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始皇赢政》 第1章 新型盗墓者 周沅芷,男,27岁,理科男,服过四年兵役,擅长格斗,枪法极准。 有女友,未婚。 目前就职于秦业保安公司,任第二组组长,专门保护秦始皇陵。 用他的说,他之所以选择这一职业,是出对于秦始皇的崇敬,尽管自己是名理科男,但是他学理科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科技的手段来解开秦始皇的诸多疑团,更何况他读书的时候,曾坚定的认为,文科可以自学,而理科则很难通过自学完成,这就是他读理科的初衷。 也就是说,文科才是他钟爱的学科,研究秦始皇才是他最大的爱好。 于是为了离秦始皇最近,他不顾家里的反对,加入秦业保安公司,成为一名保卫秦始皇陵的卫士,不久荣升二组组长。 就在出任组长不久,他接到上级的命令,加强保卫力量,因为有情报显示,近期将有一伙境外的盗墓者,试图使用最新科技手段,进入皇陵,盗取文物。 周沅芷接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些盗墓者,太自不量力了吧,即在如此保卫森严的情况下,如何能盗呢? 近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曾动过这种念头,最终还是失败了。 更何况他们的保卫力量,是历史以来最强的团队,也是科技运用得最彻底的一次,任何人或风吹草动,只要靠近皇陵,都会第一时间被曝露,根本不可能有进入皇陵的机会。 所以,尽管近段时间连夜轮流值守,但是周沅芷一点都不担心。 -------------------------------------------------------------------------- 这一天夜里,他跟其他队员检查完所有的设备以后,跟往常一样回到休息室。 但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从未有过,挥之不去,尽管他很确定,刚才已经完成所有的检查项目,但他依然不放心,于是自己又一次回到控制大厅,安排其他同事调出所有录像以及感应记录。 结果均无任何异常!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幻觉? 正想着,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然后电源也跟着断掉,幸好应急备用电源还在起作用,但这时枪声与应急声已响成一片,身边已有两个队员倒下。 一切都来得如此快速! 周沅芷启动第二套应急预案,还好队员们平时训练有素,未曾出现慌乱,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周沅芷也很快从慌乱中恢复过来,沉着应战。 但是,他很快发现,他们听到枪响,却无法看见对手,在没有发现对于的前提下,队员们根本无法还击。 枪声依然在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对手?”,不只是他有此疑问,所有人都在疑惑,难道撞邪了不成? 他正想着,门口处又是一声爆炸,原来是一名队员扔出的手雷,紧接着有众多碎片落地。 哦,他想到了,他们的对手并不是人,而是机器人,智能机器人,该死的盗墓者! 也就是说,有人在幕后操纵新式机器人向他们进攻,不错,他们当前的对手就是机器人,也正是机器人才能逃过红外线的感应,直达保安大厅。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孤立了。 这些境外盗墓者,一定已经切断他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到这个时候,他并不怨自己,因为他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拖延时间,等待救援。 从对手的角度来说,火力如此密集与汹猛,目的很明显,他们想速战速决。 双方都在为时间赛跑。 因为时间在这个时候,确实是致胜最关键的因素。 他本以为,如此坚持下去,援军很快会到,因为上级会很快知道,他们这里失去信号,一定可以推断保安处出事。 但是他错了。 在上级部门的指挥中心处,一切安静如常,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保安处出事。 原来这伙盗贼不仅切断这里同外界的一切联系,同时消除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外传播的声响,而且还模拟这里的信号向上级传送,造成一切如常的假象。 真是一伙高科技的盗贼。 很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对于周沅芷来说,随着时间越久,承受的压力就越大,不仅如此,更意外的是,对方的火力不但没有减少,而且越来越大,甚至武器也换成大口径,很多队员也纷纷的倒下,很多建立起来的障碍物,也相继被炸得粉碎。 周沅芷明白,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对手将很快功破他们的防线,直捣秦始皇陵。uu看书 ww.uukanu 是啊,秦始丘陵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他们手里断送吗? 他很奇怪,死到临头,他还有心想到这些,难道是自己的过失吗?不是!根本不是,他无法接受最喜欢的秦始皇陵在自己的手中被毁掉。 但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能力保护皇陵,怎么办? 他一再思索,寻求答案,尽管时间已不再允许做过多的考虑,但是,他现在就是无法停止思考,甚至出现幻觉,他甚至依稀看到防线被攻破后,皇陵被毁于一旦的情景,满目满目疮痍,二千多年来,无数人为之保护的秦始皇陵在他们手里化为烣烬,部分文物化为虚有,部分文物流失海外…… 而这时的他,对此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消失。 他很奇怪,这个时候自己并不担心死亡,更不畏惧死亡,相对于死,他更担心秦始皇陵被破坏,或被毁。 当然,他知道,除非是自己放弃,否则,秦始皇陵不可能被毁掉了。 因为他们在宣誓保卫皇陵的时候,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即当无法克敌时,只能炸毁路口,与对手同归于尽。 他依然记得他们两年前的宣誓的情景,既庄严又慎重,他本人有时候,甚至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 想到这里,他指挥剩下的三名队员向密室转移,并安排他们守住门口,自己打保密柜,拿出最后的武器,输入密码,果断的按下最后的一键,于是“轰”的一声巨响,他感某种东西向他逼近,越压越近,随后什么不知道了…… 第2章 大难不死 周沅芷以为自己死了。 但是,没有,因为他还有能感觉到难受,就是无法睁开眼,这难道就是死吗? 不可能,死应该是毫无知觉的吧! 他再次努力挣开眼,却无法做到,他想,这是梦吗?肯定不是,因为梦中人,根本无法觉知自己在梦中,更不会有透不过气之感。 他想放弃,却不懂如何放弃,于是他沉住气,一次又一次的试图醒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可以见到一丝亮光,接着见到人员涌动,白衣青褂,穿梭不停。 这是在医院吗?一定是,不然不会有如此多白衣青褂的人。 这么多年来,他最怕去医院,但是,这一刻他却庆幸自己在医院,只要在医院,就表示自己还活着,尽管感到一阵阵疼痛,但是,大难不死,却还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这一次他真切的体验到,除了活着,其它都不重要。 以前虽然有人告诉他这个道理,但是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要理解起来确实不容易,除非曾有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体验,否则,无法真切体会。 而这一刻,他真的亲身体验到了。 他第一次有了生之宝贵的认识,是的,生命诚可贵,除了活着,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东西吗? 没有。 这种认识,确切的说,唯有亲身体验过死亡的人,才会知道,甚至可以说,经历过死亡的考验,才会知道生之宝贵。 -------------------------------------------------------------------------- 有人走过人,用灯照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并对于另外一个人说:“醒了” 那个人走了过来,说道:“确实不容易,九死一生啊” “若不是有那块青石帮他挡住,他也不会活到现在,如果他死了,我们就根本无法知道当晚的具体情况” 又听到一个人说:“他醒之后,不知道能否接受这一现实” 什么现实? 他不再听他们说话,而是陷入思考。 难道秦始皇陵被破坏了吗? 不可能,那他们为什么讲自己无法接受现实呢? 作为一个已经死过的人,还有什么自己不能接受呢? 他想开口问,却张不开口,想扭动脖子,也无法动得。 什么回事? 难道自己已经变成植物人? 不会,一定不会,至少他还能听到他们的讲话,眼睛还能动,不可能是植物人,更何况他刚才也听说了,他们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如果自己是植物人的话,他们又如何问? 所以,不可能,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法罢了,不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又感到一阵疼痛,又失去了知觉,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次醒来时,发现有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有人哭,有人安慰哭的人,有人庆幸,有人松了一口气,也有人无所适从,但更多的人是期盼…… 第一个发现他醒过来的是莎莎。 莎莎是他的女朋友,她说一声:“你醒了” 声音中充满期待与爱恋,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莎莎是最懂他的人,至少没有其他女孩子那样,容易发脾气,当然,最关键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他们相知相识相恋,就好比早已认识对方一样,尽管他们刚认识两年,但是早已熟悉对方。 他们之所以不结婚,最大的原因是他们太过于了解对方,不想给彼此太多的约束,更何况相爱本身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婚姻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有“爱给他人看”的成分在内,这一点在他们两人之间,早已成为共识。 更何况真正的爱,原本就不需要婚姻的束缚,所以,当有人问起“什么时候结婚?”,他们往往会异口同声的回答:“往后再说吧” 他一看到莎莎,就知道她刚哭过。 是的,她从未掩饰过自己,该哭时哭,该笑时笑。 周沅芷说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莎莎握住他的手,眼泪再一次流出来,没有再言语。 众人当中,有人说道:“醒了就好” 他强笑道:“皇陵没事吧” 尽管刚醒过来,但是,他确实惦记着皇陵是否能保住,于是有人回答道:“皇陵没事,盗墓者计划没有得逞” 他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这就是好,自己的一切努力没有白费。 “但是全组其他队员都牺牲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有人在说话。 对于这样的结局他早有准备,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为自己的队员惋惜,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悲痛,因为当时的情景只有他知道,更何况再大悲痛也救不活他们,或者说,与其在众人面表现悲痛,博他人同情,不如花更多的精力在自己内心深度疗伤。 有些伤痛一个人受就够了,为什么一定要其他人一直承受呢? 这不是他周沅芷的做法,也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说:“他们都是好样,没有一个人退缩,只是对方的火力太猛了,我们甚至看不见对手,因为开枪的对手是小型机器人,是的,比正常人小了很多,以至于我们无法作任何的反击,甚至可以说,在当时任何反击都无济于事” “你分析得不错,确实如此,直到你引爆自毁装置之后,才把这些机器人击毁,如果不是你在最关键的时刻启动自毁装置,uu看书 ww.uukanhu 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后来怎么知道保安处出事?” “自毁装置,如果没有启动自毁装置,我们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保安室出事,因为自毁装置预设有独立联系总部的信号,只是这种信号,很少有人知道,我们也从未向外界披露过,也正是因为这个信号,让秦始皇陵又逃过一劫” “原来如此” 周沅芷继续问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机器人的幕后操纵者抓住了吗?” “抓住了,一共十六个人,是一伙境外的盗墓团伙,依托最先进的技术,妄图进入秦始皇陵,盗取文物,破坏文物,幸亏有你们在,否则,秦始皇陵很可能就毁在他们的手里” 周沅芷感叹道:“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厉害的盗墓团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只可惜,我们也损失了最好的保卫团队” 周沅芷轻松道:“不见得,不是还有我吗?” 那人告诉他:“尽管你还活着,但是,双腿已经没有用了” 周沅芷“啊”的一声,然后用手摸自己的腿,才发现腿没了,空空荡荡。 我的腿呢?一直以为大难不死,庆幸活着的周沅芷一下子不能接受没有腿的事实。 是啊,死虽然也很可怕,但是无腿更残忍,或者说,无腿本身就是生不如死,一想到自己往后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一股热血直冲上来,晕厥过去。 医院里又乱成一片,人的哭声、喊声、跑路声、医疗仪器的响声,一下子同时响起,慌成一团…… 第3章 无腿穿越者 一连两次的晕厥,让周沅芷吃尽苦头,对于他来说,确实二十几年来头一回。 当再次醒来后,一向健谈的他,不再想说话,因为他觉得无论说些什么,都无法让自己的双腿重新生出,还原那个健康阳光的少年。 他也不再吃东西,只想尽快死去,因为对于失去双腿的年轻人来说,于未来还能有什么期盼呢? 纵然良辰美景,美酒佳人,财富自由,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就算从今往后,能够走向人生巅峰,也无法恢复双腿的功能,而没有双腿,人生巅峰又如何?生命的意义何在? 相对于死,他更害怕面对没有期盼与意义的人生。 当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他并没有像过去一样感到温暖,反而会无名的生起某种躁热,于是他开始害怕见光,甚至不想再见到莎莎。 是啊,如此一位年轻漂亮,而且充满活力的女孩子,跟他这个失去双腿的残疾人,怎么会有幸福可言呢?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莎莎显然看穿他的想法,于是告诉他,尽管他的双腿不可能再回来,但是她仍然不想他放弃,她有信心跟他一直走下去。 周沅芷生气的说道:“你是在可怜我吗?” 莎莎答道:“是的,我是可怜你,但是,相对于可怜来说,我更希望你不要放弃” 周沅芷说:“不放弃又如何?难道我的腿还能重新生出来吗” 莎莎道:“你的腿不能重生,但是你的人可以重生,我愿意照顾你,并不是你的腿,何况我想照顾你是我个人的选择,跟你有腿没腿没有关系” 周沅芷知道她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想让他重新振作,但有些安慰的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更让人难受,莎莎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她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断续照顾他。 周沅芷知道,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走,除非自己死掉,或者说,自己不死,她就没有离去的理由。 所以,死去是他最好的选择。 但是,死又谈何容易呢?更何况现在他也没有能力去死。 看着莎莎,他不愿意想到自己的未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不久,我就会死去,没有人能拦得住我,莎莎,我此生已无望,更不能给你幸福,你走吧,越远越好,如果还有来生,我会再找你” 莎莎知道他在无话找话,不再接他的话,但是,看着他越来越憔悴,她知道他并不是完全在开玩笑,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自杀。 对于周沅芷这样的状况来说,自杀尽管不太容易,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是的,不能这样下去了。 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安慰的话,大多都是假话,早已不需要讲太多,换位思考,如果失去双腿的人是她,她一定会有胆量面对吗?也许自己比他更早崩溃。 因此,她知道,周沅芷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恢复“生的欲望与信心”,除此之外,一切言语与帮助毫无用处。 她记得刚认识周沅芷的时候,就被他讲的秦始皇给吸引住了,那时候的他,既健谈又幽默坦率,他一直希望有一开,能够打开秦始皇陵,一探究竟,他甚至相信,皇陵中的秦始皇依然存在,当皇陵打开的时候,世人一定能够看到秦始皇的真实模样,很多历史谜团也会随之解开,人类文明的历史也将会重写。 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保卫秦始皇陵的工作,因为他不希望在一切技术准备完善之前,皇陵被破坏。 她这么想的时候,有一个念头在她脑里一闪而过,那就是父亲的“穿越计划”,尽管她不赞成父亲的这个计划,并一直把这个计划当成老一辈“没有希望实现”的梦想,甚至没有意义的努力,但是这时她倒希望父亲的这个计划能够早点实现,因为这些计划或许是挽救周沅芷的唯一希望。 于是她想到父亲也许能够给周沅芷“求生的希望或动力”,这次两年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跟父亲联系,在她的印象里,父亲并不是一个能够给自己带来希望的人,她在过去的十年当中,也从未父亲身上实现过愿望,但这一次,她倒希望奇迹会出现。 当她联系父亲时,父亲告诉她,他们的‘穿越计划’已经失败八次,那些参加穿越的志愿者,也由于各种不同的原因而死去,因此,这个计划已经停止两年了,而且经费上预算也严重不足,很难再重新启动。 莎莎问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启动穿越计划吗?” 父亲有点奇怪,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个计划这么感兴趣?” 莎莎把周沅芷的事说了一遍,希望父亲的“穿越计划”能够给周沅芷带来希望。 父亲答道:“要想计划重启,只有说服m生公司才行” 莎莎说:“如何说服?” 父亲说:“合适的人选,唯有合适的人选,才有可能让m生公司重启这几年前的穿越计划,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人愿意参加这项计划,因为穿越者要承担非常大的风险” 莎莎说:“周沅芷可能愿意” 她的父亲终于知道,莎莎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给她,于是他说:“莎莎。你别急,我明天到你那,我先见周沅芷再说” 莎莎道:“爸爸,可能只有你能救周沅芷了” -------------------------------------------------------------------------- 父亲的到来让莎莎很感激,因为成年之后,她从未向父亲要过什么,她一向是一个独立的女孩子,但这一次,除了父亲之外,她已经没有可以求助的地方,父亲很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很快就到了。 人与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没有什么交流,却也能心有灵犀,而经常在一起交流的人,往往却无法看清对方的意图。 父亲到的时候,连合同都一起带过来,因为他知道,周沅芷一定会签。 而且以周沅芷的综合条件,没有谁比他更适合参加穿越计划了,为什么?因为周沅芷符合穿越的三个条件,即: 一、对今生已经绝望。 二、有过硬的军事力行动能力,尽管他已经失去双腿,但是穿越成功后,并不再需要当前这个身体,而是另外一个躯体,即他现在是残疾人,但穿越后,他很可能是一位勇士。 三、他具有一定的历史知识,可以在穿越之后,将自己的经历形成文字或记忆,返回后,可以还原以前朝代的情况,甚至为未来打开秦始皇陵作出伟大的贡献,毕竟秦始皇陵有太多的秘密有待挖掘,如长生不老之谜等。 这当然就是国家为什么实施穿越计划的初衷,再说,这个计划已经失败了八次,如果这一次也失败的话,他这一生的穿越梦想很可能就不会再实现了。 莎莎的父亲姓钟,是一位院士,属于国家机密部门,专门研究未知学科,业内人称钟博士。 所谓穿越,对于钟博士而言,并不是神秘,因为国外曾有过成功案例,其原理也并不复杂,很多人并不相信可以穿越回到过去,是由于人们接触到“穿越”一词,往往源于科幻小说,如一觉醒来,就穿越了,这当然不是事实。 也就是说,真正的穿越并没有小说当中所描写的偶然,换句话说,穿越不仅需要创造大量的符合那个年代“频段”,而且还需要根据穿越者自身所带有的“频段”进行调节,最终才能实现穿越。 所以,穿越本身绝非偶然,也不是谁想穿越就可以穿越,更何况穿越本身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并不是个人可以承担,也就是说,没有这些前提,穿越计划根本无法顺利进行,更不用说穿越了。 钟博士把穿越的细节跟周沅芷讲清楚,并说道:“穿越之后,一切只能靠自己,其他人想帮忙也帮不上,更何况能否穿越成功,还不一定” 周沅芷道:“我愿意尝试,也愿意为此献出生命” 钟博士说:“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要告诉‘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很多事尽管很努力,但并不一个能够成功,而且失败的机率也非常大,我们并没有穿越成功的经验,一切都还在探索阶段” 对于周沅芷来说,穿越计划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无论是否成功都一样。 如果说自己还有什么需要牵挂的话,那就是莎莎。 是的,他忽然想到自己有些对不住她,甚至曾故意误解过她,但无论如何,失去双腿的自己,不可能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 但是从莎莎的角度来说,其实她要所承受的压力更大,谁又希望自己所爱之人,发生这样的事呢? 她正是因为爱他,才让他冒险,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无论这个冒险是否成功,她都永远失去他。 无论是否愿意,自己都没有选择。 所谓痛苦,有时候并不仅是失去,而是明知道要失去,却还得勇往直前,如飞蛾扑火一般作最后的挣扎,人生有太多的时候,确实不容易。 这种痛苦,无论是周沅芷还是莎莎,或者对于那些有类似经历的人来说,都一样没有选择。 但是,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他想说他爱她,但是却不能给她任何幸福,更何况爱一个人,就要留在她身边,而这又恰恰是周沅芷无法做到的事。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亏欠她已太多,如果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让心生愧疚的话,那就是莎莎。 尽管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是,又有几人能够像他这样,在短短几天就出现如此大的变故呢? 当他再次抬头望着莎莎的时候,他发现莎莎比他想象的更坚强,是啊,世界上多一个或少一个人,u看书 .uuanshu.co又有谁真的活不下去呢? 他勉强的笑了,这是他醒后第一次出现笑容,他说道:“莎莎,谢谢” 其实对于他们俩人而言,谈“谢”本身就已经多余,但除了说“谢”,他又能说什么呢? 不能,一切言语在这个时候都是多余,甚至可以说,再多的歉意都不足以弥补莎莎内心上的创伤,因为她面对的并不是最爱的人死去,而是最爱的人成为另一种未知。 人生最大的痛苦或许就在于此吧! 签定合约之后,也就意味着穿越计划开始启动。 也就是说,他们俩人相处的时间,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阶段,也就是说,一旦父亲那边准备就绪,就是他们分开的日子,尽管父亲并没有告诉他们具体的时间,但是,这种等待的日子,却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就像幸福的日子随时有可能被意外打击一样,充满忐忑。 因为该来的总会来,终于有一天,父亲来电说,已经准备好了。 莎莎停下手中的事,周沅芷望着窗外说:“我走了,不见” 莎莎也说:“不见” 周沅芷又说:“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 莎莎道:“一定” 周沅芷望着她笑了,莎莎也笑了,似乎还是当初的模样。 周沅芷又说:“如果很多年之后,我能够回来,你会等我吗?” 莎莎回答道:“不会” 周沅芷道:“一言为定” 莎莎也说道:“一言为定” 这是他们最后的约定,不要等待对方。 第4章 不1样的穿越 所谓穿越,其实并没有像科幻小说作品当中描写的那样,瞬间完成,更不是一觉醒来,就到了某个时代,而是需要做很多技术以及理论上推导和准备,除此之外,穿越者在心理上的调整也非常重要。 正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 因为穿越本身,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技术,即便是科技发展到周沅芷所处的时代,也依然没有太大的突破,也就是说,穿越计划失败的风险非常大,更何况就算是穿越成功,如何返回也是一个未知数。 因此,当周沅芷被带入穿越实验中心的时候,一下子又懵了。 原来穿越并不像小说中描述的那样浪漫,穿越说到底,更像是一种无比残酷的尝试,而且这种尝试需要以生命为代价。 望着被封存记念的四十七具尸体,周沅芷心中掠过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本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阎王见了他都害怕,但是,此时此刻他已没有那样的勇气。 他问自己:如果我的双腿还在,我有胆量参加这样的穿越计划吗? 当然不会,正常人谁干这种事,再狠的人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尝试。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就算是放弃,也不可能了。 钟博士好像看出他的犹豫,于是开口说道:“周沅芷,后悔了吗?” 周沅芷沉默,没有回答,有些问题并不需要回答,因为没有选择,有些时候更不需要回答,因为回答与不回答都没有任何分别。 钟博士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没有选择,其实他们又何尝有过选择呢?” 说着他也跟周沅芷一样,望着眼前这四十七具尸体,肃然起敬。 周沅芷也明白,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有些代价,总需要有人去付出,如果都没有人愿意尝试,那么,一切未知的成就又如何实现呢? 也许在世界上的很多未知角落,在诸多的不同领域之中,每一天,都会有人在牺牲,都会有人在从事各种没有归路的尝试,只是这些尝试大多不为大众所知而已。 就好比眼前这四十七具尸体,他们活着的时候,又有着怎样的人生呢? 也就是说,他们从参加穿越计划到死去,又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与付出呢?如果自己不是参加这个穿越计划,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人曾经做过的贡献,想想他们,自己的恐惧就显得有些可笑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就算失败,其实也是为后人总结经验,为后继者铺路,这难道不正是人生的意义吗? 周沅芷忽然问:“这一次穿越的成功机率有多大?” 钟博士答道:“不到三成” 周沅芷:“上一次有几成?” 钟博士:“不到二成” 周沅芷道:“那我有什么好担心” 说着自己笑了,钟博士也笑了,气氛有些活跃,不再像刚才那样肃穆。 周沅芷:“你相信有来生吗?” 钟博士:“相信” 周沅芷:“为什么?” 钟博士:“有些事你相信就是了,不需要追问缘由,或者,有些事,你若是知道其中的缘由,并不是一件好事” 周沅芷:“是啊,有些事,确实是不需要答案,因为有些答案并不是你想要的答案,所以,有答案不如没有答案” 钟博士:“我终于知道莎莎为什么喜欢你了” 周沅芷听莎莎的父亲如此说,心情一下子爽朗了许多,于是明知故问:“为什么?” 钟博士说:“因为你总能够在关键时刻安慰自己,这种能力并不是人人都具有” 周沅芷听到钟博士这些说自己,开心的笑了,这是近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 是的,越是运气不好的人,越需要安慰,当别人无法安慰自己的时候,懂得并能够自我安慰,不能不说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人的心情一好,话就开始多起来,周沅芷也不例外,他问道:“穿越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钟博士告诉他:“已经开始了” 周沅芷:“我怎么不知道?” 钟博士继续说道:“从你签署合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现在这个时候,至少有两千位工作人员正是没日没夜的工作,为的就是让你成功穿越” 周沅芷道:“两千人?我为什么看不见” 钟博士看着他疑惑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以为穿越计划是开玩笑?若不是你的各个条件都符合,这个门你都进不来,更不用是当穿越志愿者了,其实不只有两千位工作人员的团队,也包括以前因实验失败而失去生命的志愿者,他们都为我们这一次的穿越计划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是幸运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你这样的机会,尽管我们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依然很高,但是,成功也是指日可待,我个人以及团队对此都充满信心,从未怀疑” 周沅芷也被他的话所感动,认为这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自己就是第一次成功穿越的人。 于是他有些着急的问道:“最快几时可以完成?” 钟博士说:“三天,最快三天” 周沅芷:“这三天当中,我会有什么感觉吗?” 钟博士说:“没有,但是你需要稳定自己的情绪” 周沅芷:“为什么?” 钟博士:“因为人的情绪会改变磁场,磁场的改变会影响到穿越的‘频率’,甚至会影响到穿越的进程与轨迹,若是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失败,以前的志愿者,就曾有人因情绪波动大,而导致实验失败” 周沅芷:“听到你这么说,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钟博士:“何止是你期待,全世界的人都很期待,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而你我很可能就是这项伟大事业的缔造者” 周沅芷:“如果穿越成功,你们如何确定?我的身体还会存在吗?” 钟博士:“如果穿越成功,你的身体当然存在,但是你的意识或记忆将会寄托到另外一个身体,你前往时代的另外一个身体” 周沅芷::“我的身体会不会像死人一样?” 钟博士:“不会,人死之后,身体会迅速冷却下来,但若是你成功穿越,你的身体就像是睡着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况且你的身体会通过机器提供必要的能量,变成没有医学意义上的活尸体,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回来的话,依然可以继续使用,要是你愿意的话” 周沅芷听到钟博士如此说,急忙道:“我不愿意” 钟博士笑道:“若是医学继续发展,能够重新出双腿的话,你就不会自己这样想了” 周沅芷知道,如果自己穿越成功的话,那么,医学能够利用技术的手段,让双腿重新生出,就像种植牙齿一样,也并非绝无可能。 但他不愿意再谈这些话题,毕竟他的时间不多了。 无论穿越成功与否,这个身体不久之后,将不再属于他,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这个没有双腿的身体,并没有先前想象的那么讨厌,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舍不得这个身体了,他叹了一气说:“周沅芷啊周沅芷,你将往何处去?” 钟博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休息,uu看书 .nshu别想太多,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人生岂不是这样,就算是英雄一世的领袖,也不一定能够全部撑控自己的人生,何况你我芸芸众生” 周沅芷点了点头,表达认可钟博士的看法。 周沅芷回到休息室,工作人员协助他睡下。 他本以为今晚很难睡着,但是,奇怪的是,他比任何时候都得更快、更香、更沉,甚至还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已经穿越到秦国,正与秦始皇把酒言欢,歌舞升平,他发现秦始皇并没有历史书中记载的那样生活苛刻,不近人情,但是秦始皇在把酒言欢的笑声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另一种不为人所知的性格…… 这只是一场梦吗?周沅芷忽然意识自己在做梦。 哦,不对,他一下子找不到刚才还把酒言欢的秦始皇了,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秦始皇吗?如果他是秦始皇的话,那么,自己是谁?是周沅芷?周沅芷是谁?他发现周沅芷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无论谁都可以是周沅芷,但他绝对不是,于是他走到一面镜子,想通过镜子看一下自己。 当他往镜子上看一眼,发现镜子之中什么都没有。 这一下,他真的被吓到了,我是谁?谁是我?没有答案,难道我真的不存在吗? 他感到一丝恐惧,只想尽快的醒过来,但是却无法做到。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依然无法醒过来,不但无法醒来,而且他发现身边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消失,包括自己也在下沉,不知要沉往何处…… 第5章 变化 王奕世这两天左眼皮一直在跳,他想,很可能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 尽管这么想着,但王奕世本身就一个乐观的人,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酷杀社的小头目,受组织内的人敬重,毕意这个年纪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一直觉得只有自己会给别人带去不好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毕竟酷杀社是秦代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之一,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墨子时代。 虽然墨子本人主张“非攻、止杀”,但是他却是世界上最早创建杀手组织的人物之一,而酷杀社就是墨子创立最早的组织之一,其宗旨是“以攻止攻,以杀止杀”,上百年来,出动过上千次刺杀任务,从未有过失败的记录,被业内评为最让客户放心的团队之一。 所以,王奕世有理由骄傲,因为他加入组织两年以来,从未失过手,其业绩有目共睹,他本人甚至被业内人士评为年度最好的十位杀手之一,他武功有多高,出剑到底有多快,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接他超过三招,或者有,但接过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担心左眼皮跳这样的小事呢? 是的,王奕世不会担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有时候他甚至想,若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找上他就好了,否则,人生岂非太无趣?因为一个人若是太顺利,若是从无对手,一定会感到寂寞,甚至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但寂寞归寂寞,他从未因为寂寞而改变习惯,更没有遗忘过任何事,再小的事情他也能够过目不忘,没有这些能耐,他也活不到今天,更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想到这些,他又像刚充满鸡血一样,胸有成竹,无所畏惧, 只是今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事,这个事曾经比他的生命还重要。 那就是从未有所遗忘的他,竟然把剑落在房间里,没有带出来,虽然这件事对于很多人来讲,是一件小事,但对于像王亦世这样的人而言,却是一个不允许犯的错,因为这些小错误会引发大错误,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更何况从十岁开始,他的剑从未离过身,对于他这样的来说,剑就是他的另一个自己,也就是说,十五年来,他从未离开过剑的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忘了,要不是好友萧克提醒他,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是王奕世了。 他问萧克:“我这是怎么了?” 萧克笑道:“人总有遗忘的时候,谁没有曾经遗忘的经历呢?” 朋友虽然这样说,但是王奕世知道,自己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错了,只是目前还无法找到原因而已。 “我最近有什么变化吗” 萧克如实回答:“一点变化都没有” 王奕世又说:“奇怪,我最近好像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 萧克也说:“忘记以前的事?谁不是这样,不要说以前,就算是昨天的事,我都不想记住它,能够忘记,有时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好友萧克又说:“一个人若是能够把过去一切不开心的事,全都忘掉,人生岂不是更好” 王奕世说:“你不懂,我说的不是这些” 萧克说:“那你想说什么?” 王奕世说:“我开始越来越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萧克说:“你是不是最近酒喝多了,又休息不够,才会有所健忘吧” 王奕世说:“但愿是吧,只是我越来越觉得我不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萧克说:“用不用找个郎中看一看?” 王奕世说:“不用吧,又没啥大毛病,更何况郎中只能治身体上的病,不能治心理上的病” 听王奕世如此说,萧克以为他有心上人了,笑着道:“心病?你恋爱了?” 王奕世说:“废话,哪有恋爱,我讲的是郎中,往往都不大中用” 萧克也笑道:“我跟你一样,也不信郎中,都是一群骗人的主,谁信谁上当” 王奕世也笑着说:“是的,相对于郎中,我更相信自己,更何况身体本身就自带有调节功能,俗话说,郎中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不去也罢” 话虽如此说,但王奕世却细心的发现,自己对于时间越远的事,越是记不清了,更要命的是,晚上睡觉,梦也开始多了。 在梦里,他看见到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一切远远的超出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甚至还多次出现同一个女人,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莎莎,她穿着奇怪的衣服,说着莫名奇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最近为什么老是梦见她。 随后的几天,他又忘记了更多的东西,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记忆跟这个时代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在梦里,他成为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不是王奕世的自己,至于是谁?他却记不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也无法解释。 人活着,岂非要经历各种无法解释之事,如果一切事都有根有据,一目了然,全无疑惑,那么,人生探求未知存在的欲望,或许早已荡然无存了。 刚开始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王奕世还有所抵制,但是,随着抵制无效,他也就渐渐的接受那些梦中的记忆,后来,他发现自己不仅接受另外一个自己,而且连自己的习惯都改变了,就像他不是王奕世一样。 而这些改变连自己的手下都发现了。 他们发现自己的上司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上司,也就是说,王奕世从一个乐观的人变成另外一个忧郁的人,他不再是那个乐观阳光的年轻领导者,而是另外一个他们从未认识的沉默者。 他的沉默,时而阴沉,时而微笑,让人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 有人认为他疯了,并且这句话已传到他的耳朵之中,若换是以前,说这些话的人,可能早已不会说话了,但是,现在的王奕世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王奕世,也就是说,以前正眼都不敢看他的人,现在却敢明目张胆的说他的坏话。 每当听有人说王奕世好像一个疯子的时候,他就笑了,好像说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有另外一个叫王奕世的人。 人们总喜欢欺软怕硬,专挑软的柿子捏,而王奕世现在就是软柿子,无论别人如捏,他都不会生气。 好友萧克很快的发现这一情况,关心的问:“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王奕世回答道:“萧兄,我想告诉你一些你不会相信的事” 萧克疑惑道:“你只要说出来我就信,你不会真是如他们所说,疯了吧?” 王奕世笑道:“你就当是我疯了,告诉你一些只有疯子才能看到的事” 萧克急着道:“你说,我听,怎么事?” 王奕世说:“萧兄,我看到一些我们这个时代以外的事,那些人和事,都是一些你我无法想象之事” 萧克问:“你在哪见到这些人和事?” 王奕世回答说:“在梦中” 萧克叹了一口气说:“兄弟,我不管你疯还是没疯,请你不把梦中事当真” 王奕世说:“我没当真,但是我感受到,除了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 萧克生气的道:“兄弟,你再说梦中之事,就真的疯了” 王奕世知道他不信,所以,没有再说下去。 是的,正常人谁会相信疯子看到的世界呢? 而所谓正常人和疯子真的有区别或对错吗?有谁能保证疯子说的全是假话?正常人说的全是真话? 若是进一步的讨论,你会发现,凡是自以为正常的人,往往都是带着面具说话或者生活的人,倒不如疯子活得真实自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生岂不是颠倒? 或许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在颠倒当中才能存活,为什么?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比自己骗自己更容易了,况且择易而活,是人的本性,谁也不愿意更改。 这也许就是人类最大的劣根性之一吧! 王奕世以前不懂得这样的道理,但是,现在却是他最好的朋友不能接受这样的道理,这就是改变或者差距,而这些差距,正是造成人与人之间不同的原因之一。 王奕世望着眼前这位好友,忽然发现,自己早已洞察太多世事,看清太多同时代的人无法看清的内容,于是他朗声的对好友说:“萧兄,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萧克说:“你说” 王奕世道:“萧兄,我真不是疯子,但是却知道疯子能看到的事” 萧克说:“疯子都是这么说话吗?” 王奕世说:“萧兄,u看书.kanshu.om我的朋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我说的话你不会相信,如果我是你,我也同样不会相信,但是我还是请求你,以后我无论说多么出格的事,做多么出格的事,都会有一定的依据,尽管有些事我无法证明,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是疯子,更何况你见过疯子,有像我一样的说话的吗?” 萧克望着眼前这位曾经的好友,就像从未见过一样,陌生到不能再陌生。 他想,一个人要受到多大的刺激,才会有如此的改变? 接着他告诉王奕世说:“王兄,我也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疯子,你都是我的兄弟与朋友”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萧克忽然盯住他问:“如果你不是王奕世,你又是谁呢?” 王奕世一楞,说道:“我是谁?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现在已经渐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恰恰相反,我现在反而对于梦中之事记得更加清楚” 萧克说:“兄弟,保重,有什么事就招呼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你看到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一定是我的兄弟” 王奕世听到萧克说的话,有点感动,说:“就算我把你给忘了,不再记得你的名字,你也一定要记住我,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萧克以为他在开玩笑,于是说道:“一定” 王奕世也说:“一定” 临走的时候,萧克其实还是疑问,那就是到底是梦改变了王奕世,还是王奕世自己创造自己的梦? 好复杂,他再次叹道。 第6章 杀手王奕世 王奕世从十岁开始练剑,也就是说,从十岁开始,他就剑不离身。 他原本是一个孤儿,对于父母早已没有印象,关于童年,他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他唯一记得的人,就是一位中年男子,也是他的师父钟别离。 钟别离本身也是一位剑客,是的,师父不但是剑客,而且是一位绝世剑客,没有他,王奕世不可能有今天。 但是,再厉害的剑客也是人,也有落难的时候,师父钟别离也不例外。 王奕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正是他落难的时候。 钟别离当时正被人追杀,而且身受重伤,而王奕世当时刚好从茅房出来,刚好碰到他倒地不起,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人的因缘吧! 世界的事大多如此,有时候,一次“刚好”的因缘,就足以改变人生。 而王奕世的人生改变就是源自于这一次的遇见。 起初他并不想理他,但是他又想,谁没有意外的时候,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很可怜,如果自己不救他,或许他真的会死掉。 于是把他带回自己住的狗洞,从此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所谓狗洞,其实是自己住一间小茅屋,像狗洞一样,所以,被王奕世称为狗洞。 王奕世也很奇怪,他很小的时候,就能够照顾自己,这或许也是钟别离愿意收他为徒的原因之一。 钟别离醒来之后,发现这个小孩跟其他小乞丐不一样,不但能够照顾自己,而且心地也不坏,更让他意外的是,这小子救他,并没有任何目的,也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这样品质,在群雄争霸的时代,确实不多见。 于是自己忍不住问他:“小子,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王奕世摇头,并说道:“我啥都不缺” 尽管王奕世还是一个小孩,但说话已俨然是大人的模样,或许正是一个生活,造就他这样的早熟,钟别离看着他,就好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 于是又说:“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可以送给你” 王奕世问:“你有什么?” 钟别离以为他动心了,笑道:“我什么都有,只要你想要,我都能想办法拿回来给你” 王奕世还是摇头,说道:“要是你什么都有的话,为什么有人会追杀你呢?” 钟别离想不到这小子敢这么说话,竟一时回答不上来,却越发对他感兴趣。 于是只好说:“小子,看来你不笨,既然不笨,那你就应该知道,像我这样的人,从来不留活口,见过我的人,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 没想到这样什么都不需求的小子,竟然害怕死。 只听他结巴的道:“我不是刚救了你吗?你怎么还杀我?” 钟别离笑了,终于知道,这小子也有弱点,于是说道:“这就是现实,知道吗?你救我是一件事,我要杀你,则是另外一件事,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放弃我作为一个剑客和杀手的原则” 王奕世没有办法,只好摊牌,说:“你杀我有什么好处?” 钟别离觉得他很可爱,继续逗他,说道:“至少杀了你之后,不会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杀手这一行就是如此” 王奕世悻悻的说:“看来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钟别离笑着说道:“我也可以不杀你,除非你跟我一样,也当一个杀手” “为什么?” “因为你当杀手之后,以后的任务我就可以交给你来完成,我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这虽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但是,也不能说没有来由。 就这样,王奕世离开了狗洞,开始跟钟别离练习剑术。 一练就是十二年,钟别离尽管是一位剑客,但他并不迷恋剑法与招式,他甚至偏执的认为,剑法与招式本身就是一种障碍,更何况剑术本身就是杀人术,只要能杀掉对手,用什么招并不重要,再说剑术如果一味只求好看,而无法制敌,根本就不能算是好的剑术。 因此,尽管历代以来,有很多人修习剑术,却无法真正的领悟这一精髓。 甚至可以说,很多人不但不能领悟,而且对于剑术本身也实充满了误解,他们往往理所当然的认为剑术有剑法或招式存在,于是专注于在招式的修习,却忽略剑术的本质与目的,其实是克敌制胜。 而师父钟别离早已突破了剑法与招式这个层面,直达剑术的精髓本身。 因此,他训练王奕世,主要从三个方面着手,即速度、眼力、耐力。 出剑的速度,天下剑法,唯快不破,他每天要求王奕世拔剑断水一千次,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王奕世体会剑的灵性,钟别离一直固执的认为,剑本身自带灵性,只是这种灵性并不轻易唤醒,也就是说,练剑之人需要长时间的与剑相处并沟通,才能最终与剑和二为一。 但在此之前,剑术最关键的是速度,出剑没有速度,再好的招式也是花架子。 而真正杀手需要的速度,不是招式。 所以,王奕世练习剑术的过程,其实就是提升出剑速度的过程。 最初他出剑笨拙,左支右绌,不成气候,可是当他拔收剑断水一千次之后,感觉到挥剑并非那样讨厌,这个时候,他会凝望远方,有时候他在想,山的后面是什么? 一年后,剑起风生,招至刃至,已初具规模,而收剑后的他仍在凝望。 十五岁时,剑术已略有小成,拔剑收剑时,已颇有宗师风范。 十八年时,剑术已登峰造极,不容小觑,凌空跃起时,已如天外飞仙。 二十岁之后,他再拔剑,剑势如虹,直冲云霄,竟似把这汹涌澎湃的流水静止在一条迤逦而上的丝带中。 尽管王奕世在剑术上的修为已经很高,少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但是,并没有达到师父钟别离的要求。 他问师父道:“我的剑术达到几层?” 钟别离道:“不到五层” 王奕世不信,钟别离告诉他:“你拔剑试试” 王奕世盯着师父,瞬间拔剑,犹如一条灵蛇刺向旁边的树木,剑光闪过之后,人已回到原地,身后的树叶才大片的落下。 钟别离笑道:“剑法好看,没有错,但你要明白,你这样的剑术,砍树可以,离杀人术还差得很远” 王奕世知道师傅没有开玩笑,在钟别离面前,他永远只有听的份。 钟别离继续说:“人比树叶要难对付得多,很多时候,就算是没有学过剑术的人,他拼起命来,你也一样会吃亏,所以,真正的杀人术,其实是从内心挫败对手还击的能力” 王奕世:“如何挫败对于的还击能力呢?” 钟别离说:“你攻击我试试” 王奕世沉住气,想拔剑,但是,奇怪,剑却拔不出来,他再拔,剑虽然拔出,却无法刺出,因为尽管钟离别离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杀气,但是他却找不到师父的破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位出手。 这难道就是内心的力量吗? 师父随便一坐,却让王奕世的剑无法施展,这不得不说,剑术本身也是一种摄心为上的修习。 “你现在不要把当成师父” 钟别离提醒他,王奕世重新定神,聚势待发,将所有精力集于剑上,准备使出全力一击。 时间就此凝住,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奕世睁开眼眼,终于看出师父的破绽,于是飞跃而起,一剑刺出,这已是他最快的速度,直刺钟别离的六大部位。 他想不出,师父如何破这一招,就算有三头六臂,剑术再好,也一定会伤其分毫,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是奇怪的是钟别离并没有躲避,只用一根树枝直点王奕世的手腕,一点声音都没有,但是剑光一下子就消失,随后才听到剑落于地上的声音。 “连剑都握不住的人,又如何杀得了人呢?” 钟别离笑道,王奕世发现师父一根普通的树技就能够击落自己手中练了十几年的剑,很是佩服,他说:“师父,弟子学艺不精,以后还应该倍加努力” 钟别离说:“不是你学艺不精,u看书 .uukansh 而是我太了解你,知彼知此,方能克敌制胜,任何时候,了解对手才是最重要,我之所以能够判断六道剑光之中,有五道是虚光,就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高手相争,最关键的因素并不在于剑术的高低,而是你了解对于的程度,所以,准确的判断,其实才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王奕世知道,师父在剑术上的修为确实超出很多人之外,甚至可以说,在当今世上,很难遇到对手。 于是忍不住问道:“杀一个人,首先就是了解他吗?” 钟别离道:“是的,除非你是三流杀手” 王奕世还是有疑惑,问道:“为什么?” 钟别离说道:“因为真正的杀手,根本不会随便杀人,也就是说,只有那些三流杀手,才会好狠斗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杀手一样,这样的人,只能算是死士,而不能称为杀手”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连杀手的门槛都没进,只不是一群随时会死的死士罢了” “那么,我还需要多久才能成为杀手呢?” 钟别离告诉他:“至少三年,至于三年之后,你是否真的能成为杀手,关键在于你自己,而不是我” 王奕世服了,说道:“没有你,我永远成不了杀手” 钟别离告诉他,杀手是天生的,而不是他人训练的结果,也就是说,训练不过是一种助缘,就算这种助缘再大,也不能把不适合成为杀手的人变成杀手。 一切在于自己,杀手也不例外。 这是师父钟别离告诉他,终生难忘并受益一生。 第7章 奇怪的梦 第二天一早,有工作人员来协助周沅芷起床。 是的,他现在无法照顾自己,作为一个仅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无论是谁,恐怕都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或命运。 但是,这个时候的周沅芷,心情却不但不悲伤,反而格外的好,就好像他不再是周沅芷一样,他甚至隐约的感到,自己除了是周沅芷之外,很可能还是另外一个人。 连工作人员都看得出来,他昨晚体息得不错,于是跟他打招呼道:“今天心情不错” “是的,近段时间来,昨晚睡得出乎意料的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是吗,希望今天有一个好的开始” 不知什么时候,钟博士已经站在门口,正高兴的对他说。 “钟博士,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我……老了,你知道,老年人跟你们年轻人不一样,睡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是吗?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体验老年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表现悲伤的意思,只是随兴而讲,但是,对于已经进入年过花甲的钟博士而言,却是另外一种感受,毕竟年老并不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只是生而为人,生死病死,谁又能够避免呢? 这种感受,年轻人当然不容易理解,就算是“不想再活”的周沅芷也一样难以理解。 岁月确实是一把杀猪刀!有些体会,不到一定的年纪,根本无法体会。 于是他说道:“年经人不要这么说,你这次的穿越,成功机率还是很大的” “是吗?” 钟博士笑道:“是的,否则,我们也不会花如此大的精力” 周沅芷听到这句话,也受到鼓舞,高兴的说道:“但愿吧!” 钟博士问他:“你昨晚有没有做梦?” 周沅芷回答:“你怎么知道?难道这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吗?” “当然,你的一切心理活动都与实验有关,你都梦见什么?” “我梦见秦始皇了” 钟博士诧异,忙问道:“秦始皇?他长得什么样?” 周沅芷见他认真的样子,笑道:“梦里的事,哪里记得清楚,更何况我也看不清楚,你不会说我现在就已经穿越了吧!” 钟博士也觉得自己挺滑稽,正色道:“哪有那么快,八字还没有一撇” “我今天需要做些什么?” 钟博士道:“今天开始进入穿越的测试” “穿越还有测试这一环节?” “当然,不测试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情况” 周沅芷有点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有一个大的机器让我直接穿越” 钟博士也笑道:“影视剧看多了吧” 周沅芷也发现自己的幼稚,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道:“走吧,我也想去看能够让我穿越的地方” 于是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很大的实验厅,厅中有很多人都要检测各种数据,忙个不停,但是,一见到他进来,却都回头看过来,用类似于看见明星似的眼光看着他。 他想:或者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明星吧。 没错,如果他穿越成功的话,就真的成为明星了,而且是一位独一无二的明星。 他正想着,钟博士给他一一介绍各个板块与工作人员的情况,他一句话都听不进,是啊,每个人分工不同,每一板块各有其用,但是,自己又如何全部都懂呢?他看着他们,却想到自己不久离开,无论实验成功与否,他都不属于这里。 这些人看我的眼神,不会把我当怪物吧! 一边想着,一边来到最尽头的实验室,钟博士说:“外边设备与人员只是负责分析与监测数据,这里才是你真正穿越的地方” 周沅芷一眼望去,确实是高端实验室,很多东西或机器从来都不曾见过,钟博士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大部分的时间都要在这时度过。 “我需要做什么吗?” 钟博士回答:“不需要,但是你要把自己看到或梦到的内容,如实告诉我就,我们需要通过你的意识来调整与你相对应的‘频段’,也需要随时掌握你变化的信息” “我一定会尽量把自己感受到的变化都说出来” “我们从现在开始吧,第一次就先做两个小时吧” 钟博士吩咐工作人员,然后开始给你打上特制的药物。 很快他就安静的睡去,两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把他推出来,钟博士问他:“有什么变化?看到什么?” 他如实回答:“没有变化,连梦都没有” 钟博士跟工作人员说:“不可能啊,下午加大点药物” 周沅芷没有听到这句话,所以,他并不在意。 下午的时候,又重复了上午的实验,奇怪,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钟博士有点慌,安排工作人员带他回去体息后,紧急召开会议,研究对策。 周沅芷回到昨天的住处,很快又睡着了。 跟昨晚一样,他又开始见到秦始皇,不过这一次他看到的是背影,他极力的想往前,却无法挪动自己,哦,他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双腿了,快不得无法近前。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腿,而且连身体都没有了。 尽管自己没有身体,但是他却发现自己可以飘起来,他想当年的列子御风而行,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飘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可能升高,再升高,然后他调整方向,向始皇靠近。 只是他越靠近的时候,就越发现他靠近的人并不是秦始皇,而是另外一个人。 那么,秦始皇呢?刚才的秦始皇呢?难道是自己的眼花吗? 肯定不是,他从小到大,身边的同学或朋友,尽管大多都带近视眼镜,但他却没有这一毛病,所以,自己不可能看错,但是,确实这个人并不是刚才那个人,更不是秦始皇。 这个人是谁呢? 尽管这个身影有些熟悉,但他想不起来是谁,反正是谁也不可能是周沅芷吧! 于是他又向前移进,一直移到那个人的前面,并看清楚这个人的脸庞,天阿!是周沅芷,这个人就是周沅芷,那么,他是周沅芷,我是谁? 不对,周沅芷的腿已经没有了,这个人走路却健步如飞,肯定不是周沅芷。 他又看了那个人一眼,却发现那个人也正看着他笑,他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像周沅芷,u看书uukanhu 但确实不是周沅芷,更何况这个人的穿着跟周沅芷完全不同,好像是不同时代的衣服。 他想跟这个人打个招呼,毕竟能够遇到跟自己相似的人的机会并不多。 他开口,却没有声音,怎么回事? 他忽然记得,自己没有身体。 没有身体,又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呢?难道身体与思想全无关联吗? 想到这些,他又发现天地在崩塌,一切即将损坏,连刚才那个像极周沅芷的人也开始崩塌,消失不见。 当一切都消失不见,他又发现有一个小孩在河水的爆布下练剑,抽刀断水,每砍一次,水停顿一次,就好像爆布专门为他停止流动一样。 他不知道刚才的东西崩塌之后,现在的这些事物会不会也随时崩塌,奇怪,这些事物怎么来的? 这难道是另外一个世界吗? 这个小孩又是谁? 不会是自己吧,当然不会,我从未学过剑术,他想道,或者在久远的前世,说不定我也是一位剑客。 我这是回到前世吗? 不可能,哪有前世,很可能我现在正是参加穿越实验计划,一想到穿越,他就醒了。 原来又是一场梦。 只是在梦里,比上一次来得更真实一些。 他按下呼叫工作人员的按钮。 有工作人员进来,他说:“我想见博士” “昨晚体息不好吗” “不是,带我去见钟博士再说” 很显然,钟博士也想见他,毕竟他才是这一次穿越计划中的重中之重。 第8章 意识迁徒 在工作人员帮助下,周沅芷很快的见到钟博士。 他发现博士满眼血丝,一看就知道是昨晚连夜开会的原因,于是询问道:“昨晚又连夜开会?” 因为他知道,科学家大都如此,也就是说,科学家并不如外人所看到的那样光鲜或毫无压力,整天只需要呆在象牙塔内,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恰恰相反,科学家的工作也跟普通人的工作一样,充满各种各样的挑战,他们的工作往往比普通人的工作更加艰苦,其心理承受的压力更大,甚至可以说,普通人减压的方式,大都是找人述说或吃顿大餐等,就可以有所缓解,而科学家的压力,往往无法向他人解说,说了也没人懂。 而钟博士就是这一类的科学家,所以,他叹道:“是的,关于穿越的方案,昨晚又连夜作了调整” “为什么?不是还没有开始吗?” 钟博士道:“不,已经开始了,但是昨天的两次取样,并没有任何进展,如果再这样下去,计划很可能被终止” 周沅芷不解:“终止,这么大的计划,说终止就终止吗?” 钟博士说:“这个计划虽然是国家的项目,但出钱方才是投资方,无论是哪家公司,若是没有回报,投资就会终止,就算国家也一样,没有谁会为没有希望的计划买单” 周沅芷:“这么说,穿越会被终止?” “是的,如果再不没有进度的话” 周沅芷沉默,望着一脸憔悴的钟博士,内心感叹,科学家的职场也跟普通人一样,被各种业绩或进度追赶,职场中人,都不容易。 钟博士见他有话要说,笑道:“这么急见我,出了什么事?” 周沅芷说:“我昨晚又做梦了” “又梦见秦始皇了?” “是的,但又不是?” 钟博士笑道:“到底是不是,是的话,说明你跟秦始皇确实有缘” “刚开始,以为见到的是秦始皇,仔细看过之后,发现又不是” “你见到谁了” “我见到另一个自己” “你是谁秦始皇时代的你” “可能是吧!” 钟博士看着他,来了兴趣,他说:“按理说,这个并不是实验的范围,但是我却觉得你的梦更有意思,或都者是穿越领域未来研究的方向” “为什么?” “因为昨天两次取样,你都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在取样前后有了意识迁徒的迹象” “意识迁徙?” 钟博士解释道:“意识迁徒是我们为了研究穿越领域专门提出的一个概念,也可以称为术语,指的是一种记忆的穿越,也就是说,另一个时代的人的记忆可以穿越到我们这个时代的人身上,同理,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的记忆也可以穿越到另一个时代的人身上,你刚才所说的情况,跟意识迁徒有些相似” 周沅芷有点疑惑,毕竟他本人不是科学家,无法去理解太过于抽象的东西。 “你是说不同时代的是人与人之间,可以通过意识穿越成为另外一个自己” 钟博士说:“是的,理论上是如此,当然这不过是穿越领域的一种推导,并没有过可供研究的案例” 周沅芷听到钟博士提到这一概念,也很感兴趣,于是他假设道:“如果这一理论可以成立的话,就意味着我们同时代的人,也可以实现‘意识迁徒’,如我的意识可以转移到你的身上,毕竟同时代的人,不需要相隔太长的时间” 钟博士看着他天真的样子,笑道:“哪有这么简单,你这是想当然,不是科学推导” “为什么?” “因为科学推导,其前提需要很多可实证的依据,而不是你们的胡思乱想,科学界也不可能为你们的这种理所当然买单” 周沅芷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仍不服气说道:“既然不同时代的人都可以实践‘意识迁徒’,那么,为什么就不允许同一个时代的人‘意识迁徒’呢?” 钟博士说:“你有没有见过有两条相互交叉的平行线” 周沅芷:“没有” 钟博士笑道:“这就对了,只有不在同一平面的线才有可能交叉,意识的迁徒或碰撞也是一样的道理” 周沅芷好像有些听懂了,于是很佩服钟博士,毕竟自己并不是专门研究穿越领域的人,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一位被“实验”的对象,而不是研究“实验对象”的人。 尽管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有点低落,但他确实很感谢钟博士,把这么一个复杂的概念讲得如此直白,如果自己没有这一次的意外,或者没有参加这一次的实验计划,就算是真当了他的女婿,也不可能从这个角度来认识好。 有些人天生就是科学家,而钟博士就是这样的人。 “你是说,我有可能正是发生‘意识迁徒’” 周沅芷确实有类似的感觉,于是他想要向钟博士求证,但是,如果仅凭着一两次梦就推导出的结论,这并不是科学的手段,所以,钟博士只能告诉他: “是不是‘意识迁徒’?我说并不算,要确定的话,只能通过长时间的慢慢求证,以及大量的数据采样之后,才有可能确定” 周沅芷最近除了意识到自己做梦以外,还有一些事情,他不敢确定,那就是他的记忆力开始渐渐减弱,也就是自己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于是他说:“钟博士,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我发现我的记忆越来越差,看书wwuukanshu 甚至有些以前的事都忘了” 钟博士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 周沅芷说:“受伤过后,不,确切的说,是受伤苏醒过后” “说清楚一些,到底失去部分记忆还是新增一些记忆?” “我也不能确定,反正苏醒过后,每次睡下之后,都会做梦,而且这些梦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梦见一个人?” “不是,是梦见同一个时代” “秦始皇时代?” “是的” “为什么你能确定是秦始皇时代?” “服装,黑色,秦代的服装,人们一律身着黑色的服装,包括房子、天空都是黑色,甚至秦始皇的衣服也是黑色” 钟博士听他如此说,一下子陷入沉思,他在想:“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存在对向意识迁流?不可能,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推导,如果他说的是真实的话,就意味着以前的结论将会被全部被推翻,就算现在的实验,也不可能再也进行不下去……” 周沅芷见钟博士沉默,就知道自己遇到的问题,不但很有价值,而且是钟博士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当然,他也一直在问自己,我是穿越了吗? 他想,如果他的这种情况就是穿越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已经穿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穿越者,明明已经穿越,但是,却不知道自己正在穿越的人吗? 他没有答案,或许钟博士本人也没有答案,那么,谁会有答案呢? 第9章 另1个自己 关于穿越的试验,事实上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才受到科学界的待见。 在此之前,虽然曾人提出“穿越”这样的概念,但是,并没有人把“穿越”当成一种理论来研究。 恰恰相反,正是这样一种不受到科学界待见的概念,却意外的被玄幻小说与影视剧推广开来,甚至引起人们的兴趣,当然,小说或影视不过是一种表现方式,人们真正向往“穿越”的原因,其实仍在于很多人把现实当中无法实现的理想,寄托于另一个时代或时空去完成。 而这正是人们热衷于“穿越”的根源。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根源,造成了人们对于“穿越”的误解,即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所谓穿越,不过是人们借助现有的认知回到过去或去往未来,实现内心无法完成的愿望罢了。 当然这样的认识,早已误解了穿越的本质,因为真正的穿越,并不是身体,也不是灵魂,而是真实的“自我”,用佛教的话说,就是“本我”。 这个“本我”的穿越体现于意识或记忆的迁流,而这种记忆的迁流,往往会在不同时代的两个人之间,同时对向发生,最初表现为记忆力衰退,继而表现为双重记忆同时存在…… 周沅芷的状况就是如此。 自从他受伤后,这种情况在他的身上开始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两种记忆导致两种性格开始渐渐的明显,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存在部分记忆的遗忘乃至消失,但是,另一个人在另外一个时空的记忆,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增加,并越来越明显。 周沅芷最初以为是梦境,后来才发现这些记忆不是梦,而是真实,就好比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当他再想起,依然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又如刚过去不久的体验一样。 他把这些梦中之事讲给钟博士听,也只有像钟博士这样的人愿意听他的这种离奇的故事,有时候他说着说着,就忘记自己是周沅芷了,甚至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于是自己轻生的念头也渐渐的减少了。 钟博士把这一情况告诉莎莎,并特别申请让莎莎过来照顾他,毕竟现在的穿越试验已经摒弃了以身体为主体的方式,当然,这一转变在“穿越”史上,当然是一个标志性的改变,这种改变也意味着科学界对于“穿越”的研究,从此进入以“意识或记忆”的阶段。 本以为已经失去周沅芷的莎莎,听到父亲带来的消息,当然非常高兴,于是她很快来到穿越实验中心。 当莎莎出现在周沅芷面前时,他既意外又兴奋,但是却很平静对于莎莎说:“莎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莎莎也笑着说:“我也以为你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了” “我也想尽快的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可是穿越多次,都没有成功,不成功也罢了,就差点变成另外一个人” 莎莎虽然听说父亲讲过他的情况,但是她还是想亲自听他谈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于是她说:“父亲说你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周沅芷答道:“我也不太确定,但是,我总觉得我不只是周沅芷,因为我发现,我做的梦,正在慢慢形成我的记忆,就像我亲身经历一样,而这些是以前完全没有的,更何况所谓梦,一般都是醒后不久就忘掉,但是,自从我受伤苏醒以后,这一情况刚好反过来” 莎莎毕竟是女孩子,听他这么说,就笑着问他:“那么,现在的我是同时跟两个人恋爱了?” 周沅芷见她如此说,也笑道:“我们不是说好分手了吗?你难道愿意跟没有腿的人恋爱?” 莎莎笑而不语! 却问他:“你现在还想死吗?” 周沅芷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因为近段时候以来,他确实把这一问题给忘了,相对于死,他更想知道真正的秦始皇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也是当初他愿意参加“穿越计划”的目的。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真正帮他实现这一目的,并不是“穿越计划”,而是某种不明的原因,让他莫名其妙的有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 他当初理所当然的认为,无论“穿越计划”是否成功,他都会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即若实验成功,他就会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或者时代,如果失败,那就是死,也是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但是,意外的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所以,他现在依然活着,依然可以看到自己最喜欢的莎莎,这确实是他始料不及。 于是他回答道:“莎莎,我不再想死了,因为我现在对于死与穿越有了新的认识” 莎莎道:“新的认识?” 周沅芷道:“是的,我觉得不久的将来,我可以告诉全世界的人,一个真实的秦始皇,你知道,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以前我总以为,只有打开秦始皇陵之后,才能够实践,但现在我发现了另外一条绝径” 莎莎笑道:“你是说通过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来实践吗?” “是的,我觉得另外一个我,很可能亲自见过秦始皇,而且有可能是秦始皇身边的人” “你是说,你身上另外一个的记忆,很可能跟秦始皇有关” “光是这么说,可能你一下子难以理解,但是,如果借用你父亲的说法,理解起来就容易得多” “我父亲的说法?” “钟博士他们曾提出一个概念叫意识迁流,就是不同时代的人,u看书 .ukansh 有可能在不同的时空中,发生记忆对向流动,即我现在的记忆很可能跟另外一时代的人相互对换与共享,也就是说,我的记忆很可能迁流到秦代某个人身人,秦代某个人的记忆也有可能会迁流到我的身上” “这么说,你对我的记忆也被带到秦代去了” 周沅芷急道:“现在我只是推导,不一定是事实,你可别当真,一切还得看以后” 莎莎见他如着急,依然是当初的那个周沅芷,一点没有变,于是就开心的笑了, 有时候,情人之间,确实需要让对方着急的玩笑。 莎莎本人,可能受到父亲遗传的影响,不太相信人为的推导,但不管怎样,周沅芷来到这里之后,状态确实好了很多,这才是她最欣慰的事,至于父亲和周沅芷说的这些,她仍然抱有怀疑的态度,她甚至想不明白,周沅芷是受到强烈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而父亲大半辈子都在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怎么也相信这些没头没尾之事。 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周沅芷没有这些想法或记忆,他又如何重新生起活下去的勇气呢? 而自己与父亲,若是没有周沅芷参加穿越计划这件事,两人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如此融洽,父亲也不可能接受周沅芷这样的人,或许说,正是出现这件事,他们两人才有可能接受彼此。 于是她问周沅芷:“你怎么确定你的那些梦是秦代另外一个人的记忆呢?” 周沅芷回答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的师父曾经救过吕不韦” 他一边说着,似乎真的是另外一个人。 第10章 我的师父曾救过吕不韦 有一天,王奕世问师父:“我以后真的要当一个杀手吗?”。 钟别离道:“你不想当杀手吗” “不想,无论如何,杀人总不会是一件好事,我跟你学剑术的目的,是为了救人,而不是为了杀人” 钟别离笑道:“杀人尽管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杀一个人,能够救一群人,那就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了” 王奕世也笑了,说道:“师父,也又在偷换概念了” 钟别离道:“何以见得?” 王奕世说:“杀人是一件事,但是,杀不杀人是一种选择,跟好事或坏事没有任何关系” 钟别离道:“没错,杀不杀人是一种选择,杀手杀人其实也是一种选择,杀与不杀,接或不接,都是一种选择,有时候,你接下这一单业务,杀掉一些人,却可以让更多的人不再受苦,这难道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吗?” 王奕世说:“这样的选择,当然是做好事了” 钟别离道:“但是,如果你没有能力做这件事,那么,又如何能够完成这一件好事呢?更何况有时候,有些事你非做不可,没有能力,就意味着死,跟好事坏事没有关系” 王奕世也叹道:“能力确实很重要,没有能力就没有选择,没有选择,就算是再不愿意做的事,也需要去做,这或许就是生而为人最大的悲哀之一” 钟别离道:“人生岂非就是如此,当你不能选择或没有选择的时候,一死了之或许是唯一能做的事” 王奕世同意,谁的人生又能够由自己完全作主呢? 于是他天真的问:“师父,作为一代绝世剑客,你有没有做到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当然有” “能说给徒儿听听吗?” 钟别离想了一下,说:“我曾经救过三个人,具体的说,是四个人,他们直到今天依然是这个时代的撑舵者,更是不世之材” “为什么三个人会变成四个人?” “因为其中有一个是女人,而且怀有身孕” “他们是谁?” “他们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一个是权倾天下吕不韦、一个今朝皇上的父亲,第三个是皇后,即现在的皇上当时还在他娘的肚子里” 王奕世也叹道:“他们确实都是不世之材,如果没有他们,不知道天下现在会怎样?”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他们,可能也会有其他的人吧,千百年来,又何曾不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我只不过是刚好和他们遇上而已” “师父,您是如何遇见他们?” “我刚开始认识的人是吕不韦,但是当时他并没有像现在一样权倾天下,确切的说,当时他只是一位往返于诸国之间,富甲一方的商人” 王奕世有些不解,行商也能富甲一方吗? 钟别离解释道:“吕不韦并不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他的眼界早已超出同时代大贾,甚至政客,他还没有遇到异人时,就开始仗义疏财,广招门客,所以,在同时代的商人当中,唯有他才掌握天下最早的信息,因为他的门下,三流九教都有,我就是那个时候成为他其中的一位门客,并结识他” 在任何时代,信息往往都是最主要,甚至可以说,谁最先掌握了信息,谁就会拥有财富与权力。 “当吕不韦的门客需要什么条件吗?” “当然需要,他毕竟是个商人,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他当时如何判断你的价值?” 钟别离道:“尽管我当时已经是很出名的剑客,但是,在成为他的门客之前,依然要接爱考验” “什么考验?” “帮他杀五个人,这个人尽管也是他的门客,但他们却做错了事” “做错事当然需要接受相应的处罚,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任何时代都需要遵守的规距,当然也是商人的规距” “没错,我杀他们之后,吕不韦才认可我,因为他要杀的这五个人,都不容易杀掉” “也就是说,这五个人当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是的,能成为吕不韦门客的人,都不简单,他们五个人,五种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一般人很难攻破” “师父用什么方法?” 钟别离笑道:“很简单,不等他们聚在一起,一个一个的干掉” “好办法” “吕不韦也这么说” 王奕世笑道:“看来我跟吕不韦还挺有缘” 钟离别说:“从那以后,吕不韦开始信任我,但我却要远离他,为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做事,并不是一件好事” 王奕世符合道:“确实如此,说不定那五个人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所以,我在加入门客不久,就主动离开了” “他没有拦住你,不让你走吗?” 钟博士说:“没有,当时他只是一个商人,并不需要保护,更何况商人本身就重利而轻感情,再说我加入门客的时候并不久,他也没有理由留下我” “那后来呢?” “后来我听说,他投资了一件宝物,价值连成,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去保护” “那个合适的人就是你” “没错,他后来再次找我,就是这个原因” “那件宝物就是‘异人’,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亲?” “是的,我保护他两年,直到最后帮他们四人逃离赵国” 王奕世知道钟别离是一位传奇的剑客,但是,这样离奇的经历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当然,若不是师父亲口所说,他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吹牛或夸大自己是当时大部分剑客的通病,也就是说,在秦代,很多剑客往往通过编造自己的传奇经历来获取知名度与资源。 知名度越高,剑客杀人的酬劳就就越高,这是这一行业的规律,也是一切行业的规律与潜规则。 但是,王奕世自从跟钟别离修习剑术以来,却从未见过的他编过故事,更不会夸大自己换取关注,uu看书 .ukanhu 恰恰相反,自从十几年前的那一次受伤过后,他生活简朴,少欲无求,基本上算是归隐状态。 尽管如此,但是他对于各国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能力,王奕世就不知道了。 “吕不韦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难说清,从前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商人,后来,又成为一个权倾朝野的政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可以说,他有一段时间,就是秦国的缔造者,尽管他的底色依然是一个商人,但是,若商人能够治国,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父,您能这么说吕不韦,看来还是非常认可吕不韦治国策略,而他当然也是非常欣赏师父这样的人才” “错,吕不韦之所以认可我,不过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并且有能力再次救他,而我之所以说他,并不是因为我认可他,恰恰相反,我反而认为他商人的习气太重,不利于久居高位” “为什么吕不韦不合适久居高位呢?” 钟别离发现王奕世有向他套话的意思,于是故意说道:“你可以问他去,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王奕世也发现自己问得太多,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的,他今天已问了大多,师父也回答了太多,尽管师父不想再说下去,但是,他知道师父对他并没有恶意,他相信,师父之所以不再继续说下去,一定会有他的道理,或许现在还不是他知道的时候吧! 只是无论如何,师父跟吕不韦的关系绝非一般,至少他曾经救过吕不韦,这一点倒是真的。 第11章 我是谁 王奕世发现自己的记性不好之后,同时也发现原本没有做过的事情,会经常浮现于眼前。 更奇怪的是,有些事情从未听闻,更没有亲眼所见,却越来越清晰,如同自己亲身经历一样,就好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忽然发现自己很无助,想找一个人说话,却不知道找谁,最好的朋友萧克,也无法理解他这种恐慌。 这时他才想到师父钟别离讲,哦,原来自己离开师父已经两年了。 这两年来,自己一直忙于酷杀社的业务,并没有回去看望他,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什么样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师父的记忆,也开始模糊,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越来来清晰,甚至呼之欲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打一下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却又忍不住想道:这不会是死亡之前的征兆吧? 一想到死亡,他就吓了一跳,在此之前,死亡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啊! 但是现在我为什么想到死亡呢? 他曾听人说过,有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它就来了,难道死亡即将来临吗? 他转念又想,就算是死亡来临,又有谁能抗拒呢? 或者死亡随时而至,他不知道其他将死之人,会不会有像他一样的感觉。 他最初只是有点害怕,但是越是害怕,过去的记忆越是模糊,另外一个的记忆却更加清晰。 他甚至担心如果再这样下去,第二天醒来,自己很可能就不再是王奕世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会去哪呢? 如果我不再是王奕世,又会是谁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再想,很可能自己会疯掉, 但是,如果一个人可以疯掉,把自己变成一个疯子,体验一次像疯子一样的人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似乎好了一些。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他想到了酒,窗子下边有一坛酒,他不记得这一坛酒是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应该是很久以前,但是他知道这坛酒或许能够让自己睡去,无论第二天变谁都无所谓。 他倒满一碗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一碗,又一饮而尽。 他的酒量本就很好,但是他喝酒只朋友喝,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喝,因为有很好若不跟朋友一起喝,酒就会失去喝的意义,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一个懂酒的人。 但他现在却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懂酒,有些酒需要大口喝才爽,大碗喝才品出味。 他现在已经连喝五碗,才知道以前的酒白喝了。 很多人往往理所当然的认为,酒跟女人一样,需要慢慢品,才能够品出其中的奥妙,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慢品并不一定是喝酒的最高境界,有时候豪饮要比慢品要痛快得多。 这个道理唯有真正好酒的人,方可懂得。 而王奕世现在就是一个好酒的人,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沉沉的睡去。 在梦里,他按照师父教导的心法,走到一棵大树底下,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坐定,进入另一种状态。 他不记得过了多久,或者是一个时辰,又或者一天,又或者更久。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是半夜,但是他看到一颗明亮的星,划过天际,一下子照亮沉寂已久的黑暗,尽管照亮之后,天空又重归于黑夜,但他已清楚地看到,照亮之后天空依然空无一物。 我这是在哪里?他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自己也无法回答。 他再次仰望开空,这时天边的最远处,已是一片朝霞。 这时他忽然感到一阵清凉,哦,原来他的鼻梁上有一颗清晨的雨露,这颗雨露不但冰凉了他的鼻子,而且当微风吹过,冰凉很快传遍全身。 他想将它抹去,但是却发现它正在渐渐远离自己,越飞越远,甚至飞过树林,直透山川,穿过层层晨雾,然后汇入江河,顺随河水一路向东,最终融进大海深处。 他以为自己再也无法找到它,但是无论海水如何翻腾,它始终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曾有几次,他以为它就此隐没于海水深处,不复再现,但他却依然清晰辨别它就是刚才清凉自己的那一颗雨露。 他猛然发现,刚才自己还坐于树下,现在却可以跟随这颗雨露来到大海深处,就算海水干枯,它也依然永在,因为他发现,在自己的周围,无数颗跟它一模一样的雨露,源源不断产生,又源源的消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看见这些,他甚至看见海水在太阳之下升腾,瞬间化作蒸气,往上,再往上,然后形成云朵,最终又化作雨水,从天而降,接着他听到雨水渗入泥土的声音,也听到雨水润化万物,甚至听到万物成长的声响。 哦,原来这就是天地万物随着四季的更替,一切都是在不断的老去又不断的重生,而在众多的万物当中,到底哪一个才是我呢? 他忽然在想,我是谁?从哪里来,又最终归于何处? 我是王奕世吗? 不是,王奕世不过一个人的名字,当我不在了,另外一人也可以叫王奕世。 而这个叫王奕世又怎么可能是我呢? 如果这个王奕世不是我,那么,在如此众多的万物之中或之外,真的会有另外一个我吗? 他不知道,于是他开始环顾四周,发现一切已悄然改变,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切早已不是先前的一切,尽管它们都在散发出一样的气息,但一切已经完全不同,包括土地以及所有的一切,都正在慢慢的淡化,最终化作虚无,一切都在瞬间不复存在,却又好像无处不在,因为一切又是重新生成。 就好比天空的明星一样,昙花一现,又归于虚无。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再是王奕世,因为王奕世不可能洞察到这些东西。 假如我不再是王奕世,我又是谁呢?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不断地叫着一个名字,uu看书 ww.uukanshu 周沅芷,周沅芷,周沅芷…… 周沅芷是谁?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周沅芷是我吗?当然不是。 难道是我身边有一个叫周沅芷的人吗? 不知道,我需要看一下才知道,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看不见任何东西,四周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刚才我还可看见很多东西,为什么现在却看不到了。 难道我刚才是做梦,现在梦醒了,只是梦醒之后,我为什么无法睁开眼睛呢? 他忽然感到有人在摇他,说道:“醒醒,醒醒,你已经睡很久了” 于是他猛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看见了,四周都是白色,白得耀眼,白得让人头疼,但他不敢再闭上眼,他担心又像刚才一样,无法睁开。 当渐渐适应这种白光时,他发现身站着两个人,一位老者,一个女人,老者似曾相识,女人梦中见过。 我还在梦里吗? 他正想着,那个女人摇着他说道:“还没有醒吗,周沅芷,你吓死我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又看着眼前的老者,又环顾四周,除了白色,并没有其他人。 他疑惑的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那女人道:“又傻了吗?刚讲完故事,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吗?” 他还在疑惑道:“我叫周沅芷吗?” 莎莎笑道:“你不叫周沅芷,难道还叫王奕世不成?” 他回答道:“我就是王奕世,你知道我?” 听到他如此说,莎莎与钟博士楞住,对看一眼,说不出话来…… 第12章 回到秦国 周沅芷穿越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像王奕世那样,毫无准备,甚至慌乱,不知所措。 恰恰相反,他对于穿越早有准备,也就是说,他不但知道自己要穿越到哪个时代,而且也知道穿越到哪一人身上。 所以,当他在王奕世的小屋醒来时,尽管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并不但心。 因为他知道,记忆迟早会恢复,倒是可惜了王奕世本人,无缘无故的变成无腿的周沅芷,不知道他如何接受。 他感叹道: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命运的捉弄? 说到命运,他想到自己,想到莎莎,也想到钟博士,周沅芷一下子变成王奕世,他们如何接受呢? 他想到这里,又一次感叹命运本身并无公平可言,谁的人生又是一帆风顺呢? 再说现在的自己与他们距离上千年,就算是有心帮他们,也无能为力。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受到什么是游戏人间。 人生啊,永远都是眷顾那些懂得游戏的人,而那些执著或纠结者,往往无法找到人生的真谛。 当然,既然是游戏人间,哪有什么真谛可言,谈到人生的一切,用佛家的话讲,都是执著,都是着相,有执著就会有苦,这是佛家的信条,他很佩服释迦牟尼提出的见地。 下一步怎么办? 自己虽然已经穿越成功,但是如何面对新的时代,新的语言,以及环境和习惯等等的不同,自己初来乍到,确实毫无准备。 他这么想着,忽然觉得王奕世要比自己幸运得多,因为王奕世只需要适应新的环境,而且有莎莎和钟博士照顾他,而他自己则需要单独去面对一个全新时代与未知,能不能活下去都还是未知数。 更不用说寻找秦始皇了。 但是,就算是自己现在千不愿万不愿,现在也回不去了,只能先安顿下来再说,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未发现自己如此无助过,就是失去双腿,也还有莎莎可以依靠,他相信不论自己变成怎么样,只要还活着,莎莎就不会放弃他。 但是,穿越到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莎莎,没有朋友。 一切将会从零开始,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怀念前段时间无腿的日子,当时自己发现没有双腿之后,寻死寻活,实在是可笑。 他不知道,现在如果有得选择,自己会不会再做回那个无腿的周沅芷。 是啊,水不倒流,人生又岂能重新来过呢? 再好的过去,除了能够回味,徒增烦恼,确实是一无是处。 钟博士说得没错,他确实懂得安慰自己,姜还是老的辣,钟博士这样年龄的人,说的话总有些道理。 他想站起来了,却发现身体无法移动。 怎么回事? 他再次体验到当初断腿时的无助。 难道自己的意识迁流与王奕世的身体,无法相互匹配,不可能,如果不能匹配的话,为什么叫他们两个人对向流动呢? 他不知道,也没有答案。 他想,如果知道谁是这场穿越的幕后操纵者,自己非痛打他一下不可。 真的有幕后操纵者吗? 好相信有! 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认为,穿越这个事,其背后一定有某种力量指使,否则,无法解释这一切。 是啊,到底是谁,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呢? 他暗下决心,找到秦始皇后,一定会追查这股力量的根源。 只是眼下的自己,唯有等待意识和身体的结合…… 有时候,当自己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想,因为越想,时间就会过得越慢,时间越慢,就会越难受。 但是,这样的道理虽然简单,懂的人却不多,能做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时间就这样过了很久,他不知道是一个时辰?还是一天?或者更久。 就这样,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闻到一股酒味,很浓的酒味。 周沅芷也是一个爱喝酒之人,但是,这种酒香却从来没有闻过,想来已有些年份,他想不到意识与身体最先结合的是味觉,看来古人说“民以食为天”,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在周沅芷的观念里,英雄豪杰才配得跟酒联系在一起,但怎么也想不到,王奕世作为一位杀手,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他更想不到的是,杀手王奕世也是一个酒鬼。 如果一个人不是酒鬼,在自己家里,怎么可能自己喝醉呢? 如果王奕世是一个普通人,因为感情问题,用酒来麻醉自己情有可原。 但是,王奕世是一个杀手,杀手难道不应该时刻保持清醒与判断吗? 在他看来,一个杀手,除了要杀别人之外,应该也需要时刻提防自己被杀,因为杀人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更何况杀人之后,还有太多东西需要善后。 再说,一个常在河边走的人,哪不湿鞋,你能杀别人,别人也同样能杀你,黄狼捕蝉,都有黄雀在后,何况是杀手。 因此,作为一个杀手,一个人喝得如此大醉,放松警惕,实在太不应该。 如果这个时候,有对手找上门来,该如何应对? 他想不通,一个杀手竟然会如此大意,就算是剑术再高,一旦喝醉,不省人事,又如何施展呢? 这或者就是古今之不同吧! 也许在古老的秦代,竞争远没有现代人激烈的缘故,才允许一个杀手过得比普通人更悠闲。 若是在现代社会,就算不是杀手,绝不可能如此,就算是一个保安,在值班时,都不可以喝洒,因为一旦喝酒,其判断很可能就会出错,一出错很可能就是致命。 王奕世啊王奕世,你剑术虽好,但逻辑太差,如果你穿越回到现代,不要说当个杀手,很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 想到这些,他自己也笑了。 一笑就发现嘴巴能动,自己“啊”一声,竟然有声响,于是身体上的各部位开始有了反映,看书 .uukanshu.om 虽说还不太正常,但是已经能站起来,接着摇晃几下,差点摔倒。 他试着走几步,却感到重心不稳,几次跄踉,差点撞翻酒坛,幸亏及时制止,否则一坛好酒可能就没了。 他很兴奋,终于找回用腿的感觉,他想跳跃,却发现房间空间太小,想奔跑出房间之外,却有点犹豫,毕竟那是另一个世界。 其实呆在这个房间里,又何尝不是另外一个世界呢? 他用王奕世的碗,倒一杯酒,一饮而尽。 不,是他的碗,他现在就是王奕世。 好酒,酒的热量从喉咙开始,向全身蔓延,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于是他又倒了一杯,又一饮而尽。 这时一股无名的冲动与兴奋开始涌上来,他不敢再倒第三碗,因为再喝就醉了。 他打开门,外面夜凉如水,这是一个崭新的旧世界。 他走出门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奔跑起来,尽管身体在奔跑的时候,仍有些晃动,但是,对于曾经失去双腿的人来说,这种摇晃与碰撞,又算什么呢? 只要能跑,就已足够,更何况王奕世本人,原本轻功就练得不错。 所以,他奔跑时,尽管也撞到路边的一些树,但他并不在乎,于是他越跑越快,后来他尝试凌空跳跃,竟然能一跃上房顶,这让他更为兴奋,他狂笑道:“王奕世,你也太给力了吧” 就这样,他在外面奔跑了一夜,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 在奔跑中,他大喊道:“秦国,我来了,秦始皇,我来了,你不要死得太快” 第13章 秦代的向导者 周沅芷飞奔了半夜,直到精疲力尽,大汗淋漓,方始停下来。 这时一阵风吹过,竟有些凉意,他用手抹了一下脸庞,打算往回走。 尽管刚才跑得很累,但是心里却很舒坦。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舒坦过,他甚至以为,自己断腿之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子奔跑了。 这种从绝望到希望的过度,确实让他很兴奋,就好像是自己重生一般。 经此一跑,他不但恢复了以前自己的能力,而且也意外的得到王奕世的功夫与身手,一切反转竟然如此之快,让他始料未及,心中不由感叹,命运的无常。 真是造化弄人。 是啊,所谓命运,又有谁能够完全自己主宰呢? 所以,人生,若不到最后一刻,又如何能够谈放弃呢? 或者说,最好不轻言放弃。 而他正是最真实的写照,本来以为,国家的穿越计划能够让自己穿越,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投入那么多的人、财、力的计划,竟然毫无征兆的失败了,而自己反而在莫名其妙之下,反而穿越成功,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讽刺啊。 而这些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来了,真真实实的来到了秦代,变身成为一位秦代的杀手与剑客,至于未来会怎样,他并没有想太多。 更何况就算是想,人生之路也不可能按照自己的预定行进。 走一步算一步吧,很多时候,想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周沅芷现在就想立刻回到王奕世的住处,洗个澡,睡个觉,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于是他加快脚步往回走,当他走到桥头时,发现前面有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拦住去路。 两个人一高一矮,颇有气势。 遭了,第一次出门,竟然遇到打劫,运气太不好了吧!他想道。 但他很快就知道,来者并不是来打劫,而是寻仇,而他自己向来与人为善,并无仇家,怎么会有人向他寻仇呢? 哦,他记得了,自己现在不是周沅芷,而是王变世。 在秦代的王奕世是一位杀手,有仇家很正常,他没有想到,只是自己还没有适应王奕世的身份。 不但不适应,而且刚才出门时,剑也忘带了,他本想说王奕世粗心大意,直到现在,才发现真正粗心大意的人是自己。 只听高个子蒙面人说:“王奕世,你是王奕世?” 他知道不可否认,只好说道:“废话,难道还有另外一个王奕世?” 蒙面人说:“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周沅芷想,秦代的杀手,为什么要问这些话,直接动手不就完了,于是他笑道:“不知道,我仇家那么多,你们又蒙着面,我如何能猜得出,更何况本人只喜欢杀人,并不擅长猜谜” 他说这些话,其实是想吓唬一下他们。 没有想到真的有效,只见说话的蒙面人退后两步,另一个婑个子蒙面人见此,上前说道:“但是你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今天忘了带剑” 周沅芷见他们两个说话和动作都搞笑,自己也笑了,却故意正色道:“没有剑,我一样也可以杀你们” 两个蒙面人对看一眼,相互安慰道:“不可能,他又不是刀枪不入” “你们要不要试试?” 周沅芷想,两个笨蛋,如果甚我喝醉时动手,或者还有机会,但是,现在看你们这些架式,纯粹是三脚猫功夫,也想杀我,连门都没有,只见高个子蒙面人说:“死就死,谁怕谁” 说完,两个人拔剑,向周沅芷刺来。 周沅芷本以为自己的话可以唬住他们,想不到这两个笨蛋,竟然真的动手。 两个人看起来虽然有点二,但他们的剑并不二,一看就是练过的角色。 尽管他们的剑不可能伤到周沅芷,但由于自己没有带剑,只有躲闪的份。 婑个子一边出剑一边笑道:“看到没有,他并没有还手的能力” 高个子听到婑个子说的话,也受到鼓舞,一剑从身后刺出,直击周沅芷的脖子,眼看就刺中周沅芷。 他们没有想到这是周沅芷故意露出的破绽,只见他避过剑锋,反手一擒一拿,正是现代特种兵的绝技,一下子夺过高个子的剑,又随手向婑个子刺出一剑,婑个子退后躲闪,却仍摔了一跤。 周沅芷拿剑在手,笑道:“我这不是有剑了吗?” 两个蒙面人见打不过,一下子没有再动手的勇气,吓得不敢说话,只想着什么开溜。 周沅芷见他们如此,把剑晃了晃,说道:“我要杀你们的话,现在你们已死了,就算是跑,你们也跑不过我” 两个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不敢再动,但婑个子还嘴硬,不服的道:“既然输了,我们也认栽,要杀要剐,请悉尊便” 周沅芷笑道:“想不到你们还真不怕死?” 高个子但心婑个子说错话,于是抢着说道:“谁说我们不怕死,我们怕得要命” 周沅芷也笑了,说道:“怕死就对了,世界上哪有不怕死的人” 高个子道:“虽然我们怕死,但是,如果你认为我们会向你求饶,你就错了” 婑个子也点头,表示同意。 周沅芷继续说:“我王奕世杀人,向来是要收费,没有钱,就想让我杀你们,想都别想” 两个蒙面人松了一口气,高个子说:“这么说来,你不会杀我们?” “杀了你们,我有什么好处?” 婑个子说:“至少你会少了两个对手” 高个子急忙止住他,不让他说下去,他担心周沅芷改变主意,并陪笑道:“既然你不杀我们,那就放我们走吧” 周沅芷丢还剑给他,说道:“我有说过要放你们走吗?” “我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你不放我们走,难道还想请我们吃饭不成?” 周沅芷说:“这一次你猜对了,我确实要请你们吃钣” 两位蒙面人,摘下面罩,莫名其妙,样子确实滑稽,活脱脱一对活宝。 听到周沅芷如此说,嘴巴张得很大,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周沅芷一样。 周沅芷笑道:“怎么,不相信我会请你们吃饭?” 两个摇头,表示不相信,婑个子疑惑道:“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周沅芷忍住笑,u看书 ww.uukansu 说道:“杀你们,我还需要在菜里下毒吗?” 两人异口同声道:“不会,你在这里就可以杀了我们,没必要倒贴一顿饭” 周沅芷说:“那不就行了,请你们吃饭,既不用你们出钱,也不杀你们,你们还有什么顾虑?” 婑个子还有疑惑:问道:“你请我们吃饭有何目的?” “吃饭一定要有目的吗?” 婑个子道:“如果一个人莫名奇妙的请你吃饭,你说有没有目的?” 周沅芷见他们虽然剑术不怎么样,但是心眼还挺多,于是说道:“请吃饭,也不是叫你们白吃” “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周沅芷只好老实告诉他们:“大秦向导者” “什么叫向导者?” 周沅芷没好气的道:“就是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高个子这时冒出一句:“你说仆人不就行了” 周沅芷也笑了,说道:“确实是仆人,你们不愿意?” “不愿意你是不是就要杀我们?” “是” “给你当仆人,要当多久?” “一年” “一年之后,你就放过我们?” “一定,除非你们不想走” “如果不是我们输了,谁愿意给你当仆人” “这么说你们同意了” “我们有得选吗?” “没有” 从此,这两个一高一婑的活宝,就开始给周沅芷当向导,踏上寻找秦始皇之路。 第14章 新的旅程 天还没有亮,集市也没有开门,虽然肚子有点饿,但也没办法,只好忍着。 周沅芷带两位活宝回到王奕世的住处,让他们先坐着,自己找衣服换洗。 还好,王奕世尽管是一个酒鬼,但衣服还算干净,自己换洗之后,再找一些银子带在身上,俨然是一个真实的王奕世,毕竟现在他,拥有他们两个人的大部分记忆。 因此,行动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障碍。 天刚亮,周沅芷就带两位活宝去集市吃东西。 言谈之下,他知道他们两人同父异母,原本是一对亲兄弟,婑个子是哥哥,叫高日,高个子叫高明。 原本他们家境不错,只是到他们这一代,家道已中落,两人只好外出谋生,最初以打劫为生,只是一直不成气候,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王奕世是一个有钱的疯子,于是生起打劫之心。 几天前,他们见到王奕世的神情有些异样,甚至有点呆,于是就开始找机会下手,但是发现王奕世出行常常配剑,又不敢直接下手。 在秦代,能够配剑的人,往往都是贵族或武士,尽管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没落,但能够配剑依然是一种荣耀,至少彰显过去曾经辉煌的身份。 所以,他们只好等他有所松懈的时候再下手。 虽然他们也发现,王奕世昨天在房间里喝醉了,但仍然但心他剑术高明,不敢下手。 直到他们发现他在外面飞奔近两个时辰,两人才确定在桥头动手,因为他们相信,正常人就算武功再高,也有累倒的时候。 等他跑累没有了力气,正好也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但是他们错了,错在他们的对手是王奕世,而且是加强版的王奕世,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是打劫,看来打劫并不合适他们,更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周沅芷在心里为他们叹息。 但是同时他也发现,眼前这两位活宝,其命运还是不错了,为什么?因为他们遇到他周沅芷了。 周沅芷相信,他不但能够实现自己寻找真实秦始皇的梦想,也能够帮这两位活宝实现他们发家致富的人生之路。 于是他在饭桌上,给他们俩人各倒一碗酒,尽管他也知道,早上喝酒不好,但是几个陌生人之间,酒才是沟通最好的桥梁,没有喝酒,沟通处处有障碍,而喝了两碗之后,很多障碍就自动消除了,这或许就是男人爱喝酒的原因之一吧,当然也是后来中国人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的真正原因。 毕竟两杯下去,陌生的气氛就会少了很多,甚至有很多本来有矛盾的人,因为喝洒的缘故,一下子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称兄道弟了。 周沅芷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于是给他们两人倒酒,并笑着说道:“你们有见过仆人跟主人同桌吃过饭吗?” 两人摇头表示:“没有” “你们见过主人给仆人倒酒吗?” 高明回答:“没见过,倒是见仆人给主人倒酒” “那我们三个人是主仆关系吗?” 高日道:“不像” “那你们还有什么担心” 说完,周沅芷拿起酒,示意他们两个也喝,他们两人在剑术上含糊,但喝酒却很爽快,一下子就干完一碗。 周沅芷见他们喝得爽快,叫他们自己倒第二碗、第三碗。 三碗过后,他们才慢下来,话也开始多了。 周沅芷问:“你们平时都这么喝酒?” 高明说:“我们已经两年没有喝酒了” 高日也说:“抢劫回来的钱,基本生活都差点维持不下去,不敢喝酒” 周沅芷叹道:“看来你们应该算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劫匪,我见过的劫匪,大多都不缺钱,你们倒好,连酒都渴不起” 高明放下碗,笑道:“那是你没有在劫匪这个圈里混,所以,只能看到为数不多的劫匪” 高日也说:“你看到的只是劫匪的表面,真正的劫匪,混得比我们惨的,大有人在” 周沅芷不相信:“还有比你们混得更惨的劫匪?” 高明说:“当然有,在大荒之年,有很多劫匪都饿死了,还好我们能力与运气不错,安全度过” 周沅芷道:“我只听说穷人饿死,没有听说过劫匪也会饿死” 高明说:“都说你圈外之人,难懂圈内之事,你又没当过劫匪,怎么知道劫匪之苦?” 周沅芷疑惑道:“当劫匪也有苦吗?” 高日笑道:“废话,劫匪那么多,能够抢的人那么少,能不苦吗?” 周沅芷闻所未闻,当劫匪也跟普通人一样,会面对各种不同的竞争与挑战。 高明说:“如我们两人负责的范围,住户本来就不多,能抢的人又太少,不是太穷,没有东西可抢,就是大户人家,光家丁就几十个,我们又不敢抢,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对象,又担心他武功太高,打不过,你说,当劫匪容易吗” 周沅芷感叹道:“看来劫匪不好当” 高日说道:“何止不好当,如果不是没路可走,谁愿意当劫匪?更何况当劫匪,每一个月还需要上交‘劫彩’,弄不好自己还得倒贴” 周沅芷道:“劫彩?” 高明解释:“就是包片区,每个月需要交的份子钱” 周沅芷诧异道:“当劫匪还需要交份子钱?” 高明道:“当然要交,否则,没人管理,劫匪这一行业就乱套了” 周沅芷闻所未闻,当劫匪还有人管理,还分片区…… 高日继续解释道:“不但分片区,而且还不允许越界抢劫,一旦违反,就算是踩红线,被清出劫匪队伍” 周沅芷崩溃,想不到在秦代,当个劫匪,还这么讲究,本以为有些武功,平时再狠一些,就可以当劫匪了,想不到在劫匪这个行业混还需要讲这么多规矩,简直就是现代黑社会的雏形。 周沅芷内心感叹,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行行都有难念的经,想在任何一个行业之中,脱颖而出,都不容易。 看着眼前这两位活宝,虽然搞笑,但是,又有谁能懂他们的心酸呢? 或者说,他们有说有笑,uu看书 ww.uukanshu.co但是说笑的背后,却是另一番挣扎,看来成年人的世界,古今的难度也大抵相当,没有一定本事,很难有出头之日。 无论在哪个朝代,能力都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他们三人就这说着笑着,似乎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般。 高明忽然问道:“王兄,你不缺钱,又不想让我们当仆人,到底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 周沅芷笑道:“我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喝醉,所以,才要找你们两个来陪” 高日说:“陪酒,找女人就可以了,何必找我们呢?” 周沅芷道:“我喝醉之后,特别沉,女人扛不动” 说着自己也笑了。 笑完之后,他正色的说:“其实我来秦国是想找一个人?” 高明说:“谁?” “秦始皇” 高明高日诧异道:“秦始皇?秦始皇是谁?,没听过” 周沅芷一说到秦始皇,一下清醒了许多,于是止住话题,说道:“以后再和你们说,反正现在他也不在” 高日倒挺实诚,说:“用得上我们俩的地方,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帮你办得妥妥帖帖” 周沅芷也供手道:“谢谢两位看得起王某” 高明也问:“吃完饭之后,我们需要干什么?” 周沅芷说:“各自回家睡觉,你们也是一夜没睡,也该困了” 高日笑道:“王兄你不说睡觉,我倒没有感觉,一说到睡觉,我确实困了” 说完就打哈欠,周沅芷跟他们互留地址,约好明天再见,于是各自散去。 第15章 秦代古惑仔 周沅芷睡下的时候,本以为会像前段时间一样,做很多奇怪的梦。 但这一天却是例外。 他一直睡到太阳落山,直到醒来,才知道睡这么长的时间,完全没有梦。 怎么回事? 难道意识迁流完成了吗? 或许已经完成穿越,就不会再做梦了吧! 事实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人们做梦,在本质上,会不会就是一种意识穿越呢? 如果这一推导可以成立的话,那么,人们常说“日有所谓,夜有所梦”,就可以推翻了,甚至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理论都可以推翻,看来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未知有待人们去发现与验证。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想到莎莎和钟博士,他们睡觉时也应该有梦,而有梦,则意味着他们也有可能穿越,只是穿越的程度不同而已,只可惜钟博士一生都在研究穿越理论,却不知道自己几乎每天都在穿越。 这或许就是人类最大的未知之一吧! 所谓未知,其实是对于不明白真相的人而言,而他自己,现在已经知道这一真相,当然不能算是未知了,如果现在自己再能够穿越回去,说不定真可以开创一个新的科学流派,荣获诺贝尔奖应该也不是问题。 一想到爱好文科的理科男,竟然有机会荣获诺贝尔科学奖,又能够创立新的科学流派,他自己都笑了,原来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不可思议。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并听到高明叫道:“王兄,快开门!王兄,快开门!” 周沅芷这时才记得刚认识的这两个活宝,高明高日两兄弟。 他起床,穿衣,打开门,发现两位活宝着急的站在外面,而且后面还站着两个人。 周沅芷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高明一脸羞愧的道:“王兄,借点钱救急” 周沅芷笑道:“你们不知道,兄弟之间,是不能借钱吗?” 两个摇头说:“不知道?” 周沅芷继续说:“俗话说,兄弟不借钱,借钱没兄弟” 说着,走出门外,反手关门,后面两个人见此,问道:“为什么,兄弟有急,见死不救,终是没有道理吧!” “借了钱就一定有道理吗?” 高明急道:“王兄,就救这一次,以后我们俩兄弟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周沅芷一看就知道,两位活宝是被后边的两人劫持,才开口借钱。 周沅芷对那两人说:“他们借过你们的钱” “没有” “既然没有借,当然就没有还了,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懂吧” “道理没错,但他们欠的劫彩,理应当还,这是规矩” “这规矩是谁定?” “我们老大乔东来” 周沅芷想,看来他们不懂王奕世的底细,所以敢这么说话,于是正色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酷杀社王奕世”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 “我们也是听从老大安排做事,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都找上门来了,还不算冒犯?” “不给钱也行,跟我们走一趟,当面向我们老大说清楚” “跟你们走?你们回去告诉乔东来,别惑我,要不我杀了他” 周沅芷见两人还在犹豫,大声说道:“回去告诉他,马上跑步到这里见我!” 两人不敢再停留,赶忙跑回去报信。 周沅芷见高日高明还在发呆,笑道:“发什么呆,进来坐吧” 两个人畏缩畏缩的跟着进门,不敢说话。 周沅芷笑着问道:“最近没有交劫彩?” 高明道:“两个月没交了,更何况我们打算跟你,不想在劫匪圈里混下去了” 周沅芷一边听和他们说话,一边找银子,并交给他们,说道:“这些够不够?” 两人连忙接过来,感谢道:“够了够了,我们有钱了,一定还” 说完就打算告辞,周沅芷拦住道:“急什么?乔东来还没到” 两个听到乔东来的名字,有些哆嗦,却又不敢走。 周沅芷笑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高明道:“他对手下很残忍,我们也跟着吓怕了” “你们在这里把钱交给他之后,他以后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王兄说得是” 周沅芷又说:“我也想看看,这个老大有什么本事?” 高日说:“本事大不大我们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狠斗勇之人,天下很可能没有他不干的事” “若是他真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敬重他是一条汉子,我倒担心,他是表面吓唬人,实际是个胆小鬼” 说着自己也笑了。 因为他知道,表面上越是凶神恶煞,实际上,胆子往往就越小,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胆小,才需要通过表面的凶狠来掩饰自己。 世上的人和事,往往都是如此,即表面与内心完全相反。 不久,远远就见到乔东来带一帮人马往这里来,很有气势,有些像现代的古惑仔。 乔东来样子蛮横,五大三粗,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神态,一进门就找地方坐下,高明高日吓得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乔东来扫了他们三个人一眼,然后问周沅芷:“你罩他们?” 周沅芷淡淡的道:“他们是我的兄弟” 乔东来笑道:“你的兄弟就敢破坏规矩?” “规矩本来就用来破坏的,不破坏哪来的进步?” 乔东来讲话的时候,忽然感到一种无名的压力,本来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今天的气势却降了不少,他不知道今天这是什么了。 “我知道你是一个杀手,但是,行有行规,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周沅芷不讲话,只看着他,听他讲下去。 乔东来继续说:“你剑术再好,真动手起来,你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 说完,示意周沅芷看外面的一帮人马,并说:“他们的功夫可能不如你,可是我们人多” 周沅芷笑了笑,说道:“本来想放你一马,让你见好就收,没想到你仗着人多,竟然敢威胁本人” 乔东来道:“你真要动手” “你不信” 乔东来微笑摇头,故作镇定。 只见剑光一闪,众人都没有见他怎么出剑,剑已入梢。 乔东来想说话,却有些口干,刚准备张口,就感到耳朵处一凉,于是顺手一摸,有东西掉下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耳朵,吓得喊一声:“我的耳朵” 然后就只听到类似于耳鸣的声音,自己却摔倒在地上,打滚,众人看见之后,都想冲进来,但是,他们见到周沅芷拿剑站在门口,冲到一半就被吓住了,不敢向前。 他们不得不顾忌他的剑。 自己的老大虽然重要,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周沅芷面对众人说道:“还有人需要试吗?” 众生沉默,只听到乔东来喊疼的声音。 周沅芷知道他们不敢冲进来,于是叫高明高日将乔东来抬出来,放在众生面前,众生接住,帮忙止血,任由他喊疼不止。 周沅芷对乔东来说:“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乔东来不敢接话,只想快点离开,u看书 w.knshu众人也知道,就算是他们一拥而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于是带上乔东来,慌忙撤离。 高明高日终于见到周沅芷的身手,吓得不敢再讲话。 周沅芷对于他们说:“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找你们了” 高日还有些担心,说:“有你在,他们当然不敢来,但你不在的时候,就说不准了” 周沅芷笑道:“你们不信,乔东来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纸老虎?” “是的,用纸做的老虎,中看不中用” 高明疑惑:“纸,什么是纸?” 周沅芷见他疑惑,才记得,纸张在秦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于是只好说道:“纸是未来世界的一种东西,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 还好他们两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只听高明又问道:“王兄,你剑术高明,可以当杀手,而我们两个并无你这等身手,不当劫匪,我们又能干什么呢?” 周沅芷见他们疑惑,说道:“谁说当杀手,一定需要身手好?” 一说到杀手二字,他才想到自己也是酷杀社的一员,也需要受到各种规矩的制约,完成各种任务。 眼前这两位活宝的事容易解决,而自己如要彻底的摆脱酷杀社,就不会如此容易了。 更何况自己穿越回到秦代,并不是为了当杀手,而是为了寻找秦始皇,要寻找秦始皇,当然不能继续再当杀手了。 那么,自己要如何才能摆脱酷杀社呢? 毕竟酷杀社并没有像乔东来那样容易对付。 第16章 5位杀手 周沅芷以为处理完高明高日两兄弟的事以后,乔东来不敢再来找事。 但是,他又错了。 因为自古以来,怕小人不怕君子,是古训,为什么?因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则没有君子那样的涵养,即小子报仇,是时时都报,特别是落井下石之事,更是不会放过。 这其实也是孔子老人家当年为什么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原因之一。 而乔东来尽管表面上怕他,但“耳朵”之仇却是他的心病,他之所以不敢动,那是没机会。 一有机会,他当然不放过。 作为劫匪的老大,各条道上的信息,其实都很灵通,否则,不可能当得了老大。 他听说最近从关外来了五位刀客,个个身手了得,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就想试试,若是他们能够帮他报“耳朵”之仇,至少自己可以挣回点颜面,让别人知道他乔东来并非好惹之辈。 于是他用重金聘请他们杀王奕世。 为报“耳朵”之仇,他用了五两金子和两句话,即不杀了他,你们就不要再回来。 五两金子,在当时是很大的一笔钱,特别是对于舔血为生的刀客而言,确实是一笔大钱,于是他们欣然答应,并打算刺杀王奕世。 而对于周沅芷来说,他本来就是杀手,关于有人要刺杀自己的传闻,他并不相信是真的,因为在杀手的圈子里,酷杀社是龙头老大,而他本人,几乎是杀手界的明星,杀手中的杀手。 只有自己刺杀别人,哪有别人来刺杀自己,简直是笑话。 更何况乔东来,早被他吓破胆了,不可能敢刺杀自己。 所以,他并没有把“有人要刺杀自己”的消息放在心上,还是跟往常一样,自己走路回家。 在走过一条林荫通道的时候,他注意到有几颗树的树叶被刀完全削平。 好快的刀,唯有快刀,才能削得如此平整。 而在他的圈子中,很少有人使用刀,因为刀尽管凶猛,但对于杀手来说,并不便于携带,更何况刀本身就很厚重,不易于执行暗杀任务,正所谓剑走轻盈,杀人于无形之中,相对于刀而言,佩剑更利于轻功的施展,刀则没有这么便携了,所以,在杀手这一行业,剑比刀更受欢迎。 他继续往前走,却有一阵风迎面吹来,夹着一些被削成两半的树叶。 他忽然感到有一种异样的杀气,这种敏锐,很可能只有像他这样的杀手才能感觉得到。 他越往前走,越感觉到被杀气所包围,这时他知道“有人要刺杀他”的消息,确实是真的。 但是有胆刺杀他,想来并不多,到底是什么人? 他发现前面的黑暗处,确实有五道不同的杀气,也就是说,他能感觉到对方有五个人。 于是他对着黑暗说道:“前面的朋友是谁,请报上名号” 他想从对方的声音判断其人的功力,但是没有人回答。 他又说:“我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对方还是没有说话,本来刚才还有一些月光,但现在的月亮刚好被一片乌云挡住,四周已是一片黑暗,这时前面忽然有一道刀光直划过来。 他知道对方有一人已出手,于是凌空跃起,避过刀光,没想到刚避开第一道刀光,人还在空中,第二和第三道刀光就同时从两个方向砍过来。 好快的刀。 他只有拔剑,轻点两次,让刀锋改变方向,自己也借势弹出去。 人刚落地,又有两道刀光向自己斜砍过来,他只能用剑挡住砍来的两刀。 只听“铛”的一起,刀剑碰撞出一道火花,他也借助火花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庞,人已被弹出几丈之外。 好强的力道,这种干净利落的招式不可能是中原的功夫,他想道。 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就死于刀下。 但可惜的是,他们遇错人了。 第一个回合杀不了周沅芷,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更何况是周沅芷这样的高手,他在避开刀光以及挡住刀锋的瞬间,就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套路与功力。 于是他笑道:“刀法很快,却变化不足,要想杀我,你们资格还不够” 有一个声音道:“未必,我们刚才也是试探,没有尽全力,毕竟像你这样的高手并不多” 周沅芷说:“五两金子就想杀我,乔东来也太儿戏了吧” “你知道有人要杀你?” 周沅芷道:“废话,杀手是我职业,这些都不懂,我可能已经死了很多次” 又有一个声音道:“看来我们今天遇到对手了” 周沅芷笑道:“你们想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在吗” 有一个声音回答:“我们若是有毛病的话,估计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杀手这一行业了” 周沅芷道:“免费告诉你们吧,反正你们也没有机会了” 有一个声音怒道:“你太狂妄了吧,我们杀人从来就不曾失过手” 周沅芷道:“那是你们没有遇到真正的杀手” “真正的杀手?” 周沅芷说:“一个真正的杀手,动手之前,应该先了解对手,而你们对于我一无所知,相反,在第一回合中,我就已经了知你们的情况” “你是说我们输定了?” 周沅芷道:“不是输定,而是死定” 五个人听到这样的话,再也控制不住,同时出手,五把刀同时向周沅芷砍来。 周沅芷先是后退两步,反手刺出三剑,剑剑是杀招,击中三人,另外两人见此,趁周沅芷没有站稳,回向两刀向他砍来,眼看就要砍中,却在刹那之间,发现两刀都砍空。 想后悔,却已来不及,两个人的脖子有鲜血流出,五人同时倒下。 周沅芷瞬间就杀了五人,这是他也想不到。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低估王奕世了,因为王奕世的剑术,确实都是招招毙命,对手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 他收剑,这时乌云已散去,透过月光,他发现,这五个人并非是中原人士,而关外的刀客。 怪不得,uu看书 .uuknshu.cm 其招式如此凌厉,全然没有中原武功的花架子。 他们五个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具有这样身手的人,在中原并不见。 他忽然发现,乔东来尽管武功不好,但心眼却极小,如果还让他活着,以后必定是后患无穷,说不定后边还有事要来烦他。 而这或许也正是小人难以对付的原因。 对于他而言,杀掉乔东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杀了他,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吗? 他知道就算是杀了乔东来,也一定会有李东来或者其他的东来,无论自己剑术如何高明,也不可能把这些人全部都杀光,就算是把他们都杀完,又能改变什么呢? 更何况他千辛万苦穿越来此,并不是为了杀人,也不是为了功名成就,而是为了寻找秦始皇。 而秦始皇现在在哪里,自己并不知道。 他也奇怪,秦始皇这么有名的大人物,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呢?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想道。 下一步我该什么办? 当然是解决乔东来之事,那之后呢? 总不可能陷入无休止的杀戮之中吧! 身为杀手,杀人本身没有并不算什么,但自己的目标却不在于此,他忽然想到,也许师父钟别离可以为他指路,毕意他跟吕不韦有交情,而吕不韦则是秦始皇最亲近的人,甚至就是秦始皇的父亲。 因此,找到吕不韦,当然就可以找到秦始皇了。 于是他下定决心,下一步先回去找师父再说,至于其它,以后再说吧! 第17章 嫪毐的门客 周沅芷找到乔东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乔东来跟一帮手下和舞姬喝酒。 周沅芷开门进入,被两个人挡住,被质问道:“什么人?” 周沅芷懒得说话,飞起两脚,两个人就横飞到出去,众人没有想到他出脚如此之快,吓得都站起来,分成两边,不敢说话。 他往里走,竟然没有再阻挡。 乔东来见此,知道刺杀失败,脸吓得脸都绿了,吞吐的说道:“你要杀我?” 周沅芷怒道:“是你要杀我?” 乔东来示意众人将周沅芷围住,众人知道他的厉害,都颤颤惊惊,不敢上前,更不敢动手。 周沅芷笑道:“你这些人挡得住我吗?” 乔东来见一阵势,知道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甚至无法逃脱,反而镇定下来,说道:“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未来的一段时间,也一定会有人杀了你” 周沅芷道:“就凭你手下这些废物?” 乔东来被逼无奈,只好亮出自己的底牌,说道:“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周沅芷笑道:“我杀了你,你是谁的人都一样,我只知道你死之后,谁的人都不是了” 乔东来听到周沅芷如此说,反而笑了,因为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于是告诉周沅芷说:“我是嫪毐的人,你杀了我,嫪毐也会杀了你,至少不会放过你” 一说到嫪毐,周沅芷吓一跳。 据历史记载,嫪毐,战国末期秦国人,阴阳人,一代剑客。 他是始皇赢政之母赵姬的男宠。 受秦国丞相吕不韦之托,假扮宦官进宫,与嬴政之母太后赵姬私通,倍受太后宠信,被封为长信侯,并太后私生两子,并自称秦王的“假父”。 周沅芷没想到眼下这个小瘪三,竟然是嫪毐的门下,于是开始对他有些兴趣,笑道:“嫪毐是你什么人?” 乔东来见到周沅芷有些顾虑,放下心来,说道:“是我干爹” 干爹?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是著名历史人物嫪毐的干儿子,周沅芷想不通,于是质问他道:“你休得骗我,嫪毐比你年纪还小,怎么可能是你干爹,你是他干爹差不多” 乔东来见他不信,笑道:“看来你不懂道上的规矩” 周沅芷没有说话,听他继续讲下去。 “道上的规矩跟世俗规矩不同,普通人以年纪认辈份,而道上则是讲究通过能力的高下来论资排辈,也就是说,能力大,辈份自然高,能力小,年龄再大,辈份也不会很高” 周沅芷笑道:“这个又是你定的规矩?” 乔东来:“不是,是道上历代以来都遵承的规矩” “所以,你就管年纪比你小的人叫爹,害不害臊你” 乔东来说道:“你别来羞辱我,很多人想叫还没有资格,你以为想叫,他就给你叫?” 周沅芷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跟你一样,管比自己还小的人叫爹” 周沅芷确实不到,但是,并不代表他人做不到,正如乔东来说的那样,很多人想叫,都排不上号,现实就是如此,他知道乔东来说的是事实。 尽管自己可以看不起他,但绝对不能忽视这一规矩。 人毕竟是群居的动物,无利不图,只要有利可图,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呢?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像乔东来这样的人,没有后台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今天。 又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才能成全历史上的嫪毐,毕竟无论在哪个朝代,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谁都不可能走得很远。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嫪毐与乔东来之间,又何尝不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呢? 嫪毐需要有人帮他敛财,乔东来需要有人为他做靠山,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古人常说“打狗需要看主人”,说得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对于周沅芷来说,他并不是顾忌嫪毐,而是需要通过嫪毐来接近吕不韦,又从吕不韦来接近始皇赢政。 自己本身想找师父钟别离,通过他的关系接近吕不韦,但是现在看来,乔东来这一条线也可以利用。 何况对于周沅芷的人来说,这一机会当然不会错过了。 于是他对乔东来说道:“你以为把嫪毐搬出来,我就不敢杀你了?” 乔东来见嫪毐也无法镇住他,只好说道:“你一定要杀我,那就杀吧,但是,若是你见到我干爹的时候,请你告诉他,儿子没有让他丢脸” 周沅芷没有想到,乔东来竟然不怕死,自己过去小看他了。 看着乔东来视死如归的样子,周沅芷想到,当劫匪老大也不容易,没有两把刷子,确实当不了。 周沅芷冷笑道:“看来你真不怕死?” 乔东来回答倒实诚,说道:“怕就能不死吗?与其怕,被你杀死,倒不如坦然让你杀死” 周沅芷道:“这些帐,你倒是算得仔细” 乔东来道:“我本是商人,算帐是必修课,这些当然不在话下” 周沅芷道:“对于你来说,劫匪也是一门生意?” “当然是,不但动匪是一门生意,任何事,说到底,其实都是一门生意” “在你眼里,什么都是生意?” “无利可图之事,谁愿意去干?” 周沅芷止住他,不让你再继续扯下去,说道:“你找人去杀我,也是一门生意?” “是,不但是生意,而且也是一笔交易,至少对于我自己和那五位杀手来说,就是一笔交易” “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死了” “你知道他们死了?” “在王奕世的手下,很少会有活口,业内的人都这么说” “你一点都不要乎他们的死活?” 乔东来说:“不在乎,不过是一门生意,成功或失败而已” “你倒看得开” “看不开的话,我也活不到今天” “你干爹嫪毐现在在哪?” “你有事找他?” “是” “什么事?” “我想见识一下,是他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他也跟你有仇?”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找他比剑?” “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商人” “你是剑客” “绝对是” “是剑客就一定要谁的剑快?” “你是商人,u看书ww.uukanshu.cm不懂剑客的事” “我只知道你不但是一位剑客,而且还是一个疯子” 周沅芷听他如此说,自己也笑了,人有时候,确实是一个疯子,不是疯子,又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乔东来继续说道:“我干爹近年来很少见人,更不易出手”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正闭关,修另外一种剑法,更何况当下之世,能够值得他出手的人并不多” “那是因为他没遇见我” “你要见他,无论如何也需要等他出关之后” “他什么时候出关?” “至少十天半个月” “到底是几天?” “五天” “五天之后,见不到他,我就杀了你” “五天之后,是他出关的日子,我也不敢保证他一定见你” “你自有你的办法,少一天你也得死” 周沅芷说完,扬长而去,不再听乔东来的说话。 是啊,有些话,越听越有顾虑,倒不如不听,至于嫪毐到底是不是闭关,或者正在练习哪一种剑术,他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自己的剑术比不过嫪毐,最多不过是死。 当然,一个剑客,若是能死于比他更强的剑客之下,也是一种幸运。 这个道理周沅芷不一定懂,但是王奕世懂。 这或许就是剑客的宿命吧!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些后悔,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嫪毐的剑到底有多快…… 第18章 亦敌亦友 周沅芷早上起床的时候,听到有一只喜鹊在叫。 他想也许是有什么好事将近吧! 但是,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却没有收到任何喜讯的消息。 正当放弃期盼的时候,有一个小孩给他带来一条手信,手信很讲究,像是女人用的手帕,上面写着两行字,即: 今日酉时,碧坡亭,带上你的剑。 简短的几个字,却反映出写手信的人,似乎带有一种天生的洁癖,却又有某种久居高位的姿态,让人不敢违抗。 周沅芷知道,这是嫪毐的手信。 今天刚好是和乔东来约的第七天,尽管已超出两天,但是也证实乔东来,确实将他的口信带到。 他只是想不通,嫪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认乔东来作干儿子。 一个天生洁癖,一个粗俗不堪,在外表上看,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是,事实却完全颠倒世人的想像,就好比同父异母的高明高日两兄弟一样,一高一婑,完全不像是一个亲爹所生,更不会让人想到他们是亲兄弟。 但事实上,各种利益与巧合却把他们放在一起,不知道这是不是造化弄人的一种体现。 正所谓世事难料,你越是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往往更容易发生,这或许就是世事的奇妙之处。 而对于我们人类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眷顾呢? 假如世界上没有这些意料之外的事,生命又怎会如此多姿多彩? 想到这里,周沅芷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更何况这一条手信,又把他向秦始皇推近了一步。 只是不知道,嫪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剑术到底有多高?这些历史上都没有记载,只能由自己去发现。 所以,他持剑出门的时候,虽然有一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 在远山的深处,有一个人于亭边盘腿而坐,目视前方,犹如一位君王亲临天下,又像智者在思索万物的本来。 不知道他坐在这里已经多久,或许他一直就坐在这里,从未动过,又或者他原本就在这里,也属于这里,有些人天生就与身边的环境相吻合,就好比他就是周围环境的一部分一样。 甚至可以说,当他离开,周围的环境反而会有所失衡,成为某种失去平衡的存在。 而嫪毐正是这样的人。 他坐在这里,似乎与天地融在一起。 他太安静了,连鸟儿都敢若无其事的他身边觅食,就好像当他不存在一样,它们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伤害。 是啊,他为什么要去打扰它们呢? 世界上唯有人类自己才会同类争食,而异类却不会,所以,人类在其它异类的眼中,是一种多么可笑的存在啊。 嫪毐看着眼前这些动物,会心的笑了。 他想:人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杀戮了? 或许再过上百年、上千年,甚至无限远,人类也不会彻底的停止相互争食的行为。 这难忘就是人类的天性吗? 很多年前,他修习剑术,就是为了在争食当中不被杀掉。 如今能够衣食无忧,就是自己精研剑术所得,这几年,他已经不用但心有人来跟他争食,因为已经很少有能够敌挡他手中的剑。 尽管没有对手,但他仍然忠于剑,有些事,有了开始,就注定没有结束。 只是现在的这柄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柄剑。 当初的剑,是为了击败对手,但现在剑,已经没有对手可击,或者他需要的是击败另一个自己。 而王奕世,会不会是另一个自己呢? 他不知道。 但是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 因为他知道,王奕世已经来了。 从鸟儿飞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经来了,鸟儿的敏锐性往往比人更可靠。 他转过身,轻声的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周沅芷只好从树的影子后走出来,笑道:“我想多了解对手,也想了解你的破绽在哪?” 嫪毐道:“我有破绽吗?”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 周沅芷向嫪毐走近,他忽然发现嫪毐似曾相识。 怎么回事? 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却想不起来,但是这身黑衣,如此洁净,却在记忆当中如此清晰。 一定是见过,不然不会这么眼熟。 嫪毐也笑道:“这么说,你并没有把握打败我?” 周沅芷并不否认,有些事情也无需否认。 嫪毐继续说道:“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我还在等机会” “听说你的剑很快?” “要试用才知道” “我听说试过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 “是的,我一向不留活口” 嫪毐又说道:“你叫王奕世?” 周沅芷回答:“我是王奕世” “但是你没有王奕世身上的杀气” 周沅芷一惊,这都能感觉得到,看来嫪毐确实是一个可怕之人。 周沅芷道:“你见过王奕世?” “他是一个杀手,杀手身上就应该有一股杀气,而你却没有” “或许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剑,并不想杀你,所以,才没有杀气” “我的剑不是用来试的” “一试就得死” “是的,我跟你一样,不喜欢在剑下留活口” “看来你我还是有些共同之处” “我们本来就是一路人” “说不定我们将来可以成为朋友” “是” “我们之间有没有深仇大恨?” “没有” “那我们为什么要比剑?”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学剑吧” “学剑之人就不能有朋友吗?” “当然不是,学剑既可以忠于剑,也可以忠于人” “你属于哪一种?” 嫪毐道:“我以前是忠于剑,现在我更愿意忠于人” 周沅芷道:“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忠于人当然比忠于剑好” “不一定,当你忠于剑,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剑也是活的,甚至有灵性,这个时候的剑,往往比人更忠诚” 周沅芷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叹道:“幸亏我刚才我没有出剑,否则,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嫪毐笑道:“我并不想杀你,我杀了你,并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杀了你,我以后很难再有机会找到对手了,一个人若是没有对手,岂非更寂寞” “高处不胜寒,这种寂寞确实不好受” “是的,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两个人竟然谈得很投机,似曾相识的模样。 但嫪毐忽然问道:“你是谁?” “我是王奕世” “你绝不是王奕世” “为什么?” “王奕世是一个纯粹的杀手,而你却不是” “或许是他变了” “有些人有些事不可能变得了,尤其是杀手” “我不是王奕世又怎样?你又不是专门找王奕世交朋友,更何况人与人之间,总需要保持一些距离与秘密吧” 嫪毐听他如此说,自己也笑了,并说道:“如果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岂非更无趣” “实在太无趣了”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王奕世,或者你带有什么目的,uu看书wwuukanh 都不会影响我们成为朋友” “是的,当朋友总比当对手要好得多” “但真正能伤害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没错,知己知彼,才有把握伤到对手” 嫪毐也叹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当你的对手” “把朋友当成对手的人,岂非是一种悲衰” “何止悲衰,简直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周沅芷抱拳道:“嫪兄,再见” “你就这么快就走了?” “难道你还想请我喝酒不成?” 嫪毐望着远方,说道:“我很多年都不喝酒了” “男人不喝酒,做人还有什么乐趣?” 嫪毐悠悠道:“有些事,别人无法懂” 周沅芷忽然记得,历史上的嫪毐是阴阳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女人无法如他这样刚毅,男人也不可能如他这样敏感,而眼前的嫪毐却两者兼而有之,也唯有阴阳人,才能够做到。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开始发毛,不要说交朋友,就算交手,自己都不愿意,当下逃走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他只好提高声音说道:“嫪兄,小弟还有俗事要处理,后会有期” 嫪毐也供手道:“后会有期” 周沅芷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和历史上的嫪毐成为朋友,尽管自己并不愿意,但是不跟他交朋友,又如何接近吕不韦,寻找到真正的秦始皇呢? 有些事,确实需要有所牺牲,没有牺牲,就很难实现…… 第19章 中毒 周沅芷从碧坡亭下来的时候,全身已湿透。 嫪毐的剑术深不可测,两人真打起来,不知道自己能敌挡几招。 他心中没底。 他忽然发现,有些人确实是天生的剑客,如嫪毐就是。 嫪毐不但是天生的剑客,而且他忠于剑,也浸淫于剑道多年,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和剑融为一体。 哦,对了,刚才见嫪毐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拿剑。 没有剑,其剑气从何而来? 这样的剑术,自己闻所未闻,就算是师父钟别离,很可能也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他才知道,真正的剑道,并不只是出剑速度的快慢那么简单。 他的剑最多只能算是剑术,而嫪毐的剑才是真正的剑道。 在嫪毐的手中,一切都是剑,甚至他的人,本身就是柄剑。 这柄剑不但有灵性,而且有灵魂。 更可怕的是,这柄剑还能了知男人与女人的一切优势与弱点。 周沅芷喝了一碗酒,想着如何能够破解嫪毐的剑。 但是,无解,想破脑袋也无解。 他幸庆的是,自己当时没有出剑,一出剑,很可能就是死,一死,穿越的意义就没有了。 想到穿越,他忽然觉察到嫪毐,也许早就看穿他不是王奕世。 不可能,嫪毐不可能知道穿越这种东西。 除非他也是穿越者? 更不可能。 那他为什么会觉知到自己不是王奕世? 如果他仅凭自己在剑道上的修为,就能融通某种未知的存在,那么,也太不可思议了。 若是他这么厉害,自己以后如何与他相处? 他不敢再想下去,却又无法不继续想下去。 他又喝了一口酒,想借酒把自己灌醉,但是很快发现,今天越喝头脑越清醒。 怎么办? 很少失眼的他,看来今晚又失眼了。 他起身,走出门外,天地一片清凉。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舞剑了,于是拔剑开始舞起来。 剑走轻盈,划过之后,迎来阵阵声响。 尽管招式并不是他所擅长,但并代表他不懂招式。 只是在这样孤独的夜晚,他一个人孤独地舞剑,他的招式既轻灵又沉重,仿佛无边的黑夜就是对手。 只是自己乌黑的长发和微翘的嘴角,紫色的眼眸隐隐透着一丝忧伤。 这种优伤配合着剑划破天际的声音,犹如雪花落地一样,又如同花开时的音律,在黑夜中低语。 他时而俯身劈剑,时而凌空跃起,就像一只折翼的天使,却仍有一颗向往天堂的心。 那么,他的天堂在哪里? 他不知道。 或许天堂就在天上吧! 其实天堂不一定在天上,天使也不一定非要有翅膀。 有时候闭上眼,就是天堂,只要有爱情,自然就会给你插上翅膀。 他又想到莎莎,他不在的这些日子,莎莎怎么办? 他再次凌空而起,就像是将自己抛在空中一样,如同一颗芥子。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颗微不足道的芥子呢? 这颗芥子在茫茫尘世中随风飘荡,你抓不住她,她就注定永无定所。 也许只有风,才能得到她的消息,告诉另一阵风。 他舞很久,累了,方始停下来。 在这样的夜晚,他注定是孤独的。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因为在黑暗中,似乎有一又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 而这个人,注视他这么久,竟然没有被他发现,看来并不简单。 于是他笑道:“前面的朋友,既然也是道上之人,何不拔剑共舞呢?” 黑暗中果然有一个声音回答:“我跟你一样,也想看出的你剑招之中的破绽” 听到这个声音,他知道来者是嫪毐。 奇怪,这么晚了,他来这干吗? 若是他想杀我的话,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 只见嫪毐从黑夜中走出来,说道:“其实我跟你一样,结识了新朋友,就会睡不着”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不能跟新朋友喝酒,才睡不着”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于是说道:“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喝两碗酒再走,只可惜现在太晚了,没有什么下酒菜” 刚说完,就发现嫪毐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只烧鸡,一小坛酒,两双筷子,两只碗。 于是他笑道:“一代剑客,不带剑,却带一个篮子,确实少见” 嫪毐也笑了,说道:“你什么知道我不带剑?” “至少我看不到你的剑” “你是因为看不到我的剑,才睡不着?” 周沅芷不可否认,只好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不带剑的人,还有如此强的剑气” “其实我本身就是剑,剑就是我,或者说,任何东西只要到我手里,它就是剑” 他们找个地方坐下,拆鸡,倒酒,开始喝起来。 但是,周沅芷发现,嫪毐并没有动筷,也没有喝酒,完全是看着他喝。 于是他问道:“自己带来的东西都不吃,岂非是笨蛋” 嫪毐笑着说道:“这几年以来,我基本上都是过午不食” “为什么?” “最初是为了练轻功,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了食欲,最终形成自己的一种习惯” “你不觉饿吗?” “刚开始有一些,但后来就渐渐没有了” 周沅芷停下来说道:“你不会专门拿这些来给我吃吧!” “不是,我是来观察你” “观察?” “要交一个朋友,uu看书 wwushu就需要对他有所了解,如果不了解,又如何能算是朋友呢?” “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王奕世?” 嫪毐看着他,说道:“我不相信,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王奕世,虽然你的长相以及一切,都跟王奕世没有分别,但我知道,你绝不是王奕世” “是吗?” “我还知道,你约我比剑,并不是真的想要和我比剑,而是另有目的” “为什么?” “因为我和王奕世都是真正的剑客,而你却不是” “如果我不是王奕世,我又是谁呢?” “你是谁?可能只有你自己知道吧!” 周沅芷故作镇定,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不是王奕世,因为王奕世不过是一个名号,谁都可以叫王奕世” 嫪毐笑道:“王兄,你这是在偷换概念,转移话题,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终有一天我一定会知道” 周沅芷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想运气,却运不起来。 他第一反映就是酒里有毒。 堂堂酷杀社的明星杀手,竟然会被人下药,而且竟觉察不出来。 他太大意了。 于是他叹道:“嫪兄,你竟然在酒里下药?” 嫪毐笑道:“不下药,我如何知道你是谁,你最好不要运气,这是我的独门秘方,无色无味,你武功再高,也觉察不出” 周沅芷道:“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对待朋友” 说完就晕睡过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20章 共谋大事 周沅芷刚倒下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移动他,很久很久。 他本以为自己被五花大挷,甚至被严刑拷问。 但是他醒来时,却发现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只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仍躺在自己的床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昨晚没有被嫪毐下药? 嫪毐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倒下时,见到嫪毐的那张诡秘的脸。 他虽然有点头疼,但是全身却可以动,于是本能的用手摸一下胸前,发现自己衣服已经换了,再看四周,家里一切如常,除了多一个人外,几乎没有变化。 是嫪毐,难道他昨晚睡在这里? 他站起来的时候,嫪毐也醒了,微笑的看着他。 “嫪兄,你昨晚一直睡在这里?” 嫪毐笑道:“你昨晚醉成那样,如果我弃之不顾,那就太不够朋友了,我不想你小看我,所以就留下来” 他说得云淡轻风,就好像他们早就是多年的朋友一样。 周沅芷苦笑道:“我以为……” 嫪毐笑道:“以为什么,难道你以为我昨晚给你下毒?” 周沅芷疑惑道:“我昨晚真喝醉?” “难不成是我把你灌醉不成” “昨晚你把我抬回来” “是啊,你一身酒气,人又沉,我差点抬不动你” “我没说过什么错话吧?” “错话?我不知道,但你一直重着莎莎两个字,莎莎是谁?” 周沅芷犹豫道,“莎莎……是一个朋友的名字” “看来这个人不但对你很重要,而且好像是一个女孩子” “是的,莎莎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她是王兄的心上人?” “以前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遥远,像在另一个时空的梦语。 嫪毐悠悠的道:“看来王兄是一个性情中人” 周沅芷回过神来说道:“你以为凡是杀手都是冷酷无情?” “不是,我是觉得一个杀手,不应该有如此悲伤的过往” 周沅芷忽然笑了,说道:“嫪兄,你疑心太重,还在怀疑我不是王奕世?” 嫪毐笑道:“王兄,你别怪我,做大事的人,往往都需要多一点怀疑,否则,容易败在自己人的手里” 周沅芷问道:“大事?” 嫪毐正色道:“不错,我是做大事的人,你也一样,是做得了大事的料子,所以,疑心重些,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只是一个杀手,除了杀人收钱,大事没有想过” “那是王兄没有遇到对的人” “你处处怀疑我,就是为了带我做大事?” “是的” “如果需要怀疑才能做的大事,我宁可不做” 嫪毐笑道:“王兄,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是你想,百年之后,你很可能就隐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不再被人提起”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来,望着远方,继续说道:“你我要做的就是能够名垂千古的伟大事业,而不是解决眼前的个人恩怨或温饱问题” “这样的大事业,我想都没有想过” “那是你没遇见我” “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你冷静、又善于分析与判断,而且剑术也不错,而这些正是你的潜力,也是做大事之人必备的条件” “你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因为知道,所以怀疑” “没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不能不怀疑” “包括我到底是不是王奕世,也需要核查清楚” “是” “那么,现在已经核查清楚了” “是的,如果核查不清楚,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周沅芷叹道:“看来跟你们打交道,最好是做好赴死的准备” 嫪毐也叹道:“做大事的人,或多或少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如果一点风险都不想承担,那么,不要说做大事,就算是做个普通人,也难以做到” “风险有多大,事业就有多大” “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好” 周沅芷站起来,试着走几步,发现身体还有些晃,看来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除。 “看来我现在已经是自己人了” 嫪毐严肃的道:“不是,你现在只能算是我的朋友” “这么说,对我的审查还没有结束” “是的,你现在只能以我的朋友身份共谋大计,要成为自己人,还需要等吕公最后审定之后,才能够决定” 周沅芷知道嫪毐所说的吕公,一定是吕不韦,一想到吕不韦,他就兴奋,因为若是能够得到吕不韦的信任,接近秦始皇,也将指日可待,于是他故意问道:“吕公是谁” 嫪毐也担心自己透露得太多,所以,转换话题,回答道:“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有些事懂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周沅芷知道自己将有机会接近吕不韦,共同商议秦国大计,其内心当然很兴奋,毕竟这是他穿越到秦国的目的,也就是说,假如能够得到吕不韦的信任,就意味着穿越目的完成一半。 尽管内心兴奋无比,但是他仍然叹道:“希望吕公不会给我下药,否则,无论多大的人物,我也不愿意见他” 嫪毐看着他感叹的样子,也笑道:“吕公,那可是一等一的人物,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 “这样的人物,我宁愿不见” 嫪毐笑道:“那是你没有见过他,假如你见了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难不成他有三头六臂,或者是个大美人?” 嫪毐听到他如此说,笑弯了腰,强笑道:“吕公并没有三头六臂,更不是女人,而一个男人” “我对男人不敢兴趣” 嫪毐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正色说道:“吕公是一个可以改变你人生命运的人” “我更愿意让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嫪毐叹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讨女孩子喜欢了” “为什么?” “因为你活出自己,u看书ww.uuansu不带面具” 周沅芷故意道:“面具,人为什么要带面具生活?” 嫪毐叹道:“王兄,有时候,我真希望能跟你一样,活得坦然,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如果大家都把面具摘下来,世界当然会变成另一番模样了” 周沅芷笑道:“这么说嫪兄还有另一副真面目?” “王兄,实不相瞒,我不但有另一个面目,而且还有好几个面目” “那我应该如何认识你?” “你应该认识现在的我” 说完,嫪毐不想再闲扯下去,于是站起来说道:“我该走了,昨晚在这里耗了一夜,你打呼的声音又大,害得我一夜没得睡” 周沅芷笑道:“男人睡觉都这样,你不是吗?” 嫪毐说道:“我可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无聊的问题,走了,回见” 说完,就走出去。 周沅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道:“人生若活着你那样,那才是无趣” 尽管自己昨天被嫪毐下药,但是,他并不生气,因为经过昨晚一夜,他基本上已经得到嫪毐的信任,为了尽快找到秦始皇,一切付出与痛苦都值得。 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走,他并知不道,更不能确定。 他当然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坑让他去踩。 但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已经有所收获,尽管自己还没有见到秦始皇,但已经正在朝这一方向行进。 第21章 妄谈国事 周沅芷从穿越到秦代,再到认识嫪毐,并得到他的信任,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 只是这几天,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 这是穿越时,所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之快。 甚至可以说,这些事,这些人,已足以改变他的命运与人生,也有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而他确实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些人与事的准备。 至于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他的心里确实没底。 更重要的是,现在是秦代的哪一年,秦始皇现在几岁?吕不韦当前的境况什么样等等这些问题,他都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无法制定下一步的计划。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道。 作为穿越者,已知未来的人,怎么可能被当下的环境所牵引? 当下的一切,应该由我来主导才对。 那么,应该从何处着手呢? 如果能够知道现在是秦代的哪一年,那就意味着可以推断秦始皇、吕不韦、嫪毐的基本情况,若是历史记载没有错的话。 他甚至脑洞突发奇想,如果能够知道这些,也就意味着将来可以在各大事件中料事如神,甚至改变事件的走向,改写历史。 想到这里,他顿时来了精神,有一种打了鸡血一样的冲动。 只是在秦代,我应该扮演怎样的身份呢? 先知!一定是先知!在嫪毐、吕不韦、秦始皇身边,我当然是一位先知。 但是,我现在应该找谁了解情况呢? 找嫪毐,当然不可能,找他只会让他再起疑心。 找乔东来,也不可能,这个人也靠不住。 找好友萧克,但那是王奕世的好友,不是他的好友,更何况萧克只是一个商人,不太关注这些事。 找高明高日两兄弟,虽然两人也不靠谱,但也只能找他们了。 周沅芷忽然发现,穿越回秦代,最难的事,并不是如何去适应,而是如何去确定一些日常的内容,如年号,这些本是人尽皆知,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一个谜。 又不好找人问,一问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曝露自己。 一旦曝露自己,一切计划也将全部落空,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真是一步走错,全盘皆输,不得不小心行事。 …… 高明高日两兄弟很容易找到,他们现在几乎把周沅芷当成恩人。 但是周沅芷却觉得对他们有所亏欠。 因为他们不发劫匪时,又能干些什么呢? 但他们很快就打消了周沅芷的顾虑,高明说:“干劫匪这一行,并不是长远之计,对于他们而言,不但不赚钱,反而有可能欠债,所以,如果不是周兄帮他们把债还清,并让他们抽身,估计两人不久也因还不起债,被乔东来弄死” 周沅芷给他们每人倒一碗酒,说道:“我最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所以,今天特来向你俩告别” 高日道:“告别,你要出远门?” “是的,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 “有大任务?” “不是,想出去散心,我觉得自己最近忘了很多事,甚至今年是哪一年,我都忘了” 高明看着他,说道:“可能是你压力太大了,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也好” 周沅芷很快发现他们碗里的酒喝完了,于是又给他们倒一碗,然后问道:“今年是哪一年?” 两人有点疑惑,看着他,问道:“你真忘了?” 周沅芷叹道:“不忘我能问你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患有失忆症” 高日笑道:“失忆症?没听过” 周沅芷解释道:“就是一种把过去忘掉的病” 高明也笑道:“你是说你把过去的一些事给忘掉了?” “不是一些,是很多事都忘了” 高明跟高日对视了一下,高明说道:“你不会是来试探我们的吧?” 周沅芷惊道:“试探?你们有什么好试探” 高日道:“只要你不把我们两兄弟当傻子就好” “以前曾有人把你们当成傻子?” “有” “谁” “乔东来” 周沅芷松了一口气,说道:“我又不是乔东来,我既不把你们当仆人,也不把你们当傻子,我只是想向你们请教一些常识的问题,你们不想说,就当我没问” 高明道:“周兄,我们相信你把我们兄弟,但是你也不至于连年号都忘了吧” 周沅芷说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不但不记得年号,连王是谁我都忘了” 高日听他这么说,吓得去关门,说道:“不要说这么大声,否则,我们三个什么时候没命都不知道” 周沅芷也吓一跳,说道:“有这么严重?” 高日道:“我们普通老百姓,最好莫谈国事,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为什么?” 高日又喝了一碗酒,低声说道:“现在真正把持朝政的人,是吕相国,而不是秦王政,所以,吕相国下令,民间之人不能妄议国事,违者发配边疆修筑长城” 周沅芷疑惑道:“修筑长城?” 高日道:“据说去过的人,唯有死路一条,不能再回来了” “你是说要修筑长城的人是吕相国,而不是秦王政?” “秦王政现在还是个小孩,当家的不是他” “小孩?” “是的,他虽然已经继位三年,但大权仍在吕相国手中” “为什么?” 周沅芷假装疑惑,一边说一边给他们倒酒,然后三人又干了一碗。 然后继续问道:“虽然年纪小,但他毕竟才是真正的王,就不能抢回来吗” 高明道:“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天下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议论,也正因为有太多人议论,吕相国才下令禁止全国民众妄谈国事” “原来如此” 高日道:“要我说,uu看书 w.uukanh 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谁掌权不都一样” 周沅芷笑道:“一个是王,一个是相国,什么是一家人呢?” 高明几碗酒下肚,话也活了,不再有所顾忌,于是也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周沅芷道:“愿闻其详” 高明小声道:“据民间传闻,吕相国就是王的亲生父亲” 周沅芷喝了一口酒,笑道:“若真如你所说,贵族圈也太乱了” 高日也说道:“可不是,听说王的母亲赵姫,原本就是吕相国的侍妾,在怀有身孕之后,才送给王的父亲庄襄王” “已有身孕的女人,庄襄王也收” “当时庄襄王还不是庄襄王,吕相国也还不是吕相国” 高明接着说道:“庄襄王当时叫异人,接受商人吕不韦的资助,最终才有机会回到秦国,继承王位” “但也不可能接受投资人的女人,更不可能把这个女人立为王后吧” 高明道笑道:“庄襄王还是异人的时候,很可能只注意赵发姬的美貌,而没有发现她有身孕” 高日也说道:“我也是这么想,一个人穷困潦倒时,忽然有人送给一个女人,高兴还来不急,哪里还会注意到她有身孕,更何况像赵姬这样的美人” 周沅芷道:“有多美?你们见过” 高明道:“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见过赵姬,我也只是听说” 周沅芷笑道:“听说,我看是你们两个胡说吧” 听到周沅芷如此,高明高日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下去。 第22章 戏说吕不韦 周沅芷听到他们讲得起兴,于是笑道:“反正我是第一次听说” 高明惊道:“我们可不敢胡说,一切都是民间传闻” 周沅芷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把他们吓成这样,连忙道歉说:“都是我的错,我自愿罚酒” 说着自己倒了一碗,干了。 但高明和高日却不敢喝了,于是周沅芷只好说道:“今天在这里所说的话,都是酒话,不许出这个门” 两人听后,方始放下心来,继续喝酒。 周沅芷问:“吕不韦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竟然可以从一个普通的商人做到相国,甚至到了如今把持朝政的地步” 高明说道:“据说他家里原本是做珠宝生意,所以,他对于值钱的东西特别敏感,久而久之,就有了独到的眼光,也由此积累了巨大的财富,但是,他并不满足于这些财富,仍然继续寻找利润更高的投资项目” 高日接着说道:“直到三十二岁那年,才找到自己值得用一生都去投资的项目” 周沅芷假装接话道:“秦王政?” 高明说道:“不是,是秦王政的父亲异人,也是后来的庄襄王,他帮助异人逃离赵国之后,又用重金帮异人登上王位” 高日笑道:“如此巨大的投资与周旋,最终得到的是相国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明纠正道:“应该是万人之上,异人虽然成为庄襄王,但真正一把手却是吕不韦” 周沅芷也说道:“这么说,自从庄襄王登上王位后,吕不韦才是秦国的真正主人” 高日道:“吕不韦这个人不简单” 高明也说道:“何止简单,简直是老谋深算” 周沅芷也叹道:“何止老谋深算,简直是由始以来最伟大的商人,这个投资也历史上最成功的投资之一,这样的人,无论后世如何评判他,最不为过” 高明高日表示同意周沅芷的看法。 只是高明忽然问:“周兄对吕不韦为什么这么感兴趣?” 周沅芷笑道:“因为我想了解秦国,也想改变自己” “把自己改成吕不韦一样” 周沅芷说道:“我倒想,就是没有那个命” 高日道:“你真不想当杀手了?” “不想当了” “为什么?” “因为当杀手就要杀人,而杀别人,别人也总会有一天要杀你,我不想成为被杀的那一个,所以,不想干了” “以你的剑术,谁能杀得了你?”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的剑术并非全无对手” 高明也笑道:“此话不假,据说吕不韦手下就有许多剑术高手,如嫪毐,就被人认为是吕不韦门下的第一高手” “你们知道嫪毐?” 高日道:“嫪毐,我们没有见过,只是听说过,听说这个人不男不女” 高明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 高日止住话语,知道言多必失,不想再谈下去。 周沅芷笑道:“放心,像嫪毐和吕不韦这样的大人物,哪有时间与精力管我们这些小人物,更何况你们俩又没有什么仇家,也不可能有谁去告发你们” 高日知道周沅芷说得没错,但仍疑问道:“真的?” 周沅芷继续说道:“如果他们纠结于你们说的这些小事,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大人物” 高明有些不信,说道:“大人物也是人,也不喜欢别人揭自己的短,听说有些大人物,一旦听到有人说自己的短处,就会变本加厉的报复” 周沅芷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像吕不韦、嫪毐这样的人,他们更关注的权力,而不是一些琐碎之事” 他进一步的说道:“唯有权力才是他们动力” 高日道:“你是说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权力” “是的” “权力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为了柴米油盐,一日三餐” 周沅芷听到两人说的话,笑着说道:“这倒是真的,只是很少有人能懂得这样的道理” “你是说吕不韦和嫪毐这样的人不懂得这些道理” “是的,他们最初也跟你们一样,相信柴米油盐才是根本,但是,随着财富的增多和权力的增大,就渐渐的忘了这些根本,迷失了自己” 高明笑道:“看来所谓的大人物,也不见得聪明” “是的,大人物有时候比普通人更认不清自己” 高日有些疑惑,问道:“大人物也会认不清自己?” “是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他们需要的不是权力吗?” “是权力,只是权力本身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没有被满足的时候” “你是说,像吕不韦这样的人,当上相国之后,仍不满足?” “是的” “难道他还想登上王位” 周沅芷笑道:“假如你是他,你想吗?” 高日顿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假如我是他,我确实也想体验一下登上王位的感受” 高明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我也想” 周沅芷笑道:“你们自己都想,何况是吕不韦本人” 高明甚至幻想道:“假如我有机会登上王位,就有享不的美人,喝不完的美酒……,人生也不枉来一遭” “如果你登上王位,你还会想柴米油盐以及这些琐碎之事吗?” 两人摇头表示:“不会” 周沅芷又给他们各倒一碗酒,然后说道:“那你们就和他一样,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两个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高日叹道:“如果能够登上王位,拥有无限的权力与财富,无论如何迷失,也值了” 说完用手抹了一下嘴巴,就像自己明天真能登上王位一样,然后一口干完碗中的酒,他望着周沅芷,眼睛开始迷离,一下子醉了,趴在桌上。 高明提醒道:“王兄开玩笑,你倒真把自己当王了,醒醒……” 周沅芷止住高明,说道:“让他睡吧,难得做一次‘登上王位’的梦,也不见是一件坏事” 其实他们两人也喝了八九分,高明问道:“王兄,假如有机会登上王位,你也会迷失自己吗?” 周沅芷叹道:“也许吧,在权力面前,真能够保持清醒的人,并不多见” 高明沉默! 是啊,历代以来,大浪淘沙,英雄无数。 但是,面对着权力的诱惑,又有几人能够独善其身? 周沅芷拍了一下高明,说道:“说说而已,不必当真” 高明点头,说道:“王兄,认识你之后,u看书 uunshu.co我总觉得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 “另外一个世界?” “我在想,同样的人,同样的年纪,为什么人的命运却完全不同,像吕不韦、嫪毐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又是怎么样?” “跟我们一样,还能怎么样,都在一个天空之下” “不是,我想说的是,都是人,他们为什么有这样机会,而我们却没有?” 周沅芷楞了一下,笑着说道:“可能是我们喝酒比他们多的缘故,所以,上天才没有让我们有那样的机会,否则,我们就没有机会这样喝酒了” 高明听周沅芷如此说,也发现自己想多了,很不自然的笑了,说道:“别的不敢说,酒量他们肯定没有我们好” 周沅芷站起来,跟高明说:“让高日再睡一下,我先走了” 高明道:“你打算去哪?” “回家” “往后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远方吧” “有多远?” 周沅芷用双手画一个圈,说道:“可能像天崖一样远” 说完大步的走出去。 高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也许是梦里吧!他叹道。 而梦里,到底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高明又陷入沉思,这时高日却醒了。 高日问道:“王兄走了?” “走了” “他说他要去哪?” “天涯” “天涯在哪里?” “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吧” 23章 嫪毐 嫪毐从小就发现,自己也身边的人不同。 至于有何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直到十六岁那一年,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变成一只蝴蝶,在漫无边界的花海中采集花粉。 他飞呀飞,从东飞到西,又从西飞到东。 采了很久,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采足所需要的花粉, 于是他想,若是如此下去,何时是个头? 他找不到答案,想找个人问,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怎么回事? 哦,原来自己是一只蝴蝶,是蝴蝶当然无法开口。 他吓到了。 我为什么是一只蝴蝶,我是什么时候变成蝴蝶? 他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刻,自己确实正在努力的采集花粉,也确实是一只蝴蝶。 于是他充满疑惑,蝴蝶为什么能思考? 他环顾四周,发现在这一片花海之中,只有自己一只蝴蝶。 为什么?他惊道:“我的同类呢?” 于是他惊醒过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是一只蝴蝶吗?” 不说还好,一说把自己吓一跳,因为自己的声音很陌生。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起初自己不相信,于是又试了几次,最终才确认自己发出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 他想找回自己原来的声音,却找不到,一开口就是女声。 怎么办?,一个男人讲话,发的是竟然女声,以后什么见人。 不行,我一定要找回我以前的声音,于是他开始想自己最后一次讲男声是什么时候。 糟了,没有记忆,或许我原本就是女人。 刚才是做梦,难道现在也是做梦? 一想到梦,他就醒了,醒来时,发现全身已湿透。 原来是梦中梦,他担心,自己现在还在梦里,于是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确定自己真的醒了。 奇怪,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但梦归梦,他从此却知道自己与别人的不同:那就是他能发出女人的声音,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渐渐有了女性的一些嗜好,如喜欢胭脂,或者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 这些变化,最初让他恐惧,但他很快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恐惧,而是不敢面对。 当你开始接受自己的时候,他反而越来越享受女性的这种微妙的感觉。 他知道,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体会到这种微妙。 当然,这种不同,这种感觉,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越久,持续的时间就会越长,于是他渐渐的开始喜欢独处。 他有时候,甚至可以一个人呆在森林里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之后才回来。 很多时候,他跟师兄们一起在森林里练剑,但是,他很快的发现,自己的剑术早就超出其他人之上,尤其是师父所教的心法,当师兄们还未能领会时,他早已能够深入跟师父一样的境界,甚至抵达连师父都无法到达的深处。 每当他冥想的时候,都能细微的捕捉到平时无法感受到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感觉到树木的呼吸,他惊讶的发现,天地万物皆有灵性,就像他梦中变成蝴蝶一样,有思考的能力。 到来后来,他每次冥想的时间越久,就越是深陷其中,于是在师兄们的眼里,一向活沷的师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得沉默寡言,甚至不愿意再和他们讲话。 他们不知道这位师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自言自语。 嫪毐也不知道,自己在师兄弟们的眼中,是一个怎样样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冥想的时候,远远就听到有人谈论他。 有一个说:“近半年来,嫪师弟有些怪” 另一个也说道:“何止怪,简直不把我们这些师兄放在眼里” “他的剑法确实比我们好” “好?再好,也是一个师父教的,他还能超过师父?” “说得也是,还不是仗着师父喜欢他,单独教他心法” “心法?” “是的,师父教给他的心法,一定和传给我们的心法不一样,否则,他的剑法不可能进步如此之快” “师父就是偏心” “除了师父偏心以外,我总感觉他已经走火入魔” “我也感受得到,每当见他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有一般阴气” “阴气?” “不男不女的阴气” “你不说,我还不确定,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如此” “不知道师父是否能感受得到” …… 他听到他们讲“不男不女”的时候,心动了一下。 接着就觉得非常难受,就像是秘密被别人发现一样,再也听不下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议论自己。 我真的是不男不女吗? 他问自己,u看书uunsh.cm除了问自己,他不知道还能问谁。 问师父? 如果师父知道这个秘密,自己一定会被赶出师门,并且成为其他师兄的笑炳。 尽管他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他受不了别人看他异样的眼神。 不能再这样下去。 于是他飞身上树,向那两位师兄掠去…… 出剑,鲜血流出,两个倒下。 当收剑的时候,他忽然感受到一丝快感,这是从未曾有过的体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杀了他们之后,他感到一种释然,即自己的秘密已随他们而去。 就好像自己的秘密从未被人发现一样,永远的秘密。 当然,他还体验到另一种感觉。 当剑锋划过皮肤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像是剑划过天空一样空荡。 但是这种空荡之中,又有一些不同,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质感。 他后来一直在回味这种感觉,甚至陷于这种质感当之中,挥之不去。 是的,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注定是一种深渊,有些感觉,只要你曾经去触碰,也永远无法摆脱,除非生命结束,否则,它就会如影子一般,尾随而来,在关键的时刻,完整呈现。 嫪毐在这时,忽然发现,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既不是以前的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自己。 因为他现在已经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而不再那个一直被人照顾的小子。 甚至从这时开始,他开始有了主宰他人命运的欲望…… 第24章 剑术高手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在后山有两具尸体。 并有人报告师父。 师父与众人赶到现场,发现两人的血已凝结,现场虽然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但是两名死者却面目狰狞、充满惊讶、疑惑,似乎有话要说,却来不及说。 师父毕竟见多识广,当下立即查看伤口。 发现两人的伤口惊人一致,都是正面一剑毙命,而且伤口都在喉结以下三寸处,极其诡异。 从伤口可以看出,杀人之人出剑之快,于世罕见,其一般的剑客所为。 从现场来看,两人并没有出剑的机会。 而能够一剑就杀了两个位剑术高手,就算自己,也法做到。 这个人是谁? 肯定不是在场的这些弟子,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想不出,正是因为想不出,才有一丝恐惧。 人的恐惧,岂非是缘于未知,当你知道或者有所准备,最多只能算是害怕,谈不上恐惧。 因为恐惧来自于内心,也是对于死亡的憔虑,不知道死亡何时降临,就像一脚踏空,跌进无始无终的深渊一样。 他再次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两人两处不但位置相同,大小与深度几乎都完全一致,可以看得出,杀他们的人,没有带有任何恐惧与慌乱,从拿捏的力度与分寸看,这个人出剑时的心里,更多的是享受。 好邪的剑! 这绝对不是他教的剑法! 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 尽管弟子们已经在议论纷纷,但是,他却当成没有看见一样。 有些议论还是有必要的,既然无法阻止,议论又何妨。 他从来没有阻止过弟子们的言语,也没有这样的习惯。 更何况现在的他,更关注的是剑客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尽管他也恐惧死亡,但是,作为一位剑客,若是能够死于对手的剑下,又何尝不是一种最好的选择。 这样的死法这难道不是一位剑客应有的命运吗? 与其随着年华逝去而死,不如在剑与血的博杀中凋谢。 更何况他的剑,也并非浪得虚名。 他能有今天,也是经过上百场次战斗的洗礼,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纵然自己无法战胜对手,也不至于没有还有之力。 同为剑客,他相信自己,也相信对手一定会再次出手,而且下一个对象很可能就是他。 至于对于为什么把他当成下一个对手? 他不想追究,因为没有答案,或许同为剑客才是最好的答案。 当你选择剑的那一天起,或许就已经注定,这一天一定会到来。 这就是剑客的宿命吧! 没有选择。 …… 嫪毐昨晚睡得很晚,却醒得极早。 他本以为自己杀人之后,会紧张得睡不着。 但是他错了。 他从来没有像昨晚睡得如此安稳过,甚至完全放松,连一点愧疚的心都没有。 更奇怪的是经常做恶梦的他,昨晚却没有梦。 他看见师父与众师兄们从后山下来,气氛有些紧张,但他并不在乎,就像昨晚发生的事,跟自己无关一样。 他甚至已经做好心里准备,师父以及众师兄来找他。 但是,等了很久,却没有人来找他,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可能是大家都在议论这位可怕的剑客,而没有时间再议论他的缘故吧! 他能够听清他们的议论内容,却并不想参与。 他看着他们,就像一位世外高人俯视着芸芸众生一样。 只是随着议论的时间越久,他就越有告诉他们的冲动。 有几次他差点说出口,却又及时止住。 是啊,若是他们问起,为什么要杀人? 自己如何回答呢? 如实告知,是因为他们议论自己是不男不女吗? 当然不能! 自己刚把这种议论平息或转移,万万不能再让他们再次议论。 否则,他们又得死! 一想到杀人,他的心又动了一下。 奇怪,我为什么想杀他们呢? 难道只是他们喜欢议论自己吗?抑或是师父从来不管这些议论? 如果师父不让弟子们言论自由,那么,昨晚的那两位师兄,很可能就不会死。 那么,他们的死,难道跟师父有关? 不是,绝不是,他们是因为知道我的秘密,才被我杀死,又怎么能怪师父呢? 哦,师父本人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剑客,他的剑法就是师父交出来的。 他忽然想到试剑,试一下师父的剑术有多高。 古代的剑客,练成剑法之后,往往会找一个实力相当的人来试剑,以此来验证自己的实力。 而在这座山上,唯一值得一试的人就是师父。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又开始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是啊,师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了。 但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更何况他从小就无父无母,哦,不,我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弃儿,有幸遇到师父,来到这里,修习剑术。 如今剑术尽管已练成,但是自己又如何能够杀了师父呢? 嫪毐忽然发现,其实师父是了解自己的。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远离。 在这座山上,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几乎没有朋友,至少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也正因为没有朋友,他才喜欢冥想,喜欢在这样寂静之处与鸟**流,尽管这种交流只是一种单方面的述说,但是,鸟兽至少不会骗人,更不会议论他人是非长短。 他本来以为自己跟往常一样,很容易入定,但是现在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恢复以前的状态。 他的心很乱,乱到听不到自己的呼吸。 他手心有汙,接着全身湿透,当风吹过,忽然感觉到一阵凉意。 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 师父! “师父,您什么时候到这里?” 师父没有回答他,却看他,好像要看穿他一样,并问道:“他们是你杀的?” 嫪毐道:“我……” 师父打断他道:“我知道一定是你,除了你,没有人能使出那么邪的剑术” “邪的剑术,我的剑法,都是师父您教?” “是的,但你的本性,却不是我教的,也不是我能给你的,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改变,看来是我看错了” “本性?” “从我接收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跟其他人不同” “您早就知道我有另外一个身份?” “是的,你身上存在两种完全不同的特征,尽管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但是像你这样均衡,却很少见” “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担心你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所以,才不敢告诉你” 嫪毐忽然发现,自己在流泪。 是啊,二十几年来,自己一直是别人眼中的怪物,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换了谁也会痛苦不堪。 他听到师父说:“你的剑法为什么能够远远超出其他人,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你既有女人的感性与敏锐,也有男人的阳刚与坚韧,所以,才能刚柔相济,快速领悟” “您早知道?” 师父只好点头,没错,自己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今既成事实,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 “你现在应该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为什么?” “你呆在这里,只能被人当成怪物,更何况我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教你,这你心里应该更清楚,你现在的剑法远在我之上” 嫪毐看着师父,uu看书 .ukanhu 眼中充满陌生,就好像从没有见过他一样。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是的,这里不再是你久居之地” “茫茫人海,我能去哪?” “以你的身手,天下一定会有你的容身之处,而且风云变幻会给你更大的空间与机会,当你有更大的成就时,就没有人敢议论你了” “我……” “这是你唯一可以走的路” “你下山之后,不要说是我的徒弟” “为什么?” “我的名号并不能帮你,而且会让你有所顾忌,没有我,你会有更大的空间” 师父继续说道:“你出去之后,我少了一位弟子,天下多了一位叫嫪毐的人” 嫪毐还要再说什么,但师父打断他,并说道:“拔剑!” 嫪毐疑惑:“为什么要拔剑” “试剑!其实你心里也想” 嫪毐犹豫,说道:“我不想伤您” 师父笑了,说道:“若是换是昨天,我相信你能伤我,但是,现在你的心已乱,你不一定能伤到我” 嫪毐还在犹豫。 师父的剑,已经刺了过来,一共六道剑光,快如闪电,一下将嫪毐困于剑光之内,这样的剑法绝对可以排在一流剑客的行列。 可以看得出,师父出的是全力。 只见嫪毐并不躲避,反而迎着剑光挥出一剑,只听到剑“噹”的一声,剑断成三节,剑光瞬间消失,师父人已被震飞出几丈开外。 好强的内力! 嫪毐飞身过去,想看师父的情况…… 第25章 特殊任务 当周沅芷再次见到嫪毐的时候,嫪毐对他说道:“你我虽然是朋友,但目前你只能以我的贴身保镖身份出现” 周沅芷听到“贴身”二字,心里顿了一下,但为了更快的接近吕不韦,也只能忍了。 反正自己是个男人,并不吃亏。 于是笑道:“什么身份不身份,我不在乎” 嫪毐叹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只能委屈你了” “特殊时期?” “是的,我最近要执行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 “等下跟你详说,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先” “安静的地方,就咱俩个大男人?” 嫪毐楞一下,苦笑一下,说道:“周兄,你以为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我们谈的内容,关系到我们未来共同的事业,能不找个安静的地方聊” 周沅芷以为自己口才好,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嫪毐也不是省油的灯,论阅历与应变能力,嫪毐很可能在自己之上,否则,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看来嫪毐这个人,以后还要小心才是。 嫪毐的一双眼睛,好像也看穿了他的心事,笑着说道:“周兄,我发现你有时候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完全不是一个明星杀手应有的状态” 周沅芷听他如此说,只能苦笑一下。 很多时候,苦笑比辩解更好,至少不会越辩越难解。 他曾经听人说过,懂得在适当时候苦笑的人,运气往往不会太差。 于是他说道:“嫪兄,听你的,反正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保镖” 尽管说到“贴身”二字感觉有点假,但毕竟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嫪毐笑道:“这就对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很快的找到一个酒馆,俩人对面坐下。 很显然,这个地方嫪毐经常光顾,因为他们既不点菜,也不用叫酒,小二就已经自己将酒菜抬上来了,并帮他们关门、关窗。 周沅芷看这个架式,是要喝酒,于是笑道:“嫪兄不是滴酒不沾吗?” “凡事总有例外,何况有你这样一位酒鬼朋友,若是不喝,就太不够意思了” 周沅芷想不到世外高人一样的嫪毐,也有想喝酒的时候。 看来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在适当的时候,酒都是一个好东西。 而酒的好处,往往可以让你暂时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这或许就是人们喜欢喝酒的原因之一吧。 那么,嫪毐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一定有,否则,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喝酒的。 而这个不开心的事,八成跟“特殊任务”有关。 想到这里,他给嫪毐倒了一碗酒,然后问道:“嫪兄好像有心事?” 嫪毐叹道:“心事倒没有,就是近期有一项特殊任务,让我很为难,但又推托不掉,毕竟是吕公亲自安排,关系到整个计划的成败” “既然我们是朋友,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开口,我来做” 嫪毐干了一碗酒,青色的面庞泛起一些红晕,看来他确实是很少喝酒。 只听到他正色的说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亲自来做,朋友也帮不忙” “吕公亲自布置的任务,一定很重要” “确实很重要” “我能做些什么?” 嫪毐忽然笑了,说道:“周兄,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严肃?” 经嫪毐一说,周沅芷也发现自己过于认真,于是只好说道:“重要的事,当然需要严肃的对待” 嫪毐举酒敬道:“吕公在下一盘大棋” 周沅芷自己也喝了一碗,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嫪毐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果然听到嫪毐忧伤的说道:“而我的任务是讨好太后,以此来牵制年少的秦王” 周沅芷一惊,记得历史书上的记载,确有此事。 “你答应了” “吕公的布置,我没有选择” 看来吕不韦对于他的影响,确实很大,甚至可以说,他本身就是吕不韦的信徒,对于这样的安排,尽管自己不乐意,但并不打算违抗。 周沅芷笑道:“是不敢反抗还是不愿意反抗?” “两者兼有吧” “为什么?” “因为吕公不仅雄才大略,而且对我有恩,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愿,更何况他如此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这么信他?” “是的,无论是布局还是眼光,他都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物” “所以,你才对他唯命是从” “不仅如此,对于我而言,他就好比先知一般的存在,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就是秦国的灵魂,没有他的努力,秦国不可以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高兴?”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保护吕公” “吕公手下这么多能人、高手,难道保护不了他自己?” 嫪毐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说道:“你知道,一个做大事业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会不可避免的得罪一些人,而这些人,每时每刻都想要你的命” “看来大事来不好做” “何此不好做,一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在我跟随他这几年中,就曾遭遇到近三十次的暗杀,幸亏我们及时发现,提前做好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吕公成全的人,也跟得罪过的人一样多” “是的,做大事业,或多或少都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有一些仇家或仇人在所难免,而吕公正是这种不顾个人安危与利益的人” 周沅芷心里想,u看书.uukanshu.co 看来嫪毐已经被吕不韦成功洗脑,就好比中毒一样。 但是,他不明白,像嫪毐这样的人物,为什么会被吕不韦成功洗脑呢? 而吕不韦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嫪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任何事情,一旦想得太多,就会变得无趣,更何况讨好太后,对于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嫪毐笑道:“我就知道,你看得开,但是对于我而言,说得容易,真做到却不容易” 周沅芷安慰他说:“至于吕公敢置自己的危险而不顾,特别安排你去讨好太后,我想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不会下这一步棋” “你是说吕公早有安排” “是的,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愿如你所说,吕公安排我去讨好太后,只是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周沅芷叹道:“看来吕公的韬略,确实不简单” “吕公确实是难得的经世之才” “但我还有一事未明” “你说” “是吕公安排你去讨好太后,还是太后指名要你去陪她?” 嫪毐脸色一红,但很快恢复过来,不好意思的说道:“听说是太后的意思” “那就是说,安排你去讨好太后,并不是吕公的意思,而是太后自己的意思” 嫪毐沉默,自己喝了一碗酒。 良久才叹道:“不知道我这一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周沅芷笑道:“太后不过是一个女人,又不可能把你给吃了” 第26章 太后的情人 太后是始皇嬴政的亲生母亲。 至于父亲是庄襄王还是吕不韦,历史上一直众说纷纭,没有确切的答案。 但可以肯定的是,赵姬在跟异人,也就是庄襄王之前,确实是吕不韦的宠妾。 民间传闻,吕不韦把她送给异人时,就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将赵姬送给异人,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满足异人当时仰慕赵姬美貌的需求,二是为自己的儿子,日后有可能被立为王做准备。 而异人当时被赵姫的美貌所迷惑,并没有发现她带有怀孕的事实。 当然,以上这些不过是民间人士的揣度,或是政敌对于吕不韦散布的流言,并非历史真相。 为什么如此说呢? 其实有两个理由,一、吕不韦不可能知道赵姬怀的孩子是男孩,若是赵姬生的是女孩,那岂不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如此大的风险,并不是商人的本性,至少不符合商人的逻辑。 而身为商人的吕不韦,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更何况商人的本性,其实是规避风险,而不是制造风险。 二、无论异人如何仰慕赵姬的美貌,在朝夕相处当中,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怀孕,就算是他不能确定,也一定会有所怀疑。 一旦怀疑儿子非自己亲生,很可能就不会立他为太子,甚至会利用自己的权力向吕不韦报复。 商人吕不韦,不会估算不到其中的风险。 所以,嬴政的亲生父亲不可能是吕不韦,虽然历史上一直没有确切的结论,但是,嬴政是庄襄王的儿子,还是可以论证的。 至于事实的真相如何,恐怕只有赵姬本人知道了。 但是不管真相如何,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赵姬的美貌。 如果赵姬不美,异人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向吕不韦索求。 因为异人还没有成为庄襄王之前,其实只是赵国的人质,他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亲身体会到世间的贫穷与冷暖,而且生命危在旦夕,甚至可以说,异人的生命就掌握在吕不韦的手里,若是没有吕不韦的帮助,异人的命运就不会有成为王的可能。 当然,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秦始皇。 所以,异人敢于向吕不韦开口索要赵姬,原本就需要很大的勇气,由此可见,他当时确实是被赵姬的美貌或才情所迷惑。 而赵姬的美,在民间也广为流传,至于美到何种程度,唯有亲眼见证,才能知晓。 所以,周沅芷对嫪毐笑道:“听说太后是个美人?” 嫪毐承认,自己倒了一碗酒,说道:“她确实是个美人,我敢说,就算是最挑剔的女人,也无法挑出她的毛病”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去陪这样一位美人,绝大多数人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嫪毐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很斯文的喝了一口酒,说话声音似乎飘向远方。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庄襄王还在世,那天,我看到他穿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尽管秦国崇尚黑色,但是,她的红袍却反而显更加艳丽” 嫪毐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如果姜氏在世,也不过如此吧,我看见那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尽管她的小孩已经十几岁,但她的皮肤却还如小孩的肌肤一样光滑,在衣袍的背后,丰满的身姿隐隐显露出来,那白皙胜雪的皮肤也随时吹弹可破” 周沅芷见到此刻的嫪毐犹如花痴一般,顿时放下心来。 幸好嫪毐对他没有兴趣。 周沅芷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也见一下赵姬夫人” “你一定可以经常见她”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贴身保镖,保护我的安全,岂非是你的责任与工作” “这么说,我即将可以进宫了” “不是,太后并不住在宫里” “太后不是应该住在宫里吗?” “以前她住在宫里,但是庄襄王死后,她就搬出宫外” “宫里不好住吗?” “不是,是因为宫里有太多的规定与拘束” “而赵姬刚好是一个不想受约束的人” “庄襄王在世的时候,没有机会出来,但是,现在正是她人生最好的时候,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他想要更多的自由” 周沅芷也叹道:“三十出头的女人,有哪个不想要自由,更何况她有自由的条件与资本” “只是庄襄王一死,她又回到吕公的身边” “除了吕公,当今天下,恐怕很难有人配得上她” “是的,吕公确实有资格爱她” “但是吕公现在却让你去陪她?” “是的,这是吕公的安排” “吕公为什么要这么做,把这么好的女人拱手相让,难道吕公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嫪毐眼里充满忧伤,叹道:“吕公虽然喜欢她,但他更爱自己的事业” “爱江山不爱美人” “是的,为了更为伟大的事业,吕公宁愿放弃自己最爱的人,而我又有什么不可放弃呢?” “吕公确实不简单” “吕公雄才伟略,非常可比,但对于赵姬本人来说,她这一生已经被自己最爱的人抛弃两次,她的苦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是的,为了讨好异人,吕不韦将年轻的赵姬送给异人。 当异人成为庄襄王,她本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uu看书 ww.ukashu 但命运却跟她开了个笑话。 登上王位没有几年,异人就死了。 而她也莫名其妙的成为太后。 成为太后的她,本以为可以再次回到自己最爱的人身边。 但回到时,却发现时过境迁,当初的爱人,早已不是当初的爱人。 相对于自己,吕不韦更看重权力。 于是又将自己推给另外一个人。 这难道就是她赵姬的命运吗? 罢了,罢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并不意味着不给别人爱自己。 于是她想到一位既英俊又美丽的少年…… 嫪毐叹道了一口气,说道:“身为女人,又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命运确实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但是,她为什么选择我呢?” 周沅芷:“可能是你长相英俊吧” “秦国上下,英俊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或许她在你身上,可能看到吕公的影子。毕竟你跟吕公的时间已经很久,在她眼里,你就好像吕公的影子一样” 嫪毐先是疑惑,继而茫然,轻声说道:“吕公的影子,我真的是吕公的影子吗?” 周沅芷止住他,并说道:“不要想太多,有些问题,当你见到赵姬之后,自然就会有答案” 嫪毐望着窗外,天空的尽头,飘过一片阴云。 人生的命运,岂非就像那片阴云一样,随风聚散,但是,自己呢?嫪毐不知道命运会把自己推往何方…… 第27章 真正的女人 周沅芷跟嫪毐去见太后。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赵姬,作为嫪毐的贴身保镖,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更是他的机会。 初见赵姬,并没有觉得她有多美,至少赵姬的长相,并不能算是现代意义的美女,甚至跟莎莎比起来,她并没有优势。 很多人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拿男人来对比,其实男人也一样,在心里也喜欢拿女人来做比较。 尽管初见赵姬,并不发现她的美,但是,当她笑的时候,其神态却一下子生动起来。 很多女人不笑不开口,会让人觉得很美,但一说话,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失去了美感。 而赵姬则是例外,她不开口的时候,跟其他美女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她一动容,身连的宫女就失去了颜色,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的笑,能够如此的美,更没有想到,女人的美,还能美到如此丰富。 在这种美的背后,该有怎样丰富的人生阅历与感悟? 周沅芷看着她,就好像从未见过女人一样。 他发现这个女人有太多的内容需要解读,他甚至想到上古的美人宓妃,也想到曹植写的甄氏。 所谓的美人,很多人误以为就是美女,其实美女说的是长相,但美人所表达的却多了一层内涵,正所谓“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一位美女唯有达到这样的境界,方可称之为美人,所以,真正的美人,一定是有内容的,就好像太后一样。 他原本以为,古典的美,不过是源于人们对于久远世界的想象,但是,初见赵姬,却能真切的感受到这种美并非是古人的想象,而是真实存在。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美可以让人沦陷,那么,赵姬的美绝对是其中之一。 他看着赵姬出神,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份。 还好,嫪毐很快就示意他退出来。 当他走出门外,顿时有一种如获重释之感。 尽管自己与太后的年龄不相上下,但在她面前,自己就单纯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而这或许正是这个美丽女人的可怕之处。 越是美丽的女人,岂非越是可怕。 对于女人而言,美丽就是一种武器,一种超越于刀剑之上的武器。 嫪毐纵然剑术天下无双,可击破成千上万的强劲之敌,但在她的美丽面前,一切剑术,却如同虚设,不击自破。 只见太后微微动身,笑着对他说:“嫪儿,你呆那么远干吗,快上前近些” “是,太后” 嫪毐也感受到这种美的压力,但却不得不依照她的话,走近前去。 他首先闻到一种从未闻到过的香气。 尽管他几乎止住了呼吸,但这种香气仍然迎面袭来。 他知道她是吕公的女人,在庄襄王去世之后,有无数个夜晚,他都曾在门外为他们守候。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机会亲自陪伴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身边,听着她的声音,闻着她的呼吸,甚至跟她双目对视,而现在,一切竟然如此真实。 太后拉着他的手,就好像拉住自己儿子的手一样,让嫪毐感到自己有了某种归宿,不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更不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游子。 这个时候的嫪毐,忽然感到天地之间的一切画像,在这一时刻,就好像静止一样,不再流动。 作为男人,他知道她需要什么,作为女人,她知道她需要什么?而他正是具有这两个特征的人。 他抬头望着她,忽然读懂了她的欲望,也读懂了她的丰富。 他懂她,甚至超过了自己。 这种懂绝非语言与文字可以表述,有时候一个眼神或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在对方的心里产生共鸣或者涟漪。 很多人懂得对方之后,习以为常,继而转化成平淡,最后变成亲情,不再有未懂时的激情,甚至相互疏远对方。 但是这样的情况在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他们越是懂得对方,就越是感到对方的丰富,就好像永远挖不尽的宝藏一样。 直至今日,太后才知道,真正能让自己快乐的人,不是庄襄王,因为作为秦国的王,他有太多的选择,尽管他们曾经共同度过患难,但是,患难并不能让他们彼此真正的了解对方。 当然也不是吕不韦,因为他更喜欢权力,他对于权力的欲望远远超出对于她的欲望。 在吕不韦的眼中,她不过一个任人转手相送的玩物,尽管她也曾坚信自己最爱的人是吕不韦,但是,无论她如何的努力,都改变不了玩物的命运。 眼前的这个人,不仅读懂自己的需求,而且也探懂她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他让她更懂自己。 也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是真正的自己。 也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因为只有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若是时间能够在这一时刻完全停止,那该多好。 只是快乐易逝,真正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这或许就是人们之所以称之为快乐的原因之一。 尽管他们还需要的时间,但是,时间并不因此而停歇下来。 如果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歇下来,她宁愿做回赵姬自己,不当太后。 只是该走的还是要走,该离去的仍然需要离去,时间从未因为任何人而停歇过。 当嫪毐要走的时候,她告诉他:“我从未如此年轻过” 嫪毐看着她,眼中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微笑说道:“我倒发觉我长大了” 是的,自从十六岁那年,他发现自己能够发女声之后,他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这一特征,在无数个漫长的夜晚,他常常会深深的自责,怪命运对自己不公。 作为一个男人,他有理由自卑,尽管这种自卑只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拷问,平时并没有显现出来,但是,每当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这种自卑就会尾随而至。 他曾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这种自卑。 他虽然高高在上,但他却更愿意离群独居,虽然也有喜欢的人,但是自己却从未敢往前尝试。 他怕无法面对对方,也但心无法面对自己。 他知道有些事,不捅破,就可以一直平安无事下去,一旦捅破,要么走向毁灭,要么一发不可收拾。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这种忐忑的阴影下活着,从未见过真正的阳光。 直到今天,他有机会同太后一起,她就像阳春一样,照亮了他内心的阴暗,让他窥见真实的自己。 如果人生只能得一知己,那么,他愿意这个人就是赵姬,不管她是不是太后。 尽管吕公安排他来这里,最初只是为了平衡政坛上的各方力量,但是,他却意外的发现,uu看书 ww.uunshu 在这个地方,从这个女人这里,他不但得到最好的女人,而且还能够找回真正的自己。 他甚至完全明白,当初异人为什么敢冒着生命危险向吕公索要赵姬。 换位思考,若是他处于异人当时的位置,他会不会有勇气索求赵姬呢? 当然会,人生得一知己,死又何惧,何况是赵姬这样的美人,就算是让自己倾其所有,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因为有太多的人,纵然活上百年,也未必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而自己却意外的碰到这样的机会,这难道只是一种幸运? 不,这更是一种命运。 他甚至在想,这不只是幸运或者命运的安排,而是爱情。 他走出门,尽管有些不舍,但是,该离开的还是要离开,更何况这种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 作为保镖,周沅芷仍在门口待命,嫪毐出门的时候,他正望着远方,好像仍在思考什么。 但是嫪毐并不在意,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再今早的他,很难想像,一个人在半天之内,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尽管表面上看不出,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已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不再是原来的嫪毐,而是真正的自己。 他们沿路走回,一路无话。 只是各人的内心,跟早上已经完全不同。 嫪毐想开口问他对于太后的看法,但最终却没有问。 因为他早已有答案。 像赵姬这样的女人,不仅是自己喜欢,凡是男人都喜欢,王奕世也不例外。 第28章 美人如斯 美丽的女人,总会有太多的故事,古今都一样。 有人说,越是美貌的女人,往往越会骗人,这句话尽管并不完全正确,但是,它所诠释的道理,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的依据。 更何况若是不漂亮的女人,又有谁愿意相信她呢? 但是,如果你认为美人就没有烦恼或苦的话,那你就错了。 因为美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喜怒衰乐,生老病死,没有人能够例外。 这或许也是上帝造人时,用来均衡不公平的手段之一吧! 就算是美如赵姬,贵如太后,也无法超越上帝。 更何况太后的美,是一种病态的美,这种美本身并不是天生丽质,而是一种长年被压抑以及被欲望拱大的美。 这种美尽管如流星一样,能够照亮人性心底的阴暗,但是,稍有不慎,就会毁灭自己,也伤其他人。 一个人如果长年压抑,一旦有机会摆脱这种压抑,往往很容易走向另外一个极端。 也就是说,长年压抑本身就是一种极端,而走出这种极端之后,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引导,就会陷入另一种极端。 周沅芷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嫪毐和太后就是这样的人。 嫪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由于以生惧来的缺陷,就一直被忧郁与自卑所笼罩,以至于造成扭曲的性格,幸好他凭着自身对于剑术的领悟,暂时没有表现出另一种极端。 而太后则是经过大风大浪之后,逐渐形成多疑、多欲、敏感甚至及时行乐的性格。 因为太多的风浪,让她对于未来的人生,充满了悲观与失望。 她总是相信,未来瞬间可变。 今天的荣华富贵,说不定就会瞬间消逝。 是的,如果没有吕不韦,她不过是一介民女,如果不是吕不韦将她送给异人,她就不会整天提心吊胆,历练磨难,更不会从赵国逃亡到秦国,当然也不会成为王后。 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安定生活的她,却由于丈夫的突然离世,转眼间从王后变成太后。 太后就太后,她并没有失去信心,反正这么年轻的太后,历史上并不多见,更何况自己最爱的人还在。 但是当她满怀期盼回到他的身边。 却发现他虽然仍然爱她,但是,权力对于他的诱惑更大。 为了权力,也为了平衡各方的势力。 他要澄清跟她之间的关系。 他希望她能够成全他,远离他,与他划清界线。 她最初无法接受,因为对于她来说,太不公平,不仅不公平,而且也让失去最后的依靠,也让她终于看清他。 他心中永远只有自己,而她永远只是陪衬,甚至是玩物。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爱过她,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 她忽然发现,自己心碎了,犹如摔坏的镜子,再也无法恢复原样。 这难道就是男人吗?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她可以忍受,但是,被一个自己最爱的人屡次欺骗,她的心能不碎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看清他,才看清了男人,才看清了人性。 人岂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活。 所谓爱,或者海蜇山盟,不过是他们的一种借口,更是他们的一种伪装。 她曾天真的认为,他是自己最后的依靠。 但是,她错了,错得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直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一无所托,也不想再有任何寄托。 是的,从今往后,不再跟我讲什么人生的意义,我活着就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及时行乐。 人最终都会化作尘埃,为什么不趁活着的时候,过得更好一些呢? 她认为自己已经看清世间的真相,也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生。 如果不是“嫪儿”的提醒她,她几乎忘了自己也是一位母亲。 是的,我是王的母亲。 正因为我是王的母亲,我才是当今万人敬仰的太后,享尽荣华富贵。 我清楚的记得,我怀他的时候,还在赵国。 当时我一直担心他不能正常生下来,因为我们身陷重围,生命朝夕难保,甚至差点放弃了生的努力,幸好有一位好心的剑客,带我们杀出重围,顺利的回到秦国。 回到秦国之后,还好有吕不韦的提前布局与周旋,所以,我才能顺利的生下他。 与以同时,我的丈夫,也由一名“人质”晋升为王,妻随夫贵,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为王后。 身为王后,本应该相夫教子,母仪天下。 无奈正是因为王后的身份,让我跟儿子的关系越来越疏远,疏远到近似于陌生。 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我就知道,他迟早会离开我。 在他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眼中只有远方,没有我。 我相信,他可以为了自己,甚至可以不要母亲,不要问我凭什么知道这些,知子莫如母,这是一位母亲的直觉。 我本想做一位好母亲,但身为王后,我有太多的事,需要应付,一边是我的丈夫,另一边是我当初的恋人。 当然我还需要遵守各种各样的规距与约束,给天下子民做榜样。 而这些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让我几乎忘记了儿子的存在。 如果我不是王后,只是一位普通人的妻子,一位儿子的母亲,那该多好。 至少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与无助,u看书 uuknsh 儿子也不会跟我如此疏远。 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我是失败的。 作为一个妻子,我也是失败的。 就算是作为恋人,我还是失败,因为他并不爱我,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演戏而已,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场戏呢? 我虽然受到万人敬仰,但是他们敬仰的是王后或太后,而不是我赵姬,就算是让我引以为豪的美貌,其实也是顶着王后或太后的光环。 若是抛开这些身份与光环,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敢相信,自己一无是处。 若是我真的一无是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呢? 我知道男人都喜欢貌美的女人,但貌美的女人千千万,又何止我一个?据说“嫪儿”原本就是一个名闻天下的剑客,但在我面前,他却愿意完全臣服于我。 就算是他身边那个奇怪的保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也曾为我心动,他的心动,我敢确定,那是真的。 若是有人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些,我只能告诉他,这是女人的直觉,每一个男人,我只要确认过他的眼神,我就能判断他是否对我有感觉,而且不会出错。 当然,除了我最初的恋人吕不韦之外。 他是我这一生唯一看错的男人,我也不知道,阅人无数的我,为什么会看错他。 以前我曾为此纠结,但是,现在我却放弃了。 因为我已经有了另外一个爱人:嫪儿。 第29章 爱的困惑 在嫪毐陪伴太后的这段时间里,周沅芷始终守在门外。 他知道,要取得嫪毐的彻底信任,一定要有耐心。 也唯有取得他的彻底信任,才有可能接近吕不韦,接近秦始皇。 而要取得一个人的完全信任,有时候等,才是最好的办法,欲速则不达,否则,一切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但是,他同时也发现,嫪毐跟太后的关系,也开始有一些细微的改变。 他呆在里面的时间越来越晚,出来之后,脸色越来越阴,就好像黄昏中的晚霞,虽然仍然耀眼,但是,却不再像中午时段的太阳那样,有晒伤人的可能。 而太后却恰好相反,她不但笑容满面,而且容光焕发,显得精力充沛,光彩照人。 有好几次,她甚至绕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欲语还休,或者就是女人最擅长使用的武器之一吧! 因为有些话,其实并不需要说出来。 周沅芷懂得这个道理,也明白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但他并不敢接这样的眼神。 于是每当遇到太后的眼神时,他唯一能做的就就选择避开。 他知道,有些事最好不要去尝试,最好离远一些,一旦走出这一步,就算不是深渊,也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再好的火焰,若是靠得太近,也会伤人,更何况有些伤,很可能就是致命的伤。 是的,他之所以有机会站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嫪毐,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等嫪毐出来,然后安全送他回家,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从开始到结束,都应该如此。 嫪毐出来的时候,见他古怪的表情,笑着说道:“你最近怎么了?” 周沅芷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机械的答道:“没什么”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 “真没什么,可能是最近睡不好” “有心事?” “是人都会有心事” “但能够让人睡不着的心事并不多” “是的” “说出来,我也许有办法帮你” 周沅芷笑道:“我见到你跟太后俩人郞才女貌,成双成对,再想到自己,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能不有心事?” 嫪毐听着,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才说道:“怪不得太后说你表情古怪,原来你是想这些事” 周沅芷吓一跳,没想到太后这么说自己。 幸亏自己刚才没有把话题往其它方面引。 于是他顺着说道:“大后还说我什么?” 嫪毐不怀好意的说道:“她说每天都让你在门外等这么久,有点难为你” “然后呢?” “应该找个女人给你” 周沅芷听嫪毐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说道:“大好光阴,你们俩就谈这些?” “那你以为我们能谈什么,难道谈国家大事?” “那也不至于谈到我,我不过是你的保镖而已,况且保镖的表情就应该木纳” 说着做出木纳的表情,并说道:“就这样” 嫪毐笑道:“若只是木纳,太后也不会唠叨给你物色个女人了” “她还看到我什么?” “她说你喜欢她” “她说你就信” 嫪毐笑道:“我信,是男人都喜欢她,天下很难找到她这样的女人” “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在你眼里,她当然是最好的那一位,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却并不见得有多美” “你是说太后不美吗?” “不是,我是想说,美是一回事,喜欢却是另外一回事,天下那么多美女,我总不至于都据为已有吧” 嫪毐笑道:“跟你开玩笑,这么认真干吗?” 周沅芷故意说道:“你刚才的表情,我能不认真吗?” 嫪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王兄,其实太后并没有说你喜欢她” “那谁说我喜欢她?” “是我”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她喜欢你,所以,才故意如此说” “你在吃醋?” “吃醋?谈不上,只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周沅芷笑道:“莫不是你担心她喜欢我?” “若真这样的话,你我的朋友也算缘尽了” “太后尽管是个美人,但我这个身份,只能敬而远之” 嫪毐叹道:“我知道跟太后好的人,不只我一个,但是,除了吕公,其他人我从未见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是说,太后还有其他的男人” “一切不过是逢场做戏而已,我明白这个道理,太后也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担心?” “话虽如此,但是真做到,却并不容易” 周沅芷笑道:“我看你不是逢场做戏,而是真的喜欢她” 嫪毐喃喃的说道:“我也觉得自己陷进去了” “能陷进去爱一个人也不容易” 嫪毐望着远方,说道:“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宿命” 周沅芷只能安慰他说:“事已至此,看书 .uukashu.om你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是的,为了更大的事业,只能如此” 周沅芷沉默,对于爱情,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或者说,相对于爱情,他更深知人性。 人对于自己喜欢或迷恋的东西,总会有太多的借口。 对于嫪毐而言,其实他并不是不能脱身,而是他不想脱身,他所说的大事业,不过是一个借口。 给别人借口,也是给自己借口。 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不但是最会欺骗同类的物种,而且也是最会欺骗自己的物种。 周沅芷看着他,就好像早已看见他的未来。 但他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穿越到这里,目的并不是去改变历史中的人物命运走向,更不是去改变历史,而是发现这些人物与历史的真相。 所以,他知道嫪毐的结局无法改变,只能是顺水推舟。 尽管他知道嫪毐并不是坏人,但是,作为外来者,他的任务不过观察而已。 至于改变,或许有另一种力量吧! 而到底谁是这股力量的操纵者,至今并没有明确的结论。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接近吕不韦。 也唯有接近吕不韦,才有可能认识真的秦始皇。 看着嫪毐远去的背影,他忽然发现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能力,享受怎样的荣华富贵,都不过是表相而已。 因为人虽然是群居的生物,但是,他们的一生,说到底,都注定孤独,没有人例外。 第30章 初见吕不韦 周沅芷在接近嫪毐与太后的这段日子里。 发现他们尽管高高在上,享尽富贵荣华,但是,却依然跟普通人一样,有诸多的喜怒衰乐。 有些时候,他们比普通人更加敏感与脆弱,一些细微的变化,都能够让他们陷入沉思与不安之中。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富贵本身虽然没有错,但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所取得的富贵,其心又如何安住于宁静呢? 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周沅芷忽然发现,古人的这些话,确实有些有道理。 古往今来,君子积累的财富,唯有通过正当到符合于“道”的途径,才能够让人安心,也唯有用得节制,方可自在。 正所谓过者,为淫也。 任何事情都不应该过度,一旦过度,就容易伤害到自己或他人,金钱如此,情感如此,欲望亦如此。 这是一种“道”的规律,任何人都无法逃脱。 嫪毐与太后,正是由于不懂得这个道理,才陷入于一次又一次的迷茫之中,无法发现真正的快乐。 但是,如果自己把这一道理,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 他们就一定能够摆脱迷茫与空虚吗? 当然不能,因为有些道理,只能领悟,或者说,这些道理一旦被言语或文字表达出来,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意思了,弄不好还被当成别有用心。 因此,周沅芷虽然看清一切,但却无法去改变他们。 何况人本身就不喜欢其他人改变自己,就算是被迫于各种压力暂时改变,一旦有机会,也会重新回归自己,甚至变本加厉把自己的喜好变相发挥。 这或许就是人最大的劣根性之一。 这种劣根性,在普通人那里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在有权有钱之人的生命当中,却往往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嫪毐如此,太后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相国吕不韦,是否也是如此。 初见吕不韦,周沅芷还是嫪毐保镖的身份。 那是一次紧急的作战布署,至于具体内容,周沅芷不知道,嫪毐也不知道。 接到口信时,嫪毐仍在太后的住处,陪她玩耍。 这时的太后,欲望已经越来越大,而嫪毐也是越来越深陷其中,但是,吕不韦的口信一到,他却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匆忙出门,太后还在叫道:“时间没到,急什么”。 只是他已听不进去了,可见事情的重要性。 周沅芷尾随其后,尽管嫪毐并没有叫他跟着,但也没有叫他不跟随。 这种情况,往往都是要他跟着的意思。 他只好跟随,更何况自己也想见一下一代相国兼商人吕不韦。 他们走到门外,早有马车等着,嫪毐上车,周沅芷也跟着上车。 嫪毐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自己当然也不好问。 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话,只见阵阵马蹄声,看不外面。 这是嫪毐的专用马车,没有窗户,显然这是一种不喜欢受外界干扰表现,人们常说,文如其人,其实车更如其人。 一个人的车,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主人的性格。 从马车的布置来看,嫪毐喜欢简单,这是很多成功人士的共同特点,因为在他们眼里,太多东西并无必要,甚至是累赘。 所以,越是成功的人,生活往往会越是简单。 马车之所以不装有窗户,其实是不想外面的事物影响自己的思考或打断自己的思路。 普通人坐车是为了观看一路上的风景,甚至是为了眩耀,但在成功人士的眼里,车仅仅是一种工具,坐车不过是将自己送到目的地,所以,他们无暇路上的景色。 也就是说,他们尽管坐在车上,但却从未间断过工作。 这或许就是他们之所以成功的因素之一。 普通人工作过后,就想休息,但对于成功人士而言,就算是体息,也是工作,或者说,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而嫪毐就是这样的人。 他们坐在马车里,嫪毐在思考,周沅芷也只有沉默。 还好,马车飞快行驶,相国办公的地方,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周沅芷一下车,发现这里众兵把守,警卫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周沅芷虽然是保安出身,负责保卫秦始皇陵的保卫工作,但却从未见过如此大阵仗, 能够在这样森严的地方办公与生活的人,秦国上下,恐怕也只有吕不韦一人。 当然,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需要如此戒备森严,毕竟为了上位与揽权,他已得罪了太多人。 为了能够继续拥有权力,他唯有在如此森严的环境中生活下去。 房子是类似于宫庭的建筑,最深处那栋建筑,叫大统阁,房子正中央挂有一块匾,匾上写有“大统”二字,据说这两个字是秦国先祖秦非子亲手所写,一直流转到始皇的祖父秦穆公,后来又传到始庄襄王手中。 庄襄王为了感谢吕不韦为他所做的一切,就将这一块牌匾送给吕不书。 庄襄王死后,吕不韦代理朝政,uu看书 wwuukanshu 为了表现他的忠心,秉承秦国先祖遗志,特将这块匾挂于自己批览奏折处理政务之地,并把这栋阁房更名为“大统”阁。 由此可见,秦国先祖早有统一天下的野心。 尽管秦国最初不过是一个叫做嬴姓的部族,但是由于他们在殷商时期就是镇守西戎有功,颇受商朝重视,后来,秦非子又因养马有功被周天子封为附庸国,即治都於秦邑,用使复嬴氏祀,号曰“秦嬴”。 于后来不断的征伐当中,秦国又有一位英雄人物出现,那就是秦庄公,他在征伐过程中击败西戎,被周宣王封为西陲大夫,再往后,秦襄公派兵护送周平王东迁有功,又被封为诸侯,这里的秦国,已经由一个部族正式成为周朝的诸侯国。 到了秦穆公时代,秦国已已被列为“春秋五霸”之一。 而这块刻有“大统”二字的牌匾,无论秦国的王位如何更替,它都始终是秦国的圣物,也是秦国的一种象征,更是秦国子孙引以为豪的见证。 周沅芷想不到,二千年后的自己,竟然有机会亲自见到这块牌匾,他知道这里就是秦国的枢纽中心,也是一切关系到秦国战事以及政令发起之源地。 各地的军方或政要都在这里商讨关系到国家命脉各种决议与对策。 一般人根本进不来。 嫪毐快步进“大统”阁,周沅芷被拦于门阁之外。 大殿的中央早已站着一个人,身着黑衣,个子不高,上唇留有胡须,自有一股威严所在。 周沅芷在心里想道:这个人一定就是吕不韦。 第31章 战事前夕 周沅芷见到迎接嫪毐的人,确实就是闻名天下的吕不韦。 当起身迎接嫪毐的时候,周沅芷一下子就认出他,似曾相识的模样。 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或许曾在时空交换的某个交叉点照过一面吧! 他发现吕不韦也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他一眼,然后往里边走去,转身不见了。 周沅芷只好能在外边等,不知道往何处去,也没有地方可去。 毕竟这里并不是闲杂人等呆的地方。 还好,这时有一个卫士模样的人走过来,并告诉他说:“请随我到前边休息” 周沅芷正准备跟卫士走,却有一辆大马车飞奔而至,很急的模样,接着有两个人下车,掀开门帘。 其中有一个说道:“蒙将军,到了” 然后有一个人从车中慢慢走出,身材粗大,却落地有声,极其稳重。 他并不说话,也不点头,只是环顾四周看了一下。 那两人送“蒙将军”到门口,转身往周沅芷这边走来。 他们一行四人,往左边的一幢建筑走去。 走进房子的时候,发现这是一个专门供人休息的大厅,里边早坐有十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有些人沉默,有些人聊天,显然大家经常见面,并不陌生。 唯有周沅芷是新来的,没有人理会他。 他忽然发现,人无论到哪,都是一种群居动物,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自发寻找自己的同类,即看起来性格类似的人,然后形成某种圈子。 从另外方面来看,人又是一种排外的物种,如新人的到来,往往都会被排挤于圈子之外,就算同是保镖也不例外。 保镖也有自己的圈子。 周沅芷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望了他一眼,然后就各自聊回自己的话题。 他点头示意,却没有人理他。 他想跟大家混熟一些,但却感到他们有些敌意,没办法,只能先向刚才一起进来的两个人打招呼。 于是抱拳问道:“两位兄弟可是蒙府的人?” 两人并不打算回答,只是抱拳礼貌表示肯定。 周沅芷只好继续问道:“刚才进去的人,一定是蒙将军?” 其中有一人开口道:“你新来的吧,普天之下,不认得我们蒙骜将军的人并不多” 周沅芷承认,笑道:“以后还蒙两位提携” “不敢当” 两人倒有些谦虚起来,其中一个也问道:“你是?” 周沅芷见气氛比刚进来时活泛了一些,于是笑道:“我是嫪毐的护卫” 两人惊诧的站起来:“你是杀手王奕世?” “正是在下” “终于见到你本人了” 周沅芷有些疑惑,问道:“你们听说过我?” 两人高兴道:“久闻大名,只是无缘相见,今天有幸见到本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由于两人讲话声音有些大,听到“王奕世”这个名字时,大家都往往这边看,有些人甚至已经往这边走过来。 周沅芷没想到“王奕世”的名声这么大,更没有想到大家都把他当成名人一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于是只好向大家抱拳道:“在下王奕世,以后请大家多照顾提携” 大家教抱拳表示不敢当。 周沅芷见厅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话也开始泛了,于是向刚才两个人问道:“刚才见蒙将军脚步匆匆,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两位可知一二?” 其中一人笑着说道:“我们也只是护卫,并不是知道具体内容,只是民间有传闻说,吕公要攻打韩国,不知是否属实” “攻打韩国?” “很可能是,因为没有大的战事,蒙将军一般不会轻易来这里” 另一个人也自豪的说道:“四朝以来,蒙将军一起秦国最主要的将军之一,他数次率军出征,屡立战功,论军功,恐怕当今世上,无人可比” 是的,蒙骜武功盖世,从秦昭襄王开始,他就一直是秦国的主将。 尽管蒙骜本是齐国人,但却因缘巧合,投靠秦国,最终成为秦国最著名的将领之一,官至上卿。 几年前,蒙骜就已经攻克魏国高都、汲等地,后来又占领赵国榆次、新城孟狼等几十座城池。 蒙骜将军又在秦王政继位那年,秦兵攻占赵国的晋阳,不久晋阳反叛秦国,后来蒙骜又再次率军平定这次的叛乱。 可见,能够在蒙骜将军的门下当护卫,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周沅芷知道这一段历史,也非常仰慕蒙骜将军的为人,于是朗声说道:“能在蒙骜将军手下当差,两位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其中一人感叹道:“可惜我们没有机会上阵杀敌”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将军,uu看书.ukansh只有当将军有危险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 “你们常年跟在蒙将军身边,就不能提议让你们上战场吗?” 其中有一人道:“尽管我们经常跟随将军左右,但并没有我们开口说话的份” “无论如何,保护好将军,都是功不可没” “王兄,你有所不知,秦国跟其它诸国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其它诸国讲关系,讲人情,讲身份,但在秦国,只讲军功,其它功劳只是作为参考” 另一个补充道:“唯有军功,才有可能获得爵位” 秦国论军功,周沅芷早耳闻,据说秦国的士兵,只要斩获敌人军官一个首级,就可以获得一级爵位,即“公士”,并得到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而斩杀的首级越多,获得的爵位就越高。 所以,每打一次胜仗,小官往往升一级,大官则有机会连升三级。 据历史的记载,秦国的爵位等级有二十级之多,从低到高排列,即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驷车、大庶长、关内候、彻候。 这些爵位,很可能是历史上最早的军功爵位,它有效的调动秦国一切资源,最终为战事服务。 秦国的士兵,之所以被称为“虎狼之师”,就源于此,因为相对于诸国而言,这些爵位几乎给秦国上下所有人建功立业的机会。 甚至可以说,这些制度成功的调动士兵上阵杀敌的积极性。 第32章 作战方案 周沅芷知道秦国是一个尚武的国度,却没有想到他们崇尚武功到这个程度。 于是不禁感叹,秦国之所以最终能够统一六国,并非机缘或巧合,而是有着先天的制度优势。 相对于六国还沉浸于贵族浓厚的人情事故,秦国早已跳出这一怪圈,走上一条富国强兵的道路。 当然,除了崇武的优势之外,秦国也不像六国那样讲究出身。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立功,就会有爵位,无论你是哪一国的人都一样,如蒙骜就是齐国人,吕不韦是卫国人,都得到重用,就足以说明秦国并不是一个讲究出身的国度。 尽管吕不韦并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却为秦王与秦国做了很多贡献,这些贡献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军功。 也正因为如此,吕不韦才能久立于相国之位。 而这次若真是进攻韩国,那一定是一场大战。 周沅芷想不到,21世纪的自己不但有机会亲眼见证冷兵器时代的战役,而且还能看到这场战役启动之前的布局,这确实是绝无仅有的幸运。 这一次的布署,持续的时间很久,几乎临近天亮,才有人出来。 最先走出来的是蒙骜将军。 蒙骜将军身材魁悟,天生军人的模样,尽管整晚都没睡,但依然精神抖擞,他从大门走出,威风凛凛,不努自威。 那两个护卫一个人向马夫招手,另一个人忙去迎接。 其它护卫也纷纷站起来,不再闲聊,去迎接自己的主人。 嫪毐是最后一个出来。 周沅芷本以为吕不韦与嫪毐一起出来,但是,嫪毐出来后,仍不见吕不韦的身影。 周沅芷没办法,只好迎上去,跟嫪毐一起登上马车,驶出大门。 在车上,嫪毐盯着周沅芷,满脸疑惑。 周沅芷也感觉到了,于是笑道:“我脸上没有金子吧” “没有” “那你干麻老盯着” “我想看你有什么不同?或许可以找出比金子更有价值的东西” “不同?比金子更有价值?” “是的” “若真有的话,我就不用当多杀手赚钱了” 嫪毐正色道:“我也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太后说你怪,吕公也说你怪” “吕公提到我?” “是的,你一下车他就注意到你了” “一个护卫,不值得吕公注意吧” “我也这么想,所以才想不通” “我从未见过吕公” “我进门后,那个站起来迎接我的人,就是吕公” “哦” “吕公说,你有些古怪,所以,单独把我留下,就是为了了解你的情况”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你叫王奕世,之前是一位杀手,总之如实所说” “那有何古怪?难忘当过杀手的人,不能当护卫” “吕公没有这么说,他只是感觉你有些古怪” “感觉?” “吕公的感觉很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用错人,靠的就是对人的一种感觉” “所以,他说我古怪,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以这么说” 周沅芷笑道:“难道名闻天下的吕不韦,就靠直觉打天下?” 嫪毐叹道:“我也不知道,但他能走到今天,绝不只是幸运那么简单,当今天下,论智慧与眼界,很难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所以,他注意到你,一定有他的理由,更何况他并没有时间与精力去研究你区区一个护卫” “那他为什么注意我?” “他说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周沅芷吓一跳,吕不韦的这种直觉,确实挺吓人,难道他也是穿越者? 有可能,但谁也无法确定。 就像自己一样,如果自己不承认,又有谁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呢? 周沅芷笑道:“吕公的想象力真丰富,难道我是鬼吗?” “不是鬼,是另一个时代的人” “另一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来到这里,如果真有另外一个时代的人存在,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嫪毐也笑着说道:“所以才想不通,不但我想不通,吕公也想不通” “我更想不通,为什么总是被人怀疑,难道我长的是一张容易让人误会的脸?” “所以,我才盯着你看,或许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周沅芷只能苦笑,说道:“难道你们开了一晚的会,都要研究我?” 嫪毐道:“想多了,我们开会,是关系到秦国未来的大事,可不像你自己想象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八卦” “什么大事?” “国家机密,无法奉告” 周沅芷笑道:“不关我的事,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不再说话,嫪毐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尽管现在不关你的事,但是未来却有可能与你有关”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uu看书 ww.uukahu 也是秦国人,秦国的成就,你也有机会分享” 周沅芷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没有那个享福的命,更何况我更愿意自食其力,靠山山会倒的例子太多了,唯有自己努力的东西,才真正的属于自己” “但是秦国可以为你提供机会与平台,让你的聪明与智慧有了更加广阔的发挥空间” “小人物的命运很难与国家的命运挂到一起” 嫪毐笑道:“王兄,你也太悲观了吧!” “我这不是悲观,而是现实,更何况我并不关心国家大事” 嫪毐叹道:“王兄,实话告诉你,我们刚才的会议,其实是讨论两个方案” 周沅芷没有问什么方案,因为他知道嫪毐一定会继续说下去。 “第一个方案是蒙骜将军提出,以优势兵力,直接进攻韩国,将其成为秦国的附庸国,但是,这一方案的代价实在太大,若是韩国军民一心全力抵抗,就算是攻下韩国,也得不偿失,更何况国家的大量资金,目前正用于修建长城,抵御外族的骚扰,秦国目前没有能力组织大规模打大的战役,更不用说打持久战” “第二个方案是我提出暗杀方案,即通过组织敢死队,潜入韩国,将韩国的主要人们杀掉,让他们群龙无首,到时再大军压境,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韩国” “最后定哪种方案?” 嫪毐道:“会议从一开始,就分成两派,讨论了一晚上,最终还没有定下来” 第33章 先觉者 周沅淽没想到嫪毐这么经易就把作战会议的内容说出来,看来嫪毐已经完全信任他,不再把他当外人。 而他自己却处处提防嫪毐,确实有些不近人情,过意不去,退一步来说,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不提前知道许多秦国的历史,那么,嫪毐就很可能是一个非常值难得朋友,至少他对自己几乎不隐瞒什么。 朋友之间,坦荡岂非要放在第一位。 很多人理所当然的认为,人与人之间,以利益为先,即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这种认识,事实上,已经误解了朋友的本义。 古语有云:同门曰朋,志同道合曰友。 真正的朋友是需要志同道合,也需要坦然相对,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嫪毐确实是难得的朋友。 想到这里,周沅淽忽然突发奇想,若是历史上记载有误,那该多好,何况史书的撰写者,并没有亲自见证那个时代。 也就是说,所谓正史,并不一定是真实历史的记载着,更不是历史的真相。 因为正史强调的是官方的认可,而不是亲自见证的真实,更何况记载历史与真实历史之间,早已历经朝代更替,后世的历史书写者,不过是各种历史资料的筛选者而已。 所以,书上所记载的历史,绝非是历史的真相,尽管有些记录接近于真实,但是,这种情况并不具有普遍性,周沅淽真不希望历史上记载嫪毐的结局是真的。 “如果你是吕公,你会选择哪一种方案?” “至少不会选择第一种” “为什么?” “因为第一种方案代价太大,又不利于实施,况且从调动诸多资源到实施,有两个难点,一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二是这个时间当中的各种变数也很多,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吕公也是这么认为” “真正的战争,拼的是资源与智慧,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之上策” “是的,吕公尽管是商人,但我更愿意相信他的判断,更相信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商人往往更懂得利用资源,随利避弊,实现资源利益最大化” 嫪毐笑道:“看来你才是吕公的心腹,当今天下,能够有这样认识的人并不多,更何况这些道理从一个杀手的口中说出,确实不易” 周沅淽叹道:“杀手也是人,随利避弊是人的天性,也是本能” “难怪吕公说你怪,脸的这番见识与高论,非一般人可比” “或许我是受到吕公的影响,我个人从不做陪本的买卖” “做陪本买卖的人,除非是傻子,正常人不会干” “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 “你要是傻子,天底下恐怕就没有聪明人了” “那我的分析又有何古怪?” “或许正是因为你太过于正常,才会显得古怪” “为什么正常反而会显得古怪呢?”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不正常,就好比天下的人都是疯子,只有你一个人正常,那么,大家就会把你当疯子看待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那世界岂不是颠倒?”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颠倒,只是绝大多数人自以为正常罢了,进一步的说,绝大多数人,能看到的不过是世界的表相,而不是本质” “何以见得?” “你没有发现天下绝大多数的权力与财富,其实都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中吗?” “就像吕公一样” “是的,吕公是绝少数最先觉醒的一批人,因为他已经觉醒,所以,他的见识已经超出了同时代的绝大多数人” “吕公确实是先觉者” “只可惜真能理解他的人并不多,如蒙骜将军,虽说是四朝功臣,战功显赫,但是,其眼界与见识,很难跟吕公相提并论” “这个时候的蒙骜将军也许已经老了,每一个人都有老的时候,每一个人也都有落伍的时候,就算是一代名将蒙骜也不例外” “是的,蒙骜将军已老,在很多关键的问题上,常跟吕公较劲,搞得吕公也很难堪,又不好翻脸” 周沅淽叹道:“商人对军人,有很多道理说不清” 对于商人而言,利益最大化,才是终极目标,所以,商人本性以贪婪而著称,当然,这种贪婪也为后人所诟病。 而军人则能够很好的避免了这种诟病,因为相对于利益而言,军人更注重荣誉,甚至可以说,军人的战争,更注重的是荣誉,即为荣誉而战,但这种战法,往往都以“不计代价”为前提,有时候甚至为了荣誉而误了战机。 所以,军人很多时候并不能成为战争幕后的策划者,但是,商人在各种资源调度面前,却往往能够有更为清醒的认识。 嫪毐叹道:“事实证明,商人治国,比军人更适合,秦国在吕公这十几年来苦心经营下,确实与之前很了很大的改变” “吕公雄才大略,确实非同时代的人可比” “当年出来,我有幸遇到吕公,才有今天,否则,我很可能跟你一样,以杀手为业,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像我刚出来的情景一样,似曾相识的模样” “所以,你才看中我” “是的,起初我也跟太后和吕公一样,觉得你有点怪,但是,认识你越久,就越发现你是另外一个我” “另外一个你,就好像你的影子一样?” “绝不是,我之所以说‘你是另外一个我’,并不是认为你是我的影子,u看书 .uanshu.co而是假设我没有遇到吕公,我很可能就会走跟你一样的路,你知道我的剑法,并不在你之下” “所以,我们是朋友,绝非机缘巧合,而是性格使然,甚至可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或许因为我们都学剑吧,当杀手尽管不一定是一个剑客唯一出路,但在这个时代,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认识像吕公这样的先觉者” “为什么?” “因为他可以带给你最新的资讯以及最为开阔的视野” “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快点见到吕公” “见过吕公之后,他绝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我会安排,吕公毕竟不是谁想见就可以见到的” 嫪毐说得很真诚,让人无法质疑。 周沅淽在内心感叹,如果抛开一切历史的因素,遇见嫪毐,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遇见吕不韦,也许更是千载难逢之大事。 马车这时忽然停住,有人掀开门帘,原来已到嫪府,这时天已微亮,新的一天又即将开始,他向远方望去,天边已是一片朝霞,但在朝霞的最深处,却风云涌动,变幻莫测…… 周沅淽忽然想到,人生就好像眼前的朝霞一样,谁也无法预见未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命运有定数,那么,即使知道结局,其过程又如何去左右呢? 作为历史的尘埃,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一切,接受一切,除些之外,想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第34章 第2套方案 韩国是个小国,至少相对于秦、赵、齐、魏、楚等国而言,它确实小了很多。 但是韩国虽小,却处于六国的中央,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自从吕不韦执政以来,东周已灭亡。 蒙骜也攻克魏国高都、汲,并占领赵国榆次、新城孟狼等37城,而韩国则卡在中间,影响秦国各地资源的横向流动。 吕不韦作为秦国的真正掌陀人,早已看出了这一弊端。 于是进攻韩国的行动,被提上日程。 只是到底用哪一种方式攻下韩国,仍在讨论当中,并未最终确定。 秦国内部,目前主要分为两派,一是以蒙骜将军为首的主战派,即主张以秦国强大军事实力真接瓦解韩国,二是以嫪毐为首的暗杀派,即暗杀关键人物,让韩国没有抵抗能力,自动瓦解。 蒙骜将军作为秦国四代元老,德高望重,几乎一呼百应,他一开口,绝大多数人都站在他这一边。 尽管吕不韦更倾向于以极少的兵力灵活歼灭对手,让他们自主交出韩国,但是,以蒙骜将军为首的主战派,却极力反对,他们认为这样做不但会浪费大量的时间,而且不可能达到瓦解韩国的目的,所以,还不如稳扎稳打,一举歼灭韩国,既可以彰显军事实力,威震周边诸国,又可以少走弯路,节省时间。 吕不韦知道,蒙骜将军随着年纪越大,又劳苦功高,不可能听进他的意见,越是逆着他的性子,他就越是固执己见,就好像一头只顾着往前冲的牛一样,无法拉回。 蒙骜将军甚至表示,没有再讨论第二套方案的必要。 吕不韦没办法,只能同意第一套方案,但是相对于蒙骜将军的方案,他更欣赏嫪毐的办法。 所以,他一方面调动各种资源,为进攻作准备,同时也造成即将攻打韩国的假象,另一方面又找嫪毐,让他物色敢死队人选。 而嫪毐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王奕世。 但他没到的是,王奕世起初并不愿意接这个任务。 他的理由是:好不容易改行,不想再做回杀手。 嫪毐解释道:“这一次暗杀任务,关系到秦国统一大业,跟单纯的杀手任务完全不一样” 周沅淽道:“都是杀人,有什么不一样?” “目的不一样” 周沅淽叹道:“我怎么感觉你已经被吕公洗脑” “这个方案是我提出的,吕公不过是支持而已” “嫪兄,暗杀属于孤向作战,九死一生,很少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嫪毐只好跟他继续解释道:“王兄,你我朋友一场,我不骗你的,完成这个任务非常有必要,若是成功,你前途不可限量” 周沅淽叹道:“相对于前途,我看更担心性命不保” 嫪毐并不是理会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叫你参加这个任务,是因为暗杀计划,我自己也参加,王兄,我希望我们俩人共同进退” “我们俩人?” “是的,我亲自参与” “就我们两人?” “当然不是,我们是这一次任何的主导者,而且人员由我们自己筛选” “事成之后呢?” “什么事成之后?” “任务完成之后,有何奖赏?” 嫪毐楞一下,但很快就笑了,说道:“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继续说道:“事成之后,吕公答应让你进入进入权力的核心” “多少钱?” 嫪毐笑道:“王兄,你是真傻还假装?能够进入秦国的权力核心,还用担心没有钱吗?” 周沅淽故意道:“我还是觉得钱好” “典型的小商人意识,唯利是图” “冒着生命危险,总该求点回报吧!” 嫪毐只好告诉他道:“进入权力核心之后,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到时你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更何况你还有我,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 周沅淽笑道:“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嫪毐知道他答应了,一颗心终于放下,因为这个时候,要找到像王奕世这样身手的人确实不容易,就算是偶尔有一些剑术不错的人,却也很少有人能有他这样的智商。 嫪毐明白,要完成暗杀任务,光靠好身手远远不够。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韩国最精锐的护卫,武林高手,并不在少数。 所以,这个任务的关键在于智取,而不在于拼武力。 而智取除了武功好之外,更重要的是高情商与高智商。 那么,如何智取呢? 嫪毐想到的是,先招募十名一流杀手。 于是他问道:“王兄,你之前的手下,有没有一些好手” 周沅淽知道他的意思,却笑道:“秦国是一个崇尚武功的国度,找几个好手还不容易,更何况宫廷护卫高手如云,没有必要向外招募吧!” 嫪毐苦笑道:“王兄,你有所不知,吕公只答应用这个方案,但并不同意用宫廷的人” “为什么?” “因为这些护卫,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难替换,更何况他们的保卫工作也很重要,不轻易走得开” “在吕公眼里,他们难道比我们俩人更重要?” “不是,吕公之所以不想用宫廷的护卫,是因为在这些人当中,很有可能有蒙骜将军的人” “自己人也玩无间道?” “是的,吕不韦与蒙骜将军尽管都是秦国的功臣,但是,他们明争暗斗,势如水火,并各自在对方的身边安排卧底,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周沅淽感叹道:“怪不得有人说,一入宫廷,水深似海,果然不是虚言” “秦王知道这些事吗?” “当然知道,秦王其实希望他们这样相互抗衡,彼此消耗实力” “那不是两败俱伤,损耗秦国元气吗?” “绝对不是” “为什么?” “因为他们平时斗来斗去,不过是意气之争,或者是争夺话语权,又或者争宠罢了,秦王很清楚这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默许他们这样” “看来秦王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手腕,确实不容小视” 嫪毐继续说道:“他们自己于内虽然相互争斗,但是,对外他们却从未含糊,甚至会争先恐后建功立业” “这又是为何?难道他们不知道对外的战事,风险更大吗?” 嫪毐解释道:“尽管对外的风险更大,但是,不对外,就永远无法建功立业,更不可能得到秦王的赏识” 周沅淽叹道:“说来说去,uu看书.uukanshu 还是秦国的制度在发挥作用” “是的,这个制度是吕公在商秧变法的基础上完善出来的,确实起到有效调动秦国一切可利用资源的目的” “看来吕公亦非凡人” “吕公对于秦国的贡献,什么说都不为过” “嫪兄,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去哪招十个一流好手?” 嫪毐听他如此说,忽然笑了,然后说:“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 “不问你,难道问我不成?” “是的,就是要问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酷杀组的明星杀手王奕世,所以,找人的事,需要你亲自出马,我相信,在杀手这一行业,没有谁比你更清楚” 周沅淽苦笑道:“看来我不想参加都不行” “不行” 周沅淽叹道:“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什么?” “认识你,并把你当成朋友” 说完,转头就走,嫪毐拦住他:“去哪?” “离你越远越好” 嫪毐也叹道:“谁叫你只有我这个朋友呢?” 抬头再看他时,却发现周沅淽已走远。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感到有一丝感动,因为他知道不只是“王奕世”只有他这一个朋友,而他也一样,只有“王奕世”这个朋友。 也唯有朋友,才会如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相信,朋友“王奕世“一定很快就可以帮他找到十个一流的好手。 第35章 招募杀手 周沅淽知道嫪毐要他招募十个杀手的用意,但是这样的安排确实是天衣无缝。 至少对于周沅淽而言,确实是一种考验。 若是自己能够顺利的找到十位杀手,那么,他就是明星杀手王奕世,否则就是冒牌货,即王奕世另有其人。 所以,嫪毐这一招,算是一箭双雕,既可以解除自己的疑惑,又能解决自己暗杀韩国政要找到合适的人选。 而对于王奕世而言,却是一件难事。 因为他并不是王奕世,也不是真正的杀手。 也就是说,他不过是一位穿越者,或者说,是一位寻找秦皇嬴政的猎奇者,一切权利或利益,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他真正想知道的秦始皇治国的真相。 但是目前自己已经参与到历史当中,并且担任非常重要的角色。 这种重要性,不仅有可能改变历史,而且也有可能否定历史学家对于真实历史的诠释。 只是就目前而言,自己的身份,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为什么? 因为自己的这一身份不能暴露,一旦暴露,不但是嫪毐与吕不韦不会放过自己,而且穿越计划也无法继续进行下去,甚至自己的性命都会有危险。 所以,如何招募十位杀手,确实是一步险棋。 弄不好前功尽弃。 尽管他相信嫪毐不再怀疑他,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暴露,更不能主动告诉嫪毐实情。 一旦说了实话,不但嫪毐无法理解,其他的人更无法接受。 因此,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十位身手好的杀手。 否则,寻找秦皇嬴政的计划,很难再继续进行下去。 因为寻找秦始皇,是他穿越到秦国的真正目的,也是自己一生追寻的目标,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但是,如果因为找不到这十位杀手而被怀疑。或者被杀掉,那么,穿越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所以,招募这十个杀手的任务,无论如何,都需要完成。 他忽然发现,嫪毐与吕不韦正在给自己布一个局,这个局无论是是成功还是失败,嫪毐与吕不韦都是受益者。 真正的局,一旦陷进去,就会没有退路。 或者说,退就是死。 从这个角度来说,普通人根本没有能力布局,甚至可以说,布局其实是上等人的事。 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商人,为什么从不制造风险,而是规避风险。 因为风险无处不在,一切人生当中,其实都需要面对不同的风险,或者说是去防范以及摆脱风险,但是,这些并不是商人所乐意接受,也就是说,相对于普通人而言,商人更懂得如何规避风险。 吕不韦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嫪毐常年跟随他,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 历代以来,商人重利轻离别,而从政之人,往往既有商人的精明,又有从政魄力。 嫪毐与吕不韦正是这样的人。 周沅淽发现自己太低估他们了,以至于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他曾问过嫪毐,找这十位杀手是吕公的意思,还是嫪毐自己的想法? 嫪毐告诉他:“是吕公的意思,也是自己的意思” “为什么?” 他有点疑惑,嫪毐也看出来,于是说道:“第二套方案,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吕公也很认可,至于如何到韩国执行任务,他并不知道,一切都由我们来主导,他要的就结局” 这就是商人,永远只看结果,至于过程,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或者说,只要有利益,他们就会一往如前,不顾一切。 至于朋友,对于商人而言,并没有太多概念,或者说,相对于朋友,他们更关注利益,为了利益,他们可以不要朋友。 “吕公为什么如此信任你?” 嫪毐说道:“我跟吕公之间,就好像我跟你一样” “什么意思?” 嫪毐叹道:“吕公虽然贵为相国,但真正能够信任的人并不多” “不会吧!” 周沅淽更是想不明白,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竟然没有朋友,甚至烦恼比普通人更多。 嫪毐也叹道:“领袖亦凡人” 作为领袖或成功人士,尽管在外人的眼里,光鲜亮丽,但是在无人的时候,想找个讲心里话的人都没有,这或许就是生而为人的最大通病,也是人类最大的痛苦之一。 这个道理,只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才知道。 所以,真正的朋友,并不在于多,而在于精。 所谓精,并不是精于算计,更不是精于利益,而是在你最关键的时候,可以有人听你讲话,倾听你的心声,唯有如此,u看书 .uukansuco 才能说是真正的朋友。 而像吕不韦和嫪毐这样的人,很少有真正的朋友。 但是,如果你认为他们高傲到不愿意交朋友,那你就错了。 因为他们并不是不愿意交朋友,而是要身边找不同类。 或者说,他们意识与思想,早已超出身边的人,甚至看清一切人情世故的真相,所以,他们不再留恋世俗的人情与世故。 生而为人,虽然大家衣食住行都差不多,但是,却由于各种条件的不同,而造成千万别的人生。 更重要的是,对于嫪毐与吕不韦而言,他们更看重的是利益与权力。 甚至可以说,在他们眼里,最大的东西就是利益,除此之外,很难再有任何事能够提起他们的兴趣。 也就是说,无论是攻韩国还是统一六国之大业,归根结底,就是利益,更是对于权力的争夺。 没有利益,没有权力,一切争执与斗争都将不复存在。 嫪毐与吕不韦懂得这个道理,周沅淽也懂。 所以,十个杀手的招募,并不是难事,只要给足够的好处或金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普天之下,被埋没的人才,大有人在,秦国如此,过去的朝代也是如此,甚至未来的一切朝代都是如此。 所以,周沅淽招募十个杀手,其实需要先讲利益,唯有利益才有可能让人出尽全力。 因为没有利益,没有人会尽力,更没有人愿意为你去承担付出生命的风险。 因此,招募十个杀手,周沅淽先讲利益…… 第36章 高手亡户 找十个一流杀手,对于周沅淽来说,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这十个人,一定得听自己,因为这是刺杀成功的关键。 也就是说,如何让他们全部听从自己的安排,并且能够完全理解自己的用意,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周沅淽又一次回到酷杀组,重招旧部,因为这是最快捷的办法,更何况他也只有在这里,才有可能真正的了解他们。 甚至可以说,他们一切特长,他都了如指掌,如亡户的轻功,江月的机关设计,穷鬼的算计,阳关的暗器等,都是独一无二,天下很难找到第二个人。 而这些实力,其实才是奠定他们刺杀从未失败的基础。 或者说,他们每一个人,在自己的行业里,其实都是顶尖的,远远的超出同业者。 他们这些技艺高超的“匠人”,之所以最后都愿意归到周沅淽的门下,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过去。 这些过去就好比伤疤,不想再去触碰,只需夜深人静时,自己一个人慢慢抚摸,不想再向他人提起。 王奕世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从未去打开那些禁忌。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禁忌,作为团队的负责人,最忌讳的就是去掀开他人不愿意提起的记忆,否则,就好比在伤口上洒盐,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迟早会反目成仇。 王奕世之所以能够让他们信服自己,是因为他从未去触碰这些禁忌。 更何况他自己也有一些不愿再提起的往事。 而当周沅淽穿越回到秦国,变成王奕世之后,他也一样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穿越其实也需要配对,即穿越本身,并非无缘无故。 当周沅淽与嫪毐找到亡户时,他正在教人修习轻功,并以此为生,悠闲自在。 自从周沅淽解散小组之后,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不再以杀手为业,而是选择退隐,或半隐的生活,更何况就算周沅淽还在,他们的业务也不多。 或者说,真正需要他们共同出手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当亡户见到他们出现时,就知道有活了。 有活是他们的暗语,意为有任务或业务之意。 周沅淽与嫪毐本想好好看他如何教弟子们修习轻功,但是他却早发现他们。 轻功好的人,敏感度往往都会比普通人更好一些。 只见亡户取一根芦苇丢到江中,然后掠身而起,借助芦苇的浮力,从江的对面飞身到他们两人的面前,这样的轻功,不但周沅淽做不到,就算是嫪毐,也很难仅凭一根芦苇,在如此宽大的江面借力弹跳几下,就到达对岸。 周沅淽笑道:“亡户兄的轻功,确实是天下无双,普天之下,估计很难再有人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亡户还是以前的作派,谦虚的道:“雕虫小技而已,更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亡某不过有幸得到先师的指导,才略有所成,若在先师面前,这等小技,只有挨骂的份” 嫪毐身为一名剑客,轻功自然也不错,因为若是没有好的轻功,其剑术再好,也很难施展,所以,他见到亡户刚才施展的轻功,忍不住的问道:“亡户兄,师承何处?” 亡户一楞,想不到来人第一次见面就问师承,想来也是同道中人,于是抱拳道:“这位仁兄是?” 周沅淽解释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嫪毐” “当今相国吕不韦身边的第一剑客嫪毐?” 周沅淽答道:“是的” 嫪毐也拱手,苦笑道:“正是在下,想不到我这么出名” 周沅淽笑道“嫪兄、亡户兄,你们两位若是再谦虚,我就无地自容了” 嫪毐也笑道:“亡户兄的轻功,确实是我见过最好的轻功,只是在这里教人练习,太屈才了” 亡户笑道:“这里山好、水好、人好,正是最佳的修习之地,我在这里,传承先师之技艺,算不得屈才,更何况在这里,人与人之间,只有关于技巧的探讨,不像外面世界的人心那样复杂” 嫪毐道:“外面的世界,尽管复杂,但是,也正是由于复杂,才更容易有所成就,更何况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真正的隐者,往往都是成就事业之后的事” “嫪兄的观点,我不敢苟同,相对于成就事业,我更愿意跟先师一样心无挂碍,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周沅淽笑道:“亡户兄近年来的修为大有精进,似乎已经看透了世事的烦扰,在下很是佩服” 亡户道:“算不上什么修为,一切都是性格使然,更何况将这门技艺传承下去,也是我最重要的使命,也是我人生意义的所在” 周沅淽继续说道:“所谓人生的意义,不过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比如有人喜欢权力,那权力就能给他意义,有人喜欢财富,那财富就会是他奋斗的目标” 亡户道:“王兄说得在理,我近年来,潜心求道,很少在过问外面之事” 周沅淽苦笑道:“只是我等俗人,多次来打扰亡户兄,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不敢” “但是,这一次的事,非亡户兄亲自出马不可,否则,很难办成” “王兄请说,只要是你的事,我从不含糊” 于是周沅淽跟以前一样,把需要亡户做的事讲一遍。 亡户听了之后,说道:“还是老样子,任务是否完成是你的事,如何完成是我的事” 很显然,亡户已经同意参加行动,但他并不懂得全盘的计划是什么? 或者说,以亡户的性格,根本不需要知道全盘的计划,因为他只关心自己能做的事,至少其它,他并不关心。 嫪毐见他们聊了半天,并不知道他们聊的具体内容。 但聊过之后,uu看书 w.uunshu 却发现亡户的态度大为转变,他一看就知道,亡户已被说服。 于是放下心来,从此更加信任周沅淽的办事能力,只是他仍想再看一下亡户的轻功,所以,他开口问道:“亡兄,你我都是习武之人,特别在轻功方面,还需要你为兄弟我指点一二” 说完,就凌空飞跃,双脚点树,竟然能够飞过树顶,然后顺势翻个筋斗,再轻轻的落回原地,张开手掌,手里却多了两片嫩叶。 周沅淽拍手叫好,亡户也笑道:“好轻功!” 嫪毐抱拳道:“请指教” 亡户说:“嫪兄的轻功刚柔并进,实在难得,但是轻功的实质,则是柔不是刚,如果能够把刚的部分给柔掉,那就是更上一层楼了” 如果是别人讲这些话,很可能就是废话,但是这些话从亡户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信服。 嫪毐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是叹道:“服了,亡户兄说得极是,我若是早些时候,有幸结识亡户兄,那么,轻功很可能就大有长进了” “不敢” “多年来,我的轻功一直没有长进之原因,却被亡户兄一语道破,让我受益非浅,看来今天来到这里,也算是不枉此行” “嫪兄是做大事的人,不必在雕虫小枝上耗尽精力” 周沅淽也笑道:“正所谓英雄识英雄,心心相惜,亡户兄,我们还得去找其他的兄弟,就此别过” 亡户完全理解,于是抱拳道:“后会有期” 嫪毐也拱手道:“后会有期,日后有机会一定再向亡户兄讨教” 第37章 能工巧匠 嫪毐见到亡户之后,对于周沅淽大为佩服。 当然,也彻底的相信周沅淽就是王奕世,也看得出他确实是想为秦国做事。 只是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带他去见什么人。 于是嫪毐开口问道:“王兄,这次我们去见的是什么人?” 周沅淽淡淡的道:“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透个底,我想提前有准备,免得像见亡户兄那样冒失” 周沅淽只好说道:“这一次见到的人叫江月,擅长于各种机关的设计” “机关设计?” “是的” 所谓机关设计,其实就是木工,因为古人的建筑以及其它工具的主体原料,大都源于木头,各种善巧机关也不例外。 而制作机关善巧主要分为两派,一派鲁班,另一派是墨子。 据说鲁班曾经发明,一只木鹊,它可以连飞三天而不落地。墨子却说:“这木鹊还不如一个普通工匠顷刻间削出来的一个车辖,车辖一装在车轴上,车子就可以负重五十石东西;而你的鹊有何实际作用呢? 因此,木匠做的东西,有利于人的称为巧,无利于人的只能叫作拙。 但是,从历代以来的传承的技艺来看,鲁班这一派偏向于能工巧匠,将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期盼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墨子这一派则更讲究实用,这其实也是鲁班这一派为什么逐渐衰弱,甚至失传的原因之一。 尽管鲁班一脉最后近似于失传,但是其旁门弟子的发明与制作,仍然足够惊骇世俗。 而江月正是鲁班一脉后传弟子的佼佼者之一。 据史书记载,秦始皇陵的那只飞了两千年仍未停下来的木鸟,就是他的作品。 所以,王奕世见过江月其人,而周沅淽却未曾见过。 虽然自己拥有王奕世部分的记忆,但是,真正见到江月其人,仍然有些激动。 因为秦始皇陵中的木鸟,是否真实存在,从这里就可以窥视一二。 他们找到江月的时候,江月正在一个大的房子中忙活,整个房间都到处摆放着钻、刨子、铲子、曲尺,墨斗等工具,一片混乱的模样。 由于他太过于专注,周沅淽与嫪毐到来时,他竟然没有发现。 周沅淽忽然发现,一个人的成功,其实跟专注有关。 有多大成功就会有多大专注。 为什么? 因为他们已经把人生当中,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花在自己喜欢的事业身上,而普通人之所以很难成功,最大的原因,并不是不聪明,而是被日常的琐碎耗尽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以至于不可能专注于同一件事之上。 在江月的这所房子里,尽管有些凌乱,各种东西摆放得也不整齐,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却是宝贝,甚至可以说,他生命的所有付出,所成就的结果。 这些宝贝在他的手里,仿佛已经注入了灵魂,栩栩如生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景象,不但是周沅淽叹为观止,就算是久居深宫的嫪毐也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宫中奇宝无数,但是,自己却未曾想过,天下还有这样一双神奇的手,更想不到世上还有一位这样的奇人异士。 周沅淽与嫪毐仿佛看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 而这个时候江月,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笑了,似曾相识模样。 周沅淽望着他的笑脸,忽然有一些感动。 在王奕世的记忆里,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年前,当然,王奕世请求江月为他制造一种机关,用来刺杀唐门用毒高手唐三少。 因为唐三少本人,非常忌讳陌生人靠近他,更何况他本人就是用毒高手,很少能够有近身,所以,再好的剑术,都无法伤其到他。 而江月的机关,却刚好弥补了剑术的不足。 周沅淽本以为,江月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机关,但是,江月却以最让人想不过的制造出来,并且成功的帮助周沅淽完刺杀任务。 从那以后,周沅淽就对于江月的技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尽管如此,但他自己也从未来过这一个地方,更不知江月还有如此多的宝贝。 周沅淽开口道:“好久不见” 江月站起来,微微笑道:“好久不见” 周沅淽说:“我从未到过这里” “很少有人能到这里” “为什么?” “因为擅闯这里的已经永远不能开口讲话了” 周沅淽笑道:“江兄,没有跟你打招呼,就来到这里,请你见谅” “你们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知道了” “你见到我们进来” “若我不想给人进来,任何人都不可能来到这里” 嫪毐的手心在发汗,uu看书wukanshu.co口中有些苦,却强作镇定的说道:“若是你不想让我们进来,我们现在已经是个死人” “没错” 周沅淽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因为他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像他这样的人,设计的机关,很少有人破得了。 周沅淽笑道:“但是我们现在还活着,就说明你并不想杀我们” 江月看着周沅淽,说道:“至少我知道你来这些没有恶意” 周沅淽叹道:“确实没有” “至少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 “是朋友的话,尽管也会犯些小毛病,但也不至于会因此而丢了性命”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才敢这样的走进来” 江月忽然笑了,笑得很灿烂与温暖,就如同一股春风吹过,瞬间湿润万物,让刚才的阴沉的气氛一扫而空。 有些人确实有这种能力,也有这种魅力,而江月就是这样的人 尽管他只是一个匠人,但是,他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跟他在一起,至少要比绝大多数人在一起,要真实得多。 周沅淽与嫪毐都感觉气氛已经改变。 他们知道,这样的朋友并不多,没有人不愿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江月笑道:“王兄,你这次有口福了” 周沅淽不解:“什么?” 江月示意他往里边的一个房间看,周沅淽顺着看过去,发现右手的一个房间,整齐的摆放很多坛酒。 “这些酒已经二十年了,比我出道的时间都要早得多” 第38章 会飞的木鸟 周沅淽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江月,竟然藏有这么多好酒。 他和嫪毐都相信,专于技艺的人,往往都会滴酒不沾。 因为酒确实可以让人思维散乱,更何况常喝酒之人,手指总会不自觉的抖动,难以做到匠人要求的精准。 但是江月现在的表现,却是个例外。 他不但精通制造各种机关,而且对于酒也很研究。 也就是说,他对于酒的认识,绝对要比大多数酒鬼要深刻得多。 周沅淽望着这些存了二十年的酒,不禁感叹道:“酒是好酒,但是现在却不是喝酒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我虽然是个酒鬼,但是,我来这里却不是为了喝酒” 江月笑道:“我就知道你来这里,准没有好事” 周沅淽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又是暗杀任务?” “是的” “你不是退隐了吗?为什么又重操旧业?” 周沅淽示意他看身边的嫪毐,说道:“因为他” “他是谁?” “嫪毐” “吕不韦身边第一大红人?” “如假包换” 嫪毐这才说道:“任务重要,特意来此请先生相助” 江月淡淡的道:“我不过是一个工匠而已” 嫪毐继续说道:“我们正是需要像您这样的能工巧匠” “可我只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周沅淽疑惑道:“你真的打算归隐?” 江月叹道:“我正在潜心构建一个奇迹,这也是我人生之中最后一个梦想” “奇迹?” “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飞翔,不再受到山川、树林、河流等所障碍” “你想造飞行器?” 江月眼中有了亮光,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只听他慢慢的说道:“我更愿意把它称作飞车” 周沅淽很想告诉他,一千多年之后,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有一对叫莱特的兄弟,才将他的这梦想付出实践,并成功建造人类历史上第一架飞机。 只是他们之所以成功,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就是蒸气机的发明。 第一架飞机试飞成功之后,又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人类在天空中遨翔的梦想才成为现实。 而现在江月却只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来实现这一梦想,理论上推导,根本不可能实现。 周沅淽想把这一真相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因为就算把真相说出来,他也不会懂,因为时代不一样,所能接受的东西也不一样。 更何况有梦想的人,总是幸运的。 作为朋友,应该帮助圆梦,而不是把梦刺破。 江月望着远方,喃喃的道:“我不知道这一生,是否能够实现这一个梦” 嫪毐本身也是个有梦想的人,听到江月如此说之后,也问道:“建造飞车进行到什么阶段?” 江月没有立刻回答他,却说道:“当年列子修道九年,可以御风而行,他老人家就常在立春日乘风而游八荒,立秋日则反归,回到‘风穴’,是何等的自在,但我并不想修道,也不想自己一人遨游于虚空之内,我愿意帮助更多的人实现飞行之梦” 周沅淽看着江月又回到专注于梦想的状态,瞬间有些感动。 是啊,历代以来,正是有无数个像江月这样的人,人类的文明与技术才得以不断的进步,少了这些人的努力,人类的文明一定会逊色许多。 周沅淽问道:“江月兄,你打算下半辈子都在这里度过了” 江月道:“这是我的地方,也是我实现梦想的地方,能够在这里渐渐老去,或许更适合我,也只有在这里,我的梦想才有可能实现” 周沅淽理解的道:“所以,你才会为自己准备这么多好酒” “若是这些酒喝完,飞车还不能造出来,估计梦想就不会在今生实现了” 周沅淽不想打击他,只好鼓励的说道:“以你的智慧与能力,一定可以造出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情,尽全力也并不一定能够实现” “就算造不成飞车,你也无愧于自己,毕竟你已经尽力了,就算是失败,也可以后人积累经验” 江月看着周沅淽,似乎看懂了他的担心,也看透了他的想法,于是笑道:“你想不想看我已经制作完成的模型?” 周沅淽惊道:“还有模型?” 周沅淽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年江月已经完成了模型的建造,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模型建造的完成,距离成功就已经指日可待。 他不敢相信,在秦国这样一个遥远的时代,即将有人可以飞上天空,如果是真的话,人类的历史就可以改写了。 江月看着他惊讶的样子,开心的笑了,就好像一位智者看着未曾开化的凡夫一样,既有些得意,又有些即将解开谜团的兴奋。 他跟周沅淽说道:“请随我来” 于是他带周沅淽与嫪毐到另外一个更大的房子. 这所房子在附近的山脚下,三方环山,四周毫无人烟,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人居住。 房子不只是出奇的大,而且大门也很宽,不像平常的住户,当他们三人走到门口时,大门却自动开了。 周沅淽本以为是江月的佣人过来开门,结果进房之后。 却发现房子当中却空无一人,这所房子之中不但没有人,而且空无一物,即空空荡荡的一间房子而已,看不到任何东西。 嫪毐有些疑惑,于是问道:“模型呢?” 江月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拍了两下。 拍手的声音清脆,似乎有些回音,接着听到“吱吱”的响声。 嫪毐想继续说话,江月“嘘”的一声,只见有一只木鸟从一个角落慢慢的升起,然后在房子内平稳的飞行,从西飞到东,又从东飞到西,眼看就要撞到墙,却又瞬间拐弯,重新往反方向飞行,就像一只真正的鸟一样,在房子当中飞来飞去。 三个人就这样看着木鸟似的东西飞来飞去,顾不上说话。 不但嫪毐惊呆了,就算是两千年后的周沅淽也惊呆了。 如果在周沅淽所处的时代,这样的飞行器并不算稀奇,或者说,这只木鸟只能算是一个小孩的玩具,因为有电力提供动力,飞行起来并不难。 但是,遥远的秦国,一只木制的鸟,在没有电力提供动力的情况下,竟然可以自己飞起来,而且飞得如此之久。 太不可思议了。 江月是如何做到呢? 周沅淽不敢相信,司马迁的《史记》中,记载的那只木鸟,竟然真实存在。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回到秦国,当然不可能证实,更不可能亲眼所见,那么,那些记载不过是一些文人的想象,并没有人相信是真的曾经发生过。 动力,动力之源在哪里?江月如何解决动力的问题?木头与木头之间,如何产生动力呢? 周沅淽想不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江月见他们都惊呆了,于是双手又拍了三下,只见那只飞鸟就像懂得他的意思一样,转头向着大门飞出去,转眼不见了。 嫪毐惊叹道:“它去哪里?” 江月淡淡的道:“去它该去的地方” 周沅淽兴奋的说道:“你创造了奇迹!” 江月道:“这只木鸟不过是飞车的模型,不能算是奇迹” 嫪毐道:“木鸟可以飞,木制的飞车,飞起来当然不是大问题” 江月解释道:“木鸟的飞行与飞车的飞行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 “飞鸟的飞行,是自己在飞,而且重量不大,但飞车却不一样,飞车上是有人坐在上面,两者对于动力的需求完全不同” 嫪毐不懂,于是周沅淽解释道:“飞鸟的动力容易解决,但飞车的动力,却不好解决” 江月叹道:“是的,目前我正在解决飞车的动力问题,若是动力解决了,飞车飞起来就不再是梦,而是可以预见的真实” 周沅淽问道:“飞鸟的动力,如何解决?” 江月说道:“蛟人” “蛟人?” “蛟人是鱼类的一种,uu看书 ww.uukanshu 这种鱼的头部像人头,身体却完全是鱼身,而且还能发生‘呜呜’的声音,所以,被称为蛟人” 听到“蛟人”二字,周沅淽想到传说中的美人鱼,于是脱口而出:“美人鱼” 江月笑道:“这种鱼一点都不美,甚至有些恐怖,而且味道很难闻” 嫪毐也说道:“这种鱼我听说过,据说在东海深处,才有这种鱼的存在” “是的,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弄到蛟人油,一种通过蛟人炼制的油” 周沅淽道:“木鸟的动力就是这种油提供?” “是的,这种油一旦点燃,若是没有外力的作用,就很难熄灭,据说就算它燃烧上千年,都不会熄灭” 嫪毐感叹道:“想不到这种油竟然如此神奇” “是的,我在木鸟的内部点燃蛟鱼油,飞行的动力就源于此,因为鱼油提供热量,热量产生动力,然后驱动木鸟飞行” 嫪毐道:“木鸟不会被鱼油烧掉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木头是特制的木头,又经过特殊的处理,不易燃烧” “特殊处理?” “在这座山上,有一种特别的土,不但可以防腐,而且能够妨火,所以,我在制作飞鸟的时候,就在木头之上涂上这种土,于是解决了木头被燃烧的问题” 周沅淽叹道:“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而且能制作这么精巧木鸟的人,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 第39章 飞毯与新式弓弩 江月笑道:“我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人做得到,反正我是花费了很大精力才走到这一步” 周沅淽道:“你意思是说,蛟鱼油燃烧的热量,不足以驱动飞车与人这样大的重量” “是的,蛟鱼人油的能够提供的动力太小了,不足以支撑起飞车与人的重量” “所以,需要找新的动力来源” “正是如此” 周沅淽叹道:“看来要找到可以支撑起飞车与人的重力之源,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江月也苦笑道:“这正是我为什么藏那么多酒的真正原因” 周沅淽笑道:“我能理解江月兄的苦心,但是,这次我和嫪兄来到这里,确实有要事相求” “什么事?” “我们需要十个飞行器” 江月一楞,说道:“但是,动力之源没有解决,我没有办法帮你” “我说的不是你正在建造的飞车,而是可以将人从山顶送到城内的飞行器” “没有动力,飞行器没有太大的意义” “谁说没有动力” “动力在哪” “风!” “风?” “你也说过,当年列子可以御风而行,我也想利用风的力量” “风不好控制,乘坐之人风险很大” “我只需要的是飞行器可以载人,可以飞过城墙,并能够安全落地即可” “那不如用飞毯” “飞毯?” “用布制成可以协助人飞行的毯子,既简单又便于携带” 飞毯这一说法,最初从西域传到秦国。 因为秦国正好处于西域的边缘,在春秋时代,中原就已经开始与西域通商。 当时的秦国尽管只是一个小国,而且是尚未开化,但是,由于商人的对于新生事物的传播,特别是新奇事物具有主动传播的特性,飞毯这一新生事物,却能够口口相传,引为奇事。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听过的人却不少。 江月本人也没有见过飞毯。 但是飞毯这一概念,一直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完善,最终成形。 也就是说,周沅淽和嫪毐所看到的飞毯,事实上,正是江月制作的飞毯。 江月制作的飞毯,正是源于人们口口相传的描述以及自己的想象。 飞毯是江月不断完善之后,已经可以形成一种携人飞行的工具,其原理就是当年列子御风而行的道理,也就是说,列子通过九年修道,最终掌握风流动的特点,并利用风的流动特性来达到飞行的目的。 而江月制作的飞毯,并不需要经过多年的修道,就可以直接运用。 他制作的飞毯主要由三部分构成,一是特制的布料,这种布料跟普通的布料不同,相对于普通衣服使用的布料而言,它更加耐磨耐用,以至于不会在飞行当撕裂,二是木架,木架是一种由木头制成简易携人工具,即让人可以直挂于飞毯之下,三是螺旋机关,用以控制飞毯,调整方向,顺风而行。 当江月给周沅淽展示飞毯时,嫪毐感叹道:“轻功练得再好,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高度” 周沅淽也笑道:“江月兄的这一发明,以后若是推广出去,我们轻功就不用练了” 江月接过话语,说道:“飞毯是死的,轻功是活的,飞毯无论有多好,都是外在的东西,有所依托,而轻功是自己亲自练习而成,大多时候并不需要依托于外物,所以,飞毯再好,都是一种器,不如轻功那样,运用自如” 嫪毐想不到,一个不武功的匠人,竟然对轻功有如此深的认识,于是说道:“想不到江月兄不但技艺超群,而且对于轻功也有所研究” 周沅淽道:“轻功尽管也只是一种技能,但是却是最接近于道的技能,因为轻功本身就是调动人身体的一切潜能,并把这种潜能发挥到极致” “王兄高论” “一些皮毛见解罢了” 嫪毐也笑道:“王兄的这番高论,确实道出了轻功的本质” “只是无论如何,江月兄的飞毯,确实是我们这次任务能否完成的关键” “我只负责制作飞毯,任务的事,我没有参与,也不想参与,我始终不过是个匠人” 嫪毐道:“江月兄谦虚了,以您这样的才干,无论在哪里,都是座上之宾,就算是吕公见您,也必将委以重任,让您大展宏图” 周沅淽道:“只可惜江月兄归隐之心已不可动摇,无法追随吕公成就伟业” “王兄所言极是,我已经决定在这里度过余生了,外面世界,与我再无关系” “那就要看是与谁联系了” “至少还有我这个经常给你添麻烦的朋友” 江月笑道:“你来这里不是干扰我,而是来帮我刷存在感” 嫪毐疑惑道:“存在感?” “你们能来,证明我还有存在的价值,若是有一天连朋友都把我给忘了,那就意味着我的存在,可有可无,甚至是多余了” “江月兄的才华,干古难以出现第二个” “大浪淘沙,奇人异士,历代以来,都一直存在,只是大多数人没在意而已,更何况才华再出众,终归只是一个匠人” “但是技艺达到如江月兄这种高度的人,除了鲁班与墨子,恐怕再也无人可以超越了,据说真正的匠人不但需要天赋,而且也讲究心态,若是不甘于寂寞,光有天赋也无济于事,所以,真正的匠人可遇不可求” 江月叹道:“知我者,王兄也” 周沅淽道:“朋友之间,尽管专注的方向不同,但是道理却是相通,如果你不把我当朋友,我也不会来这里打扰” “打扰?谈不上” “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够找一片安静的地方,慢慢老去” 江月道笑道:“等你完成任务再说,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找到” “但愿那一天不久就到来” 江月望着他,似乎看穿他,于是转换话题,说道:“我有样东西给你,或许对你完成任务有用” “你的新发明?” “算是吧” 说完,带周沅淽与嫪毐到一个新房间,拿出一把弩弓,并说道:“这是我新发明的弩机” “弩机?” “是的,这把弩机可以一次射出十枝箭” 周沅淽把弩机接过来看,发现这个弩机尽管表面上跟其它的弩弓并没有多大区别,但实际不却比普通的弩小三分之一,弓箭也比普通的的弓箭短三分之一,于是看起来更加显得轻巧。 打开底下的箭盒,原本只装有十支箭,却一下子多了二十支,一共三十支弓箭。 也就是说,普遍弓弩一次可以射出十支弓箭,射完之后,就得重装好,但是,江月制作的这个弓弩却能够连续射出三次,每次射出十支箭,一共三十支箭,而且还能单手使用。 这样的弓弩对于近身作战或刺杀任务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武器。 周沅淽试过之后,uu看书.uukanshucm 感到比现代的手枪还好用,于是叹道:“有这样的弓弩,完成任务就容易得多了” 嫪毐也说道:“这把弓弩,就算是千军万马,也敌挡得住” 江月笑道:“这是我为王兄专门定制的弓弩,普天之下,仅有一把,就算是弓箭,也仅有这些了,用完之后,就得自己找工匠定制” 周沅淽抚摸着弓弩,就好像抚摸一件宝物一样。 对于他而言,这件宝物不仅是一件难得的武器,而且也是一位匠人对于武器制作的再创造的智慧结晶。 周沅淽甚至相信,任何一件东西到江月的手中,他都可以把它的一切优点发挥到极致,把其缺点降低到极点。 就好比这把弓弩一样,在江月的心里,已经不只是一种武器或者一件艺术品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他已经为这把弓弩已经注入了灵魂。 或许说,正是由于他们两人相识相知,江月才能够制作如此精美并符合他的弓弩。 他有些感动,因为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年代,人心隔肚皮,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 他看着江月,眼角竟然有些湿润,笑道:“如此精美且贵重的东西,真舍不得用” 江月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东西再好,也得有人用,而你刚好是有资格用的人” “谢谢” “你我之间,说谢就严重了” “不说谢,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说,平安回来就好” 周沅淽道:“有这把驽,我一定能够平安归来” 第40章 暗器之王 他们离开江月之后,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但是在周沅淽的心里,江月的影子仍然挥之不去。 人生得一知已,死又有何惧? 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越来越适应王奕世的身份,甚至不太想莎莎与钟教授了。 当然,他偶尔也会想起,真正的王奕世,不知是否已经适应自己的身份。 嫪毐见他有些呆,笑着说道:“王兄,你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奇人异士” 周沅淽说道:“没有这些人,任务很难完成” 嫪毐同意他的说法,叹道:“刺杀任务,风险极大,非得有这些奇人异士相助,否则,很难完成” “不只是难以完成,一旦任务失败,更不可能全身而退,弄不好还会影响到吕公” “王兄所言极是,我们不可吊以轻心” “所以,选人其实也是任务能否完成的关键” “那下一个,我们找谁?” “暗器之王” “如何称呼?” “阳关” “为什么叫阳关?”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嫪毐叹道:“好诗,你写的?” “不是,借用的,他之所以叫阳关,是因为他姓阳,名关,所谓关,指喻指暗器之意” 暗器说到底,也是一种机关。 尽管暗器这种机关,不似江月制作的机关那么精巧,但是,对于从事刺杀工作的杀手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甚至在关键时刻起到保命的作用。 更何况暗器具有杀人于无形之特点,而这次的任务,本来就需要秘密进行,所以,暗器在这次任务的执行过程中,就显得尤为重要。 周沅淽进一步解释道:“阳关这个名字,还有另一种意思” “什么意思?” “送人出阳关,入**之意” “那他应该是一个让闻风丧胆的人” “也不一定” “为什么?” “怕他的人,往往都是仇人,或者是大恶不赦之人,而作为朋友,他一点也是不可怕” 嫪毐笑道:“但愿我这辈子,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仇家” “认识他之后,你会发现当朋友永远比当仇人有趣得多” “正因为如此,你才有这么多的朋友” “或许我本来就不适合当杀手” “若是有一天,不当杀手了,你最愿意当什么?” “如果有一天不当杀手了,我很可能会到处骗吃骗喝,当一名食客” 嫪毐道:“什么是食客?” “专门蹭饭吃的人” 嫪毐大笑,说道:“若你一名食客,那么一定是天下第一大食客” “何出此言?” “因为你喝的酒比别人多,若是每天都喝,再大的家产,也会被你喝光” 周沅淽听到嫪毐如此说,自己也笑了。 他想不到,天下第一剑客嫪毐,竟然也有幽默的时候。 如果不是这些天以来的相处,又有谁会想到嫪毐也有天真的另一面呢? 或许天底之下,根本就不会有天生的恶人,也不会有只善不恶之人,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两面或多面性,只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往往都只会见到人其中的一面,而非全面,于是才会以人为的分别心来作善恶划分罢了。 因此,所谓好人或者坏人,并不能作为一个人盖棺定论的标准。 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另一面,都很难被外人所知,周沅淽如此,嫪毐如此,阳关如此,甚至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但是,让嫪毐想不到的是,他们要见的暗器之王,阳关竟然是一位帐房先生。 阳关先生身材清瘦,眼睛细小,让人几乎看不到眼珠,要是他笑起来,那就是只有你看见他,他看不见你。 当周沅淽和嫪毐走进帐房的时候,阳关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却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算他的帐,并没有打招呼,就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若不是今天特别来找他,嫪毐甚至认为他真的是一位帐房先生,正在计算永远也算不完的帐。 他们三个人就这么站了很久,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最后还是嫪毐忍不住,开口叹道:“王兄,看来你这个朋友不行,我们站这么久,不请喝酒就算了,连一口水也不让喝” 周沅淽笑:“他不是我的朋友”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了?” “来求人办事” “但是,好像没有人理会我们” 阳关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样,继续算他的帐。 周沅淽继续说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来求他帮忙,而不是让他请我们喝酒或喝水” “难道帐房先生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吗?” “当然知道,帐房先生若是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么天下就没有人懂这些道理了” “那他为什么还不理我们?” “因为他很清楚,是我们在求他帮忙,而不是他在求我们喝酒” 嫪毐叹道:“若是他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周沅淽讲了一个字:“等” “要等多久?” “等他把帐算完” “要是他的帐永远算不完呢?” “就算他的帐永远算不完,那他总会有需要吃饭或上茅房的时候” “你是说,我们要趁他吃饭或上茅房的时候,再去求他” “不是,我想说的是,他吃饭的时候,我们就跟他吃饭,他上茅房时,我们也跟他上茅房” 嫪毐笑道:“那他岂不吃亏?” “吃不吃亏,他是帐房先生,自然懂得算,不需要我们教他” 本来一直低头算帐的阳关先生,看书 wwukanhu 听了这些话之后,竟然一下子跳了起来,骂道:“好你个王奕世,竟然敢到我这里占便宜!” 嫪毐没想到,这几句话就能让阳关先生停止算帐,甚至开口说话,心里对周沅淽更加佩服。 只听周沅淽笑道:“帐房先生过去占人便宜无数,难道就不能让我们也占一下你的便宜” 阳关先生也笑了,说道:“你有没有见过帐房先生吃过亏” “没有” “我是不是帐房先生?” “是” “那你还敢来我这里占便宜” “不敢,因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你占便宜” 阳关先生听到有好处,眼睛很快眯成一条线,却强装着怒道:“有什么事快说,我可没有功夫跟你们瞎扯” 于是嫪毐告诉他,自己和周沅淽要组建敢死队的事。 阳关先生听完,眼睛一转,问道:“事成之后,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先讲清楚好点,省得以后纠缠不清” “你想要什么?” “黄金百两” 嫪毐笑道:“成交” 阳关先生却说道:“定金三成,少一分都不行” “哪有工作还没有开始,就伸手要钱的帐房?” 周沅淽笑道:“要不怎么说,我们来这里是给他占便宜” 阳关先生知道有便宜可占,一下子低调下来,仿佛判若两人,眯着眼睛说道:“就这点嗜好” 这就是周沅淽找的第三个人:暗器之王,阳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