粒粒从微张的唇缝间掉落。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怎么的,居然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姜九黎的话还未落地,成秋碧和落尘饱含质问的视线已经投射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落尘憋了半天,如是问道。
姜九黎,成秋碧,三位一直摸摸摸摸不着头脑的保镖,包括我还有从旁看戏的芈拔拔,一同……倒-_-|||!(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四五一章 虚幻之城
和屋子里的其他人相比,落尘还是太纯洁了,居然连姜九黎的混话都听不懂。
暂时放开为之奋斗的糖醋排骨,我指了指成秋碧,然后朝他勾勾手指,接着把两根大拇指相对点了点,最后重重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解释完毕,继续和糖醋排骨奋斗。
成秋碧脸更黑,剩下的三大保镖更加摸不着自个儿脑袋在哪,而落小白同学,眨巴着两只纯净无邪的大眼睛,彻底迷失了。
“我……还是没懂。”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呀!
“蛇,你跟他解释解释。”趁着把排骨肉咽下去的档儿,我抽空吩咐成秋碧。
成秋碧威胁的视线立马针刺过来,我缩了缩脑袋:“行行行,那个……姜九黎,你来。”
“喊声九黎哥哥听听。”
我说:“滚。”
姜九黎撇了撇嘴,慷慨道:“应龙上仙,叶儿的意思呢,很明确,她很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所以很认真很辛苦的寻觅,终于在千般努力下,你后半生的幸福有了着落,”他指指成秋碧,“叶儿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组织起一个幸福而美满的家庭,而她,将退出第三者之位,从今以后与我共结连理,白头到老。”
我眉角抖了抖,一大块排骨肉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成秋碧的脸都可以与锅底媲美了,而落尘,显然被姜九黎一番胡诌重伤。
落尘盯着我,眼波闪烁:“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努力的吞了吞喉咙里的排骨肉,可越是着急,那大块未及嚼碎的排骨越是堵在那里,别说说话,就是喘个气都有困难。
我连连冲他摆手,见此落尘脸上却更添伤感:“你这就迫不及待赶我走了吗?是吗叶叶?你真的不希望我出现在你面前,这么急于摆脱有我的生活吗?你还是怪我,对不对?还是怪我当初的那一剑,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被人迷惑了心智才做出那种事情,我有多后悔你知不知道?”落大仙儿抓住我的胳膊猛摇。
“咔咔咔……”我真的很想大声对他说“你别摇了!”尼玛摇床也不见得有这么大力的!然而声音出来,就跟卡带一个效果。
“叶叶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没有原谅我,是不是?如果我意识清明,一定会按照你所说的留下苍林沐一条性命,可是当时我是无意识的,我没有意识……”落尘的话突然卡壳,我喉咙里的排骨肉却突然消失。
我说:“你说什么?”语气淡淡的,却是步步紧逼,“你再说一遍。”
“我……”落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垂下头,我自然不让,反过来擒住他的手臂猛摇。
“你说你杀了苍林沐?”
“没!”落尘抬头急切否定,对上我的目光又马上不支别开,“没……我没杀他……”
“那你刚才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转头怒视姜九黎,把他刚才的画面回放一遍!
姜九黎先是一怔,随即理解了我的意思,虽很不满意被用作鹦鹉学舌,但还是不情不愿的,大手一挥,我们眼前立即又出现了那面珠光色的荧幕,上面上演的正是落尘不察说漏嘴的一幕。
我指着上面定格的画面,面向落尘,瞬也不瞬的问道:“解释。”
落尘张了张嘴,又张了张,继而再次张了张……我说:“你那嘴是安了橡皮筋儿还是怎么的,到底说还是不说!”贪官污吏逼供也不过如此。
落尘委屈的咬住下唇,艰难的,终还是开口:“当时确实不是我杀的苍林沐,可是,我没有阻止,对不起,叶叶,你若想为他报仇……我随便你处置。”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了,我不怪你,虽然苍林沐被杀,但他也和我一样活过来了不是吗?告诉我,杀他的那个人是谁。”
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我心中有一个很小的声音在向天祈祷,因为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却止不住好奇去询问,但真到了这一刻,却又害怕极了事情的真相。
落尘抬头看向我:“你真的想知道?”
我木然点头。
落尘撇眸看了看成秋碧,又看了看姜九黎,垂下视线,低声道:“其实,你应该知道是谁。”
我说:“……真的……是他?”
落尘微不可见的点头:“叶叶,无论如何,苍林沐还活着,他……也很后悔。”
“他是怎么杀死的苍林沐?魔攻?物攻?呃……”怎么听上去那么像是在玩儿网游?
落尘乍开始还有点懵,很快就也大致猜到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其实怎样死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还算完满,他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过……”
落尘话未说完,我已是打断他道:“苍毕竟是他儿……子……”说的急,停顿的也急,因为我突然记起来,苍林沐,其实……不是他的儿子,不仅不是他的,也不是我的……我们的儿子早就……
这件事,恐怕只有我、还有当时为我接生的禾苗和路冬青知道。
路冬青……我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
为何到了现在,所有人都还认为苍林沐是我的亲子,禾苗已经作古,自然不能给我个说法,但是,路冬青还活着,。
落尘没有再接话,因为在他眼里,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父亲再严厉也不会做出弑子这种事,他还真是心狠。
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刚吃进去的排骨肉明显消化不良,胃部隐隐作痛。
我说:“然后呢?”看向落尘,“本应该从世上消失的两个人,为什么又活了过来?”
某假冒大神这时插口道:“这你还得感谢我。”看他那一脸的淫笑,特讨打。
我疑惑的转过视线,大神惆怅:“原以为本君在叶儿的心中不是钻石就是金子,最不济也能混个白银的地位,可现在看来,泥土还不如呢。”
我更加疑惑:“讲重点。”
假冒大神托腮过来,手肘支在他自己的膝盖上,身体弯的几乎要匍匐到我的身上。他说:“重点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就只有我……”大叹一声,只看着我,不再说话。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最讨厌讲话讲一半的人,所以不理他。我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落尘身上,目露期待,等着他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
落尘却把目光转向姜九黎:“这件事确实只有魔君才能说得清。”
被无视的姜九黎正待发飙,听落尘这么一说,脸色总算有所好转,但依是不改他那一副臭屁的样子,高傲的,凛然的,等着我去求他。
我瞄了他一眼,心中狠狠鄙视了他一把,而后对落尘说:“那好,我换个问题,我和苍林沐都活了过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黑暗之城是从何而来,黑暗之城入口处那片桃花林是不是就是当年的桃花落?”
落尘犹豫的向姜九黎投去一瞥,而后颇感歉意的转回视线,他说:“桃花林确实就是桃花落,而黑暗之城是你的梦幻之城,实质上,它并不真实存在。”
我讶异非常:“不是真的?”那我在那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难道都是做梦?
落尘说:“那个时空整体都是虚幻,黑暗之城,晷宫国,魔界以及妖界等等,亦是如此。不过虽是虚幻,生活在其中的人却无法感觉,就如生活在那个时空之外的人一样。”
我摇头:“是我太笨了吗?为什么我都听不懂?”听故事也要有个逻辑性,可落尘的话已经超越了逻辑,超越了我能理解的范围。
落尘抿了抿唇,求助的视线落在成秋碧身上,成秋碧欣然接受了为我解说的任务,他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大能说的上来,说是虚构这也不很准确,单拿黑暗之城来看,它是虚拟与真实的结合体,例如血城里的副主府,你一定觉得整座府邸与天界水师府同出一辙,因为你心中固有的一些执念,才让本来荒芜的血城里,突然多出一座府邸,还有府邸之后的残败战场,从前听说那里本是土壤肥沃的农田,亦是因为你的某些执念,令其变为你所看到的模样,我眼中的的黑暗之城亦和你眼中的黑暗之城相同,因为我是你的子民,但应龙上仙同魔君看待黑暗之城时,定然与你我二人眼中的景色稍有差异。”
我眼睛一眨不眨,同时问落尘和姜九黎:“是这样么?”私心里,我要坦白,成秋碧说的我还是不大听得懂,大致也就了解了黑暗之城确实存在,但其中的某些建筑景物是凭靠我的意念虚构出来的。
我的意念,好强大!
落尘点头:“嗯,血城副主府在我看来与天界水师府有很大差别,至少,府内的湖水不是一滩血色。”
我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看向姜九黎:“你呢?”
姜九黎耸肩:“或许和你看到的是一样的。”
我可以直接忽视某个老不正经的!
我说:“这又能说明什么?”看看落尘,看看姜九黎,又看看成秋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第与四四六章 大神与变态
我的出现瞬间令守在外面的狗仔和粉丝沸腾,梦想已久的尖叫声这一刻却不能打动我,或者说,与其是打动,不如用迷茫来形容更贴切。
愣神间,公寓楼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随后爆发出更加狂烈的呐喊和尖叫。耳朵被震得发麻,心中好奇,从楼门的透明玻璃窗看过去,正望见一颀长身影向公寓楼走来。
来人排场堪比黑帮老大,夸张的蛤蟆镜遮去他大半张脸,露出的削尖下巴,白皙柔和,不会给人尖刻的感觉,倒是显出几许性感。身旁前后左右四名保镖为其开路,每过一处,两边人群都会爆发出一阵惊喜连连的尖叫声,附带着满世界粉红泡泡。
我呆滞的望着门外的墨镜男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扇门,他嘴角斜勾,勾出一抹诱惑至极的笑,立马,楼外爆发出比刚刚还大声的尖叫,我下意识抬手捂住耳朵,直觉是不是世界末日到了。
墨镜男停在门外,身旁立即有一名保镖出列,也不知道是他也住这还是怎么的,竟然有公寓楼的门卡。
耳听着咔哒一声,保镖识趣的拉开厚重铁门让到一边,请墨镜男先行。
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我大脑岂止是慢半拍,简直就是一点速率也没有,傻在那里,眼看着墨镜男走进来,也不知道让路,直至男人与我快要面贴面,我才本能的向后退了半步,失去控制的大脑总算找回固有思维频率,不禁后怕的想这墨镜男会不会伺机报复我的螃蟹拦路。
事实证明,墨镜男果真没有我期盼的那么大度,我才给他让出一条路,他就横跨一步挡在我面前。
我抬头仰视着他,向我一七三大个儿站这男人面前就变成了矮子,心里那个不忿,只可惜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龇牙讨好一笑:“那个,不好意思啊大哥,小妹我刚睡醒,睡眼朦胧神志不清,挡了您老的阳光大道,大哥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妹我身负要事,这就不耽搁您的时间了。”转身,按着刚才逃跑出来的速度,一头猛冲回去。
我冲,我冲,我冲冲冲……话说,为啥跑了半天,电梯依然在十步之外开开合合捏?
墨镜男慢慢摘下遮住大半张脸的蛤蟆镜,恶俗之气顿时清减了几分,但他身上的锐利有增无减。
我扯着嘴巴,笑不出来了。
我不仅记得我是个三流小演员,我还记得……因为我在一个投资巨大的片场里跑死尸龙套,关键时刻竟然活过来与男一男二飙戏,为此被片场道具组给扔出来,之后的事情我还不大能够想得起来,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那个投资巨大片场里的男一……
我说:“大哥……呃,不对,大神!大神!哈哈,没想到大神也住这里哈,真巧。”我尴尬的打着哈哈,不仅打扰了人家的拍摄进度,还无故阻拦了人家的去路,我这……还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大神挑眉看着我,不说话,半勾的唇角能把我的魂勾去地狱,让我死了又死。
我脸红红的别开眼,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而后斜目大神扣在我衣服后领上的手,嘿嘿讪笑道:“大神,那个……”眼神示意,外面喜欢他的粉丝那么多,还有有事没事都能叨叨出点事的狗仔,他就不怕和我这个三流小演员牵扯出点啥啥桃色新闻?
大神嘴唇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就又听咔哒一声,公寓楼门又次被打开,于此同时,十步开外的电梯门也叮的一声打开。
因为我的脸正面对着电梯,所以率先看到从电梯里走出一前一后两人,我的……便宜拔拔们。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但我还是尽量以笑脸相迎,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更兼我怎么也叫他们一声拔拔,不是说拔拔最疼女儿了咩。
在前,潜儿在后,见着我们一群人堵在楼口,二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坏坏的笑容,携着潜儿施施然走过来。
但见拎着我衣领不放的大神,潜儿的表情与形成鲜明对比,的神情除了坏坏的还算单纯,潜儿的表情可就复杂多了,淡淡的眉毛皱得死紧。
“你又平白无故占人身体”和潜儿尚未出声,那个背对着我们进来的人突然开口,听到他的声音,我脸上的笑容更僵了,因为“……好人也会被你身上的阴气送入地府,先说明,我地府现在可不缺鬼魂。”
拎着我衣领的手一顿,大神邪笑道:“哦?阴气?我又不是死人,何来的阴气?”大神一出口,大神前后左右四名保镖立马狗腿颔首。
那随后进来的男人扫了眼四名保镖:“与你们头说的话,同样奉送给你们。”声音冷冷,但掩不去其清越动听。
我缓缓转头,视线先是模糊了下,然后看清随后进来那个男人的脸:“……蛇?”
男人眼中闪过一缕光芒,从后走上来,把我从大神的魔掌中解救出来:“你记得我?”
我拧眉认真的想了想,摇摇头:“你真的叫蛇吗?你原来是动物。”
周围恶寒。
其实不止只是此时此刻,不久前我还是魂体的时候,我就见过这个说话的男人,也出口唤过他,只是当时未作细想,此刻,竟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对我说:就算我忘记所有人,也不会忘记他,蛇。
是了,这个随后进来的男人,就是我在地府见到的那个,奸|尸的变态。
脑中浮现起他对着个尸体**勃发的画面,我浑身顿时打了个哆嗦,然后避祸似的甩开他伸过来的救援之手,下意识躲到两位拔拔身后,当然了,我是躲在拔拔身后,显然他要比潜儿拔拔有本事,打起架来,他应该又把我撂倒对面那一位大神一位变态。
潜拔拔没有因为我躲在拔拔身后就乱吃飞醋,反是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叹息一声,道:“上去再说。”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立马摇头,跟他们一起回去那岂不就是羊进虎。?
拔拔怒瞪我一眼:“难道你想被外面那些记者和粉丝看到你这副怂样?还是说你想明天的各大报纸杂志上出现你同时与两位男性密会的照片?而且还是在自家公寓楼里面密会?”拔拔若有所指的补充上最后一句话,眼中爆射出威胁的狼光。
我不自觉缩了缩脖子,侧身抓住潜拔拔的手,一阵风似的向十步开外的电梯卷去。
回到那所我刚刚逃出的复合式公寓,我乖乖坐在沙发一角,面对各方投射过来的视线,总觉得自己的身影在一束束目光的盯视下,越发矮小。
不敢与其中任何一人的视线对视,我的视线游移不定,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又瞧瞧那边,总觉得身体上黏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痒不痛,却难受得紧,屁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更是如坐针毡。
终于抵挡不过四周投射过来的打量探究视线,我倏地拿起矮几上的一本杂志,把整张脸挡住,就差把身体也缩小了藏进书页里边。
唰啦啦翻开几页,我偷偷从缝隙里打量几人的表情,大神在邪笑,变态面无表情,拔拔揉着潜拔拔的手一脸的柔情蜜意,潜拔拔对此视若无睹只顾担忧的望着我、大神还有变态,而那四个保镖,则木头似的伫立在大神左右,一动不动。
偷看完毕,我立马收回视线躲在杂质之后装乌龟,然而,视线随即,却硬生生被杂质上一张照片给雷到了。
那照片,居然就是我和大神男一和小受男二飙戏的画面,很不巧的,这么唯美动人的画面,正被当时一无聊来探班的好事者拍到,然后好事者心血来潮、利益熏心,将照片寄给了当红八卦杂质,所以……我火了。
我是火了,不过火的过程甚是窝火。
“那个……”我终于从杂质龟壳里探出脑袋,直接忽视掉大神和变态虎视眈眈的目光,我直盯盯看着潜拔拔:“照片上的这个疯……呃,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是我?”一身雪衣,长发飘飘,本来挺唯美挺浪漫的,奈何披散的长发与白色长衣搭配起来,不像白衣飘飘的仙女,倒像极了午夜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说起这个,潜拔拔立马就兴奋了,就像一个开足马力的八卦机,抛开还在他身上找柔情蜜意的拔拔,倾身和我挤进一个沙发里,指着杂质上画面清晰的照片道:“叶儿,那个拍照的一看就不是专业狗仔,照片选取的角度简直连三流摄影还不如,我们叶儿明明这么的貌美如huā,居然真给拍出来一个‘如huā’!当时看到这张照片,我就想起(色色小说诉这家杂志社,不过看在后来宣传效果还过得去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们的有失水准……”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我的耳朵里彷如响起了鞭炮声。
我有点后悔,后悔拿这么拙劣的话题打破难捱的静默了。(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O
第爸四四五章 老爸们
实力比自己强的对手在突然面对这两种源技的时候,恐怕也得上套。
“主人,我请你出现不是为了这个。”米迦勒的语气似乎是有些不满,越来越人性化了。
“哦,是什么?”林言连忙结束自己的yy之想。
“在这些矿石里,有两种矿石对你非常的有用,建议你先储备一些。”
“什么矿?”
“闪星银和阿努比斯金精。”
“什么?你说在这些样品当中竟然有闪星银和阿努比斯金精?”林言差点叫出来,她竭力压低嗓子问道。
“没错,别的也就罢了,这两种矿对你可是有着实际意义的。”米迦勒说道。
“那当然,立即调出它们的分布位置,我要先采集一批。”林言难得的激动了一回。
闪星银的实际用途也就罢了,如果将狼人机甲修复,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武道机甲,暂时不需要考虑重新订制一台,毕竟制造一台武道机甲不仅仅是闪星银一种材料。但是,这种材料的价值是很重要的……可以说,只要提炼出一块拳头在的闪星银,那价值也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至于阿努比斯金精,同样的重要……如果在打造机甲武器的时候加入阿努比斯金精,就会大幅提高武器的耐久度和锋锐,而她的机甲长枪目前使用的只是常规的合金,如果能够用上阿努比斯重新打造一支,那她的攻击力将会成倍增幅。
米迦勒收起了其它的矿石标本,只留下了这两种矿,然后调出了它们所在的方位······林言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然后开始大量采掘。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四个小时并不长,她还要留下回程的时间……还好,林言总算在差十分钟启航前赶回了运输舰。
“林上尉,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真担心你不能及时返回!”
看到林言跳下机甲之后,文思特大步迎过来,脸上犹是紧张的神色。
“还好,没有遇到那些家伙。”林言说道。
文思特也舒了一口气,追兵本身或许没有什么可怕的,最多是一些机甲而已,只要运输舰全速飞行,就算那些机甲是太空机甲也没有。
但是,追兵手上肯定是有电台与总部联系的,一旦汇报这里有一艘运输舰,敌人一定会派出战舰或者战机追杀,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危机。
虽然懂得驾驶的人不多,但一切从简,大部分岗位的人只需要学会观察仪表或者电脑屏幕就成,最重要的是驾驶和通讯号。在最后一次确认之后,运输舰轰然离开地面,向空中后去。
运输舰渐渐升高,刚才停泊的空地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豆腐观……‘轰,!运输舰猛然一晃,开始向远处驶去,下方的雨林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了天空,将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前战俘们吓了一跳,外面刚才还十分晴好的天气突然之阴了下来,转眼前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一道道闪电在云层中闪现,随即便是‘隆隆,的雷声。
哗…···
几经反复之后,大雨瓢泼而下,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几分喜色……虽然暴雨给她们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也给她们带来了安全感。
“通讯官,向师部发报。”林言喜上眉梢,“我舰正在安全返回途中,一切安好,完毕!”
现在看来,她们回去的要比二连的战士们更快,好在有副连长带队,否则她这个连长连跑回去,也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她们紧贴着热带雨林飞行了四个小时之后,才陡然加速,向着帝的占领区飞去,半路上,两艘星际驱逐舰和四十六架战机如同群星拱月般的将运输舰保护了起来,一直飞到驻地,当运输舰的舰身与机场地面亲密接触之后的‘轰,然一震,林言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安到达了。
运输舰的舰门缓缓打开,早已经等候在舰门口的林言驾驶着机甲大步走了出来,孰知刚一出来,眼前就是一片闪光,她坐在机甲里几乎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状况,连忙做好了战斗准备。
等那片闪光过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一群新闻记者正在抢镜头。
“请问……”
“你们要采访的人在后面!”
林言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向后一指,立即驾着机甲闪人……她可不想和那些媒体多做接触。撤去笼罩在棺椁上面一层肉眼看不到的结界,黑衣男人发随风舞动,他只是手指一动,离他最近的一具棺椁就随势自动打开,我好奇的凑上头去,立即被棺椁中那个皮肤雪白发若灿阳的男人吸引。
黑衣黑发男人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面帕子,轻柔的为棺椁中那具仪态安详容貌绝世的金发男子擦着脸,好似对待易碎的玩偶,黑衣黑发男子每一个动作都似经过了细心考量。
此时周围光线昏暗,朦胧之中更添暧昧的柔和,黑衣黑发男子与棺椁中金发男子俱是绝世的容貌,此情此景,怎不叫我的腐血沸腾!?
我盯着不远处一人一尸就差流口水,然而一转眼,目中的景色大变,高大的望天树与一具具漆黑的棺椁不见,面前一条宽阔平坦的现代化马路,一幢幢钢筋混凝土的水泥森林取代了望天树林,更加现代化的,是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机械怪物。
呃,不能这么说,因为这些机械怪物我也认得,看看那辆刚闯了两个红灯撞上交通岗执勤叔叔的机械怪物,不是我梦寐以求的法拉利又是什么?而且还是够拉风的钻石红!
我一下子就迷茫了,我……这是在哪里?
我一步步沿着大街向前走,眼看着一辆辆马达开到找死地步的汽车从我透明的身体内穿过,我却无法躲避,就好像突然有一只钩子在前面勾着我,使得我不由自主的向前走。
随着一声汽笛的呼啸·我耳边响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声音:“叶叶,我们回家了。”
转瞬,我的身体已从那条宽阔的马路上消失,眼前变作一片漆黑。
我在漆黑中摸索,有人一下一下推着我的胳膊,不停在我耳边喊着:“叶儿,快醒醒,再不醒,你的影迷们可就要抓狂了。”
【本站首发,最快更新】
我努力的动了动眼珠·可目前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做伴。
耳边那个慈祥的声音微微一叹,转而似是向着另一个方向问道:“成秋碧那孩子不是说,剡王允准了叶儿今日归魂么?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见有清醒的迹象·……”语罢从喉中又涌出一声叹息。
那方半天也没声音,我不由好奇,难道是这个拥有慈祥声线的男人自言自语?
才这么想,一只手突然握住我的手腕,而后一挣,我就这么被从躺卧的姿势摔到地上,而后被迫睁开眼睛。
视线先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白,然后······
“爸?”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唤出这个称呼·但是见着面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下意识就如此叫了出来。
男人嘴角止不住抽搐了下,然后从身后提溜出另外一个男人,酷酷的道:“这才是你爸。”
我:“……”
被提溜出的男人先是一怔,然后在我努力睁大眼睛求证时,他已是飞身朝我扑了过来,可惜扑到一半就被那个酷酷的男人拦腰抱了回去。
我瞪着那个满眼含泪满脸幽怨的男人,眨了眨眼睛,然后道:“你是谁?”这句话,无形中给予男人一记重拳。
男人幽怨之意更甚:“叶儿·你都认贼作父了,居然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怒视把他的小细腰抱得死紧的男人。
我说:“哦,原来这里是贼窝·你们是贼?”嗯,不对呀,刚刚明明是在一条很宽很宽的马路上,而且还看到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撞了叔叔,车主正在眼泪汪汪的数着罚单,那可是大大满足了我的仇富心理,怎么这一转眼……
我环顾了一下此时所在的环境,颇赋古风的复合式公寓·从近旁的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色看·这应该是一处高层,采光条件一流·想来住在这里的人也不是那种手里没银子的。
综合(色色小说**面前二位的身份,这份家当也不是不可能。
我咧开嘴巴尽量笑得讨好:“那个…···两位贼头蜀黍·小的不知道为何会误闯二位的地盘,但绝对不是有意的,而且也绝对不含任何恶意,还请二位贼头蜀黍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我恳求着,在两人对着我目瞪口呆时,蹑手蹑脚绕过他们走向近在咫尺的屋门。
“潜儿,她说我们是贼。”那酷酷的男人在我的手就要握上门把时,这么的和被他搂在身前的男人说。
我心神一震,却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伸向门把的手。
透明无形的手,此时此刻,已完全实体化,细腻的几乎看不到皮肤纹理,而且,身后那两个男人,从刚刚就可以看见我,那么现在的我······
“我不是魂体了。”我说,眼中愈加震惊。
酷酷的男人狠狠掐了
38看書網海阁)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