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个富贵盈门》 第1章 受嘞呀,我招惹哪位大神了 “刹车!踩刹车呀!” “踩了!我踩了!” “砰……” 完蛋了,死定了。 好不容易攒了些钱,来一次一路向西,旅程已经结束,眼看过了天水,就进西安了,老天下雨了。 一百二十迈的速度,有积水的高速路,前方骤然并线的大货车,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进去了。 我要死了……徐义肯定自己死定了。 以后绝对不跟骚躁的人做伴,号称二十年驾龄的这哥们儿,在大雨的高速上保持一百二十迈,人太骚躁了。不作不死,这次死的绝对是自作孽不可活。 唉,哪还有以后?都死球了。 这一刻,徐义想了千千万,可惜,死了。 ······ 没死?哈哈,我居然没死。太好了! 徐义感觉到了疼,就在左腹部,热辣辣的疼,有痛觉,那就是没死。没死就好,疼一些没事。 眼睛能睁开,需要使劲。徐义就使劲的睁眼,想看看是谁救了咱,肯定得好好感谢一下。这可是救命呀,恩同再造。 什么玩意儿?明晃晃的,似乎要往自己脑壳子上扎。谁呀?干嘛呢? 一瞬间,有一千万个可能,徐义不想让再死一次的可能发生。看着晃眼的物事冲着自己来了,早忘记疼了,强撑着翻了个身。 似乎躲过去了。 手掌就是撑了一下,黏糊糊的。这时候五感回归了,有血腥味,还相当的浓。 “还躲?弄死你小崽子!” 不确定是不是说自己,徐义又看见明晃晃的物事冲着自己来了······是把刀,电影电视里那种腰刀。 这不是在医院啊?也不是在车祸现场,这是哪?怎么有人要砍死自己? “啊……”被扎中了,徐义忍不住喊出声来,相当凄厉。 在徐义疼得昏过去的那一刻,徐义听到了,好像是说:“朱老四,快点,离驿站不远,别栽了!” 几乎是又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一次,这死去活来的感觉真心有点爽歪歪。 徐义又活过来了,悠悠的醒来,天还是白天,不知道昏了多久,自然没法判断是不是又一个白天了。 撞车的那一刻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准备午饭到西安吃的。第一次醒来应该是前晌或者后晌,因为那腰刀被斜阳照着晃眼。 现在……又是斜阳时。 东南西北还没顾上分,又怎样知道时间? 徐义觉得只需要辩明的是,自己这到底是惹了哪路大神了? 不过,庆幸的是,自己没死。既然没死,就要好好活,那怕苟着也要好好活着。 想爬起来,使了使劲,虽然有点虚,感觉能爬起来,嗯,能起来。 还不如躺着呢,起身看到的情景……那感觉比死去活来还瘆人。 全是尸体,有十几具,血啦啦的,一坨一坨一坨的血污……幸亏是学了医,否则说不定自己又得昏死一次……吓的。 尽量不去想这是怎么回事,肯定不是演戏,人是真死了,这一点徐义可以肯定。服饰是古代的,正儿八经的唐服,不是立个领子的唐装,也不是安置老人去世时的装裹,是正经的长袍。 这时候,徐义需要踅摸些物事,先处理一下自己左腹部的伤口……那个龟孙,两次都捅中一个部位,左腹直肌、腹斜肌等等,嗯,就是这个部位。 徐义是中医骨伤专业,本科毕业,三甲医院不要,只能混县级医院。 可惜,专业和课程不相符,导致徐义的医学水平算得上是中不成西不就。 先后在急诊、骨科、麻醉科混过,没一科出彩。 不过,处理现在、目前自己的伤势,还是有点心得。 他需要持针器、止血钳、针线,要是有个清创包就好了。需要纱布、棉球、需要碘伏或者酒精、需要生理盐水、双氧水、甲硝唑水水……想多了,这情形应该是啥也没有。 挨个尸体翻找:“多有得罪,你已经死了,我还要活,废物利用吧,有什么麻烦您贡献出来……呃,我自己找了,有点冒犯,谅解,谅解!” 不得意的人生,倒是让徐义膨胀了心胸,或者说随遇而安也可以,反正就是心挺大,人冷静。 还不错,几乎翻遍了这些死尸,有了针线包,有了水囊,有了火折子,还有一口铁锅、粗盐、麻布……估计是擦汗的,忒臭了。 对了,还有些干粮。 不能乞求太高,好歹能将就糊弄了伤口。 这不是曾经的世界呀!徐义就是不想,事实也会告诉他,没法回避。 不管怎样,活过来就真不想随便死掉,要想继续活着,处理伤口是首要,然后再去尝试着明白这是哪个朝代,再考虑活成什么样。 拖着残躯……也不算残,是惨。破破烂烂的,血啦啦的,本来止住的血,这时候又嘀嗒开了。 受嘞呀!惹哪个大神了?让爷如此倒霉! 离开了抛尸之地……不是能看过去,是自己实在没能力埋葬那些枉死之人。uu看书 .uuknshu.co 算了,先顾自己活吧。 大概这时候是后晌吧,这躲避死尸的一路,徐义大概看了看 植被和光照,根据小学自然所学,判定是后晌,还是深秋的后晌。 错了时空,连时节也错了,就是这地域……好像是车祸的原地。 高速路怎么就不能跟这时候的官道重合呢?又瞎想了,想多了,管多了。 窝在一处凹进去的窟洞,徐义架了一把火,支起锅,丢了几块盐……熬点生理盐水吧。 很用心的去计算百分之零点九该放多少盐……够傻的,琢磨没俩下就放弃了。 至于粗盐的非氯化钠含量……随便吧,反正不是吃。 没有温度计,只能在开水后慢慢凉,手指一次一次试,总得不再烫伤吧。 嚼吧几口干粮,又趁着水热喝两口……晕了,刚才还想着不喝呢,好在不是太苦,就是有点涩。 孤单的状态,胡乱的想,挺解闷的。 温水倒在伤口上,含盐的水蛰的徐义疼得想哭……等一会儿缝合,要怎样过呀? 忍着! 连续冲洗了几遍,将刚才用火烧弯的针穿了线……也幸亏这时候的针不是纯钢,能烧弯了。 把麻布叠了几叠,塞嘴里……这臭味提神,不至于疼昏过去。 然后,徐义就一针一针的开始缝合了。头伸的老远,担心汗水滴在伤口上……忒疼了,真的很难忍,想哭,想叫……不能叫,咬着麻布呢,牙槽使得劲都快贯穿麻布了。 受嘞呀!我招惹哪位大神了? 第2章 能换换吗 真心很难忍,徐义几乎是扎一针,就需要闭眼闭气缓一缓。 最为悲催的是,这线……特么老是断。 “咦……你这是什么法子?” 听到声音,徐义睁开眼。都疼得相当有深度了,深到了让徐义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过来。 “道士?你懂医?有没有利多卡因?有没有肠线?有没有皮针?要有清创包就更好了。” 徐义是真忘我了,就这问话……嗯,有一傻。 “小娃娃,你该称呼道长。” 小娃娃?三十多岁了,居然叫我小娃娃?徐义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确实挺娃的,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这怎么会是我的胳膊? 可不就是自己的嘛……徐义顺着手臂看,一直看到肩膀。正常人的颈椎生理弯曲程度,就是只能看到这位置。 很迷茫的看向这道士,好像自己变小都赖这道士一般。 “道长……” 又过去了,这次说不清原因,很突然。在昏过去的瞬间,徐义还有点发愣。 徐义,字敬廷,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现年十一岁,与本朝英国公徐绩徐茂公,也就是李绩,同宗。 敬字辈,为英国公孙辈。 神龙年间,徐敬业起事,祖父徐世平自淄青迁移到洮河一带,以避免受徐敬业谋反牵连。 本族三五十人,西迁洮河,待中宗赦免徐氏后,那怕水土不服都死半数以上了,仍未敢入关。 时过境迁,此时已经是开元十六年,洮河徐家仅存的十九人,终于决定入关了。 所以,都死麦积山下了……所以这词用的不对,可接受这些信息的徐义,就觉得这词最贴切。 一家什么人呀,怨不得自己也如此倒霉,这是倒霉祖祠里烧香,一家倒霉鬼。 昏迷中徐义接受了自己就是徐义徐敬廷的事实,也知道了这时候是盛朝,跟自己所知道的大唐好像是一回事,或者有一比,最牛逼的时代,开元盛世。 本来自己是有个说得过去的出身的,一个傻缺的本家谋反,一个缺弦的祖父西迁,再配上一个憨货的父亲入关,徐义就成了无家、无业、无祖、无宗的大盛四无人员了。 还特么得苟着活呀。 穿越小说不是没看过,人家穿过来,不是有后台,就是有身份,要不有家有业有金手指有系统。 自己穿过来,还不如原来呢!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王朝,原本历史没有的王朝。 多出来知道的历史轨迹似乎也没屁用了。敢问神啊,咱能换换吗? 或许本来还有些钱财,都归劫匪用了。 徐义,可怜的娃,这可咋活呀?苟着活!睡死过去的徐义,梦醒之间在向残酷的现实,致以最深的埋怨。 也下定决心,照搬曾经的自己,那种苟着活的原则。 能不能活还两说,苟着活都可能是奢望。 徐义并不知道他这时候在一个叫公明殿的道观里。 徐义醒过来了,先动了一下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弱弱的疼,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浓烈的中药味……这一点徐义清楚,再怎么说也是学过中医的。 起身,看了看左腹部,嗯,被包扎了,好像是里面什么膏药贴着。 这时候起身打量身处的地方……挺可怜的,没有奢华的家居装饰,没有娇媚的丫鬟,甚至连一件自己能看上眼的物事都没有。 就是自己记忆里最贫困的印象,都无法跟此时看到的相比。 一个矮几,一蒲团,一件腐朽色的衣柜,还有一张徐义躺过的匡床……也很陈旧。 确实挺不堪的。 敢问咱能换换吗?穿越都穿的如此悲惨。 “无量寿福,徐公子醒了?节哀!” 看着像昏过去之前见到的那位道士……他怎么知道我姓徐? 徐义傻愣愣的看着,肚子虽然饿,道士也端着饭,一时间徐义居然纠结这道士是不是神通广大,若是如此,自己也不算倒霉。 “徐公子,你睡了三天,贫道已经将先人埋葬了。入土为安,省得曝尸荒野……” 有些小感动,也有些大失落。 怎么就不是神通广大呢?居然是翻过死尸才知道身份。 就这场面,真的对得起您自称贫道了。 徐义想哭。 “徐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贫道超度过了……” 不废话。 徐义默默的吃饭,默默的想自己的悲惨,默默的考虑不死的余生该怎样活下去。 道士是个好人。 “徐公子,贫道有话不知该不该问?” “道长请讲。” “贫道见徐公子处理伤口的法子新颖,不知能否……徐公子,十几具死去的先人,贫道无能为力,是向住持打了包票的……那个……” “徐公子,贫道也知道此为秘法,轻易不可授于人,若徐公子不嫌弃,可入我公明殿。” 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刚才还想着这道士是好人呢。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古今一样。 “承蒙道长收留,又替我安葬了先人,无以回报。缝合伤口只是小道,我怎能吝啬?” “至于出家,道长也知道,如今一家一族仅存我这独苗了,出家咱不提了。” 穿越的环境不咋地,怎么说也是古代,听说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出家?还是不考虑了。 虽然现在的环境相当恶劣,谁又能确定自己就没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再怎么说自己也穿越者,多了千年见识,不能丢穿越者的脸。 说不定自己还有可能出将拜相、封妻荫子、富贵盈门呢……哈哈哈,u看书ww.uukanhu.cm想的美。 是不是挺没出息?居然想把一个破烂的道观做起点腾飞。 唉,谁不想出身王侯将相家里?可,有得选吗?徐义也想想换换。 原来就一屌丝,穿越过来还是一屌丝。不服呀,不甘呀! 梦想还是应该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再说了,自己才十一岁……这样想挺不要脸的。 才十一岁,只要好好的苟着,不至于混的比这贫道差吧? 现在嘛,还是需要借这块地存活的,或许还需要借借这所谓道长的身份。 “也罢!徐公子乃是英公同族,乃是贵人,非我公明殿可容下的。” 这是嘲讽吗?看着这贫道的脸色不像。 “徐公子可懂医道?” 徐义微微点了点头,本应该客气一声“略懂”的,一时不明白这道长的意图。 “若徐公子暂时没有去处,就在此处暂留吧……就以贫道药童之名吧。” 徐义清醒了,被这贫道一连串掌握主动的说辞吓醒了。做药童?是不是想着除了缝合伤口,还有其他秘法? 做了药童,自己的不就是这贫道的? 徐义抬头,以一副特惊讶的神情看过去,徐义确定是惊讶,因为这瞬间他确实惊讶了。 “哦,徐公子,这是路引和你家族谱,贫道给带回来了。不过,做了贫道的药童,这路引倒也不需要了。” 徐义看着这贫道离开,真心的想问问:这穿越的地方能换换吗? 第3章 不错的起点 人在屋檐下,就这样吧。 也说不清是谁利用谁。这贫道想**自己肚子里的货,徐义也需要将此地作为飞黄腾达的起点。 最起码是个存身之地。 人总是贪心。刚开始徐义只想着活,现在活过来了,就想的多了些……主要也是不能丢穿越者脸不是。 现在是不能走的,欠下的没兑现,伤也没养好,更关键是,徐义不知道这是啥地方,除了肯定是荒山野岭,其他都不知道。徐义没胆子出走。 且这样吧。 “这是仙人崖?” 这两天算是扣完了肚子上的线,断头太多,只能是扣,算是拆线吧。 徐义也就出了那破禅房,在周围转转。 道长更热情了,一直陪着。 环境有点熟悉,徐义就这样问了。 “敬廷渊博,看一山知全貌。” 徐义撇了撇嘴。 这两天也算熟悉了,也知道这贫道叫凌风子。徐义老是抬头看这些建筑四角的风铃,可惜这贫道不接茬。 所谓渊博,那是徐义用五十块钱买来的。就在前几天,自己就在这个位置,一口痰五十,除非想丢人,否则没价可讲。 所以,印象相当深刻。 还是这个位置,人面不知何处去,徐义依旧笑秋风……好诗,好诗呀。 徐义使劲从喉咙深处咳痰……可惜,没那个年龄,连口痰都吐的不爽。 麦积山仙人崖,确实是谷深雅静,适合修道修仙。 “这不是佛门重地吗?道家……” “佛道共存的,这是公明殿。乃是我道门创教祖师之一。” 凌风子倒是让徐义喊师父了,徐义以沉默回话,居然没气愤。 这两天就这样谁也不称呼谁,很尴尬又自然的对话。 徐义觉得,这贫道这苟着的水平,真的跟自己有一拼。 如果凌风子硬要求,徐义肯定早喊师父了。 “财神赵公明?” “这你也知道?” 明白了!凌风子这做派,徐义算是明白了。 徐义一副晓得了的样子看着凌风子:“财侣法地,佛门也不会拒绝财神相随……” 人家凌风子一点都不尴尬。 徐义真有心喊师父了,就这脸皮厚的水准,真有得学。 就这样相互谨慎着,谁也不道破。看破不说破,朋友有得做。 “凌道长,缝合伤口应该用肠线,我当时是紧急情况,因陋就简了。这个肠线……就是羊的肠子,分割成跟丝线一般……” 拖不下去了,徐义也就正儿八经的跟凌风子讲课了。 说起来也挺牛逼的,看着四十多岁的道士,跟小学生一样那专注劲,徐义很有感觉。 “皮肤破口,就是畅通了外邪和内脏的通道,用肠线将伤口缝合,相当于堵住了外邪入口。” “再辅以祛风热之邪的汤药,扶正祛邪,可最有效的治疗疮炎之症……” 没办法,自己就这点水平,只能尽可能的拉扯,尽可能的说得过去。 不过,看凌风子频频颔首的样子,似乎自己没耍脱,还在可控范围。 “缝合之术不难,只不过需要有特定的器械,也就是工具……” 正说着呢,徐义也准备将自己已经画好的止血钳呀、持针器之类的画画拿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就听见“轰”的一声。 炸弹?徐义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又炸炉了!”凌风子表现很不一般,不是惊讶,也不是恐惧,是一种恼怒和气愤。 “义哥儿,走吧,看看去。执着于以炼金之法取悦达官贵人,炼金之法又岂是他们可以胜任的?” “公明殿有炼丹师?” “炼丹师?或许可以这样称呼吧。多少次了,不仅炸炉,有几次连禅房都毁了。住持也是没法。” “义哥儿,记住了,医道才是正道,所谓炼金之法,贫道倒不是说是邪门歪道,只不过是道行不到家,多事尔。” 看样子这凌风子对炼丹师有意见呀。 不过,徐义兴趣却是大大的。炼丹师呀,不说小说里,就是他的认知里,也特别想了解炼金术士。 孙思邈牛掰吧?那也是炼过丹的。当初学中医古医籍学,徐义是专门到图书馆查阅过的,这是事实。 千金要方里,孙思邈记载过不少丹方。别看徐义汤头没记住多少,因为看网络小说的缘故,对这种丹方很用心记过。 比凌风子禅房更偏僻的一处宅院,徐义跟着凌风子到了,整个宅院满满当当全是人,都是道士,也有跟徐义一般岁数的小道童。 一个个畏缩,都躲在应该是师父的道士身后,惊恐的看着禅房的破烂样。 徐义是猥琐,不是畏缩,两只眼不停的转,左看看右看看,还用鼻子嗅两下。 味道太冲了。 这是硫磺味?嗯,确实是。又看见硝石了······ 太伟大了,想不到这公明殿里居然有堪比诺贝尔的人才!这就是以生命的代价在促进科技发展呀。u看书 ww.uasu.cm “云子师兄,人没事吧?人没事就好,住持会给些钱粮修缮禅房的。” 凌风子早没了刚来时的恼火了,相当和气的跟人寒暄。这一刻徐义居然没有注意到,否则绝对会忍不住竖大拇指。 徐义居然跑去看那破烂的丹炉······ 或许,将此处作为腾飞的起点还是有愿景的。 硫磺、硝石,还是用木炭烧火炼丹······这简直就是打家劫舍、谋财害命、居家旅行、飞黄腾达的绝品呀! “青玄,你干什么?快回来!” 凌风子看着住持阴沉的脸,气急百赖的喊徐义······这是啥场合?这娃咋就没点眼力劲呢? 哦,徐义现在的道号是青玄,几次三番的商量下来暂用的。 “你这是炼制圣阳丹?丹方里没有硝石呀?为何添加硝石?若没有木炭进入,不会发生爆炸,这又是为何?” 徐义一边捣鼓那炸膛的炉子,一边问话。他不知道是谁炼丹,只能这样普遍的提问。 “你懂炼丹?硫磺火性偏大,贫道以硝石中和,削弱其火性······” “硫磺原是火中精,一见朴硝便相争······嗯,有道理,很有道理。” 徐义吧嗒吧嗒嘴。 这道士真的有想法,牛掰,向你致以最高的敬意。 不用想了,肯定是这道士在炼丹时不小心,无意中将木炭碎屑带进了丹炉里,然后就“砰”······活下来不是幸运,是没真正的碰巧了。 第4章 留1手 徐义没再搭话,就蹲在那破烂的丹炉边查看,时不时的拿起一些碎渣看看闻闻。 嗯,不错,确实是炼制圣阳丹。这丹方徐义记得,好像是什么鹿茸、补骨脂、蛇床子等治疗肾阳虚的中草药,配上硫磺确实有壮阳作用。 最起码可以确定,这公明殿里的炼丹师,不是炼制那种吃死人的铅呀、汞呀的大金丹。 是否可以利用一下呢? 徐义蹲着胡思乱想,殊不知这禅房里的道长们,嗯,就是所谓的长们,已经被他惊着了。 凌风子被住持提溜过去,还有那炼丹的凌云子,以及不相关的道长,聚一块窃窃私语。 道童都被赶出去了······道士不带长,放屁也不响,原来这道观也遵循常理。 这是······徐义抬头,却见一个个跟在号子里待了七八年初见小娇娘一般,那种看着他的饥饿感让徐义汗毛都能冲冠了。 “你到底是何人?” 住持,也就是玄成子问话。 徐义看了看凌风子,那孙子居然背过脸了。果然靠不住呀。 “我要说我是药王孙思邈的传人,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呵呵,说笑,说笑了。” “小子徐义徐敬廷,随族人自洮河内迁,路遇盗匪,家人被残害,承蒙师父凌风子所救,不胜感激,便有了投身公明殿,效忠公明殿的意愿······” 人呀,还是得知道自己吃几碗饭。刚才这几下,徐义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浪了,脱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所以,不得不跟人家公明殿表个忠心什么的。 “青玄,休要胡说。公明殿的医道、丹道皆传承于孙真人,岂容你肆意!” 凌风子看似责备,话里话外倒是在点醒徐义。 孙思邈的传承?不是吧。这时候徐义都要肯定这就是自己的腾飞的起点了。 孙思邈呀,那可是牛掰哄哄的人物,不止后世,就是在这盛朝,那也是被神化的人物······刺封妙应真人呀! “殿内可藏有千金要方全篇?还有千金翼方,丹经内伏硫磺法,是不是都有?” 徐义刚刚决定不再浪了,要苟着,没想到这屁大的公明殿居然是孙思邈的传承地。 发了!发了!这绝对是自己可以飞黄腾达的起点。感谢大神,让我穿越到这破烂地方,忒幸运了! 只要有机会学到孙思邈的这些著作,哪怕自己就是半把刀的中医,那也有可能在这大盛朝横空出世······ 到时候,钱呀、地呀、宅院呀、长安呀、娇娘呀、丫鬟呀······要啥有啥。 徐义都想着流口水了。 “没有,孙真人当时路过,只是指导了祖师的医道、丹道。青玄啊,安心在公明殿吧,若有什么需要,跟你师父说,跟贫道说也可以!” 呃······闪了腰了,岔了气了。梦还没开始做,就被人生生的叫醒了。 残酷! 殊不知,徐义在想着飞,公明殿的住持也在想着飞,根本没注意徐义骤然落下来的兴奋,而是相当兴奋的,和颜悦色的,很欣慰的看着徐义······居然知道孙真人的著作,捡到宝了。 各人有各人的际遇,玄成子倒也没想去贪多。与公明殿有这份渊源足够了。 “哦······” 很失落。不过徐义还是懂礼貌的回了一句。 唉,屌丝就是屌丝命,一点希望也被打碎了。也罢,好歹有成功试验了硫磺、硝石的道长······ 接下来的日子,凌风子对徐义的表现很不满。 把几张画画丢给凌风子,徐义却鼓捣硫磺、硝石和木炭,还威胁凌风子,不能透露出去。 这时候的工艺,徐义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止血钳、持针器这些物事来,至于羊肠线,心细点总是可以的。 按照一个清创包的基本配置,徐义尽数告诉了凌风子,包括酒精、棉球、纱布······这时候有没有棉布,徐义不管。 实在不行麻布代替吧······徐义留了余地。 而徐义,则全心的投入了黑火药的制造中。当然,徐义没凌云子那舍身发展科技的精神,而是小心翼翼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尝试比例。 至于提纯,徐义不懂······有个耍的就不错了。 从燃烧的烈度看,徐义对自己下结论了。就自己的水平,也就到这程度而已。 当然,徐义并没有想着要将此物奉献出去,即便奉献也不是现在······天生的小家子气,没有改变历史的使命感。 这是自己有可能安身立命的玩意儿,咋能随便献出去? 再说了,徐义因为原本学中医的,多少有点信命,相信因果。 比如徐义原本是拐卖到徐家的,所以养父母死的早了些;比如养母见山进香、逢庙磕头以保佑徐义,才有了徐义遭遇车祸却不死的结果。 嗯,肯定是这样。 所以,徐义没想过去改变什么历史,担心被天道反噬······呵呵,想多了。主要还是觉得,好东西自己拿在手里比较踏实。uu看书 uuanh “青玄呀,过来看看······” 过了那一次面对全公明殿的道长后,徐义又不再喊师父了。不过凌风子却完全以师父自居。 这不,喊徐义不再是徐公子了,而是青玄。 “做成了?” 徐义不得不佩服。 凌风子打开的包裹,铜质的弯钳、直钳、持针器、手术刀柄······一样都没少,甚至纱布都有。 “这······” “白叠布。为师根据你的描述,总算是找到了。不过这白叠布太贵了。” 徐义吧嗒嘴,不由的赞叹一声:你牛!够可以的。 “使用前放锅里蒸。” “那酒精为何物?” “这个······随后再说吧。” 徐义很不负责任的哈哈过去了。 万事留一线,全拿出来,到时候我徐义那还有资本?不搭理凌风子的幽怨。 日子过得扯淡,除了徐义在水潭里炸晕了些鲤鱼,被凌风子一惊一乍的陪着吃了烤鱼外,真的是无所事事。 居然不让吃鲤鱼,这让徐义很不理解,若是皇家姓米,百姓不得饿死呀? 这一天,凌风子突然给徐义插上了子午簪······ “秦州长史孙子撞邪了,邀为师驱邪。青玄随为师走一趟吧。” 驱邪?本来徐义对头顶上插一根桃木很不满,不过想到可以见识到驱邪,再想想林正英、林九叔那耍花枪的做派······ 既然能见识到这操作,徐义就忍下了。 第5章 这买卖不好做 搞不懂为什么凌风子要把整套的清创包拿上?难不成这也能驱邪? 毕业后也用过许多多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这倒还能想通,无非是去装逼呗,告诉那长史,看我行头,看我行头……看不懂吧? 就是这全靠两只脚下山,让徐义想不通。 几天就修好凌云子的禅房,说明金明殿不穷,怎么就舍不得备辆马车? 没马车也就罢了,好歹你搞头驴呀! “师父,就这样走到秦州?咱去帮忙驱邪,主家怎么不派车?” 出了山门,徐义还是懂礼的,开口叫师父了。 “青玄,若是住持出山,秦州长史或许会派车来接。至于咱们,等下了山,在驿站租辆马车吧。” 其实,凌风子也想不通住持为何让他去驱邪,还特别交代让他带上青玄。 “你那个徒儿不简单!”这是住持告诉凌风子的。 凌风子看了看,没看到这娃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倒是山路让他有点呲牙咧嘴。 “青玄,你与英国公同族,英公乃我盛朝开国公,凌烟阁二十四名臣之一,武功虽谈不上盖世,那也是驰名国朝的名将。你没学武艺?” “师父,先祖西迁本就是怕惹祸事,严禁后辈学武艺的……” 说的自己这先祖也是个挺能苟的人。遗传嘛,很容易让人信服。 “也罢,为师教你一套吐纳之法吧。” “师父,其实,就说那缝合之法,没有人受伤,也是可以练习的,比如借用布帛……” 凌风子的慷慨,让徐义挺不好意思的。 吐纳之法呀,即便不是修仙修真,那也肯定是能强身健体的。若是老凌同志再大方一些,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学武艺? 所以,徐义决定不留手了。 人嘛,要学着大方,与人方便己方便。 “哦,徒儿,为师所授吐纳之法,行进中也是可以用功的……好了,听师父的:呼气,分三分吐完……好,吸气,要如吸水,缓缓而来…对,就这样……” 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有凌风子控制着徐义的步频,指导着呼吸,再加上徐义那聪慧的头脑……呃,自夸了。 不过,还真是没一阵,徐义就大概掌握了。 不确定是否有用,不过,徐义感觉好像、似乎不那么累了。 “师父,你可会武艺?” “哦,这个嘛,回来再说。” 徐义看了看凌风子,凌风子看了看徐义,俩人居然笑了,都笑得很无耻。 “师父,你相当可以喽。” “为师四十有一,你才多大?彼此彼此!哈哈。” “师父,若是你遇到那些盗匪会怎样?” “别看为师一人,那些盗匪还真不敢行凶。” 或许是看你穷吧。不说了,说这伤心事有何用?不然徐义还得装着一副伤心样。 其实,徐义也有点奇怪,别人穿越过来,好歹能继承这宿主原本的能力,比如知识呀,能力呀,记忆呀等等。 徐义这好像什么都没继承到,除了姓名。 徐义极度怀疑,原本的宿主是懂武艺的,否则自己不会如此聪慧,在短时间内掌握凌风子这吐纳之法。 秦州是盛朝上州,这城墙,看上去很壮观;这城内,感觉上很繁华;这人们,也就那样。 让徐义感叹的是,进了长史的家门以后。 嚯,这才叫大户,曾经看过的这个大院、那个大院,跟这长史府相比,那就是茅屋。 这得几十亩吧?反正比徐义原来家里的地要大,大很多。 要说徐义进了这宅院拘束,徐义是绝对不承认的,哪怕是前面带路的家奴也是绫罗绸缎,哪怕是远远看见的小姐姐晃眼,徐义也绝不承认自己拘束了。 就是有点自卑,这破道袍,太影响自己耍帅了,白白浪费了能晃晕小姐姐的容颜。 一本正经的接待,徐义只能乖乖的站立在凌风子身后,目不斜视,就看凌风子的后脑。 “崔公客气,路程不算远,谈不上劳顿,倒是小公子的状况贫道需要先看一看……” 没听见人家客气,倒是这凌风子……卑微呀,太奴相了,好歹能装一副高人样呀! 徐义知道,这一次买卖算是挺不直腰了。 “那就有劳道长了。” 没客气,人家是真没客气。 “道长,此事说来奇怪,小孙倒是不曾累人,吃喝尚可,就是常夜啼,不可接近,任何人都不可触碰。” “自行不得玩耍,稍有动作便大哭,只能呆坐。” “问医无数,皆不能奏效。如此才求到玄成道长……玄成道长遣道长来,想必道长必定有过人之处……请!” 估计这长史是有些不满吧?请大腕,结果打发助理来了。 凌风子脸色却是一点也没变化,这苟着的……养气的水平,高! 一屋子期盼,老妪、贵妇、娇娘、萝莉,在长史挑帘进门时,齐刷刷的都盯着凌风子看。 此刻,徐义感觉凌风子那腰背很明显颤动了,然后挺的倍儿直。 就差一路进一路摇手了,再做个v的手势…… 第一次见如此多的奶奶、婶婶、姐姐、妹妹,徐义可是很大胆的端详了一番……反正没人注意他一个小屁孩。 真心的说句话,人家这一家人都挺俊,当然,在徐义看来,比自己还是要差一点,就一点点。 想当年,自己就凭着这副容颜,整个上学期间就没少过零食。 虽然现在还帅的不太明显,这是因为受这宿主的影响,正慢慢纠正呢。 以后讨老婆,一定找个比她们还水灵的,穿的比她们还花哨,比她们……算了,还是多穿点比较好,否则太吃亏。 这盛朝妇女们露的,堪比后世呀! 徐义一副猪哥相,完全是一副占便宜的鸟样,正得意呢,就听见一声“哇”,uu看书.ukashu那叫一个凄惨。 老凌干嘛了? 就这一下,一屋子的女人全扑过去了。不会挠老凌吧? 再看,那娃娃也就三四岁、五六岁的样子,在凌风子离开他没两下,哭泣就止住了。 而那些妇人萝莉娇娘们,扑过去的姿势,也在凌风子停手后,骤然停下了。 娃不哭了,很委屈的抽泣,警惕的看着凌风子。 “道长,就是如此,十多天了……” 崔长史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客气了一句。 凌风子一副了然的神情,微微颔首,很郑重的走向案桌处,打开包袱,一件一件的往外摆…… 老凌紧张了,徐义能感觉到。 想来他应该有交代的办法吧。否则,不仅仅是腰背挺不直,脸也得热辣辣的,得低着头羞愧的离开。 凌风子踱步,绕着圈,手拿罗盘,嘴里嘟囔着,念念有词……原来这驱邪的形式,古今一样呀。 唯一的差别,凌风子没有点香,也没有摆供品,更没有叠几张有模有样的黄纸,然后呼的一声点燃。 不是想骗人。 徐义看见凌风子冒汗了,仿佛那罗盘有千斤重,让他走几步都很艰难。 徐义这时候也在想,这娃到底怎么了?鬼怪之说,徐义是万般不信的。 可这时候这娃,真的跟正常人没区别。周围围着的女人们,一会儿看看凌风子,一会儿看看那娃,眼里的期待感在慢慢的消散。 估计凌风子的这一套做派,她们应该见识过了。 唉……嗯?会不会是…… 第6章 没营造好装逼的氛围 凌风子步调已经变样了,倒不能说是踉跄呀、蹒跚呀,反正没那么铿锵了,有点虚。 “崔公……” 凌风子顿了一下,还不忘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一点都没有愧疚的看了看一群妇女,又正色的对着那崔长史。 “崔公,贫道敢确定,令孙绝不是沾染了邪物。贵府有富贵气、有浩然正气、有军伍杀伐之气,绝没有邪气侵入。” 恭维话有了,可这娃的问题没解决,顶大了只是听不到主家的难听话,该有的鄙夷少不了。 “只是令孙这缘由……” “要不我试试?” 徐义不能等凌风子把话说完,赶紧插嘴了。 不管怎样,他俩是一起的,是代表着公明殿。就是落不到手里什么钱粮,受一肚子气回去太难受了。 苟着可以,在有一定把握的情况下还缩回去,这就不是苟了,而是窝囊。 徐义在大概有个判断后,犹豫了好几下,斟酌了得失,感觉应该没什么坏处,最终决定出一下手。 在诸多的美娇娘,靓萝莉面前表现,应该还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徐义出头了。 “凌道长,你这徒弟……” 崔长史算是有涵养了,没有直接呵斥。至于妇人们,都被徐义这话惊着了,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圆了眼…… “崔公,说来惭愧,虽然徐公子随行,可贫道不敢为师。” “敢问详情……” “前段时间,贫道受住持之托,进终南拜祭药王。徐公子一家乃是孙真人的守墓人。” “只因山洪肆虐,守墓人一家皆惨遭不幸,唯留下这一小儿。公明殿受药王大恩,贫道便将徐公子带出了山……” 凌风子的这番话,让徐义那叫一个敬佩呀! 一个人胡扯,居然也能这般真实。 只不过,这老凌几个意思? “凌道长是说徐公子是孙神仙传人?” “这个……贫道不敢妄言。不过,崔公,既然徐公子出言,试试又何妨?” 这话……真正的进退有据呀。 只是徐义很不满凌风子把他推出来,还戴这样高的帽子。 孙思邈的名头,真的那样好借吗?坑人呀! 这时候赶鸭子上架了,也不对,好像是自己自愿上架了……呸,我不是鸭子。 完了再找他算账! 大不了离开公明殿呗,反正到秦州这一路已经认识了。他凌风子不怕给公明殿招惹麻烦,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怕鸟! 一瞬间,想了千万个可能,徐义是有退路的。 “崔珪怠慢徐公子了,实在是担忧小孙,还请徐公子海涵。” “小孙之疾,望徐公子能出手医治,崔珪感激万分!” 居然弯腰了…… 这崔长史居然弯腰了,这一番过来,凌风子都没收到崔长史的一次弯腰,他居然对自己弯腰施礼了。 徐义还是挺有感觉的,这一刻他觉得倍儿有面。 “崔公,既然崔公不嫌弃,小子就斗胆一试,成与不成,崔公也不会记怪小子。” 拒绝呀,你倒是拒绝呀! 徐义说的也是推轱辘话……一个上州长史的弯腰施礼,真心不是那么容易受的,哪怕是背后有孙思邈的光环,徐义也不敢坦然受了。 虽然把握七八分、八九分,终归还没有接触那娃,还不敢完全肯定。 他要是拒绝了,自己就不粘因果了。 崔珪还是犹豫了,徐义能看得出来,还环视了一圈……肯定这一圈的妇人萝莉也是一副不信的样。 “请徐公子施手!” 果然,能混到上州长史,四品大员,确实有该具备的决断。 唉,气氛没营造好,挺好的一次装逼打脸,就这样浪费了。 徐义还是决定装一装,打不了脸不怕,装逼一定得装……人家主角都是这样的,自己能不能成了主角不确定,总不能浪费这一次显摆的机会。 “孩子最喜欢的玩具是什么?谁帮我拿来。” 徐义重点看了一眼那一群妇女以及萝莉……果然有一清新脱俗的萝莉抵不住徐义的眼色,左右看了看帮忙了。 “谢谢。”徐义说着还龇牙了,应该是笑容可掬的样。 没敢继续欣赏小萝莉娇红的脸,怕失态……才十来岁呀,若这时候就撩妹,说不定登徒子就烙印了。 不郎鼓,徐义噗咚咚的摇晃着,那娃就盯着徐义看……果然如此。 “孩子左撇子?就是习惯用左手?” “回徐公子,孩子习惯右手。” 这就对了,娃娃伸出左手了。 徐义可不想招惹这娃哭,娃娃哭不怕,就怕扑过来一群女人。 就在娃娃使劲却拿不到,嘴角开始撇开时,徐义赶紧把不郎鼓塞过去。 就在娃娃笑脸要绽放时,徐义一手猛然抓住娃娃的右手,一手捏着娃娃的肘窝,双手一拉,一拧,顺势将手臂曲过来…… “哇……” 一声,就一声,突然戛然而止了,然后这娃就双手抱着不郎鼓,噗咚咚噗咚咚的玩。 “谁可以抱孩子一下?” 徐义话音刚落,刚才因为娃娃一声哭而扑过来的妇人,战战兢兢的,uu看书 .uukanshu先周围看了看,好像鼓了多大勇气一样…… “抱吧,没事。” 徐义很想自己的声音有魔性,仿佛能给人增加勇气……可惜,真实的感觉是:这话真的不合时宜。 “爹…娘…扬哥儿真的没事了……” 嘴里说的没事了,可眼泪嘀嗒嘀嗒的没完。 “娘,不哭……” 娃娃都开口说话了。结果,整个屋子里,都开始呜咽了。 什么事呀,我还没装逼装完呢! “这位夫人稍等,小子还需要最后一步,以避免小公子以后再复发。” 真不是看见这妇人亮眼啊,徐义发誓,真的不是要撩骚,就是为了省事。 徐义就那样,挨过去,顺手将这妇人围在肩上的围巾拽下来了,三两下叠成三角巾的样,将那娃娃的前臂裹几下,然后吊脖子上:“夫人,孩子需要这样吊着三、两旬吧,否则以后会经常复发。” 还是妇人的娇羞惹人心动,比那萝莉魅惑多了……非礼勿视。 相当的坦然,就是凌风子揶揄的眼神看过来,徐义也是坦然的。 心里砰砰砰就不说了。 到底不是个真实的少年。 徐义没管那崔长史是不是若有所思,很规矩的向他施礼:“崔公,此地已经不需要小子了,您看能否……” “好!来人,请徐公子和凌道长到贵客房歇息……” 崔长史没陪着,能理解,折腾了十几天,被一个小屁孩三两下鼓捣好了,甚至没人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需要消化消化。 第7章 未来的路 凌风子盯着徐义,徐义也盯着他。 “你该不是真的是孙真人的传人吧?” “你不是说了,小子是孙思邈的守墓人!哼!” “嘘,不说这个,回去再议。跟我说说,这娃娃是怎么回事?” 凌风子好像没一点不好意思,似乎卖了徐义就跟理所当然一样。 徐义看了半天,也觉得在人家客房讨论这个不合适。 “没什么,就是桡骨小头脱位,小孩子常见。” 说完这话,徐义也愣了一下。这时候才想起来,这时代压根没解剖学,不可能有桡骨小头这名词。 就连中医正骨,按照徐义所学知道的,那也是明清时期才有的学科。 果然,凌风子一头雾水,或者说懵逼更合适。 “嗯,就这位置,就这根骨头。接近于平面关节,儿童脱位比较常见……” 徐义是真不知道该如何用早年的,比较适合古人的中医术语解释,只能这样了。 至于凌风子能不能懂……关我何事? 徐义躺在罗汉床上,翘着二郎腿,样子是很像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却在仔细考虑今天出风头的结果。 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坏处吧?毕竟是解人之忧了。 只是自己只有十一二岁呀,能力和年龄能匹配吗? 奇怪的是,居然没人因为年龄质疑。 徐义哪知道,在盛朝,十一二当爹的纨绔不少,十一二成名的文臣武将也不少。 就是徐义的那个国公宗亲,十六岁已经在瓦岗寨独挡一面了。 真要是被孙神仙调教,十来岁有一手好医术真不算吓人。 “你是不是接受了孙真人疮科的传承?” 嗯?凌风子的问话让徐义愣了一下……或许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 此时的正骨没系统起来,这时候的外科就更别提了,而且,这时候根本没有解剖学的萌芽和发展。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中医骨伤专业毕业生,在这时代能拿出手的,并水平高于整个时代的,好像只有所谓的疮科一项。 不过,徐义没应这话,表现的很高人。 等以后如果事实并非如此,那也是他凌风子误会,而不是自己承认的。 疮科的操作不怕,徐义他怕李鬼见李逵呀…~话说,孙思邈的传人是肯定有的。 当天是回不去了,所以,崔长史请客,组饭局。不过,人家都叫饮宴。说白了就是吃个便饭,大便饭,不是小便饭,在号称秦州最奢华的酒楼。 说是家宴,可入席的没一个布衣,没一个穿着比徐义寒酸的,就是凌风子也拘谨很多。 “徐公子,请上座!” 崔长史直接请徐义坐主宾位,自己作陪······这场合徐义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出手治病就已经够骚了,够浪了,苟着的原则是绝对不能丢掉的。 “崔公,让小子能自如的吃席吧,坐主位对小子来说是四如,不是自如······” “四如?此话如何讲。” “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临深渊!崔公在,小子的师父在,小子无非是借雕虫小技侥幸而为,何德何能坐主位?还是不要难为小子了!” 这两句话,就是徐义都佩服自己,知道的几个成语全用在这了,太有文采了! 果然,整个包厢里那是阿谀震天,就差把徐义比作文曲星下凡了。 我咋这么有才呢?真是憋不住的要光芒四射了,一颗巨星,即将冉冉升起······喂,醒醒! 凌风子在徐义推辞之后,他就推不开了,不得已坐了主宾,而崔公是主陪。 给我突然袭击是吧?那就让你四如的吃席,让你吃的反胃! 可不嘛,这场合,从崔珪开始,到崔家的下一代子侄,一律的官员,而在这个场合,嘴里全是对徐义的赞扬。 就连崔珪崔长史,都时不时的歪头,隔开凌风子跟徐义嘘寒问暖。 呵呵,老凌,体味了吧?这就是四如吃席。 “徐公子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老夫不才,有心荐徐公子入太医馆,再过几年,恐怕轮不到老夫推举徐公子了。” 看凌风子听到这话那颤抖的样,徐义却是直冒冷汗,担心凌风子越厨代庖了。真要答应了这事,自己估计都能看见从现在到死那一天的路了。 上辈子是医生,苦逼的医生,这辈子还做吗? 哪怕是最高明的医生,一辈子又能怎样?徐义可清楚的记得,原来自家医院的院长,面对当时局里的一名科员被呵斥的情景。 太医?做太医又怎样?徐义不想,真不想。连后世那般开明的时代,医生都那样,更何况当下阶级更为分明的盛朝? “崔公,是不是入了太医馆,此生便就是太医了?” 不能拒绝,拒绝了那是不识抬举。可徐义是真不想呀,所以,只能是以一个孩童的不懂事,就这样很委婉的问一下。 崔珪是朝廷官员,没有比这部分人更懂得拐弯抹角说话了,他懂得。 果然是一副懂得的样子,若有深意的看了看徐义:“入太医馆此生还真就是太医了。老夫见过诸多太医,uu看书 .ukansu 其才能并非仅限于医术,只因为太医的身份局限,导致无法尽其才而报效朝廷,老夫甚感可惜。” “徐公子,有些话老夫多几句。徐公子尚年少,医术确实可造福天下人,万不可因医术之道有所成就,便将自己的路局限了······” 仿佛刚才举荐徐义入太医馆是另一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 接下来,崔长史细说着当今朝廷的一些规矩,比如荐官,比如勋爵,比如战功,比如升迁,甚至连娶公主是不是合算都事无巨细的扯出来了。 勾引着他的子侄都热闹的讨论着那些公主们的风流韵事。 这一点徐义是真的承情······凌风子就是只老鼠,或者王八,看到的天就那么点。即便是公明殿,也很扯淡。 别指望他知道公主的好事,除非他爬的床比较高档,否则只知道公明殿里炼丹的凌云子又炸禅房了,住持又多给钱了。 一场饮宴,宾主尽欢,徐义也似乎认识了几个崔家的子侄辈。可惜,不怎么对眼,主要是徐义感觉配不上自己······太菜了,跟崔珪比那就是渣。 嘿嘿,说的有些骚燥呀。其实,徐义就是想苟着,实在不敢跟骚燥的人来往。 徐义自觉自己是一朵傲娇的花骨朵,等待着迎着春风绽放······呃呕,不行了,要吐,忒恶心了。 次日回程,徐义和凌风子都没有说话的欲望。徐义在想以后的路,这次出诊,让他看到了前路;凌风子在想徐义,想徐义昨天跟崔长史的对话,让他迷茫,却又长见识。 第8章 不浪费对不起上苍 本来嘛,徐义是不想说话的,准备硬憋到公明殿。 当到了仙人崖近前,真憋不住了。整个山路,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肩扛的、挑担的、赶驴的、坐车的,有点连绵不绝。 一个个都好像是送粮,跟开门迎接子弟兵一样,又像是支援前线。不过,徐义脑海里第一印象却是:“师父,这是交公粮?” 确实,跟小时候自己家交公粮太像了,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回事。 “公粮?不是,是交租。” 交租?我嘞个去,徐义瞬间明白了,这是公明殿的佃户交租呢。 秋天嘛,是个丰收的季节,特别对于公明殿而言。 富豪呀,谁说地主家没有余粮了?就公明殿这几戳戳蠹虫,够吃十多年了。 “都是······都是给咱殿里的?” 徐义来这边很久了,月余了,从来没失态过,这时候他失态了。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太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了,更何况还是在这随时都可能饿肚子的盛朝。 “不是,还有那些秃头的。” “哦,秃驴也有呀!” 凌风子好像特别赞同徐义这声秃驴的称呼,眼睛都眯起来了,笑意盈然呀。 这么多粮食,让和尚分了,还是大多数,别说凌风子,就是徐义心里也不爽。 不过嘛,都一球样,蠹虫! 我若是真的入了公明殿,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个混吃等死的蠹虫? 上辈子一直就有这样的愿望······ 其实好像也不错,除了不能撩妹子······不对,徐义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道袍,再看看凌风子,想想禅房的装饰。 算了吧,都是一群守着钱不敢享受的家伙······过,跟不起。 徐义有点憋的慌,总觉得这些粮食到了这群守财奴手里时浪费了。得想办法,想办法利用这些注定会腐烂的粮食。 回到公明殿,徐义默默的回自己禅房了,懒得计较凌风子捧杀自己的原因,也懒得问凌风子四如吃席的感受了。 而凌风子却是径直到了住持的禅房······ “弟子以为,徐义应该是得到了孙真人完整的疮科传承。” 凌风子端正的跪坐,于下首位向住持汇报。 “何出此言?” “住持,从月余前弟子见他的缝合之术,到昨日治愈崔长史孙子的疾患,无一不显示他操作手法的熟稔。” “而这些天,弟子也曾跟他交流过医理,虽不能说全然不懂,但是却有些似是而非,或者说是造诣不深。因此弟子以为,徐义是专攻疮科了。” “徐义不足十二岁,在疮科上的造诣惊天,只有继承了完整的传承才能说得过去。” 这些都是凌风子在讲述了昨日秦州长史府经历以后,才这般确定的。 “你是否以为徐公子只是疮科之才?亦或是你妄想着将徐公子的疮科传承留在公明殿?” 玄成子说这话真没有一点嘲讽,倒像是告诫。 “或许疮科对他而言正如他自己所言:小道尔······” 玄成说出这话时,连自己也有点被吓着了。才十一岁,哪怕马上十二岁了,这孩子也够吓人的。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孙真人的度牒你拿回来了,我希望你带给徐义。另外,徐义想做什么随他,公明殿全力支持······不可贪心!” “他想做什么,已经跟崔公说了,咱们只需要等着,陪着,保持这份渊源······” 徐义可不知道这些呀,傻不拉几的躺在匡床上,还是翘着二郎腿,晃呀晃。 手里摩挲着崔珪送的玉珏,还有崔家的令牌。银锭被凌风子那狗日的收下了······这崔老头也是,治病的是徐义呀,诊金不该是给我吗? 罢了,吃人家住人家穿人家赖着人家,就不祈求其他了。 不过,这么富裕的公明殿,自己要是不替他们浪费,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老天呀? 慢慢来。 “您看您客气的,我怎么好意思拿这个?” 嘴里说着,手里却死死的握着,生怕凌风子再要回去。 两枚呀,两枚孙思邈的刺封度牒,一个是太宗,一个是高宗。这······徐义都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 “贫道既然说你是孙真人的守墓人,自然得给你个交代。贫道是真的去终南山拜祭孙真人了,守墓人也确实是遭了山洪,只不过是全家遭难了。” 凌风子在住持告诫后,真有点不敢称为师了。 剩下的话不用说,徐义欣然接受了。在徐家和孙思邈传承人之间选择,徐义不傻。 “师父,咱现在是不是可以学缝合术了?” 这嘴脸,让凌风子胆寒呀,真担心公明殿所托非人,住持的赌注是不是有点大? 凌风子学缝合,徐义学武技,就这样无聊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冬天。 这时候徐义有两个执念。 姓崔的果然是说话如放屁,uu看书 uuanhu.om 想当初话里话外是要给自己铺路的,结果,转眼俩月了,一点音讯没有。 我真傻,我居然当真了······幸亏自己心大,否则这辈子就念叨这句话了。 还有一点执念,嘴太淡了,公明殿富裕的都舍不得吃。正所谓,粮仓满囤,嘴淡出鸟。 徐义已经算是偏素食了,在公明殿活了三月,才发现水潭里炸鱼居然是改善生活的唯一途径。 仔细想想,这公明殿,不,整个盛朝,做菜用的最多的居然是水。 徐义原本那个村子穷,家也穷,就是再穷也会割二两肉放水缸里······以确保顿顿有荤腥。 实在不行就在灶台上挂块肉,看一眼炒一下菜。哪像现在,居然不知道荤腥为何物。 怎一个惨字了得? 徐义学了武技以后,饥饿来的太频繁了,感觉若不是时不时炸鱼,烤鱼、腌鱼,自己都能饿晕过去。 陪着这一群守着钱的穷光蛋,徐义实在忍不下去了。真担心自己会成为矮子里的矬子······ 不过这事吧,需要从长计议。一直以来,徐义都把自己当成在公明殿寄居,一直没当自己是公明殿的人。 好像整个公明殿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些小道童,从来都跟徐义很客气,一点都不亲近。 所以,面对如此富有却如此吝啬的公明殿,徐义感觉不浪费真的对不起上苍。 可惜,整个公明殿,徐义就熟悉凌风子一人,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坑他比较合适······浪费这事吧,还是公明殿的主人出面比较好。 第9章 徐公子大义 “师父,缝合之术你在布帛上使用已经相当熟练了,现在急需要试验,就是真正的缝合皮肤。” 徐义很郑重,医学是一门实践科学,这是公理。徐义的说辞能站得住脚。 “青玄呀,这可不能乱想,总不能随便伤人吧。” “师父,看你说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整天诵经,接受道家教义教化的人。” 我可不怎么想,没想到这凌风子很不一般呀,居然有心进入活体实验阶段。牛! “你看呀,抓个猪仔,把毛发剃光了,是不是跟人的皮肤一样?这样在猪仔上练手,肯定是不违和的,也不违天道······” 于是乎,凌风子就急匆匆的找住持要钱,到山下买猪仔去了。自己学的是医术正道,比那个炸禅房的凌云子正干,住持应该支持。 徐义交代过,就买五六十斤的那种,猪皮不至于太厚。其实,五六十斤的猪仔肉最嫩才是徐义的本意。 关键是,虽然冬天了,百十斤的猪,肉放的久了不新鲜。 弯针早磨成了三棱头,无限接近后世的皮针了。 徐义和凌风子,堵上猪嘴,硬摁着,划破皮肤再缝合······结果,这猪太耐折腾了,皮肤也太好恢复了。 徐义充分利用了凌风子的热切,逐渐的缩短残害猪仔的间隔时间,这猪仔仍然坚强的活着。 想起曾经的猪坚强,徐义那个绝望······ “师父,技艺应该可以进一级了。当初我讲过,此缝合之术,不仅仅限于皮肤,甚至皮下组织、内脏都可以缝合的······” 凌风子对于医学的执迷,真的让徐义汗颜。本来还担心心生慈悲,不忍残害猪仔,结果人家凌风子根本不在意。 可惜,猪坚强即便是划开了肚皮,只要缝合了,照样坚强的活着,还时不时的用那让徐义流口水的猪鼻子,一下一下的拱着徐义······哼哼哼。 咋就不死呢? 凌风子得意的看着猪,就跟看见他亲戚一样,更让徐义厌恶了。 来一把狠的! 徐义决定了,开始教授凌风子正骨之法·······为吃口肉,徐义也是拼了。 “人的关节构成以骨质的数量分,可分为为单关节和复关节;以关节的运动轴的数量分为单轴关节、双轴关节以及多轴关节。” “根据关节的形状分为球窝关节、杵臼关节以及椭圆关节、鞍状关节、滑车关节等。根据关节的活动程度又分为不动关节、微动关节和动关节。” 凌风子傻眼了,徐义的每句话都听得懂,却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原本因为学会缝合得来的那点欣喜,这时候都变成了悲伤。 “正骨是指用推、拽、按、捺等手法治疗骨折、脱臼等病患······” 徐义肚子里的东西,都是规范的,成体系的,是在有讲义的情况下教授的。 现在嘛······小样,你要是听懂才怪。 果然,凌风子越听越糊涂了,急的都快哭了。 ······ “住持,徐公子已经算是倾囊相授了,弟子愚钝,始终不得要领。” 凌风子是背着任务的,不得不跟住持请罪了。三五天过去了,居然一点都没学到,就听了一堆云里雾里的名词。 “告诉徐公子,是不是有其他法子,公明殿不缺钱粮。” “住持······” “就按我说的。” 这小皮猴子,为口吃的也真是费尽了心思。 若徐义知道住持这样想,肯定会双手紧握着住持,泪汪汪的说一句:知音啊! 他哪知道,住持玄成子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比整个公明殿还多。 之所以徐义感觉嘴里淡出鸟来,就是这老银币的玄成子故意的······练武技所需要的食量,作为住持的玄成子又如何不清楚。 谁说道士是素食者了?不逼迫总是套不出干货来。 徐义在听到凌风子豪气云天的大方话时,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声:果然是老而不死为贼! 自己进坑了。 说起来凌风子那点小狡诈就越发显得可爱了。 “师父啊,我真的不想重复,你看是不是跟住持说一声,让想学的都来看看。” “咱这是要杀掉猪仔解剖的,就是肢解。这也是杀生呀······” 徐义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怀着普度众道的心态,准备以无私的容人之量,向整个公明殿敞开自己的疮科传承。 太感人了。 凌风子都觉得住持小家子气,居然担心徐公子的疮科传承不会留在公明殿。 徐公子大义! 住持来了,徐义想看看玄成子脸红的样子,也好爽快的出口气。 结果······ “徐公子大义!不管徐公子是否认同公明殿,公明殿将永远是徐公子的根,是徐公子的家,是徐公子的后路、后援。” 这话说的徐义莫名其妙的惭愧······不对呀,这事不该是这样的,怎么最后自己就感觉惭愧了呢? 说起来公明殿还真不欠自己,倒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了。 不计较了。 徐义很详细的讲解了关节结构,甚至连内脏也一并讲解了。没敢提脏器功能,圆不回来,跟这时候的理论相差太多,徐义也没能力统一了。 然后,徐义大方的带着猪肉进了厨房,没有在意人看着,亲自动手炖了排骨、做了红烧肉、焖了猪蹄、炒了肥肠,也告诉了公明殿的这些井底之蛙,u看书 .uukanshu.co什么才叫吃食。 吃饱喝足,徐义默默了好一阵,很没礼貌的就去了住持的禅房。 “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混出个样来,但我确实没想一生都待在公明殿。” “住持说公明殿将是我的家,我的根,我的后路和后援,我想知道,如果某一天我的利益跟道门相悖了,公明殿作何选择?” 这是要命题,相当于灵魂拷问。徐义深思熟虑了······其实就想了一阵,毕竟自己考虑与公明殿的关系很久了。 “义哥儿以为谁是道门?世间道观千千万,谁又在意公明殿?再说了,道士还俗,每一日都不知几许······” 玄成子说的含蓄,徐义却听的明白。这应该算是相当底线的价码了。 “住持,小子托大了,说的玄乎了,没影的事。呵呵······小子给住持一句准话,以后小子就真把公明殿当根了。” 这是对赌,说不准谁利用谁。 玄成子认定徐义有一天会一飞冲天,而徐义也需要在这个世道有可靠的后背。 不是公明殿就是其他寺庙道观,也或者是一群俗人。人有群体性,徐义很明白这点。 好沉重呀。 多大的事?想的太远了。徐义原则是苟着活,又怎么可能招惹是非?只不过这公明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武力有武力,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徐义,好歹是后世人,是看过网络小说的后世人,原本不会的、不懂的,小说都教会了。 应该可以混出一片大天吧。 第10章 来了 徐义不是肉食者,不鄙。从来都不是。 前世的徐义家也是穷鹏鹏的农村人,养成了徐义素食者,不对,应该说杂食者的胃,大体的意思就是,跟猪一样,只要有口吃的,那就能活,不挑。 至于吃肉,适当的有点就行,换换口味。 这也是徐义过来这小半年,压根没在意这大盛朝的伙食是如此的单调。 煮、蒸、烤,就这几下子,做出来的饭菜要好吃才怪。 徐义不是老饕,不怎么在意喂嘴的事,可这公明殿有的是好吃者。徐义极度怀疑,这群道士不是为了学解剖,纯粹是为了吃。 从野猪到麋鹿,从财狼到虎豹,自从徐义胡乱的做了一次红烧肉,整个公明殿的道士就成了猎人了。 “诸位师叔伯、诸位师兄,其实最适合研究骨骼的还是真正的人,这些四肢动物还是跟人有差别的······” 刚说到这,见凌风子看着自己,那意思好像有意刨谁家祖坟,损阴呢,什么人呀?该不是想着把老徐家那埋下去的刨出来吧? 徐义怕了,折寿损阴这群人不在乎,徐义在乎呀。 “那个,灵长类动物,比如猴子之类的跟人很像······” 不能说了,这群人太可怕了。 结果,他们真就捉来猴子了,还剃光了毛发,认真的解剖了。这无所谓,最后居然剁碎了拽着徐义去厨房······ 造孽呀。 徐义倒是听说过有猴脑这道菜······呃呕,不行了,徐义看着那已经是零碎的猴子就吐了。 落荒而逃。 随后徐义很郑重的告诫他们,要吃就吃猪牛羊,否则自己绝不会上手。 太为难人了,每天都得想怎么做菜,上辈子也没有这样作难过。 没想到融入公明殿居然是从一个厨子开始,我太难了。 不过,徐义倒是发现了,作为一个后世人,来到这个所有一切都极其匮乏的时代,想要低调也挺难的。 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时代。 徐义看过那些小说里的穿越者,有制盐的,有制糖的,有做饭的,有蒸酒的,有挖煤的,有做物流的,有做军火的,由发展工业的,有发展科学的,只要不涉及电子信息,其他一切都可以······太多了,似乎任何一样在世道都可以安身立命。 穿越者就是好呀,是先知,唉,做一个先知居然这般寂寞,是那种俯视众生的寂寞。 臭美了一阵,徐义还是决定要苟着,要低调,要做一个聪明的盛朝土著,而不是先知。 所以,徐义决定,遇水搭桥,逢山铺路,绝对不做不是由智慧体现的物事。哪怕现在急于想给公明殿些贡献,那也不行。 在住持的干预下,因为红烧肉而疯了这群道士,终于消停了。主要是切割成碎渣的各类动物太多了,徐义懒得动手,公明殿的厨子做出来的,不是臭就是酸,甚至还有馊味······ 入冬,屋子里也都是冷飕飕的,徐义对武技的痴迷,让他真有点准备冬练三九的意思,主要是这扯淡的年代,真没什么可做的。 一样的寅时起床。勤能补拙,这是徐义认同的。 “义哥儿想以武将登堂入室?” “不然呢?我去考科举?然后以道家讲义将主考官忽悠瘸了,从此我徐义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凌风子没事找事,小半年了,除了道家典籍,我见过啥?再说了,考试这回事,真的伤透了。 我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的先知,跟一些穷酸一起考试,还不够掉价呢。 “你也可以给主考官做份红烧肉······” 凌风子,若不跑我杀了你! 徐义写过字,那毛笔字真心拿不出手,可用树枝削尖了写字,就是住持也比不上。 偏偏这就成了公明殿里的经典,就连这凌风子,没一点师父的样,不说不帮忙,还时不时取笑。 融是融入公明殿了,待遇却不再是道童辈了,凌风子这一代都平等待他,就连住持也如此,都像兄弟们一样。 很别扭,徐义却很享受,这样的环境······卑久了,这样的氛围很好,舒适,安逸。 啰嗦了这么多,有些事需要交代的,有些是提前给些提示,总则吧,虽然是废话,其实也有用。 这不,来了。 “风师叔、徐公子,住持有请,来了一队军卒,在大殿······” 青风气喘吁吁的跑来传信,嗯,青风,跟徐义同辈的道童,还有一个青云,如果徐义不坚持青玄,说不定道号会是青石或者青山······ 听到这话,徐义心里有一点点窃喜······姓崔的到底还是想起自己来了。 嗯,很好,终于可以走出这山里了。 大殿里很拥挤,一群大概七八十来名的军卒,uu看书 ww.uuansh 来回在殿里转悠,玄成子虽然跌伽坐,像是清静,颤动的睫毛也知道他在焦急。 “你二位可是徐义徐公子,凌风子道长?跟我走一趟吧!” 这场面和想象的不一样呀,不应该是崔珪举荐了,然后有朝廷派员来宣读任命吗? 这看上去怎么像犯事了。 徐义看了看住持,玄成子是一脸的不爽,却表示无奈。 徐义也很不爽,最解气的做法是说一句:你谁呀你?一边凉快去!爷凭什么跟你走? 可是不能呀,做人不能骚燥,徐义是知道的。 没看凌风子也傻了。 “诸位军爷,不知道有何事?让小子去往何处?” 徐义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样恭敬着应该不惹人。不过,眼睛还是转来转去的看着这些军卒的表情。 “刺史府,治疗伤患,崔长史举荐。” 哎呦喂,还以为是犯什么事了,原来你是请医呀!就是后世医患关系恶劣到一定程度了,在请医时也没有这般张狂的。 徐义的腰杆挺直了,似乎刚才弯腰的不是自己。哪怕这军卒一副不信任的表情,徐义一样涨了气势。 “哦,小子尚不知是何种伤患,不知道准备何物,还请军爷详细说说。” “没时间啰嗦,把家伙什都带上,马上走!” 说着,就听哗啦一声,十多人齐整整的往前一步,感觉一言不合就是绑也会绑着走了。 这都什么事呀!姓崔的,真够可以了。 来是来了,没想到来的不是我想象,徐义很受伤。 第11章 镇住了 凌风子收拾家伙什,徐义发呆。 危险是肯定没危险的,特别是不可能涉及到小命,就是这过程,这邀请的过程让徐义不爽。 过来这小半年,都快忘记被人鄙视、蔑视、无视以及轻视的感觉了。 “走吧。” 凌风子过来,轻轻的靠了一下徐义,也轻轻的说了一声。禅房外面军卒等着呢······这真是有理说不清的遭遇。 “哦······” 徐义有些沮丧的回了一声,很颓废。公明殿里称霸王,下了山还是条虫。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这刺史是比知府职权更大······徐义不懂这些,是凌风子悄声说的。 说:即便这刺史要想直接挑了公明殿,也没人会吭气,顶大了龙虎山去长安走窜走窜,不是要去伸展正义,而是去托关系让朝廷别牵连到龙虎山。 车呢? 走出山门,只有前几日的小雪残存在装点这空旷的荒野,请医居然没带车。 倒是有几匹马,数量好像跟军卒相等。 徐义也不多话,无辜的看着像是话事人的军卒:“车呢?” “这屁山路能走车?迷虎,把凌道长的家伙什拿上;黑猴,扶一把凌道长·····徐公子娇嫩,我老申亲自带着······” 徐义还琢磨这话的意思呢,呼的一声,自己就已经在马背上了。 我说,骑马而已,虽然不会,咱也想骑不是,没必要这样突然吧,挺吓人的。 这傻缺军汉,就喜欢吓人。 徐义是骑过马的,如果被养马人牵着走两步也算骑马的话,徐义可以说是骑过。也就在小半年前。 当军卒的大氅把徐义捂住······还挺细心,寒风吹的,需要有个保暖的。 当真的车马奔腾起来,徐义才知道,自己那不就骑马,尽管当时牵马的说稳如老狗,在这奔跑起来的马背上,徐义一个趔趄一个趔趄的,若不是那军卒护着,指定摔个半死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僵硬的马鞍,跨坐着,马背一下一上的,卡的疼,蛋疼,不是闲的那种。 造孽呀,怎么就摊上怎么一个雇主。 北风呼呼的刮,没有雪花,也没有枪响让狼爱上羊,只有徐义后墩一下一下的实实在在墩在马鞍上······ 那一次徐义跟凌风子到秦州,差不多走了一天。现在,在这群莽汉军卒骑马的情况下,还不足一个时辰进城了。 可见这马跑得有多快,根本就没考虑徐义还是个少年,这还是冬天。 马队是到了刺史府门前才停下,徐义很想悠闲的下马,然后摆个谱什么的,腿脚不听话呀。 一直被这军卒拖拽着进去的······ “徐公子,这是······” “崔长史,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感谢崔长史遣各位军爷迎接,不胜感激,铭刻在心。” 受委屈了,不能明说,还不能扯两句有的没的? “崔长史,公明殿无马,徐公子未曾骑过马。” 凌风子倒是机灵,还担心崔珪计较徐义的怪话,赶紧解释了······少年心性,难免。 “砰······你个憨货,这般怠慢贵客!” 一声响接着就是一脚,那带着徐义奔腾的军卒就吐出一口老血,爽歪歪的跌一边去了。 徐义惊讶的都忘记两腿之间的那火辣辣的疼了。这么凶残,那军卒居然只是擦一下,跑过来给徐义单膝跪下了。 这算什么?无语了,感觉这一脚就跟踢在自己胯部一样。 “郭将军,申校尉也是因为着急六郎病情,李炜在此向徐小郎君致歉了。” 这老头,说是致歉,你倒是谦一下呀?收买人心。 凌风子恨不得踢徐义一脚,看着他不停搓手,压根没搭什么茬,也不知道客气,让凌风子有种抓瞎感。 李炜,信安郡王呀,这小子平时挺会苟着,这时候耍什么大牌? 徐义那知道这些,手冷的很,几乎冻僵了,马上要看病人,需要活动开。 “那个,先看看病人吧?这会儿也差不多暖和过来了。” 都是演戏,徐义见多了,不想陪着玩。 虽然腿还是罗圈着,唯有医术才能震一震他们,咱是来干正事的,不看戏。 似乎,好像刚才的一幕没发生过,都是这样·····一群老戏骨,徐义决定不表演了,除了那罗圈着的腿,这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很受伤嘛,继续着。 凌风子战战兢兢的跟着······一看就是没见过大世面。 有下人领着,那叫李炜的老头头前,接着就是徐义、崔长史,这感觉这有徐义所见过的那种领导视察的气势。 忍了忍,徐义还是罗圈着腿。 一群妇人围着,奇了怪了,这当官的家里妇人都很多。两三个下人摁着一少年的左腿,使用的布帛都被血染红了,下人似乎在用力止血。 秦州刺史呀,uu看书 .ukanshu 秦州城里呀,怎么会伤成这样? “放开让我看看。” 徐义是个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的好郎中,见到了患者那就着急,特别是血啦啦的情景。 终于有机会装逼了。 下人们看过来,徐义知道是在看那老头。忍了,不关心老头,装着心中只有病人的神圣样。 用可以穿过脑袋的视线,徐义看到这老头应该是很凝重的,看到了微微的点头。 就在按住的布帛放开的瞬间,徐义只看到盈盈的鲜血渗出来了······还好,没有大血管破裂,否则只能掉头回去了。 徐义赶前一步,超过老头,顺手将旁边以妇人的肩上拽下一条围巾,不管这妇人的惊叫······就好这一口,老撩拨妇人们。 病患的长袍已经撩起来了,徐义为了表现高义,没在乎血迹,就那样血啦啦的将围巾穿过,在大腿根使劲一扎:“愣着干嘛?赶紧擦血!” 下人忙乱着擦了血,确实止住了。 徐义这时候才看伤口······都有骨折了。 伤口是撕裂状的,边缘不齐,放开了还有摇摇欲掉的大块肉······好恶心,好疼。 好在那少年够狠,咬着牙,眼泪滴吧滴吧的,就是不哭。 跟自己差不多大,好像比自己要坚强多了。 “这是被咬伤了?凶猛动物?” “逆子圈养的大狗。” “吐蕃的獒犬?” 不用处置伤口,就徐义跟刺史老头的对话,就足足把在场的人镇住了。 第12章 还可以补救1下 这玩意儿不好处理呀。 骨折,开放性骨折,没有内固定的钢板和髓内针······倒也无所谓,手法也差不多可以复位。 保住命了,有点长短差异应该能接受,问题是要是疯了的藏獒呢?狂犬病后世也是凭疫苗的。 “按说吐蕃的那种大狗不会咬主人呀?” “好叫徐小郎君知道,大狗产崽,狗奴不在场,逆子稍微接近就被畜生撕咬了。” 产崽呀,可不嘛,十二月底了。希望不要有狂犬病吧。那到底自己该不该讲清楚呢? 算了,先处理吧。 “师父,将清创包,两个,让主家蒸一下······有蒸笼吧?” “就是甑。” 凌风子补充。 关于酒精,在公明殿徐义一直没鼓捣,不是还继续藏着掖着,是徐义发现公明殿里没白酒,粮食酒也没有,都是米酒呀、黄酒呀之类的。 这次,是真需要酒精了。 “有没有杏花村?就是杏花村出产的酒,十斤八斤的,越多越好,给我准备一个甑,两个锅盖,一大一小,还有瓶瓶罐罐的容器,干净的,来一个。” 徐义是史盲,就知道那个牧童遥指杏花村是唐代诗人,他可不记得作诗的杜牧还没出生。 刺史家嘛,总应该有别人没有的货不是。 “有,都有,徐小郎君还需要什么尽管说。” 徐义的不客气,让李炜感觉到了希望,本来是做好安排后事的,自己的儿子,能不死当然不死的好。 崔珪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的举荐不力。 “那小的锅盖将提钮去掉,打透了······给我找一间僻静的伙房,其他的想起来再说。” “另外,这边得有人看着,每两刻要把围巾放开流半刻钟的血。准备些人参······嗯,就是辽东那种跟萝卜差不多的参,熬汤或者研沫冲服。” 徐义相当享受这感觉,上一世,混到三十七八了,都没机会主刀,也没机会主持什么大抢救。 终于可以牛一回了,牛叉的都忘记自己罗圈腿了,站的倍儿直,手势还不停的挥舞着。 屁大的孩子,站在这刺史府的内堂,指斥方遒的气势,让人看着特诡异,偏偏整个内堂的一群男女老少,还就满脸期待的接受着指挥。 ······ “义哥儿,被你甩了脸子的老头,那是信安郡王,皇族,太宗的曾孙。如今的陇右节度使、秦州刺史。” 就徐义和凌风子,一处僻静的伙房。凌风子很无语,很严重的在给徐义陈述。 “啊······怎么不早说?” 真后悔了,郡王啊,皇族啊,奶奶的,就这样惹下了。这是多么粗的大腿呀,自己居然甩脸子?徐义恨不得甩自己脸子。 “师父,那个姓崔的是不是也是什么皇亲国戚?” “你说呢?那是博陵崔氏,真正的门阀世家,本朝已经一门四宰相了,崔珪他爹,就是宰相,封博陵郡王。” 徐义那个头炸呀,这都什么事呀,没想到这秦州的刺史和长史都这样牛。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呀。 皇族呀,勋贵呀。自己居然啪啪的打人家脸······想一想也挺牛掰的。 我徐义,那是不畏强权,敢于直面皇族郡王,敢于嘲讽门阀世家,敢于······敢于知错就改。 有错吗?徐义想了想,好像自己这样做很对,说定还让人另眼相看呢。 毕竟咱是有手艺的人,是靠手艺吃饭。 真的是吗?徐义自己也挺无语的,穿越到这破烂公明殿,他是真心不甘。 想着就是苟着,也一定不能给穿越者丢脸,要苟一个前程,谁曾想,自己好不容易装逼打脸,居然是怼上了如此这般的大能。 真的担心有这样背景的人,最后留给自己一个背影。机会说不定就错过了。 亏呀! 心里诅咒姓崔的过河拆桥,以后绝对不再诅咒了,见天祈祷。 是不是还可以补救一下? 徐义觉得还是可以补救一下,可又不想落痕迹,不落痕迹的改变双方相处的氛围,除了奴颜婢膝,或许还可以靠本事。 徐义原则是苟,也就是谨慎,而不是有奴性。 这时候……看来得靠本事了。 没搭理凌风子的幸灾乐祸,看了看大小锅盖凑合成的蒸馏设施,看到了大锅盖凝结的酒滴……放心了。 徐义从灶火里拖出一根细木棒,把火跺息。 “过来看看这些药能不能吃死人?” 没人的时候,凌风子没指望徐义喊她师父。 “有几味我没听说过,这是啥?” “别管了,你出去开药方,补益气血的药方让他们趁早准备。另外,让他们把这几味药全部单独包装。” “有什么算什么,u看书 .uuknshu 尽可能全部找齐了。” 徐义很感激当初中药教授的喋喋不休,在讲曼陀罗花时,那秃顶的老教授吹嘘了麻沸散,吹嘘了蒙汗药,吹嘘了孙思邈和李时珍还原麻沸散的过程。 还就奇怪了,徐义不怎么好好学习吧,记这些歪门邪道的知识,记得相当牢。 曼陀罗花(也叫闹羊花、万桃花、醉心花、狗核桃)1斤、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芎各4钱,天南星1钱,共6味药组成。 这是李时珍的麻沸散。 孙思邈的汤方是由羊踯躅3钱、茉莉花根1钱、当归1两、菖蒲3分组成。 不过,徐义首先是把曼陀罗花和这几种俗称都写上了,再一个就是两个方子一块写了。 这时候可没有专利保护法,自己也写不出那飞扬跋扈的字,只能这样蒙混过关了……徐义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有效,还是不想把这配方公布了。 还是有见识好啊,这时候的郎中未必知道孙思邈也还原过麻沸散,偏偏徐义就知道。 而且,徐义更倾向于李时珍的可用。 后世有麻醉师,用不着,正好这时候能验证一下,等完了,徐义也可以著书立说,藏于南山以供后世享用。 想想也美。 凌风子是带着幽怨走的,药方有不认识的药,又不让看酒精制作的最后一步。 唉,徐义终归还是留了一手。 其实吧,徐义真没有背着凌风子的意思,他本来想,就这样硬生生处理伤口的,得知都是大佬,就想着温柔点,就想起了不怎么靠谱的麻沸散。 第13章 惊为天人 这李岗,就是那被藏獒咬了的世子,徐义刚听说就觉得这名字特牛,等以后了,他儿子肯定可以说:我爹是李岗。 人家有这样的底气。 这李岗吧,估计这阵子已经虚弱的没有啥力气了。 李炜确实厉害,河北道、朔方、陇右道,都耍过,还都耍的是节度使。 所以,不管是人参,还是杏花村酒,人家都有,还量大管够。 甚至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除了曼陀罗花本名和两个别称,其他所有的都找到了。 估计这李岗确实营养富裕。 就说被咬了以后,就立马派人上山,再把徐义他们接来,少说也有四五个小时了。 真的感谢这些下人的尽职,就那样硬靠压迫止血,居然没休克。 都准备好了,麻沸散是徐义亲自添加的饮片。 徐义看这李岗世子情况还可以。 “开点水,加点糖和盐……” 还是需要补充血容量呀,脸色煞白煞白的。徐义担心出什么意外。 “公子,糖加多少?盐加多少?” 呃,其实徐义也没法说清。 “有一点点甜味,有一点点咸味,都不明显就行。” 问的这话,让我很尴尬呀。 山寨麻沸散灌下去,都不知道是因为差不多休克了,还是真的管用了。 反正是这李岗陷入了沉睡……这点是徐义根据医学知识定性的,是沉睡而不是昏睡,更不是昏迷。 先复位,错位不大,很简单。 清创包打开,孔巾铺好……根本难以做到无菌,就是做做架势,让人感觉挺牛掰。 徐义不留痕迹的让了凌风子一下,结果他的手哆嗦……毕竟这是真人,不是猪狗什么的。 算了,还是自己来吧。 手艺没丢,也就时隔半年,手法还算熟练。 徐义尽可能保持无菌操作,就连穿线都是拿弯钳夹着线头穿过针孔去的。 都不解,徐义也没解释。 所谓的高深,不就是别人看不懂嘛?就要这感觉。 从肌肉开始缝合,筋膜、皮下组织,再到皮肤。 整个过程,在整个刺史府的内堂,只能听见徐义那些持针器、止血钳碰触铜质弯盘的声音。 仿佛这屋子里没人喘气。 等徐义把皮肤缝合了,再包扎,凌风子都没眨眼,硬盯着这个过程,惊为天人。 呃…… 真不好意思,到底还是遗漏了。 这时候徐义才发现原来压伤口的下人奴仆,蹲在一边扛着腿,一动不敢动。 “你还不能动…~那个,找煅石膏,然后把石膏打碎,磨成粉,越细越好……再准备两盆温水。” 医用石膏是熟石膏,药用石膏是生石膏,煅石膏是治疗皮疹、湿疹的,大体上应该有,将就用吧。 “白叠布,最后能把白叠布的丝隔一丝抽一丝,尽量多准备吧。实在没有,麻布也行。” “师父,把清创包里的物事差人洗干净,一点污渍都不能有,要擦干,再凉干或者烤干。” “不用差人,我自己来!” 凌风子一点都没有徒弟指挥师父的不适感。 别说徐义应的是孙真人的名头,就是他清楚不是,也被刚才徐义这一手震惊了。 甚至他怀疑,徐义真的就是孙思邈孙真人的传承人。 徐义这阵子尽量就光做事,不对那刺史和长史说话,他真的担心因为知道了身份,自己的态度会转变的过分了。 只要把这一套整完,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就是他们恭敬自己,也是可以的……嘿嘿,就是这个目的。 刺史家干杂活的人真多,徐义刚洗手回来,打石膏的物事就都准备好了,就是糖盐水也就绪了。 徐义尝了,味道还行。 吩咐家人往嘴里灌,噎不死,睡着了一样会吃奶,娃娃都有这功能。人吧,睡着时是会吞咽的,就是睡觉哈喇子流成河,那也是吞下去的多。 石膏粉撒在白叠布上,一边撒一边抖。感觉是做无用功,可没人敢问徐义,该因为整个过程太神秘了。 徐义也不解释,感觉差不多了,很装逼的摆了一下手。 亲自叠那些粘了石膏粉的白叠布…… 沾水、挤水,让凌风子拽着,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捋…~ 下人是尽职呀,徐义没说话,就这样扛着,一直等到石膏凝固了。 徐义敲了敲石膏,再看看脚趾……不错,很满意。想来整个动作也很流畅。 咱就是干这个,吃这碗饭的。 “石膏性寒,以石膏包裹可隔绝风热外邪入侵,尽可能避免热毒攻心。” 整个过程,徐义就做了这一点解释,唯有这点是可以牵扯上的,也是能被人听懂的。 读书人嘛,多少都会点基本的中医理论。 此处应该有掌声,结果……唉,耍的有点太高深了,完全脱离了他们的理解,甚至连惊叹都觉得不够格。 我不会怪你们,好歹给点掌声呀? 孤独站在这舞台,掌声没有响起来。 “咕嘟……” 饿了!快一天了。 “那个,我用了麻沸散,华佗那个,估计病人还得睡一阵才能醒来……” 这不是想装呀。uu看书w.uukanshu.om徐义是发现这些人似乎在等着病人醒来,连饭都不管了。 我饿。 谁知道这话一出口,就连凌风子都瞪圆了眼。 可以确定,徐公子就是孙真人的传承人。 可以确信,当初凌道长所说的不假。 可以确信,崔长史所言是真。 徐义能确定的是,自己真的饿了。 饭吃的很草率,徐义也理解,毕竟那娃还睡着。 “义哥儿,崔长史的意思是,咱们需要在秦州住下,等到……” “行吧,十天半个月的事,也可以好好转转秦州。” 居然还需要凌风子转述?看来小露一手的效果显著呀,连要求都不敢提了。 徐义,你真牛掰!你就是天才!哈哈哈,真佩服自己。 “麻沸散是真的?” “或许是真的吧。” “义哥儿,公明殿祖师的手札里记载了,早年孙真人就想还原麻沸散……” “你居然知道?” 这话,咳咳,真的很有歧义呀,不能怪凌风子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明白,徐义说的是:你居然知道。这就意味着,徐义是真的是用了孙真人的麻沸散。 天啊!这徐家怎么就跟孙真人有关联了?那守墓人一家,可是凌风子亲手埋的,孙真人的度碟也是凌风子亲手挖出来的。 偏偏不相关的两件事,就这样重合了。 徐义没解释,最好能坐实这名头吧,否则自己真的解释不清。 希望孙思邈的传人没有见过那守墓人吧! 第14章 还是个孩子 凌风子一夜没睡安稳了,徐义起夜两次,都听见他翻身了。 徐义还是孩子,觉多······嘿嘿。 凌风子想什么,徐义清楚,就是李炜一夜没睡,崔珪一夜不睡,徐义都能理解。 自己还是太有才了,惊着他们了。骚瑞,不小心露一手,没吓着吧? 徐义猜的没错。 不过不仅仅是被惊着了,是那叫李岗的一直没醒。 崔珪也陪着,他是举荐人呀。 “若六郎康复,我必向圣人举荐此子!孙神仙的传承人,流落民间,是我大盛朝廷的损失!” 李炜很担心,面对崔珪也只能聊些别的,这别的还是没离开徐义。 “节帅可是要推举徐公子入太医馆?” “嗯,太医馆皆碌碌无为,徐义入太医馆倒是能搅一搅。” “下官以为此事还是作罢。前些日子,因为小孙病患,下官曾透露举荐之意,节帅可知徐公子如何回话?他说:入太医馆是否就只能做太医?” 李炜抬头了,用说不太清楚的表情看了崔珪一眼:“确定他只有十二岁?” “下官遣人查过,半年前凌风子受托,进终南祭拜孙神仙是事实,山里有山洪也是事实,孙神仙的守墓人一家确实遭难了,凌风子还在山里留了钱财,以确保孙神仙墓的整洁。” “至于徐公子,半年来长高了不少,下官以为,不会超过十五岁。” 这倒有点麻烦了。 对于李炜和崔珪,钱财的感谢不上眼,唯有给徐义谋个一官半职才是感谢的合适办法。 十二岁,医术,孙神仙传承人,这时候举荐也只有太医一途。 “节帅,下官查过,徐义认字,但未有诗文出世。另外······另外,在公明殿,徐义的写字都传为经典了,太丑。” 更难办了。字丑尚无所谓,未见诗文问世,也就是说此子在诗赋一道也是白瞎。 难不成就给些钱粮?若只是钱粮,自己又与商贾何异?李炜挺发愁。 “徐义是疮科,节帅此次到陇右任职,朝廷应该是要对吐蕃动手吧?届时征徐义入伍如何?” 崔珪想举荐徐义的事,也是想了很久,做足了准备。年龄是问题,举荐哪一类官员也是问题。 这一次李岗之事,倒是有了个合适的机会。 徐义可不知道两位大佬为怎样感谢他而烦恼呢,若他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呗,大不了顺便告诉他们一声:我徐义是钱也想要,官也想要。 徐义这时候正在抠鼻屎,对,就是抠鼻屎。 本以为刺史家的冬日跟公明殿不同,没想到也是一晚上烧火盆,大早上起来,鼻孔干不说,抠出来还都是黑乎乎的鼻屎······呃呕,好恶心。这段跳过。 不是有个什么地龙取暖吗?怎么都是刺史家了,还是什么节度使节帅,居然跟山里的公明殿一个档次。 太失败了。 要不回去先鼓捣鼓捣煤炉子?还是鼓捣鼓捣酒精?要不双管齐下? 徐义一直没决定,本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还小家子气。 直到崔珪一大早就来拜访,说是拜访,也算是迎接徐义一块去吃饭,在刺史家混饭。 “徐公子今年只有十二岁呀?” “崔长史,确实如此。贫道看过他的家谱,确定无误。” 徐义不明白崔珪几个意思,倒是凌风子接茬了。 其他的不敢肯定,这一点凌风子还是可以肯定的。家谱确实是真的。 “真正的少年有为呀。我大盛开朝以来,至今未有这般年岁就名冠天下的少年才俊。” 听懂了,徐义不管凌风子跟崔珪的客套,也没有客气两人的夸奖,他听懂崔珪的话外音了。 这算是解释吗?还是致歉?嘿嘿,我还是挺牛的,一府长史都致歉意。是不是该找人显摆显摆? 确实,自己太小了,小屁孩,这时候啥也不能做呀。这也算是崔长史同志,这小半年没有给信的原因吧? 唉,看来是时候下决心了,那就先在公明殿铺开摊子,赚一笔再说。 “世子醒了没?先不急吃饭,小子先去看看世子。” 作为后世的医生,一天两次的查房是很正常的,这还是术后。徐义不承认他是慑于李炜是信安郡王,崔珪是门阀世家。 不过,这在李炜和崔珪眼里,那就是德高。 李岗醒了,见徐义进来,双手叉一起施礼······喂,你把大拇指单独露出来才对吧?点赞都不诚心。 徐义可不知道这是施礼,他也回礼,是道礼,就瞎胡那么一下。 看了看脚趾,摸了摸石膏:“疼开了吧?这得忍······师父,再开几副止痛的汤方。” “另外,这脚趾要不停的动呀。嗯,差不多明后天就起床活动吧······” 其他的话还行,就是这最后一句,不止是李炜和崔珪,uu看书 ww.uuanhuom 就是凌风子也愣了。 “青玄······” “怎么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常识。世子明后天······” 你看我这脑子呀,暴露了,暴露了呀。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没人知道腋拐,大意了,又破财了。 徐义,你个败家玩意儿。 不得已,徐义让下人拿来纸笔,嘴角抽抽几下,这毛笔真心捉不好。 随便瞄了几眼,好不容易找了一根柴火棒,就那样沾着墨,三俩下就画了一幅腋拐。 “徐小郎君,秦州府将买下小郎君此拐的秘法。此物对于战阵上伤残的军卒有大用!” 徐义见李炜这样说,真有心客气一下,比如说:为大盛将士尽力,是我应该做的。 他又担心话说出去李炜当真了,很不好意思的挠头,这表情特别像一个萌萌哒的孩童,那叫一个羞涩无辜。 这回这钱应该是给我吧?不至于又给凌风子奉献给公明殿吧? 吃饭的档口,徐义一直等着这李炜给钱,最后也没给。 我要逛街去呀,不能没钱呀,你倒是给钱呀? 没钱就没钱吧,街还是要逛的,大不了花凌风子的钱。 徐义把这次逛街定位为市场调查,既然还不能出山做官,那就先捞钱呗,做一下调研,研判一下市场前景。 所以,就出现了徐义曾无数次想象过的情景:四五打手,俩三恶奴,自己走在当中······刺史府的倒也配合,就是凌风子目不斜视的鸟样,让整支队伍丢掉了纨绔的作风。 第15章 要做点事了 大盛朝是个开明的朝代,这点徐义知道。只可惜好不容易有看一次风景的机会,却是冬天。 街市上人不少,也有看上去亮眼的娇娘,就是穿的多了些。 顿时徐义就没什么兴趣撒野了。 几乎每家店铺都进,不问,就是看看,相当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娃。最起码刺史府里的跟随是这样看的。 最后,花钱的地方居然还是药铺,不是徐义没想过其他,这调味都在药铺里。 还有就是,有些物事,咱不能当着刺史府的采买不是。 所以,等回去了,徐义的德行又一次拔高了。 三天后那李岗起床了,没有发烧,徐义又摆了一次谱,就是看看伤口。 接下来无聊的日子开始了,不仅仅是无所事事,就是嘴,也淡得难受。 在人家地盘上,还是贵客,总不能进厨房吧? 每天屁事没有,就在演武厅呼哈几下。不过徐义居然发现自己的身手能跟刺史府的军卒校尉切磋个来回。 不由得想感谢凌风子了。 唉,无聊呀! 凌风子也无聊,还是憋着许多问题的无聊。他也知道这不是探询的时候。 所以,师徒二人就这样无聊的在刺史府度日如年。李炜和崔珪倒是陪过几次,岁数差别太大,又懒得搭理凌风子,话自然不多。 再说了,人家一个刺史,一个长史,总不能每天陪着他俩不是。 “狗奴被杀了,那只吐蕃犬也被军士强弩射杀,就在撕咬李岗的时候······” 凌风子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消息。估计是帮那些妇女调理身体探听到的。 咦,差点忘记了,藏獒正产崽呢。 “那些小狗崽呢?” “没人管,不知道死活。三天了,差不多也死了吧。” 都来不及跟凌风子解释,徐义“嗖”就蹦起来了。凌风子就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狗崽在何处? 这娃抽风了! 凌风子急急忙忙的穿靴,急匆匆的出门:“徐公子呢?” “他······他找狗崽。” 凌风子真担心徐义在刺史府里冲撞了什么,少年人,总是闲不住,就十来天,又要生幺蛾子。 自己这也是造孽,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主。得赶紧给他擦屁股······不,应该是查漏补缺去。 很幸运,四只小狗崽,死了三只,就剩一只奄奄一息。能活。关键是,还是一只雪獒,纯种的,萌萌哒。 徐义很开心。给这世子治好病了,拿走一只狗崽没问题吧? 人家穿越了,带匹马,要不跟着小萝莉,自己搞只狗也不错。 唯一的遗憾就是长大了也不能骑······呃,别瞎想呀。 凌风子赶到后,徐义把整个刺史府都惊动了,一个个都跟着徐义往世子的屋子走。 凌风子懵了,也稀里糊涂的跟着······这娃又干啥呀? “公子,小子想抱走这只狗崽,你看能不能忍痛割爱?” 徐义很客气,毕竟是讨要人家的东西。这是藏獒呀,绝对纯种,搁后世值个千儿八百万呢。 上辈子因为看了一部书叫藏獒,还看了一部电影也叫藏獒,他就一直想有一只。 穷的裤衩都穿三五年不换,哪有钱玩这个。现在不同了,能捡。 “徐公子客气,拿去就是。” 李岗几乎是闭着眼摆手的。不是不舍得,是恐惧,哪怕是小狗崽也怕,还以为这徐公子是拐着弯的帮忙呢。 他已经清楚整个过程了,孙神仙的传人,就是他那个郡王的爹,都恭敬有加。 别说是一只狗,就是······好像这刺史府里没他什么物事。 “义哥儿要这个?老夫给你抓几个吐蕃狗奴来!” 李炜还以为儿子的病患有什么反复呢,听到信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气还没匀了,没想到是这事。 “多谢节帅。这玩意儿一定要自己养,一生只认一个主人。狗奴养大了,它只认狗奴。不然,世子也不会······” 呸!徐义呀,你这嘴怎么就不会把门呢?说到这,徐义又转身看李岗:这小子不会后悔了吧? “世子要想养,最好是趁狗崽时自己养。要不这个······” “徐公子客气,我真不会再养了。” 呼······徐义松了一口气,挺紧张的。 “节帅,您看能不能帮小子找些牛乳、羊乳之类的?” 这小子,居然让刺史帮你找奶!李炜只是笑了笑,倒没在意这口误。 终于有伙伴了,最忠诚的伙伴。也终于有事做了,不至于闲的比骑马还不舒服。 徐义变身超级狗爸,喂奶、亲嘴、洗澡、铲屎······哦,这个不用,没红马褂的大妈。不过,徐义一开始就训练狗崽的拉撒习惯。 这绝不是月娃子······月狗娃子,月娃子狗,饿三天早死了。 “来福,以后你就叫来福,你来了,本公子从此就飞黄腾达了,uu看书 .uknshco 可不就是来福嘛!” “好!就这个名字,太有文采了,一般人谁有这本事,谁能给你起一个如此贴切的名字?” 凌风子实在听不下去了,还不如调戏,不,是调理,给妇女们调理身体。 难熬的半月终于过去了,徐义抱着狗,指导凌风子把线拆了······这时代的人还是命硬呀,就那环境清创缝合,居然没有感染。 “万分感谢公明殿对小儿施救,这是诊金,还望笑纳······徐小郎君,这是那拐杖的秘法费用,别客气,对退役军卒有大用······” 徐义真没客气的意思,倒是跟凌风子那包裹比了比大小。 “另外,知晓公明殿没马,徐小郎君好骑,这两匹战马就送给徐小郎君了。” 徐义没心思看崔珪在旁边若有所指的表情,也忘记了当初蛋疼的过程。这战马还真是对了心,嗯,确实挺合心意的。 就此作别,一路无话。 每次回来这凌风子都去住持那里嘀咕半天,徐义没法,只能直接进了住持的禅房:“公明殿可有工匠?可有会酿酒的道长?我要做点事。” 凌风子已经习惯懵逼了,倒是玄成子,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脸的欣慰。 反正现在只能守在这山里,干脆做点事吧,也称称公明殿的斤两。 徐义丢出来几页纸,是煤炉子、蒸酒的家伙什。 煤炉子很熟悉,早年自己家里就有,至于蒸酒的家伙什,不懂,不过徐义上大学那时候,实验室蒸馏的设备很多,依葫芦画瓢呗。 第16章 热烈欢迎 公明殿展开了大规模采买活动,是分散的、机动的采买,并且撇开了秦州。 一个个以云游之名出动的道士,在兴州、凤州、岐州、陇州,甚至远道梁州、泾州,就像老鼠搬家一般,到处采买铜铁锭,还有石炭,就是煤。 铜铁,这可都是朝廷管制的物品。 这些徐义都没操心,更让他满意的是,这一次大规模采买,公明殿没用他的钱。 不错,不错。工匠也不错。 徐义这时候抱着狗,长发飘飘,面容又是如此的俊朗,真有点像后世兄平的铲屎贵妇,就是嫩了点。 指挥着工匠摆弄铸铁煤球炉······真心不错,甚至比当初他们家买的那个三无产品还精致。 真不能小看这时代的工匠,放到后世都可以冠一个大国工匠的名头了,这还是公明殿的工匠······嘿嘿,瞎扯了。 还有铁皮的烟筒。 这玩意儿徐义知道是机器压制的,看过小说,说是可以擀出来,也就是试试,居然真的成型了。 不怎么美观。 小家子气的人都一个毛病。徐义就是这样,指挥着干劲十足的道士们,先把这炉子搬进了自己的禅房。 不搭理凌风子的眼色,也装着没看见住持抽抽的嘴角。 煤球也做好了,点燃。 真的大不一样,不一阵,这禅房就暖煦煦的。 “住持,做两套,连带煤球,遣人送刺史府和长史府。” 不解释,不接受反驳,就是这样牛。 不管是住持,还是诸位忙乎着道士,倒理解,都以为徐义这是在维持双方友好的关系。 另外一件事,徐义照样是指挥,为满足粮食发酵的条件,徐义指挥着完成了地火发酵库,也就是个通了供暖的密闭屋子。 当徐义指挥着道士开始蒸酒时,凌风子也明白了当初徐义不是要背着他。 将公明殿祸害成一个作坊,让徐义觉得很对不起道祖,但整个公明殿的道士却干劲十足,倒是显得徐义更像个道士。 特别是这原本的一间禅房,酒香溢满了,直接飘出去很远。 “来一口?” “这不是酒精吗?” “喝不喝吧?” 凌风子终归还是没拗过徐义,很谨慎的呡了一口,眼睛瞬间圆了,再饮……这一口够大。 “绝世佳酿!” 切,一看就没喝过多少酒。 徐义本来想鉴定一下,考虑到年龄…~这是硬伤呀。 “给住持送过去尝尝。” 徐义随便勾兑的,真不知道怎样,更不信凌风子随口的恭维。 “另外,若炉子还没送走,就装几坛一并给刺史和长史家送去。” 凌风子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听从了徐义。 怎么说呢,倒不是凌风子比徐义还小气,是他一下子适应不了徐义的大方。 小半年了,对于徐义是怎样的人,凌风子还是比较了解的。自己算是拿着他的跟脚了,也算是有点威胁的人,这小子都不曾大方过。 怎么会对刺史府和长史府大方? 这又是炉子,又是煤球,又是烟筒,居然还带上这真的可称为绝世佳酿的酒。 想不通。 不过,凌风子清楚,他的心眼不能跟徐义玩了,住持都全身心要支持徐义了,把这公明殿当成作坊都在所不惜。 事情摊开了,徐义就不再管了。 人都是公明殿的,再怎么心多也看不过来,既然做事了,不如敞亮点,让人觉得舒坦。 这公明殿的住持玄成,在徐义看来,屈才了,那心思活的呀,徐义多了千年都转不过他。 还是一个有相当长远眼光的高人,比徐义还高,不仅仅是身高。 所以,徐义带着他的来福,转悠悠转悠悠的巩固自己的武技。 知客凌清子,自从公明殿的发财大计开始,就跟徐义越来越熟了。 这不,又找徐义了:“公子,住持有请。” “来福,走了,去看看你住持爷爷。” 知客凌清子,硬憋着笑……那小狗真就跟着走。 “义哥儿,刺史府和长史府遣人送信来了,你看看。” 接了住持递过来的信。 信不长,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公明殿再给些炉子呗。花钱买。 “住持,听闻铜铁都是朝廷管制物品,公明殿做一两个,三五个都可以说的过去,再多了不合适吧?” “义哥儿,这营生…~” 凌风子着急,在徐义的问题上,越来越失去水准了。 “咱可以来料加工呀。铜铁他们准备,咱賺加工费,煤球嘛,这个就随便了。” 这才开始,一旦市场形成,徐义不想真的把公明殿拖坑里去。 这些日子过去,徐义也真的明白了住持的诚意,没得说。 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根了,不能坑。 这只是开始。 徐义没喊停,住持也不吭声,刺史府和长史府有送来了铜铁锭,炉子还一直铸着。 公明殿所有的禅房都改造完成了,酒也是成坛成坛的,让徐义指挥着埋了。 没人问理由,uu看书 uukanshu就这样任由徐义折腾。咱不差钱。 麦积山仙人崖一直挺平静,就跟没有徐义这档子事一样。 除了另外一边的和尚拿铜钱换了几个炉子外,没什么大事。 钱是賺了,肯定是赚了,也就那么回事。反正没劲了徐义的腰包,好像自己也用不着钱。 …… “公子,刺史和长史已经到山门前了,住持请公子一并前去迎接。” 几天前就正式送来的拜贴,徐义也当回事了,亲自上手准备饭菜,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吃食,顺便打打脸。 “徐公子……” 服了,意淫走神也就徐义了。 都玩的一手好脚程,好吧,这词又不合适了。 可徐义实在就是这感觉,特别清晰。 当住持带着徐义到了山门前时,那李炜跟崔珪也正好赶到,就是这么巧。 谁信呢? 徐义躲后面撇嘴,凌风子倒是先热情的迎上去了,好像就他跟这二位熟一样。 接着就是一阵热情洋溢的相互介绍、寒暄,徐义也很乖。 甭管本质怎样,人家拜贴是针对公明殿的。 “义哥儿,过来认识一下二位兄长……这是节帅长子李峘,这位是我家长房长孙崔涣。” 搞得这么正式,这不但代表着是整个家族的合作,关键是所图甚大呀。 徐义连跟住持交换眼神的时间都没有,紧赶几步,像个乖弟弟,表示了欢迎,热烈欢迎。 要是有个花环什么的,将公明殿的道士就集中在什么口,是不是就更有诚意? 第17章 跪了 拜帖是几天前送来的,信函的意思含蓄而深远。为此,住持专门将徐义叫过去,嘀咕了很久。 其实,这本来就是徐义所期望的。 公明殿毕竟是个道观,从煤炉子和煤球制作开始,徐义就感觉不太合适了。 首先是铸铁的问题,朝廷管控铁器,当然也不是不让玩,是不能玩的多了。 你囤积一大堆铁锭,谁知道你是不是铸造武器? 铜锭就更不用说了。矿产资源丰富,可惜勘探和采矿能力差,大盛朝也是缺铜的,更何况还有佛门、道门动不动就铸什么铜像。 将公明殿作为基地,原料采购上就受制太大。 当然,将这些显露在李炜和崔珪面前,徐义还想告诉这两位大佬······我不止是个医生,还有个聪慧的脑袋,通晓万物。 吹了,吹吹也不交税。不过在这时代,徐义有胆量喊一声:小爷是天下第一聪明的脑袋,除了写字。 说正事。 山门前的寒暄结束的很快······都嫌冷。很快就进了公明殿的大殿了。 一个个都跪坐着,徐义实在是受不了这姿势,跟后世某国一样,别扭。 他哪知道,后世某国完全是学现在盛朝的,待以后会知道的。 徐义来到公明殿,也没谁要求过他怎样,看人家都做的舒坦,徐义就发誓,指不定哪天大方了,把太师椅搞出来,我看你们选择哪个? 很想看看他们看着太师椅流哈喇子呀。 很不专心。 开场白结束了,反倒沉默了。 “我说,咱能不能随便点?”说这话,徐义就把腿伸直了,还捎带长出一口气。 谈判嘛,还是合作性谈判,没有其他选择的合作性谈判,虽然有点分赃的意味,也没必要搞得这般正式。 徐义这一说,让李炜和崔珪倒是觉得自己着相了。 “玄成道长,徐小郎君,我等也不客气,那就实话实说了。” “此次上山,主要是为煤炉子、煤球以及酿酒而来。” “节帅将煤炉送至长安少量,往来书信皆是求购者。公明殿限制太多,节帅有意合作。” “来时节帅与崔珪商量过,公明殿出秘法占四成,我等组织营造、出卖,各占三成······” 话里说的是公明殿,眼睛看着徐义。 崔珪先提出来,这是留着缓冲,即便是有什么谈不妥的,还有最后信安郡王、陇右节帅定夺。 看来人家也不仅仅是官员嘛,对于商务这套也很在行。 徐义也在行······又自夸。多了这千多年的见识,没见过猪,也吃过猪肉,就是没撵过猪,那也是知道猪粪味道的。 还有就是,这一次上山,各自带着下一代的翘首,或者说下一代的话事人,很明显是觉得徐义还小,他们俩陪不起,把小一辈带来,代表着整个家族合作。 都等着徐义开口呢,不管是来宾还是公明殿的主人,在崔珪说完了,没人吭声。 “不妥······” 徐义顿了一下,想看看诸位的反应。 你们倒是着急呀?看你们的脸色都凝重了,着急呗,变脸呗,好让我来个大转折······那才爽呢。 可惜,还是没人吭气。 就是那崔涣和李峘,都是我脸依旧。 不亏是大家族的继承人,这涵养确实了得。 不玩了。 “煤炉和煤球,节帅和长史占七成,怎样分我不管,我只求一点,公明殿有永远的营造权,仅限于自用、赠送,不得用于销售。” 又顿了一顿,想看看公明殿这群人有没有什么变化······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三成里,我留两成,一成归公明殿。” “徐公子,这样不妥。公明殿可以营造自用就已经是天大的便宜。” 玄成子真不是当着李炜和崔珪的面显示高尚,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至于道门不耻钱财俗物的风格,他就不献丑了。 “住持,我徐义也是出自道门,公明殿是我的根。” 合作的基础是平等。面对一个皇族,一个门阀世家,徐义是孤身一人。 他早考虑好了,唯有拉上也有源远流长的道门,他才有可能在这次合作中有分量。 至于英国公,什么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徐义压根没指望。 当然,这玩意儿还是基于一个诚信,真要是李炜和崔珪踢开他,徐义只能找个犄角旮旯偷偷的哭。 这玩意儿实在没多少技术含量。 另外,徐义也想告诉公明殿,咱们要一起坐实我是孙思邈传承人这一点。 比不了名头,咱就比名头。 这也算是筹码的一种吧。 这没有不能答应的,已经超出了李炜和崔珪来商量的条件很多了,真的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说起来这事他俩算是摘桃子,自然也是领会了徐义送炉子的目的,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出乎意料了。 甚至还看了看自家的子侄,意思是,学着点,看这徐小郎君的大气。 人家有恩与己,面对这源源不断的财源,说舍就舍去了。 真的把徐义想错了,他不是大气,是想苟着。 你们在前面冲,u看书 ww.uanshu.co我躲后面捡钱,多好。 咱身子弱,孱弱的肩膀扛不起多重的担,你们先······ “节帅、长史······” “义哥儿,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想我和节帅能当得起你一声叔伯吧?” “正有此意。义哥儿,若是你觉得我与长史占了你是孙神仙的便宜,那就另当别说了。” 李炜接着崔珪的话头,又赶了一句。 我的天,我这是要上天呀。一个门阀世家,一个郡王,居然都成了我的叔伯? 徐义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不会是陷阱吧?这两样都会掉,结果大不同呀。 这···这···这······我嘞个去。徐义有点傻眼了。 “徐公子······” 不止凌风子,玄成子也替徐义着急了:你倒是答应呀!愣什么愣? 这场合,凌风子没有说话的资格,玄成子喊徐义了。 “呃······崔叔、李伯伯,我是一下子被幸福砸晕了。能认崔叔和李伯伯,是小子的荣幸。” 不管是陷阱还是馅饼,当下来看,好像没什么坏处,自己有的都是脑子里的,他们有的却是整个大盛都能看到的。 有便宜不占遭天谴! 徐义收回腿,再身,显得一点激动的向前,先对着李炜,跪了。 再转到崔珪那边,也跪了。 别想多了,是单膝。虽然徐义苟一点,他不是贱,只不过不想这声叔伯就这么轻松的认了。不能就这么说一说、喊一声。 得见真格的。 第18章 冲动了 心疼呀 这一拜春风得意遇知音,桃花也含笑映祭台;这一拜保国安邦志慷慨,建国立业展雄才······哦,错了,那是结拜兄弟。 反正吧,徐义这一拜,真的不吃亏。 他是浑浑噩噩。 可对于李炜和崔珪而言,大不一样。他俩都是被下官这样跪拜习惯了的人,怎么看徐义的跪拜就这么舒畅呢? 徐义就稀里糊涂的跪拜了。 他以为的古代就是跪拜。 完了还近前崔涣和李峘,似乎、好像······不,只是行礼:“涣哥,峘哥,受小弟一拜。” 说真的呀,就在徐义跪下的那一刻,挺不耻的,好歹是个穿越者,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那个接班人,居然跪拜! 可还是说真的,就在徐义跪下的那一刻,李炜和崔珪动容了,还有点眼泪汪汪的。 就是玄成子和凌风子等一干公明殿的高层,都没想到徐公子这样的高人会这样,也在同一时间有点炸毛。 不过,高兴是一定的。 徐义是公明殿的人,这不就是说,他们公明殿从此将与皇族和门阀关联了? 皇族和门阀世家对佛道从来都是恭敬而不接近的。这次将大大改观呀! 崔涣和李峘感动的手忙脚乱,连声喊着贤弟,着急着回礼。。 李炜和崔珪仿佛有所准备一样,顺手就有了礼,都是玉珏。 好像真不吃亏呀。 记得初中时,有同学高喊:谁叫一声爸爸我出五块钱,结果,那孩子攒了三百块零花钱一阵就没了,最后还是叫爷爷才不至于欠账。 徐义记得自己也是嘴快赚了两声爷爷,外加十块钱。 就这两块玉珏,怎么也得值个几十贯吧?要是自己留到后世,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传世玉。要是按照小说里说的,大几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 先不说以后的事,就这一次,就算磕个头也不亏。 谁要是磕一个头就给几十贯,估计想磕头的能从秦州排到长安去。 不好说,不好判定徐义这傻乎乎的任意单膝跪拜,到底对谁有好处,或者说对谁的好处大。 明面上,徐义是孙思邈的传承人,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即便是圣人,也不能随便处置。 可徐义自己清楚,自己就是个外来人,即便算上什么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在如今的大盛,那也是个菜,黄花菜。 说远了,这还是在谈判过程中呢。 在玄成子等人恭喜了李炜和崔珪以后,书归正传了。 说酿酒。 “李伯伯,崔叔,小子觉得酿酒这事,还是留在公明殿合适,或者说留在麦积山合适。” “第一是说水源,小子虽然不知道秦州乃至长安的饮用水来源,想来肯定不会比这里的山泉好。所谓好水出佳酿,水质决定酒的品质。” “另外一个就是,关于酒的产出产量的问题。规模化生产,对于精品而言并非好事。” 后世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徐义没法举例说明。道理嘛,自己也懂得似是而非,就这样扯着说吧。 能懂了就懂了,懂不了······这刚认了亲,应该不至于不给面子吧。 “这酒酿出来,所针对的客户就不是整个大盛朝的所有人,而是少数人,也就是有一定消费能力,达到一定阶层的人。” “酒的品质,要做到的是,让所有饮过的念念不忘,让所有没有饮过的趋之若鹜。因此,必须要控制产量,在市面上形成时时都缺货的状态。” “最终要形成在整个大盛朝,所有人都觉得能喝上这金麦酿,是一种身份,一种层次,一种境界。” 随口就秃噜出这样金麦酿的名字了,想了想挺顺口,也相当有层次······徐义,你太有才了,根本就堵不住的光芒四射。 说了这么多废话,确实有点废话,若是后世,就一句:赚有钱人的钱。 “金麦酿?好名字!老夫为此酿题名,想必也是一段士林佳话了!” 没听懂,除了这个名字吸引人,其他什么品质呀、层次呀、规模化呀都没听懂。 不过不妨碍李炜和崔珪理解徐义的意思。 就是说,酿酒就留在公明殿了,尽量出产的少一些,卖的贵一些。 货不是产的越多,买的越多就越赚钱吗? 随便这孩子吧,反正这一通废话说的挺玄乎的,试试也无妨。 只是这利益······好像没提到他们两家。 刚认了亲,就这样撇开了。这认亲的情绪还没散,这小子就玩这一手了,谁也不好意思提。这小子,还真可以喽。 “李伯伯,崔叔,若是能在麦积山圈一块地,最好是能与公明殿相连,将酒坊就建在这。” “有了泉水的方便,也有了道门佛门的渊源,是不是会对金麦酿的宣传更好一些?” “只不过,在这里操持酒坊的,除了公明殿里的师兄弟,李伯和崔叔最好能派亲近的人来,u看书 . 必须要可靠忠心。” 呃,原来在这呢。 这一次徐义很用心的关注刚认下叔伯的表情了。嗯,多云转晴,局部地区有霞光,效果还不错,有点爽。 可惜了,因为认亲的前提,这样爽的心情居然不能表露,有点亏呀。 这亲······算了吧,有这么两个可以喊叔伯的大佬,应该最终不会吃亏吧。 心疼的是,当下是吃亏了。 原本嘛,徐义是准备彻底将酿酒的事留在公明殿的,借口都想好了,因为那是酒精,是药。 就是朝廷要管制酒类的生产,那也管不了道家制药。更何况自己还有个孙思邈的名头。 至于送出去的那两坛,纯粹是因为情义。 现在,唉,还是嫩呀。虽然表演式的跪了,也感动了人家,没想到自己也感动了,被玉珏感动了。 不得不在后面,自己直接缩了一步,让了一下,扔了一些钱,心疼······这个得好一阵呀。 “至于具体怎样操办,你们长辈们商量吧。小子去给大家准备饭菜······” 自己就像一个穷人乍富了,确实就是穷逼乍富了。 这感觉,总是会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从而造成情绪上的冲动,这嘴吧,说着说着就秃噜出来了。 结果是,心疼的是自己。 所以,徐义决定,把这话题跑出去,自己躲开。想来他们也不会糊弄自己吧? 自己在场,少不了谦让,这是苟着活的原则,若自己不在场,那就不好意思了,给我的我都要。 第19章 徐义当官了 厨房里都准备停当了,还是徐义亲自准备好的。这时候公明殿的厨师都等着徐义过来,没人去动手。 有人试过了,做出来的菜式一样,味道根本就没法跟徐义做的比。 今日接待贵宾,更是不敢乱上手。 徐义心里记挂着大殿里的议事结果,有点走神。心很乱,我的心太乱,老天在不在,别忘了为我来安排。 去球!不想了,先做饭,等会要是自己不满意了,大不了以后他们别想再有好处。 哼哼,这一点徐义还是有把握的。这才哪到哪呀?小爷一身的才华,这只是一丢丢······手指比划一下,小拇指,感觉还不够,大拇指就再往小指远端挪一下。 精神胜利法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徐义能专心做菜了。 拿手的还是猪肉,没办法,原来大徐义嫌羊肉贵,除了烧烤······这居然是复古吃法。 所以,这一次让他们吃一顿贱肉,猪肉居然在这时候居然是贱肉。 单身狗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特别是像徐义原本相当困顿的单身狗,绝对能有一手好厨艺。 不管那边是不是谈判结束,徐义也真心想去听听,憋的那个难受呀,真的不想憋了。 所以,当菜式准备妥当,直接让打下手的分菜上桌。 分餐制,一人一个小矮几,不大的小盘子,真够麻烦的。 徐义当前,后面跟一串道士,还没到大殿,就听见了特兴高采烈的谈笑声······该不是他们谈好把自己撇一边了吧? 哎呦喂,早知道随便吃点算了,这心里痒痒的。 我憋!我憋憋憋! 没办法不憋,徐义进来,玄成就开始数落······不,是赞扬徐义这所谓的什么易牙之术,绝口不提分赃的事。 我憋的好辛苦! 看看凌风子,这老小子居然一脸漠然,似乎不急我所急想我所想。 算了,且看看吧。 食无味呀。心烦啊。痒痒啊。 “义哥儿,今日饮一杯?” “崔叔,我还小。”这表情是真的很小,萌萌哒。 “小什么呀?你问问你这两位兄长,有你这岁数,不知偷偷饮过多少次了。来,陪叔伯喝一次!” 那能一样吗?那喝的是饮品,惹急了我能喝一天。切!喝就喝吧。就算是借酒浇愁了。 你一樽,我一樽,到后来徐义都主动窜场子敬酒了,还把后世那感情和酒的关系一并借来用,似乎整个场子就他了。 喝酒误事,徐义就觉得是真误事。因为,徐义把自己喝倒了。 “醒了,来,喝口醒酒汤。” 居然不是凌风子,是青风。 “我师父呢?” “师叔也喝多了。” 哦,徐义想组织一下断掉的片段,没能组织完整了。 “师兄,我喝醉后做什么了?” “嗯···听说开始没什么,后来节帅和住持让你签了这个,你就哭了,还把鼻涕擦节帅身上了。” 汗!灌醉我,让我摁手印,怎么想怎么像后世里传说的酒桌谈判。 徐义惊了,一身汗。没注意青风后面说什么,赶紧抓过来契约看。 咦,不对呀,这让我啥也不用做,啥也不用管就拿四成收益,我不应该哭呀。 “我哭了?” “哭了。” “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我听说好像是哭死去的人,还哭死的冤枉,哭自己可怜,孤苦伶仃的······” 还好,没说什么余外的话,似乎跟凌风子给自己编造的履历相符······这算履历吗?徐义也真能借词用。 “后来······后来就不一样了。” “后来怎么了?” 徐义是真担心自己喝高了说出原本身份,按说不应该的,这些天自己一直在心理暗示,暗示自己潜意识的认同自己就是孙思邈传人的身份。 看这些天表现,很明显自己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 “后来你抱了节帅,又抱了长史,甚至抱了崔公子和小郡王,说是第一眼见他们就跟见了亲人一般。” “到最后,你还抱这住持哭,说是如果有一天离开了,这就是你的娘家,会带着媳妇儿来给老岳丈磕头!” 青风憋的很难受。 徐义已经两眼无神了,就是没有焦距,脑子里想着自己搅乱整个酒场的场景。 “你还说,还说崔家的小娇娘很俊,等有一天你要找一个比她们还水灵的婆娘······哈哈哈。” 青风实在憋不住了:“青玄师弟,水灵是啥意思?” 我的天,我真的那么不要脸?徐义低头了,可不是羞呀,是想找个地缝。 “水灵?水灵就是亲一口都能吸到水。你一个出家人,想什么呢!” 一转眼,徐义就化为正义了,一本正经的教训青风。 “能不能起床?住持让你去见他,好像很急。” 青风不跟徐义斗嘴,斗不过,整个公明殿里谁也斗不过。这是验证过的。 这时候又能有什么急事?就说调教李家和崔家派来的工匠,徐义也不懂呀。 别说铸铁不懂,就是酿酒也不懂,除了指导蒸馏,连勾兑都是慢慢尝试的。 宿醉,其实真正的粮食酒,uu看书 ww.ukanshu 宿醉并不是特别难受,醒了就是醒了,没什么不舒服。 住持的禅房里不止一人,徐义觉得带着这些契约就多余了。 确实多余,很显然,住持不是说这些事的。 “义哥儿,以后公明殿就是你你娘家,看来你早预料到会是这样了。” 住持笑嘻嘻的······昨日一场酒,彻底改变了公明殿的格局,自然可以笑,有笑的必要。 “给,这是节帅留下的,本来想亲自给你,你醉的过了。凌风又着急让你回去······不过,昨天你确实孟浪了。” 已经自觉了,就别再批评了,我很惭愧,就不跟你们具体表达了。 这是······ 这是任命状?陇右行军道,录事参军,掌伤患事宜?这几个意思? “我这就是当官了?” “嗯,做官了。武职,从八品,没勋爵。节帅说你年龄太小,又是第一次入军伍,恐难服众,未建寸功,只能在他的权限下做到这般。” “节帅让我跟你说一声,客气客气。” 玄成子心情愉悦,居然也有调侃的心思。 徐义根本没听后面的,他就听到了武职、从八品。 盛朝尚武,武职好像比文职地位高吧?从八品,徐义琢磨着这从八品算哪个级别。 应该,或许差不多是个正科级吧?说不定也可以是副处。嘿嘿,当初自己医院的院长也就是个正科级,还是事业单位正科级,自己现在已经是公务员行列的正科副处了。 徐义,你太牛掰了!哈哈哈。 第20章 姜还是老的辣 玄成子就笑咪咪的看着徐义意那什么着发呆。 这孩子,挺苦!昨晚那也是真情流露吧。 原本该是勋贵世家,真正的开国王公世家,谁曾想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背井离乡。 回乡途中又遭遇了这般惨剧······ 或许他心中的执念便是恢复先祖荣光吧?也不知道英公的后裔还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还有这样的雄心。 可怜的娃! 玄成子很感慨,昨晚徐义那伤痛欲绝的哭泣,就是节帅、崔长史都没忍住落泪。 自己,算是出家人了,又怎样能真正的撇开俗世情? 我是他娘家!这个娘家,真的挺有趣,也很重。 玄成子哪知道,这时候的徐义在对比级别呢! 徐义抓的那一下子拳头,玄成子理解是奋进,徐义实际上是在心中喊了一声:耶!牛逼噶拉斯! “这录事参军是干嘛的呀?” 呃······徐义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句,让整个住持禅房的人,都要倒了。 录事参军···录事参军,这录事参军到底是干嘛的呀?想了想,挺熟,还真不知道是干嘛的。 所以,知客凌清子出面了:“录事参军原本是一种监察职务,举弹善恶,勾检缉失,纠正非违,各州、各卫府、东宫各率府,各都督府、都护府、羽林、龙武、神武各军府,都有录事参军,处于长史之下,其品阶介于从六品上至从九品上之间。” “只不过,这些年朝廷军制变动挺大,节度使用人可以先起后奏。行军道录事参军又可以与州府的参曹类似。就如徐公子的陇右行军道录事参军,掌伤病事一样。” 不错嘛,公明殿居然有熟悉朝廷官制的。 徐义也大概明白了,这就是个军医。不怎么样呀。 “徐公子不是单纯的参曹伤病,是录事参军,也就是说,在行军打战时,徐公子是可以参谋军务的。” 哇卡卡,先说这个呀!这下就明白了,这所谓的参军,那就是作战参谋呗,这个好,这个好。 徐义这时候看这凌清子······咋就这么耐看呢! “义哥儿,节帅让贫道交代你,最迟月余,也就是年后,大军即将出征,让你提前准备,需要刺史府配合,就尽快提出来,以免出征时忙乱。” 哎呦!不能这样呀,这一上一下的。玄成子这番话,彻底让徐义懵逼了。 也就是说,再过一个月,自己就要上战场了? 战场呀!那那么好去的。 玄成子以为的徐义不说话,是即将光复先祖荣耀的激动,其实徐义不说话的原因是:上战场不会死球吧? “义哥儿,公明殿在道门名头不响,跟龙虎山祖地不能比,所有的弟子都不是俗世送来的,而多为孤儿。” “凌清、青风、青云也是如此。” “义哥儿此番出征,势必会平步青云,一飞冲天。既然公明殿是义哥儿的娘家,贫道也做回主,担负些娘家的责任。” “凌清多年知客,对俗世官面和民间熟悉,青风、青云在年轻一辈里,武技是数一数二的。” “贫道决定,让他们三人还俗,更名为徐清、徐风、徐云,以后就长随与你。” “另外,这次出征,凌风和凌云一并前往,做你的随从出征,以保你安全。” 今天的日子不好,真的不好,或者说这两天的日子都不好,真的。 徐义有点接不住这一阵又一阵的情感袭击。 徐义又想哭,这次真的是因为感动。亏自己还一直提防着公明殿,住持却做到了这一步。 惭愧呀,愧疚呀。不过,好像,似乎,这样对自己真的很好呀······ 徐义就是再不懂事,这时候也不是显露得意情绪的时候。 要说不得意,也不对,要说得意,也是不对。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是要参战的,是去前线。连离开家都要哭半天的,更何况是征战。 所以,徐义的情绪是可以调整到伤离别上去的,这也正好和此时的公明殿住持禅房的情绪契合。 悲伤的情绪能感染人,这一点毋容置疑。那怕是不相关的人,在特定的悲伤环境下,也会忍不住落泪,因为会引起人的共鸣……没有人的人生可以去掉悲伤。 徐义的悲伤很多,一直在回避,藏着掖着,这时候那些潜藏在心底的伤感暴动了,或者说,昨晚的宣泄没彻底了。 当他看到凌清、青风和青云跪在住持玄成身下时,心口酸的难受,似乎有什么都涌在胸口那一块,不可言明,就是堵。 “莫做小女儿状。是道还是俗,都改变不了你们是公明殿的人。” “将来,不管是在秦州,还是长安,你们要记住,徐义,义哥儿就是你们的家主,哪怕是公明殿跟义哥儿有冲突,也要以家族利益为尊。” 凌清和青风、青云二人,只是一味地点头,嘴里嘟囔着嗯嗯。 徐义不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做什么好。心里也就挺难受,感同身受。 似乎也沉浸在这特感人的情节中…… “你们本无姓氏,如今算是有了族,应该高兴。你们将跟随义哥儿去博一个前程,应该高兴。” 玄成子老泪纵横,嘴里一直絮叨着,交代着。 我……我该做什么? 做什么才能还来他们如尊公明殿那般? 这是养育之恩。uu看书wwukansh.co 凌风子、凌云子以及其他在住持禅房的,都被带进了特定的环境里。 就是徐义,也快憋不住了,已经尽量去想别的了,还是脱不出这情绪,这氛围。 “师祖,我徐义徐敬廷,道号青玄,在此盟誓,我将永远是公明殿的青玄!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官还是民,无论是在何处在何地,都不会改变我是青玄的事实。” 徐义发誓了,本来想参照婚礼上那种誓言的格律和方式的,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些。 徐义也跪下了,这次是真诚的,他无法真正的撇开人该有的情感。 虽然这里面有他藏着的目的,比如这样做能很好的让凌清和青风、青云对自己认同。 比如说这样做,能夯实他跟公明殿的密切关系。 还比如……好像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徐义是跪下了,诚心诚意的。而且,眼里还噙着泪花。 “好!好!好!你徐义永远是我公明殿的青玄!” “都起来,快都起来。别说秦州,即便是长安,也就几天的路。这般做,难不成是要隔断徐家和公明殿吗?” 那不可能,酿酒作坊在此,这是财源地,那咋能隔断? 不对呀?徐义感觉乱了,本来就不存在隔断,姓不姓徐,都改变不了出身公明殿的事实,从此后徐义也不可能跟公明殿再分什么彼此,这顿嚎啕,又是为啥? 不为啥,就为徐义能说一声:我永远是公明殿的青玄。 姜,还是老的辣。 第21章 纯洁的徐义 算了,不计较了,都是自家人。 住持的做法没错,山下是繁华,是极大可能的荣华富贵,是很有可能的飞黄腾达,甚至位极人臣。 能不能认可公明殿,需要徐义有句话。 徐义这时候把酿酒留在麦积山,以后也可以随时撇开公明殿,不难。 住持玄成看得很清楚,也想的特明白。 有没有徐义这句话,对于公明殿而言,大不一样。 不管是李家还是崔家,没了徐义,没人多看一眼公明殿。 凌风子说,如果住持出山,主家会派马车,那是自己给自己长脸。 事实上,住持出山,秦州的官面人家也没派过车。 这时代,诺言的作用甚至比利益更可靠……如果住持知道徐义对诺言的态度,恐怕就不会这么做了。 不说了,好像徐义就不遵守诺言一样,再说下去,好像人和人都那么肮脏不堪。 徐义即便就是不遵守诺言,也不会舍得利益,更何况,从徐义的角度考虑,他好像没法跟公明殿分开了。 不说自己的底细和孙思邈的名头,就说自己以后混天下,有一个道门在后面,还是有好处的。 打住!此事就此作罢,再不提了,说的人心太恶心了。 说说徐义,对,就说说徐义。 徐义现在觉得自己也是有团队了,自己还是这个团队的核心。 多好的团队呀。 这团队…~醉清风?有酒可醉,徐清徐风。嗯,有意境。 叱咤风云?徐风徐云,两大保镖……嘿嘿,叱咤风云相当可以。 义薄云天好像也可以,有他徐义在里面了…… 怎么都无法全部囊括,要是让徐义减少一个,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人吧,要是没点主次之分,尽想这有的没的,没用。 “家主,一月后出征,很可能是对吐蕃征战。既然家主主伤兵事,需要做些准备了。” 徐清的提醒,让徐义不能在意那什么了。 这可是大事,正事,关系到小命的事,还关系到未来升官的事。 徐义也想过,就他,想通过科举混出个名堂,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剩下的就是走武职了,就是这伤兵事……不理想,走着看吧。 “住持是说需要什么可以给刺史府提对吧?” “节帅留话确实如此。” 这是不是就是说,自己可以可劲的造? 话说,凡是跟筹备采购之类有关的业务,通常是有空子可钻的,也是很有钱途的。 并且自己将主导一套全新的体系,怎么都可能玩猫腻吧? 或许这时代的军伍有军医,但肯定跟自己的不一样。 到底是不是发点财? 徐义摆摆手,先让徐清出去了。他在纠结,在犹豫,在坐卧不宁,这么糗的状态,绝对不能让徐清看见……自己是家主,是主心骨,嘿嘿,挺牛。 到底还是胆小啊,毕竟没有玩过贪腐的事,曾经收过几个红包,完了伺候人家病人就跟亲爹似的。 至于骨科器械的回扣,都是主刀的买卖,自己就是听说并羡慕。 没经历过这阵仗呀! 好像自己现在不缺钱吧?手头上有,徐清还说公明殿这存了自己不少钱。 最终,徐义还是以胆小的素质,做了一次特清廉的决定。 “徐风,徐云,将此信交于刺史府,务必亲手交给节帅,带我的印信去……” 咱也是有印信的人了。 “家主……” “哦,徐清呀,咱现在是没人没钱,既然刺史府给了政策,那就要用。” “人,节帅得给我吧?钱……干脆让刺史府给准备物事吧,钱的事不沾手。” 挺可惜的,挺好的机会。徐义是忍住了,心里也挺遗憾的。 不过说出来的话就特高大了。 我是一个高尚的人,纯洁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别吐呀,就是说说,又不是真的。 说完,徐义带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就出门了,留给徐清一个伟岸的背影。 徐清砸吧嘴。按说凌风子不会在这档口对自己说谎,这家主所表现的,咋跟凌风子说的大不同呢? 说谎?就目前公明殿和未来徐家的关系,自己和徐风、徐云算是徐家的支柱,可公明殿,只要跟随家主下山,在身份上那就是徐家的供奉。 说什么凌风子也不会骗自己啊。 还是得找凌风子验证一下,这关系到以后自己怎样与家主契合。 “清师兄,你先看这一百套清创包,确实,义哥儿让刺史府做好,他不沾钱粮。那我且问你,整个盛朝,除了公明殿,可有人能操弄这些?” “再看义哥儿所说的特制马车,阐述了马车的用途是用于运送酒精等特种药品。除了义哥儿,满天下,可有人懂得这酒精秘法?还是懂得酒精使用?” “两辆呀!我在这撂下一句话,最终肯定有一辆马车是归义哥儿自己。” “义哥儿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u看书 ww.uuknhu别想多了…~不对,你应该尽量多想,怎么多都不为多。” 徐清头皮发麻,自己什么都看不出,而凌风子却看出这么多。 自己是要做徐家的管家呀…… “风师弟,要不你来徐家吧?” “你以为我能脱了?之所以住持没有再往徐家加人,非不愿也,是不能。” “若再有公明殿的人成为徐家人,那徐家是徐家还是公明殿?” 徐清觉得自己所谓的熟悉俗世,对凌风子而言那就是笑话。 睁着眼,就看着凌风子。凌风子是鬼心眼多,那也是小聪明,何时这般厉害了? “别看我,你只要跟着义哥儿,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俯视我了。” 凌风子挺眼热徐家官家名头的,只不过好歹自己是徐义师父,这关系不好捋顺。 差不多吧,凌风子猜的差不多,虽不准,也不远。 这时候的徐义在住持禅房,还神秘兮兮的…… “师祖,节帅命我主伤病事,肯定是一个单独的建制,就是这些人……这是让清创缝合术公布于众呀!” 徐义心里想的,硬憋着没说出来,不敢,太危险。 “义哥儿,贫道这次将公明殿学了缝合术者,再给你五人如何?至于怎样交代节帅,你自己想办法。” 这小子太鬼了。玄成没客气,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这清创缝合术是公明殿独有的秘法,也是公明殿唯一能拿出手的筹码。 徐义若公开,他没办法,徐义想藏着,玄成自然不客气。 第22章 徐义开讲了 果然是目的不纯呀。 当徐义看到陇右行军道派来的人,就知道都是玩聊斋了……尽是老狐狸。 好多熟面孔呀。刺史府的,长史府的,似乎找到了许多熟面孔,包括上一次卡过自己蛋蛋的申校尉…~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是这样吧?大概应该是这个意思。 创伤急救学,那可是一门学科,是学科知道吗? 学科呀,哪一门学科能简单了? 虽然徐义曾经不算好学生,也只是学了皮毛,想来应付这档子事应该很容易。 徐义很有一种俯视感,面对千年之前,他这个学渣,那也是高人。 嗯,这就是拔一毛而利天下?嘿嘿! 就是这撰写太累人了…… “这是什么字?” “运,搬运的运。” “那这个呢?” “创,创伤的创……你几个意思?” 徐清陪着徐义,即便懵着,也只能懵着。 凌风子不同,他转过来看看,居然有太多不认识的字。 这是教导那些军卒憨货的,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字,再看看徐义写的,难看不说,还到处省略笔画。 这……这是丢公明殿的脸啊! 至于徐义,人家脸大,丢一点没人在意。 “很难受?要不你来?” “我不懂。” “誊抄会吧?不认识的字问我!” 徐义这表情,这态度,这牛掰的神气,好像凌风子就是个文盲。 凌风子憋屈,还不得不忍着。就是多看了徐清两眼: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家主。 徐清特自豪。家主这做法:就是找你帮忙,那也是你求着来的! 等整篇的文字誊抄完了,徐清才觉得,凌风子一点都不吃亏。 徐义使劲绞尽脑汁,憋足了劲回忆,还尽力将零散的知识系统化、层次化…~避开清创缝合术和正骨术,想要交代刺史府,并非那么容易。 徐义把创伤急救的基础知识,意外伤害的院前急救基本技能等等,踏踏实实的写了不知道多少字,反正是写了三天。 这三天徐清、徐风、徐云陪了三天,凌风子誊抄写三天。 而真正震撼的,受益的,也是凌风子。 这才是孙真人的疮科传承吧? “义哥儿,是否应该跟住持商量一下?” 毕竟这是徐义的,凌风子就是再不舍,也真不知道该怎样拦拌。 这是疮科要义,同样也是人家徐义博取功名的筹码。 徐义不可置否。 确实,自己在回忆时,有点没踩刹车,不小心顺溜出太多的知识。 所谓创伤急救的基础知识,就是止血、包扎、固定、搬运。只不过徐义回忆的有那么点深…~主要是懒得再这样折腾了,不仅仅是回忆所学的知识,还得翻译成现在的语言,太烧脑。 倘若真的把徐义所写的掌握了,不说能在这世道混个疮科高手,混个吃喝不愁是绝对没问题的。 徐义真没觉得自己居然这样有才,还是大才,特别是连玄成子都一脸的崇拜,那感觉,真有点大热天咬一口雪糕的舒爽。 “义哥儿,真准备这般授课?” “祖师定吧,主要是我懒,字又丑,不想再想第二遍。不过,小子以为,总得拿出些干货来,否则没法交代刺史府。” “另外,有一点不能忽略,这次刺史府送来的人,有亲卫,也有新募的兵。这些人等以后,或许会分属于大盛所有的州府……” 桃李满天下呀。徐义想了,这应该还不错吧? 世人笑我太疯狂,我笑世人看不远……原作不是这样吧?徐义真有点高人感觉了。 是不是想多了?真以为有俩创伤的学徒,就可以在整个大盛军伍中留种子了? 还真说不定! 战场上活命,这是比日常更让人铭记的。 玄成还是看到了。 “凌风,尔等摘录,编撰成册,送刺史府过目,务必能让刺史府满意。原稿为公明殿绝密,除徐义子孙不得擅自处置。” “另外,原本集中授课由尔等主持废除,所有讲述均有义哥儿来做。义哥儿,此事莫言推脱!” 为人师呀,徐义不是没想过……可我才十二岁。 一个小屁孩,站在讲台上,用正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子,给一群大老爷们儿讲课……想想,再想想,那场面太迷人,不过,应该蛮有成就的。 “义哥儿,受你教授,得你传承,便有了你传人的名头,哪怕是身死,这一点也无法改变。” 徐义明白玄成所说的,他不是在犹豫,而是想像那场面的迷人程度而心驰神往。 “清叔,殿里有没有黑漆?” 现在徐清已经是徐义长随的角色,也是将来徐义府上的管家……想的挺远的,不过倒也不是好高骛远,有基础。 “有。修缮禅房有用,殿里有储备。” 有就行了,徐义看过了,公明殿里没黑板,他也不知道这大盛朝的私塾里有没有黑板。 不过,有需要,就要做出来。 这不是什么艺道,徐义没有舍不得。 一块大黑板,整块的木板……这玩意儿徐义挺心疼,这么完整的木板呀……这要是做棺材,那可不是号称的独板独底,是真正的独板独底,uu看书 .uukanshu.cm得好多钱了。 当初他爹,还有他娘…~好吧,是被凌风子带着公明殿的人埋了。 黑板有徐义差不多高,用石膏块当做粉笔,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卖弄制作粉笔了。 其实,徐义是不知道怎么做。这就留给公明殿了。 公明殿里最大的禅房,就是平时讲经的地方,这时候地上坐了三五十人,翘首等着授课的老师…… 在徐义进门,然后站在黑板前,看着还没黑板高的那一刻,整个禅房轰了,就是乱哄哄的。 “小屁孩儿给咱们讲什么?见过血没有?毛还没长齐吧?” “砰……噗……” 课堂哄笑,徐义是有准备的,可没想过那姓申的校尉,居然出脚了。 一脚就将嘴损的那位踢飞了。跟曾经的他一样,飞出去就噗出一口血…… 徐义极度怀疑,这姓申的不是给他站势,而是觉得自己受的过,别人也该受一下。 “谁敢对徐小先生不敬,先过了我申屠这一关!” “我也是!” “先过了我这关!” 哗啦啦站出十几个,嗯,都是长史府和刺史府的。 感人啊,徐义差点就感动了,就跟被人欺负家里有哥哥一样。 “那个……受伤了吧?送回去吧,别耽误你看病。” 徐义摆摆手,跟赶走苍蝇一样。 本来自己就是个屁孩,若不能狠点心压压场子,别说以后被人记挂了,就是这课都不好进行下去。 所以,不能在意谁失去了这次机会。 第23章 汇报不是目的 没指望三五天的时间把创伤急救的基本技能都学会了,仨俩月也不行。 后世是在医学基础学科之后才开的创伤急救学,还是一个学期的课程。 所以,徐义现在只能是现教现做,还是先掌握皮毛。 说真的,凌风子和玄成所担心的,就是被别人学了去的结果,几乎不可能。 但是,徐义编撰成册的所谓疮科要义,却让李炜和崔珪更加确信了徐义是孙神仙传人的事实。 并且,在临出征前,事务相当繁忙的情况下,依然再次进山。 徐义正在讲授指压止血法。 申屠,就是那个自己被踢,又踢别人的校尉,刺史府的亲卫。 自告奋勇的当模特,结果被徐义摸的只知道傻笑,就是李炜和崔珪进门,他都没止住。 人家申屠硬说是徐义点了他的笑穴……这份恭维居然让徐义无言以对。 总不能说:申大哥,我只是挠你痒痒肉了,要不咱们一起玩吧…… “这可是指压止血法?” 听声音回头,才发现李炜和崔珪已经在门口了。 “见过信安王、见过崔长史,小子正在讲指压止血法。只不过想让他们短期内掌握有困难,只能这样一个一个的教,亲身体验具体按压位置······” 这是正式场合,徐义倒没有舔着脸喊叔伯。 李炜和崔珪抱了抱拳,像是赞扬,也有怀疑。 编撰成册的小册子是凌风子他们整理的,文字已经完全成了这个时代的习惯,身体部位也替换成了这个时代能懂的。 这些培训的军卒不识字,但李炜和崔珪不同,深知这册子若属实,完全可以称之为著作,还是流传千古的那种著作。 所以,他俩急需要来验证。 “只要是胳臂、下膊受伤,按压此处即可止血?” 这申屠很坚强的忍住了崔珪挠他痒痒肉的效果,极好的诠释了刚才确实是徐义点了他的笑穴。 徐义有心让这小子多忍一会儿,终归是看着他憋的难受。 崔珪说这话,很明显时看过了《疮科要义》······怎么也不说给我说一声?版权怎么算?白嫖呀。 给人家送过去显摆,心里还这般嘀咕。 “确实如此,只要是胳臂、下膊有坡口出血,如此按压会见效。” 这称呼真心别扭,没办法,这时候就是这样叫,凌风子订对过的。 崔珪还在摸着申屠······有遗憾呀,不能有实例验证。 李炜的表情也如此,那感觉能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清楚。 如果有一把刀,徐义都想随便划一个人,好别出心裁的投其所好。 真的,看着上官那一脸的遗憾,还有带着怀疑的球样,徐义真有心这么干!太瞧不起人了。 当然,徐义不会在自己身上试,那得多疼呀。 “长史试试!” 说话间,这申屠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利索,迅速就在自己的前臂划了一刀,瞬间那血就飚出来了。 我嘞个去!真有这样的猛士,徐义佩服。 “申校尉,你这是······唉!” 崔珪嘴里很是怜惜,却不紧不慢的找按压的部位。 徐义虽然心里想过这样做,真有人做了······真需要佩服。 很多时候不是想不到,而是做不出。人家申屠就做出来了。 到底是心软了些,看不过去血就那样滴答着,徐义忍不了崔珪慢条斯理的做法,又不能暴起一把推开崔珪······ “该是这样的······” 徐义迅速抓住申屠的腋部······不笑了吧?这孙子对自己真狠。 “先生,你说过的,纵向的伤势要比横向的伤势轻,不会对内部的力量肉造成多大伤害。” 申屠这话让徐义真的有点哭笑不得。 自己在讲课时,多少会夹杂点私货,或者是浅显易懂的生理病理理论。他倒是用到地方了。 “看看,不流了。哈哈哈,不流了。先生讲的是对的!” 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个申屠,他才是一个纯粹的人,单纯的人······ 就这样的伤口,是不是按压,有这一阵,都差不多能止血了。 真不能浪费申屠这一刀。 “刘老五,过来包扎,按照教授的步骤。” 李炜和崔珪的到来,就像是来验货的,或者像教评,验收结果。 徐义自然会选择尽可能的呈现效果。 麻利的拆开麻布,里面还带着很小的一瓶酒精。刘老五将酒精倒在申屠的伤口上,不管申屠呲牙咧嘴,按照教授的办法,快速将申屠的伤口包扎好了······ “此为酒精?” “嗯,价格昂贵,数量极少。这一次若不是申校尉这般,授课时都是用水代替的。” 准备物资,其他的可以让刺史府代替,就是这酒精一项······货是从公明殿出的,这价格······ 说起来这酒坊也有李炜和崔家的份子,就是不确定这二位在朝廷和自家利益时会怎样选择。 一直考虑怎样提出这个问题,今天倒是的好机会。 不过徐义说的很含蓄。 我是一个纯粹的人,比申屠还纯粹,视金钱如粪土。 “我先给公明殿一万贯,等战事开始了,视情况再定!” 听到李炜这话,徐义心情顿时就好起来了。都忘记刚才他俩面对申屠划破手臂时的冷漠了。 “信安王、崔长史,既然今日上山了,就验收一下训练的效果吧。” 很多事,置身其中的人,都是清楚的,uu看书 .uukah心里都明白,如何将这事完成,在于一种默契和配合。 而徐义所做的,跟李炜和崔珪就很搭调,让人感觉这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而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 就这样,在公明殿殿前广场上,徐义陪着李炜和崔珪,看着各种各样的演练,将整个创伤急救的技能逐一展示。 李炜是久经征战的,即便是崔珪,也对战事不算陌生。此时所演示的,他们很清楚对于战场的伤员而言会有怎样的好处。 “徐参军,有此急救兵,伤员成活增加几成?” “末将不知道如今伤员死亡几何,暂时无法判断。” 徐义对于南丁格尔是知道的,仅仅是护理,就可以让战场的死亡率从四成,降低到只有百分之二左右。 只是徐义恪守着苟的原则,不敢妄言。 “如今···如今每一战,伤员在一月内的死亡在七成,多数为流血流死,疼死,以及后面风热之邪无法控制而死······” 七成?徐义咋一听这话有点不敢信。伤员呀,不是一锤子砸死的那种,一月内呀。 “信安王,小子不敢狂言,若酒精充足,末将可确保伤员死亡不超过三成!” 那些长期征战的将士,应该懂得怎样避开要害吧?只要不是直接废了心肝肺脑,徐义觉得其他的创伤自己都可以试试。 三成,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本帅就再给公明殿两万贯!” 徐义想乐,高声的乐,硬憋住了。这三万贯四成净利润都会是自己的······发了! 第24章 我就是胡诌 出征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训练的效果也越来越好了。 训练救护兵的效果,徐义很欣慰,就是对自己的安危徐义才注意起来。 李炜可能很在意徐义的小命,也或许是崔家出力了,反正徐义得到了一套很合身的明光铠甲。 绝对的私人订制,十二岁的娃,还如此合身。这种服务徐义很满意。 就是······ “战场上都穿这玩意儿?” 太拉风了,太耀眼了,感觉就是故意做靶子的那种。徐义不得不问问号称十年征战的申屠。 “先生,陇右的骠骑全部着明光铠,小的也有,节帅和长史的亲卫也都着明光铠,甚至新募的兵,也有一部分可以得到明光铠。” 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私人订制的奢侈品,原来只是大路货。 “那个,拿过去挂起来,用强弩射几下。” 徐义是理科,对历史不太了解,但也知道这时候武力相当的强盛。 似乎强大的武力应该不会没有坚固的防御。他不想用自己并不熟悉的,粗鄙的炼钢知识来改变什么。 横刀无敌,就是后世也是称赞的,所以,徐义认为铠甲也应该可以。 试试吧,心里踏实点。 果然,五十步,轻弩只能在铠甲上留下痕迹。徐义不以为自己会接近吐蕃人五十步。嗯,很安全。 就这样的防御,伤员怎么可能死亡七成? 看来接下来的征战,很有大干一番、横空出世的机会。 徐义一直没停止过联系骑马,这是必须熟练的,这是保命的技能。 只要自己逃的快一点,死的就不会是自己。这一点很重要。 徐义这时候是全身心的在准备着战争,准备着自己根本不熟悉的战争。 哪怕被申屠一干人撇嘴嘲笑,徐义也不在意:爷的命贵,不跟你们这些憨货比。 就是来福,都跟着徐义紧张起来了。有足够的肉糜,来福长的都跟平常的成年土狗相当了,甚至可以跃上战马······捡到宝了。 都很满意,就连公明殿里日夜不停的酿酒,蒸馏酒精,也让徐义很满意。 这不仅是战场上救治伤员的战备物资,更是未来源源不断的钱财。 酒精带走,酒······徐义都指挥着埋地下了,甚至还建议在公明殿建酒窖。 真正的陈酿,徐义听说都是这样藏出来的。 等以后,嘿嘿,都是钱呢! 终于要出征了。等整支救护兵列队时,徐义才发现,就是公明殿里出征的凌风子之类,包括自己的徐清、徐风、徐云,居然都是一身明光铠,清一色的战马。 真的很扫兴,这样拉风的场面,居然不能单独把自己显现出来。 不过,再一想,也好,最起码自己不会被关注,没有专门的箭矢瞄准。 “义哥儿,公明殿出征者都是你的亲兵,不入朝廷的编制,铠甲是咱自备的。” 义务兵呀。 徐义知道,玄成不是说钱的事,这是告诉徐义,公明殿认的是徐义,不是朝廷。 这一点玄成分的很清,就是崔珪,包括李炜之流,好像也分得很清。 “祖师,小子给你的保证,小子最后会把他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实在不行就跑,徐义真的没有为大盛朝献身的觉悟。 大盛朝是强大,但徐义似乎也记得在西北这一带的战事中,也曾有过失败,还是那种一败涂地的失败。 至于死伤,那就更多了。 咱不做英雄! 徐义也有了自己队伍的战旗,就一个硕大的徐字,倒没有特别注明是什么伤病营。 这点很重要,徐义第一次征战,真不想做个军医,否则······否则好像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局限于医道。 设计并要求制作好的马车,是留在秦州的,没法上山。酒精都是公明殿的道士送下去的,这也很重要。 出征了。 徐义很想高举战刀,然后一挥,就跟电影电视里那样喊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觉得会很傻,似乎也没那个情绪。 这只是下山,这是向秦州集中。没有人,没必要这样······这话好像也熟。 这队伍出征,怎样的队伍处于怎样的位置,那都是有规矩的。徐义不懂,也没有喇叭广播让他签录。 若不是考虑到两大车的酒精,徐义就准备带着人往人群集中的地方挤······好歹成百号人马呢,挤过去总有人安置。 “你带人在中军,跟我同行。节帅已经出发了,咱这是后队。” 等到了刺史府,崔珪就等着呢。 “这辆马车是按照你设计营造的,造价可不低······” 崔珪说着就看着徐义。 这时候徐义是真有心把这老小子赶走,自己先体味体味。 那可是徐义费尽脑汁才琢磨出来的,是添加了减震和转向机构的四轮马车,可不是盛朝那些礼仪庆典时用的那些可比的。 本来是借口运输酒精的,他们又偷用自己的创意了。 “你小子也真敢想。虽然当今圣人并不在意古礼规制,可还是小心些好。” “营造此马车的工匠,节帅和老夫已经收揽了,等拿到朝廷的法令后,不管在洛阳还是长安再营造此马车吧。现在老夫坐的,你坐不的。” 听这意思,这好像又是新的财源?崔珪表示了相当的亲近,和浓浓的维护,徐义没怎么在意,倒是在意以后又有财源了。 只知道傻笑,这样子就像感激崔珪的不好意思,却不知道他是在想着源源不断的钱财。 徐义骑马,就挨着崔珪的马车······其实崔珪也喜欢骑马,只是想试试这马车的性能。 按照徐义的设计,这是要远距离运输酒精的。再说了,他是文职,没人说什么。 人马过万,无边无沿。 除了秦州城门,徐义见这前看不到头,后见着尾的队伍,uu看书.uuanshu 才真正有了无边无沿的感受。 队伍行进的两边,是那些不舍得家眷,两侧的杨柳都折秃了,虽然是雄赳赳的气势为主,那种离别的情绪也同样弥漫在整个队伍之间。 徐义已经忘记了自己是陪崔珪的,骑在战马上,望着这海量的铠甲勇士,不由的升起一种豪情。 真的,徐义也被带进了这种氛围,特别有想赋诗一首的激动。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 不知咋地,突然脑子里就有了这首诗。后面是啥来着,记得这首诗特别长,徐义没记住。 不过,这首诗的意味,徐义还是记得的,好像不怎么应景,或者有点败兴。 这个汗呀! “不错,吟完看看。” 徐义在嘴欠出声以后,就盼望着没人听见,谁知道崔珪······怎么就没睡着呢? “长史,我就是胡诌。” “胡诌也诌完了。” “誓用番血祭长刀!” 我太难了。再不剽窃别人的诗词了,没这个本事,玩不起。 怎么就秃噜出口了呢? 徐义脑子里没记得几首诗,能记住的还是上学时背过的,还都记不全。 就这么一次诗兴大发,居然还差点把自己埋了。 “此诗文收的急了些······” 似乎崔珪能从诗文的开头看到什么,说出的话很颓废。 徐义本来还等着被他夸奖呢,好歹最后一句是自己加的,还是相当激励斗志的······ 第25章 苦命的娃 圣人强令,必须打下石堡城。 崔珪虽然没亲自勘查过石堡城,从往来的书信,崔珪也知道,这一战······难。 这也是他一个长史也动身前往前线的原因。 打下了,胜了固然是好。若一旦败了,或者没有达到圣人的要求,他留在后方,便是错。 往来书信中,有向信安王建言者:石堡城据守险要,又是吐蕃非常重视的地方,这时率军深入,敌人必然拼命拒守。如果不能取胜,那么撤退就会狼狈。不如按兵不动、谨慎稳重,观察形势。 崔珪更倾向于这样的战略。然而,信安王节帅却说:“作为人臣,岂能畏惧艰险?如果众寡不敌,那么我就以死继之。只要对国家有利,自己的生命有什么可惜的?” 这也是崔珪这次说服信安王带徐义出征的原因之一,他希望有徐义在,有孙神仙疮科的传承,能让大盛的军卒少一些死亡。 可能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在徐义吟出那首诗文时,崔珪没有被徐义的大转折带动,反倒是心中担忧更甚。 也就懒得琢磨徐义到底是不是有才情了。 这正是徐义希望的,特别是看到来福在战马之间灵活的穿梭,时不时过来亲近一下。 不叫,不咬人,这让徐义的心情很舒畅。再没有来福这般懂事了,比他们都强。 看徐清河凌风子他们一起嘀咕自己刚才背诵的诗文,徐义特别的反感······没觉得你家将主是失误了吗?有必要落井下石吗? 哼!徐义打一呼哨,来福飞奔而来,一跃而起,轻松的落在马背上。 “参军,你这大狗跟你真亲,跟人似的。” 怎么感觉像骂人?看了看是申屠,不计较了,他就是个憨货。不过,比徐清他们强,不陷将主于不义。 “来福,去跟你申屠哥哥亲一个······” 看到来福跃上申屠的战马,大嘴张开让申屠狼狈时,徐义心情大好。 ······ 徐义一直没关心在哪大战,反正也轮不上他对战。 可这一路的风景,徐义很熟悉······这就是他半年多前走过的。 只不过徐义是从西北向东南,而出征的队伍是从东南向西北。 虽然时隔千年,山形水势的变化并不大,不是沧海桑田。 “申屠,咱们这次出征是打哪里?” 跟谁打,徐义还是知道的。是跟吐蕃,就是那个文成公主的后代子孙,这时候不认娘舅家了。需要教训,舅舅打外甥,理所当然。 “石堡城。” “你说什么?” “打石堡城呀。年前节帅就定下了。” 那一刻,徐义真有立马掉头回去的念头。 石堡城呀,徐义看过的,就在半年多前。就那破地方,荒山野岭的,悬崖峭壁。 不否认,徐义当时也听讲解了:石堡城石西北、西南边境的屏障,犹如河湟门户,是咽喉之所在。 吐蕃若得石堡城,就有了东进的跳板,继而可以挥师陇西,将富庶的河陇平原尽收囊中;大盛若得石堡城,就可据险面守,遏制吐蕃人对陇西平原的渗透和入侵。 徐义还记得,当时的讲解员说过,大唐和吐蕃的石堡城之战,是大唐用几万将士的战死,换来了吐蕃四百俘虏。 该不是就是这次吧?不对,好像石堡城时哥舒翰一战成名的战役,这是信安王李炜呀。 徐义这人吧,没心。当初听讲解员讲解,也是听了个半拉子,全然不知道李炜打石堡城是怎么回事。 在徐义看来,李炜打石堡城,也跟哥舒翰差不了多少,一样得用人命填! 我要去吗?已经是不得不去了。 徐义是自私了点,小气了点,可他曾经是个医生,尽管见过太多的死亡,可也很难在几万人死亡面前轻松了。 几万呀,还是人! 这将是载入史册的战役,他徐义或许也将会在记载中有一笔。 后世史书记载:孙思邈疮科传承人,时年任陇右节度府录事参军,主伤病事。因救治伤员不堪重负,几昼夜未休,为抢救大盛将士而过劳而死! 太惨了。 是不是应该自己做个改变,让他们记载成:孙思邈疮科传承人徐义,在石堡城之战伊始,出征在即,因怯战逃避出征,从此归隐山林,无颜见人! 太不要脸了。 徐义还是想留点脸面的,至少不能丢了人家孙思邈的脸。 这时候才知道,孙思邈的名头真的不怎么好借。 左右不是呀,这是不是就是进退维谷的完美解释? 徐义的脸色,连申屠都看出来不对劲了,更何况凌风子等人?徐清更是多次想凑近关心关心。 “别去。义哥儿的心思,你别去猜!” 就看徐义那脸,一会儿扭左边,一会儿扭右边,娇嫩的脸被来回抽抽的不像个少年。 也没人把他当做少年。uu看书 我这破嘴呀,什么车辚辚,马萧萧,这首诗最后是: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也就是徐义的骑术训练的相当不错了,否则,就他这神不守舍的样子,说不定早被踩死在大军的马蹄下了。 他将成为第一个在出征路上被踩死的参军,必将千古留名。 “长史,这次是打石堡城?” “嗯,怎么了?” “长史,那是石堡城呀!” “你知道?” “知道,听师父讲过。必须要打吗?” 徐义弯着腰,身体几乎与战马垂直了,头伸得尽可能贴近崔珪的马车,声音也尽量的低。 出征之时,徐义还是知道不可以动摇军心的。 “圣人强令,谁又能改变?你小子担心什么?又不用你打战。” “不过,义哥儿,多费费心,别让太多的伤员死掉!经历了战争后,那都是悍卒!多救一个,就为大盛朝多一分战力!” 这就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得!白说了。 我还不知道我不用打战呀?我就是不想把自己给累死。 可结果呢?这很明显就是要累死人的节奏呀。 早知道,自己真的该好好的培养一下公明殿的道士,甚至深度培养一下刺史府、长史府的那些军卒。 说什么都迟了。 就是早,徐义也怀疑自己不可能在没有现代医学的基础之前,培养出合格的创伤急救医生来。 苦命的娃! 第26章 又有财源了 脱身是不可能了。 这一路徐义都绷着脸,就是来福都能感觉到徐义的不安,不再欢快的跑窜了,静静的陪着徐义。 无论任何人,都无法面对几万人的性命而无动于衷。这与性格无关,这是对生命的敬畏。 徐义曾经是医生,他的职业观里,对生命的尊重伴随着他的职业生涯十多年,就如烙印。 徐义的不安和忐忑,真不是担心自己会受累,曾几何时,他羡慕那些可以手术做不停的专家。这样的执念一直没有减弱过。 这一次,徐义的不安,是为那些即将奋勇作战的将士,他担心他自己不能够更多的救治他们。 ······ 鄯州,也就是后世的西宁乐都区,是大盛朝陇右节度使的治所所在。 也就是说,这才是李炜的工作地点。 崔珪原本只是秦州长史,这次却被李炜拉来一起跳坑了,自己还得承情。 就是这么回事,毕竟秦州是陇右节度使的下辖州府,不是治所,更不是陇右节度使所在地。 品级没变,差事要重了很多。 所以,崔珪不得不跟来陪斩。 徐义一路的表现,崔珪没有帮忙纾解的意思。自己体会的才是自己的。 这么小的年龄就担事,崔珪觉得,等这次战事结束,有些事就该推动一下了。 反正这小子说了,崔家娇娘水灵。 自从高宗朝禁止五姓七家通婚,各家都在勾连自己家的人脉网络。 自己能这样早发现徐义,也是崔家的运道。 至于信安王,做皇族的驸马,那就不是人干的事。信安王也没有这样的念头。 看着徐义指挥着手下百十号人进了营,指挥着军卒移动着拉货的马车,再不断的划拉那百十号人的位置。 崔珪居然发现徐义所做出的决定,完全符合军阵的基本原理。 只是······ “义哥儿,为何不让军卒卸货?” “长史,这不是战场,这些都是要用到战场上的。末将知道,我们伤兵营不可能参与战斗。” “马车到不了战场,末将以为,伤兵营设在马车能抵达的最远处为合适。既然如此,就没必要一遍事两遍做了。” “长史,末将有个要求,希望长史能向节帅提提。” “两军作战,偷袭后勤保障是常规战术。而伤兵营,或许以前的伤兵营是可以被抛弃的。但是,末将住持的伤兵营,那将是未来我大盛朝的绝对战力。” “所以,末将恳请帅帐,能派遣精锐予以看护,避免伤兵营被袭击。” 自从知道是攻打石堡城以后,徐义就像变了一个人。崔珪能感觉得到。 至于哪里变了,说不好。 确实,徐义是有点变了,因为生命。 虽然在提这个要求时,徐义也存在私心。比如,若是伤病营被偷袭,自己很有危险······ 前面的话都是铺垫,就是为了最后这句话。 所以,李炜和崔珪各自又分派了五十亲卫,主要任务便是守卫伤兵营。 整个帅营感觉都在忙,这样的忙碌跟徐义无关,似乎除了日常用度,帅帐都忘记还有伤兵营这个建制。 人闲了难免事多。 徐义就是这样,特别是像猪食一样的饭食······算了,就不侮辱人家猪食了。 这军伍上的饭食,实在是没法下咽。 原本以为,公明殿的厨子就够着被砍死了,到了军营,才知道这陇右节度使的伙夫,应给全部剁碎了喂来福。 可怜的来福,眼看着就瘦了,都自己个跑出去觅食了。 这样是不行的,就是凌风子他们几个,也都脸色饿青了。 “申屠······” “参军,什么事?” “你知道这地方有种牛吗?” “参军是说吐蕃人嘴里的雅克?就是那种不能耕田的牛?” “看来你见过。去,想办法搞一两头来,别坏了军纪······清叔,给申屠些钱。” 既然事不可逆转,徐义觉得自己揪心揪了这么多天,实在有点傻。 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救人,也算是对得起李炜的封官,崔珪的看重,以及朝廷给的那点薪水。 顶大了······再说吧,到时候再看。 现在嘛,既然自己人轻言微,左右不了几万人的生死,那就左右一下几万人的吃食吧。 让他们有个好身体,也好有劲打战。即便就是死球了,也可以在阎王那儿吹嘘吃过好的。 主要是,说不定这又是一条财路。 没办法,作为穿越者,见识太广了,还是从一个商贸极其发达的时代过来,商机无处不在呀。 牦牛很快就搞到了,不管申屠是抓的还是骗的,就是抢的徐义也不管。 捅死一头牛,整个军营的杀才,没有一个不会的。 做好牛肉,整个全大盛,也就只有徐义了。 一切都只经自己亲卫的手······徐义是有亲卫的,公明殿的道士,来了十多人。 没办法呀,这时候能称得上自家人的,也就徐清、徐风、徐云。uu看书ww.uuknshu 在徐义张罗这事时,徐清那一脸的不忍,让徐义觉得这个管家相当称职。 其实,徐义不会做牛肉干,但他会腌制咸菜,虽然没有腌制过牛肉,想来方法都差不多。 无非是添加佐料的不同呗。 记得有一本小说里也讲过,忘记了。 再说了,这就这时代的吃食,怎么都应给能哄得过去的。 将牛肉切条,这事不用自己干。 再把牛肉煮水里,去掉腥味······反正猪肉是这样做的,照着来呗。 然后的工序,徐义亲自下手了,就更调饺子馅一样:葱姜蒜、花椒、大料等,包括这地方挺便宜的一些香料,徐义也随便放了点。 试验嘛,总是有个过程的。 等腌制的差不多了,用伙头兵的大锅开水一煮······ 都不用等出锅,那香味已经飘十里了。原本不乐意来伤兵营做护卫的那些军卒,流着哈喇子,舔着脸笑。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小样吧,就不信降不住你们。 该吃吃,该喝汤喝汤,该晒晒。牛肉、牛肉汤、牛肉干,一锅全有了。 “把晒干的牛肉干给帅帐送过去一些!” 看着徐清一脸的不高兴,徐义有很深度的优越感。 小样吧,等完了你就知道事情是怎样回事了。 这是打战,是战时,大家打战你发财,发财还忘了主帅,那不仅傻,还嫌命长。 再说了,中原有牛,你敢杀吗?货源地必须的经营,不拉上西域的军汉,玩毛线呀。 第27章 这1笼馍馍碱大了 果然,送牛肉的刚回来,帅帐的命令就到了:“录事参军徐义,即可到帅帐报道。” 徐义整了整铠甲······必须确保自己有个战时将军的样。 接下来是关键,关系到成千上万将士的体力,关系到大盛朝军粮的改良。 最重要的是,关系到徐义钱包的充满程度。 “陇右节度使录事参军徐义,奉大帅召见!” 徐义真不知道进帅帐的礼节,喊话总是没错的。至于喊得对不对,请见谅啊。 初次登门,没经验。 “徐参军,大帅请参军进帐。” 这人见过,好像是在秦州的刺史府。 帅帐里没什么人,就李炜和崔珪。白准备了,还以为是一个舌战群将的场面呢,原来是熟人唠嗑呀。 徐义那挺直的腰背,在瞬间就跨了······话说,这几十斤的铠甲一直穿着,也挺累人的。 “义哥儿,这是何物?” 确实是熟人唠嗑,一声义哥儿,就把帅帐当家里了。 “这是牛肉。就是此地常见的那种不可耕田的牛,野生的家养的都有。” “雅克?”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小子习惯叫牦牛。” 说完,就看见李炜开始转圈圈了。 理解,作为主帅,战时却想着发财,就是徐义也觉得挺不负责的。 “是你独有秘法?” “嗯,李伯伯,崔叔,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纯粹晒干的牛肉干,可以放月余不坏。” “在食用时,不管是就这样干嚼,亦或是蒸煮着作为一道菜,都很美味。” “小子这些天和将士们共餐,发现军营提供的吃食,实在很难满足将士们作战的体力需求。苦思冥想,便让申屠买一只牦牛来试试······” 这点得说明,不能让节帅以为自己不干正事,就知道吃。 说辞没错,站的高度够高,始终没法掩盖其中庞大的利益。 这干系太大了,是军粮,还是有可能成为大盛朝不可或缺的军粮。 大盛朝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军卒,这得有多大的买卖? 李炜犹豫了。 石堡城还没打呢,这钱也确实太诱人了。 “义哥儿,你还小,莫要着急!节帅,此事暂且搁置吧。” 李炜不言语,崔珪先说了。 说的话让徐义郁闷,听这意思是不干?那我搞出这来有何用? “节帅,下官以为,帅帐不宜在此事介入此事。就当是伤兵营的伤员伙食吧。” “帅帐可以视而不见,各部若有意采买,可以以牦牛交换,也可以用银钱采买,唯有帅帐不得干预。” 战事为开,银钱滚滚而来,这不是好现象,也不是节帅该做的。 最为主要的是,崔珪不看好这一战的结果。 如果战胜了也罢,战败了呢?不仅仅是信安王自己,就是他,甚至徐义都可能因为此吃食而牵连。 到最后的结果,不仅仅这一次捞不到什么钱财,还可能把前期做的一些事,一股脑的全废了。 人都没了,钱还有什么用? 李炜不是没想到,只是在考虑怎样说不至于伤了徐义的上进心,特别是在求财方面的上进心。 当然,也可以说成思维敏捷,时常碰撞出火花,亦或是创新精神。至于这时候有没有这名词,那就不知道了。 崔珪的介入,让李炜有坡了,驴子也可以下来了。 说不清,或许是李炜觉得自己皇族里找不好可以与徐义匹配的娇娘吧,总觉得跟徐义隔了一层。 崔珪就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徐义已经成了崔家的女婿,一家人。情感上要亲近,说话也就像指导后辈那样,不掩饰。 顺便说一句,崔家要是把这女婿丢了,那可就亏大了。 “义哥儿,此战论功,本帅尽量多为义哥儿争取。牛肉之事,我等随后再议······” 唉,这一笼馍馍算是碱大了,不但没吃上,还把面粉都贴进去了。 徐义理解,真心理解。 其实这事吧,只要换个角度想想,不难。 在进门后,李炜转圈子的时候,徐义的心已经开始降温了。 崔珪的话那就是冬日的雪后,再一次让徐义的心温直线下降,知道李炜亲口说出来。 徐义的整个心,就拔凉拔凉的了。 “牛肉你该做做,帅帐不掺和。本帅建议你尽量莫要与钱粮勾连,这是战时。” “正如长史所言,你还小,不着急。” 这几句也算是语重心长吧,挺贴心的,话里话外都带着谆谆教导,外带含沙射影的指导。 鉴于徐义屁大的娃,倒没有说如今的形势。 如今的形势,李炜是夹在风箱里的老鼠,两边吹,两边都冷。 圣人强令,必须拿下石堡城方能展现我大盛之威。压力都在李炜这个大帅身上。 而西域的将士,无人不知道石堡城,或许他们不懂国威,uu看书 uukanshu.m不懂战略,但他们知道,攻打石堡城必须用命填。 所以,李炜很艰难。 这时候若真的再去谋算着发财,等不到开战,李炜就得让位了。 这一笼馍馍确实碱大了,发黄了,看相不好。 “末将明白,绝不赚将士们那占满鲜血的银钱,只为伤病服务······” 徐义不得不喊出这样言不由衷的话。 算了,有的是机会,再议吧,反正手艺是自己的。 可······看到这白花花的银两,就这样从手心漏掉,真的很心酸呀。 钱呢,这都是钱呢!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这就是现在的徐义。馍馍碱大了,吃不下了。 这心情要好才怪。 只能颓然的出了帅帐,心里嘀咕:总不能就这样吧? 崔珪看了看李炜,见他点头,也跟着徐义出去了。 “义哥儿,帅帐不掺和,伤兵营不能赚钱,这对节帅已经是极限了。” “严格来说,此为战时,可以收缴充公的。留一个伤员饭食的口子,你不能买卖,并不是你不能提供给军营各部。” “至于军粮一事,干系太大,涉及朝中诸多衙门。不是叔伯不支持,是不能为。” “此战结束,不论胜败,信安王都不可能继续留任西域······” 崔珪解释这么多,是担心徐义想不明白。 徐义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分出了一部分心思替这两位考虑了。 是不是涉及钱财,这都是战时,果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第28章 第1天 牛肉干没能得到推广,并不代表这牛肉干没有市场。 徐义是新人,公明殿的道士是新人,那些过来伤兵营的军卒,诸如申屠那些人可不是新人。 嘴里有些嚼头,免不了到处显摆,跟那些旧同袍说一声:别看我们跟了一个小屁孩,最起码喂了嘴了。 所以,便有关系要好,死命的带着牦牛来了,还都是基层作战单位的头。 比如一些团长之类的······是真有团啊,至于是不是叫团长,徐义觉得团长的叫法最合适。 所以,伤病营每天都开锅,腌牛肉、煮牛肉、晒牛肉,然后换成各种香料、胡料、调味,以及少许牦牛。 徐义想了,换太多牦牛没用。或许能带回中原,然后呢?只要牛肉干成不了军粮,养这些牦牛能把自己耗干。 香料就不一样了,有的是市场。 先说明啊,我是真没钻钱眼,这都是兄弟部队相互间的人情往来。 咱不能活的太独不是? 我给点肉,人家给点香料,互换嘛,谁也说不出啥来。 牦牛不需要多少,终还是需要。香料在西域的军卒中也不是大路货,也不是源源不断。 而牛肉的香甜,却时刻诱惑着。 所以······ “义哥儿,牛肉别再煮了。” “崔叔,出什么事了?” “节帅攻打石堡城,本意是突袭的。结果这几天斥候发现了大量的吐蕃游骑。” “老夫担心是因为牦牛和香料的不正常,引起了吐蕃一方的警觉。还是小心为妙。” 要说小心,没有比徐义更遵从的。 就崔珪这几句,吓得徐义一背的冷汗。这可是贻误军机呀! 咱不带这样吓人的。 徐义是真心害怕。这时代,那是动不动就可以砍人的时代,小命太容易丢失了。 于是,录事参军徐义,就是那个小屁孩,水土不服拉肚子了,不能再给大家煮牛肉了。 这一切都还算合理,没人注意到,节帅的脸色越来越青了。 朝廷在追着,圣人的信函一次比一次急促,语气一次比一次严厉。 而形势却越发严峻了。 吐蕃的游骑,就游曳在鄯州百里之外,时常与大盛的斥候交手。 突袭,恐怕是不可能了。 李炜没想过这是因为牛肉,牛肉也找不到可以背这个锅的连接点。 这是崔珪在发现端倪后,就先知会了徐义,让整个线索掐断了。 但是,形势上却已经让大军完全失去了偷袭的时机。 最终还是的硬打了。 于是大军开拔了。 还是熟悉的路,徐义走过。先是往塔尔寺那边,在往西南,差不多就到石堡城了。 徐义知道还可以从此时鄯州往西北,然后转道西南,一样可以抵达石堡城。 不过,徐义没有掺和。他觉得人家大盛西军,这么多年在这里厮杀,不可能不清楚的。 就是这时候大军的气氛相当的压抑,憋闷。 徐义不想被气氛感染,却无处可逃。只好窝在伤兵营里,严禁属下与外界拉扯。 把头埋了,顾不了腚。 大军驻扎在湟水南岸,徐义才振作起来,呼喝着伤病营的军卒,挖壕沟,搭营帐,按照一个乡镇卫生院的格局,把伤兵营的营房搭建起来。 没考虑什么环境问题,直接连通了营帐污水和湟水河······可能会有很多血水流出的,徐义知道。 战事打响了,战场的厮杀喊叫声,根本就无法避开,即便有几里的距离,那令人振奋也让人心颤的喊杀声,仍然一阵又一阵的钻进耳朵,让你的脑海呈现出流血和牺牲的场景。 徐义一直想找事做,想掩饰自己的不安。战事刚开始,还没有伤兵,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真的是无事做。 “清创包都蒸好了?” “蒸好了,全部备好了。咱们的人每人带两个军卒成一组,每一组一处营房,全部严阵以待。” “那个探查包呢?” “也蒸过了,就放置在主营房。凌风和凌云在那里等着······” 徐清陪着徐义转,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羡慕徐风、徐云,只需要陪着那些护卫兵就行,不用陪着徐义焦虑。 徐义就是焦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那种。 这才第一天,应该说刚开始。 “徐参军,来了!伤员来了!” 徐义听到营房门口的喊叫,抬腿就要往外跑,刚迈出一步就停了。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冷静,一定要冷静。 徐义需要判断每一位进来的伤员的伤势,并作出评估和调配,让他手下的这些所谓的创伤军医,能对应能力救治伤员。 不来是不来,一送来就是几十······ 徐义在分诊台,看着就那样随便丢进来的伤员就头炸。 这是你们的同袍呀,就不能温柔些吗? “这一位,左腿受伤,没有骨折。u看书 .ukashu.om 第一组带走,清创缝合······” “右肩部箭伤,箭矢卡肩胛骨上了。带走,清创缝合······” “左腿骨折,移位情况不严重,凌风带走,复位,清创缝合,固定······” “这一位······” 这是贯穿伤,箭头已经从后腹部钻出来了。徐义正准备喊谁来着,却发现根本就没人能搞定这个。 “徐清负责分诊,四肢受伤,或者骨折情况不严重的都分下去。” “错位严重,胸腹部受伤的一律给我带进来。给我盯着清创包的清洗和消毒······” 就在伤员送进来的那一刻,徐义就进入了一种状态。再没有什么徐家,也没有公明殿和军营,眼里只有病人。 没办法,这是十多年形成的惯性,职业惯性。 虽然不曾主导过这样的大事件,不曾有过这样指挥重大事故的救援,但并不代表徐义没有冥想过。 即便是最惨淡的人生,内心也曾辉煌过,即便是再无名的医生,内心也曾有过大事件的过程。 内心演练过多次,真遇到了,跟内心多有不同。但有一点是正确的······急病人所急。 可惜,一名箭矢贯穿伤,让徐义不得不停下这种指挥、调配、掌控全局的感悟。不得不亲自去尝试剖腹探查。 说真的,徐义也只是见过,没有亲自动手过。这不是他的本行······ 然而,看着刚刚长出一捋胡须,稚嫩的,只有二十来岁的伤员,徐义真的不忍心说:随命吧。 第29章 力竭了 伤员已经抬上手术台了,说是手术台,其实就是一块木板用石块搭起来,然后铺了麻布。 麻沸散灌进去了。 徐义也就位了,闭着眼,努力的想自己做麻醉师那些年,见过的剖腹探查,努力的想当初解剖课讲过的那些主要的血管和神经。 可是,心太乱,心太乱呀,根本无法做到心静。 “凌风呢?干什么吃的?这么重的病号,他去哪了?” “参军,凌风被你派去救治那个骨折伤员了。” 真心乱了。 “让徐风、徐云都进来······忙不过来呀!” 徐义不是这个时代的军医,也不是那些急病慢大夫的太医,他是从后世来的,对于医生的责任感和危机感,让他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对于现时,这些伤员是死是活,甚至连伤员本人都无所谓。可徐义不行,过不了自己的心。 切皮······做不出后世手术刀的模样,只做成了比匕首小一些的匕首。 一层一层分离,围绕着箭矢,打开术野······ 最坏的结果,肠子还是被射穿了。 “让他们的人进来一个,打两盆糖盐水,拿抽管!” 幸好徐义有准备,幸亏徐义因陋就简的做了很多看似无用的家伙什。 竹管做成的粗糙注射器,或许不能去肌注,不能静脉注射,但冲洗肠道是可以的。 呃呕,好恶心。 同袍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帮忙的军卒一直没有嫌弃,就那样默默的做着,连干呕多没有。 嗅觉出问题了? 徐义乱想了一点,以便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一直到从腹部看到箭矢周围流出清水,看到出水变得清澈了·····这清澈用的很有味道。 拔箭,止血,清洗,暴露术野。很庆幸,只是贯穿而不是射断。 徐义还记得肠道吻合的针法,虽然慢,还好能做出来。很笨拙,却相当细致。 在这一刻,徐义已经忘记了这是战场救治,他完全是当成自己主刀一台剖腹探查手术,尽量去做的完美。 徐义希望自己的这台剖腹探查术完美,所以,在关闭腹腔之前,用掉了三盆糖盐水······ 本以为可以休息那么一下。 主营房,就徐义这个手术间的门口,排队堆着将近十个······ “参军,又送来一批。凌风已经尽量分派了,可这些······这些他根本一点把握没有。” 一点把握没有?徐义想哭,真的。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胸部已经塌进去的······谁有把握? 就是搁后世,搁后世或许行?技术高超的大医院徐义没见过。 “这位······送走吧,我也无能为力。” 一个医生在说出这句话时的感觉,真心不是滋味。这不关时代,这与职业信念有关。 看着病人死去,对于医生是最难受的一件事。 徐义很想尝试,可,就那塌瘪下去的胸部,完全可以说明,这个军卒的心脏说不定已经碎了,肺挫裂是绝对不可逆转的,最起码在现在是这样。 就是想玩一次开胸手术,徐义也不可以这样做。 就是如此,也就是这样,导致徐义再没有出来主营房一次。 道家的教义,也让徐义带着的这群公明殿道士,忘记了还有辛苦的说法。 饿了,就嚼几口牛肉干。渴了,就喝几口糖盐水。 没有内固定,错位严重的开放性骨折,徐义完全违背了无菌原则,直接在手术台上,先复位,然后用木板固定,在确保不错位的情况下再手术······ 胸腹部伤患,只要不是致命的直接射中心肝肺,徐义都尝试着开胸、开腹······ 三天,源源不断的伤员送来,徐义就一刻没停的待在手术台上。 从第二天开始,所有的清创包和探查包,几乎都是在刚刚出了蒸笼,就那样发着烫就用上了。 必须清洗干净,必须蒸过以后再用,这是徐义唯一坚持防止交叉感染的原则了。 一直处于一种不正常的兴奋状态,都无数次了,徐清几乎快跪下了,要让徐义去休息。 “没事,还能扛得住。” 笑是笑了,就是有点苦涩。 到了这程度,徐义都不知道这是在锻炼自己的技术,还是丢不开一个医生的职责。 也或是他本身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怀着向医学献生的纯粹的医生。 就那样机械的做手术,尽最大能力去挽救每一个重伤员。 说真的,这时候他似乎能体味伟大的白求恩先生的做法。 “长史,去看看我家主人吧······再这样下去,伤员都活了,我家主就没了!” 徐清实在劝不了徐义,不得已,直接跑来找崔珪了。uu看书uukashu.o “怎么了?” “我家···我家主三天没出营房门,没离开手术台。饿了嚼牛肉干,渴了喝糖盐水。” “三天来,连拉屎都那样站着,没有更换过······” 徐清不是说出来的话感动自己的,是真的感动了,哭的像个孩子。 崔珪没含糊,一点都没有,只不过来伤兵营之前,他找到了李炜。 徐义做了很多,李炜不知道,整个帅帐都不知道。 崔珪不管其他,他需要让整个陇右节度使,都知道徐义所做的。 李炜和崔珪是直接闯进伤兵营的主营房的······反正所谓的无菌也就是想想。 当他们看到徐义······ “义哥儿,你这是······” 这还是徐义吗?原本有点婴儿肥的脸颊,完全凹进去了,眼睛血红,整个脸色干瘪,跟那些灾民······ “节帅,长史,幸不辱命,应该都能活。” 徐义咧着嘴,努力的在笑,可他的笑都感觉力量不够。 这一位腹部箭矢受伤的,刚刚处理完,刚刚完成缝合皮肤。 徐义也感觉自己要力竭了。 就在徐义说完这多半句话,实在忍不住了。 他不想在李炜和崔珪面前丢脸,可身体真的扛不住了。 就那样软软的躺下了,屎尿就在裤子里,三天没换过,就那样摔倒在屎尿堆里。 徐清“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忍不住,也不想忍。 这是造什么孽呀! 第30章 郭子仪啊 徐义做梦了,梦见他原本的那个时代,梦见他原来的那个医院。 徐义梦见他们县发生了重大安全事故,而徐义被临危授命,担任了医疗救治组的组长,还是医疗专家组的组长。 当时,整个医院的外科系统都被调集起来了。 神外、胸外、普外,创伤骨科、四肢骨科、脊柱骨科、关节骨科,甚至连妇产科也被利用起来了…~妇产科,嘿嘿。 徐义正在事故现场,无数的闪光灯照耀着。 徐义镇定自如,每发现一名伤员,徐义都能快速的分诊,指挥着整个医疗组分治。 整个过程被他安排的井然有序。 医院六间手术间,不停歇的开展着各类手术。而徐义就像外聘专家那样,每到一间手术间,都随意的指点两句,让那些陷入麻烦的主刀者茅塞顿开。 确实,他们像茅坑的脑袋,塞的太久了,需要徐义帮忙疏通……绝不是疏通下水道那样啊,太恶心。 徐义梦见他巡视一番后,被他的院长弓着腰,舔着笑,迎到了会议室。 那个平时特别好训斥他的医务科主任,女的,特漂亮的那种,素面朝天,干净漂亮的给徐义端茶。 临走时塞他手里一张纸条…~哼!我是哪种人吗? 徐义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就是房间号,能不好记吗? 然后装着漫不经心的想喝口茶压压惊…~我去,烫死我了。 醒了。 看到来福伸舌头添,也看到了徐清。 也明白了,自己能作为总指挥的这场急救大场面,能调集的也就是这些连清创都算不上精通的军卒,危急重,还是得靠自己鼓捣。 累呀,往死里累······ 再一看,徐清正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牛肉汤,已经是熬成老汤的牛肉汤在喂自己……烫死我了! 徐义差点跳起来把徐清踢出去。 烫我没事,把我的美梦烫没了就不对了。 可惜,身上很皱,就跟躺了有些年一样。没劲,仿佛需要聚聚劲才能回魂。 这才是现实呀,梦里终归是梦,只不过是执念导致的意淫。 不可能了,自己回不去,即便回去也不会有那样的好事。 “清叔,我睡了多久?” “家主,一天半了。崔长史来过,节帅也来过。崔长史让喂你点牛肉汤……” 你喂就喂吧,为嘛往死里烫我? 徐清被徐义带着敌视的眼神看的发毛…~该不是怪我通知崔长史吧? 随便吧,我不能看着你就这样累死了。 “我自己喝吧。” 不会伺候人,也不是娇嫩的小手,你一双耍刀舞剑的手,虎口粗糙的都能当锯条了,还喂人喝汤? 灌还差不多。 一口,小呡一口……不烫呀,挺香。 梦果然是梦。 徐义端起那大瓷碗,咕咚咕咚就灌下去了……早知道自己也是灌,还不如让徐清来。 徐义起身了,光溜溜的,身上没一点馊味,想发火……谁特么趁机揩油了? 我这细皮嫩肉的,让你们看看都吃亏,还给小爷擦洗了? 我就是粘着屎尿,都舍不得让你们摸我! 罢了,已经吃亏了,湿身了…~ “第几天了?” “第五天了。” “死了多少?” “一百零八……” 一百零八呀,留下都能去梁山起事了,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就这样死了。 “家主,不是咱治死的,做了手术的,就两个死了,其他的都好好的。” “剩下的一百多,都是抬来就很少有出气的,凌风和凌云直接让抬走了。” 徐清琢磨徐义的心思,好像现在很有心得。 他觉得,他当初是被凌风骗了。 在凌风子的嘴下,家主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贪财怕死的小人,还抠嗦。 而徐清看到的,确实一个深明大义、悲天悯人的家主。 这并不矛盾。 爱财是真的,心底有情怀也是真的。 不丢大义,并不意味着不在意小利,这不需要截然分开。 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 徐清还是有欠缺呀,需要成长。什么时候能跟徐义一般无耻,一般高尚,那才是真正的跟家主契合。 伺候着家主穿戴………让徐清感觉特荣耀。 多俊朗的俏郎君?我咋从来没见过比家主更俊的小年轻呢? 嗯,太帅了。 徐义看着徐清拿过来的铜镜,也不得不嫉妒镜子里的那少年…… 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依然帅的惊叹。 “家主,外面…~” “外面怎么了?” 徐义没有要徐清的回答,他就怕,就怕因为自己休息一阵,伤员就堆满整个大营,就会有本不该死,却不得不等死的军卒。 急匆匆的往外跑,完全不听徐清在后面喊…~ 这……徐义被帐外的情景搞愣了。 没有伤员,即便有,也是轻伤已经被包扎好的那种。 然而,帐外满满当当的全是军卒,明晃晃的光明铠甲,能晃瞎人的眼。 夕阳西照,反光正好照着帐门,就在徐义挑帘那一刻。不得不闭眼…~ “谢徐参军救同袍之恩!” “谢徐参军救同袍之恩!” “哗啦啦”,u看书 uukansu 有几百人吧,在喊完话,整齐划一的单膝跪下了。 徐义很不想被感动,很想出口几句调侃的话,也很想得瑟,很想得意。 他已经很努力想些别的了,却无法脱离这种气氛…… 或许说一句:兄弟们客气了,都是战友,都是同袍,这是我应该做的,是份内的事。 可能这样说才对,才符合此情此景。 然而,徐义说不出,堵胸口了。 只是往前两步,伸出双手:“你……你们……我……我…~” 管不住眼眶就红了,泪也止不住往外钻…… 徐清已经不成了,在帐门守着的凌风子、凌云子,以及徐风、徐云,都捂着嘴哽咽。 “我…~都快起来吧!我…~我……” 还是无法成句,话到嘴边,一次次被那种情绪堵回去了。 竟无语凝噎。 “这位将军,快起来吧!我家主……他……” 徐清也是一个球样,一样没经历过这场面。 “末将郭子仪,见过徐参军。” 起身了。 郭子仪?勒个去!这可怎么回魂呀?刚刚缓解了的情绪,又被一声郭子仪给惊回去了。 汾阳王把郭爱绑上金殿,骂一声小郭爱儿该死的,曾记得安禄山反唐起义…~戏词好像就是这样唱的。 郭子仪啊,异姓王啊,千古名将啊,居然给自己单膝跪下了…… 徐义脑子里有千万亩的草,在迎风飘扬…… 第31章 英雄所见略同 徐义昏过去的那一天,伤病营也爆满了,已经是满负荷承担着救治任务。 不管是徐义,就是公明殿的疮科道士、训练过的军卒,三天内几乎没人休息过。 本来可以不这样,但徐义三天没有动过地方,吃喝拉撒全部再手术台旁的事,整个伤病营都知道了。 所以,都硬扛。 参军是官,他们是兵,关键是,伤员都是他们的同袍。 谁也没脸去歇一下。 就是那一百多负责护卫的军卒,也都脱下盔甲,卷起袖筒,帮忙清洗那些铜器械……都是宝贝,是救同袍的宝贝。 握刀舞剑的手,在仔细的干清洗的活,还干的特仔细。 想想很迷人,也感人。 也是因为如此,伤员爆满的结果,加上徐义累昏,李炜直接停战了。 三天,激战三天,作为攻方的盛军,虽然有几次已经接近石堡城的内城了,终归还是未建功。 圣人需要的是听到石堡城被打下的消息,可李炜真不能不在意将士们的死伤。 近两千伤员,直接死在阵地上的不会少于五倍。 虽然本部不至于被打残,确实也该停一停了。 打是必须要打的。怎么打…~或许能走走看。 当徐义得知近两千伤员,死亡也就一百多时,倒是真欣慰。 当初南丁格尔仅凭护理,就可以将死亡率从百分之四五十,降到百分之二。 自己好歹是个来自未来的骨科医生…~ 好像比不过人家呀! 徐义很干脆的在脑子里把送进来直接死去的抛开了,很得意的给了自己一个不足百分之一的结论。 哇咔咔,百分之一的死亡率!在未来,是不是会有一个徐义奖? 徐义的臆想和自恋,并不影响他热情的结交郭子仪。 营帐里摆上了牛肉、牛肉干、牛肉汤……这地方就这拿的出手。 酒…~有是有,还是没敢喝,毕竟这是前线。 郭子仪对徐义是恭敬,很恭敬,相当恭敬,虽然不明白徐参军为何对他如此热情,却一点没表现出来,甚至很诚意的跟徐义热情。 郭子仪是发自内心的,徐义是根据判断做出的。 宾主尽欢,结果就是这样。 “他就是个偏将,义哥儿为何对他这般热情?” “师父啊,等着看吧,未来的郭子仪不可限量!” 留给凌风子一个背影,徐义走了…~太肮脏了,凌风子的思想太肮脏了,好像我做什么都要有目的。 难不成我就不能跟郭将军惺惺相惜吗?一见如故不行吗? 凌风子乃小人也! 这小人在徐义身后,疑惑越来越严重了。 从徐义累死累活的救治伤员时,他就疑惑了……徐清凭什么鄙夷我? 很明显,徐清就是一脸的鄙视。 就连凌云,徐风、徐云,为嘛路过自己都摇头? 凌风子要崩溃了,被徐义搞崩溃了。 送走郭子仪,进了营帐,徐义忙乱着让徐清给他着甲。 “家主,歇歇吧!战停了,伤员都平稳……” “我去趟帅帐!” 有个想法,徐义一直压着,不想出头。 熬了三天,快累死了,真的不想再受这折磨了。 他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不可能改变李炜打下石堡城的决心,更影响不到圣人。 所以,只能尝试从攻打石堡城上想办法。 当初游览石堡城,哥几个就扯淡过。 放后世,那就是个屁。在古代怎么打,大家也扯淡过。徐义觉得可以试试。 来福见徐义着甲,都欢快的跳了几下。 也是,着常服,徐义就是在伤病营,就可能随时处置伤员,没时间搭理它。 徐义着甲时,来福时刻陪在身边。 一匹马,一条狗,还有一个徐义,晃悠悠的就去了帅帐。 帅帐里不轻松,徐义赶到后,通报进帐,整个帅帐都是人,将领。 气氛很凝重,估计应该是有过争辩。 不过,徐义进帐,没人再抖脸色,所有人都拱手施礼,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对着徐义都是笑。 边疆的将士,最常见的就是伤,搁早先,哪怕是一刀一枪的伤,简单的包扎后,除了那喝了想吐的药汤,就只能硬扛,等老天裁决。 有了徐参军就不同了。 听说扎穿肠子的也救回来了,这都嚷嚷着要喝牛肉汤。 更别提那些断胳膊折腿的,那在徐参军手里根本就不是事。 所以,都恭敬徐义。 信安王这一次出战是独断专行了,可小徐参军替他消解了不少怨言。 徐义来了,议事就停了…~可能整个大军,也就徐义能叫停帅帐议事吧? 没办法,整个大军的将领,几乎没人不欠徐义的情。 有亲近下属伤患,有至亲伤患,甚至有父子兄弟伤患,全靠徐义徐参军从阎王哪儿抢命。 徐义来了,就都散了。 临走时,给不给节帅打招呼,徐义这边是必须打招呼的。 徐义从进帐,就没有放下过手。 “义哥儿来了,快坐。” 李炜阴沉的脸色,面对徐义也稍微晴了半边,不至于快下雨。 也是,这一战,最欣慰的也就是伤员的死亡率很低,几近于无。uu看书ww.ukanshu.om 带徐义来,是他这一战最正确的选择。 崔长史居功至伟。 “节帅,小子想去前线看看。” “义哥儿,万万不可!” 不止李炜,就是崔珪也反对。 玩什么呀?你现在是全军的宝贝,你要是有个万一,别说将来,现在就会被将士们撕了。 本来将士们就已经畏战了,真要是徐义有个闪失,这战就不用打了,等着长安降罪吧。 “不是,节帅,长史,我就是远远的看看,说不定能想出办法来。” 地势地形徐义有个大概,他想走近,是想计算。 这些没法跟这些古人讲,讲不清楚。 “也行,万万不可靠近了。本帅让郭子仪陪你。” 这孩子的脑子确实不可用常理度之。或许能给个惊喜吧。 李炜和崔珪不约而同的都这样想了。 绕着石堡城,最近也在两箭地,郭子仪带着亲卫,徐义也带着亲卫。就这样像散步一样转悠。 除了徐义走一段就停下来瞄瞄山顶,再在地上画条线。似乎还比划比划。 其他的,他们这支小队什么都没干。 “郭将军,若是由你主导打这一战,该当如何?” “徐参军,说实话,就目前而言,唯有用人命填。” “其实,攻打这类山顶要塞最好的办法是火攻,偏偏这石堡城周围全是山石,这般低矮的荒草,根本没法形成火势。” 果然是名将呀!英雄所见略同,居然跟我徐义想一块去了。 有前途! 第32章 我需要石漆 徐义从石堡城回来,直接回了伤病营。 这让李炜和崔珪多少有些失落,也庆幸,最起码没出意外。 估计这孩子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来。 就这石堡城…~唉,就这样了。 徐义呢?他的心思,就想着鸣一鸣,惊惊人,来个先抑后扬,也能显出自己的牛掰来。 办法是有的,不过需要给个合适的时机卖弄。 徐义不会什么拇指测算法,是真不会,听说过,玩不了。 据徐义看过的小说,所有穿越者,过来了都是全才,什么都懂。 那纯粹就是图热闹的,徐义真做不到。 但他不需要精确的数值,只需要大概,够了。 徐义是理科生,能考个大学,说明还过得去,有些公式和计算,也还马马虎虎。 他不需要精准打击,他只是需要一个大概的范围。 估算呗,抬头的角度,郭子仪说的一箭之地多少步,在什么位置吐蕃人会攻击,投石机能甩多重,能甩多远…~ 徐义写了一堆数字,统一了步这个单位……计算算式,主要是要统一到现实运用的标准单位来。 很繁琐,也很复杂,所以,徐义又发癔症了。 徐清又跑到帅帐找人去了。 徐义玩一天了,就蹲在地上,他的营帐写的密密麻麻的数字,阿拉伯数字。 徐清不认识,以为家主抽风了。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家主! 确实,徐义是癔症了,自己把自己塞进一条死胡同,根本就出不来。 既然不需要精准打击,也不需要精确,为何要计算? 还一堆的三角函数公式,记得还都不清楚。 这会儿刚算完,等算到后面,居然出现了悖论。 从后面往前推,前面又跟自己估计的数字相差太大,两不相干。 徐义较劲了,本来是准备一鸣惊人的,怎么可以放弃? 所以,熬夜,就是熬夜也要搞定,搞明白,计算出差不多准确数值来。 就是这样,人经常有这种自己钻牛角的时候,自己跟自己较劲。 “义哥儿……” “别动……” 崔珪和李炜真的很在意徐义,徐清一叫就到了,还带着一群将士。 如今,帅帐一天都没消停过,时刻在商讨怎样拿下石堡城。 来是来了,结果到门口就被徐义喊停了。 没办法,徐义营房里的地面全是数字,算是算式。 “义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节帅,崔长史,小子再计算如何火攻石堡城的方法。” “火攻?石堡城周围全是山石,荒草低矮,不宜点火,即便点燃了,风一吹就会熄灭。” 李炜不是没想过,就连郭子仪也想过,李炜怎么可能想不到。 崔珪也觉得徐义有点孩子气了。 而郭子仪,有点不好意思,好像这是自己随口跟徐参军这么一说…~没想到他当真了。 “如果用石漆呢?” 石油,在西北一带似乎并不稀奇。虽然徐义不记得后世在这地方有什么大型油田,可徐义却不止一次听说过石漆这玩意儿。 “石漆?徐参军,石漆确实可以点燃,也确实燃烧时长超过荒草,并有毒。” “但是,石漆点燃后,火势不大,甚至不如荒草。如今春发,时风每日都有,只要有一阵风,石漆之火便会熄灭。” 郭子仪本来没资格说话,可能是觉得愧疚吧,自己把徐参军搞的癔症了。 就多了这么几句。 “如果我可以让石漆容易点燃呢?这真的不难,我在计算如何能将整个石堡城包围了。” “只要能围绕着石堡城点燃石漆,小子以为,根本不用一兵一卒,吐蕃人便能灭掉!” 忙乎这么久,不就是等这显摆的机会吗? 徐义说的铿锵有力,就是变声期的嗓子,让他的铿锵打了折扣。 “果真?” 呃,徐义一下子不明白李炜这果真是果真什么,果真能灭掉吐蕃人,还是果真不需要一兵一卒,也或许是果真可以让石漆容易燃烧,应该是后者。 “小子愿立军令状,只要节帅有足够多的石漆,等小子计算好合适的投放范围,拿下石堡城易如反掌。” 徐义随口就来了。常听人说军令状,咱以立一个呗,有什么呀! 他那知道,大盛朝的军伍里根本没什么军令状,至于这军令状的说法啥时候才有······愿意考据者,可以试一下。 “徐参军,不必计算范围,大军冲击石堡城,离石堡城一箭之地都数次冲击成功······” 既然是军务,李炜也一本正经的喊徐参军了。 不一样,这就是这时代的大帅所想的。徐义想的不是这么回事。 若还是依靠填人命,哪能先出他徐义的神机妙算来。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 崔珪在一个劲的使眼色,这孩子太莽撞了,怎么可以随便说这种话?这可是当着众多的将领,不是他崔珪和李炜二人。 信安王已经被石堡城逼得发癫了,uu看书.uuanshu 谁若是有,哪怕是一点办法拿下石堡城,他都愿意一试。 这时候的李炜是节帅,不是你徐义的李伯伯。 可这情形,已经是难以换回了。看一个个将领们意欲扑过去的样,再看李炜激动的劲头······义哥儿,你耍大了! 作为将领,没人想让自己的下属送命,可面对圣人的强令,节帅的决心,又没人真的敢忤逆。 这时候徐参军跳出来······救下近两千的军卒,这功劳够大了,即便是出个差错,大概、也许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节帅,小子不需要接近石堡城一箭之地,是需要用石漆将整个石堡城围起来······” 徐义没办法跟这些解释一旦大火烧起来,瞬间就会将石堡城的氧气抽光,说了他们也不懂。 杀人,为什么非得见血?看着吐蕃人活活的憋死不香吗? 或许真的不香,还有可能臭,说不定石堡城那些吐蕃人会成为烤肉······想想也恶心。 李炜似乎冷静了一点,郑重的看着徐义,看不出这小子不正常来。 “徐参军,你需要什么?” “石漆,大量的石漆,罐子,装石漆的罐子,剩下就是投石机了。” “还有,最好能有些许靠得住的工匠,没有就算了。” 徐义说了这些,即便是崔珪似乎也放心了,特别是徐义说:靠得住的工匠,那就是徐义可能又有什么新玩意儿了。 也罢,就让他试试,有自己跟信安王在此,终归不会让他吃了亏。 第33章 真心感谢崔叔 只要不让自己属下去送命,将领们是高兴的,所以,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而李炜,也需要下令准备徐义所说的大量石漆。 崔珪则想着如何跟李炜商量为徐义善后······ 徐义奇怪的是,郭子仪没有离开。 “徐参军,末将不清楚你说的石漆可以燃起大火是怎样回事,末将需要提醒徐参军:这石堡城的攻坚战,在帅帐议事,无那一路将领出过头。” “徐参军这般将此事揽过来,本质上是为各部将领担了责,同时这板子最后恐怕会打在徐参军身上,救治这两千伤员的功劳很可能就没了。” 戏曲里说过,郭子仪是个好人,徐义现在是真信了。 其实,我也是个好人。 好人跟好人,不就应该两相好吗? 徐义决定,在郭子仪跟前,做一个坦诚相见的好人。这是心坦诚,不是身体呀。 “郭将军可能找到石漆?” 面对一个值得结交的好人,徐义是可以放下计算的。 至于徐义是看好郭子仪的人品,还是郭子仪未来的前程,哼哼,不好说。 这是西域,石漆不难找,甚至有点将士还用这玩意儿照明。 不一阵,就有人给送来了一桶石漆。 屏退了闲杂人等,只留下徐义从公明殿带来的,外人只有郭子仪一人。 蒸馏这玩意儿徐义出征时就带着,一直担心酒精会不够用了。 这时候拿出来······估计随后也用不着再蒸酒了,浪费就浪费吧,想来李炜也会补偿自己吧? 听郭子仪说了,石漆燃烧不怎么样。徐义虽然不太懂,也知道什么重质油、轻质油,还有杂质的含量什么的。 反正在后世,优质的原油也不在这一片。 再说了,徐义是看过网络小说的人,蒸馏汽油可不止一本书里提到过。 已经验证过其他事物,网络小说也不全是骗人,有时候的知识好像也有用。 徐义觉得,这蒸馏石油,应该是可行的。 所以,那就蒸······ 那股味刚出来,徐义就知道成了! 多么熟悉的味道,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都曾忘记,此时却成了追忆······什么乱七八糟,窜词了。 嗯,虽然不能精确的分开,也不能精确的分辨,徐义还是知道的,这里面有汽油、煤油,柴油不知道有没有,最后剩下的应该隶属于沥青。 随便吧,就是不够标号,对于点个火也够用了。 记得好像有这么个记忆,混合了更容易烧······徐义是考虑混合了有可能可以延迟挥发。 盛酒精的废罐子找了几个,一干人就出来营门。 郭子仪居然一直没有出声,这让徐义显摆的心思未能实现,很是郁闷。 而这类多种油品混合,在山石上燃烧的威力,还是让徐义有了成就感,特别是能惊讶郭子仪这样的的千古名将。 一处山石,三两罐混合油质物,强拉住徐风扑死的动作,将火折子吹着,就那么随便一扔······ 徐义自觉当时的动作特别潇洒,就是火光腾起的那一瞬间,徐义觉得自己缩头了,遗憾!太遗憾了。 在郭子仪震惊并崇拜的眼神中,如果徐义自己能做到淡定自若,那就更完美了。 只是,徐义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小说没骗人,只是文字水平太差,没有很好的描述出这类油质物会如此吓人。 “郭将军以为,若是将此物绕石堡城一周,在同一时间点燃,会如何?” 徐义也想拽文辞,只不过说的不成体统,意思是表达明白了,这不是让郭子仪平叛,就是显摆。 郭子仪也真的是震惊了,听到徐义问话才回了魂:“徐参军,末将定将此事拦在肚子里,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如有违誓,天打雷轰,世代贱奴!” 这······何必呢老郭,我徐义可不是小气的人,可没有让你发什么誓言。 徐义在回忆,这郭子仪的后人到底怎么样?这誓言会有用吗? 反正对于徐义而言,发誓应该不难······嘿嘿。 “郭将军,言重了。小子岂能怀疑郭将军的人品?” 本来徐义开始想说的不是这个,想说的是这像燃烧弹之类的物事,说不定会被朝廷征用什么的,倒也不存在保密。 话出口了,就说成了很在意这玩意儿。 郭子仪的誓言,也让徐义多少有些警觉。 人可以立功,却必须做到适可而止。 这是自己第一次出征······唉,太有才了也是烦恼。 “徐参军,末将观此物燃烧烈度,想起徐参军所言,需要计算什么?” “嗯。小子以为,需要在石堡城山腰的部位,形成一定宽幅,包围石堡城的圆环,并且需要同一时间点燃······” “徐参军,末将不知说的对不对。在末将看来,徐参军自不必计算,只需要将要求提出,由我等将领自行安排子将士完成即可。” “油罐、投石机、石堡城山脚、山腰的坡度和吐蕃人防御的范围,uu看书 .uuns 在末将看来,想达到徐参军的要求并不难。” 徐义愣了。是呀,我怎么尽做这些傻事?傻不拉几的忙乎半天。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不是后世流行的一句话吗。 自己只需要提要求,让这般将领按自己的要求做······想想也让人激动,这是要求整个陇右的将领啊。 可惜,还需要人家郭子仪提醒。 对了,沙盘,嗯,就是沙盘。 自己完全可以用沙盘做出一个石堡城的模型来,然后规定具体的位置和范围,交给将士们完成,指定具体点火的位置······哈哈,我还是挺有才的,不,应该是最有才的。 郭子仪清楚了接下来攻击的犀利程度,就回去了,他需要遴选军卒,以便能最大限度的完成这样的作战任务。 同样,也需要算计在此战中立功的可能······ 而崔珪却再次返回伤兵营,在徐义的营房里等着。 “义哥儿,这是战场,不可忘言,你说的可行?” “崔叔,刚才请郭子仪将军试验过,他也认为万无一失。” “也好。不过,义哥儿,仅救治两千伤病,此战无论胜负,你的功劳都足够了。” “立功是好事,但你的年龄所限,即便是再大的功劳,朝廷对你的封赏也有限······” 说完,崔珪就离开了。 只是最后拍徐义肩膀的那一下,让徐义觉得意味深长。 谢谢崔叔,真心的感谢崔叔。 第34章 准备就绪 骚燥了,真的有点骚燥了。 从伤员大量送过来以后,徐义完全是从一个医生的职责去考虑问题。 也正是这样的开头,让徐义进入了一个积极兴奋的状态。 等几百上千人在帐门外那一跪,徐义已经不是兴奋了,是亢奋。 急于表现和显摆的心思,占满了整个心。特别是他看到那几百上千人的跪,让他觉得得人心的事需要做,还是要做很多。 利令智昏啊······或许这词不太对,事实却就是这样。 这两天,徐义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苟着活的基本原则,忘记了升米恩斗米仇的基本定理。 救治伤员,所有的将领都感激,徐义立功了,将领们只有羡慕。 若是再立新功,还是大功,羡慕会不会变成嫉妒?离恨还有多远? 不好混呀,好坏就在一瞬间。 郭子仪那一句:绝不会对人言,又何尝不是在告诫! 不行,沙盘是绝对不能再提出了。只是这蒸馏油品······唉,已经这样了,咽不回去了。 若不是自己出头把诸多将领的烦恼先拽过来,估计在自己显摆的那一刻,就不再是原本的脸色了吧? 或许,更多的人是在等着看笑话。 也罢,最起码还有感激在,感激和嫉妒平衡一下,应该不至于有人恨吧? 奶奶的,这算什么事? 还有自己这几个傻缺随从,一个个就知道享受将士们的恭维,全然不懂危险就藏在其中。 就连凌风子、徐清这样的老油条,也沉浸在自家主子被人推崇的情景中无法自拔。 徐义再不去帅帐晃悠了,坚决拒绝一切显摆,拒绝一切有可能突出自己的机会。 这几天,就在整个陇右节度军收集石漆的这几天,徐义一心一意的巡查伤患,亲切而细致,甚至将自己没有经手的伤患,全部看了一遍。 我要养名望,聚情义,这是徐义的心思。 有效,肯定有效,本来徐义的恩义已经传遍整个陇右节度军了,这一波操作,更是让赞扬和感激徐义的声音,像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军卒中流传。 好了,打下底子了,不至于让人怀恨了,就是抢些功劳也应该没事了。 因为,崔珪脸上有笑容了,不再那么凝重了。 这是真心为自己好啊······该不会真的有心送自己一个水灵的娇娘吧?我还小,是不会考虑的。 一次醉酒后的乱言,很有可能造成被崔珪惦记的结果······他担心自己真找个比他家都水灵的。 忙起来了,徐义忙起来了,就在整个节度使大军都闲下来的时候,唯有徐义忙了。 就一套蒸馏设备,渊源不断的石漆,还需要调配······徐义没准备公开技术,帅帐也没这个要求。 所以,只能是公明殿的这几位,顶大了还有李炜和崔珪的亲兵,很亲的那种。 这很磨呀,相当的熬时间。 徐义不在乎,一场战打年把的又不是没有。 就是这天,就要入夏了,作坊就真正的成了蒸房。 “徐清,跟咱的人说说,这也来几个月了,要是有相好不错的,就拖进来干活。” 徐义是真烦了,特别是这种没有任何挑战的重复工作,最让人烦。 “不行!义哥儿想去休息,可以,绝不能再找人来。” 徐清还没怎么呢,凌风子就嚷嚷开了。 就是让李家和崔家进来人,他们这几位都一脸的戒备······哪怕是累死,也绝不能将秘法外传。 就是这样,三二十个人硬扛。 倒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让大家知道了,徐义在提出这个战术后,不仅仅担了风险,还付出了辛苦。 人家小徐参军就是有点功劳也是应当应分的。 这就造成了徐义出去溜达休息似乎不合适的实情。 每天一身的杂油味道,几乎与自身融为一体了,压根不是靠清洗就能遮盖了的,感觉吐出一口气来,随便点个火就能烧着了。 确实,徐义也不放心。已经将火灶和蒸馏设备隔开了,一个室内一个室外,更是将装罐的储存放的远远的,还是担心······ 原本养起来的一点婴儿肥,又再一次塌进去了,这种揪心的操心,不是靠牛肉汤能养起来的。 这都是人眼可以看见的。 所以,军伍中就有了种说法“徐参军是医者父母心,见不得军卒伤亡,不得已想出这办法来,还亲自操作,只是为咱陇右节度军能少死些人!” 多好的军卒呀,真善良,这说法很符合徐义的心迹,嗯,就是这样。 他那知道,崔珪为造这个声势拐了多少弯。 徐义这脑瓜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让崔珪越发感觉自己是捡到宝了,已经完全将徐义当自家人了。 为此,还有专门的书信进了关,告知了家族里的老少:给徐义准备好适龄的女娃,uu看书.uknsh 等着嫁。 徐义不知道,知道了估计会先喊两声:叔丈。 硬磨了一月有余,终于把李炜命人挖好的坑填满了,也就在这时,整个陇右节度军备战了。 一队一队的人马,一辆一辆的车,不断的从伤病营的旁边装货。 同时,徐义再一次在自己的营房里,为那些团长一级的将领们讲述作战的基本要领······其实就是告诉他们,怎样丢那油罐子,丢在什么位置,大概需要多大的范围。 具体开始的时间,那是帅帐的事。 似乎、好像这事真的不难。 徐义也不敢去教给人家将领们怎样丢,是人力还是投石机,这个管不了。 主要是徐义也觉得自己不是太懂。 不管有一点徐义是一直强调的,必须在一天之内全部完成。 这玩意儿的挥发性,真的说不准,特别是在西北这样风大的地区。 尽管是各类油品搅合的,还是不敢肯定。 徐义试过了,若是蒸发后的杂质搅合的多了,燃烧起来不是太旺,只能少量添加,主要的还是汽油、煤油、柴油这些。 不说了,对于徐义来说这就算准备停当了,没自己事了。 至于效果······ 所有人都是忐忑的,即便徐义信誓当当,甚至也看过这石漆燃烧的结果,对于用此物攻击石堡城的效果,没人能判定。 一旦失败,军心很难在拉到继续用人命填攻下石堡城的原点上来。 这一战,李炜也是在赌,赌徐义的惊人。 第35章 今夜这里将没有黑夜 没人知道这种战法的效果。 不过对于各部的将领来说,有战法了,还不用死手下,就跟玩似的,没效果还不担责,那就干呗。 一天就一天,甚至不需要一天。 天还麻麻亮时,整个陇右节度使大军就全数向石堡城挺进,密密麻麻的,全方位包剿。 这得有几万还是几十万?徐义不会什么点兵法,就是看见多,很多,相当多,说不出来的多。 也不知道吐蕃人怎么看,几百人在山顶,别说是打,就是喊两声,也挺吓人的。 是不是可以试试几万甚至十几万人一起喊呀,看能不能把对面的敌人吓尿了? 这一战徐义参与了,这是他主导的战法,也就有机会参与了。 也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大盛的军威,说实话,真不是糊弄人的,也不是吹的。 哪怕是就扔个油罐子,也跟扛着炸药包就义那感觉一样,真的是气势逼人。 可惜了,徐义还不是,或者说不能算是战阵厮杀的武将,只能缀在后面,远远的看。 就看到整个队伍都顶着两颗脑袋,嗯,视线里就是这样······每个军卒肩膀上扛一油罐,乍一看,真的跟两颗脑袋一样。 帅帐并没有听徐义的,用什么投石机,全部是人力。 按照徐义所讲述的,完全可以在一箭之地以外,或者在一箭之地时将油罐子抛出去。 至于投石机,就这地形,如果能使用投石机,石堡城早被投石机砸烂了。 不过,这做法,徐义就想在脑海里形成前方作战的场景:盛军齐刷刷的提溜着油罐子,轰隆隆的向山上进发。 山顶的吐蕃人开始准备了。 拉弓搭箭,滚木礌石全部摆好,时刻等着盛军靠近。 只等着盛军靠前了,先来一波箭矢,几百支箭带着啸声,冲天而起,然后带着下坠之力落下,噗噗的扎进盛军的身体。 就这样一波又一波,等到手臂力竭了,拉弓不再能满弦了。那些准备在城头上的滚木礌石,就那么轻松的一推,在这悬崖般的石堡城下,就跟高空落下一样,将下面的声军砸个稀巴烂······ 前些日子的作战,一直就是这样的,更别说这时候石堡程度的防守还增兵了。 然而,事实上确实,拉满了弓,搭好了箭,眼看盛军就要进入射程了,手指已经准备放开了。突然盛军就停止了。 莫名气的丢过来一罐罐,别说丢到石堡城,就是连城边都不挨,就听见咣当咣当的声响了。 然后,吐蕃人就会哈哈大笑,嘲笑盛军的无能和胆怯······电影电视都应该这样设计剧情,嗯,应该是这样。 否则,没办法显示最后结果的对比,也没法显现出徐义的神机妙算。 徐义很想看看,看看前方是不是如他预料的在演绎。 可惜,不能啊,不让呀。好像也有一点不敢在里面。 徐义没提过,生怕李炜要是答应了咋办? 这么远的距离,看到的就是黑魆魆的山,有什么看头?还不如在营房里睡大觉呢。 话说,这月把的够累了,今天还起个大早,甚至干脆就没睡一会儿。 按徐义的设想,在石堡城下五十米到一百米之间,铺满汽油、柴油、煤油以及沥青的混合物,哪怕只有很表面的一层,只有在同一时间点燃了,那火势根本就无法形容。 首先当然是瞬间的耗氧,高原的氧气本就不足,即便吐蕃人习惯了低氧状态,也一样无法在火势中间相当低的氧浓度下存活多久。 其次,是高温,整个石堡城的四周全部是火,这样油脂物产生的大火,一旦着起来,就不会单纯是油脂物在燃烧,说句夸张的话,就是石块都有可能烧成红的。 再说有毒气体,本来徐义搞出来的这些汽油、柴油什么的就是次品,杂质多不说,燃烧时产生的有毒气体绝对不会少。 更何况,大火燃烧时,会大量产生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 综上所述,这样的战事,怎样都不会有意外。真不明白他们都紧张什么。 这是说李炜和崔珪的,看上去挺紧张。 多大事呀? 军卒们就跟蚂蚁一样,还在陆陆续续不间断的往山上运送油罐子,等到了位置,使出吃奶的劲往山顶方向一抛······然后后退。 身后就有人跟上去,比前一位远半步,再重复之前那位的动作。 整个石堡城的四周,都是这样。 虽然和徐义想象的有些偏差,也差不了多少。 事实上,盛军这样的做法,确实让吐蕃人迷糊了,很是不解。 也确实没有开展过任何阻拦。 这时候若是吐蕃人随便往山下丢石头,胡乱的扔滚木礌石什么的,或许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之所以说一定的影响,uu看书 wuukanshu 是因为盛军离石堡城远了点,并且还是越来越远,步步后退。 一个月,三二十人,不眠不休,将陇右节度军能收拾来的石漆,全部都蒸馏了,也都遵照徐义的指导配成了混合型的油质物。 甚至蒸馏剩下的渣,大概是沥青,或者跟沥青有一比的黏稠物,徐义也要求带过来了。 他要求,最后要用箭将这些已经凝固的块状物,统统射到石堡城下,要跟抛出去的油罐铺盖面连接起来。 徐义还是把所有的问题都充分考虑了。 西北天黑的晚,整整一天,就这样枯燥待着,又看不到前方的蚂蚁搬家。 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这念头刚有了,徐义就直接压下去了。 他看到过的,水晶是可以当玻璃使用的。虽然这时候没有玻璃······好像玻璃是沙子烧出来的······我去,不想了,越想自己就越天才,就越能出风头。 唉,做一个先知是寂寞的。 “徐参军,再有一个时辰,所有油罐就全部抛完了,完了半个时辰可以将黑块块射出去。是否撤军,待明日的······” 李炜一整天都是焦虑的,不想徐义一样胡思乱想。 眼看就要结束了,再想改变也没机会了。 “这就完了?不用等明天,弓箭手最后一箭射火箭!” “节帅,今夜这里没有天黑······嘿嘿。” 干巴巴的守一天了,怎么可以放弃最后的一哆嗦?一般来说,就是最后的一哆嗦最爽了。 第36章 错了,想错了 徐义设想的,李炜稀里糊涂布置的,这所有的一切,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只是,当初徐义说过一句:统一时间点火。这就有点难了。 石堡城并不是一座城池,是建在山巅上的关隘,陇右节度军几万人,围绕着整座山丢油罐,山南的看不见山北的,如何做到统一时间点火? 在抛油罐的活即将干完时,各路将领都派传令兵来了帅营。 “节帅,要不这样,让所有的弓箭手看左右,只要左右有一人射出火箭,自己射出去就成了。” 徐义在想,次第射出火箭应该就是一副特美的画面,就像烟花。 再加上次第,围绕着整座山陆续点着的大火······场面一定相当的壮观。 李炜对徐义这含糊的没底线的话很无语,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就这样了。 夕阳即将落下,日晷估计也没用了,又没有提前准备信香,也只好按照徐义说的来了。 说真的,这是李炜指挥的最没有底的一次战役,挺玄乎的。 也是徐义给过他太多的惊喜,才让李炜对徐义有着暂时的、盲目的信任。 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夕阳已经贴着地平线了,再迟点,估计得点火把了。 那可不成,谁知道这几万人到底潵了多少油脂物,一个不小心就自焚了。 徐义没这个爱好。 第一箭,自然应该交给主帅。徐义其实也想射一箭,可惜,即便他已经有些武技基础了,还是很难拉开两三石的弓。 不过,看看也好,特别是看那次第燃起冲天大火,想来很美。 所以,徐义也跟着李炜等一干帅帐的人,缓缓的向山下集合。 挺有感觉,特别是处于整支大军的中枢位,被将士们行注目礼……徐义很享受。 别老徐义心里一直告诫自己要苟着,但有了找感觉得机会,他还是乐意享受的。 “就怎么射出去?” 李炜已经达箭了,就等拉开放箭了,还是多了一句,问问徐义。 徐义就紧贴着…… “节帅,就如您平时射箭。” 多大的事?这已经离油脂弥漫的山腰不足一箭之地了,有什么呀? 火箭点着了,是麻布沾了油脂做的火箭,两尺的距离,徐义都能感觉到扑面的热气。 这类火,真的不一样。 李炜拉弓,徐义眼睛就盯着那箭头上的火光,光亮让徐义的眼里存不下任何了。 谁看火光眼里还有其他? “嗖……” 那火光的箭头,飞舞着远去,箭矢的速度划过,都能带出残影来,活脱脱的像腾飞而去的火龙。 “轰!” 还没来得及看次第射出的箭矢,就徐义的眼就感觉要晃瞎了。 那还需要什么次第射箭?那还能看到什么次第燃起的大火?那需要什么统一的万箭齐发? 徐义想错了,真的想错了,完全忽略了他所营造的是一个封闭的油脂铺满的圆环…~ 只要有一个点被点燃,就意味着整个圆环会瞬间点燃……那可是汽油、煤油、柴油啊! 知识有缺陷,没见过油脂品起火,完全是靠想像,这时候终于傻眼了。 纯粹没想到,也没预料会是这样。 就在徐义千转百回的思绪乱飞时……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 热浪就扑过来来了,那感觉就像置身于火海……就是这么一说,谁也没去过火海。 不行,太可怕了! “节帅,撤!撤军!让所有人全部撤离!” 徐义还不错,还记得提醒一声。 本来,按徐义的性子,这时候应该是转头逃跑的。 这一战毕竟是他的计谋,不能就这样撒手了。 其实,是徐义想撤也撤不出去,身后算是密密麻麻的军卒,还都是被这滔天大火惊呆了的军卒。 李炜那一瞬间也失神了。 作为多年征战的老将,李炜没想过自己还有失神的时候。 那一刻确实是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特么是老子点的火? 太恐怖了,真的太恐怖了。 崔珪等帅帐的文武也都清醒了,被徐义歇斯底里的喊叫惊醒了。 徐义怕了,这玩意儿到了这地步,根本就不受控,没人知道它会怎样燃烧…… 失算了,想错了……徐义想哭。 他真的不想成了烤肉。 而此时感受到的热,已经接近人承受范围了。真热! 试想一下,离你五十米不到,是一处被点燃的石油…… 别说热,就是那浓烟……咳咳,已经有咳嗽的了。 徐义知道,这时候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因为他知道,肯定有没碎的油罐子,还有那成块的沥青样硬油物。 “砰!” 李炜张嘴,正准备下令,一声巨响……那火真的像被浇了油,腾一下就窜出老高老高。 “后队变前队,全体快速撤退!” 李炜终于喊出来了,喊声都变了音了。 这时候,在这样的场景下,还能正常的,不是磕磕绊绊的喊出军令,这已经能夸李炜见过大阵仗了。 徐义这时候特别讨厌大盛朝军伍的执行力。 按说,在发生这等意外时,军卒应该依据自己的判断,很快的做出撤退的行动来。 偏偏所有的将士们,都在等李炜的这句话。 “节帅,那些弓箭手……” 可不嘛,uu看书.uukansu.om还有等着射箭的弓箭手呢,若都是犟头,硬等着军令,明日来收拾黑灰就行。 “停止一切攻击,全体撤退!即可,快速撤退!” 李炜再喊一句,接下来就像传话。喊声变着调,就跟水里丢了块石头,从帅部向何处辐射…… 其实,李炜的前令已经是全部撤退了。 徐义不懂,李炜也在慌乱中听从了。 着急呀,身子已经扭转了,能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热辣辣的,用炙烤或许最贴切。 徐义想错了,真的,真的是失之毫厘,缪之千里呀。就因为没想到,真担心不仅仅是受热,别烧着了。 刚才那一下砰,眼看就不光是窜天的火,还有飞出来带着火燃的物事…… 徐风和徐云紧贴这徐义,倒是热感落了一点,可真要烧过来,不是能挡得住的。 盔甲的甲片都快要烤热了…… 我这是有病不是,干嘛靠这么近?烟火?没见过吗? 徐义那个后悔呀! 还有来福,已经处于狂暴的边缘了,哈呼哈呼的作势要撕开一条道…… “来福,没事,不会有事,不能伤人!” 得劝住,来福急了真伤人。 还好,盛军还是相当不错的,军纪严明,令出即行。 撤退的速度也非常快。 拥挤的人,一旦动开了,就出现了空档和空隙。 这时候就显出亲卫的能力了。 徐义发现,真正在这混乱的撤退队伍中起作用的,居然是他的亲卫,也就是公明殿的道士们。 第37章 无题 果真是今夜此地没有黑夜。 人撤下来,一直被熏烤的撤下来,地平线也再看不到夕阳了,天应该黑了,可就在石堡城这一片,整个天都是通红的。 大火着的有些出格,仿佛把这个天都要烧透了。 各部不断派来传令兵,不间断的汇报战况,这那还是战况,纯粹是汇报火情。 根本不用汇报,都在眼里了。 真正的火光冲天,甚至是火燃冲天,火光照亮了整个石堡城一带,偏偏看不到石堡城,那处于山巅的关城。 都在火里了。沐浴在滔天大火中,可惜,不能浴火重生。 李炜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 该高兴,甚至想放声大笑,偏偏面对这火势,心里有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敬畏。 水火无情,太恐怖了。 崔珪,则纯粹的就是欣喜了。 建功不说,关键是捡到徐义这宝了。 而此时还在帅帐的文武佐官,内心却有对徐义的敬畏。一个可以操弄这般冲天大火的少年…~ “节帅,回营吗?” 徐义看了一阵,一开始还挺兴奋,从山上下来就兴奋。 看多了,就觉得无趣了。 主要是,他自己挺不好意思的,判断出现失误了,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就想着早点回去休息,睡一觉,争取所有人都忘了这大火的事。 他也知道不可能,最起码忘记差点被烧着的情景吧? 太丢人了,还以为智珠在握,算无遗策,结果……啪啪的脸疼呀。 “徐参军,看这火势,当熄灭以后,便可遣人打扫战场了,无需回营。” 呃……徐义真心说一声:土鳖,要火熄了就能进人,我还拽个什么拽呀? “节帅,末将建议,等火熄后,一定要探明情况再行动。” “嗯?难不成吐蕃人在这般大火下还能存活?” 哎呦,我的大帅,这是哪跟哪呀? 我说大门楼子,你说屁股猴子,都是红,完全是两个概念。 “节帅,末将担心山石也被点燃了。” 李炜以一种特怪异的眼光看着徐义。 什么话?山石岂能点燃? 鉴于徐义一贯的惊人,倒也没呵斥,只是极度不信。 这是他李炜的杰作,徐义离开了更好。 这样的杰作,怎么又能舍得不全程关注? 徐义是真累了。 前一个月没睡饱,昨晚更是没睡一阵,今天一天又站着陪着紧张。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还看个什么劲? “节帅,徐参军一个月来未曾歇息,年少觉多,就暂且让他在帅帐歇息吧。” 徐义又想亲一口崔珪了…~你咋那么知心呢? 不抢人家李炜的主角光环,累得慌,徐义施礼后就回营帐。 外面不好,被火光映着,所有人的脸都是一个样,显不出徐义那俊朗来。 再说了,这不是草木燃烧,是油脂物,空气里飘荡着各式有毒气体······好不容易来这可以吸纯净空气的世界,徐义不想重温旧梦。 还是营帐里舒服,把已经烤热的盔甲一脱······那叫一个舒坦。 徐清现在伺候徐义是越来越心甘情愿了,很明显,只要跟着家主,如此年少的家主,真不愁荣华富贵。 人是躺下了,也尽量不去想什么火,可是眼睛闭上看到的还是那通红的大火,而脑海则控制不住的要去想那些吐蕃人。 徐义脑袋里不由的形成了外面的场景。闭上眼是火,脑子里是人,不断的拒绝想:那些吐蕃人是因为窒息而死,还是被浓烟毒气熏死,也或是想往山下跑,被火活活烧死······ 都不算是什么好死法。 我为嘛想这些?不想,就不想。 偏偏不曾间断,不断的那种火中挣扎的场面显现,扭曲的、痛苦的、仿佛还有嘶哑着喊叫的······ 我是睡了还是醒着? “家主···家主······” 徐义是被徐清摇醒了,第一次被摇醒没有生气。 一身汗,贴身上黏糊糊的。 徐义不想说什么,或者说回避说些什么。他知道,徐清肯定是看到自己不合适了。 “结束了?” “嗯,火熄了。节帅让我来喊你看看······” 也确实是这样,火熄了,该收割了。 同样,徐清确实也看到徐义在睡梦中扭曲的面孔,让人担心。 到底还是少年人。不知道多少生灵因他的计谋而死,终归是有些心结的······这个没人可以替代,连纾解都难。 人总是要成长的,经历过的成长才是成长。 走了武将这条路,势必需要踩着无数的生命崛起。 徐清明白,他相信家主也明白。只是,诸多的难,都需要他自己扛了。 心疼一秒。 还有少许的火光,天也是麻麻亮,其实应该是说不清是火光还是天真的麻麻亮了。 整个石堡城山下,人影都是隐约的······徐义有点恍惚,又要想什么了。 “节帅,火熄灭了?” “徐参军,火熄了,本帅准备着人上山查验。u看书 .uukanshu ” 大盛朝的军功查验,有随军的司功参军,等奏报朝廷后,吏部、兵部还会遣官吏进一步核对。 不过这些年,朝廷对于节度使的报功事宜,基本上是全盘接受的。 李炜不需要玩虚活,该做的事做到即可。 徐义本来想拦一下,当着帅帐的文武,多嘴了显得自己有多能耐一样,还容易落李炜的面子。 昨晚已经提过,没人记得,都看火呢。 徐义决定不再说了,反而表现的很积极,很兴奋。说不清原因,做了一夜的梦,或者说半梦半醒之间,徐义想明白了许多。 事实不由徐义的改变而改变,当人们接近燃烧过的山石时,已经没有了明火的山腰,依然热浪扑面。 对,就是热浪,不是热气,感觉一股一股的热浪,成波涛型,随着晨风,层层叠叠的从山顶刮过来。 依然没人提起昨晚徐义的告诫,只是安静的等着。 等不及热气真的凉下来,当从地平线能看到半拉子太阳时,司功参军就带着一队军卒,跟要继续作战一般,缓缓向山顶······ 若在这样的大火中心还能活,那他们不是吐蕃人,都是猴哥。 本该错看这场合的,真的,徐义真不想看到这场面。 首先,是在登上山顶的道路上抬下来的人型物,就是个人型物,黑乎乎的,干瘪瘪的······ 接着是那种身体还滴答着油滴,跟熟肉色完全相同的人。 再接着,才是能看出生前痛苦挣扎的吐蕃军卒······ 第38章 恶心也就那么回事 有几次,应该有几次,徐义都忍不住要呕出来,硬憋回去了。 徐义是医生,见过不少的死亡,也不怕见血;可他不是屠夫,更不是将帅,不忍看到这种形式的死亡。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之所以如此,一切皆因为他的介入。 同袍死还是敌人死,徐义还是明白这个理的,就是这场面······真心瘆人,就像有根爪子不停的挠心,挠脑门。 这种不安无法用言语说明。 崔珪有点故意,李炜也有点。 徐义本来站的地方偏后,李炜随意的踱步,仿佛是在欣赏杰作,毫无痕迹的就到了徐义身边。 就那样,徐义被李炜和崔珪夹着,煞白的脸扛着,一次次压下呕吐的感觉······ 徐义本来是很满意自己身高的,十二岁差不多一米七了,成年后肯定能长到自己原来的一米八几。 可这时候,徐义真的宁愿自己能像别人家孩子那样,矬一点,可以依靠这般杀才的甲裙挡一挡视线······太残忍了。 “报节帅,死尸一千一百具!” 谁说的石堡城吐蕃驻军四百人的?徐义都记不清是一年前那讲解说的,还是这次听到的军报。 看了看李炜,似乎他并不意外······那就是那个讲解瞎白呼了。 徐义就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默默的回营,耷拉着脑袋,完全不像是打了胜仗,更不像是自己主导了这一战的大胜。 不是沮丧,就是心里憋闷。这就是徐义,不是其他将领。 凯旋在整个陇右大军中有充分的体现,从将帅到军卒,都在兴高采烈的讲述这一战,不止一次的提到徐小参军。 好不容易的一次主角戏,就被徐义这样耷拉样白白浪费了。 不知道他想过劲来会不会后悔。 现在的他,完全被自己的亲兵、李炜的亲兵、崔珪的亲兵,围的结结实实。 甚至有意结交的将领,都没幸运能见到他。 “孙神仙一生救人无数,悲天悯人,心怀天下苍生。义哥儿这番倒也能理解。” 崔珪总是能给徐义各种情绪找到合适的借口。聪明人都这样,都以为能了解某个人,从而以自己的智慧来补全对方各种臆想。 “本帅又如何能不清楚?从操劳过度的去救治伤员,到今日见了死尸后的表现,这都是遵循一个尊重生灵的本质。” “义哥儿要走武将这条路,不过这一关是不行的。难为他了,才十二岁。我十二岁那年,大人让我亲自杀死一个死囚······” 说实话,就李炜说的这样子,要是让徐义杀一个死囚,恐怕真的没这般失态。 这种死法······ 在出征前,徐义就让伤病营准备好了诸多的牦牛肉。 前段时间积攒了一些牦牛,战争结束,带不走,不如大方一次,也能给将士们留个大方的印象。 将来嘛,若发展牦牛肉这个产业,离不开西域这些将士的。 牦牛都杀了,也收拾干净了,就连各团都把锅支好了,就等着徐义回来腌制······ 这是必须做,徐义也做了,带着公明殿的自己人都做了。然后分发······ “义哥儿,你腌制的牦牛肉是否可以烤着吃?” 该死的崔珪,帅帐已经给你们送过去了,来伤兵营做什么?还这样直接。 哎呦,还有李炜。我······忍! “回长史,可以烤,味道鲜美。” 不能丢脸啊! “那就烤点?” “烤点!” 看着牦牛肉在篝火上滋滋作响,徐义实在没忍住想起大火中的那些吐蕃人来。 胃部不适,压不下去的往上翻涌······呃呕·····再压! “要想走武将这条路,没有不经历这一关的。” 李炜倒是有些心疼这娃了,还有点不忍。 徐义梗着脖子,嘴里撕咬着牦牛肉,不确定自己的眼里是不是还血红,就那样盯着两位上官看。 “节帅,喝酒吗?金麦酿。” “你带来金麦酿了?” “不是,是小子临时勾兑的。就那往伤口上消毒的酒精,那也是粮食酒蒸馏出来的。” “小子用这酒精,搭配上这湟河水,就是把伤员的血啊、肉啊,还有屎粑粑呀,洗完了流进去的湟河水勾兑的。喝吗?” 不就是恶心嘛?咱知道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的境界。 说来也奇怪,当徐义把恶心当成笑谈,或者说拿恶心到家的境界去恶心人时,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恶心了。 徐义看着李炜和崔珪略微变了的脸色,顿时就轻松了。 小样吧,恶心不死你们。 “长史,我就说嘛,这小子没那么简单,你还是顾虑太多了。这小子天生就是武将!” “哈哈,好!好!那咱就陪这小子喝一喝那参杂了将士们鲜血的金麦酿!” 本来恶心的事,全被崔珪这书生给硬生生的抬了一个档次,uu看书 ww.瞬间就有层次了。 想一想,恶心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 陇右军今日放开禁令,全军狂欢,徐义将一部分酒精都勾兑成了可以将就喝的金麦酿。 当然,真正的金麦酿还是有的。徐义不至于不留这点后手。 同时,盛军攻下石堡城的捷报也需要向长安传递了。 “义哥儿,此战你为首功,诸将士均无异议。只是奏报朝廷的奏本上,本帅需要详细讲明计谋功成的过程。” “也就是说,本帅会将石漆用途对朝廷详细奏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这般奏报的结果······也可能圣人不在意过程,只需要结果,会忽略石漆一说。也有可能朝廷会讨要石漆使用的秘法,义哥儿要有个准备。” 挺矛盾的。想拿首功,一个十二岁的娃拿首功,自然不存在冲锋陷阵的可能。 石堡城大捷的过程,这是根本掩盖不住的事实。 徐义从开始就偷偷摸摸的操弄石漆······这是毛病,小家子气。 本意就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是自己的筹码。 现在要是朝廷······就是朝廷想要,那也得给个说法吧?真要是朝廷想要······自己好像不敢硬抗。 “节帅,当真与朝廷有用,小子岂能敝帚自珍?能为我大盛尽一份力,那是小子的福气!” 心里即便有再多的不舍,嘴里依然要喊得大义凌然。 这时候绝对不能看崔珪的眼,更不能看凌风子之流,容易破功。 第39章 意外 捷报走了,徐义不知道是该期待还是该忐忑,好像都有点。 首功啊,还是石堡城这般坚固的关隘,至关重要,自己居然是首功。 要是一下子封我个什么王侯什么的,我该咋活呢?不好意思,又想美事了。 盛朝封爵,公侯伯子男,至于异姓王······又意淫了,真当这是多大的功劳了。 其实,徐义是真的有点迷茫。 上辈子虽然活了三十多年,一直就是屁民,连自己院长的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的,更高的层面全靠零碎的信息臆想的。 这一下有了首功,会不会步入上层人生活了?是不是就可以领上徐风、徐云在长安街上撩妹了? 胡乱想想,可以缓解一下忐忑的心情。徐义倒不至于对盛朝无知到傻的程度。 事实上,徐义确实没准备好。 武将的路确定了,一旦有了官职,就有了戎边还是州府的职衔,也就需要真正进入大盛朝廷的运转······这一点,徐义是真的忐忑。 他也很难想象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坐在公廨里办公是怎样的诡异。 可是,让徐义潇洒的说一声:这次的功劳我不要了!那也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做个贵人,真心舍不得。 还想着封妻荫子、富贵盈门呢,不就得从娃娃抓起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拼爹你拼不过,你还不拼你自己? 徐义现在就是要拼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义想要博富贵的心思就在心里扎根了。 毕竟是穿越者,有俯视众生的觉悟,难免要有一些傲娇。 石堡城一战,让盛军这一带甚是火了一把。 陇右军此时不管是向南,还是向西,遇到吐蕃几乎是所向披靡,屡战屡胜。 没办法,石堡城一战太意外了。 吐蕃派出了许多斥候,结果都一样:全军覆没,全部被困死在石堡城,盛军未废一兵一卒,轻松拿下石堡城,皆因为一场大火,天降大火…… 也因为如此,伤病营就闲下来了,甚至连营帐都没有移动,就守着帅帐。 虽然如此,这对于大盛而言,算不上什么捷报频传,就是石堡城还拿的出手。 至于跟吐蕃的遭遇战,盛军赢下来是应当应分的。 也是在这几天,徐义真正感觉到了盛朝武力到底强盛到何种地步。 然而,偏偏就是石堡城大捷,在奏报朝廷后出了意外,朝廷居然派员来核对军功! 早些年,不管是太宗朝,还是高宗朝,即便是武后神龙年间,这不算什么。 就是开元初,这样都是正常的流程,也是规范的流程。 开元十四年后,边疆的捷报和军功,朝廷派员核查的很少,几乎算是采用一种随机抽查的方式。 但这个方式用在信安王李炜领军的陇右军上,很明显就是异常了。 “信安王,下官受宇文丞相之令,来核查陇右行军道石堡城大捷军功……” 朝廷来的官员说话很有意思,居然说的是受丞相之命,而不是朝廷。 这话,就是徐义这官场小白都听着别扭。陇右军是大盛朝廷的陇右军,他宇文丞相算哪根葱? 不对,接下来的情景让徐义觉得很不对。 见此情形,信安王作为皇族,本应该发怒的,偏偏刚才还一脸铁青,这时候居然雨过天晴了。 有的学啊!表面终归是表面,话里话外到底藏着多少猫腻,真说不准。 徐义越发对自己做官没什么信心了。 脑子里琢磨的那点官场猫腻,现在看来根本拿不出手呀。 连一个核查军功的派员,咱都懂不了,等以后怎么去理解圣人?怎么跟朝堂的大臣玩? 没的玩! 见完了朝廷派员,徐义赶紧回去又捣鼓了点石漆……这是来查验军功的,不可避免会查看石漆点燃后的效果……看来,想让圣人忽略这一点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这点手艺姓李了。 左等右等,都无数次让徐清到帅帐打探了,自己也每日着甲,时不时向营房口张望…… 一直到崔珪溜达着来伤病营,徐义都没等来朝廷派员来查验石漆。 “等查验?” “嗯,崔叔,怎么回事?这都几天了,难不成还对死尸有异议?” “没那回事,尸体连看都没看。崔叔来那点金麦酿,明日他们就回朝了。” 徐义不懂,很不懂。 这算是钦差吧?算是稽查人员吧?不至于这样敷衍了事吧? 不查看石漆还说得过去,这不查看死尸……未免也太过了。 “拿了不少?” 徐义以为是李炜这边夸大战果,向朝廷奏报的浮夸了。 也只有这样,才不敢让人查看死尸。 然后,势必得在某些方面给钦差意思意思,也好能瞒天过海。 “想什么呢?刘侍郎是正派之人,莫要乱想。” “刘侍郎是中书令萧公门下,萧公遥领河西节度使,自然熟知边军实情,又与信安王交好。u看书 ukashu ” “宇文……这拜相才多久?操之过急了,有点急了!” 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故事? 徐义手里拿的酒,都忘记往崔珪手里递了,一直琢磨崔珪的这几句话。 这意思是,皇帝老儿不知道,然后那个叫宇文的宰相就派人来验证军功了。 然后,还有一个中书令,姓萧的是这刘侍郎的老师,或者恩人,姓萧的跟李炜关系好。 所以,这宇文丞相是白瞎了。 这…~无间道呀!精彩! “舍不得?不吃亏,最起码这次石漆有可能糊弄过去。” 崔珪几乎是从徐义手里把酒抢过去的。 嘴里还嘟囔着。 “嘿嘿,崔叔,说什么呢,小子不得琢磨琢磨您老的话吗?” 送走了崔珪,徐义还在发愣,还在琢磨这事。 信息量好大呀!这烧脑烧的,脑壳子嗡嗡的。 大概关系理清楚了,就是想不通怎么就能把石漆的事糊弄过去了? 不过有一点徐义能肯定,就是皇帝老儿太可怜了,被下面的人瞒着,估计还得意洋洋吧? 还有一点,徐义更加坚定了自己必须苟着的原则。 都已经是信安王了,还是皇族,都不能摆平中枢,他徐义只是小人物嗳,嗯,得苟着。 还有那个宇文什么的丞相,这算是位极人臣了,结果,不管想谋算什么,被一个侍郎就这样卖了。 可自己在石堡城之战的首功也因此坐实了,还因此有了这些恩怨情仇的勾当……老天,我还能苟着吗? 第40章 不出仕 听说把吐蕃打怕了,听说吐蕃那边还有个大盛朝嫁过去的公主斡旋了,听说吐蕃让人捎信了:不打了,要向你们朝廷议和。 听说的事做不了真,倒也不假,反正没见再有伤员送过来了,倒是有将领带着牦牛过来换牛肉的。 看来这战是真停了。 都什么人呀?人家想打就打,想和就和?那多没面子。 要我说,直接打上拉萨去……这时候好像不叫拉萨,也不知道布达拉宫有没有。 不打战还是很好的,最起码伤病营闲了。 这是青海湖一带,再往西走走应该能找到茶卡盐湖了,那号称老天爷的镜子的景点。 徐义看过了,倒不是想欣赏景色,是想那里的盐…~ 早在公明殿徐义就想过鼓捣精盐了,本来是不会的,看过小说以后就会了。不想一下子显摆的太多,就一直踩刹车。 这后来又是牦牛肉,又是蒸馏石油的…~显摆的挺多了。 可是这盐湖就在眼前,心里是真痒痒啊! 痒痒也憋着!这种看着钱不能捡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啊。 徐义越发有种天老大他老二的感觉……天生我徐义,却不能施展,真是太憋屈了。 “义哥儿,你才十二岁,不,也快十三岁了。” 崔珪有点莫名其妙,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云里雾里的。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十二岁十三岁咋了?有必要这样郑重其事。还一脸严肃的说吗? 不但如此,崔珪还摆出一副要详谈,要长谈的架势来。 脸色相当郑重。 “崔叔,有什么就说吧,小子扛得住。” 徐义有点不祥的预感……其实是崔珪这架势让徐义警觉了,他有屁的预感。 “朝廷的封赏诏令到了……” 紧张了,真有点紧张了。长呼一口气,努一下,静静心。 没什么,无非就是首功存在异议呗…~大概就是这个可能。 石漆没有查验,又想瞒过去,那徐义这个参军,连一箭都没射过,更别提冲锋陷阵了,拿首功也就可能说不过去。 徐义也正色了,小脸绷紧了。 “得先给你说一下,造成这样的结果,是崔叔越厨代庖了,跟节帅商量后奏报才有的这结果。” 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这让人七上八下的,就跟挠脚心不动,始终抬着手指一样……很难受的。 “在报功的捷报后面,我与节帅附了陈情书,是关于你所有的一切的陈情书。” “提及了你是孙神仙的传承人,仅限于疮科传承,具体说明了你无心医道的想法。所以,在此事上就把攻打石堡城的计谋一事详尽的陈述了。” “只不过让人难以置信,宇文融遣人核对军功也是应有之义。不过,他似乎有意瞒着圣人石漆······” “在陈情书中,节帅与我商量,向朝廷表达了你暂时不出仕的想法······义哥儿,你还小。” 不出仕?就是不当官呗。 说实话,徐义挺失落的。想象了那么多,就这样没了,梦真的就是泡影啊。 不过,徐义好像也有一点踏实,似乎心里的紧张放松了,落地了。事实上,他确实还没做好当个官的准备。 两种情绪夹杂着,徐义很不敞亮。让崔珪和李炜这样替自己做了决定······也算吧,人家是好心,怨不得人家。 “崔叔,小子理解。没有就没有呗,我还回公明殿······” 说这话,徐义是颓废的,甚至带着莫大的委屈,都想哭了。 凭什么呀?救人我救了,打战的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凭什么就不给个官当当? 小官也行呀!不会把现在这个什么劳什子参军也给抹了吧? 亏了,亏大了,有志不在年高,年纪小怎么了? 怨气很大嘛。 不过徐义还能忍住,没有让崔珪看出来······还得靠着人家混,有怨气也得憋回去。 “节帅迁朔方节度使,进兵部尚书;老夫我迁秦州刺史,所有将领一律受赏。” “石堡城更名振武军,郭子仪任军使,主石堡城军务。” 徐义不想听了,都特么升职的升职,调任的调任,唯独漏了个他······ 要说这一战没自己,李炜的陇右节度军不死个两三万能拿下石堡城才有鬼! 这时候假惺惺的来安慰我?我需要安慰吗?答:我需要,需要的还不止安慰。 我的心在疼痛······说定了,老子以后绝对不再做这样的冤大头了。 事我做了,好处和荣誉你们拿······怎么这么像原来自己的那个处境?徐义在满身想弥漫怨气时,瞬间就打了个折扣。 一腔怒气就这样泄了······自己原本就是这样的日子,不也过来了? 也罢,谁让自己是个小人物了,谁让自己是个小屁孩儿了,谁让自己相信所谓的叔伯了······ 崔珪笑眯眯的看着徐义······你可不是要笑吧,都秦州刺史了,差不多连升三级了吧?笑吧。uu看书 ww.uukanshu.cm 这小子确实非常人!这是崔珪对徐义的定义。 就自己这套说话的方式,别说是十二三岁,就是四五十岁的人,恐怕也很难控制住情绪。 就是陪着倒酒的徐清,都咬牙切齿的。 可徐义这小子,虽然脸色变幻了几次,终归还是忍下来了。 崔珪不知道,徐义这时候特别想拿酒坛子直接砸他脸上,若不是因为不敢,早砸过去了。 “唉,你的封赏······” “崔叔,没事,我就是来帮忙的,还回去就是了。” 真的心酸,也很凄惨,强颜欢笑真特么不是个事。 “你被圣人封了勋官,骑都尉,从五品上,散官是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呃······几个意思?有我?封赏名单有我?哇卡卡,真的有我呀! 崔老头,你耍我?还得我这心摔的稀巴烂,收拾收拾很费劲的。 “不过,这也是节帅这边和宇文融虽然观点不一致,却正好都有心瞒了石漆的事,所以功劳还是没削弱了,也就五转。” “职衔的事是被节帅和老夫具名严词拒绝了,这年龄你真的不适合出仕。” “崔叔,您是为小子好。” 这忽上忽下的,徐义的情绪波动太多了,刚刚摔地板上,出溜一下又飞起来了。 有点不好控制······徐义起身,深深的向崔珪鞠躬。 别看这只是鞠躬,比上次那单膝下跪还诚心。 想明白了,这两位是真心为自己好! 第41章 又胡诌1次 骑都尉是几品来着?对对,好像是从五品。从五品对应什么级别? 是不是差不多相当于副地市了?我的个乖乖,我徐义果然是与众不同,这才十二岁,就已经是副地市了。 原来他徐义那个县,有史以来最大的官也就是个知府。这时候老子回去,是不是要带大红花?呸!谁稀罕带大红花? 又癔症了。 也难免,就连徐清添酒都分外的轻快了许多。 家主终于要起飞了。 “崔叔,这个骑都尉是几个意思?” “怎么说呢,骑都尉从五品,置于州府相当于司马,置于军中等同于游击将军······” 按徐义的军功,若授予实职并勋官,也就是个飞骑尉。之所以直接授予了五品的骑都尉,也是圣人把徐义少年待,好在给了散官。 也确实还是个少年,就是他崔珪和节帅,不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促成这样的事实吗? 看起来这小子还算满意。 确实,徐义这几天也想了,自己这年龄,确实不适合做官,有个名头就行。这样正好,正好符合自己继续苟下去的原则。 临走时,崔珪丢下了徐义的诰身,徐义很是端详了好久,特别是那个红印,咋红的那么暖心呢? 至此,陇右节度使就要散伙了,没有散伙饭,也不能喝个酒唱个歌什么的,就是相互拱拱手,祝一句前程。 徐义没想到的是,居然大多数将领都来跟他道别。 郭子仪是最后来的,徐义也希望他能最后来,这不是关系好嘛。 不知道郭子仪心里怎么想,徐义是想跟他关系好上那么一下。 “郭兄,此次作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聚,小弟等郭兄名震西域时,再来给郭兄庆贺,更是等郭兄有朝一日封公进王,小弟陪郭兄一醉方休。” “来,郭兄,借一句大家常说的话:饮胜!” 徐义就是瞎胡扯,也不知道这拽文辞的水平会不会让人听不明白。主要是这几天过来辞别的,都是这听起来别扭,却都相当得意的文辞。 郭子仪憨厚,连连摆手:“子仪不敢奢望,只盼不辜负朝廷重托,能看守好这西北门户!” 又不是当着李炜,圣人更不在跟前,表什么决心呀? 好吧,你是的忠诚是后世验证了的,不跟你计较。 “郭兄,不知郭兄对守住石堡城可有章程?” “徐都尉,本来末将也是有心得的,不过因为都尉这一战,子仪不敢妄言了。” “此番破石堡城之战,已经让石堡城失去了原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位,已经不再坚固了。不管多么坚固的城池,只要被打开一次,它就不会再坚固。” “末将就想,倒不如将石堡城当作哨位待,大军驻扎在三山犄角之地,分而守卫,相呼应······” 不得不说人家郭子仪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本来徐义要有心卖弄一下,指导一下。毕竟指导千古名将的行为,对于徐义而言,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结果,自己能想到的策略,人家已经有谱了。 很失落呀,没显摆成。 “如此,小弟倒是多虑了。朝廷验功之时,小弟做了一些火油罐,就留给郭兄了。” “记住,此事务必保密。另外,油罐最好全部用蜡封,每年要拿出一罐来试试,以防在临时用时出现意外。” “郭兄守卫大盛西北,有什么需求一定跟小弟说······” 徐义对于大盛朝的名人,听说的不多,郭子仪是印象最深刻的。 既然见着了,就不能漏了,必须结交。 还好,这小一年的时间,郭子仪也是有心结交,干柴烈火,对上眼了。 多次交流,倒也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出来了······完全是徐义故意的,只要有心,跟谁也能找出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不过最后这一手,可真的把郭子仪感动了。 郭子仪谢礼,徐义客气,那叫一个郎情妾意······呃,错了,应该叫情投意合······呸,不说了,越说越让人想得多。 徐义这叫投资,远期投资,等着收益就行了。 离开时,徐义跟崔珪同路,而李炜也算是同路。 李炜这个朔方节度使,兵部尚书,徐义搞不懂朝廷这样的任命,到底是让他去朔方还是回长安。 管不了那么多。 这一次回程,自己好歹也是五品了,是可以坐那马车了······ 郭子仪相送,真有点依依不舍的意味。 在盛朝,送别都是有两首诗的,可惜,这是武将的离别。 徐义就有点不服了,好歹也记得一些诗词,要不也拽两句? 小时候记诗词,都是连作者一并记住的,脑子里换了几个,紧接着就会想起后面的:作者,唐,某某某。 怎么都是这时代的? 天涯何处觅佳音,世路茫茫本无心。无情未必真豪杰,知交何须同生根?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嗯,就这个。 徐义正准备自己胡扯一两句应应景来着,突然脑海里就有了这一首。uu看书 .unsu啥时候背下来的?忘了。 “天涯何处觅佳音,世路茫茫本无心······” 徐义蹲了一下。作诗嘛,真要是一气呵成,那是李太白同志,徐义应该不行。所以,作假也需要一定的水平。 还有就是,既然开口了,就是要显摆,等着李炜和崔珪夸奖呢。 “别停下,继续,别说又是胡诌的。” “崔叔,我真是胡诌的······” “有情皆为真豪杰,知交何须同根生。”嗯,这两句好,很符合自己跟郭子仪。绝了! “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 徐义必须的表现出是憋的感觉来,绝对不能太通顺了。所以,每一句,他都要停一停,表示一下自己在酝酿下一句。 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那些名家是怎样玩诗词的,有机会必须的见一见,最起码得把人家的架势学到家, 等以后自己去了长安,跟那些文人雅士们玩,也就有模有样了。 “慷慨自古英雄色,甘洒热血写青春。” 我的个乖乖,做个文抄公真心不容易呀。这憋的,比自己写还难为。 以后绝对······不,不成的,以后估计还得有剽窃,咱不是为了一个文武双全嘛。 所以,哪怕是难,有机会还得剽。 这样做还是有好处的,没看见郭子仪都傻眼了,一脸的崇拜······被千古名将崇拜,这感觉简直了。 再看崔珪和李炜,哦,得扭头,算了,要夸奖的意图太明显了。 第42章 出仕不进长安 回程的一路无话,有话也是废话,顶多了有些夸奖徐义诗文的话。 做个文抄公被人夸其实很丢人的,就不说了。 李炜是准备先去朔方做一下交接,然后就会去长安了。 徐义也想去,长安啊,心心念念很久了,从知道这个时代开始,就想长安了。 那是号称当世第一大城。 学中医的,多少都对传统文化有些情结,徐义也不例外。原来看过的那些古城,终归比不上原滋原味。 就是秦州城让徐义很失望,规模小不说,那土不拉几的城墙也让人失望。 总想着长安会不一样吧。 “信安王也是麻烦缠身呀!” 李炜刚离开,崔珪就来了这么一句。挺不够朋友的,背后说人坏话。 “崔叔,信安王怎么了?” 徐义也喜欢听八卦,特别是他们这种朝夕相处,相当了解和熟悉的爆料。 “被弹劾了。不过还好,提前知晓了,也能做出对应。” 弹劾呀,这个徐义知道,就是举报,实名举报,还不用担心举报是不是符实。 “宇文融也算是世家了,心胸狭窄了点······” 这句不是八卦,是感慨。 “信安王······” “不必担心,信安王已经托人带信给高将军和玉真公主了,这一次宇文融怕是偷鸡不成了。” “哦,你不知道高将军和玉真公主吧?高将军是高力士,圣人宠信无比,做人还算公正。” “玉真公主乃是圣人亲妹,不曾出嫁,倒是出家了。” 对头,这才是八卦。那些勾心斗角先别说,说说这些八卦呗。 徐义小眼睛瞪的溜圆,还等着崔珪继续。 听说盛朝公主都很洒脱的,也可以说是傻脱,就是不知道这玉真公主······ “高力士原本为岭南冼氏,早年入宫,深得圣人宠信······玉真公主倒是对方士和文士感兴趣,也有频繁结交之为。” “不管是王维王摩诘,还是李白李太白,倒均与玉真公主有过往来。” 果然,嘿嘿,继续说,我就喜欢听这些。诗仙和诗佛呀,看来这玉真公主挺挑的。 有档次,层次就是不一样,不是那种荤素不禁的······呃,徐义,你太肮脏了。 人家就是纯洁的笔友,文友。 “你小子那离别的诗文,加上又有道家的身份,或许也能被玉真公主赏识。” 徐义分不清崔珪这是玩笑还是真话,不是有意拉拢我跟你家那个吗?我都说过你家的水灵了。 徐义幽怨了,也不知道一个少年的幽怨是怎样的,反正徐义心里有点别扭。 “崔叔,玉真公主芳龄?” “三十了吧······哈哈哈,你小子,想什么呢?” 我去,糗大了。怎么就问出口了?本来这是心里想想的。 盛朝的公主什么样,这是有传统的······我是该讨厌呢?还是讨厌?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肮脏的臆想过的,我得承认。 谁知道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崔叔,看你说的,我想啥了,就是关心一下李白和王维,我也是听过他们诗文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有名气了,徐义就怎么一说。反正是顺着崔珪的话说下去的。 崔珪倒也没怎么过分的怀疑徐义的解释。李太白和王摩诘的诗文名气,也算是有点了。 看这两次徐义所谓的胡诌,多少还是有点诗文才华的。 不过······ “义哥儿,崔叔告诫你一次:若这几年有出仕机会,先不进长安。” 不进长安?早就仰慕长安很久了,可以说有千儿八百年的距离,也可以说是就一两年。不管怎样吧,就是仰慕了。 当官不进长安,戎边?那是真心不想去,太孤单了,容易见了母猪也兴奋。 徐义想问个为什么,倒是憋了憋,想必当叔了,会给自己一个解释。 “皇长子因面部受伤,现今的太子是圣人二子。母妃赵氏,虽出身娼妓,深得圣人宠爱,不幸早逝。” “如今,圣人宠信武氏,没错,就是神龙帝武氏后人。子女众多,太子如今地位岌岌可危。” “义哥儿年少,计谋百出,诗文之才初见端倪,又有疮科伴身,不出意外,多年后执宰朝堂是顺利成章的事。” 其他的先不说,徐义就爱听什么执掌朝堂顺利成章······崔叔,你就是有眼光,太毒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如今,太子之位会有纷争,三省首官飘摇不定。义哥儿进长安,有孙神仙的名头,有早年孙神仙的渊源作底,势必会受到各方尊重,也同样会受到各方重视。” “朝廷的各方势力博弈,会出现怎样的结果,都在于圣人一句话。可义哥儿,怎样在诸多势力之间不偏不倚?” “揣摩圣人尚够不着,又难以脱开诸势力的拉拢,而加入任何一个阵营都存在一败涂地的可能。u看书.uukanshu 义哥儿自觉能应付这般局势?” “即便是信安王进长安,一样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几乎跟你所谓的四如也差不多了。刚立战功回朝,居然必须先求到玉真公主和高将军。” “崔叔不是说你徐义应付不了复杂场面,是阅历不足,很容易受情绪影响,从而行将踏错······” 徐义很认真的听了,真的,崔珪的语重心长徐义能感觉到这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这跟徐义想苟着活的原则最为相符了。 长安吗,能怎样?后世随便一个三线城市都甩它十八条街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说了······说什么呀说,秦州去长安真心不是太近呀。 “这一两年,若再有战事,节帅一旦出征,自然会召你入伍,等再立新功,崔叔与节帅倒是可以使使劲,让你先去东都······” “崔叔,我······” 徐义又有点小感动了,徐义发现自己太容易被崔珪给感动了,担心崔珪最后就是送一个虎背熊腰的崔氏适婚女子来,徐义都不好意思拒绝。 吃人家嘴短不是。 娶妻娶德,纳妾纳色,其实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想什么呢?崔家娇娘怎么样,自己又不是没见过。 崔珪的那几位,都挺顺眼,审美应该是过得去的,应该不会坑我。 至于东都,那自然成了。所谓京是长安,都就是洛阳,繁华程度堪比长安的,还没长安那么多的啰嗦事。 我咋早没想到呢。 第43章 1年乖孩子 在与李炜分开后,崔珪说了很多,很多特暖心的、知心的话。 可以说是语重心长、敦敦教导了。 说起朝堂的乱,就将宇文融、萧嵩,李林甫、张九龄,张说、王毛仲,裴光庭等等等等,这些在朝堂上风头正劲,却时刻有倾覆之危的高官,挨个说了一遍,包括他们的纠葛。 我嘞个去,光这些名字徐义就头大。想要在这些人之间做到八面玲珑,真不是人力所能及的。 怯了!徐义现在是一点想去长安混事的想法都没有了。 洛阳,那就去洛阳,现在的目标变洛阳了。 就是不知道还需要等多久。 需要很久,真的。 徐义回到公明殿,崔珪主事秦州,从此徐义就要开始了枯燥无聊的生活。 因为徐义胡诌了两首诗,崔珪居然不满足于徐义的疮科医道,甚至连徐义可以跟自家亲卫对战的武道成就······纯粹是名头造成的。都没有让崔珪满足。 他居然贴着钱,舍了面子,给公明殿送来博士,让徐义开始学经史子集,甚至连崔家家族的珍藏,都一并送到了公明殿。 徐义的生活不是枯燥,是苦难,苦难的开始。 徐义根子上是尊重老师的,倒不是说他原本的时代比现在更尊重老师,而是他自己的原因。 当年若没老师,他估计连被撞的穿越的机会都没有,估计这时候死不了,肯定是拖一双人字拖,穿个二股巾,在小村子里陪着婆娘们被她们揩油,并同时打一块钱的麻将。 所以,做不出调皮捣蛋轰走老师的事。 可这样的苦难真的要过下去吗?读书呀,还是摇头晃脑的背那些什么五经正义…… 徐义好像看过一些可以让老师……对了,被告诫了,这时候不能叫老师,叫夫子,或者师长。 什么跟什么呀! 算了,不纠结师长还是老师了。 徐义记得人家穿越者都可以让教书的惭愧,比如剽窃那些惊为天人,千古流传的诗文,让师长掩面而遁。 比如,把百家姓、三字经背出来,让他们感叹一声:孙思邈乃大儒。 比如,把三角函数、勾股定理显摆一下,让师长包涵一声:算学大家,老朽告辞。 可惜,孙思邈不是大儒,是医家,扯不出三字经来,就是能,徐义也没出息背得下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后面的……是啥来着?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作茧自缚,莫名的有了孙思邈这么个师父,就不能随便编造了,玩不了大儒的梗。 那也是人家小说的梗,徐义好像还有点不想玩。 至于诗文,说真的,因为喜好,徐义还真记得一些,想了半天,除了长短句,几乎脑子里都有:作者,唐,某某某。 或许应该有不少还没有出世,倒是可以拿出来……,这样好吗? 甚至想过让来福抽一次风,直接吓跑父子算了······ 让老师没面子,现实会让你永远没脸。徐义很认同这点。 不争了,或者说这只是徐义在被教学之前脑子里想过的,等到真有夫子来讲课,徐义压根没有任何想法。 因为上大学学古医籍学,徐义对这种一个字的意思,让你瞎猜的古籍挺感兴趣。 当夫子给徐义讲开所谓的正义时,徐义的兴趣就更大了,真的。 不信你看人家尚书正义里:话说,伏羲的娘叫华胥,听说有巨人出现在雷泽的地方,过去一脚踩住,然后就怀上伏羲了,蛇脑袋人身子…… 这要是让徐义理解,这就是一件可以写成几百万字小说的大故事呀。 你想,你使劲想。 没想到这就是所谓的正义。这是玄幻、言情、仙侠等等等等于一体的巨著。 还有,仓颉在造字以后,自己个拿着玩,就是不让人知道,结果伏羲听说了,直接把仓颉的专利权公开了。 人们奉伏羲为皇,仓颉只有署名权……哈哈,这很地道呀。 徐义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些母亲的故事。 神农氏他娘叫女登,被神龙感了一感……真不知道这个感字有多大意思。 不过,因此就有了炎帝,还是牛首人身。 黄帝的母亲叫附宝,因为电光绕北斗星而孕;少昊的母亲是因为星如虹下流而怀孕…… 挺有意思,有看看河就怀孕的,有瞧见龙怀孕的,反正五花八门。 真没有诋毁咱三皇五帝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所指,就是单纯的说人家的尚书正义……没想到开篇就是以玄幻来吸引人的。 这时候的文人难道就真信? 也难免啊,就徐义当初,也曾把小说当正史跟人较劲过。 至于将玄幻的小说来排列神话传承的更是数不胜数。 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说明一点,徐义真的好好的,老老实实的在跟着夫子学经史子集。 至于徐义从中学到了什么……嗯,就上面那些,是他感兴趣的。并且在脑子里演绎了无数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反正也不用科举,就当听故事呗。 这也算苦中作乐了。 等到了后来,徐义就是真正的苦了,一点乐都没有。 是五经正义,不是一经,并不是到处都是故事,可以让徐义满足熊熊八卦之心。 可已经开了一个不错的头,被夫子甚为满意,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所以,徐义不得不带着深入骨髓的唯物主义思想,来认真的学习这些难念的经。 心灵鸡汤也好,还是朴素的哲学思想也罢,徐义都艰苦的应对着。uu看书 .uukansh 就这样,徐义在公明殿又过了一年多,眼看开元十八年也就要过去了。 这一年多,吐蕃议和了,连榷场也开了。虽然时间不长,人们已经忘记了石堡城死了多少人,估计石堡城立功的事也没人记起了。 至于徐义,奔着十四岁去了,除了秦州因为有崔珪在,恐怕没人还记得有徐义这个所谓的五品骑都尉。 这一年,朝堂很乱,崔珪分析的一些趋向真的在朝堂发生了。 宇文融死了,王毛仲也死了,都是叱咤风云的,位极人臣的人物,都死了。 徐义似乎也满意现在这种有书读,有武练,有钱赚的日子……其实,他是有些担心,不踏实。 动不动就死人的朝堂,确实不是什么好去处。 要说徐义已经灭了出人头地、富贵盈门、封妻荫子的想法,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只是越发坚定了苟着混的原则。 在没有粗壮的大腿可抱牢固以前,徐义是真的不想去长安了。 这般低调,徐义虽然觉得憋,也只能忍着,就跟夫子给他讲课一样,都得憋着,忍着。 崔珪除了没给他送小娇娘,能给徐义的,都做到了。 不仅仅时常来考核徐义的所学,还时不时的给徐义讲朝堂的秘闻,世家的传承。 徐义尽量不去想自己像个苦囚,一年多就困在这公明殿。 他只往好处想。 也尽量不去排斥夫子照本宣科的讲学,就当是开卷有益了。 这一年,徐义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 第44章 出征鸟事 直到有一天,崔珪亲自上山,给徐义送来了再次出征的诏令。 信安王李炜,又要披挂上阵了。 想来这大盛的朝廷也可怜,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武将啊?动不动就是信安王拜将征战。 皇帝老儿该不是想让李炜直接血洒边疆,战死疆场吧?老头也不小了,这样东南西北的折腾,折寿呀。 不过,徐义倒是从心底往外散发出激动,开心呢,终于不用受夫子折磨了。 可表面上:“师长,皇命难违,学生需披甲出征,不能再授师长教诲,深感遗憾。” “若小子战胜归来,希望还能授师长教导······” 脸上那忐忑的表情,表达了足足的遗憾,似乎自己真特别享受这份折磨一样。 徐清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徐义的牢骚,这时候他终于相信凌风子所言的真实性了······我家的家主不简单。 这很好,真的很好,家主天生就是混朝堂的,这种不要脸的秉性,乃是朝堂诸公必备的基础特性。 再看那夫子,虽不至于老泪纵横,那也是眼泪汪汪的······ 用丰厚的财货,再一次让夫子哭泣后,在夫子依依不舍和徐义的庆幸中,结束了师生不舍的送别。 崔珪就那样看着······ “很开心?” 看见了?徐义也就在刚一扭头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得意,没想到被崔珪居然看见了。 我说大刺史,秦州该没有让你察言观色的角色吧?怎么学的这般细腻?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八卦呀? “哪能呢?小子真的是舍不得。” 信你个鬼! “哦,老夫那就当真了。老夫会让夫子候着,等徐都尉凯旋后再来······哈哈哈!” “哈哈哈!” 徐义也哈哈,就是停的很突然,戛然而止。让崔珪差点没噎死。 在看徐义那苦涩的脸:“知道你烦,能坚持一年,忍一年夫子的教化,也算是不给老夫丢脸。” “义哥儿,此次出征,可以什么章程?” 章程?徐义真没想过,骤然接到这诏令,第一想法就是再不用之乎者也了。 至于出征,不还是那样吗? “崔叔,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别的?” 说实话,徐义也想出征了。一年多,足可以让整个朝廷忘记石堡城了,也就是自己当初的那点功劳,也快被人忘记了。 骑都尉呀,徐义这时候才知道,这就相当于非领导职务,就是可以白拿钱不干活。 自己才十三四岁,总不能就这样睁眼闭眼的一辈子过去吧? 本来徐义还以为这次出征时崔珪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和年龄,觉得自己也该着露头了,才有的出征······ “义哥儿,这次出征是信安王向圣人举荐了你。老夫也觉得可行。” “只是,这次出征,你万万不可过分出头,一定不可像上次那般。” “信安王领朔方节度使,与幽州节度使赵含章共同战契丹。事出有因,老夫暂且不表,重点说说你的问题。” “此战结束,义哥儿也近十五岁了,若出仕,也是可以了。即便此战无功而返,老夫与信安王,也可以运作义哥儿就任东都职衔。” “上次是老夫在信安王军中长史,这次的朔方节度使信安王也是临时领军,做不到一言决之,若你再有惊人之举,恐很难隐瞒。” 还以为什么事,不就是苟着吗? 不过徐义确实惊了一惊,他以为这次需要再出个风头,弄个首功什么的,也好顺理成章的混个好职位。 没想到是······果然是有个后台好做官。 “小子谨记崔叔教诲,能趴着就不站着!” “说什么呢!军伍是靠本事才能获得认可,你趴着,连大盛的军威都丢了,唾沫都能淹死你!” 迷茫了,不让趴着,又不让立功,难不成靠嘴?嗯,应该就是这样了,多喊口号少干活······ 别真以为徐义是真傻,其实心里门清。 这次出征,只有徐义属于临时调动,也只有徐义所谓的队伍,是从关内北上的。 公明殿已经尽量给徐义配置亲卫了,可由于金麦酿的紧俏,让公明殿根本抽不出太多人来。 至于所谓的府兵,早就剩下个说辞了。 临时募兵,针对徐义携带两大车酒精和其他一些新奇玩意儿的事实,崔珪也不敢掉以轻心。 所以,崔珪甚至跟家族申请了,将崔家一些死忠家臣随徐义出征。 最后,徐义也仅仅是凑足了二百人······如其说是出征的队伍,看上去反倒像一支商队。 主要是徐义带着的那两辆大车,太像拉货的了。 你问当初崔珪乘坐的那辆?为徐义这小子付出这么多,难不成还不能借一辆车的终生使用权? 上次回来,马车不能上山,崔珪就直接送洛阳了,他叔叔致仕,在洛阳颐养天年······就等着徐义过去进坑呢。 徐义在出征时没有任何意见,完全接受崔珪的安排,你说怎样就怎样,一点都不反驳。 这也是人家地方州府的责任不是,uu看书 ww.uuashu.cm咱不能剥崔刺史的面。 等出了秦州······ 本来嘛,徐义准备离开秦州后嘚瑟一下,毕竟自己是这支队伍的老大。 当队伍上了直道(秦直道)以后,这一路上的脚夫商贾多起来了,也有了显摆嘚瑟的机会。 可惜,徐义正考虑采用什么方式嘚瑟呢,就听到了这一路上根本不客气的议论。 “什么时候辅兵也能有这般装备了?” “就是运送个军备,还是在大盛境内,需要着甲吗?” “这话说得,人家不是没什么机会着甲吗?说不定到了战场,就得脱下来给战兵了。” “这辅兵真胆大,居然敢私自使用战兵盔甲!” “哎呦,还带着大狗,这是哪家公子又去边疆混事去呀?” 你大爷的!小心放来福咬你!老子是······可不就是后勤兵,自己还真不是战斗序列。 徐义很想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好像没理直气壮的理由。 不但不能骂,还得规劝属下。 这算什么鸟事? 再看看自己,五品的骑都尉呀,怎么说也算个旅一级的军事主官吧?就带着二百人,一个加强连。 就算是低职高配,何尝见过有跨度这样大的配置? “清叔啊,给大伙说一声,忍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徐清还生怕徐义忍不住,当徐义要求大伙忍一忍时,他反倒咬牙切齿的想干一架。 老子这是出征,是节帅点名,圣人钦点的······ 第45章 本都尉不怯战 徐义接到的命令是在云中郡与信安王的大军汇合。 等徐义到了桑干河旁,这是信函中所说的大营驻扎地。 那里还有什么大营?连个小营都没有,孤零零的几顶帐篷,也就百把人吧? 本来路上就受了一肚子的气,到地点了,还是气。 李炜老小子,你够意思! 别说崔叔告诉我不出头了,就是让我出头,小爷也不准备出头了。 让你们自己打,打生打死管我屁事。 居然怠慢我徐义徐都尉!哼! “先生,学生在此等候多时了。” 哦,是申屠,一个自以为是孙神仙徒孙的憨货。本来只会抡马槊的,结果被徐义调教的都可以绣花了。 所以,申屠特别感谢徐义,想当再生父母敬着,若不是徐义怕折寿,他都想拜个干爹什么的······徐义自己想的呀,人家就是尊重一些。 “申屠,你一个军汉,拽什么文辞?” “这不是见了先生激动吗,也不能给先生丢脸。完了你问问信安王,我都会写字了!” 边说边搓手,感觉就要写几个字让徐义看看。 “去去去,少废话,说吧,信安王怎么就让你在此等着?” “先生,幽州的赵含章那老小子,跟急着投胎一样,不断的追问节帅何时出兵。” “不仅如此,甚至还向朝廷请奏,说如此耽误,只会让契丹裹挟的室韦人越来越多······再多咋地?大盛还怕他们不成?” “这赵含章老小子就是见不得节帅立功,见不得弟兄们好活,就想着受个伤就死球算了。他那知道先生······” “行了,别白呼了!” 徐义叫停了申屠嘚不嘚嘚不嘚的没完。这憨货,也是真的亲近,原本嘴笨的,打三棒子也就放半个屁,这还没打,就放连环屁了。 “这些都是······” “先生,都是老兄弟,都是石堡城伤兵营的老兄弟!” 这些老兄弟,并不是说徐义调教过的那些,是护卫伤兵营的那些。 李炜是开赴战场,肯定不能不带着那些宝贝。至于申屠······也算是照顾徐义的情绪吧。 行了,我原谅你了!徐义朝东北拱拱手。 其实也怪徐义,秦直道一直是他曾经想看看的风景,再加上李炜给他的诏令也没具体的期限,虽然一路上尽是嘲讽,也没挡住徐义游山玩水的兴致,反倒是越骂,他越耍起劲。 说起来,徐义这都算失期了。 徐义并不是无的放矢,看这天······才三月,这时候北上,就现在的保暖措施,这不是去打战,是去挨冻了。 人家李炜和赵含章混到节度使这地步,当真是傻吗?自然不是。 等徐义催促着队伍北上时,一直走了五天,才知道离战场还有千里之遥。 等徐义见着了李炜,天已经是三月底了。 “节帅,打起来没?” “大战哪有你说的那么轻率?双方集结兵力,相互试探,再铆足劲在特定位置碰撞,这都需要时间来酝酿。” “就是当初石堡城,前后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决出胜负。” 看来自己游山玩水的过来,很是符合大将的风范了。唉,这一段算是白赶路了,虽然三月的草原是荒草,除了枯黄就是枯黄,那也是草原不是? 早知道,多看看这大草原来着。听说看草原可以让人心胸开阔,徐义觉得自己一直小心眼,有必要开阔一下。 “义哥儿,这次邀你出征,老夫与崔刺史商量过。明年你就十五了,出仕可以了。” “向圣人举荐,总是需要有个由头。这一次,老夫以为,你只需要帮老夫别让将士们死伤太多即可。” “届时,老夫自然会以军功上报,也让你小子出仕时谋个差不多的职衔。崔刺史建议东都洛阳,老夫深以为然!” 李炜估计这一年多在长安过的也是相当的疲惫,比一年前老了许多。 在长安不能明火执仗的杀人,让李炜畏手畏脚的不爽快,憋的头发都白花花的,脸上都憋出皱纹了。 说最后一句深以为然时,好像带着多么痛的领悟。 徐义刚刚升起开阔心胸的念头,瞬间就熄灭了。不好意思,所谓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还是老实点吧,就苟着。 不想早死,不想累死······信安王,你也要坚持呀,好不容易抱一条皇族大腿,你嗝屁了,我还得换条腿抱,还不一定能抱结实了,还有可能抱错,指不定被人一脚踢开。 “虽然战场尚未确定,老夫估计就在前方二十里的野马川。你就在此地寻一妥当之处扎营吧······” 虽然徐义抱的挺紧,李炜也没工夫让他一直抱着。 西路主帅,事多的还能增加些皱纹,能给徐义这点时间已经算是亲近了。 否则,就一个小小的都尉,还是一个没什么实职的都尉,那够格让主帅接见? 除了徐义把这骑都尉挂嘴上,uu看书 ww.uuash在大盛朝,勋官这玩意儿不值钱。 广阔的草原,大概就是后世的呼伦贝尔大草原,怎样才算是合适扎营的地儿? 怎样也得找个有山形的地儿,背个风······ 营帐是申屠带着人操持的,徐义就看看,可就这样看着看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伤兵营,徐义就是再不懂,也知道此时扎起来的营帐是正儿八经的军营,就是那种所谓攻守兼备的营帐。 还记得在石堡城那边,不是这样的,没有这密密麻麻连接起来像东北屯子里的院墙木栅栏······ “先生,契丹人习惯偷袭粮道,也经常袭击后营······” 不想当着太多人问,私下里,这申屠居然吓唬人。袭击后营?也就是说,这伤兵营也有可能被袭击了? 徐义的心就那么揪了一下。 “先生,医官都不会有事,契丹人甚至没有医官,从来都不杀医官的。” 申屠你小子什么话?难道老子就是个怕死的? 真的是,徐义真的是个怕死的。 不知道能不能把大营直接扎到中军哪里,在中军,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要不去问问?后来一想,按照自己的印象,契丹人都是骑兵,若真的这边出现意外,自己在后营还是跑起来容易一些······ “废什么话!本都尉是想问问,咱们有没有机会给契丹人打一场!我大盛军,哪怕就是手无寸铁的书生,也绝不会怯战!” 第46章 不踏实 申屠被徐义铿锵有力的口号激动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恭维两句,不断地说先生是可以跟信安王亲卫对战的,根本不鸟契丹人! 事实上,徐义的武力值现在真的不弱,之所以被申屠口是心非的恭维,是他从来没见过血······也不对,应该说从来没拿着武器厮杀过。 伤兵营的兄弟们都知道,徐都尉的武技,得用徐都尉的话来定义,那是用来强身健体的。 徐义还跟平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伤兵营,脸上还是笑呵呵的,好像真的不担心打一战。 只有来福是最了解徐义的,能真实的感受到徐义心中的紧张不安,不断的用大脑袋蹭徐义,时不时抬头看看······ “来福啊,这次说不定要参战了,就是拿武器跟人打。你家主人还没干过这事,有点不踏实。” 这狗娃子,居然像真的能听懂一样,弓了弓背,龇了呲牙······好像是说:老大,不怕,有我呢。 不知咋地,很少见来福叫,也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啸啊、吼啊的。也不咬人,除了那将近一人高的身躯,不吭不哈的陪着徐义,多数时候都会让人忽略它了。 “好了,你家主人也不担心,打就打呗,打不过咱跑还不行?” 这话······很不合来福的胃口,甩了一把头,轻轻的顶了顶徐义。 也罢,连来福都觉得我不应该怯战,那就雄起一回? “报······都尉,节帅有令,明日开战,令伤兵营做好救治准备!” “回禀节帅,伤兵营一切就绪!” 心里不管多忐忑,该干的正事不能塌台了。于是,徐义将所有的医官,就是那些亲卫和公明殿的道士兵召集起来了。 “明日开战,咱们要做好随时接待伤员的准备,争取确保每一位进了伤兵营的伤员活着!” 算是给自己打气吧,徐义在下令时,语气越发的坚定了。 “另外,这一次,所有冲洗伤口的酒精要回收······” “都尉,咱这次带了两大车,酒精应该是足够的。” 徐义真相一脚将凌风子踢出去。在伤兵营,徐义差不多一言九鼎了,就是这个凌风子,总是时不时的要提个醒什么的。 “我不管你们怎样想,酒精够不够,跟本都尉要回收酒精不相关,让回收就都回收。做不到可以去做护卫!” 本都尉的想法,你能懂得几个?这不是为了你们多个活命的机会嘛?嘴闲的,听话不就对了! 凌风子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赶忙保证执行命令。 这时候徐义不是徐义,是徐都尉。 空旷的草原,声音传递不远,虽然战场里伤兵营也就不足二十里,几万人的厮杀呐喊声,到了徐义扎营的地方,已经相当隐约了,几乎听不到什么。 徐义知道,这时候正是双方激烈碰撞厮杀的时候。 先来一波远程弩,然后大队并进,再有弩兵发射三四波的强弩,紧接着就是骑兵在弩兵之间穿插而过,最后步兵紧跟······ 都是徐义想象的,他一次也没见过阵地战,唯一的一次是扔石漆罐的。 继续想象······ 然后,几万人就堆一起了,马跟马相撞,人跟人互砍。狼牙棒、短锏、横刀,在战场上飞舞,那叫一个乱。 中军对撞了,一方派奇兵突袭侧翼,没想到双方的主帅想一起了,然后侧翼也成了血肉横飞的绞肉场。 战马错开的瞬间,将士们试图掉头,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谁又不想这样,于是乎,马头撞马头的,马头撞马尾的······战场就更加混乱了。 结果,有没调转马头却直奔对方队尾者,正好碰到了举着陌刀的步卒上来了,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噗嗤一声,全是血,还有破破烂烂的内脏······ 战场会是这样吗?徐义脑子在使劲的脑补,很想去前方看一看,以便将自己设想的战场场面完善了。 忘了,伤员怎么来的?那么多的战马挤一块,双方骑兵几个来回的互砍,还有抽冷子放暗箭的,那些在对撞中受伤的军卒,怎么搞回来? 不会都死了吧?那自己就没什么用了。不对呀,上一次好像第一天就送来不少伤员······那一次属于攻防战,好像没搅合都一块。 难不成双方打一阵,然后喊一声:停战,各自收拾伤员!要这样,那还真有礼貌。 这一点,徐义还是有机会知道的。 确实,正如徐义的想象,其他的没想对,就是在双方停战救治伤员这一点,徐义想对了。 于是,在接近傍晚时,就有伤员送到了伤兵营······ 再一次重复曾经的流程,依旧是徐义分诊,将轻重缓解分分给不同能力和水平的人。 徐清、徐风、徐云这三人是不会分出去的,不是徐义怕死啊······危急重的伤员,也需要助手不是。 大盛是富有的,虽然骑兵不是重装骑兵,uu看书 .uknshu是骠骑,但,所有的骑兵都是着甲的。 也就是说,这跟上一次的攻坚战不同,伤员几乎没有像上次那般被礌石砸上内脏的。 或许有,特别是被战马踩踏的那种,不管会不会成为纸片那么薄,估计李炜也不会再往伤兵营送了······这也是徐义瞎想的。 他闲了些,最后不得不挑选一些稍微有些危重的,留给自己上手。 虽然既定的方案是混一个战场经历,然后报个军功出仕,可面对伤病员,徐义还是闲不下来······这是毛病,也是一种可以称之为职业习惯的本性。 第一天不温不火,不紧不慢······都是有经验的,熟手。 “没必要熬夜,夜里光线不好,非致命伤患,看护好,等明日一早手术!” 徐义这一次是有空闲统管大局的,带着一狗三亲卫,对整个伤兵营巡视了一番。 “夜里要辛苦各位兄弟们了,草原空旷,易攻难守,务必做好警示!” 徐义还真有点主将的样了。 其实,他真的是不踏实,离开中军营帐的那种不踏实。 第一次起夜,是真正的起夜,徐义忘记了睡前是否小便过,感觉有些意思,就起来了,憋半天,差点淋湿鞋。 第二次起夜,徐义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小解,转一圈,还跟守卫打了招呼,也忘记了是不是顺便放放水,稀里糊涂就回去了。 直到第三次起夜,来福不行了,咬住徐义的裤脚,使劲把他拖住······到打扰来福休息了。 第47章 着甲 折腾了一夜,就连徐义都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心眼确实不大,装不下什么事。 主要还是没怎么经历过。 一大早怎么就送伤员来了? “怎么回事?” “回都尉,昨夜契丹人袭营,节帅也遣薛将军袭营,双方撞上了······” 还真是这样,双方都想一块了。 徐义看了看伤员,完全是可以不下火线的轻伤。这也是听闻徐义来了,若是以前,这些军卒根本就不搭理这些小伤。 多大的事?不就是耳朵砍了半截吗?拽掉了一样可以砍人。 自从有了徐都尉,耳朵是可以长好的,还是个全活人,还能找个中意的婆娘。 李炜倒是担心徐义闲着。 昨晚啊,徐义心里在想,是不是自己昨晚的不踏实是替中军不踏实了? 难不成我有预感? 两日无话,小伤徐义都懒得出手,尽溜达了。把整个营帐转圈溜达了完了,还特别关注了一下回收酒精的情况。 闲呀,人闲心乱。 好像李炜真的只是让徐义来这战场走一圈,纯粹来混资历了。 一直等到第三天的临近傍晚,伤兵营都没见着一个值得徐义出手的伤员。 若不是因为扎营需要做好污水通道,将整个伤病营夯实了,找不到蚂蚁,否则,徐义真想数蚂蚁来打发时间。 来福都懒得陪着徐义转圈圈了。 一直到入睡,徐义很不甘心的入睡了…~晚上再不起夜了。虽然不在乎,被人笑话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人就是这样,越是有准备,意外就躲着你,当你没防备了,总让你措手不及。 徐义今天也这样。 刚刚躺下吧,反正还没睡实…~ “都尉,九号房的伤员突然过去了!” 凌风子很着急,估计这伤员是他处理的。 “什么情况?” “下午送来的伤员,大腿根中箭,没射穿。” “拔了箭以后,清洗消毒了,也缝合好了。晚饭时就醒了,还吃了两碗饭……” “刚才,就在刚才,突然就过去了。” 凌风子这语调,感觉都快哭了。 完蛋!徐义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 股动脉被射穿了,或者是划伤,划薄了股动脉壁。 麻醉状态下无所谓,一旦用力,再加上疼痛刺激…~ “昏过去之前有什么异常?” “没异常,就是自己拄拐起夜了。” 不用再问了,徐义可以确定是股动脉的锅。 徐义在穿衣服,也在快速的起床。可他心里是真的一点底没有。 这可是显微外科的活,他徐义……还是在实习时见过。而所谓的见过,只不过是他们几个实习生轮换着抬着腿,确保一动不动。 股动脉是肉眼可以看见,可自己能行吗? 没办法,在这个伤病营,在这个时代,徐义是最最最顶级的专家。 徐义脑子里转着圈,行动却没一丝的迟疑……能不能行,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看不过去。 “打止血带,在大腿根部,尽量往上……铺孔巾,打开三套清创包…” 说话间,已经有人帮忙送过来手术衣了……这一次,徐义做了许多麻布手术衣。 蒸锅蒸过的。 除了无菌手套,徐义已经尽可能接近无菌了。 酒精泡了手,徐义快速的拆了线…… 血是蹦出来的,原谅我用这个词。喷也许才合适,可当时的感觉,徐义觉得就是蹦,还带着血块。 “别管其他,往嘴里欢糖盐水!” 人还没死,徐义不确定能不能活,但他的职业本性告诉他,必须要尽力。 伤员的胡须还是那淡淡的绒毛,还很年轻,徐义不忍…… “麻布!别怕浪费清创包,都给我打开!” 徐义几乎是用手顶着蒸过的麻布往伤口挖的,就是挖,挖干净鲜血,他才能看清楚术野。 徐义这时候真的已经顾不得什么显微不显微了,也忘记了让凌风子时刻监督颈部动脉波动,他只有一个想法,找到股动脉的破口…~ 很幸运,止血带扎的紧,徐风拉着拉勾清楚了术野,当术野稍微干净一点后,徐义看到了破口。 有约莫小拇指粗细,干瘪着,靠内侧的部位是撕裂的口子。 能看清,徐义稍微有些放心了。 或许用这种不合时宜的针线缝合,后遗症会很多…~徐义就想着能不能把他救过来。 徐风徐云也都在助手位置了,却发现似乎帮不上什么忙,除了穿针。 徐义在那一刻,突然就想起了血管吻合的缝合方法,对于徐风徐云,包括凌风子而言,这是一个新的手法…… 徐义这时候很冷静,就像经历过很多这样的状况一般,下手很稳…~ “报……都尉,契丹人袭击伤病营,护卫队……” “闭嘴!让护卫队给我挡一刻钟,只要一刻钟他就能活!” 徐义根本没抬头,说话也没一点情绪,很冷,特别想当初他的上级医师训斥他…… 一刻钟,徐义想的轻松了。 血管吻合真的很难,手法的精细和轻柔程度,真不是普通缝合可比的…… 徐清出去了,uu看书 .uuknshu 回来时带着徐义的盔甲。 来福进来了,就待在徐义身后。 凌风子也出去了,回来时和凌云子二人都着了甲。 申屠跑进来两次,第二次进来时嘴巴嘟囔了…… 凌风子有些时候很不理解徐义,就像现在,一个不起眼的军卒,徐义甚至做到了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这也许才是孙真人传承的真谛吧。 徐义这时候状态特别好,真的,前所未有的好,整个心神全部集中在股动脉的吻合上, 他甚至可以肯定,只要失血性休克没要了命,这后生就能活。 用缝合组织的圆针吻合血管,徐义感觉自己特牛掰。 “噗!” “啊!契丹人王八蛋!连伤病营都不放过!” 徐义第一次这样爆粗口! 只要一刻钟,有一刻钟他就能救活,就能救人一命。 然而,这时候却看见一支箭,插在这伤员的眼眶里,还继续震颤着。 “狗日的契丹人!王八蛋!只要一刻钟,一刻钟呀!” 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徐义把手里的器械狠狠的丢下。 毁掉嗓子的嚎声,并不能让徐义减轻半分的不甘。 一刻钟,只要一刻钟他就能活。这些护卫都是吃粪的? 这时候,徐义才注意到,他这个营房里都着甲了,都挡在他身后,挡着那叮叮当当不断的箭矢。 没法怪他们,就连来福的嘴里都叼着箭矢…… “着甲!” 徐义这时候说话很冷,徐清帮助着甲是都有点忐忑。 第48章 火烧伤病营 徐清帮徐义披好甲,徐义一直没说话,任凭凌乱的箭矢穿透营帐,随意的落在营房里。 只要一刻钟!这支箭那怕偏开一点,我就能救活他。 徐义或许是陷入了执念,或许即便徐义能完成这个手术,这伤员未必能活。 可徐义的怨恨都集中在这支箭上了。 “徐清,传我的命令,让轻伤帮重伤,全部搬到酒精库那边!” “剩下的轻伤员,将回收的酒精摔碎,浇在扎营的木栅栏上,剩下的直接摔在营地。” 徐义第一次下令,都不知道符合不符合规矩。 这时候徐义脑子里只要一个念头,若没我这支箭,若再有一刻钟,这个伤员就能活。 “都尉,袭击伤病营的至少千人,护卫队全部顶在营寨口!” “凌风,你帮助伤员转移吧!其他人,全部跟我去营寨口!徐风,枪来!” 这时候的徐义处于爆发的边缘,是一种非理智的状态。 一句话呛的凌风子都快噎死了…~贫道是怕是吗?是不想让你去送死。 凌风子看徐清,这傻货好像特别荣耀。 还别说,就徐义他们几个出营帐,一直走到营寨口,这拉风的走法,真的挺长气势。 就连那些轻伤员,也都默默的带着武器跟在后面。 确实挺威风,一手提长枪,一手横刀在握,时不时用横刀拨开飞来的箭矢。 徐义选择长枪做武器,是完全的认同一寸短一寸险。 徐义是威风了,根本没注意徐风不停的替来福挡箭…… “叮当……” 好疼。徐义一不小心没拦住,一箭就打在胸前,还好,余力不足。 这生扎扎的疼,也让徐义乍然惊醒了。 我这是要干嘛?寻死吗?可事情已经到这份上了,退回去?太丢人了。 眼看就到营寨门口了。 “都尉,一刻钟没问题!狗日的契丹人还没进攻,就是骑着马绕圈射箭!” 申屠见徐义都披挂上阵了,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中规中矩的汇报战况。 没进攻?我傻不拉几的扑过来玩啥?还想着趁这个血涌脑门的劲,也冲杀一阵…~咱也激情一把! “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冲击营寨?” “快了!他们不敢停留的久了,这种夜袭,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中军会将他们围了。” 估计契丹人是看着灯光火光射箭的吧?这大晚上的,徐义做手术完全靠蜡烛的亮的。 相当于给契丹人树了靶子,还以为那是主营。 这事闹的。 从契丹人放箭开始,到徐义恼羞成怒的冲出来,其实没多长时间,估计也就一刻钟左右。 那伤员太不幸了。 “把所有的灯都熄了,一个护卫两名轻伤员,分队撤出营帐。” “从酒精库那边,再摸黑转到营帐外围,三人一组,每一组必须有箭手,带火箭。” 徐义扎营,一直将酒精库远离营帐的。那玩意儿属于易燃易爆物品,堆营房是玩自焚。 所以,伤病营在找扎营地方时,总会找有依有靠的地儿。 哪怕是草原,也要找个背后的依靠。 就那山形处,契丹人也以为伤病员大晚上的没法逃吧? 其实,契丹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伤病营,否则都懒得袭击,他们以为是粮仓。 徐义陪着护卫们在营寨的门口看了一阵,除了飞舞的箭矢,好像没法确定有多少人。 当箭矢有减少迹象时:“都尉,契丹人要进攻了。” “全部撤出营寨,按照我刚才交代的准备好······咱这次玩一次大的,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义说着,自己已经先退开了。 自己的营寨,倒是抹黑也知道怎样走。黑魆魆的营帐,又不是看不见,至于路径,都熟悉。 撤退,护卫、轻伤员分小组分散撤退······ 凌风子跟在徐义身后,很想再多个嘴······还以为真的要冲杀呢,原来只是过来溜达一圈。 徐义还真想告诉他们,我就是走一圈,找找感觉。刚才那感觉,真的挺好。 公明殿的人都围着徐义,这一点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来,这是常规,亲兵只顾主将。 撤退的速度要不刚才快多了,刚才是找感觉,撤退是找活路,大不一样。 契丹人估计没想到进营寨如此容易,在营寨门口稍作停顿,就喊打喊杀的冲进来了。 当然,这些徐义看不到,只是听着猜测。 伤兵营很大,大到仅仅比中军的帅帐小那么一点,真的堪比粮仓。 契丹人纵马在营寨里狂奔,却什么都没发现,叽哩哇啦的吼叫······ “他们说什么?” “都尉,他们要烧营!” 申屠好像相当的气愤。徐义却······徐义却傻愣了一阵。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自己居然没想到。烧营啊,好!好!好!跟我徐大都尉想一块了。 本来徐义还准备自己烧营的,uu看书 .uukanshu 这下好了,契丹人烧营,连解释都省了。 哇卡卡!太配合我了,你们是猴子派来帮助我的吗?真知我心。 “轰!” 这不是正常点燃营帐的火势,不仅仅是契丹人,就是在外面看热闹的大盛军,也都被契丹人自焚的情景惊呆了。 就在一瞬间,就在契丹人在营帐里点燃一丝火苗开始,整个营帐里面就全着了······ “都特么愣着干嘛!快!快!把营寨的木栅栏点着呀!不然契丹人就跑了!” 徐义着急的喊叫。 一群憨货,这时候居然有心看热闹,再迟疑一下,老子设计的这火烧连营就白费了。 就这一个伤兵营,徐义也好意思说是连营。不过,火烧连营这个词确实好听一些。 光点燃营帐,不能把契丹人留下,那是契丹人的作战任务,咱不能帮他。 一边说,一边顺手拽出自己的火折子,使劲的吹着,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射箭了,抢过一把弓,再夺一支包裹了酒精的麻布箭矢,点燃,就那样胡乱的射出去了······ 营帐里的火光就是目标,如此大的目标,只要能拉开弓,箭真不愁找下家。 于是,在徐义率先,又嘶吼的情况下,围着营寨的大盛伤兵营护卫,将整个营帐的木栅栏全点燃了。 都不用派人去中军救援,就凭这火光,在这大草原上,估计就是三五十里外都能看得见。 事实上,徐义根本就忘记了派人求援,从救治伤员,到抽风干仗,再到撤退设伏,挺紧凑。 第49章 借火杀人 怨不得你们都是伤员,太不懂抓战机了。 就现在这情况,营寨的木栅栏全点着了,映着火光都能看见营帐里混乱的战马嘶鸣,混乱的碰撞······战马也是怕火的。 整个营帐里全是火,那些随意丢在营帐里,带血的酒精,虽然有一定的挥发,可点燃了依然是不可估量的助燃物。 马蹄跳脱,随意都能带起火星来,然后不断的点燃整个营帐。 现在的伤兵营,几乎全部在火里。 而营寨的木栅栏也被点燃,围成了一个火圈······只要这战马不是马戏团训练过的,就对火圈有一定的畏惧,跑不了的。 这样的火圈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营帐外的任何一个位置,都可以完全看清楚营帐里在火力扑腾的契丹人。 “都特么给我射箭呀!看什么看!傻货!” 徐义真急了,就这木栅栏,再配上酒精,根本着不了多久,等契丹人控制了战马,说不定一个冲锋就冲出来了。 “申屠,带上五十人跟我来,到营寨门口去堵人去!” 娘的,营寨门口是虚火,是靠两边的木栅栏火光风吹过去的,没有实际的可燃物。 契丹人只要清醒了,第一时间就会找到出路。 不行,绝对不行,绝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逃走。 小二百护卫,四五百轻伤员,在徐义暴跳如雷的呵斥中,终于从震惊中清醒了,明白了这不是看烟火的时候,这是战场。 第一轮箭矢就这样无差别的射向营帐里······ “都特么傻呀!射马!射马!射马!”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样简单的道理居然还需要老子亲自下令。 徐义看着不断落空的箭矢,甩这群憨货的耳光的心都有,杀人的心也有,但不是对自己人。 战马那么大的目标,有毛病才去射人,射中战马不香吗?只要战马受伤了,扑倒了,杀那些人还不是随手的事? 徐义的心思是杀人,而对于这些伤员军卒而言,他们看见已经被火围困的契丹人,心里就想着或许战马还能留下来。 他们不知道这一场火就是虚张声势,真的着不了多久。 徐义自己清楚,他也没有小看人家契丹人。 果然,在火圈里的契丹人混乱并没有多久,当箭矢从天而降时,他们就知道这是中埋伏了。 会有人记得来时的路······ 当徐义带着申屠以及五十名护卫抵达营寨门口时,已经看见契丹人整队向营寨门口奔来。 也幸亏伤兵营很大,否则,即便契丹人深入营寨,醒悟过来以后也能快速冲出火圈。 不过,这么多的战马奔驰,着实是慑人呀! 徐义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随着那马蹄声在跳动······ 也幸亏这部分护卫的作战经验丰富,不需要徐义吼叫,已经开始了一波强弩发射。 射的是马。 马倒了,人自然会被摔下,紧接着就是后面紧跟的战马也扑倒了······ 哦,这应该叫人仰马翻吧?哈哈哈。 一波强弩,捣乱了战马奔腾齐刷刷的马蹄声,也让徐义从震撼中清醒了······这点他是不会承认的。 “徐清,我让你准备的酒精罐呢?” 说真的,徐义从申屠在扎营时,就给自己准备了后手······他太怕死了。 不管是回收酒精,还是让徐清准备酒精罐,可以说是为了埋伏契丹人,也可以说是徐义为了保命。 这两者其实从效果上是没法区分的。 英雄,并不由他的出发点决定,而是根据结果。 徐清,徐风,徐云,各自都背着一个包裹,一直以为这是徐都尉的秘药舍不得丢弃,没想到都是酒精罐罐。 秘药?徐义对狡兔三窟的道理领会的最为深入,造诣也是相当深的。 从知道伤兵营有被袭击的可能,清创包、酒精等等伤兵营的物资,他就没放在一起。 或者说从一开始,徐义就等着今晚这一场呢。 酒精罐就跟后世那酒瓶子容量差不多······没办法,这时候密封做不好。 徐义抓了一罐,没管密封,使足了劲,学着后世丢手雷的样子······咦,没摔破? 不管了:“把这些酒精罐都丢过去,就朝那些冲起来的战马丢!” 自己干不好,有的是能干好的人。 “砰······” 哈哈哈哈哈,徐义笑了,歪打正着,没有摔破的酒精罐,在高温下居然炸开了。 这都是很短的时间发生的事。 随着炸开的酒精罐,带着陶瓷的碎片,还有将燃未燃的酒精,就这样崩开了,也就看上去像点燃了战马,点燃了契丹军卒。 我确实太聪明了,没的说。 真的没得说,不用徐义自夸,整个伤兵营的伤员和护卫,都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军卒,也被徐都尉这连番的操作震惊了。 火光冲天的营帐,着火的不再是酒精,营帐里能着的都已经着了。 偌大的营帐里,数不清的契丹人在左冲右突,uu看书ww.uansh 虽然时不时会出现有组织的突围,都被护卫和轻伤员用强弩击溃······到这时候,每个人都知道这战怎么打了。 围着,困住,射马,杀人,等援。 营墙的木栅栏火势大一些,营寨门的虚火是能被人看出来的。 一支准备突袭粮仓的契丹队伍,人数自然不止几百人,伤亡是有,也不少,可相对于一支夜袭的队伍而言,还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 所以,终于还是让契丹人找到了出路······营门。 冲过来了,眼看着就冲过来了。 徐义后悔了,后悔该多带点酒精罐,后悔该安排护卫都带上酒精罐的,否则,就凭酒精罐有手雷的效用,也不至于这样。 来了······ 护卫已经将强弩收起,各自的武器在手······这是准备肉搏了。 徐义的手紧握着长枪,汗唧唧的,有点滑。 五十人,自己是不是有点托大?该把所有人带在身边的。 就契丹人冲过来的劲头,五十人根本就不可能拦下。 这是一群受惊的战马,带着一群受惊的骑兵,根本就不管不顾,只想着冲出火圈逃命。 近了,到眼前了。 人在强光下瞬间进入黑暗,有一刹那的失明感,就是那一瞬间是看不清事物的,眼里还是明晃晃的。 所以,当契丹人冲出营寨门的那一瞬间,根本看不清营帐门口的大盛军卒。 其实,就是看见了,他们也未必顾得上,逃命才是本能。 第50章 营帐是我下令点着的 徐义也许不会承认,就在契丹的战马疯狂的向营寨门口冲来的那一瞬间,徐义神游天外了。 这次不是心大,是奔腾的马蹄声、契丹人的喊叫声,还有战马的嘶鸣声,从徐义的耳道,带着徐义神游了。 “杀!” 申屠的一声咆哮,让徐义打了一个冷战。 根本来不及反应,手里的长枪就捅出去了。 徐义还记得,出枪要点,而不能深度冲刺,否则枪就会被刺中的人和战马带走。 捅出去的一瞬间,几乎是肌肉记忆,徐义一个回抽,又一次刺出去······ 营寨门口不宽敞,契丹人急于逃命,拥挤的很。 五十人齐声的喊杀,统一对这战马,两轮,就两轮,倒下的战马和砸住的压住的人,就把营寨门口堆住了。 除非飞腾,也就是战马来一个冲刺······ 营帐里现在看上去到处是火,似乎找不到一处可以让战马冲起来的条件。 契丹人只能就这样,尽可能的靠近营寨门口,便导致这地方越来越拥挤······ “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着脸熟,不知道是轻伤员还是护卫,徐义见过来几人,就随口问。 “都尉,一组三人根本用不着,就是围着木栅栏射杀,只要不是没胳膊,谁都能干。小的估计这边会杀的痛快些。” 其他的话徐义没注意,就是那个什么‘只要不是没胳膊’是几个意思?老子就不会射箭! 不搭理他!契丹人又冲了。 契丹人往营门冲,大盛军卒也往营门冲,很快,营门就成了焦点。 徐义这时候最想的是他知道的有一种叫加林特的机关枪,如果有那么一架,就他徐义一个人,也绝对可以将营帐里往外冲的都放在这。 可惜,这时候,不管是强弩还是弓箭,都做不到无限制,也做不到不间隔。 人数上的优势,在契丹人逐渐清醒后,就体现出来了。 营门口失守,战场已经往外延伸了。 徐义很想说:让他们走吧,没必要硬要都留在这。 可气势上占着优势的大盛军卒,已经杀红眼了,根本就不在意契丹人的人数占优。 而本该占优的契丹人,这时候确实惊慌失措,根本顾不上看营门口到底有多少大盛军。 中埋伏了······只有这一个念头,不,还有一个念头······逃! 徐义握着长枪,都不知道捅出去多少次了,也不知道杀死人了还是战马。 兄弟们,要不让他们走吧,手困了,太累了。 可这时候真不能退,得继续,谁让自己是主将来着。 来福···来福呢?真要是贴身肉搏了,来福绝对是莫大的助力。 仿佛跟来福心有灵犀,就在徐义想起来福的那一刻,传来了一声悠远的啸声······这是来福第一次吼,已经不能说是犬吠了。 在空旷的草原,来福的叫声悠长连绵,还一直处于高音区。 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都尉,援军来了!哈哈!兄弟们,援军来了!杀!” 申屠就是个杀才,就知道杀。徐义很想问问,你怎么就知道是援军,怎么就不可能是契丹人来了? 算了,还是别问了,估计问出来会丢人。 很快,感觉在听到马蹄声就扭头的功夫,黑压压的骑兵就到了跟前了。 似乎很有经验,抵达营门口的一瞬间,就分开了,将整个营寨围起来了。 “徐义,徐都尉何在?” 哎哟,居然是李炜亲自来了?不就是一个救援嘛······ “节帅,我在呢,在这。” 徐义想举举手,表示一下自己的位置,却发现手抖的有点举不起来。 “你的狗不错,它硬咬着我的裤脚,差点就被亲卫射杀。那时候突然看见了这边的火光······” 谁?谁敢射我的来福?老子弄死他! 我的来福,原来跑去请援军了······ 徐义丢开枪,蹲下抱着来福,头顶着头跟来福亲热。还是来福聪明,比所有人都聪明,都知道去请援军了。 只有来福舍不得我徐义受累! “徐都尉,伤亡如何?” 挺和谐的场面,被一声带着不满的呵斥打断了。 徐义抬头看了看······这人似乎没见过。能跟李炜并排骑马杵那儿,看来不是什么小角色。 不过,我说你们俩,我仰着头说话很累的,我已经很累了,仰着头不舒服。 心里想了,没敢说。徐义还没混到自己夹菜没人转餐的地步。 “伤亡?哦,狗日的契丹人若迟来一刻钟,我就能把那位兄弟救活······” 徐义说起来就有点义愤填膺。多不容易的机会呀,吻合股动脉呀,还是用普通的圆针吻合,即便是后世,这样的手术都算是高难度吧? 本来算开创新时代的手术,就这样被一支箭毁了! “徐都尉,这是赵节帅,u看书 .uukahu幽州节度使。” 李炜见赵含章的脸色不太对,也确实,徐义的回答有点答非所问。 徐义很委屈,我说的是实话呀! “节帅好,末将徐义,见过节帅。” 完了,徐义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两个节帅,怎么叫呀······徐义琢磨这个。 “徐都尉,夜袭伤兵营,整个营帐全数被毁,伤员死亡几何?” 赵含章那边也是有伤员送过来的,有点心急,也有点对徐义不满意。 徐义见礼了,他倒也没发火,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伤亡?没有啊。若不是狗日的契丹人······” “徐义!赵帅问你死亡多少?” 李炜都看不下去了。这孩子,一直挺灵活的,这时候怎么抽筋了。 伤亡不怕,伤兵营被偷袭,有些伤亡是可以的,这样答非所问的回避问题,就是最后凭他周旋,也很难给徐义报什么军功了。 “信安王,营帐是我下令点着的,契丹人进营后我就点着了······” 李炜很无语,着急的已经下马了。赵含章也如此。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倒也不用戒备了。就是徐义这······把李炜搞糊涂了。 怎么能胡扯呢?这已经不是什么对赵含章的答非所问了。什么叫营帐是你下令点着的?这是死了人的事,是烧死伤员的事。 李炜头皮都发麻。这小子这回该不是闯乱子了吧? 被契丹人夜袭,逃出来不管不顾的点着了营帐······这下麻烦大了。 第51章 对不起呀老杜 瘸着的,拐着的,吊胳膊的,包脑袋的,在这时候陆陆续续的也往这边来了。 援军来了,徐都尉在营门口,一起并肩作战的伤残军卒,在被援军替换下以后,很默契的都向这边过来了。 火光还亮着,人影都能看清楚。 当李炜和赵含章这边的伤员,看到各自主帅时,有个头衔的,见过主帅的,都凑过来混个脸熟······本来也脸熟。 这······徐都尉说的是实话,没有伤亡! 李炜和赵含章都不傻,见到一个个伤员过来,就已经明白刚才徐义的回答了。 “谁能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已经不需要解释徐义的答非所问了,不存在答非所问,是他俩主帅先入为主了。 现在急需要知道整个过程。 “信安王,我家将主一直痛心他没能救活那一位伤员,就在将主即将救活那位伤员时,契丹人的箭矢射中了伤员的眼眶。” “其实,那个时候,契丹人的攻击已经开始了。申校尉带着护卫守在营门口,将主一直想救活那位伤员。我们几个都已经着甲了,在手术营房替将主挡着箭矢······” 徐清察言观色的能耐还是有点,虽然不够格插嘴,也插嘴了。 只是,在徐清嘴里,徐义未免有点太高尚了。 顿时,所有人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位伟大的都尉······冒着契丹人的箭雨,不顾生死的救治伤员。 却不料,就在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契丹人的箭矢却让徐都尉功亏一篑。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都尉威风凛凛的提着长枪,到了战斗的第一线,指挥伤员撤退,有条不紊设计让契丹人进营,再指挥整个护卫和伤病员······ 用不足二百护卫的生力军,带着三四百轻伤员,在保护好重伤员的情况下,几乎全歼了契丹夜袭的小两千骑兵! 这说的不是军医,是军神! 可事实就是如此,从徐清跟李炜解释开始,各自的属下就开始向主帅讲他们这一战的荣耀。 确实,能在养伤的情况立下这般大功,足够他们吹嘘一阵子了。 或许陈述战况是有些情绪上的激动和兴奋,却没有听到有什么夸张的地方。 都是事实,徐义在这一次的契丹人夜袭时,形象真的是光辉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援军到来时,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没有时间统一口径,偏偏口径却是一致的。 那只有一个原因,都在陈述事实。 徐义这时候也明白了,原来两位主帅过来是想听自己丰功伟绩的呀。 切,我这人不自夸!自述的牛逼不是真正的牛逼,别人看出来的牛逼才是真牛逼。 徐义特别喜欢听被人夸自己,比李炜和赵含章还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讲故事也有个结尾。 “徐都尉,扎营的事明天中军遣人来完成,今晚······也只能暂时这样客服困难了。” “只是那些重伤员······” “报信安王,重伤员都安置好了,在马车里。” 没这点能耐好意思接受别人的夸奖?徐义早有准备,那拉酒精的大车,就在酒精库那边呢。 “徐都尉,听信安王讲你的计谋百出,老夫略有不信,今日所见,让老夫震惊无比。” “信安王,二百对两千,几乎全歼,只损失些许营帐,此战可称首功!” 赵含章说出这话,要比李炜说出来好多了。 也是,这是号称孙神仙的传承人,花花轿子大家抬。人家这一战也确实打的漂亮。 也正是因为这点,才有了两位主帅支援,也就有了说句好话的基础。 人年少,才华惊人,前途不可限量,交好是没错的。 “节帅谬赞了,都是大家齐心,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我大盛勇猛无比的将士,才是我大盛横扫八方的保证。” 徐义很得意这句话。 援军不像徐义他们一般死守火圈,这时候火势几近熄灭,援军是全方位的挤压。 这时候才真正的做到了全歼······哦,俘虏也是有的,反正没有逃脱的,说全歼也可以吧? “报信安王,报节帅,战斗结束,只是战马······战马无一匹可用,尽数受伤。” 这个,徐义有点不好意思。 战马就是对大盛而言,也是相当不错的战利品。可是当时的情况,他不得不玩射人先射马。 “那个,信安王,节帅,所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小子也是以此例下的令。” 把不好意思说的理直气壮,徐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脑子里飘过这首诗,随口就背出来了。 “好一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好!” 李炜炸哇哇的一声叫好,让徐义有些懵。难不成这时候还没有这首诗? 当初被这首诗时是这样背的:前出塞,u看书 .uukansu.co 唐,杜甫······ 对不起呀老杜,我多嘴了,剽了你的诗,让你无诗可作······不对,您老那么有才,不在乎小子剽窃几首诗吧? 十八九岁的杜甫,这时候还没有到名满天下的程度,就是他的前辈李白,也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这些,徐义不太清楚,记不清那些名人的生辰。 不过这首诗,却是让李炜和赵含章相当的惊讶。李炜还好一点,好歹听过徐义所谓的胡诌,赵含章只以为这徐义也只是继承了孙思邈的疮科传承。 这一点是诸方将帅广为流传的,边疆将帅在这方面比朝廷关注多一些。 没想到,这徐义的诗赋才能竟然也这般不凡。 很明显,这就是随口而出的······ 又是一顿夸奖,根本没谁再去纠结是不是有战马的战利品了。 只是,作为主帅,不可能一直陪着徐义在伤兵营这边守着,夸一阵就离开了。 不管是整理军功文书,还是让司马统计军功,都有一堆事呢。不能一直夸徐义。 这让徐义很失落,好歹把今晚夸过去呀?这四月天的草原,挺凉。 一直夸我多好,我能热乎乎的过了这苦逼的无营帐的凉夜。 刚才有营帐的火燃着,没什么感觉,大队的援军走了,留下他们伤兵营孤零零的在这荒野中,才发现天真的很凉。 更可恶的是,他们营帐这边,所有能烧的都烧了,连堆篝火都点不起来。 第52章 徐义的收获 又得破费了。 这挺凉的天,大批的伤员,徐义捎带带过来的金麦酿,恐怕得奉献一些了。 喝口酒,暖暖身子。 不管是不是自欺,喝酒确实可以让人暖和。 关键是,徐义还想用小酒换驻守援军的战马骑,也好让大家能走远一些,找一些柴火。 凌风子看着肉疼,但不再忤逆徐义了。这小子太惊人,自己是越发看不透了。 徐清倒是傻呵呵的热情,热情的招呼人喝自家的酒。 “正值战时,不可多饮,酒虽然少,但却是金麦酿。诸位,感谢救援······饮胜!” 徐义没想到的是,他牛逼的指挥作战并没有让后来的军卒亲近,一口酒倒是让气氛亲近起来了。 甚至有援军自告奋勇的结队外出找柴火了。 这才对嘛,都是同袍,冻着伤员算谁的? 徐义是真嫌冷,不过这没有冲突不是,借伤员的风也说的过去。 徐义也有点兴奋,真的,毕竟是自己运筹帷幄的大胜战。 所以,徐义找到了伙夫。 忍很久了,趁自己兴奋不冷静的时候,让这些土鳖也见见什么是吃食。 一大锅的马肉,红烧的,真的很美食。 又水了,尽是废话。其实也不是,收拢人心有各种办法,纡尊降贵也算是一种。 不管是酒,还是肉,这是最让人能记挂的。后世的酒肉都有朋友,更何况这时代。 比如,在篝火中饮酒吃肉,徐义就认识了一位叫薛嵩的,他老子是幽州长史薛楚玉,他爷爷居然是薛仁贵······ 因为一口酒,一嘴肉,一个劲的跟徐义称兄道弟,就差结拜了。 徐义很想问问他妈是不是樊梨花,他爹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薛丁山,他哥哥是不是薛刚······ ‘这里有多少同伙?’ ‘这里是一个人。’ ‘十一个人?’ ‘不是十一个人,而是一个人。’ ‘二十一个人,说他们都藏哪儿去了?’ ‘你听错了,其实一个人。’ ‘七十一个人,你当我傻呀,这么小的地方。’ ‘傻瓜,你又听错了,这里就是一个人。’ ‘九十一个…’ 薛刚反唐的经典台词,徐义记得。 也是因为徐义记得这回事,对这小子的爽朗,一直不敢亲近。 说不定薛刚的原型就是这家伙,哥不招惹。 自家就有一个,让整个一家人死绝了。再交上这样的一个兄弟,估计后代也会死绝。 这事不干! 不过徐义很仁义的跟这薛嵩说了:老哥,以后若不得意了,或者有什么想不开了,一定记得找我徐义! 仁至义尽了。说不定自己以后会有雪中送炭的机会,从此收一个特能打的小弟······也不错噢。 第二天扎营的事就不细说了。 可能是受伤病营二百对两千完胜的激励,从伤病营被夜袭之后,大盛军爆发出了不可抵抗的战力。 也是,人家二百对两千,就连伤员都立功了,难不成大军都是废物? 所以,整个战事越发加快了。 每日送来的伤员多起来了,重伤员也多起来了,徐义也忙起来了。 除了拾掇那些伤马死马,给伤员改善伙食,给大军的帅帐献爱心,徐义也间或有些手术需要亲自操刀。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得到的感谢多,也没有上一次被人认可的程度强,所以,徐义只能用一手让人垂涎的红烧马肉取得好感了。 当然,时不时的溜达到伤员营帐里聊天也是必不可少的。 人有群体性,属于群居动物。一个人的人脉甚至决定了一个人的层次和高度。 徐义认同。 所以,对于徐义这种凭空生出来的人,徐义很清楚自己缺底蕴,缺人脉。 救治算一个,口福算一个,平易近人算一个,徐义想尽一切办法在混脸熟。 伤兵营搬了两次营地,大盛军向北推进了二百里。 一月余,整个大盛军突进近五百里。这地方已经是东北了······ 突然有一日,伤兵营送来了不少于千人的伤员,一下子让徐义有些接不住。 不得不开启累死累活的节奏,全数上手,日夜不停息的救治伤员。 徐义有些不明白,这一路打过来,虽然不能说是所向披靡吧,大盛军遇到的反抗很有限,怎么突然就伤亡这样多了? 据说······ 斥候探知契丹联合奚人主力所在。李祎率裴耀卿与赵含章等分道进攻,赵含章率军先与奚、契丹兵相遇,奚、契丹望风遁去。 这时,平卢先锋将乌承玼对赵含章说:“奚、契丹,都是很厉害的敌人。前日离开,不是因为害怕我们,而是要引诱我们,应该按兵不动以观其变。” 但赵含章却没搭理,仍率部追赶,遂与契丹和奚众在枹白山展开激战。 契丹首领可突于率伏兵一齐杀出,盛军大败。恰好乌承玼率本部兵马从西面向契丹发动突然袭击,契丹与奚众抵挡不住,遂向后逃走。 而后,uu看书 .uukasuo 李祎率大军主力赶到,奋勇追击,大破奚、契丹,俘斩甚众。可突于率残部远逃,其余众流窜山谷;奚酋李诗琐高率五千余帐投降······ 徐义绝不承认赵含章是受了自己二百战两千的刺激,不应该的。 不过,这千数的伤员······也罢,人家赵含章是个明白人,知道我徐义需要救治更多的伤员,以扩大我徐都尉的影响力。 陇右是没问题了,略有小名气,甚至有些将校都称兄道弟了。 朔方也还可以,两次都有朔方军,不仅仅是混个脸熟,交情也是有些了。 这一次,很好,终于是幽州节度使的伤员占多数了。我徐义的买卖来了。 徐义再一次上演苦肉计,把自己搞的形容枯槁······ 或许真不是演戏,就是见不得伤员的痛,将急伤员所急,想伤员所想始终作为行走军营的宗旨。 李炜特配合。 当李炜带着赵含章一干将帅莅临伤病营时,巧不巧的就碰上了徐义一副累个半死的模样。 李炜眼眶微红:“徐都尉,老夫代众多将士感谢你!” 然后,朔方的、幽州的、平卢的,整个参战的将帅,都被徐义感动着······ 作为将领,没有谁就想自己的属下死,谁也懂经历过激战的军卒有多珍贵。 而徐义徐都尉,却能让这些伤员恢复不次于巅峰的战力。 大家很满意,徐义也很满意。这些伤员最终充塞于各军中,只要活着,那就是徐义的人脉,就是徐义的收获。 第53章 左金吾卫中郎将 当然,徐义的收获不止于此。 大军凯旋了,接下来就是清点军功而后论功行赏。 不管其他人,对于徐义的功劳,在整个作战队伍中是最没有异议的。 大盛现在的军功奏报,基本上就是率军的节度使确定,像上次那种意外没有出现。 受降,看俘虏,骑马溜圈,这是战后等待朝廷封赏的常规操作,很无聊。 徐义除了做红烧马肉经营人脉,几乎没屁事,就等着朝廷的赏赐下来,自己也好走马上任。 徐义想的很多,想到不敢想的地步······也就是想想。 诏令来了。 信安王李炜,中书门下平章事,开府仪同三司······为信安王贺!饮胜! 赵含章进兵部尚书,领幽州节度使······为赵节帅贺!饮胜! ······说了很多,终于到徐义了。 徐义徐敬廷,以两百护卫,四百伤员,妙计歼灭契丹两千精骑,是为大功。 着徐义徐敬廷为上骑都尉,定远将军,左金吾卫中郎将,主东都事······为徐将军贺!饮胜! 酒喝下去了,徐义就想知道,这中郎将是干啥的? 徐义听说过一个中郎将,叫发丘中郎将,那是跟摸金校尉同等待遇的······ 傻乎乎的被人恭贺了,脑子里糊涂着。 知道还是五品,勋官没跳级,不过这次是有实职了。也知道确实如原本的谋算,真去东都洛阳了。 “恭贺徐将军,想我大盛朝,除圣人假子王忠嗣,恐无一人堪比徐将军!” “徐将军此番回朝,待来日莫忘记同袍的兄弟们!” “义哥儿,我薛嵩记得,一旦失意了,定找兄弟混口饭吃······” 徐义一一回礼。 看大家恭喜时那表情,应该是好事,好像这职位也相当不错。 确实,对于常在边疆作战的武将,能会中原,在京都之地某个差事,那是何等的不容易? 就是中原的下州折冲都尉都可以,更别提还是东都。 羡煞了众位将领······ 徐义本着低调做人的态度,尽量把自己的得意掩饰着。其实,不用掩饰,他也不会被人看出得意来。 不得意,一点都不得意。得意啥呀?上一次已经是从五品的骑都尉了,这次也就提了那么一丢丢。 从徐义心里所想的,那就相当于是工资没涨多少、级别没涨多高,反倒是业务繁忙了,这有啥可得意的? “信安王,小子如何上任?何时上任?可需要什么文凭?找谁报道?” 徐义是真不清楚。至于当初公明殿住持所谓的徐清熟悉俗世,这时候徐义只能哼哼。 什么熟悉呀?除了傻笑,一个劲说中郎将老厉害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老夫给你三个月时间到任,到时候自行到东都即可。” “金吾卫的衙门在长安,不过你小子省事了,老夫先给你签了文书,自己去上任吧。” “信安王······” “你小子,真当老夫不管你?老夫就是金吾卫大将军,你还要找何人报道?” 原来如此呀!这下徐义踏实了,熟人呀,好办事。 “嘿嘿,多谢信安王照拂,小子保证不给信安王丢脸,把差事办的棒棒的。” 说真的,徐义虽然已经准备好要出仕了,也就是要当官了。心里是一点底气没有。 没干过呀。 崔珪一年多时间,跟他说的不少,可崔珪所说的,从来没有这些细节,都是朝堂里的那些邋遢事,这个跟那个,那个跟这个,拼死拼活的相互往死里搞。 这相当于什么?就相当于崔珪把世界名车都告诉徐义了,让他躲着点。偏偏没告诉徐义怎样打开奇瑞的车门······ 至于怎样开车······没说。 这个开车不是那个意思呀,也不是开车的意思,就是······唉,我说不清了,自己想去。 这时候徐义算是踏实了。 信安王李炜是自己的老大,自己就相当于自己老大的亲信,怎么说都是自己人,这官就好做了。 徐义的回程,那可以说是归心似箭,或者说春风得意马蹄疾。 这回是真的得意了。 说说道家清静无为了?谁说道家修的无喜无悲了?当徐义回到公明殿,也就是自己的娘家,公明殿就跟一般的家里一样,为徐义出仕正大摆宴席呢。 别说秦州府的大小官员,就连隔壁秃头和尚都请过来了。 公明殿那半瓶子的厨师,做出了怪滋格勒味的红烧肉,还把金麦酿摆上······ 怎么看怎么像后世村子里出了大学生的架势。 徐义当官了,当大官了,也就有摆谱的资格了。虽然都也想跟徐义碰个杯喝杯酒,可崔珪拽着徐义······刺史可不是一般的官员,在秦州这一片,那崔珪就是老天。 所以,徐义也省了喝傻。 “公明殿也是不容易。卫公出自道门,跟公明殿这一派不相干;李淳风追封太史令,出自南坨山静云观。” “至于朝廷因道学封赏道家出官甚众,公明殿从未有一人得官,或者说这一派未尝有一人得官。” “你小子虽然师承孙神仙,出山便在公明殿,u看书 .uukns 在玄成心里,你就是公明殿的人······义哥儿,公明殿可用,贴心人。” 还有这么一个说法。徐义也就理解了,就是穷惯了,一下子暴富呗。 理解,很理解,自己就这心态,也算是感同身受了。不愧是一家人。 徐义一副聆听的样,也确实很专心,等着崔珪的下文。 “此去东都,老夫跟玄成商量,宅院已经给你备好了。” “人员嘛,你还是带着姓徐的几人,公明殿的人,即便是带,也只带长期跟随你的。人多口杂,不比在秦州。” 徐义就这样听着,越听越有点父母叮嘱离乡子女的意味。 “信安王虽为左金吾卫大将军,其实并不参与左金吾卫的事务,属官有二将军主事。你受将军管辖。” “开元以来,十六卫大将军、将军之职,并不像开朝时那般荣耀,府兵制崩塌,朝廷推彉骑制,折冲府都形同虚设了,这将军大将军的职衔,也就倾向于荣誉而不是实职。” “左金吾卫掌宫中、京城巡铺,烽候、道路、水草之宜,这对于东都诸事,常时与州府类同,唯有圣人驾临东都······到那时宫内自有千牛卫等北衙四卫主导······” 崔珪说了很多,很零散,徐义听得很认真,很迷茫。不过还好,总算是大概明白了点。 就是崔珪临走时那回头一笑,让徐义很是不安,似乎有什么事等着自己一样。 该不是把崔家的小娇娘已经直接备府上了吧?要是这样,你老就大方的告诉我,我喜欢。 第54章 不是要等到晚上吗 金吾卫,在大盛朝就相当于后世很多权利部门的大杂烩,市容、城管、巡逻、治安、交通、航运、扫黑除恶等等等等,甚至还包括内卫和安保,想管的都能管上一管。 虽然崔珪在说起东都洛阳的左金吾卫时,似乎话里话外带着比不上长安,即便是圣人常住东都,金吾卫接近圣人的机会很少。 不过,徐义还是很满意的,甚至说相当满意。 这些部门,随便拿出一块来,那都是让人眼馋呀,更何况是这么多部门一锅端。 这······不,我要做个清正廉明的好中郎将,绝不能贪腐! 要走了,这次离开秦州之地,离开公明殿,真说不好何时才能回来,或者说回的机会有没有都不好说。 别提酿酒的买卖,投资人玩的是收益,需要经营吗? 整个金麦酿,都是崔家和李家的人忙乎,就连公明殿除了酿酒和窖藏,也只是数钱就行。 说到钱……这要离开时,徐义真正拿过的钱,手里有的钱,也就是当初李炜家里给的一锭金子。 这没法花呀。 徐义特忐忑,不好意思问住持要钱…… “义哥儿,零碎的铜钱,贫道让徐清带着,这是十枚金锭,都是崔刺史给兑换好的。” “此去东都,莫要小气,咱公明殿不缺钱粮……” “有需要就捎信来。每次送往东都的酒,贫道都嘱咐往府上送些……” 老道很感性,特别是这时候很感性,感性的都有点知心了。或许是为了营造氛围,让徐义感性一点。 “祖师,青玄会,一定会。有时间祖师一定要去看看……” 徐义很配合,相当的配合……十枚金锭呀,让我算算,这得多少铜钱? 听说只有富贵人家才会用到金锭……咱也是富贵人家了。 住持一直坚持送到山门,清瘦的身板套着道袍有些晃荡,让山风吹的猎猎作响。 要走了,六人六匹马,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还有一头牛犊子一般的来福。 徐清、徐风、徐云,还有继续道袍装束的凌风、凌云。 山水迢迢,徐义很想有辆车。 从见了崔珪,他没好意思问,崔珪肯定也是不好意思说,这车就没影了。 所以,这一趟从秦州到东都洛阳的路程,全部要在马背上,那个……受累啦,别计较。 徐义觉得应该牵着马走一阵,总感觉当着玄成的面上马,会让老道更伤心。 就这样默默的,时不时扭头看,表现的依依不舍,着实让人感伤。 “义哥儿,又不是不回来。上路吧!” 又把情绪给破坏了,破功呀!这凌风子说话咋这样难听呀?什么上路吧,你才上路呢! 一点情意都没有。 徐义最喜欢找凌风子的麻烦,还喜欢呛两句,憋的他噎着。 可要说徐义更谁最亲,还要数凌风子了。 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活人,不管怎样,对徐义来说都是有一定意义的。 又废话了,走了。 来福是个有情意的,当徐义等人上马的那一刻,来福回转,极速飞奔向玄成…… 待来福返回,徐义扭头时,仿佛看到了玄成的脸绽放了。 秦州城外三十里亭,崔珪摆好了四蝶小菜,把酒斟满。 等徐义到了,就那么随便的让了让手:“老夫公务繁忙,就这么着吧!” 酒还没咽下去,差点没把徐义呛死。 什么呀,人家送别都有诗文的。 不过,徐义看看这地儿,没水没船,甚至连棵柳树都没有,既不是出塞,也不是贬谪。 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居然找不到应景的诗文可背诵……看来这秦州送别,是诗文大家的坑,否则盛唐几百年,怎么会没有一首诗符合这场景? 想通了,不计较了。 崔珪干脆,喝了一杯酒就走了,临走时那脸上的笑意,再一次让徐义有点期盼。 旅程是枯燥的,从秦州到东都洛阳,近两千里。 就是徐义已经请求谅解了,可这腚…~还是有意见,特别不舒服。 这路上徐清倒是显露了他熟悉俗世的底蕴,住店打尖,赶路歇脚,安排的挺有序。 只是,老天不给他脸…… 出了华阴,未到潼关,晴朗朗的天,突然就暗下来了。 徐义看了看天,再端详一下手里的油纸伞……只能偏头看徐清了。 要有个车…~徐义越发想念崔珪提都不提的马车了。 “将主,这雨怕是会很大。” 这不废话吗?看这天,黑压压的,眼看就要全覆盖了,雷声渐行渐近。 “我记得往前三里,南崖原本有座破庙的。” “赶紧的…~” 倒是常出来晃荡的,连这个都知道,凌风就傻眼了。 徐义其实也傻眼了,都准备感受落汤鸡那感觉了。 破庙虽破,却不逼仄,前后两进的院落,仔细寻寻,应该还是有可以避雨的屋子的。 一般来说,按照电视剧,应该是雨下大了,衣服淋湿了,然后在破庙里烤火。 等晚上了,或许还会飘来一身白,uu看书 或者一身红的娇媚娘子。 对了,院子里应该还有一案枯井,有斑驳的辘轳,满园的青苔,遮天蔽日的大树…~ 可惜,就徐义他们进的破庙,啥也没有,空荡荡的,就两排禅房,东西厢房。 大殿空旷而透风,连顶都透。后禅房的顶几乎掀了,唯有东西厢房可用。 人畜分开,人到了西厢房。 徐义看了看方位,确实是西厢房,莫名其妙的就想到了西厢记…… 徐义神游,不知觉大雨已经下起来了。 来福突然动了动,不仅起身,还炸毛了,向着大殿。 来福就这点好处,从来都是暗跌的,不吭声,只干人。 这一点跟自己太像了,低调,相当的低调。 徐义拍了拍来福,凌风子已经贴着墙溜出去了。 也庆幸是西厢房,若是后禅房,出去就成落汤鸡了。 都警戒着,这天气,这地方,真的太适合谋财害命了。 就是徐义,也有看看对方,采取点行动的念头……这天气,这地方,太勾引人想打家劫舍了。 有一阵,等的人都急了,甚至徐清都用眼神问徐义:是不是风子出事了?要不要一起过去? 终于,凌风子回来了。 “义哥儿,一个老头,一个小丫头…~好像,好像跟你有关。” “穿什么衣服?” 徐义脱口就说出这句了。 头皮发麻,我也就是想想,怎么这么快就应验了? 刚才还想着一身白,一身红的,不是要等到晚上吗? 第55章 勾连过去 都被徐义这无厘头的问话搞懵了。 “应该是游侠儿,老头好像受伤了。” 凌风子答非所问,倒是让徐义没了尴尬。 “听他们嘀咕,好像是从洮河来的。说是对不起老公爷,世代守护徐家一脉的诺言,终归是没完成。” “临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似乎,似乎是在给那丫头交代后事……” 说完,就等着徐义拍板了。 凌风子也是猜测。 当年徐敬业谋反,徐家一脉从祖籍迁移到洮河,未尝不是英国公给徐氏留的后路。 或者说,很早的时候,英国公对徐家祖籍的支脉就有了安排。 听说早年英国公曾多次感叹徐敬业:“这孩子的面相不好,恐怕日后会祸及家门。” 既然有这样的预料,又怎能不做些准备?当初的英国公,正是位极人臣的地步,做这点事不难。 即便徐氏在朝堂的没法隐藏,在祖籍的,随便安排个分支留香火,应该是可能的。 不清楚,凌风子只是瞎猜。 接下来怎么做,还需要徐义决定。 徐义没有瞎猜,就是心里迷糊,纠结,不知所措。 徐义从心底是拒绝过去的,本质上,他在这个时代是个没有过去的人。 偏偏他有过去。 刚才还沉浸在狐仙和西厢记里,突然间就有了一个跟自己过去相关联的人物,还是在这大雨的破庙里…~很瘆人。 巧合是徐义最不想去相信的,偏偏就出现了巧合。 “清叔,你觉得怎么样?” 徐义一家人的惨死,凌风子是见过的,徐清也是见过的,在场的都参与了埋那些死尸。 徐义这一阵愣神,都只以为徐义是对当时的恐惧。 凌风子却记得,当初徐义自己缝合伤口时的冷静,也理解徐义在战场上疯起来的血性。 对于徐义问徐清,凌风子撇嘴了。 其实,这次徐义真的不是装,是真的无所适从。 “看一看也好。风子只听到从洮河来,即便有世代守护徐家的话,也不能确定跟将主就有关。” 这话爱听,特宽心,让徐义纠结的心思,豁然开朗了。 白了一眼凌风子……他俩是一类人,心里都清楚。 就在他们商量怎样去偷听偷看的档口,大殿那里传来的不再是轻微的人声…… “刘老贼,杀了我兄弟,此地就是你的埋骨之处!” 就这个声音,让徐义汗毛竖起来了。 太熟悉了,就是这个声音,是徐义来这个世界刚刚清醒时,听到的第一个人声。 铭心刻骨! “快!快!去干死他们!去干死他们呀!” 徐义一边说,人就蹦起来了,直接冲出去,带着来福。 等到了大殿,徐义没一点迟疑,先前的犹豫和纠结都没了…… 没看到老汉和丫头,只看到五六人围着一个角落在挥舞着刀剑。 “来福……” 徐义扑过去的同时,喊了一声来福。 同时,徐清等人也冲进了大殿。 徐义着急的,别说长枪,就连横刀都没带。 喊了来福之后自己就止步了······自己没武器,空手夺白刃,一旦有个闪失怎么办?要冷静。 徐义他们介入,就不是生力军的问题了,而是高一个档次的偷袭。 “留一个活口!” 来福先撕开一个,直接咬合把人甩出去,徐义看着那人喉咙血啦啦的,已经死了。 再回头,自家人全扑上去了,全是战场上直接有效的杀招,完全没有江湖武人的潇洒。 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不是说公明殿的武技就有多高深,而是雨太大,让整个大殿里只能听到雨声。 来福跟他主人,很低调,冲进来直接叼死一个。 在愣神间,或许是对来福的恐惧那一刹那,徐清他们的横刀已经插进身体了……都是经历过战场的,又捣鼓过尸体,知道怎样弄死,也知道怎样留活口。 就这么利索。 “谁是朱老四?” 徐义是在拒绝过去,可刚才那个声音,仿佛唤醒他了,让他跟过去联系了。 不管是哪个徐义,都被那个声音给连起来了。 这时候不用装,徐义的声音都很冷。 当时,自己躲了一刀,还被追着又刺了一刀。 “最好痛快点说,否则我会让你死不成!” 死不成比死难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 到底是经历过战场的,冷冰冰的,好像真的带了点杀气。 见那个活着的努努嘴,徐义顺着指了指被来福一口叼死,摔一边去还咕嘟咕嘟流血的那个:“他?” “嗯。” 来福呀,你太知心了。 徐义拍了拍来福,给凌云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慢慢的走向拿着一把剑,满身血污的小丫头。 这时候她已经剑刃朝下了,盯着徐义看,硬看,看着徐义慢慢走近…~ 徐义感觉走这两步特别累,跟拖不动脚一样…… “你是义哥儿?” 小丫头,应该是小萝莉,挺清丽,还有点冷,合起来是清冷,或许是提着剑的原因。 “你认识我?” “认识,三年前。” “先看看老人吧?” “我师父不行了,旧伤就要命,刚才又替我挡了一刀。” 这丫头说话也很冷。u看书 ww.ukanshu 徐义没再说什么,只是紧走了两步……这时代,创伤这一块,我徐义没判死刑,那就能活。 没耍把戏去把脉,直接摸颈动脉……很微弱,几近摸不到。 徐义看了看老人的前胸,衣服上没什么破口。 扒拉开衣服……老人伤痕真不少,还有不少是新伤,伤口处理的很烂,导致整个前胸也很烂。 再抱着翻身……说不清,徐义就觉得自己必须对老人尊重,必须要轻柔一些。 后背被捅了,位置……确实如小萝莉所说,难救了。 这种伤,在战场上都不会往伤病营里送。 “师父……” 徐义扭头喊凌风子。 徐义也会针灸,可比凌风子要差老远。 在他们所有人里,凌风子是走乡窜街的郎中,也是公明殿除玄成以外,医道造诣最深的。 当然,除了创伤以外。 这时候,或许银针才能让老人有片刻的清醒。 徐义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感觉,可在清楚这老人没活着的可能时,胸口一下就闷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我是个医生。 那个医生在面对所有患者时都想哭? 徐义这会儿就想哭! 凌风子是淋着雨跑去厢房拿包袱的,也是淋着雨回来的。 他很知趣。急忙下针…~ “义哥…儿……” 很低,很弱,徐义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熟悉,还有些亲近。 什么鸟事? 徐义很不想有这感觉。 第56章 跟你姓 徐义用了很久很久才把情绪稳定了,决定不转换身份,只转换内心。尽量控制自己不失了分寸。 忠义的人,即便是无关,也应该受到尊重。更别提还是有关联的。 徐义表现了悲伤。 “老夫可以瞑目了,总算是没彻底辜负英公托付!” 徐义很纠结,有点想让这老头就这么死掉,又想知道些什么,不能让他就这么快死掉。 “我…~” 开了口,却无从说起,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不知道该怎样切入交流。 “义哥儿,变了,越来越像英公了……” 徐义更不知道该怎么对答了。 据听说徐茂公是很丑的,有我这么帅吗? “义哥儿,你这是……?” 老爷子呀,你没多少气可浪费了,就别问东问西的了,有什么交代的就赶紧交代。 真有点电视剧的剧情感,死半天死不了。都这样了,还事儿妈。 “我赴任,左金吾卫中郎将,主东都事。” “好!好!把莺娘带上……” 老人停了,接不上气,断了话头。 感觉要结束了,都不用酝酿,那情绪瞬间就来了……到底不可能真正割裂灵魂和肉体。 据说人的肉体是带着记忆,内脏是带着记忆的。或许,自己借用的这身体,连情感都带着吧。 除了身份的记忆和语言功能,其余都多余,都被原本的自己屏蔽了。 或许,原本的这徐义很胆小,遭遇盗匪一下子灵魂出窍了。 或许徐义…~乱了,到底那个是哪个? 不能想了,太乱。 所以,徐义要流泪了,眼眶一红,泪就下来了。 没有抿嘴,没有噙着泪,这些都没有,突然泪就下来了。很突然,让徐义都觉得有点猝不及防。 “别哭,老汉能见到你,死而无憾。” 没过去?这过程……太有点,闪了腰了。 情绪要不要也缓一缓,别待会儿又干巴巴的没情绪了。 老人的伤,徐义看过了,刀捅的是肝脏,就凭徐义,绝对没能力救活。 这内脏出血,即便肝有包膜,也坚持不了多久吧?居然又缓过来了。 估计是疼的,缓口气。 是不是应该再看看?看看位置,查查体,或许有救。 徐义要动…~有再次验伤的意图。 “别折腾了。老汉追杀他们三年,三十多人就剩下这几个了,今天算是了了,够本了。” “三年前……” 本以为故事来了,老人却在这一刻去了。 徐义刚才眼里的泪还没断,就跟着流的多了些。 默默的。 这情形,绝没人怀疑徐义的身份了,特别是自己的这些长随,未来可能生死与共的家人。 至于孙思邈,或许人们会脑补成另一个故事。 他,徐义,就是英国公旁支后裔,高平北祖上房徐氏。 这是唯有公明殿知晓的身份。 对外,徐义是孙思邈疮科传承人,是凌风子从终南山带出来的。 奇怪了,那个小萝莉居然没哭。 “师父说了,死后把他烧了,你们人多,都帮忙吧。” 太冷静了吧?连徐义这个非本时代土著,一直自觉作为局外人,都没有她这般冷静。甚至感觉已经不是冷静,是冷血无情。 徐义无语,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以此回答大家的疑问眼神。 这大雨天的,大殿又是透天的,都湿透了。 怎么烧? “倒酒精吧。” 徐义的装备,那是吃饭的家伙什,都带着。酒精也一样。 徐义跟小丫头都这样冷静到无人可及,倒没吓着人。这情形,倒是跟出家人有点像了。 烧人,还是烧成灰,真的不那么容易。就连后世的火化,那也是不停的喷油,不停的烧。 所以,徐义他们就把人家破庙给拆了一间厢房,椽子、梁什么的,都劈了柴。 大火烧了一个时辰,把雨都烧的停了,更别提身上的湿衣服了。 咦……居然还有舍利子? “将主,刘公不简单啊!” 徐清检出来五颗七彩的不规则珠子,手都哆嗦了。 唯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成就,大造诣的人,才有可能有舍利子。 徐义也很奇怪,摸了摸……绝对不是什么结石,也不是脂肪骨骼烧成的。 不懂,或许玄乎才能解释清。 对了,问问小丫头。 这小萝莉,徐义他们忙乎烧老人,她一个人在一边待着、看着,无喜无悲。 “你姓聂?” 徐义不是无的放矢,好像记得老人说是隐娘…~当时徐义就有点窃喜的,被悲伤盖住了。 聂隐娘啊,侠客呀,牛逼啊!我的随从小萝莉啊!忒牛逼了。 “我没有姓,以后跟你姓。” 呃,什么话,什么叫跟我姓? 这片刻,让徐义想到一幅画面,寸头,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身纹身,加一条狗链子粗的金链子,嘴里塞牙签,叫嚣着:若我叉叉叉,就跟你姓。 咱还没怎么呢,就跟我姓? “三年前见你时,就是定下这事,以后我是你的人,所以跟你姓。” “我的人?” “嗯。” “什么人?” “师父说了是内人。” 徐义要抓狂了,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这明里暗里,话里话外,似乎崔家已经给自己准备内人了。虽然没挑明,徐义总感觉就是那么回事。 问了徐清和凌风子,他们也深以为人。u看书.ukanshu 这又有一个内人,还是三年前就定下的。 内人嘛,倒也不是必须一个,否则徐义干嘛奋斗呢? 就是这事吧,有点麻烦。 崔家是门阀世家,是大族……没看凌风子和徐清也是一脸麻烦。 至于凌云,还有徐风徐云,他们倒是欣喜了,好像有这憨呼呼有武力值的主母也不错。 “什么内人?” 只能装糊涂。 “为妾为婢,由你。师父说了,绝不能做正妻。” 怎么感觉这话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那么的无所谓呢?好像跟她无关。 徐义瞄了一眼,不丑,挺靓,就是冷了些。 “咳咳……”掩饰一下不自然:“你叫隐娘?” 徐义其实还是不死心。说不定聂隐娘也是有这种跟你姓的喜好,才有了聂隐娘这名字的,谁说的准? “是莺娘,不是隐娘。” 不问不答,就没准备多说些话。 比如为什么会到这儿?比如又为什么要跟徐义姓?比如三年追杀是怎么回事?又比如,既然是守护徐家,为什么三年前没一同内迁? 有太多疑问了。 “将主,今晚估计到不了潼关了。” 徐清的意思,那就是尽量费点时间,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疑问太多,肚子饿了。 低度的金麦酿,煮一锅牦牛肉干,再来点稻米…… 小萝莉,不,以后该叫莺娘,真的挺能吃。 都是有武技的,都算是吃货了,没想到这莺娘也如此,不比他们任何人饭量小。 第57章 大盛是个好时代 可能时牦牛肉的味道不错,莺娘在后来的问话中,不再吝啬了。 徐义也搞清楚了缘由。 英国公早在徐敬业还十几岁时,就想着弄死自己这个长孙。 没死。 有这个传闻,传说英国公在一次打猎时,将徐敬业陷入林中,点了一把大火。 没想到徐敬业挖掉了战马的肚子,自己藏进去保住了命。 英国公以为这是不可逆的命。 这故事是徐清讲的。 真够狠,英国公够狠,他孙子也够狠。一个灭自家长孙,一个灭整个家族。 所以,便派了当初自己的家臣,也是从开始就跟随自己的老人,也就是刘老头的爹,到了祖籍。 目的就是要护住徐氏的香火。 始终是隐藏着身份的。 徐义的先祖西迁,刘老汉他爹带着他这个次子,也随着西迁。 只不过刘老汉他爹有一次机缘,将刘老汉送到了终南山…… 刘老汉学成之后,依旧陪着徐义一家,默默的守护着,整个徐家都不知道。 不是要这样称呼那老人的,是没谁知道老人的名字,不是不尊重。 而莺娘,是刘老汉一次进宗门时捡的,正好有一只黄莺,便有了这名字。 刘老汉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生未娶……刚才火化时也忘记看一看了,应该不是少了什么,有胡须的。 莺娘也被送到了宗门。刘老汉的意思,是等他百年以后,让莺娘入徐家门,也好延续守护徐家的诺言。 不曾想,三年前让莺娘认了徐义后,送莺娘回山门的档口,徐义他爹居然不声不响的举家内迁。 一路追寻,一直到了祖籍,多没有见着徐家一家人。 刘老汉在江湖上多方打听,查到了是那一伙盗匪所为,便舍了命的追杀。 一点都不惜命,完全是以命搏命。 之所以这次带莺娘下山,是刘老汉刨了徐家一家人的坟头,发现了徐义不在…… 咳咳,是找了个风水宝地重新安葬了,不是曝尸荒野。 都是什么人啊!徐义真没法理解这一连串的事,更理解不了那些做法。 至于为什么没有找到公明殿,不用说了,肯定是想着把这伙盗匪弄死以后再去。 好像自己这次离开,都忘记到坟头告别了。 也是够呛,自己居然从心底没有认可这徐家子弟的身份。 “莺娘,你……” 徐义不知道该怎样问。 问人家接下来干什么?已经说了是你的人,这样问就是要往外推。 人长的挺靓,模样绝对出色,除了冷以外,没毛病。 似乎公明殿的这班人,都有好感。 对于游侠的仗剑江湖,对于刘公的三代忠义,都是让人,让武人敬仰的。 自然的就对莺娘有了份亲近。 甚至来福,也乖乖的趴在莺娘身边,任由莺娘扒拉它。 来福是忠义的践行者,难不成有灵犀? “跟着你,守护你!” 话说的轻飘飘的,也是嫩个灵灵的萝莉声,却让人能听到斩钉截铁。 “将主,明天到潼关,得找家成衣铺……” 就这样吧,徐清这话算是把这事定下了。 徐义点了点头…~可惜,莺娘看上去感觉还是跟她无关。 替那些盗匪收尸是不可能的,收拾外财倒是不介意。等徐义他们离开后,山上的野兽会收尸的。 清晨醒的早,要进潼关,莺娘一身血污肯定是不成的,翻遍了各自的行李,莺娘只穿徐义的······她也不是什么都不计较。 徐云那小个子,比徐义的衣服更合身,她还是选了徐义的衣服。 在潼关先卖出去七八匹马,又泡了澡堂子,都清了清杀人的晦气。徐义看到了莺年洗净污垢时的模样,真心养眼。 成衣店有,只是女子的成衣店男人是禁止入内的,看不到花花绿绿的那些衣裳,更别想看到换衣服的场景了。 徐义一干人在门外等着。 徐义特别想蹲下,然后再叼一支烟,不停的向街上吹口哨······曾经的记忆里,那些赖孩子都是这样的,徐义一直羡慕,却从来没有做过。 季节是盛夏,为了避免麻烦,长安也没进。潼关城里同样有让人迷醉的装扮。 潼关,作为京与都之间的驿站式城池,终还是有贵人路过的,自然也就有露大半个胸部的女子晃悠。 很奇怪,大盛朝,贫穷不是限制想象,是限制女子显摆,不可以穿露胸部的衣裳······ 这倒是也公平,你占我家地,我看你家婆姨。 “没我穿的衣服!” 莺娘还没等徐义等的腿困,就出来了。 “这是女子成衣店啊。” “不好,不利索。” 我······徐义真的无语了。你又不是时时都要打架,要那么利索干嘛? 该不是想占我衣服的便宜吧? 都忍着,憋着笑,看徐义的不自然,徐义却没有,只是看了看莺娘晃荡着自己的衣服······这样利索?连身材都没了。 不管了。连徐清也不管了。 七人七匹马,还有牛犊子大小的狗,uu看书 w.uukanshu.o 在潼关往东都的管道上······可能是莺娘第一次没处于追杀人或者被人追杀的状态,小女孩的心思便显露无疑。 骑术不错,一会儿前一会儿后,陪着来福在官道上戏耍。 大盛很开明,即便是莺娘这样影响了别人行路,也都报以掌声,甚至也有少年跟莺娘抛着媚眼比试。 徐义在这一刻也有心耍耍······到底是需要保留一点威严,忍住了。 这一刻,徐义也真有点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了。 原本的日子,不是公明殿,就是战场,从来没感受过这时代的美好。 大盛,确实是一个比较合意的时代。 “义哥儿,路上你哼唱的是啥?” 再一次住店,凌风子不忙着睡觉,硬问徐义哼唱的小曲是啥。 这不是有病吗? 唱倒是唱了,徐义真的很小声了,没想到凌风子如此不堪,尽偷听别人的隐私了。 看着就连莺娘都闪着亮晶晶的眼看着,徐义就大方了一次: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就在他被撞到这个世界的前一刻,音响里还放着这首歌。 “我喜欢这小曲······” 这是莺娘第一次主动说话,徐义那一刻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我徐义也是有泡妞撩妹天赋的,只不过上一世贫穷限制了我的才华。 至于凌风子不耻的球样,徐义直接过滤了······他懂几个问题? 大盛,我喜欢你,喜欢这个时代。 第58章 细思极恐 东都洛阳,前隋大业元年三月,开始动用大批民力,营建东都洛阳,至次年正月峻工,前后历时仅十个月。 高宗显庆六年定洛阳为东都,武后光宅元年改东都为神都。 圣人即位,也颇为重视东都,甚至每年都会有一定时间在东都处理朝事。甚至朝廷的三省六部,在东都都有分司。 比如徐义所在的左金吾卫,主衙就在京师长安,徐义所谓的主东都事,也就是相当于在东都的分司主官。 东都由宫城、皇城、郭城、含嘉仓城和西苑组成。郭城以洛河为界,分南北两部分,洛河以南称洛南里坊区,洛河以北称洛北里坊区,为百官府第和百姓居住地。 城内街道纵横,里坊毗邻。里坊东西南北各广三百步,内有十字街,四面坊墙居中开门。 洛阳城里有北市、西市和南市。南市以经营日常商品为主,在三个市中规模最大,最繁华时商户有三四千家。 各类重要商品如金、银、珠宝、瓷器、皮毛、丝绸等从各地汇集到南市,再从这里发送到各地乃至西域、海外。 多扯几句,毕竟接下来徐义就要在这里融入大盛这个时代了。 东都是真正的大城,虽然不至于跟长安媲美,但在大盛,除了长安无城可比。 城墙是真正的砖墙,徐义驻足在城门外,多少有点土鳖的感觉了。 雄伟,高大,从平坦的官道上过来,一下子出现,确实让人有点震撼。 “可是徐朗将?” 还想多发一阵愣,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诗句能憋出来,或者背出来······咱也在这繁华盛世的大城面前装一回。 结果,被以圆球一般的老头打断了。 看向自己,问的也应该是自己。 “正是小子,不知道老人家······” “不敢,老奴是下人,不敢应这老人家。接到二郎的信函,老奴这些天就一直候着。” “徐家郎君,先进城吧,老奴带你去宅子看看。主人让你先休息,待后日再过府一叙。” 老头说话没头没尾的。不过徐义大概明白了一点,就是这老头是某家的管事,接到了某人的来信,这些天就一直在定鼎门这边等着。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从定鼎门进城? 这还是临时决定的。徐清以为,崔刺史给置办了宅子,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大宅子······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 所以,就应该从定鼎门进城。 会不会是崔家?估计是,这里面还涉及到小娇娘的事,徐义不自然的看了看莺娘。 “老人家可是崔叔······” “哦呦,看我这脑子······小郎君果然聪慧。老奴确实是崔家人,是上一辈二郎家的管家。” 两个二郎。 “将主,是致仕的刑部侍郎,崔刺史二叔······” 徐清低声提醒,圆乎乎的老头也没介意,只是笑着······好像这老头一直在笑。 进城是要下马的,城门官似乎还跟徐义笑了一下,不知道感觉对不对,徐义也回了一笑······比那城门官小魂多了。 “小郎君,新宅子在择善坊······东都没长安城大,好一点的宅子都有主了,再有就是些逼仄的宅子。” 从徐朗将,到徐家郎君,再到小郎君,从城外进城没几步远,就过了一个城门洞,这老人的称呼亲热度上升了不止五级。 徐清呀,可得好好学,跟人家学。你看人家,就这样不落痕迹的把关系拉近了,把你放小辈上,你还感激。 顺便鼓吹一下主人的辛苦······ “义哥儿的宅子,是珪郎专门跟二郎说的,多次反复叮嘱。” “挺好的宅子,宽敞。若不是二郎喜好清静,都有心跟义哥儿换一下。明义坊的宅子离南市远了点······” 你看看,已经变成义哥儿了,越来越亲近了。关键是,徐义居然没知觉,就跟本该如此一样。 心里就想着宅子了,哪有多出来的心思想其他。 “这宅子在宁王手里,宁王憨厚,十坛金麦酿,宁王终于舍得转手了。这不,就成了义哥儿的宅子了。” “也是缘分,这宅子原本就姓徐,是本朝开国公,英国公徐绩,曾被太宗赐姓李绩的的宅子······” 老头还说什么,徐义一点都没听进去,这脑袋嗡嗡的。 什么鬼?自己来东都的宅子,居然原来是徐家的······ 徐义看了看徐清和凌风子,不确定崔家是不是已经清楚了自己的底细。 崔家知晓,也就意味着李炜知道,那孙思邈什么疮科传承,就全部是谎言了。 能力怎么样无所谓,关键是公明殿跟自己一起编织的这个谎言······ 在这点上,公明殿跟徐义是一致的,绝不可能泄露。一旦泄露,徐义或许有手艺在可活,而公明殿却是万劫不复。 那崔家又会怎样知晓呢? 按莺娘所说,这三年他师父一直在追杀那伙盗匪,崔珪就是刺史,也不可能将秦州的风吹草动都明了了。 紧张会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徐清和凌风子比徐义还紧张,uu看书 .uuanshco 甚至凌云和徐风、徐云几个都有点戒备了。恐怕都有心折返,回公明殿吃散伙饭去。 至于莺娘,也只是眼睛亮了一下······小萝莉以为这是徐义的本意吧? 徐义突然有点想通了。 如果真的是崔家调查清楚了,绝不会让官家在闲聊时把这些讲出来······ “劳烦二叔翁了,小子情何以堪!” “哪里?怎么会?都是自家人。” 老头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徐义,那笑容几乎跟崔珪的一样。 徐义放心了,都放心了,刚才的凝重瞬间就跨了。 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 你看呀,后世关于徐世绩的演义,他就是个道士,偏偏自己现在的出身就真成了道士。 刘老汉临死前那一句:越来越像英公了,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最起码徐义的眉眼肯定跟徐世绩有那么点相似。 再想想,徐世绩一生谨慎,凡是朝堂有争端,他一律靠后,概不掺和。偏偏徐义也一直坚持着苟着活的原则。 真的是细思极恐,徐义越像,这身上就冒冷汗。 后世传闻,徐世绩、徐茂公那是跟诸葛亮、刘伯温相提并论,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能人。 偏偏徐义是真的后知五百年一千年。 不能想了,汗毛受不了,要飞了。 说不定那徐茂公就是个老道,死前搞了个什么阵,硬是让徐义穿越千年的时空,来为他的家族复兴的······ 好怕,细思极恐的怕。 第59章 贽敬 徐义是硬坚持陪着这老头的,徐义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笑容很假,故作轻松并不到位。 幸好,后面的一程,徐清知趣的接上了,很谦虚的向老头学习,学习做一个管家的技能,打听在这东都怎样能做好一个管家。 宅子很满意,可以说相当满意。 老头临走时说让后日过府一叙,都没有让徐义移开观看宅子的眼。 真心不错。 那时候还是本朝初期,洛阳还不是东都,还没有这般繁华。所以宅子很大,很符合徐义的审美······ 在徐义看来,唯有这样规模的宅子,才能配得上他终将出将拜相的身份······自恋是真的可怕,连跟徐茂公玄而又玄的巧合都不在意了。 唉,繁华确实迷人眼,就是徐义都这样了。 见过太多的摩天大楼,徐义本身就对古建情有独钟,处于这样的宅子里,心里不得意那绝对是假的。 “清叔,听说徐世绩曾经也是道门的?” “没这说法呀。你徐家出声高门显贵,如何会入道门?况且,你先祖成名时,本朝尚未建立,道门还不受朝廷重视。” 这就放心了,只要徐茂公不是能掐会算的能人,他徐义不是被徐茂公那牛鼻子老道设计穿越的,那就没事了。 我的丰功伟绩我做主,不能是牛鼻子老道的谋算。 “对了,徐风,徐云,如果将来,我是说将来,咱家也需要有人守护一支后裔,你俩可愿意想刘公那般?” “家主,徐风(徐云)可向三清道祖发誓,世代守护徐家后裔!” 我······算了,白问了。都是犟头,还是一根筋。 本来想一点一点的把心里的膈应抹掉的,结果这俩憨货,又给自己加深了一些。 不对,他俩现在姓徐······嘿嘿,那就对了,他俩说的不算。 徐义稀里糊涂的穿越过来,心里要说一点膈应都没有,那不可能。特别是如此巧合的居然住进了徐世绩原本的宅子······ 宅子里不仅仅有宅子,崔家做的很到位,连下人也准备了不少。 徐义溜达了一圈,等到了中堂,所有的下人都等着,看了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将主,这些人都是崔家从人牙子那里新买的,只是这些天在崔家学一些规矩。” 徐清甩着一沓契约,喜滋滋的。 徐义还担心自己的屋里屋外的被崔家包围了呢。原来是新买的,崔家人做事还是相当厚道的。 徐义整了整衣,清了清嗓子······从此后他就要开始无羞无耻的贵人生活了,得讲两句。 “先声明一点,凡是被迫的,非自愿的,门在身后,自行离开······” 收买人心好像应该有这么一句。反正自己没花钱,徐义也真做不出欺男霸女的事。 至于他们敢不敢出门,那就不管了。 “既然留下了,那就是这个家的人。主人不多,就这几个,都是受过苦难的,不难伺候。” 接下来······接下来该说啥了?徐义想起了那时候院长的讲话,从思想说到行动,再展望未来,畅想愿景。 发现自己没法抄袭那些讲话稿,就连鼓动人心都借不了话。 突然有些卡壳了。 “这是清叔,府上的管家,琐事皆由管家安排。” 挺麻烦的,徐义直接撂担子了。 没想到这样的操作才是最为正常的操作,哪有家主嘚不嘚跟下人扯闲篇的? 徐清安排起来挺顺溜,徐义也懒得操心了。 就是一下子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干嘛了。 总不能现在就叫过小丫头过来捶腿吧?身边倒是跟着俩,紧张拘束的跟在徐义身后,好像自己这大白天就要干嘛似的。 怕个屁呀?十来岁的女娃,倒是有心教育你们好好学习。 莺娘带着徐风、徐云转宅子,好像要当做营寨做一些防护。 凌风子和凌云子踅摸自己的院子。凌风子是凑热闹,凌云子是要找一个僻静处,也好继续他的炼丹大业······进城了,有那么多的贵人,他觉得他的春天来了。 只有徐义,这个家主,突然一下就闲的一点事没有了。 总不能进厨房吧?或许最后还得进,自己的厨娘,估计得自己亲手传授了。 “将主,将主……” 远远的看着徐清气喘吁吁,徐义才发现自己快把宅子转一圈了。 跟来福似的,转一圈宣示领地呢。 看两个小丫头步履蹒跚的样,估计都脚后跟疼了吧?徐义脚后跟也疼了。 脑子里乱飞,抓不住主线,居然有种道家入定的顿悟意味……连受累都忘记了。 “你们不用这样跟着我。累了吧,坐下歇歇吧。” 徐义保证,他是真心的。 却把俩丫头吓的够呛,强硬着打精神。 唉,都是孩子,挺可怜。问题是,徐义不再是屁民,也不再是屌丝,是贵人。 再也没法跟苦哈哈亲近了。 宅子大,修缮的精美,水榭亭台,处处可见。 徐义坐下来等徐清,想再让让这俩丫头……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只是尽量坐在一个让俩丫头也能遮阴的地儿……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规矩不能坏,那咱先这样。 “将主……” 到底是有底子,uu看书ukanhu.cm 大热天的跑过来,连汗都没有。 “怎么了?” “后日去崔公家里拜访,可有贽敬?” “什么玩意儿?” “咱不能空手上门吧?失礼。” 虽然徐义第一下没听懂,但一点都不尴尬。 现在明白了,就是礼物。 所谓送礼,投其所好是送礼的原则,问题是,崔家缺啥? 几百上千年的家世,珠宝玉石根本就不是徐义这种暴发户可比的。 关键是,这么大个宅子的富贵人家,满打满算,搜刮所有家里人,也就三五块玉珏,还是人家打赏的。 实在拿不出手呀。 “哪些人手里有没有好货?” “有什么呀,除了金银铜钱,全部加起来都没信安王送你的玉珏金贵。” 徐义以为盗匪很有前途,没想到……他也知道徐清这样说有些夸张,是想在下人面前显摆。 理解,除了这宅子,这个家太没底蕴了。 刚从崔家过来,若露了怯,这下人都不好带。 就是这礼物……一个白丁初创,想给一个世家大族送礼,忒难为了。 “清叔,找几个木匠,别怕花钱。我设计个物事……嗯,肯定能成。” “家里就有匠人。” “家里有匠人?” “嗯,上次制作马车的匠人,有两个奴籍的,崔刺史都留给咱家了。” 这个好,这个好啊。徐义还想着这样急匆匆的找人,难免会导致自己的设计外漏。 自家人就不怕了,更何况还是奴籍。 第60章 我的家风我做主 徐义忘记脚后跟了,也顾不得心疼那两个小丫头了。 几乎是跑着往书房去……咱也是有书房的人了,文房四宝还都齐全。 就是这毛笔…… 徐义还是找了几根木棒子削尖了。 徐义这么一跑,来福也跑着跟来了,紧接着,莺娘带着徐风徐云也跑来了。 家口小,就是这回事,屁大的事也惊天动地的。 徐义顾不得解释,时间紧,任务重,需要在后天一早完成。 其实就是一摇椅。 徐义认为,这绝对是最能投其所好的礼物……不,牛逼的说法是贽敬。 这玩意儿简单,最起码徐义画起来不费劲。 家里的工匠也给力,看两眼就明白了,带着惊喜惊讶以及惊奇,忙不迭的去干活了。 徐义不放心,家里人都感觉新奇…… 不得不佩服这时代工匠的技艺。 从解板开始,两个匠人仿佛一切胸有成竹,徐义几次想开口,都憋回去了。 自己就是勾勒个草图,没有尺寸,更没有详细的链接说明。 而工匠做起来,不管是板材骨架的长短大小,还是开榫卯的位置…~都看不懂。 徐义还是想掺和,并且也掺和进去了。至于是不是给工匠找麻烦,那就不知道了。 当锯子、刨子、锉,不断的更换,把徐清采买回来的木材变成一堆堆零件…… 徐义不得已退了。虽然艺不压身,可这时候再学,估计有点迟了,都十四五了,不学艺了······呃,有点挨揍的节奏。 熬夜徐义是不准备熬的,就因为这屁大的事,连饭都是胡乱扒拉的,自觉很对得起老崔家了。 不过,这口饭,真不是个滋味。 吃过了公明殿的饭食,除了下人,自家人就莺娘吃的香甜。 “没那个牦牛肉,不好吃。” 还以为这丫头嘴粗,分辨不出好坏来,谁知道来这么一句。 就是有点不给厨娘面子。 “明天吃牦牛肉。这几天事多,等完了,关娘跟我学学做饭。” 真没心思,有时间也顾不上。 更没有心思考虑厨娘的脸色,做不好饭还不让人说两句? 从工匠开始尝试组装,徐义就没有再离开。就多半天了,若不能遂意,今晚估计熬大夜也得再搞一个。 已经到这地步了,关系到明天进崔家门是不是理直气壮,不可掉以轻心呀。 所谓三分料,七分工。当摇椅大体成型时,徐义突然想起,自己忘记了一道重要的程序······刨光。 这时候是绝不会有砂纸的,那些家具是怎样打磨刨光的? 别送过去摇椅,崔家老头需要每天用屁股打磨摇椅,那就太给力了。 木头上的毛刺······想着每天晚上睡觉前,崔家的下人都趴在崔老头光溜溜的身上挑毛刺,徐义都不想知道怎样打磨了。 那画面绝对可以制作小视频了,还是全网爆红。 又阴暗了。如此积极向上,光明俊朗的后生,老想些阴暗的事,可不是好现象。 徐义控制着不想,哪怕画面诱人,他也不想。 “咦,这是什么?” “主人,这是木贼草。” “打磨用的?有这种草?” “嗯,木匠都这样用。” 这对话,感觉自己特傻,不是问话傻,是自己傻乎乎的真以为古人都是用屁股磨光家具的。 幸亏摇椅的成型,让下人认识到了这主人的不凡,没有嘲笑一个无知少年。 再说了,受苦的人才需要知道木贼草,贵人会坐就行。 “徐清,去买半扇猪肉,本将军今晚做饭,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礼物,不,贽敬成了,还相当的精美,这让徐义心情大爽······千年世家又怎样?我徐义照样惊你们一惊。 公明殿的,也就是这个宅子里的主人,真的没觉得徐义亲自做饭有什么不合适······要不说都是些暴发户呢。 可对于这些从崔家受训后的下人,就不这么想了。 厨娘跪下了,一个劲的哆嗦,泪都顾不上擦,不停的磕头。 吓得贴身的小丫头也跪下了。话说,徐义今早上连穿衣服自己都没有动手······ 做不出让主人满意的饭食,也就意味着她没什么价值,不管是出卖,还直接弄死了扔掉,对她都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厨娘想不明白的,即便是在崔家,她做的饭食也是受到赞扬的。 可,能跟主人解释吗?不能,只能跪着哭。 “你起来,跟你没关系,今晚多看多学,学一道算一道,等你把我的手艺学会了,就是皇宫里的御膳房,都未必比得上你。” “学费就不收你的了,都是一家人。好了,都起来,这哪跟哪呀!” 确实,这哪跟哪呀?可徐清却是若有所思。 “将主,以后你还是少进厨房吧,这些年都是这样吃过来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本来是主母的事,可现在没主母,徐清也没指望比徐义更不懂规矩的莺丫头能管这个家。 徐家迟早是要荣登大盛顶层的大族,可不能没规矩。 所以,徐清就······ “一会儿做出来你别吃。” 明明是一副馋嘴的样,还非要这般大义凛然,u看书.ukansh 徐义最看不起假迷三道的人。 虽然自己也是这类人,就不喜欢别人作假作的比他真实。 虽然徐义已经有准备做一个没羞没臊的贵人了,可对于家风,徐义还是希望能轻松些。 我的家风我做主。 每天回家都对着一张张扑克脸,都一个个苦大仇深的,就是便秘了有人扣又怎样? 特别是发现自家一个下人,都有这般木匠手艺,徐义就更不想作威作福了。 家里人呀,哪怕是奴婢,一旦家破,他们也都陪着人亡的。既然命运相连,为什么不亲近些,贴心些? 用以心换心的说法,能让家里人齐心,说不定就多一条命。 说什么人人平等,那是决计不能说的,也没这个环境。 人嘛,本来就不平等,也永远不会平等。但是,在自己高高在上,作威作福时,多少给下人一点做人的尊重,徐义觉得是可以换心的。 或许他们一下子不好接受,那就慢慢的影响。最起码有一天自己说让小丫头坐下歇歇时,她们不会以为要挨打了。 调料什么的,徐清熟悉。就为口吃的,徐云和徐风也顾不得跟莺娘凑了,急忙跟着徐清去采买。 炒菜这事,其实很简单,特别是徐义这种半把刀。真正的区别,是这时代还没有炒菜,都是水煮的菜。 不用讲解,就让厨娘看着就行。 排骨、五花肉、里脊、蹄髈,肉丝、肉片、肉块,徐义所能做的,这一次徐义全来了一遍。 说真,徐义也不想时不时就进厨房。 第61章 徐世兄很尴尬 当一个个吃的稀里哗啦时,徐义还有有些成就感的。特别是下人也都一堆没见过吃食的样,还不时的瞥自己,徐义的成就感就更高了。 徐义的成就,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只要有人崇拜,那就有成就。 就是这矮几各自分开,让徐义找不到一家人吃饭的感觉,分桌进餐,生生的把那种氛围撕开了。 分餐制徐义还是认同的,只是,分餐不一定要分桌。 所以,徐义在饭后又进书房了,又开始画小孩子的画画了。 从圆桌,方桌,太师椅,靠背椅等等等等,但凡是徐义见过的家具,闲着没事就都画出来,省的以后还得画。 徐义是画画,可不是让工匠也当画画看。 “你们看看,先搞出圆桌和靠背椅、太师椅来。其他的看情况,没事了就琢磨琢磨。” 挺不好意思的。 基本上都是个这样,能干的人活多。徐义因为看到了工匠的手艺,就找事了。 要过府一叙了,就是自己走过去,进人家崔府。所谓叙,肯定不是叙旧,是叙一叙徐义的斤两。 就是带谁过去有点作难。 徐义是最不想带莺娘的,总感觉崔家有猫腻等着他。偏偏莺娘根本不征询,一身劲装,就跟徐义要上战场一样。 来福肯定是要带的,就是为装逼也要带着来福。 凌风子?还是徐清? 徐义还在犹豫,不曾想人家徐清已经把摇椅绑身上了:“将主,你看,这玩意儿就得这样背······” 徐清躬着腰,徐义都能感受到他的艰难,特别是仰头艰难,他还喜滋滋的抬头说话。 摊摊手,表示一下无语。 多希望有辆马车呀!很想让徐清置办一辆,可心里又对原来设计的马车不死心。 自己的工匠问过了,他们做不出。当初也是一群工匠费心做出来的······ 不说了。 一条牛犊子大小的大狗,一位俊朗的少年,一位劲装的清冷萝莉,还有一位不像苦力,却干着苦力活的受苦人。 就这样带着频频的回头率,从择善坊一直到明义坊。 徐义坚决的认定,所有的回头率都是给莱福的,可徐清不认同:“将主,回头咱先买辆马车吧······” “不用,下回让凌风出来。” “他一个道士,怎么可以陪将主?咱继续等崔刺史给送来马车。” 给你送来才有鬼。是不是下次自己带两个下人,等到了跟前再接手?徐清觉得自己很聪明,跟将主学了不少,连这办法都想到了。 徐义走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跟第一次奔赴战场的情绪一样。 没经历过这些呀,上一世也没去过富贵人家,挺没底的。 路不近,可徐义觉得还是近了,都没有设想好迎接各种不同的接待,就这么到了。 至于徐清沾湿的衣襟和满脸的汗,徐义没看见,就看见门楣上的崔府了。 “义哥儿来了,主人等义哥儿很久了。” 还好,圆嘟嘟的老头在门口迎,还好,没有徐清所说的仪仗,到还好。 “哈哈,好一个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徐家小子来了,快请进来。” 徐义还准备将酝酿好的客气话跟圆嘟嘟的老头白呼呢,就听见门里有人叫了。 圆嘟嘟的老头还是笑,徐义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可不是对这场合不自然呀,是对抄袭剽窃的不自然。 “哎呦,小子,你这是讨要马车来了?将老夫的军呀。” 徐义再摸摸鼻子,这次是真的不好意思。原来马车果然是到了这里······ “再等些日子吧,那些憨货,至今还没鼓捣出来。还是军营的匠人强······” “叔翁,小子真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今日上门,一时无法拿定贽敬,就临时做了一个······” 这一连串的话赶话,跟自己设想的接待场面完全不一样,徐义竟然有些接不住。 只能是装着帮徐清卸下摇椅,以此掩饰一下不适应。 “叔翁,您看这往哪放?” 对话的主动基本上能决定场面的主动。从看到门牌,徐义就一直是被动接茬的,这感觉很不顺畅。 唯有这摇椅才能反转。 圆嘟嘟的老头已经跟徐清搭手抬着摇椅了,徐义还象征性的拍了拍手······傻眼了吧? 看着崔家老人瞪眼看着摇椅,一刻都不挪开,紧跟在徐清那两人身后:“就放这······” 人坐上去,晃动两下,手里还不停的摩挲着两边的扶手。 似乎闭着眼又感受了一番。 “你小子果然如二郎所言,技巧无比。好,好。这贽敬老夫很满意。” “来,坐。” 根本就没起来,只是随手指指旁边的石凳······你坐摇椅,我坐石凳,就是夏天也很凉,若是我因此拉肚子怨谁? 徐义决定了,等回去再让工匠做几把藤椅,绝不能学崔老头怠慢客人。 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吧! “徐世兄,请用茶。” 徐义本来是没在意周围的,也没有随便的乱瞄人家家里。以为是下人上茶的,没想到开口居然是世兄······ 再抬头看过后,想回避自己的尴尬已经迟了。uu看书.ukashu.cm 挺俊俏的小娇娘,崔家果然给我准备好了,比当初在长史府里见过的都水灵。 崔珪很理解我呀。 就这一刹那,徐义心里就转了好几转。手也忘乎所以的要伸出去接什么······ 茶已经放在石桌上了,徐义接了个空。 徐义还没来得及把尴尬反应到脸上,这小娇娘脸倒是红透了。 “世妹客气,小子怎敢让世妹端茶。小子不知世妹也在,倒是忘记给世妹带礼物了······” 徐义转换的很快,架在空中的手,顺势就成了施礼。 也幸亏反应快,否则要是碰着人家,那就孟浪了。 话说,碰一下不会让负责吧?要是非让负责······估计崔家也有此意,那只能顺从了。 这时候,徐义也想起了身边还有莺娘······ 莺娘没什么知觉,随意的陪着徐义坐下,脑袋不断的扭来扭去,在打量崔府。 “徐家小子,这是涣儿的同胞妹妹,颍娘。这位是······” 崔升也是才从摇椅的舒坦中转过心思来,却发现徐义身边坐了一女子。 有点不好定位。 说是下人吧,跟徐义一样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说是家人吧,二郎崔珪没提过徐义有那娃子的家人,并且还是一身劲装。 被崔老头这样一问,徐义也有些哑口。就怕这个,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莺娘从来没有什么场合不场合的,完全随性。 徐世兄这时候真的有点尴尬了。 第62章 雷人的莺娘 说莺娘是下人,这话徐义说不出口。说是家人,崔家了解的自己是没有家人。 虽然徐清和凌风子给莺娘说清了很多事的轻重,徐义也不想将一腔忠义的莺娘置于女婢地位。 她单纯不假,却也不是不知羞辱。 所以,崔升的问话让徐义一时不知道怎样接了。 来路上想了很多,多数是想礼节的。更何况莺娘不吭不哈的,没什么存在感。 本以为崔家也注意不到的······就是心存侥幸,也有不想隐瞒的潜在心思。 “我?我是徐义的人,内人。” 我······徐义知道完了。莺娘绝不是吃醋什么的,也不懂这些,她就是单纯的陈述事实。 可看崔老头脸色瞬间的变化,徐义还是知道不对了。 就是那笑盈盈的崔颍,毕竟没太深的城府,脸色乍然就白了,更娇媚了。 就是徐义不知道这时候欣赏娇媚合适不合适。 “你进了徐家门,你是正妻。师父说我不能做正妻的。嗯,你适合做正妻。” 我嘞个去,莺奶奶,你这是说什么呀?徐义要哭了。本来都准备调整尴尬,没想到尴尬更甚了。 这还怎么搞?如何化解? “哈哈哈哈,好。徐家小子,这丫头有点意思。” “叔翁,这是莺娘,早年在山里的事。” “看来也是跟孙神仙有关联了。这丫头懂武技?” “嗯,小子是在她手里走不了几下。” “好,看来孙神仙早有安排了。” 好吧,我钦佩你的脑洞,虽然岁数不小了,并没有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崔家老头,徐义敬你! 如此单纯的莺娘,这般直白的话,倒是把各自藏着掖着的心思摆台面上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很尴尬的事,直接反倒是最恰当的处理方法。 徐义深以为然,最起码尴尬是没了,完全可以当做一次相亲,亦或是女婿上门。 管他呢,就这样吧。 “莺娘挺漂亮。身材也好,这是练武的效果吧?早知道我也学学。” 崔颖倒是缓过来了,大概猜想这丫头跟徐义的渊源,也猜想关系不一般,顺口就先夸上了。 大家族的女孩子,外场的能力没说的。既然已经是相亲了,好像也没有说不合就散伙的可能,倒不如大方些,占个主动。 也就才十四五呀,这要是成年了,拿捏莺娘会很轻松。 徐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降不住这丫头。崔颖是吧?以后一定制的你乖乖的。 徐义又偷偷瞥了一眼。别看岁数不到,花还是有了绽放的迹象。 也就奇怪了,徐义原本的概念里,这岁数也就是初中高中的样,怎么现在看,就觉得她们有了嫁人的基础了呢? 徐义没有变态,好像是适应了这个时代······嗯,就是这样。 算是一个不从的借口吗? “你比我漂亮······” 这话从莺娘嘴里说出来,好像可信度特别大。徐义还看了看莺娘,没想到这丫头也看过来了。 “你能配得上徐义,适合做徐家的主母。” “咳咳······” 徐义捂着嘴接连咳咳。这丫头,平时话很少的,怎么这时候成多嘴婆了? “怎么了?” 莺娘还反过来问,好像很奇怪徐义假咳,也奇怪崔老头和崔颖一脸惊讶。 “你们不是一直议论嘛?说崔家肯定给准备好小娇娘了,还肯定是水灵的。我听徐风徐云都说过。” “崔颖就很好,不用换了。” 徐义觉得自己该走了,实在没脸待下去了。 这还怎么待? “哈哈哈哈,好好!莺娘是吧?好姑娘,来爷爷送你一礼物,以后你就是爷爷的孙女了。哈哈哈哈。” 当徐义在不知所措时,崔升几声笑就直接化解尴尬了。 原来,这些老头们的哈哈哈哈,也还是有用的。 也不知道自己也这样笑······相信肯定很傻逼。 徐义还是脸烧的不行,莺娘说话实在太雷人了,雷的都能炸了。 原本以为,莺娘即便跟着来,也顶多是没有存在感的跟着,话未必有三五句。 一切都由徐义来应付。 谁曾想,一开始她开口就带偏了······不对,应该是走上正路,绝对的正路。 问题是,这后面没人还能接的下呀。徐义是肯定接不下了。 挺不好意思的,背后说道人的事,让人家就这样知道了。 徐义用手抹了一把脸,调整一下情绪,想带着歉意看看崔颖······ 要老命了!大盛的女子都这样吗? 就刚才,刚才徐义给人送歉意的那一瞬间,崔颖的一个白眼,那一瞥的风情,让徐义全身的血都往头上涌······ 败了,就这样败了。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你的风情是剧毒,我的抵抗很无助。 原来爱情是这样,就更当年初中同桌给自己沙琪玛时的那一瞥一样,可在自己的心里却不一样。uu看书 .uukansu 徐义,你想错了,崔颖是个端庄的女孩,只不过是觉得你背后说人家水灵,给一个回复而已。 这事吧,就是这样。 千万别觉得这就是一见钟情,没那回事。只不过是徐义心心念念的一直叨叨崔家娇娘,甚至整个徐家宅子里的徐家人,都知道有崔家娇娘水灵的说法。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经常说起,甚至徐义都偷听过。 也就是说,从那次徐义醉酒,再到后来崔珪对待徐义的态度,似乎已经在徐义的心里定下了,有个崔家小娇娘等着进徐家门的事。 心理暗示,不止是自我暗示,更有环境和周围人评论的暗示。 公明殿,崔珪的笑容,包括圆嘟嘟老头的笑容等等,一直不停的加深徐义心里的那所谓相亲。 所以,就有了即便崔颖没有任何意思的白眼,在徐义眼里都是抛媚眼的感觉。 问题来了,这拜访到了这地步,接下来又该如何继续?难啊! 徐清都背过脸去了,连跟圆嘟嘟老头亲近的脸面都没有了。 莺丫头,太雷人了。 “崔颖,你不必瞅他,其实徐义人挺好的。” 倒了,徐义彻底要扑倒了,或者说干脆拜倒算了。 莺娘还真是雷死人不偿命。平时不吭不哈的,怎么就这么多废话? 这是要逼着徐义落荒而逃的节奏呀! “颍娘,你们姑娘家有话说,不如带莺娘转转?” 圆嘟嘟的老头这句话,徐义有心抱住亲一口,太及时了,太给力了。 第63章 东都就是个坑 俩丫头走了有一阵了,徐义愣是没缓过劲来。太雷人了,简直就是往死里折腾徐义呀。 还好,好像崔老头没发火。 看来崔家不是那种迂腐古板的世家,这就好。不然自己很难活到问名那一步,直接在就死在纳采上了,更别提什么三书六礼了。 自己没个长辈,也不知道什么出生的时辰,这以后的流程可咋走? 你看看,又瞎想了,完全没有把摇椅上晃悠的二叔翁当回事。 “叔翁,小子有一年多没见涣哥了,都没有过他的书信。” 随便找个话题吧,谈一些崔家感兴趣的话题,否则莺娘留下的雷,能持续很久让人懵。 崔家的子侄辈,自己好像就知道崔涣······好像是自己的未来的大舅哥呀。 “涣哥儿年前赴亳州,司功参军。比你小子要迟几步呀。” “叔翁,不能这样说。文臣武将是两个体系,这已经不是本朝开国之初了,文臣武将的职责也分的很清了,各自的擢升渠道也很明确。” “小子侥幸,受崔叔和信安王提携,有幸介入两次胜仗,才有了今日。这入了京都,自不比边疆,小子需要待在原地等着涣哥了。” 既然是有点相亲的意思,也就存在考究,徐义就需要稍微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 是武将不假,但不是武夫,哥也是有思想的。 本朝之初,是真正的出将拜相,那时候的朝堂,几乎就是武将的朝堂,或者说都是经历过战阵的相公。 这几年······正如这小子所言,文武的界限似乎在明晰。 萧乔甫几次举荐牛仙客不成,倒是印证了徐家小子的话。 没想到徐家小子未入朝堂,却在大势上有如此见地······ 不由的,崔升就把徐义的的见识高抬了,应该说抬高了。 徐义,不止是疮科之道,也不止是阵战机变,诗文也颇有造诣,还有对大势的敏觉······或许这次真的不会亏了颍丫头。 若徐义知道崔升老头这时候想的,肯定会摆一个帕斯,然后在噻一句:这只是哥一丢丢的能力。 “义哥儿,信安王给你三月空档,为何如此着急?” 徐家小子变成义哥儿了,这也不知道算不算认可?徐义组织了一下语言,揣摩了一下崔升的心思。 豪言壮语就不玩了,唱高调的事估计在这老狐狸面前没得耍。 “叔翁,小子一直在山里,师父救我,将我带出终南,也是在公明殿。” “机缘巧合,随崔叔和信安王西进北向,却始终对大盛不熟悉。” “一个山里人,骤然进城,多少有些不适应的。崔叔建议小子任职东都,也为此多方为小子操劳,小子感激不尽。” “也因此,小子不想丢崔叔的脸。需要提前来适应适应东都的俗事人情。” 中规中矩,虽不是标准答案,相对而言这话还是接地气的。话里话外还带着知恩图报。徐义为自己这个回答打八十分。 其实,就是一通废话,跟没说一样,倒不如说自己着急看崔家小娇娘实在。 “你准备何时进营?” “叔翁,可是有什么说道?还望叔翁教我。” 还是跟莺娘说话轻松,不用猜。这老头好像一直话里有话。 从开门迎客起,所有的热情都不太实,哪怕是都这样了,跟崔颖也对眼了,老头的话还是在模棱两可之间。 考究?什么也不知道呢,没法对东都有个清晰的认识,考究谈不上呀。 似乎有些犹豫,仿佛需要下决心······ “也罢,你终归还是要知道的。义哥儿,你的任职,在去岁就多少有些定论了,只是没考虑你会在这次与契丹之战中再立新功。” “即便原本觉得你的五品虚职,任职东都也就是个七品上的实职,虽职位不至于显眼,也都是有所准备的。这一次你有了五品的实职,很难不显眼了。” “唉,老夫以为此战会到了年后,到那时候事情就要顺畅些,一些事也就有结果了。” 崔升这一番话,让徐义愣是一句没明白。只知道自己相当牛逼,让他们都刮目相看了。 不过,好像当初出征时,崔珪确实跟自己说过,就是混个资历。 我也不想呀,谁想不到傻缺契丹会夜袭伤兵营?自己总不能受死吧?就是逃跑的事,徐义也觉得不能做出来。 “义哥儿,你可知如今东都留守何人?” 徐义赶紧摇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得赶紧让老头把前缀说完,这前缀太长了,都有些失去耐心了。 还卖关子! “东都留守乃是京师三豹之一的李嵩。开元初,安平房的崔湜,深得圣人看重,为中书令。” “崔湜与太平公主亲近,掺和了某些事,被圣人流放岭南。” “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了。皆因京师三豹介入,审讯窦怀贞、岑羲等人时,使用酷刑,致使崔湜在流放途中自裁。” 徐义还往别处想,就是感觉崔家厉害。uu看书 .uuanshu 崔珪他们是博陵崔氏大房,本朝已经有四人为相了,居然只是博陵崔家一支,这要是算上整个本家,那得有多牛逼呀。 至于掺和某些事,这个徐义还是知道的,圣人当初把他姑姑弄死了,总不至于让一个外姓的核心活着吧? 是不是酷刑,应该对这没影响。要是崔家认这李嵩为仇敌······嗯?是不是自己也得认这李嵩为仇敌? 我去,这东都任职就是个坑呀! 估计是看见徐义的神情变化了,或者说崔升一直在等着徐义反应过来。 便继续说道:“这事本来也算了结了,谁想李嵩睚眦必报,似乎在处处为难崔氏族人。当然,他也就是为难,掀不起什么风浪。” “你这次出仕,在朝廷算是信安王和崔珪举荐,也就难免被李嵩认为是崔氏的人······” 还有这种连带法?若跟崔氏有关的李嵩都想穿小鞋,就凭当朝崔氏的门生故吏,他能有那么多的鞋? 徐义有点不信。 “义哥儿是不是不信?你如果知道李嵩的来历,自然就不会奇怪了。” “李嵩之所以称为京师三豹,因为他本就是来俊臣的属下,甚至是门生······” 来···来俊臣?徐义头大了。更加确定,来这东都任职,就是一个坑。 来俊臣呀,那是遗臭万年的酷吏,千百年后依然响彻大地。 不管是不是要坐实李嵩的睚眦必报,有这么一个东都留守,徐义都觉得这一趟买卖不好做。 太坑人了。 第64章 我去杀了他 从崔升的这些话里,徐义听到了些信息。 比如,原本的计划是自己随便在对战契丹的战争中混资历,然后会举荐出仕,但不会跟自己勋官对应,很可能低一些。 这样,就可以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在东都混。 第二个,听崔升的意思,如果对战契丹的战事能过了年,或者自己上任能过了年,会是另一方情形。 还有就是,徐义觉得从自己进了洛阳城,自己就已经烙上了崔家的印。 老管家城门口迎接,今天又大张旗鼓的背着摇椅招摇过市…… 没得选。缩头?往哪缩?就跟徐茂公一样,不掺合任何派系对立?问题是咱虽然也是战功得官,可一开始就有烙印了。 关键是,倘若真的那样,自己会不会就是徐茂公的翻版?到时候真有个子不贤孙不孝的,那徐家宅子又得换主家了。 “叔翁,李嵩可是从东都起家?亦或是李嵩在东都经营多年了?” 就徐义这两个问号,让崔升着实惊讶。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聪明了,是智慧,天赋的朝堂智慧。 “李嵩借来俊臣起家。要说渊源,他是监察御史出生……” “本以为今年年底,就可以让他挪位了,有些动作都在酝酿当中,倒不可过急了。” 徐义能问起李嵩的背景,能问起东都的势力问题,说明这孩子很有灵性,天生就是混朝堂的。 家族里的一些异议,在这一刻也该彻底熄了。 崔升这时候对徐义又拔高了。 “叔翁,小子倒是可以迟些日子就任。不过,在小子看来,迟早无所谓,肯定过不了年。” “也就几个月,小子陪叔翁看他蹦哒如何?就如秋后的蚂蚱。” 不管心里怎样想,徐义的口头上必须跟崔家一致了。 人最忌讳首鼠两端。 还有就是,一旦自己有犹豫,丢掉的不仅仅是崔家,还有李炜。 关键是连崔颖也只是看一眼完事。 最后还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徐义都不用浪费脑细胞,随便就想明白了…~很难吗?又嘚瑟。 徐义让崔升很满意,崔颖让徐义很满意,莺娘让崔颖很满意。 总体来说,一直到饭点,宾主尽欢,没有不妥。 食不言寝不语,这点崔家就严苛了,徐义正好需要整理整理崔升的话,正合适。 莺娘就憋坏了。也不知道崔颖怎么教育的,居然也憋着没说话,只是跟平常的饭量不一样。 来回的看,谁也没缺下,甚至连伺候的下人都没缺下。 “没你做的饭好吃。” 本来挺完美,没想到莺娘最后还是下了一个定语。 徐义那个糗呀,难不成这是莺娘要有始有终吗? “哈哈哈哈,有机会老夫要尝尝义哥儿的易牙之术,二郎也不止一次提及。” 又是一声笑缓解了尴尬,这需要学学。 “叔翁,等小子就绪了,叔翁一定要过去教教规矩。都是山野之人,真有些拿不出手。” 没有拒绝呀,如果崔老头听出来这是推辞,那不怪我。 “哦,看来颖丫头以后有事做了。” “叔翁,说什么呢?颖娘已经跟莺妹妹约好了,后日要去看看的。” 嗯?这就要去相家了? 徐义这心噗通噗通的:“那小子就敬候世妹光临。” 没办法,在懂得人生是怎么回事以后,徐义就没有过这种感情,谈不起。 这不仅仅是鸟枪换炮,这在徐义心里是碰上高富美了。 当然,莺娘可以归为傻白甜…… 完美。 徐义是带着轻松的笑脸离开的,可出了崔府,就不想故意控制内心的情绪了。 因为,徐清全程听着,装不出来。 “将主,咱们……” “回去再说。” 他俩人这样,让莺娘也绷了小脸。 “主人,这个沙发,小的感觉就是胡床变小了……” 刚进门,工匠就凑上来了,还跟着处于亢奋的凌风子……老道还真闲。 “自己想着来……清叔,工匠这两天累了,赏些钱……” 一边说一边就扒拉开了,径直往书房去……看小说人家富贵人家的主人,谈重要事都在书房,徐义也学学。 徐义没看见匠人看凌风子那幽怨的神情,否则又要呛几句了。 因为凌风子也看出来不对了,紧跟在徐义他们身后。 书房也是矮几蒲团,徐义实在看不过眼,暂时也只能这样。 希望工匠能尽快把书桌书柜拿出来。 徐清详细的把崔家所听到的说了说…… “要不拖到年后上任?” 凌风子觉得这应该是徐义最想采取的策略。 可惜,他没见过崔颖,判断不出徐义这小子面对色诱的抗力。 “人已经来了,拖到年后就任,除了让人觉得懦弱以外,崔家会怎样看?信安王会怎样看?银样蜡枪头?烂泥扶不上墙?” 徐义想过这办法,在崔家面对崔升时就已经想明白了。 “该上任上任,将主在崔家也表态了,不做枪头。” “咱自己规矩,他李嵩一个东都留守,总不至于跟将主一个五品武将过手吧?” 徐清的建议确实很中肯。可是他没考虑李嵩跟崔家到底有多大怨。 徐义也不清楚呀! “我去杀了他!” 嗯?啊!这莺娘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开口就是弄死他。uu看书 .uukanh 再看徐风徐云跃跃欲试的样,还真有点无法无天。 东都留守呀,朝廷二品大员,还是具有兼管军伍职能的,真那么好杀? 什么跟什么呀?徐义也被莺娘带偏了。 好像自己也想杀了他一样。 “莺娘,此话可不敢随意说,这事也不能随便做。别什么都打打杀杀的,咱不能坏规矩。” “他对你不利,莺娘就可以杀了他!” 哎呦,莺奶奶,咱打住吧。 “莺娘,朝廷不是江湖,不能快意恩仇。杀人也不是最恰当的手段,或者说是最被人鄙视的手段。” “朝堂争斗看的是能力,跟人明争暗斗,那也是能力的一种。采取最极端的杀人方法,会视为无能。” 徐义在跟莺娘讲道理,自己仿佛也醒悟了。 就现在东都的环境,对于李炜和崔家而言,又何尝不存在考验自己的意图? 投名状也好,能力考验也罢,应该脱不开这两条。 “这事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没事。” 想明白了,徐义突然豁达了。 既然已经撇不开崔家,那就只能迎上去,自己也可以先体验一下朝堂争斗。 这事吧,估计苟不成。 只是莺娘临了了,还是说了一句:需要杀谁跟我说。 说真的,徐义在那一瞬间还真有去弄死李嵩的想法,在还没有任何冲突以前,弄死他好像时机最合适。 只不过,从来没有什么天衣无缝,只要做了,就肯定会有蛛丝马迹。 第65章 徐义是个大傻叉 杀是不可能杀的,就是徐义不懂朝堂这种刺杀是忌讳,也知道朝廷官员不适合用这样暴力方法。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早在汉武帝时,有大侠郭解刺杀朝廷官员无数,以至于震动朝堂,汉武帝便以郭解为引,诛杀了无数游侠。 历来朝廷对游侠的鄙夷,便由于此。 徐义的心里,多少有些清楚。他不清楚东都有多少崔家门生,或者跟崔家有关联的官员。 徐义觉得,自己没必要出这个头。不管崔家跟李嵩是不是有仇,自己都不该把这仇恨引到自己身上来。 我,徐义,是孙思邈传承人,不是谁家的狗。 如何不引火上身,还能在崔家说得过去,这是徐义需要考虑的……走着看呗,没什么事以前。靠想是想不出什么来。 升官和乔迁新居的欢喜,都被这一戳给戳的没了。 一家人,除了莺娘无所畏惧,徐风徐云憨笨,其他人心情好不起来。 其实,有谁呀?就徐义,加上徐清和凌风子,凌云子那就是个丹痴。 “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咱回公明殿,做个道士,做个富家翁!” 徐义这像是鼓劲,却带着浓浓的丧气。 这才刚出门,还没遇见狗,听见犬吠声就吓尿了! 人家那些穿越者,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命好,就那么聪明,那加官进爵有如神助,所向披靡。 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咋就这么悲催呢? 不能因为有那么个李嵩了,日子就不过了。 日子该过还得过。 如今的徐府,清一色的武人,大早上刚过寅时,演武场就开始哈哈嘿嘿了。 多锻炼,就是逃咱也逃的快些。 谁也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有访客,还是卯时未到。 “申屠?你怎么来了?” 等门阍把人带过来,徐义发现是申屠。 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意思了,挺开心,也算人生一喜事了。 “先生,学生……” “别拽文辞,说人话。” “将主,末将是给你打前站的呀。末将现在是左金吾卫果毅校尉,受将主节制。” “你也在左金吾卫?在东都?” “嗯。信安王说以后他几乎不可能再领兵作战了,得给小的安置个差事,就把小的扔给将主了。” “若不是因为将主,老子傻了才来这劳什子东都!” 刚才还好好的,转眼这憨货就没边了,怨气这么大。 “等等,东都怎么了?” “将主呀,信安王说你还是小屁孩……这可是信安王说的,不是我说的。” 这申屠倒也知道小屁孩说徐义不合适,特别是他这样说。 “掐头去尾,说有用的。” “信安王说你还是…~不是,你不能去长安做官,先放在东都合适,虽然就是个闲扯淡的官,比在长安安全。” “还说将主注定要显耀大盛的,过早的进了烂泥坑没好处。所以,才让你先来东都。” “说这地方可以结交达官显贵,还能结识一些等着起复的落魄名士……” “还说等过几年了,等将主娶媳妇了,就可以到边疆做个军使,独领一军,或者做个兵马使。” “虽说东都多为罢黜和失意的官员流放地,同样也是养望之地,甚至高门世家都会将子侄放在东都出仕。” “圣人京都两地轮转,就徐义那小子的能耐,被圣人发现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圣人心里已经有那小子了,真当孙神仙的名头是白给的?” “只要在东都稳当些,要韬什么诲…~” 这不是很久没见着亲人的激动,也不是申屠不在边疆性子变了。 “申屠,这些话你背了多久?” “一直就背着,都快俩月了,刚出门我还又背……将主,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猜出来的对不对?我……我就知道自己干不了这个!” 申屠是个纯憨货,李炜让他转述这些话…~ 算了,总不算欺骗自己,最终还是因为年龄。 “没事,信安王之所以让你转述,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些话本来就是说给我的。” 徐义看着是在安慰申屠,更是在发声安慰自己。 不舒服,这里面的事太多猫腻,来东都有太多说道,就自己傻不拉几的,还沾沾自喜。 “跟我说说,这东都做官怎么了?” “将主,东都是流放地,十六卫的人都知道,说是都,平时跟州府没区别。” “老子来半个月了,就东都的那一千多的彍骑募兵,老子带一个团能全灭了。” “平时耍个花枪,射个花箭还行,真要搏命,都是寻死货。你说这东都有球意思?” “长安的十六卫各司其职,等圣人到洛阳了,人家长安那边带人马过来,东都这边又靠边了……” 分司官……徐义终于明白了。 十四岁的五品武将,徐义以为自己算是中奖了,一直当中大奖庆贺呢,结果刮开了,就是特么安慰奖。 不,中奖是未知的,uu看书 .uukashu 他这不算,这应该说,看剧本时,告诉自己是主角,等上演了,却发现自己就没什么戏份,就是个路人甲。 一直以为自己是虎豹,趴出笼子一看:自己就是一猴,还是玩把戏的猴! 这……算了,自己还想干嘛? 一直疑心人家崔家把他当枪头,毕竟是左金吾卫主东都事的主官……确实自以为是了,还一家人焦虑一晚上。 徐义,你就是个大傻叉! 徐义憋屈,感觉智商被侮辱了,真的,太对不起穿越者的身份了,居然被土著土鳖玩的遛遛转,自己还美不滋儿的高兴。 “将主,说起来信安王和崔刺史确实是为将主好。至于说崔公,也是担心将主不知深浅招惹是非,提醒的意图更重一些。” 徐清没被玩弄的感觉,这跟人的出身、立场、思维切入点有关。 徐清,或者说公明殿,一直没有被高官显贵玩弄的资格,反倒不会恶意去揣度他人的意思。 而徐义,心里一直是一个人,这感觉是潜意识的,他总是对任何人抱有一定的戒心…… 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似乎确实是这么回事……这不是徐义精神胜利,事实确实如此。 被人耍了,还得感激,这就是徐义现在的状态。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智商是硬伤?这个,徐义是不会承认的,那怕这次自我感觉导致了自己成就一个傻叉,那徐义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对大盛朝了解太少。 唉,曾经得意过自己有团队了,现在才发现,自己这那是团队,就是一捆烧火棍…… 第66章 世兄世妹 徐义是个想的开的人,特别是还没有完全进入贵族的境界。 所以,徐义最后还是宁愿相信李炜和崔珪是好心…~对他徐义有恶意,好像得不到收益,没那个必要。 若是好心倒能说得通。 话说,明天崔颖要大方的过来,要是崔家贴一个崔颖寒碜自己,徐义觉得没必要拒绝。 可以糖衣留下,炮弹打回去。 倒是这左金吾卫中郎将,主东都事的差事,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将主,啥时候去营帐?” 申屠心大,不能这样说,应该说没什么心。根本没在意徐义跟徐清说什么了。 “你不是打前站了?我不着急,有你我放心。” “将主放心吧,我和迷虎、黑猴三人,把那群崽子压的死死的,教训的跟孙子似的,特听话。” “就是武侯和不良人这边还没腾出手来…~听说不良帅也是从西域来的,还是安西都护府的军卒……” 说到这,申屠有点不好意思了。估计跟人装过逼,被人甩耳光了。 西域军卒,还是安西都护府的,那是经历过大阵战的,根本看不起申屠这些做亲卫的。 这也是军伍里的鄙视链。 “迷虎和黑猴?” “嗯,就是胡三和候老七,一块被信安王丢到东都来了。旅帅,我是他俩的上官,他俩就是东都的人,不像我,没个祖祠。” 徐义没听申屠说的废话,连胡三和候七都来东都了,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看来,信安王确实对自己担心,把自己的亲卫,还是跟徐义最熟的,都舍出来了。 也算是一种长势吧。 不去恶意揣度了,也不去担心什么李嵩了。不管自己这个团队都是棒槌还是烧火棍,好歹是有班底了。 其他的不敢说,在忠心这一点,是绝对的。 一根筋的忠心和玲珑剔透的二心,徐义毫不犹豫的选择一根筋。 申屠的一根筋不知表现在对人上,对事也是如此,就比如他对徐义家的饭食,也是一根筋觉得可口。 就东拉西扯的不肯离开,硬熬到吃过饭,还不忘带俩蹄髈,说是回去犒劳犒劳迷虎和黑猴······ 厨娘就是厨娘,虽然只看过徐义一次掌勺,做出来的全猪宴就有徐义六七分的水准了,用不了几日,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本来徐义的厨艺就很扯淡,无非是时代给了徐义一个易牙之术的舞台。 次日。 据听说古代的女子都是羞答答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行为,可崔颖在卯时刚过,就大方的走进徐府,让徐义觉得不可思议。 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人家根本就把自己当成主母了,进了门就带着莺娘巡视,还有徐清的一副奴才样陪着。 甚至整个徐家人,包括下人,都一球样。 这小丫头,这只是一次相家,就已经成功树立了主母的威信。 还好,没有颐气指使,也没有指手画脚,就是跟徐义和来福一样,把自己的领地转了一圈。 “世兄,颍娘造访没有让世兄为难吧?” “哪里那里,没有没有。世妹能来,倒是让宅子多了份大气。” 也不知道这大气是怎样多出来的,徐义心思九转,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一词。 世家大族嘛,就在一个大字,崔颖有些特征也大,所以能增加大气。 总不能说灵气吧?那玩意儿据说是风水决定的;不能说是喜气吧?毕竟不是成婚;更不能说丧气······哦,那是成心寻死。 不过,人家崔颖确实大气,一点都不拘束,落落大方可能就是说这情况的。 不像这一家人,除了莺娘无所谓外界,全部一副狗舔样。就连徐义都有种我是客人的错觉。 “世妹,这宅子你觉得如何?哪里还需要改进?” 徐义说这话,其实就是想着后世有人来跟你家暖房,随口这么客气一句。 没想到崔颖的脸却红······为什么红了?容光焕发。 好像,好像徐世兄是让自己做主捯饬宅子?还是他知道了这宅子就是自己做主捯饬的? 崔颖很是有些娇羞。 “世兄觉着舒服才行······” 呃,徐义都不知道这一刹那的情绪从何而来,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 是不是该说一句:此时无声胜有声? 该怎样说呢,是有点进展迅速了。 其实,在一年多前,崔颖已经知道自己很可能会嫁给一个叫徐义的人。 听闻了他不少传闻。什么妙手救信安王世子、车辚辚马萧萧的诗文、一计拿下石堡城······ 这一次,更是有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绝妙诗文,还以二百护卫全歼了契丹两千精骑。 尚武的大盛朝,少女总是要有点英雄情结的,就是他崔家这种世家里也不例外。 更何况,对于婚姻,崔颖知道自己没有自己做主的可能,即便大盛开明,也一样如此。 她是崔家人,还是长房嫡出,有些事必须要接受,也在强迫自己接受。 曾书信问过她的亲兄长,一向自视清高的兄长,在来信中也是频频夸奖······崔颖也就认了,虽然还有些忐忑。 直到前日,她见过了徐义,这两年的忐忑,就直接变成了主动接受。uu看书ww.ukansho 至于徐义,完全是自己对美色的不可抗······ 所以,这就算对眼了。起步轰的油门打了一点,提速略显过急。 反正吧,就是那种还没说谈恋爱,却已经成为恋人的状态,很仓促,徐义一下子还有点接不住。 幸好徐义需要掌勺,否则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场面,指不定徐义要做出什么来,就是有个陪着的小丫鬟也拦不住······ 忒诱人了。 徐义好不容易才静了心,炒菜时热情高涨,完全是超水平发挥了。 家里的工匠,为了迎接主母到访,硬是赶在开饭之前把整套的餐桌做好了······ 本来崔颖还疑惑,当她坐在主位上,椅背让自己倍觉舒服,双手随意一搭,两边的扶手很契合。 再有下人一盆盆端上来香气扑鼻的饭菜,就顾不上纠结这些了。眼里心里只有眼前看着都垂涎的饭食······ 崔颖都不知道自己咽了几回唾沫了,可等徐义动第一筷这是规矩,不能废。 就是莺娘也乖乖的等着······莺娘不是因为礼节,纯粹是发自本意的等。 “世妹,家伙什不趁手,可能不太满意,望世妹别计较。” 徐义做了个手势,是请的意思······古今的手势应该都一样吧? 徐世兄跟我说话了?崔颖有些恍惚,只是嘴里已经被满口腔的香甜充满了,顾不得说话。 自己是不是出丑了?居然没有跟徐世兄搭话。可是,这些饭菜···真的很好吃呀。 第67章 不做不错 “这个是糖醋里脊,糖霜不算太好,不过做调味应该可以了。” 然后,徐义夹过去的糖醋里脊,崔颖就下肚了。 “这是黄豆焖猪蹄,我就是个半把刀,以后还需要厨娘改进。” 崔颖又将一汤勺香浓的黄豆入口了。 “这是排骨,红烧的。清炖也可以,我口味重一些,讲究色香味全,清炖的看着有些腻······” “这是红烧肉,没加太多的糖,如果加适量的糖,将会是另一番滋味,也很可口的。” “这是······” 徐义每介绍一道菜,就会给崔颖夹一筷子,崔颖都顾不得感谢,都是很快的连吞带咽,然后等着下一道。 味蕾让崔颖失去了对礼节的遵守,只有对下一道菜的期待。 不知不觉,每一道菜都尝过了,崔颖居然没有再等徐义,自觉地不再停下筷子。 这时候也别指望自己的贴身丫鬟能提醒她,那小丫头飞快的往嘴里填食物,嘴里挤出来的油汁都流到下巴了。 没人说话,只有吧唧吧唧、吭哧吭哧、啧啧滋滋······ 等崔颖感觉再也塞不进东西时,才有点不知所措······丢人了。 赶紧想用手帕擦擦嘴,因为她看见几乎所有人的嘴角都有些油汁,或者是碎末,她确定,自己也会是如此。 “萝卜汤,消食的,油腻吃多了,喝点萝卜汤化化食。” 下人已经将汤羹端上来了,崔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再塞不进食物了,可听了徐义的话,还是饮了以樽······ 崔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崔颖很确信这点,可没想到自己一个世家大族长房的嫡出女儿,却在徐义这里失态了。 脸很红,不是因为吃撑了,自己的丫鬟小婉才是吃撑了憋红的脸。 不管怎样红吧,徐义看到的都是娇羞,诱人的娇羞。 “世兄······” “世妹,请移步中堂相叙。” 其实徐义真的很别扭这客套,可是毕竟是第一次,他不能太轻率了,不然会显得不尊重对方。 这样说个话老咬文嚼字的,实在是没有聊天的感觉。要是这一生都这样交流······很恐惧呀。 莺娘就轻松多了,打着饱嗝,还顺便拍拍肚子:“徐义,什么时候再吃一顿?” “世兄不是每天下厨吧?” “哪能呢?今天是小娘子过府,将主才下厨的。这两天将主就是旁边指导一下厨娘,总得让厨娘学会了不是。” 徐清多少还是懂些礼节,赶紧把这话接过去了。 徐清是解释将主不做下人的事,崔颖感受的是:他专门为我下厨了。 娇嫩的小脸又红了一次。 一直说脸红,其实也挺没劲的,只是事实上就是脸红呀,就是娇羞呀,就只能以此来表达那种情感呀,难不成扑倒徐义亲一口?到不了那地步,开明是开明,毕竟还是有时代在那儿搁着。 随便的闲聊一会儿,崔颖也该告辞了。 本来过来的理由,就是尝尝莺娘所说的徐义做的饭食,尝过了,也切身体会了。 还想,可不能。挺舍不得的,嗯,是舍得不的对食物的渴望。 今天并没有吃到莺娘嘴里的牦牛肉······ “世妹,食盒里带了几种加热不会影响口感的菜品,烦劳世妹带回去让叔翁品尝······” 不管这东都就任有多少背后的道道,做枪头还是溜边的闲职,跟崔家的亲近还是必须做出来的。 就是凭崔颖这认门的举动,徐义也得持续对崔家保持亲近。 关键是,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哎呀,世兄,叔翁今日出门,让颍娘告诉世兄一声,不要急于就任,可以观望一阵。” “还说,虽然东都留守对左金吾卫有节制之权,左金吾卫真正的管辖权还是在左金吾卫衙门,在兵部。让世兄不必担心。” “叔翁说,若世兄有什么章程,可以一起参详。” 徐义给崔升带吃食,崔颖才想起来自己还需要带话的。谁知道自己就给忘记了。 不自然的吐了吐舌头,竟让徐义一时失神。 不过,对于崔颖带的话,徐义倒是结合这两天自己的思考,想通了。 想来昨天申屠登门,崔家应该知道了。 也是,李炜和崔家一起运作自己就任东都的事,自然也了解李炜给自己配置的人手。 甚至可以说,昨天申屠登门,都是崔家放出的信。否则,申屠怎么可能清楚自己到东都了? 这时候,借崔颖今日进门,崔升把话传过来,大概也是表明一点:徐义的角色不重要,就任与否跟崔家跟李嵩的争斗无关。 甚至还委婉的告诉了底线:李嵩无权对徐义处置,真正的权利还在李炜手里,在兵部,或者说是在朝廷。 这算是先抑后扬,还是先扬后抑?反正吧,就这个意思,就算是打一巴掌赏个甜枣也一样。 徐义理解,在自己翅膀不能飞高以前,u看书w.uukanshu就得受着。 等自己成为下棋的人······自己这时候连棋子都不够格呢,想多了。 “回叔翁,小子自有计较。劳烦世妹带句话,小子的原则是:不做不错。” 崔颖带着疑惑离开,徐义在送人时,灵机一动定下的章程,越想越觉得是最合适的。 所谓延迟就任,被人看扁了不说,也会失去这一次做个旁观者的机会。 徐义想过,让李炜和崔家帮扶,为自己提供特别顺畅的仕途环境,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依赖对人的成就大小,是最为致命的。 既然自己归属于闲职一类,那正好可以不做不错。 做得多错的多,不做不错,徐义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事例,针对目前自己的状况,唯有不做不错是最恰当的应对。 说白了,离李炜所谓的三个月就任期限,也就不足二十天的时间,如其赶着点就任,倒不如提前,也让李炜和崔家知道,自己没有想太多。 既然自己不是当枪头,那自己即便表达出不在意做枪头的架势来,也不可能做了枪头,因为那样他们的计划会乱。 这时候积极一点,除了态度,其他的也就是一个喊口号,呐喊助威的角色。 徐义越像,越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根本就是混朝堂的天才,连这么牛逼的章程都能想出来。 确实,徐义这个不做不错太惊艳了。 在崔升听到崔颖带话后,硬是愣了一瞬,莫名其妙的对崔颖说了一句:颍丫头,这个姻缘你有福了。 第68章 恩公 上任那天,徐义带着徐风、徐云,还有坚定的时刻守护徐义的莺娘,更有来福······跟全家总动员差不多了。 申屠带着迷虎和黑猴,早早的就在徐府等着了,腆着脸一人啃一个蹄髈······大早上就这样油腻,也不怕伤了胃。 一行人,盔明甲亮,俱装齐备,彪悍之气自然呈现······徐义很嘚瑟,就喜欢这感觉,早就向往这一出了。 只不过,东都城里这样的情形太常见,圣人出巡时,整条街都这样的阵仗都见过。所以,回头率少了些。 徐义仍然意气奋发的抵达军营了。毕竟,没有哪位将领能想他一样带着女子和一只狗进营。 当徐义站立于诸校尉面前,在申屠一干人带头下,一声不算整齐,却多少有些气势的喊出:“拜见将主!” 哗啦啦,单膝下跪。 就这一刻,徐义脑袋绝对是有一刹那的涌血······太震撼了。 没见过大阵仗,就是个这。 转而又一想,无非是申屠等人借武力震慑了而已。 这时候徐义也对所谓的彉骑有了了解。所谓彉骑,就是因为原本的府兵逃了不少,为了充朝廷十六卫的军卒数,从各折冲府送上来,有那么一点骑射能力的青壮。 这部分彉骑,职责就是宿卫,免了出征,长从宿卫,一年的役期······听上去有点像后世的民兵。 听说这是前任宰相张说的良策,徐义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儿戏。 不错,这样的政策确实有点全民皆兵的假大空目标,可作为大盛原本最强悍的精锐队伍······十六卫,现在居然以民兵为主。 前几年,这政策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能战之士,到了现在,差不多十年的彉骑推行,更像是给武将提供吃空饷的方法。 用民兵守卫京畿,而强兵置于边疆,这圣人得有多大的自信呀? 本来徐义曾想过一番收买人心的话,甚至还准备着给自己的手下谋点福利啥的,在了解具体情况以后,彻底灭了心思。 更别提这还是在东都,一个不被朝廷重视,甚至连左金吾卫都不重视的军营里,徐义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去花费心思。 “都是来混事的,彼此都也清楚。本将不想说太多废话,只想告诉你们,想混事,就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切行动听指挥。” “是不是觉得混事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错了。本将也是混事,但是本将的混事是绝对不能有事,说白了,你们熬一年,以后彼此好见面。” “若是你们没事给我找事,尽出幺蛾子,很简单,左金吾卫的大将军,每年给本将有伤亡指标,也就是说,只要还在一年期内,本将会让你以后没得混!” 都是些临时工,徐义真的兴趣不大。 虽然他不懂军事,好歹也是看过电视剧的,多少也能凑合出一套训练的方法来。 来东都前,也是有壮志凌云的,只是了解了东都、了解了自己的职位、了解了左金吾卫放在东都的这些兵员情况后,徐义彻底死心了。 至于吃军饷,也就千把人,从伙长、队正,到团长、旅帅,再到果毅都尉,最后再到他。 虽然也算是薄利多销,算是批发价,可徐义真的看不上这点蝇头小利。利不大,事不小。 自己的来东都就任的又有太多的纠葛······ 既然没长期交往的必要,徐义也就懒得化费太多精力。 都给申屠了······来时徐义已经告诉申屠了,军营的事由他。 徐义倒是对武侯那些人还有点兴趣,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正式工吧,还是东都的坐地虎。 再说了,武侯那些人,听说大多数都在边疆服过役,经历过大战。 所以,在军营里没多浪费时间,就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至于军营,处于外城,只要严格控制出营,都圈在营区里,谁管他干什么? “申屠,军营我不管,但是你必须给我确保不出事。现在带我去见见那个不良帅。” “将主,那···那家伙是个犟头,我跟他都走不了几下。在西域多年,很是凶悍。” 果然是申屠在人家跟前吃亏了。 既然给自己打前站,自然不可能不介入武侯。就申屠这骚燥劲,即便不是犟头,人家也会顶回去······一个王府里的狗腿子,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卒叫嚣? 被徐义看着,申屠倒也没有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前面带路,只是完全没有了从徐府出门时的嚣张气焰。 看来申屠没有少操心,这不良帅并不固定那个武侯铺子,他却能很准确的找到。 “今日这个时间他应该在这间铺子。” “你知道?” “嗯,将主,末将来这一个月,除了揍了一顿营区的那些废物,其他时间就一直专注着这不良帅。” “没有给将主抹平这狗日的刺头,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他每天的行程都差不多,末将基本上搞清楚了。” “将主肉再迟些日子,看书ww.uukansh 末将肯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这就是一根筋的忠心。 尽管他没有玩人的手腕,可他绝对的忠心,一切行为都会围绕着忠于事主这一点。 这也是申屠骚燥,徐义依然跟他亲近的原因。 这是一处大铺,按规制,这里是三十名武侯,轮流出巡。 武侯的铺子看上去跟住户没多大区别,就是门帘是大开门的。 下了马,徐义带着众人就这样往铺子里去。 好歹是自己的上官,倒也有武侯点头让路。 “赵帅,申都尉来了。” 像是通报,话音落下却跟着就是一阵哄笑。 “都给老子闭嘴!今天是中郎将巡营,都老实点!” 很明显,申屠的咋呼作用还有有些,哄笑停了,也似乎都整束着要拜见上官。 “恩公!” 徐义刚从外面进来,明暗交替,有点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孔。 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恩公。” 再看,却见有人是双膝跪下的,头似乎都挨着地了。 这······ “你是······啊,石堡城之战!” 这时候徐义看清楚了,这张脸特别熟悉,就是徐义第一次开腹探查手术的那位,肠子被射穿救回来的那位。 “恩公记得小的?” “你叫······” “小的赵仲汉,若不是恩公,小的这命早没了。” 二十大几的人,泪眼扑擦的,说话都带着哽咽,让徐义也是一阵唏嘘,眼眶都要红了。 第69章 我的人 徐义废了很大劲才将赵仲汉扶起来,这汉子眼泪就一直没停,嘴唇一直哆嗦着······有太多想感激的话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一干人落座,徐义才详细问起赵仲汉。 原来,石堡城之战结束后,赵仲汉算是重伤。虽然徐义的手术让他生活并不受任何影响,还是以重伤退役了。 本就是东都人,混了个武骑尉的勋官,谋了个东都武侯不良帅的差事。 “石堡城我也在伤病营,上次过来还让你揍一顿!” 申屠一脸的幽怨,顾不得是不是打断徐义跟赵仲汉谈话了。 “你有参加石堡城之战?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在伤病营,跟将主混。不到三天,伤病营就塞满了,连护卫都忙着洗器械,谁又能见着谁?” “若不是将主见不得你们这些人死掉,献出了妙计,说不定我就累死在伤病营了。” 是啊,将主见不得我们这些屁民死掉······申屠其他话赵仲汉可以听不见,就‘将主见不得你们死掉’这话,赵仲汉感受最深。 搁以前,他肯定是要死掉的,很多老弟兄们都会死掉的。 就是因为有了将主,他们活了,还能活着回到东都。 三天,将主当时才十二岁,三天就一直站着救人,听说屎尿都是那样解决了,就为了救回他们这些屁民。 两年了,本以为没机会见着将主,甚至老兄弟们家里都为将主立了长生碑······ “将主,那一战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回来八十七人,不管轻伤重伤,凡是在伤病营待过的,一律回东都了。” “做了武侯的十九人,其他的因为没有功劳······不说这些。将主,改日小的将大家召集,都忘不了将主的救命之恩,都一直想见见将主。” “本以为没机会报恩了,真的,老兄弟几个时常说起,若没有将主,整个家就塌了······” 又伤感了。 说着说着,赵仲汉的情绪就不由的代入了,大老爷们也控制不住。 “好!择善坊,我府上,等大家休沐,一同过去,本将让你们吃个痛快,喝个痛快。” “记得你小子刚醒过来就要喝牦牛肉汤了,还说给你消毒的酒精是浪费,不如喝了痛快!” 徐义也有些激动,这时候他也懂了后世那种战友情是怎么回事。 真的,当共过生死的一群人再次相聚时,那种情感的共鸣,可以跨越所有,摒弃所有,只是单纯的发自内心。 直到离开,赵仲汉的情绪一直是激动的,一刻都未曾平静过······ “他是个实诚人,不作假。” 莺娘居然主动夸人,徐义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嗯,确实如此。” 能不实诚吗?那可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徐义刚才想的是:东都退役的人八十七人,十九名武侯······不得不说,李炜和崔珪他们用心了。 这时候徐义对李炜和崔家不再有任何的怀疑。 在两年前,李炜和崔珪就为自己就任东都铺路了。 八十多人,都是东都的土著,坐地虎,还都是经历过战争的。 关键是,都是在伤病营里捡到命的,也就相当于他们的命都是徐义给的。 这个时代,有些人未必忠于朝廷,但是,对于恩义这一块却是能真正做到黄雀衔环、犬马之报的。 李炜和崔珪能将这一干人全部退役,并提前一年布置在洛阳,这对于徐义而言,助力不可估量。 这是绝对的死忠。 今晚写信,得向李炜和崔珪表达一下谢意,真诚的谢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沐,没搁几天,赵仲汉就带着七八十人来择善坊了。 至于说徐义上班,也就那样,既然定下了不做不错,他就要做出个混日子的态度来。 这几天除了溜达东都洛阳城,剩下的就待家里了。 有时间还不如在家里鼓捣些所谓的奇淫巧术,比如,跟凌云子交流一下绿矾油,也就是硫酸。没想到凌云子真的能搞出来。 不说这个,先说说接待西域回乡的七八十退役军卒。 好像赵仲汉在这群人中挺有威信,居然一个不拉的都带来了。 好在徐府现在够大。 徐义搞了两头猪,还像后世农村办红白喜事那样,在演武场支起灶火,老大老大的铁锅…~从军营里带出来的。 都是些粗人,也不需要把肉做的太娇嫩,一切以大为主。 金麦酿敞开喝。 真正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然而,本来一场欢喜的宴席,到了中场却被无意中带进了叙旧的哭泣中。 凌风子、凌云子,徐风、徐云,包括徐清,都是当时伤病营的。 这些军汉,有很多都是他们处理伤口的。 这一次,时隔两年,再一次相见,各自境遇和思念,混乱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迸发了…… 徐义没醉,也没人敢跟他抱头痛哭,就一个人看着他们宣泄情感。 徐义是不敢再喝高了,但他喜欢看这班人喝高,喜欢看这群人如此畅汗淋漓的宣泄。 虽然他不在其中,却能感同身受,一直在那种气氛中。 “你当时救了他们?” 莺娘很奇怪这事,演武场里那真诚的情绪,她能甄别。 “也不算我救,他们本不该死。你也知道,现在我是孙思邈的疮科传承人。” “在这个世界,只要是创伤,我没有说没救,uu看书 .ukansu那就肯定能活。” 就在这种情形下,徐义都不忘吹牛逼。 不过,好像这也是事实。 “孙思邈呀,我知道,宗门里都知道。” “你是说孙思邈跟你那个宗门很熟?” 莺娘的话让徐义本来就没混乱的思维,瞬间更清醒了。 他自己的来历,本以为只有公明殿知晓,甚至公明殿都倾向于自己真的接受了孙思邈的传承。 一旦出现另外,还是一群人,一个很可能实力强大的宗门知道,真不知道对他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不熟,只是宗门里记载,孙思邈进山潜修以后,跟宗门的祖师有过交往,也留给宗门一些汤方……” 这就行,徐义放心了。 “放心,我是你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莺娘看出了自己的紧张,最后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仿佛真的是想让徐义放心。 徐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不需要多废话。 “他们很穷,今日是叙旧,似乎也是告别。我需要做些事,想让他们能过的有尊严一些。” “今天看他们进府门开始,就一直很拘束,哪怕是醉酒了,一直不敢离开演武场一步…~” “人的交往也是分阶层的,也讲究门当户对。差距太大了,就注定会分开。我不想,我很珍惜这种情感。” 莺娘是自己的人,徐义也不知道跟谁说这些话,对莺娘说或许最合适。 “嗯,我是你的人,他们也是你的人。” 果然,莺娘的话完全脱离了表象,直抵本质。 第70章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今天被召集来自己这边做客,都想将最光鲜的一面表现出来。 不是显摆,也不是爱面子,就是对徐义的尊重。 他们的穿着,不是随便穿着工装来的,应该是他们家里最新最合体的装束。 洗的都掉色了,麻布够耐用了,可他们身上穿的,都很薄很薄了,就差一点劲,就能扯碎。 这些人,大多数是早期的府兵,连战马盔甲都是自备的…~ 即便后来有了军饷,一年也只有十贯。 都二三十岁了,成家了,甚至有儿有女了。 十贯钱在东都洛阳,或许一个人能活,养一家人太难了。 前几天赵仲汉有过含糊,徐义没在意,今天看到了,心里不是个滋味。 后世有句话:不能让英雄流血还流泪。 徐义想试试,不让他们流泪,不是有多高尚,就是单纯的过不了眼。 徐府的房间够多,足够所有人醉酒后睡一晚的。 当大早上清醒过来。一个个拘束的,低着头搓手…~ “先别告辞,我想知道,你们在西域那边可还有关系?就是那种绝不可能出卖你的关系。” “将主,有用?我等在西域十多年,同袍不说,就是民间的帮闲,也有三五个过命的交情。” 还是赵仲汉做代表回话。 “那就你们这群人里,可有头脑灵活一些,活泛一些的?” 这话可能有些难听,不过这班人不会计较。 “将主……” “不用遮掩,都过得不好吧?就是你赵仲汉,也是将就糊个口吧?恐怕家里人病都病不起。” “今天能来我府上,那就是把我徐义当自己人。我不愁吃不愁穿,可我看着你们这球样心里难受!” “先别流猫尿!听我说完。还记得打石堡城时的牦牛肉吧?喏……” 说着,徐义让徐清丢出一堆牦牛肉干。 “这是牦牛肉干,快两个月了,你们尝尝……” 真没几个活泛的人,都这份上了,都还憨呼呼的,只是让吃就吃。 可能是被徐义触动了不甘,心绪混乱吧。 一个个红着眼圈,胡乱的嚼吧牦牛肉干。 “找个地方,隐秘一点,我把秘法给你们,你们从西域购进牦牛,然后做成牦牛肉干,当零嘴出卖……” 本来这应该是个庞大的计划,甚至可以将买卖做到朝廷的六部去。 罢了,既然军粮涉及太广,那就从民间玩吧。 徐义不担心赵仲汉他们做不大,这玩意儿只要开了头,就不用担心渠道。 也不用铺满大盛,就京都两地,足够让他们这些人过的松快些。 若是有活泛点的,有经商头脑的,真把牦牛肉干卖遍大盛,一个个就是给子孙留份家业都不在话下。 舍了!老子也奉献一回! “将主···恩公······” 又是跪,又是哭。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情感。 “都别娘们儿样,起来!都起来!西域的牦牛不贵,制作也没多少成本,重点就是来回路程上的消耗。” “你们合计合计,一文钱五块也好,十块也好,等东西两京的贵人都知道牦牛肉干时,大家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别的不敢说,挣钱少于朝廷五品官的俸禄,那就是你们没用心!” 原本徐义心里还想自己占三成还是四成合适,话到了嘴边,居然忽略了。 或者说,当时的情绪不允许徐义把这话说出口。 甚至徐义也想过就跟与李炜和崔家合作一样,签订个协议什么的,可到了跟前,却觉得说这些是对这种情感的侮辱。 什么也没说,赵仲汉他们也是这样应下了,并直接决定,明日就先启程西域······ 人吧,有时候就是贱,比如徐义就是这样。这牦牛肉干到底有多大利润,徐义随便一想都想的出,可就这样舍出去了,心情居然比挣了钱还愉悦。 就是凌风子怀疑的眼神,让徐义不得不想想自己会亏多少······ 徐义不习惯白领工钱不干活的日子,虽然原则是不做不错,还是忍不住要去营区里转转,甚至也会让赵仲汉陪着转转武侯的铺子。 也时常在城门、街市看见武侯巡逻的情况。三五人、七八人,一个个根本不像巡逻,除了一身武侯特定的服饰,几乎跟逛街的闲汉没两样。 徐义就想起自己见过的巡逻该是什么样。 好歹也算是朝廷在编人员,搁后世早不知被爆多少次了。 “老赵,武侯这边能不能压得住场子?” “将主,放心吧,就武侯这群小崽子,小的让他们撵兔子,他们不敢抓鸡。” “这样啊,那成,过几天先找一队人去军营试试。” 徐义就留给赵仲汉这么一句,也没说干啥。 能干啥?徐义就是恶趣味,他想起上学时的队列队形训练了,就想着,若是在这洛阳城里,所有的武侯巡逻都走出后世那队列队形来,是不是算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想啊,每天寅时正,洛阳城每条街道都有整齐划一的队伍跑步,uu看书.uukansh喊着嘹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洛阳百姓肯定会有安全感吧? 就是这口号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是不是违背了不做不错的原则了?要不去问问崔老头? 说起来,也好些天没有过去看看了。 要不要再送什么礼物呀?对了,差点忘了,说过下一次过去给崔颖带礼物的,这······ 送什么礼物呀?没有艾鹿薇的包包可买,没有什么诗什么顿的手表,也没有什么诗什么黛的化妆品,更没有这个拉利,那个拉蒂的豪车······太匮乏了,有钱都没地方花。 送首饰?算了吧,费钱不说,她家有的是,就不必浪费了。 要不送束花?连个花店都没有。 唉,没个惦记的女票是缺憾,有个惦记的女票是麻烦。果然如此。 徐义这一路往家返,脑子里就一直想该送个什么礼物合适。 当然,徐义在琢磨送什么礼物的基本原则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东都不愁花钱的地儿,恪徐义的心里是有钱花不出去······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去花大价钱。 自己有一颗天下无双的脑袋,要是还花钱买礼物,也太没诚意了,会被人家崔颖看不起的。 送礼物这种事,还是亲手做出来比较好。就像上次送崔老头摇椅,就想这次送出去牦牛肉干的制作秘法,这都是带着诚意的。 这才是真宗的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不说脸的人都这样,都可以将一件特猥琐的事,说的冠冕堂皇。 第71章 歪打正着 徐义想的有点出神,或者说纠结的有点出神。 一直在花钱买首饰和自己造一个省钱的礼物之间犹豫,在大街上走着,都走出螃蟹步了。 “找死呀?” 一声呵斥,紧接着,几乎是擦着徐义的身子过去了一辆马车。 徐风要赶上去······谁在洛阳城敢这样训斥将主?看不打出他屎来。 “徐风,回来。这是机动车道,是你家将主不对在前。” 机动车道?这一惊一吓的,徐义居然随口说出了机动车道。 对呀,我徐义真是太聪明了。送崔颖一辆非机动车应该算投其所好吧? 当然不是马车,自己的马车作坊马上就出货了,比街面上的好百倍。 若是送个自行车呢?好像自行车这玩意儿刚出世也是富贵人家的玩具。 轮毂不用担心,有马车在先,无非是调整,做出来不难。最难的应该就是传动结构,没有链条,咱用连杆装置呗。 或许用硬木制作链条也可以的······ 徐义很兴奋,根本没考虑这得有多难。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也有些时间没去崔家了,再迟几天又如何? 所以,徐义完全投入了伟大的科技发明创造中,连训练武侯队列队形的正事都忘记了。 赵仲汉来过两次,都见将主陪着工匠忙乎,都不好意思说不务正业。 这样倒也对,不就是要不做不错嘛。 徐清都担心自家的主人再一次魔障了,这地方可没有崔刺史,也没有信安王······ 从照搬马车的轮毂,到单一的木板轮毂······都能把人颠泄泻了,倒是有通肠的作用。不得已,徐义让贴了几层牦牛皮。 从忽略刹车,到竹竿制作梁架,从笨重的连杆传动,到硬木凿出来的齿轮······一次次的废弃,一次次的重拾信心。 徐义都觉得自己真的适合做研究了。 这段时间,工匠就陪着徐义疯,连崔升介绍过来贵人们定制的摇椅都不做了,就陪着家主浪费木头。 直到七八天还是十来天以后,第一辆徐义还算满意的自行车成功了。 虽然轮子很像儿童自行车(太粗的原木和板材不好找),好歹能用了,可以骑着走了。至于这自行车寿命······大不了碎了再来呗,反正会做了。 当一家人看着徐义骑着那玩意儿在院子里转······ “徐义,我要玩!” 刚开始莺娘还一步一停,不断的处于将摔未摔的架势,没用多一会儿,莺娘也能骑着转了。 “这个我喜欢。” “好,那就再做一个。这个你的了。” 莺丫头难得提一次要求,崔颖靠边了。至于凌风子也欲言又止······爬一边去吧,这是本将哄姑娘的,你算哪根葱? 看着徐义带搭不理的,凌风子等几个傻憨,把徐义丢弃的那些废品捡起来,依葫芦画瓢的在哪儿组装······ 真当自行车那么容易呀?整辆车的重心和支点,徐义都是精心计算的。 之所以废弃,笨重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不符合力学原理,太容易烂。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将主是多么的牛叉。 这一次拜访崔家,徐义实现了万众瞩目的理想。 他跟莺娘一人一辆自行车,后面徐风徐云带着一脸羡慕骑马牵马。 然后,凡是在大街上看见的,无不惊叹。这一次,徐义带着百分之百的回头率,招摇过市。 甚至到了后面的路段,后面跟着一大串的闲人,武侯们不得不为自家的将主维持秩序。 街面上的吵闹声毕竟还是惊动了崔府的人,圆嘟嘟的管家老头,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下人,堆在门口看着,眼睛都盯着徐义和莺娘骑着的那玩意儿。 “义哥儿,你这是······” “古老爷子,不好意思呀,一直想给莺娘送个什么礼物,绞尽脑汁,总算是琢磨出一样来······” 说瞎话不眨眼,这是基本功。即便是灵机一动,或者说压根脑子里就有,那也得说成绞尽脑汁,这不是为了表示一些重视嘛。 “徐世兄······” 崔颖嘴里喊着徐义,眼睛盯着自行车。 “这是自行车,给你做的。叔翁在吗?莺娘学会了,她帮你······” 话说得很跳,没什么中心思想,连主线都没有。不过,意思应该明白了。 看着崔颖羞答答的过来,接过自行车的手却一点都不羞答答,几乎都快碰着徐义的手了。 那一刻徐义都紧张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赶紧换了个抓车子的姿势,一边崔颖顺利把车子拿过去。 崔升还躺在摇椅里,就跟一直没动过一样,就连扶手都摩挲的光滑了。 徐义很担心他这样会造成下肢血栓······ “叔翁······” “你小子的不做不错,该不是玩物丧志吧?这般沉迷于奇巧淫术,小心被弹劾。” 嘿嘿,或许吧,要是这样做都被弹劾,那自己还真就考虑做枪头了。 我还是个少年,不就应该贪玩一些吗? “也对,如此这般,想来也没人将你放在眼里。” “叔翁,uu看书 ww.uukanshu.cm 小子这次过来,有些事想问问叔翁。小子准备练兵,不知是否可行?” “练兵?你小子想训练彉骑?练成边疆那般强兵?好好的玩那些奇巧淫术不好吗?为何有练兵之意?” 刚才怪沉浸奇巧淫术,现在就鼓励,啥意思吗? “等等吧,年后吧。等事情有了结果,你在发挥你的才能不迟。” “不是,叔翁,小子不是训练彉骑,是武侯。也不是练什么杀敌之术,是想练练他们走路······” “不良人?也好。” 崔升根本没去想徐义所谓的训练走路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是训练不良人······随便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装傻充楞······好像一个意思。反正有点歪打正着了。 不管是玩一些小孩子家家的奇巧淫术,还是闲着没事训练不良人,都跟他的不做不错相得益彰。 怎么说呢,一个少年,纯粹的怠政于公廨,跟那些失意的官员一般混事,那他所谓的聪慧和计谋百出,都会被老油条式的怠政给抹灭了。 而避开左金吾卫的彉骑,训练不良人,不管有没有效果,都会觉得他在努力做事。偏偏任何人都不会在意,甚至会觉得他知趣。 至于这些奇巧淫术,倒是跟他的计谋百出相勾连,就当是取悦颍娘,交好崔家,结交东都的官贵。 看似无迹可寻的乱为,总感觉这小子一直在围绕着避风头的原则在行事。 真的是歪打正着吗?见仁见智吧,徐义可没想跟人剖心迹。 第72章 什么材质的摇椅配的上圣人 第一批五十人的武侯被赵仲汉集合在军营了,就是左金吾卫在东都的军营······左金吾卫在东都也就这么一个军营。 不管这些闲兵,做老大的想用用军营没人说什么。 就是三省六部的堂官也说不出什么来。 从崔升那儿得到肯定,徐义真就行动开始了。 是不是觉得徐义要做一番事业呀?他没有做事业的想法呀,真没有,绝对不能有。特别是现阶段,他绝对没那个意思。 就当是恶趣味吧,就当是想看那种二人成行,三人成列的巡逻队伍。 至于最后真的做成事业了,那也是歪打正着不是,也是机缘巧合不是。 七七四十九,正宗的方队,把赵仲汉单列,做队长。你看,多有才。 当徐义喊着立正稍息调教这些武侯时,深刻的与记忆中的教官同感了。 牛逼是牛逼了,也挺有成就感,就是想让这群武侯的口号和动作同步,让徐义倍感无语。 不是难为这群憨货了,是难为徐义了。 别提什么动作整齐划一了,连左右转都接连的碰头,然后傻笑,怎么做到步幅和甩臂的协调一致? 本来以为是很好玩的事,结果······真是没事找罪受了。 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那样我徐义的威信何在? 整整折磨了徐义三天,居然连个左右转,向前看,仍然做不好。 徐义······急了! “我告诉你们啊,别不在意。这次老赵选了五十人,完了你们五十人回去各自训练五十人。等两个月以后,就在这,本将把东都所有的达官贵人全请来,咱来一次队列队形比试。” “就让那些达官贵人打分,评判你们转的齐不齐,走的齐不齐。完了···完了我拿出一百贯,奖励前五支方队!” 我就不信了,你们不听喊叫,难道还不在乎钱? 果然,徐义这话说出去以后,别说这群武侯,就是申屠也腆着脸过来:“将主,要不我们也参与?” “一边去。如果军营里有人想一百贯,可以。那你们自己训练,一样是一百贯的奖励!” 真是逼急了。没想到办点事这么难,自己还得贴钱。 这些天来了东都,躺椅赚的那些钱估计都搭进去了。给那些老不羞的大老爷做躺椅,做一个也就赏个十贯二十贯的,还是借赏给工匠的名。 累死累活,最后都贴进去了! 没办法呀。李炜来信了,直接警告徐义,别玩什么假痴不癫,别给他装疯卖傻,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再不干点正事,就把崔家的婚事给他搅合了,让圣人给他指一个公主嫁过来······ 不就是撩撩妹吗?至于挖坑埋咱? 徐义知道是吓唬,可不敢去试试呀······皇家公主太可怕了。 既然咱不是个人物,您老是郡王了,就别盯着咱行吗? 也不知道这军营里是不是有李炜的探子,还是说东都这边有搅事的,就连自己混事的说辞李炜都知道了。 我太难了! 不让做事,又不让混事,让低调,又必须有个样。什么跟什么呀! 这些也就算了,最后来一句:把那躺椅送几十个过来。 要不是看着那些珠宝玉石的晃眼,徐义早撂挑子了。 这消息传的可真快,连长安都知道躺椅了。 虽然家里有点像样的珍藏了,钱粮也充足了,可欠人债的心情真的不咋地。 好在钱好使,一听一百贯,一个个都懂得相互纠正了。也没有了哄笑,只有严苛。 不再把徐义拖在军营了。 徐义很详细,深怕赵仲汉不懂,把队列队形都撰写成册了,并且分解了每一个动作。 什么单人走,双人走,三人走,一列走,一行走等等,所有自己受过的,一律用文字告知了赵仲汉。 其实,真正训练这班人,赵仲汉比徐义有办法。 徐义总是觉得这是自己额外的要求,又是带着玩耍的动机,很不好意思训斥。 赵仲汉就不一样了。 这都是他的人,也就是将主的人,若是连这都做不好,还怎么好意思见恩公? 将主不但救命,还给他们找营生。将主要求他们什么了?就是走走路,跑跑步,还给钱了。 小崽子们想干啥?反了天了! 所以,当徐义离开,赵仲汉成了老大时……比将主狠多了。 然后再说一句:连走路都走不出个样来,你跟那群彍骑有什么区别? 彍骑本来跟武侯的业务就有交叉,双方斗嘴不少,谁也鄙视对方。 现在嘛……徐义估计睡着都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彍骑跟武侯较劲了。 只是徐义这时候顾不上这边了,因为宫里来人了,就是那种管皇宫采买的内务府宦官。 进了徐府,扯着嗓子就叫:“长安内务府让咱家通知徐家公子,圣人要摇椅,给宫里送几把摇椅……” “中使,摇椅好办,可配得上圣人的摇椅可不好办。” 徐义早早的就等着了。话说,崔升在东都的宫城里,也是有人的。 别看是阉人,人家代表的是宫里,是圣人。u看书 .uukanshuco “好叫中使知晓,圣人至尊无上,如今的摇椅皆是水曲柳呀,国槐呀,顶大了是个松柏木,怎么能配得上圣人?” “如果中使以为可以,府上就有现成的,谁家也比不上宫里,有多少中使直接拿走!” 唬住了,看样子是唬住了。 快开口问呀!等着你开口问呢。 “徐家小子,到底什么意思明说,咱家就是办差,别想把事赖咱家身上。” “那能呢……” 银锭不大,徐义顺手就塞这宦官的袖筒里了。 “中使,早年小子看过先师手札,安南有一种树心是红色的树木,长期接触可以调节气血,还有助于睡眠和安神醒脑。” “另外,在崖州还有一种树,呈红黄两色交替,有舒心养身,延年益寿的功效。” “中使,若用这两样木材给圣人做摇椅,您说会不会让圣人愉悦?多几种木材,也能把差事办好不是?” 心念这玩意儿都可以说是两辈子了,徐义又怎样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自己鼓捣?省省吧,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徐义深以为然。 皇家绝对是专业的掠夺人士,我徐义可不沾紫檀和黄花梨断绝的因果。 看来这小太监做不了主呀!奶奶的,居然派个小角色来,太看不起小爷徐义了。 “中使,您看这样成不?您先带两把回去,再把小子所说的上报,怎样定,交给上峰如何?” 为了能淘换些紫檀和黄花梨,徐义也是拼了,不但送摇椅,还替这小太监出谋划策。 第73章 恶心事来了 徐义本来已经准备好吃亏了,又送银锭又送摇椅,还连带着帮忙出谋划策,这得吃多大亏? 徐义来这地方,还没吃过这么的亏。 结果呢,小太监第二天又来了。 “徐家公子,你说的那木料,宫里去采买了,这是这次的赏赐。” “徐小郎君,咱家若得利,忘不了小郎君的好。” 就这么一个跑腿的宦官,居然给自己花大饼?他难道不知道小爷后面有信安王?不知道小爷背后有崔家? 算了吧,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估计他也不知道小爷也是有背景的人,不是背影。 像这种连自己后台都不知道的角色,徐义不准备计较了。 想想也憋屈,听着后台挺大的,可遇上这屁事都做不了主的货色,自己还得送笑脸。 徐义也是奇怪,说起来自己来东都也快俩月了,顶着孙思邈的名头,背后站着崔家和信安王,居然至今没有跟一家所谓的达官贵人交往过。 即便是摇椅,也都是派个管家过来。 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够他们交往亲近的资格? “想不通?” “叔翁,小子确实想不通。总觉得跟李嵩有关,却无法清楚来龙去脉。” 肯定是跟崔家有关的,否则就凭摇椅,就是大家接近最好的办法。 徐义想了个大概,没想显摆。十四五就要有十四五的样子,该藏拙就藏拙了。 “在东都的某个层面,崔家跟李嵩的恩怨已经是明事了,都在看戏。偏偏你跟颖娘的事,似乎也有众所周知的迹象。” “你小子是左金吾卫中郎将,却主东都事,更跟崔家有瓜葛,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谁家会让子侄跟你交往?” “再说了,李嵩虽然没权利处置你,恶心恶心你还是可以的。不管谁家这时候跟你亲近了,你有孙神仙的名头,真到了需要表明立场时,他们该站那边?”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信安王站在背后,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崔家,即便在东都,能惹起李嵩的又有几人?即便能惹起,为何要在这时候站队?” “你没事,不代表跟你亲近的人没事。你不会是焦点,并不代表你就不被关注。” 虽然崔升的话里夹带了太多的私货,真没叫不是谁背后都有崔家······好吧,崔家确实算一方势力。 徐义就算是想的也明白,还是一副谨受教的样子,眼神和表情尽量表现出:叔翁,你太牛了。 “小子,你那个一百贯的赏赐比试就不错,小气了点。一支方队五十人,还不止奖励第一支方队,到手了都不足一贯钱。” 饱汉不知饿汉饥呀,你家有钱不代表谁家都有钱。不过,徐义没说,这话也不能说。 “叔翁,小子邀请东都达官贵人的事,还需要叔翁相助······” 自己没人脉,整个东都所有的关系就崔家老头。本来今天过来就不是为看崔颖,虽然她也高兴。 “既然信安王让你做事,你为何不找他?只要信安王到东都了,再以左金吾卫的名义发请柬,谁敢不应?” “再把彉骑和武侯的第一名来一次比试,无非是一百贯的事,也多少有点看点。” 这就是婉拒呗,还信安王让我做事。 确实也是呀,既然信安王要求我做事了,那自己提点要求应该可以的。 “小子,真要人家临场了,你该不是准备让他们都空手回去吧?” 情况果然不好,结果很不满意,这说到最后,还是需要贴钱。 难不成做个武将吃点军饷,真的就那么发财?崔老头没必要刮自己人的毛吧?很明显,这是让自己把利益均沾呢。 问题是,我真的一毛钱都没拿呀。 算了,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也去找下家去,怎么说我也是给朝廷做事,就相当于给皇家做事,从皇家身上揩油应该说的过去。 就这么办。 宫里采买的紫檀和黄花梨到货了,家里的工匠很忙。 武侯和彉骑比试的风声说了,军营里也很忙。 书信也给李炜送去了,等着他回复,看是不是自己也忙一忙。 就连牦牛肉干的作坊也启动了。 回头看看,徐义觉得自己来东都这段时间还算有点收获,特别是莺娘教会了颍娘骑自行车,俩丫头也很开心。 ······ 夜半敲门,拍打大门的声音相当急促。 莺娘也不知道何时醒来的,已经守在徐义身边。再看看,都在了,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凌云子都在。 “应该没什么事,先去看看。” 这一幕挺暖心的,真有一家人的感觉。 这段时间事多,还跟宫里也打交道了,这让从来没有过什么经历的家里人,都战战兢兢的。 大半夜的敲门声,确实挺突兀的。 “老赵,这是······” “褚五他们被打了,又给将主找麻烦了。” 这时候徐义才看见赵仲汉后面一串人,抬着的,背着的,扶着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受伤? 这时候也顾不上问东问西的。 来东都以后,凌风子一直觉得闲的无聊,又操起老本行去走乡窜街做郎中去了,徐义也在府上改造了一间处置室······暂时这样称呼吧。 毕竟有这个名头,有备无患。这不就用上了。 大概看了看伤势,u看书 .uukanshu.om 多为皮肉伤,有三个断腿断胳膊的,都不致命。 这些伤情处置起来不麻烦,简单。 就是这事······ “说说吧,怎么回事?” “牦牛肉干还没见收益,褚五他们一直在码头做苦力。将主也知道,有些大货是晚上上岸的······” “将主,我们没事,有将主我们死不了。” 赵仲汉见褚五插话,好像也不再想说了。 “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不想说都给我出去!徐府剩不下你们!” 本来看见这班人被打就有点同仇敌忾了,没想到这俩憨货还这球样,徐义一下子火就上来了。 都特么这样了,还藏着掖着,即便是事情棘手,连说都不能说? “将主,是东都留守。” “李嵩?他打你们?” 徐义出口就觉得不可能,李嵩大晚上去码头,还打了褚五······脑子怎么转的,居然能想成这样。 “李家本族,在码头有七八十号人。晚上在一艘商船的货品上岸时发生了冲突。” “将主,不是褚五找事,平时只要是李家人,我们都让着的,整个码头都让着。只是今天这商船是个老顾客······” 老赵他们是不知道崔家和李嵩那些纠葛的,就连徐义都入不了李嵩的眼,又怎么会在这种琐事上争个长短? 恶心人?看来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一个二品大员,居然以这种手段?确实挺恶心的。徐义不是被褚五被打恶心了,是被李嵩的做法恶心了。 第74章 苟了1次 除了莺娘目露凶光,其他人都回避了,低着头,不看赵仲汉他们。 这时候同仇敌忾才是正常的表现,也是家里人都知道缘由,才没法面对赵仲汉他们。 这不是简单的一件打架斗殴,说起来褚五也算是受了徐义的连累。 “老赵,这事······这事恐怕我给大家做不了主,但我保证,不会就此罢休。” 徐义都觉得自己说这话挺没劲的。 这种事,打过去就打过去了,就是一个打架斗殴,也没有什么十年不晚的事。 “将主,这话小的们万万不敢担。别跟人家冲突,小的们没想的讨回来,吃点小亏没事。” “不就是挨个打吗?刚回来那阵,褚五他们还拼命了,结果给送进大牢了。这些日子已经让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连老顾客都抢······” “没事,牦牛肉干只要打开局面,褚五他们也不再去码头了······” 赵仲汉他们几个一个劲的给徐义宽心,感觉就像徐义受了委屈一样。 徐义觉得脸红,真的,感觉脸一直是热辣辣的。他知道这班人不是嘲讽他,可他就是感觉每一句话都甩他脸上了。 恶心我吗?我真的被恶心到了。 可是,还回去吗?怎么还? 就这么忍了受了?徐义很憋屈,心里不是个滋味。 “将主,要不明天跟崔家那边说一声?” 徐义看了看徐清,不可置否:“说就说一声吧。也别抱什么期望。” 崔家若是有什么计划,绝对不会因为褚五挨打这件屁事改变,甚至这事在崔家眼里连事都不算。 什么事都不做?还有脸吗?虽然自己也就是个别人看来闲置的五品中郎将,可好歹是有孙思邈的名头在,就算是把崔家和李炜撇开,这脸真的丢开了? 真的挺憋屈的。 原本的徐义,好像就是忍了也没有这种憋屈感,现在这种感觉特强烈。 也是,人都是随着地位改变心态的,徐义现在是五品中郎将······一个闲置的武将,也好意思一直提。 “老赵,明天去码头转一圈。” 徐义还是决定表个态,就是不跟李嵩家起什么冲突,也需要表明一下褚五是他的人。 做枪头?徐义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事自己就是要争,最后也是个磨嘴皮子的事。不过,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站李嵩对立面就明朗化了。 左思右想······去转一转应该可以吧?说好了苟着的,谨慎一点,有礼有节一些······尽量吧。 真的挺窝囊的。 一大早,徐义还是带着常规的几个人,还有来福。由赵仲汉带了几个武侯陪着,晃晃悠悠的去了码头。 这样正常,码头那也是左金吾卫管辖范围。 “徐将军,下官杨玄璬见过徐将军。” 谁?徐义听着耳熟。杨玄璬、杨玄璬······我去,这不是杨贵妃他叔吗?杨贵妃不就在她家长大的吗? 想到这,徐义利索的就下马了:“杨参曹客气,小子在西域跟褚五有些渊源,舟车津桥又是小子的职责范围······” 徐义的热情和客气,让杨玄璬一阵疑惑。他虽然知道这中郎将跟留守之间的瓜葛,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褚五一干人到徐府做客,他也是知道的,甚至还留宿了,可想亲近的程度。 自己的亲近被打了,说什么也应该有点年轻气盛的表现。杨玄璬本来已经做好了挨训斥的准备······河南府衙门里没人来,偏偏自己就跟码头沾边。 居然会是这样? “杨参曹,码头都是些苦力,都有把子力气,摩肩擦背的难免有冲突。再说了,咱们这些管理者,也不能整天看着不是?” 杨玄璬在等但是,此时应该有转折······ “只是,杨参曹,事情总是得处理不是?若就这样看过去,那码头是否会出现每天都有斗殴的事发生?” “不管是不是褚五,咱们都应该做出个态度来让人看,有之改之无则加勉嘛。杨参曹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徐义觉得自己这段话还是说的挺有水平的,不亢不卑,有礼有节,嗯,就是这样。 本来自己还想着直接面对李嵩的那个族亲呢,河南府的居然来了。 因为是杨玄璬,徐义不能去挖坑埋人,只是把想法说出来了。 有点示弱,有点息事宁人的感觉······徐义是真的不想做枪头呀。 徐将军是个明理之人,真正的通情达理······这是杨玄璬的印象。 杨玄璬并不是什么官面上的老油条,相反,他这人很古板。只是多年做官生涯,他也知道考虑利弊。 对李执在码头的一些做法,他是看不惯的,可人家有后台。 徐义能做到这般地步,着实让杨玄璬感激。 这事他的担,可一旦因为这点屁事掀起大风浪,他绝对是第一个倒下的。 “谨受教,徐将军明义,下官必将徐将军所言奏报上官。” 虽然杨玄璬觉得徐义明事理,可跟徐义作保证的话,他还是不敢说的。 接下来,仿佛两人真的是来巡视码头了。uu看书 .ukanshu.om虽然杨玄璬始终先延后一小步,可徐义硬是跟他并行。 一边走,一边交流津桥方面的管理,挺和谐的画面。 交浅言不深,没耽误多久就分开了。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窝囊了?这事即便是闹大,崔家不会出面,李嵩也不会因此事受本点连累。” “就此作罢吧,咱还不到跟人掰手腕的地步······” 很无奈。 “将主,本来褚五也没想怎么样,也不是第一次吃亏了。没事。” 赵仲汉觉得已经很好了。上几次哪有什么河南府的人过来?就是李执那混蛋,也会在次日继续嚣张。 今天最起码李执躲了,河南府还有人来处理了,这都是将主的面子。 赵仲汉觉得有面子,徐义觉得丢了面子,这就是不同层次的感受不同。 心里不爽,就顺着河岸走······ “为何不在离上东门近一些的地方建码头?” 徐义觉得很奇怪,东都的渡口位置偏了,或者说太有点偏了。 以现在运输能力判断,这完全就是事半功倍的做法。 “将主,这里是滩涂,洛水冲刷的滩涂。漕渠和洛水之间又有些是百姓的田地,就是没几个收成,那也是有主之地。虽然离上东门近,河水深,不适合建码头。” 徐义看了,离自己一干人也就五百米就是河水,还是有大型货船游曳的河水,怎么就不适合建码头了? 这不是所谓的深水港的表现吗?不太懂,应该找人咨询咨询,或许还可以做点事。 第75章 我要建渡口 徐义需要东都的水系图,自然水系和运河水系,所有的水系资料都需要。 当然,这种事赵仲汉他们就没什么作用了。 就以徐义现在的交际圈子,还是得搁在崔家身上。 这样不停的往崔家跑,有点太勤了,感觉徐义真有点离不开崔颖的意味了。 “你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渡口斗殴那事处理的不错,消停些吧。” 刚提了一嘴让帮忙找水系资料,崔升不说给找资料,还夸自己怂的有水平······毕竟褚五他们是屁民,还不够挑起争端的资格。 也幸好当初没有求助崔家,不然这边的脸也会丢了。 崔家不看褚五是谁,徐义不行,做不到,从心底的做不到。 当李家派管家送到徐府那五贯钱时,就连徐清都想把钱甩对方脸上。什么玩意儿,谁稀罕五贯钱了? 关键是,凭什么送到徐府?徐府缺五贯钱吗? 若是有人将五贯钱送到崔府,说一声:这是赔偿的医药费。你看看崔老头会怎样?看看崔家整一家子会怎样? 徐义懂,也晓得是怎样回事。 自己没混到一定的地步,就不要怪自己夹菜时别人转桌子。 最终让徐清接下那五贯钱了,就算是给杨玄璬个面子,不让他尴尬,被挤兑的做中间人,杨玄璬那绷着的脸也不好看。 徐义绝对不承认在他看来,五贯钱也是钱。褚五他们没口子的感激,不就说明五贯钱算个钱嘛。 所以,徐义现在想要做的,绝对不是为争一口气。不至于,徐义还不至于冲动到跟钱过不去,不至于拿钱砸回来个面子。 自己的现在的面子也就那样,值不了几个钱。 “叔翁,小子想建个码头。就在漕渠和洛水交叉处,陆路进城离上东门近,水路可直接借用洛水。” “那片滩涂地?别想了,你不是第一个有这想法的。前朝就有人想过,水深,大型货船可以直接卸货,谁也知道哪里合适。” “可你想过没,滩涂地松软,根本没法通过载重的马车,就是人力在松软之处都不堪装卸。” “想把那片滩涂地全部铺石料,不是几万十几万贯能出来的。小子,斗殴是小事,无非是恶心人而已,用不着堵这么大的气。” “好好的把你那个队列队形比试操办好,把信安王请过来,就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 原来也有人有慧眼呀,之所以没建码头,无非就是钱的事,很多钱的事。 现在自己可以以最少的钱,做出他们花很多钱都做不出的事,是不是······嘿嘿,这就叫打脸吧? “叔翁,谁说非得把整个滩涂都铺满石料了?小子有办法不用那么大的工程,一样可以实现大货船装卸。如何?” “果真?” 徐义的计谋百出,崔升还是不敢判定的。信安王李炜跟自家那个侄子都极度推崇。 所以,老头不敢妄下结论了。 “若想不到完全之法,小子有多少钱敢摊这事?您老也知道,小子没什么家底。” “哈哈哈哈,你小子,若真能成,老夫自然不会让你小子折腾那点家业。” 嗯,很好,就等着这句话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即便不需要将滩涂都铺满石料,徐义也知道自己支撑不起这个渡口。 关键是,这里面的利益可不止五贯十贯的,五万十万都是毛毛毛雨了。 徐义可不想站在前面迎接****,那是大人物、大家族的事。 不仅仅是前期钱粮的问题,还有后期收益被人眼红的问题。 “叔翁,建一个渡口小子没想着就跟现在的渡口一样。这里面涉及到船只停泊、货物装卸、仓储、分发、转运等等。这收益可期,甚至可以说相当惊人······” “放你的心。去信跟信安王说一声,其他的老夫给你拉几家人。不过,老夫不懂,自是有懂的人,到时候莫要丢了老夫的脸!” 成了。徐义来的时候是忐忑的,这下算是歇心了。 这才有功夫东瞅瞅西看看的······这一次居然没见崔颖出来见个面。 一般来说,每次徐义过来,崔颖都会端个茶问个安的,也能相互看看,眉目传点什么。 有时候还会一同出门溜达一圈······ “别看了,回乡了。” “小子就是看看这马上入秋呀,摇椅放在这亭子里凉······” 谁傻?谁不知道入秋会凉?谁大冬天还在院子里乘凉?崔升对徐义这种无耻的回答也是很惊讶。 诧异的看着徐义,愣了又愣,硬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好像真的接受了他的解释。 不逗老头了,别气出病来。崔颖既然不在,自己也就没必要留着了。 在老头气的还没发火之前,徐义赶紧逃了。 接下来该考虑哪些耕地了。 龙门吊、轨道、滑轮、牵引绳、平板轨道车等等,徐义觉得解决滩涂不是问题。 搭好龙门吊,不行就多搞几个,然后再铺设一条往返的轨道······就这么回事吧。 这应该不是问题,问题是,徐义并不单纯的想建个渡口,看书 .uuanshu仓储才是徐义的重点。 就是那些地······ “清叔,朝廷没有分给我地吗?” 徐义没想强抢,也没想霸占,都是些苦哈哈,自己是有钱人,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 就想着用自己的地跟他们换一下,哪怕是兑换的比例大一些也行。 “有。咱家怎么能没有地。朝廷封给将主二十倾地呢。” “有地?怎么没见你们谁去照料过?这马上入秋了,该收租了吧?” “将主,公明殿帮忙照料呢,出租也是公明殿以前的老佃户。” 公明殿?公明殿跟着自己来东都的也就凌风子和凌云子。该不是······ “你是说封给我的地在秦州?” 不用回答了,答案知道了。 耍我呀?在东都做官,封给我秦州的地,还有这操作? 徐义想向圣人李隆基致以问候,问候的对象待定。这太坑人了,想好的跟人换地,然后在那一片建一大片的仓库······这还怎么搞? 崔升拉一堆大家族进圈,是遮风挡雨了,可留给自己的份子有多大? 徐义本来想,自己换些地,能在仓储上占些优势的。 这还怎么搞?纯粹奉献了,给人做嫁衣了。徐义想哭,否则不会打心底埋怨老李。 看徐清傻高兴的样,气真的不打一处来。 徐义冤枉圣人老李了,他不知道的是,别说长安、洛阳,就是整个关中都没有剩余的耕地可封了。 朝廷那些官员,那个还能在关中封到地? 第76章 世家的萌芽 徐义一边陪着工匠们搭建龙门吊的模型,一边嘴里嘟囔,主要是问候,问候那些让自己计划落空的人和事。 计划多好呀,前途光明。就一个封地在秦州,直接把他丢坑里了。 太坑了,自己坑自己呀。 徐义不怀疑建渡口这事能从朝廷搞下来,就是自己······唉,算是白服务了。 可渡口的设想还得去完成,还得把龙门吊的模型做出来,把轨道、便携的装卸车等等,都做出来。 甚至,徐义还需要亲自去实地测量,把整个渡口的沙盘做出来······亏大了。 别指望那些大家族仁慈,别妄想会尊重知识价值,能给自己留汤喝,徐义就得感激。 躲后面数钱,那那么便宜? 徐清原来是不明白的,徐义说了,他就明白了,也是嘟囔,不敢真张嘴骂娘。 莺娘除了觉得徐义不开心,也听了徐义说缘由,还是不明白,不过这次没说去杀谁。 然后赵仲汉就知道了。 带着四五个人,一脸凝重的把徐义堵在书房里。 “将主,我们有地!” 让一群对土地依赖高于生命的人,说出舍弃土地的话,切实需要下很大的决心。 在赵仲汉他们看来,将主是因为被留守家羞辱了,是为了给他们出这口气······ 徐义有点不好意思,算计赵仲汉他们,不但没有成就感,还有愧疚感。 不太好,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徐义怎么能不知道这班人有地?都是东都土著,祖辈的洛阳人,曾经的府兵,当初的殷实人家,又怎么能没有耕田? 有一份奈何,徐义是不想算计他们的。问题是,这事已经开始了,徐义不能缩回去,又不甘心就这么把庞大的利益给丢弃了。 虽然在徐义的心底,真心看不上那点土地的收益,就像他从来没关心过自己有多少封地一样。 但徐义也了解这时代的人对于土地的那种执迷。 “老赵,别说这有的没的,滩涂地是什么样你们不会不清楚,关键是,我拿来那些地可不是要种田!” “将主,别说了,要是认我们这些老兄弟,就拿我们的地去换。只要将主给我们口吃的就行!” 徐义确实需要滩涂的那些地,见赵仲汉坚持······其实也没有多坚持,只不过态度坚决一点。 徐义不想矫情:“老赵,说定了,只要我徐义有一口肉吃,绝不会让大伙跟着喝汤。有肉一起吃,有汤一块喝,哪怕是啃最后一块炊饼,那也是大家轮着来!” 还就不信了,作为一个拥有聪慧头脑······好吧,占据了后世见识的优势,一直自诩聪慧,就算是吧。 徐义认为,他不可能落魄到养活不起几十个人的地步。 别说其他,就凭现在已经展开的产业,养活百八十人都绰绰有余。 金麦酿、煤球炉、马车,接下来的牦牛肉干、港口产业······这就是一个多产业发展的大集团公司,还愁养活赵仲汉他们? 干了! “将主,我等愿为徐家家臣,至死不悔!” 赵仲汉、魏长天、原新会、吕青山、缑寅虎五人,都是徐义亲手救回来的命。 忠诚度不必怀疑,这一瞬间的静默,只是因为徐义有点激动。 “你们真的愿意做我徐义的家臣?” “将主,我等愿意,至死不悔!” “好!” 家臣呀!世家的标志。没想到我徐义也有这么一天。 对于家臣,徐义还是知道的,这是跟主家同生共死的存在,是荣辱与共。 就像当初莺娘的师父一族,世代守护徐家。 若是灭门,家臣是一并的。甚至说就是反了大盛,家臣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当然,徐义还不至于寻那种死法。 徐义着急的寻刀子……他记得小说里写过,收家臣是要歃血为盟的。 这是一个相当圣神的事。 虽然徐义遭遇过后世那些毒打,却还是相信这时候人的信仰的。 徐清拿着刀子进来了……这狗日的真狠,拿的是莺娘的短剑。 当徐义跟赵仲汉他们融血,徐义都感觉到有点血脉相连了,更加亲近了。 “家主……” “选个黄道吉日,都搬进府里吧。” 都是家臣了,也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能再分彼此了,他们的地就是自己的地,自己的钱就是他们的钱。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在府上的地位,并不比徐清轻,甚至堪比妻子。 虽然徐义未必这样认定,但在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这一次的外伤,徐义没有缝合,随便的包扎一下,就等着那裂口自行愈合了。 这是荣耀,是牛逼的象征。 其实,都是玩刀子的,谁不知道怎样下刀合适? 莺娘好像对这个很熟悉,一直等到仪式结束,甚至等徐义跟赵仲汉几人交代完,才进了书房的门。 徐清带着赵仲汉五人去安排住所了。都是拖家带口的,需要尽心安置。 “若他们有异心,我会灭他们全家。” 莺娘还是那样直接。 “莺娘,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你也早说过,他们是我的人。” 能接受这几人做家臣,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赵仲汉也不是那种没谱的人,之所以今天只带了五人,也是选了又选的。 恐怕他们在来以前,或者说在决定把地贡献出来时,就决定做徐家附庸了。 这个决定不容易,意味着一切都以徐家利益为主了,不再是单独的门户。 “师父说过,当年家里大公子谋反一事,就多有家臣在其中撺掇。” 这个徐义倒是没听说过,uu看书 ww.uukashu他徐义又不是徐敬业那个傻缺。 “放心,我有底。谁真有异心了,莫要鲁莽,跟我商量。” 徐义被莺娘说的也不坚定了。 也罢,把监督权给了莺娘,她属于真正的爱憎分明,也很少涉俗世纠葛。 有这么一个人看着,包括看着自己,挺好。 关键是,她是被一个将生命献给忠义的师父带出来的。 徐义本不想把这事搞得沸沸扬扬的,本想着等手腕上的伤疤愈合了再出门。 可崔老头差人有请…… 掺合的拉拢的差不多了,崔升却有点没底了。 一个被数代水利大家毙掉的滩涂地,几代都否定可以营造渡口处,自己怎么就脑子发热,相信徐义那小屁孩了? 事情推进的越深,崔升越有点不放心。 这已经不是他崔家一家的事了,所以,必须再找徐义那小子订正。 “叔翁,这东西叫龙门吊,可以用滑轮轻松移动千斤重物而不必着地……” “这是轨道,这是装卸车,不需要人力扛和搬,或者说需要人力很少,效率堪比多人搬运……” 徐义带着模型,跟崔升详细的讲解……说了半天,崔升一点都没听懂。 他一个书生,根本没见识过码头苦力做活,那能看明白? 不过,他看见了徐义手腕的伤痕。 “认家臣了?” “嗯。” “不错,算是世家萌芽。” 这评价,原来只是萌芽。 萌芽就萌芽呗,咱又不跟你们这千年世家比。 第77章 错过杨玉环 既然赵仲汉他们的地成了徐家的地,那更换的也就是徐义的家业了。 那就需要精打细算了……就算不是徐义的地,也是要精打细算的。 所以,徐义到那片滩涂实地查看了。 规划一个港口,那那么容易? 当然,徐义不是规划一个港口,是建一个渡口,两回事。 徐义所谓的自我牛逼,就是他有千年以后的理念。 比如仓储区,就是营建一片仓库,为商户提供临时性存货的地儿,可卖可租。 比如水路衔接……就是把漕渠和洛水用龙门吊链接起来,直接进行大小船只的货物转运。 比如陆路,铺设轨道,各式运货车辆的停靠、转向、交错等候等等。 只要比现在渡口效果高就行,没必要跟后世比。 甚至徐义还想着有生活区、休闲区等等。 渡口在城外,不受宵禁影响……呃,想多了。 虽然说相差千多年,可在徐义看来,就大盛朝的消费,只不过是物质没有极大丰富限制了,并不是人们没有追求享乐的欲望。 或者说,当下的大盛朝,享乐之风盛行。 又扯远了。就是想说明,徐义到滩涂实地查看了,带着常规的随从,多了一个魏长天的家臣。 滩涂很大,徐义很有责任心,几乎绕着滩涂转了一圈……一直不停的勾画着。 一直转到远离滩涂…… 一片树林,隔开了洛水和漕渠,让这片树林变成了独立的一道风景。 从徐义的空想中,这里应该是休闲区,就是让那些远道而来的商贾,把钱都留在这里的地方。 当真的走近这片林子,潺潺的溪流贯穿其中,清澈的溪水有鱼虾畅游。高矮不等的树木,厚厚的腐叶…… 让徐义累乏了的体能,仿佛在这一刻恢复了。 真有点舍不得毁了这片景致。 或许,自己可以留下一点,留一片所谓的净土,给自己有个发骚矫情的地儿…… 咦,看来还有跟自己同样矫情的人? 再细看,是一翩翩起舞的小娇娘,她灵动的舞姿,几乎跟这优美的精致一致,看不出突兀。 好像这一片树林因为她的舞姿而多了份灵性。 徐义也有酸文假醋的时候,这一刻,他似乎就被这和谐的舞姿吸引了。 不再前进一步,就静静的看着那舞动的树林…~ “啊……” 一声惊叫……到底是惊扰了佳人,把一副美好搅乱了。 罪过罪过。 确实是佳人,面容白晰,精致。舞动后的腮红,陪着轻微的喘息,显得更加美丽。 “唐突小娘子了,本不想惊扰,只想欣赏,没想到还是惊扰了。见谅。” 徐义也拽文了。 遇到美好的事物,人难免想把自己的美好呈现出来。 徐义也是这心思,虽然他不会承认,他觉得自己一向都文雅。 “奴家见过公子……” 对面的小娇娘倒也大方,或许又是傻白甜吧,也或许是有仗凭。 “你是谁?” 本来这交流的场面挺融洽,突然有一声稚嫩的厉喝。 若是这声音里带出点恐吓也算,光图嗓门高了。 “小莲,这位公子也是路过…~咱们走吧。” 倒是懂礼,临走时还不忘回礼。 徐义是看着背影离去的…… “她很漂亮,比崔颖还漂亮,不过她不适合做正妻。” 我去!莺娘真要雷死人呀!哪跟哪呀?就是看不到那精灵般的舞姿,有点怅然而已。 “家主,这应该是杨参曹的侄女。” “谁?” “河南府士曹参军杨玄璬。” 杨玄璬啊······徐义再想,这岂不就是风华绝对的杨玉环?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虽然还稚嫩,真有那么点意思了。 可惜,错失了。 一直到回府,徐义心里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杨玉环,不是贪恋美色,而是觉得错失了结交的机会,还有对那个悲怆命运的感慨。 还有几年吧,三年还是四年,这个可怜的女人即将登上历史舞台。 从王妃开始,转眼却被自己郎君出卖了,为继承大统。也因此,她逐渐成为这个时代最为耀眼的一个流星,刹那间释放光华,却短暂的逝去。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有多辉煌吧。 一个万般宠爱于一生的女人,都源于被动,却背负了骂名,不得不让那个曾经宠爱他的男人处死······ 挺可怜的,也挺悲催的,就像一朵即将绽放的花蕾,你已经看到了她的凋谢。 脑子里再现树林子里她充满灵性的舞姿,再对照英年早逝,徐义真有点不忍。 真不是因为贪恋美色,或许是当时她的舞动,让徐义有了心灵被纯净了的感觉吧。 反正徐义有些不忍。 但是,徐义也知道自己吃几碗饭,或许自己能让历史有些改变,本来这历史也跟自己了解的有些偏差。 可徐义却肯定,自己无法改变这个女子的轨迹······这是这个时代的风华,谁也改变不了。 “颍娘?回来了?” 就是这么凑巧,徐义正为另外一个女子命运感叹,崔颖居然在徐府候着。uu看书 .uukanshu.co 这瞬间的情绪转换,徐义还做不到无缝衔接,多少有些磕磕绊绊的。 崔颖能感觉到。 难道我来的不是时候?也是听叔翁说起,徐义有家臣了,自己忍不住替他高兴,刚进门就过来祝贺他······ 没想到会是一张不冷不热的脸。 “徐义遇到一个跳舞的小娇娘,比你还漂亮,叫杨玉环。” 徐义还在恍惚自己的情绪,被莺娘这一声炸醒了。 我的天,莺大奶奶,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让这场面怎么进行下去? 徐清和魏长天居然不吭不哈的走开了,也没人帮忙解释解释······难道自己所表现的真的很猪哥? 崔颖的脸有点变了,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不懂事的丫鬟小碗,傻愣愣看看徐义,看看崔颖。 “徐义你累了吧?我先回了。” 到底是大家族的女子,应变和场面处理的得心应手。 说真的,要说娶妻,娶这样的妻子是理智正确的选择。 徐义不傻。 “颍娘,我想跟你说说话······” 徐义也是第一次正面的跟崔颖这般说话,很慎重、郑重、带着情感。 高宗禁了五姓七望的通婚,神龙帝多方压制门阀世家,可到了如今,每一位士人都仍然以娶到五姓七望的女子为荣。 他徐义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错失?错失杨玉环,只是少了一次欣赏美的机会,错失了崔颖,那可能就是失去一个贤内助。 徐义还拎得清。 第78章 落实了 崔颖到底还是跟着徐义回头了,好像心情还很愉悦。 真搞不懂这时代的女子,自己也没做什么,她怎么就阴转晴了呢? 难不成挽留就是最好的表达? “我去看滩涂,偶入林间,唐突了人家跳舞。” “崔颖,她真的很漂亮,比你还漂亮。” 怎么又来了,莺娘呀,唉,真没法说,徐义做不出训斥莺娘的事。 “确实是美。她是河南府士曹参军杨玄璬的侄女······” “哦,若是这样,她进门做个妾也可以的。” 徐义真不知道怎样对话了。哪跟哪呀?自己本意是解释,不是要贪多。 怎么崔颖是这般说法······ 徐义摸了摸额头,无语了。还需要斟酌怎么把话题说下去。 杨玉环,必将是这个时代的风华,他徐义承受不起。 “莺娘,杨玄璬的侄女,她是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就像我不能奢望把整个渡口全揽在怀里一样。” “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徐义知道自己吃几碗饭,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想。” 到底是不解风情呀。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果然······ “一个小吏的侄女,有什么了不起?就是她祖上有过辉煌,现在也不过是个破落户而已。” “长的漂亮又怎样,纳妾纳色,莺娘我不在意她!” “她有什么呀?会跳舞又怎样?无非是取悦于人尔,若能进徐家,是她的造化才对!” 乱了,真的乱了。这话题越说越偏离了徐义的本意。 怎么说?难不成自己做个神棍,就说从面相上看出了她那可怜又悲催的命运,看到了她过几年会是王妃,然后会成为当今圣人的宠妃? 谁信?反倒会更加让崔颖疑惑,说不定牵扯的事情往别处拐。 “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颍娘,我徐义不贪色,能让你俩垂青,我已经觉得荣幸了。” “做人要懂得节制,任何人都不可以把所有的美好都拥有,即便是圣人都不可能。” “能遇到你们,我已经很幸运了,能跟你们执手相守,我不能也不敢再去奢望什么,人要懂得珍惜手边的幸福。” 话虽然含糊,这也算是徐义第一次表白吧。 还是有用的,莺娘没反应,颍娘却脸红了,又是一次娇羞。 早知道这样有用,何必说前面的那些废话?差点拉不回来。 “徐义,把那首诗做完吧?” “啊···什么?” “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恹恹无语对东风······” 我···我还得会呀。就记得这半拉子诗文,一下子着急,就随口说出来了,让我去做完,我有那才情吗? “只是一瞬间的灵感,突然卡壳了······” 徐义最后拿出了一串紫檀的手串,才把崔颖的遗憾补上。 这是准备在队列队形比试时,送给那些达官贵人当礼物用的。 这时候还没文玩,不过文化人也玩,徐义就是创个新。 给那些达官贵人备礼品,徐家这小门小户的,浪费不起。所以,就把给圣人做摇椅的紫檀下脚料利用了。 圣人摇椅上的木料,还是什么满天星,应该很合达官贵人的情趣。 本来是要藏着的,等到了比试的那一天,绝对是可以给人惊喜的。可今天有这么一个段落,不想败了崔颖今天过来的兴致,就只能这样了。 又传话了,过两天会有懂渡口营建运营的人过来,需要徐义过去,拿出真本事来说服各路投资者······ 纠结了很久,徐义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放下献出沙盘。 就带着龙门吊的模型,还有一张简易的滩涂地图,以及船只、轨道、岸堤、板车、仓储等设计模型。 只要是真的内行人,应该可以一眼看出这些物事在渡口的用处,自然也能看出这些物事齐备的渡口该是什么样的效率。 “久闻徐郎君的盛名,今日相见,果然丰郎俊逸。裴冲有礼了。” 徐义最怕这种礼节。 “小子哪敢称盛名,裴兄谬赞了。” 客气、寒暄,然后一一落座。 徐义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这裴冲又是何方高能。 “小子,这是河东裴家的裴冲,对渡口颇有造诣。今日就来验证一下你小子口中的什么龙门吊······” 听崔升介绍,估计又是一个世家吧。 徐义历史知识实在匮乏,少的可怜。 河东裴氏自魏晋便是豪门,魏晋之世,河东裴氏与琅琊王氏同盛于一时,人称“八裴八王”。 河东裴氏,从本朝讲,那是一点都不弱于崔家,至今,河东裴氏在本朝拜相者已达六人。 更是有当下京兆尹裴耀卿,也已经有拜相资格。 这些徐义都不知道,只是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真的懂渡口营建。 徐清先把简易地图拿出来,跟魏长天一起铺好,再将箱笼里的模型一件一件往外拿······ 所有的模型摆放,u看书.ukanshu都是按照徐义设计规划的位置摆放的。 一开始,就那潦草的简易图,裴冲没有在意,甚至有点不屑······真的画的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难看。 当徐清和魏长天将所有物事摆放好。将事先准备好的类似秤砣的重物,放在船只上,再由龙门吊挂上,轻轻的拉扯滑轮······ 世家又怎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傻眼了吧。 裴冲到底是懂行的,眼看着那象征着货品的重物模型,就那样被龙门吊挂着,被绳索牵引,轻松的移动。 整个过程,根本不挨着地面,或者说不需要地面。 那滩涂松软的地面还是问题吗? 对于洛水和漕渠之间的那片地,凡是关注漕运者都知道,铺设地面的工程量大,是没有营建渡口的最大难点。 都忘记礼节了,粗暴的从徐清手里抢过牵引绳,还提了几下重物模型,然后再一次重复徐清刚才的动作······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呀!徐世兄此物一出,于漕运渡口,那将是改天换日之为!绝妙!” 我才十四岁,不敢被你称为兄。 不过,这一次真诚的称赞,徐义还是觉得应该笑纳的。连谦虚都没有,只是假迷的笑了笑,表示一下:我谦虚了。 也就在这时候,崔升原本绷紧的身子,才松塔塔的靠在摇椅上,摇动的频率不由的快了起来,就跟他此时欢快的心情。 老夫提心吊胆这么久,总算是落实了。 第79章 徐义被弹劾 当渡口营建的事基本确定了,自家人拿良田更换滩涂地也完成了。 这时候徐义需要拜访杨玄璬,这毕竟涉及到所谓的津桥事务,属于河南府士曹参军,也就是杨玄璬的职权。 当然,不是要徐义办理整个关于渡口跟朝廷允许的手续,是徐义需要了解一些整个洛阳货物往来和人员流动的资料。 左金吾卫虽然也有对口津桥业务,仅限于治安管理,不涉及津桥税入和人货往来。 考虑到仓库建造的数量,以及客货如何分流,包括生活区和娱乐区的规模,徐义都需要从杨玄璬那里了解一些数据。 只是,因为当初乍见杨玉环被误会,让徐义有些抹不开脸。 徐义其实想去杨玄璬家里拜访,只是不能在表面上表现出来。 真不是贪恋杨玉环的美色,就是单纯的想看看,看着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女人成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不用发挥不要脸的精神,没人在意。即便是莺娘,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莺娘,此去拜访杨家,千万不敢妄言呀,不是去崔家,百无禁忌。拜访一个陌生的,关系很扯淡的同僚,礼节还是要注意的。” 徐义郑重的交代,只有一个白眼回了他。 好像莺娘对自己这次拜访的意图不太信任呀。 徐义正儿八经的送了拜帖,等人家杨玄璬迎进门。宾主落座,然后扯开话题唠嗑。 都很正常的,就是莺娘也没出幺蛾子,静静的陪着,听徐义他们扯闲篇。 也不知道是杨玄璬这下人少,还是无意中的巧合,给徐义送茶的居然是那天见过的那个什么小莲······ 当那丫头看到徐义跟自家主人相谈甚欢,甚至主人都有些拘谨时,端茶的手就哆嗦了。 “我···我······” 小丫头装着不认识不行吗?哆哆嗦嗦的不说,还我个我的半天。 这样老杨同志很没面子呀,就跟他的下人缺少管教一样。 徐义自然不能让一个下人把这情况担了。 “杨参曹,前些日子在滩涂偶遇了这小丫头,当时还惊扰了你家小娘子······” 徐义没说跳舞不跳舞的事,记忆里好像杨玄璬是反对杨玉环跳舞的,不知道是不是属实,所以就含糊过去了。 “哦,那是我兄长家的。希望没有冲撞了徐将军。” 这不是谈话的主题,算是打哈哈过去了。不知道杨玄璬心里怎么想了,会不会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明显,是怀疑了,后面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心不在焉。 好像还有欲言又止的意味。徐义很知趣,没在继续让人家不自在。 出了杨家门,徐义还想着自己的解释会不会有什么歧义······主要是那杨玉环太惊艳了。杨家有这样的小娘子,想来也是门厅不净吧? “徐公子,谢谢你。” 啊······徐义又一次差点唐突了。没想到杨玉环会在门外候着。 “三叔不让玉娘跳舞,谢谢徐公子没有揭破。” “谈不上,玉娘没有允许,我又怎能随意说人的闲话。不过,还是算了······” 徐义本来想说:这终归是瞒不住的。却觉得这话有点多余,也不是话多余,是自己作为一个陌生人这样说多余。 杨玉环施了礼,带着一丝的娇羞转身了。 这一次徐义没有留恋背影,很干脆的离开了,莺娘乱转的脑壳子,也没搞明白徐义是怎么个意思。 能怎么回事?徐义自觉给杨玉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对他来说这一趟也算赚了。 只有他知道这小娘子的未来。在这个时候结一个善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将会受益无穷。 心情不错。 徐义却不知道这时的长安兴庆宫里······ 高力士之所以将这份弹章带进来,是因为这是弹劾左金吾卫中郎将的,还是主东都事的闲置差事。 徐义,他是知道的,甚至还知道大家这样安排这小子的目的。也知道这小子是信安王极度推崇的,出仕都是信安王贺崔家举荐的。 他虽然跟信安王交好,却不敢隐瞒。 “徐义?” 圣人摸了摸摇椅的扶手,看了看弹章。 “抢占他人田地?力士你如何看?” “老奴不看。” “你呀,也好,那朕也不看,你把这个送给信安王吧。这摇椅不错,这木料也不错,确实有养心安神的功效。就当朕还这小子人情了。” 没错,徐义被弹劾了。弹劾的内容是,徐义仗势欺人,霸占百姓水田无数······ 就是这样,滩涂嘛,也算是水田,至于产量,不需要讲明,水田是没错的。 李炜看到弹章后很无语,这事他知道,甚至连徐义那小子收家臣的事他都知道。 那几位从安西回来的军卒,直接拖家带口,连带家业一起并入了徐家。 置换的那些地,uu看书 ww.uushu 说白了就是徐义的,还是吃着亏兑换的。 李炜知道徐义的心大,在整个奏请圣人允许营建渡口时,都避开了那一片土地的用途,只是单纯的提出尝试营建渡口。 没想到······李嵩的吃相有点难看了,真不把我李炜放眼里呀。 “高翁,徐义那小子在东都训练彉骑和武侯队列队形,几日后要搞一个队列队形的比试。不知道高翁能否屈尊,让老朽陪高翁去一趟东都?” “当然,若是高翁抽不开空,那就随便使唤个人过去?这小子搞这个新花样,老朽还是有一定兴致的。” “不管是当初石堡城之战,还是伤病营硬抗契丹夜袭,徐义这小子有大将风范。” 李炜绝口不提这弹章的事,甚至不说自己要怎样处理弹章。 意思很明白,信安王绝对相信徐义,不会对徐义处置,甚至对弹劾一事不耻。 对此,甚至敢于让圣人亲裁。 这是正式的,官方的见面,即便是关系好,也需要按官方的流程来。 高力士回禀圣人的是信安王的原话,原丝不动,连语气都神似。 “队列队形?那力士你去看一看,那个石漆······算了,等这小子有个年岁,自己主军了再说。” 石漆的事,石堡城之战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瞒下? 李炜因为徐义的年龄小,再大的功劳也无法掌军出仕,不得不瞒下石漆,为徐义以后有进献石漆之功。 圣人又何尝不明白,既然都在留一手,圣人也干脆顺势留了一手。 第80章 委屈的徐义唱高调 李炜突然来信,告知徐义高力士驾临······老天,多大的事呀?闹这么大的动静。 就是个队列队形,跟玩似的。想自己那个时代,几岁的娃娃都有这样的比试,至于惊动圣人吗? 问题是,已经惊动了。 比试无所谓,对错都凭自己这一张嘴说,哪怕是彉骑和武侯的队列队形训练的扯淡,徐义也能过得了这关。 关键是礼品的事。 听了崔升的建议,徐义给当天所有的来宾都准备了礼物。基于省钱的目的,徐义将给圣人做摇椅剩下来的紫檀废料,都做成了手串······这样高雅的玩法,足可以让这些土鳖贵人满意。 这也不算啥,木工压料,这本来就是常规。朝廷还没有颁布常人不得玩紫檀的禁令,能蒙混过去。 问题是,徐义为了显摆自己的牛逼,硬是每位来宾,他增加了一副保健球。 还是基于省钱,徐义直接用青石打磨的,黑魆魆的也挺有范。 可,若是这玩意儿送给圣人······高力士莅临,不可能不给圣人带礼物回去吧? 黑魆魆的青石保健球······怎么拿得出手呀?高力士无所谓,圣人那份必须得与众不同呀。 这所谓的徐家,底蕴太浅了,家里没有几样像样的珍藏。有也是人家不怎么在意丢出来的。 这······找麻烦呀! 徐义是真感觉麻烦,费钱不用说,还担心拍马屁拍到马腿上。 “叔翁,小子是真没办法了。高翁莅临,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小子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配得上圣人的礼物。” “叔翁,小子在想,能不能当天小子就每人只送一串紫檀手串,把健身球放下,过段时间再出卖,里外赚不少······” 都是听这老头的,搞砸了,自然来找老头问计了。徐义发现,自己在崔升跟前,越来越有小辈的样了,会撒娇了。 看着老头躺在紫檀的摇椅上,手里叮叮当当的转着黑魆魆的健身球,徐义就想着吃大户。 话说,好不容易从宫里采买的那里糊弄些紫檀,准备提升一下自家的品味,倒是先让崔老头享受了,与皇帝等同。 徐义很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是崔颖的出现让自己闪功了。 崔颖听着徐义这话,没忍住笑了。 笑盈盈的端着一托盘:“叔翁早给你备好了,赶紧让工匠打磨吧。” 徐义打开一看······世家就是世家,这么大的玛瑙都有,拳头大小的玛瑙一对。 “嘿嘿,叔翁,小子这就回去张罗,绝对不给您老丢脸。” 目的达到,跟崔颖抛了一眼,忙不迭的跑了。 徐义这段时间忙的头不是头,脚不是脚的,真的是自作自受了。 本来这队列队形就是自己一个恶趣味,到了这地步,就真成了事了。 徐义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做点小事而已,装装样子罢了,最后这而已和罢了,居然闹这么大,自己还稀里糊涂的,这也是没谁了。 徐义不得不每天都抽空去营区盯着······ 李炜来了,不但没有心疼徐义的意思,也不管徐义是不是忙傻了,只是让人传话,让徐义进宫城。 “知道自己被弹劾吗?” 一见面,李炜的一句话就让徐义头炸了。很谨慎了,就想着发财了,没招惹任何人,即便是面对李嵩的族亲,自己都怂了。 虽然营建渡口最终会打脸李嵩那个族亲,这不是还没影吗?况且整件事一点都没有自己的影子,最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 所以,被李炜问愣了。 “抢占他人耕田,还是水田······” “信安王,这···唉,这不成立,纯粹是欲加之罪呀。耕田的置换都有河南府官方认证的。一切都可以查验。” “褚五被打了,左腿折了。那可是安西都护府的悍卒,是参加过石堡城攻坚战的,他是杀不了人还是打不了人?” “他没有,忍了,怂了。小子知道后也忍了,也怂了,都是普通的军卒,拖家带口的,得怂。” “当年小子救过他,他找到小子了,医者仁心,小子不能不管。第二天去渡口了,只是左金吾卫的职责,小子跟杨参曹沟通了,就这么过去了。” “五贯钱,十六个伤员,四个骨折,不说误工将养什么的,这俩钱够什么?市面的疮科医馆,这俩钱够不够一个人的诊金?” “都是为大盛征战多年的军卒,退役后码头做苦力,还让人凌辱······小子跟他们没什么利害关系,只是不想让英雄流血还流泪。” “说起来,他们都是为大盛繁荣昌盛做出贡献的,小子不敢说大话,就是想让他们在为大盛贡献之后,能安然的享受余生。” 李炜的眼色,徐义看明白了,不是闲聊,有其他。 套话咱会说,高调也会唱,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洋洋洒洒的说半天都不带重样的。 “信安王,您是左金吾卫的大将军,褚五也是跟着您冲锋过石堡城的,像褚五这样的,东都八十七人······” “小子做了些事,听闻洛水那边营建渡口,uu看书 .uknhu小子确实借用了职权的先机,让他们置换了土地,这不就是想让他们在自己地里建个铺面,有个营生吗?这又招惹谁了?” 徐义越说越戳心,越来越带情绪了。真的,管不住,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褚五他们,包括自己这段时间受累,再加上还被弹劾,情绪点就越来越浓了。 本来是做戏,现在都不用做了,这牢骚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都有心给那什么李嵩加眼药水······多好的机会呀。 虽然咱不做崔家先锋,加点料还是可以的。 “行了!那那么多牢骚?若是朝廷真的认为你存在欺凌之事,老夫会这般跟你废话?大理寺早拿解了!” “邀老夫来,你那个什么队列队形准备的怎样?这次圣人遣高将军莅临,别给老夫丢人!” 李炜叫停了徐义的发挥,再说就多余了。 徐义懂,还是不想让他掺和崔家跟李嵩的恩怨。这得承情。 “信安王,您老放心,到时候您就瞧着吧。” “对了,小子,那个队列队形训练有何用?该不是玩花活吧?” 本来是不需要这些的,可邀请高力士来了,代表着圣人,这就需要有个说辞,有个由头。 “训练军卒的纪律性。让军卒做到令行禁止。毕竟军卒必须要有非常强的纪律性才能保证在残酷的战场上执行上峰的命令。” “还有就是锻炼军卒的意志力,队列训练也是非常耗费体力和毅力的,所以对锻炼军卒的意志力有好处。” 第81章 那场面 那天那家伙那场面那是相当大呀!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徐义希望高力士跟圣人讲的时候就这样开头。 虽然是锣鼓喧天有,彩旗招展有,没有鞭炮齐鸣,没有人山人海。 别开生面的场面。 咱这是军营,不请勾栏酒肆的弹唱,不玩那靡靡之音,绝对的干货,纯粹的锣鼓声。 为此,徐义虽然不懂音律,却背的下小时候逢年过节的锣鼓调:咚咚咚,镪咚咚,镪咚镪咚镪咚咚······ 这个是真没必要请杨玉环那音乐大家出面了,她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造诣······念头也只是在徐义的脑海里闪了一下。 校场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一侧,徐义一身戎装,盔明甲亮,笔直的站立着。 李炜和高力士并排,紧跟着是崔升等一干宿老,再后面便是一群群的红男绿女。缓缓走进校场。 徐义看着,眼里带着兴奋,心里却在想:手串和健身球够吗?这回赔大发了。 高台是临时搭建,徐义也是用心了,连遮阳棚都带着。 两角的竖杆顶端,硕大的左金吾卫旗帜,迎着风猎猎作响。 李炜都忍不住驻足看了一眼,应该是很满意,低头跟高力士笑着交谈。 再看高台,两排崭新的条桌······这玩意儿绝对是首次面世。 后面整齐的折叠椅,又一种新鲜玩意儿。 唉,真没办法按顺序介绍,每一样都是从未出现过的。 徐义也不知道怎么就成这样了。反正吧,他就想,既然要搞,那就像个样。 确实像个样了,对于原本他那个时代,还真就是个样,可搁现在,绝对无与伦比了。 还有,就在高台的条桌上,每一段距离,也就是大概一人坐的距离,条桌上就摆放着两个锦盒。 等诸位来宾坐定,徐义左手中的小旗子高高举起,猛地往下一甩,锣鼓声戛然而止······ 徐义再将右手中的旗子抬起,再重复一下,校场里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就这两下,让这群原本来看热闹的达官显贵震撼了。 队伍的整齐是最具有震撼力的。 这时候应该是有广播:现在入场的事彉骑一队,他们······ 可惜,没有,徐义觉得挺遗憾的。这是这场演练中最大的败笔。 场面上只有方块队在默默的行进,十支方块队,仿佛只有一人在踱步······ 当十支方队行进至高台之下时,徐义将手中两支旗子全部举起,同时向两侧甩去:“大盛无敌,千秋万代;天授可汗,既寿永昌!” 五百人整齐划一的喊话,连徐义的汗毛都要炸······他就偷偷的看李炜和高力士,嗯,很激动,很震惊,很意外,很满意。 成了! 徐义再一次将手里旗子合拢,十支方队统一的稍息声喊起。 “各位贵宾,今日是我左金吾卫东都彉骑与武侯队列队形演练之日,万分感谢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莅临我左金吾卫校场。” “在此,我谨代表左金吾卫东都彉骑和武侯,向各位来宾致意感谢,并真诚的邀请诸位来宾评判十支方队的队列队形。” “规则很简单,诸位来宾只需要根据自己对每支方队演练时的印象,举起面前条桌上放的牌子即可,分别是甲到癸。” “为感谢诸位来宾的莅临,并对每支方队做出公正的评判,各位来宾面前的锦盒,是为各位来宾准备的小礼品。不成敬意。” “现在,演练开始!” 这时候,这场合,应该没人着急打开锦盒吧? 礼品在哪儿放着,也跑不了。这已经算是那人家手短了,接下来即便就是枯燥,他们也得耗到最后。 徐义觉得后面的演练很枯燥,真的,没有前面这花里胡哨的一番操作,单凭队列队形,绝对会让人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嘛,徐义以为,绝对会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队伍演练开始了,来宾们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可徐义是真的无聊了。 不断的转脑袋······崔颖说会来看的,还让莺娘陪她,刚才徐义看过了,来宾里面没有。 需要找找,认不得自己女人就太丢人了。 正忙乎着找呢,眼睛刚看到李炜那一片,就看见招手了······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我是主持人,是主角,怎么可以让你随便招手我就·····得去。 “这是高翁,高将军······这就是徐义,左金吾卫东都主事······” 本来是双方都知道的,偏要有这么一个隆重的介绍。 徐义很恭敬,绝对诚心的,这是一个比杨玉环还得宠的人物,可以说是圣人唯一无保留信任的人。 “后生可畏,前程无量!徐义,你很不错!” “高翁谬赞了,都是信安王的教诲。” 这场合也不方便自己舔人家高力士,顺势舔一下信安王还是可以的。 李炜只是摆了摆手:“这锦盒可有剩余?” 徐义立马明白了。弯着的腰直起来,朝后方招了招手。 本来等着演练结束再献上的,uu看书ww 李炜急了。可能是担心徐义这小子办事不着调,忘记给圣人准备了。 虽然不一定值钱,李炜却知道徐义那七窍玲珑的心思。 “信安王,高翁,这是给圣人专门准备的······” 红玛瑙的健身球,就是后世,徐义都没听说过,太奢侈了。 “此物为健身球,就这样······手指不断拨动有利于风疾风症的预防,甚至说轻微的风疾后遗症,都能得到缓解。” 徐义一边说,一边从接过徐清手里另外的健身球扒拉······送给圣人的物件是不能动的。 “这是手串,不瞒高翁,上次给圣人进献摇椅,剩下了不少的下脚料,小子舍不得丢掉,毕竟是圣人之物。” “便做了这样的手串,也可以让诸位来宾都能承受圣人之祥风。” “紫檀有祛瘀和营,止血定痛,解毒消肿之功效。长期摩挲紫檀物件,虽不能治病,却完全有养生安神之功效。” “紫檀需要干净干燥摩挲······您闻闻,只要轻微的摩挲紫檀,就有一种香甜的气味溢出。” 本来徐义还担心自己说话会影响来宾打分,后来一想,显摆学识好像比给队列队形打分重要,更何况自己送出的礼物,他们若不知其珍贵之处,那岂不是明珠暗投了? 干脆就说的声音大了一些,让周围多些人听见,然后传开······ 送给圣人的物件不好动,不管是李炜还是高力士,被徐义这么一说,都打开了锦盒。 第82章 大方的徐义 本来挺好的开端,队列队形也确实吸引人,至于说整齐与否,是不是懂队列队形,都可以做出评判。 是可以圆满完成这次演练的。 结果,被徐义,严格说被李炜和高力士搅乱了。 从他俩打开锦盒开始,人们就陆续的打开锦盒了,然后窃窃私语的传开了徐义所讲述的。 徐义是孙神仙的传承人,这是谁都知晓的,所以,徐义白呼的那些功效呀,预防呀,没人不信。 所以,整个看台上,就叮叮当当的响起了人们盘玩健身球的声音。 偌大的看台,都穿的花红柳绿的,结果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黑魆魆的青石健身球······这画面,反正徐义是不忍看,担心笑场。 声音倒不大,最起码是大不过下面军卒的脚步声,也大不过军卒们整齐的一二一喊声。 倒是提醒了各位来宾,手里正盘玩人家的礼物,总不至于忘记了正事。 就成了一群人单手盘玩着健身球,眼睛盯着演练方队,另一只手挑选着打分牌······ 都相当的熟练呀。 徐义看了看,发现高力士和李炜手里也是黑魆魆的青石······ “高将军,信安王,圣人那个是小子从崔公家里赖出来的玛瑙,小子家底薄,实在是没有可用之物。” “小子···小子······等小子淘换到了好料子,再送高翁和信安王一双。” 挺尴尬的,忘记这茬了。怠慢了。 这实在是百密一疏呀。其实,就是想到了,徐义也没好料子,更不可能从崔家再赖出玛瑙来。 拳头大的玛瑙,不常见呀。 “小子,不用解释,回头老夫差人送点雍州的玉石来,那边的玉石料子大。” “高翁的就让老夫代了,高翁莫要客气。” 徐义担心高力士不爽,当他注意高力士瞥了一眼崔升······崔老爷子也是黑魆魆的青石。 脸色没变,倒是笑盈盈的看徐义:“劳烦徐小郎君了。” 一声小郎君,就是再提点要求也行。 别觉得舔狗,这很正常。先不说高力士在圣人那儿的宠信,就说这次来东都的目的,很明显是来调查自己的,那天李炜的眼色让徐义明白的。 喊一声小郎君,表示人家跟自己轮私义,不轮官位…… 事到如今,所谓的贵宾是不是还关注着下面军卒走队形,真的不好说。 徐义希望的是别那么关注。 队列队形从开始,就是徐义是恶趣味,跟圣人有个说头那也只是说头。 如果所有人都真把队列队形当回事……让徐义交出训练手册可以,若是让他主导整个东都洛阳所有驻军的队列队形训练该咋办?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个真不行。 一个人的职责需要相应的职位,而职位的擢升需要一定的底蕴。徐义自知,他不够。 今天这事,就是告诉李炜,他徐义做事了,也是想借李炜的风,告诉诸位,李炜很看重徐义。 若是让人觉得高力士也看好徐义,那就是意外之得了。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目的,不好意思摆在台面上,不好意思放在看台上,得等人们离开时…… 至于这些方队的排名……即便是没有这些贵宾,难不成下面这些军卒和武侯不知道哪支方队好吗? 就是大家都水平差不多,无非是钱的事,大不了撒胡椒面呗,总是能让大家都满意的。 若这点事都处理不好,申屠和赵仲汉就得考虑爬一边去了。 多数事都是虎头蛇尾,就是这队列队形的比试场面也如此。 开局的震撼,收尾就平淡了。 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是听说高力士来,徐义连开局的那花哨都不想搞。 一个后世小学生都经常玩一场的把戏,难不成还搞开幕式闭幕式? 没那个兴致。 人们还是有些欲犹未尽,是有点。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被队列队形吸引了,还是喜欢看这些丘八走来走去的好玩。 一个个手里盘玩着健身球,还兴致勃勃的谈论着…… 徐义像个迎宾,身边还有陪站的不良帅赵仲汉和果毅都尉申屠。 三人立于辕门前,跟傻子似的,陪着笑。 “各位长辈,各位贤良,感谢诸位光临评判,一点小意思,敬请诸位笑纳。” 都以为徐义是让大家不要忘记手里的健身球,也不要忘记锦盒里的手串。都含糊且客气的寒暄,甚至还有人夸奖了两句队列队形的好。 “这是一点牛肉干,不是咱们大盛的耕牛,是吐蕃那种不能耕田的牦牛。” “小子没有什么可以让各位带给家人的,这玩意儿就当个零嘴……” 说着,又是一招手,一群壮汉就抬着箩筐近前了。 麻布的小袋子荷叶包好的牛肉干,被这群退役军卒粗糙的手一袋一袋的送给贵人们…… 几乎是两头牦牛的肉干,就这样送出去了。 没办法,都是拿刀子砍人的货色,即便是有点能耐,也做不到短时间内打开牛肉干的销路,徐义不得不走这一步。 还好,看书.ukashu.cm 徐义走足够的威信,没人异议,即便理解不了这种白送的做法,也都听从。 两头牦牛而已,顶多再有些调味和柴火石炭,等东都的贵人都好这一口时,赚回来的和送出去的,会让大家明白的。 牦牛肉干的事李炜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徐义除了送健身球和手串,连这个也送。 挺感动,他觉得徐义是给他挣脸面,毕竟人都是以他名义请来的,徐义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高翁,这小子虽然有点跳脱,惫懒,要说做事,还是透着大气。” 李炜扯开了荷叶,请高力士尝尝…… 不为亲近,就为这牦牛肉干的口感,高力士也频频点头,满意徐义也好,满意牛肉干也罢,反正挺满意。 “回头倒是可以让宫里采买些。” 徐义若听到高力士这样说,肯定会认知音的,太知心了。 “高翁哪里话,我让这小子给高翁带些……” “信安王,莫要如此。徐小郎君这一次算是耗费不小,随便那一样,都是几贯几十贯的花费。” “听闻徐小郎君的宅子,都是信安王跟崔氏送的……” 真的是知心人啊!怨不得人家能得到圣人宠信,就凭这善解人意的心思,不得宠信,天理不容。 这话倒是让李炜不好意思了。 考虑是不是把队列队形比试的奖励,让左金吾卫承担了…… 这样啊,那徐义做了这场戏,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还有就是,徐义玩了这么多心眼,若牛肉干不畅销了,那也是天理不容。 第83章 日子要变了 健身球、手串、牛肉干,很好的把队列队形的风头抢走了。 很好,徐义很满意。 任谁都没想到,第一份牛肉干的订单是来自宫城,第二天就来人了,还是那个买摇椅的中使,态度却大不一样了。 “徐公子,咱家以后还要靠公子多提携……” 不再给徐义画大饼了。 徐义倒是给他小饼子吃了……一套贵人才有的礼品,健身球和手串。 阎王和小鬼该怎样相处,徐义有心得。 他从来也没见过阎王,就跟小鬼打交道了。 会不会在东都,乃至长安掀起健身球和手串的风潮?要不要再搞个这样的作坊? 想了想,徐义还是打住了。 紫檀是皇家采买的,他节余的也不多,经不起折腾。 至于青石…~估计用不了多久,市面上就都是玉石的了。别怀疑大盛朝贵人们的消费力。 崔升也是第一次来徐义府上,跟李炜联袂而至。 高力士回宫交差,李炜倒是留下了。 两位也没搭理徐义,就那样随便在院子里转。 “你就这样管家?” 徐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有问题吗? 看了看丫鬟笑盈盈的给莺娘递毛巾,嘴里还嘚不嘚的说着话。徐清一脚一脚踢着家仆,还龇牙笑……挺好呀。 家嘛,不就是个轻松。 嗯,有书里也写过,轻松了家风让人忠诚。 可面对这两位老朽,徐义没狡辩,害羞的挠头。 “是需要有个管家的了,再过几年吧……申屠是想留在王府的,我把他遣了,是给你留着。” “只是没想到你倒是把那几个军卒收家臣了,若是可能,看看申屠如何吧。” “另外,你这些个家什……嗯,不错。” 李炜说着,顺手搭了一下太师椅的扶手:“工匠够用?” 到底是想占便宜,不好明说。崔升就没吭气。 “不够,为搞手串和健身球,又找了两个。摇椅就够家里那两个忙的了。” “有心搞个作坊,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马车作坊忙碌,小子也不敢麻烦叔翁。” 徐义很心疼,可自己拿出来享受,就肯定会走到这一步。 可惜,自己家里太少了,或者说孤身一人更合适。 虽然有了七八个,都一个个只有手,没脑袋,根本就不是捞钱的人。 最终还是得回归到合作的康庄大道上来…… “你在你那几个家臣里选一个,尽量是不怎么引人注目的,让他也掺合,就在东都这边吧。” “你就别出面了,留四成给你,其他你不必管,算是渡口对你的补偿。信安王也同意老夫的建议。” “就这么办吧。义小子,你还年轻,做什么事都别那么着急!没有绝对实力守住财富以前,还是稳着点!” 崔升没让李炜继续不好意思下去,合作的事他接过来了。 其实,两人过来之前,只是想提醒徐义低调的,没想到看到徐义又有了新鲜物事。 就摆在这,总会让人知晓的,不得已才替徐义挡一挡……这话说的,好像不挡着徐义就得把手艺送出去一样。 “有人问起,就说是作坊出来的。” 似乎,好像,这些家具也会被人看上? 徐义觉得不至于,来自己这边的,没几个人。宫里的采买拿了钱,堵了口。 剩下的,那个不是自家人? 算了,老人们的担心应该是有原因的,徐义从善如流。 又亲自下厨为拜访的贵宾做了顿饭……这算是徐义有了家以后,第一次有访客,还这般尊贵。 徐义想不到,就一次小孩子都懒得玩的队列队形比试,让他的生活有了改变…… “将主,有商贾想独揽牦牛肉干的出卖,还说有多少算多少,现钱结算。” 吕青山很兴奋。能不兴奋吗?一次性从西域搞回来十五头牦牛,觉得好日子马上就过上了。 结果,赵仲汉都让武侯在大街上出卖了,十多天卖出去的连牛腿上那点肉都没有。 至于铺子,更是没法说,全靠将主这边贴补呢。 这突然就有人来了,全要!还是他们的市价。 除了对主人的敬佩,就是对发财的憧憬……他不必考虑生存,他是徐家人了。 但是,他那些老兄弟,也要有好日子了。他很兴奋。 “你们怎么想的?” “将主,都是些憨货,让他们下力气行,可让他们做买卖,都指不定把自己都卖出去。” 吕青山倒也明知,也对他们那些老兄弟了解。 “商贾叫什么?放三五天再说。” 有人趸,有人承销,对于牦牛肉干作坊是好事。这也是免费赠送的营销方式见效了。 不过,徐义得考虑这商贾能不能吃的下……未来牦牛肉干可不仅限于东都。 “将主,崔公遣人过来,让将主抽空去趟崔府……” 徐清带着书信,确实是让自己过去,还挺急。 先让吕青山回去了,让他时刻准备关闭南市盘下来卖牛肉干的铺子,u看书 .uukash 半个月了,卖出去的都比不上当零嘴吃的多。 不仅仅他们这群大老汉笨,那些个子女,十来岁了,也没个活泛的。 唉……世家的春秋大梦太容易醒了。 “徐世兄…~” 今天这是咋了?徐义正准备去崔府,刚出门就碰到了裴冲。 他不是忙着渡口吗? “裴世兄有事?” “来拜访徐世兄,算不算有事?” “不巧呀,小子要去趟崔公府上,刚遣人唤小子了。” “一起吧。” 一起就一起吧,反正裴冲跟崔家看上去也熟。真要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改日也行。徐义是没权利替崔家拒绝客人的。 “徐世兄,这位是萧兴……” 徐义点了点头,没见裴冲介绍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客气。 “徐世兄,这次是应萧兄之意拜访世兄的。” “哦,萧兄,小子怠慢了。” 能客气一下,最起码有个话头了:“改日小子请酒……” “徐世兄,说不定今日就合适。” 这话呛的,你倒是不客气,好像咱很熟一样。不是客气嘛?居然当真了。 徐义看着萧兴,有点见到不是这片土地上人类的感觉。 几千年的客套话,难不成大盛不一样? “好说,好说。” 自己在话头上居然被憋回来了。 这一路上裴冲调和,倒也扯了一会儿闲话,徐义也明白了,原来这个叫萧兴的小子就是个憨货呀,不管说是什么,他都能给你别到一边去。 第84章 聪明人的弊端 “苟个富贵盈门 小说酷笔记()”查找最新章节! 崔家并不是崔升一人在,陪着的还有一老头,看上去跟崔升差不多。 “叔翁……” 见有人,徐义恭恭敬敬的施礼,然后乖乖的站在旁边,并没有像平时那般随意。 却见那个萧兴居然先向旁边老头施礼,也喊了一声:叔翁。 “萧兄,看来你还双管齐下了?不信老夫?” “崔兄,可不敢这样想。兴小子听了,非要自己去试试。就他这跳脱劲,那能办成事?” 不知道人家说什么,知道跟自己有关。老人来崔府,小子去找小子。 徐义得用心听听。 “徐小子,萧公是想包销牛肉干,看怎么个意思,你们商量,老夫做个证。” 原来是这样啊。 听这话,崔老头没有提前卖了自己,话里话外偏向自己了。 “萧公,可曾遣人去了南市的铺子?” “嗯?徐家小子,有人去铺子了?不是萧家人。徐家小子可知是哪家商贾?” 不是?没想到反应这么快,这么大。 既然有竞争,是不是自己可以将利益放大些? 也就一瞬间的念头,刚闪现,徐义就自己先灭了。 能跟崔老头坐一起闲谈,估计也不是小角色…… “说是包销,有多少算多少,还说按市价。小子疑惑,让那边先放着。好像叫什么富源商行。” “富源商行?小子,你确定?” 人家姓萧的没急,倒是崔老头坐不住了。 面子肯定是给你的,我还得看崔颖的面子呢。 “嗯,确实是富源商行。” 怎么不说话了?徐义还等下话,没想到都闭嘴了。 富源商行怎么了? “小子,富源商行的背后是李家。” 李家?难不成是李嵩他们家?徐义看崔老头炯炯有神的小眼聚光,那就肯定是李嵩他们家了。 有完没完呀! 码头自己避开了,就是弹劾自己,也确定是李嵩背后搞鬼,自己也没准备要干啥。 想不到就是个牛肉干,他们也没放过。想干嘛? “小子,你跟牛肉干作坊的关系……” “叔翁,就家里人清楚。小子没关注过那边,应该是操练队列队形那天赠送,让人想到了有关联。” “褚五他们再没去码头干活,若有心了,不愁寻见。再说了,滩涂那边也动土了……” 唉!不做枪头,却避免不了被人瞄准。 从攻击目标的难度上看,也就褚五这波人最弱,看上去还松散,也好切入。 从自己参与褚五他们的事……自己也很弱。 为啥你们不直接干?干嘛拖上这些无辜的娃?这不是有毛病吗? 徐义真有点恼了。自己处处避让,却时时被人惦记,这感觉真的恼火。 “崔兄,我接了如何?随便徐小郎君怎么定都可以。” 还是自己的买卖吗?哦,不是,一开始自己就送出去了。 褚五他们没资格做主,跟现在萧钦直接跟崔升谈合作,是何等的相似。 自己原来也不是做主的。华夏中文 “萧兄,义哥儿的买卖被人盯上,那是受我崔家的连累,但老朽却没资格替小子定事。” “高翁来东都,为宫里置办了些许新奇玩意儿,每一样都是内务府付账的。” “信安王为高翁准备的玛瑙健身球,那也是付了工钱的……” 徐义别看是个小娃子,还是自立门户的小屁孩子。但,并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崔升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也间接的说明,崔家是崔家,徐义是徐义,徐义并不是崔家的附庸。 都是传承千年的世家,崔升懂萧钦心底的意思。 前朝,乃至往前,或许世家可以如此这般的颐气指使,看不上新贵,甚至皇家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高宗,神龙以后,打压世家是一方面,科举制的文臣晋升渠道,武将除了武举,更是从军中遴选。现实已经不再有世家猖狂的环境了,甚至可以说现状不容乐观。 否则,就徐义这样的,崔家何至于嫁一个嫡女? 萧钦还是没看明白。 已经在改变了,但骨子里那种傲气还是有的。 “老朽惭愧……” 萧钦起身了,还向徐义拱手致歉。 徐义当然不敢受,侧身让过,赶紧回礼:“萧公折煞小子了。” “萧公,牦牛肉干的营生,小子确实可以做主。不过,这营生是小子送给那些西域退役军卒糊口的……” “包销的事没问题,小子以为,咱不提什么趸货价格,由这群苦哈哈负责产出,萧公这边负责出售。” “至于分利,各占五成,还是四六,看萧公定。” 牦牛肉干的成本,大致就几样:牦牛、运输、调料、石炭,水就不说了,不好意思往里算。 徐义甚至没往里计算人力…… 牦牛在西域不值几个钱,甚至野生的都有。 每一头牦牛,至少也有千把两千斤。 再说了,用老汤熬肉块,有些调料都可以重复使用,味道还更鲜美。 徐义觉得留一半应该可以。 还有就是,大盛是禁止杀耕牛的,牛肉在大盛绝对是稀罕玩意儿,牛肉干也一样。 徐义存有小心思,他担心自己这伙人不懂市场,价格定低了,大头被萧家都賺了。 “萧公,小子有点小心思,不想把咱的关系定位成商贸,希望是一种合作,就当是委托那些苦哈哈做工都可以。” 徐义的这两句话,着实让萧钦刮目,他觉得自己确实轻视这小子了。 徐义的意图不算明显,也不是看不出来,难得的是,他这番话。 每一句话里都余味深长,每一句话都不能按字面的意思理解…… 徐义能替那班人做主,因为秘法是徐义的。 徐义是送出去糊口的,就是收回来,徐义也能让他们活……新渡口建成,徐义在哪里安插人是共识。 更何况徐义还有一片土地,uu看书 .uukanshu建了很多辅助设施。 也就是说,徐义可以随时把这牦牛肉干的买卖丢了。 五五还是四六,甚至萧家可以亲自核算成本,但秘法永远必须由他的掌握。 怎么定价都可以,甚至当作雇佣都行…… 萧钦何尝不想真的成为雇佣?问题是,秘法是人家的。 最为关键的是,最后那句所谓合作关系……这更是可进可退。 徐义的话真有这么多意思吗?有没有吧,反正萧钦都替徐义想明白了。 聪明人就这样,当他把你看作同一层级的人物时,就会把以自己的思维去考量你。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84章 聪明人的弊端)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85章 徐义蒙圈的1天 “苟个富贵盈门 小说酷笔记()”查找最新章节! 不管是萧钦真看重徐义了,还是崔升这尊大神坐镇了,反正萧钦没有在合作的问题上纠缠。 五五分成,干脆利索的定了契约。 事情定下了,萧钦离开,连同裴冲和那个萧兴也离开了。 徐义本来也想去安排一下,毕竟被李家盯上了……都太弱,扛不住。 “多大的事?让徐清去交代。什么事都亲自,家业再大些不累死你?” “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懂……”崔升说到这,不得不看徐义:“你例外。要多锻炼他们,趁家业还拎得清,还小,让他们多锻炼。” 确实也是,自己老觉得自己的人都太笨,自己不也是因为见识过吗? 徐义也觉得自己钻死胡同了。 “兰陵萧氏,南朝皇族后裔。太宗朝名相萧瑀,徐国公,是萧氏在本朝职位最高者。” “还有当朝的中书令萧嵩。萧钦为萧嵩兄弟,萧氏话事人。” 又一个世家大族…… 随便一个,都是什么世家大族。徐义也是醉了。 动不动就是宰相呀,国公呀,几百上千年的世家呀……我该怎么混呀? “义哥儿,五姓七望也好,还是其他世家也罢,从本朝就倍受压制,甚至高宗诏令不可通婚。” “但是,并不能也无法阻拦这些家族的往来,也不可否认这些家族在朝堂的实力。” “你是军功和举荐入官,尽管有信安王,但不可否认你从出仕开始,就有了所谓世家的背景。” “你是徐义,不是崔家的门客,也不是崔家附庸。这一点从开始就是明确的。但是,你的圈子很可能在未来会偏向于世家这个圈子。” “老夫提前跟你讲明,并不是限制你什么,也不是让你必须考虑世家的利益。即便是原本的五姓七望,也都在经营自家的人脉。” “老夫想跟你说,一旦以后有什么情形,还望能办崔家说说话。” 崔升跟李炜保证了,不跟徐义透露,因为李炜也跟高力士保证了,不会透露出去。 话点到,就看这小子的悟性了。 其实,想不到也好,不至于太张扬了。 崔珪为崔家捡到宝了。 崔升没想到,就是崔珪也不会想到,圣人会如此看重徐义。 仅仅一个弹劾,居然派高力士专程来东都…… 圣人将徐义跟他的假子王忠嗣相提并论……这是高力士告诉李炜的。 “叔翁,哪里话,小子跟崔家不就是一家人嘛?小子还懂得感恩,当初也是崔叔把小子带到信安王府的。” 徐义虽然不明白崔升说这些话的意图,还是发自内心的说了大实话。 人不能不懂感恩,饮水思源这是做人的根本。 徐义以为,崔升是担心以后这些什么世家跟自己亲近了,再有谁家送来一个堪比崔颖的小娇娘……我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徐义挺能遐想,可就是给他蒙一百条被子,他也不敢想皇帝老儿会看重他。 而兴庆宫里,高力士捧着徐义给圣人准备的玛瑙健身球以及紫檀的手串,包括信安王李炜送给他青绿相间的玉石健身球…… “这个不错。本朝火德,红色应景,这小子倒是有心了。” “大家,这是徐义从崔家赖的。” “哦,赖的不错,赖的好。你那个自己拿去吧,送给你了,你就多帮那小子说好话。说吧,强占民田的事是怎么回事?” 伴君确实不是什么好差事,好像高力士肯定会帮徐义说话一样。 确实,事实就是如此,没办法说坏话。 高力士还是了解圣人的。没说话,只是把卷宗奉上…~ “这都是从河南府誊抄的?”飞卢小说吧 “回大家,是。” “李嵩……力士,你认为该调开李嵩?” “老奴不敢妄言。” “即便是把好刀,也是需要磨锋利了……此事就这么着吧。” 圣人这般,高力士倒是松了口气,从目前看来,圣人还是看重那小子,也不枉自己对他释放善意。 “那个队列队形如何?” “大家,这是徐义专门为队列队形撰写的奏折。” 袖筒里又拿出奏章来奉上。 “这是信安王的字…~哦,差点忘了,这小子那一手字在公明殿都是经典。力士,可见过那小子的字?” 也不知道高力士的袖筒里能放多少物事,这档口,又拿出一奏章来。 “信安王说怕徐义的字污大家的眼,让老奴尽量不要提。” 其实,徐义的字不算丑,无非是简化字,还是硬笔字,并且习惯从左向右横着写。 “也不难看吧,有点别扭。纪律性?意志力……算了,暂时让他鼓捣不良人吧!” 没问到家臣的事,估计圣人觉得徐义只是因为想从世家大族嘴里夺食,不得已找了几个拖累吧。 毕竟都是些莽汉军卒,成了不什么大事。 事就此结束,就这么回事,高力士不觉得奇怪,他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 至于信安王担心圣人调开李嵩,从而将徐义跟李嵩的矛盾明朗化……压根就不可能发生。 信安王担心徐义做了崔家枪头,圣人却考虑徐义没了棱角,结果都是想把李嵩留在东都…… 这些徐义都不知道,还够不着。 他连崔升的话都没仔细去琢磨,因为没时间。 从崔家返回,见裴冲和萧兴居然等在家里。 “徐世兄,我说了,今天就合适。如何?” “义哥儿,别搭理萧兴瞎扯,走吧,还没跟义哥儿吃过酒。” 徐义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本来就是个不太会拒绝人的性子。 看样子肯定不是去谁家做客,便安顿好来福出门了。 马车是作坊新出的,没想到这哥俩就有一辆…… “去哪?” 徐义还没赴过什么宴席,生活挺单调的。难得有这机会。 “来凤楼,有个叫倚兰的小娇娘,听说歌舞双绝。” 吃花酒?徐义有点……真的没准备好呀。 要说见识,uu看书uukash 徐义也就在这点上匮乏了些。 听说这时代的青楼,凭钱砸是会被鄙视的,都是靠诗文才华混的。 别傻乎乎的跑去了,灰头土脸的回来……他徐义好歹也是个人物,丢不起那人呀。 怀着忐忑,徐义就这么跟着两位,倒也没表现出来退缩。 马车一直到了南市……咦,不对呀,这怎么是酒楼,不是院子。 听说这时候的仙女都是有自己单独院子的,进门还得显示什么诗文才华。 据说就是据说,果然不太靠谱。 见这情形,徐义倒是放心了。没吃过猪肉,咱也见过猪跑。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85章 徐义蒙圈的一天)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86章 吃花酒 争粉头 跟影视剧的青楼不一样,又区别不大。 大堂是有的,二楼也是有的,二楼也有关着门的隔间,却没有传来徐义想像中哼哼唧唧诱人的声音。 失望了,太失望了。 看这俩货应该是熟客,热情的跟老鸨招呼。还动手动脚的……不过,这老鸨确实有点味道。 符合徐义是审美……毕竟徐义有个年龄三十大几了。 “小郎君眼神真迷人。” 不就是看了两眼嘛,徐义确定自己没猪哥相。 真当自己初哥了? “不敢,迷人算什么,你的眼神是勾魂。我年龄小,魂魄不全,不够你塞牙缝的。” 徐义这一开口,别说老鸨,就是裴冲和萧兴也被雷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爆笑。 刚才见徐义那样子,都当他初哥了。没想到接个话接的这般顺溜,就是老熟客比也不逊。 这回可不是徐义看老鸨了,而是老鸨看徐义。 五品的实职武将,可不是那些公子哥能比的…… 偌大的包厢,七八个小娇娘,就他们三人。包厢的中间很宽松,足够让人起舞了。 用徐义熟悉的话来说,现在他们这算是点了倚兰的钟。 至于这钟的时限,估计是看丢出去的钱粮,或者说有什么诗文才情也算,人家可以白服务,甚至跟你交心…~ 若是只有俩臭钱,对不起,恕不奉陪。 徐义觉得这时代的这个行当,还是有一定原则的,也有规矩。 不像曾经,全靠钱了。 最起码没钱没权没势的屌丝,积攒个年把地,也可能在这里,在这些小娇娘身上找到自尊。甚至有点文采了,可以靠着软饭每日在这里醉生梦死。 多少给屌丝留活路了。 只是这些小娇娘……算了,不评论了。 就这些小娇娘的年岁,以及尚未长开的身体,真正是应该陪她们谈人生谈理想才对,只是这些的场合,让徐义觉得不适合开展灵魂导师的课程。 这场合,就应该是没几片布片,腰肢扭动的幅度大一些,能让人有那种被勾引的感觉。 现在徐义却感觉像看歌舞晚会,只不过身边有个小萝莉陪着吃零嘴。 “义哥儿,听闻你可是有诗文才华的,赋一首?” 徐义有点奇怪,不管裴冲还是萧兴,都是世家子弟,这时候让自己赋诗?玩呢? “那个…那个,我俩都是被放弃了,以后就鼓捣些商贾事……” 裴冲说的挺不好意思的。 看来想在这些小娇娘面前找自尊,还需要徐义撑场子。 只是,徐义能背下来的,无一不是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名篇,在这场合吟出来…… 名声是有了,可惜只是在花街柳巷。 徐义斟酌了半天,还是决定不剽窃了。那些记忆中的名篇,还是等着碰上大拿后装逼合适,取悦什么倚兰,不值当。 不过,自己也是真写过诗文的…… 一支桃花娇,几番轻风摇,或落花瓣或折枝,蕊红仍留俏。 初渡青枫桥,折扇忐忑撩,本是赏花本坚贞,羽冠桃红飘。 欲诉意深点朱唇,欲言情致解罗衫,掠笑渐渐遥。 莫论眼中桃,不谈心动消,曾是手中花语晓,已然随人杳。 这是徐义那个暗恋的校花,因为劈腿曝光后,徐义依靠痛彻心扉的领悟写出来的。 绝对的原作者。 徐义吟出来,倒是挺应景…… 连徐义都云里雾里的,谁知道他们能不能懂,或许人家能懂吧。 徐义知道有一种装逼范,那就是搞一些都不懂的玩意儿。 没人懂,那就是高人一等…… 反正徐义刚才吟诗的时候,也挺有范的,除了没摇头晃脑,其他的都到位,特装。 好歹是一篇真正属于自己的诗……出世也应该有异象的。 确实跟后世不一样,人家这里居然备全了文房四宝…… 当裴冲开始提笔时,就是那自我陶醉的倚兰姑娘,都频频的看向他。 应该是看我呀! “有味道……有味道,哈哈,义哥儿,太有味道了,越品越滋味浓,哈哈!” 萧兴嚎的声音,都已经把乐师都压下去了。 徐义估计是这倚兰的钟差不多够了,至于是不是,他真不知道,一切都是猜的。 这些经验,崔珪不会跟他说,李炜更不会,崔升…那就更不会了。 全靠自己猜测的。 一篇狗屁不通的诗文,也能值些银钱的…… 果然,倚兰一曲舞吧,微微施礼,径直去看那四六不通的诗文了。 “想去看就去呗……” 徐义见身边的小萝莉不停的转头……需要鼓励,爱学习的孩子都招人疼。 整个包厢里,都在欣赏自己的诗文,绝对原创的诗文,徐义觉得自己挺牛,这需要自我陶醉一阵。 “砰……” 门被撞开,把徐义自我陶醉的梦境给打碎了。太煞风景了。 老鸨,一脸苦,嘴里还忙不迭的拦着,却也不强烈。 前面冲着一人,后面跟着三四个。 撞门进来,uu看书 .uukansh 稍微看了看,就径直向萧兴过去了:“我说是谁呢。萧兴,倚兰的时间到了……” “不好意思!续上了!正跟倚兰讨教诗文呢……” 萧兴好像跟来人不对付?徐义不明白,本着不掺合的原则,继续坐着。 “这是李贽,萧家把牛肉干生意的事传出去了,今晚是想跟你说接下南市的牛肉干铺子。” 裴冲没留在冲突中心,跑过来告诉了徐义的原委。 “萧家觉得南市还是需要有个铺子,牛肉干跟其他产业不搭界,正好你那边的铺子要撤摊。事情不大,就让萧兴跟你说一声了。” 看来萧兴说的今天合适,还真不是逗乐,是谈事。 也不是跟自己不相干呀。 “是不是你们萧家就喜欢抢?我告诉你,在东都,还轮不着你萧家说了算!” “也不是你李贽说了算!牛肉干那是先来后到,来凤楼也是先来后到。” “至于抢,你说是谁抢?” 嗯,就该这样!徐义知道是李贽以后,对萧兴的嚣张相当支持,在心里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两位公子,莫伤和气……” “你一边去!萧兴,老子现在就要带走倚兰!看你敢拦我!” 哎呦,要打架?徐义还没见过为争粉头打架的事,电视里看过,也听说过。 人家都是先拿钱砸的,然后才上升到拳脚,这李贽太不讲究了。 好歹你先砸钱呀,没看见老鸨那脸色吗?砸点,先让老鸨满意了。 这时候就不能事不关己的旁观了。 第87章 想多了 徐义就特讲究,在路过老鸨时,随手拿出银锭:“你掺合不起。” 这时候不能太心疼,面子重要。 反正随后南市的牛肉干铺子,萧家不会让自己亏的,这也算是给萧家争面子吧? 果然,萧兴看见了……徐义的声音挺大,能不听见嘛。 徐义确实讲究,等靠近萧兴,首先是把陪着自己枯坐的小萝莉拉一边去,就是老鸨那边。 老鸨这时候收了钱,眼不是眼的,根本顾不得她的女儿们。至于贵公子们争粉头打架,她也不是没见过。 然后,徐义再拉了一下那个倚兰……这个不能拉走,是焦点。 若徐义这时候直接拉走倚兰,冲突焦点就到他这边了。 小丫头倒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就当是谢了。 “你可以试试!” 萧兴看到徐义他们过来。怒目才变成话。 有徐义在,怕球!好歹是经历过战场的。 他可没想过徐义不插手。 “我就要……” 说着,李贽就往这边来了,而萧兴也堵过去了。 眼看俩人就撞一起了,结果都刹车了,相互瞪!挺没劲的。倒是动手呀! 然后就是,你挪两步,我也挪两步,玩老鹰抓小鸡呀?还是跳探戈?徐义看着都想替他俩急。 “都别冲动,多大的事?面子也不是这么个争法……” 徐义绝对是诚心劝的,诚心让他们打起来! “你算老几?” 估计是觉得面对萧兴没家世优势,这李贽居然冲徐义来了。 真不该开口劝他们,咱也是好心。 这人真的不讲究。 萧兴自然不能让他跨过自己冲徐义来,也就堵过去了…… 成了! 李贽没想到萧兴在意徐义,也就没考虑萧兴会拦他……撞上了。 “别打架……” 徐义也往前冲,像是要去劝架。可能是着急了点,扑了,直接扑到萧兴身上,然后…… 李贽被萧兴一个踉跄推了一把,噔噔噔连退三步:“你敢推我?” 终于来了。 崔老头,我可是尽力了,帮你拉了一个同盟。 别以为不会因为小孩子抢粉头结怨,那是没原因的纯粹的争粉头。 今天这事,李贽和萧兴都不可避免的会牵扯牛肉干的营生…… “别打架……” 徐义还在劝,可他吸取教训了,没再往前冲,愣愣的站着高声喊。 这次是裴冲冲上去了。 李贽可以跟萧兴斗殴,可他的那些随从应该是有自知之明,没有出现群殴,拉偏架是难免的。 无非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萧兴攻击李贽,而让李贽有机会攻击萧兴,更有甚至都跑这边来抱住萧兴了。 瞬间就乱作一团了。 这时候绝对是趁乱的好机会,徐义自然不能错失了。 “别打架!” 挤过去,人们都混乱着,没人注意他。 徐义瞅准了,顺便就踢出一腿…… “嗷……啊…” 嗷是那人嚎,这啊又是?徐义扭头,见那倚兰刚捂上嘴,眼睛瞪的溜圆。 徐义光顾着躲这一团糟里的人了,忘记了背后还有人。 这需要表示一下,就冲那倚兰一笑,本来还以为能换一笑,却见那小妞两腿一夹……该不是以为会踢你吧? 懒得考虑这小妞怎么想,这边还乱着呢。 徐义是绝对不会动手的,他只动脚,也绝对不会直接揍李贽,他只偷袭拉偏架的。 先踢裆搞走一个,裴冲拦下一个,徐义就再踢裆,一边拦着别让萧兴吃亏,下盘就跟站不稳一样,勾、甩、踹没停下。 徐义还想再踢,发现只有裴冲抱着李贽,萧兴啪啪啪的锤那李贽的脸…… “别打架!” 徐义还喊着,这回是真拉住了萧兴,不能再锤了,再锤就是猪头了…… “呸……你等着!” 这剧情就熟悉多了。 你一声呸,肯定不是本意,完全是嘴里含着血,不太利索。 李贽留下狠话,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走了…… “过瘾!比体会义哥儿的诗文还过瘾!哈哈哈!” 萧兴估计也是难得出一次气吧?在东都被李贽欺负的不浅,算是讨回来一点。 “没受伤吧?” “没有。嘿嘿,以后打架还是得拉上义哥儿……” 徐义以为做的隐秘,其实都看见了。对方那些帮闲的,稀里糊涂的就趴下了,总是有原因的。 这场合里,没有谁比徐义更有武力值。 萧兴倒是不在乎,还有心让这什么倚兰继续陪着。徐义本来也无所谓,只是这小妞总是在看自己的时候夹腿…… 看来踹裆徐义的名头是闯下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四大铁了。嫖,进行了不到一半;倒是一起干仗了,好像到不了战友的程度。 不过,临离开,有点勾肩搭背的意思了。 萧兴还处于暴打李贽的兴奋中,不停的叙述某一拳的位置和力量。 …… “你把小屁孩的斗殴想的太多了些,没有谁家会把这事当回事。” 崔升倒是一眼就看出来徐义的意图了。uu看书.uukashu 也是,估计小屁孩的争风吃醋不是一次两次,多少嘴里哼哼,偏偏徐义在,就成斗殴了。 “不是,我也想奏李贽来着,替褚五他们出出气,觉得有点欺负人。” “那诗文不怎样,四六不通!” 本以为会针对去这种欢场受责备,或者提点两句。 谁曾想人家只关注诗文,就是崔颖还跟早先一样,一往情深的双眼,大咧咧的盯着看他。 男人的风花雪月,对于崔家来说好像是应该的。就是诗文上不来台面,否则可能还会得到奖励······太喜欢这时代了。 徐义还没邀请崔颖出去玩耍,可能是自己去风月场所心里亏欠,隔了几日,徐义邀请崔颖了。 裴冲说,徐义要求留下的那片林子,以及按徐义要求整饬的亭子、走廊等等,都有个模样了。 正好带崔颖去看看,也算是感受一下恋爱吧。 这片树林是偏离了洛水和漕渠的,却有洛水的支流通过。 在徐义的规划里,这是跟最后的生活区相连却有独立空间的一片净土。 这算是徐义给自己留的梦,溪流环绕、树木葱葱,一亭台,三间房,篱笆墙。 左看是洛阳城外袅袅炊烟,右手是即将繁华的滩涂港湾,洛水和漕渠交汇,鼎沸和寂静衔接…… 最重要的是,徐义在这里见识了杨玉环那绝代风华的舞姿。 精灵舞动,红袖添香,邀三五好友,就在这喧嚣和宁静的分界线,吟诗作对,对弈弹唱……啥时候居然有这样高洁的追求了? 第88章 结了怨也卖了好 曲径通幽,碎石铺就的小径,在树木间穿过。 已是初冬,前些日子下过的小雪,零星斑驳,与或黄或灰落叶错落着。真的别有趣味。 “徐义这地方不错,你怎么发现的?” 崔颖即便是崔家嫡出,也不会掺合崔家的正事。虽然她也知道正在营建的渡口跟徐义有关,却不知道这般雅致的地方是徐义的。 “徐义,我也喜欢这里。” 莺娘粗鲁的只知道动刀动枪,居然也能感触美感。 “这简单,那咱们以后……” 刚说到这,徐义就听到了隐约的吵闹声。 这是城外,即便是景致宜人,也很少有人用心看的。 都在为肚子奔波,苦哈哈哪有闲情来这里伤春悲秋的。 徐义在更换土地地契时,在河南府偷梁换柱,就把这片变成自家地了。 按说,这地方不应该有什么人来的…… “跳呀!老子又不是不给钱,你比来凤楼的倚兰跳的好多了。” “会不会唱曲?再唱一曲,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我们家玉娘不是卖唱的!走开!否则我告官!” 徐义听了听,耳熟。 那个嚣张的声音是李贽,至于那个听上去厉声,却有音没力的,像是杨玉环的那个丫鬟小莲。 李贽……大概是这边的渡口营建让他有心过来看看。 至于杨玉环……不会是来跟自己偶遇的吧?自恋了。想来偷偷的跳舞,实在是没个地方。 遇上了,总不至于走开吧?再说了,这是帮杨玉环解围,徐义一直就希望有这样的机会。 徐义还没想好怎样跟莺娘颖娘开口,莺娘已经赶前了:“徐义,是那个杨玉环……” 呃,徐义看了看崔颖,她居然没看过来,连个白眼都没有。 崔颖听到是杨玉环,首先想做的是,跑过去看一看,看看这姑娘是不是真的很漂亮。 最后,倒成了徐义拖在后面。 场面确实很狗血,李贽的随从把去路都挡了,杨玉环真的像个被欺负的小白兔,畏畏缩缩的让小莲护着。 没爹的娃,寄居在叔父家,看来杨玉环真的不怎么强势,倒是柔软的让人能升起保护的欲望来。 曾经听说的杨贵妃跟圣人的爱情,更像是一个垂老的君王跟一个从来没安全感的女人之间的相互依恋……瞎想了。 莺娘都没动手,仅仅是冲撞,就将拦在他们这方向的随从撞开了,都打着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 莺娘到底是懂事了,不那么暴力了。 “你是徐义?” 李贽居然认出自己来了,不太好呀。 徐义看了看…~哦,是崔颖,能带着崔颖出来游玩的,也就是徐义了。 “嗯,我是徐义。李公子,这样做没什么体统了。好歹杨家小娘子也是官家人。” “屁的官家人!一个七品参曹的族亲而已。” “哎呦,你不说我倒忘了。好像李公子似乎也没有官身吧?也是族亲吧?难不成这族亲有区别?” 谨慎是谨慎,可在三位美女面前,徐义得站的直一些。 李贽有怒气,看了看徐义,想了想那天在来凤楼的诡异,还是压下去了。 猪头刚刚消了,不太喜欢肿着脸。 人家徐义身后还跟着一个西域回来的…… “咱们走!” 这不是面对萧兴,都是凭家世,这是面对徐义,真正的朝廷五品武将,李贽连狠话都没说。 至于是不是会玩狠的,真不好说。 从徐义的本意,真不想明着结什么怨。 主要是自己还弱小,扛不住东都留守。 这小子应该不会想到渡口跟自己有关吧? 女人们在一起寒暄,其实是崔颖在问,杨玉环在答,莺娘在看。 到底是有底气的差别,感觉杨玉环有点放不开,拘束了些。 时不时的老看徐义……姑娘,别看了,这时候我需要躲躲。 在亭子里坐定,崔颖也不知道那那么多话,还在跟杨玉环没话找话…… “徐公子,再次谢谢你。” 这是抽出空了?徐义看了看,崔颖好像没什么特殊表情,就是感觉兴趣挺大,是对杨玉环的兴趣。 “不用客气。杨家娘子……” “徐公子可以喊我玉娘。” “也行,玉娘,恐怕你跳舞这事瞒不住你叔父了,你该考虑怎么跟你解释。不过,我觉得吧,有点爱好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义倒是想说:如果可以,我不介意帮你说说话。 肯定是有点过,也唐突。 杨玉环确实也担心这个,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敢开口求什么。 匆忙离开了。 “徐义,喜欢她?可以让她进徐家,能歌善舞,倒是一好妾婢。” 还以为崔颖有醋意呢。没想到却是有心撮合。 “颖娘,这话可不敢乱说,也不能乱说…~你且看吧,她不适合常人。” 徐义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合适。 他不是对杨玉环没好感,毕竟绝美的女子。而是他不敢,哪怕是传出什么风,uu看书 wuukansh 最后都会是麻烦。 两次了,徐义拒绝的都很坚决,那怕崔颖看出这个杨玉环对自己郎君有好感,她也不会再提了。 这杨玉环确实有点太美了,美的让人不喜欢。 真要是家里有这样的妾室,她崔颖…~ 这点小意外并没有影响他们的雅兴,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徐义讲了一些想法,那里要有个码头,那里再加个亭台,那里种花,那里育竹,那里可以钓鱼…… 这里肯定会是个好去处。 本以为过些天的,没想动徐义回到家,就见到了杨玄璬。 “感谢徐将军帮玉娘解围。” 杨玄璬带着杨玉环来致谢了。 “客气了,这事遇到了,我看不过去。不过,杨参曹,可能我的话有些多余…~” “是这样,玉娘喜欢跳舞,这其实没什么,就当是爱好,也能强身健体不是?没必要苛求了。” “就跟一家人有人喜欢学武,有人喜欢诗文,有人喜欢商贾一样。你说呢?” 当着杨玉环的面,徐义把话说开了,省的市井传出什么来让杨玄璬措手不及。 徐义觉得杨玄璬还是卖自己这个面子的。 “徐将军的话,下官会考虑。再次感谢徐将军,下官告辞了。” 挺倔的。也罢,自己把这事挑明,杨玉环到时候不至于被动。 “也好。玉娘,以后那个地方会围起来,我会告诉下人,你再去不用担心会被人骚扰。” 管他杨玄璬听着舒服不舒服呢,卖个好给杨玉环才是正经的。 第89章 措手不及 杨玄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杨玉环的惊喜也是在一瞬间便过去了。 看来,这小娘子想要真正展现她的才华,还需要等些日子,等到她的身份高到叔父不敢干预她的时候。 不管怎样吧,咱就结个善缘。至于杨玉环看过来的眼神,哪怕是杨玄璬离开时不爽,杨玉环依然自己施礼问候了。 徐义也只当是施礼,而不是其他。 入冬了,天冷了。徐义倒还没什么感觉。 进家有炉子,火炕也改造了。出门是马车,马车里都改造的有暖炉。 晚上睡下了,都有乐意在主人房里值夜的下人添火……至于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反正徐义没有。 被子是鸭绒的……真的很扯,白瞎了鸭绒。 即便是去公干,公廨里也是给烧的暖和和的。 直到有一天徐义看见赵仲汉穿了七八层衣服,才想起这时候的保暖措施来。 不是徐义不问世事。好歹三年多了,只不过当初在公明殿,还是在边疆,他都属于被照顾的人,也很少有心思去关心人。 “老赵,在安西的冬天怎么过的?” “还能咋过,狼皮呗,好点的虎皮、豹皮那都是上官的,实在不行就靠火,能烧的冬天都烧了。” 那冬天怎么打战?记得昨天的抵报还说什么大武艺准备在东北那旮瘩打战了,朝廷又准备派兵遣将了。 现在的幽州节度使是薛楚玉,就是那薛嵩的爹……这时间要打战,怕是不好办。 将士们连手都伸不出来……那可是东北。 徐义又要鄙视这时代了,不由的,并不是要出风头。 “老赵,听说过棉花吗?” “棉花?” “嗯,就是白叠布那个。” “将主,在安西那玩意儿倒是常见,关内没怎么见过。” 徐义不知道棉花是什么时候在中原流行开的,他有点想棉被那暖和劲了。 小时候家里就有弹棉花的弓弦,那个不难。包括弹弓、磨盘、弹花棰和牵纱篾,都不难。 所谓的弹棉花手艺,好像自己也记得。 就是不知道这棉花不知道什么价…… “托人在那边收购棉花,有多少算多少。” 徐义又给崔珪去信,给公明殿的玄成去信,想把自己的那十几顷的田都种棉花得了。 如果可以,或许自己今年还能赶上盖棉被,穿棉衣…… 蚕丝还是鸭绒,就现在的工艺,添加在被子里,老是窜。 有几天了,徐义就窝在家里,连营房都不想去。琢磨着倒是可以先把弹棉花的工具做出来。 一大早,刚跟莺娘走了两招,徐义就又去找工匠去了…… “将主,河南府来人,让将主立刻赶去府衙!” 申屠急匆匆的,大冷天的,还是一大早,着甲骑马,人和马都是气喘吁吁。 “怎么了?” 徐清已经给徐义准备盔甲了。徐义很不想着甲,天太冷了。 “将主……” 赵仲汉还继续做他的不良帅,并没有因为成了徐家家臣就不干了。 “你怎么也来了?” 赵仲汉是跑步来的,不知道跑步多远,就这天都是满头大汗。 “将主,昨夜在天津桥南,大门艺被人劫杀,死里逃生。如今河南府、东都留守都惊动了……” 赵仲汉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了才喘息。 很急?不就是有人被劫杀呗。 大门艺? “大门艺是谁?可是渤海国那个大武艺什么人?” “将主,正是。大门艺是大武艺之弟,同胞弟弟。因为不同意大武艺用兵,担心引起我大盛不满,跟其兄长闹翻了,逃至东都,却在天津桥被劫杀!” “将主,这是这几天的抵报,末将给你带来了。” 一直以为申屠是个莽汉,没想到想的挺细致。 就是这大门艺…… 狗日的刺客,从幽州到东都几千里,你特么就不能在半路劫杀?非得到了东都。 你这是杀人还是寻死?还是说纯粹跟老子找麻烦? 徐义气不打一处来,却不得不应对此事。 没办法,左金吾卫有这个职责,虽然不能说是全责,还是责任不小的。 “昨晚什么情况?先跟我说说。” “将主,按照规定,天津桥一带是二十武侯巡逻,昨夜天津桥附近两队,十人。” “在发现有打斗时,武侯兄弟们第一时间赶过去了。只是刺客是避开武侯动手的,等兄弟们跑过去,事情已经基本结束了。” “大门艺带着的护卫跟刺客交手了,虽有伤亡,但大门艺也只是轻伤。” “武侯兄弟准备盘问,却被鸿胪寺分司的人接管了,不让我等武侯掺合。” 徐义大概有个底了。 这时候河南府和东都留守参与,应该也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发生这事,说不定还得跟长安奏报,甚至圣人也可能亲自过问。 这边河南府和东都留守衙门,恐怕需要有个详细的奏报。 “申屠,你回军营,让兄弟们都动起来,乔装打扮在城外展开盘查,一村一村的过,一定要细致。” “另外,即便有了踪迹,也让兄弟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或许还有其他猫腻,咱看不懂朝堂,一定先保护好自己。” “老赵,你让所有武侯发动他们手里的不良人,这几天所有的异常都要奏报,每天都给我送过来。” “一样,跟军营那边一样,绝不可轻举妄动。” “你们两人给我记住,这是大事,uu看书 .uukashu.om在这期间,左金吾卫跟武侯必须跟我精诚团结,谁要是在这时候给我出幺蛾子,趁早给我滚蛋!” “各城门,不管陆路水路,一律加大盘查力度,如果刺客还在城里,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去!” “另外,清叔,你拿我的拜贴去杨玄璬那里,告诉他,让他这些天给我看好津桥这边,别给我捅娄子。” “同样,告诉他,别耍犟头,即便有线索,他也给我老实点,不能动!” “这事恐怕不仅仅是刺杀那么简单,很可能涉及到跟那个什么渤海国大什么家族争斗有关,甚至跟朝廷边疆有关。” 徐义停了停,感觉自己能想到的就这些了。摆了摆手,让他们速度行动起来。 申屠利索,立即上马就走了。 “将主,此去河南府,恐怕李留守会……” 赵仲汉挪了几步,又返回来了。 “老赵,武侯可有懈怠?当时都有何人看见?那两队武侯可靠与否?” “将主,虽然当时还不到宵禁时辰,天冷,大街上没人。兄弟们都可靠。” “行了,就按你跟我说的统一口径即可!” 徐义若不是想到李嵩会发难,也不会做这么多的安排。 左金吾卫有责,也不可能预防大武艺弄死他弟弟,剩下的无非是辑凶而已。 顶多了也就是个限期办案。 赵仲汉走了,徐义也全服武装了。这时候他才看见,崔家的管家古老头笑盈盈的看着。 “倒是二郎多心了,义哥儿这般安排,以进退有据了。老汉走了。” 第90章 被撇开了 天是真冷。 这是要去公干,还是去河南府,徐义是武将,不能坐马车了。 徐风、徐云,还有莺娘,都是全服武装。 莺娘着甲后,倒是看不出女子身来,就是俊了些,比徐义还俊。 “先去天津桥那边看看……” 虽然不懂徐义为什么这时候还去天津桥,都习惯听从。 徐义主要是想让来福过去看看。 “来福,去看看你能不能找到那些人的气味……” 来福在天津桥转了两圈,过来在徐义身上蹭了蹭。 “徐云,你跟着来福,不管去哪。等到了地点后,将地方告诉赵仲汉,让他派人重点监视,都不可乱动。” “完事了你直接带来福回家。” 没想到来福还是跟给力的,居然有这能耐。 只听说藏獒的凶猛了,居然不知道藏獒也有跟踪气味的能耐。 不需要精准,只要有个方向,徐义认为拿下刺客不难。 心里有底了,即便是李嵩发难也无所谓了。 等徐义赶到河南府衙……还不算来的最迟的,好像鸿胪寺分司、大理寺分司以及刑部分司的都没到。 也是,东都本来就是混事的闲置官员,非老即弱,这时候没起床都有可能。 徐义是习惯了寅时起床跟大家一起走几招。 再说了,这时代没什么夜生活,天又黑的早,除了睡觉,没事做。 有几天徐义都想把麻将搞出来,担心把自己这个正能量的家给毁了…… 进了府衙大堂,先跟上官施礼,徐义随便找一蒲团坐下了,闭目养神。 这场合,先看看风头吧。 果然,一直等到卯时,朝廷衙门在东都的分司才聚齐了。 河南府尹黑着脸,李嵩,就是那个东都留守也黑着脸。徐义以为他们俩要发飙,对这些来的迟到的人发飙。 “徐将军,左金吾卫是怎么回事?让我东都发生怎么大的事,你是怎么当差的?” 我……我去! 徐义以为第一炮怎么都不会冲自己来,毕竟自己早早的等在这儿了。 徐义真被问愣了,估计所有人都被问愣了。 就是那河南府尹都张了张嘴……不过,人家还是没吭气。不沾亲不带故,李嵩要借机发难,还真找不出毛病来。 至于李嵩跟崔家,包括徐义的那些龌蹉,都清楚。 一个个好像等着看热闹了。 “回李留守,是我们左金吾卫没做好,如果能管到大武艺家里就好了,也能劝劝他别杀他亲弟弟。” “当然,如果留守能恳请朝廷让左金吾卫把从幽州到东都都管了,说不定在这一路上,左金吾卫就能把刺客干掉,也省的麻烦咱东都。” 徐义是不想正面开罪李嵩,可他这种明显的找茬,徐义真的避无可避了。 不问具体情况,不管青红皂白,甚至连那些迟到的都不管,直接怼上自己了…… 还是硬等着所有人都来了,猝不及防的跟自己来这么一下。 不惯着你! 说实话,如果人家真的问清了当时的情况,说两句有责任,徐义真没法推责。 李嵩这种打蒙棍,还是不明确责任的打蒙棍,徐义觉得太好应付了,咱也大挪移呗。 “哼!伶牙俐齿!巧舌如簧!难不成这般你就可以推掉责任?大门艺抵达东都,尔等武侯居然不懂得重点看护?” 唉,怒令智昏啊。还是说李嵩看自己年轻好欺负? 这样的说辞太低级了。 “李留守,东都留守衙门可曾将大门艺抵达东都之事告知左金吾卫军营了?下官如何不知?可是申屠把通告吞了?那下官需要回去整顿军营了。” 这真赖不上徐义,李嵩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难不成……只有一个可能,这孙子根本还不了解情况。 果然,带着对徐义的怒气,李嵩看向鸿胪寺分司官了。 “禀告留守,大门艺入东都,鸿胪寺也是发生劫杀之后才知道的。” “下官问过,大门艺必行目的乃是长安,本意是直接进长安的,被刺客追的太急,才临时转入东都的……” “哼!一群废物!” 这话把所有人都骂了,人家没指着徐义的鼻子,即便徐义明白是骂自己的多,也不能怼回去。 不对号入座,咱不是废物。过…… “留守,如今咱需要把详情了解了,向长安奏报。各自把知道的情况说说吧。” 河南府尹倒是和气。 都各自说,真正有分量的干货,也就是徐义这边还有点。 徐义把武侯发现刺杀,到武侯赶过去,以及跟鸿胪寺的交接都说了,也跟鸿胪寺说的能对得上。 “武侯当时几人?为何在大门艺受伤以后才抵达?是不是有人懈怠造成了刺杀?” 这才是有点杀伤力的责问。到底是混到东都留守了,还是有脑子的。 虽然还有针对性,确实很有道理。 “回李留守,天津桥不算城门,也非坊里,按照大盛律条规定,并无专门的武侯守卫天津桥。” “其次,下官刚才也汇报了,当时在附近的武侯两队二十人,因为都是步行,u看书w.uuansu.co 等跑过去刺杀已经发生了。” “大门艺之所以只是受轻伤而没致命,正是我大盛武侯巡逻制度的优越,方避免了更为严重的后果。” 徐义明知道存在被李嵩责问的可能,又怎样不做好准备? 这件事武侯到底有多大的责任,漏洞多大,徐义一路上想过很多。 最后,他决定扯一杆大旗,那就是朝廷的武侯巡逻制度……这个没谁会否定。 果然,终于让李嵩闭嘴了。 接下来就是商量如何奏报长安,并议定追查凶手。 若是正常的程序,发生大案,武侯勘察现场后,禀告法曹,然后由当地的衙门组织侦办即可。 如果影响较大的案件,大理寺和刑部,都可以提前介入,不必等地方衙门奏报和结案复议。 就是御史台介入案件侦办在大盛也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这一次,刺杀羁糜州来使,偏偏又是在东都,很多程序就不一定适合了。 即便是鸿胪寺,都有理由参与。 问题是,这事,谁又会热情参与呢?侦办好了有功,可办不好呢? 一个个各自陈述,没说不敢也没人认领。 徐义没说话,他觉得自己逃不开,没必要给李嵩找茬的机会。 “此案暂时由河南府牵头,集合刑部、大理寺主持办理。” “鸿胪寺、御史台皆派人参与。左金吾卫在本案中有疏忽之责,等奏报朝廷后再议。” 李嵩居然这样把事敲定了。 不仅仅是徐义,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91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可能是徐义表现的太胸有成竹了,李嵩的感觉就是这案不难破。 徐义凭什么稳坐钓鱼台,很可能他已经安排了城门口的武侯加大盘查了,也就是刺客有可能还在洛阳城里。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徐义立功? 李嵩的心思……嘿嘿,徐义还是能想清楚的。 也罢,这大冷天的,正好清闲。 徐义回到家,把盔甲一卸,招呼徐清给煮点茶……徐义上辈子没养出泡茶的习惯来,就这时代的煮茶沫子,少加点乱七八糟也能喝下去。 天太冷,需要热乎热乎,喝口茶正好。 “将主,让几日破案?” “几日?不挨咱事了。着人通知一下老赵和申屠,这几天别来府上转悠了,听从河南府的招呼。” “让干啥就干啥,别觉得自己聪明,一切行动听上官的,谁也别出风头。” “将主,这是为何?” “人家李留守认为左金吾卫在这事上有责,侦办此案不让本将参与……” 自己现在应该属于停职吧?正好啥也不用干。 在长安那边的诏令下来以前,是可以完全歇在家里的。挺好。 东都留守是不能随意任免徐义,不过,停个职好像可以。 徐义觉得奏报朝廷的奏折里,肯定要有数落武侯责任的描述……这什么事呀?将软柿子捏? 还没办法,人家不让参与,什么都知道不了。 “来福呢?如何?” “将主,跟来福跑了三个地方,都告知赵仲汉重点监视了。” “行了,回头让赵仲汉听河南府的,要积极配合。我师父和凌云呢?让他们带着魏长天几人接手监视。” 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让人找到纰漏。 河南府牵头侦办此案,自己不让掺合,但决不能拖后腿。 当然,无私奉献的事徐义也没想做。看戏呗。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没一阵,也就徐义刚刚暖和过来,崔府的管家古老头又来了。 “义哥儿,二郎请你过府。” 多大的事呀。徐义真没在意,自己这边没错,李嵩就是找茬也无处下手。 怎么感觉崔老头比自己还当回事? 好心从来都不可以浪费的。 还好,这次是坐马车。莺娘知道轻重,没有再继续跟着徐义,而是配合凌风、凌云监视来福找到的据点。 刚到明义坊口,远远的就看见崔颖在门口候着……这大冷天的,崔老头都拿小丫头做戏了? 到底是不忍心,徐义赶紧下车……咱要同甘共苦。 “你这是……” “我听到叔翁说了,担心……你没事吧?” 小娘子还是玩不了情话,说个这还含糊。 跟着古老头进了门。这时候总看不见凉亭里的摇椅了。 改中堂里的罗汉床了。 “李嵩准备在奏折里添些话,河南府尹不支持,大理寺、刑部分司等同僚也不赞同。” “应该是没事的,送去长安的呈报,基本上是客观的陈述事实。唤你过来,是担心你莽撞……” 确实是好心了。不过,徐义真的没担心。 担心什么?除非李嵩把整个刺杀大门艺的过程搞得面目全非了。 问题是,这种事,涉及到羁糜州,圣人肯定是会接见大门艺的,事情很容易揭穿了。 李嵩跟大门艺关系铁的可以到帮他撒谎的程度,那就另说了。 还得把整个东都和朝廷分司衙门,河南府各相关衙门全部穿一条裤子。 很显然,李嵩应该没这个本事。 这不,那边刚有点小动作,崔家就清楚了。 “义哥儿,跟老夫说说,侦办此案的成功率多大?” “叔翁,河南府牵头小子不清楚,若让左金吾卫牵头,小子认为最多三天就可以缉拿凶犯!” 徐义这点还是肯定的。昨天傍晚发生刺杀事件,凶犯来不及出城,城门就关了,宵禁。 一大早赵仲汉和申屠过来,自己已经安排好了。 虽然不是太确定,徐义自觉现在他这边还是有一定把握的。 刚才回家,不良人的一些情报,徐义大概看了看,跟来福选定的据点差别不大。 “如果是这样……那就先等等看吧。长安那边,老夫做些事。” “东都长安,一个来回六天,差不多也到朝廷的忍耐了……” 崔老头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跟徐义说。 真不用崔家干预…… 三天,武侯和不良人被动的配合,让河南府没有任何进展。 虽然长安那边还没来诏令,可河南府和东都留守的压力都很大。 李嵩已经不止一次的暴跳如雷了,废物也骂了好几次,可没有任何进展。 武侯也被训斥了,可一个个遵将主令,都特配合,一句牢骚没发,兢兢业业工作…… 几乎是挨个坊里盘查了,连坊正都紧张起来了。 可是,东都一百一十坊,从那个坊开始盘问,盘问多久,uu看书 ww.uuashuc 这全在武侯自己。 而在长安兴庆宫,圣人看了河南府和东都留守的奏报…… “到底是朕高看了……若诏令到东都时,河南府没有辑凶成功,着令让徐义主导此案侦办。” “东都各朝廷分司衙门全力配合徐义。另外,所有凶徒,不论生死。朕不需要知道缘由,只需要告诉天下,不可以在我大盛行凶!” 高力士没参言,也装着不知道圣人在说谁。 “力士,你说怎么可以拿公器耍小孩子脾气?算了,不说了。” 五天了,河南府这边仍然没有进展,而武侯不顾风寒的挨个坊里盘查,也真找不出毛病来。 人家徐义徐将军压根就没有懈怠的意思,积极配合着。 问题是,这班匪徒既然敢在东都行凶,又如何没有逃逸之法? 河南府尹有点怨李嵩了。这本来是人家徐义徐将军份内的事,最起码他脱不开。 这下好了,本来是想把功劳撇开人家,倒是替人家脱开责任了。 “还没有进展?” “留守,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明日诏令下来……” 李嵩也有点懵了。当时看徐义的表情神态,应该就是胸有成竹呀,怎么会这样? “武侯……” “武侯这边没问题,盘查坊里,城门都相当严格,没有轮休,兢兢业业。” 河南府尹不想掺合李嵩鼓捣徐义的事,事实是什么就是什么。 把左金吾卫撇开了,想往人家身上推的可能也没有了。 何必呢?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第92章 案牍之术 当朝廷诏令抵达时,河南府、刑部、大理寺分司,整个东都的分司衙门都兴高采烈了。 他们才不管你李嵩跟崔家,还是跟徐义有纠葛,只要这事没砸自己头上,落得个轻松,谁会自找麻烦? 六天了,真要能立功,早立功了。 这一次朝廷没有降罪,都已经觉得烧高香了,谁会考虑徐义有可能摘桃子? 李嵩倒是想到了,想到了此案侦办到了关键时刻,或者说接下来就要打草惊蛇了。 问题是,他也不敢抗旨呀。 所以,徐义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案件。 不仅仅是不良人的情报,还有河南府这几天侦办的卷宗,一律移交给徐义了。 根本没一点保留。 甚至大理寺、刑部等分司衙门还给徐义提了不少的好建议。 李嵩就是想使绊子,那也得有人配合。 这时候,各衙门都想着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有人接就不错了。 徐义搬到左金吾卫军营了,城外,对就是城外。 武侯铺子都逼仄,他也不想把工作带家里去玩。 “将主,末将这就安排人,将三处全部包围起来,一举歼灭凶犯!” 徐义做了那些准备,申屠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这边已经圈定了范围。 嘿嘿,河南府咋样?东都留守又咋样?还不是乖乖的把功劳交出来? “申屠,你觉得咱现在直接拿下凶徒合适?” 申屠这性子,挺有心的,就是性子太急了。 立功不应该及时吗?申屠被徐义问的冷静了,停顿了些许:“将主,末将孟浪了。河南府六日无所得,而我们接手即可缉拿,确实不合适。” “如此一来,恐怕任谁都怀疑咱们这边早就有了凶犯踪迹。将主,接下来如何做?” 接下来如何?徐义也在想。 如果纯粹按照现在河南府这般稳妥的做法,至少还得三五日才能盘查到凶徒据点的坊里。 武侯太做了,居然这样使坏。 若是这样拖延,怎么体现我徐义的能耐? 不想直接,又不想拖延,怎么掌握这个度,如何营造自己神机妙算,如何让人觉得自己气运通天…~ 还真的不容易呀。 徐义把人都撵出去,他需要冷静……作假有时候比真实更难。 现在是自己已经基本掌握了凶徒据点,发兵缉拿即可。 河南府辑凶时,这边武侯和军卒都糊涂者真糊涂,清楚的装糊涂。是隐瞒了。 现在,自己牵头侦办了,却需要营造出一个付出辛苦,同时又体现神机妙算,与众不同来……难呀! 发愁的徐义,一个人看着一堆堆的纸张,随意的翻动河南府的卷宗,看那些不良人的情报。 有了!当徐义看到有不良人报告说某某坊里进出的粮食变化时,徐义突然想起了所谓的大数据。 这称不上大数据,却有那么点意思,也可以说是循证。 “找识字的人进来,把所谓的情报分类。官方的、武侯排查的、城门进出异常的以及不良人提供的。” “重点给我摘录药铺出售汤药和粮店出售粮食的变化。” 我真是太聪明了,连这都能想到。 徐义由不得自己要嘚瑟。他找到了可以让人惊讶却怨不到武侯身上的妙计。 于是,整一天,徐义这边没有任何行动,不仅仅让盘查坊里停下了,就是城外骚扰村庄也停下了。 徐义压根就没有承他们情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告诉他们,前面的都是白浪费功夫! 河南府看着,东都留守也看着。 就过了一天,李嵩就派人来了:“徐将军,留守让小的问问,案情可有进展?” 小胡子是那种三须分界线特别明显的那种,就是徐义最讨厌的那种。 “留守知道下官何时接手案件吧?” 徐义一夜没睡,虽然已经从证据推导上完成了推演,可多少还是有些烦躁。 特别是对李嵩这种做法。 “也罢!既然李留守这么着急,那就请回去告诉李留守,今天就结案!” 真的不想打人脸,特别是这里面还有河南府,有刑部、大理寺分司等衙门。 这是招人恨呀!可实在是看李嵩的做法不爽……等有机会,一定要对李贽踹裆。 让这孙子灰头土脸的先回去…… “申屠,你派几个利索的军卒,去趟刑部、大理寺……然后就如此这般的说。” “清叔,你亲自去河南府衙,就说在河南府侦办的基础上,我等算是摘了人家的熟桃。今日要安排辑凶,往河南府尹能来军营指导……” 是忘了东都留守吗?不是,是刚才已经告知了。 徐义本来不想这样,一直怂,可是人家一直逼。 没等多久,河南府尹,包括刑部、大理寺分司的主官都来了…… “府尊,各位上官,下官这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这么大的功劳,下官如何能不懂饮水思源?” “各位上官请,下官这就将案情汇报……” 若不是李嵩,徐义真的无所谓吃独食。uu看书.uukanu.co可现在李嵩的敌意明显,太明显,徐义就不得不把这些先人拉进来……孤立留守即可。 事实上,也确实是摘了一部分人家的成果。 虽然即便没有这些,徐义一样能缉拿凶徒,可绝对没有这样有理有据令人折服。 徐义又开讲了。 从情报综合,情报分析,再到情报异常筛选,一直到确定目标。 说白了,徐义就是讲了一场数据收集、汇总、分析的小课。 即便如此,也应该让人惊叹了。 “徐将军,这是案牍之术,《地理志》、《平准书》、《货殖列传》、《河渠书》、《食贷志》皆为此术,没想到徐将军将此案牍之术用于侦办此案。” “实在让某大开眼界。虽然河南府前期做了些工作,此案侦破的首功,还是要数徐将军了!哈哈!” 把人家叫过来,本来就是要分摊功劳的。河南府尹这样说,徐义倒无所谓。 徐义愣的是,还以为自己这大数据和循证牛逼呢,原来古书都运用过! 不管怎样吧,人家也是夸咱了。案牍之术就案牍之术吧。 剩下的便是由河南府尹主持辑凶了! 随着河南府尹一道道命令下达,左金吾卫的军卒全服武装,武侯也开始向三个据点集中。 而这时候,徐云回来了,微微朝徐义点了点头…~还好,没有例外。 徐义可不希望卖弄了半天,最后扑个空,让河南府尹丢个脸。 所以,徐义需要双保险,让徐云提前联系了在三个据点监视的自家人。 第93章 真以为至贱无敌 没有意外。 游侠在面对军阵是,个人的勇武完全被强弩压制,根本无法发挥他们的艺道。 更何况,还有凌风、凌云和莺娘,这三位混江湖的高手守着。 既然朝廷说了是生死不论,申屠自然就按照边军作战的做法执行了……没留一个活口。 不存在什么杀良冒功,河南府尹是个细心人,在行动开始,已经通知鸿胪寺带着大门艺那些受伤的护卫等在军营了。 一具一具的死尸抬进军营,还有那一个个煞白着脸的彍骑和一脸兴奋的申屠等人。 “将主,这回算是让这群小崽子见血了!” 申屠进营的第一句话是这…… 徐义真实拿申屠没办法,这狗日的一兴奋就找不着北,关键是太容易兴奋。 很不好意思去看河南府尹,人家很客气的笑了笑。 这无所谓,着急带着大门艺的护卫认凶徒呢。 哪怕是只认出七成来,朝廷的目的就达到了。 其实,无论是刑部和大理寺分司,还是河南府尹,真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那些凶徒,只要交代朝廷了,杀的是谁都无所谓。 只不过因为左金吾卫这边跟留守府有纠葛,他们不得不把事情做的扎实一点…… 左金吾卫这么大的行动,还是让留守府知晓了。 李嵩本来懒得来,可是有找茬的机会,还是来了。 “如此大的行动,为何不通知留守府?扰民了怎么办?” “光天化日之下,在东都街坊大打出手,动用强弩,导致人心惶惶。出了问题何人负责?” 李嵩进了军营,根本没看现场的混乱,先看见徐义,就直接劈头盖脸了。 他以为……可惜以为错了。 “李留守,你派员过来,下官已经告知,今日结案。” “本想等李留守过来主持缉拿凶徒,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来人,不得已,请示府尊后便行动了。” “如今是下官主导侦办此案,发现凶徒踪迹,若错失良机,被朝廷责罚又该何人担责?” 措辞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大早恭送那山羊胡的留守下人时,徐义就已经想好怎么说了。 面对李嵩的责问,自然有话说,还是好好说。 “留守,确实如此,凶徒皆被歼灭,大门艺护卫正在指证凶徒。” 河南府尹有心继续看李嵩丢脸,可又担心自己主持行动招惹了他,便赶紧道明了现状。 算是挽回吧,最起码别继续丢脸丢下去。 所以,徐义稍微有点不尽兴。若是李嵩能叽哩哇啦的闹的大一点,再领着他去校场看现状就好了。 打脸不打疼,打者不尽兴。 看在河南府尹看过来致歉的眼神,徐义没继续添火加油。 “凶徒尽数诛杀?” “尽数诛杀,连凶徒的据点一并捣毁了。” “如何证明就是凶徒?杀良冒功,欺瞒朝廷,你们也真敢!” “留守,本官已将大门艺受伤的护卫唤来,正在指认!” 留守府跟崔家有纠葛,硬牵连的跟徐义有纠葛了。你怎样的睚眦必报无所谓,可怀疑我河南府做事就有点过分了。 所以,李嵩最后的这两句,让河南府尹也不爽了。 至于徐义,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把留守丢一边,把其他和分司衙门都拉进来,总不能光分功劳,不分散炮火吧? 李嵩有气,不能全撒我徐义一人身上。 现在,左金吾卫和河南府尹、刑部以及大理寺分司衙门是一条战壕了。 “哦,果真如此?那太好了!此案已然办结,完成朝廷诏令任务,本官要向朝廷为河南府及各分司衙门请功!” 能混到东都留守的位置,李嵩哪会弱智到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就在这一瞬间,河南府尹还没来得及酝酿怒气,人家直接就送梯子过来了。 而李嵩这话里,是想让河南府尹撇开徐义这边…… 能撇开吗?撇不开呀! 别说有崔家,有信安王,有直达天听的渠道,就是没有这些,朝廷诏令是让左金吾卫主导侦办,也就是人家徐义主导。 徐义用案牍之术,确实有河南府的功劳,可案发六天,河南府不曾有一点进展,人家两日破案…~ “留守,此案能如此快速结案,徐将军的案牍之术为首功,我等不敢贪功。” 河南府尹就一个原则,绝不掺合恩怨纠葛。 这句话让徐义放心了不少。 本来徐义也考虑过,结案之时,会不会李嵩联络河南府和分司衙门把他踢开了。 他甚至考虑通过信安王的渠道跟圣人递奏折……到那时候,功劳绝不可能再分出去。 现在嘛,就这么着了。 有没有功劳自己也不可能短期内再往上爬,不如送个人情,让河南府和分司衙门挽回点面子……还能一定意义上孤立一下李嵩。uu看书 .uukansh.m 河南府尹的态度,让李嵩很无趣。不过,厚起来的脸皮就没准备扯下来。硬是兴致勃勃的聆听认证凶徒的过程,还是不是开口对大家予以表扬。 这场面……还真是一团和气。 人要是真不要脸吧,还就真无敌了。 虽然李嵩整个过程不曾抬举过徐义,可人家真的做到了让人觉得深度参与了此案办结。 与河南府尹,与大理寺分司官,与刑部分司官,频频交流,总结此案办结的关键 无非就是想一点点引导他们尽可能的把徐义这边的功劳淡化呗。 所谓案牍之术,不就是基于案牍吗?具体到此案上,不就是河南府与各分司衙门前期的卷宗为基础嘛? 似乎能说得过去…… “将主,那孙子什么意思?” 连申屠都听出来了,徐义能不明白? “申屠,就当没听见。” 案件在河南府六天毫无进展,移交给自己,两天收网。 这是凭奏报的避重就轻能改变的? 卷宗是河南府牵头做的,问题是卷宗在他们手里就是卷宗,唯有到了自己手里才可以称为案牍。 这是凭春秋笔法能改变的? 朝廷的诏令是让他徐义主导侦办,河南府尹无非是徐义给面子。那怕就是再不要脸,总不敢说自己抗旨了吧? 真以为至贱则无敌吗? 徐义不担心,就当看猴戏了。 你看河南府尹已经抽到一起的脸……他也为难。 第94章 奇怪的宴席 不管怎样,给朝廷的奏报,还是得过留守的手。 所以,河南府尹真的很为难。 “府尊,莫要为难,奏报可以大篇幅侧重卷宗的,下官没有意见。” 越是侧重于前期工作,越能提现自己最后的作用。 有些功劳是抹不掉的,别人也抢不走。 因为,谁都不能忽视朝廷诏令上那个:着左金吾卫中郎将徐义主导的字眼。 或许自己真的需要苟一段时间了,从这次李嵩针对他的小鞋,徐义觉得自己应该是入了这孙子的眼……毕竟人家是有现管权利的。 “徐将军大义!此事老朽定当公正奏报!” 莫欺少年穷。河南府尹也不傻,也不是不明是非。 就缉拿凶徒这件事,人家徐义做的面面俱到,谁都说不出什么来。关键是,朝廷诏令指定徐义办案,也就是说,朝堂上是有人关注着徐义的。 “实在不行,老夫以河南府单独奏报!” 嗯,这就对了。河南府尹的态度,徐义很满意。 嘴里客气,心里美滋滋的。 李嵩老头,你孤立我,我也孤立你,你借权势压人,我拿功劳拉拢人……且看着吧! 侦办大门艺被刺一案,总体来说徐义还是挺满意的。 特别是自己提前布局,还有来福的参与,到最后玩一手大数据分析,再笼络一群人……这一环套一环的,徐义都觉得很有混朝堂的天赋。 不错,不错,很不错。给自己充分的肯定后,徐义把奏报的权利都交给河南府尹了。 “府尊做事,小子岂能怀疑?府尊为人,小子万分信任。” “再说了,小子的字……丢人啊。劳烦府尊,小子已经过意不去了,那能再指手画脚?” “缉拿凶徒是府尊下令,收官之行动是府尊主导,小子只是尽了份责任,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谁都没这个资格。” 比较去吧,看我徐义是什么人!看我徐义是何等的大方。 等送走河南府尹及各分司衙门等人,徐义将申屠喊来:“老申,记住了,把这些死尸都收拾起来。” “这大冷天的,也不用担心变质,先冻起来,然后随便找个地方放好。” “将主,留死尸干嘛?” “老申啊,虽然河南府尹话说的好听,谁知道他会怎么做?等人家真的要跟李嵩沆瀣一气,咱拿什么说理?” “哪怕是有人帮咱们向上奏报,咱能拿出什么来?唯一这些死尸才是证据。有备无患吧!” 相信朝官的嘴,还不如相信这世上有鬼。 徐义听说的翻脸不认人的事故多了,又怎能这样相信河南府尹? 不仅仅如此,待徐义回到家,就用自己那漂亮的硬笔字,简化字,给李炜写过份亲笔信。 相当郑重。 徐义把这件事详细的讲述了,一点都没有欺瞒,甚至把自己在第一天就有把握拿下凶徒的事也说了。 甚至,徐义在催促徐云带信去长安后,便急匆匆的到了崔府。 “如此说来,在案发当日你便可直接缉拿凶徒?” “叔翁确实如此。就在小子前往河南府之时,来福便可直接确定据点。” 徐义说着,抚摸着来福那蓬松的白毛…… “义哥儿,此事作罢,莫要提起。老夫会知会关注朝堂关注此事。” 其实,崔升明白,根本不用关注,徐义现在已经进了圣人眼里。 只不过,关于徐义当日即可缉拿凶徒的事,必须得遮掩着…… 十多日吧,差不多就这个时间间隔,朝廷的嘉奖来了。 徐义,左金吾卫毫无疑问的是首功,没有出现徐义想像的最坏的情况。 只不过,仅仅是嘉奖而已,捎带的些许钱财,没有谁因此加官升职。 李嵩觉得这是自己活动的结果,徐义觉得本该如此。倒也没什么。 就河南府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河南府尹决定为这一次刺杀大门艺案的有功之臣,举办一次宴席…… 徐义看了看请柬,署名为河南府、东都留守。 不明所以,倒也无所谓。就是一次庆功酒会呗。 奇怪的是,在请柬的内容中,居然让携带女伴……嘛意思不懂,自己的女伴,估计也就是崔颖了。 等徐义跟崔颖说了,人家崔颖一点都不奇怪…… 这宴席宴请的宾客中,可能最想不明白,也是最奇怪的便是杨玄璬了。 河南府尹和东都留守联合宴请缉拿凶徒的功臣,举办庆功宴的事,他听说了。 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受邀之列。 不管从哪方面说,自己都跟这事不沾边。 关键是,请柬居然让自己携侄女同行。不用说,肯定是指玉娘了。 杨玄璬不安,有些担心,还有对自己侄女不听话不懂事的气愤,还有一些怀疑徐义和李贽的恼怒。 肯定是侄女善舞的风声传出去了。 其实,这传闻在东都的贵公子圈,早已经传开了。甚至在贵公子圈里,被李贽宣传的,就是倚兰都多有不如。 有不少的贵公子都希望能有幸观赏一次杨家玉娘的舞姿。 只不过杨玄璬,包括他的子女,还不足以进入那个圈子,也无从得知。 对于杨玄璬而言……自家耕读传家,先祖也曾经有过上柱国的先人,又怎样能以歌舞取悦他人? 不去?他不敢。这是东都留守和河南府署名宴请…… 若是徐义或许还可以推脱掉,uu看书 ww.ukanshu毕竟从几次打交道来看,徐义还算君子。 就怕这事是李贽撺掇……若是自家侄女被李贽关注,杨玄璬真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李贽,也曾遣人到府上说亲,可那是妾室。 玉娘没了爹爹,可她爹爹也曾是蜀州司户,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娘子。 所以,杨玄璬推了。没想到现在会成这样! 左思右想,还是不敢推辞……李家人的睚眦必报是出了名的。 这算不算是一次睚眦必报?再推了,再往后呢? 这事,杨玄璬还是想偏了。 他以为是李贽看上杨玉环了,其实,是李贽在详细调查过渡口那些事情后,以为杨玉环是徐义的女人,或者说他俩对眼了。 因为李贽查清楚了,当初他遇到杨玉环的地方,是徐义的私地。 也就是说,那一次自己误入,徐义跟杨玉环并不是偶遇,他更相信徐义跟杨玉环是相约。 而且,李贽相信,徐义跟杨玉环的私情,绝对是没人知晓的。具体因为什么避着人,李贽想不通。 或许,正如徐义当初说他一样,杨玉环好歹也算得上是官家的小娘子吧。 现在徐义的正室谁都知道是崔家的崔颖,正宗的世家嫡女。 这杨玉环往哪儿放? 所以,在听说河南府和东都留守要举办庆功宴席后,李贽便想了个这办法:携带女眷。 若是在那样大的宴席上,自己提一句让杨玉环起舞助兴……那应该不难吧? 就杨玄璬的地位,还不至于让参加宴席的人忌讳。 第95章 被尴尬的杨玉环 官府的宴请并不在河南府的公廨,也不在东都留守府里,而是在旌胜坊的归仁居,号称东都三大酒楼之一。 同样,官府也需要遵行宵禁,所以,宴请的是午餐……反正除了徐义的徐府,满大盛朝都是一日两餐。 徐义很担心宴席上的酒菜不合胃口,午饭准备先在家里吃。 并且也通知崔颖也早点过来,先垫垫肚子。 “这样穿冷不?” 崔颖虽然穿着也很符合这时代贵家小娘子的打扮…~就是多少也露点。 可徐义从来没见崔颖这样大方穿着过……这简直跟徐义看电视剧里的晚礼服不差多少,就差露背了。 这前面挤的,露的,挺晃眼的。 “妾身出门有大氅的。” 崔颖好像很满意自己,特别是徐义的眼神那种舍不得躲避的样,让她觉得心里挺美。 徐义虽然很渴望今天能见识到大盛女人的豪放,可自家的崔颖这样,让他觉得挺吃亏。 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颖娘,怎么就能大一些?我的太小了。” 我嘞个去!徐义正纠结,却不料莺娘突然来这么一句。 牛乳呀,木瓜呀……咳咳,想什么了? 不过,好像有个营生不错呀,现在都用什么束胸,如果自己把后世那个罩罩搞出来,那绝对是大财源。 接着,徐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杨玉环…… 又乱想了,想人家干嘛……也不知道那小妮子会不会参加宴席?想来也不会,杨玄璬跟这次的事无关,级别好像也够不上。 不知道别人是携带几位女眷,反正徐义是两个。只不过,莺娘这个女眷更像是护卫,依然是一身劲装。 可能是崔颖暴露的部分打击这丫头信心了,本来也准备变一次的,最后临出发,还是换成了劲装。 甚至都不想去了,若不是崔颖坚持……崔颖能感觉到徐义对莺娘的那种亲情,会做人。 其实,徐义真的对现在的什么宴请不感兴趣,哪怕是这种非著名酒楼也不感兴趣。 吃食就不说了,关键是形式。 归仁居也是如此。 徐义这次首功,位置靠前,一样是一张条桌,三个蒲团……这是要跪坐呀! 有些规矩还是需要遵守的。 徐义跪坐,还看了看莺娘,小丫头白了他一眼,倒是让崔颖笑了。 徐义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痛苦了,一边一个,就这样伺候着吃喝,也挺不错。 嗯,有点感谢河南府尹了,徐义还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虽然三人同行是常事,可多数情况下莺娘都是自觉的变身护卫的。 难得被两个小娇娘左右陪着…… 唯一的缺点就是,被她俩这样伺候着,徐义不好意思左顾右盼的看别人家的。 偶尔抬头,看过去好像就是一溜白花花的晃眼。 太容易心猿意马了,徐义严格控制自己,绝对的非礼勿视。 说真的,这比后世不逊多让,甚至过犹不及。 参加宴请的男士,最应该感谢徐义了。若不是徐义的煤炉子,这归仁居在冬天,就是铺满火盆也没有这般暖和。 当然,也不得不佩服工匠的智慧。 本来徐义只是给了一个煤球炉的样本,可看归仁居大厅里的炉子,已经有了大锅炉的雏形…… 回去得问问徐清,这一年到底收回来多少钱。 应该钱不少,就是这宴席的酒,那也是金麦酿…… 这种形式的宴席,古今都一样,都有开场白,致酒词什么的。 这是正式场合,自然不会口语化,是正儿八经的四六骈体文。说真的,徐义就听着朗朗上口了,意思压根没听懂。 语气词太多了,好像没词了就加一个语气词,一个不够加两个。 河南府尹哼哼唧唧的诵读了很久,感觉有最后一句话就够了:这次功劳不小,老夫感谢大家。 真没有后世那种圆桌子请客有气氛。 搁后世,这时候河南府尹和东都留守应该带着诸位高层,挨桌子敬酒了。 再下来就是熟悉不熟悉的,贪杯嗜酒的也挨桌子转圈,再然后,或许几个酒鬼聚一桌子开始打对台。 甚至到后面女伴都会混乱一些。 可现在……最近的矮几也有三尺远,说个话都得吼,那有机会勾搭别人的女伴? “河南府尹居然请倚兰起舞……” 徐义神游,听见崔颖顺倚兰起舞好像挺稀罕:“不就是个舞娘吗?不容易请?” 上次去来凤楼他见识了,也就那样,没觉得有什么。 “听说倚兰因为李贽跟你们争抢一事,身价暴增。排队都排到上元节了。” 果然古今都一样。这时候的舞娘也需要炒作的。 想想也是,世家大族子弟跟留守府新贵抢粉头,就是搁后世也足够上头条了。 这时候徐义也回神来看这歌舞晚会了,这跟后世的歌舞晚会完全相同了。 不过,倚兰这小娘皮,确实比来凤楼那次卖力多了。 那腰肢扭的,都快折断了。 那衣裳穿的,搁夏天都觉得凉。 那媚眼抛的,连徐义都有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感觉。uu看书ww.ukans 大不一样呀。 就看看这一屋子的男人猪哥相,当着女眷都垂涎了。 估计,有这一次,排队得排到中元节了…… 可惜,一曲结束居然没掌声。不过,场面的安静,足可以证明倚兰的一曲舞,真让人心里念念了。 “听闻士曹参军杨玄璬的侄女杨玉环舞姿惊天,比倚兰更胜一筹,就是不知道诸位贤良是否有机会见识了。” 安静中突兀的有这么个声音。 徐义顺声音看去,才发现原来李贽也在…… 很不巧的是,李贽正好看过来,好像是跟自己示威。 徐义懒得揣摩他的想法,反正杨玄璬也不可能在场,杨玉环就更不可能了。 “今日杨参军携侄女在场,正好倚兰舞罢,倒是有机会……不知杨参军是否赏脸?” 李贽接下来的话,让徐义愣了。 杨玄璬为何会被邀请?这李贽…… “是那个杨玉环。” 崔颖轻轻的碰了碰徐义,头向大厅的边缘仰了仰。 果然,徐义看到了局促不安的杨玉环,更看到了杨玄璬煞白的脸色。 杨玄璬就是再傻,这时候也明白自己被宴请的目的了。 早就限制玉娘跳舞,结果还是招惹麻烦了。 这场合,自己有胆拒绝吗? 杨玄璬正统,迂腐是事实,可他并不没有向所谓的强权宣战的胆气。 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刚刚舞娘起舞结束之后,自家的侄女以舞愉人,杨玄璬自觉没脸再就在河南府了。 第96章 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时候杨玄璬很尴尬,杨玉环更尴尬。 特别是这种被众人盯着看,还相当贪婪时,她真的如坐针毡了。 门边并不热,可杨玄璬叔侄俩都流汗了。 “李郎君,玉娘只是喜好,不敢妄言与倚兰大家相比。正巧这些天身体不适,今日扫大家兴了,等玉娘真的学有所成了,定让她为各位贤良起舞。” 杨玄璬最终还是决定推一推,最起码把自己的意思亮明了。 而且,杨玄璬也很聪明,推辞的抬头直接就是李郎君…… 话说,这算是官方的庆功宴,他杨玄璬来都算没资格了,这李贽算什么? 杨玄璬虽然不敢直接质问,倒不是说不能话里点一下。 可人家李贽根本不吃这套。 “哦,看来传闻不可信。原来玉娘只是喜好呀。那正好,今日倚兰大家在场,玉娘喜好,倒也能让倚兰大家指教指教。” 杨玄璬的火这次是真有点压不住了。 谁都听出来他已经是明着推辞了,还这般不依不饶……得有多大仇呀。 当然,没人会仗义执言。 徐义…~徐义有心替杨玉环过这个坑,只是他发现李贽每说一句话,都要往他这边看一下。 有什么坑等自己跳吗?徐义不敢肯定。 但是,徐义的表情很不轻松。 “徐义,那个是不是上次堵着玉娘让跳舞的那人呀?” 李贽步步紧逼,让杨玄璬进退两难。来参加宴席的,哪怕是跟杨玄璬交好,这时候也不敢忤逆李贽……人家是留守的亲侄子。 所以,整个场面很安静,就是看热闹的也不会在这时候起哄。 谁能想到莺娘会……莺娘好像不在乎这些。 “嗯,莺娘,这话不应该这时候说,这样说了,好像人家李公子是专门为难杨参军一样。” “这不合适,好歹杨参军是河南府的人,李公子就是留守的家人,也不能为难河南府的人。别瞎说,李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徐义真的感激莺娘的另类思想了。这话说的太及时了。 “府尊,留守,莺娘久居终南山,不喑世事,见谅!” 徐义还是想苟着,不想在这场合跟李嵩正面刚。 一边承着莺娘的话,化解一下尴尬,同时也致歉。 徐义觉得,莺娘这样一掺合,应该算是给大家都留面子了。 毕竟,自己也自嘲了,俺们是山野之人,不懂规矩…~ “徐将军……”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婢,也敢在这场合胡言乱语!” 河南府尹正准备借坡下驴呢,可李贽恼怒了。 因为,莺娘的话,很明确的告诉大伙,他就是曾经拦着人家杨玉环跳舞被拒绝了。 甚至也不难想通,这杨玄璬能来参加宴请,恐怕也是这李贽想羞辱杨玄璬和他侄女。 再想想李贽曾经向杨府提亲被拒…… 所有的事都贯通了,谁都会明白这是李贽在借机羞辱杨玄璬。 所以,李贽恼羞成怒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在打断河南府尹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居然在这场合喧嚣?谁给你权利了?” 徐义也不顾什么河南府尹尴尬的张着嘴了,直接顶了回去。 徐义已经准备苟着了,并且也致歉了。可李贽居然辱骂莺娘…… 徐义憋不住了。 莺娘也憋不住了。 莺娘不会骂人,可她会揍人,刚听到李贽臭嘴喷粪,莺娘跪坐的姿势没动,人却就那样站起来了。 徐义在说话的同时,也赶紧拉住了莺娘:“莺娘,这时候不适合打打杀杀的,想揍人也不是现在。” 反正已经站起来了,反正这场合已经搅乱了。 徐义索性就没再往下坐,带着莺娘和崔颖向前一步:“府尊,下官以为这是侦办大门艺被刺案的庆功宴,所以下官来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无聊的借势压人,借机羞辱他人的闹剧。” “早知道下官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来了。不过,现在还早……府尊,下官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徐义本来真不想闹翻了,也不想搅和了这个场子。 毕竟名义上这是为侦办大门艺被刺案的庆功宴,毕竟他现在还不足以抗衡李嵩,毕竟他的原则是想苟着。 可形势真的不由人。第一个没想到杨玄璬会被宴请,还带着杨玉环来了。 第二个没想到,李贽会在这种场合侮辱官家的小娘子。 更没想到的是,莺娘在那个时刻会说出那样的话,偏偏还被李贽针对了。 所以,整个事情的发展就推着徐义走到了这步。 说几句恶心徐义的话,徐义或许能忍,可说莺娘,徐义不能苟着。 他好歹是个男人。 或许他就是不做什么,莺娘也不会记怪,问题是他过不了自己的心。 再说了,徐义本来就正想着帮一下杨玉环的,李贽这样把苗头转自己身上,倒是正合适。 再怎么说,他徐义才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是侦办大门艺被刺案的首功。 把苗头接过来,uu看书 .ukan还不是因为杨玉环的原因,正合我意。 徐义说完,连看都没看李嵩和李贽那边……反正这已经算是闹翻了,何必再维护那点脸面? 崔家不是说过年是个坑吗?这也快过年了。 也就是说,李嵩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 徐义还是把崔升说的那个过年后,当作自己的底气了。 徐义就这样拽。 说了句推辞的话,也没管河南府尹是不是准许,扭头就要往外走…… “徐将军既然身体不适,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河南府尹估计也是被李贽打断说话有点不痛快,没去看李嵩铁青的脸色,向着徐义斜过去的身体说了一句。 唉,也挺为难的。 别看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河南府尹能说出来,就代表着立场了。 徐义都没想到的。 为此,徐义又扭回身,很郑重的向河南府尹施礼:“下官感谢府尊恩准。下官告退。” 这个礼必须得有。 就是崔颖,这时候也随着徐义一起向河南府尹施礼了。 当徐义三人走到门口…… 徐义这时候很想叫上杨玉环一起走,可真的没什么理由。 这个杨玄璬,难道不懂什么是趁机吗?还傻乎乎的愣着。 估计他是被李贽和徐义的争锋相对搞晕了。 “玉娘妹子,上次邀请你做客,你多有不便,不知今日玉娘妹子可有空?” 就在徐义不知道怎么提醒杨玄璬和杨玉环时,身边的崔颖开口了。 第97章 徐义感觉被卖了 杨玉环不傻,也知道这是让自己脱身的。甚至顾不上跟叔父说什么,忙不迭的跑过来了。 徐义正面的跟李贽怼,不止是李贽懵了,就是在场的官员们也懵了。 怎么说呢,不管私底下有什么恩怨,一般来说场面上都会留点面子的。 李贽责问一句:你算什么东西;徐义回一句:你又算什么东西。这完全是撕破脸的节奏呀。 李贽辱骂的那位,都只知道是徐义从山里带出来的,考虑到徐义跟孙思邈的勾连,谁也不确定这小女子的身份如何。 李贽如此这般,确实不合适。 而徐义直接说李贽又算什么东西······呃,好像也不合适。 掺和不起,没人掺和。所以,在崔颖再开口喊走杨家侄女时,就更让人懵了。 一直到徐义带着三女离开,居然没人吭气。也不对,李贽就吭气了,是被坑的喘粗气。 这一路上,徐义陪着三个令人垂涎的小娇娘挤马车,却没有一点其他心思。 整个心思都被刚才的场景占据了。 徐义的最抿着,脸沉着。 崔颖知道徐义是在计较刚才做的事有怎样的得失;莺娘以为是徐义气愤她被侮辱了;而杨玉环则想的是:徐公子是因为自己的处境而正义感爆棚吧? 各自想法不同,但每个人都觉得徐义这时候特别迷人。 莺娘盯着徐义,满满的亲情感;崔颖看着徐义,自觉这男人值得托付;而杨玉环则是飘忽的眼神,间断的瞥一眼,偷偷的甜蜜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玉环就觉得徐公子好了,今天是特别的好。 徐义这时候则在想:刚才是不是有点冲动了?对于刚才的情形,要是搁原本的自己会怎样? 徐义想了想,即便是原本的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形,一样会怼回去,只不过不会如此尖刻,不会直接说:你又是什么东西。 唉,一直本着不做枪头的原则,结果最后还是冲在前了。 不过还好,早先崔老头说过,过了年就好了,这也就差不多了······ “没多大事,没必要担心。” 徐义宽慰三位娇媚的女子。其实,就徐义担心了,三位跟徐义挤在马车里的小娇娘,心里就想着徐义洒脱的离开宴会时那高大的身影。 “徐公子,给你添麻烦了。” 杨玉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致谢的,也应该担心的。 羞红的脸,水汪汪的眼,望着徐义致歉······ “玉娘,喊你离开的是我呀······咯咯咯。” 崔颖调笑,让杨玉环更加不堪了,脸都红到脖子了。 还别说,就在这一刻,徐义真的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快了几分,都有往上蹦出来的感觉。 不敢!不能!不可!徐义硬压下自己的萌动······太危险了,她终将是绝代风华的存在,是我徐义不可染指的存在。 颍娘的话,倒是一下子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当然不是指杨玉环跟徐义的距离,而是杨玉环跟崔颖的距离。 然后,崔颖就跟杨玉环悄声嘀咕,时不时的看看徐义。 至于莺娘,傻乎乎的,左右看了看,又看到徐义凝重的表情,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这时候,徐义的凝重真的不是对李嵩了,而是对杨玉环。 如果,就是说如果呀,如果杨玉环跟自己真的有什么呢?自己到底该怎样? 要说徐义没有一点觊觎之心,那也是假的。要说徐义敢把杨玉环接近门,那决计是不敢的。 徐义感觉这大盛那就是大唐,很多事并没有完全脱离开原本的轨迹。 也就是说,杨玉环······唉,挺可惜的。 崔颖的借口是邀请杨玉环造访徐府,也真这样做了。 其实杨玉环来过徐府,可感觉大不一样。上一次属于叔父带着她拜访,这次算是崔颖这个未来的主母邀请。 还有就是,崔颖觉得需要这样做,最起码自己在宴席上说的话不是作假。 其实,假不假真的不重要。 徐义很想找崔老头合计合计今天的事,又不能让杨玉环觉得自己沉不住气,还得接待······ 好不容易熬到杨玉环恋恋不舍的辞行,她倒是不想走,可她叔父遣人来叫了。 等杨玉环离开,徐义才着急带着崔颖往崔府走······ “为一个小吏的族女?值吗?” 崔老头这话真的让徐义汗颜了:“叔翁,真不是。若李贽不针对莺娘,小子恐怕只会旁观。” 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反正没有发生,徐义也敢扯。 “叔翁,离开时还是颍娘让她跟着的。” 说真的,遇到像崔颖这样的婆娘,徐义觉得自己烧高香了。这样的女子,遇到了就要收拾回家,绝对的知心贤内助。 莺娘一根筋的忠,不喑世事,可以为自己舍命,却不能持家。 至于杨玉环,纯真的傻白甜,小门小户的养不起。 唯有崔颖,uu看书 .ukns.om 世家的底蕴,良好的教养,见多识广,处事有方······ “今日之事,你孟浪了,莽撞了······” 崔升对徐义的话无所谓信还不不信,只是针对他今天的事评价了。 因为,在崔升看来,莺娘就是婢女,李贽所言也是事实。在那样的场合,莺娘多嘴不合适。 “颍娘最后不该把杨家的族女带走。这样会让你跟李贽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单纯说因为莺娘争执,你离开算是让步。可带走杨家的女娃,那就是彻底剥了李贽的面子。” 这些徐义都懂,他也想过。 不不会责怪莺娘,更是感谢崔颖的知心。他今天来,不是听崔老头分析现场和后果的,是想知道后续。 所以,徐义没有吭气,等着崔老头后话。 早先说过的,年后就该差不多了。徐义一直不知道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崔家又在进行怎样的操作。 不过,崔老头的话里话外是李嵩会离开东都的意思。 “义哥儿,事情恐怕有变。” “叔翁,什么意思?” “弹章递上去了,都是坐实了的。但圣人压下了,留中不发。也就是说,圣人无意让李嵩离开东都。” 徐义傻眼了。 徐义之所以这般强硬,并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有抗衡李嵩的资格,是因为早先崔升的那些话。 自己赤膊上阵了,撕破脸了,冲上去了,结果居然是事情有了反复······ 在这一刻,徐义有了自己被卖掉的感觉。 第98章 有备无患吧 从一开始,徐义就没想过掺和崔家跟李嵩的恩怨,所以,他从来也没问过崔升的计划是怎样的。 徐义以为,以崔家的在朝堂的势力的人脉,这样的事并不难。 曾记得当初自己初到东都时,崔老头那副成竹在胸的样,让他这次直面李贽有了底气。 甚至说,在这一段时间面对李嵩时,徐义都挺有底气的。 结果是自己从后场带球,一路狂奔,球传到禁区了,前锋居然被鞋带绊倒了······ 这一刻,徐义有想指着崔升骂娘的念头······老头你太坑人了。 “徐义,你大可不必担心。你是武将,隶属左金吾卫,他李嵩就是找茬,也只能通过弹劾,而无权对你如何。” “信安王自有分寸,东都也不是李嵩一手遮天。况且,圣人时常临幸东都,李嵩也不敢过分搅乱东都的安稳了。” 崔老头,你别安慰,你所说的我清楚,真的不用你说······徐义只是看了看崔升,并没有搭茬,也没有真的就指着崔老头开骂。 事已至此,跟崔家闹掰屁用不顶。 “叔翁,小子明白。” 徐义是真明白,明白了万事还得靠自己,明白了没有确定的事千万不可过度意淫了。 “叔翁,小子恪尽职守,他就是找茬也没得找。” 不表态的离开,很容易让崔老头不踏实吧?说完这两句话,徐义便起身了。 “叔翁,小子暂且回去了。这些天小子需要爱工上靠的到军营点卯了,时不时的巡视武侯据点,尽量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临了,徐义还是没说出:可能会来的少这句话······ 徐义走了,崔升还在摇椅上发愣,挨着火炉的摇椅,让他无法从徐义的表情中回神过来。 这小子,怕是有些怨气了。 真的没办法,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谁知道这圣人发什么神经了,居然对李嵩的弹章视而不见······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徐义呗。问题是,不管是徐义还是崔升,都不清楚。 “徐义呢?” 每次徐义离开,都会跟崔颖道个别的,这一次,徐义脑子里懵懵的,居然把这个忘记了。 眼看天黑了,虽然徐义不必考虑什么宵禁,都是他的人。可徐义一直遵守的,说是严以律己。 所以,崔颖出来看看······ “走了。怕是徐义这小子多少有些怨气的。” “叔翁,徐义不会的,徐义很明理。” “明理是不假,可若是老夫骗了他呢?他会明理吗?徐义这小子,看人对人······” 若是这样······崔颖心里也没底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半年的往来,徐义似乎有种魅力,很让人舒服。真要是叔翁骗了他,恐怕就是自己也会被徐义怀疑吧? 崔颖作为大家族出来的女子,知道自己对家的作用,也知道家族对自己的加成。 “叔翁为什么要骗徐义?” 这话崔颖本不该说,按照她接受的礼教,也不能说的,不知觉中就说出口了。 当自己秃噜出口的瞬间,也觉得有点过了,手足无措的低着头。 “叔翁没骗他,是事情发展的趋向,让徐义这小子有了这样的想法。” “颍丫头,你喜欢他?” “叔翁,不是家里将我许配他的吗?” 似乎要有什么变化。崔颖的心思很乱,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真的很乱。 “看看此事走向吧······” 崔升很冷静。虽然徐义这次能定义为慌乱,也可以视作是有了对崔家的不信任。 对于徐义到东都这半年所做的事,崔升也大概能品味到徐义的心路历程,能想明白今日在宴席上的行为和依仗。 只是······唉,事与愿违呀。 虽然看好徐义的前程,崔升却不敢赌徐义跟崔家还能入当初那般绝对的信任。 崔颖嫁过去了就另当别论,因为那时候崔颖也是以徐家利益为上。 可一旦徐义对崔家有了怨气,崔升不可能将自己的长房嫡女送过去受气。 这一切都还没挑明······ 崔老头想错了,他没挑明,人家崔颖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拾掇齐整,崔颖就出门了。被崔升看见了,也只是回避一下眼神而已。 不用说,崔颖跑徐家了。 “徐义,叔翁说他没有骗你,让你不要多想,只是事情的趋向变了。妾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告诉你,别怨什么······” 能看出崔颖的倦容,估计一晚上没睡踏实吧?其实徐义也是一晚上没睡好。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怨气。昨日有点失态,忘记跟你道别了。是不是叔翁以为我有什么想法了?” “不会的。只是事情没有按照我的想象,一时间有点乱。我也想明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义是真的想通了。崔家没有故意害自己的必要,甚至说没有让自己做枪头的想法。看书 .uuknshu 自己之所以冲到前面,更多的是跟李贽的冲突太巧合了。 想通了,徐义决定犒劳自己一下,想念油条了······ “还没吃早餐吧?今天我准备做个新花样,一会儿尝尝。” 油条被崔颖带走些,算是给崔升一个信号:没有什么怨气。 这也是崔颖一大早就过来的目的。 说实话,徐义觉得自己应该算捡到宝了。一个懂得委屈自己协调亲近关系的女子,绝对是可以兴旺家业的。 而且,徐义不止捡到一宝······ “我昨晚去李府溜了一圈。” 莺娘的话吓出徐义一身冷汗。 “莺娘,此事绝不可以再做!太危险,一旦被发现,满身是嘴也说不清。” 刚刚发生过刺杀大门艺的事,徐义看到过朝廷的诏令,字里行间都带着杀气······朝廷对这样的刺杀行为是绝对没留一丝余地。 “没事,就他们府上的护卫,永远不可能发现我。别担心,我暂时不会杀他,做个准备,到了万不得已时,我会杀了他!” 我······徐义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昨晚回来,召集自己的这些烧火棍脑子的家人一起商量了,没人有有用的建议,一个个就等他决定。 没想到莺娘直接就出手了。 “将主,有备无患吧。别说是莺娘,就是我去,那留守府的护卫也形同虚设。” 徐义发现,自己的这个家,说是土匪窝子比萌芽的世家更合适。 第99章 失算了 徐义一直对于暴力不怎么喜好,特别是这种直接了当的暴力。 他喜欢阴人,虽然两辈子也不曾阴过谁,他还是觉得阴人比较好。 就是那种自己挑唆起来,然后躲一边看热闹的做法,徐义是最推崇的。 像莺娘这样亲自上阵的,说实话,徐义不赞同。不管李嵩是什么二品大员、东都留守,在徐义看来,他的命没有莺娘小拇指值钱。 但是徐义也知道,在自己这个家里,大多数倾向于惹急了弄死李嵩的做法。甚至说让谁舍命,任何人都不会犹豫的。 说到这应该感动的,可徐义更多的是担心。 这时代是个皇帝可以随便砍人脑袋的时代,徐义好不容易没死掉,是真的不想去死。 杀李嵩应该不难,杀他一家也不难,难的是杀了之后全身而退······这是怎么了,还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怎么也想着杀不杀的。 “记住,任何人都比不上咱家人的命贵。都好好的,等着看徐家成为世家大族。别想乱七八糟,还不至于,到不了打生打死的程度。” 徐义也想了,就是一个酒宴上不给面子,无非就是弹劾、穿小鞋,李嵩还不至于跟自己玩命。 无非是受点委屈呗,也不是没受过,忍忍就过去了。 这莺娘······把人都拉到邪路上了。动不动就杀这个,杀那个的。不至于。 徐义不考虑这事了,准备好好上班,遵章守纪。只要自己不犯错,就是李嵩找茬也费劲。 接下来几天,徐义每天一大早就去军营点卯,很认真的看朝廷发过来的抵报······想琢磨琢磨朝堂来着,结果看的云里雾里的,只理解字面意思。 军营里操练彉骑,继续玩小孩子家家的游戏,走队列队形。 倒不是徐义没有新花样,新花样多了去了,就是面对临时工,徐义没多大兴趣。 申屠见徐义每天来,都有点不习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啥了,不但陪着徐义操练彉骑,连公廨里办公也陪着。 “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碍眼。” “将主,到底咋了吗?” “唉,还能咋?得罪李贽了,担心李嵩报复呗。不老老实实的出工,等着让他找茬?” “别管我,平时咋做就咋做,就当我不在。” 唉,徐义确实挺不爽的。来这时代后,一直顺风顺水,一下子这样苟,让他很是不适应。 这大冷天的,真的不想每日出城呀! “将主,要不要找人收拾那小子?” 看看,申屠也是个土匪性子。自己身边怎么都是这?一脚把申屠踢出去······ 真心无聊啊。 徐义打起精神来,再一次翻看朝廷抵报······ 赵含章坐赃巨万,杖于朝堂,流襄州······这是咋了?终于在抵报中发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居然是这样的信息。 幽州节度使呀,去年还在一起并肩作战了。印象不错,还以为自己结交下一个节帅,转眼就成这样了。 唉,富贵还是贫穷,包括死活,都是圣人一句话。 流放襄州呀,肯定是要路过东都的。徐义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看看这老小子。 三十多岁的人了,被打的屁股开花······唉! 徐义发现这几天自己叹息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徐义如果知道历史记载的赵含章是坐赃巨万,杖于朝堂,流襄州,道死。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犹豫的。 问题是徐义不知道,他觉得三十来岁,没有被圣人砍头,好歹是混上节度使这位置的,说不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所以,他招呼了武侯和军卒,等赵含章离开时,招呼一声。 送别赵含章,是在东都城外的三十里铺。徐义虽然想烧个冷灶,也没想着真的就把赵含章迎到家里去。 赵含章是趴着的,身上盖着棉被。 徐义打开一看······幸亏有准备。原来屁股真的能达成八瓣呀。 大面积软组织挫伤,若不是冬日,屁股早就流脓了。即便如此,整个屁股也是红里透着黑,腐肉不少。 说真的,若今天自己不过来,徐义敢保证,赵含章到不了襄州就一命呜呼了。 “徐将军,老夫······” 花未开口已凝噎,想不到铮铮铁骨的赵含章也怕疼,哼哼唧唧的哭起来了。 “节帅,喝点麻沸散?还是就这样。” “就这样吧,也让老夫能铭心刻骨。” 也好,省钱。徐义也没想过能从赵含章身上赚诊金了。 看过赵含章携带的行李······女人不少,钱财可怜。连凌风子都鄙夷。 是条汉子······其实,这玩意儿真的没法处理,表皮都是破破烂烂的,缝也没法缝,说白了,徐义就是把酒精倒赵含章屁股上,假迷的擦擦,消消毒。 能不能好,就看他造化了。 喝不成酒,也吃不成菜,意思到了,u看书 . 赵含章也没脸待着······ “义哥儿,几个意思?烧冷灶?我看他很难东山再起了。” 凌风子总是这样直击人心。难不成我就不能有情有义吗? 不过,看赵含章这样子,起复确实有点难度······整个东都居然没有一人送别。 “别那么势利,好歹是一个战壕里并肩作战过,我尽个心,心里舒坦一些。” 徐义肯定是不承认自己在这事上失算了。 确实失算了。 在长安的信安王李炜,被圣人唤到兴庆宫了。 “徐义这小子跟赵含章有交情?” 圣人的问话让信安王一身汗。这赵含章贪赃巨万,刚刚被圣人责罚······难不成还要串联不成? “陛下,要说交情,也就是在去岁打契丹时,徐义救治过赵含章的属下。” “臣记得徐义伤病营被袭击当晚,他俩还互不相识。战后徐义倒是将金麦酿拿出来跟赵含章有一席吃酒的交道。臣也在场。” 李炜不确定圣人问话的目的,就这样含糊的说了。没敢给徐义保证什么。 “哦,这小子倒是有情有义。在东都为赵含章治伤、送行。被人弹劾了,说是对朝廷心存不满······” “对了,你去信跟这小子说一声,别每天没事找事。刚刚在庆功宴上甩李嵩一个耳光,这就跟赵含章送别了?他是不是觉得有你在,人家李嵩就拿他没办法。” “朕挺看好他的,别小小年纪就掺和乱七八糟的事,别还没等朕用他就夭折了!” 第100章 浪费了 李炜不清楚近段时间徐义在东都的情况。 不知道什么原因,崔升居然没有将徐义在庆功宴上开罪李嵩的事告知李炜。 这一次,当李炜从圣人那里品摸出一些情况后,并没有让驿递传递信函,直接派了自己的亲信亲临东都了。 崔升接到李炜的信函后,一切都想通了······ 将近段的事情详细在回信中讲述了······崔升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他觉得李炜能理解他。 崔升不是崔珪,对徐义没那么亲近。他作为崔家的话事人,更多的是站在崔家的整体利益上考虑,而不是凭情感。 之所以允许崔颖这段时间不隔一日的往徐义那边跑,就是有很多事没想明白。 这下清楚了。 所以,徐义再一次被崔升邀请了。 “想明白了?” 老而不死为贼,就是说崔升这样的。一句‘想明白了?’先把自己立于主动了。 “叔翁,没啥想不明白的,小子早就想明白了。这段时间安分守己呢。” “就是这样,信安王还来信训斥了一通,我都不知道做错什么了。” 徐义是真的不知道。李炜来信,只是一再告诫他别招惹是非,低调做人,做好自己分内事,别掺和乱七八糟的事。 徐义大概品了品,可能是说自己掺和崔家和李嵩的恩怨了。 其实,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纯属巧合。 已经把所有事情跟信安王说明白了。 “你又被弹劾了。说是你送别赵含章,是对朝廷处置赵含章有所不满。” “也幸亏你小子跟赵含章不是太熟悉,否则说不定也要被御史调查了。” 崔升终归还是顺着李炜的意思来了,没有他圣人看重徐义的话说出来,避免这小子嘚瑟。 并且,崔升在话里话外都使劲的跟徐义亲近。 虽然徐义的存在,让崔家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或者应该说圣人为磨炼徐义,将李嵩硬留在东都,把崔家的打算破灭了。 但是,他也再次看清了圣人看重徐义的程度,必须的改善一下相互的隔阂。 看重,居然拿一个二品大员来磨炼这小子,这样的看重已经不那么简单了。 徐义却懵了······这居然也能成为弹劾的理由? 想了想,也确实是。朝廷在朝堂上直接打板子,还是啪啪的打在屁股上,这得多丢人呀? 自己居然还想着烧冷灶,还给送医送药,疗伤送别。 也是昏了头了。 算了,已经过去了,看来这事也过去了。 傻逼李嵩,弹劾又怎样?老子岿然不动,你能咋? 徐义不是嘚瑟,就喜欢看李嵩恨我却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徐义最开心的一天。 朝廷有人好做官,看来果然如此呀。有信安王在后面给自己撑着,就是李嵩这东都留守又怎样? 所有弹劾自己的奏章,恐怕都交给信安王处置了吧?崔老头说的也对,处置自己的权利,看来还是在信安王那······太好了。 李嵩,我徐义怕你的个鸟! 自始至终,徐义没敢想是圣人看重他,没敢想之所以李嵩没有被崔家鼓捣走,是因为圣人给徐义留下来的磨刀石。 哪敢呀! “将主,今天怎么了?” “没事。就是那李嵩狗日的又弹劾老子了,结果让信安王来信训斥一顿。” “不过呀,这次或许咱真的错了,也幸亏有信安王在前面顶着。” “赵含章这冷灶估计烧不起来了,我这给治疗伤患,送一个别,圣人都当回事了,估计没希望起复了。” “一个贪赃巨万,不至于这样狠吧?说不定赵含章这老小子在幽州跟契丹人有什么猫腻了。” 最后这句话,徐义是嘀咕出来的。反正到家了,说说也无所谓。 然而,莺娘突然有一天自己出去溜达了······ 快大年了,徐义也懒得跟李嵩做戏了,很少再手冷去军营了。 申屠却来了:“将主,赵含章死了!” 这消息让徐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应该呀,按说自己给赵含章备了酒精,还备了足够疗伤的膏药。 就凭赵含章三十来岁的身体,不至于扛不过这点事伤呀。 徐义感觉头皮发麻。 看来自己送别赵含章确实越轨了,这是圣人让他死呀! “怎么死的?” “抵报说是伤口风邪入侵,不治身亡。” 那就是了,为尊者讳。指不定是怎么死球的。 也罢,跟自己无关了。 徐义打发走申屠,就没往心里放这事。 “徐义,给我一锭金子。” 莺娘突然要钱了,还是一锭金子。徐义倒没犹豫:“买什么唤崔颖一起吧,她熟悉你们女孩子的物事。” “不是买什么,买什么有徐清。我是给人报酬。” 报酬?奇怪了。莺娘除了武力,其实也是个傻白甜,根本不知道俗世的肮脏。 该不是被人骗了吧? “山门有人下山历练了。我在城里留了印记,uu看书ww.uuash让他们去把赵含章做了,还不得留下线索。” “事成了,就需要报酬。” 我的那个头大呀!刚还想着没自己什么事,这······该说什么好呢。 徐义把书房的门关上,把莺娘往里拽了拽:“为啥呢?” “你不是说他有可能跟契丹有猫腻吗?我想不能留下他。一旦他真的跟契丹有关,你救了他,说不定以后会牵扯上。” 徐义要哭了!这哪跟哪呀? 也不知道莺娘的逻辑从哪来的,怎么就能关联上了。 这是图了啥?送了别,治了伤,备了药,最后还是死了,还死在自己手里。 转怎么大的圈图啥? “山门暗号追不到,甚至不知道是谁下的单。咱家治伤送药,没人会想到咱家。没事!” 理倒是怎么个理,问题是徐义总觉得有点乱。 “莺娘,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说···知道吗?做事要考虑有没有价值。” “另外,此事就此打住,绝不可跟任何人说,家里人也不行!” 这到底算什么事呀?自己贴了钱,贴了药,背了弹劾,最后赵含章还是死了。 问题是,好像自己也有了一个重情义的名声······ 这事做的,倒是有点符合徐义一贯的原则,只是用在赵含章身上有点浪费了。 要是能用在李嵩身上,徐义是一点也不会客气的。 可徐义真的没有跟李嵩友好的基础呀,怎样能做到李嵩死了都还感激他徐义? 太难了。 第101章 徐义的有礼有节 徐义在琢磨怎样弄李嵩合适······其实也只是琢磨,不会去动真格的。 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李嵩好像也只是在托人或者差人弹劾徐义,没有真就跟徐义玩你死我活。 就是家里人都太野蛮,动不动就杀呀,弄死什么的,让徐义也就觉得弄死了省心。 其实,也就是心烦而已,至今还没有上升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就是想的有些多。 “这几天老赵怎么没见?” 家里就这几个人进进出出的,有几天没见赵仲汉了。 “将主,老赵轮班就进山了。” 有莺娘和徐风、徐云,家臣倒也没有全部跟着徐义。只是偶尔照个面。 缑寅虎去秦州了,那边有地还有产业,需要这边有个人,这也是崔珪和玄成要求的。 东都有家具作坊、马车作坊,还有正在兴建的渡口生活区,徐义的这五个家臣,除了赵仲汉还做不良帅,其他人都忙的脚尖磕脚后跟的。 只是每天照面,跟徐义说说情况。 “进山干嘛?” “将主,这几天见你心烦,老赵就没跟你说。留守府发给武侯铺的煤球少了三成,并且都是别的衙门剩下的才让左金吾卫去领。” “这几天,就是申屠有时候也陪着赵仲汉进山砍柴。” 徐清也是忍不住了,火大的连他都想去留守府里转一圈了。太欺负人了。 本来徐义在宴席上招惹了李贽还无所谓,结果信安王来信把徐义训斥了一顿。 又从崔家知道了徐义再一次被弹劾后,家里人也不想多事了。 所以,就瞒下了李嵩搞的小动作,没跟徐义说。 “钱粮是否也扣发了?” 徐义想着会给穿小鞋,没想到动不了自己居然在左金吾卫这边下手了。 “听老赵说了一声,开始也是扣发的,后来朝廷发生了赵含章贪赃的事,留守府就补发了。” 果然如此。 徐义清楚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徐义还是不习惯告状,就是弹劾什么的。再说了,他就是想弹劾,就这屁大的事,能不能到了圣人跟前两说,圣人会不会在意两说,会不会处理还是两说。 说不定自己真要弹劾了,只会惹人笑话。 问题是,自己就这样像赵仲汉一样忍着?到山上去砍柴?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呀! “把老赵给我找回来!” 估计老赵瞒着自己的这些天,整个东都个分司衙门都在看着吧,都觉得我徐义就这样吃这个哑巴亏了。 要说咽下这口气,忍忍也是能过去的,就是些煤球,自家的产业,真不愁武侯铺子里的那点用量。 关键是,徐义也想了,忍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继续忍? 徐义知道,第一次如果就这样忍过去了,接下来李嵩那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只会变本加厉。 所以,第一次是绝对不能忍的。 不一阵赵仲汉就回来了,灰头土脸的。 “有没有回执······就是你领取时留守府签字呀什么的票根?” “有,当时因为供量不足,我就多了个心眼,让那小吏给我凭证了。” 徐义还是想有理有据的去争取正当权益,不仅是武侯铺子,就是申屠那边,徐义也让他收集了一些资料。 说不定在处理这事上根本用不着这些,不过,徐义还是想准备的充分些。 毕竟接下来可能算是自己跟李嵩的直面相争。 “老赵,你让所有武侯收集东都个分司衙门的煤球沫子,对,争取把所有的分司衙门都跑到,甚至整个东都富贵人家也都走一遍。” “就收集煤球沫子······在收集煤球沫子时,一定要会喊冤,会哭穷。” “随后我会让家里的工匠做个简易的做煤球工具,放在牦牛肉作坊······自家就会的玩意儿,先保证自家兄弟们不受冻。” 而徐义,则带着收集的所有资料,先到了东都户部的分司衙门。 “徐将军,说什么我等也不敢克扣左金吾卫的煤球,你看,这是留守的签押······” 找的就是这个。 “这个我能不能带走?” “那不成,这需要留存的。徐将军,就不要难为小的了。” 有个相机就好了······瞎想。 东都的户部分司主官并不在场,徐义也知道是在躲。正好,分司的主官不在,徐义欺负一个小吏还是没问题的。 “来福,去跟新朋友亲热亲热。” 徐义跟李嵩讲理,跟这些小吏就无所谓了。自己不动手,自己的狗动手了······都有个说辞吧。 如果这样再不识趣,那就不客气。 果然,来福还没贴近那小吏,他手里的一沓纸就丢下跑了。 “徐义在这承情了。谢了!改日来凤楼,小子准备好金麦酿······” 或许人家觉得徐义根本没机会在东都请客了,uu看书 .uuknhu.cm 但徐义还是要把这话说出来。 很显然,之所以徐义能拿到李嵩的签押,哪怕是做戏了,那也是人家抬手了。 从东都的户部分司衙门出来,徐义没返回,而是直接带着来福、徐清坐马车到了留守府。 “清叔,去正儿八经的去送拜帖。” “将主······” 徐清明白将主这是要干嘛。若说是陪着徐义直接闯进李嵩府上,徐清敢做。 可是这样正儿八经的送拜帖,很显然是吃闭门羹的,这纯粹就是送上脸来让李嵩打的。 徐清不乐意。 “废什么话呀!快去!” 等徐清送完拜帖,徐义把徐清和马夫都叫到车里,把车里的暖炉架的旺一些,让徐清温上黄酒······大冬天的,温点黄酒还是舒服。 “将主,咱们就这样?” “嗯,就这样。等到饭点回去,饭后再来。” “将主,他不会见将主,这又何必呢?” 徐清觉得这样太掉价了,有点自虐,纯粹属于没事找抽的。 “你不懂。下官求见上官,哪有一下子就接见的,人家摆摆谱很正常。咱想申辩,那就得正儿八经的递拜帖。” “这叫有礼有节。见不见那是他的事,是不是懂规矩的拜见,那是咱的事。” 就这样,一连三天,徐义每天卯时准时到留守府门前送拜帖,然后就窝在马车里等着,不急不躁。 徐清的脸很不好看,徐义却一点都没自觉,就像找到一个好游戏一样,兴高采烈的,很积极。 第102章 来福这般凶猛 崔颖知道了,来留守府前转了一趟,被徐义赶回去了。 裴冲听说了,也来留守府前转了一趟,带着一脸的疑惑走了。 萧兴觉得徐义这样挺有意思,都有心自己也带着马车来陪徐义喝酒。 莺娘小脸铁青着,每晚都不着家。 “叔翁,你帮帮徐义吧?” “咋样办?那小子现在属于正常的拜见上官。拜见上官而不见者,三五日都属于正常。这才第二天······” 崔升也理解不了徐义这是什么个意思,对于崔颖的要求只能这样先哄过去。 拜见上官······看上去确实是这么回事。若不是徐义,换做其他人,这样的事没人在意。 偏偏是徐义,是一个跟留守矛盾公开化的人,这就有意思了。 这几天,整个东都官面上都在谈论这件事。 “从明日起,中午我不回来,清叔中午回来带饭,我就在留守府门前吃。” 明天是第三天,徐义准备再进一步。 “义哥儿,就点煤球,家里贴补了又怎样?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的,让家里人都难受。” 徐家人是不能多嘴的,徐义是家主。所以,都撺掇的凌风子劝阻徐义。 “你们都觉得低三下四了?都觉得我委屈了?” 不用答,全家人都频频点头。莺娘眼里都含泪了。 “那我问问,整个东都的官面上,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议论,觉得我受委屈了?” 还是频频点头:“将主,武侯走了差不多七成的分司衙门,走了三成的贵人家,都是唉声叹气的。” “更有甚者让小的们劝劝将主,莫要继续自取其辱了,大家帮帮,这个月就能过去了。” “将主,没必要这样了。小的们不是没挨过冻,冻不死。小的们也让我跟将主说一声:就是留守府一块煤球不给,咱也能过了这个冬!不受他那个气!” 赵仲汉本来觉得让武侯去收煤球沫子算丢人了,可从将主每天守在留守府门前后,他们这些武侯去那一家都没有感到一点丢人。 都是将主遮过去了。 可是这事······真不能让将主这样了。将主受辱,他们这些家人,整个武侯群体,都心里不痛快! 徐义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明日开始,我准备寅时就去留守府门前等,中午不回,一直等到宵禁前。记得给我带足木炭,马车里不能冷了。” “还有,棉被弄好没?带一床,马夫不用去了,清叔赶车,咱俩就在马车里盖着被子喝酒。” 好不容易烘托起来的气氛,徐义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了。 不就是换个地方看书喝酒嘛,多大的事。 都不明白徐义这是怎么了。 想让莺娘劝劝,可莺娘一声不吭,谁跟她说话都不吭。 想让崔颖劝劝,崔颖每次过来都是欲言又止,一双眼总是含着泪。 都觉得徐义受委屈了,不止是家里,整个东都都知道徐义受委屈了。 到了第五天,就是市井也在传:听说留守因为侄子跟左金吾卫中郎将有怨,留守把左金吾卫和武侯的煤球克扣了三成。 听说那个徐将军为了给属下求煤球,都在留守府门前等了五天了,留守硬是不见。 听说······ 徐将军是个好官,是个好上司呀! 场面烘托的差不多了。 “老赵,明天你找五六只狗,大型的,凶狠的,一律赶到留守府门前。” “记得,咱们的人不能露面。” 徐义觉得也差不多了。 这几天,徐义也看了,留守府的人进进出出的,都是李嵩自家人,没有下官去拜见。 这样挺好,不牵连别人。 “来福,明日就看你的了。” 都还是不明白徐义到底是啥意思。不过,持续五天了,都也麻木了。 反倒是左金吾卫和武侯,不管是市井还是官面上,得到了很大的同情。 甚至有普通的百姓往武侯铺子送石炭、送木炭。 申屠在军营,若不是徐义严格强制他不得出军营,他都想带人冲击留守府了。 这几天莫名气的有人把柴火丢在军营门口······ 将主这样虽然丢人,确实解决了左金吾卫煤球短缺的问题。 就是有点太憋屈了。 憋屈吗?徐义没觉得。好不容易找一个好玩的,徐义兴致很高。 好戏从明天开始······ 第六天,徐义还是寅时就到了留守府门前,还是一如既往的送拜帖,在留守府门阍的白眼中,带着徐清上了马车。 温好酒,把棉被一盖,拿本书,像模像样的读。 大概刚过卯时,这时候留守府差不多该出人了,每天的采买都是这时候出门的。 然而,突然从留守府的两旁冲出四五条大狗,很凶残的那种。 “来福,把它们干掉!然后,从今日起,你就蹲在那大门口,不让人进,也不让人出。” “不能咬人,可以扑倒。记住,要扑倒,扑的狠一点。” 徐义拍了拍来福,不知道它是不是听懂了。uu看书wwuansu.cm 不过,看到奔跑过来的那些大型犬,来福颈部的毛是炸了。 这几天,徐义连续五六天在留守府门前候着的事,整个东都差不多都听说了。 总有好事者来看热闹,就是留守府的下人,也时常挤在门房看左金吾卫中郎将的糗样。 然而,所有今天在留守府门前看热闹的,看到了一场让他们终生难忘,甚至晚上会做噩梦的大场面······ 来福离开马车,并没有像那五六条大狗一样奔跑,而是微微的弓背。 就在一条狗冲向来福的那一刹那,来福猛然跳起······ 落下时,嘴里叼住了一条大狗的脖颈,随意的那么一甩,直接将那条已经被来福咬死的大狗丢出五六米。 斑斑点点的鲜血,也撒在了来福那雪白的毛发上。 这时候来福才奔跑起来,速度根本就不是那些大狗能比的。就在人们惊讶的嘴还没合拢之际,也就扎眼间,已经被来福吓破胆的大狗,一个个都被来福咬死了。 无一例外,所有的位置都是脖颈,一口致命。 无一例外,全部被来福丢出去五六米。 这是第一次见识来福的凶猛,就是徐义知道来福会很凶残,也同样被惊着了。 愣了好一阵,徐义才下了车,从车里拽出半扇牦牛肉,那种带血的,丢给来福,拍了拍它的头。 等到徐义再次上了车,徐清才反应过来:“将主,来福这般厉害?” “嗯,不说大虫,一匹豹子落单了,来福未必赢不了!” 第103章 出人意料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场面太血腥,相当的震撼。 从来福一口叼死一头猛犬,再到来福撕咬带血的牦牛肉,一直都是血腥的。 那些围观的人群,圈子越来越放大了,更有甚者已经蹲在地上不停的呕吐了。 而留守府内的人,看着来福叼着血啦啦的牦牛肉,就杵在留守府门的中央······谁还敢出门呀。 然而,这样的故事在被人传开后,却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据传,左金吾卫中郎将多日求见李留守而不得见,便一直守在门口,日日求见,只为武侯和军营讨要应有的煤球······ 据传,李留守不仅是不予接见,还放狗咬人,只不过被徐将军的大狗都咬伤咬死了。 据传,徐将军的大狗相当凶猛,五六只大狗都经不起徐将军大狗一口····· 不是据传,就是事实,是诸多百姓眼见的事实。 徐义守在留守府快十天了,每天卯时准时递拜帖,然后就等着。 留守府为避免被人误解,狗都是从府外放出来的······ 事实从来都不是常人眼里看到的那样。 传闻在东都市井和官方流传的很快,不到一日,几乎到了妇孺皆知的境地。 徐义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将主,咱不受这个委屈!他李嵩再牛逼也不敢不给,烂煤球一样用,不吃他这套!将主没必要受着屈!” 申屠都听说了,急匆匆进了城,直接找到了还在留守府门前死守着的徐义。刚见面就嚷嚷······好在不是全副武装。 “你嚷嚷什么?怎么就委屈了?那个下官拜见上官不这样?多大的事。” “回你的军营,这时候别被人抓了手脚,等几日吧,李留守会补齐军营煤球缺额的······” 徐义这两句话让申屠愣了。仔细看看,好像将主脸色上看不出是受了屈,倒像是得逞什么了。 再看看徐清,就是将主那管家,也在车里盘坐着,一本正经的煮茶,笑眯眯的。也不像是受委屈了。 扭头再看看留守府,门阍错开的门缝,挤着一堆脑袋······这都过了一天了,硬是没人敢出门,依旧是满眼的惊恐。 因为,来福就蹲在留守府的正门口,不断的溜圈,时不时的向留守府门龇牙,也对着周围的围观人群龇牙。 而周围,除了围观看热闹的百姓,还有那些快过年了,忙着来留守府拜见的官员。 申屠看了半天,还是没明白。 “将主······” “别人云亦云,狗是我让赵仲汉放找的······这不快过年了吗?我就想看看,咱这留守会不会因为这点煤球而把这大年时节下官的孝敬都不要了!” 徐义也跟申屠实话实说了,一是担心军营里出事闹乱子,二是让申屠也知道点真相,看看这小子能不能配合自己。 还不错,申屠也算是个有脑子的。 第二日,左金吾卫的彉骑,便分批开始向外衙的其他卫军营哭穷去了。 都是军伍一系,总不能让左金吾卫冻死吧? “刘将军,我家将主去留守府十多天了,李留守硬是不予接见。这眼看军营里就没有过冬的煤球了,都是军伍,帮衬一点吧······” “史将军,末将真的是没办法了,我家将主就差跪在留守府门前了,还是求不来煤球呀。帮帮忙,让小的们熬过这个月吧······” “屈将军,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本来将主该来的,只是我家将主还是存在幻想,想从留守府那里给小的们讨要些煤球······” 申屠带着手下的两位旅帅,挨个军营转悠,进门时哭丧着脸,出门时喜气洋洋······并不是谁家给他帮助了,是申屠觉得这样挺好玩。 崔颖每天跟她叔翁怄气,青着脸,噘着嘴,眼眶有随时准备流泪的样。 “颍娘,老夫已经往长安去信了······” 唉,女大不中留呀!这八字真的没一撇呢,就开始向着徐家了。 “叔翁,义哥儿整日整日整日的在外面受冻,说是要跟将士们同甘共苦。我···我······” 崔颖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让自家叔翁作难了。 其实,事情到了这地步,崔升也明白徐义的意图了。 说真的,崔升没想到这样的无赖办法会达到这样的效果······李嵩在东都的名声,算是彻底败了。 崔升不介意推波助澜。自家运作搞下李嵩东都留守的事没成,这次也想看看徐义能把这事做到何种程度。 不仅仅是崔家,就是萧兴和裴冲,也在家里撺掇。他俩的能量有限,可家里有能看透事件本质的,都也不介意推一推,让朝堂里的亲近御史添一份奏章。 然而,李嵩终归是舍不得这大过节的丢弃下官们拜见的收益。 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人采买可以从后门进进出出,可拜见的官员总不能进出后门吧? 一只凶猛的大犬守在门口,不断的龇牙,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曾有人尝试了,无一不被来福扑倒,带着惊恐撤回去了。谁也不能跟一只畜生计较吧? 那些准备拜见的官员,这时候也不敢跟徐义交流,担心留守府有什么其他心思。可那大狗,太吓人了。 当徐义第八天的拜帖递进去后,居然被接见了。 “什么?徐义进了留守府?” “怎么会?李嵩居然接见了徐义!” “事情都到了这地步,居然接见了?” 当徐义被留守府管家迎进府门时,整个东都的官面上都沸腾了,甚至比来福血腥的叼死那些大狗还热烈,都在议论。 徐义是去自取其辱吗?会不会被李留守训斥后灰溜溜的回来? 李留守会妥协吗?或许会,一旦妥协了,李留守再一次针对徐义时,恐怕会下狠手了。 虽然不至于不死不休,矛盾绝对明朗化了,这事到底会怎样发展,u看书 .kanshu 还真不好说。 “徐将军,老夫偶感风寒,恐过病与他人,这几日一直谢绝见客。殊不知徐将军连续多日叩门,不知徐将军是为何事?” 徐义是黑着脸见李嵩的,连基本的礼节都懒得做,就准备着跟李嵩大干一场的,针对性的措辞准备了多日。 已经准备彻底的撕破脸了,不,应该是已经撕破脸了。 一见面李嵩居然是这样的态度······ 真的不要脸呀,说瞎话连眼都不眨。来福发威之前,那一日不是络绎不绝的接见?这时候居然跟大爷来这个? 徐义正准备干龟孙呢! 一看这场面,陪同李嵩的并不是管家和下人,而是着官服的书吏······ 徐义使劲搓了搓脸,硬是搓出来笑容了:“下官拜见留守······下官失礼了,在外面把脸冻僵了,一下子缓不过来,还望留守见谅!” 说着,徐义面带笑容躬着身,还跟陪同的书吏点了点头······ 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谁不会。 “留守,下官此番前来,是为左金吾卫过冬煤球而来。下官巡视左金吾卫军营,并在个武侯据点查验,发现过冬煤球存在缺额现象······” “下官属于初次执掌朝廷事务,不清楚流程,留守为上官,下官唯有向留守喊冤,望留守为下官、为左金吾卫、为维护东都靖安的武侯做主!” 徐义说完,就想看看李嵩的脸色和表情。可惜,或许有一瞬的尴尬吧,徐义没看见。 “就是此事?记一下,随后责令户部分司衙门清查······” 第104章 动静有点大了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被端茶送客了。 都不知道这次接见算是家访还是官访。 明明双方都恨得牙痒,却看不出一点来,完全的公事公办。然而,送客的方式却是在李嵩说完责令户部分司衙门清查,相对无言一刻钟后,李嵩端茶送客了。 没有什么激烈的交锋,没有争锋相对,好像李嵩完全相信并接受了徐义的陈述······ 徐义也是在发懵中被接见,在发懵中离开的。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李嵩把案桌都掀翻了,咬牙切齿的骂娘······ 回家的一路上,徐义一句话没说,脸一直绷着。从留守府出来,脸就一直绷着。 李嵩这人真的很可怕! 这一场,徐义应该是完胜了。不仅仅左金吾卫和武侯的煤球问题解决了,还把李嵩在东都的名声败了个彻底。 但从留守府出来,徐义没有一点胜利的感觉,倒是更忐忑了。 如果李嵩对这徐义骂娘,哪怕是无理取闹,随意的扣帽子、加罪名,徐义觉得都正常。 偏偏李嵩来了个公事公办。这让徐义心里很不踏实。 不管从哪方面了解的李嵩,他都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这就意味着,李嵩的虚以委蛇之后,必将会有手段······ 第二日,申屠和赵仲汉都接到了户部分司衙门的通知,让他们领煤球。 左金吾卫的军卒和武侯,领煤球完全就是耀武扬威,喧嚣不说,连路程都故意绕,几乎转遍了整个东都城。 整个事件着实让旁观者掉了一地眼球。 徐义是绷着脸出的留守府,都以为徐义被留守府训斥了······ 徐义告病了,一本正经的向河南府、留守府请假。说是连日在室外,被风寒入侵,不堪风邪,因而高烧不退…… 河南府尹说:“可需要请医?” 跑腿的徐清:“谢府尊记挂。我等出自公明殿,均懂医道。” 所以,徐义的病,除了家人没人知道如何。 李留守更是无言,只是那眼神让徐清胆战…… “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这是徐清离开留守府时,李嵩再一次摔案桌上物件时吼出来的。 就是,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 徐义总觉得李嵩藏着后招,很可能会对自己一击即中,还是那种让自己无法翻身的痛击。 他想不出来是什么,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老赵,这几天安排几个可靠的兄弟,一定要看好渡口那边,万万不可出什么纰漏!” “申屠,一定约束好那些彍骑,绝不可以让人找到痛脚!” 这李嵩在哪里等自己呢……徐义想的脑袋都疼,硬是想不出来。 这时候,徐义甚至连崔家都不去,也不问崔家老头如何应对,不想有任何让对方找到的错。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徐义不相信来俊臣的门徒,长期以坑人害人为主的李嵩,突然就吃斋念佛了。 被自己这样坑一次,绝不可能就这样收手的,哪怕是李贽能收手,李嵩也不会收手了。 这一次,徐义自己都没想到会产生如此轰动的效果,一时真有点失控的感觉。 所以,他只好再一次以告病来博同情…… “这小子这次玩的脱了!” 崔升喃喃自语。他也没想到这样无赖的办法会有这样的结果。 只是,感觉这一次徐义跟李嵩的仇,比崔家跟李嵩的仇还大……这小子要怎么收场? 难!太难了!这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因为他已经听说了市井,乃至官面上的流言。 徐将军一人进了留守府,自留守府出来,回府就告病了,据说是中毒了…… 徐将军是武将,孤身一人进留守府,结果被留守府高手打成了重伤,全是内伤,一般人看不出来…~ 也幸亏徐将军是孙神仙的传承人,否则早没命了。 听说徐将军是带着珍宝进的留守府,好不容易才让李留守给左金吾卫补足了煤球。 这还不算,后来徐家的管家又去留守府送了一次珍宝,否则不会就这样了结的…… 据说是李留守被徐将军的执着感动了,毕竟徐将军是一心为公的,并不是给自己讨要福利…… 据说为打动李留守,徐将军进了留守府,是跪行的,还是被李贽看着,一边辱骂一边跪行…… 好好的热闹,突然就这样停了,那怎么可以?所以,有好事者就把故事给圆满了。 否则,一个二品留守给一个五品武将低头,那不合逻辑呀! 唯有留守府占了上风,才符合故事的进展。 徐义也听说了,他真的很无语。这时候能说什么?都是无意的行为,偏偏被人解读的面目全非了。 看场面似乎对自己有利,却是让自己真的做了枪头,不可避! 这上哪去说理去?坑呀!忒坑了!坑的连自己都埋进去了。 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徐义本来只是想耍个赖皮,用无赖的方式敲开李嵩的门。 本来是想着讲道理的,准备好据理力争的,准备着放在台面上把这事了结的。 谁曾想会是这种结果…… 长安兴庆宫。 “这小子真够无赖的,uu看书 .uukansu 出手够狠!” “大家,据老奴了解,徐义拜访李留守期间的流言,并非徐义主导。” 高力士并不是替徐义辩解,只是实话实说。事实上,徐义真没有专门散布流言。 “哦,背后还有故事?” “具体不清楚,就是后面的这些流言,老奴调查的结果,也与徐义那伙人无关。” 圣人顿了顿,又看了看手里的文书。 “看看有资格做东都留守,也有意做东都留守的各家,谁家在东都有势力。” “做这些事,害李嵩坑徐义,总会暴露目的的。还有那个渡口,如果徐义扛不住李嵩,会是谁家收益最大!” 一个煤球的发放,居然能引起如此大的动静,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连圣人都重视了。 “大家,那个渡口都是有契约的,徐义底蕴不足,在渡口的营造兴建中不占多大份子。” “裴耀卿在验证渡口的新鲜设施后,有意承担东都到长安水运的贯通。这也是朕希望的。” “既然能引起裴耀卿的重视,也就是说那个渡口的新鲜设施收益会很大……你多关注。” 圣人交代完了,高力士有点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开口…~信安王的托付不好完成。 高力士是最清楚圣人对徐义看法的。 “力士,徐家小子堪不堪大用,最起码要看看他能不能把这次事件了结了,能不能完美的解决这次的危机。” “你告诉一声我那族叔,别让他干预,朕想看看徐家小子的能耐。如果应付不了这次的局面,以后入朝堂了,也会被人坑死!” 第105章 渡口惊变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刘老五今晚负责看守渡口工地。 说是看守渡口工地,其实也不对,是看护挨着渡口滩涂一带的工地。 这是退役到东都八十七名老兄弟们的身家性命所在。 一开始是赵仲汉几人拿地跟人换的,也就十几亩,等大伙都知道后,都献出良田跟人更换这些滩涂地。 这一片就形成了堪比一集镇的工地。 将主说了,以后这里很可能是堪比南市的繁华所在,也是大家可以传承下去的祖业根基。 这几天将主跟留守府争斗的事,大家都听说了,担心有人破坏,赵仲汉就让做武侯的老兄弟牵头,召集八十七名老兄弟组成了巡逻队,每晚都有十五人左右看护这边的工地。 渡口那边不用操心,人家贵人家不愁护卫。 刘老五不是武侯,一直是在码头做苦力的。 直到将主到了东都,刘老五就进了牛肉干作坊。 其实刘老五的身手并不比赵仲汉差,只是在西域那些年运气没赵仲汉好,一直没机会立功。 所以,他们这一组,领头的就是刘老五。 子时已过,又是一个月黑之夜,刘老五很谨慎。 大冬天的,工地到处摆放着木材,最怕火患。 整个工地的材料存放,完全是将主规划的,把工匠生活区和材料存放区是完全分开的。 工匠的生活区不用操心,否则他们十五人也照顾不过来,重点还是看护材料存放区。 将主把材料存放区设置在洛水岸边,说是一旦有意外,可以就近取水灭火…… “五哥,去木房子暖和暖和吧,手都僵了,真要来个人,连刀都拿不稳。” 确实天很冷,风吹的脸疼。一个个包裹着西域带回来的毛皮大氅,裹的跟熊一样。 “这几天什么情况不知道?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受不了苦了?这几天什么情况不知道?” “早年在安西的经历都忘了?夜袭可不管冷暖!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若是材料有损失,三五个月的牛肉干都賺不过来!” 回东都快两年了,李贽是个什么玩意儿,大伙都知道。 原来在码头做苦力,见到李贽杀人放火的事不少。 这些天将主跟留守的事,说不定李贽疯狗乱咬。这时候绝对不能有一点松懈。 需要看护的区域太大,十五人并不是一队,是三队,除了洛水,其他一边一队,几乎是日夜不停的巡逻。 将主倒是设计了据点木房子,还是两层的那种,顶层还有瞭望塔。 可惜,白天或许可以,这月黑之夜,在据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刘老五不敢放松。 其实,这些天,从将主跟留守杠上,他们巡夜的谁都不敢睡,顶多了也就是路过据点进木房子里面稍微暖和暖和。 刘老五这一队巡视第三圈了,一直没进木房子…… 刘老五总觉得今晚不会平静了,心里不安,有点早年在安西都护府的感觉。 “我感觉今晚要有事,暖暖手,别僵了!” 都是在安西混过的,知道怎样应对。 再一次路过木房子,时辰大概是卯时正了。 木房子里的煤球炉子着的很旺,从瞭望口往里看,都感觉特别暖和。 按规律,本来他们这时候应该进去暖和一刻钟的,毕竟已经巡视三圈了。 几位兄弟看着刘老五,脚步都不想挪动了…~ “要不……” 刘老五刚想说要不歇一阵,眼睛却瞟向河岸…… 那是……“玛德!走水了!” 刘老五都都来不及招呼兄弟们,话没继续说,抬腿就向那一点光亮处跑去。 哥几个正疑惑,再扭头一看,挨着河岸的材料存放地,这时候已经着起火星来了。 “敌袭!” 开口直接喊敌袭。 想来也是,这大冬天的夜晚,挨着河岸处有火光,除了有人使坏,没有其他可能了。 几位没迟疑,追着刘老五就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着:“敌袭!河岸走水了!” 大半夜的,在城外渡口这空旷的工地上,声音传的很远。 不止是他们这群巡逻者,估计就是工匠生活区也能听得见。 果然,在这几位喊出敌袭没一阵,整个看护队全体奔跑起来,全部向河岸集结。 腰刀已经抽出,这时候顾不上什么手是不是僵硬了。 刘老五已经到达河岸了,火虽然着了,还不大。但是刘老五却看到了人影,大概十几人,都开始点着火把,明目张胆的往材料存放地丢…… “哪来的贼子?找死!” 刘老五顾不上先灭火,他也顾不过来,虽然十几步就能从洛水河里提到水,都备着水桶呢。 然而,刘老五还是首先向那十几人冲过去了。他必须先制止贼人放火…… 刘老五完全是战场上的杀招,干脆、凶猛、直接,没有花哨的架势。 “呛啷”一声,刘老五的腰刀被挡开了。 对方也是好手!刘老五心中一紧…正准备拼死冲进去,那怕就是死,也要拿下一个! 这时候脚步声近了,兄弟们已经到位。 映着火光,刘老五看见一把剑冲着自己胸口直插过来…… “列阵!” 刘老五翻身,一个懒驴打滚,一边翻滚一边喊。 恐怕是游侠,非军阵不可胜之。 刘老五起身,快速从背后把强弩抓在手中,u看书 .uunshu一边后撤一边上弦。 都是多年的老兄弟,配合默契,在刘老五再次站稳,军阵已经成型。 不用命令,在第一时间,十五人两个军阵的强弩已经发射…… “杀!” 刘老五怒吼,真的是怒吼。 看着零散的火光已经越来越大,即将要形成一片了。这时候却没办法去救火,必须先把这些贼人拿下。 这都是钱呀!是将主替八十七名老兄弟垫付建渡口配套设施的材料。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烧,刘老五是真的发怒了。 军卒列阵后,游侠即便是身手再好也不可抗。 夜袭点火烧材料的十多人,被刘老五十五人三面围着,强弩连续发射,逐渐向洛水挤压。 “杀!” 再一次喊出,围攻越来越近了,游侠灵活的步伐已经没有多少腾挪空间了,除非他们跳河。 这是冬日,河水有多冷谁也清楚。 也就是此时,刘老五透过火光,隐约看见了洛水中似乎有影子…… “贼人有接引!杀!” 已经靠近了,决不能让贼人逃掉。 刘老五率先,再次抽出腰刀,直接杀进贼人当中…… 十五人的队伍,跟贼人几乎是一对一…… 到底是配合多年的老兄弟,在杀入贼人当中后,仍然保持着三人一队的进攻方式。 而同时,有一队已经越过打斗的区间,直接杀向河岸。 洛水河中的船只影子,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看清了。 强弩连续几次上弦,就这样摸黑,朝着船只上的艄公……“噗噗……啊……” 终于听到了期待的声音。 第106章 扑朔迷离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深夜的声音传的很远,月黑的深夜,火光更是信号。 渡口工匠生活区,除了工匠,还有主家派过来的管事,自然也有护卫。 这边在刘老五喊出第一声时,就已经惊醒了那边的守卫和管事。 河岸的材料存放区,是所有兴建渡口的材料存放地…… 所以,很快,那边的守卫就开始向这边集结了。 不是步卒,是骑兵。 将近三五十骑,在这样的深夜,马蹄声的齐整,居然有种大军进击的感觉。 “列阵!他们要逃……” 估计是战马的奔腾,让这些贼人有了紧迫感,出手越来越着急了。 而洛水里的船只,应该是没机会靠过来了。谁能想到这群材料看护着,摸黑也能射中人。 刘老五让兄弟们快速脱离战斗,形成围三缺一的军阵。 只要洛水的接引到不了,冬日的洛水,不用担心贼人逃脱。 等工匠区的守卫到达,不愁拿下贼人。 刘老五主要还是想拿几个活口…… 刚才跟贼人直接接触的战斗,真的很短暂,就是为射杀艄公创造机会。 然而,刘老五看了看,将近一半人都带伤了,甚至还有重伤者。 兄弟们却都在撑着…… 强弩一波一波发射,一点点的压缩贼人的空间,却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兄弟们都清楚,不能把这些贼人全部杀死,得留活口。所以,这一阵反倒没刚开始激烈了。 因为,战马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都是一个工地,距离并不远,日常运送木料已经有了现成的通道,再有这边火光映照,骑兵过来的速度很快。 刘老五一行的坚持没一阵,三五十骑已经围拢过来了,一排排的强弩发射声,都是冲着非要害部位的,都清楚需要留活口。 “为主上尽忠时候到了!” 喊出一声以后,贼人一个个直接捅向自己······ “是死士!” 刘老五这时候顾不上考虑危险,丢掉腰刀扑过去,想着能拦下一个······可惜,觉悟的有点迟了。 这时候,工匠跑过来很多,都开始从洛水中取水灭火,刘老五挨个贼人查看······都死透了。 工地上也有船只,数条船只也下了河,想追逐那接引的船只······ 寅时刚到,徐义府里也是刚刚醒来,整个府里开始有人声了。 这个时间大概也就是城门刚刚打开的时间,徐府却有人在敲门:“将主,将主···清叔···清叔······” “你们这是······” “清叔,昨晚渡口有贼人袭击。” 府门这边的声音,一干在演武场锻炼的都听到了。 “渡口遇袭?那······” “清叔,先救人,其他的等完了再说!” 徐义已经到了前院,看着十五人的护卫,多数都带伤,一个个相互搀扶着。 徐义挨个检查,明确各自的伤势。 刘老五几次想开口,都被徐义阴沉的脸色制止了。说真的,将主这时候没有提渡口的物资,没有说他们的责任,只想着先治伤,刘老五是感动的,越发觉得自己失责了。 虽然救治伤员的家伙什都有,却也不是像在战场那样常备,还是需要一番准备的。 徐义挨个看过了,最重的也就是被剑刺穿了大腿,多数都是皮外伤,倒也不用他亲自动手,凌风子等人就能处理了。 刘老五也受伤了,仅仅是肩膀被人划伤······ “说说吧,怎么回事?” “将主,是死士。大概丑时正,贼人应该是从洛水摸上岸的,点燃了木料。” “我等以军阵围困,等待支援,不料洛水有接引船只,不得已冲杀。当支援抵达后,贼人全部自杀,小的没能拦住,一个活口没留下······” 几位轻伤的护卫,七嘴八舌的把当时的情形说了,徐义也算是大概了解了。 在这档口,第一怀疑的对象肯定应该往李嵩身上想,可徐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整个东都都知道自己跟李嵩的矛盾激化了,李嵩如果不傻,这时候绝对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做这事。 这些天徐义一直在想,从自己耍无赖拜访李嵩,市井和官面的传闻就有点脱离了掌控。 不否认刚开始徐义觉得挺好,自己也让武侯做了一些事,可到后来徐义觉得就有点耍脱了,偏偏传闻愈演愈烈,似乎背后有另外的势力在推动着事件的发展。 徐义甚至怀疑过崔家,这也是这些天徐义不再到崔府交流进展的原因。 “烧坏的木料清点没?是咱们的还是渡口那边的?” “回将主,渡口那边的,损毁的木料并不多。咱们的材料都集中在据点木房子周围······” 如果真的是崔家在背后推动,u看书 ww.uukansu.o渡口遇袭似乎就有点说不过了。毕竟,崔家是知道材料存放秩序的。 会是谁?徐义有点懵了,这事好像自己真的成了枪头,偏偏找不到使枪的人在哪。这感觉真心不怎么舒服。 “那些贼人呢?” “都死了,被工地的护卫一并带着去河南府报官了!” 传的很快,到了卯时,整个东都的官面上都已经传开了。十三死士袭击渡口,在被围困的情况,一律自裁而亡。 工地护卫把贼人丢在了河南府,河南府又责令刑部分司衙门主导此案稽查······ 李贽这时候跪在李嵩的书房,脸被扇的成猪脸了:“叔父,我真的没有掺和。我就是跟码头的鲁三有点往来,哪有什么死士呀!” “叔父,说不定这是他们自导自演的,是想尽办法在败叔父名声,要将叔父赶出东都!” 李嵩没有做这事,在听到奏报后,第一时间就将李贽提溜到家里揍了。 他知道侄子的尿性,都揍的没人样了,这时候不会再说假话。 若真是他派了人,早就哭着喊着忏悔,让自己保他了。 很显然,这事应该跟侄子无关。会是谁?难不成真的是徐家小子自导自演? 似乎也不可能。徐义起家就这几年,所谓的人手,也就是公明殿的那些道士,要说是他有死士,李嵩也不信。 崔家?苦肉计?李嵩这样想了,却又从心里否定了。崔家的世家大族,传承几百年,可以说这些传承的门阀士族是最憎恨这类做法的。 真有点扑朔迷离了。 第107章 徐义脱身了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本来东都的刑部分司衙门并不想彻查这事。明摆着的,这就是留守跟徐将军,以及跟崔家的恩怨,谁闲着没事去惹这骚? 然而,萧家、裴家以及崔家,因为木料损失,在报官的第一日前晌就开始向刑部的分司衙门施压了。 都不去招惹河南府,也不去招惹东都留守府,就捡刑部分司衙门这软柿子捏了。 这还不算,到了后晌,留守府也有令,此案必须彻查······ 也差不多同样的时间,左金吾卫中郎将的徐义也遣人来刑部分司衙门问询案情。 一时间,刑部分司衙门压力很大,也有点乱。 了解具体情况后,徐义也有点乱。 不是李嵩,不是崔家,也不是萧家、裴家,自己也没有玩苦肉计的基础,会是谁? 还是说都确定查不出结果来,才这样表明态度,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徐义有点弄不懂了。 可惜,自己家里的这些人,干架还行,动脑子还是算了吧。 徐义本来也不是个动脑子的人,只是来东都这半年,他不得不学着去动脑子了。 这朝堂,果然不是那么好混的。 这时候徐义感觉底蕴浅好像也有好处,最起码在这件事中,没人怀疑跟徐义有关。 五六个公明殿的道士,八十七名西域回来的军卒,这就是自己的班底,都活的好好的。 不管是李嵩,还是崔家、裴家、萧家,都存在嫌疑。 似乎这件事发生以后,徐义跟李嵩的那点恩怨倒是入不了人眼了。 这时候是李嵩跟渡口那些东家们相互猜忌了。 事件也传到了长安······ “力士,告诉那个李嵩,让他好自为之!” 因为出现死士,圣人也相当的恼火。 既然是死士,想要查清的可能性不大。至于说怀疑,除了徐义,谁家都有可能。 所以,圣人首先要压一压李嵩。同时,责令刑部、大理寺遣人赶往东都,彻查此案。 能不能查清不说了,重点是要震慑! 即便如此,圣人还是没有调离开李嵩的意思。 同时,徐义也接到了李炜的书信,满篇的斥责······ 我招谁惹谁了?徐义很委屈。相当诚恳的给李炜回了信,清清楚楚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 整个信函中,徐义没有任何添加,也不带任何情绪,客观的讲述了事情的起因和发展,就是自己耍赖去留守府,以及自己安排大狗被来福咬死的事情也说了。 徐义有点搞不清,想让李炜给判断一下这事件的背后到底是不是有人推动。 “谁都有可能,那就谁也不要怀疑!继续你的不做不错原则,做好自己,不掺和任何事。” 徐义对李炜给自己的告诫很是不服······自己本来就不想掺和的,是被人逼着的。 不过徐义还是觉得李炜的告诫是正确的。自己就是怀疑人家谁,又能怎样? 徐义不知道的是,李嵩也被警告了。心里虽然对李嵩还在防备着,也觉得李嵩应该顾不上跟他较劲。 毕竟死士袭击渡口的事,有裴家、萧家和崔家施压,李嵩需要多费心。 单纯的崔家,李嵩也许不在乎,加上裴家和萧家呢?这可都是世家大族,他也不是曾经被神龙帝重用的李嵩了。 让他们斗去吧,也正好从自己跟李嵩的纠葛中转移出来,自己也能省省心,歇歇脑子。 “将主,留守府遣人到军营,说后日李留守将检阅左金吾卫军营······” 本来以为可以歇歇脑子,没想到申屠却带来这样的消息。 李嵩要检阅左金吾卫?说起来人家确实有这方面的责权。事实上这东都留守却从来不曾干预过十六卫驻军的事务,他也不敢。 难不成李嵩老小子还不撒手?渡口的死士案难不成不够他受?还要在这时候找自己的麻烦吗? 徐义不确定。不过,这是正当的军务,他没理由拒绝。 当日,徐义早早的到了军营,让将士们整装迎接。 李嵩是带着笑容下了马车,很客气,不像是找麻烦的姿态。 而且,还带着不少的物资,就跟给军营送温暖一般,各式各样的年货,比徐义自己家里采购的都全活。 军卒们傻乎乎的,喜滋滋的搬运,看着李嵩那叫一个恭敬······ “徐将军接任左金吾卫半年余,老夫不曾到过军营。当初徐将军的演武,老夫也因身体不适耽误了。” “今日所见,徐将军练兵确实成效显著。老夫与东都城内见武侯之队形也深感欣慰。是故,今日就入营犒劳一番。还望徐将军莫要嫌老夫迟来了。” 李嵩说的相当的诚恳,徐义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撇开跟李贽的无聊纠葛,uu看书 .uukanshu.co 试图忘记他克扣左金吾卫的煤球,似乎这李嵩真有点像一个好的上官。 信吗?谁信?不过,徐义能感觉到李嵩好像是带着善意的,苦涩的笑容好像是被逼跟自己言和的感觉。 或许吧,徐义觉得言和也无所谓,哪怕是明面的和气也算。 “留守谬赞了。下官出身道门,又于边疆征战,自是知晓军伍纪律的重要性。” “此番入东都,就想着心无旁骛,专心练兵,也不愧对朝廷交予下官的责任!” “至于这些许的成绩,自不敢受留守夸赞。都是分内之事,在其位谋其政。” 徐义的话也说清楚了······我本来就无心你们那些龌龊,只是想管好自己这一摊子。 寒暄和礼节上,真的看不出两人有什么恩怨,甚至看上去比徐义跟河南府尹感觉还亲热。 李嵩被徐义迎着,缓缓的在军营的转,从哨位到灶房,就是连厕所都看了看。 李嵩的嘴里就没断过夸奖,偏偏人家夸的都特别有道理。 徐义捯饬军营,干净和整洁是第一需要。虽然没有推行后世那种内务管理,也对军卒在卫生方面有很严格的要求。 所以,李嵩真的可以找到夸奖的借口。 让徐义感觉别扭的是,就是他俩这关系,真的听着李嵩的夸奖有些不自在。 伺候谁的检阅,都比听着李嵩夸自己舒服。 李嵩的意思是在释放善意,徐义能感觉到。问题是,自己什么时候主动生过事? 不过,李嵩今日释放的善意,让徐义觉得或许自己可以从这滩烂泥中脱身出来了。 第108章 要命的鸳鸯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李嵩刚从左金吾卫的军营离开,整个东都的官面上就传开了。 留守居然向徐义示好,着实是惊掉了一地眼球。偏偏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 “李嵩去军营何为?” 崔升第一次在徐府等着徐义,并且是一进门就直奔主题。口气上是担心的,至于担心什么,就另说了。 “叔翁,说是检阅军营,其实就是相当于慰问。给军营送些年货,比我家里的年货都全活。” “没有说什么?” “没有。” 也确实是没有,也不可能有。即便是示好,也不可能真的说出什么请谅解的话来。 “小子,李嵩一生劣迹斑斑,品行恶劣,出尔反尔习以为常。你小子别被两三句话蒙骗了。” “叔翁,小子懂得。先把这时候明显的敌对蒙哄过去吧。小子相信,有叔翁在,他在东都待不久的。” “只要现时他不针对小子,小子也没有跟人家斗的心思,更没有这样的资格和能力。” 要斗你们斗去!小爷不去做枪头。 本来嘛,自己当初在所谓的庆功宴上针对李贽,就是仗凭着崔升早先说过的话:李嵩在东都过不了年。 结果怎样?倒是让自己先冲上去了,最后自己成了对上留守的枪头。 五品武将跟二品大员,怎么看都不存在胜算。 更是因此牵连到了一千的彉骑和三千武侯。不得已,徐义才耍赖皮,用几乎无赖的方法死守留守府了。 结果又怎样?还是出现了让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 徐义真的有点怕了,特别是这段时间东都的氛围。 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嵩有示好的意图,徐义毫不犹豫的接受了。 虽然徐义也知道,李嵩的示好只是暂时的。是因为被渡口死士案,或者是因为其他方面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暂时搁置双方的恩怨。 但是,对于徐义而言,只要自己不被放在风口浪尖就行。最起码能先歇歇,看看光景再说。 “小子,崔氏自汉时立足,耕读传家,历朝历代都不曾蓄养过死士,倒是被死士刺杀的族人不少。” “即便是裴家、萧家,在对待死士上的态度,都跟崔家是一样的。这也是这一次渡口死士案掀起风波的原因所在。” “谁也清楚死士案查清的难度,但不得不让朝廷重视。这是一种态度,必须表明的态度。” 崔升一番话,着实让徐义惊讶。 几个意思,这是给自己解释吗?不至于吧!就自己所谓徐家的斤两,徐义还是有自知的,到不了让世家大族在意的程度。否则也不会在渡口的瓜分上,自己仅仅留了很少的一部分。 还是说······ 大概明白了,这是让自己跟他们三家在死士案上保持一致。也算是告诫了。 徐义也没有准备对死士案放手,毕竟自己也是苦主。再说了,这时候谁先丢手,谁的嫌疑最大。 徐义不傻。 “叔翁,小子准备将案牍之术与刑部分司衙门分享,着令武侯听从刑部分司衙门调遣,全力侦办死士案!” 徐义的态度让崔升很满意。 第二天,徐义亲临刑部分司衙门······真不是去催促,是提供帮助的。 在徐义的建议下,刑部分司衙门开始着重走访洛水沿岸。 这是冬日,临近年关,就连漕运都停了,不管是洛水还是漕渠,水面上很少有船只。 从工地上材料存放地,以及巡逻队伍的防御来看,徐义判定贼人是从洛水乘船上岸的。 徐义觉得,只要用心走访,总是能找到贼人踪迹的。 徐义的做法,不仅仅让崔、裴、萧三家满意。这三家以为徐义是想揪住死士案,对李嵩紧追猛打。 同时,李嵩对徐义帮助刑部分司查案也很满意。死士案给李嵩的压力很大,朝廷也多次催促。在李嵩看来,徐义这是接受了自己的示好,并帮助自己在度过难关。 “是否需要调你到刑部当差?是否还清楚自己的职责?” 李炜来信的第一句就是这样,就差劈头盖脸的训斥了。 什么时候允许武将掺和地方州府事务了?你一个左金吾卫的中郎将,看好城内靖安才是职责,有什么权利去干预人家刑部查案? 嘴里说的不做不错,可上任半年,那件事你低调了?整个东都就看见你徐义一人了,事事都显着你徐义,都超过河南府尹和东都留守了。 可不就是吧。徐义想了想自己半年来的行为,全身冒汗了。 似乎,好像这半年里东都发生的事,都跟自己有关。 徐义又忐忑了。 刚刚得到李嵩的善意,又跟崔家、裴家、萧家交好,徐义又嘚瑟了,居然真的去指导人家刑部分司衙门办案了。 娘的!一群老狐狸,就这样看着自己蹦跶了,真不知道那天就摔下来了。 本来李嵩示好以后,徐义准备装孙子了,好听点说准备韬光养晦,没想到崔老头几句话就让自己又扑过去了。 到底还是嫩呀! 徐义又一次诚恳的向李炜认错了。 徐府闭门谢客了,徐义真不好意思再告什么病。 可有些事总是由不了他······ “这是从哪里来的?” 莺娘一大早就把徐义拽进书房,uu看书 wwukshu.o 哐当一声丢出一个布袋,全是稀奇的珍宝,看的徐义都眼花。 “李嵩家。这么多天,我几乎把李嵩家每一个屋子都转遍了。这是从他家宝库拿的。” 从徐义开始在留守府门前闹,莺娘就一直是夜不归宿的,家里谁都不知道。 都是一群大男人,也不好晚上关顾莺娘的屋子。 “你是说这都是从李嵩家宝库拿的?” “嗯,他家宝库很隐秘,乍看以为是杂物房,整整一屋子全是珍宝。你不让我杀他,就随手拿了几样珍宝。” 还是莺娘懂事,这才是徐义喜欢的。 徐义这个家太穷了,钱粮不缺,就缺这类可以传承的珍宝。 嘿嘿,反正这时候跟李嵩也暂时搁置纠葛了,反正也有渡口死士案,这时候拿李嵩家的珍宝,应该不会受怀疑吧? 徐义看着案桌上一包袱的珍宝,真心有点心花怒放呀。 这是······徐义居然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物件,好像见过。 徐义抓起来······哦,这不就是玉玺吗?徐义还傻乎乎的找来印泥,涂抹了半天,在纸上按下去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嗯,玉玺上就是这几个字,这是皇帝······徐义傻眼了。 我的天,这是玉玺,可不就是玉玺吗!这玩意儿是真好,问题是在自己手里这是要命的玩意儿呀! 莺娘,我的奶奶呀,你这是······ 不对,听说玉玺缺角了,这个是全活的。 就是这样,这玩意儿也不是自己能收藏的呀。老天,这是要命呀······ 第109章 凭什么他家能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冒一身汗。 这段时间让徐义冒汗的事不少,却从来没有一件事像今天这样让徐义这样胆寒。 姑奶奶呀,这是玉玺。别说还是个老物件,是真正的玉石,哪怕是青石材质,也代表着君权。 徐义发着汗,颤巍巍的把书房的门窗都关了,压低声音问:“莺娘,这玩意儿可有人见过?” “没有,昨晚才拿回来的。” 幸好!徐义拍了拍胸部,稍微放下了一点紧张。 “你确定是李嵩家拿的?” “怎么了?啰嗦。莺娘找见了李嵩家的宝库,挑选了半天才这么几样入眼。” 确实,这是玉玺,能不入眼吗?我的姑奶奶呀! “莺娘,这玩意儿······”徐义指了指玉玺:“今晚必须送回去。” “这是玉玺,象征着君权和天下,咱不能要。” “很值钱?” “是很值钱,值钱的要命,要人命,全家人的命,甚至九族的命。拥有这玩意儿,就是你什么都没做过,都按谋反论处!” 徐义不是危言耸听,是真的如此。 本来徐家已经有一个谋反的二货了,若是自己再戴这样一顶帽子······ 谋反,莺娘还是知道的。若不是谋反,他师父的先祖也不至于死守在洮河。 “那李嵩家怎么可以藏在宝库?” 对呀,李嵩家怎么就可以有?徐义也愣了。 再拿起来看了看,又看看印在纸张上的字······绝对不会错,就是玉玺。虽然是鸟篆文,这几个字徐义还认得。 也肯定不是传国玉玺,是仿制的,还不是本朝仿制的。 不管什么样的,这都是要命的物件。至于李嵩······随便吧,反正徐义是不准备收藏这个。 “莺娘,不管怎样,今晚必须还回去。不管别人,咱家不要,咱都要好好的活着,不做那些玩命的事。” 说通莺娘了,徐义本该歇心的,可一整天这脑子里都是那八个字。 印在书房纸张上的徐义已经少了,可脑子里一直不停闪现那一方玉玺,那八个字。 徐义原本就是学中医的,也喜好玉器,虽然不曾花钱收藏过什么,也观摩过玉器。 他认为莺娘拿来的那一方玉玺,绝对不是本朝仿制的。 难不成这这时代也有作假这一说? 徐义的忐忑不安一直延续到后晌,当心情彻底平静下来以后,徐义决定去崔家一趟。 说实话,真心有点舍不得那玩意儿。 如果不犯忌讳,留在家里做个传家宝,那绝对相当的牛掰。 不死心呀。 徐义好久没来崔府了,徐义的到来,崔颖很开心。 这段时间崔颖倒是去了几趟徐府,感觉徐家人都跟自己隔阂了。 她虽然不参与家事,也知道这段时间东都的事件。她不傻,也能揣摩背后的意味。 有点伤神。 今天徐义再一次登门,崔颖就知道,徐义跟家里的猜忌应该不存在了。 徐义今天到了崔府,没跟崔升说任何事,就东拉西扯的。 崔升以为这小子是不好意思,都在回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其实,徐义是想着怎么往玉玺上扯······ “叔翁,若是家里这副中堂盖上玉玺是不是就值钱了?” 好不容易东拉西扯的扯到书画上,徐义就这样牵强的扯上了玉玺。 “哼!是值钱了,都能值几百口人命的钱。就是皇家,也不能将玉玺之印加盖在书画上。玉玺那是君权,不是玩物,岂能随意乱用?” “不是,叔翁,玉玺也有仿制的吧?” “有,自古非正统得位者,或未得到玉玺者,为显示皇权授于天,也曾有仿制玉玺者。比如晋朝廷自刻印、西燕慕容永刻玺、姚秦玉玺等。” “只不过前朝一统后,所有私刻之玺尽数收于宫廷。南北朝十六国,已知私刻的玉玺虽然还有遗漏,却无人敢私藏。” “敢私藏玉玺者,除非主动献于朝廷,否则无论理由,一律以谋反论。你小子怎么想起玉玺了?” 徐义又冒汗了。 崔升是老狐狸,徐义真担心他想到什么。 “叔翁,小子不是还没有印,想着改天搞点好材料,也做一方印。是不是也可以用鸟篆文?” “家里有玉,待老夫帮你找人刻一方印。至于鸟篆文······还是算了吧,别找事。” 死心了,彻底死心了。老老实实让莺娘给李嵩放回去吧。 徐义不想了,心里倒是踏实了,反倒跟崔升说起了印章石。 徐义没多见过这时候的私印,也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已经开采鸡血石了,满嘴的胡吹。 什么鸡血石、田黄石,什么印帝印后,什么满血,什么细、温、润、洁、腻、凝。把他前世听说的那些知识,那叫一个海侃,把崔老头说的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说的什么?什么鸡血田黄的?老夫为何不曾听闻?” 呃······说脱了?难不成这时候还不流行鸡血印章?估计是了。uu看书.co “叔翁,小子都是在先辈的手札里看到过,说有这两类玉石最适合做印章,有安神之功效。” “哦,孙神仙提过······小子,可知这类玉石产于何处?” “好像是杭州和福州吧,记不太清了。” 徐义本来安定下来的心神又乱了。 唉,早知道不瞎吹了,真要是在这大盛朝掀起鸡血和田黄印章风潮,说不定自己会被钉在后世破坏环境的耻辱柱上。 不能再胡侃了。 好不容易再次转移了话题,徐义才从崔府逃出来。 整一天,徐义都没有安心过,一直等到晚上,一样不安心。 徐义是看着莺娘出门的,躺下了却一直睡不着,那叫一个难受呀。 玉玺呀,谋反呀,李嵩私藏呀,莺娘找到李嵩家宝库呀,这些个念头在徐义脑子里不停的转换。 “放回去了。” 迷瞪中听见莺娘在窗边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听见了,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这丫头,徐义本来还想问问李嵩家的宝库在哪呢,还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珍宝······ 应该可以安心了,可徐义就是睡不着。 凭什么李嵩就敢私藏?自己要是私藏下是不是也可以?玉玺呀!做个传家宝······算了吧,要命呢。需要很久的时间一直都是王朝,离后世那开明的时代还有很久很久。 真要是那一代不小心,说不定就断子绝孙了。 可是,凭什么李嵩家就敢私藏? 第110章 坊墙能倒掉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是真不甘心。 整一晚上就在纠结中度过的,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放回去了。” 莺娘估计是担心徐义昨晚睡实了,没听见。一大早又来告知一声。 “莺娘,李嵩家宝库······” “很不起眼,是他家最破烂,最边缘的屋子,挨着坊墙呢。” 挨着坊墙呀……徐义心里更加痒痒了。 徐义本来不是那种损人不利己,害人不利己的人,可是面对李嵩,他觉得不应该有什么负担。 哪怕是灭九族,似乎也不该有负担。 再说了,大盛朝好像真的很自信,从来不在意谋反的子孙,有不少前朝的后裔,谋反者的后裔都是朝廷命官。 似乎大盛朝只针对嫡亲。 有时候徐义都想着是不是自己也暴露一下高平北祖上房徐氏…… 想一边去了,继续想玉玺的事。 从崔老头那儿得到的信息,很显然正如徐义所料,那玩意儿确实不是非皇宫可以收藏的。 也不知道李嵩从哪里得到的,居然敢私藏。 这段时间跟李嵩的关系缓和,正好是坑他的好时机,是不是可以操作一下? 问题是怎么坑他。 总不能写弹章说:我知道李嵩家里私藏玉玺…… 至于直接带人冲击留守府,估计还收不到人家的宝库,自己就先被解职了。 放出流言去?这活更不好干。自己不是有几十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满打满算这个家里就七八十来个人,谁放流言都会沾一身屎。 唉,坑人也不是很容易。 可让李嵩家里私藏玉玺无碍,徐义是真心不甘心。 这时候徐义没想崔家跟李嵩的恩怨,甚至没想自己跟李贽包括李嵩的纠葛,更像是嫉妒心作祟……呃,也不全是,还是有怨恨在里面,否则若是知道崔家有私藏玉玺,徐义也不会想着坑一把。 先看看吧。 所以,徐义让赵仲汉带着巡街了,美其名曰是快过年了,他需要重点巡视一番,确保东都百姓能过一个欢乐祥和的大年。 同时,自己还将这一次巡视奏报了河南府和留守府,那叫一个名正言顺。 只是赵仲汉不明白为何要带着莺姑娘…… “将主,这是积善坊,李留守的别院便在此坊。” 偌大的东都,把所有的坊里都转一遍,即便是坐着马车那也需要两三天。 需要装着无意,还得漫不经心,到了第二天后晌,徐义才转到积善坊。 徐义看了看莺娘,莺娘微微点头。 莺娘不明白徐义要干嘛,好不容易拿出来,让自己放回去,既然放回去了,偏偏又让自己跟着来确认一下。 关键是,来就来吧,抖这么大的圈子。 不兜圈子还得行呢! 武侯几千人,真当都是自己的死忠呀?到了目前,徐义谁也没说自己的目的。 “老赵,这些坊墙可都是砖石?防盗防火如何?” “回将主,除宫城外,所有的坊墙都不是砖石,就是长安的坊墙也不是砖石。” “将主,坊墙内衬竹节,外夯实土,在防御时并不比砖石差。” 赵仲汉倒是不厌其烦,甚至有些幼稚的问题也照实回答。 也是,将主是贵人,那能懂这些下人干的事。就是随行的武侯,也不以为怪。 徐义这两天问了很多很杂乱的问题,几乎是在闲扯。 早就想问坊墙的事了,硬等到积善坊,硬等到李嵩别院所在的坊里。徐义需要确定,这坊墙的材质。 徐义再一次看看莺娘,莺娘往前赶了几步,似乎到了个拐角,莫名其妙的拍了几下。 “莺姑娘,坊墙里便是李留守的别院。李留守多数日子都在别院……” 徐义继续装模作样,莺娘不明白徐义想干嘛,虽然傻白甜,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真像是偶然,就这样路过了。 徐义的巡视是切实让整个东都的官员和百姓看到了。 在有一次结束一天巡视回家后,徐义径直去了徐府最角落的院子。 就是凌云子琢磨炼丹的院子。 “云师叔,绿矾油你有多少?” 早些时候,凌云子就鼓捣出了绿矾油,就是硫酸,很不纯。 徐义当时就叮嘱过,让他保存,并且还乱七八糟的跟凌云子说了很多。 徐义很希望家里能出个化学家,不介意把后世一些硫酸为基础的化学变化告知他。 凌云子指了指角落里的陶罐:“这玩意儿很可怕,必须得用陶罐装,连铜铁都能化没了。我估计这就是听闻的化骨水……” 徐义愣了一下,到底是江湖人,居然想的是化骨水。 莺娘听了兴趣挺大。 徐义却没往这方面想。 若不是听到赵仲汉说坊墙内衬竹节,徐义还得考虑其他方法。 既然坊墙是由竹节做内衬,硫酸就有用了。 “莺娘,今晚你带点绿矾油,找一块咱们尚未巡视的坊墙,将绿矾油撒进去……” 莺娘看着徐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别问,uu看书.uuanshu.om 等实验完成后,再跟你说要做什么。” 徐义也不确定能不能成。 硫酸并不是可以融化一切的,就比如青砖,硫酸就不能融化,陶罐也不能。 但是,竹节的话,硫酸是肯定能融化的。 坊墙内衬竹节,相当于竹节就是坊墙的骨架,若是将骨架融化了,坊墙会不会倒掉? 如果能倒掉,徐义才有机会往下尝试。 “另外,如果可能,顺便看看李嵩家宝库的墙面是砖石还是竹节的粘土墙。” 这件事牵扯太大,徐义没准备让家里人全知道了。 唯有莺娘,这个因为自己受点委屈,就想杀掉朝廷二品大员,才让徐义绝对信任。 在自己拒绝刺杀后,近一月的时间,不断的在李嵩家里转悠,详细到找到了李嵩如此这般隐秘的宝库。 第二天,徐义还继续着巡视,也算是最后一天的巡视了。 一切似乎跟往日一样,徐义跟赵仲汉闲扯,扯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赵仲汉没注意,当徐义停下后,他也停下了。 徐义像是走累,随意的要靠一靠坊墙,歇歇脚。 当徐义刚刚挨上坊墙的一瞬间,就听见“呼隆”一声,坊墙倒了。 徐义一个踉跄,装的很像。 “将主……” 赵仲汉是跳起来的,忙着要去扶徐义。 “我没事。” 再看莺娘,彻底惊呆了。徐义所靠的,就是她昨晚泼洒过绿矾油的地方,还是她指给徐义的。 只是没想到,徐义这么轻轻一靠,坊墙居然倒了。 莺娘的惊讶,赵仲汉只当是莺娘没什么阅历。 第111章 演戏不是1般的累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因为徐义这一靠,就把坊墙靠倒了,徐义便告诫赵仲汉,要召集所有武侯,对整个东都的坊墙来一次全面的检验。 并且,在徐义赶回府上,让凌云子帮自己写了奏折,将今日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即将要做的巡查检验,全部向河南府和留守府奏报了。 早知道效果这般好,就不先实验了,直接用在李嵩那别院上多好。 莺娘的惊讶一直持续到徐义回家,持续到徐义安排完,持续到徐义进了书房。 “莺娘,看看李嵩那个宝库的墙体材质,如果是砖石,咱就得另想办法。如果跟坊墙一样,这一次就能把这事办了!” “你是想……” “对!我跟你说过,那玩意儿是禁忌,是要命的玩意儿。” “如果因为无意的坊墙,乃至他宝库的墙体倒塌了,暴露了玉玺,根本不用咱们动手了……” 这样的做法很阴险,很无耻。徐义看着莺娘有些忐忑。 人家是混江湖的,别有什么大义呀什么的,不跟自己玩这阴招咋办? 没想到莺娘闪烁着眼睛亮晶晶的,很郑重的点头。 运气不错,莺娘在卯时回来,告诉徐义李嵩那宝库的墙体居然跟坊墙一样。 真不知道那老小子怎么想的。 如果徐义家里的珍宝需要有宝库了,徐义绝对想全部用钢铁混凝土浇筑。 难不成这就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来俊臣的门徒,果然与常人想法不一样。 河南府尹已经习惯了徐义身边的莺娘,据传这姑娘身手不凡,是徐义在终南山就被长辈指定的保护者。 所以,见徐义带着莺娘并没有奇怪。 巡视东都坊墙,确保百姓能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新年,这是徐义奏折中戴的大帽子。并诚恳的邀请留守和府尊为这次巡查揭幕······其实就是让领导露个面。 事实上也跟徐义所预料的没区别,李嵩果然婉拒了,而河南府尹不得不走这个过场。 让李嵩在军营里跟徐义示好可以,李嵩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徐义示好。 “府尊,您就起个头,就是下官也不可能再转一圈了。百十个坊里,太耽误府尊公务了。” 徐义对河南府尹那是相当的客气,真正以下属的态度在接待府尹。 河南府尹是真不想掺和他们的纠葛,这也是请教过留守才来走过场的。真是走过场,话很少,只是艰难的微笑。 徐义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样磨蹭,他难受,徐义也不舒服。 就在积善坊的转角,徐义就要跟府尊告别了。纯属无意,在送别府尊时,很随意的靠了一下坊墙的转角······ “轰隆” 居然塌了,不仅仅是坊墙,就连紧挨着坊墙的房屋也被徐义这无意的依靠靠塌了。 在众人的惊叫中,河南府尹这时候真的不能脱身离开了。 他那叫一个心歪!本来顺便走过场的事,偏偏自己就摊上了坊墙倒塌······ “徐将军······” “府尊,下官无碍。就是需要府尊主持武侯清理着房屋,下官担心屋内有人!” 徐义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情,看着倒塌的坊墙和房屋发呆······他是在奇怪,怎么就全被墙体掩埋了呢? 河南府尹这时候才仔细端详这地方······嗯,应该不存在人员伤亡。他知道,这是留守的别院,还是留守别院的角落,连下人都不关顾的角落。 这事弄的,估计得跟留守府通一声气了。 灰尘落下时,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河南府尹不得不装出急百姓所急的神情来,越过徐义,指挥着武侯清理倒塌的房屋······ 徐义很自觉,没有跟上官争夺这出人头地的风光,就跟没缓过劲来一样,躲一边忐忑的看着:“你放什么位置了?” “就在表面,应该很快就会发现。” 莺娘扶着徐义,像是着急的安慰徐义。 “府尊,这是什么?” 以武侯手里拿着一物件,急匆匆的向河南府尹跑去······ 河南府尹正相当兴奋的在亲民,详细的解释这次意外的原因,以及即将要做的防范措施。 他在想,这徐义二愣子是二愣子,确实是个干事的。 “哦···难不成尔等还能在坊墙中发现什么宝物?” 很随意的拿过来,很随意的翻看。突然,河南府尹眼睛睁的滴溜溜圆,嘴也张开了,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眼睛看向徐义,却发现徐义关注着倒塌的坊墙处······ 怎么办?怎么办? 他知道这是李嵩的别院,更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作为三品大员,他是见过玺印的,更知道私藏玉玺的罪名。 他首先考虑的是徐义在栽赃,可看了看那些忙乎着清理现场的武侯,却又不像。 就是徐义似乎也没有关注他手里的物件。 自己私藏?不可能的,有人看见了。 “府尊,这···这有许多珍宝······” 完了。河南府尹知道瞒不了了。 “全体脱离现场!徐将军,老夫命你集合武侯,全数脱离清理现场!” “葛峰,你骑快马,带本府印信,迅速进宫城,邀中使带内四卫抵达现场!快!速度要快!” 河南府尹几乎是吼出来的,并且拿着手里的物件向倒塌的现场扑去! 徐义装的很像,一脸懵逼样,仿佛有无尽的疑惑,却还是遵上令,让赵仲汉把人手都叫过来。 “徐将军,让武侯维持秩序,任何人不得靠近倒塌现场,违令者杀无赦!” “府尊,到底出了何事?为何让我的人离开现场?清查坊墙乃是我左金吾卫为百姓大年安靖计。出现坊墙倒塌,武侯有责任处理现场······” 徐义还一副不服气的样,跟河南府尹据理力争。好像生怕有人抢了他的功劳一般。 似乎不是徐义搞得鬼? 其实,uu看书 .ukansh到了这地步,河南府尹不管是不是还怀疑徐义,已经不重要了。出现了玉玺,武侯还是第一时间交他手里,他已经不得不接管此事了。 斜着眼盯了徐义一阵,丝毫看不到不妥:“徐将军,此事非武侯可掺和!” 很快,武侯以及周围的百姓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负责宫城门禁的左右监门卫就来了,上百骑,快马急速抵达现场。 监门卫率军的将领,也是主东都事的中郎将,抵达后没搭理河南府尹,倒是先跟徐义打招呼。 “徐将军,发生了何事?左金吾卫居然需要监门卫出手。” “郎将军,我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坊墙倒塌了,武侯正在清理,府尊突然让武侯撤出现场······” 小太监已经凑到河南府尹跟前了,想跟府尊谄媚,却见河南府尹直接塞他手里一物件:“这是···这是玉玺?” 小太监这么一喊,监门卫的中郎将就扑过去了,一把夺过太监手里的物件,看一眼,手都哆嗦了······ “要命呢!要命呢!不碍我事呀!要命呢!” 小太监已经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看不到脸,因为他捂着脸了,像是哭了。 “徐将军,由你的人维持外围秩序,我的人负责清理现场,双方要彼此监督。如何?” “郎将军,出了何事?” “徐将军,这是玉玺,而这宅子是李留守的别院······” 本来不需要惊讶,徐义却张着嘴哈着气,仿佛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的神态,手臂还抬起来,指着玉玺······ 第112章 事了不留名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有点事关重大的急迫感,让赵仲汉将周边坊里的武侯都召集过来,完全一副配合监门卫做事的态度。 至于那玉玺,徐义是决计不会欣赏的。 不仅如此,徐义还一脸愁苦的看向河南府尹,意思是,怎么这样倒霉? 其实,徐义是想提醒河南府尹:你该派兵将留守府围起来了,你也该派人向长安奏报了。 废老劲了,总不能让李嵩一家逃脱吧? 徐义还是想多了。小太监已经被监门卫的军卒带着回宫城了。 徐义没想过遮掩,河南府尹想遮掩来着,结果被小太监一语道破了。所以,消息就飞一般传遍整个东都了。 东都的各分司衙门来了,河南府的六房官吏也来了,就包括在东都的那些宿老世家,也遣人混在人群中观望。 坊墙是一角,那房屋也不大,百十人清理,很快就清理出来了。 看着堆在一旁闪亮的金银珠宝,人群中一阵阵的惊叹。 徐义这时候跟监门卫的中郎将躲在一旁,两人闲扯,时不时的瞟两眼堆积的珍宝。 怨不得莺娘要顺一些,太富有了,徐义看着都眼热。 “这么富足!” “看了这些才知道咱有多穷呀!” 徐义也顺着这朗将军感慨。这时候若没有感慨才不正常。 “徐将军,此功左金吾卫与我监门卫共享了,愚兄倒是沾了徐将军的光。” “谈什么功劳呀?若不是小子清查什么坊墙,大家也没这麻烦事······我···我都知道上哪喊冤去!” 徐义后悔呀,是真后悔,后悔的不是搞出玉玺来,是后悔该让莺娘多顺一些,也能让徐家有点积蓄。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就是李嵩都未必清楚数目吧?早知道这么富足······唉,错失了。 清理是清理出来了,可没有谁对处理这些珍宝拿意见,都看着,谁也不吭气。 这是留守家的,在东都留守最大,没有谁有权利处置留守。 虽然河南府尹是除留守之外职位最高的,也一样没有权利处置留守。 宁王在东都,河南府尹尝试着遣人请宁王暂领处理,宁王府压根就没开门······若不是有玉玺,或许宁王不介意做个牌位镇场子,有了玉玺,他避嫌还来不及,那可能出面? 这可苦了武侯和监门卫了,看样子今晚都需要守着······ 大冬天的玩了一夜的篝火,围着这一片倒塌的坊墙,武侯和监门卫的军卒,点了一圈篝火。 没人再往里伸手,就河南府尹陪着徐义,还有监门卫的中郎将。 一直到次日的后晌,长安终于来人了。是信安王李炜陪同高力士。 见是熟人,还是亲近的熟人,徐义本来想往前凑凑,却看到李炜和高力士看向自己的眼神别有意味,顿时一阵警觉。 “见过高将军,见过信安王······” 徐义是跟监门卫郎将军一同上前行礼的,行礼只是行礼,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徐义知道,这时候说的越多就越有可能出错。都是老狐狸,自己还嫩,不敢松懈。 当然,汇报也轮不着自己出面,有河南府尹呢。 不过,徐义是真的有点紧张。他清楚这坊墙不是自然倒塌的,硫酸腐蚀坊墙内竹节,竹节会碳化,发酥,成断裂状。同时,由于浓硫酸顺着竹节进入坊墙,也多少会分解冬日坊墙内的冻土,让坊墙变形,这是坊墙倒塌的原因。 虽然有泥土跟碳化的竹节混在一起,随便看一看,都可以看出那发黑、碳化、发酥的竹节。 若是跟另外一处倒塌的坊墙对比,不难让人往一起联想。 听着河南府尹汇报,李炜和高力士再看徐义时,似乎不再带着怀疑了。 “清点赃物,收归宫城。着内四卫领命,将留守府包围,即可缉拿李嵩入长安!” 听到这句话,徐义多少心轻了。 高力士是个好人,没有让自己作难,没有让左金吾卫负责缉拿······ 安排妥当后,高力士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将当时在现场的武侯,以及河南府尹的随从,挨个问讯。 到底是怀疑了。 高力士离开了,带着李嵩和那些可称为巨万的珍宝。 李炜没走,需要暂代东都留守,待朝廷任命的东都留守到任后再离开。 徐义没有着急去拜访李炜,不添乱。主要是自己的心还有点乱,担心露出马脚。 废墟是武侯负责清理的,徐义没有过问,虽然心里痒痒,很想自己安排,也好消灭证据,但也不敢去过问。这时候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长安兴庆宫。 “力士,情况如何?” “回大家,李嵩招认,玉玺为他早年所得后私藏,对私藏诸多珍奇无法说明其来源。” “那玉玺是老还是新?” “宫里供奉辨认了,乃为老物,存世不少于百年,且不曾被人把玩。uu看书 .uukansu ” “也就是说,此事跟徐家那小子无关?属于巧合?” “老奴不敢妄言。” “那坊墙倒塌是为何?” “老奴请将作监大匠查验了,其认为是在营建坊墙时,有人使用了燃烧过的竹节,加上坊墙日久,出现坍塌。” 高力士说着,将黄布抱着的,已经碳化变黑、变酥的竹节呈上。 圣人捻起一点,手指搓几下,成碎末了。有点不解,摇了摇头:“或许是这小子的气运吧······” 说起来,弹劾李嵩的弹章很多,若是圣人不准备历练徐义,恐怕李嵩早就移位了。 留李嵩于东都,是从徐义跟李贽结仇时,圣人有意留着李嵩历练徐义。 信安王不止一次夸奖徐义,让圣人关注徐义了。 看重是看重,但是涉及到玉玺,圣人就不会掉以轻心。 从前段时间煤球的争端,徐义以无赖的方法解决,并形成一定的势,圣人觉得徐义走的是偏门。 所以,在发生玉玺事件后,第一时间就怀疑徐义了。 可结果······ “大家,据东都宫卫的调查,前些日子败坏李嵩声望一事,似乎跟徐义并无关联,是有人借势而为。而渡口死士也并非李嵩所遣。” “有资格任职东都留守的臣工如何?” “回大家,暂无任何牵连。” 又是一桩无头案······圣人无奈的摆了摆手。 此事不得已又得放下了,虽然有另外的势力在搅局,可无迹可寻。唯一欣慰的是,似乎这股势力并没有涉及朝局,仅仅是针对东都的琐事。 第113章 拿对联装逼的徐义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高力士在向圣人奏报事件始末时,李炜也走进了徐府。 没等徐义去拜访,李炜直接到了徐义家里。没一点做客的觉悟,施施然进了大堂,自觉的坐在主位上。 招手让徐义过来,随手把手里提着的物事丢在八仙桌上:“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徐义惊讶,不是装的,是真正的惊讶。没想到李炜居然带着竹炭来······ “信安王,这是木炭?” “木炭?嘿嘿。你小子,这是竹炭,是从倒塌的坊墙里刨出来的。你该认识了吧?” “小子还以为是木炭呢。难不成这是营建坊墙是有人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营建的坊墙是豆腐渣工程?太可恶了!必须追查到底,以儆效尤!” 没有证据,他们没有证据,就是来诈我的······徐义心里不停告诉自己。 没想到还真的注意到这个了,徐义很紧张。 李炜盯着徐义,想看出什么来,却什么也没看出来:“果真跟你无关?” “信安王,几个意思?难不成怀疑此物是小子塞坊墙里的?恐怕这坊墙的年月比小子岁数都大吧?真不碍小子的事呀!” “装···你继续装!告诉你小子,高力士已经取到样物,带着竹炭回长安了。当真不告诉老夫实情?” 在这一瞬间,徐义几乎要把防御拆掉,老老实实的跟信安王说说始终了。 话到嘴边的最后一刻,徐义还是把住了门。那是玉玺,是谋反,牵扯太大,绝不能沾! “信安王,小子不明白。高将军取样,是为查清坊墙倒塌的原因吗?是要追本索源吗?跟小子何干?” 徐义这时候已经定了心,连心里忐忑都没有了。 这时代有绿矾油,相信这个时代没有人比自己更懂硫酸的用处。绿矾油,在这时代也只存在于那些炼丹术士手里。 所以,他坚定着自己无辜的心境。 这时候徐义也敢迎着李炜的眼神了,一点也不虚,不躲避,就坦然的看过去······ “很好,希望你小子对谁都这样说。李嵩是栽了,虽然不至于破家灭族,他本人是死定了。” “你小子不是盼望着如此吗?不让你做枪头,最终你还是掺和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好斗······缺乏磨砺呀!” 信安王似乎不再纠结竹炭的事了,顺手将八仙桌上的麻布包收起来,招手让徐清过来,直接丢给他。 “小子,老夫问你,若当初你耍赖时,东都没有那些成势的谣言,你将用怎样面见李嵩?” “如果没有死士案,你将如何从跟李嵩的争锋相对中脱离出来?” 这个吗······徐义也想过。 只是想不通李炜为何这样问,要指导自己吗? “信安王,小子当时并未考虑传言的成势问题,但小子在开始行动时,就笃定肯定能得到同情。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小子遣武侯挨个富贵人家化缘求煤球,就已经成势了。” “面见李嵩,小子还是有把握的。在诸多官员求见和不见小子一人之间,小子觉得李留守懂得取舍。只不过没想过会缓和敌对关系。” “小子没考虑过化解矛盾,小子的应对······从来没敢考虑李嵩,一直思谋从李贽入手的。对上李嵩小子绝无胜算,对上李贽,小子觉得还是有必胜把握的。” 这是徐义当初决定死守留守府是真实心态。只不过后来的发展越来越有利于自己了,也就不需要自己继续做枪了。 “没想过依靠崔家?包括渡口的那些合作的家族,你没想过依靠他们?” “信安王,若是您再东都,小子可能会问计,至于他们······几百年传承下来,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放手对家族有利的方向。” “合作就是合作。若不是小子有龙门吊,不是小子有渡口规划设计,小子自认为还没什么资本跟人家凑,小子有自知之明。”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小子宁愿自己对上李嵩叔侄,也不考虑奢望有人替我担下。” 好像这小子到东都半年多,确实有进步了。李炜有点欣慰,最起码这几句让他欣慰。 其实,徐义当时是看不清整个事件中的迷雾,不敢去相信任何人。 说真的,不管是渡口里面的份子,还是说渡口周边配套设施,利益很大。 “好了,老夫在东都是临时的,三五天就过年了,不准备携家带口的来东都,这几日就在你这了······好久没吃你小子的饭菜了,快去准备。” 这个徐义没法拒绝。不管是做一顿饭,还是借住一段,徐义都没法拒绝。 李炜对人不掩饰跟自己的亲近,徐义更需要有这样的虎皮让自己扯大旗······ 果然,别看三五天就是大年了,这大忙腊月的,一样挡不住东都官员拜访信安王的热情。 衙门都要封印了,徐府门前热闹了,比当初李嵩的留守府门前还热闹。 感觉徐府是信安王的别院,而徐义是信安王的小辈一样,每一次接见,徐义都是以小辈的身份作陪的。 “把这些劳什子都收拾起来,知道你没底子,老夫这一次就不要脸了,为你填填家底!” 看着一个个送来的礼品,徐义是真眼热,要说不想留下绝对是假的。 只是李炜这样一说,徐义反倒不好意思了:“信安王,这···这怎么好意思?” “少废话!不想要就丢出去。老夫已经多年不曾接受过下官的贽敬了!” 就跟你的名声是被我败坏的一样······不过,我喜欢! 徐义很兴奋,真的,这才算有了些家底了。 徐义很开心,这个年必须的过好了。 所以,徐义开始炸丸子、炸麻花、炖猪蹄、做扣肉······把自己能做的,会做的,后世小时候过年的那是物事,一样一样全做出来了。 今年必须得把这年过好了。 于是,徐义让家里的匠人按照门楣门框的规格,做了一副桃符: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小子,你这桃符······” “信安王,此为对联,也是桃符。您不觉得这样将文字工整的列于门框更有寓意吗?” 虽然门楣上的欢度佳节一般,不过这门框两侧的桃符确实让李炜惊叹。 这小子······ “这又是从何而来?” “信安王,《易传》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老子也说: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荀子则认为:天地合而万物生,阴阳合而变化起。《黄老帛书》则称:天地之道,有左有右,有阴有阳。” 徐义因为李炜暂居徐府,为对联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就等着李炜问起来装逼呢。 “信安王,小子以骈文与律诗为源,便想到了以这种方式做桃符,既不失桃符本意,又彰显文华高洁。” 徐义总是有惊人之举,虽然诗文名声不显,确实也是有过让李炜惊叹的诗文的。 这一次,李炜再一次见识了徐义这种不拘一格的才情。uu看书 uukanshu 看着挂在门框两侧的桃符,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桃符确实能提升一家一门的品味。 “不错!自创一方文华形式,很好。小子,既然你早有准备,对此对联的形式,可有章程?” “信安王,在小子看来,所谓对联应该有基本的要求,那就是:词性相同、结构一致;平仄对应、音韵协调;内容相关、意境完美。” “比如: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雷隐隐,雾蒙蒙。日下对天中。风高秋月白,雨霁晚霞红。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十月塞边,飒飒寒霜惊戍旅;三冬江上,漫漫朔雪冷渔翁。” “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烟楼对雪洞,月殿对天宫。云叆叇,日曈朦。腊屐对渔蓬。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驿旅客逢梅子雨,池亭人挹藕花风。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 “山对海,华对嵩。四岳对三公。宫花对禁柳,塞雁对江龙。清暑殿,广寒宫。拾翠对题红。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北牖当风停夏扇,南檐曝日省冬烘。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徐义背过这个,一口气就背完了,也真的是早早准备好了。一边说,一边从袖笼里把早就写好的这篇文字递给了李炜。 这个······挺不要脸的。不过徐义不在乎,既然要做一个可以创立文华形式的大家,那就直接要定下规则。 直至后世,只要说起对联来,都知道创立者是徐义!绝对牛掰! 第114章 裴耀卿问计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这一炮确实打响了。 徐义还是小屁孩,十五六岁,东都的世家勋贵不可能邀请他参加什么饮宴。想想也是,一群老头子,就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场面确实尴尬。 本来有裴冲和萧兴来着,可惜,长安的大年和上元一直是整个大盛最大的盛会,谁也舍不得错过。所以,萧兴和裴冲没有留在东都过年。 就是崔颖都跑去长安了。 东都留下的,都是些宿老。 今年李炜因暂慑东都,便有诸多的宿老宴请李炜,宴请信安王。 也因为这点,徐义所创的对联,没几日就在整个东都传开了。 甚至来徐府瞻仰这种对联形式桃符的人络绎不绝······ 自此,徐义不再是单纯的武将,而是文武双全。 “老夫要走了。小子,可愿意随老夫到长安过上元?” 该给徐义立杆也立了,长势也长了,扬名也扬了。上元之后,东都留守就要到任了。 有河南府尹在,李炜回长安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况且,圣人已经有诏令到了,上元节,李炜也是要入勤政楼与圣人共度上元的。 “信安王,小子是军职,非圣人诏令,不得擅离职守。” 看看,多会扯。徐义是想去有不敢去的心态,似乎还没准备好进长安去嘚瑟。 不过,说出这话来,却是相当的上台面。 “不用担心,就当是老夫召你回长安述职了。” “信安王,您暂领东都,小子随信安王回长安,任谁都看得出有点假公济私了。长安有机会去,小子就不给信安王找麻烦了。” 这话说的让李炜相当的放心,相当的欣慰。不由的拍了拍徐义的肩膀:“莫要太露锋了。” 徐义从善如流。 这半年他确实有点嘚瑟了,正准备韬光养晦呢。 李炜走了。没过了多久,大概也就是上元节后没几天,新的东都留守到任了······崔隐甫。 又是一个崔氏。 崔隐甫是清河崔氏,跟博陵崔氏同宗。早年为河南府尹,后进御使大夫。去岁任太原尹,刑部尚书。此时再次擢升为东都留守。 徐义不知道崔家运作很久是不是就是为崔隐甫到东都上任的。 崔隐甫抵达东都的次日,便造访了崔府。崔升遣人把徐义唤去了······可能是认可了崔颖跟徐义的这门亲事。 在崔隐甫到任之前,李炜曾来信跟徐义说过,说崔隐甫性格刚正······随便吧,徐义自认为不会,也不想再跟二品大员结怨。 再说了,有跟崔颖这尚未明朗却似乎公开化的亲事,想来自己的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好过一点。 左金吾卫的彉骑一年役到了,徐义多少有事做了,忙乎着接受各州府选送来的彉骑。 用申屠的话,别说跟府兵比,也别跟武侯比,就是跟上一期的彉骑,也多有不如。 徐义无语。 现在的大盛十六卫,其实也就是个样子货了。节度使的自由裁量权越来越大。 徐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可惜,人轻言微,没有直达上听之权,也不去找那个麻烦。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给什么兵,咱都是训。又不是北上征战,把队列队形搞好就行。” 这是徐义给申屠留下的话。 说起征战,李炜在三月初的来信中曾提过,问徐义是否有意北上征战······ 年初,契丹可突干邀突厥又来抄掠,幽州节度使薛楚玉(讷弟)遣副总管郭英杰及副将吴克勤、邬知义、罗守忠等率精骑万人,并领降奚之众追击之。 军至渝关、都山之下,可突干领突厥兵以拒唐军。 降奚之众遂怀二心,散走自保,于是唐军大败,知义、守忠率麾下遁归,英杰、克勤殁于阵。 余众六千人犹力战不已,虏以英杰首示之,竟不降,尽为虏所杀。 徐义看到过这个军报,直接回复李炜:暂时没有领军的想法。 若是让徐义再去主伤病营,说真的,徐义不想,就是李炜也不觉得徐义征战继续去主伤病营。 只是徐义今年刚刚能说是十六岁了,谈独自领军,确实还欠缺些。 徐义更喜欢这样混日子的岁月。 到四五月,渡口终于运行了。有了龙门吊的渡口,在搬运货物时的效率根本不是人力可比的。徐义的渡口规划设计,也终于显效了。 徐义一分钱没出,却能肉眼看到哗哗的钱粮进库。 同样,置换的那些滩涂地,营建好的仓库和商铺,也给徐义乃至东都的八十七名退役军卒带来了收益。 徐义很满足,真的很满足。 还不到兼济天下的职位,能照顾身边人,对于徐义来说够了。 “义哥儿,主人请义哥儿过府一叙。” 崔府的古老头来了,邀请徐义过去。 多久了,好像从去岁某个时候开始,一直就是徐义主动往崔府跑的。 后来跟李嵩纠葛,徐义去的少了,却一样都是徐义主动跑过去的。 至于今年,徐义从在崔府见过留守以后,去的却是少了。不是徐义担心被人说成趋炎附势,是徐义真的不想去。 崔颖不在东都,每次去崔府陪着崔升,徐义觉得特没趣。 那老头太鬼,让徐义不踏实。 也是从崔隐甫就职东都留守,崔升也很少主动邀请徐义过府了。 双方的关系很微妙。徐义不敢完全信任崔家,崔家也不会真的放下身段来求着徐义。 就这么将就着,维持着感觉上相当友好的关系。 没想到崔老头居然邀请自己过府一叙······ “是小子忙糊涂了。这段时间新的彉骑到位,实在让小子头疼,都忘记拜见叔翁了······” 徐义越来越会客套了,也越来越会虚伪了。 很久不曾造访,再一次进门,肯定是需要带贽敬的。也幸好徐义早准备好了。 说起来徐义就有点后悔,健身球、摇椅自己都早早的一股脑的全显摆出去了,以后想要给老人送的贴心的物件,越来越难了。 李炜借住期间,徐义真心的想讨好李炜,就让家里的工匠做了那种可以自行推着按摩的玩意儿,就是小按摩器。 别看东西不起眼,李炜很喜欢。想来崔老头也会喜欢吧。 “叔翁······” 刚进崔府的门,徐义就热烈的喊着叔翁,感觉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你小子,毛毛躁躁的。快过来见过裴相。” 徐义一看,原来是有客人,赶紧施礼相见。不清楚崔老头为何在见客人时唤自己过府。 又是一个高官显贵,裴耀卿,黄门侍郎、同平章事,uu看书 .uukasu.m 侍中。一直以来,崔老头都在显示自家的人脉广······或许是给徐义拉关系吧,反正徐义觉得崔老头有点显摆的意思。 “见过裴相。” “这就是徐家小子?哈哈哈,对联首创着实让长安惊叹!来来,快入座······” 相当的热情,徐义很羞涩的挠头。 “小子,手里拿的什么?” “叔翁,是小子闲暇时为叔翁做的小玩意儿,您老试试······” 说着,徐义就抓着按摩器的把手,在崔升的肩部来回推。 崔升接过来,自己抓着把手,把按摩器放在腿上,也一下一下的推动着:“裴公,你试试,这小子的奇巧淫术乃是一绝。” 被人夸总是愉快的,一个小按摩器,夸的徐义都摸不着北了。 都不用交代,徐清已经返回,给人家裴相备一份。 “徐家小子,老夫让崔公请你来,是来问计的。” 徐清一走开,这裴相就直言了。让徐义很惊讶。 “裴相,若是小子有用,必尽心尽力。” 人家是宰相,能用着自己了,那敢推脱。当然,也不能把话说满了。前提是自己有用······ “老夫受滩涂渡口设计启发,自荐于圣人,接手了东都至长安漕运改进事宜。” “滩涂渡口哦由你设计规划,想必你对水利一道颇有造诣。老夫今日,乃是来求贤问计。” 徐义傻了,他懂个屁的水利。只不过是见识过而已。 有心推脱,可滩涂渡口确实是他设计的,人家又是因此而受启发······怎么推的掉? 第115章 真的不是故意的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从心底的想结交一些高官显贵。 他现在的背景,除了李炜就是崔家,顶多了还有因利益关联在一起的裴家和萧家。 利益是可以有一定的持久,但由于根基是利益,也就存在因利益合也因利益分的可能。 毕竟徐义现在还不够跟人家世家大族划等号的程度。唯有才能,才能让这些高官显贵们用心待己。 可是这水利······ “裴相,小子并非推辞。当初脑子里成型滩涂渡口的规划,是因为小子几次路过滩涂,对于那里的地形熟悉。” “东都到长安的水运·····距离数百里,能不能有想法,需要实地勘察。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小子不敢妄言。” “再之,小子司职左金吾卫东都主事,当应恪尽职守。小子对如今的差事还算满意。” 不能推脱,徐义又不想一口回绝了。另外,徐义更不想被这老小子撺掇圣人给自己一个负责水利设施的职务······那才是亏大发呢。 专业就意味着局限。在这个时代,唯有专业的将帅才是正路,特别是能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将帅······这才是徐义做过的梦。 做一个修水利设施的?算了吧,咱跟不起。 “哈哈,小子,老夫黄门侍郎、中书门下平章事、刑部尚书、侍中、江淮转运使,你觉得老夫需要丢掉那个差事?” “并非有转运衙门的差事就需要丢掉你左金吾卫的差事?谈不上。老夫会向圣人奏明······” 这个······位居高位,身上多几个名头很正常,不仅仅是如今,就是后世也如此。 可是他徐义算哪根葱? 不过,只要不让自己抛开主业,再搞几个兼职,徐义倒不好意思拒绝了。 但知道徐义没有拒绝的意思后,很不客气的让自己离开了。 搞不懂,也稍微有点懂了。 说实话,若是徐义是个无跟脚的五品武将,估计裴耀卿没有那闲工夫来征求意见,只需要一纸诏令即可。 就是来征求意见,征询的好像是崔家······好像徐义还需要承崔家的情,毕竟人家正儿八经的把他叫过去了,很给面子了。 看来这事推不掉了。 徐义从崔府出来,并没有折返回家,而是直接出城了。 军营里刚刚接收彉骑,到底是自己的本职,徐义不想落闲话。 “徐家小子出城了。” 崔升像是无意闲聊,随口跟裴耀卿扯。 “出城?”裴耀卿顿一下,似乎有所明悟:“倒是个做实事的。” 徐义是不是做实事的,他自己清楚。若是他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算做实事,只能说明大盛这个朝堂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要说做实事,杨玄璬的认真却是事实。 即将随裴耀卿承担江淮转运使衙门的事务,徐义也知道人家不是让自己陪着游山玩水的,自己需要出谋划策。 所以,徐义需要了解长安到东都的水文数据。 杨玄璬在河南府正好负责这一块,徐义考虑应该去拜访。 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杨玉环了,自己还真算个钢铁直男吧?面对有跟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接触,偏偏自己不在意。 都说不准是心里知道吃不到天鹅肉,还是本性如此。 想想原本的自己,一直就是钢铁直男的······ 心有所盼,徐义没有到河南府衙,硬是等着过了放衙的时间,专程到了杨玄璬的府上。 “徐将军······” 杨玄璬很是惊讶。现在的徐义在东都可以说是气势如虹了。 不说有敌意的李嵩一家以谋反羁押,就说信安王暂代东都留守那一段时间,就当徐义是自家子侄了。 更别提徐义更是首创了对联,在长安都掀起一股拼对联的风潮。 这时候徐义能拜访他杨玄璬,算得上纡尊降贵了。 杨玄璬是职位低,性格也有些孤僻,但并不代表他呆板。 听了门阍的通报,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府门······ “杨参曹,叨扰了。” 或许杨玄璬误解了,或许是徐义拜访的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进了杨府,居然看到了杨玉环盈盈的一拜,羞红的脸看着徐义······ 这一刻,徐义真有点心动,砰砰的。 我是来干正事的······徐义告诫着自己:她不是自己该染指的,不是自己能心心念念的。 这感觉确实不怎么爽! 有那么一刻,徐义曾想过是不是玩一次心跳,是不是顺一回感觉,是不是抢一个先手······ 虽然这时代并不如完全如他了解的大唐,可大势却没有多少改变。唉,身家性命和一个女子,徐义终归还是有计较的。 到底是乱了心神,以至于徐义在跟杨玄璬交流时有点心不在焉,更是让杨玄璬心生疑惑了。 送别居然是杨玉环代劳······这感觉像自己去崔府。 “徐义,你说的滩涂那里,可真的可以让我出入吗?” 居然直接喊徐义,u看书.uuanshu.co柔柔的绵绵的,让徐义头发热了。 “当然!那里已经营建完成,这段时间忙,忘记带你去看看了。如果······” “今天可以吗?” 我能拒绝吗?本来就一直想交好与你,更何况我这时候血上头了。 篱笆围起来,将近有二三十亩的样子,就在滩涂的那一片树林的中心。 徐义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发什么神经。 偏偏熟悉的人都还特能理解。 虽是初春,但密集的垂柳和竹节不能让人看到中心的布置。顺着曼延的卵石小径,徐义带着杨玉环缓缓而行。 在这寂静的环境下,潺潺的溪水声都几乎掩不住心跳声······ 没有亭台,只是清理出一片干净的,由青石铺满的方圆之地,被低矮的灌木从围着。 东南角并排着几间木屋,于林间隐约,彼此被小径相连,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 “当时我第一次见你,就在此处起舞,这方圆之地,还留着······” 莫名其妙的,徐义就说了这话,话刚出口,他就觉得唐突了。 “那里有六七间木屋,是可以沐浴的······” 呃,本来是介绍,却越说越偏了,看杨玉环把头都垂到胸口了······去,胸口。 徐义真不知道怎样继续下去了,傻愣愣的站着,不再开口了。 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没其他心思呀,千万不要想错了。 可是,偏偏连徐义也能感觉到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气氛笼罩着,一直到徐义把杨玉环送回杨府,两人都没再开过口······ 第116章 应该可以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有一个词叫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并不仅仅指自我的暗示,更有外界的暗示。就比如现在的杨玉环对徐义的感觉。 本来小女孩子就就有英雄情结,在从第一次徐义在滩涂上呵斥李贽,替杨玉环解围,再到河南府所谓的庆功宴上那般洒脱的带着她离开,都在杨玉环心里留了痕。 再加上徐义支持她的爱好,直言叔父为她辩解。 更有这段时间整个东都市井对徐义的一些传言,以及首创对联这种文体,让杨玉环忍不住的会遐想······ 而且,徐义在对待杨玉环的不同,好像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就是叔父······在接待徐义时,都会让杨玉环在场。 诸多因素凑一起,难免形成一种外界对杨玉环的暗示:徐义对她有意。 徐义是对她真有意,不过,在徐义心底仅限于交好,不敢想多了。 不管会发生什么吧,徐义都让那些心绪留在了东都,而他,在接到朝廷诏令后,便随裴耀卿顺流而下了。 这一次,徐义的职衔是江淮转运使司,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是升还是降了。 自通济渠往东南,便是徐义随同裴耀卿南行的路线,就是大运河的路线。 “关中地狭﹐人口密集,产粮不敷食用﹐需仰给于盛产粮食的江淮。洛阳以东租粟先输纳洛阳含嘉仓﹐然后转运至长安以充太仓。其时中央职官较少﹐禄廪不多。每年转运一二十万石便足。” “高宗以后﹐朝廷供养官吏激增﹐加以军需民食﹐漕运成为迫切问题﹐于是有设专使以负责漕运的必要。旧历二年﹐朝廷以李杰为陕州水陆发运使﹐此为专门设使之始。” “圣人每年不少于四月在东都处置政务,而东都因神龙武后所推崇,并非圣人自愿颠簸,实不得不如此。” “圣人于东都,内衙四卫的将士不说,就是朝廷的六部九卿衙门也随行东都。说起来是劳民伤财,其实朝廷是为维持关中粮价,让百姓能吃的起粮。” 裴耀卿跟徐义说的这些话,好像没什么关联,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徐义懂,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一些。 裴耀卿没有明说,徐义也知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千年的关中平原,已经不堪重负,不足以养活生活在关中的百姓了。 所谓的盛世,其实就差揭开那一层遮丑布了。漕运关乎着大盛朝的稳定,南粮北运关系着整个大盛朝的命运。 一时间,徐义倒是觉得裴耀卿,或者说世家并不是所谓的爬在王朝身上的吸血虫,他们虽然不在乎王朝更迭,但是在每一个王朝,他们都在为这个王朝尽心尽力。 裴耀卿这时候的情绪骗不了人,真有点忧天下事,忧天下势的情怀。 这时候裴耀卿是在指教,徐义附和着,悉心聆听。 “此船为海鹘战船改造,虽风浪涨天无有倾侧。顺风时扬帆,逆风时摇桨。乃是我大盛最为先进的战船。” 徐义从登船开始,就已经对船只疑惑了。 船的体型并不大,船形头低尾高,船身前宽后窄,船吃水并不深,虽然看不到船底,徐义感觉就跟漂浮着一样。 关键是这所谓的帆,孤零零的竖着,方方正正的,就跟旗帜一样······ 这就算最先进的战船? 徐义倒是不懂船,更不懂风帆的原理,不过,就徐义所认知的帆船,都是前后左右挂不少帆的。 他还记得,有哗众取宠者,凭着帆船都能横跨某个大洋。同时,徐义认知中的帆船,完全可以依靠船帆而行,无论顺风还是逆风,不记得还需要人力划桨摇撸······ 不过,他依然没做什么评论,任由裴耀卿絮絮叨叨的教导。 还是曾经的徐义时,那时候他就天马行空的想过,想着组织一支队伍,从最早的灵渠开始,挖掘历史上所有的运河遗址。 也因为这个念头,徐义查阅过不少的资料······ 那个时候,人们的交通依赖是陆路,乃至航空。水运除了航海,内陆河的运输已经式微了。 有幸能领略大运河的风采,徐义还是相当享受的。 就是莺娘和自己的随从,也都对于乘船南下兴致勃勃。 暂时不琢磨那些烧脑的事了,听着裴耀卿讲故事,在这可以用碧波荡漾的大运河上行船,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纤夫?” 逆流和风向,并不是一贯的,也就造成了部分河段海鹘船即便是有人力划桨也很难通行的河段。 徐义还是不习惯做贵人,当他看到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纤夫,拖拽着海鹘船缓缓前行时,心里有点堵的慌。 除了他,整个船上的人,没有一个人不自然。 若是风帆可以······想什么呢,什么人什么命,自己真的有点矫情了。 一直暗暗的告诉自己:我是贵人,我有享受这种待遇的资格。 但是,夜晚来临时,徐义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徐义不懂风帆,但是对于最基本的力学他还是懂得。所以,徐义又开始着魔了。 徐清这时候见徐义这样,已经不再惊慌了,他知道,只要将主出现一次这样着魔,就必将有惊人之作。 “你家将主······” “会裴公,我家将主在做学问。” 徐清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的骄傲······等着看吧,等我家将主完成了,你就是宰相一样会惊叹。 信安王如何?一样惊叹我家将主的本事。 裴耀卿不确定徐义现在专心的是不是关乎漕运的,不过对于这种专注的做法,他是支持的。 将主在画画,一条线两条线,这样一转,那样一歪的,徐清看不懂。 每画一张画,将主就开始用那些鬼符文了,徐清一样不懂。 徐清这时候需要安顿莺娘,这时候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接近将主,除了他伺候将主吃喝······ 很多定理记不清了,徐义只能一边勾画,一边计算,一边尝试着找回公式。 又执着了,或者说自己装牛角了。当徐义实在无法想起那些公式时,他干脆就只画力的作用线了,大概、或许、也许应该可以。 其实,公式不公式吧,这不需要定量,只要能将风向作用不同风帆上的力,通过角度形成一个合力,就应该可以充分的利用风帆了。 在想通了以后,徐义找来的工匠······ 海鹘船的甲板上,一个顶大的木桶,水面与木桶缘齐平,围着一圈人。 徐义将工匠按他的设计做好的小船放在水面:“这样不行,需要让它迎风···呃,不是,应该是让它跟风有接触。” 一尺长的小船,三尺长的水桶,被七八人围着,u看书 .uukansh 风都得透过人缝往里钻,哪能看出风帆的作用? 于是,人们就都跟着徐义到了一边,风帆没调好,毕竟是有风了,就见小船在水桶里滴溜溜的乱转。 徐义不得不拧动小船模型上的风帆,对照着自己画出的合力线路,终于让小船能直线窜了。 也就在一瞬间,小船就已经从一头窜到了另一头。当徐义再一次调整好风帆,也是一刹那的感觉,小船又窜到起初的那一头······ 都觉得仅仅是好玩,然而裴耀卿不同:“徐义,这玩意儿能行?” “裴公,应该可以,不过还是慎重点。海鹘船上有小舢板吧?用小舢板试试。” 从船尾放下小舢板,是徐义跟一个船工一起去试验风帆作用于小舢板的。 当裴耀卿看着小舢板在没有划桨和摇撸的情况下,被徐义随意摆弄着风帆,便可以任意在河水中航行。前进、后退、转弯、侧移,任何一个方位都可以用风帆助力······ 裴耀卿激动的在甲板上转圈:“义哥儿,此乃大功一件。老夫必将据实奏报朝廷,为义哥儿请功!” 徐义真不是为什么功劳,他也知道,现在的他五品了,就自己这岁数,朝廷也不可能再擢升自己的品级和职衔。 不过,功劳多点应该没啥坏处:“裴公,小子不敢肯定可行,需要专业的造船厂,多验证。” “这是风帆的位置和如何借风而行的示意图,相信只要是船工,应该用不了几时就可掌握。” 关于力的作用,徐义是不准备说太多了,主要是自己也存在讲不通说不清的可能。 第117章 兹事体大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因为裴耀卿着急将徐义的设想在船厂实现,在运河上的航行就快了几分。 “裴公,为何不见太多的船只?” “我等奉皇命公干,沿途船只停靠回避,自然不见船只。” “裴公,平时的漕运也是如此吗?” “不,漕运运时长,不可能回避沿途船只。” “既然如此,我等要计算漕运南粮北运的时间,以及如何在不同的河段迅捷运送,撇开往来船只,只怕得不到切实的勘验。” 从东都一路航行,徐义注意到整个运河并不是统一的宽窄,水深也不会是一致的。 他一直在计算着航行的速度和时间,若这只是钦差的待遇······前面所做的全白费了。 徐义是希望完全按照漕运船只的航线和航行日程走一遍,不管是停靠、转运还是说其他,都完全依照漕运的方式。 唯有这样才能有切实的数据以供参考。 裴耀卿不是古板的官员,领命江淮转运使,自然能明白徐义话中意思:“等回程吧,回程时遵漕运航程。” 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一直到扬州,裴耀卿才下令船队停靠。扬州有大盛最大的船厂。 也让徐义有机会领略大盛朝这最为繁荣的扬州城。 扬州是大盛最重要的港口城市,对外交流的门户。此时的扬州,农业、商业和手工业相当发达,出现了大量的工场和手工作坊。不仅在江淮之间“富甲天下”,而且是东南第一大都会,时有“扬一益二”之称。 熙攘的街市,往来的人群,间或出现的西方人种,就是徐义也觉得新鲜,也有心在扬州城里闲逛。 “那是大秦人······诺,就那个黄头发的;新罗和扶桑倒是跟我大盛没啥区分;那类的是大食人······” 裴耀卿不停的跟徐义介绍着,充当着一个师长的角色:“义哥儿将风帆事宜跟船厂讲明,倒是可以在扬州转转。” 徐义心里很想,却也不敢真的不务正业。 一直在船厂混了五六天,直到把各个部位的风帆如何作用,被那些固执的船厂工匠似懂非懂后,徐义才有机会脱身,也才有机会到扬州城里逛荡。 从扬州港口开始,徐义打着钦差的旗号,耀武扬威的随意查看着往来的货物。 出港的是丝绸、茶叶为主,进口的香料、玻璃、珠宝玉石······ 徐义原本不是玩商贸的,有那千年的见识,就这么随便看看,发现自己若是一心从商,想要做成大盛第一豪商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徐义的这一干人,唯一的女子就是莺娘,莺娘对采买兴致不大,倒是都随着徐义这样乱逛。 “听说了吗?朝廷遣重臣来扬州,志在畅通江淮至长安的航道······” “扯吧!能畅通屁的航道。难不成圣人要开挖运河?黄河、淮河、长江,三水贯通,地势有限,水流的定数,如何畅通?” “刘麻子这话说对了。海船难入江,江船北上,水浅船沉,快不了,任谁也难以解决呀。” “此言差矣。裴相到扬州即入船厂,说不定朝廷有了解决江船河船的问题呢?我听说东都新营建渡口,有什么龙门吊,在渡口的作用堪比驿递快马。若真是这样,朝廷在运河水浅之地营建航运驿站,有龙门吊,未尝不可畅通航道······” 徐义本来就准备进这茶楼歇脚,进门就听见有人在议论,还是跟他这次南下扬州之事相关,就操心听了。 徐义一干人进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唯有小二招呼,人们都在听着那几人闲侃。 “胡老三,航运如何与驿站相比?一艘江船携带之货物,岂是马车运货可比的?什么龙门吊,尽胡说了。” 徐清好像有点不服,徐义制止了。 “我表兄言辞确凿。东都的滩涂渡口运货量堪比旧渡口六七倍。若是朝廷在如今的各州府渡口营建龙门吊,完全可以解决转运缓慢的弊端,从而改进航运水平节段不一的问题。” “胡老三,想多了。渡口并非何处都可以营建的,吃水、船坞、陆路运输是否畅通等等,都需要考虑。而渡口的苦力再多,也无法在拥挤的渡口挤进去太多的人,货物转运的弊端无法解决,就无法加快转运货物。” “胡老三,还是踏实一些吧,那都是朝廷该考虑的。这些年你尽操朝廷的心了,结果怎样?没人听你的,也没成什么事。咱是商贾,朝廷能给条路就不错了。若想做官,那你的考举,当然,认识高官显贵也可以。” 一阵哄笑。 徐义见那憋红脸的所谓胡老三,吧嗒几下嘴,好像被人戳着痛点了,脸有点红。 滩涂渡口试运行也才刚刚开始,即便是混南北航道的商贾,也多数还没见识过。 不过这个胡老三······倒是有些想法。 徐义陪裴耀卿这一路南下,对于如何解决南粮北运的速度和效率问题,都做过交流的。 徐义也知道了裴耀卿之所以带着他一起的原因。 自扬州到东都,整个运河航道的沿途,虽然不至于想陆地上的驿站一般吧,可以停靠和转运的渡口着实是不少。 徐义看过了,几乎所有的渡口都熙熙攘攘的,可见大盛航运的繁荣。同时,徐义也看到了,整个航运的中转渡口,都很乱。 规划是一方面,关键是渡口货物转运全靠人力,导致船只即便是接近了渡口,限于渡口的范围和人力,不得不硬耗着等着船只进邬。 根本就看不到效率。 本来航运有携带货物多,运输快的优势,这些优势都被中转渡口的效率给拉低了。 更不用说江船入运河以后,跟蜗牛一般的速度,不仅仅是自身速度起不来,更是让运河航道拥堵,导致整个航道都被堵上了。 裴耀卿是下过功夫的,已经有了关于分级转运的腹案,更是准备制定江船不入河,河船不进江的法令。 徐义则侧重于改造渡口的问题······ 徐义没有掺和,就听着人家讨论了。 原来这胡老三也是个商贾,还是个南货北运的商贾。这些年的航运经历,让他看到了不少的航运弊端,曾经莽撞的向沿途州府建议改善渡口秩序,结果一次次被拒绝,甚至有点州府厌烦,以至于不让他的船只入港······ 徐义能理解,不仅仅是理解这胡老三,更理解沿途州府的行为。 基本原则是,越混乱越容易出现可以操作的空档,规范秩序,本身就是断人财路的行为。 至于胡老三,倒是有点头脑,也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商贾,倾向于从效率上考虑问题······ 在这茶楼里混了半晌,徐义倒是看到了扬州跟东都的不同,也看到了南货北运的旺盛。 若是不能经营整个运河的渡口······想的太大了,这不是一点两点的利益,吃不下呀。 可是这富可敌国的利益放在眼前,还是即将由自己主导,徐义实在是不舍得丢弃了。 这个胡老三······ “查一下这个胡老三,借朝廷的名义。” 徐义在回官驿时,吩咐了一声徐清。 裴耀卿到底年纪大了,连续几日在船厂待着,实在扛不住了。 徐义一干人逛街,他老老实实的在官驿歇息。徐义一回来就见着他了。 “裴公,小子多日思谋,对裴公所讲的转搬漕运法甚为赞同,也认为江船不入河,河船不下江可以极大的提高运河的船只拥堵和航运速度。” “小子在想,裴公之所以带小子进转运使衙门,想来是让小子在江河船只交替之处,规划江船河船转运的渡口,营建龙门吊事宜吧?” 有些事徐义心里大体有个想法,见裴耀卿歇息的过来劲了,就想着从裴耀卿这探探口风。 “确实如此。江船不入河,河船不下江是老夫奏请圣人恩准的,启用转搬法,加上义哥儿所献风帆之术,一定程度上可以改变南粮北运的困境。” “老夫拽上你小子这一趟,算是不负皇命。只要风帆之船只试验成功,就意味着这一趟功成了。” 裴耀卿很庆幸自己把徐义拉进来,否则他的转搬法,包括江船和河船的限令,也只是姑且之法,不能在南粮北运上切实建功。 现在就等着船厂将风帆船营建成功后,入河验证。从徐义在航程中小舢板试验的情况看,裴耀卿满怀信心。 “义哥儿,老夫不敢僭越,为义哥儿向圣人讨个工部郎中,老夫还是敢打包票的。” 裴耀卿还以为徐义时候谈起这事,是年轻人心急。其实徐义所想的,真不是什么官位和职务。 “小子晓得裴公之义。裴公,小子有一事想问:运河航道自杭州始,至涿州终。途径苏州、润州、扬州、楚州,乃为江道。” “河道有宿州、宋州、汴州以及东都往北的卫州、魏州、贝州、沧州一直到涿州。大的渡口十七八,小渡口无数。一条大运河沟通南北,连接了国朝河北道、河南道、京畿道、江南道乃至岭南道。” “小子想问裴公,若在所有渡口营建龙门吊,龙门吊的使用和养护工匠,朝廷可准备如同驿站一般遣驿兵管辖?龙门吊不似驿站,需要养护的耗费不菲。” “另外,小子想问裴公,整个航道的所有渡口,在营建龙门吊以后,培训使用龙门吊的苦力,朝廷可准备一并纳入朝廷吏员管理?” “营建新式渡口后,朝廷是准备民间和朝廷公用?还是仅限于南粮北运?又如何监管整个航道的贪渎?可是需要设立专门的衙门运营?” “如果设立新的衙门,如此绵长的航道,又有多少吏员苦力需要朝廷供养?我等此番南行,裴公苦思冥想的转搬法,以及营建龙门,改善渡口为朝廷节省的钱粮,能否补足新设衙门的耗费?” 徐义所说的有些夸大了,却也不是危言耸听,确实也是即将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早先的漕运,朝廷只管征粮,并遣漕运之军伍运送即可。 一旦改为转搬法,沿航道需要营建粮仓无数,需要改建渡口无数,需要熟练使用龙门吊苦力无数,甚至更需要管理的官员无数。 这势必要增加朝廷的度支了。 裴耀卿居朝堂,自然知道如今朝廷的度支是何种境地,否则又怎样会允许节度使自主招兵养兵? 若是自己将整个计划奏报圣人,裴耀卿对于能不能成,都没有一丝把握。 “义哥儿,可是有什么计较?” 裴耀卿被徐义这接连的问话搞的头懵,到底是老狐狸,瞬间就想明白了,转手推给了徐义。 这正是徐义所期望的。uu看书 ww.uuknhu “裴公,小子是想,若是有这么一个商社,统管运河航道所有的新式渡口,为朝廷转运免费,为商贾转运收费,营建和日常运营均由商社掌控。” “如此一来,在改善南粮北运的基础上,不增加朝廷支出,也同时为我大盛的货物往来畅通。不知可行否?” “甚至小子还想着,若是将朝廷的漕运直接委托此商社运行,朝廷可以全部丢手,或者视作一份子参与其中,轻松享受南粮北运的好处即可,不仅仅不缺粮食,甚至增加税入。” “世间懂节俭者,唯商贾也!不管是渡口还是船队,以及龙门吊的维护更换,在商贾手中发挥的作用,小子以为比朝廷直接管辖更有利。” 世家大族,无论身居何种位置,从来都不是全身心为王朝而思谋的。这一点徐义从早先跟李炜和崔珪的合作中就体会到了,更不用说还有东都渡口的合作。 裴耀卿,首先是裴家人,然后才是朝廷的宰相。 就连李炜都如此,首先是他那一脉的话事人,然后才是朝廷的信安王,才是大盛的兵部尚书。 徐义在茶楼听到那些议论后,就看到了改善航运后的庞大的利益。 就这样献出去龙门吊和帆船的设计,仅仅增一个工部郎中的职衔,徐义真心有点觉得不划算。 若是在整个运河航运中掺和进去,这将是可以传承的祖业······ “义哥儿,兹事体大,让老夫想想。” 裴耀卿可能在商务运营方面比不上徐义,却有朝堂的大局观,甚至想了很多徐义没有说透的意味······ 第118章 胡老3的幸运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将主,裴公会同意吗?若是奏报了朝廷,将主会不会受责罚?” “放心。不说裴家跟咱在东都有合作,即便没有,也别想着宰相就真的全身心的替朝廷着想。” “那······将主,咱家势弱,就像在东都渡口一样,最后就那么一点利。他若是联系那些强势的世家大族,将咱家撇开······” 徐清全程听到了徐义跟裴耀卿所说的构想。一年多了,徐清的见识确实长了,也能想到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 徐家是什么样,徐清也清楚,太缺底蕴了。 “放心吧。在设计和规划渡口方面,满朝可有比你家将主熟练的?若是真撇开咱家,我敢确保,别说整个运河航道,就是一个渡口他们也玩不转!” 若不是有这样的把握,徐义还真的考虑是不是敞开了说这些。 别看有东都渡口的成例了,整条运河航线,任何一个渡口的地形都不一样。 这时代还没有所谓的统筹思维,将仓储、转运、吊装、发配以及船只调度等等事务集中在渡口那狭小的地方,徐义不觉得这时代能有人像他那样略懂。 徐义若不是脑子里有个章程,这话连说都不会说。 徐义也知道兹事体大,裴耀卿一人,乃至裴家一家,甚至加上崔家、萧家,也不可能吃下来。 裴耀卿需要联络,信函的往来的时间徐义给裴老头留着了。他继续在扬州城里转悠。 “将主,那个胡老三打听清楚了。他所谓的表兄,乃是赵仲汉那批从西域回来无战功者,在缑寅虎手下做事,在新渡口做仓储主事。” 这倒是省事了。 徐义的几位家臣,赵仲汉继续做武侯,魏长天是游侠出身,担任了徐义的护卫。 原新会看管这牦牛肉作坊,并兼顾着马车和家具作坊。吕青山被派往秦州,徐家的耕田和金麦酿酒坊也需要有自家人。 只剩下缑寅虎在渡口主导整一片仓储事宜,捎带掺和渡口。 ······ 胡老三,本名胡延昭,乃是所谓洛阳堂胡氏。祖上在东晋时也曾出过大官的,只不过本朝沦落了。先祖在太宗朝也曾出仕,却因贪渎而流放南地。 虽还以耕读传家,胡老三作为庶出,也就走上了商贾之路。养了两艘船,在运河上跑货。 现况也就是个艰难度日吧,否则也不会去茶楼里闲扯,也不会在茶楼里被人哄笑。 所谓的表兄,只不过是祖堂,也就是洛阳堂的姻亲,一直跟他们家里联系着······再说了,那表亲也是苦哈哈出身。 “胡延昭吧?” “小的是,不知官人有何指教?” “我家将主要见你。不用害怕,你表兄,就是申虎子,就是在我家将主手下做事。” 魏长天的出身就是底层屁民,虽然现在跟着徐义算得上飞黄腾达了,却没有寻常家奴的毛病。对胡老三很客气。 胡老三跑船,也就对渡口这类的信息关注的多。别看读书不成器,对于商贾一道,胡老三挺有天赋的。 也是因为这点,他跟那所谓的表兄书信往来,问询了诸多关于东都新渡口的事。 他表兄嘴里的将主居然唤他······胡老三感觉踩狗屎了。 激动不已,却强壮镇定。茶楼里说的:除非攀上贵人。胡老三做过这梦,特别是想过到东都去投靠表兄。 没想到真的会有这一天。 徐义是看过胡老三的经历才有心见一见这小子的。当天听了几句,只是觉得这胡老三有点思路。 看了胡老三的经历后,徐义就有心收揽了。 一个没有任何跟脚的小人物,在扬州这样商贾之风繁荣的地方,能从小舢板入手,五六年时间玩成两艘货船,也算是有点能耐了。 徐义家里人,打打杀杀还行,于商贾一道真的没人能挑起来。虽然人才在于培养,可徐义发现自己铺的摊子越来越大了,根本来不及培养人才。 或许这胡老三可以试试。 徐清已经去信让缑寅虎手下那个申虎子动身来扬州了。 徐义对于西域归来的那八十七人,还是信任的。有申虎子这个中间的桥梁,招揽胡延昭,应该会多几成可能。 徐义在官驿也是单独的院落。 胡老三跟着魏长天进了官驿,没敢左顾右盼,就那样跟着。 等停下了,胡老三才抬头看。 一个很年轻的贵人,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一位小娇娘,似乎在陪着年轻的官人在玩耍;一位中年老者旁边伺候着,一脸的笑。 “胡延昭?” “是小的。” “申虎子过几天会过来。你先看看这个······” 徐义指了指院子中间摆放的物事,那是一个大运河阶段的沙盘。其中有水流,有新式渡口,有仓储,有龙门吊,有帆船,甚至有泥人象征着苦力。 “看完这个,走出这门你必须全部忘记了,不得泄露一丝一毫。” 胡老三有瞬间的忐忑,终于还是出人头地的心思占了上风。 这是扬州,这是泗水,这是······看不懂。就见那贵人将一艘船只的模型放好,就那样快速的靠近了自己看不懂的地方。 紧接着,官人操纵的······那应该是龙门吊吧,三两下把船只上的货物转运到另外的小船上······ “官人,这可是龙门吊?这小船可是江船和河船?” “不错!再看看······” 胡老三再看,泗水的渡口好像成了一个可以循环的航道,江船的进出,河船的进出互不相干,航道一直畅通着。 而货物的转运,在一条堤坝上完成,数个龙门吊,间或着少许的苦力······在官人的操纵下,一项一项的完成。 胡老三仿佛看到了繁忙有序的泗水。 虽然不敢确定,但是胡老三感觉,这挂着这么多帆的船只,明显比划桨摇橹快多了。 再有江船河船的转搬,龙门吊,还有看上去想库房的小房子。 他敢确定,一旦贵人这模型真的出现在运河航线,势必彻底改变原本的航运······或许自己可以找些印子钱,多养几艘船了。 就是不明白,贵人找自己看这些有何用?他不觉得就他那个说不清多远的表亲关系,可以让贵人这般接待他。 “如何?” “贵人,小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一旦运河航线真如官人这般,势必完全改变整个南货北运的现状。” 确实有脑子,徐义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你识字?” “回官人,读过几年,只不过没有读书的命。” 徐义看了看徐清,跟魏长天点了点头:“这样吧,你先回去,这几天什么也不要做,等你表兄如何?” 胡老三都没有回话,就被带他来的人带走了。一直是晕晕乎乎的。 “将主······” “清叔,让老魏看他几天,等申虎子来了再说。这些物事既然他看到了,就不能泄露。” “申虎子来了,若不能招揽······再看吧。” 在跟裴耀卿,以及裴耀卿可能拉来的人达成一致以前,徐义这些模型是绝对不可以暴露一丝一毫的。 徐义心里所想的,是若这个胡老三不老实,就不能留他性命,可嘴上还是说不出口。 “我去看他!不行就杀掉!” 莺娘越来越懂徐义了。徐义看了看,这一次他没有反驳。 正如裴耀卿所言,兹事体大,不可轻视。今天徐义将胡老三带到驿馆,还把连裴耀卿都没见过的模型拿出来,本身就是一次考验,想看看这胡老三是不是可靠可用。 胡老三哪敢有什么异动呀,他不觉得自己够得着让主导江淮转运的官员礼遇,还是那种提前透露消息的那种。 也曾是官宦家人,清楚知道的多了并不是好事,就今日他所见的,最起码他在船厂的关系还什么都不知道,那可是大匠。 原本想着再搞两艘船的心思灭了,这时候他就想着安分的等他那个八竿子快打不着表兄了。 造船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朝廷的公干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作为江淮转运事务的两位主事人,不曾关顾船厂,却异常的繁忙。 裴耀卿忙着往来书信,而徐义则忙乎着到处收集水文资料······他确信,裴耀卿会答应他的建议的。 第一个抵达扬州的是申虎子。 “将主,有何差遣尽管吩咐,小的保管给你办妥了。” “虎子,若是将主让你弄死你那个表弟呢?” “那就是他该死!” 徐清是因为知道这几天胡延昭很老实,uu看书 .uukanshu 才跟申虎子开玩笑,没想到申虎子的话这般坚决······徐清还是不了解这班西域军卒对徐义的感情。 “虎子,别听清叔瞎说。是这样:你那位表弟颇有脑子,就是那种商贾上的脑子,我想招揽他。” “此番让你跑一趟,是想让你做个中间人,也好说话,别吓着他。好好说,若是不成,要保证他不能泄露在这里见到的物事。” “完了你就留下吧,咱们最后一起会东都。” 徐义的最后这句话才是对申虎子诱惑最大的。不管是魏长天还是缑寅虎,曾经都跟他一样的。就是因为更早的跟了将主,看看人家现在日子,哪个不是独揽一面的。 申虎子有点结巴了:“将···将主,小的保管让他听咱的!” 说完就出门了,急匆匆的。 莺娘看了一眼,就跟出去了······还是那个原则,家里秘密只能是家里人知道。 外人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他需要知道那胡老三的真实心思,而不是最后由申虎子汇报的。 徐义,包括他的自己人,还是不太适应自己现在的地位。不管是西域的军卒,还是公明殿的道士,以及原本的徐义,心态上还不是大盛的贵人。 当然,这不是谈什么三代出贵族,而是常人心境和心态的养成。 当申虎子拜访表弟时,连寒暄都没有,直接一句话:我家将主要招揽你! 本以为需要威逼利诱,谁知道胡老三居然万分的感激表兄的成全······ 第119章 谁也撇不开徐义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捡着宝了。 从胡延昭搬进官驿,在几天的交流中,徐义真的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曾经需要反复跟徐清等人讲解的理念,在胡老三这,随便点几句,他就能理解了。 总算是招揽了一个可用的人才。 就等着裴耀卿回话了······ “涣哥,你怎么来了?” 崔涣的到来,让徐义相当的惊讶。好歹是在亳州任职的,亳州离扬州更是远隔千里,突然就来了。 “能不来吗?你折腾这么大的摊子,叔翁让我尽快赶来。若不是珪叔远在秦州,叔翁年岁又大,恐怕他俩也会赶来。” “义哥儿,怎么就想起这样做了?” “涣哥,你是说运河运营?” “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利润泼天,不是一家一姓敢独揽的。裴公信函发出去颇多······你小子,这才算是炸了锅了。” “别说是江南,就是长安恐怕也是议论纷纷,大盛朝几乎所有的权贵都在考虑了。” 徐义很想说自己不碍自己的事······他有点害怕了。 四千里运河,那就是整个大盛王朝的生命线。掌握了运河几乎可以说是掌握了整个大盛朝的贸易往来,甚至说掌握了关中的粮食供应,掌握了整个大盛朝的商税都不为过。 虽然徐义的设想不是掌控了航道,只是掌控渡口。 可徐义骗不了自己。现在的三合海口,还只是荒原,到了徐义原本的时代,它将是直辖市,因为它是港口。 现在华亭县,真的谈不上什么,甚至不入眼,对于长安的官员,到华亭任职甚至相当于流放。等到了徐义原本的时代,那是东方最大的都市。因为它是港口。 没有谁比徐义更清楚港口在航运中的作用,也没有人比徐义更清楚航运会给港口带来怎样的促进作用。 帆船的推出,势必会促进大盛航运的兴盛,甚至对海运都有促进。也就预示着,未来海运和内河航运,都会有一个很大的发展。 这就意味着,徐义的设想会有不可估量的收益。 问题是,徐义的本意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闷声发大财。谁让裴老头这样大张旗鼓了? 这不是害人吗? 徐义不相信整个长安都传开了,还能撇下皇家。若是让圣人知道,这注意出自他徐义,就是盖一个谋反的帽子,都说的过去。 本来嘛,徐义是想着,联系几家势力大的,朝官多的世家,先找几个重点的渡口做,再勾连上地方官员,欺上瞒下的发点财。 现在,被裴耀卿这老头都挑在明处了······早知道还不如直接以公函奏报朝廷了。 这叫什么事呀! 徐义发懵,崔涣还在继续说:“这几天朝堂正在讨论此事的可行性。基本上朝廷是不准备另外增设衙门了。” “涣哥是说朝廷赞同有民间主导渡口事务?” “当然,否则我何苦从千里之外跑到扬州?” 这怎么可能呢?徐义怎么都不敢相信朝廷居然可以放手航运渡口,说小了这是财,是钱粮;说大的,这可以说是关乎王朝战略的重大事项。 “朝廷不与民争利!” 崔涣说出这话,让徐义替圣人好一阵悲哀。 当整个朝堂的臣工,都想着自己发财时,便是异口同声的口吻。 “义哥儿,你别想多了,并不是圣人就能让臣工蒙骗。你需要明白一点,圣人首先是李家的话事人,然后才是皇帝。” “不需要多时,太子的洗马会来,忠王的管家也会来,甚至内务府也会遣中使参与其中。” 徐义彻底懵了,那朝廷······朝廷是什么? 徐义被后世那些辫子戏骗了,总以为皇帝嘛,是有无上权威的,整个王朝都是皇帝家的。 其实大盛不是这样。大盛的皇家,本就是世家的领头人,也可以说是被世家认同领导大家一起剥削屁民的。 虽然经过神龙朝对世家的压制,从根子上,君王还是认为自己是世家的一部分。皇家也是世家。 如果这样想,在朝廷能通过这样的设想就不难理解了。 不过,徐义沉重的心却一点都没有改变。 事情大发了,大发到完全脱离了自己的设想,有点难以掌控,或者说无法预测后续发展了。 确实,这几天不断有人入住扬州的官驿,甚至连原本在官驿里赖着的非朝官也被驿馆请出去了。 来了好多人。 一开始,当有人入住时,崔涣还跟徐义悄悄的说一声:谁谁家的嫡子,任职某某职位······ 到后来,崔涣说不及了,徐义更是不想听了。 崔涣每天都回来徐义这边,就跟想看徐义笑话一样,看着徐义那愁眉不展的脸,心里舒畅多了。 这小子,当初在公明殿还没觉得,这才两年,就已经满朝皆知了。对于品级和职衔,崔涣倒没有什么羡慕和嫉妒,毕竟大盛的文武升迁是两条线。 就是徐义的名头,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一时无两了。 “知道为何会有怎样多人过来吗?” “不知道,不想知道。我就知道被裴老头卖了。” 徐义真心不想跟崔涣逗乐,若不是可能是大舅哥,早骂出去了,那能让他这样,每天都来伤口上撒盐。 “你家的那个缑寅虎没来信?滩涂那边的渡口已经完全有取代老渡口的趋势,几乎有六成的货品,全部由滩涂渡口转运。” “可惜了,李嵩出事早了点,若是让李嵩一家看到滩涂的变化,才是特舒爽的一件事。” 徐义懒得应付崔涣嘚瑟的表情。 在如今的形势下,似乎崔涣没有任何针对自己该如何处置的建议。徐义是真心有点齁不住了。 “义哥儿,你就没发现,重量级的人物也来了不少,各家都有主事的人来。除了我,可曾有人登门拜访与你?” 确实是啊,官驿里确实来了不少人,难不成跟自己这边的事无关?都是冲着帆船的? 徐义疑惑的看着崔涣。 “你想多了。这事到了这地步,已经完全不由你做主了,以后会有怎样的发展,与你何干?你真的以为裴相把你卖了?不至于,他都担过去了。” “即便在长安的传闻,也都是以裴相的名头在搅动,而不是你徐义······哈哈哈。” 徐义这两年太出头了,就连文体都能创造。崔涣也就是想看看徐义的糗样。 别说早就有合作,就是自己未来妹夫这一点,崔家也不可能任由裴耀卿将徐义放在火炉上烤。 就是想看看他会怎样应对。 的确不错,官驿这几天应该是相当的吵吵嚷嚷,徐义居然一直能稳下心来观望,一点都没急。 这一点很重要,否则,徐义一旦急迫了,很容易崔家,以及裴耀卿前期分担徐义的动作白费了。 直到李峘到来,带着崔珪和李炜的书信,徐义才彻底明白了。 从一开始,裴耀卿就是以公函的形式奏报朝廷的,并且在奏章中把徐义的分析展开了,详细陈述了渡口营建、经营、维护等方面需要的投入,以及朝廷运营运河渡口需要的人力物力等等。 并且以扬州为例,详细说明了运营一个渡口所需要的官员、吏员、苦力、仓库等等度支。 最后提出了民间运营,朝廷享用的模式供朝廷参考。 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徐义。 当然,关于推出帆船,以及渡口设计规划的功劳,没人能贪了徐义的功。裴耀卿只是把徐义的提法变成了自己的。 这老头,u看书 ww.uukansu 占人便宜也不说打招呼。 不过,徐义也知道,就现在这态势,就他这瘦弱的肩膀,还真的扛不起。 终于歇心了,用不着提心吊胆了。 “没怨气?” “没有。” “裴相可以居你的功劳为己有。” “涣哥,峘哥,小子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吃几碗饭。若真的裴公将此事归于小子,小子不是被乱棒打死,就是被唾沫淹死。” 这时候徐义感谢裴耀卿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怨气。 再说了,人家做的没错,也相当讲究,这不,裴冲也专门过来了,还带着不好意思,似乎对于他家借用了徐义的创意过意不去一样。 “我说义哥儿,你就不担心这事最终将你撇开了?” 萧兴也来了,嘴还是那种没把门的。 “这事谁都可以撇开,可绝对撇不开我。若是小子没这点能耐,没这个把握,还混个什么劲呀!” 徐义又嘚瑟了。 正如李炜在信中告诉他的,这时候他没必要担心什么。徐义对于渡口的规划设计理念,不是谁短时间能领会的。 无论是帆船还是龙门吊,以及渡口的设计规划,都是这档子事谁也无法避开的。 徐义没必要凑过去跟那些世家大族去争什么利益,只需要等着。他们不管怎样商量,该是徐义的,谁也不会有异议。 就是崔珪也在信中告诉他,他就是一个引子,把事情引出来即可,这时候切记要往后退。 唉,崔珪不是崔家,李炜也不是皇家,这两人对自己如同子侄,并不代表崔家就都跟亲人一般。 第120章 差点丢脸的试航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今天争吵什么了,谁家跟谁家飚劲了,谁家出想多出钱了,谁家觉得自己可以多承担一些了······ 每一天,裴冲和萧兴都要过来跟徐义扯这些。徐义也知道,他们是受家里人安排的,让自己知道进度。 崔涣和李峘就没这个清闲的命,他们需要直接参与到争吵中。 徐义也知道了,不管大家都如何争吵,徐义那一份是没人染指的,所以徐义不需要操心。 而在遥远的长安,圣人也在关注着。 “裴卿乃股肱之臣呀!” 圣人看着高力士带进来的奏报感慨。 “力士,是不是觉得此事应该朝廷主导?亦或是由皇家主导?” “老奴不懂。” “不懂?你是不敢说吧。其实,朕在看到奏章时,就没有想过皇家,或者朝廷直接主导此事。” “不管是皇家,还是朝廷来承揽此事,人浮于事是肯定的,更别说贪渎之事,就是冗官也会将朝廷得不偿失。” “现在呢?不管有多少家介入,终归不可能完全的一心,分歧在所难免。那由谁来调解?是朕!” “风险由他们承担了,朝廷该有的利益没少,不参与并不是放手,并不是管不了。” 这事吧,个人有个人的思谋。圣人站在君王的角度,这样想也没有错。 确实,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存在争斗,朝廷就可以随时介入。 偌大的王朝,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朝廷直接承揽,朝廷需要的是裁决权。 徐义不一样,他需要的是影响力。 在钱财方面,说实话,对于现在的徐义,似乎也不那么需要了。 酒坊、炉子、煤球、马车、家具、渡口,任何一项产业,都源源不断的进项,别说徐义,就是徐清都只是看看账本而已。 可是整个运河航道的影响力却不一样。 这样说吧,不管最终的利益怎样划分,不管是行船的还是渡口做工的,谁都会永远记住一个名字,那就是徐义。 渡口的设计规划,帆船的推出,这是让任何人都回避不了的事实。 这都是李炜在信函中跟徐义提到的。 徐义跟人家世家大族不能比,人家都是几百年世代积累下来才有如今的影响力。 徐义属于新贵,或者说连新贵都算不上。仅仅是因为两次战功,加上他有孙思邈的名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即便是最终娶了崔颖,普遍认为,那也是崔颖下嫁。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因为,徐义的影响力还跟崔家比不上。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李炜和崔珪给徐义扬名的原因,徐义太缺影响力了。 当徐义的诗文出世几篇,紧接着对联的首创,徐义才有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态势。 当帆船以及航运渡口一事功成时,徐义才有一定程度上的影响力。 所以,李炜和崔珪劝说徐义不去掺和,要懂得适当的时候撤一步。放弃少量的利益,并不影响徐义本身影响力的扩张。 促成此事才是徐义目前最重要的。 好像李炜和崔珪的话有点道理,虽然不排除其中有各自的考虑,总体看来,确实是有站在徐义立场上的分析。 徐义也认同。 五六天了,争论还没有出结果。说起来徐义到了扬州已经两月有余了。 “徐将军,裴公让小的通知你,明日到渡口试船。” 徐义正考虑想个办法推动一下他们的争论呢,驿馆的驿吏过来通知了。 这是达成一致了? 不确定,或许裴耀卿也是被争吵惹烦了,正好船厂这边有了进展,试船或许只是一个推动的手段。 还以为有多少人呢,徐义也是被崔涣给吓住了。当徐义从驿馆出门,才发现,入住驿馆的,算上崔涣、李峘、裴冲、萧兴几个,满打满算才不足三十人。 让徐义得意的是,每一位从驿馆出来的,都会走近徐义,很郑重的向徐义施礼,无论老少,这让徐义的腰,很长时间就没站直。 李炜说了,这时候自己一定要谦逊,尽管徐义心里很得意,一副我还是孩子,我啥也不懂的傻样。 “别为难他了······” 到底还是裴耀卿解围了。 浩浩荡荡的马车,一溜窜的向码头而去。 船只已经出了船坞,停靠在码头上,还是海鹘船的形制,只不过按照徐义的指导,增加了风帆。 徐义当时在船厂,跟工匠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就是徐义按照自己见过的,听说的船只装备跟工匠闲扯的。 比如密封舱呀,比如船舵呀,比如双层底呀等等,道听途说的一些信息,一股脑都说了。 徐义没想过改变这个时代的航运事业,主要还是没那个能力。 还好,都不是没脑子的人。码头上停靠着是两艘大小形制完全相同的两艘海鹘船。外观上就是增加了风帆。 试船嘛,就是个比较的过程。 扬州是大运河与长江的交汇地,也算得上是整个京杭大运河的中转站。 从扬州启航,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能找到顺风还是逆风的航线。 这也给试船提供了条件。 “义哥儿,是否需要两艘船只的载重持平?” 裴耀卿心里也没底,毕竟这是第一次新式船只下水,就是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时候跟徐义没话找话,就是一种心里不踏实的表现。或者说,是让出主导的位置,让徐义来决断这次航行。 “裴公,应该区别不大。负重三十人,相对于老式海鹘船划桨的船工,应该差不多持平了。” 徐义倒是没有怀疑风帆的作用,应该是可以的。 于是,呼啦啦啦一大群人都登上了新式的海鹘船。 “不说其他,就单从这船舵一样,就有大不同的感觉。对于新式船只的效果,老夫有点迫不及待了。” “嗯,确实如此。看此船只上的杂物摆放,确实比老夫所见船只要清理很多。想必这也是徐小子的功劳吧?” “很好!这样的做法,用于海船的远洋效用更大。” 上船后就是一阵猛夸,徐义这时候真的没法接话,也没必要接话。 倒是裴耀卿,紧绷着脸。 “义哥儿,成不成呀?” 崔涣靠近徐义,用很低的声音问。没法,崔家女婿,崔涣妹夫的事,整个圈子里都知道了。 这时候徐义的试航失败,崔家的脸上也会啪啪的疼。 就是李峘也是一脸的紧张。 “应该可以,当时用舢板试过的。” 徐义肯定不能用坚定的语气了,尽管确定可以,那也得装着忐忑。 其实,他心里也是有点忐忑的。 都是根据见过的凑合出来的,都是非计量计算,或者说都是有逻辑的想象,至于成不成,且看吧。 两艘船次序出了船坞,徐义还大方的先让老式船只先行。 此时的船只都是出于下帆的状态,就是不挂帆。 此时的风是南风,向南是逆风而行,向南才是可以试船的航行路线。 老式海鹘船在逆风航行时,是不需要扬帆的。先出船坞的老式船,船工已经疯狂的开始划桨,原本两三丈的距离,眼看着就拉开了。 这时候,新式海鹘船上的船工,才开始一张一张的升起船帆······ 在人们的注视下,前帆、侧帆、后帆、横帆、纵帆,接连都升起来了。 然而,虽然船只也有借助风力移动的迹象,却让人感觉几乎处于停止中。 裴耀卿脸色很难看,前后转悠,还不停的问那些船工:“可是按徐将军所交代起帆吗?” 没有任何错,船工几乎是按照自己那种粗略的合力划线操作的。 徐义对照了自己那些画画,没有错。 可船只确实是没有让人感觉到明显的速度,跟龟速有一比。 怎么回事这样? 人群中已经有议论了,都还在照顾着面子,当然不是徐义的面子,是裴耀卿的面子。 尽量没有让徐义听见,可徐义也知道,没有好话。 徐义这时候也头炸了,不应该呀。自己所见识过的帆船,确实是可以逆风航行的,甚至不必顺风速度差。 况且,这还是顺水的航行,怎么可能让人感觉不到速度。 “义哥儿,或许是哪里没弄对,毕竟这是第一次试航,回去再调整调整。很多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崔涣拍了拍徐义的肩膀······这时候只能安慰他了,尽管自己脸上也火辣辣的。 “义哥儿,没事,改改肯定能行的,这不是有点动静了。” 萧兴的话还不如不说呢。 李峘尴尬的靠着徐义,时刻准备帮忙。问题是,这情况,他能帮到什么? 至于裴冲,看着疯了似的在船上转悠的伯父,他需要跟着照顾。 裴耀卿真的有点要控制不住情绪了:小子误我呀!有点后悔把这事挑这么大。 若仅仅是试航新式船只,就他跟徐义以及随从,也不至于丢这么大的脸。 这都是因为徐义那个经营整个航道的建议······老夫还替他担了风险,结果事情成了这样! 徐义就那样站着,都以为徐义是被现实打傻了,无法接受现状,有点手足无措了。 甚至有些于心不忍者,在不停的想崔涣、李峘以及萧兴打招呼,让他们看好徐义······ 其实,徐义实在想:怎么可能? 不管从自己见过的,还是自己那丢三落四的理论上,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在徐义看来,最应该的是远远的甩开划桨摇撸的船只······毕竟风还是很大的。 结果,现在是被一群船工划桨摇橹的甩开了。 徐义也开始转悠开了,挨个风帆转,挨个船工问,挨个风帆的方向对照······ “徐家小子,试航失败了!再改进吧。老夫相信你能做好!” 裴耀卿见徐义激动的乱窜,倒是先安慰徐义了。 “裴公,让小子看看,不应该这样的!” 裴耀卿以为是徐义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有再多言,转几圈就清楚了,就死心了。让崔涣多操心。 船上还有一大群人呢,奚落无所谓,若是试航失败,虽然有东都新渡口的先例,裴耀卿都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航道运营的促进。 唉,这次脸丢大了。 一下子,裴冲感觉伯父的腰杆就塌下来了。 徐义把所有的风帆位置都转了,所有的船工也问了,所有的风帆位置和方向也都对照了,却依然没有找到问题所在。 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就是徐义心里也有点乱了,靠在船头,挨着舵手,迎着风,不知道该做什么。 “返航吧。义哥儿,让裴公下令返航吧。” 崔涣又拍了几下徐义的肩膀。他感觉到徐义有点颓废,不知道从何劝说。 从秦州开始,u看书.uukanshu.co 或者说从徐义从终南山出山以来,这两年徐义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即便是在东都,他以五品武将怼上二品的东都留守,都不曾对他有任何影响。 这一次,或许对小子的打击大了点······太多人看着了。 或许这一次的打击,把前面徐义闯下的名头都散了。 唉! “转舵!” 徐义突然对着舵手喊了一声:“转舵,一点点就行!” 舵手也沮丧着,不过还是听从了徐义的命令······反正返航也是要转舵的,先转一点呗。 就在舵手刚刚转了那么一点,徐义看向那些风帆······这时候,徐义才看到了风作用于风帆上那变幻的力,让所有的风帆都改变了形状。 明白了,最起码有一丝明悟,理科的底子,虽然不至于让徐义彻底的搞清楚理论,大体上是明白了。 自己关于作用力的划线是理论上的,而那些船工完全是遵照划线,迎着风航行······ 徐义笑了,呲着牙。 “徐义,没事吧?” 崔涣着急的问。 “涣哥,没事,成了!” “成了?” “你感受一下船只的航行速度?” 也就在这时候,就听见有船工喊:“船跑起来了!跑起来了!” 随着风帆都起到作用,船只快速的行驶,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了。 “再反转舵,跟刚才的幅度差不多就行。” 徐义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后世帆船都是摇晃着前行的,都是走之字型的。带帆的船真不能就这样直面的迎风。 终于不用丢脸了。 第121章 争论之止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当风帆起作用了,徐义指挥着舵手不停的转舵,海鹘船的速度就起来了。 船只在水面上看上去并不是之字行进,只是航向和风的有效结合。原本被老式船只拉开的距离,肉眼都能感觉到逐渐在接近。 裴耀卿老是老了,这一刻他都想喊一声,像船工那样不用忌讳什么的喊一声。 徐小子终归是没让自己失望! “义哥儿,可以喽!” 这一次崔涣不是拍肩膀,而是向徐义胸口锤了一拳······这心情起起伏伏的,太爽了。 徐义倒是没一点兴奋,反倒是有点懊恼:傻呀,居然没想到这点! 原来一群议论纷纷的看热闹者,已经被裴耀卿带进了船舱,该上水果上水果,该吃点心吃点心。 这一阵心情起伏有点大,得压压惊。 “这快的,恐怕比原本的船只顺风都要快上几分吧?” “确实。有了这样的船只,长安不可能出现缺粮的情况了。这将是改变整个国朝航运的大功。” “这样一来,南北的货物交换,最起码能增加六成,运输的耗费也能减少三成。” 裴耀卿笑眯眯的,看着一个个赞誉不断。 曾经有过对徐义份子异议的声调,这下该彻底熄了吧? “徐家小子,教会舵手就行了,进来吧!” 裴耀卿觉得这时候的荣耀该属于徐义,跟一群旁观者在一起,那种想庆贺的心情,总是缺点啥。 其实,能怎样庆祝?夸两句?徐义挺害羞的。再说了。裴耀卿也知道,这时候徐义更应该藏拙,信安王还专门交代了,别把这小子往前推。 徐义很谦逊,进门就施礼,挨个施礼。 不谦逊不行,能被裴老头邀请来的,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里的,不是勋贵就是世家,还都是如今在朝堂上有势力的。 李炜跟他说了。 既然是跟朝廷相关,在朝堂没点势力,都没资格掺和。 所以,徐义必须的谦逊。 礼多人不怪嘛。 听他们夸奖自己,虽然也长不了半斤肉,心里还是蛮得意的。 徐义堆着笑,一直客气着,只要夸过来的话,徐义一律谦虚应对。 “徐家小子,此风帆的用法,可能用于海船?” 问话的是吴兴沈氏人。徐义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在运营着海外业务,既然问起来了,就实话相告了。 “回沈公,风帆借助风力,在小子看来,帆船之于海上,应该比运河里的河船更有效······” “徐家小子这用帆的秘法,即将改变整个航运呀!” 徐义本来还想接着多说几句,这是拉拢人脉的好机会,结果被裴耀卿给打断了。 秘法?这也能算秘法?自己已经教会了船厂的工匠,就是画画一般的合力图,他都留在船厂一份。 是不是还能要回来? “徐家小子,若是有机会,老夫倒是想参详一下你的风帆秘法······” “确实,风帆乃徐家小子首创,但这也是于世之大功。我看徐家小子对于航运似乎也是有所了解,并心思玲玲。” “诸位也看到了,徐家小子关于行船杂物规整一道,就是多年的老船夫也比不上!” 议论热闹了,还每句话都挺顺耳,徐义真有情绪陪着一块聊。 可看到裴耀卿不断的打眼色,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自己算不算奇货可居了? 其实,徐义是真的有心跟玩海运的家伙扯一扯。不管是在东都,还是在扬州,徐义发现,海运的利润太大了。 就说那香料,徐义记得所谓的东南亚海了去了······ 好高骛远了,不想,绝对不能想。 就这时代,徐义眼里是真正的商机无限,随处可见。总不能自己把所有的财都发了吧? 忍一忍吧,来日方长。 当新式海鹘船追上老式船只后,徐义指导着就在水面上绕了一圈,便返航了。 试航是成功了,也越发让大家争利益的心劲足了,争端也就越发很难取得一致了。 “还没有商量好?” 原本是裴冲萧兴每日过来跟徐义通报进展,这都过了五六天了,裴冲和萧兴都没什么可说的了。 每天都是那几句话,都是一样的争论焦点。徐义着急了,倒是先开口问了。 “没有,谁家都想占先,却又势力相当。” “不是皇家也来人了吗?” “皇家又怎样?在保证了他家利益后,就不再掺和了,看热闹。” 历史书不是这样说的。在徐义的概念里,是真的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事实却是皇家也在瓜分着普天之下的利益。 至于看热闹,徐义能理解。皇家恨不得世家都纷争不断呢,唯有如此,圣人才做的安稳。 可,这样没完没了的,一直不出结果,不是尽耽误事嘛。 眼看今年的汛期就到了,过了汛期,秋日的枯水期就是营建渡口的好时节,他们这样没玩没了的,想要启动这项目,不知道会推到猴年马月了。 利益争端不碍徐义的事,可效率就碍着自己事了。 徐义还不敢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协调诸方势力的争端,除非他把本该属于他的那份舍出来。 这样下去真不是回事。 这段时间,徐义也不是纯粹闲着,而是一直在船厂和码头转悠。带着胡老三,这个熟悉扬州航运的人。 或许自己可以试试说服他们?不确定。 这些贵人们,眼里看到的只是那么一点,怎么就不能望远看看,往宽看看。 又硬熬了三天,徐义真有点忍不住了。 工匠都等着出工,船厂也等着采购大料,而这群所谓的货主,整日的争吵着······ 这都快一个月了,连崔涣都回去了,这边还没商量出个结果了。 这时候,关于渡口和帆船的传闻,已经传遍整个大盛朝了。据东都的来信,这些天到东都新式渡口观摩的甚至比货物还多。 即便就是人们学不到精髓,照猫画虎也不愁做出规划来。再这样争论下去,整个盛朝的内河渡口,都已经营建好了。 所以,徐义憋不住了,走进了裴耀卿在官驿的那院子。 “徐家小子来了······” “徐义来了。” “快进来······” 一个个相当的客气,让徐义刚刚迈进门的脚,都有心收回来。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这几天多到渡口和船厂见识见识嘛?” 裴耀卿像是责问,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现在这情况,徐义作为风帆秘法的所有者,以及渡口营建的规划者,有很大的话语权。 已经有不止三五人提到让徐义来主导利益分配了,裴耀卿一直推脱,不想把这小子带进来。 徐义的底蕴,还不足以震慑住这些豪门。说是有话语权,这样的话语权同时也会给徐义带来恩怨。 经过这次相携而行,裴耀卿对徐义有点看重了,不想让这孩子招惹麻烦。 一直让裴冲带着徐义在扬州乱转,谁想到这孩子居然来了······ “裴公,小子这些天将扬州港的往来船只做了个统计分析,有些想法想跟诸公参详参详。” “小子通过问询码头的苦力、官员、商贾,以及往来的船工,大概了解了作为南北中转港口的贸易实情。” “诸公,小子是这样想的:国朝不止有运河航道,也不止只有运河航运,还有利润丰厚的海运,以及长江航运、珠江航运、黄河航运,乃至整个国朝内的内河航运。” “所有的航运都可以,也必将使用帆船,在国朝有航运的州府郡县,也都可以改造营建渡口。uu看书 .uukanshu.om ” “小子以为,诸公没必要一直在运河航道上争论,完全可以以运河航道作为主线,将国朝所有航运作为补充,从而均衡诸公的诉求,以便尽快达成一致。” “帆船使用虽然需要理论指导,但是,帆船的样式一旦被人照搬,多试航,一样能掌握各类风帆如何操控。” “并且,有东都滩涂渡口的现实启用,渡口的营建,即便是做不到规范,也一样可以照搬。” “一年已经过半,不管是造船还是营建渡口,都需要时间,也需要抢占先机。还望诸公考虑一番。” “另外,小子以为,诸公可以相互结伴,先从大面上均衡了,再进行细分。不管是内河航运还是拓展海运,都可以以几家几个结伴的商社进行。” “相互扶持,彼此竞争,也能确保整个航运不是一家一姓而仗势乱为,也能避免导致垄断,进而影响整个国朝的航运受制于人。” 有些话没有完全说透,相信有自己的提点,这些人应该能想通了。 有纷争,是圣人想见到的,同样,想要完全和谐的统治整个运河航运,却不是圣人所期望的。 现在的纷争是混乱,若是直接划分了,几股势力参与其中,并且将整个国朝的航运全部接管了,偏偏又不是一家一地,唯有这样利益交错繁杂的航运,才可以让圣人放心。 说完,徐义也没有管这些人的神情如何,微微施礼后,便离开了。 裴冲和萧兴跟着,一脸的兴奋:“义哥儿,你太牛了,一群老家伙,硬是被你说的哑口无言。哈哈哈······” 第122章 抢圣人活的结果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所有人都有钻牛角尖的时候,谁都不可避免,特别是有特定的环境和氛围时。 现在在扬州官驿里的这些勋贵世家的代表就是这样。 从观摩了东都滩涂渡口的效率,再到扬州亲身感受了帆船的速度,脑子里就全被提高的效率和所能产生的利益所占据,也就有了如此让自己汗颜的斤斤计较。 徐义闯进来,说是指出了方向,倒不如说是叫醒了他们,让他们从死胡同里脱出来。 也就有了大家换一个思路,或者换一个角度和层面来看这个问题。 所以,纷争就不再激烈了,也都懂得退让了,并且在设定整个航运利益分配和竞争时,故意留下了让朝廷,或者圣人、皇家可以介入的空档。 一个大一统的航运利益圈,真正不放心的是皇家,这才是想运营运河航运的本质。 说是在瓜分航运,又何尝不是在瓜分国朝?若不留着空档可以让皇家介入,根本就不可能施行了。 这就是本质。 “信安王,去信让徐家小子回程!工部郎中朕给他了。贡献帆船于国朝有利,乃是大功,朕不吝封赏。” “封徐义为瀚海县男,食邑三百户。别让他小小年纪就掺和烂事。” “把帆船的秘法,以及渡口营建的样式,一并交予朕派去的中使,江淮转运之事他不必掺和了。” “信安王,徐家小子朕有大用,不可让他沾染太多的肮脏。” 这是第一次圣人在李炜面前表明了自己对徐义的看重。 当扬州事宜传到长安后,圣人就将李炜召进宫了。 “圣人,徐义年少,不知轻重,若是徐义有不当之为,臣定会悉心管教。” 李炜还不知道扬州的具体情况。自家的李峘不能在扬州待太久,在确定大体的利益范围后,就离开了。 圣人召见他,专门说徐义,李炜很担心徐义做了什么让圣人不高兴的事。 “那倒没有。这小子太清醒了,太冷静了,在利益面前也没有迷失,这很不错。” “只是,有他在,朕看不上太好的热闹了······” 李炜带着疑惑辞别了圣人,几次开口问高力士,都没有得到准确的信。 最终,李炜的信函是跟朝廷的诏令一起离开长安的,李炜一直在忐忑中。 在徐义就任江淮转运使时,工部郎中就是应有之义。圣人所说的不吝赏赐,却给了徐义一个有名无实的瀚海男的爵位,这让李炜有些不踏实。 圣人即位以来,由于神龙帝当初封赏过滥,爵位的赏赐是谨慎了,开元年间得爵确实很难。 可圣人赏一个瀚海县男,让李炜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以徐义开创帆船,新创渡口规划样式,包括奉献龙门吊、码头轨道,以及各式渡口转运的设施设备,徐义得到一个男爵的赏赐是必然的。 偏偏是个瀚海县男。有食邑,没封地,很虚。 一直到李炜接到崔升的信函,才算是明白了。徐义这小子,这次几乎是拆了圣人的台,抢了圣人的活儿······ 扬州官驿里的纷争,李炜是知道的,圣人也是知道的。 本来,照李炜设想,最终这事的利益分解,必将是由圣人介入才会解决,也应该是圣人介入解决才对。 否则,朝廷将失去对国朝航运的控制。 谁曾想,徐义本来是想解决争端,却提醒了哪些只看到利益的勋贵世家,考虑到了整个国朝的航运,从而考虑到了航运对于国朝的作用,并因此而各自让步,最终达成了一致。 这样的结果,就直接让圣人失去了在航运一开始介入的理由······ 唉,这小子,本来有机会混个有封地的男爵,甚至子爵,就因为好心,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 李炜清楚,徐义当时是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是单纯的想尽快解决纷争。 确实,徐义真的是嫌烦了,没完没了的争吵,却解决不了问题,才从整个大盛全境航运,以及海运的利益为切入点,让他们能尽快达成一致。 他是真的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 甚至当徐义接到朝廷诏令时,以及李炜的信函时,还是一脸的懵逼。 好在有一个开国男爵······从此后咱也真正算是勋贵了。 徐义还是开心的。 裴耀卿却是抽抽着嘴角,完全明白了圣人的意思。 帆船的秘法和渡口的样式,以及各式设施的制作秘法,统一交予中使。这就是说,徐义提醒大家,并采取了措施,仍然没法杜绝圣人在开始时,就介入整个航运事宜。 别以为徐义交出了秘法和样式,就可以将徐义撇开,徐义离开,中使拿了徐义的秘法和样式,就需要代表徐义拿到相应的利益。 圣人还真是一般的看重这小子。 只是这瀚海县男······怕是对徐义提醒他们的惩罚吧?若没有徐义的提醒,恐怕这时候圣人派来的中使会拿出圣人的分配方案吧? 这一次,算是徐义替大家担了责了! 徐义不知道这些,不懂这些,也不管这些。 终于成为正儿八经的勋贵了,徐义就顾着高兴了。 该着回去了,小半年了。 这时候,徐义也将胡延昭推到了人前。 “胡老三,从此后徐家在航运中的代表就是你了。此次回东都,我会将你的家眷直接安置在徐府。” 真不是徐义想拿胡老三的家眷做质子,而是胡老三一家几代人都在盼望着能回去。 “将主,小的定不负重托!” 胡老三泪流满面,u看书 w.uuknshu.cm胡老三一家人都泪流满面。不是因为离别,而是因为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了。 这也让徐义能踏实的用胡老三。 不仅仅是胡老三,就是申虎子,也因为胡老三的原因,可以充当徐义护卫了,不必再去渡口风吹日晒了。 再说一声,徐义真的不是想用这些人拿捏胡老三,至于以后胡老三有什么异动,拿捏也是可以的。 徐义可以放心离开了。 在徐义跟留在这里议事的各家代表辞行时,徐义能感觉到他们明显的对自己尊敬了······这就是勋贵的待遇吗? 徐义不知道,这是因为所有人对徐义都有亏欠的,徐义感觉到的尊敬,只不过是因为歉意。 因为,徐义的封赏,很明显是圣人对徐义一些做法的惩罚。 就徐义这次对国朝航运的贡献,实封都不足以表彰,就是一个子爵都完全能在朝堂通过的。 “诸公留步。小子就此别过了。承蒙诸公抬爱,小子只是尽微薄之力,不敢受此大礼。” 看着一直送到渡口的这些人,徐义心里的得意那是掩不住的,嘴里的谦虚也一直没断,时时在客气。 被这么多的大人物代表,一直送到上船,徐义还是相当嘚瑟的。 就是还是老式的海鹘船,让徐义觉得不尽如本意。若是这一次能乘坐新式帆船逆流而上,并一路超越所有运河里的船只,那才是真正的彰显自己牛逼的事。 可惜,新式船只因为这群老朽的争论,一直没有开始营造,而唯一的一艘样品船,必须得留在扬州船厂了。 第123章 文抄公遇到名诗人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回程,不像南下时的专船,而是搭乘了北上的客船。 不再是出巡的耀武扬威,倒是让徐义见识了整个运河的繁忙。 已经是仲夏了,运河两岸的茂盛的垂柳枝条,一丝丝被风轻拂着水面。 从两岸往运河上看,往来的商船熙熙攘攘,都可以用节次鳞比来形容了。客船、货船、舢板、渔船,各式各样的船只或逆流而上,或顺流而下,亦或是停靠,让人能切实感受到运河的繁忙。 无意去探究这些船只的用途,见到这样的景象,就让徐义深有感触了。 曾经是见识过繁华的,一样会被此时运河的繁忙所震撼。 这时候徐义很有情绪高歌一曲,或者是赋诗一首,这时候可能只有高歌或者赋诗才能表达内心的那种感慨。 可惜,自己的文采真的无法凝练成诗句迸发出来,几次张开,又几次闭上。 脑子里的诗文,总是在提醒徐义:作者,唐,某某某。生怕自己很牛逼的赋诗一首,让客船上的人听出来是抄袭。 早先不必在意的,现在不行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勋贵了吧,还曾经独创了对联的文体,更是有两三首的名篇流传,再去抄袭别人······咱丢不起那人。 如其抄袭,还不如来两声“啊”表达一下更让人舒坦。 真的“啊”两声算了?还是说就这样憋回去?徐义迎着风,站在甲板上,脑袋不停的转,左顾右盼,像是在欣赏这一路的风景,其实一直在搜刮可以表达的诗文。 到底是记着的太少了。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抄袭就抄袭吧,情绪总算是表达出来了。徐义在犹豫中,嘴里真就背出了一首诗。 曾经是因为争辩,为隋炀帝正名时,徐义背过这么一首,他感觉此时这首诗应该吟出来,哪怕是被人嘲笑抄袭也认了。 因为,运河的作用对于本朝已经显现了,足可以说是大盛朝的生命河。 对于隋炀帝是怎么回事,徐义不做评判,但对于隋炀帝之于大运河,是往后任何一个王朝都不能避开的。 运河是真正意义上的南北交通要道,商运繁盛,运河两岸兴起数十座商业城镇,对经济的贡献无法估量。 在社会领域,随着制度的完善和规模的扩大,漕运逐渐突破其早期以政治功能为主体的窠臼,发挥着越来越广泛的社会功能,成为维护王朝稳定和制衡社会的重要手段。 在政治领域,漕运始终是维系历代中央政权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物质基础,漕运对于各王朝的政治、军事意义更为突出。 不曾到过这个时代,是难以感受运河之于王朝的意义的。 所以,徐义准备着被人嘲笑,也要抒发一下内心的情绪。 “好诗!这位小兄弟大才!” 呃······徐义被人夸了,却又不敢接茬。因为他实在不敢确定这首诗是不是已经诞生了。 转头看去,却见一位比自己丝毫不差的帅气大叔,拱着手看着自己施礼。 徐义赶紧回礼,嘴里还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说:惭愧惭愧,我是拾人牙慧了。若是这首诗还没有诞生,那岂不是白白失去一次扬名的机会? 可是要徐义直接说:不敢,不敢,是小子胡诌了。那一旦这首诗真的已经出现了,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这时候唯有羞答答的,含蓄的,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某孟浩然,听小兄弟吟诗,甚为贴切,不觉要赞叹。倒是唐突了,还望谅解。” 孟···孟浩然?我去,遇到了孟浩然!徐义很激动,是真的。 到了这时代,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后世自己背诵过诗句的大诗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不敢,不敢。孟兄之名小弟早有听闻,没想到能有这份幸运偶遇孟兄······” 徐义的激动那是做不了假的,兴奋的情绪溢于言表,别说孟浩然,就是莺娘都能感觉到。 这样子,就是徐义当初看见杨玉环的感觉是一样的:一刹那的愣神,随即便是谨慎的热情。 “哦,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徐义,双人徐,义薄云天的义。” 这时候的徐义,真的像个小迷弟,想往前走两步亲近,却又在犹豫,想把手亲近,又觉得唐突。整个行为和动作,都显得特滑稽,有点手足无措的意味。 “徐义?可是首创对联文体的徐将军?” “你知道我?” “如何能不知?徐将军妙计破石堡,两百伤病战契丹两千精骑,更是有垂泪一别人千里,日后寒暖各自珍;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诗文出世。” “首创对联,一副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道尽了新旧交替时人们的祈愿,并且很对对联文体规则有了详尽细致的陈述。” “今日得见,徐将军果然大才。浩然能遇到徐将军,深感荣幸!” 说真的,虽然徐义所谓扬名的诗文,都是抄袭,但带着这样的光环,被千古诗文大家夸奖,徐义还是挺高兴的,感觉就跟夸自己一样。 就是心里的忐忑更浓烈了一些。心里是很想结交孟浩然的,很希望未来能有一篇《送徐义之洛阳》的绝世名篇出现。却又担心过于接近了,自己会露出真实的水平······ “浩然兄,此行可是到东都?” 到底是想接近的心思占了上风,大不了避开诗文不谈呗,能与孟浩然一路同行,徐义还是舍不得错失这样的机会。 “徐将军,说来惭愧。某今年四十有五了,浑浑噩噩度日,至今一事无成。受友人劝,某准备再进长安求仕······” 徐义有点惊讶。没想到这孟浩然会是个如此坦率的人,只是第一次见,还是刚刚开口交流,就这样坦诚的说出自己的境遇了。 再看孟浩然的脸色,居然没有一丝的尴尬,真正的坦荡。 徐义有点自惭形秽了······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步,直接把住了孟浩然的手臂:“这一路倒是不寂寞了!” 金麦酿助以江南小吃,在徐义的客舱里,徐义跟孟浩然对坐。 话题从孟浩然的境遇开始说起,徐义很安静的做了一个倾听者,也有机会从言语中了解这个时代那些名人的心境。 “浩然兄,小弟现在真的没有举荐之权,虽然朝廷有封赏,也能称作勋贵,却难符勋贵之实。否则,小弟定当尽力······” “义哥儿客气了。你的情况我还是知晓的,否则某绝不会客气。职衔为武将,又因年少被圣人置于东都,不入朝堂,就是举荐了,徒增笑话而已。” “义哥儿,某此次进长安,为求仕做最后一次努力吧,成与不成,尽心而已。不说这个了,此情此景,谈这些俗事污了我俩的心境。” “倒不如指点指点某对联······” 还不如说俗事呢!徐义就怕人家扯文的,自己吃几碗饭,自己清楚。 什么首创对联,那就是后世的文体,自己借过来显摆了。真要是孟浩然有什么上联,自己这点水平,真的不一定的应付了。 徐义很想拒绝,可看孟浩然这郑重的样,真有点求教的意思了。这时候,徐义特别能理解李鬼,理解他遇到李逵时的心情。 “浩然兄,其实对联这事吧······” 那一刻,徐义很想告诉孟浩然,自己也球也不懂,可这样的说法没法跟他曾经在李炜面前显摆的事一致了。所以,理智到底战胜了冲动,语气一转:“早年在山里,分辨草药,草药有药性,是温还是寒,是热还是凉,都是相互对立的。” “后来在公明殿,崔叔让小子通读经典,再一次发现,无论是庄子,uu看书 ukanhucm还是孔子,所有先圣的文学中,同样有对立的概念。” “小子便觉得挺有意思,因为在东都闲暇时间很多,小子家里人都熟悉医道,就经常说一些药草的名字。小子就尝试着用一些名字,或者功效相对立的药草放一起意图记住。” “就比如:烦暑最宜淡竹叶,伤寒尤炒小柴胡。如此一来,慢慢的就开始玩一些文字,随意的凑文字,最后就有了所谓的对联规则······” 这一桶胡诌八扯的剖析心迹,说的徐义自己都一阵一阵的头炸。 面对真正的诗文大家,徐义真心难以平和了。这理由······似乎孟浩然相当的认可。 孟浩然在品味着徐义那一句:烦暑最宜淡竹叶,伤寒尤炒小柴胡,嘴里还嘟囔着,一副好学的样······ 徐义很庆幸,孟浩然没有跟他论诗文,只是请教对联。曾经的徐义在上大学时,文青曾流行过对对联,肚子里还是有些货的。 从第一天徐义的自我心迹剖析,到后来跟孟浩然玩对联,徐义的信心居然一点一点的提升了。 需要以发现,诗文大家不一定就是对联能人,一个新出现的文体,孟浩然居然没有他掌握的熟练。 这一路两人做对,倒是也有趣,徐义脑子里曾经储存的知识,在孟浩然的激发下,居然越来越清晰了,甚至在对对联这方面,徐义居然有了碾压孟浩然的趋势。 这让徐义相当的兴奋······原来面对千古流传的名诗人,也不是那么可怕。 原本决定以后不再抄袭的心,再一次藏起来了······ 第124章 你的诗文她的曲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原本徐义以为,反复做一件事是会厌烦的,事实上,这一趟航程,徐义真的没有感觉到厌烦,尽管一直在跟孟浩然玩对联,也没有厌烦过。 孟浩然是个情商相当高的人,总是能将玩对联的事变成嬉戏,还能把两人的相处的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一趟航程,徐义的愉悦的,跟孟浩然算得上是把酒言欢,惺惺相惜了。 一直到了东都洛阳,徐义都硬是留孟浩然在家里留宿两日后才放行。 “将主,为何不将这孟浩然留在家里?咱家需要这样的文士幕僚。” 徐清一路伺候着,能感觉到主人对这孟浩然的情感,是认真的,真实的,亲近的。 “你觉得孟兄于军略如何?” “不识军略。” “那你觉得孟兄对商贾之道如何?” “不喑商贾之道。” “那咱家留孟兄何为?为了长面子吗?如其将孟兄束在咱家,不如让孟兄走自己的路。” 徐清觉得主人说的有理,又不知道哪儿好像不对。 将主向朝廷举荐出仕的资格是没有,但是将主现在封爵了,是有恩荫官职名额的。 再说了,将主留孟浩然在东都两日,居然没有引荐孟浩然与崔家。 将主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吧。 他那知道,徐义这两天是何等的纠结。 将孟浩然引荐给崔升,孟浩然可得官,也可能不得官。得官了,徐义对于孟浩然是恩主,崔家也是恩主。 有了这个基础,他跟孟浩然的关系会变样。 若是不得官了,孟浩然心里或许不会在意,但徐义不敢确定两人会不会有什么芥蒂。 再一个,徐义不想改变孟浩然的人生轨迹,他有万古留名的路,就是他原本的路。自己是一个例外,却不想让自己曾经敬仰的人,也成了一例外。 那些曾经在史册上留名的文人,唯有保持他原本的境遇,才能造就他未来的盛名。 对于文人,没有比万世留名更值得拥有的。所以,徐义最终没有选择向崔升推荐,只有这样,才能让孟浩然继续他原本的路。 对所谓的历史车轮,徐义一直是怀着敬畏之心的。就像徐义不敢去试图改变杨玉环的人生轨迹一样。 事情偏偏不如徐义的意。 徐义回到东都十来天了,日子并没有多少改变,还跟往常一样混日子。 去了一趟崔府,跑了一次渡口,在军营溜达了两天,跟武侯转了转街。 还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到徐府祝贺的。 一个男爵,一个工部郎中,跟原来单纯的左金吾卫中郎将,对于徐义而言并没有任何不同。 即便是东都的工部分司衙门给徐义准备了公廨,徐义也没想着去工部的分司衙门凑热闹。 倒是先请了一次工部分司衙门的同僚,目的是让人家谅解······没想过做工部的事。 本来挺悠闲的日子,没想到杨玉环来了。 而杨玉环来的当日,崔颖却正好在徐府逗留。听到门阍通报杨玉环求见,眼睛盯着徐义硬看。 “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事?” 徐义还是有点不安的,从上次领着杨玉环去河岸的那一片净地后,徐义有些不敢见她。 那一天的心绪,徐义知道好像是有点变了样,味道不同以往了。 徐义知道杨玉环的走向,就一直回避着那一丝丝的情思。他不敢肆意。 “噗呲,看你说的,好像妾身善妒了。就是进门,她也是个妾!” 崔颖倒是相当的自信,也是人家是世家大族,不是杨玉环的家世能比的。 徐义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徐义知道了。 徐清将杨玉环迎进来,当杨玉环看到崔颖微笑着看她时,有一刹那的愣神,脸色有点异常,感觉长喘一口以后,才挤出点笑脸来。 “颍娘在呢?” 这句话说出来杨玉环都觉得有些无趣。 “玉娘妹妹可是有事找徐义?” 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觉悟,偏偏杨玉环没底气怼,她都不知道自己对徐义的那一缕情思,徐义是否接受了。 面对传闻中徐府确定的女主人,她只能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 “徐义,咸宜公主邀请我中秋赴她的宴请······” 这没有什么呀?徐义首先想的是正常,疑惑的看了看杨玉环······ 咸宜公主,当今圣人的二十九女,如今圣人宠妃武氏所出,深受圣人宠爱。 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会邀请一个七品小吏的侄女? 徐义在疑惑中猛然想起,杨玉环命运的转折点,不就是从跟咸宜公主的交往开始嘛。 徐义不确定原本的历史是怎样的,或许就是像现在这样开始的。 咸宜公主因为听闻了杨玉环的歌舞才情,便有了杨玉环进入那个圈子的基础,至于是以舞娱人,还是真心结交,唯有杨玉环自己清楚。 然而,也就是因为杨玉环因此接触了那个圈子,才有了她成为寿王妃的一天,直至最后成为名传千古、风华绝对的女人。 “你的意思呢?” “我推不脱,叔父一家整日愁苦,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才想向你求计。” 崔颖还是那样微笑着,心里却在想杨玉环求计于徐义的基础是什么。 不过,作为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知道怎样应对这个场面。 先是招呼下人上茶,还挨着杨玉环坐下,轻轻的拍她的手背,看上去特融洽:“我家徐义会帮你的。” 我帮个屁呀!宣示主权可以,为啥要揽这事?完全的吃力不讨好呀! 徐义作难了。 说服杨玉华接受,然后杨玉环会照着原本的轨迹发展,说起来对徐义是有好处的,毕竟有一定程度的懵懵懂懂的情愫在里面。 可若说服杨玉环是违背她本人的意思呢?那将会适得其反,说不定会遭至怨恨······女人心徐义懂不了。 至于鼓动杨玉环拒绝,乃至像怼上李贽一般去怼咸宜公主,徐义没这个胆,真的没有。 徐义一直觉得自己的凭仗就是信安王,而信安王在朝廷有麻烦还需要请什么玉真公主帮忙,他徐义怎么可能去直面咸宜公主? 所谓看到的那些为女人跟泼天权势针锋相对的,除了意淫就是二货,结果只会是家破人亡。 “你清楚咸宜公主邀请你参加宴请的目的吗?” “清楚。肯定是需要我献歌舞的。如今离中秋还有近一月,连你们这些贵人都尚未知晓,偏偏知晓我了。” 这么一说,徐义也才想起来,如果咸宜公主中秋宴请,自己应该也算一号人了,好歹是开国县男了······又想偏了。 “玉娘,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比如推掉这事的可能性,推掉这事的结果,你叔父乃至你杨家会怎样等等,这些你考虑过吗?” 如果杨玉环真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徐义真心犹豫,扛上咸宜公主,他玩不起。 “叔父说,这事不能拒绝。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义好像想偏了,一直是自以为是了。从徐义的理念切入,徐义觉得取悦于人是不情愿的。可看杨玉环的意思,好像对于他叔父接受这件事,并无意反抗,甚至有些轻松。 也是,一个对歌舞痴迷的女子,何尝不想有这样的机会? 或许,在杨玉环来说,这是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玩歌舞的机会······ “玉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咸宜公主的宴席上,你不是取悦于人,而是展露才华,你是否愿意?”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歌舞,你···叔父一直不让。虽然河滩那边僻静,终归还是有人知道了。” 徐义在那次庆功宴上将自己拉走,杨玉环感觉徐义好像也不喜欢自己抛头露面的以歌舞娱人,只是有崔颖在,她不能说明。 见杨玉环这样说,徐义算是明白了。 或许帮助杨玉环在咸宜公主的中秋宴请上一鸣惊人,才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做法。 徐义不是没想过抢一个先手,将这个风华绝对的女人收进徐府,那种诱惑相当诱人。 然而,徐义还是压下了这心思,不敢玩,虽然很刺激,同样也很致命。 从接触杨玉环开始,徐义就一直本着留一份交情的原则。uu看书 .uan “玉娘,这涉及到你叔父,乃至整个杨家跟咸宜公主的关系,说是生死存亡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敢替你做主,也不能替你做主。” “不过,徐义在此给你个承诺: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 徐义在明白杨玉环的心思后,自然就知道怎样卖好了。说几句贴心话,再没有这样便宜的卖好了。 徐义这时候已经明白杨玉环的心思,只要不是让自己直面面对咸宜公主,徐义不吝啬几句贴心话。 “我······想让你帮我赋诗,我想以你的诗文编曲,我想表达才情,而不是以歌舞娱人。能帮我吗?” 我······徐义竟然无言以对。 诗文呀,老天,杨玉环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我就是个背诵者,真没什么文采呀,让我作诗文,还你谱曲弹唱歌舞,这不是难为咱吗? 徐义看着杨玉环一副期盼的神情,心里莫名的被撩动了······我的诗文,她谱曲弹唱歌舞,这意思······ “给我几天时间。” 本来想说让我考虑考虑,徐义看着杨玉环的脸,就看了一阵,出口就成了给我几天时间。 ······ “你的诗文她的曲。徐义,这个杨玉环对你有情,等以后合适了,收进门吧。家里有一个歌舞大家,也挺好的。” 杨玉环离开有一阵了,崔颖陪着徐义坐着,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徐义有点心虚:“颍娘,我记得我说过,杨玉环是奢侈品,是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等以后你们就明白了。” 第125章 事情发展有点偏离 “苟个富贵盈门 ()”查找最新章节! 我的诗文她的曲······徐义不迟钝,自然知道杨玉环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杨玉环的这份情思,让徐义一直静不下心来,有点乱。 在贪心和恐惧中纠结。 多少次有心贪婪一次,一次次的被理智熄灭。 很明显,杨玉环即将步入本该属于她的轨迹,自己还不到改天换地的地步,徐义一直在告诫不可逾越,心里却有些痒痒。 徐义很不想说:曾经有一份爱情摆在我面前······· 然而,所谓的抗争,都必须基于实力。徐义还没有实力抗争杨玉环的命运轨迹。 徐义舍不得当下的贵人生活,徐义也知道,杨玉环只能适应富贵的生活。 歌舞喂不饱肚子,也收拾不了家务,更不能养儿育女。 徐义是理智的,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杨玉环也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只不过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走向,徐义知道。 唉······挺可惜的,也挺憋屈的。 “徐义,诗文呢?” 徐义烦躁的,哪有心思想诗文,心里一直想着能不能有办法实现一下自己的贪婪呢。 偏偏这几天崔颖每天都过来,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诗文呢? 其实,说这话有点不合适,应该说是徐义没有整理脑子里记下的诗文。 “诗言志,歌咏言,声依咏,律和声。哪能那么容易,总得有感触吧?” 徐义纯粹就是在胡扯,他需要屁的感触,无非是这几天他在绞尽脑汁的想能不能把杨玉环收进房了。 至于诗文,只需要整理记忆中的诗文就行,根本不需要酝酿呀,感触呀。 不过,这样说说倒是挺有味,装也装的有根有据了。 期间,就是杨玉环也曾过来两次,见徐义不是发愣就是发呆,就没敢催促。 都以为徐义是在琢磨诗文,谁知道徐义是在想把杨玉环收进家里的可能。 咸宜公主的宴请,是拉开杨玉环走进历史舞台的序幕,这一点已经不可避免了。 除非徐义能在一年之内完成跟崔颖的婚事,并尽快将杨玉环收进房里······时间根本来不及,更别说崔颖今年才十四岁。 若是让徐义娶杨玉环为正妻,说实话,徐义没想过,那就不是个持家的娘们儿。 徐义也想过自己因为杨玉环跟什么武惠妃、寿王什么的斗一斗,恐怕自己愿意,杨玉环也不可能抛弃杨家的命运跟自已一起寻死。 至于说逃亡,徐义倒无所谓,大不了跟着莺娘上山,就是去什么岭南、崖州、夷州那些荒芜之地,徐义都无所谓。可杨玉环行吗? 想了很多,徐义发现这事很不现实······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还有哪一首诗词能比得上苏轼的水调歌头? 徐义早就想好了,背出来就行。当徐义心里对杨玉环熄了念想后,决定了继续保持友善原则后,就把唱出了这首词。 嗯,是唱出来的。似乎还有点对应徐义不得不放弃杨玉环的情绪······ “徐义···你真的是大才!” 崔颖亮晶晶的眼,都能溢出心来,一副崇拜的神情,让徐义倍儿爽。 “曲谱呢?” “什么曲谱?” “你这首长短句不是已经成曲了吗?我要曲谱。” “我只会吟唱,不懂曲谱。” 崔颖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就是天才吗?不需要谱曲,就这样随意的吟唱,就是这般精绝人间的诗文! 崔颖学过弹奏,但她的层次只能做到照着曲谱弹唱,无法依据徐义的吟唱谱曲完善。 “清叔,快,快遣人唤那杨玉环来,她能完善曲谱!” 崔颖兴奋的,似乎不在意这首长短句是徐义为杨玉环所作。 ······ 咸宜公主的宴请,就在中秋的当日,几乎将整个东都的勋贵世家都邀请了。 崔升接到了咸宜公主的请柬,徐义也接到了。 崔升知道徐义在为杨玉环准备诗文,几次问崔颖,偏偏崔颖守口如瓶。 这几天崔颖整日都待在徐府,崔升知道应该是徐义的诗文出世了,倒也没在意,总是会见到的。 所谓能见到的那天,便是咸宜公主宴请的当日,大盛开元二十二年中秋。 宴请在宫城举办,整个东都的勋贵贤达都受到了邀请,虽然是白日,大殿里一样的明烛高照,富丽堂皇。场面的宏大无不显示着皇家的尊贵。 让徐义感到庆幸的是,再也不用参加宴席跪坐了。 徐义是无意推广圆桌和太师椅,但世间的好物事,皇家总是第一个显摆的。 满满当当的圆桌和太师椅,让徐义有点感觉像后世的婚宴,唯一的区别是,大殿的正中央空着······ 咸宜公主没有职衔,只是勋爵,整个宴请的秩序便是由勋爵高低来排序的。所以,徐义的位置不靠前,也靠前不了。 东都最不缺的就是遗老遗少,徐义的男爵,座次都快到门边了。 上百人的宴席,就咸宜公主而言,还不足以控制住场面,整个宴请有点乱,嘈杂声一直就没有断过。 似乎这不是一场公主的宴请,倒像是诸位贤达相互交流的场合。 “咚······” 不知是谁想到这样的方式,一声擂鼓的声音响过,大殿里终于安静了。 “诸位贤达,咸宜公主寿辰,有幸邀请蜀中杨氏杨玉环为主公起舞,敬请欣赏······” 本来就是一个报幕的话,却瞬间炸响了整个大殿,嘈杂声比先前更混乱了。 让徐义无奈的是,所有的嘈杂声中,都带着徐义、徐家小子等等一些话······ 徐义很无奈,一直在避免跟杨玉环有太亲近的关系,没想到在整个东都,居然所有人都以为这杨玉环就是自己的了。 “你看看,都知道玉娘是你的,到时候不收也得收了。” “颍娘,你知道我没这心思。” “群情激昂呀!” 这算什么事?徐义也知道,怪不着别人,那次在李嵩的宴席上,杨玉环被自己带走,在整个东都已经形成共识了。 幸好,这一次自己不需要那样,也不会给大家造成杨玉环跟自己有多亲近了。 “诸位贤达,诗文乃是开国瀚海男徐义所创,小女子有幸为此诗文起舞,万分荣幸!” 随着杨玉环柔和的话语结束,在她轻轻抬手时,乐声响起,虽然这前奏跟原本徐义所熟悉的不同,一样能让人代入。 乐曲很轻柔,在如今龟兹旋律大兴的盛朝,如此轻柔祥和的旋律,像一股清风,缓缓流淌,丝丝浸润着与会的诸公。 大殿肃静了。 而徐义这时候确实如坐针毡! 原本只是想,uu看书 .uukanhu.cm 让杨玉环这一次的起舞不是以舞娱人,是一次亮相,一鸣惊人般的亮相。 可徐义没想到的是,整个东都的贵族圈子,并没有忘记他跟杨玉环的纠葛,也没想到杨玉环会在这样的场合落落大方,毫不客气的就将诗文的缘由陈述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徐义原本的设想,是杨玉环羞答答的出场,然后诗文和舞曲惊艳,从而让东都的贵族探究,自己再传出是因为盛情难却,出于帮忙的心态不得已配了诗文。 这样下来,不会显得自己跟杨玉环过分亲近,却又能显得关系不错。同样,也延续了他曾经在李嵩宴请时,带走杨玉环的本意······不想杨玉环以一个舞者示人。 但事情并没有按自己的设想发展! 徐义想错了,错的离谱。 人们在旋律中沉醉,随着杨玉环的舞动摇晃,而徐义却心乱如麻。 徐义透过一个个摇头晃脑的身影,想看清主桌上的人,看看那个所谓的寿王是否在场······可惜,看不清,即便看清,自己也不认识,认不准。 希望如此开明的大盛,能在对待情敌时宽容,希望那个终将做个过水丈夫的李瑁,能像他老爹一样,不在意一个女娃的曾经······ 有点脱离自己的设想呀! 真的不想跟皇家,特别是皇子有什么龌龊。 徐义完全没心思听旋律是否优美,也没心思看杨玉环已经显现的舞蹈天赋。 整个大殿,只有徐义一人游离着,他在想可能发生的以后······ 第126章 不地道的崔家 “苟个富贵盈门 ()” 徐义都不知道宴会是如何结束的,只记得在离开宴会时,每一位受到宴请的贤达,都走过来跟自己寒暄。 他的表情,恐怕一直都是僵硬的。 “徐义,怎么回事呀?怎么有点魂不守舍?你没事吧?” 崔颖本来是相当开心的,一曲明月几时有,让徐义在整个东都,乃至整个盛朝的名望,将上升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作为他的尚未订婚,却确定会成婚的内人,她也与有荣焉。 可徐义很明显不在状态。 崔颖有点担心。不得不承认,杨玉环的舞姿是美的,是极美的,美到整个参加宴席的男人都垂涎的地步。 徐义又如何能例外? 就这一次,杨玉环恐怕会因为徐义的诗文而名满大盛······ 开明的大盛朝,任何一方面做到极致,都可以提升本人的地位。想当年孙二娘的剑舞,就曾让整个长安的风靡,乃至到孙二娘嫁给状元都认为门当户对。 五姓七望不弱于皇家的观点,崔颖也算是根深蒂固。可崔颖的聪慧,也同样懂徐义。 就看徐府的那种秩序,崔颖就明白,徐义并不在意什么地位,也并不是太尊重他们这些世家。 而杨玉环······崔颖不踏实了。 “事情有些麻烦了。” 徐义没考虑崔颖想的是什么,只是很无奈的随口回了一句。 “怎么就麻烦了?你若是喜欢她,等以后收进房就是了。妾身又不是妒妇。”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差距就在这。崔颖所说的,让徐义有点愣。 “崔颖,若真是这样倒也简单了。事情不是这样的,就看今天的情形,很可能把我代入一个麻烦中。” “我的诗文她的曲······我一直强调,她是我消费不起的奢侈品。本不该产生这样的纠葛,偏偏纠葛越来越深了。” 徐义是在拒绝杨玉环?这样崔颖心里舒服多了,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徐义。 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徐义在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闭门谢客。 徐义对历史不是很熟悉,但是,大体的事件还是清楚的。就以现在自己所见,很多大事件,似乎还在遵循着原本的轨迹。 比如张守珪破契丹,比如李林甫入相,比如圣人邀张果进京等等,都继续着原本的轨迹。 崔颖不止一次的提过,让徐义等以后收了杨玉环,徐义不是没想过,也想过自己改变历史,特别是改变杨玉环的命运轨迹。 多少次徐义压下了色胆。 有几年了,徐义也做了一些事,还不少。但是,却不曾改动过大事件的走向,无非就是在历史事件中擦个边,做了一些小的调整。 杨玉环是影响这个时代进程的,徐义自认为以他现在的能耐,绝对做不到改变。所以,他退了,不止是退了一步。 直接闭门谢客了。 有人说是徐义不胜烦扰才闭门谢客的,有人说是徐义有点孤傲了,也有人说徐义这是摆架子。徐义不管这些,只想静静,想远离烦扰。 确实,很多的邀请,都指明邀请徐义携杨玉环同行······已经很难割裂开了。 不管徐义如何,都不无法改变明月几时有的传唱。当明月几时有传到长安,传到秦州······ “崔刺史可是稀客!难得回京,第一时间就到本王府上了!” 李炜迎崔珪,开口很客气。 崔珪是自请述职进京的。算起来,崔珪就任秦州刺史也有三年了。述职倒也正当时。 不过,就大盛的地方官述职,大多数都是公文代劳的,像崔珪这样专门进京的有,并不多。除非有紧要的事,比如被弹劾了,想升迁了等等。 崔珪擢升秦州刺史不久,谈不上升迁诉求,至于弹劾,那更是没有。 李炜很清楚崔珪因何而进京。话虽然是寒暄,语调却非正常。 “信安王莫要这般说······” 崔珪拱手,有点不好意思的致歉。 “这么说你崔家这次决定了?” “定了!” 李炜听了崔珪的话,不言语了,就看着崔珪。 “信安王,你也知道,对我崔珪而言,在徐义到东都之时,就应该是崔颖跟徐义订婚之日。可,毕竟崔颖不是我的女儿······” 崔珪说他的,李炜还是不吭气。 有几次了,李炜给崔珪去信,谈及徐义跟崔颖的婚事,崔珪总是顾左右而言他,跟他李炜打哈哈。 每当徐义做好一件事,李炜都会提一次,一次次的被崔珪含糊过去。 甚至说,李炜不顾高力士告诫,把圣人看重徐义的秘闻都告诉崔珪了,两次去东都,都跟崔升谈起过。 可崔家一直含糊,只是让崔颖那小娘子逗着玩! 李炜在东都见过徐义跟崔颖,很看好这段姻缘,这背后的乱事,一直没跟徐义说过。 从徐义随裴耀卿南行,并拉拢大把的勋贵世家参与运河经营,李炜已经有心再为徐义踅摸另外的亲事了。 若不是跟崔珪的交情,若不是杨玄璬小门小户的配不上徐义,李炜都有心遣人向杨家提亲了。 也是徐义还不懂大盛朝婚事的流程,就那样稀里糊涂的认了崔颖。 这时候崔家急了! 徐义的一曲明月几时有,让整个大盛的勋贵世家,都在明里暗里的托人招呼李炜。 “萧家、裴家,包括王家、卢家,都跟老夫谈过,老夫女儿不是大就是小,不过,宗亲里也有跟老夫谈过的。” “挺麻烦,老夫正在筛选。就徐家小子现在的名头,不管是作战,还是诗文,甚至治水、经营,都已经展露峥嵘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因为孟浩然进京,徐义的才情在士林也是备受推崇的,连王维都说,明月几时有一出,无人敢再写中秋词了!” “徐家小子现在真的成了香饽饽了。就是圣人,都跟老夫闲聊过,若不是适龄的咸宜公主已经许配,恐怕徐义躲不过成驸马的结果······” 李炜表现的很为难,仿佛他就能替徐义做主一般。话里话外在揶揄崔珪。 你们崔家牛呀!五姓七望,就数你崔家牛了。高宗时限制你们通婚,却仍然改变不了你们这些大世家的观点,就连徐义这样的不世出的大才,都无法入你们的眼。 若是给个痛快话也算,可你家都干了些啥?让一个小丫头哄着徐义,家里主事的一退再退,硬是拖着。 拖吧,继续拖呀! “信安王,确实是崔家有点过了。在此崔珪代崔家向信安王致歉,也向徐义致歉!” 崔珪也是没办法。 想当初,自己跟徐义的关系要比信安王更亲近,就因为自己多次在家里提徐义的婚事,uu看书 uukans 徐义又一次次在东都出现仕途险情,加上徐义做事并没有以崔家的利益为先,导致徐义和崔颖的婚事,一次次的出现反复。让崔珪自己心里有了亏欠,都不好意思跟徐义亲近了。 看如今,信安王倒成了徐义的家长。 一开始,在运作徐义进东都任职时,崔家就想着是试试徐义在李嵩逼迫下的能力。 然而,徐义却在运作渡口的事务上,直接撇开了崔家,自行掌控了渡口配套设施的利益。偏偏徐义还借助了李炜给徐义安置的那些西域军卒,让崔家都无法插手。 并且,有相当一段时间,徐义跟裴冲、萧兴走的很近,近到徐义都很少去崔家拜访。 这让崔升很恼火······崔家不想有一个根本不受控制的依附力量存在。所以,那一次李炜提起的婚事,就被含糊过去了。 后来,徐义玩了一次队列队形,高力士和李炜捧场,李炜更是透露了圣人看重徐义的秘密,再加上徐义对待李炜和对待崔升的不同,崔家就再一次含糊了李炜替徐义提亲的请求。 一直到徐义后来随裴耀卿南行,一次次的事件,徐义都没有依靠过崔家的力量······徐义是不可控的。 然而,也就是这样,崔家再看时,发现徐义居然已经结了网,一个以徐义本人为枢纽的人脉网。 这一次徐义的诗文,杨玉环的舞,让徐义在士林中的名望盛隆,崔家终于对婚事达成一致了。 本来是书信就可以定下的事,崔珪不得不亲自进京,向信安王请求了。 挺不地道的,却不得不做。 第127章 渣男的潜质 “苟个富贵盈门 ()” 这背后的猫腻徐义不知道。 其实,知道了又怎样?徐义虽然来这里是孤身一人,却从来没想过做谁的附属,朝廷除外。 靠山是靠山,没想过做谁的附庸。 即便是受公明殿恩惠,开始也没有真的就跟公明殿一心。 后来才有了公明殿的班底,有了西域军卒,这些都是依附他徐义的。 徐义的心底里,就没有一丝丝依附崔家的念头,一直就是看成合作对象的,还是需要双方坦诚的合作对象。 这也是有一段时间,徐义心里有些怀疑,便疏远崔家的原因。 毕竟,那崔老头也曾几次表达了没有把徐义当成附属的意思,徐义也从来没有客气过。也正是这种不客气,让崔家在崔颖的婚事上犹豫。 人还没嫁过来,就像让徐义臣服? 自己确实没有势力,但徐义是从一个人与人相对平等的时代过来的。 徐义不会因为所谓的五姓七望的婚姻,而丢掉自我的。 况且,徐义似乎在心里认同自己是徐家人,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是英国公徐绩的后裔,代表着徐家。 本来嘛,徐义就是姓徐的,徐茂公在后世的名头可比他崔升大多了。 尽管徐义没准备以徐家人亮相,心里还是有点认同的。 好歹是勋贵,怎么可能依附别人? 徐义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没什么故意和想法,也正是这样的做法,让崔家不确定这门姻亲的利益。 现在不同了,徐义的前程几乎可以看得见了。圣人是否看重,对于崔家而言还不是重要的,而是世家对徐义的认同,士林对徐义的认同,这才是崔家下决心的原因。 帝王更迭,甚至王朝更迭,都很难撼动世家和士林对一个人的认同。徐义已经有立足并传承的资本了。 信安王突然莅临东都,并直接到了徐府,让徐义有点摸不着头脑,恭敬的迎进来。没想到信安王妃也到了······ 出什么事了?多大的事需要信安王一家全部莅临东都?徐义没敢问,生怕招惹什么是非。 “你看看,如我所料吧,这孩子沉稳的像老头子。” 信安王很嘚瑟的跟王妃闲聊,却还是没跟徐义说明。 看着徐义懵逼的样子,信安王挺有成就感。 “义哥儿,别听你叔胡扯。这次老身来东都,是为你的婚事而来的!” “婚事?大盛朝不是男子弱冠成婚吗?” 徐义真不是想拒绝,就是有点突然。 也是,自家没什么长辈,又是迎娶崔颍,李炜和崔珪,也只有李炜当自家长辈了。就是有点仓促了,这稀里糊涂的就要成婚了。 “谁说要成婚了?你跟颍娘八字没一撇呢,就想着成婚了?咯咯······老身来,是帮你向崔家提亲的。” 提亲呀?徐义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他说不出什么原因来,就是有点轻松感,好像成婚是多难为的事一般。 信安王妃以为徐义没在搭茬是害羞,却不知道徐义已经走神了。而信安王却注意到了徐义那一瞬间的表情。 不乐意?不应该呀。按说崔家一直让崔颖勾连着这边,基本上在东都已经成为事实了,徐义还会有其他想法? 李炜打断王妃继续这个话题,让徐义给做一桌饭菜······ “义哥儿,你可是有何想法?” 在王妃指挥着下人开始忙碌徐义纳彩事宜时,李炜将徐义唤到书房,一本正经的问他。 “什么想法?” “你的婚事。” “没什么想法呀。不是年龄到嘛,也有点突然。” “先提亲,把这事定下来。为此事,你崔叔专程从秦州赶到长安招呼老夫的。义哥儿,此事已经这样了,至于杨家那丫头,不合适。” 说完,李炜拍了拍徐义的肩膀,直接出去了,留徐义自个在书房。 有些事没必要跟徐义说的太深了,没必要在一个良缘中,自己去添加一些闲言,让徐义心生怨念。 能有什么想法?徐义很清醒。 自家没有什么底蕴,孤身一人,所谓的班底也是一群憨货,就是徐清都不是一个会持家的。 莺娘心里只有刀,豪侠思维的莺娘,暴力的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做不了女主的。 对于崔颖,说白了,徐义并没有什么恋爱的感觉,更多的是从一开始的那种碎碎念发展过来的。 说是环境造就的也算,说是潜意识接受的也罢,就这样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要说恋爱,或许跟杨玉环才算是有那种懵懂的感觉吧。 偏偏徐义从心底的拒绝······对于徐家而言,杨玉环真的不适合,她是一个纯粹的人,纯粹到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是歌舞的世界里。 这事也就这样了。 大雁是凌风子和魏长天进邙山捕捉的,说是整座山里最大一只。徐义笑了笑,很高兴的赞扬了他俩。 既然准备接受这个事实,徐义就需要表现出自己该有的兴奋来,很热情的参与到自己的提亲事宜中了。 李炜很欣慰。 提亲的繁琐不说了,再问名合婚后,信安王妃在得知是良缘后,就回长安了。 至此,徐义就算是跟崔颖定了婚事。而崔颖却要离开,回乡祭祖了,好像是要告诉祖上,她要成婚了。 徐义不懂,无所谓了,自己有点演戏的感觉······ 家里人很高兴,就包括莺娘也高兴。 “将主,杨家那个小丫鬟送来一封信,说是让你亲启。” 徐义跟崔颖订婚的事,在东都倒是有流传,并没有多大反响,因为这对于东都的贵人圈子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想来那杨玄璬会听说的,杨玉环也就知道了。 徐义没想太多,只是这杨家丫鬟来信······ 徐义看了一眼,就随手撕掉了。 “别管我,我出去一趟。” 魏长天挪了一步,又缩回来了。 “没是呀,玉娘想进门也是可以的,崔颖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莺娘的话。 而徐清却有点不踏实,陪着魏长天转圈。 要说姿色,杨玉环绝对是他们所认识的女子中的佼佼者,就是信安王妃也多有不如。 已经跟崔家定了亲事,若是那将主真的跟杨玉环有什么事······ 洛水畔的那一片密林里,徐义赶到时,杨玉环就端坐在她平时舞累了的靠背椅上。 “听叔叔说,你订婚了?” “嗯,订了。这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算是几年前就说定的。” 徐义没有像早先一样跟杨玉环坐一张靠背长椅,uu看书ww.uukans 是扭着身子说话的,说完话就扭过来了,没敢继续看杨玉环,因为他看到杨玉环的眼神里有疑问。 回答不了,无从说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谁也不再说话。 不知道坐了多久,徐义也没敢看杨玉环是不是调整过体位,反正他是更换过好几次了。 说什么呀,不知道说什么。 说一句我会将你抬进徐府?还是说我需要一个会持家的女主人? 从一开始的接触,徐义本来就是有功利目的的,只想着能保留一份情谊,没想过其他。哪怕是有了懵懂的感觉,徐义也一直想着的是未来杨玉环的情谊······ “我走了,以后我还能来这里吗?” “当然,这里本来就······”徐义很想说,这里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又觉得唐突了,或者说这时候再这样说显得轻浮了。 “这里很适合跳舞的。” “我明白。走了。” “玉娘,我······” 杨玉环回头了,等着徐义的后话。 “玉娘,你以后会过的很好······” 这话真的很蹩脚,多么烂的说辞。徐义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无耻。 “我······玉娘,我是你的亲人,永远是,甚至堪比你的家人!” “我知道,我明白的。” 说完,杨玉环转身走了,骑着徐义送她的那匹马。 不知道杨玉环离开时是怎样的心情,反正徐义感觉不太爽。 这算什么?怎么感觉自己很龌龊呢!很有渣男的潜质,很卑鄙,很无耻。还相当的懦弱,相当的不要脸。 第128章 我会留着 “苟个富贵盈门 ()” 有一段时间,徐义没敢去洛水畔,没敢去面对杨玉环的舞姿。 有一段时间,徐义过的浑浑噩噩的,几乎到闲的蛋疼的地步。 有一段时间,徐义都不知道是怎样过来的,一直到了开元二十三年四月,徐义听说了咸宜公主将会下嫁杨洄······ 历史终归还是遵循着原本的轨迹。这一刻,徐义有点轻松了。 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真的不该去强求。所谓配位和灾祸的道理,徐义懂的。 半年多了,运河沿途的转运渡口已经有部分投入使用了,至于洛水渡口,已经完全取代来了原本的东都渡口。 而滩涂的那片良田换来的土地,已经彻底变成了集镇,繁华的程度堪比一个中县县城。 “义哥儿,萧老头让老夫问问,你在滩涂上的那片林子有没有出售的意思?” 再一次造访崔家,寒暄完以后,崔升跟徐义说起了那片林子······ 终于还是看上了渡口配套的利益。 当初在营建渡口时,徐义没有在渡口的份额中争什么,就是因为他考虑到滩涂地那些配套设施的利润。 为西域回来的七八十人,徐义让了,退了。 “叔翁,那是小子用良田换来的。” “老夫知道,都清楚。你平时也不太关注那地,诸公的意思是,可以拿渡口的份子交换。” 崔升觉得徐义的推辞是在讨价还价,就将真实的意图说了。 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意思······另说。 “叔翁,那片林子里渡口很远了,作为渡口的配套,怕是没什么用处。还是让小子留着浪费吧。” “义哥儿,你多久没去渡口看了?如今的滩涂渡口,已经不亚于一个下县的县城大小了。你所谓的边缘,已经被货仓完全包围了。” “早先营建的仓库,已经不能满足往来商贾的需求了。由于渡口的龙门吊转运方便,沟通了东都内河和漕运、洛水的转运,渡口已经成了大盛朝南北转运的枢纽。” “义哥儿,若是需要一处别院,还是一片心安的林子,不用他们,老夫就可以帮你踅摸一处,比这地大,亭台楼阁比这里更为完善。如何?” 要说一开始徐义就是为寻一处心安处,那真没没这个意思。毕竟,那时候徐义还是一穷二白的基础,更别提还有几十个手下等着糊口。 到了今日,徐义早不是刚入东都时的徐义了,徐府也不是当初的徐府了,虽然不至于更这些世家相比,但在收益上,就是在东都,那都是靠前的几户。 所以,他倒是真的有心留下,留下这片所谓的净土。 心底里,他更想留着这一处跟杨玉环勾连之地,不为情缘,为情义。 只是不知道崔升这样说,到底是因为杨玉环,还是真的因为渡口需要扩建······ “叔翁,小子不觉得能把所有的钱都赚了,小子觉得人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时候给自己留一片净土,可能会让自己内心留一份梵静。” “叔翁,当初小子没有在渡口的份额上多过一句话,就是为那一片林子。不足二十亩的林地,又偏离洛水河道,望诸公能够放过吧。” “合作是相互的,也是持久的,小子自认为能创造效益的不止是渡口,未来可期,望叔翁能帮小子说一声:那一片林子,我不准备出售。” “另外,叔翁,那片林子,我和颍娘都很喜欢!” 能让步能让?能。可徐义不想让了。 从牛肉干,到滩涂渡口,再到运河航道,徐义从来没有想过去主导,一直把自己置于弱势的地位,是因为明知自己的底蕴不足,不能也不敢跟这些世家抗衡。 问题是,自己已经让出了很多,他们却连自己的私产都有心划拉走了。 本来这段时间的心情就够郁闷了,一开口就这样杠回去了。 说完了,徐义也觉得有点鲁莽了:“叔翁,漕渠以北的地方很大,小子可以设计渡口和漕渠,乃至那片地方的转运枢纽,希望叔翁能协调诸公,让小子留下那片林子吧。” “虽然小子不算什么文人雅士,也有心装一回,给小子留个装隐士的地方······” 崔升的脸色一直没变,仿佛就跟在和徐义闲聊一般,仿佛真的是代人传话一样:“也罢。他们也就是这么一说。” 接下来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崔颖又不在,没法调和。没坐一阵,徐义就离开了。 临走时,徐义告诉崔升:“小子还真是多日没有去过渡口了,也该去看看了。” 或许这片林子能交换让徐义都垂涎的利益,可徐义根本就没让崔升说出交换的利益来,他真怕忍不住。 其实,相对于钱财上的收益,又怎样能跟交好杨玉环相比? 跟杨玉环的纽带,恐怕就那片林子了。 好像曾经跟杨玉环表示过,那片林子就是为她而留······ 渡口确实变样了,除了没有城墙,整个滩涂地,完全不必一个县城差。 甚至渡口配套设施的建设,因为完全按照徐义的设计,在整洁上比一般的县城更强。 仓储的建设,也不再是当初徐义规划的面积,真的已经扩张到了那片林子。 “将主······” “你是黄六毛?” “将主,是小的。” “你不是在码头吗?怎么在这边?” “禀将主,现在七八十个兄弟都已经不干苦力了,渡口的营生,缑主事忙活不过来,兄弟们都帮忙。” “这段时间,这边林子一直有人盗伐树木,缑老大就让我等轮换着看管。整个林子的栅栏一圈,都有兄弟们看着······” 到底是自家人,uu看书 ww.uukansu 徐义拍了拍黄六毛的肩膀,缓缓的进了栅栏。 沿着卵石铺设的小径,在树荫下被凉风轻轻的吹着,徐义越发坚定了留下这片林子的念头。 有这片林子,或许真的可以让自己有一处静心的地方。 已经能看到林子中央的拿出亭台了,错落的木屋,围绕着一处空地,浓密的毛竹让此处显得相当的隐秘。 徐义越看越喜欢······ “徐义······” “玉娘······” “你······”“你······还好吧?” “就那样,你怎么样?经常过来这边吗?” “也不是。叔父已经不太管我跳舞了。咸宜公主经常邀请我,公主府上倒也清静,只是没有这边的感觉。” 她已经到了不需要忌讳谁的地步了吗?终归要走上原本的轨迹吗? 徐义一时间有些愣神。 然后,两人随意的坐下了,仿佛恢复到了早先的那种默契,很自然的就坐在一张长凳上。 就这样干巴巴的坐着······ “我叔父不让我做人小妾。” “我知道。” “我喜欢这里。” “我会留着。” ······ 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也不需要说什么。就这两句话,已经把故事的发生、发展以及结果都完成了。 坐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玉环的头靠在了徐义的肩膀上,徐义的手搭在了杨玉环的另一个肩膀,就这样看着远近错落的树木,听着脚下潺潺的溪流流过,像溜走的时间······ 第129章 想多了也想对了 “苟个富贵盈门 ()” 徐义一直在等着那些合作伙伴出招,甚至徐义都做好了彻底放弃渡口份子的准备。 至于渡口配套设施,那都是西域回来的兄弟们用良田更换的,徐义是可以推脱的。 世家都在乎名声,不是李贽那些暴发户,做不出欺压良善的事。这也是徐义当初没有将渡口配套设施纳入渡口一体的原因。 一开始就留着手。 然而,时隔一个多月,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老缑,这段时间仓储那边如何?” “将主,一切正常,就是有些忙不过来。小的招募了一些人,兄弟们也举荐了一些人。” “都是苦哈哈出身,如今富裕了,别忘了本。” 难不成就这样过去了? 徐义不放心,还是给李炜去了信······ 杨家那丫头搭上了咸宜公主,崔家有些担心。你跟杨家丫头走的有些近了······ 李炜的回信,字里行间就表达了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所谓的看好林地,说白了,就是崔升看好了······ 也就是这档口,崔颖回来了。 不知道崔升是否跟崔颖说起过林地的事,刚见面,崔颖就跟徐义说:“我想去洛水那片林地转转。” 徐义很坦然,因为他本身并没有对杨玉环有什么企图······彼此都明白结果。 “徐义,你说过杨玉环是你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你觉得杨玉环有可能被皇家收为假女吗?听说咸宜公主与杨玉环情同姐妹。” 原因在这呀。 皇家的义女,有封公主的,哪怕就是名义上的公主,地位也非七品小吏可比,自然也不必崔颖这样的世家嫡女差。 当然,世家内部并不这样看,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是普遍的看法。 “颖娘,我们订婚了。” 这话可以理解为:不管杨玉环怎样,跟咱们没关系,因为咱俩是夫妻。 也可以理解为:即便杨玉环家世被带高了又如何?你们家已经瞅准机会把事定下了。 同样,徐义心里是真清楚,杨玉环会是皇家人,却不是假女。从目前的态势,不仅仅不会有改变,甚至还会提前了。 一句我们订婚了,倒是让崔颖感觉这是情话,在马车里都羞答答的,挨着徐义,头放在肩膀上:“徐义,你别怪叔翁,他只是担心……” 到底是女生向外,这还没咋呢,就把她家出卖了。 “我怎么会怪叔翁呢?他是在为我们操心。” 更多的是在为你们崔家操心。 “徐义,你不知道,这次回乡,家里人都会谈起你。不说诗文才情,就说商贾之道,让整个大盛因你而震惊。” “都说虽然朝廷明文是裴公主导了运河转运,可听家里人都说,真正改变长安粮食危机的是你。” “他们说你不管是诗文才情,还是治政之能,都是不世出的大才。” “以前吧,只要我们崔家出嫁女儿,都会说是下嫁,特别是从高宗朝以来,五姓七望不能通婚,每一次崔家嫁女,家里都是叹息。唯有我,所有人都是祝福……” 幸福感十足,这恐怕也是崔升提及这片林子的原因吧。 徐义没有回声,只是轻轻的抚了抚崔颖的发髻,动了动身子,让她靠的更加舒服些。 怎么说呢,就自己而言,能娶到崔颖这般世家大族的嫡女,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不敢再奢望什么。 “徐义,我知道,你对杨玉环没意图,就是单纯的欣赏她的舞……” 好吧,你说对了。 意图怎么会没有?若是没有心里藏着的意图,徐义肯定早就把杨玉环变成徐家人了。 如今从城里往洛水渡口的道路已经修缮到不比官道差了。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颠簸,不断的颠簸,让崔颖和徐义越发贴近了…… 徐义有点把持不住的感觉,心猿意马了,不由的低头端详着崔颖…… 此处应该说省略多少字,其实,真的没什么。 只不过,等到了洛水林子栅栏时,马车停了一阵,崔颖才羞答答的下了车。 这时候若是有支烟就好了。 崔颖还是羞于在人前跟徐义过份亲近了,两人并排着走,相隔有两拳的距离,时不时碰一下,那心跳的感觉很美…… “徐将军……” “你好,请问?” 就在洛水林子栅栏口,站立着七八人,说话的也就是居中的一少年。 徐义很顺畅的回了一声你好,倒是让对方愣了一下。 “徐将军,听说这片林子是徐将军所有,不知能否割爱?我很喜欢。” 徐义先看了看崔颖,想知道她是否认识。 对于大盛朝的贵族公子,徐义真的不认识几个。 也想知道,这是不是崔家派来的。 崔颖摇头了,很轻微。 “对不起,素昧平生,公子所言有些唐突吧?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不方告诉你:这片林子不卖!” 说完,徐义拽了一下崔颖,往栅栏里走去。 栅栏的门口有护卫,还有魏长天跟着,徐义懒得跟这小屁孩拉扯。 “徐将军,我是李瑁……” 徐义停了,转过身再次端详这少年…… 寿王李瑁,应该是了。看这样子他应该是知道杨玉环经常来这片地方吧? 倒是找对了方向,知道取悦的方式。 可惜…~ “寿王殿下,臣不知寿王殿下因何想拿这片林子,不过,臣以为,寿王殿下完全没必要拿这片林子。” “听臣说完…~” 徐义见这李瑁似乎要辩解,话就快了一些,还用了个制止他打断自己说话的手势。 “寿王殿下,首先,臣以为,寿王殿下不可能久居东都,即便是寿王殿下这样想,可圣人不止寿王一子…~对吧?” “所以,寿王殿下买下这林子没必要。至于这林子的用途…~殿下,若不嫌弃,只要寿王在东都一日,臣这林子便为寿王,乃至寿王亲近开放一日如何?” 也就是转瞬间,徐义想了很多。 这就是个可怜人,虽然面对自己有点拽,还是改变不了他最终是个可怜人的结果。 自己算是自知而止,u看书 ww.uukansh.om 他是被迫而止,自己是为一份渊源,他是为谄媚。 给他省几个钱吧! 从心底,徐义还是想留着这片林子,这是勾连,也是回忆,甚至是寄托…… “徐将军,小王就是想买下来,说白了,就是想让这片林子换个主人。” 真当他这个寿王是个人物了? 因为想断了杨玉环跟自己的关联,居然这般盛气凌人的想拿下这片林子。 “不好意思,寿王殿下,臣不卖!” 徐义也犟起来了。 老子已经让步了,你一个住在十六王宅,戴个亲王名头的皇子,就这般硬气! 太子恐怕也不敢这样吧? “徐将军,你确定?” “怎么?我们就是不卖怎么了?难不成寿王殿下还要以势压人?小女子倒要看看,我家不卖殿下又能如何?” 徐义一直客气,语气也相对委婉,毕竟人家算是皇子,还有的尊重要给的。 崔颖却不一样,她比徐义更了解这个时代,也比徐义更了解皇子们的境遇。 说实话,大臣们的错,错了就是错了,弹劾都有挽回的余地。 而皇子们的错,只要有人挑出来,那就回被放大无数倍…… “原来是崔姑娘,不知这林子……” 徐义有点明白了。 “寿王殿下,此处林子只不过是臣留着三五好友吟诗饮酒之处。如今在东都周围,想寻一处如此亲近自然的去处不多了。” 这时候的李瑁,大概已经瞅准杨玉环了吧?估计也调查了杨玉环的交际圈,甚至知道了这林子…… 孩子,你想多了,也想对了。 第130章 心有灵犀的想来看看 “苟个富贵盈门 ()” 李瑁走了,仿佛很高兴。 大概在李瑁心里,只要这片林子不是专门为杨玉环所留,他便开心吧。 毕竟他见到了崔颖,这个徐义已经订婚的妻子。 谁养外室还让正房看着? 杨玉环做妾是礼法不容,外室可没那么多讲究。 这就是大盛,一个相当开明的王朝。 木屋、溪水、竹丛、树林,鹅卵石的曲折小径…… “徐义,我喜欢这里,咱不卖。” “嗯!留着,我也跟叔翁说过,咱俩都喜欢这里。” “毛竹丛太单调了,找园丁种些花……” “好,你说了算。” 崔颖通过小径,在林子里转,时不时喊徐义两声,说说自己的想法。 徐义就这样应着,心里却有些恍惚。仿佛想起杨玉环那翩翩舞姿融在其中,让这片林子有了灵气…… 自己不用跟人解释了,不用跟崔老头解释,也不用跟李瑁解释。 说真的,徐义真心不想树什么对手,不管是李瑁还是崔家,都不是他徐义能抗衡的。 这样好,就这样都理解着,糊涂着,也清醒明白着,把这片林子留下,留下在徐义看来能勾连杨玉环的渠道。 接下来的有一段时间,崔颖总喜欢让徐义带着她到林子那边去。 徐义很想说忙,可他的公务真的很闲。 为表示心中无私,不是故意找借口,徐义带着崔颖去军营了。 “将主,不用操心,虽然这群小崽子不堪用,但老申我照样能把他们训出来。” “将主,你看看,队列队形不比老一茬的彍骑差吧?就是不经揍,上不了战场!” 申屠絮叨着,虽然说明了自己很少来军营的事实,也告诉了崔颖,自己可以不来的。 徐义还带着崔颖在城里溜圈,就像巡视武侯一样,甚至带着她看了牛肉干作坊,看了马车作坊等等。 好像是在给她交底,让她知道徐家的产业都有那些…… 从心底里,徐义不想让崔颖频繁的到洛水林子。 “咱家还有在运河所有渡口的份子,胡延昭招呼着…~” “胡延昭?” “嗯,是去扬州时新招揽的,就是东都人,他家人都已经在府上了。” 到最后,徐义真就做成了交底。 连徐清都开始跟崔颖交代家业了…… 到底是准备做主母的人,对家业的兴致,要比对洛水林子的兴趣大很多。 甚至崔颖决定直接查验徐家三个月的收益,也好能相对精确的落底…… 徐义教给崔颖后世的借贷记账法……应该需要一段时间学习熟练吧? 一直在用不同的方法转移崔颖的注意力,让她从洛水林子的关注点走出来,确实成功了。 大家族出身的女子,都是懂得轻重缓急的,也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底蕴的世家,最该做什么。所以,崔颖更多的把心思用在了经营这个家庭上了。 一晃又过去很久,包括又过了一个新年。 对联换桃符,已经不再是新鲜事了,只不过徐义没有再出现让人惊艳的对联,让新年少了些庆贺的焦点。 一直到徐义听说咸宜公主要成婚了,生活才有了一点点波动。 洛水林子,徐义也很少来了,下人们仍然保持着洛水林子的干净,原本杨玉环翩翩起舞的庭院,更是被姹紫嫣红的花儿包围着,让整个庭院更加诱人了。 徐义呆坐在长椅上,看着庭院的姹紫嫣红,仿佛能在自己的脑海里形成杨玉环起舞的倩影······ 崔颖去咸宜公主府上了,她将是咸宜公主大婚的嫔从。徐义知道,杨玉环也是,还知道,也就是在咸宜公主的大婚上,杨玉环将开始她的皇室之旅。 应该不是舍不得,只是有点怀念吧。 徐义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绪,就是想来看看洛水林子,还是在没有崔颖陪伴的情况下来看看,好像这样做能让自己有点慰藉一般。 丢开杨玉环,完全是从理智考虑的,不是出于情感本身。 杨玉环应该也是如此吧。 徐义有点感觉,若是自己能舍得抛下如今的一切,带着杨玉环离开这烦扰的世界,最终只会是一场空。 情窦初开,跟生活本身不是一回事,情就是情,生活就是生活。 徐义不是真正的懵懂少年,是一个饱受现实摧残过的灵魂,懂得该如何选择。原本跟杨玉环亲近,就是有其他意图的,就是想投资潜力股。 却不料在交往和故意亲近的过程中,居然让杨玉环有了不该存在两人之间的情感,同样没料到,他徐义居然也有了发自内心的那种情绪。 想来也是,一个惊艳群芳的,风华绝代的女子,自己又怎样真的做到心如止水? 算了吧,终归那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徐义······” 纠结中的徐义,在长椅上暗暗下着决定,决定永远保持自己投资杨玉环的本意。 然而,一声“徐义”,让徐义听到了这是杨玉环,心里那种欣喜居然不想掩饰,猛然间站起来:“玉娘,你不是做嫔从吗?没去演练流程?” “崔颖去了,我就想来林子里看看······你果然在!” 不必再说了,也不需要再说了,这感觉······偷情的感觉都是这样让人兴奋吗?说不清,反正徐义此时就有点无法控制的激动。 杨玉环款款走近,徐义有点傻呆,看着杨玉环倚着自己坐下······ “徐义,我不知道怎样回事,就是想来看看······” “我也许久没来了。” “我知道,我也许久没来。” 完了就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有让两人沉醉的情绪流动着,都很享受。 就这样安静的依偎着,也有手与手相牵,却不敢奢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这样默默的相互依靠着,能感到心跳的一致,却不敢去谈什么未来的希望。 都清楚,最起码徐义很清楚最终的结果怎样。 要说徐义不曾心猿意马,那是骗人的,只不过一次次的升起某些念想,不得不一次次的自我熄灭,uu看书 .uukanshu.m 徐义他不敢。 可以借用的说辞是,他不忍破坏两人之间的这点浅尝即止的感觉,实际上是徐义真的很怕结果偏离了,偏离到让自己根本难以掌握的方向。 一旦自己做出了某些动作,所产生的后果,不是他徐义能承受的。 杨玉环是个顺从的性子,做不到反抗他的叔父,也不可能反抗她的家族,也可能不会反抗自己做什么······ 也正是这样,一旦自己做什么了,杨家会做什么,崔家会做什么,乃至寿王李瑁会做什么,都不是徐义可以把握的······ 徐义就这样萎了!真不是个滋味。 “徐义,我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 “不用,别惹麻烦。这里添了些花······是崔颖让种的吧?” 徐义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也不想说寿王曾经做过什么,甚至不想告诉杨玉环崔家曾有意收买过。 她是个单纯的娃,就让她单纯的活着吧。 “挺好的,我也喜欢。” “这林子里有你,任何花都不需要,即便有花了,也是为了陪衬你的存在。” 徐义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浪漫,说出的话居然这样的浸人心肺,最起码这一刻的杨玉环就有些醉了,羞红的脸颊,真让那一丛丛的花羞于盛开······ 这时候,徐义真的感觉血往脑门上涌,总觉得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有舒畅感······是不是也应该做些什么? 徐义都想把狗日的理智丢开了······ “徐义,我喜欢你说的话。不过,我走了······” 第131章 为什么都非要提 ????咸宜公主的大婚相当隆重,也应该隆重。 ????只不过相比徐义曾经见识过的婚礼,除了礼仪的流程,其他的徐义还真没什么兴致。 ????就是女嫔······ ????“义哥儿,那是杨家的那个侄女?这简直······” ????萧兴瞪着眼,张着嘴,看着那一群女嫔中让人惊艳的杨玉环,嘴里不停的砸吧着。 ????“没想到呀······” ????就是稳重的裴冲,也在感叹。 ????确实,这一场婚礼,唯一让徐义有兴致的,就是杨玉环终于要闪亮登场了,自己也见证了。 ????为什么心里会有些不爽呢? ????算了吧,这是她的路······徐义再一次用理智压下了那份情绪。 ????至于萧兴和裴冲,说实话,对于他们这些世家而言,也就是感叹一下杨玉环的美色,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能做。 ????徐义也配合着赞叹几声,仿佛杨玉环跟她没什么关系······也确实没什么关系。 ????公主的大婚有特定的规矩,并不想后世那般可以让人交流寒暄,作为受邀的宾客,该离去时就要离去了。 ????出了宫门,裴冲和萧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徐将军、裴公子、萧公子,小王有礼了。” ????没想到寿王会在宫门口候着,让他们几个甚是不解。 ????武惠妃受宠,可现在的太子是李瑛,不是他寿王。世家很少掺和皇储夺嫡的烂事,对于寿王候着他们,裴冲和萧兴只是客气的招呼,表现的很疏离。 ????徐义更是如此,因为徐义知道寿王在这候着的目的。 ????“小王想恳请圣人将杨氏玉环许于小王,做寿王府的女主人,也就是寿王妃。诸位觉得如何?” ????你娶谁家娘们儿,管我们屁事?杨玉环的芳华确实让人垂涎,即便如此,寿王也没必要专门来跟他们嚷嚷这个吧? ????萧兴很想呛一句过去,却发现寿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根本就没看他,就盯着徐义在看。 ????嘴张到半拉,被裴冲拽了一下。 ????“那恭喜寿王了。不过,今日是咸宜公主大婚,寿王在此地此时,跟我等几人说这样的话,好像很失礼呀。” ????徐义也很想说:关我屁事!到底还是忍住了。 ????李瑁这傻逼是来示威的······ ????“听闻徐将军以前对玉娘多有照顾,小王在此感谢徐将军。以后,玉娘自有小王照看。想来告诉徐将军一声。” ????“寿王殿下客气。我与杨参曹同在东都主津桥事,视为同僚,多有往来,并相交莫逆,甚至彼此成忘年之交,有兄弟相称之意。” ????“照顾玉娘也是应有之义,倒不用寿王殿下致谢。倒是徐义要代杨参曹谢谢寿王垂青玉娘了。寿王殿下,希望殿下能看护好玉娘,也让杨参曹与我等娘家人放心!” ????本不该逞口舌之利,也不想招惹皇子这样的对手,可李瑁这样的做法让徐义很厌烦。 ?? 继续阅读!??老子已经接受这原本的事实和轨迹了,也无意跟你搅合什么,你悄悄地找你的寿王妃就行了,非要来老子跟前炫耀······ ????徐义这两句话,让萧兴很解气,让李瑁很憋屈。 ????其实,徐义本不想说这些,硬生生的把李瑁呛走了。 ????“徐义,你跟那杨玉环有什么勾连?我记得当初在李嵩的庆功宴上,你就帮过一次。” ????是人就有八卦之心,连裴冲都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了。 ????“裴兄,小弟订婚了,待颍娘满十六,小子要迎娶颍娘的。” ????徐义这话像是承认了跟杨玉环有什么勾连。对于徐义而言,承认不承认,有没有勾连,又怎样?结果会是怎样,大家都清楚。 ????真特么烦!李瑁真是个傻逼! ????本来这不算什么事的,就是整个东都都流传杨玉环跟自己亲近,在自己订婚那一刻,就应该熄了这阵风。 ????等杨玉环被圣人指婚后,也就不会再有任何关于他跟杨玉环勾连的传闻了。 ????偏偏傻逼李瑁来这么一出······ ????“裴兄、萧兄,不瞒你们,曾有多次,颍娘都提过让小子将杨家侄女收进房的,特别是去岁中秋的一曲诗文和起舞,更是让整个东都都风传熙熙。” ????“不过,小子应该遵大盛礼法,官宦子女不可做妾的。毕竟杨家也曾是高门大户,杨玉环她不是舞女。” ????“也正是因此,这李瑁当真了······” ????这都是明事,徐义也相当坦诚。至于真实的内心,连徐义自己也很难说清的。 ????不过,今日李瑁的做法,确实让徐义很不爽。可面对皇子,他又能怎样? ????“扯淡!杨家算什么高门大户?也就在前隋有一个六部九卿的主官而已,传承不足百年,也不曾封侯赏爵。” ????“义哥儿,我倒觉得,若是可以,你横插一杆子过瘾,实在看不惯李瑁这德性!真以为自己是储君了!” ????萧兴就是这样的人,没一点世家大族子弟的含蓄。 ????“义哥儿,你是对的,没必要争一时气盛。圣人独宠武惠妃,寿王乃是武惠妃所出。我听说李林甫拜相,有武惠妃暗中相助。” ????“今年初,李林甫被拜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银青光禄大夫,在朝中势大。宫内有武惠妃,朝堂有李林甫,太子之位难定呀!” ????“在当下这般混乱形势下,没必要招惹李瑁······” ????裴冲虽然也被家里放置在经营商贾之事上了,性子还是稳重一些。很理解徐义在李瑁面吃瘪的做法。 ????徐义也知道裴冲说的是对的,就是这感觉特别不爽。 ????“徐义,我听咸宜公主说,寿王准备恳请圣人赐婚杨玉环。这就是你说的她是你消费不起的奢侈品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都非要说这事? ????本来自己心里够堵了,想着尝试所谓的不提不烦,没想到崔颖次日来家里,开口就是说这事。 ???? 继续阅读!“我怎能知道未来的事,uu看书 ww.ukanshu只不过是从杨玉环的天赋上分析而已。” ????徐义这心里越发不爽快了。 ????你试图忘记某些不想提及的事情,当不停的被人提起时,心里的烙印会进一步加深。徐义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都非要不停的提起呢?就这样默默的受了? ????不这样还能咋? ????“义哥儿,听闻杨家那丫头被圣人指婚了?这倒是一门好亲事。” ????串个门,崔升见面第一句居然也是这事。为什么你们都非要提呢?就当跟我无关不成吗? ????已经尽量想象着跟自己无关了,偏偏见到的人,都在说,硬是说的徐义连自己也觉得有关了。 ????就连申屠,都哼唧着杨家小娇娘的美,不跟将主亏大了! ????“师父,你可有可以让人不生养的法子?” ????徐义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茬,还把凌风子悄悄的招来问。道家有很多隐秘的法子,徐义也就是试试。 ????他自己也说不清心里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想起李瑁时有种邪气,想搞那么一下。 ????“有,方子一会儿给你。” ????凌风子现在做郎中在东都一带相当有名,完全沉浸在大盛名医的成就中,热衷于结交各方势力,根本没考虑徐义讨要这方子的目的。 ????接下来,徐义也很纠结,到底该不该用在杨玉环身上?怎样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原本是不想的,可不断的有人提,让徐义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事。 第132章 这事挺糊涂的 徐义这些天一直躲在洛水林子里,甚至多日不进城了。 崔颖似乎很理解,好好的要回长安。 独处在洛水林子,就跟失恋了一样,很有一副多情郎的架势。 为此,徐义放开了魏长天的护卫,只带着来福……来福是最忠诚的护卫,关键是,它不会多嘴。 当然,徐义不会让人说闲话,时不时转转军营,时不时看看渡口,还放言说,看渡口太乱了,准备一个整饬渡口的文案。 好像大盛朝对这种置于山林出文案的行为相当理解。 要说现在的渡口,也确实很乱。 徐义原本的规划,根本满足不了渡口配套服务的发展,徐义对于大盛朝的河道运输还是估计不足。也真到了需要整饬的地步了。 只不过,一个集镇管理性的文案,对徐义而言真不需要浪费多久时间,他另有所图…… “将主,听闻圣人下旨了,钦点杨家丫头为寿王妃,年内就会成婚。” “市井传言,是咸宜公主一手促成,并由武惠妃极力赞同的。” 魏长天给徐义送日常用品,表情很诡异的跟徐义说。 “老魏,这不碍咱的事。杨玉环做了寿王妃,或许还能跟武惠妃勾连上。咱们跟杨家丫头有些情分,总算是好事……” 魏长天似乎不太信,可将主的神情一本正经的。 徐义确实已经静心了,就是李瑁那次的傻逼做法,他也要快忘记了。 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习惯遗忘的。 当耳边少了人唠叨,自己又想着尽量忘记,自然就忘记了。 或许吧。 直到有一天,杨玉环来了…~ “义朗,我……” 刚开口,已经是泪眼婆娑。 “圣人钦点,叔父已经接下了寿王的聘礼……我……” “玉娘,我也订婚了,我说不出其他来。以后,谁也管不了你的喜好,可以开开心心的做一个精灵舞者。” “是好事,应该开心。” 徐义说着,轻挽了杨玉环的臂,缓缓的坐下…~煮了这么久的药茶,终于用上了。 徐义有一瞬间的挣扎…… “义朗,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算是凝噎吗? 泪眼凝望,仿佛有万语千言,让徐义都不敢面对…~ 却躲不开,那一双可以让人陷入其中,可以叙述衷肠的双眼,让徐义似乎忘记了请玉娘喝口茶。 有一种情绪在酝酿,逐渐蔓延,以至于他俩都不再想借用语言。 徐义被抱着了,血又往脑门涌…… 夏日单薄的衣衫,天下只存在两人的环境,让徐义再也压制不住了…~ 树林围起来的圈,毛竹更是让这一片木屋隔绝外面…… 整整一个多时辰,只有来福来过,还有几瓣早熟的花瓣落下。 发生了什么就不说了,反正可以忘我的。 很热的,煮好的茶都凉了,却正好适合这时候饮用。 “义朗,什么茶呀?这味儿不太好。” 继续阅读!徐义不敢去看,很僵硬:“其实我不太喜欢煮茶,这段时间也正好需要静心,倒是想了诸多的饮茶办法。” “我给你做一种泡茶,你尝尝。” 徐义不确定一盏茶能不能有效,到了这地步,徐义请玉娘喝口茶,已经不是跟李瑁置气了,而是真的需要这样。 不落痕迹的倒掉,徐义煮水泡茶…~ “要嫁给寿王了……义朗,今日我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徐义没说话,只是又搂紧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 “嗯,我知道的。接了皇家的聘礼,叔父不怎么看管我了。” 具体说什么,两人都明白。虽然不太熟练,到底算是知道其中滋味了。 正年轻,是吧?嘿嘿,就这么回事。 徐义看过一句话,好像说女子对于她的第一个男人,总是与众不同的。 原本的情分思想,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但徐义从来没有想过把杨玉环带进徐家,而杨玉环或许曾经有过想法,可在接受了皇家聘礼后,也彻底断了这份念想。 他俩这算什么?没法说清。不过,徐义是真有渣男的潜质,居然相当的没愧疚。 接下来的日子,红袖添香,轻舞飞扬,真让徐义有了此间乐,不思城的感觉,也理解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根源。 不同的,大大不同的,不是当事人,永远不懂的这份快乐。 这种快乐和愉悦,徐义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带着杨玉环远走高飞,但杨玉环却时时刻刻在提醒:她要去做寿王妃了。 她是个单纯的人,单纯到活在随时的快乐中,却又能跟过去和未来割裂开…~ 徐义有时候不懂,可能没有经过所谓程朱理学摧残的女性,甚至比后世更看的开吧。 想想随时听说的和离改嫁,再想想从开朝至今那些名动朝堂的女子,徐义就尽量去理解了。 到底是自己没吃什么亏,不是嘛! 好日子总是很短暂的。也不知道是谁着急,没多久,杨玉环就要成婚了…~ 没了红袖,也没了轻舞,又把完成了预期目的,徐义也懒得再继续装沉心做文案了。 “杨家丫头嫁人了,没想到此姻缘如此急促。” 崔老头还是那副样,阴阳怪气的。 “叔翁,不算促急。早些时候,寿王就找过小子,好像怀疑小子跟杨家丫头有什么纠葛一样。” “从杨家丫头在咸宜公主的生日宴上起舞后,杨参曹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这时候有皇家求亲,恨不得立马完婚。” “这算是两相好吧,那怕就是时间紧,对于皇家而言,这也不算难事。” 徐义已经能做到像讨论旁人一般,去谈论杨玉环的事了。 真的,对于徐义而言,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更不担心丢掉了这份情分。 寿王的大婚不赘述了,因为对于寿王而言,他觉得自己是成功者,洋洋得意。 对于徐义而言,却没有遗憾,自觉没必要跟李瑁计较,uu看书 ww.ukanshu.co 便能坦然面对。 有时候徐义也觉得奇怪, 继续阅读!奇怪当下的某些观点。 他曾跟萧兴裴冲交流过,发现这时代对于所谓的贞操,还真没多少人在意。 徐义印象中的新婚方帕,更是无稽之谈。 这也是徐义这般歇心的原因。 要说真的就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涟漪,那绝对是扯的,除非不是人。 但是,这么多些天以来,两人说了很多,都清楚这个无法改变的现实…~ 就像徐义曾经谈过的恋爱,分手就分手了。习惯了做前男友,徐义倒是能排解心结的。 在杨玉环即将离开东都时,孟浩然老兄在长安碰壁要回乡了。 徐义很想尽地主之谊,偏偏孟浩然心灰意冷,提不起跟徐义把酒言欢的劲。 几乎是整日醉酒,借酒浇愁,带着徐义也借着酒发泄着心里那若有若无的情绪。 在送别孟浩然离开的那天,渡口上同时见到了寿王仪仗…… 送别应该有诗文得,徐义本来想随便背一首把这事蒙过去算了。 当看到寿王仪仗…~ 徐义把最能装逼的寒蝉凄切背出来了…… 孟浩然虽然不至于名满天下,好歹是大盛有数的名人,送别的人群,自然就聚满了整个东都的名士。 所以,在徐义笔墨停下时,这一首雨霖铃就已经在东都的渡口长亭沸腾了…… 徐义想着:玉娘,你也应该听到了吧? 这是为你而背的…… 有句话说的好,当你无法改变现实时,就该去好好享受。 徐义这时候并不是变态,而是识趣,是懂得这个世界。 第133章 凌风子闯祸事 想通和真正释然还是有距离的,能理智面对和心无痕迹同样是有距离的。 本来徐义以为自己能真正的放得下,事实并非如此。 就如曾经有过的恋爱,每一次都好像铭心刻骨。 这一次同样如此。 当杨玉环离开后,洛水林子不再有红袖添香,也不再有轻舞飞扬,徐义才发现自己心里好像被割掉一点。 知道杨玉环的人生轨迹是事实,做不到无动于衷是现实。 有些事发生了,不可能真就能做到心中无痕,做给旁人看,那只是做出来,自己的内心到底如何,只有自己清楚。 徐义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好好的思量一下自己这几年的做法,以及将来如何走下去。 有人说女人使男人成熟,不如说是情感变迁让男人成熟,特别是心底丢不开的某些人和事。 所以,徐义开始静心养气了。 也正好,徐义的字是出名的丑,据说写字是可以陶冶情操的,是可以养气的,也可以静心的。徐义便开始了自己的练字之旅。 日子过得很枯燥,徐义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书房里堆积起来的纸张,有徐义不同心境下的字帖。都说字如人生,徐义这段时间练字的结果,倒是真实体现了这点。 其他的不好说,就比如徐义是否心境提升了,但徐义的字确实练出来了,最起码能让人看得过去了。 字,也确实犹如人的心境,徐义有了这段时间的闭关练字,也确实让他沉稳了许多······ “义哥儿,我可能闯祸了!” 凌风子有一日突然就闯进书房,哆嗦着跟徐义说,后面还跟着整个徐府里的人,想必这老小子已经在家里坦白了。 徐义好像还沉浸在练字的境界,手都没停,还在继续,就连字的笔划都没有一丝的变动。 凌风子能闯什么祸事?做一个郎中,最大的祸事也就是所谓的草菅人命吧。而这时代还真没有什么医患纠纷,人们对医生的尊重,堪比长辈。 即便是真的有了一次误诊,也不会发展到祸及家人的地步,就连凌风子也一样能继续做他的名医。 “说说吧,什么样的祸事。” “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候我等刚进东都,闲来无事,我便走街串巷治病救人。偶一日,被人邀请救治以病人,主家像是有病乱投医的那种。” “病症也确实缠人,我以为是肠痈症,小试了你留在公明殿的诊法、治法,确实让病症减轻了,甚至痊愈。” “这三年来,主家的病症时有发生,每次都可以诊治,受惠也颇多······” “将主,确实如此,这两三年,凌风子带回来的珍宝珠玉,都是贵人家的物件,有几件甚至不比信安王赏赐的差。” 这时候徐清插了一句。 这倒是让徐义多少有些兴趣了,缓缓的放下笔,莺娘带着崇拜,忙乎着帮徐义拾掇书桌上的杂物。 徐义继续慢悠悠的洗手,在饮一口自己独创的泡茶······嗯,温度正好,喝一口正好。小莺娘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了。 “这不很好吗?怎么就闯祸了?难不成治病救人还能闯祸事?” 从凌风子的陈述里,徐义感觉不到什么祸事,倒是感觉应该收获感谢感激什么的。 “义哥儿,那主家似乎不是常人。” “那又怎样?总不至于治病还能治出麻烦来吧?” “不是,是······是主家又一次犯病了,四天了,你那个疮科要义的方法我都试过了,不见效!” “那就别去了,医生也不是万能的,能治病却不能救命,有些病症该死,那怪不着你。” 徐义没准备接下,若是创伤,徐义说不定考虑接下来,也有把握。听凌风子所说的,这应该是阑尾炎吧?徐义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拿的下。 这么长时间的考虑,徐义拟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混世原则。 在杨玉环的事情上,他似乎算是有了一个对手,还是皇子,有可能奔着太子目标的皇子对手。 徐义不敢奢望那李瑁就真的不在意杨玉环的现状,也不奢望李瑁不往自己身上想······ 这时候徐义思维算是回来了,又想了想凌风子所说的话:“师父,你说的主家不是常人是怎样个不是常人?” “说不清,我就是感觉。每次诊病,我都是被领着在主家的府里走动,感觉那宅院很大,甚至比咱家都可能要大很多。” “还有,她家的下人很多,崔家也比不了,用人的规矩似乎比崔家更严苛,就连说话都好像受限制一般。” “另外,她家没有男主人,或者说这三年我不曾见过一次男主人。她家的门楣上书写的是金仙观······” 这也没什么吧? 大盛朝是个开明包容的王朝,出现一些奇怪的贵人,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或许是边疆那个节度使的家室吧?” “义哥儿,不是的,肯定不是节度使的家室。我细数了本朝的节度使,也向其他人旁敲侧击的打听过诸位节度使的家室,没有这一号人。” 凌风子说话的情绪越来越紧张了,就跟有泼天大祸一般。 “师父,那你说的闯祸又是怎样回事?即便咱治不了,也不至于算是祸事吧?” “本应该是这样的,这次病症很紧,也很严重。我也主家说了,让另请高明,实在无能为力。” “谁知昨日主家来了一群人,有一下人跟我说:若不想死,不想祸及家人,就想办法,必须将病患治愈了!” 还有这样的?就是皇家也不至于这般不讲理吧?否则太医院的御医不知道死多少了。徐义也有点糊涂了。 算起来,他徐义也算是大盛朝一定层次的贵人了,肯定不敢说这样的狂言。就是崔家这些世家大族,也不敢如此狂言吧? 皇家?自己跟李瑁怼上时,有个台阶,李瑁也一样赶紧借坡下驴,谁敢因为医者不能治而扬言要祸及家人? 圣人嘛?也就圣人敢这样拽吧。 徐义倒是有心看看了。 说起来······哦,凌风子是徐府人,这一点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在东都,凌风子就是一个游方郎中。 别说凌风子,就是凌云子,也同样少有人知。 原本,徐府藏着他俩,是为了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他俩很少掺和徐府官面上的事的。uu看书.uukanh.om “家里的手术器械都常备着吗?” “嗯,常备着,我一直按照两天更换一次的原则,都常备着以防不测的。” “好,带两套剖腹探查包,我陪你去看看。” 两首准备吧,去看看,若是能推掉了,徐义也不想沾,若是实在是推不掉,那就试试吧。 在这东都城里,还真有徐义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人物。 从凌风子所陈述的内容,徐义基本上确定,应该是皇家人······ 宽敞的马车,带着徐义,凌风子指着路,一直到了辅兴坊。 宅院确实很大,门楣上的金仙观,让人感觉像一处道观比想一处宅院。若不是地处闹市,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处道观了。 宅院的整个格局,似乎也有点像道观的布局······ 凌风子叩门,开门的门阍脸色不善,却也客气的将徐义一干人让了进去。 被人引领着,在固定的线路上深入宅院:“师父,这是处道观吧?” “我开始也以为是,就是里面的陈设,包括男女混杂,还有日常用品的奢侈,根本不像是道观,也没有哪家道观可以这般奢侈。龙虎山也不行,哪怕是今年蹿升起来的张果,也玩不了这般奢侈!” 徐义带着疑惑,跟在凌风子的身后,被人领着往宅院的深处进。 宅院确实很大,大到连徐府都算是小门小户了。 到了像是主房的台阶下,整个主房就像是被人围起来一样,全是人,男女混杂,虽然多数着道袍,徐义这时候也不相信这是道观了。 谁家道观能这样?这比崔府的下人都多······ 第134章 长公主 凌风子上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来意,却被呵斥一边候着······ 徐义就更疑惑了。 既然病患已经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居然还让诊病的医者一边候着,这算什么?想来这家主人确实不算是好相与了。 徐义打定主意了,能凭嘴说通了,或者用钱粮脱身了,徐义不准备去冒险了。 阑尾炎,也就是自己早年实习、轮转科室,以及规培时见识过,这要是一家难缠的主家,这事不能揽,指不定会把自己也陷进去。 隐约听到了人声,紧接着是乱糟糟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是从主房里传来的。 这场子,凌风子才是主角,徐义没赶前探究,就等着主家处置时,看看情况再做计较。 主房的门开了,是中门打开的那种,又有点疑惑······ “你就是那个诊治多年的医生?” 这声音有点熟悉呀。 徐义是落后凌风子半个身位站立的,因为今天凌风子是主角,徐义还着了一身道袍,活脱脱的一个小道童。 包括徐风、徐云、莺娘,都是一样的装束。 当徐义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一时不敢确定是何人。不过,既然声音熟悉,那肯定是熟人了,也就意味着这是有的谈了。 徐义侧移了一步,抬头看去:“高翁?” “徐家小子?你因何到此?” 话是问徐义的,可高力士却扭头低声跟身边的那位中年人解释什么。 “高翁,这是凌风子道长,就是从终南山领小子出山,被小子尊称师父的人······” 徐义这时候还想着妥善解决此事,没想着去揽这烂事。 虽然跟高力士没什么交情,有信安王的面子,想来高力士多少会给个面子。 “徐义,我倒是忘了,你是孙神仙的疮科传承人吧?” “回高翁,小子确实承了孙师的疮科学问。只是······” “先不急,既然来了,你还是先看看如何?” 本来自己是想借熟悉的情面推脱的,没想到高力士先一步了,借熟悉的情面让自己接手······ 徐义这时候就是再不乐意,也不能违了高力士的意。 而这时候台阶下徐义一干人,就是凌风子也退到了徐义的身后······徐义有点无奈了。 高力士造访过徐府,可凌风子的身份却无缘见过,见徐义相熟,还一副特尊重的样子,他就先退了。 这时候,把事情直接交予徐义主导了。 “既然高翁开声,小子就看看。不过,高翁,小子先说好了,若不能为,还望高翁体谅。医者治病,是治不死之病······” 徐义虽然接受了,还是想把丑话说前头。 高力士的脸色好像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又低头跟那位中年人耳语······他谁呀?徐义在想。 从高力士的表现,此人最起码堪比信安王的地位,甚至还高一些。 徐义也知道,当今圣人有几个,好像存世的就宁王了吧?说起来自己的宅院还是从宁王手里 继续阅读!拿到的,难不成是宁王? 若是宁王,徐义就需要尽力了,宅院的事得承情。 只是,徐义这时候可以确定,这患者应该是皇家人,高力士应该是带边圣人来看望的。 “徐义,尽力吧,既然你是孙神仙的传承人,若真不可为,不会难为你。” 有了高力士这句话,徐义放心了。最起码不存在凌风子所谓的祸事。 徐义一干人被高力士领着进了主房的门。 屋子里一股中药味,徐义嗅了几下······ “义哥儿,辩证为淤滞热结,方用生大黄、牡丹皮、桃仁、厚朴、红藤、蒲公英、赤芍,化瘀行滞,清热解毒。” “体针取阑尾穴,上巨墟、合谷、足三里等穴。留针半个时辰,每一刻钟捻转一次;耳针取阑尾、交感、神门、大肠等穴。我完全是按照你所撰写的疮科要义治疗的。” 一边走,凌风子一边讲述着自己的诊治方案,不是推卸责任,是一脑门子委屈。 徐义理解。 三年了,一开始发病,病起时,这样的方法是管用的。到了现在,算是所谓的慢性阑尾炎急性发作了。 再用这样的方法就不一定见效了。 病患是为中年贵妇,虽然受病患折磨,仍然掩盖不了本身的贵气逼人。 腹痛应该让她很难受,挣扎着想保持面部的慈祥,却让她的面部更显得狰狞了。 有冷汗浸出,在还算娇媚的面容身上让人不由的想疼惜。 “三郎,莫要怪凌道长,他为老身争了三年的命,今日到了病入膏肓之地,非人力所能为。” 虽然她很痛苦,还是努力的为凌风子辩解。这一刻,徐义突然对这妇人有了好感。 妇人佝着身子,很努力的想保持自己的仪态,可腹痛让她很难做到。妇人的脸色很白,这是病容。 徐义看过去,妇人还对徐义勉强的笑了笑,很艰难,却很让徐义暖心。 “高翁,小子需要查体······” “怎么做?” “屏退众人吧?高翁留下即可。” 高力士又一次看那中年人,得到许可后,才将众人屏退了。 匡床边只有徐义和高力士,还有病患。 “力士······” “徐家小子是孙神仙疮科的传承人,让他试试吧。” “不要怕,不用担心。老身知道自身的病,你莫要担心,三郎不会难为你的。” 挺怪的,居然是患者在安慰医生。徐义不知道该怎样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指挥着病人将腿圈起来,徐义先把自己的受搓热了,开始正规的查体。 徐义基本上确定是阑尾炎了,可还是很认真的查体了。 还好,坚强的妇人忍着痛,很配合徐义的查体。庆幸的是,整个腹部还算松软,不是板状腹,也就是说还没有形成腹膜炎,反跳痛在右下腹明显,还是个阑尾炎。 “夫人,一开始可是从上腹开始痛起的吗?” “咦,你如何知道?就是凌道长也不曾问过的。” 那就是了, 继续阅读!很明显的阑尾炎发病症状。 就是这接下来······ 查体结束,徐义帮助妇人缓缓的躺好体位:“是不是圈着身子疼痛能减轻一些?都到了这时候,又何必在意太多?” 妇人很好,用行动回答了徐义,侧过身,完全佝偻着身子,面向外躺着。 高力士小跑着出去,将人都喊进来了。 “徐义,如何?” “高翁,可以确定是肠痈,进一步会发展成绞肠痧,然后致命。这是因为我师父的方药起来作用,否则两天前就绞肠痧了。” “徐义,你莫说病症,就说能不能治,有没有方法治!” 怎么说呢?高力士问的,徐义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诊断明确,徐义也知道应该手术治疗了。 可徐义也没单独做过这手术呀。u看书 ww..om 很明显,这病人的身份不简单,虽然徐义曾经玩过剖腹探查,问题是,那时候是战场,受伤的是军卒,烂命一条的军卒,又如何跟这样的贵妇人相比。 不剖腹,死活都跟自己不沾因果,若是因为手术而死亡了,他脱不开责任。 “高翁,小子知道治疗的方法,但是小子从来未曾尝试过,不敢保证。” “徐义,你就说,用你的方法和不用你的方法各自的结果吧。” 徐义被问的很为难,正在斟酌着怎样说这话合适,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徐义在查完体后,并没有离开匡床,手被病患抓住了。 徐义扭头看,看到病患那副坦然的神情,心里不由的有一下疼······· “高翁,若是不用小子得方法,十死无生,让小子来尝试治疗,九死一生。” 徐义无法对一个让自己有好感的,能坦然面对死亡的妇人说些安慰人的谎话。徐义说着,手里还稍微用力抓了一下,像是给妇人鼓劲。 “徐义,着手治疗吧,无论结果如何,朕都恕你无罪!” 高力士身边的中年人突然插话·····朕?徐义懵了,一时间居然有点无措。 “徐义,这是陛下,病患是大盛长公主,金仙公主!” 我嘞个去! 徐义已经很往高贵方向想了,却没想到病患是长公主,更没有想到圣人······ 一般而言,圣人莅临东都,左金吾卫,包括武侯都会接到通知,都会被千牛卫,左右卫等内衙四卫接受东都的防护。 这一次······圣人算是白龙鱼服了。 第135章 抢个先 献个好 陛下呀,圣人呀,长公主呀······徐义再也推不掉了。 “陛下,此治疗之法,会冒犯公主······” 阑尾手术,是需要备皮的,在整个手术过程中,还需要光着身子。然后在公主身上······这绝对是冒犯公主的行为。 咪咪阅读app 徐义还不想扑死,更不想稀里糊涂的扑死。 “如何冒犯?” 圣人问话,徐义左右看了看。 等再次屏退左右,徐义将做阑尾手术的准备工作,包括阑尾手术的操作,都一并说了,当着圣人和长公主的面。 “孩子,你还是个孩子,老身四五十了,不会在意的。” 圣人还在犹豫,倒是长公主应了。 征得同意,不知道还算不算冒犯?徐义不确定。反正这事吧,挺为难的。 “徐义,朕准了!此事由你一人单独行为。” 到底是圣人,有非常人的决断。这时候倒是徐义有点不好意思了。 硬着头皮上吧!没得选了。 整个过程徐义都是哆嗦着的,一件件把长公主的衣服脱掉,包括亵衣。若是能闭着眼做到,徐义很想闭眼······ 或许吧,反正徐义是睁着眼脱完的。 长公主没有嫁人,嗯,就是没有嫁人。养尊处优,钟鸣鼎食,让长公主仍然保持着如同少女一般娇嫩。 最尴尬的备皮······ 算了,不说了,反正整个过程吧,徐义那就一个波浪起伏,心情澎湃,甚至想到了杨玉环和洛水林子的好些事。 虽然长公主四十多岁了,或许真的没有经历过这场面,都忘记痛了,煞白的脸色都出现了一抹娇红······ 越是这样,过程拉扯的越长。徐义感觉比做手术还要艰难。 直到将孔巾铺好了,徐义还没有完全心静,心还是砰砰砰跳的没完。 静心,将凌风子等助手喊进来,准备器械。 等到长公主喝下去麻沸散,一切都安静了,徐义才找到站在手术台的感觉? 手终于不再哆嗦了? 能拿稳那薄片的刀子了。 徐义还记得当初带教老师的一句话:阑尾没大小。徐义也曾经见过,有上位阑尾、后卫阑尾,甚至还见过左位的阑尾。 甚至经历过一位多年的资深主治医师? 鼓捣一个多小时找不见阑尾的情形? 见识过阑尾长到肝脏后位的病例。 所以,徐义很忐忑,也很谨慎。因为不管怎样的阑尾,似乎症状都是所谓的转移性右下腹痛。 徐义第一次出现在下刀前祈祷,祈祷长公主的阑尾不是那种变异的阑尾······· 或许真的是徐义祈祷的结果吧? 当徐义打开腹腔以后,长公主那肿胀到发亮的阑尾,就跟着急要出来一般? 徐义还没来得及用卵圆钳去探? 就跳出来了。 当出现这种情况时? 便是阑尾手术中最为简单的一种形式了。 徐义笑了,真的? 太幸运了,似乎不必再担心了。 切掉阑尾? 荷包缝合? 徐义很仔细,越发的细心了。 其实,完成手术,对于现时代的阑尾手术,只能算是万里长征走出了第一步。若是后世,这样的情况已经算是百里九十了。 因为这时候徐义做不到静脉输液,术后的护理甚至比手术更为关键。 为避免出现不可预料的并发症,徐义准备的盐水,几乎是等同于体温的,他希望等温的冲洗,除了能避免感染以外,更能不影响肠道的蠕动,能在手术后尽快的排气······ 想想手术禁食,没有静脉输液后,一个疼痛四五天的患者,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徐义已在告诫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 器械还是有所改进了。当初在石堡,给赵仲汉剖腹探查时,徐义还是用竹节吸管,而此时,徐义已经在使用铜制的吸管了。 无法做到冲洗盐水进出的精确衡量,徐义便直接用铜制的吸管来度量,每一次吸出来的冲洗盐水,一点点的跟冲进去的比对,尽量减少腹腔的潴留液······ 总则吧,徐义把能想到的,都在尽可能的做到极致。 “义哥儿,应该万无一失了吧?” 凌风子也是第一次见识徐义做阑尾手术,所谓的助手,也就是拉拉勾,穿穿针线,他能理解徐义的认真程度。 当缝合皮肤后,他觉得应该万无一失了。 “不,这才开始,术后比手术更重要。” 凌风子有点不太理解,不过倒也没继续追问。 徐义确实是很担心术后······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收尾。” 接下来要撤孔巾了,又要冒犯长公主了,自然不能再让凌风子、徐风徐云留下来。 说实话,作为一名曾经的医生,徐义不是没经历过这种情形,偏偏今天就让徐义觉得有些诡异。 可能是面对长公主的身份不同吧,说不清。 可怜的大盛人,可怜的大盛女人,一个抹胸,一个兜裆裤,真有点对不起所谓的盛世姿容。 徐义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再准备给长公主穿戴时,突然就停下来了,拿着长公主的亵衣库,用手术器械中的呃剪刀,就开始做开了平角裤衩,还比划着长公主,用手术用的羊肠线,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个罩子······ 应该算是需要的,毕竟阑尾的位置,在包扎后兜裆裤比不了平角内裤的效果,看书 .ukanshu.om 至于那个罩罩,算是赠送吧。 徐义不知道这时候外面已经有点急躁了,凌风子唾沫横飞的讲了手术,也说了徐义认为仅仅是开始,这让圣人相当的担心。 偏偏徐义这时候在屋子里忙乎着平角裤衩和罩罩······ 徐义最终还是没给长公主穿戴整齐,太麻烦了,关键是,这两天他需要观察切口,来回穿脱也很麻烦。 终于让人进来了。 长公主的样子,就像沉睡一般。 “陛下,长公主这是在麻沸散的作用下入睡了,加上这几天长公主因为疼痛难忍,估计休息一直不怎么有效,所以睡得沉了些。” “暂时不说这个。徐义,你说的这才刚刚开始是什么意思?” “陛下,在手术结束后,长公主需要禁食,就是不可以吃任何食物,包括水都不能喝,直到长公主排气了······” “排气?” “就是放屁······” 挺粗鲁得,问题是说排气他们不懂。 “多久?” “臣不能确定,少则半日,多则三五日的也有。” 嘶······一阵冷气。都不是没见识的,一个人饿一两天或许没事,若是三五天两口水都不能进,谁都不能确定会出现什么样的事。 “陛下,臣需要一直守在长公主身边,观察切口,还需要时刻注意长公主的其他情况。望陛下恩准!” 这话,自己说出来要比圣人要求下做到,双方都舒服些。 若是一般人,徐义简单的交代几句就可以了,可面对长公主不成,更何况还有圣人在此。还不如抢个先,献个好。 第136章 义子 ????人在睡眠状态下,自身消耗是最低的。 ????也不知道是徐义给的麻沸散量大了,还是这几日长公主太困太累了,反正长公主一直死睡着,睡到第二日的后晌才醒来。 ????长公主醒来的那瞬间,徐义正好扒拉开徐义给长公主穿好的平角裤衩······ ????“那个······公主殿下,臣在查看切口如何,若有冒犯,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孩子,若老身怪罪,岂不是要连之前的都算上吗?都这样了,让老身从何怪罪?” ????这话说的,让徐义都不知道怎样理解合适,怎么感觉跟撒娇的感觉一样? ????徐义挠了挠头,装着很无辜的样子。都忘记帮长公主往上拉一半平角裤衩了,蚕丝的被单,更是还继续在一边凉着。 ????“还要查看多久?” ????“啊·······小子·····小子······” ????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借口,连说得过去的也没有。 ????“噗嗤······好了。老身感觉有点凉了。” ????徐义手忙脚乱的忙着给长公主盖上,然后······然后不知道做什么了。 ????有一阵安静吧。 ????“公主殿下,切口恢复的不错,没有热邪入侵,应该可以按时拆线的。” ????“拆线?” ????“嗯,所谓肠痈,是体内一段没有任何作用的肠子发炎了,也就是被热邪入侵了。臣切开皮肤,找到那截无用的,将其切掉,最后再将皮肤缝合了。” ????“只不过在那部位留点疤痕,其他应该没什么。” ????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若是用后世的医学术语,恐怕更加听不懂,徐义就这样含糊的解释了。 ????好像,好像长公主并没有纠结这个······ ????“就是那里吗?我有点疼的哪里?” ????“嗯······” ????真的很别扭,这氛围,这解释,这问话,让徐义有点如坐针毡了。 ????“义哥儿,老身想喝水。” ????“公主殿下,现在还不能喝水?” ????“何故?” ????“这个······这个······公主殿下需要排气后,也就是放屁后方能进食。” ????又把长公主说的羞了,徐义也手足无措的样子。而跟木柱子一样站立的那些中使和宫女,跟不存在一样。 ????唉,要命呀!这环境太别扭了。 ????“公主,是不是很渴?” ????问的有点多余了,看那干裂的嘴唇,都没有了血色。徐义看着,却瞟见长公主丢过来一个白眼。 ????“那个······来人,找一块绝对干净的白叠布,沾湿拿过来,给公主殿下湿湿嘴唇吧。” ????后世也就是这办法。 ????到底是专业的伺候人的,宫女很快就踱着碎步过来了,一点声响都没有,鎏金的托盘,托着精致的瓷碗,瓷碗里水泡着白叠布······ ????徐 继续阅读!义准备让开了,让开位置让那些下人来伺候。 ????“你来吧,他们笨手笨脚的,未必能做好。” ????我···我······,徐义无语了。作为全世界最会伺候人的宫女和太监,若是连沾湿嘴唇的事都做不好,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可,徐义还没法拒绝,好像这就是治疗的延续一样,或许长公主是这样理解了。 ????“公主殿下,可还有腹痛感?” ????“公主殿下,切口是否感觉到疼?” ????“公主殿下,可有什么不适没有?” ????徐义一边轻柔的给这位长公主擦拭着嘴唇,一边嘴里问着话,想转移一下自己和公主的注意力。 ????这种趴着,几乎贴近公主上身的体位,再如此接近的看着长公主,让徐义有点不适了。脑子里一次又一次的闪现着自己亲手做术前准备的情景。 ????徐义,你是个医生! ????“义哥儿,老身想如厕······” ????“可以的,起来轻微的走动是可以促进排气的。” ????“那个,他们做不好是不是?” ????我······我······怎么就做不好了?徐义这叫一个无言以对呀。反驳?还是顺从?真是难以决定呀。 ????这叫什么事呀! ????“都这样了,义哥儿还有什么忌讳不成?” ????徐义的迟疑,让长公主又追着说了一句:“老身都可以做你的娘了。” ????最终,徐义还是妥协了,一直告诉自己:徐义,你是个医生。 ????薄薄的一件长衫,随意披上,几乎等同于没穿什么,徐义就在这种情形下,扶着长公主在大殿里如厕······ ????也就那样,真的是如厕,将所有的遐想都冲散了。 ????嗯,期间还有一声不算清脆的排气声······ ????徐义安排下人准备一些流食,牛乳之类的,至于排气还是放屁的事,就这样掩饰过去了。 ????也安排人去通知圣人,长公主的病患,这时候算是百九十了。 ????圣人在东都都滞留两三天了,这下应该可以放心回长安了。 ????从长公主患病,快马奏报,圣人再快马赶来,一直到今日,也就六七天的时间。从这点倒是看得出,圣人相当的看重长公主。 ????皇帝也不是没有亲情。 ????“义哥儿,一个朝廷重臣,鼓捣出亵衣这样的物事,不太好摆台面上。老身就把你的这点想法据为己有了。” ????这下说的徐义有点害羞了,又不自然的挠挠头。想解释,就必须从穿脱长公主的亵衣开始,那就更尴尬了,倒不如不说吗,装憨厚害羞比较合适。 ????还好,这场面持续不长,圣人听闻长公主在清醒没多久,就已经排气了,也就是说预示着长公主就要痊愈了,急匆匆的赶来了。 ????高力士也跟着,应该没有多远的距离,却带着喘息声了,看来真的很急。 ????“三郎,老身余生,算是徐义给的。老身不知道该如何 继续阅读!谢恩······” ????这话让徐义倍紧张。真的,一直是徐义贴身看护,包括长公主清醒过来的这一段时间。徐义真担心圣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长公主提什么了。 ????“八妹······” ????“三郎,听老身说完。我想收徐义为义子······” ????这······其他人是不是惊着了,反正把徐义惊着了。 ????长公主的义子呀,似乎是等同于郡王吧?可是徐义没觉得荣幸。 ????先说自身,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虽然是孤身一人,也一直在踅摸着靠山,却从未想过依附谁,就连帝王,徐义也不曾想过绝对的忠心。 ????这点从徐义一直拉拢世家就可以看出来。 ????其次,uu看书 ww.ukansu从这具身体而言,他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后裔,也算是高门大户的世家了,不需要以义子这样的方式去依附皇家。 ????“义哥儿,莫要怪老身自作主张了。老身清楚你的才智,你的诸多事迹,老身都耳熟能详,应该说,整个大盛朝,你算是名满天下了。” ????“有没有老身义子这个身份,你都会位极人臣,名满天下,万世留名。” ????“老身不曾嫁人,没有子嗣······收你义子,并不是让你更姓换名,而是老身以大盛长公主的身份,多少还有些势,想保佑你的将来,报你小子救老身一命之恩。” ????还有长公主没说的内容,比如说,等她百年以后,义子是有资格继承她的封地的;比如说,朝堂是个烂泥潭,混朝堂是挡不住招惹是非的等等。 ????还有就是,收徐义为义子,可以将这一次存在冒犯的救治,当做一次孝心之举。否则,即便是圣人不计较,心里终还是有些芥蒂的。 ????徐义听了长公主的解释,以及那些未尽的话,也就释然了。 ????“朕准了!徐义承你的封号,回长安朕就诏令徐义为金城候!” ????“将徐义放置东都,也是朕对徐义的考验,三年的左金吾卫中郎将主东都事,徐义颇有建树。也该着回长安了。” ????“八妹,待你身体康复,一起回长安吧,到时候也为你收义子一事告知太拿下。” ????根本不需要徐义的表态,人家兄妹就这样定了。 ????罢了,好像自己不吃亏,义子就义子吧。 第137章 中年公主做母亲 还别说,说定干亲以后,徐义原本单独面对长公主时的尴尬,好像真的没有了,似乎伺候她穿衣,伺候她如厕,包括改良亵衣什么的,都成了尽孝心的行为。 也好,最起码舒服很多了。 “认干亲?徐义,你是徐家后裔。” 没想到回到府上,第一个质问的居然是莺娘。也是,作为守护徐家苗裔的莺娘,心里想着的是师父的遗愿,就是徐家还能登堂入室,恢复徐氏先祖的荣光。 “莺娘,认长公主干亲不同于认圣人干亲。更何况即便认圣人干亲,也不一定非得要更姓换名。” “当朝的王忠嗣就是先例,那是圣人的假子,却是王家后裔,不曾更姓李。再说了,英国公也曾赐姓李,不管是不是更姓换名,对于徐义都没有区别。” 徐义没搭茬,凌风子倒先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 也是呀,英公本来也姓过李,后来因为徐敬业谋反,才被皇家剥夺了国姓:“徐义,要不你叫李义?” 这丫头,变的也太快了。 “没必要,所谓的赐姓,随时都可以剥夺,倒不如本姓合适。所谓的认干亲,对我而言,不认为有多大变化。” “只有自己努力得到的,才算是自己的。没必要太当回事了,倒是有一点咱需要准备了······估计过不了多久,朝廷的诏令就会下达了,咱需要进长安了。” 要进长安了。 徐义心里没谱,首先给李炜去信了,也想着去崔府叙叙,听听外人的看法。 还有,在东都,自己的产业算是很大了,这边绝对需要有人留下守着。 很多事都需要安排。关键是,在离开东都回长安的这段时间,徐义徐义时不时的去辅兴坊金仙观里请安。 “长公主与圣人一母同胞,圣人对待他的两个妹妹相当亲近,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不过,义哥儿,老夫建议你莫要依靠,莫要习惯依靠。皇家所谓的重亲情,也就那样,皇家最无亲。” “有这样一层关系,进长安倒是可以了。老夫告诫呢一句,莫要掺和到大统继承上,一切都不忌讳。” “进长安吧,等过了年,你跟颍娘的婚事也该办了······” 徐义感觉,崔升的最后一句,才是他语重心长的重点。 而李炜的来信,也同样提到了莫要依靠,莫要掺和大统继承,也提到了有了长公主这层关系,一定程度上算是百无禁忌了。 朝廷的诏令很快就到了,刺封徐义为金城候,真的是继承了金仙公主的封号······长公主原本的封号就是金城公主的。 长公主也康复了。 在徐义安排好东都事务后,也就准备着手进长安了。 长安啊······徐义对于进长安后会是怎样,都不如当初来东都时踏实。 李炜来信说了,朝堂上李林甫跟张九龄的纠葛,张九龄跟太子的亲近,圣人赦免了安禄山的死罪,牛仙客跟张九龄的猫腻。 而后宫,被圣人独宠的武惠妃,太子李瑛不稳定的地位,寿王李瑁的蠢蠢欲动·· 继续阅读!····感觉如今的长安,并不比三年前的情况好,甚至是更加的错综复杂。 唯一的区别,那就是信安王李炜如今算是在长安稳当了,而徐义是带着长公主义子的身份进长安。 另外······玉娘进长安也快一年了吧?不知她可还安好。 徐义自己的人,赵仲汉留下了,官面上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人。原新会也留下了,马车作坊和牛肉干作坊,都需要他在。缑寅虎也留下了,渡口以及渡口的配套营生,已经是徐府最大的收益。 申屠居然要跟徐义一起进长安了。路子是信安王,徐义并没有张口向长公主要什么恩典。 当徐义准备好一切出发时,发现自己居然跟来东都时的人手没多少区别,除了多了一个魏长天的护卫,那就是申屠临时作为长公主的护卫头子了。 另外就是,在出发的那天,东都的长亭外,整个东都的达官显贵,全数等在那里。 长公主根本不出面,徐义跟熟悉的陌生的人寒暄着,都不知道他们是来送自己还是送长公主。 徐义进出东都似乎并没有多少改变,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次离开,他是跟着长公主的銮驾离开的。 到底是长公主,逶迤的出行队伍,绵延了差不多二里地,跟当初徐义进东都是七八人七八骑完全是两回事,两个概念。 想当初······徐义看着如此豪华的队伍,也有一阵感慨。 当初来东都时,自己算是微服了,有点风尘仆仆的意思。而这次离开,徐义确实真正的着绯袍了,正儿八经的金城候。 一身定远将军的装束,端坐于高头大马上,左顾右盼,一时间徐义居然有点得意了。 “义哥儿,来为娘的銮驾里来······” 金仙公主已经完全进入了一个干娘的角色,感觉比亲娘还热烈,让徐义都有点受不了。 在东都,徐义忙着收拾行囊时,就时不时遣人把自己喊过去,根本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徐义都不敢确定这长公主对自己到底是出于何种情感。 就比如现在,他是武将,不应该就这样骑马吗?跟娘们儿一样做车算怎样回事? 可徐义还是乖乖的钻进去了。 还好,崔颖和莺娘都在,还有长公主的贴身女官,更让徐义不得劲了。 虽然长公主的銮驾马车够大,可跟四五个女人挤在这车厢里,摩肩擦背的,真心考验人的定力呀。 “义哥儿,长安里的宅子,你想住哪个坊?为娘在崇仁坊、兴化坊,还有通正坊都有宅子,入苑坊也有,不过,那里都是亲王,乱事太多,为娘不想让你掺和。” “兴化坊是整个长安城达官贵人居住最多的坊里,颍娘家就住在兴化坊······咯咯。” “崇仁坊多为公主府,为娘的第一处宅子就位于崇仁坊。想想那里合适,不行了为娘再给你置办一处宅院······” “还有就是,你家里的下人太少了,满打满算十几人,还算上你的这些家臣家将,在长安会被人看不起的。有些臣子,家里切葱都有专门的下人了。”#b 继续阅读!br# “等到了长安······估计从公主府给你人,uu看书 w.uukansu.cm 你也不放心,这样吧,从人牙子那里买,为娘给你找人培训······” 我的个天呀,从徐义做进长公主的銮驾,金仙公主的嘴就没有停过一刻,絮絮叨叨个没完。 从徐府选择哪个坊里有益,到府上的下人,一直到徐义常服该穿什么,就差规定一日两餐该吃什么了。 这是好心,真不好去仵她的意,问题是······唉,算了吧,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从来不曾有过儿女的中年妇女,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盛长公主,估计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为子女操心的感觉吧? 其实,徐义现在不是刚到东都的窘迫了,他有钱,很有钱,这一次离开东都,不说收的程仪贺礼什么的,就是家里积攒的钱财,兑换的黄金都得分开马车拉着。 虽然听说居长安不易,徐义觉得自己买一处宅院还是很轻松的。 可是,面对长公主这个义母的热情,徐义真不好意思推辞······ “母亲,孩儿出身山林,与达官贵人聚集,恐丢了母亲的脸,宅院偏僻一点好。全靠母亲做主了······” “义哥儿,我喜欢你叫我娘······我的孩儿,长安谁敢嘲笑?放心,就是住在入苑坊,义哥儿也是一等一的地位!” “就长安城里的那些纨绔,哪一个像我孩儿这样,全靠一身本事从三郎那里得到了侯爵的封赏?” 看看,这就是一个四十多岁刚做母亲的心态,徐义真不忍忤逆,就这样吧,到底是要借势得,到底是个可怜的女人,怎忍心扫她做母亲的兴致? 第138章 初临长安 ????徐义很庆幸,虽然是个人到中年的新母亲,金仙公主很体谅人,终归是考虑徐义的出身了,没有硬强求徐义跟朝堂的达官贵人攀比。 ????“我孩儿果然聪慧。确实,朝堂是个烂泥潭,咱不跟他们掺和,那为娘做主,给你另外置一处宅院。” ????“就在胜业坊吧。玉真妹妹在胜业坊有一处宅子,她做姨娘了,给我孩儿送一处宅院也应该······就这么定了,到了长安,为娘就给你讨要去。” ????这一路吧,长公主一直处于兴奋的状态,嘴就没闲过一阵。从所谓的长安居之不易,一直说到徐义以后有了子女交给她看管,从长安人把身家都穿在身上,说到自己独创的平角裤衩。偏偏还不允许徐义离开,就让徐义陪着四五个女人在这銮驾里······ ????就连中途在驿馆,长公主都要拖着徐义叙话,硬熬到入睡。 ????徐义真有点懂什么是盛情难却了。 ????真的不容易,整整三天呢,从东都到长安,整整三天,都在长公主的絮叨中度过的。 ????这应该算是幸福又痛苦着吧。 ????过了潼关又一天,眼看就要进长安了。 ????徐义的心情也颇不平静。几年前,他曾从这里路过,当时怀着对长安的恐惧,过长安而不曾入。 ????虽然当初是李炜和崔珪危言耸听,对于徐义而言,也确实是事实。一个没有任何根基,也没有任何名望的小屁孩,想要在长安立足,确实难了点。 ????现在不同了,不仅仅是五品的左金吾卫中郎将,更是开国金城候,长公主义子,关键是,徐义如今的不管治政还是士林的名望,一点都不比他的身份差。 ????所以,也就到了可以进长安混天下的时机了。 ????有点踌躇满志,也有点心怀激烈。徐义不带横刀立战马,看着远远的长安城······终于来了! ????就是公明殿的老几个,也都学着徐义,立于战马背上,眺望着还看不太清的长安城墙,心潮起伏······ ????这还没进长安呢,就这长安的十里长亭,这繁华的样,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还真不是东都能比的。 ????咦,不是熙熙攘攘的人,好像是有人彻底把十里长亭给封锁了。 ????你看这人······这谱摆的不比长公主差呀。 ????“可是金城候徐将军?” ????徐义还想着嘟囔几句占据了十里长亭的人呢,就见有一人远远的小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我是,敢问您是······” ????“小的是玉真公主府上的管事,在此等候多时了。金城候,玉真公主与信安王在长亭设酒席,恭候长公主和金城候大驾······” ????信安王也来?徐义赶紧下马,再快步走向长公主的銮驾:“娘,玉真姨娘和信安王在长亭候着。” ????让叫娘了,徐也真就叫了。 ????上一世他喊的那个娘也不是亲生的,倒也喊得出口,就是徐义在心里上,总觉得自己跟这长公主差不 继续阅读!多大······ ????且胡乱着吧。最起码现在的徐义,看上去是个十五六的少年。 ????徐义做儿子做的相当到位,特别是在这种人前的场合。 ????扶着长公主下了马车,再一直搀扶着往前,一直看到另外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女,带着泪眼接近······徐义还继续搀扶着。 ????“姐姐······” ????“玉真妹妹······” ????尚未开口先泪流,可以用无语凝噎形容了。 ????徐义看见跟在玉真公主身后的信安王,搀扶着长公主的手,有点不好意思了,很想不落痕迹的放开,可这痕迹被李炜看的清清楚楚的。 ????当玉真公主把抚长公主时,徐义终于放开了,还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 ????徐义本来不好意思的,结果李炜隐秘的竖大拇指······ ????虽然徐义看到了李炜身边还有一位文士打扮,一副道骨仙风的气质的男人,这时候也不合适打招呼,都在等两位公主唏嘘相见。 ????“这是我儿子徐义······” ????终于等到两位公主停歇了,长公主第一时间是拉着徐义给玉真公主显摆,着实让徐义害羞了。 ????“玉真,你做姨娘了,义哥儿来长安的宅子,你送一处吧,就胜业坊的那一处宅院。” ????“义哥儿家里人少,不需要太大的宅院,就你胜业坊的那宅子合适······” ????徐义一直偷偷的瞟着玉真公主的脸色,还好,好像没有什么不痛快。 ????真不缺买一处宅子的钱,就是长公主要这般,徐义真不想因为些许钱财的事,招惹人家玉真公主的不爽快。 ????玉真公主还没来得及答应,长公主又拽着玉真公主窃窃私语······ ????“不就是一处宅院吗,姨娘送了。” ????好像这时候的玉真公主,不像是送出了一处宅院,更像是得到了一处宅院的感觉。 ????接下来······ ????“这位是王维,王摩诘。义哥儿诗文才情名冠天下······” ????徐义再没把后面的话往耳朵里钻,在听见王维这个名字后,就血冲脑门了。诗佛呀,名传千古的大诗人呀。 ????瞬间,徐义就像小迷弟一样,恭维、赞扬的话,入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了。 ????“徐候,折煞某了,一曲明月几时有,唱绝了中秋诗文,更是一曲寒蝉凄切,让所有的离别诗文,都不敢献丑了。” ????呃······这才是折煞某人呀! ????徐义羞愧的转折,跟信安王打招呼,很好的让气氛不再集中在所谓的名冠天下的诗文上了。 ????一干人,在长亭坐定······就是所有的话题,都是在围绕着徐义展开,让徐义应对的很艰难。 ????也算是相见甚欢吧。 ????就是期间的有些气氛,uu看书 uuash 让徐义感觉有点摸不透。那玉真公主跟王维,让徐义很是迷糊。 ????那种感觉,绝不是什么喜好诗文道法所能产 继续阅读!生的······ ????进城时,徐义是跟信安王李炜并骑进城的。 ????“王维他······” ????“如你所想吧。义哥儿,当真是认干亲?” ????“叔,还能咋样?小子在治疗长公主时,存在冒犯的行为,虽然是圣人恩准,到底是个芥蒂。” ????“长公主体恤小子,以认干亲的做法,把小子所有的后患都解除了,不管是见长公主的尴尬,还是圣人心中的芥蒂,都因为这个干亲飘散了。” ????“义哥儿,少年戒之在色,还望你能牢记。王摩诘才华绝代,就是因为这一点,让人多有非议。” ????“你进长安,也该是时候了。你的爵位官职,都是实打实的,靠战功所得,没必要依仗什么裙带······” ????“虽然有些事,只是风流韵事,并不影响升迁,可,一旦有了这样的标识,终归是不合适。你要自知!” ????我······徐义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了,只能应着诺。 ????难不成长安对这样的故事很有热情? ????自己跟长公主······不至于吧?十五六跟四十五六,怎么都不该乱传吧? ????徐义再转而一想,想想曾经神龙帝的做法,再看看玉真公主的做派······看来一切皆有可能了。 ????这就是长安吗? 第139章 混朝堂的立场 长安,我来了,这是徐义从东都出发时的心境,有点意气奋发的想法。 长安,我怕了,这是徐义被李炜几句话吓倒了。 “其实,你未到长安之前,已经有些传言了。说你的侯爵,便是依附长公主所得。常人并不知道长公主患病之事,你的侯爵封赏跟认干亲几乎是同时,也就难免有人相信了。” “长安就是这样,总是这样乱,各怀心思的人,随时挑起一些传言。” “老夫想不通你的传言怎么就出现了。在长安,你所被人熟知,除了战功便是诗文,并没有跟人的恩怨。” “老夫也曾派人调查了,毫无头绪,也就是说,只有一个可能,是有人专门针对你。” 人还没进长安,就已经有对手等着了。 徐义不用费劲都知道传言出自那里。 “信安王,小子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 “在东都时,小子几次帮助过寿王妃,寿王妃早先因为其叔父看管,无处练习舞蹈,便在小子洛水林子那地待的多了些。” “寿王在东都曾出价想讨要洛水林子,因为小子和颍娘都很喜欢,就拒绝了。” “那你跟寿王妃?” “信安王,算是很要好吧。毕竟那时候杨玉环还是杨玉环,不是寿王妃。” 徐义不是不想骗李炜,是他不想说跟杨玉环无关,这话说不出来,做不了拎起裤子不认人的事。 “你呀!” 信安王会怎样想?或许想对了,也或许想错了。徐义不想解释。 “义哥儿,虽然你已经是长公主的干亲,就是寿王也对你没办法。但是,你初到长安,还是有谨慎些。” “武惠妃深受圣人宠爱,而李林甫跟武惠妃这边关系不一般,跟张九龄亲近太子一派,在朝堂斗的相当激烈。” “而你,现在的地位算得上举足轻重了,甚至不比老夫差。进长安后,必将受各方的关注。老夫以为,都虚以委蛇吧。” 都虚以委蛇?这是有难度的。徐义虽然没混过朝堂,也知道左右逢源的事不容易,骑墙派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寿王,有杨贵妃这事在这,走不到一起的。至于太子李瑛,徐义好像依稀记得,后面的君王不是这个名字。 或许因为继承大统后改了名字吧,不确定。 至于下一代大统继承,徐义还是记得的,那是因为安禄山起兵后,导致了大乱,才有了太子上位。 如今有了自己,让不让出现安史之乱,有没有能力阻止安史之乱,用什么样的方式阻止安史之乱等等,徐义还没有思考过。 要说改变历史轨迹,他所遇到的名人,也就杨玉环一个,都谈不上算不算改变了历史轨迹。 当然,金仙公主也算,这个应该是改变了,从带着凌风子等人进东都,再传授了疮科要义时,就注定了改变金乡公主的轨迹。 同样,因为金仙公主,跟自己的关联······无法确定历史是不是还会是原样。 想多了,也看得起自己了。 一直以来,徐义好像都是顺应发展的,没有想过,去改变什么。 况且,他所遇到的,很多都不曾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所认知的那些贵人,也跟想象的不一样。 说不清是不是原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调整了原样。 其实,徐义在想,为什么要虚以委蛇?做一个不从属任何势力的不好吗? “信安王,你倾向哪一方?” 徐义这样说,好像是有点跟信安王站一起的意思。 “义哥儿,有这句话老夫很欣慰。老夫不属于任何一方,也不能去掺和这些事。宗族也有宗族的限制。” “那小子也不属于任何一方,小子只属于圣人一方,受长公主照应,便听长公主招呼,跟他人无关!” 李炜看了看徐义,似乎有点刮目相看的意味。 “崔公跟你说的?” “什么?” “就是这个立场。” “没有,小子想过,小子是大盛的金城候,是朝廷的武将,不是谁的家臣,也不是谁的私兵,小子只属于朝廷。谁是君王,小子就是谁的人。” “虽然所谓的拥立之功诱人,但同样也存在着巨大的风险,那是拿身家性命去赌。小子不为。” “正如信安王所说,小子的幸名来自于战功,来自于诗文,不是靠幸进,也用不着依附谁。” “小子今年不满十六岁,虽不曾正儿八经的领过兵,主过战事,总是要试试不是?没必要现在就去赌一生的命运。小子还有时间。” 一段时间的静心,徐义还是有所得的。 因为他跟杨玉环已经有了交集,还是很深,扯不断的交集。徐义在看着杨玉环成为寿王妃后,原本一直苟着的想法,一直想躲着混的想法,已经有了一点改变。 杨玉环的一生,几乎是贯穿着整个王朝改变的一生。虽然徐义不太相信一个女人改变一个朝代,总是有些关联的。 既然跟杨玉环有了瓜葛,也就意味着跟这个王朝改变有了瓜葛。最起码,徐义明白一点,他不会容忍杨玉环想原本那样,正年华时就那样消散。 不为什么,就为她跟自己,徐义也决定要尝试去改变原本历史的走向。 路或许很难。 原本徐义想的,不管这个王朝是不是还会出现安史之乱,uu看书ww.uukash 会不会出现由盛转衰,他就是个小人物,不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顺势而为,就凭自己多出来千年的见识,自己不愁混个荣华富贵。 但是,因为有了跟杨玉环的勾连,他必须的做些什么。 在洛水林子里发生过的,徐义不能当没有发生。早先的苟着,让杨玉环遵循了原本的轨迹,甚至已经到了无法调整的地步。 但是,对于一个对自己那样的女子,不管她是不是杨玉环,是不是风华绝代,徐义都不能无动于衷了。 而有金仙公主这样一回事,给自己一个如此好的开端······或许自己真的能改变些什么。 这就是徐义这些天想明白的。 李炜算是自己相信的人,徐义不介意露一点想法。 “义哥儿,老夫没看错你,崔珪也没看错你。既然你有心,老夫就助你一臂之力。” “这一次到左金吾卫任职,老夫不准备让你轻松。虽然左金吾卫的军卒不如边军,但是,都算是常备军卒,不是彉骑,不是一年任期的轮换军卒。” “老夫给你权限,让你练兵,也让老夫看看,你能不能成事,让整个长安的贵人看看,你徐义能不能成事!” 到底是信安王,有些话不必要说的那么明白。 这正是徐义所期望的。 接下来这个王朝会发生什么,徐义大体还是知道的。完全可以说是一个以兵强马壮赢得地位的时代。 徐义含蓄的说不曾带过兵,便是想从信安王这讨要实在的权利,而不是一个中郎将的名头。 有自己的势力,才是能调整乃至改变这个时代的基础。 第140章 徐义是怎样的人我了解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立场定下了,方向也确定了,总得一样一样的来。 徐义进长安,第一件事,是要在金仙公主的宴席上,正儿八经的认干亲,做大盛长公主的义子。 日子定在十日后,黄道吉日。地点在崇仁坊,长公主府邸。参加人员······那就不是徐义能掺和的了。 估计整个长安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会应邀参加吧。 至于举办这样仪式的目的,是为徐义长势,还是长公主真的高兴,徐义不想去考虑。 基于信安王所说的传言,徐义知道,不管长公主是出于怎样的目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徐义需要考虑的是,在这个让整个长安都趋之若鹜的仪式上,自己该如何让所有所谓的贵宾们改变观点。 徐义有意再鼓捣一辆纯木质的自行车,想了,总觉得还是一个取悦的行为。 徐义想改变的是,想让长安的贤达,不再以为自己是借长公主的势。 若是允许在宴席上上演武,徐义自觉还算可以,可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公主的宴席,不是校场,不可能让舞枪弄棒的。 所以,徐义来军营了,不是报道,是让信安王先带着来军营转转,找军营里的工匠。 “人言只是人言,你有点过于担忧了。” “不是,信安王,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小子不敢去试。自神龙开始,本朝有趋势的女子身边,只要聚拢了人才,都不可避免的被标识了。” “就比如王摩诘,哪怕是才情高绝,仍然有人非议。” “小子若是想做个富家翁,想混在士林,这都无所谓。可现在,圣人给了开国候的赏赐,长公主患病又不为人知,再加上有人借机炒作,小子不想人生还没开始,就被标识了。” 这一番话,让李炜着实有点惊讶了。 一直是当徐义孩子看的,这么多年过来了,都是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在为徐义排忧解惑的。突然间徐义有了这份见解,信安王真有点刮目相看了。 徐义真不是小年轻,苟着的心态和藏拙的心思,更多时候徐义都表现的像个小白。 徐义不算傻,哪怕对朝堂不熟悉,只要用心了,再结合曾经看过的一些剧情,也就自然的进入角色了。 “小子,不是老夫打击你,想要在一场宴席上改变大多数人的看法,老夫以为太难了。” “让别人说着,练兵几年,待有机会,老夫可以说服圣人派你西行。只要在西北边境有了战功,流言自然烟消云散了。” 这其实不是徐义依附不依附的事,是长公主表明了就是想让整个长安的勋贵都知道,徐义那就是她长公主要推的。 徐义若是真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事来,恐怕会弄巧成拙。 女人一旦记恨起来,想要转变可就难了,哪怕是曾经救过她的命也一样。 女人的人情,是绝对不可以不领的,必须是欣然接受才对。 李炜还不能说明了。一般有才的人吧,都多少有些傲气,想徐义这样在战事、治政、理财、诗文等各方面都小试身手的不出世的人才,傲气是必然的。 李炜还担心,自己若这样说了,会伤了这孩子。 只能是换个说辞······ “信安王,相信小子,不会鲁莽的。” “行吧,你有把握就行。那个自行车倒是有点新颖。” “那还是取悦!” 话说到这程度了,李炜也不再多说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炜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训斥了,有点平等待之的味道。说不准是因为这小子这两年的表现,还是说因为这小子沾上了长公主。 这一刻,李炜心里也有点相信是因为长公主了。若不是因为李炜清楚,长公主认亲的原因是因为徐义救了她的命,李炜都会认为,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了。 毕竟,他们李家的······就说玉真公主,应了一个出家的名,往来的所谓才子名人,不计其数。 金仙公主又如何?所谓出家,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荒淫生活有个遮丑步而已。 有时候,李炜都怀疑徐家小子到底是怎样回事了。 毕竟,当时那个所谓治病的环境······唉,自己管不了太多了。 李炜也是有所忌讳的。就圣人而言,应该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的这两个妹妹,圣人待他的两个妹妹,甚过子女。 不管怎样的本质,徐家小子不算吃亏。 至于正名不正名吧,李炜到觉得有点多余了。就大盛朝而言,似乎这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 徐义可不知道李炜想这样多······ 到底是军营里的工匠,三言两语便可以很明确的理解徐义的要求······也就是些铜制、铁质的、木质的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三两天的事。 至于徐义要求的韧性、弹性等等,大批量有点难,少量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长公主的府邸,徐义感觉比东都留守府还有雄伟,还要广阔。 而举办宴席的大殿,同样要比东都留守府的大殿宽敞很多。即便这样,整个大殿多还是被塞满了。 这是京师,是长安,整个大盛朝的世家勋贵都集中在长安。而长公主更是想把这次认亲的宴席,搞成举世瞩目。 据说长公主以前是个低调性子,在大盛朝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或许是死过一次吧,有点变化大。 圣人由着她,玉真公主更是热衷于这些,所以,场面就有些大了。 崔颖是跟着她父亲崔瑶来参加宴席的,虽然她很希望自己能跟着徐义,却也知道,这场合由不了她,也由不了徐义。 “崔家姑娘,好久不见。” “寿王好,寿王妃好。” “崔家姑娘,金城候······哦,以后我该叫表弟了。是不是昨晚就到公主府了?姑母很看重他呀!” 寿王李瑁,这感慨说不出的亲近,仿佛他跟徐义这个表弟特亲近一样。就是“看重”两字咬的特别清。 “你还别说,就是玉真姑母对待王摩诘和李太白,都不曾有我表弟这番待遇。到底是表弟的才情出类拨萃了······” 李瑁没有压着声,就差让整个大殿都听清楚了。 崔颖一时有点急白了,脸憋的通红,却不知道怎样回话。 从字面上理解,李瑁似乎说的真是徐义的才情,更是跟李太白和王摩诘相媲美。可整个大殿有几个不知道玉真公主跟李太白王摩诘的故事? 这言外之意······ “寿王谬赞了。徐义能被长公主赏识,同时圣人也封赏金城候,自然有其过人之处。老夫倒觉得这不是长公主看重不看重,而是圣人看重不看重。” “就如寿王,不也希望圣人看重吗?” 崔瑶可不是崔颖没经历过这场面,应付起来还是有办法的。 虽然他也听着不舒服,也怀疑徐义到底是不是跟长公主有什么其他关系,但是,在这时候,他只能这样做。 李瑁自然希望得到父亲的赏识,甚至连长公主的赏识他都不曾得到。 对于崔瑶的话,他反驳不得,因为太子以及自己的几个兄弟正看向这边,就等着他出口一些不敬的话。只能是附和崔瑶两声,打着哈哈离开了。 在这个场合,李瑁能做的,就是让大家有这么的概念······徐家小子,虽然不清楚他跟玉娘是不是有瓜葛,李瑁心里总是有根刺。 可是徐义已经成势了,恶心一下也算! 父亲替崔颖解围了,uu看书 .ukashuco 可是崔颖仍然不痛快。特别是看见李瑁身边的杨玉环。 记得几何时,那杨玉环还受过她崔颖的提携,当初在李嵩家宴席上,还是她崔颖替杨玉环解了围的。 这时候,自己处于这般尴尬的局面······ “颍娘姐姐,徐义是怎样的人,姐姐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 就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杨玉环轻轻的跟崔颖说了这么一句。 确实,徐义是怎样的人,有谁比我更了解他?就是萧兴和裴冲带他去那些地方,都不曾做过什么,为啥要因为闲人的几句话就乱了呢? 顿时,崔颖心平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0章 徐义是怎样的人我了解)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1章 徐义的礼物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着一身绯袍,黑色的幞头,一大早起来,就被中使来回的操弄好多次了。 不说穿着,就是走路都需要被人教。何时迈步,几步下跪,端茶在何种高度,什么时候开声,如何称呼等等,翻来覆去的被人强调着。 就是认个干亲,可只要牵连的皇室,还是长公主,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更何况,听闻圣人也相当重视这次认亲,还会亲自到场。 公主府的那些宫女和太监,就越发认真了。 一直小心翼翼的提醒着徐义。生怕徐义厌烦了。 烦是真烦了,可原本就是以屌丝的徐义,自然能理解这些下人的做法。就是再烦,一样客气的接受着中使的提醒······都不容易,都是混口饭吃。 终于到上场的时候了。 “金城候,到了长公主跟前三尺时就需要敬茶了,金城候只需要将茶端起过头即可,小的会将茶递给长公主。” “等到高翁喊礼成,金城候就需要当众改口了······” 第多少遍了?徐义耳朵都能起茧了:“我记住了,错不了的。” 赶紧结束吧,太麻烦了。认个干亲而已,多大的事?若不是徐义也想借这个场合给自己正名,真有心劝劝长公主,别玩这虚活了。 场面确实有点大了。 当徐义被中使带着从后殿走进大殿时,随便一看,整个大殿摆满了圆桌,密密麻麻的,几乎到了摩肩擦背的程度,花花绿绿的官袍上全是晃动的人头。 而高台上,居然是高力士做司仪,正面端坐着长公主,由圣人、玉真公主还有一个徐义不认识的老头陪着。 本来很轻松的心境,徐义也有点紧张了。 机械的跟着中使,懵着往前走······ “金城候,该施礼了。” 听到中使的提醒,徐义居然有点愣。这时候可急坏那领人的中使了。 跪下,端茶过头顶······徐义这时候忘记了中使交代的该说什么,就这样直愣愣的跪下了。他只记得,中使说了,在高力士宣布认亲完成后,他需要当众改口。 这时候怎样称呼,徐义忘记了。 “这小子被吓着了······力士,就这么着吧。” 依稀听到是圣人在说话,徐义想抬头看看,又担心失礼。 真不是个滋味。 想了想这是认亲,认干亲,算是跪长辈,徐义算是宽慰自己了。 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自己就这么跪下了,徐义还是有点小膈应的。想着长公主的年龄和认干亲的事实,徐义自我安慰着忍了。 徐义的脑子里乱转,想着围观的群众,想着自己一个人孤零零跪着的情景,想着这认亲场面,想着接下来自己可能有些唐突的行为······ 倒是转移了自己的尴尬心境。 等听到高力士一声“礼成”后,徐义还在胡思乱想。 这是徐义早年养成可以缓解尴尬的不适的办法,那就是冥想,想一些不相干的事,以此来缓解当场的不适。 长公主已经饮了茶,徐义却还在跪着······ “小子,这是讨要礼物了?” 圣人的一声喝,徐义才算是转过神来。 “不敢,跪谢干娘,小子觉得多久都不算久。” “姐姐,徐小子也不是个老实娃,也是个赖皮猴子。咯咯,礼物还是要有的,胜业坊的宅子,姨娘送你了,这是房契。” 徐义已经站起来了,恭敬的接过来。 好像得致谢,不知道是不是该跪,徐义正准备跪呢,那边圣人说话了。 “小子,过来,朕也送你一样物事吧。侯爵那是朝廷封赏,干亲的封赏·······朕给你这件如意········” 看来是不用跪了。徐义忙不迭的又接受了玉如意······也就是个物件,自己最缺这些了。 “三郎,这是让本王下血本呀?也罢。难得金仙妹妹有后,本王送你一处长安县的庄子,良田五十亩。” 陪着的那老头说话了,徐义傻愣愣的看着,一时有点无措。 “孩儿,这是为娘的兄长,宁王。送你就接着吧,多孝敬。” 宁王呀,徐义知道的。 “小子······小子······在东都的宅子就承舅父成全,如今再受此大礼,小子有点······” “接着吧,你做的那些事,本王多有所闻,与国有功!” 这句话最受用了,特别是在这种场合,宁王说出这话,这几乎就是在为徐义正名了。 诸位来参加宴席的都听听,我徐义为大盛朝是有功的。 每一次徐义接受赠礼,都能听见场子里会有嘈杂声,每一次嘈杂声,徐义都会想到别有所指。 唉,主要是皇家的公主那传统,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宁王是个好人。 虽然宁王的话有帮徐义正名的意图,徐义还是要把自己准备的动作完成了。 “娘亲,小子不懂的在这样的场合,作为儿子的是不是应该送娘亲礼物?但是,小子想表达自己的心意。” “孩儿,有这份心为娘就开心了。你做过什么,为娘岂能不知?何须礼物表心意?” 或许在开始,长公主认徐义做干亲,是因为当时治病时出现的情况必须用这种方法缓解了。到了现在,长公主是从心底的想认这份干亲了。 就在徐义跪下的那一瞬间,她真有了徐义就是自己儿子的念头。眼眶都红了。 被徐义再这样一说,那泪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众所周知······不是小子自吹自擂,诗文、治政、征战等等,小子多有显露,奇巧淫术小子也算是在行。” “小子自在东都时,别一直琢磨鼓捣怎样的礼物献于娘亲······” “傻孩子,为娘老了,你所说的奇巧淫术确实新奇,不过,为娘不适合。” 在东都,徐义做个那些事,长公主也是听说过的。 “娘亲,小子献于年轻的物事,或许对于我大盛也算是一件祥瑞。” “哦,如此说来,朕倒是有点期待了。” 有了圣人金口,长公主也就不再推辞了。 这是徐义想到的。 今天这个场合,徐义需要借,借这个场合正名自己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徐义想向圣人讨要些权限。 只有将这件礼物在这个场合展示了,才有可能从圣人那里获得一定的权限。 徐义向殿门口招手,申屠着甲,双手端着一尺长,半尺宽的锦盒,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缓缓的从人群中穿过。 锦盒被中使接过来,交给徐义。 徐义打开······ “这是何物?” “回圣人,手铳!” “又有何用?” “这一件是小子送给娘亲的玩具,功能嘛,防身也好,打鸟玩乐也罢,有类似强弩之效。” 在这样的场合送礼物,还想借礼物给自己正名,徐义着实是动了脑子。最终,徐义决定了把自己一直藏着掖着的黑火药手铳做出来了。 此时的工匠,说实话,徐义是真心佩服的。 徐义是将隧发手铳的部件,分开让军营的工匠制作的,最终的组装,徐义却看到了所谓的精工制作。 “娘亲,孩儿是武将,且被朝廷封为开国武侯。在这场合下,敬娘亲这样的礼物,还望娘亲不怪罪。” “义儿,为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为娘很喜欢,只是,你得教会为娘如何使用吧?” 这时候,申屠带着两个军卒,抬上来一块一米见方,半寸厚的柳木板······毕竟是第一次玩这个,自己配制的火药也不算精确,uu看书 ww.uanshu 威力不确定,就选择了相对软的柳木木板。 徐义给长公主讲解手铳的用法,圣人,宁王,玉真公主都围过来了······ “娘亲,手端起来,对着木板,食指扣一下······” “砰”的一声,一片烟雾,还有长公主一声惊呼,整个大殿都有配合着的惊呼声。 高力士都站在圣人面前了,而大殿里负责圣人安危的侍卫,也急匆匆的向圣人靠近······ 再看对面的柳木板,白色的木板上,醒目的洞洞很显眼。 圣人推开了高力士,摆手让那些侍卫都退回去,顺着柳木板那孔洞,一直顺着往前看······铁珠穿过柳木板,打在柱子上,入木三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1章 徐义的礼物)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2章 设想和失望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圣人招呼了一群人,想来应该是武将,哗啦啦的都去观看射进铁珠的柱子了。就是玉真公主个宁王,也凑过去看热闹了。 徐义还陪着有点受惊的长公主。 “孩儿,这是······这个······” “娘亲,是不是这样的礼物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小子也是没办法了。早在去岁大年,我在做爆竹时,就尝试了这法子。” “只是当时在东都,不适合显露这些。小子又不能带着这样的武器进宫里。这次宴席,小子一直想着送娘亲一份礼物,便做个这个。” “是小子孟浪了,不该这样的场合送这物件······” “错了!孩子,没有比这样的礼物更适合今天的这个场合。有些传言,为娘也听说了。三郎不让说为娘生命垂危的事,是想着为娘的名声。” “委屈你了。今天能有这样的惊天物件现世,也让那些传言的人看看,我家义哥儿不是幸进之臣,是与大盛的有功之臣!” 这是左金吾卫军营的工匠,绝对精心的打磨出来的。手铳很精致,也相对小巧。 说是献给长公主,自己这个干娘防身用的,也绝对能说的过去。 作为李家皇室的公主,舞枪弄棒的也正常。可是,同样作为公主,谁又能时时带着刀剑?更别提强弩了。 但是手铳不一样,特别是徐义现在进献的这把手铳,精致小巧到可以随身携带。关键是,操作简单,发射迅速。 撇开作为君王的兄长慎重的样,长公主也是相当喜欢的。 而对于圣人,乃至到场的诸位武将,他们想的要多的多。就那么一点点的物件,就可以射穿木板,并穿过木板后还能入木三分。 若是再大一些呢? “奇巧淫术!” 李瑁嘴里不屑,却不得不承认,徐义的这玩意儿,很可能入了父亲的眼,很可能让徐义的地位到了自己很难撼动的地步。 此时,李瑁即便是看到了杨玉环眼神里闪现的,那让他嫉妒的眼神,一样没有恼怒。 不论怎样说,杨玉环现在是他的王妃,他也确实很疼爱她······过去发生了什么,那又怎样?现在拥有玉娘的,是他李瑁。 等将来······· 崔瑶这时候却在问他的女儿:“你见过这个手铳?” “没有。徐义书房里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画画······” 崔瑶这时候一点都不担心长安城里的那些谣传了。 从今天的场面看,即便是徐义拿不出这个手铳,就圣人和长公主所表现出来的,确实是一种长辈对小辈的情感。 二郎确实是给崔家捡到宝了。 徐义很清楚,这样的手铳不具备量产的条件,却同样可以让圣人乃至诸位武将有所启发。 大盛朝,好像从来就不曾断过征战,大盛的历史,就是一部连续的战争史,战争的频繁程度,即便是疆域在不停扩大的情况下,仍然导致了军功爵的崩溃,可想大盛的征战何其的频繁。 或许有人认为是土地兼并的原因,这倒也不算错。然而,相对于这时代的人口,对照这时代的疆域,让朝廷无地可赏,还是有征战频繁军功常见的原因。 当然,徐义也知道,盛朝是存在大量的无主之地,那些荒地,沙地什么的,由于产量连糊口都不足,也就随意的荒着了······说多了,偏了。 还说这手铳。 任何一个武将都清楚,这手铳的威力根本无法跟强弓相比,甚至还比不上强弩。但是,同样是这样的手铳,让圣人乃至各位武将看到了它的优势。 那就是,手铳的使用,只要是个人,那就能轻松的操作,不需要有多强的臂力······刚才长公主都可以随意的发射一枪。 另外,相对于弓箭和强弩,这手铳的子弹,也就是那铁珠子,要比弓箭以及弩箭的成本低很多。 对于大盛边疆的连年征战而言,这一点就足可以引起圣人以及武将们的兴致。 圣人和一种老将从被铁珠子射中的柱子处过来,长公主将手铳递给了圣人:“胡桃木的手柄,精铜的配设······朝廷还真没有富裕到可以俱装这样手铳的程度呀。” “也罢,徐义的这份孝心,还是留给长公主吧。” 圣人轻描淡写的这样评价,徐义很失落。 之所以今天在这样的场合露一手,到底有多少目的是在长公主身上,徐义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徐义而言,哪怕是长公主的义子,想要见圣人的面,也是相当的难。就他一个五品的中郎将,面圣的机会几乎没有。 想要献于长公主的奇巧淫术多得是,徐义偏偏选择了火药和手铳······ 就在圣人轻松随意的一句话之后,徐义后续的准备,以及为将来计的所有的想法都白瞎了。 那一瞬间,徐义都想跟圣人辩解一番,可是他不能。 不管是怼圣人,还是今日宴席的本意,徐义都不能那么做。 他不知道的是,信安王李炜一直紧张着,担心徐义犯楞。 宴席在完成认亲之后,就基本算是结束了。所以,手铳出现,圣人轻描淡写的撇过去,就意味着认亲仪式结束了。 等忙乎着将宾客送完了,情绪低落的徐义,不得不强打精神,陪着长公主和玉真公主闲聊。 “义哥儿,听你娘亲说,那个罩子和所谓的裤衩,是你小子想出来的?咯咯,挺有心。姐姐,我都想找一个这样的义子了,多好呀,暖心。” 玉真公主调笑,徐义虽然听着不顺耳,却还是得受着。 “行了,有点长辈的样,你是她姨娘。” “好了,我是他姨娘,好像我要怎么他一般。徐义,是这样,姨娘吧,看见这所谓的裤衩和那个罩罩挺好,就想着是不是可以办个作坊,做个产业。” “你娘亲认为真正的秘法来自于你,所以就问问你的意思。姨娘不沾你便宜,你不用出钱粮,占两成的份子。” 徐义没有不同意的基础。 也算吧,虽然没有在圣人面前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了一份进项,也算安慰一下自己吧。 徐义当着两位公主的面,手绘了更为美观的罩子,以及平角的、三角的裤衩形状。同时,徐义将罩子的竹签也添加进去了······ 心情不是太愉快,对于玉真公主的调笑,也就那样过去了。 捱到夕阳快要西下了,uu看书 ww.uukanshu.co 徐义便告辞了长公主。徐清和申屠,包括徐风、徐云,都各自抱着被锦缎包裹着物事,不知道该如何做。 将主原本安排的,是在宴席上,他们要将手里的物事献上去的,现在看来,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虽然他们不懂,也不知道将主鼓捣的是什么,却也知道,这物事没有献出去,将主应该是不开心。 不敢问,还跟来时一样,各自拉开距离,远远的跟着将主的马车,就这样闷闷的往回走。 将主说过的,一旦有异常,就必须将手里的物事快马加鞭的送出城,再不抵,也要丢进河道了。 将主如此慎重,应该是比当初石堡城火油弹更凶残的物事,可惜,圣人不在意。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2章 设想和失望)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3章 朕准你练兵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崇仁坊跟胜业坊相邻,也就是说,出了崇仁坊就到了胜业坊了。 马夫赶着车,徐清坐在车辕上,不时的回头往车厢里看。而申屠等人,远远的缀在后面。 一干人就这样闷闷的走着,很慢,即便如此,也很快就出崇仁坊的坊门了。 “可是徐清徐官家?” “正是小可,请问······” “可算等来了。洒家是宫里的,奉高翁之命,在此处等候金城候多时了。高翁有命,让金城候从崇仁坊出来后,火速赶到信安王府。” 徐清回头:“将主······” “招呼后面的跟上,去信安王府。” 徐义听清楚了,是高翁有命,也就是高力士派的内监。 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消散了。 这时候,就是马蹄声都显得有了轻快愉悦的感觉。到底自己还是菜了些,在宴席上,不仅仅有大盛朝的高官显贵,也有个藩属国的使臣,更是有悠悠众口。 确实不适合,也不是说正事的场合。 “陛下,高将军,信安王,小子孟浪了。” 徐义被领进先王府,见圣人携高翁确实在信安王府,赶紧就上前致歉了。 “起来吧,圣人等很久了。” 信安王把徐义让起来,让他坐在下首,等着圣人问话。 “金城候,那手铳朕看过了,全铜制作,虽然大盛富庶,却也是缺铜的,根本不可能让军伍装备手铳。” “再说了,朕估计,那手铳虽然对于军卒要求不高,铁珠也制作简单,却未必能比得上强弩的攻击力。” “金城候在那场合下献出手铳,应该留着手吧?呈上来,让朕见见。若朕看上眼了,不介意让你做一军的主官······” 自己的这点心思,在圣人眼里却是没处藏。 确实,徐义之所以今天在宴席上这样做,目的就是想筹建新军,并由自己主导新军的训练。 原本徐义是有顺着原本历史进程混吃等死的想法的。 作为知晓大体历史进程的徐义,自觉可以在任何事件发生时,一样可以混个不错的结果。 但是,自从发生了跟杨玉环的纠葛,徐义有了些变化。他不能接受杨玉环在风华绝代时就香消云散。 就当是为她那一时的酬谢吧。 徐义觉得自己窝囊,或者是太渣了。 面对杨玉环敢于扑火的做法,自己只有沾了些便宜的想法让自己羞愧。当杨玉环被寿王迎娶离开东都后,徐义才发现,自己对于杨玉环,也并不是纯粹的就没有感觉。 更何况,还是自己来这个时代后的第一个女人。 所以,徐义决定要做些事。 就凭徐义现在的品级和地位,即便是有了长公主干亲这一层,想要在安史之乱之前,达到可以左右国策的地步,很难。 接下来的朝堂,是李林甫和杨国忠的朝堂······ 所以,徐义决定另辟蹊径,那就是练兵,训练一支属于徐义自己的新军,装备一支可以碾压这时代所有军种的新军。 想要完成这样的目的,没有朝廷的支持是万万不能的。 从这点上,徐义借了长公主认亲宴席的势。在认干亲的宴席上,徐义不仅仅只是想让与会者改变自己谄媚长公主想法,不仅仅是让自己是长公主入幕之宾的谣言不攻而破,徐义更是想在宴席上展示自己的能力,让圣人委以重任。 自己这算是多看了几步,可被圣人这么一说,有点全裸的感觉,都被人看透了。 “回陛下,臣确实还有物事没有展示。” 到这地步了,徐义也光棍了。 既然圣人想明白后,还将自己召唤过来,应该是不计较了。就是计较,徐义也得清楚的交代下去。 “不过,陛下,此物为凶物,不适合在此处查看。” 别小看黑火药,玩炮仗也有炸掉手指的。 徐义是用半尺小儿手臂粗细的竹节,填充了黑火药,做成了类似炸弹的玩意儿。 就信安王府的正殿,三五个竹节炸弹,虽然不至于彻底掀翻,真要是同时引爆了,绝对可以将王府正殿搞得七零八落了。 “陛下,徐义这小子虽然做事有时候孟浪了些,他的话还是可信的,特别是这些稀罕物事。当初在石堡城,他鼓捣出火油弹,都没有冠以凶物······” 信安王府相当的大,感觉差不多是整个常乐坊的一半还多。 信安王作为武将,府里是有演武场的,演武场更是宽阔的都可以跑累战马了。 信安王倒是坦诚,就带着圣人在王府里转······ 此后徐义才知道,这本是太平公主的宅院,圣人在弄死他姑姑后,信安王连立大功,便把这宅院赏赐给了信安王。 这样的演武场,倒是很适合试验火药弹的威力。 徐义待圣人、信安王等人坐定,在离众人将近半里地的地方,让申屠等人挖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坑,再将城砖之类的物事压在上面。 徐义为了能充分显示火药弹的威力,又担心自己所制作的火药弹威力不强,很是细心的摆放着。 “一定记住,在点燃引线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数到十个数以后,不管跑了多远,你都要趴下!” 申屠自告奋勇的要做试验者,徐义不得不反复叮嘱他。 徐义本来也没想过自己去试验······那是有风险的。 徐义跑回来,从袖笼里拿出一团又一团的棉球,压紧了,塞进耳朵里,再分给圣人等······ 感觉差不多了,徐义才向处在远处等着的申屠挥了一下手。 距离有点远,徐义没看清申屠是不是把引线点燃了,就看到申屠往回跑。 申屠没跑几步,当徐义看到申屠扑倒在地时,虽然耳朵里塞了棉球,仍然听到一声沉闷的炸响。 此时,就见火药弹爆炸后的地方,尘土飞扬,原本压在上面的城砖,瞬间就被炸碎了,随着灰土飞起来······ 爆炸掀飞的碎石和灰土,眼看着就向着申屠飞去······ 还是低估了黑火药的威力了,徐义心揪的很紧,真担心那些乱飞的碎砖把申屠给砸伤了。 有点不敢看。 灰尘落下来了,徐义都不是第一个走向试验点的。 这时候申屠已经站起来了,不停的晃着脑袋:“将主,好东西呀!比那火油弹厉害多了。” 申屠满脸的血污,使足劲高喊着。 徐清带着徐风徐云赶紧将申屠扶到一边,检查这憨货的伤势······徐义很担心,这全是自己的失误,太危险了。 再看那土坑,原本一尺见方的土坑,在这僵硬的演武场,已经变成了三尺见方。 圣人随手捡起来一些碎砖:“金城候,此物的原料可稀缺?” “回陛下,常见,甚至民间也多有使用。” “朕不问你秘法了······若是朕允你单独成军,由你负责此物营造,并主导新军训练,几时可征战?” “陛下,臣想此新军应该是装备强弩、火铳、火油弹、火药弹,以及臣设想的火炮。新军建成后,应该可以横扫所有军种,纵横天下而无敌的存在。” “若是单纯的征战,三五年可成军。臣以为,训练新军最终目的要做到全大盛的军伍全数配备火器。” “陛下,uu看书 ww.uukasu.c 一旦大盛军伍尽数配备新式装备,整个大盛藩镇的军备将受制于朝廷·。所以,臣恳请陛下由皇家主导新军筹建,臣辅助即可。” 虽然徐义目的是由自己主导新军,可嘴里还是要谦虚的。君王这种品种,必须的小心再小心的伺候着。 “你是长公主义子,就算是皇家人了。至于无敌?待你的新军建功了再说吧。大盛朝虽然富庶,朕却不是穷兵黩武之君,朝廷也不可能无限制让你耗费。” 看来还是不太信这所谓的火器呀! “鉴于朝廷的度支,再听听你所设想的,朕给你两千新军的额度,准你在十六卫里选兵。” “宁王送的庄子在细柳营,朕就允你在细柳营练兵吧。三年,三年内朕让户部尽可能配合你练兵,等三年后,朕会派你的新军出征。”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3章 朕准你练兵)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4章 难题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就这样三言两语定下了,徐义原本准备的说辞,根本就没用上。 都不知道圣人是心大还是太骄傲了,就这样放心的让徐义主导新军了,还是火器军种呀! 其实想想也是,在圣人看来,两千新军,即便是有这火药弹和所谓的火铳,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可是在徐义看来,就这两千新军,那就是未来整个大盛朝新军的火种······君王是智慧的,可时代限制了他的想象。 “义哥儿,有点操之过急了。老夫理解你的做法,可还是急了点。” “信安王,何故?” “你可知道,如今朝廷的府兵制已经是崩溃的现实?” “小子有所听闻。” “其实,就长安的十六卫,缺额三成视为正常,且有半数为老弱病残。诸将领据军饷而蒙蔽圣人。圣人所言,允你在十六卫选兵,你又能选几个有用的军卒?” “这里不是陇右,兵员也并非你所见的陇右兵的样式,这是长安,整个长安的军营,就是老夫,也是束手无策,无心究竟了。” “曾经守卫长安十六卫的精兵强将,如今只留下名头了。现在是募兵制,整个长安十六卫的募兵额度是足额的,而实际在军营的军卒不足七成,还是府兵、募兵、健儿混杂。” “更为可笑的是,那些募兵,日常都在长安城里有各自的营生,无非是军营里点个卯,任由将领们随意给几个钱。这就是现在长安十六卫的现状。” 这就是圣人允徐义选兵练兵的基础吧。 当信安王把这些告知徐义后,徐义对于所谓蒙蔽圣人的话,真有点怀疑。否则也不会恩准募兵制的推行了。 圣人是自信的,也是狂妄的,总觉得整个王朝都在他的手掌里,不论边疆还是京师,所以,只要本朝有兵,他就无所谓是在边疆还是在长安了。 总则吧,这几年边疆一直是捷报频传的,吐蕃也好,大食也罢,包括契丹、室韦那些,每年的征战都是捷报频传的。 所以,应该是圣人视而不见吧,这也是圣人大方的给徐义两千额度新军的原因吧。 “义哥儿,老夫本来想让你在左金吾卫多待些时日,也好能整饬一下,招揽一些有用之人为你所用,为以后征战边疆做些准备。” “老夫老了,很难再出征了······你这样过早的提出训练新军,唉······有点空中楼阁了。在长安,你还没有基础,这不是你的品级和长公主义子身份能改变的。” 李炜也算是语重心长了,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告诉徐义了。 “十六卫出两千,信安王,应该不难吧?” “是不难,怎么说也是近十万的兵额。可你可曾想过,左右监门卫、左右千牛卫主宫门和圣人守护,这四卫存在缺额,又不能在圣人跟前露底,可给你多少兵额挑选?” “同理,其余十二卫,驻守长安者,兵额六万,实际五万不到,都需要留着让朝廷,让圣人看的兵员,又能给你多少可选之兵?” “就是左金吾卫,老夫这所谓的左金吾卫大将军,都做不到让属下将领将精兵全数放出来任你挑选。在长安的军营,谁都有跟脚,谁都怕犯事,都处于一个众所周知的平衡中。” “两千,或许容易,或许难。若是你在左金吾卫待三两年,摸了底,了解了实情,甚至将整个十六卫的情况都摸清了,再将你的训练新军的想法呈于圣人,到时候只需要朝廷的诏令,选调兵员即可。” “从东都队列队形训练,老夫就知道你对练兵有想法,只是时日不长,就是老夫也对当下长安的兵员状况不曾了解太多······” “所以,老夫才说你急了些。” 徐义懵了。不管是当初在陇右,还是后来去朔方,不管是对战吐蕃,还是征战契丹,徐义看到的都是大盛朝那悍不畏死的军卒作战。 只是这长安······徐义相信,李炜没必要骗他。从府兵制的崩溃,到原本多年以后整个大盛朝的混乱的历史轨迹,长安十六卫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敢奢望。 可是,自己只要两千兵呀! “实在不行就重新招募吧。” 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圣人恩准的是两千兵额······ 徐义的这一天,兴奋、失落,峰转路回,再一次失望,心境真的算是波浪起伏了。 辞别了信安王,徐义再一次带着自己仅有的四五人班底,闷闷的回府了。 一时间徐义甚至有点打退堂鼓了,甚至期望圣人忘记有这么回事了。 可惜,一大早,宫里的中使就到了徐府:“奉天承运皇帝昭:着开国金城候、定远将军、左金吾卫中郎将徐义,进明威将军,司大盛新军军使,主新军筹建训练事。” 没得选了。 要说是愁眉不展,那倒也不至于,心情肯定是好不到哪去。 “主公,门外有广平公府上的人求见······” 自从徐义被封开国候,徐清就不再叫将主了,叫主公。 “让他······等等,广平公府?” “是,自称广平公府上的。” 广平公,徐义记得,昨日在宴席上,有过一两句话的交道,当时徐义还觉得奇怪,那老头很是热情。 很寻常的过几日拜访的客套话,没想到今日就来人了。 “请人进来吧。” 一般的遣人来,多事送个拜帖什么的,只是这广平公府上的官家,神神秘秘的,说是他家广平公,恳请金城候能过府一叙。 徐义倒没有摆谱扎架子的心思,就是这莫名其妙的邀请······想了想自己在长安几乎等同于两眼一抹黑了,就想着去拜访拜访也无所谓。 徐义带着徐清,轻车从简,直接跟着广平公府的管事,拜访广平公了。 “老夫程伯献,敢问金城候字号?” 徐义没想到到了广平公府后,这刚刚寒暄完,广平公就来了这样一句。 “程公在上,好叫程公知道,小子字敬廷。” “那就是了。呈上来······” 徐义被广平公的这一番操作搞的很懵,压根就不明白这几个意思,根本就不是寻常待客的程序。 客随主便,只能随这老头的便。 是一卷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被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恭敬的端着,缓缓的进了中堂。 不明白,只能就这样看着。 那广平公上手,陪着一起打开了卷轴:“金城候,还请移步观看。” 徐义上前······这···这么有点熟悉?再细看,徐义感觉这就是自己的画像,或许有些差别,太像自己了。 徐义更懵了,看看画像,再扭头看看广平公,看看那眼眶有些发红的中年人。不知所谓······ “金城候,此画作乃是贞观年阎立本所作,u看书 .uukanhu.cm 画中人乃是刺封开国英公李绩······” 这······徐义算是明白了。记得当初遇到莺娘时,她师父就说过一句,自己长得像英公,徐义根本就没当回事。 现在,就在这广平公府上,居然见到了跟自己如此相像的画像。 徐义并没有应声,装着很随意的看了看画像,就退到了椅子上,端着茶轻轻的啜。 “金城候,老夫是卢国公程咬金之孙,广平郡公程处弼之子。至于他······”说着,程伯献指了指那中年人:“他叫徐思顺,为徐敬真,也就是英公三子的长子。” 徐义之所以不说话,是在考量自己这个身份在暴露之后的得失。 这老程家,还真的给徐义出了一道难题。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4章 难题)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5章 细思极恐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不是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真相大白,即便是真相大白,那也不可能跟自己原本是谁勾连起来。 这一点过于玄乎了,没人敢去这样想。 所谓的暴露,就是自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身份暴露。 这样的暴露,最大的漏洞就在于,一个西迁洮河的徐家人,又如何成了孙思邈的传承人? 这里的漏洞很大,大到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程度。 一个西迁洮河的徐家人,一个终南山孙思邈的守墓人,根本就没有勾连的可能。 朝堂不是公明殿,公明殿的道士可以脑补,可以在脑海里形成婉转曲折的故事,但是朝堂却是可以查证的。即便是洮河,也是有户籍的。 只有有心,不愁查验到徐义曾经在洮河的记录······这就很难跟孙思邈的守墓人相联系了。 所有之前的一切,都有可能因此而崩塌。 自己的疮科技能,李炜的信任,甚至崔家的婚事,长公主的干亲······徐义都不确定会不会尽数毁掉了,不确定公明殿是不是也会因此而遭至灾祸。 可现在程伯献给自己的是真正的迫在眉睫的问题。 这老程家到底啥意思呀? 现在这情况该怎样解决? 徐清好像无所谓。对于公明殿,都是清楚徐义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这个事实的,并且脑补了徐义接受孙思邈疮科传承那曲折离奇的故事。 想想莺娘那身手,出自终南山某个门派,也就能将徐义接受孙思邈疮科传承理解了。 徐清这时候忽略了公明殿和徐义一起编造的那个谎言,骗过了崔珪,骗过了李炜,让整个大盛朝都以为徐义就是单纯的孙思邈守墓人。 现在,一旦将徐义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事实暴露,如何来自圆其说······ “不错,小子确实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后裔,先祖徐世平。” 徐义在静默的这一阵想了很多,有一点他肯定,自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事,是肯定瞒不住了。 不是说程伯献口风不严,是徐义敢肯定,今天自己造访广平公府上的事,宫里肯定知晓了。 不管是徐思顺还是老程家,能留着徐世绩的画像,那宫里也自然有徐世绩的画像。毕竟,徐世绩当初也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凌烟阁是有画像的。 事至于此,瞒终归是瞒不了了。在当下,自己被长公主认干亲,趁这股风还没冷,或许自己曾经的欺瞒,不至于让朝廷降罪。 至于信安王李炜和崔家,再做应对吧。 真够倒霉的,自己怎么就长的跟那徐世绩想象了呢?否则,单纯的以孙思邈传人的身份混世该多好。 最起码,至今为止,这所谓的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脚,从来没给自己带来哪怕一丝的助力。 反倒现在成了一种羁绊! “族叔在上,受侄儿一拜!” 估计这徐思顺早就等着了,徐义的话音刚落,徐思顺就跪在地上了,还两眼泪汪汪的。 你是激动了,对我而言却说不定是灾难呀! 或许徐敬业谋反的事朝廷遗忘了,不追究了,可自己蒙骗信安王、崔珪、崔家,乃至整个朝堂的事,让老子怎么搞定呀! 被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跪拜叫叔,徐义终归不能端着,先扶起来······ 蒙骗一事,也跟人家没关系。 相认并不只有欢喜。徐义陪着程伯献,听他讲当初瓦岗寨如何如何,讲先祖们的荣耀怎样的光芒万丈,讲各家在乱世时如何留一脉传承,讲这些年过去了,当初的荣耀又如何沦落······ 说实话,徐义没有感同身受的情绪。 自己本身是谁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现在徐义考虑的不是认祖归宗,而是怎样来对自己前期的谎言自圆其说,怎样不会被李炜、崔珪、崔家,以及长公主、圣人怀疑目的。 扯这些没用! 好不容易捱到了宾主尽欢而散,徐义闷闷不乐的回府······这长安确实不怎么好待,老是有这些让自己不开心,由很难改变的事。 然而,在广平公府上······ “好像我族叔并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 徐义的心不在焉,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不奇怪,什么是认祖归宗?说是祖宗,不管是英公这一脉,还是他先祖,都是舒公所出,是不是认同英公的荣耀,对他而言无所谓。” “偏偏因为你家这一脉,导致他先祖不得不出走洮河,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就剩下他这独苗一颗,你想让他见了你这个侄儿要有多欣喜吗?” “不但不会有欣喜,反倒对他而言会想起过去,那些让他不堪忍受的悲剧。思顺呀,你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不能想着谁主正统的想法。你这个族叔不一般。” 程伯献在教导徐思顺,担心徐思顺躺在英公曾经的荣耀上,不耻于求徐义。 “程公,我没有那个意思。不管族叔怎样想的,也只有他有机会恢复先祖荣耀,我不会在意谁是正统,只是觉得族叔他不太热情。” “程公,我想过了,先祖的人脉遗产,我接不下,也没人将我当回事,就是那些曾经随先祖出生入死的军卒后裔,也对我嗤之以鼻。而我族叔,我想依附族叔······” 徐义不知道广平公府上还有这样一段,也不知道曾经的徐世绩之所以闯下偌大的家业,并没有完全被徐敬业折腾没了,也曾有一些死忠家族,还继续在大盛的军中存在。 其实,即便徐义知道,也不会真的以为那就是属于自己的,就能被自己所用。 这朝堂真的不好混。 “主公,听闻那广平公之所以有现今的地位,是因为那程伯献谄媚与高翁。今日之事······” 这不是什么秘闻,徐清听说了,徐义也听说了。 “清叔,你是说今日程伯献这番行为有可能是奉了高力士的命?” “主公,恐怕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狗日的,老程家的脸都在你这丢完了。好歹也算勋贵世家,怎么这般去谄媚一个内监。 徐义那个心歪呀! 本来不爽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筹建新军,筹个屁呀!若真的程伯献是高力士指示着做的,那圣人势必已经知道了。这样做的结果······ 徐义不敢细想,越想越恐怖。 徐义这时候在上层,应该是有一定的名头了,虽然底蕴不足,但是,徐义有信安王李炜的信任和亲近,有崔家嫡女的联姻,还有长公主的干亲。 说起来,徐义这时候在朝堂算是有一定的关系网了。uu看书.uukanhu 而若是因为自己隐藏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做法,让这三股势力都对自己有了芥蒂,都不用想,徐义也知道下场。 若这是圣人主导呢?再联系到自己出风头想筹建什么新军,徐义越想就有点越害怕了。 自己也真是闲的!这大盛朝爱死死去,爱乱乱去,爱分裂还是藩镇谋反,跟自己有屁关系呀?偏偏自己就有了力挽狂澜的想法,就想着以推动火器来形成藩镇军备必须依靠朝廷,从而避免藩镇作乱的可能。 这都挨自己什么事呀! 徐义很不想承认,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改变,完全是因为杨玉环,是他不忍看着那个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还是这个时代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承担整个王朝由盛转衰的责任,不想听到她香消云散的消息。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5章 细思极恐)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6章 3日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府的又一次家庭会议。 虽然没什么有用的建议,到底还是能壮壮胆的。 就是这开头······ “没事吧?这能有什么事?谁规定英公后裔就不能继承孙真人的疮科医道了?” 凌风子相当的豁达,听来徐清沉重的讲述,一副屁事没有的神情,似乎对于暴露徐义是英公后裔还有一丝兴奋。 那是,徐义也是世家了,再搭配现今徐义的地位,就是在长安城,那也是一号人物了。 本来徐义已经是长安城的一号人物了。长公主的义子,真不是一般人。 到底是山野之人,想不到朝廷的凶险。 “凌风,你可记得,主公是孙真人守墓人的说法,是经你口让人知晓的。现在,不管是信安王,还是崔家,包括整个大盛朝廷,都认为主公是孙真人的守墓人。” “这突然主公又成了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信安王如何想?崔家怎样想?长公主会怎样认为主公?圣人呢?整个朝堂呢?要不你去给诸位解释解释!” 繁华已经把凌风子的眼迷了,心思根本就不再转了,每天就想着进长安后,他的医术会得到达官贵人的认同,从此他就能扬名了。 也只有徐清整日跟着徐义,才知道徐义的艰难。 凌风子这时候有点怕了,这不仅仅是涉及徐义的前程,更是很可能涉及到公明殿的命运。 傻眼了,欺君呀!凌风子站起来转圈,不停的转圈。 徐义看着眼晕,却也不好说他。 就没想过自家的这些憨货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来。 “徐义本来就是孙神仙的疮科传人呀!” 莺娘如是说。 这样的结论,是谁都认同的,也觉得这是事实。除了徐义。 在这样的结论下,现在需要解决的就是凌风子说徐义是孙思邈守墓人,和徐世平之孙的勾连。 只有徐义清楚,自己跟孙思邈一点关系没有。 最大的谎言不是凌风子说自己是孙思邈的守墓人,而是自己的来历。 “莺娘,现在主公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这一点,已经暴露了。而原本凌风子放出去主公是孙真人疮科传承人的说辞,如何跟徐氏后裔勾连便是难点。” “当初凌风子的说辞是自己进山祭奠孙真人时,巧遇山洪,整个守墓人只剩下主公一人,从而带主公下山了。” “事实上······” 说到这,徐清还左右看了看:“事实上我等都清楚,主公是在随家族回乡时被劫······” “是啊,我知道呀。徐义被劫一事,除了家里人,还有谁知道?那一伙盗匪,我随师父已经全数斩杀了。” “说是从山里带出来有何不可?又有谁知道缘由?即便朝廷从洮河入手,小时候徐义也曾被我师父带进山过,离开洮河也不是一次两次······” 徐义本来对自己人的讨论不抱希望的,听到这,徐义好像抓住了什么,就差那么一点点,这所有的事就都能理顺了。 “莺娘,你是说咱们以师父并不知道我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后裔为原点展开?” 徐义没接收这个徐义的记忆,若莺娘所言是真,好像就有点说道了。 在洮河的徐义,不止一次的离开洮河,被莺娘的师父带进山,进终南山做什么,那就是随便自己说了,完全可以说是进山为孙神仙守墓,也可以说是进山接受孙神仙疮科的隔代传承。 而凌风子进山的那一次,确实也是跟徐义巧遇了。 因为徐义忌讳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名头,自己隐瞒了这段经历,凌风子便自认为徐义只是孙神仙的守墓人。 好像一切都能说清了。 “徐义,拖延三日,莺娘出去三日,三日后再定。” “行!这三日,我先去细柳营转转,也说的过去。避开这一阵长安的传闻。” 徐义不确定莺娘出去三日要做什么,不过,徐义这时候思路已经很清楚了。 自己忌讳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脚,从而没有对公明殿坦诚,这一切就都能说得过去了。 只要凌风子当初不是有意隐瞒,因为徐敬业曾经谋反,徐义的忌讳有足够的理由让人信服。 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度过这场危机吧。 徐义第二日出城了,带着徐清、徐风、徐云,前往细柳营,勘查筹建新军的营地。 “你是说这小子去细柳营了?” “回大家,确实如此。” “他这是心中无愧,还是心大?” 这时候,圣人在凌烟阁,正端详着凌烟阁的二十四功臣,准确的说是端详着一个跟徐义相像的画像。 确实,在广平公府的那一出,是圣人让高力士安排的。 在东都,圣人第一次见徐义时,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回长安了,在凌烟阁看到了李绩的画像······ 圣人着高力士遣人前往徐世绩的祖籍调查,再往洮河,已经证实了徐义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后裔。 两千军卒,圣人或许真不当回事,但是,让徐义单独筹建新军,怎么可能不彻底的调查徐义的跟脚来历? “力士,你说这小子真跟孙神仙有关系?” “大家,据洮河回复的奏报,徐义小时候被邻居相中,多次进终南山,具体做什么不确定。” “洮河奏报徐世平一族离开洮河的时间,跟徐义出现的时间接近。只是无法确定徐世平一族是否是进了终南山。” “大家,从徐义所展示的医道一途,老奴想不出当世还有何人有这般高超的医术,太医院无人敢比。” 高力士很想说:徐义还救了长公主。但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恐怕适得其反。 “为何要隐瞒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脚?有这样名门的出身,会有利于他在朝堂任官。这小子······” 圣人是在问,也是在疑惑。对于徐义有意隐瞒开国郡公后裔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大家,因为徐敬业谋反一事,整个徐氏恐怕几近灭族了吧?徐小子一族背井离乡,最后家破人亡······” “大家,老奴听广平公所言,徐小子对徐思顺很是冷漠。老奴不好说徐小子是不是对英公一脉有记恨。” “对于徐家小子而言,就他目前取得的成就而言,u看书.uukansh.o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并不能成为他的依仗,反倒是他的枷锁。” “力士,朕就那么小心眼吗?反臣的后裔,如今在朝堂做官的几许?这小子······力士,不对呀,跟朕说起臣工,你何曾带过倾向?该不是我那族叔又许了你什么好处吧?” “陛下,老奴不敢。之所以倾向徐小子,那是老奴替陛下说出来而已。至于信安王,这时候应该在怪罪徐小子,瞒这么久,也幸亏信安王这般宠信他!” 到底信安王李炜跟高力士怎样,唯有他俩知道了。 不过,高力士的这话,确实捅到圣人的痒痒处了:“徐义跟王忠嗣都属于一世之才,他俩又不同。” “徐义受朕恩惠不多,虽然有长公主这层关系,朕还是要告诉这小子,在大盛,最大的依仗是朕,而不是其他什么世家大族!”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6章 三日)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7章 故事是这样的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三天,不需要程伯献大嘴巴,徐义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传闻,已经是妇孺皆知了。当然,仅限于大盛朝堂的贵人圈。 李炜往秦州去信了,焦急的等着崔珪的回信。 李炜的管家几乎每天都到徐府转一圈······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小子怎么还有心看狗屁的细柳营?” 要说李炜一点都没有怪罪,也不可能,只是,李炜需要从徐义口中得到准确的说辞,也好让他有机会跟圣人解释。 李炜不相信宫里这时候还不知道,却无法想象圣人在知晓后的处理方式。 还有长公主······ “信安王是说义哥儿出身于高平北祖上房徐氏?” “确实如此。” 见长公主嘴里还是义哥儿,李炜算是松了一口气。 “管他什么出身,他都是我的儿子。” “长公主,此事恐怕有些不妥。不管原因如何,徐义那小子算是隐瞒了一些事实,我担心圣人那里······” “本来想找这小子问问清楚,也好在圣人面前帮他说清楚了。偏偏这时候他还有心去细柳营勘验什么军营!” “信安王,这说明义哥儿心中无愧,心中无私,坦荡荡,自然无须担心什么。” 当真这长公主是吃斋念道的?凡是在宫里长大的,没有一个缺心眼的,就是原本缺点,也被宫里的环境熏住了。 更何况,长公主的成长时期,便是本朝权力更迭的大混乱时期。 很显然,长公主明白了信安王说这些话的意思。 但是,长公主那一锤定音的话,已经表明了态度:徐义就是我的义子,无论他是怎样的出身。 徐义的做法,能让她这样的态度立足。在广平公府的交谈流传出来以后,徐义没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托关系、拜码头,而是继续着本该属于他的公务。 这也就是说,徐义对于是不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并不在意,也就不存在故意隐瞒的动机。 看看徐义出世后的一切行为,没有一件是与朝廷相悖的。 “长公主,事实确实如此,可圣人如何想?毕竟一直以来义哥儿都是以孙神仙传人的名头存世······” “那又怎样?信安王,义哥儿可曾否认过自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身份吗?本宫所知,在广平公府,义哥儿是第一次被人问起出身吧?” “既然无人问起过,就不存在隐瞒的前提。他是孙神仙的疮科传承人,这点难道还有怀疑?若是有怀疑,老身到可以现身说法。” “既然都没有,谁又曾规定,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不可以做孙神仙的传承人?别说是高平北祖上房,就是皇家宗室,若孙神仙收徒,那肯定也会是趋之若鹜。” “信安王,至于三郎······朝堂官员,甚至朝廷重臣,前隋杨家后裔,逆臣子孙,就是神龙帝的后裔,不一样是宫内翘首吗?” “别说义哥儿只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一支,就是英公直系后裔又怎样?” 李炜不是不懂的这些,也不会想不明白,更不可能看不到大盛朝的现状如何,只是立场不同,考虑问题的切入点就不同。 对于李炜,在刚听说徐义出身时,那一刻首先是恼怒,而后才捋清了整个过程:似乎徐义从未曾说过自己的出身,一直是外人因为他的医道技能而冠名的。 自然,李炜就想着圣人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会是怎样的情绪。 圣人不曾跟徐义有太多的交道,也不了解徐义这个孙神仙疮科传人的身份是怎样来的。 圣人的恼怒和他李炜的恼怒,是两码事。 长公主······正处于初有儿子的激动中,在听到这类消息时,潜意识的思考都是找合适的借口替徐义开脱。 不过,长公主这样的态度,让李炜放心很多。最起码徐义不会被圣人降罪,因为有长公主在前面扛着。 哪怕就是不能主导新军,左金吾卫中郎将的职衔总还是有的,金城候的赏爵也是有的······大不了多等些时日呗,徐义还小,有的是时间。 至于崔家······若是他家悔婚,恐怕整个朝堂不知有多少世家大族庆贺了。 “殿下,金城候府外求见。” 正说着呢,他就来了。 长公主看了看李炜:“长公主,老夫接连几日都遣人在徐府候着他,不知今日已经回来了。” “快让我儿进来。以后我儿过来,不必通报,公主府就是他的家。” 认干亲才举行了仪式,长公主还没有享受母亲的滋味呢。这兴头还很高,几乎想亲自去迎一下。 “娘亲,信安王······” “回府了?” “还没有,小子在细柳营听到些传闻,便兴冲冲的回来了。小子刚从王府那边过来。” 徐义一家人分析过,李炜的态度相当重要。这几天李炜一直遣人候着,知道李炜这边没有怪罪。但是,有些细节还是需要注意的。 “义儿,没事,他们说什么不重要,有为娘呢。” “娘亲,孩儿惹事了······” 徐义那装委屈的神情,真的挺真实的。 “娘亲,这是师门当初传承下来的《千金方》以及小子所著《疮科要义》,恳请娘亲代小子奉于圣人。” 这就是莺娘连续三日奔波的结果。 莺娘的师门越来越神秘了,居然真的有孙思邈晚年的千金方,就是来自后世的徐义,都不曾听说过,这完全就是一本针对创伤急救的著作。 用莺娘的话,她的师门也曾为此著作贡献不少。 这一著作的出现,就把徐义的经历连接完整了。故事就成了这样的:徐义在小时候就被邻居带进终南山,被孙思邈的疮科传人收徒,在疮科上的天赋惊人,继承了孙思邈所有疮科的医道技能,并将其发扬光大。 几年前,徐义一家为报孙思邈传人之恩,内迁终南为孙思邈守墓,接替原来孙思邈传承人的职责。在孙神仙坟前结庐守墓。 却不料一场山洪,让一家人死于非命,正好遇到了凌风子进山祭拜,救下了唯一幸存的徐义,并将其带出终南山······ 故事应该就是这样,最起码聪明的人,在看到徐义奉献的千金方以后,会这样脑补一个完整的故事。 “义儿,为娘想知道,为何不曾提起过你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 “娘亲,孩儿提与不提,在孩儿看来并无区别。敬业谋反,令英公先祖一脉尽数暴毙,多年的往来也在那时便断绝了。” “这也是家父当初决定进山守墓的原因。高平北祖上房没落了,却不能因此而断绝宗族。谁知事与愿违,再次遭受了不幸。” “这大概就是违天命的结果吧。” “小子承蒙凌风子师父所救,就想着安安静静的做个小道童,将孙师的医道传承下来,也不枉孙师之托。阴差阳错,小子再一次入世了。” “本以为,所谓的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已经没了,就剩下小子一人了,是不是高平北祖上房,提不提高平北祖上房,谁在意呢?” “孩儿一直认为,u看书.kahu不管敬业当初出于怎样的目的,又有怎样冠冕堂皇的借口,与朝廷对着干,那就是谋反。这一点,让孩儿从心底抵触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跟脚。” “但是,孩儿不能改变出身,就是族里曾经有谋反的宗亲,孩儿不不能否认,做不出忘祖的畜生行为来。所以,孩儿就不想提······” 这一通陈述,徐义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真正的让听者流泪。让一个背负着孙思邈传承,也背负着一家一族唯一后人的徐义,鲜活的呈现了。 长公主那个心疼,泪流的哗哗的,就是李炜,这一刻也有点憋闷。 应该是闯过去了,不仅仅不会因为隐瞒出身受过,说不定还能赢得一些同情和赞扬。 再献出这千金方、疮科要义······圣人也应该不再多心了吧?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7章 故事是这样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8章 都在进行中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长公主进宫,确实比信安王李炜要方便的多,就是在圣人面前的分量,信安王也比不了长公主。 尽管李炜也很想把徐义这有情有义的形象当着圣人讲述一番,最终还是争不过长公主······这是我儿的事,我必须得做! 进了宫,长公主几乎是在哭泣中讲述徐义故事的。 长公主的讲述,添加了太多自己脑补的过程,把徐义一族背井离乡到内迁守墓的过程,讲述的那叫一个义薄云天。 至于徐义,在长公主心里就是一个悲惨的孩子。先是因为宗亲谋反而受牵连背井离乡了,然后进那荒山野岭里度过童年,本来入关了,却又承受了失去亲人······她才不管徐敬业谋反是徐义在哪里。 就是这样一个凄苦身世,她的孩儿,却在出世为朝廷效力时被人传闲话,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长公主的哭诉,真有点啼血伸冤的感觉,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也就是当今的圣人,被长公主讨伐的一阵一阵的脸红。 “妹妹,朕没有怀疑过金城候,他是朕看重的,又怎能去怀疑?” “不提最早的舒公,就说英公,那也是有功于我大盛。至于徐敬业谋反,特殊时期特殊之事,跟英公幺弟一脉并无关系。” “传言所说的隐瞒,从来不曾有人问过,又怎么存在隐瞒?” “妹妹,让金城候好好的给朕训练新军,别听那些有的没的,臣工是不是忠于朝廷,朕心里有杆秤,不会因为市井的传言就改变的。” 这事闹的,自己挑起来,最后倒成了自己收尾。长公主本来应该是给徐义求圣人谅解的,倒成了圣人亏心的向长公主求谅解。圣人也很郁闷的。 “力士,看来是事实了。” “应该如此。老奴从洮河调查的结果,包括终南山山洪都契合。若不是当初崔珪家以及信安王府出事,或许徐义这小子真有心在公明殿里做道士了。” 圣人已经有结论了,高力士也就敢有倾向了。 “也罢,两千新军,朕容得下。随后你追一下,别让李林甫在这事上玩手段。否则,一旦把两位公主惹毛了,朕也保不了他。” “那个裤衩,确实要舒适很多,比兜裆裤强多了。这小子还真是玲珑心窍,也不知道怎么想出的······” 至于那个罩罩在宫里有多受欢迎,就没必要当真高力士这个阉人说了。那个罩罩,自己看着也挺赏心悦目的。 确实,这玩意儿的现世,虽然还只是少量的试验品,已经在整个长安的贵妇人中掀起热潮了。 这不,徐义拜访岳丈家,崔颖居然提前招呼,让徐义想办法给搞到些罩罩······听说是长公主个玉真公主的产业,崔颖就让徐义想办法了。 拜访岳丈,居然带着罩罩和裤衩作为礼物,这也是没谁了。 “颍娘,你抽空去长公主府拜访一下,以后需要了,直接过去拿,记账就行。” “我去?能行吗?” “嗯,这个罩罩和裤衩作坊,有咱家的份子。” “咱家的份子?” “嗯,是我设计的。” “啊······徐义,你怎么设计这个?” “那个,当初给长公主治病时,我······” 没法再往下说了,总不能说自己当初解开抹胸时想来了的吧?更不能说自己好像还比划着临时做了一个。 “你······” 崔颖丢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恼了,一转身进后堂了。 徐义需要面对岳丈了。 崔瑶,朝散大夫,礼部侍郎,博陵崔氏的嫡长子,继承了博陵郡公的爵位,相对于崔珪,也不算职位多高。 只不过是正儿八经的岳丈,徐义多少有点紧张。 两世了,徐义都还没有经历过见岳丈。 “叔父······” “哈哈,徐义呀,差不多能改口称大人了。” “是大人。” “高平北祖,可追溯到前秦徐国了。后为秦襄王相,历代有司农、司空等高官显贵后裔,一直到英公一代。” “说起来,这样的出身算得上世家大族了。只不过,唉,世事沧桑,你倒真不必以出身出仕。” “呵呵,以后擢升郡公了,倒是可以让朝廷给个徐国公,那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岳丈这算是找话吧?不过在徐义看来,这岳丈也就是个礼部侍郎的格局,比不上大舅哥崔涣,也比不上崔珪,至于跟当下崔氏话事人崔升比,倒是可爱多了。 意思徐义懂,岳丈想表达的,就是崔家没有在意徐义是不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出身,当然了,有这样的出身更好。 还想说的是,崔家并没有在意徐义是不是隐瞒,很理解徐义的心情和做法。 徐义只能附和着,对于岳丈这种潜意识里很看重出身的贵人,徐义好像跟岳丈到不了一个节奏上。 这样的谈话很艰难的。 倒是跟岳母的交流要轻松很多。或许是因为罩罩的原因吧。 总体来说,徐义的第一次登门,在岳丈家里算是过关了。期间也多次谈起年后成婚的事,这算是正儿八经的谈婚论嫁了。 成家立业,徐义这算是要走上康庄大道了。 而曾经树下的敌意,也一样在酝酿着······ “寿王,老臣这边对新军的钱粮,恐怕压不了多久。在朝廷诏令下达以后,高力士随后又跟老臣提起过,要求在徐义那小子选兵完成的同时,必须将新军的粮饷一并拨付到位。” “寿王殿下,不知老臣说的对不对。对于徐义,老臣的建议是拉拢比敌对好处要多。” “先不说这新军能不能成事,就说徐义现在的情况,信安王绝对信任,听说他跟如今的河东节度副使郭子仪交好。” “再说他的姻亲博陵崔氏,崔瑶为礼部侍郎,崔珪为秦州刺史,下一代的崔涣,年后考功结束,恐怕也要进京了,少不了一个从六品的职衔。” “更何况,徐义还有长公主义子的凭借,更是与长公主、玉真公主合作产业。不论从哪方面考虑,交好徐义都好过敌对。” 李林甫这算是为主谋事的立场,处处都在为李瑁着想,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对于寿王殿下想鼓捣徐义的想法,李林甫是真的想不通。徐义年少,才十五六已经风头无两了,待些时日,必将是大盛的股肱之臣。 王忠嗣与太子那边亲近,如今有了一个堪比王忠嗣前程的徐义,想不明白寿王为何有如此深的敌意。 多大仇比大统之位还重要? “李公,小王也清楚,只是有些事······算了,不说也罢。” “李公,若是在选兵上,不知能不能做些事?” 李林甫懂不了李瑁的恨,对于李瑁而言,那就是耻辱,只有将徐义弄死,他的心才能平静了,否则他永远都无法释怀。u看书.uukanhu.c 想来也是,自己的王妃,居然跟他徐义有过夫妻之实······这不是怀疑,李瑁是肯定。尽管玉娘说,那是因为意外,在李瑁心里,那个意外就是徐义。 这种恨······李瑁也知道,如今的徐义,已经不是自己一个寿王能撼动了,除非自己继承大统,或者说徐义在职责上出错,导致他一蹶不振······到那时,就是自己想怎样揉捏就怎样揉捏了。 一个没有职衔,单纯长公主的义子身份,还不是由着他李瑁玩弄? “寿王殿下,老臣试试吧,寿王也可以求求惠妃。陈玄礼死硬,左金吾卫又是李炜的地盘,剩下就是外衙的十一卫有操作空间了。” “内衙四卫,倒是可以谏言圣人,还需要惠妃娘娘出力,外衙嘛,多方努力吧!”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8章 都在进行中)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49章 焦点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力士,朕将徐思顺配给徐义如何?让徐思顺做新军的录事参军。” “大家,老奴不懂。” 在圣人说出这话的瞬间,高力士都以为圣人这是要补偿徐义,转而一想,圣人绝不会这样简单。 别看只是一个简单的调遣,寓意不一般。 看上去是新军让徐家一统了,圣人背后的想法,高力士真心不懂。 “新军······徐义这小子那火器,就是朕都无法想象可能出现的情况。两千新军,不管发展到何种程度,都在可控范围。” “可一旦新军成事,也就是火器在新军中发挥威力了,那便是大盛朝军伍整体更换的时候。” “到那时,或许整个王朝的新军,都是徐义的门生了······” 高力士这时候更不敢妄言了。君心难测,自己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力士,徐义是不是忠诚,朕多少有些谱。不管是徐义怨恨英公一脉,还是徐义因为新军崛起而滋生他意,派徐思顺入新军,朕觉得都合适。” “另外,你夹袋里的人,也放一些进去······” 这是边用边疑吧?想想也对,圣人不一直就是这样驾驭朝臣吗,自己也如此。 谁也想不到,徐义之所以想玩新军这茬,完全是因为洛水林子里的意外,真没什么其他心思。 徐义这时候正一门心思的撰写新军的章程,撰写新军的规章制度什么的,以及成立新军需要朝廷那些部门配合等等。 将作监好像是脱不开的衙门。 “你要从将作监挑选工匠?十六卫的军营,每个军营多有工匠的,圣人让你选兵,你直接在十六卫挑选就可以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信安王,工匠不能占军卒名额,在小子的谋划中,工匠的数量很多,甚至多到军卒的两成。” “同时,小子在细柳营需要建立火器作坊,以满足新军的训练的需要。” 这小子,还真是敢开口。 朝廷会允许将作监之外的兵器作坊吗?李炜也不敢肯定。就圣人对徐义,对新军的态度,李炜现在也有点摸不透了。 这次徐义出身事件,李炜从高力士嘴里,算是捕风捉影的得到些信息。 圣人会同意吗? 徐义将自己筹建新军的章程呈上去了,这一次没有走什么私人的渠道,完全是通过朝廷的正常渠道上奏的······ “言之有物呀!仿佛朕若是不同意了,就是有罪于大盛王朝了。朕准了!” 高力士没敢接圣人的茬,不知道如何接。对于徐义,圣人好像不是一以贯之,跟王忠嗣完全不是一回事。 曾几何时,高力士还记得,圣人将王忠嗣跟徐义相提并论。 “徐义可开始选兵?” “据老奴所知,暂时尚未选兵。听闻金城候扬言,选工匠比选兵更重要。” 工匠比选兵更重要?圣人不可置否,摆摆手,让高力士出去了。 圣人不认为高力士有什么消息会瞒着自己,惠妃所言,恐怕还是有些无中生有了。 倘若太子真的跟徐义勾连,高力士这边绝对不会得不到消息······ 还是不熟悉朝堂呀! 像徐义这样拖而不决,越容易滋生更多的麻烦。也好,朕也看看会有什么人露头吧。 不是徐义不懂拖而不决的弊端,是他实在没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 选兵,对于十六卫几万人而言,两千人真不难,徐义是这样认为的。可对于徐义而言,所谓的粮草先行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选兵之前,他需要将细柳营完成改造。 脑子里闪现着曾经从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军营画面,徐义涂涂画画的很多天了,总是在以为成稿时,脑子里又想起某一点来。 训练场想好了,发现火器的靶场和试验场还需要设置;营房想好了,发现自己忘记了军营首先是居民区的本质。 再想到火器作坊的设置,火器作坊防火等等,翻来覆去的重复了无数次,一次次的修改,一次次的都能把想起设计规划图的缺点来。 徐义这段时间就这样耗在府上了,甚至连崔颖过来,也是陪着看。 “珪叔来信了,叔翁也来信了······” “哦,过几天,等这事有点眉目了,我过去。” 徐义脑子里还琢磨着军营、作坊、训练场、试验场等等事务,对崔颖也有点心不在焉。 “主母,主公这几天几乎不出书房,吃喝拉撒都在书房里的。” 徐清担心崔颖会心里有疙瘩,赶紧替徐义解释。 自从来了长安,本来有了长公主的这层关系,徐家应该是相当的显耀的,徐清却感觉到有点诡异,仿佛长安的显贵都跟徐府有点敬而远之的意思。 徐清窥不透背后的意味,却能感觉到。特别是在公主拜亲仪式宴席上凑近自己的那些显贵官家,这些天见了自己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所以,徐清觉得徐府这时候不能单纯的依仗长公主,跟崔家的婚事是必须要坚定的完成的。 徐清生怕这个未来的主母有什么其他想法······ 也不知道崔颖是信还是不信,对徐清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崔颖每天都到徐府了,像是要承担起徐义的衣食住行一般。 至于莺娘,每天除了守着书房门口,心思没那么多。 “信安王遣人来了,让主公过府一叙······” 徐清先是禀告崔颖。 “还是让徐义做主吧。” 结果,还是那句话:等过几天吧,事情有了眉目,小子再过府一叙。 还好,最起码徐义是真的有事,有点闭门谢客的味道。 信安王应该能理解。可是,接下来的一封请柬,却让徐义也有点为难了。 因为,太子遣人送拜帖了。 徐义很心烦,可是不得不停下来自己那混乱无序的思考。 “太子邀请,主公,恐怕推不得呀!” 徐义也是觉得有点棘手。 徐义不知道,这时候的徐义,就是整个长安显贵嘴里的焦点。 长公主义子仪式没多久,就爆出了徐义居然是英国公李绩的后裔。这本来没什么的,结果,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寿王李瑁跟徐义似乎有些瓜葛······ 现在朝堂上,李林甫和惠妃以及寿王等人,跟太子一系的关系如何,几乎是众所周知了。 徐义在认亲宴席上的作为,以及圣人委任徐义单独筹建新军等等信息,把徐义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仿佛徐义是偏向太子还是寿王,对大统继承有一点力量一般。 所有人都在看着徐义的态度。 这时候,太子遣人到徐府的事,很快就广为人知了。 “推不得也得推了。我想过,这时候不适合掺和这些事,信安王也告诫过我,不得掺和皇室事务。” “这样吧,我亲自回帖,讲明原因就是了。” 徐义也是没法。u看书 uukansh 若没有崔家和信安王在前,自己或许不会这样拒绝,走一趟应该是可以的。可现在······ “报······主公,寿王携寿王妃遣人请主公到寿王府叙旧!” 这······不止是徐义,所有人都觉得有点不对了。 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主公,广平郡公遣人,请主公过府一叙!” 这边还没想明白,又来一道请柬。 徐义有点头皮发麻了,盯着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发愣。就是再傻,徐义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在风口浪尖了。 这是往火炉上烤自己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49章 焦点)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0章 接踵而来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崔家、信安王、广平公、寿王、太子,这些人,在长安无一不是大盛朝的顶级显贵,却几乎在同时向徐义发出邀请。 若是在平时,徐义知道怎么做,大不了都转一圈,说不定一天就都转下来了,无非是虚以委蛇罢了。 可现在,很明显,这不是简单的邀请。 “主公,崔府包括信安王这边,都无所谓,都是自家人,怎样都好说。听闻广平公和高翁关系甚是亲密,主公祖上跟广平公先祖的所谓同袍之情,搁现在未必有用。” “若真是亲近,主公承认英公后裔的事,也不会如此快的传的满长安皆知。” “广平公府虽然在地位上比不上寿王府和东宫,鉴于跟高翁的关系,一点也不逊色呀!” 对于这一点,就是徐清不啰嗦,徐义也清楚。 从自己是那狗屁英公后裔的消息一传开,徐义就明白了那个程伯献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这时候也好意思邀请? 想来跟李瑁的意思差不多吧。问题是,徐义真的猜不透他们是什么意思。 太子邀请,徐义还能猜测到一点,大概是听闻了自己跟李瑁的龌龊,有点拉拢的意图吧。 偏偏李瑁也邀请了! 至于李瑁放弃两人的纠葛······或许吧,如果真的自己的立场对于大统继承有用,李瑁放下那点纠葛也是可能的。 问题是,徐义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分量。 “寿王这边······恐怕是有搅合之意,估计是因为太子应太子之邀请而发出的邀请。” 当着崔颖的面,徐清没法说的太明白。 “至于太子,想来应该是对主公有些好意的。” 徐清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这些年的管家生涯,多少有点头脑了。不过,也只是仅限于表面。 徐义虽然见识超前,可对于朝堂的这些事,似乎拿不准,感觉就在门口,始终进不了门。 他感觉好像是形势在把自己放在火炉上烤,却又感觉有点人为。 无法确定最终目标的形势,徐义就无法做出抉择。很为难的。 “要不让莺娘去趟长公主府?” 凌风子觉得长公主是依靠。 “不妥,长公主乃至玉真公主,倍受圣人宠爱,就是因为她俩根本不掺和朝堂事务。长公主这边,只能作为最后的依仗。” 崔颖虽然不参与崔家的事务,毕竟成长的环境不同,耳闻目染,对于大势的判断还是有点优势的。 长公主这层关系,真正的用处是徐府濒临生死存亡时候使用的,也就是涉及到圣人时,才有启用的价值。 “徐义,妾身说不好,不过,在妾身看来,先要明白各方邀请的基础是什么,要考虑各方的目的,还有就是圣人是什么意思。” 崔毅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徐义明白了。 这几天一直琢磨军营,让徐义有点脑子不清理了。其实,对于复杂的局面,最简单的方式便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过于集中在这些邀请上,过于考虑这些邀请的身份和意图,让自己的思维局限了。 徐义进长安时,就已经想过了,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要表现出忠于朝廷,也就是忠于大盛王朝的话事人,也就是皇帝。 “一律拒绝!具体怎样回绝,怎样斟酌措辞,只要语气谦逊些就行。” 徐义说完,就准备散场了。 “报······主公,门外徐思顺求见。” 听到门阍的禀报,徐义真有点烦了,怎么感觉事情有点接踵而来的感觉。 可是徐思顺求见,徐义还真不能拒之门外。 自己是徐世绩的后人,这一点在朝堂、在长安已经是明事了。 徐思顺作为徐世绩这一脉唯一的后人,在长安的那些勋贵里,是有同情分的,特别是那些一起打天下,却都有些沦落的开朝初期的勋贵世家。 并且,这时代对于宗亲的认同,甚至高于对王朝的认同。 自己这时候如果拒绝徐思顺,加上自己认亲长公主,指不定整个朝廷会议论到什么程度。 德才兼备,就是后世,德行和操守都排在才能之前的。 这时候,拒绝徐思顺,甚至比拒绝前面的那些邀约更严重。所以,徐义不得不接见他这个宗室子侄。 “侄儿拜见族叔。” 徐义看着徐思顺,不是要看他的表情,而是看见他拖儿带女的带着二十多人来拜见,有点迷糊。 “这又是要唱哪出?” “族叔,那日在广平公府见族叔,事先侄儿并并不知道广平公是受高翁所托,是侄儿错了。” 徐思顺说着,就直接跪下了,紧接着,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这场面让徐义不知所措:“起来说话。你是说当初我去广平公府是程伯献受高翁所托?” “族叔,确实如此。侄儿也是事后知晓的。当时广平公告知侄儿族叔的事,他有意协调让侄儿认亲。” “事后,当长安出现相关传闻后,侄儿再次拜访广平公,才知道他是受高翁所托。事前侄儿并不知情。” 这倒是有可能,也符合逻辑。不过,徐义不觉得徐思顺今天是来解释这个的,若是单纯为解释,不至于这样拖儿带女的一大家子全来。 “广平公一直对你们有照顾吗?” “族叔,并非如此。侄儿考中后,先出边州,从县丞做起,三年前入京师,任吏部主事,去岁时,广平公因为有门生考功,方跟侄儿谈起渊源。” “一年多,侄儿造访广平公府不足五次,见广平公三次,还算这次的两次见面。” 好像徐思顺说的很贴近传闻中的程伯献为人。 徐义没有看人表情就知道话真假的本事,尽管看着徐思顺是恳切的,徐义还是有点不确定。 “今日因何而来?” “族叔,侄儿是投靠族叔而来。三年前入京师,是租住官宅的,侄儿现在已经退了官房,辞退了下人,携全家二十五口。尽数投靠族叔。” 说着,徐思顺又一次跪下了,还是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就是这事······太让徐义无措了。徐义还真没遇到过这事。 二十多人,就这样理直气壮的跑过来让自己管吃管住,好像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似乎这事应当应分的。 要说起来,从这时候的价值观看,似乎徐思顺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可徐义就是觉得别扭。 徐义心乱,一时间没有表态,这让跪下下面的一群人,也是相当尴尬的。 中堂里的气氛诡异,陪着的徐清等人,也不好替徐义做主,也很尴尬。不管是徐清几个,还是凌风子,都不好在这事上多嘴。 都以为是徐义不乐意,其实徐义是发愣,在对比着这时代跟后世的价值观。 “清叔,先安排人住下吧,按家按口的,都把人安置好。” 徐义还没反应过来,崔颖开口了。 “清叔,安排吧。” 徐义也从发愣中转过来了。这时候若是自己拒绝了,估计明天自己就会被舆论钉在耻辱柱上了。 徐思顺并没有走,而是拘谨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族叔······” “哦,知通啊,这几天事有点多,走神了。既然你认我这个族叔,那我就认你这个侄儿,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徐字。” 话很明白,前提是你认我这族叔。 “族叔,想来族叔是为请柬一事吧?” “你知道?” “朝堂的吏员多有传言,侄儿也听说了。uu看书.uukanshu.cm 也正是因此,侄儿才于今日过来的。” “说说看。” “族叔,朝堂衙门中的传言,是圣人很看重族叔主导的新军。好事者以为,族叔主导的新军,未来很可能是我大盛征伐的主力军,势必会战功无数,将帅频出。” “又有传言,圣人将新军选兵选将的主导一并交予族叔,在这种情形下,应该有很多勋贵世家想方设法往新军安置亲近。就是太子恐怕也会有所动作。” “你认为该当如何?” “族叔,小侄以为,一律拒绝为妥,并且,族叔应该将主导之权交予圣人。” 这徐思顺在这个问题上,似乎还真是站在徐家的立场上考虑了。不过怎样选兵选将的问题······还需要思量。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0章 接踵而来)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1章 徐义的原则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相对于徐清等人,徐思顺在处理问题,熟悉朝堂上,是徐义现阶段最为需要的。若能排除徐思顺别有用心,徐义很希望自家有这么一类人。 而徐思顺似乎也在急于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忠心,徐义不时的点几句,徐思顺就滔滔不绝的帮着徐义分析。从这几天的邀约,说到寿王和太子的抗衡,说到惠妃,说到李林甫和李适之,说到张九龄、牛仙客,包括王忠嗣等等。 甚至就是原本显耀的勋贵,包括世家大族的现状,徐思顺都算得上是言无不尽了。 确实,徐义觉得自己家里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 “这几日我顾不上招呼你,有些事要忙。既然来了,是徐家。至于家里人,你问问清叔就行。” 徐义还是表示了接纳的善意,没有亏待徐思顺的这片苦心。 说真的,就徐思顺这一阵说的这些话,有很多是不能外传的,也就是说,徐思顺投靠,是带着投名状的。 或许徐思顺真的是死心塌地吧。 徐义是真的顾不上招呼,也没时间观察徐思顺的忠诚与否,他相信,有莺娘带着魏长天和徐风、徐云,肯定会看好徐思顺一家人,也会看好这个家。 徐义急需把新军军营的事做妥善了,看如今的这个形势,拖得越久,很可能自己面临的局面越复杂。 “你是说徐义这小子把所有的邀约都推了?” “回大家,确实如此。” “包括崔家和信安王?” “嗯,包括崔家和信安王,一律回绝了。” “没让朕失望。” “大家,徐思顺居家投靠徐义了,会不会是······” “徐思顺?吏部考评中上,朕不觉得他有窥明白全局的能力,应该是帮徐义分析一下朝堂的局面。这样吧,你将你夹袋里的人拟个名单,给徐义送过去。” 不止是宫里在议论,整个长安有名头的府门里,都在议论着徐义回绝各方邀约的信息。 “以不变应万变,小子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这是李炜的判断。李炜也不相信徐义是看透了全局,他清楚徐义是出于本心。 而在平康坊的李林甫,将门生递上来的奏报看了看,随手便丢在一边了。这时候的徐义风头正劲,他没有专门为难徐义的意思。 可惜,那寿王被莫名其妙的仇恨蒙蔽了脑子······徐义是一个可能在未来登堂入室的人才,需要很长时间,可对于寿王,当下最重要的是大统继承。 只要徐义没有跟太子一方勾连,正确的做法是放放,而不是招惹徐义从而导致圣人的反感。 “左相,寿王求见。” 李林甫正琢磨着怎样脱开这事,下人就奏报,寿王殿下来了。也罢,劝说一番也好。 “左相,如今那小子拒绝了所有的邀约,分明是不给所有人面子,这正是好时机。” 李林甫真的想不出寿王的脑子是怎样长的,好时机?什么好时机?人家拒绝所有人的邀约,不正是告诉圣人,他没准备在下面搞事情嘛? “左相,如果这时候有臣工弹劾,随便什么事弹劾,估计在朝堂上都可以得到响应,如此一来,他根本就别想筹建什么新军,甚至连明威将军都可能做不成!” 李林甫没吭气,寿王殿下却还在继续,不停的絮叨,跟李林甫阐述着这时机的不可多得。 “寿王殿下,先不说有长公主义子的身份,就徐义进长安以后,可有什么让朝廷,让圣人忌讳的作为?” “老夫不是不配合寿王,徐义如今风头正劲,弹劾徐义绝对会是得不偿失。” “左相,并非如此。小王着人从东都收集证据,徐义将滩涂渡口方圆几十亩良田收为己有,并且插手运河漕运,在整个运河沿途的渡口都贪占渡口周围良田,已经是怨声载道了。” “就说东都的滩涂渡口,十几亩的林地独占,不做他用,仅此一点,就令萧家、裴家、崔家都有怨言。” “本王听说,崔升曾向徐义提过,想收购那片林子,被拒绝了。崔升是代表着崔、裴、萧三家出面的。当时又信安王居中调解,方解了徐义之威。” “如今,徐义再次拒绝崔家邀约,想来崔家也有怨言。加上整个运河漕运,都是那个胡老三借徐义之名,对所有事情指手画脚,多有怨言。” “小王以为,这时候若是挑起事端,甚至不用我等使劲,面对整个运河漕运的利益,以及东都滩涂渡口配套设施的利益,徐义必将会是人倒众人推。” 要说寿王没脑子,还真不是,最起码他好像还知道攻其要害,还知道集合众人之力。 可惜,李瑁想的太简单了。 整个运河沿途的利益,徐义到底在其中发挥怎样的作用,收获怎样的利益,就是李林甫也很清楚。 这事并不是徐义的弱点,恰恰相反,完全就是徐义的依仗,甚至比长公主义子身份还要强一些······那可是勾连了大盛朝三成权贵家族。 而徐义,在其中付出绝对是最多的,沿河渡口的设计规划尽出徐义之手,甚至在转运的流程上,也是徐义贡献最多,最大限度的让各家收益,却在所有的产业里占据利益最少。 以这点开刀,纯粹就是玩火自焚。 “寿王殿下,可知圣人意下如何?” “圣人?” “寿王殿下,老夫以为,徐义之所以拒绝所有邀约,本意正是向圣人证明一点,他徐义只听从圣人。若是如此,此时弹劾徐义,是否会有收获?还是说会受其害?” 这时候,李林甫的下人走近,悄悄的在他耳边耳语······ “寿王,想来你回去就会听闻了:高力士造访徐府,给徐义了一份名单,就是让徐义挑选到新军中的名单。” “具体如何并不知情,但高力士离开徐府时,徐义相送,相谈甚欢。寿王殿下,该如何做,想必寿王殿下明白了。” 嘚嘚半天,总算是打消了寿王针对徐义的想法······这时候应该集中力量面对太子,而不是节外生枝。 寿王离开了,一脸的恼怒。估计他还不会撒手,只要不牵扯自己,李林甫也就不在意了。 李瑁回府,确实得到了消息,正如李林甫所言,高力士造访徐府,宾主尽欢。 至于是不是真的欢,高力士的涵养不至于让人看出来。事实上,徐义对于高力士的造访,也只是申明了自己选兵的原则。 即便清楚这是圣人的意思,uu看书 ww.uuknshu徐义还是申明了自己的原则。 新军选兵,会制定明确的标准,公布进入新军的条件,到时候新军将不计较是谁家的人,倾向于谁,一律按标准接受。 但是,作为新军的宗旨,一切都是以效忠于圣人为基本。新军有相应的章程,有相应的制度和措施,有具体的训练方法,甚至有相应的甄别流程,来甄别是否效忠于朝廷,效忠于圣人。 徐义将那尚未完善的章程一并交给了高力士,这才是高力士离开时安耐不住愉悦的原因。 对于徐义而言,面对长安权贵多如狗,势力乱如麻的现状,唯有以事度量才是最恰当的原则。 我只做事,你们爱谁谁。就是陛下也一样,不能符合新军标准,便是陛下推荐的,也一样淘汰。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1章 徐义的原则)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2章 各方的反应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当徐义撰写的那尚未成熟的章程,放在圣人案头时,没一阵,圣人就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了。 多少年了,圣人第一次有了想要一口气看完的欲望,根本就舍不得放下。 圣人虽不曾征战过,却也熟悉军卒如何作战。徐义这洋洋洒洒几十万字,真有点道中核心要义的意味。 “力士,朕这时候在想,英公当初的兵法,是否曾传授于他那个幼弟,也就是徐义的先祖。” “这奏章中,徐义关于征战的论述,绝不是孙神仙所能传授的。另外还有,关于终南山那里,就是那个莺娘的来历,朕甚是有兴趣。” “不知力士你是否看过,徐义这奏章中,有些言辞,似乎带着先秦那些隐士学派的论点······” 已是深夜,圣人刚刚通读完徐义的奏章。很久没有这样辛劳了,身体的疲惫却掩不住圣人兴奋的心情。 “大家,终南山方圆千里,很难探知,是否需要增加人手。” “算了。或许朕无须知晓徐义以及那个莺娘的来历,也不用探知了。无非是那些隐士门派罢了。” “从徐义的奏章中,朕所能看到的,有浓浓的货与帝王的思维,对于朕而言,这就够了。把人撤回来吧。” “朕容得下他们,只要于大盛有利,朕就容得下,也会委以重任!” “着令,工部要挑选工匠,按照徐义的规划设计将细柳营军营尽快营建完成;着令户部,在工部营建营地完成后,必须及时将两年的粮饷拨付到位;着令兵部出具文书,授权徐义在十六卫中挑选将士。” “同时,将新军挑选的基数放大到五千。按照徐义奏章,他最终只会留下两千,这也可以将新军的一些训练方法和宗旨在诸卫中流传。” “朕对徐义所谓的新军,还真有点期待了。对了,别忘了恩准徐义挑选工匠的事宜。凡是徐义在奏章中提及的,朕一律允了。” “将此奏章封存吧,任何人不得泄露!” 花费近一个月的时间,徐义几乎把能想起来的,关于队伍建设的内容,都写在这份奏章里了。 从思想教育到个人战术训练,从军备配置到场地营建,从挑选兵员到退役安置等等,这几乎就是一个军事院校的构架章程。 作为一个后世人,虽然不能真正的构建一个完善的军事院校,但是,就是他从后世那些碎片信息中整理出的一些概念,在此时也会被惊为天人。 徐义曾经就对一些军事论坛比较关注,又经历过这个时代的战事,虽然做不到完美结合,将就搞出一份让圣人看重的章程,还是能做到的。 “这小子要干什么?” 李炜听说了,听说徐义在拒绝各方邀约后,给圣人的提议是接受所有势力往新军推荐将士,只要符合标准即可。 这样的结果让李炜很是不解。很想当面问问这小子,可这时候见徐义,却是有些忌讳的。 李炜不想给徐义找麻烦,自己也不想惹麻烦。 “他不拒绝任何势力安排将士?” 东宫里,太子也这样发问。 “太子殿下,确实如此。据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徐义向圣人奏请,不限制任何一方往新军安置人,只要符合标准,一律接受。” “据说,为满足新军两千额度,圣人已经准许徐义在十六卫任意挑选五千将士入围,经过特训后,保留两千新军名额。” “从户部传来的消息,圣人着令户部按照两年五千将士的粮饷拨付。” 这样的消息着实让人迷糊。难不成徐义不在乎为他人培养军将吗? 原本以为,徐义训练新军,一旦国朝的军伍最终被新军取代,整个国朝的军伍势必都将是徐义的门徒。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判断,各方才向徐义邀约。 偏偏徐义就这样大公无私了。倘若这是这样,谁还会去拉拢徐义? “尔等以为如何?” “殿下,圣人准许徐义在十六卫选兵,不不包括东宫六率。现在没法确定新军遴选的标准,想必也是与军事素质有关,太子准备的那些将士,一是数量少,二是对于进入新军没有多少保证。” “殿下,臣以为,需要跟王将军联系一下。” 王将军就是王忠嗣,跟太子殿下交好。若是王忠嗣将军能推荐一些将士,想来进入新军的己方人数能有一定的比例。 这样的话题,不仅仅在东宫,就是寿王府同样在议论。 “殿下,既然他乐意为他人做嫁衣,此子便不足为虑。殿下只需要照会咱的人参与选兵即可。” 杨洄也对寿王敌对徐义的事不再支持他了。正如左相所言,现在最为紧要的是太子。这时候,徐义所谓的新军居然真的是为朝廷,确实应该放下了。 原本想着是因为徐义跟寿王有纠葛,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不能让太子的势力壮大。 现在嘛,似乎这个新军,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唯一支持他的人,也准备放弃了。寿王即便再对徐义有怨恨,也只得想放下了。 “金城候是真正的大盛栋梁!” 王维微醺,陪着玉真公主相对而饮。 “摩诘,可有到新军任职的想法?若是有意,本宫这个做姨娘的,想来那徐义应该卖个面子的······咯咯。” “公主,莫要如此。金城候所为完全是为大盛朝着想······” 金仙公主虽然不问俗事,这么大的风波,她同样听说了。 到底是自己的义子,没有让自己失望:“起驾,到金城候府。” 就是不问俗事,金仙公主也知道朝堂的肮脏。这时候,徐义那里绝对是整个长安的焦点,金仙公主觉得,这时候她这个干娘,应该到金城候府,替徐义做个挡箭牌去。 而徐义,这时候却有点悠闲。 又一次入秋了,零零散散从西域那边采买的棉花,经过徐义这半吊子水平的指导,终于做成了让徐义满意的棉絮。 “带两床棉被······” 也很久没去长公主府上了,这个干亲,不论从哪方面,徐义都觉得应该维持住,也该去拜访了。 棉被就是最好的礼物。 “是长公主銮驾。” 刚出府门,远远的就看见有仪仗往这边来。 徐义候在府门前······挺不好意思的,真不是有意疏远,是真的没时间,却是让长公主,自己这个干娘,都亲自来了。 “义哥儿要出门?” “娘亲,孩儿正准备看望娘亲。u看书 wwukanshu.om ” “没事。为娘听说了。且好生在府里待着,为娘在此,倒要看看谁敢为难我儿!” 这时候,徐义又怎能不明白长公主驾临的意图。 说真的,这时候徐义真的有点感动了。 不管曾经拜这个干亲的缘由是什么,这时候徐义能感觉到长公主那份真切的舔犊之情。 有点心酸,差一点就眼眶红了。 估计自己的这位干娘,以为是自己扛不住烦扰,要去公主府求救吧。徐义知道,长公主对于俗事不怎么理会,应该得到的消息要延迟,也可能得不到全部的,真实的信息。 但这份情义,是真实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2章 各方的反应)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3章 从将作监开始 长公主听着徐义讲述这段时间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自己知道的有些迟了,徐义已经轻松的化解了最为艰难的那一段。 “义儿,以后有事情,一定要告知为娘,不要让为娘做最后的知晓者。” “孩儿以后一定会的。” 这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背书。 徐义就这么应了。说真的,徐义这时候真有点母子闲聊的感觉了。原本所谓的依仗,利益纠葛,以及化解肌肤之亲尴尬的缘由,在这时候荡然无存了,那感觉就跟真正的母子一般。 发自内心的不想让俗事打扰长公主平静的生活,也有种儿子长大要为母亲顶起一片天地的觉悟。 很奇怪的,就是上辈子对于自己的那个养母,在自己懂事以后,知道是被收养的以后,也不再有这种感觉了。 没想到,这一次阴差阳错的认干亲,居然真的能滋生这样的情感。 人与人就是这样奇怪,好感和劣感都毫无根据就产生了。 “不过,为娘既然来了,就要在府上待一段时间。” 没有一点客气,就跟真的来儿子家里一样。 原本准备送去公主府做礼物的那一床被褥,就直接用上了。 这时候的徐义,还真像一个跟母亲显摆的儿子,真有点十五六孩子的样,连徐义自己都说不清这种二货劲是怎样来的。 等下人把被褥铺好,献好般的邀请长公主:“娘亲,试试。” 长公主微笑着,让徐义搀扶着坐在床上,还很配合的抚摸了几下被褥:“这是何物?” “嘿嘿,孩儿正准备带着此物给娘亲送去。这是棉被······来人,将棉花拿上来。” “娘亲,将此物塞于被套中,以针线间隔固定而成棉被。棉被过冬,其保暖效用并不比那些绒被差······” 徐义显摆着棉被的好处,拿着并不白净的棉花絮叨着。 说起来绒被是应该强于棉被的,但是,这时代的绒被,制绒工艺上的不足,限制了绒被的保暖效果,真不如棉被。 这是日常用品,长公主就是随意摸摸,也能做出比较来:“义儿,若是让你姨娘知晓了,恐怕又要做什么作坊。” “娘亲,现在还不行,条件不成熟。” “此物传自天竺和大食,我朝少有耕种,孩儿是在西域征战时偶然发现。若现在着手作坊事宜,恐怕会被那些大食商贾拿捏了原料,从而导致价格上涨,不利于此物推广。” “孩儿已经准备在秦州孩儿的封地里,就是那些荒地里试种了,待试种有了结果,再说作坊事宜不迟。” “如今秘法只有家里人知晓,等以后此物能在荒田种植,在不影响国朝粮食产量的情况下,再说推而广之的事为妥。” 徐义觉得自己有点贪多了。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酿酒到煤炉煤球,从牛肉干到马车作坊,从滩涂渡口到运河沿途漕运转运,自己掺和的产业有点多了,自家的收益也有点惊人了。 每天都见徐清带着人往家里拉钱,徐义真担心自己这样下去会富可敌国了。 虽然不能说什么德不配位,徐义也觉得就现在自己的处境,不适合继续扩大产业了,担心守不住。 若是跟整个大盛的权贵合作还好,跟玉真公主合作,就玉真公主吃独食的劲,一旦产业的收益惹人眼红,自己绝对是首当其冲的。 这甚至比筹建新军更招惹恨。 “也好,随后准备一床被褥,为娘亲自跟你姨娘说清吧,省的以后落埋怨。” “对了,义儿,那徐思顺呢?” “娘亲,思顺一家安置好了······” “孩儿,是否心有疑虑才不肯接纳?” “孩儿的确有些顾虑。” “此事你错了。恩怨恩怨,这样的族亲,没有恩便是怨。徐思顺投靠你,并不是想找个吃饭的地方,他是有心辅助于你。” “本来带着接受你的恩惠而来,你这样闲置他,犹如施舍,久了就成怨了。带他来吧,让为娘见见,也表明一下你的态度。” 没有比让徐思顺见长公主更能表示徐义接受他的行为了。 长公主入住金城候府,作用还是相当明显的,工部就很快的派人进驻了细柳营,尽管已经入秋,还是把营建军营的工作做起来了。 没办法,人家金城候有长公主立杆了。 这事就是这么回事。 圣人下旨,任何一个衙门都有推脱的措辞,而且,圣人也会顾全大局,不可能随意的处置臣工和某个衙门。 但是,长公主不同。长公主不参与政事,甚至可以说是不喑政事。正因为如此,长公主可以凭情绪出手。 偏偏圣人对于两个同胞妹妹的宠爱也是没有理由的。 从长公主入住徐府以后,徐义便能每天看到工部改扩建细柳营军营的抵报了······ “这棉花的种子,义哥儿多弄些来,做姨娘的准备在自己的封地也试种一些。” 玉真公主接收了棉被后,直接就杀上门来了,直截了当的就索要棉花种子。 “确实应该多弄些。为娘的封地也试种一些。” 徐义针对原料可以拿捏的措辞,长公主当真了,好像当心玉真这边拿捏了徐义。毕竟徐义的封地有限,而她作为长公主的封地是绝对可以抗衡玉真的。 送到信安王家棉被后,同样有要求试种棉花的请求。 同时,信安王让人带来了书信,告诉徐义,这几天兵部调动频繁,有些在边疆的校尉和军卒,都频繁的往京畿道、关内道以及都畿道调动。 徐义的不拒绝任何符合条件的原则,让整个国朝的军伍都动起来了。 原本是没事的,圣人三令五申的对各衙门下旨,长公主又亲自入住侯府,新军的前程就越来越让人期待了,也就造成了现在的乱局。 种棉花的事,uu看书.ukansh.cm徐义觉得没必要阻拦,推广从权贵开始,徐义深以为然。 至于兵部调动将士,徐义想了想,好像也没必要管,想管也管不了。 不过,这段时间朝廷让自己阅览的抵报确实越来越多了,这不像在东都时,仅仅是军伍,还很少涉及到徐义当初主事的东都左金吾卫分司军营,所以,以前看抵报,都是随便看看的。 现在不同了,不管是户部的、兵部的,还是将作监的,甚至连长安县的,徐义都需要详细看,捕捉跟自己相关的信息。 这时候,徐义发现徐思顺跟自己原本的那些人大不同了。 徐思顺总是能从繁杂的抵报中,找到跟自己有关的内容,并予以标注,让徐义不需要翻阅抵报的全部,就可以轻松的知晓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知通,你是说将作监的工匠是不会存在跟脚的?” “族叔,确实如此。工匠在国朝的地位低下,能做到大匠一级已经是工匠的顶头了,于朝堂无益,没有谁家会花力气拉拢工匠的。” “况且,将作监少监、大监均为荫恩和考中的进士出任,军器监又时设时废,没有谁家会在这方面投入。” 不得不说,徐思顺对于徐义的用处,比自己那些棒槌的作用大太多了。徐清所谓的对朝堂了解,在徐思顺面前根本就没法说。 更别提徐思顺对于整个朝堂各方关系和势力的熟悉程度,那真算是如数家珍。 “明日到工部讨一道令,咱们就从将作监开始······”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54章 锻体之术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现时的朝廷衙门,没有谁去拦拌徐义筹建新军的。徐思顺很容易就拿到了工部的文书。 细柳营的改扩建进行的也很快,似乎在入冬上冻前,整个新军营就要完工了。当人们都在等着徐义开始选兵时,徐义却从将作监入手了······ 铜匠、铁匠、炼钢工匠,弩弓匠、床弩匠······徐义没有什么金城候的架子,跟学徒一样,陪着工匠挨着炉火,时不时问一些听起来幼稚却能挠到工匠心眼的问题。 也就三五日,金城候已经被将作监的工匠认可了。徐义也就开始了他云里雾里的旁敲侧击,从工匠的片言只语中去了解哪些是自己所需要的人。 在将作监厮混了十几日,徐义越发感觉这时候工匠的朴实和工艺精绝。 这是一个没有车床的时代,然而,就将作监的工匠。仅仅凭一双手,完全可以做出不次于车床的零部件。 最欠缺的就是此时炼钢的差距,以及很多精致的物件很难做到量产。 依稀记得些炼钢法,还是上学时讲过的内容。 于是,徐义又闭门了,挖苦心思的回忆是怎样炼钢的······ 徐义所做的一切,每日都有奏报送到宫里,整个长安也都在关注着。 长安的达官贵人一脸懵,而圣人却感叹一声对高力士说:金城候是当朝唯一实干者。 此时,圣人基本上彻底对徐义信任了。 当徐义再一次递奏报,申请在细柳营营建炼钢炉时,圣人没有一丝的迟疑,直接一句话:准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徐义带着自家的几个人,包括徐思顺和申屠再临细柳营。 已经要入冬了,天很冷,盔甲穿在身上不但起不到保暖作用,反倒让自己的身体更坚硬。徐义随便的跳了几下,看着已经成型的训练场:“清叔,我让你准备的信香带足了吧?” “主公,带足了。” “接下来我先来一次,然后徐风、徐云、申屠都跑一次,最后再由莺娘试一次,记录我们每个人整个流程跑下来的时间。” 这个训练场的设施,对于徐清等人而言,感觉就像玩具,说不清这些的用途。 从五步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水平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等等,到高板、空中软网、高架速降、斜板荡绳、爱尔兰高板、高栏、孤形肋木等等,凡是徐义能想起来的,都一股脑放在这个训练场了。 徐义其实也不知道这些设施的用处,只觉得既然这是后世军队用于训练军卒的,作为多少年军营总结,想来肯定是有用的,还应该是几代甚至无数代军伍总结出来,最为有效的训练模式。 徐义看着这些设施,心里一阵阵的火热。 在后世,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军旅梦,徐义也曾有过幻想自己是一名战士。当徐义看到这些设施时,仿佛就像理想实现了一样,心情相当激动。 准备好一切,徐义开始学着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开始冲锋起来······ 过三步桩、跨跃壕沟、飞跃矮墙、上高低台、攀过云梯,过独木桥、翻越高墙、钻低姿网、跳跃低姿网、翻越高墙、绕桥柱、吊过云梯、上低高台、钻洞孔、跳下跃上壕沟、过五步桩······ 从来到这个时代开始,徐义就开始接受公明殿的武技训练了,而徐义在学习武技时,也同样感觉到自己似乎有很深厚的武技底子。 这时候的徐义,不是原本弱不禁风的徐义,是个实实在在的武将,虽然不至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能耐,也能达到如今普遍的武将水准。 最起码徐义跟申屠交手,已经不需要申屠谦让了,徐义一样能碾压申屠,申屠曾经是信安王的护卫,身手绝对算得上是中上。 但是,即便是徐义这样的体能基础,在跑完一个来回后,徐义已经有些喘气了。 “清叔,记录一个来回的时间,我再来一次。” 当第二个来回下来,徐义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这几年,徐义乃至整个徐府的人,几乎算是锻炼不辍了,每天早上寅时起床,然后各自练习武技,甚至对打,风雨无阻。 可就是这简单的两圈军事障碍跑,徐义居然累成这样······徐义还是想的简单了些。 申屠见徐义这样,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在哪儿像模像样的热身,其实他是在回忆徐义通过这些物事的办法。 就在此时,却见莺娘已经到了障碍跑的起点:“我先试试。” 徐义真不是带他们来玩的,偏偏一个个玩的相当起劲,就是徐义后来也又跑了一次。 “主公,这是锻体之术?” 申屠跑了两次后,就再没有继续,而是像陷入深思一般。 “算是吧,感觉如何?” “主公,末将在军中也曾听闻过锻体之术,刘备的白耳军,高顺的陷阵营,曹操的虎豹骑,陈庆的背嵬军等等,都是因为有独家的锻体之术才有了纵横天下的成就。” “主公,这不应该珍藏吗?这般公之于众······” “申屠,此锻体之术将用于新军。” 徐义可不知道什么是锻体之术,这只是后世军营训练的设施。这时候听申屠说这锻体之术居然有这么大的名头,自己就有点后悔了。 亏了,亏大了,若真的可以作为不传之秘的话,就这样显摆出来,确实有点亏大了。关键是,徐义准备拿这个作为新军将士入营的考核办法。 通过考核了还好说,那些通不过的呢?是不是就会带着对这些设施的认知,然后在所有的军伍中推开? 其他的还好说,徐义担心那范阳军、平卢、河东军,那将会是安史之乱的主力军,总不能教会徒弟让他来对自己这个师父作战吧。 这叫一个纠结。 应该是有效的,还是效果相当明显,就看莺娘来回不停的跑动着,就知道这对于武技的促进作用很明显。 徐义这时候却呆坐在旁边的棚子里,心里不知道想啥,有点难以决断了。 “主公,信安王和广平公在营区外······” 徐清很明确自己的位置,那就是管家,并没有去体会那些设施,一直守在徐义身边。 营区外的军卒跑过来禀报,徐清犹豫了几下,还是告诉了徐义。锻体之术是不是外露,需要主公做主······徐清也很舍不得。 徐清甚至在想,是不是从东都让赵仲汉调些自己人来守着这里。 徐义听到徐清的话,没动。 “族叔,侄儿绝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这时候徐思顺跪下了。徐义的不动声色,徐思顺以为是怀疑他泄露了行踪。当徐思顺知道这是秘而不传的锻体之术时,本来还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族叔的信任,谁曾想这时候广平公居然来了。 仅仅是信安王,肯定不碍他的事,有广平公,他徐思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 “没你事。去吧信安王和广平公请进来吧。” 确实跟徐思顺无关,否则莺娘会知会自己的。虽然徐义已经接受了徐思顺,莺娘和徐风、徐云一直在监视着徐思顺。 来的不止是信安王和广平公,浩浩荡荡得有几十人,都还是全副武装。 “小子,现在老夫见你都不容易······” “信安王,uu看书 .uukanshu.om是小子的错,有点忙糊涂了。这几日定下了一些事,小子就有空闲了。” “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说说吧,今日这是来验收?老夫看这边还需要些时日。” 信安王跟徐义还是一如既往,而广平公程伯献却似乎有点尴尬。简单的寒暄,姿态放的很低。 不好说算不算坑了徐义一把,肯定是没想到徐义现在在大盛能火热到这般程度。程伯献自觉不地道了,这才硬拉着信安王来见徐义。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些天程伯献一直在打听徐义的动向,几次求见信安王,都被信安王拒绝了。 这一次,程伯献得知徐义出城到细柳营,便死乞白赖的硬拉着李炜来了。出了长安,哪怕是自己被驳了面子,也比在长安城里丢人强。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4章 锻体之术)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5章 李光弼上门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李炜只负责将程伯献带到徐义面前,其他的一概不管。 所以,这时候李炜只是自顾自的跟徐义闲聊,根本不提此次来的目的。 而话里话外已经表达清楚了,他就是盛情难却,是在拗不过程伯献的赖皮,不得不来。 想来也是,信安王见徐义,只需要随意传个话,根本没必要这样跟着来细柳营。 “今日这是······” “信安王,这是小子新创的锻体之术,或许可以看成不传之秘,目前小子尚未确定是不是该继续保密。” “此锻体之术,小子是准备用于新军配套训练使用,不过,今日是应该保密的,所以,小子······” 徐义有点故意,一边说一边瞥程伯献,意思就是说:信安王我信得过,就是你程伯献那嘴巴······ 意思是在说今日之事,其实就是在提点程伯献曾经做过的事。 “那······徐义,今日老夫孟浪了。要不回城吧。” 信安王相当的配合,神情也是一副悔之不及,感觉马上就要拉着徐义回去了。 程伯献不是小年轻,自然不会因为徐义的几句话就羞愧难当了:“金城候,那件事老夫确实有点不地道了,身不由己,还望金城候能谅解。” “今日之事,是老夫硬赖着信安王的,见着金城候,能让金城候给老夫一个致歉的机会。至于此锻体之术,老夫以老程家的声誉作伐,绝不会泄露丝毫。” “金城候筹建新军,老夫为金城候举荐良将一位,就算是老夫致歉了。” 能放下先祖荣耀,撇开所谓的勋贵的骄傲,低声下气的做阉人高力士的门徒,程伯献还真不在乎在徐义面前低头。 倒是让徐义有点不好意思了。 几十岁的老头,还是封为广平郡公,是大名鼎鼎程咬金的子孙,这样跟自己致歉,确实让徐义涨足了面子。 就是这程伯献致歉时夹带的私货······好像举荐一人进新军,让徐义占大便宜似的。 “想来程公举荐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吧?” 现在的新军就是香饽饽,整个大盛朝都趋之若鹜的,所谓举荐,更像是走后门的,居然被程伯献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徐义没真的去嘲讽,不过,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能听得出来。 “老夫举荐之人,便是······” “某李光弼,柳城李氏的李光弼,左卫中郎将。久闻金城候筹建新军的风潮,便求广平公引见。” “至于是不是加入新军,某倒是需要看过了才决定。” 程伯献身边那位全副武装的后生,突然打断了程伯献的话,说话的声音相当的高。 “谁?” 徐义以为听错了,不由的就出声问了一句,完全是自发的,没经过考虑的。 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徐义如此反问,却让人感觉有不屑于李光弼的意思。 其实,徐义是被这个名字吓愣了。李光弼呀,历史记载中中唐名将,自己用歪门邪道打下来的石堡城,这孙子可是正儿八经的硬打下来的。 李光弼在后世,那是跟郭子仪一个层次的人物,是扭转安史之乱的关键人物。 “柳城李光弼!” 李光弼再一次提高了嗓门,这声音嗡嗡的,就跟在耳边炸响爆竹一样,徐义摸了摸鼻子:这小子那这样大的怨气,嚎什么呀? “李将军平时就这样的嗓音,金城候莫要计怪。” 这话······程伯献说这话,徐义好像觉出点什么来。再看看李炜,似乎在等着徐义自己处理,或者是有什么事欠了程伯献,完全是一副旁观者的神态。 “程公,李将军是怎样的人,虽然小子现在不清楚,以后总是会清楚的,对吧?倒不必让程公舍下身子来代为解释。” “想来李将军应该是对小子不尊长的行为颇为不屑吧?认为这新军若是有小子我这样不知礼义的人主导,终归是成不了什么事吧?” “具体缘由······不说也罢,等以后李将军会知道的。” 徐义的话,让程伯献闭嘴了。 对于现时的徐义,程伯献是不想招惹,不管是圣人的抬举,还是长公主的义子,都不是他这个广平公可以抗衡的,别看自己是郡公,徐义只是侯爵。勋贵的力量不是看爵位,而是看圣人的喜好。 十六王宅的亲王多了去了,在大盛朝没人会在意他们。 所以,程伯献今日废老大劲拖着李炜来跟徐义道歉了。但是,他心里未必就那么情愿,带着李光弼,举荐是一方面,更多的意思是拉同盟的。 李光弼现在只是一个左卫中郎将,也就是他程伯献的下属。但是,柳城李氏也算是传承有道的勋贵世家,而李光弼更是世袭了蓟郡公。 若是在这个所谓的引见过程中,徐义跟李光弼有什么怨意······ 其实,李光弼真不怎么把程伯献当根葱。之所以今日跟着来,确实是李光弼对所谓的新军感兴趣。 当初长公主认亲宴席李光弼也是参加了的,徐义早年改变石堡城的战斗,李光弼也是研判过的,甚至徐义指挥护卫和伤病战两千契丹精骑的战斗,他也研判过。 李光弼对火器很感兴趣。这才是他在接到程伯献说要引见时,跟随而来的原因。 在这现场,徐义一句句的嘲讽程伯献,还话里话外的透露着提防和戒备,让他很是不舒服。 可是,当徐义说到具体缘由,李光弼似乎感觉有点不妥了······ “不知李将军想如何看?或者说,李将军认为怎样才能入了李将军的眼?” 这是李光弼呀。 别看徐义忙碌这筹建新军,可新军也还是个空架子,还没有一兵一卒,更别说可以辅助的将领了。 看到李光弼,徐义是真心想着收揽过来。虽然是程伯献举荐的,让他有点腻歪,鉴于李光弼的名头,徐义相当的当回事。 “今日来此,是某恳求程公携带,并非有意窥探金城候的锻体之术。只是这所谓的锻体之术,某尚不知如何······” 都是人精,话也说的相当含蓄。 恳求程伯献携带,那就是说,他李光弼跟程伯献的交情凡凡;不知锻体之术如何,就是说还要走着看,也有想称称斤两的意思。 徐义无所谓,uu看书 .uukanshu 很无所谓。千年之后成型的模式,应该要比这时代先进吧? “李将军是要着甲通过,还是说如我等这样?设施是可以多人同时通行的······” “主公,让末将陪李将军走一趟!” 徐义这边刚有点意思,申屠就傻乎乎的扑过来了。他这一番憨货的自荐,就是李炜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将军,要不让申屠先来一次,李将军再试一次,等随后小子陪李将军一趟如何?” 申屠肯定是没有陪李光弼的资格,徐义却也不想在这场合去呵斥申屠,倒是可以让申屠演示一遍。 锻体之术,是每一个军伍上的将士都新奇的,更何况李光弼这样的武将世家。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5章 李光弼上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6章 心愿达成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申屠演示仅仅过半,李光弼已经在卸甲了。 所谓的名将,还真不是鲁莽之徒,很是认真的看着申屠的演示:“金城候,请允许某先试一次如何?” “请便。” 李光弼这样稳重的态度,让徐义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希望后世这所谓的军事训练标准模式,能抓住这时代名将的心。 说实话,徐义一点把握没有。 怎么说呢,首先,这时代还是追求个人勇武的时代,作为可以名垂千古的名将,李光弼不是徐义遇到的第一个,却是验证后世训练方法的第一个。 其次,热兵器的训练方法,是否适用于冷兵器时代,徐义心里没底,李光弼是有验证资格的。 若李光弼走完一趟,对此不予置评,就意味着徐义前期的工作需要推倒,甚至会导致徐义对新军的筹建失去章法。 壕沟和高板之类,似乎对李光弼来说不难。看着李光弼摇摇晃晃的通过水平横木,再见他狼狈的匍匐前进,又看到他攀越绳网以及有点凌乱的荡绳,徐义觉得应该有戏。 或许是不太熟练,反正李光弼通过以后,徐义自家的这班人都在窃窃私语了。 “金城候,某还想再试一次!” 很坦荡,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李光弼也知道,徐义所说的陪他走一趟,肯定是有比较的意思,就他刚才全程下来,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 徐义很客气的做了个手势······看来李光弼应该是认同这所谓的锻体之术了,很慎重。 同时,李炜居然没打招呼就直接进去了训练场。 “徐义,老夫建议将此锻体之术尽快奏报圣人,并由左金吾卫派驻队伍将此地看守起来!” 李炜仅仅走了一趟,气喘吁吁的,相当郑重的跟徐义说。 作为一位征战多年的老将,李炜所感受的体验,让他不得不慎重。徐义这小子,这般本该秘而不宣的锻体之术,就这样随意的在这里丢着。 真不知道该怎样说他! 徐义是真的没在意。这种方法,在后世好像很常见,随便就可以在影视中看到,至于网络中,那更是详尽。 若不是申屠说什么锻体之术,徐义根本就没往这方面考虑。徐义仅仅是想把这个作为新军进营的考核。 “信安王,需要如此?” “你小子!唉,老夫以为,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李光弼的第三次尝试,根本就没有再跟徐义打招呼,也没有不好意思。 而李炜,却是吩咐下人将笔墨纸砚带过来,就在这训练场,开始执笔撰写奏报圣人的奏章了。 李光弼已经沉迷其中了,早忘记让徐义陪着跑一趟这事了,根本就不在意身份,拉着申屠先试试,再然后就那么随意的招呼着魏长天、徐风、徐云等,一起在训练场玩起来了。 莺娘不知道是被李光弼忽略了不高兴,还是见不得这班人磨磨蹭蹭速度,居然也加入进去了。 一大群大老爷们,在仅仅几百米的障碍路程中,被莺娘甩的让人羞愧。 这让李炜更加相信,这是某个隐世门派的不传之迷了。 徐义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身份暴露以后,徐义的经历就增加了些神秘的色彩,特别是身边的莺娘。 在看到整个锻体之术中,莺娘遥遥领先于诸位武将时,李炜有理由相信,这就是终南山某个隐世门派的不传之秘。 其实,对于新接触这种方法时,莺娘由于武技的基础偏向于灵巧,而李光弼、申屠是战场上那种大开大合的武技,在通过这些障碍时,灵巧性是占优的。 一群人玩的不亦乐乎,就是徐义看着,也有心参与其中。若不是李炜在场,徐义早下去了。 李炜征得徐义同意,奏章就在现场撰写完成的,并直接遣人快马进京了。 这场合下,最为尴尬的就是程伯献了。 这次追着徐义来细柳营,是他程伯献牵头的,是他拖着信安王引见的。本意是有跟徐义化干戈的意思。 但是,他带着自己左卫中郎将李光弼,除了所谓的推荐,更是有拉拢和示威的想法。 结果,等见了徐义,李炜忙乎着帮徐义请功,而李光弼,直接就成了徐义他们之间的一份子,仿佛已经是新军的人一样。 都在忙,就显得程伯献他自己多余了。 程伯献几次想拂袖而去,可他也知道,若真的拂袖离开了,不仅仅是徐义,就连信安王对自己也会有意见了。 更何况,程伯献从李光弼和李炜重视这锻体之术的态度上看,他相信只要李炜的奏章到了宫里,圣人肯定会遣人来检阅查看,很有可能就是高力士。 他便更不能离开了,哪怕是在多余,也不能离开。 “义哥儿,唯一可惜的是,此锻体之术仅仅适用于步卒。我朝骑兵为主,此锻体之术也有益于跳荡兵,对于大军作战的作用并不大。” “信安王,其实在营建训练场所时,小子也筹备了骑兵的训练营地,只是,小子不确定是否有用。至于大军团作战,小子以为,队列队形的训练便是大军团作战的特训方式。” “大军团作战的基础,在小子看来,令行禁止是基础,而队列队形训练,是在培养将士们对于上官命令的执行惯性,也就是让将士们在潜意识里形成一种惯性。” “就如养猪,只要每日在喂猪吃食时使用特定的声音,时间久了,对于猪而言,那个声音就代表着吃食,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种惯性。” “小子早先在东都训练队列队形,其实就是在试验令行禁止的方式······” 既然这军务障碍跑是锻体之术,徐义把队列队形上升到大军团作战的特训之法,好像也差不多能说得过去。 “骑兵也有训练营地?” “有。” 确实有,纯粹属于瞎玩的想法,完全是尝试的。徐义将后世那种马术障碍赛的场地,照猫画虎的搬过来了。 那是绝对没有一点谱。 徐义本来想,等自己的这新军筹建完成了,可以先尝试一下后世的马术障碍是否对骑兵有效。毕竟,后世的马术障碍场地,是对骑手和马匹配合为基础的。 而如今的战场,若是骑手和战马的配合默契,似乎也有益于骑兵在战场的发挥吧? 李炜不知道徐义心里的忐忑,手指着徐义,几乎是咆哮:“到这时候了,老夫已经向圣人奏报了,你居然还有隐藏!” 不由分说的,拖着徐义让他指引骑兵的训练场,同时让随从牵战马过来。 李炜的咆哮,让李光弼等人也都停下了玩闹,围拢过来了。 当一群人到了骑兵训练场地······ “徐义,你小子要立大功了!” 李炜直接翻身上马:“怎样走,陪老夫走一趟。” 训练场的那些设施,李炜一眼就看出来这完全是针对骑兵作战而设立的,从壕沟到拦马杆,从灌木丛到砖墙,几乎将纵马疾驰时所能见到的,都在这场地里展现了。 战马毕竟不是人,并不能很快的对障碍认知,也不可能很快的适应。 这一趟,徐义走下来磕磕绊绊的,有几处,特别是三横杆、灌木丛,都是绕过去的。而李炜却全部完成了障碍。 徐义的战马是临时的,而李炜的战马却是自己的。 紧接着,uu看书 w.uuansh 李光弼也走了一趟。 “金城候,某恳请加入新军,某愿为金城候佐官,就是让某从军卒做起也可,只求留在新军营!” 对于李光弼的请求,徐义心里乐成花了,嘴上却说道:“李将军,你我同为中郎将,同为明威将军,李将军更是世袭了郡公的爵位。屈居小子,这是要折煞小子呀!” “再说了,军卒小子或许能做主,这将领,还是需要朝廷定夺。更何况,李将军乃是左卫股肱,岂是我等可以私下商定的?” 程伯献终于有开口的机会了:“金城候,朝廷下旨到我左卫,是要求我等十六卫无条件支持新军遴选将士,就是老夫,若金城候挑选了,老夫也得来新军任职。” “至于李将军,今日老夫本就是举荐李将军加入新军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6章 心愿达成)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7章 徐义,你着急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本以为李炜的奏报只是会让圣人遣高力士来查验,结果,让众人想不到的是,圣人居然白龙鱼服,亲临细柳营了。 这时候的圣人,虽然不如初登大位时那般勤勉,却依然没到怠政。 徐义演示障碍跑,李光弼演示骑术,等所有演示完成后,圣人着高力士让近卫也尝试了一圈。 “此法可能推而广之?” “回禀陛下,微臣不敢确定。” “信安王如何看?” “陛下,此锻体之术若在大盛所有军种推广,恐难以避免外泄。臣以为,不论是锻体之术,还是骑术特训,都是以训练精兵为目的,不宜大肆推广。” “不仅仅不可以推而广之,反倒应该守之以密!” 这已经是在细柳营的军营里了,屏退了左右,包括细柳营原本的驻军主官,营帐里只有当时在营地的那些人。 圣人的近卫守护着营帐,而李炜和程伯献的随从,却被看管起来了。 “朕明白了!既然如此,信安王、广平公,尔等要看好属下,避免泄露,若有泄露,拿尔等是问。” “从即日起,李光弼调任徐义属下,辅助徐义筹建新军。另外,力士,回宫后拟旨,新军命名为神策军,受朕一人节制。” “神策军建制等同于十六卫,徐义擢升忠武将军,主神策军事务。本次神策军选兵,凡是参与筛选者,不得再离开神策军军营。” “从选兵即日起,细柳营为神策军军营,落选者留在神策军守卫。” “另外,从即日起,训练场列为禁地,有左卫、左金吾卫负责派兵看守,除神策军诸将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徐义还是想的简单了些,没想到圣人会这般重视,更没想到这真的可以当做战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又擢升了,真正品级擢升,权利擢升,不是虚名,也不是爵位。 一直到回到长安,徐义还晕晕乎乎的。 “主公,圣人的诏令里没有提及粮饷。” 本来自己还兴高采烈的,徐清当头给了一棒,徐义瞬间清醒了。 原本两千军卒的粮饷,如今最少是五千的军额了。原本朝廷提前划拨了两年的粮饷,徐义还准备以提高粮饷来吸引十六卫的军卒报名,以便优中选优。 只要一年后神策军有所成效,找找人居中说和,让神策军有机会出征,徐义觉得养活这两千将士应该不成问题。 可如今,军卒数额增加了,圣人却未提粮饷:“待些时日,看看朝廷的诏令下达吧。” 徐义以为,朝廷应该会考虑这些的。事实上,也确实考虑了,还正儿八经的议政了。 “对于神策军编制,朝中多有反对。如今朝廷供养十六卫的粮饷,已经让户部捉襟见肘了,训练新军,朝臣尚无可厚非,可新增一卫之数的供养,重臣几乎是一边倒的反对。” “左右相一致反对的事,就是圣人也不能独断。圣人又迫于新军的练兵之法不可公开,在左相提出由十六卫将神策军挑选走将士的同时,一并将粮饷移交至神策军,圣人以为善,便同意了。” 徐义听完李炜的讲述,真有心骂一句傻缺皇帝了。将十六卫被挑选走的将士粮饷,由十六卫一并移交······这得有多无脑才能相信这样办法为善! 十六卫,其中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金吾卫、左右领军卫这是外府十二卫,统领整个大盛六百多折冲府卫所的军卒。 而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统率皇帝的侍从和仪卫。 徐义没想过那些负责宫门的禁卫,以及皇帝的侍从和仪卫能来选择参加神策军。也就是说,他的这五千人,都是从外府十二卫来凑的。 五千人分别出自整个大盛朝的六百多折冲府,每个折冲府未必都十个人,指望让这些折冲府移交粮饷,谁也不会做这样的白日梦。 至于打官司,到兵部吵闹,说真的,别说徐义不想直接得罪全国朝的折冲府,就是想,兵部会在意十几个军卒粮饷的事吗?估计就是兵部的胥吏都会认为神策军这边是无理取闹了。 更别说如今国朝的府兵制已经彻底崩溃,全然是节度使主导了州府郡县了。能送一些过眼的军卒,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还让带粮饷······ 徐义真心有点无语了,这算是狗屁的商议结果。 “在左相提出此议后,右相甚是赞同,整个朝堂都表示可行。” 李炜又何尝不知具体情况,可在朝会上,真的算是群情激昂了,根本就不是自己一张嘴可以搬回来的。 “义哥儿,这事估计你的自己想办法了,左金吾卫进入神策军将士的粮饷,老夫如数给你。” “信安王,不用,小子另想办法吧。” “徐义,你借故不参加朝会,是否就预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我预料到?我预料到个屁。本以为这一次圣人还是会独断专行的,谁知道会放在朝会时讨论? “信安王,若小子知道会放朝堂上议事,说什么也要参加朝会了,据理力争,能争一点是一点,总不至于比现在更差。” 嘴里这样说,徐义心里却明白,自己没参加朝会,只是避免了当面尴尬。 本来嘛,徐义不参加朝会,是不想自己一个所谓胎毛未退的娃娃,陪着一群中老年重臣议事······ “新设一军,不是两千新军尝试,定然需要放在朝堂议事的。只是左右相在对待此事上的一致意见······义哥儿,好之为之吧。” “早先老夫就不想让你早进长安,就担心你不好处理寿王和太子之间亲疏的问题。如今,你深受圣人垂青,又有长公主长势,本以为可以独善其身了。” “可老夫还是小看了你的折腾劲,你这一折腾,仿佛成了除太子和寿王之外的一番势力,还是效忠于圣人的势力。” “当他们明知无法拉拢,也无法左右你这一方势力时,能做的只有压制。你太年轻,任谁都无法想象以后你的势力会发展到何种地步。u看书.uukanshu” “不是老夫猜度圣人,当初圣人到细柳营,看到练兵之法时的想法是一回事,回宫后的想法又是另外一回事。徐义,老夫觉得你还是着急了!” 在徐义的这书房里,就信安王李炜和徐义两人,李炜这算是剖心置腹了,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跟徐义说了。 徐义又何尝不懂,特别是到了这地步,他就是再没有什么政治智慧,也明白了其中意味。 可是,有的变吗? 一开始,自己只是想改变长安这些人对自己依附长公主的看法,不得已暴露火药。同样,也想让圣人不因为长公主而另眼看他。 这事就这样赶着,一步步的把自己推到了现在的境况。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7章 徐义,你着急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8章 有的是办法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信安王告辞后,徐义有点颓废了。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仔细的考量自己进长安后的一些做法。真不好说是错还是对。 从现状来看,自己确实是因为着急,导致了被太子和寿王双方都抛弃了。同样,也正是因为自己推进的速度快了些,立足长安的过程短了些,避免了在太子和寿王之间选择的难处。 试想,若是自己不介意长安勋贵世家的看法,就那样接受长公主认亲,就那样平稳的接受左金吾卫中郎将的任职。那样的情况,鉴于长公主和玉真公主在圣人心中的位置,势必会让太子和寿王不厌其烦的袭扰。 或许,在那过程中,自己也会身不由己知晓某些事,参与某些事······大盛朝的皇储争夺,历来都是腥风血雨的,掉了人头更是数不胜数,不止是皇子,就是那些依附的力量都一样。 更何况,还有一个杨玉环,那个让自己自觉愧对的女人。 徐义不想掺和到皇储争夺中,以至于改变原本的轨迹,从而伤及杨玉环······真的不好说。 所以,徐义才决定另辟蹊径的。 也罢,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还就不信自己走不出一条路来。 不就是钱嘛?徐义若是解决不了钱的问题,那是一个穿越者的耻辱。 有点后悔早早的把煤炉和煤球显摆出来了,若是将煤球和煤炉的营生放在如今的军营,徐义认为养活几千军卒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如今整个王朝的军伍,有多少军卒还受朝廷的供养,估计连圣人都每个底数。府兵制崩溃了,募兵制是靠粮饷撑着的。 王朝早期的府兵制,朝廷有没有粮饷这一说法还另说。也就是这几年募兵和府兵,以及彉骑并行的军制,让徐义在筹建神策军时,从朝廷讨要了些粮饷。 神策军,如果徐义自己想出供养的营生来,想来朝廷同意的可能性很大。 又不得不显摆一些能耐了。 徐义设计的细柳营军营,本来就有炼钢作坊的,但是,徐义也清楚,这时候炼钢,绝对是仅限于军用的,更别提徐义还想着凭着自己记忆里的知识,来改进一下炼钢的工艺。 所以,徐义不得不另想办法来筹措军资。 一个是玻璃,一个是水泥,这都是曾经学过的理化知识中,仅仅需要煅烧就可以达成的。 感谢自己是学理科的,感谢自己曾经的化学成绩,感谢自己来这个时代后,脑子里的知识越发清晰了。 同时感谢如今已经入冬了,神策军选兵的事不至于那么急,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族叔,你是说毒碱?” 当徐义提到天然碱时,徐思顺却说是毒碱。 “族叔,侄儿见过此物,在山南道桐伯县,有大量的此物,百姓称之为毒碱。” “着人先搞一些来。莫让人知晓了。” 徐义不确定这毒碱是不是天然碱。 “主公,不用,贫道有此物。” 倒是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痴迷于炼丹的凌云子,炼丹师,是最喜欢收藏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事的,特别是一些矿物。 徐义心里惊喜,忙不迭的拽起凌云子:“走,让我看看你都有那些物事。” 徐义是幸运的,很荣幸的他来到这世界就到了公明殿,而公明殿有凌云子这个痴迷于炼丹的道士。 而凌云子收藏的物事着实让徐义惊喜。不仅仅有天然苏打,更是有石英砂,甚至还有一些硅矿······ 徐义开始整日钻进凌云子的小院子了,陪着凌云子在鼓捣。十几天一直都这样。让一直关注着棉被的长公主,也开始有些忧心了。 长公主从到了徐府,一直就没有离开。 虽然她不掺和朝事,成长于宫里的长公主,对于徐义这段时间的境况有天生的感触,知道圣人恩准徐义另设一军时,更加不放心徐义了,就在徐府常住了。 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在正当入冬时,关注着棉被,甚至连玉真公主,都时不时的过来凑热闹。 徐义的异常,让长公主很担心。 问了家里人,没人明白徐义在干什么,只知道是因为新建神策军粮饷的问题,才导致徐义陷入了这般疯魔的状态。 “义儿,为娘这就进宫,向三郎求个恩准。不能让义儿组建神策军,却不给粮饷。” 长公主看着徐义稍微有一点点消瘦的脸颊,很是心疼:“义儿,实在不行,为娘就求三郎恩准,由为娘出资养神策军也可。” “义儿出资会受朝廷非议,为娘没有这样的顾虑。” 也就是说说,若真是长公主出资,而由长公主义子主导神策军,还是让人看不明白威力的火器军,不说朝堂的非议,就是圣人也未必能睡踏实了。 这不是边州,也不是地方节度使,是在长安。 “娘亲,无须如此,娘亲看看这是什么?” 徐义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一块七扁八不圆的玩意儿,很丑,却亮晶晶的让人看着喜欢。 “这是琉璃?” “应该说是玻璃,这是孩儿起的名字,跟大食商贾带来的琉璃或许相同。是孩儿这几日鼓捣出来的玩意儿。” “你是说你可以做出琉璃来?” 就是对钱粮不感兴趣的长公主,声调也有些提高了。琉璃呀,这是堪比玉石珠宝一般物事,徐义就这么做出来了。 “娘亲,确实如此。娘亲以为此物价值如何?” “义儿,虽然为娘不喑俗物,却也知道琉璃的价值。形状虽然难看,但它是琉璃,仅此一件,足够你府上一年的用度了。” “娘亲,孩儿告诉你,这玩意就是沙子和毒碱做成的,连一碗米的价值都不值。现在孩儿已经通晓了制作方法,也就是说,这玩意儿以后要多少有多少!” 长公主不由的从腰间拽下携带的琉璃配饰······看上去还没有徐义这个七扁八不圆的物事晶莹,无非是形状有寓意而已。 徐义有点不好意思了。 “义儿,你准备如何操持这产业?” “孩儿想办成军办产业,就是孩儿在招募神策军时,将神策军的家眷一并招募,才细柳营营建玻璃作坊,以玻璃产业的收益来供养神策军。” 不是徐义大方,是实在没办法了。 早期显摆出来的产业,不可能再从勋贵世家手里拿回来,自己用自家的收益供养神策军又犯忌讳。 只能是以神策军的名义办供养神策军的产业,想来这样的变通,在朝廷乃至圣人那里可以通过吧。 其实,水泥徐义这几天也和凌云子一起鼓捣出来了。 相对于水泥,玻璃的市场和利润要大的多。水泥或许可能会作为战略物质,玻璃却是可以外销的。 “义儿,神策军的产业······神策军一旦成型,义儿是不可能终生掌控神策军的,uu看书 ww.uuansh 三郎以及后来的大统继承者,都不会允许义儿永远执掌神策军。” “如此一来,将玻璃产业以神策军之名,将来义儿职衔变迁,玻璃产业又如何取舍?” 如何取舍?对于徐义而言,这玩意儿在自己搞明白了制作工艺,过不了几年就烂大街了。完全没必要将一个势必会烂大街的产业捂手里,还不如装作大方,直接奉献了呢。 更何况,只要自己想,是可以随时拉出另外一个玻璃作坊的。 不过,既然长公主替自己考虑了,自然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 “这样吧,为娘唤玉真妹妹过来,你随为娘进宫。此事将玉真妹妹拉进来,配上为娘、内务府以及义儿自己,都参与其中,让神策军的占一定的份子,不影响你以提供家眷营生而吸引军卒报名神策军。”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8章 有的是办法)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59章 朕担着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就这样舍出去玻璃这么大的利益,徐义确实有点心疼,特别是完全是为了朝廷,还是那种无名英雄的行为。 而长公主的提法,确实能有效解决问题。 徐义也曾想过,比如拉上崔家等世家大族,可那样的模式,跟自己以自家收益供养神策军没有两样。 相比于跟世家大族合作,还是跟皇家合作,对于徐义而言,没多大区别。 如今跟世家大族合作的营生有些了,收益也逐年显现了,这时候跟皇家,跟内务府合作,似乎更有利。 玉真公主听说徐义又有新鲜玩意儿了,急匆匆的赶来,估计把王摩诘也丢一边去了。 “这是琉璃?” “义儿说是玻璃。” “新鲜玩意儿就是这个?” “不,是制作琉璃的秘法。” “这······”玉真完全惊呆了,脑子里想着长安的贵人们争抢的场面,遐想这数不清的钱粮:“要姨娘做什么?” 玉真已经不要求占主动了。从那个罩罩和内裤,到后面她知晓的棉花产业,再到惊天的琉璃秘法,玉真觉得不需要贪婪了,只需要照顾好这个外甥,便有源源不断的财源。 这才几天呀,层出不穷的新鲜物事,样样都是无穷的财富。 “义儿想将此秘法以神策军之名组建作坊······” 金仙公主简单的几句话,玉真就清楚了来龙去脉。相对于金仙,玉真公主虽然也不怎么掺和朝政,但是,玉真公主的交集圈子却要大金仙公主很多。 这些天长安流传的神策军之事,她很清楚徐义面临着怎样的局面。 徐义有钱,很富有,甚至比整个大盛朝诸多世家都富有。别看徐义没有主导任何一项产业,却是在大盛朝如今收益最好的产业中,都有份子,还是那种谁也不敢动的份子。 煤炉和煤球,如今已经走进了寻常的殷实人家,每年需求逐步上涨,还不说那个烟筒需要不停的更换。 至于马车,从徐义设计的马车出现在市面上以后,长安的富贵人家,没有一辆可以转向的马车,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金麦酿······哪怕是王摩诘不贪杯,一样无法抑制对于金麦酿的诱惑,李太白更是时时不忘让自己托人带给他金麦酿。 就是在长安的宴席上,若没有金麦酿的存在,连参加宴请的人都觉得丢人。 更别说整个运河沿途州府的渡口了。 徐义不仅仅是有钱,其实更有一定的势。整个国朝三成的官员和世家,都几乎跟徐义有着关联。 但是,组建神策军的困境,徐义一样不能以自己的财力去供养一支火器军。这不是在边州,这是长安。 玉真本来还想着等徐义无法解决时,自己拿个架子,跟姐姐一起求情三郎,也好为他解决困境,以便在未来的棉花延伸产业中多求点利益。 “义儿说,其实这玻璃就是有沙子烧制而成的······” 长公主苦涩的将自己身上的琉璃配饰和徐义给他的那颗七扁八不圆的珠子放一起,看上去那七扁八不圆的珠子,比她身上的配饰更透明晶莹。 “沙子?” “嗯,就是沙子。姐姐唤妹妹过来,第一个是需要恳求三郎允许义哥儿以琉璃产业供养神策军,同时拉内务府参与琉璃产业。” “姐姐,这一点三郎不会拒绝。如今朝廷度支捉襟见肘,因韩休为相时有君瘦国肥的典故,即便三郎罢免了韩休,内务府还是不足以满足三郎的需求。” 玉真说着,几乎快要笑出声了。 “还有一点,为原料计,我准备将封地调换,将良田更换成荒地。” 这一点长公主并没有跟徐义提起过。 长公主之所以不参与朝政,是因为上几代的公主,有太多参与朝政而香消云散者,究其原因,势力不足是最为重要的。 虽然长公主依然无意朝政,却深刻的领会了朝事的精髓······唯有实力者为尊。 义儿之于朝堂,是需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的。而神策军,义儿又贡献出了琉璃秘法,若最终没有可以控制神策军的手段,最终必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不定还会引起反噬。这是长公主不想看到的。 大盛朝两位地位显赫的公主入宫,带着徐义,徐义还抱着一件看上去像木箱的物事。长公主几次问,徐义都说:娘亲,等见了陛下再揭谜底。 确实是木箱,是碎木板并不算整齐的凑合成的木箱样物品,不像是献于圣人的礼物。 禁卫查验,也是木箱的结构,内面也是碎木板凑合成的,似乎没有看见榫卯,也没有看见铁钉,就那样随意的就凑合成了。 兴庆宫原本是圣人潜邸时的宅院,自圣人即位,便多在兴庆宫驻跸。 从崇仁坊至兴庆宫,可以通过外郭城东垣新筑的夹城抵达。 这也是徐义第一次进宫城。此时的夹城少有人影,空荡荡的夹城只有他们一行,凌乱的脚步都有回声,有点瘆人。 西侧正在兴建花萼相辉楼······ “三郎营建花萼楼,朝廷如今缺的就是钱粮。徐义这次奉献琉璃秘法,算是解了三郎之危。若不是徐义如今年岁尚小,姨娘也能给徐义求个恩典,要个郡公。” “十六岁,还没成婚,再往后三郎没法赏赐了,也只能如此了。义哥儿,姨娘给你保证,你的想法绝对可以恩准了。” 徐义觉得玉真公主有点没话找话,这话已经说了不止一次。徐义觉得,玉真想缓解这夹城的瘆人才是真的。 皇宫,估计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是阴魂不散的地方,大盛朝的几代君王更迭,都是在腥风血雨中完成的······ “哎呦,徐义这小子,居然进宫了,还拉着你娘亲和姨娘。说吧,闯什么祸事了?朕以为你的老成持重算无遗策不会有什么祸事呢。” 圣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手里还转动这徐义送给他的健身球。 “噗嗤······三郎,你想错了,这徐义还真有点老成持重,来长安后就忙着公务了,没了诗文出世,连平康坊估计都没去过。” 圣人兄妹在私下原来也是如常人一般。 两位公主已经陪着圣人跪坐了,高力士依然侍候在一侧。圣人摆了摆手,示意徐义坐下。徐义继续端着手里的木箱。 圣人看了两眼,倒没有继续究竟。 长公主随手抓出一把玻璃珠子,很不规则,不也好看,除了透明度和光泽,确实感觉有点不入眼。 “怎么?需要琉璃配饰?随后朕让力士给你俩挑两样送到府上。为此事应该不至于还专门进宫吧?” “三郎,你看看这些。” “哦,没什么呀,琉璃而已,朕不至于不认识,品质不错,造型差一些。” 圣人很随意,徐义倒是见识了一个寻常人的君王,这时候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哥,陪着两位妹妹闲聊,感觉还挺亲切。 以后玉娘跟他······或许真的跟后世有些传闻一样,一定很幸福吧。 “三郎,这是义儿用自己独创的秘法烧制的。” “什么?” 圣人的惊叫,让徐义从胡思乱想中回来了,看着圣人抓起那些玻璃珠子,还拽了高力士身上的琉璃配饰比对。 “确定是自己烧制的?” 这时候长公主和玉真公主都没说话,该徐义上场了。 “回禀陛下,确实是臣用秘法烧制而成。” 到底这玻璃是不是就是这时候称呼的琉璃,徐义不确定。既然都认为是琉璃,徐义也懒得争论。有钱赚,能解决他现在的问题,叫什么名字无所谓。 徐义让两位公主带进宫里,自然不是为了显摆琉璃的制作秘法,具体为什么,圣人也猜不透。没有谁敢想徐义要不这秘法奉献出来······ “金城候,琉璃一物,西番商贾在我大盛挣钱粮无数,琉璃配饰,更是让长安的贵人们趋之若鹜。” “若金城候以为掌握琉璃秘法干系甚大,大可不必担心,两位公主为你仗势,你完全可以大胆的做。” 徐义不确定这皇帝老儿是不是有贪婪之心,这样打太极的说辞,徐义真心不知道如何应对。 玉真公主又咯咯的笑······ “三郎,义儿让妾身带其进宫,不是担心制作琉璃会有什么祸事。义儿是想,以内务府、妾身还有玉真妹妹,以及徐府入份子,在细柳营营建琉璃作坊。” “以细柳营的神策军为琉璃作坊的主导,招募的神策军家眷为琉璃作坊的雇工······” “当真如此?” 果然入玉真所料,uu看书 ukanshu 圣人都没有压制自己的激动,长公主还没有说完,圣人就高声打断了。 “回禀陛下,承蒙陛下信任筹建神策军,臣考虑新增一军对于朝廷财力的负重,不得已尝试古籍记载的琉璃秘法,庆幸臣尝试成功了。” “臣不敢造次,不能以己有之财供养朝廷军伍,方求娘亲向陛下讨个恩典,允许臣在神策军营建琉璃作坊,以解新筹建神策军粮饷困境。” 这时候如果徐义告个状什么的,应该圣人也会答应。不过徐义没有那样,说是苟也好,说是不招惹是非也罢,这时候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先把神策军事务做好了。 “好!爱卿,朕准了!所有非议,朕一并给你担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9章 朕担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0章 建1座城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君王是开心的,也对自己看重徐义很得意。 不给自己找麻烦,还能带来收益,这样的臣子,没法不喜欢。就在这一刻,圣人对徐义的好感,都要高于自己的义子王忠嗣了。 王忠嗣只是名将,而从现在看徐义,不仅仅是名将,更有成为名臣的迹象。 就说这次处理神策军的困境,说实话,圣人这样含糊的下达诏令,他自己也清楚组建神策军的困难。 从本意上,圣人是准备默许徐义拿自家财富资助神策军的。 徐义从山中入世,短短几年的时间,就积攒下不下于几百年世家的财富,圣人是知晓的,或者说有点眼红。 神策军替徐义花费一些,圣人觉得可以。 至于私下供养军伍······在整个国朝,几乎所有的节度使,都存在这样的事实。只要军伍是朝廷的,圣人觉得可以忽略。 没想到的是,徐义会是这样的解决办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就是名臣的迹象。 这时候看着这七扁八不圆的琉璃珠子,圣人仿佛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财源。 五千军卒,哪怕是徐义有意提高将士的粮饷,又能抻多少钱?两位公主和内务府······公主都没有成婚,也就没有后人,真正从琉璃产业中分利的也就是徐义和内务府了。 想想都开心。 “陛下,臣还有以物事献于陛下查验!” 对于两位公主而言,进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徐义手里端着的木箱物事,一直挺好奇的。这时候徐义说起来,也都提了心劲。 这些年,只要是徐义倡导的,徐义主导的,徐义出手的,无一不是惊天的物事,无一不牵扯着无尽的财富。 “哦,爱卿还有何事,一并说来看看。” 圣人这时候越看徐义越舒畅,就跟自己的儿子,不对,比看见自己儿子要舒畅太多了。 自家的儿子,除了拉帮结派争权夺利,那有一个提他这个父亲操心的?花萼楼都四年了,因为朝廷度支的原因,至今尚未竣工。 看看徐义,第一次进宫,就将困扰自己多年的麻烦解决了。 这种授人以渔的想法,比李林甫所谓的压缩甚至取消节度使军费开支的办法好多了。 徐义将端着进来的木箱放在地面上,圣人和两位公主,包括高力士都围拢过去了。 也就是个破烂木箱······ 徐义用手试了试,没有将那些木板掰下来,左右看看,便走向禁卫身边,指了指禁卫的腰刀······ “将刀解下来给金城候。” 有了圣人的命令,禁卫把腰刀给了徐义。 没有抽出腰刀,徐义只是用刀鞘轻轻的磕着正正方方的碎木板木箱······第一块木板下来了,然后一块块的木板都被徐义磕下来了。 徐义再将这正方之物的里面,也一下一下的磕下来木板。 “这是······是石头?” “不像,倒像是泥塑。” “泥塑怎么会这样硬?” “还挺沉的。” 圣人和两位公主饶有兴趣的看着,似乎不着急让徐义揭开谜底,圣人还端起来试了试分量。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端也端了,甚至圣人还从徐义手里拿过腰刀磕了几下:“好像真实石块。” “说说吧,义小子,这到底是何物?” 圣人都叫徐义义小子了。 “陛下,可能让人送些水来?” 都不用圣人招呼,高力士快步离开,很快就带来一大盆的水。 这也太夸张了,徐义没带那么多的货。这是水泥呀,虽然是最原始的土制水泥,可它的分量也不轻。 这时候,徐义从袖笼里拿出一布袋,将木板铺在地上,将布袋里的水泥倒出来,再加了水,一点一点的用腰刀搅和。 “徐义,这如石块一般的方盒难不成是用此沙子做成的?” 到这时候,应该都看明白了。 两位公主或许想不到什么,而圣人,就是高力士都想了很多。 沙子加水搅和,最后成型的物事居然堪比石头一般僵硬······这样的物事如果筑成······ “回禀陛下,确实如此。” 徐义说着,手并没有停。看了看这兴庆宫的大殿,地面都是青石块拼接而成,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不算小。 徐义用木板端着和好的水泥,将腰刀抽出来当瓦刀用,就顺着青石的缝隙,一点一点的塞进缝隙,再用光滑的刀面抹,直到跟青石齐平了,一样光滑了。 “陛下,暂时莫让人动,待明日此时,水泥将与青石一般,不仅仅是光滑,坚硬程度也一样。” 圣人已经不再听徐义说什么了,起了身,不停的在大殿里转悠,高力士跟着转······也不知道转什么难不成转转就能缓解内心的激动?还是说转转就能知晓秘法? “义儿,这物事又有何说法?” 长公主见圣人的态度,比看到琉璃产业更加激动,自然不会觉得这这是简单的事。只不过,她想不出这物事的好处在哪。 “娘亲,这也是用不同的砂石按一定的比例混合烧制而成的,孩儿称之为水泥。” “水泥在烧制成后,是砂石状态,加水搅和均匀后,可以成任何形状凝固。比如地面,可以用水泥抹平,光滑堪比青石。” “同时,水泥在凝固以后的坚硬程度也堪比青石,就如孩儿带着的方盒,轻易很难破碎。” “圣人在考虑,若是以水泥筑城,第一是携带方便,运输简单,第二是,水泥还可以粘合青砖,让城墙加固。” “甚至在修屋建房、河道修缮、道路铺设等等所有事宜上,都可以使用水泥······” “那岂不是又是一样财源滚滚的营生?” 玉真公主的惊叫,打断了徐义的讲述,也打断了圣人的转圈。 “玉真,此物不止是财源。徐爱卿这般慎重的做法是正确的,这是堪比精钢的战略物质。” “力士,将徐爱卿带来的方盒用强弩和弓箭试射一番······” 当高力士带着有强弩箭印的方盒再次回来时,uu看书 w..om圣人已经再一次坐下了,都没有开口说话。 圣人在想这水泥产业如何开展,玉真在考虑如何在这产业中掺和,而金仙公主则是满满的对徐义的自豪。 义儿是忠于大盛的! “徐爱卿,朕将细柳营的所有军伍撤出,整个细柳营交予神策军。同时,朕将细柳营方圆十里一并划归神策军。” “另外,朕要求你在细柳营营建一座城池,一座兵城,军城,更是火器、琉璃乃至水泥作坊的城池。” “至于水泥作坊,玉真、金仙,朕允许尔等参与,但水泥出产后,必须由朕,由朝廷负责水泥的出售。这是战略物质,朝廷需要管控。”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0章 建一座城)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1章 平衡2字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到底是圣人,徐义就是再想多,也想不到要在细柳营一带建一座城。 徐义的想法,无非是几个作坊和军营,守着军营的作坊,安全性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更何况,徐义准备几个作坊的雇工,以将作监工匠、神策军将士等家眷为主,也就是,从一开始就将作坊和军营紧密联系起来。 徐义的想法是,在细柳营一带形成犹如后世那种大型工矿企业集中区一样。 现在却是要建一座城······徐义真觉得自己有点自找苦吃了。 既然是建一座城,徐义打心眼里想自己规划······ 曾经自己,从小就羡慕那些大院里出身的孩子,羡慕那些厂矿里整齐的联排房子,羡慕那种听着厂里的钟声作业的成人和孩子。 自己若是建一座那样的城池,想想也挺好的。 梦本来就有,这时候有了实现的机会,徐义是兴奋的······ 长安里的勋贵世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包括在皇宫里的议事。所以,当徐义离开兴庆宫回到府里,门阍就开始接各式各样的拜帖了。 “告知他们,就是本宫有言,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骚扰金城候,有事由本宫接着,有拜访由本宫接待。” “义儿,你且做你的事,为娘会继续在府上常住。” 长公主看了看门阍呈上来的拜帖,自然明白都为了什么,直接就这样下令了。长公主亲自接待······大盛朝有多少够格让长公主亲自接待的?这本是就是闭门谢客的另一种说法。 徐义真不想这样! 说真的,徐义认为,之所以如此快速的让长安的勋贵世家知晓这样的消息,很可能就是圣人授意的。 在兴庆宫,圣人相当大方的让徐义保留不低于三成的份子,不管是玻璃还是水泥。而且,留给了神策军两成,剩下的才是内务府、玉真公主和长公主。 徐义占着这么大份额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说真的,以往所有的产业中,跟所有的勋贵世家合作,从来没有这么重的份额,现在是跟皇家合作······ 徐义希望将自己的份子分出去一些。钱,有时候太多了是累赘,甚至会是导致家破人亡的导火索。 可是,自家这算是闭门谢客了。 “徐义那小子家里被人踢破门槛没?” 有时候也是一个人的圣人,闲聊起来也很八卦。 “回大家,徐义府上门前冷落车马稀。” “为何?这样的财富不足以引起那些世家的垂涎?那些世家的德行,朕还是知道的。” “大家,长公主做门神了,扬言谁有事找徐义,自由长公主亲自待客。” “看来朕倒是错误的估计了长公主对徐义那小子的偏爱。信安王呢?” “信安王恐怕放不下面子,毕竟信安王这些年收益的大涨,几乎都是沾了徐义的光。包括崔家等也是如此吧。” 这事闹的。圣人感觉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当时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在自家妹妹面前显得贪婪,就没有多占。毕竟自己连花萼楼都修不起,更不可能拿出钱粮来去营建什么城池。 长公主和玉真公主出钱,自己这边出诏令,徐义出技术,才有了三一三剩一的分配方案。本以为,徐义那份,会被闻到腥味的世家大族瓜分了。 谁想到长公主就这样长期守着徐府了。 “大家,要不将长公主挪走?” 挪走?圣人明白高力士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一些朝臣进谏呗,可是长公主是居住在义子府上,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若是玉真主公,这还算个理由,对于金仙公主,这计策真的很臭。 “力士,你还是给信安王带个话吧。信安王对这小子的偏爱,你多少提点一下。” 高力士始终是不明白的,圣人这样的做法,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善意吧,似乎在拆徐义的台,有点担心徐义富可敌国的财源;恶意吧,却又像是在想办法解决徐义即将成为众矢之的的可能。 就连他侍候圣人多年,都有点捉不准了。 熟悉宫廷以及朝廷争斗的高力士,熟悉圣人平衡臣工帝王之术的高力士,这一刻都有点糊涂了。 按理说,自古君臣相互制衡,皇家和世家一直就是彼此关联又敌对的双方。徐义这时候选择跟皇家合作,不正是圣人应该接纳,让其与世家若即若离的时机吗? 徐义成为众矢之的,被孤立而多才的徐义,对于皇家的好处他不信圣人看不出来。 偏偏圣人的意思,似乎是想促进徐义改变即将孤立的现状。 不懂,或许他不需要懂。 其实,圣人对徐义也是很复杂的。 徐义是长公主的义子,从某种程度上说,已经算是紧密围绕着皇家了。圣人自然也知道,没有继承大统地位的皇家亲近,在朝臣中是怎样处境。 偏偏圣人对徐义又抱有希望,他不希望徐义被完全的孤立。一个在朝臣中被孤立的臣工,无论才干如何,始终是无法晋级高位的。 徐义这样能军能政的臣工,就这样泯然大众,是圣人不想看到的。他是君王,是大盛朝的君王,他需要替大盛朝想够多够远。 另外一方面,徐义才十六岁,若像如今这般,几乎每年都有新花样,每年都新出次财源不断的新鲜玩意儿,真要是到了许多年以后,恐怕就是朝廷都无法跟徐府的财富相比了。 他还有军权,这即将是个很大的难题。 唯一让他欣慰又踏实的是,徐义把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了。 还有让他欣慰的是,长公主认徐义干亲,现在看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信安王李炜造访徐府,自然不受长公主亲自接待的羁绊,在接到高力士含沙射影的告诫后,信安王没有迟疑,一点都没有迟疑,就到徐府了。 “长公主,你可知若徐义真的独占三成这样的产业份额,多年以后,对于徐义是好还是坏?” “信安王,神策军是义儿凭空创建,这点没错吧?就连神策军的供养,也是我义儿一力承担,这点也没错吧?” “倘若琉璃产业和水泥产业我义儿在其中失去了控制,是否就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在神策军里指手画脚?那我义儿做这些又是为啥?” “有神策军,我义儿已经在为大盛着想了,有水泥、有火器,都是我义儿在我大盛着想。朝堂是怎样的,老身明白,朝廷是怎样的,老身也明白。” “现今是三郎在位,老身又几分薄面,以后呢?谁为我义儿做主?就说前段时间,义儿的处境艰难,你们这些世家大族,可有一人出来为我义儿分忧了?” 说真的,长公主这时候真的就是一个母亲的角色,也是真正的以徐义母亲的立场在替徐义考虑。 因为母亲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这时候她不考虑其他。 “长公主,正如你所说,现在是圣人在位,若真是有一天大统更迭,那位圣人可以容忍一个富可敌国的世家?” “神龙帝是怎样削弱山东士族的,uu看书 .uuanshu 有样学样,那时候是五姓七望,以后只有可能是徐义一家,能抗衡君王吗?” “长公主,徐义需要广泛的人脉网络,唯有将更多的朝臣捆绑在特定的利益圈子里,才有可能真正让徐家的财富永世流传。” “至于上次,那完全是朝廷事务,不涉及利益纷争。我不否认,一旦徐义在朝廷失势,利益肯定会被瓜分。但是,为什么不尽量让徐义失势形成一个动徐义就动所有人的局面呢?” 论对朝政的理解,长公主真的比不上信安王。对于信安王所说的,长公主却完全能理解。 “信安王,你家怎样说?” “长公主,从当初在秦州时,我儿李峘就已经算是徐义的义兄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1章 平衡二字)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2章 你来我往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长公主是真的履行着亲自接待访客的承诺,信安王也是如此。 信安王造访的事,徐义并不知道,这时候他沉浸在勾勒一个城池的劳作中。其实,就是凭着记忆,画出曾经脑子里后世那种大型工矿企业的画画。 再把后世的一些规范的、秩序的、条例的城市管理理念融进去,真的很有成就感······ “义儿,信安王来过。” 长公主没有隐瞒徐义李炜来徐府的事,很郑重的告知了他,摆出一副正事正办的态势。 “娘亲,信安王可是有事?” “也不算他有事,他说是因为你的事。他认为你在细柳营整个事件中所占的份额太多,不好。” 徐义不吭气了。 说真的,徐义不傻,从圣人当初独断专行的给他留如此大的份额,他就感觉事情有些诡异。可面对长公主这般真诚的维护他,他不能说什么。 事实上,徐义也知道,圣人不可能对长公主说太多,可长公主鉴于对圣人的信任,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怀疑的。甚至说,当初若是圣人不给徐义这样的份额,说不定长公主有可能据理力争。 引导徐义跟玉真以及内务府合作,是长公主提出的,她不想在合作上让徐义吃亏,甚至还应该比更那些世家合作占比大一些。 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她作为义母的真诚。 所以,这几天,徐义就用所谓的沉迷于新城的规划,以此来让自己忘记什么。 有点上了贼船的感觉!跟皇家合作,徐义并不认为是自己混朝堂最恰当的做法。 然而,长公主却直接给他堵了门,赶走了所有拜访。 “娘亲,孩儿在所有的合作中,不曾有过如此大的份额。是好还是坏,孩儿不好说。总则觉得有点不踏实。” “义儿,信安王以为,圣人在分配如此大的份额时,有意让你借此份额来聚拢朝堂的人脉······” “娘亲,或许信安王是对的。” 徐义这时候真的感谢信安王。没有信安王这茬,他徐义若是提出来,有点不识好歹的意思,更是会表现出跟皇家割裂的意图。 但是,由信安王提出了,徐义借这个梯,就好下楼了。 “娘亲,孩儿以为,是不是应该将舍出细柳营各项收益一事,奏请圣人决断?孩儿以为,其中的很多产业,都关乎到王朝的战略。” “另外,孩儿以为,在与其他世家谈判此事时,不得干预细柳营的运营,应该作为基础原则······” 有点亏心了。设埋伏让长公主出头,徐义也是没办法。 本来嘛,圣人的做法,就已经将长公主置于事件的中枢了,徐义也不得不借长公主的名头。 至于将皮球踢回去,让圣人作难,徐义没有一丝难为情。虽然徐义玩不了权谋,这点事情,还是能看出来的。 “义儿,为娘虽为皇家人,却也知道,即便是忠诚于圣人,作为臣工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实力。” “世家之所以称之为世家,那是因为他们几百年积累,让王朝更迭的治政都很难脱开他们的子弟和门生。勋贵之所以为是勋贵,是因为从开朝之初,他们就有一起生死与共的将士。” “义儿,虽然你为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可徐敬业谋反一事,已经将英公的遗产尽数败落了。义儿若想不因大统继承人更迭而败落,就必须培养属于你自己的势力。” “为娘以为,细柳营的运作,是你起家的开始。这两千神策军在未来是你的班底。信安王当初为你在东都留存的人,小气了些,义儿的成就不仅于此。” “为娘之所以这段时间替你挡住了哪些拜访,就是担心他们以势压人,让你不得不放弃应得的利益,还是圣人允许你拥有的势力。” 长公主这算是开诚布公了,甚至有些大逆不道了。真的让徐义很感动,那这一刻,徐义都想剖开心迹了。 忍了忍,徐义还是没有真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不想让脱开朝政的这个义母再掺和到这些肮脏事中,也不想让这个义母认为她的三郎是个腹黑男。 “娘亲,其实势力的作用未必能比得上影响力。” “娘亲,你看,比如本朝的道教,可曾在俗世有太多产业吗?但是,龙虎山的门徒出山,不论在任何州府郡县,所受的尊敬,未必比朝堂的官员差。” “比如孔孟之道,虽然山东道的孔家被封为文宣往,可见他家在国朝有太多产业吗?就是长安,连文宣王的一处宅院都没有。可看看朝堂的文臣,再看看整个士林,是如何尊崇孔家人的。” “这就是影响力。对于细柳营,不管是玻璃产业,水泥产业,就包括孩儿早期的蒸酒产业、马车产业,甚至运河沿途的渡口产业,在任何时候说起来,谁都不会忘记这是孩儿创立的。” “都说胡老三子在运河沿途的产业中一言九鼎,甚至比那些地方州府官员和东家还有话语权。这是因为胡老三代表着孩儿,这个首倡者,这就是影响力。” “不管细柳营的份子如何瓜分,孩儿相信,影响力这一点,是谁都夺不去的。” 多么的冠冕堂皇!这理由,就是放在朝堂上,那也是不被人反驳的。 可徐义自己清楚,不是说影响力不管用,而是影响力必须以实力为基础。若自己现在不是长公主的义子,不是被圣人不停的擢升,不是年轻前途远大,不是跟崔家有姻亲,不是被信安王刮目相看,他相信,胡老三在运河渡口的事务中,连放屁都得躲着人。 这就是现实。细柳营也是如此。 不否认,作为首创者在具体事务上的话语权,但是,徐义同样也不怀疑,一旦自己失势,所谓的首创那就是个屁。 想确保自己真正的话语权吗,不会因为君王更迭而败落,确实如信安王所说,必须有属于自己的人脉,也正如长公主所言,必须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这势力还必须得让君王依仗。 长公主在徐义的事情上,确实很上心,没有停留便进了宫······ 长公主是纯粹的,u看书w.uukansu.co在宫里跟圣人有点据理力争,终于让圣人答应了徐义转让细柳营部分利益的事,获得了恩准。 就是这么回事,徐义知道了,不但不能说圣人的阴险和腹黑······或许就是他的本意,却还得让自己感恩戴德。 然后,崔家来访了,紧接着,崔瑶带着萧家和裴家人来了,信安王也带着一些勋贵登门了······ “你是说徐义最终只留下一成份额?” “回大家,确实如此。” “朕或许多虑了,徐义让朕没法对他有疑心了!这孩子做事让朕放心。” 谁又能知道,徐义想要在神策军又绝对的话语权,并不是靠这些······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2章 你来我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3章 1人神策军 全家有营生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这样将利益共享,除了所谓的人脉以外,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节约和偷懒。 就比如现在,徐义除了出规划设计方案以外,几乎不需要再操心什么。 这时候的公私分得不太清。细柳营军营是完工了,花萼楼似乎也快完工了,大盛的将作监有了大量闲着的工匠和吏员,都不用徐义操心,全部被朝廷打发到细柳营了。 围绕着细柳营原本的营区,开始勘查方圆十里的地形,开始依照徐义的图纸,勘查营建水泥和玻璃作坊的地址。 圣人看着也悄悄的,没有多一句嘴。 利益分享,让细柳营即将营建的城池,又一次拉扯了大盛诸多的世家勋贵,这些世家勋贵在朝堂的子弟门生,遍布整个朝堂的方方面面,足够让整个朝廷禁声了。 就是钱粮······ “咯咯,义哥儿这样好,姨娘几乎不用花费多少了,有足够的钱粮来扩大那个罩罩和内裤的作坊。” “姐姐,你是不知道,就这个罩罩和内裤,长安的一半殷实家户都已经用上了,到了晋阳,居然当做稀罕物事。” “我就想了,等再扩大作坊,可以让整个大盛人都用得起罩罩和内裤。” 等徐义真的把手里的份额分出去,玉真公主又频繁上门了。 听她这话,好像对前段时间徐义的现状一点都没有概念,偏偏一点都不介怀徐义拉拢整个大盛朝的权贵。 “玉真,是义儿舍出去了。” 金仙这时候也看明白了,自己才是真正不掺和朝堂的。玉真所谓的不掺和,并不是真的像自己这样完全的脱开。人家时常举办的宴席,从来都不缺朝官,所谓的文士,又怎能撇开官员? 有怨言,却不能埋怨。 “玉真妹妹,我想替义儿讨个便利。等作坊扩大了,作坊里的有些活,需要留着。” “看姐姐说的,怎么说罩罩和内裤作坊也是义哥儿的产业,还不是随义哥儿心意,想怎样就怎样。” 就当是这样吧。 所谓的讨个便利,金仙不知道,是徐义提起的,金仙无条件做到。 “想要扩大作坊,倒不如将作坊营建到细柳营一带······” “姐姐倒是明白妹妹的心,妹妹正有此意。看过了义哥儿设计的细柳营新城,就是妹妹都想在新城有一套宅院了。” “加上新城将全部使用水泥营建,妹妹正是来征求意见的,想将心作坊就选在细柳营新城,也让义哥儿设计。” 也说不清到底是谁随了谁的意,姐妹情深似乎一如既往。 但是,这件事这般下来,金仙有一种想法,真有心摸清楚如今的朝堂是怎样的。 “义儿,玉真答应了。这又是如何?” 徐义的书房,对金仙公主是不设防的,就是莺娘,对金仙进出徐义的书房,也是熟视无睹。 “娘亲,孩儿招募神策军,是准备一人神策军,全家有营生。唯有照顾家人为目的,神策军才有可能从十六卫的军卒中优中选优。” “不管是水泥作坊,还是玻璃作坊,都只适合男人作业,那些军卒将士的女眷呢?” “居长安不易这是现实,国朝诸多州府,将那些将士从各州府招募到长安,如何让他们衣食足?孩儿觉得各个作坊做工是最合适的办法。” “唯有解了将士们的后顾之忧,才能让将士们精忠报国,不能让为国征战的将士流血流汗再流泪······” “同时,娘亲,孩儿不想介入朝堂的纷争,只想遵旨,把神策军做好,将神策军训练成一支忠诚于大盛的军伍。” 本意还是说说话?连徐义也搞不清。 不过,徐义的这番话,着实让长公主感动。这才是大盛需要的臣子,这才是大盛真正的股肱之臣,这才是大盛该有的栋梁之心。 有点煽情,长公主不自觉的接近徐义,像抱孩子一样的,把徐义抱住,眼眶红红的。这让徐义很尴尬,虽然自己是个十六七的青年,可啥事没经历过?这感觉······ “义儿,只要有娘亲在一天,就不会让义儿的忠贞没有回报。” “娘亲,这是罩罩和内裤作坊的设计图······” 徐义不落痕迹的脱离开长公主的怀抱,献好似的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图纸。 “果真会这般美吗?” 确实太美了。渲染画嘛,效果图嘛,徐义懂得。 “义儿,玉真说有心在细柳营新城里踅摸一处宅院,看这图画,连为娘都有心在此地有一处修身养性的去处了。” “娘亲,孩儿在设计细柳营新城时,就将渭水引流进城了。到时候细柳营新城绝对会是长安,乃至整个大盛最美的去处。” “孩儿早准备好了,娘亲只需要等着入住即可。” 未来的细柳营不是一座军营,而是一座城。见识过后世地产兴盛,徐义又怎会忽略这点。 还有就是,徐义心底里一直无法忘怀的东都洛水林子······ 也不是谁都猜不透徐义的心思,比如人家寿王就想到了:“这个贼子,又是玩滩涂渡口的那一套。” “拉拢勋贵世家,圈地,以朝廷的产业为借口,营建自己的私产!可恨!可恶!” 一边咆哮着咒骂,一边还瞥一眼那个温顺的杨玉环。 寿王敢肯定,类似洛水林子那样的景致,那贼子肯定是会营建的。 这样的想法,杨玉环······他或许会再营建一个洛水林子吧?毕竟以后可能都会在长安了。 “左相,能否拦住神策军下达到各折冲府的诏令?” 终归是不死心,看着徐义在长安也这般欢腾,李瑁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寿王,先不说神策军是圣人旨意,就说说如今细柳营新城的势力,除非寿王不在乎所有的勋贵世家,否则,老夫劝寿王殿下还是歇了此心吧。” 就连李林甫自己,也拐着弯在水泥和琉璃作坊里占了份子,又如何会拦下圣人已经恩准的神策军招募令? 说完,李林甫使使眼色······ “玉娘,uu看书 .uuknshu.om 你先下去吧。” 等只剩下李林甫和杨洄时,李林甫才郑重的说:“寿王,如今正值关键时期,莫要因小失大。这徐义有些手段,他没有被推向太子一方,殿下应该感到幸运,切不可为一些莫有的仇恨蒙蔽了自己,从而导致大事不成。” “细柳营是朝廷的,是内务府的,这是朝廷共识。只要未来有大统,这还算是事吗?” 这还算是事吗?这不是事,就是王妃都是可以替换的,不叫事。 没人拦拌,从徐义手里得益了,整个朝堂都没人拦拌,所以,招募神策军的诏令很顺利就通过了。 一人神策军,全家有营生。 这时候没有招兵广告,徐义招募神策军这算是第一份。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3章 一人神策军 全家有营生)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4章 远离是非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随着神策军招募诏令下达到各州府的,还有朝廷关于地方州府和节度使选送神策军的流程。 徐义清楚,居长安对于整个王朝所有人都是何等的诱惑,更何况连住宅和营生都解决了。此诏令下达后,即便就是地方节度使已经招募的军卒,都很可能压不住人们居住长安的诱惑。 徐义可不想几万几十万的年轻后生都涌到长安来,也不想直接将地方军伍搅和乱了,将士们嗷嗷叫的往长安跑。 所以,就有了初选,就有了下放到折冲府的权利,初选神策军。 自从府兵制崩溃后,地方州府的折冲府,似乎有点像后世武装···部的意思。正好,像神策军这样全国朝招募的形式,正好能让地方折冲府发挥作用。 或许在未来,还会有一茬接一茬的神策军补充招募。 这是大盛的火器军萌芽,等到火器真的在大盛的战场上发挥作用了,自然就会出现神策军军卒走上领军的情形,也就有了补充神策军的可能。 想多了,按照原本的历史,应该还有其他故事发生的,谁知道将来会是怎样。 不过,徐义算是闲下来了。 居长安不易,确实如此。徐义的不易不是衣食住行的问题,而是朝堂,还有那些有的没的设计。 从徐义以金城候,长公主的义子进长安,似乎时刻都在某个必须要改变的现状里,也促使徐义进长安的这半年多,一直绷紧着······ 真不想这样累着,连崔颖似乎都冷落了,更别提心底藏着的那人······ 罢了,或许将来会好一些,等神策军遴选开始,自己就可以住进军营了,最起码能躲开这烦乱的朝堂。 徐义也偶尔去朝会上感受一番,说不清,总觉得有些诡异,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徐义不去究竟,也不敢去究竟。 “不会是因为神策军招揽个州府郡县的军卒,因而动了别人的好处了吧?” “你小子还真能瞎想。没有的事。说白了,这次神策军招募,对于地方折冲府,一个个都在念你的好。” “多少年了,府兵制差不多崩溃后,地方折冲府还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炙手可热。长安的宅子,家眷的营生,这就意味着可以做长安人了。” “别说寻常百姓家,就是地方的乡绅,也都趋之若鹜。你小子,要万家生佛了。” 徐义看不懂朝堂的诡异,感觉到了,便上门求教。他一直担心是自己的这些做法动了一些势力的奶酪。 徐义知道,即便是动着了别人的利益,那也是那些准备借国朝府兵制没落后,招兵买马,形成自己实力的节度使众。 从目前来看,地方节度使还没有狂妄到不在意朝廷的地步,做什么还是需要朝廷的恩准。不过,募兵由地方节度使供养,已经有了雏形。 有野心者,恐怕已经开始蓄积实力了。 在朝廷,就连信安王都看不到这点,圣人又自以为有绝对的掌控力······徐义自觉很难改变原本的轨迹。 听信安王评评朝堂,倒是正经事。 “徐义,你很好。跟朝堂上肮脏事撇开,一心为朝廷做事,这很好。至于朝堂······有些事不关注也罢。” 信安王的这些话,让徐义更加糊涂了。 “信安王,小子该如何是好?” “跟你无关,如何都很好。徐义,你现在该做的是神策军军伍,其他都跟你无关。” 或许是真的无关吧。 徐义只是感觉到了朝堂上的氛围不正常而已,自己也并没有掺和的想法。就是在身边的事袭击糊涂,这种感觉徐义有点不踏实。 毕竟现在自己也算是朝臣了,还是深受圣人宠信的那种,完全割裂朝事,徐义认为不可能。可信安王觉得这段时间朝堂的乱事真的跟徐义无关,也就没给徐义讲明白了。 “崔叔,到底是怎样回事?” 徐义不放心,从信安王府出来,转身就到了崔府,顺带看看自家媳妇,咨询一下岳丈。 岳丈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却是在六部九卿任职,职位不大不小,正是消息灵通的角色。 “怎么?感觉到不正常了?” “确实,小子确实感觉到不太一样。上朝几次,总觉得朝臣中有些诡异,圣人倒没感觉有变化。” “看来你天生有吃朝廷饭的能力。不过,这事吧,你不掺和的好,你掺和了,很有可能会改变一方的结果。” 崔瑶很郑重,还做出一副神秘样:“义哥儿,听说现在太子和寿王的争端已经明朗化了。” “太子这边有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帮衬,在朝堂又有右相李适之,外有王忠嗣手握兵权。” “但是,寿王最大的优势是惠妃娘娘,还有左相李林甫居朝堂长势。真说不好花落谁家。这时候作为臣工,越离的远越安全。” “义哥儿,这朝堂吧,很难做到洁身自好,不是左就是右,总是需要有立场的,这对于中下层的官员还好说,可对于勋贵世家,不好办呀。” 崔瑶絮叨着,还做出一副自己很了解朝堂的神情。崔瑶说话的感觉就像太子和寿王一系都拉拢他一样,其实,这个层面的纷争,跟他这样的侍郎还真没多少关系。 左右相算一股力量,剩下的是内四衙的卫军,真正负责决断的,只有圣人。 徐义之所以感觉到朝堂的异常,只是在朝堂议事时的争论有点口无遮拦了,甚至几乎变成了人身攻击。 这都是趋炎附势的臣工在造势而已,真正的交锋从来都不是在明面上的。 当听到未来岳丈絮叨的这些没用信息,徐义就敞亮了。 “义哥儿,现在还不到咱家表态的时候,你也不要轻易表态。你的态度,代表着军伍的态度,虽然比不上陈玄礼,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千万不可轻易表态。” “等失态明朗化,甚至都了争无可争,形势一边倒的时候,再表态也不迟。别以为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情义深,可那个君王有情义?” “锦上添花,那是因为首先咱要看到锦缎已成,雪中送炭,咱却看不到会不会冻死而白费。” 自己的这岳丈,还真有心教导了,特别是自己今日登门请教,让他有了做长辈的觉悟······徐义也明白了,为什么崔家不以他为话事人。 恐怕崔珪的话语权也比他强吧? 锦上添花,一直就是世家的原则,可这是绝对不可以提到台面上的。或许算是把自己当自己人吧,信安王含蓄,崔珪的信件往来也只是告诫自己做好自己的事,而崔升,从来是以崔家的利益优先的······ 徐义客气的应付了一阵,出了崔府,徐义有点烦躁。 寿王没有继承大统,徐义是知道的。而这个太子,徐义似乎也没有影响,对于事态的发展,徐义没有有点谱。 至于未来岳丈说的锦上添花······对于徐义而言,不做考虑,雪中送炭更不会。 大势徐义还是清楚的,uu看书uukansuco大盛朝的继任问题,只有在安史之乱时才有分晓,而徐义现在所做的,正是为那有可能发生的大事准备。 就是现在的朝堂······ “族叔,不知族叔是否有意祭祖?” “祭祖?” “嗯。族叔,小侄看过族叔的神策军章程,选送由地方折冲府完成,只要选送到了细柳营,都是神策军将士。” “所谓的两千将士,那是优中选优的,李光弼将军主持应该万无一失了。既然族叔高平北祖上房徐氏是事实,这年后也该祭祭祖了。” 徐义正愁该跟谁商量接下来做什么合适,徐思顺的建议确实是一个远离是非的好建议。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4章 远离是非)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5章 谁用谁死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细柳营的火器作坊已经开始运行了,也就是说,在神策军遴选结束的日期,火器作坊能初步拿出将就可用的火器。 样品徐义看过,很粗糙的所谓燧发枪,不管是射程还是准度,都很烂,根本没法跟弓箭比。 不过,黑火药的炸弹是有模有样了。 为此,徐义奏请圣人,请圣人安排可信的军卒先看守火器作坊了。 这在朝廷的某个层面已经不是秘密。这也正是徐义担心的。 太子一系和寿王一系的斗争白热化了,说不定真的会出现你死我活的大变。徐义在担心,一旦他们在争斗中,出现了任何一丝跟火器有关的线索,他徐义就是裤裆里的黄泥了。 黑火药炸弹的试验,所产生的威力,在当时有人见识了,徐义没指望所谓的保密,谁敢肯定没人操这份心? 所以,徐义怕了。 自家岳丈所说的什么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根本都不是徐义多担心的。徐义担心的是,一旦太子跟寿王有不可控制的争斗,自己会被无缘无故的牵连了。 说实话,没有自己的嫡系,根本就不存在严密的看护。 朝堂上的臣工有立场,内四衙的将士就没有立场吗?将军们没有立场吗?那看守火器作坊的是不是也有立场? 若是如此,确保火器不流出,才是徐义最为担心的。 有些事,不是自己想脱开就能脱开的,就怕有人拉着你入局。 这时候徐思顺的建议,让徐义有点明白了。就用他这十六七青年的手,拍了拍徐思顺的肩膀······应该是可以完全信任了。 神策军的遴选结束,大概是三月,也就是说,三月后,地方折冲府选送的神策军将士就都抵达细柳营了。 徐义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在细柳营封闭训练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将自己从火器作坊中替换出来。 “徐义这小子真是要祭祖?” 圣人看着徐义的奏请,漫不经心的问高力士。 朝臣的动向,高力士只要有察觉,就会毫不犹豫的奏报圣人,可皇子们的动向,却不是他一个宦官该搬弄的。 事实上,大盛朝的皇位更迭一直就是一种放任的做法,算得上是优胜劣汰。 在皇子动向上,基本上是圣人不问高力士不主动提及。 高力士大概懂徐义的意图,却不能胡乱的牵扯:“回大家,金城候一脉从外迁洮河,多年不曾祭祖了,有这样的想法也正常。” “正常吗?也好。力士,那明日你去细柳营的火器作坊吧,徐义将清点火器作坊的所有物事,你一并接下,等徐义回来了,你再清点后交付于他。” “期间,火器作坊所有的安全和防范,全权由你负责······” 高力士傻眼了,怎么回事这样? 高如何能懂什么火器作坊?徐义又怎么将这些事务交予他高力士?这······高力士也就一瞬间的发愣,便想清楚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泥鳅! “大家,老奴担心因为不懂火器而弄巧成拙,最终酿成大祸。” “力士,你想多了。其实,徐义就是想让你给看门的。也罢,火器乃是邀天之力,需要看护好。” “那日火器的试验,你也见了,真正的惊天动地,看护好了也对。有些事应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 “着人拟旨吧,朕准了这小子离开长安祭祖,恩准暂时由你去监管火器作坊,恩准在神策军遴选完成后,实行封闭训练。都准了。” “你也别想的有多难。你看徐义这小子,不就把遴选交给李光弼扛雷了,你也可以。火器作坊那些大匠,更懂得火器的威力······” 对于自家儿子的明争暗斗,圣人心里很清楚。徐义这是不想站立场,很好,忠于朕才是原则。 就是徐义这种逃避的性子······还真是跟徐世绩有一比。 不过这样也好,若真的徐义有立场了,他自己这大统之位都有些不安了。左右想了想,好像在这种情形下,唯有交予朕手里,才是最恰当的做法。 “你小子······” 信安王不得不承认徐义这理由选择的相当有力,算是有理有据了。 “信安王,小子也是迫不得已。” “你就是个泥鳅,老夫倒是放心了。坦诚的交予圣人,光明磊落,让圣人也放心。就是关于担当······有得有失吧。” 按李炜的意思,徐义这时候应该驻守细柳营,对火器作坊严防死守才是上策,而不是落荒而逃。 徐义不是没想过。可在金城候和太子,以及寿王的地位比较上,大统继承人和他徐义,徐义不敢确定火器作坊里的那些大匠的选择,更无法掌控看守火器作坊的那些将士。 或许不会出现借用火器火拼,可若是心怀不轨,盗窃一些火器在宫城里闹出点乱子······徐义不敢想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 “小子,你可知道左金吾卫也参与了火器作坊的守护,这是给老夫撂挑子了。” 本来嘛,徐义左金吾卫中郎将的职衔没有免,徐义带兵看护火器作坊,信安王完全可以不操心的。可现在,徐义来了个一推六二五,彻底脱身了,却把枷锁套自己身上了。 “信安王,小子现在属于势单力薄,不堪重负。” “老夫明白。只是,徐义,火器作坊若有异动,如何处置?” 高力士是不会真的亲身亲历的,真就学了徐义的招式,把火器作坊的事直接丢给了信安王······徐义这小子想完全脱身,没那么容易。 所以,就把信安王拖进去了。 对于这兜圈子又跟自己关联上的操作,徐义也是抽抽着嘴很无语:皇帝老儿够狠呀!就是不想让自己轻松。 “信安王,小子的建议是株连,杀无赦!” 若是徐义自己这样做,不管火器作坊里有异动的是太子的人,还是寿王的人,那都是麻烦,很可能自己的刀还没落下,这边就有赦免的诏令了。 可交予朝廷,交予圣人,让信安王执行,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了。 徐义想要形成未来火器作坊,乃至细柳营新城的规矩,需要有这样一个人头滚滚的事实来作伐。 “连老夫都利用上了?” 面对信安王这样的问话,徐义悻悻然不知该如何接话:真没有这意思,本来是想让圣人出手的。 “也罢,你也不是想让老夫染血。也算是给你未来治理细柳营新城立威吧。” 徐义回乡祭祖,暂时离开长安,可不仅仅是亲近关注着,uu看书 uukanshucm 比如太子在关注,寿王也在关注。 “他要回乡祭祖?” “寿王殿下,此事还是不要这样做了。火器在长安使用,会招致圣人盛怒的。” 杨洄没有说徐义离开长安了,也没有了栽赃的必要了。对于玉娘跟徐义的瓜葛,事实上是徐义一直在帮助他们杨家,若非如此,当初李嵩就得手了。 杨洄想不通寿王为何在徐义这边有这么大的怨恨······寿王肯定不会说自己接收的玉娘是······ “若是太子他们使用呢?” “殿下,谁用谁死。” 谁用谁死,这倒是跟徐义的株连杀无赦一致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5章 谁用谁死)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6章 及时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若是太子的人从火器作坊带出炸药,徐义又在看护火器作坊上失误······这才是寿王李瑁接受李林甫的上策。 偏偏徐义要回乡祭祖了。 对于寿王李瑁而言,设计徐义甚至比打掉太子还让他看重。 既然没有设计徐义的机会了,寿王李瑁还真没多大兴致了。说真的,在长安城,在宫城动用火器,他李瑁真心没那个胆。 “殿下,左相遣人送信来了。” 李瑁打开信函,看了却是一头雾水,转手递给杨洄。 “殿下,或许左相之计可用。” 你就是个狗屁!李瑁心里这般念叨。刚才还说这火器谁用谁死,李林甫来信说应该将计就计,你又说计谋可用。 “为何?” 不得不摆出一副请教的样子来,李瑁很腻歪的对着杨洄说。 “徐义若没有回乡祭祖,用咱的人偷火器,或许能成,或许被现场逮住。能成了,圣人震怒,徐义自然受牵连。” “但是,若是现场逮住了,徐义肯定息事宁人,私下解决那偷盗的工匠。可现在不同了,徐义将火器交予朝廷,一旦偷盗的工匠被逮住,朝廷自然不会息事宁人。” “若偷盗之工匠是太子一系所派呢?” 话是可以来回说的,杨洄这时候说的好像还不算来回,最起码跟他谁用谁死的定语像是一脉相承。 若是没有李林甫的信函,李瑁都会以为杨洄的才华惊人了。 “就这么着吧。” 本来他们也是准备启用明面上跟太子一系有关联的棋子的,就是不能牵连到徐义,让寿王有点没兴致了。 而在东宫······ “火器一事,暂时放下吧,高力士和信安王都不是易于之辈!” 这是太子一系的决断。 其实,从一开始,李适之就不建议动用火器,影响是一方面,是担心因为宫内动用火器,从而导致圣人将火器给断了。 所谓一个致力于兴旺大盛朝的臣工,李适之是明白火器对于大盛朝的意义的。 这样的结果让他轻松了不少。 当然,这边所谓的动用火器,并不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而是在打探到徐义跟寿王的纠葛后,做一些准备而已。 杨玉环是寿王妃,曾经跟徐义有些交情,而杨洄是寿王那边的核心。 若是杨洄借用杨玉环的名头,鉴于对徐义的了解,一个看重情义的人,很难断定徐义就不会在火器上放一手。 既然徐义暂时放弃了火器作坊的控制,也就没必要兵行险着了。 徐义可不知道背后的这些隐情。 原本徐义感觉到朝堂的诡异,并不是他真的能感觉到朝堂上太子一系和寿王一系的白热化,而是他感觉到了一些人看他的不同。 也正是都在想方设法针对徐义,才让徐义提前脱身了。 过完大年,徐义在为回乡祭祖准备着,尚未离开长安,这时候崔涣进长安了。崔涣进长安,是累公左迁司门员外郎。 “倒是挺父亲提起过你祭祖之事,原因也知道。虽然方法可行,就是有点逃避的意思,难免圣人有些看法。” “崔兄,小弟也是迫不得已呀。” 重复着翻来覆去的说辞,可除了这个说辞,徐义没什么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借刀杀人,借势立威吧? 被人猜测出来是一回事,自己承认又是一回事。我是个单纯的人,不会玩那些阴谋诡计,才十六七,即便是玩,那也得借这单纯的名头。 “崔兄有所不知,一开始吧,我以为不管是勋贵还是世家,都不会渗透到工匠这一步,毕竟身份和地位的差距,以及未来前途的预知,都不可能在工匠身上下本钱。” “所以,火器作坊的工匠的甄别都是以手艺为标准的,都属于朝廷吏员,我也没有真花心思去拉拢什么的,也不想这样让朝廷有疑虑,目的就是为尽快推动火器装备军伍。” “事实也证明,这些工匠里是没有被勋贵世家渗透的,更何况皇家。直到近段时间,当我在参加朝会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时,也同时开始关注一些工匠。” “由于细柳营那边仅仅是作坊完工,原来将作监的工匠都还在长安城里居住,每日歇工,如同放衙,我组织马车对往来接送。” “也正是如此,发现将作监的工匠在回到长安后,居然越来越多的工匠在参加饮宴,平康坊频频关注······这些在往日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小弟担心呀!大盛朝的皇位继承,从来都不是平稳过渡的,小弟担心因为火器的出现,就这样无意识的被牵扯到皇位更迭中。” 年龄、关系、见识,让徐义有心把现阶段发生的事都说给崔涣听。 憋坏了。在家里,由于长公主几乎常住了,没法说起这些。家里人都是脑子里长肌肉的货色,讨论不出什么结果了。 长公主知晓,除了进宫还是进宫,徐义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一下子将太子和寿王一并得罪了,也不想因为自己背后告状,导致皇家混乱,更舍不得那些已经熟悉火器章程的工匠。 徐思顺算是有点头脑的,也就是给徐义提了一个祭祖的建议,徐义采纳了,应该可以。 “杀掉便是!” 崔涣也只长肌肉不长脑子吗?不是,崔涣是不在意那些工匠的生死。 “杀不得!” “为何?” “这已经不是在将作监了,也不是没人搭理的境况,是被人端起来的膨胀,有所依仗。” 崔涣这时候也明白徐义的话外之意了。或许真的杀不得,最起码徐义杀不得,说不定其中连圣人的留手都有,怎么可能杀掉? “也罢,既然已经恩准祭祖了,就尽快离开长安吧。” 很快,就跟徐义滞留长安是在等崔涣回来一样,在跟崔涣见面后,很快就出发了。 虽然不是官差,徐义这一次拖家带口的,也有诏令在手,一行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从长安到东都,在东都又转官船。 从徐清、徐风、徐云,u看书 uuknshu.o 到莺娘、凌风子、凌云子,以及徐义收留的家臣赵仲汉等人,都要一并跟着去祭祖的。 就连申屠,也以徐义近卫的名义跟上了。 这一路,徐义不像是赶路,倒像是逃跑,除了必要的打尖,完全就是马不停蹄。 “主公,崔老先生在滩涂渡口候着。” 徐义本来没进东都,就擦着东都城外直接转官船了,没想到崔升还是听闻了。 “小子,这次离开的很及时。昨日,也就是你离开长安的第二日,杨洄上奏弹劾太子与薛家有谋,予以颠覆圣人······” “长话短说,老夫就交代几句,这沿路莫要在任何州府停留,直到你祖地,朝廷有变故,老夫会通过运河渡口的渠道传信与你。”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6章 及时)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7章 立威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这时候的出身已经归于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也就是李绩、徐世绩那一族,是曹州离狐人。 总以为有多远呢,徐义一行才离开东都,离开都畿道,准备长途航行的,结果,也就一天多的功夫,就已经进入了曹州境了。 同属江南道,真心没点距离,又是航运顺风,一日千里。 早知道离的这么近,就该找些其他借口来着,既然是躲,那就躲的远远的,也能玩玩山水,这不远不近的。 徐义心底的不掺和,是真正的丢开,根本不是崔升嘴里那种时时关注的离开。 这不,信就来了。 “薛韶是谁?” 崔升派人送来的时李炜的信,信中提到左金吾卫在细柳营至长安的接送马车中,查获了火药弹,携带火药弹的人叫薛韶,徐义有点记不清这人了,应该不是大匠,多少放心了一点。 “主公,薛韶是校尉,带领一队轮班看护火药作坊的库房。隶属于右卫,是广平郡公的人手。” 申屠也跟着叫主公了,虽然尚未认什么家臣家将,事实上已经彻底算徐家人了。这次跟着来祭祖,也是有意在祖地认家臣的。 “右卫的人?若是咱们查获了,恐怕是杀不得吧?” 徐义还看了看徐思顺:会不会他知道些什么? “族叔,事实上,广平郡公所谓的右卫大将军,从来不曾管过右卫的事务,甚至军营都不曾去几次。” “广平公早没了先祖当年之勇,朝堂传闻他是因高翁擢升······” 或许真的如此吧。看来所谓的脱身,并不是脱心。就这信件所说的,徐义也需要考虑将来火器作坊的守卫问题。 不仅仅是工匠呀。 “族叔,小侄还听说,这薛韶是太子妃薛氏远亲,原本是在安西任职,是通过太子妃的关系进长安的,而经手人是左相李林甫······” 信息量好到呀! 徐义虽然感觉到朝堂的异常,却不认为太子真有谋反的想法。大盛的十六卫,包括哪些有实力的边州节度使,没有一个是太子的人,就王忠嗣,那也是圣人的义子。 这时候跟太子有关联的人居然盗窃火药弹······ “薛韶进长安时,李林甫进兵部尚书不久。薛韶因为怯战,从旅帅降为校尉使用,当时的安西都护府是延王李洄遥领,实际是赵含章在统领安西军。” 徐思顺还真是熟悉朝廷的弯弯绕,说起这些典故来如数家珍。 “侄儿之所以清楚这段故事,是因为当初侄儿正好在延王府上听差,有些文书侄儿都过目了。” “那薛韶可真是太子妃亲戚?” “侄儿记得当时确实有太子妃的书信,是向延王求情的。不过,延王与太子并不和睦,倒是跟李林甫亲近一些。” 无间道呀?徐义都有点蒙圈。 也就是一个校尉级别的看守,满打满算手里就带着三二十人,他的行为却拉扯了这么大的风浪。 从李炜的书信中,徐义能感觉到李炜的森森杀气,应该真正的搞株连了,应该真正的是杀无赦。 恐怕这样的情况,圣人也知晓了,至于是不是牵连到太子一系,徐义不敢确定。 在涉及到皇位和谋反问题上,皇帝的想法不能以正常人揣度。 大盛朝很奇怪,武将,或者说臣工谋反,似乎还不至于下狠手,若是皇族谋反,往往比臣工受的罪伐还重,说不清到底哪家亲。 不过,在徐义看来,太子除非是个二货,纯粹的二傻子,才会派跟自己有关联的人偷火药弹······ 好像这样不远不近的离开长安也挺好,徐义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了。 这样的大戏,离开长安有些可惜了。若不是担心牵扯到自己,徐义觉得就近在长安看热闹是最好了。 “让船工压压速度,确保在清明之前到达就行,别麻烦地方州府了。咱就悄悄的祭祖。” 徐义现在特别想知道其中详情,以及事情的发展变化,离得远了,就没有了及时性。 悠哉悠哉的在黄河上飘着,徐义心里却不悠哉,反而有点着急了。 终于来信了:在信安王查获火药弹离开细柳营后,立即将薛韶整一队军卒尽数捉拿,并且在第一时间进宫奏报了圣人。 圣人出宫,带着诸皇子,包括现在还继续遥领安西大都督的延王、寿王、太子以及鄂王李瑶、光王李琚。 就在细柳营火药弹的试验场,圣人将三十五人,也就是薛韶率领的整一队人,全数绑好了放在试验场,将整个细柳营的看守官兵全部列队看着······ 圣人让薛韶自己亲自点燃了引线连在一起的火药弹,三十五人就在试验场被直接炸碎了······ 信是崔涣遣人送来的,徐义看着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确实,徐义是想着借刀杀人,借势立威,却真的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 徐义知道自己制作那火药的威力,就不到两寸粗,三寸长的火药弹,加上火药的精度不足,崔涣信里所谓的炸成碎片基本不可能,除非直接将火药弹绑在人身上······ 想到这,徐义心里一阵阵的抽。 本来自己是想借势立威借刀杀人的,然而,最后却是圣人在立威。 这种残忍的做法,徐义做不到。 炸不成碎片,当真的绑在身上时,却能生生的将人炸开······ “还有几日清明?” “十三日。” “让船工再放慢点。” 徐义这时候放慢行进速度,真不是想着再得到什么消息,而是想歇歇,让自己消化一下心底的恐惧。 徐义真有点怕了。 这时代,是皇帝老儿可以随意杀人的时代,还可以随意选择杀人的方式。比如全身绑上火药弹······ 自己把这玩意儿搞出来,到底是好还是坏?徐义有点迷茫了。 尽管崔涣在书信里一再强调,在回去长安主导细柳营后,要尽量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细柳营。 徐义把信烧了,u看书 .uukash 他没有多大的野心,他也相信崔涣不是有什么野心,而是被火药弹的威力惊着了。 怎么说呢,相对于火药弹的威力,徐义更怕皇帝老儿。 皇帝老儿这样的杀人方式,同时也让人充分认识到了火药弹,而自己即将主导细柳营也会更受关注。 所谓的神策军,也必将是一个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 原本徐义是很有信心的,想着用后世的填鸭式方式,将神策军军卒洗脑,从而形成令行禁止的纪律······ 这一次自己借刀杀人,不知道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原本想着在神策军成军的这些年,自己可以玩玩韬光养晦的,可圣人这番操作,却直接让神策军的热度延续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67章 立威)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68章 分名头 玩心眼,耍权谋,徐义终归还是差一筹的。 就在徐义慢悠悠的让船只飘荡在黄河上时,朝廷的诏令到了,崔家的书信也到了,是崔升、崔瑶、崔珪都来信了。 朝廷诏令,让徐义尽快在清明完成祭祖后,迅速赶回长安,并进驻细柳营······ 而崔家的书信,则是告诉徐义,崔颖正从陆路赶往曹州,会与徐义一并祭祖,并告知徐氏先人,他俩会在今年完婚。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虽然都是好事,却让徐义心里憋闷。 “主公,是否在公明殿留手?” 只有莺娘在场,徐清低声问徐义。 “清叔,别想。说不定这时候的公明殿已经被朝廷犁几遍了,甚至我早年埋下的金麦酿圣人都知道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然朝廷不至于真的细致到任何地方,但是公明殿,在火药弹出现后,朝廷肯定会重点关注的。” “凌云子······恐怕凌云子这一次藏不住了。” 这时代消息传递的方式就这样,朝廷的抵报算是最快了,当徐义接到长安发生的事件时,恐怕朝廷已经派人赶往公明殿了。 这是肯定的,当见识了火药弹的威力之后,长公主和信安王也拦不住圣人究竟火药弹的源头。 起初徐义本就是借凌云子炼丹炸炉这个借口的,徐义也没指望公明殿里能众口一词的保守这个秘密。况且,对于公明殿而言,这未必算是坏事。若朝廷派人对公明殿有封赏,加上徐义这几年的飞黄腾达······ 改变不了什么,也幸亏徐义在公明殿除了金麦酿,真的没留什么手。 也好,这样也能让圣人彻底放心。 崔颖到了曹州,却迟迟不肯沿黄河折回来与徐义汇合,她羞于这样做,却不得不接受家族的安排这样做。 原本,崔颖在知道徐义回乡祭祖时,除了兄长崔涣,整个崔家没人赞同她跟随徐义回乡祭祖。 订婚是订婚了,毕竟还没有完婚,还算不上徐家的人,这时候跟着回乡祭祖让人看笑话。 可细柳营薛韶事件以后,在火药弹的威力在长安权贵圈子里传开了,从族叔开始,所有崔家在位的长辈,都催促着崔颖赶路,一定要在徐义祭祖之前汇合······这算什么呀? 不管崔颖是如何羞愧,还是跟徐义汇合了。 “义郎,我本来就是要来的,除了兄长支持,家里不允。偏偏后来又允了,还这般急迫。妾身甚是羞愧,无颜见你了······” 聪明的女人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这时候若崔颖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那在将来,整个徐家都可以装着她是一个外人。崔颖懂,很明白。 在具体风俗上,订婚不参加祭祖是符合正常行为的,但是,鉴于徐义这种情况,崔颖陪着祭祖也同样受士林赞扬。 关键就在于崔家怎样做。 细柳营薛韶事件,让崔家明白了徐义在大盛已经有了堪比他崔家的势力,不仅仅是受圣人宠信,更是细柳营的前途,很可能是未来大盛朝的利刃,是可左 继续阅读!右朝堂走向的大势力。 这时候崔家这般做,真的无可厚非。 “说到底,都是为自己的家族着想,我能理解。能放你来,不管原因和目的,我都高兴。” 徐义这话说的实诚,确实是他心里想的。 这时候没有滋生怨恨的空闲,他还在操心朝廷去过公明殿后的反应。 “希望在你完婚时,朕能吃到你窖藏的金麦酿······” 圣人居然给徐义亲自写信了,就这样不在乎脸面的告知徐义,公明殿他都知道了,因为,随着圣人私信的同时,还有朝廷对凌云子的封赏。 凌云子从即日起,刺封云应真人,享受朝廷五品官员待遇,受金城候徐义节制,归属细柳营火药作坊。 “我根本不懂火药!” 凌云子对于朝廷的封赏没有一丝高兴劲,感觉这封赏很烫手。 “圣人说你懂,你就懂。” 徐义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事态没有脱离控制,还在预料之中。或者说,徐义接到圣人的亲笔私信,让徐义感觉到了圣人心底的那种亲近。 从此圣人对他应该是放心了。 这样的心情,让徐义都有心调侃凌云子。 “凌云,你代表了公明殿。” 凌风子应该有些酸楚。对于世俗的高官显贵,在公明殿里就数他热衷了,偏偏努力这么多年,结果是最淡泊的凌云子得到了。 凌云子除了炼丹,对任何事都没兴趣。 “主公说你懂,那你就懂,不仅仅是懂,还是大家。” 徐清也在劝。 “可我不喜欢这些事,我就炼丹。” “不需要你做什么,越是不予外界接触,越显得你是大师,是大家。大师嘛,就应该有大师的架子。” 徐义觉得,有凌云子这个借口也不错。自己已经够浪了,让人分分负担挺好。 总则吧,从有点促急的离开长安开始,这一路走来,今天算是最开心的一天了。徐义也有石头放下的感觉。 来历本来就诡异,又不停的折腾,新花样层出不穷······人可以聪明,可以智慧,可徐义觉得自己有点冒头冒的太出格了,偏偏一件件的事赶着让自己出风头。 自己就是在解决一件件的烂事中,uu看书 uukanshu.co 不得不使劲的折腾。这也让整个大盛朝对自己有一定的游离感。 这样挺好,当因为凌云子炼丹,从而整个朝堂将火药弹强加于凌云子头上,自己就不那么出格了。 若是整个朝堂都在想:徐义的一切创新,都来源于他是道家出身,有公明殿,还有终南山的那些隐士······这样的话,自己受关注的程度就要小很多。 自身具备和借用外力,结果是大不一样的。 “族叔,有些名头让人分担些更好,适当的时候是可以扛着的······” 徐思顺以自家人已经混很久了,很多事也清楚,凌云子到底做什么,他也清楚。就是这话······ “思顺,你要记住,这次能来祭祖的,都是徐家人,不分里外。我在任何时候都不会考虑放弃任何一个。 继续阅读!” “还要记住,不管曾经的先祖如何,从我徐义开始,徐家人是共同体,不抛弃不放弃,荣辱与共!” 徐世绩这一脉就是这毛病,跟那先祖一样,总想着备个什么,让人顶个什么。 徐义高兴凌云子被认为是火药的发明人,并不是想着随时把凌云子推出去,而是能压压自己得风头,从来没想过坑谁。 这已经不是徐义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了,这些年走过来,公明殿的一干人跟着自己,是真正的发自内心,已经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徐义是有戒心,但需要看对象。 公明殿,是真的成为自己根基了,就如住持的来信,详细的说明了朝廷调查公明殿的情况,并告诉徐义,适当的时候公明殿可以把所有的都扛下来! 第169章 绝好的机会 ????真不想回长安呀! ????徐义的祭祖结束了,在曹州府各级官员的大力配合下,徐义的祭祖声势浩大,仿佛恢复了高平北祖上房曾经的荣耀。 ????然而,就在祭祖结束没多久,徐义还沉浸在被乡党宴请的气氛中,长安来信了。 ????这不是朝廷的催促信,是私人信件。崔瑶的、信安王李炜的、崔涣的、长公主的、包括广平郡公的等等,还有徐思顺一些同僚的,申屠一些战友的等等。 ????甚至徐义还接到了细柳营一些识文断字的工匠的书信。 ????所有的书信都在讲述一件事,那就是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因深夜闯宫,被视为行谋逆之事,尽数下大牢了。 ????太子等人辩解:说是惠妃娘娘扬言宫中有贼,想请他们帮忙,他们便着甲进宫。 ????惠妃娘娘否认,事实上却是圣人看到了太子等人带并着甲冲宫了······ ????长安的传闻满天,说什么的也有。 ????崔瑶让徐义不着急回长安,等事件平息了再回不迟。信安王让徐义尽快回长安,先把细柳营控制好,避免火药弹遗失而发生难以挽回的事。 ????“族叔,此时不宜回长安。太子及二王谋逆,不管事实如何,这应该是朝廷定论。此时,圣人震怒,朝堂烦乱,族叔此时回长安接管细柳营,会让人怀疑用心。” ????“就以王忠嗣将军为例,若此时他回京,哪怕是没有任何居心,都会让圣人以为居心叵测。” ????“族叔回乡祭祖,正好脱开了此次的漩涡,没必要着急赶回去招惹麻烦。” ????除了徐思顺,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意见,就是申屠,这时候也不提信安王如何如何。 ????统一思想的问题不存在,就是大家的思维始终不能提高到朝堂上,也没有这样的基础。这让徐义很无奈。 ????就目前的状况,该怎样决断,实在是难。 ????按说,有正当的理由撇开,对于任何一个朝臣,这都是没有任何负担的,任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可徐义就是觉得,越是这时候,自己越需要慎重对待。 ????不是说要进长安乱什么,而是自己的思维好像有点家国情怀。后世对于家国观念的教化,在徐义骨子里烙印了,总有一种使命感。 ????原本徐义就是一屁民,从来不曾有过左右大局,改变大势的能力,这几年,一步步到了所谓的高官显贵的地步,好像内心真有了一份担当。 ????曾经以为杨玉环才是自己奋发图强的动力,目的是不想看着杨玉环香消云散,可当他听闻朝廷发生的诸多事件时,徐义居然有一种参与其中的念想。 ????这人的变化,还真说不清。 ????刚来这个时代和现在的徐义,完全是两种心境。 ????只是现在······徐思顺对朝堂的理解是有深度的,不能说他的建议不合适。 ????“大家以为如何?” ????“主公说如何,咱就如何。” ????得,相当于白问。说好听 继续阅读!这是绝对的忠诚,说难听,这就是没脑子。 ????徐义是纠结的,在担当和置身事外之间纠结:“做好随时回长安的准备······” ????徐思顺还想劝,徐义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驿馆里虽然徐义这一行人占了几处院子,这并不是自己的家里,有些话该说不该说,得小心着。 ????其实,徐义是看到莺娘的眼色先这样停止了讨论。 ????徐风徐云将驿馆徐义的书房转了一圈,看护好,书房里只有徐义和莺娘。 ????“怎么了?” ????“我看到了门派的标记。” ????“与咱有关?” ????“嗯,标记是袭杀任务,袭杀的目标是咱们,并且有将凌云子带走的要求,赏金很高,一百两黄金的酬劳,估计大盛的游侠都朝这边集中了。” ????莺娘的消息一时间让徐义有点懵,是真的懵。 ????搞不明白,自己算哪根葱了,居然有人用百两黄金的酬劳暗杀自己? ????至于凌云子······还真如徐思顺所说的,适当的时候可以扛一下。这叫什么事呀? ????“徐义,不要小看百两黄金的诱惑,这时候或许还是河南道、都畿道的游侠在集合,待些时日,整个大盛朝的游侠都会往这边集中。” ????“到时候,除了军营,任何地方都危险。” ????“莺娘,你的意思是该如何?” ????“曹州的折冲府没多少人马,至于彉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群什么货色。我认为这时候没时间考虑朝堂,性命攸关。” ????或许这样的外界环境,对于自己此时的决断有好处。 ????徐义没有含糊,直接让所有人准备,天亮后就启程回长安。 ????徐思顺不理解,还是遵从了,几次欲言又止,想劝劝徐义,都被徐义制止了,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徐义是大张旗鼓的离开曹州的,同时,还通过官方的驿站给长安的诸位亲近去信,说明了自己回长安的安排。 ????不急不躁,却是在遵旨:祭祖完毕,立刻启程。 ????水路是逆流,徐义直接转陆路了。 ????“咱们的水性都不怎么样,陆路上应对要比水路容易。更何况,很可能有不少的游侠在水路候着。” ????这是莺娘的建议。 ????很奇怪,对于朝堂的争端,不管是莺娘还是公明殿的人,脑子都跟木头似的,转都转不了一下。 ????当知道有可能自己的队伍会被袭杀后,不管是公明殿的人,还是赵仲汉他们,一个个立马活过来了。 ????日程、路线、防御等等,一个个跟打鸡血一样,兴奋的嗷嗷叫。 ????“主公,沿途州府那些从西域退役回来的军卒,能联系的都联系上了,都会随着咱们的队伍伴行。” ????“徐义,我也发了门派暗记,让宗门的人召集关系亲近的,沿途暗中配合保护。” ????赵仲汉联络曾经出生入世的战友,而莺娘则联系着游侠······ ????徐义若 继续阅读!不是担心出现莺娘预料最坏的情况,uu看书 .uukans.cm 都有心让自己这些人就这样闯。 ????说实话,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个最好的机会。 ????一路上若是不停的遭遇暗杀,势必会拖延自己回长安的速度。挺好,真的挺好,这样就不存在是否赶回长安的纠结了。 ????就这样一路躲避暗杀,时间上完全可以拖延很长,等自己抵达长安,或许太子及二王谋逆,包括因此而引起的朝堂动荡就平息了,自己也省去了招惹混乱的朝堂。 ????朝堂,从来就不是你想脱开就能脱开的,特别是徐义已经有了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就比如右相李适之,跟玉真公主的关系,跟信安王的关系,都还算不错;比如张九龄,比如广平公,比如长公主,比如崔家、裴家、萧家等等,关系亲疏在朝堂的勾连太多。 ????当需要表态时,怎样的态度都决定着后面的事态发展。 ????是忤逆圣人,还是背弃情义,都不合适。唯有避开,可没有理由的避开,故意拖延回长安的行程,会给人留下没有担当的印象。 ????现在好了,有了遭遇暗杀的借口,对于徐义来说,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这群游侠就是来配合自己躲开朝堂混乱的工具。 ????至于被杀······徐义没想过。先不说游侠不是军卒,不懂军阵,习惯于独来独往,各自为战。就说自己这群人里玩过游侠的莺娘和凌风子等人,还有军伍出身的赵仲汉等人,都未必不能抗住游侠的袭杀。 ????更何况,徐义这几天一直在自己配制火药弹······ 第170章 真的遇袭了 没有躲避,也没有故意钻山林给游侠机会,就那样正常的走回程的路。 该住店住店,该打尖打尖,该走官道走官道,该攀山越岭也一样。即便如此,一群年轻人的行程,也比平常的官员行程也快了很多。 毕竟现在的时代还到不了后世那种中原大地三五里就有一村一镇的地步,哪怕是在山南道,在都畿道周边,也一样有三二十里不见人烟的情况。 每到这样的环境,徐义就有点紧张,有期待,也有担心,让自己的心总是绷的很紧。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会有袭杀!” 莺娘见徐义的这种状况,真心有些后悔了。徐义现在的表现,正是游侠最喜欢的状况,都不用杀手设计,徐义就已经处于亢奋状态了。 只要等到亢奋过后,便是袭杀的机会。莺娘早年跟师父闯荡,这样的办法用了不止一次。 “我没事。想来杀手选择的地点,应该是在这种荒无人烟处才对吧?” “不一定,或许说还有可能避开这样的环境。咱家是武侯,是将门,家人除了思顺,清一色的武将。在荒无人烟的环境下,相对谨慎,防备也要严密,反倒是集镇、驿站甚至接近军营的地方容易懈怠和放松。” “你是说他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任何时候都可以!徐义,需要随时随地养足精神,随时随地歇息,你这样不成!” 徐义也知道这样不合适,可就是不歇心。 这一次自己决定在这样的机会下回长安,是有点知难而行了,是想在危机中找寻这次事件的置身事外的契机。 把大伙都置身险地了,他没法真正的歇心,静不下来。 三天了,徐义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没有睡意。徐义也想入睡,可即便是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徐义脑子也是清醒的。 一连三天,没有任何动静。由于白沟渠的畅通,整个陆路上的行人和客商,除了徐义这一行人,就是赵仲汉拉扯的西域退役军卒伪装的行脚,还有偶尔见到单枪匹马的骑行人,估计那也是莺娘招呼的游侠。 徐义有点怀疑莺娘的信息了。 已经出了曹州境,到了曹州汴州之间最大的驿站······考城驿。 这已经有了集镇的规模,完全超出了一般驿站的规模。这一天,徐义可能是心里放松了,也或许是因为驿站里有将近三十名军卒,心里突然静下来了,困的厉害。 徐义睡的很踏实,或者说徐义的一干人,包括赵仲汉那些征战西域的退役军卒,都睡的很踏实。 而莺娘带着徐风、徐云,包括凌风子、凌云子和徐清,担任起了守卫的职责。莺娘认为,这时候正是游侠动手的时机······ 居然一夜无话。 莺娘看了驿站留有的标识,还是在提醒警戒。 莺娘真有心逮一个人过来问问,可惜,她并不认识路过驿站的那些形似游侠的人。标识是师门的,人脉是师父的,莺娘懂的联络方式,却不熟悉任何一人。 “或许还能有一段轻松的行程吧。” 莺娘还是这样的话,徐义已经彻底放松了。 从曹州出发,这样浩浩荡荡的几辆马车的队伍,就是原本准备在水路袭杀的杀手,这时候也早应该追上他们了。 到现在还没有动手,说明这事未必是真的,也或许莺娘的师门得到的信息也是假的。 反正吧,有些放松了。 “你在马车里睡下,这才一点点路程,后面还有很远,不能这样硬熬。” 面对徐义的劝说,莺娘也不再坚持了。确实,在这有可以组成军阵的大驿站,游侠动手的概率很低。 甚至离此驿站十里八里的也不会有游侠出手。 单枪匹马的游侠对于这支队伍没有任何作用,组队作战的游侠,又不是赵仲汉他们军卒列阵的对手。 莺娘一上车就睡踏实了。 “都打起精神来,今日大路程百里之内无驿站,全靠咱们自己了。” 徐义虽然心里不再紧张了,可还是一样给大伙上弦,时刻提醒着警戒······以防万一,小命还是最重要的。 车队出了驿站,右拐是一条通过集镇的大路,三四月的官道上灰土飞扬,初春的第一场雨还没有来过,整个地面都是随时扬起的灰土层,尽管马车的速度不快,一样有扬尘。 第一辆马车是赵仲汉和魏长天打头,两人都是一身老农的打扮,自己做驭手驾车,马车上是行李,但马车的规制确实四品官员的规制。 这是徐义的品级规制马车。 徐义就是再歇心了,这种真真假假的做法还是在继续着。 “敌袭!” 徐义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这到底算那档子事,故意走陆路又该怎样跟朝廷解释等等,就听见赵仲汉高亢的喊声。 徐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正处于睡眠中的莺娘,已经跃起,直接踹开了车厢······ 敞开的车厢,徐义看到了头前的马车:拉车的马看不到了,马车斜斜歪歪的侧翻在一旁。 再一看,uu看书 w.uukansh 赵仲汉与魏长天背靠背跌落在一旁,有四五人冲向他们:“我俩能应付,守好主公!” 灰头土脸的赵仲汉和魏长天,估计是从马车上甩出来,看不到伤。此时已经站立了,看到莺娘出现,顾不得其他,先对着这边高喊。 徐义也抽出腰刀,正准备一脚踹开马车的侧车厢······刚才莺娘腾空跃起的动作真的很潇洒,徐义也准备来一次潇洒,那感觉应该很爽。 至于危险,徐义好像没感觉。 就在这时,徐义听见“嗡”的一声:“有弩箭!” 徐义这时候那还顾得上玩潇洒,一个前扑,根本来不及想动作是否变形,直接向莺娘冲过去:“快!全部集中到第五车,保护主公要紧!”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马车被锁定了,在有弩箭射过来的那一刻,徐义首先想到的是转移目标。 这次回程,因为莺娘的警示,他们的乘坐是完全没有秩序的。若是自己乘坐那辆马车暴露,徐义就得考虑其他问题了。 还好,徐义喊出这一嗓子后,莺娘首先跃上了车厢顶,腾空冲向了第三辆马车······这丫头,真的是以为所有人都是忠诚的。 徐义这时候也来不及想太多,转身看一眼赵仲汉和魏长天,暂时没有危险,手一抓一撑,也爬上了车厢顶。 也就十多人,很明显杀手有些托大了,徐义这时候倒是冷静了。 正考虑是不是让大伙聚集,然后以军阵的方式反击,却发现在自己车队的后方扬起大量的灰尘······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笔下文学更新速度最快。 第171章 经历经历也好 “速战速决!” 徐义这时候已经进入了指挥的角色,站高望远,居中策应,指挥着整支队伍。 原本在袭杀开始时的小范围以少打多,在这很短的时间内,已经变成了徐义他们一方以多打少。 赵仲汉等五大家将,公明殿的五大高手,莺娘策应,快速在局部形成了对杀手的围攻。 每当莺娘攻击一人或一组杀手时,凌风子等人就快速集结过去,而赵仲汉等人则在外围阻击救援,等杀掉一组杀手,便整体向外冲击。 徐义在车厢顶部有点悠闲,就是担心后方那扬起的灰尘······ “撤出战斗!全部向我靠拢!” 徐义已经将火折子吹着了,袖笼里的炮仗也拿在手里,随时等着点燃现制的火药弹。 这时候杀手已经糊涂了,整个打斗的场面,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他们袭杀的目标。 草率了呀! 其实这也就刹那间的事,从赵仲汉他们的头车被陷进掀翻,到莺娘冲出,再到徐义将第三辆车设定为目标,以至于第一拨围杀干掉几名杀手······ 徐义看到后方战马扬起的灰尘,立刻决定以火药弹直接结束此战。 徐义的喊声落下,莺娘已经腾空跃上了车厢顶部,顺便把射向徐义的弩箭打掉······徐义已经忘记自己的危险了。 紧接着,一个个全部围拢在了徐义这辆马车周围。 杀手这时候也明白了,不仅仅明白了徐义是重点,更是明白了必须集中起来搏杀。先不管徐义是不是目标,这个指挥作战的是必须干掉的。 然后,杀手就自觉的配合着徐义往一起聚拢。 引线点燃了,徐义看着引线的火苗,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下车!全部趴下!” 距离太近了,想要炸死杀手,自己人很可能受炸弹的波及。 当徐义一方全部趴下时,这样的变化让杀手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轰”的一声······ 爆炸声真的很大,徐义感觉那一刻自己的耳朵已经失聪了,除了嗡嗡声,再没有任何声音传进来。 顾不得想太多,徐义爬起来,左右看了看,自己人除了灰尘,好像没有受伤。 再看那些杀手,七歪八斜的跌倒在跟前:“杀!” 徐义喊了一声,也不管大家是不是能听的见,首先就冲出去了。 趁你病,要你命!真实对战徐义或许有些胆怯,可宰杀这些被火药弹炸懵的杀手,徐义还是有把握的。 真正的手起刀落,徐义感觉真的挺爽! 十多人,真的不够怎么杀的,当大家都跟着徐义起身,再任意宰杀那些杀手时,还没过瘾,已经结束了。 杀的有点冲动了,居然忘记留个活口,也忘记了后方扬尘而来的战马······ 徐义才想起来,转身向后方看去,却见赵仲汉走过去了。 “主公,是咱们的人。为让杀手现身,就没有跟随太紧。” 魏长天走过来跟徐义解释。 战马的扬尘已经落下了,徐义也在看清楚,都是制式骑兵的装束。 赵仲汉抱拳施礼,那边的人也都下马了。 “老赵,老子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要求塞住战马耳朵了。你家主公那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差点没让战马掀翻了!” 一口一个老子,还一拳锤向赵仲汉,嗓门老高,徐义听得清清楚楚的。 挺别扭,知道的明白他是说火药弹,不明白的还以为他是疑惑徐义是个什么玩意儿呢。 “火药弹,是我家主公首创的。” “你小子现在是跟对人了。就这装备,还需要我们来支援?” “敌情不明,背后的主谋也不清楚,有备无患吧。刘老大,这次我赵仲汉承情了!” 虽然支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倒是让徐义担心是敌方,但是,人家确实是来了。 “哪里话!这几年若不是尔等接济,老刘我指不定上山落草了。现在才算过上了人的日子,在渡口做工的做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过寻常日子总是可以的。” “对了,老赵,某听说渡口的营生也是你家主公的?还有那个,就这段时间传闻的什么神策军招兵,也是你家主公做将主?” 听到这个,赵仲汉不吭声了。 赵仲汉是个粗人,却也知道有些朝堂的事不是他能掺和的。赵仲汉没去长安,留在东都帮主公照看着买卖。 作为武侯,赵仲汉有他的消息来源,知道现在主公风头正声,却也知道主公也有对手和敌人。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袭杀了。 “啥意思?老赵,咱出生入死的交情,还不能知道个这?跟你说实话吧,看你的情况,某觉得你家主公应该仗义,小子长大了,身手不比我差,有吃军伍饭的能耐。” “某就想,若是真如府衙所说的那样,某想让儿子试试,咱也去长安活几年。” 老头的嗓门很大,或许是故意说给徐义听的。 其实徐义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了。 “刘大哥,你说的对也不对。渡口的营生是我创立的,并不只属于我,是合作的买卖。神策军待遇是真的,管全家有营生······” “主公,这是刘憨蛋,早年在西域的同袍,生死交情。” 虽然赵仲汉不能说自家的一些事,替自己的生死同袍说句好话还是能做该做的。 “见过金城候!” 当着赵仲汉老刘可以肆意,真正徐义走到跟前了,刘憨却有点放不开了。 “你是老赵的生死弟兄,就是自家人!” 毕竟不是唠嗑的环境,就几句,徐义为赵仲汉正个名,也感谢一下人家尾随保护的情义。uu看书 .uunshu.o 打扫战场,莺娘在尝试辨认杀手的身份······ “徐义,都是游侠,无门无派的那种,或者说是靠赏金混饭吃,还有几个似乎是军伍出身。” 徐义跟着莺娘看了看,也就是随意的看了看。没用的,徐义知道没用的。 别说是都死了,就是活着,恐怕也无法探究到背后的人。 听莺娘说过,游侠和杀手接活,都是在各地的酒肆茶馆,甚至一处汤饼摊子······当然,莺娘也不可能告知徐义这些行道。 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莺娘即便是徐家人,江湖的道不能丢了。 徐义一行重现上路,就跟刚才没有发生过袭杀一样。 跟原来的区别就是,刘憨一干二十多人骑兵,干脆就直接融进了队伍。 ······ “徐义遭遇袭杀?” 圣人看到高力士带进来的奏报,有点情绪波动了。 “回大家,确实如此,在曹州与汴州交界。不过,被徐义他们全歼了。” “徐义身边的那几位,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还有一个隐士出声的莺娘。他这是得到了消息,不擅长水战,干脆以身为饵,诱杀游侠了。这小子······” 圣人说完就完了,高力士等着圣人交待什么,结果圣人直接把奏报丢一边了。 “别候着了,想知晓一声信安王,朕不怪你,但绝对不能让长公主知晓!经历经历也好······” 这算怎么回事?高力士不懂圣人的意图。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2章 小驿站 这只是第一拨的袭杀······ 徐义似乎有点小看杀手了,心情有点放松,该吃吃该睡睡,比起初那三天轻松多了。而莺娘却越发绷紧了。 对于江湖的了解,莺娘要比徐义,乃至这些军汉更熟悉。莺娘也曾跟随师父闯荡过,一百两黄金的赏金,居然就这么几个货色,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次的袭杀,就是莺娘不出手,徐义不丢火药弹,就单凭赵仲汉和公明殿的人,也足可以挡下这一拨杀手。很明显,真正过分量的杀手还没到。 莺娘熟悉杀手的习性,越是在猎杀对象放松时,才越是袭杀的时机。 甚至,越是杀手中的高手,就越不会成群结队,手段也越出人意外。但是,这一次的袭杀,根本就不上眼。 徐义是真的放松了。除了没有解除袖笼里的几枚火药弹,连盔甲都不再内衬了。莺娘并没有阻止,有时候内衬盔甲很可能会是累赘。 徐义陪着赵仲汉一班人,也骑着马,跟老刘并绺而行,听着他们回忆曾经在西域时的热血,时不时插几句。 徐义对老刘有点兴趣了,这也是赵仲汉有意推举,刘憨有意结交的原因,都讲述的是刘憨早年在西域做府兵时的战绩。 今日的行程因为遭遇袭杀的原因,没有抵达预期的驿站,见天色已经暗下里,队伍到达了另一处驿站。 这确实是一处驿站,还是军驿,名录里有的。 “今晚就在此地过夜吧。随后的行程需要执行第二套计划了,做好随时变通的准备。” 借有暗杀的时间回长安,徐义本来就是想拖延回长安的时间的,希望借此错开朝堂混乱的局面,不沾那些朝堂争斗的因果。 一开始,就有在非计划驿站过夜的准备,甚至还有露营的准备。为此,徐义还改进了此时的军用帐篷,并且在曹州找工匠做了些睡袋。 徐义决定留宿此驿站,赵仲汉就向前,他准备进驿站打探······任何时候入住,都必须先有人打探。 “停下!” 赵仲汉的马匹刚刚脱离开大部队,莺娘就喊停了:“先射一箭进去!” 赵仲汉不明所以,回头看徐义。 这是军驿,向军驿发射弩箭,就意味着对军伍的挑衅攻击,驿站里的军卒可以反击的。 “听莺娘的!” 徐义虽然不明白莺娘的意图,还是支持了莺娘的决定。 一支箭,从刘憨的手里射出,多少有点顾忌,没有朝驿站的主房放箭,射出的方向,按照驿站的布局,应该是茅房的方位。 傍晚时分,这一段路上没什么行人,依山而建的驿站也显得特安静。 箭矢射出的声音在此刻就显得有点大了,“嗖”声响过,站在驿站门外十步远的距离,似乎都能听到箭矢落在木板上的嗡嗡声。 等着驿站里面怒骂来着,然而一切都静悄悄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戒备了。 “我进去看看!” 莺娘说完,徐义都没来及回话,莺娘已经飘过驿站的外墙了。 徐风紧跟着。徐义一伙的其他一干人,快速的围拢在徐义周围,将徐义紧紧围着。 “某也进去看看!” 老刘冲赵仲汉喊了一声,驱马向前,当战马快要撞上驿站外墙时,一拉马缰,人从马背上腾空而起······这老刘不仅仅是军汉,更是练家子。 此时此地的安静,都能听到莺娘、徐风以及刘憨在驿站里的脚步声,就是没有人声。 “这驿站撤销了?” “不清楚。按说这是军驿,不可能撤销的。” 凌风子和赵仲汉随便聊着,不是真的要了解这驿站的现状,是制造出点响动,这安静的劲让人太不舒服了。 还好驿站不大,不一阵,莺娘带着徐风就出来了,刘憨也出来了。 “一个人都没有,就像军卒离开出门办事一样。没有血腥味,所有屋子里的物事都没有动过。徐义,我建议今晚露宿!” “金城候,这位主母所言极是,老汉也建议露宿驿站外面。年初老汉去汴州,路过此驿站,还进门讨过水喝,驿站没有撤销,却无一军卒在场。老汉以为必有隐情。” 两个进了驿站的人都这样说,徐义虽然有心进去看看,还是从善如流了。 这时候来不得半点马虎,徐义谨慎谨慎再谨慎。 人在野外露宿都是有规矩的,比如避风、比如依山等等,总则吧,所有野外露宿的人都有约定俗成的选择地点习惯,还普遍都一样。 徐义一干人也不例外。 左右看了看,他们便统一朝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一处低洼地,三面微微凸起的山脊,显得这低洼地的枯草很旺盛。清明时节,地温不高,这么厚实的枯草,倒是能省的接触地面的透凉。 三面的山脊挡风,同时又有一截裸露的青石面,好像也能避免蛇虫的袭扰,天然的露宿地,一眼就入眼的露宿地。 “挺香的。” 不知是谁这样嘟囔了一句,应该是刘憨那伙人中的一个。 凌风子很有传道解惑的觉悟:“三面的山坡上都是油松,这是松香味儿·······” “等等,都停下!” 人们已经走进低洼地一半了,确实避风。这时候,徐义却喊停了。 “我想问一下,如果遇到本该有人的驿站却没有人,都会怎样想?” “当然是露宿!” “那诸位看一看,周边视野能看到的,可有比此地更适合的露宿地吗?” 徐义再问。 这时候,莺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把抓起徐义,快速的后退,甚至还接连的几脚踢开的跟在后面的众人:“快速离开!” 山脊光滑处少说也有十来米,看书 .uukan 这是初春,风虽然有,并不大,就是这样的微风,是很难带着松香的味道到这片低洼地的。 徐义在凌风子说出松香时,首先想到的是松脂,那是可燃物,也是助燃物。一旦有松脂助燃,就低洼地的那些枯草,足可以让他们这三五十人全部烧死在此地。 徐义不敢确定,可莺娘敢。这样的手法,莺娘虽然不曾见过,却也是在师门的记载中看到过。 驿站的诡异,让她的心思一直在琢磨驿站,却忘记了琢磨周围的环境。 或许是因为徐义第一时间撤出了低洼地,一干人全部撤出后,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也让人很疑惑,特别是被莺娘踢开的一些人。 当然,只是刘憨带着的那些人有意见,对于徐义他们自家人,被莺娘踢只会接受。 “离开一些。老赵,射一支火箭看看······” 徐义是不确定的,只是怀疑。 这时候需要验证,不是证明自己的猜测,是考虑到刘憨一群人一路护送,不明不白的让人踹一脚,怕心生怨恨。 徐义有心收这一班人的。 就在徐义放话以后,赵仲汉点燃了火箭,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一支火箭发射过去,感觉还没有落地,“轰”的一声,火就腾起来了······ “这不是枯草能烧成的火势,是松脂!” 徐义也不得不佩服,这次遇到的不仅仅是个杀手,还是个懂心理学的高手。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3章 有鬼 也不知道是怎样撒的松脂,整个低洼地的火势相当的均匀。很显然,只要他们露宿此地,一个火星,足可以将他们全部烧死在此地。 “主公,回驿站?” 太阴险了。 他们这些军汉,大战不怕,就怕这些让人防不胜防的诡计。赵仲汉问徐义时,除了恐惧,还有对自家主公的钦佩。 这一次,倒是主公救了所有人。 这时候徐义也紧张了,对于是不是直接进入驿站,真的不敢肯定。徐义在想,若是自己设计这个局会如何考虑。 驿站是疑阵?或者说驿站本身就是杀局,宿营地才是疑阵?不好说。 一干人又一次到了这小驿站的门口,都在等着徐义说话。 “刚才进去看过,驿站内除了没有人,其他都太正常了。以宿营地有所准备的情况看,驿站不应该这样正常的。” “年初驿站绝对是有军卒的。” 刘憨也插嘴了。 就刚才宿营地的大火,让他有些头皮发麻,这时候若再让他进驿站打探,恐怕会有些犹豫。想表现,以求能得到这位金城候的赏识是一回事,玩命干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这种情形下,正常才是最大的不正常······这个概念在徐义脑子里盘旋,有点吃不准。 眼看天就要黑了。 徐义没有也不敢轻易决定,左右看了看,徐义开始绕着驿站的外墙转。可惜,天色暗了,外墙就是有痕迹,这时候也看不太清了。 松香味一直存在,徐义制止了大家点火的举动。 这一套真真假假的,着实有点折磨人。 人是不可能始终处于绷紧状态的,精气神耗不了多久。一旦有了松懈,估计就是杀手出手的时机。徐义没做过杀手,可他有见识,看过的听过的,影视剧里演过的,徐义知道的太多了。 问题是,总不能就这样一晚上转悠吧? “咱今晚就住进驿站了!老夫倒要看看,这些贼子又能怎样?” 刘憨喊叫着,似乎他们那一拨人都响应了。这样确实太折磨人了,不吭不哈的,还都不说话,就这样绕圈子,谁也憋的难受。 关键是,这样绕圈子的过程,除了他们这三二十人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响动。 本来宿营地的那把火就把人搞的苟紧张了,这环境和氛围,真的让人们更紧张了。 好像刘憨那一嗓子,让人的气焰又高涨了。 对于徐义自家人,这时候已经形成了唯徐义为尊的惯性,都在等着徐义发令,哪怕是徐义就这样转一晚上的圈,他们也准备就这样陪着。 就是原本咋咋呼呼的申屠,也悄悄的跟着。早年跟着信安王,一直挺嚣张,也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信安王机密的事。 现在跟了徐义,经历了许多的状况,任何事件都有可能让这个刚刚有点起色的徐家分崩离析,一次次被徐义化解了。申屠也知道轻重了。 “即便是住驿站,咱们也不能全部都待在驿站里面。” “这样吧,将驿站大门打开,贯通内外,进入驿站的就在前院,门外搭帐篷,内外全部警戒,轮班值夜。” 转了一圈,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好像唯一没有松香的方位,只有驿站大门的方向。也是,若是驿站大门有松香味,他们一到此地就会发现了。 大概这设置陷阱的杀手,也充分考虑到这点了吧。 对于徐义的建议,自家人没有废话,刘憨一伙也觉得只能这样了。 想想也有点自认倒霉,早知道队伍合并会出现这状况,还不如一直跟随呢,最起码不会当做袭击的目标。 本来是帮忙的,说不定就成扛雷的了。 都是好手,命令下达没一阵,内外休息的场地就搭建好了。 驿站门口是防御军阵的样式,门内的前院,直接跟倒房和左右厢房连起来了,看上去形成了一个内外相连,左右策应的阵型,而驿站大门就是枢纽。 徐义将自己人和刘憨的人混在一起,分别在内外,安排了轮班值夜······ 似乎有点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 当人们都各自就位,甚至徐清还安排捯饬大家的晚餐,还小心翼翼的跑到白沟渠的之流取水,避开了驿站的水。 可一直到收拾停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了安静没人以外,好像真的是大家过度紧张了。 “徐义,这里应该有过一些标识,被人抹掉了。” “被人抹掉?你师门的人?” “不是,应该不会是。师门在中原的主事,我已经告知了,这里被抹掉的标识······我考虑应该是跟我师门打过交道的,虽然不明白标识的含义,绝对知晓我师门标识的大概。” “莺娘,你的意思是,还有跟你们一样的古老宗门?甚至比你们师门还厉害?” “当然,墨家的游侠派才是这一行的翘楚······” 两人悄声说着话,而话的内容,真的让徐义震惊了。 墨家,这个徐义是知道的,据后世的道听途说,墨家一直就是历代王朝的忌讳,没想到会是因为杀手······ “莺娘,你是说这是墨家游侠在执行?” “不是,不会是墨家游侠。” 徐义不知道莺娘为何如此肯定,不过徐义放心多了。人的名树的影,墨家,不管在这个时代如何,在后世对于墨家的传闻,那可是相当的丰富。uu看书 wwuuksu 徐义从心底还是对墨家有敬畏的,虽然不懂游侠派是怎样回事,总觉得这种从先秦传承下来的门派,肯定很难对付的。 自己这身价,不至于惊动人家吧? “莺娘,那你们······” 徐义的话没说全,就听见驿站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嘈杂声。 徐义站起来,有点紧张,倒还没慌。 “不要动,等等!” 莺娘拉住了徐义。 不知道院内的情况,院外负责警戒的也都乱了,想进去看。至于已经准备休息的,全部都起身了。 自家人首先是在徐义的身边戒备,而刘憨他们一时无所适从。 “走,进去看看!” 刘憨这时候也不敢妄动了,主要是刚才的那一声叫,在这寂静的夜里太瘆人了。 “跟着我!” 莺娘一把将徐义拉在身后,跟凌风子递眼色。凌风子和凌云子左右贴着徐义,紧跟着莺娘往院里进。 徐风徐云分别被派在院内院外警戒了。 “鬼!有鬼!” 刚刚进到驿站的院子里,就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往外跑,根本没有了任何阵型,感觉都想多长一条腿······ 莺娘也停下了,举着火把,全身戒备着:“靠两边!再往前别怪我不客气!” 驿站门前是唯一没有松香味的方位,此时的火把都在警戒的值夜人员手里。但这时候从院子里往外奔跑的人,居然看不到一个火把。 如此混乱的场面,是最适合下手的。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4章 吓死的人 徐义这时候是从善如流,在看到院内的人乱糟糟的往外跑,也停下了。 “主公,回来吧!” 徐清带着徐风在院子外面,徐义是居中在驿站大门道的。 发生状况后,徐义要求院外的不得擅离职守,继续警戒院外。可看到院子里隐约而混乱的局面,徐清顾不得什么了,一边喊话,一边带着徐风往里闯。 “清叔,保持原位,任何人都不要乱动!” 徐义清楚,越是这时候越不能乱神,越不能自乱阵脚。一旦己方的阵脚乱了,越是能给对方制造机会。 “徐云何在?徐云何在!” “主公,我在此!” “查看左右人,辨认后再过来!否则格杀勿论!所有人戒备,查看左右人,予以辨认,陌生人格杀勿论!” 就在徐义下令的同时,莺娘将手里的火把直接丢向了往这边靠近的人群:“接火把!” 然后,随手又从凌风子手里抢过火把,一并丢了出去:“咱们先把火把熄掉!” 莺娘的声音很低,也就他们几个能听清了。看上去就像是莺娘将火把丢出去是为了让院子里的人辨认一样。 徐义这一圈,只有外围还着这火把,就是刘憨也将火把丢出去了。 “老赵何在?” “主公,属下在此!” “其他人如何?” “无恙!” 赵仲汉和原新会在大门道内缘戒备,魏长天和缑寅虎在大门道外缘,吕青山居中,人是在驿站的大门顶上的。 徐义刚才进的急,这时候才想起来赵仲汉和原新会已经不在原本的位置了。 “所有人点燃火把!快速辨认左右~!” 其实这就是一刹那的事,甚至连火把都还没有点燃。也或许是事发突然,人们一时忘记了。 “嗖······叮当······” 徐义在听到一声“嗖”时,就被莺娘撞开了。紧接着叮当的一声,感觉是什么东西被磕飞了。 “贼人!” 一声大喊,看见赵仲汉发生的位置乱起来了,叮叮当当的一阵交手的声音。 “住手!”又一声喊,好像是赵仲汉:“没其他人,中贼人奸计了!” 那叫一个乱,徐义这边听着,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不过好在赵仲汉喊出这声以后,打斗算是结束了,又安静下来了。 “火把!火把!快点燃火把!各自站好,招呼左右,任何人不要乱动!” 徐义知道,就刚才这一阵乱,即便是有人潜藏在中间,这时候也脱身了。当莺娘拒绝院里的人接近,自己再要求左右辨认时,对方的诡计就被识破了。 这时候,再辨认左右,估计已经全部是自己人了。 这一手玩的真有水平! 机会没了,不仅仅是杀手趁乱袭击的机会没了,自己这边想逮住杀手的机会也没了。 徐义这时候突然就冷静了,相当的冷静。不过,好像徐义一直就怎么乱过,就是一时没想好应对的办法,心一直挺平静,还不如听到墨家游侠那种波动。 火把都点燃了,把整个驿站的前院都照亮了,徐义辨认着己方的人,朝刘憨看了看,见刘憨也点头,才放心了。 “鬼!鬼来了······有鬼!” 徐义还没想好接下来如何应对,又听见人群中有人在喊,不认识,应该是刘憨他们的人。顺着那人的手指向的方向······ 这一刻,徐义也有些头皮发麻,就见在火把余光的映照中,虚空中飘着一件白色的人形物,似乎正在缓缓的离去······ 这······真有点后世特效的感觉。 莺娘再一次向前一步,站在了徐义身前,徐义都能看到莺娘身体的哆嗦······她也是强撑着。 凌风子和凌云子也靠近了,几乎是贴着徐义哆嗦着。 鬼?徐义估计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不信那玩意儿的。 徐义从腰间拽出一颗火药弹,看了看那人形物还没有离开己方的人群,还在己方的人群上方飘着······早知道自己先做一把火铳就好了。 “把强弩给我!” 徐义推开凌云子,左跨一步,没管是谁,顺手将那人手里已经上弦的强弩夺过来,瞄也不瞄,直接冲那飘着的人影就发射。 “啊···嗯!” 是一声闷哼,绝对是强忍下来的。 “狗屁的鬼!是贼子!” 徐义这一箭射出去,带动了己方所有的强弩一起射出去了。 可惜,又一次错失了机会。就在徐义射中对方后,飘着的人形物后退的越来越快了,快到当大家都射出弩箭时,已经看不到飘着的人影了。 “那······那不是鬼?” 莺娘这混江湖的,都是颤抖这问徐义。 “不是鬼,没有鬼。行了,过去看看。” 想来不会再有后手了吧?徐义也不敢确定。将强弩上弦,抽出自己的防身腰刀,推了推莺娘,往院子里走去。 这时候的驿站院子里已经是亮如白昼了,几乎所有人都把火把点燃了。 看得出来,都还处于紧张的状态,估计是刚才的场面让人心有余悸。 “金城候,我的人少了一个!” 刘憨清点了他的人,这边赵仲汉也清点了。 “主公,我等冲进院子,还没来得及发现,就跟他们碰上了。咱的人没少了。” 赵仲汉也跟徐义汇报着。 看着刘憨有些焦急,却又不敢妄动的态势,徐义手一挥:“找人······等等,第一声···也就是第一个喊出有鬼的是谁?” 这时候,所有人都相互看着,想找刚才喊出第一声警示大家的人,结果却是没人认领,都相互看,没人吭声。 徐义大概明白了。那个所谓警示众人的,目的是为了制造混乱。所谓的鬼,大概就是那个刚才飘走的人。也许还有另外的人。 “找人吧,谁记得失踪的那人在何处歇息,可有什么异常?” “他去了茅厕。” 不需要在盘问其他了,在有人领路的情况下,众人就这样聚堆围拢着,uu看书 缓缓的向茅厕方向走去。 “让大家彼此次第连接起来,包括院子外面的诸位,确保中间不断线,火把要照亮每个人站立的地方,拉成线。” 一群人没法都挤进茅厕,又不能跟院子外面的脱离开,只好以这种几乎是手拉手的形式连起来。 丢失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死人,还是那种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伤口的死人,眼睛睁的老大,让人觉得恐惧。 “吓死的!” 凌风子看了看死尸,直接下结论了。 “先把人······把人抬到大门道。” 徐义总觉得不太可能,人有被吓死的,但是,在徐义看来,所谓的吓死,大多数恐吓是诱因,本人绝对是有疾患的。 这是一个青壮年,能被刘憨带出来掺和这事,就不会是年老体弱的,应该不存在什么旧疾。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杀手若真能把人吓死,或者整出吓死人场面来,完全可以逐个弄死整支队伍,即便时间不够充足,也可以把整支队伍的人都搞的破胆了,没有必要制造混乱。 徐义这样说了,尽管到依然害怕,还是听从徐义,走近了想把那死尸抬起来。 “等等,拆一块门板,将他拖着。” 就在一瞬间,徐义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曾经看过一些怪志异说,似乎可以利用死尸做些什么,不确定。 原本徐义就是自家人的主心骨,这时候刘憨他们似乎也已经将徐义当做主心骨了。徐义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了。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5章 毒毛镖 这时候,魏长天将院子外面的事情也安排好进到了院子里。 人手够用了,可以将整个驿站的前院都警戒起来,这时候徐义将整个警戒工作交给赵仲汉和魏长天,自己现在对这个死尸很有兴趣。 拆门板的还在忙乎,徐义交代大伙远离那死人,同时,让人将整个茅厕的围墙拆掉······茅厕的空间太小,一旦真要运转死尸,那么小的空间出意外的概率太大。 徐义一开始还需要在意,不能随意动这类军驿,至于现在嘛,袭杀已经发生,这时候徐义就是直接把整个驿站拆掉,官司打到圣人面前也说得过去。 徐义自己也很奇怪,他现在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被暗杀,倒是对对手的一些手段很感兴趣。 这事,有点意思了。 “将所有火把全部点燃,今晚不要熄灭。把咱们储备的物资都用上,先度过今晚再说。另外,让所有人都结伴,至少三五人,任何人不要单独行动,就是拉屎撒尿也必须结伴。” “全部离开房间五步以外,面对房间,时刻警戒,相互照看。刀出鞘,弩上弦!” “徐风、徐云,老赵,你们商量一下,要在驿站前院的屋顶,也就是可以总揽整个前院,也能戒备前院不受攻击的位置,你们要守卫。” “到大门道,将我这几天制作的火药弹备上,不得已的情况下,准许你们使用火药弹,哪怕就是把这驿站炸平了都行!” 有句话怎么说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的。 “记住,一旦出现异常,先来一拨强弩,只要异常物事出现在你们投掷火药弹的范围,就给我炸狗日的!” 什么狗屁鬼怪!还就不信了,等你能抗得过火药弹再跟老子说是不是鬼吧! 一切安排妥当,门板也拆下来了。 刘憨带着他们的人,急匆匆的要将已经倒塌的茅厕里那死尸抬出来。 “等等,老刘,不要妄动。先找根长家伙,把死尸的衣服挑开,扒光了再抬。” 这时候徐义相当的兴奋,脑子飞快的转动,能想到的意外,他都尽量考虑到,尽量避免再有人受伤。 杀手呀,这样的杀手还是有点能耐的。 “你怀疑有诈?” “莺娘,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吧,这杀手将一个人弄死在茅厕,还故意制造混乱。趁乱下手是一方面,在这死尸上做文章应该就是他的后手。” “你想呀,想着咱们一开始就没有警觉,直接进入驿站了,然后会出现什么?无非就是像现在这样。也就是说,露营地是他设计的附属,驿站才是他的重点。” “或许还有其他后手,所以让人都警觉起来,避免意外。咱先看看死尸,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我在想,第一次避开他设计的露营地大火,然后他装神弄鬼的制造混乱。再一次识破他趁乱动手的伎俩,那么,死尸就应该是他的下一步了。” “我就想看看,他设计的死士若再被老子识破了,他还能有什么手段!” 这时候,特别是面对这种神秘莫测的手段,刘憨已经脑子停摆了,不仅仅是他,就是公明殿曾经闯荡过江湖的凌风子等人,也都懵逼了,只能听从徐义的指挥。 刘憨的人手里有耍长枪的,也有耍马槊的,马槊的刃开的锋利,虽然离得远,一样能轻松的挑开那死尸的衣物。 一件件的剥离,慢慢显露了死尸的本来面貌。 “这是······” 当死尸的衣物被挑开,再用樱枪的杆将人翻过来,火光照亮,看到的是一具已经有些变黑的尸体。 “中毒,蛇毒!” 徐义混过急诊科,见识过蛇毒,原本的他生活的地域,被蛇咬伤的常见。而眼前的死尸的尸体颜色,跟自己见过那些被蛇咬伤的颜色很接近,像是中了烙铁头蛇毒。 “行了!拽着衣服,将人拉近。大家尽量不要接触衣物和尸体······” 绝对不该是被蛇咬伤的。先说这个季节,在中原地带,蛇还没有结束冬眠,关键是,四月的天早晚很凉,烙铁头是南方雨林中的蛇,这气候根本就不会出动。 还有就是,这地方不可能存在烙铁头。 死尸拖过来了,一个个吓得,根本就不敢靠近。 徐义倒是饶有兴趣的蹲下看着死尸,拿着刀鞘:“帮我一下,将人翻个身。” 这一面没有伤口,需要翻过来看看。 死尸翻过来了,徐义查看的很仔细了,还是没有伤口,就是会阴处都查看了,没有伤口。 还就奇怪了。蛇毒唯有通过血液才能让人中毒的,身上没有伤口是不可能让人中毒的。偏偏这人的肤色变化,让徐义敢肯定就是自己见过的烙铁头中毒。 “主公,你看脖颈后面······” 凌风子见徐义不在乎死尸,也凑近了查看。毕竟这是他能学习徐义疮科技能的机会,就学着徐义查看。 “这是······针刺?” “确实,这应该是你说的那种梅花针的样式。” “不,这是毛镖!” 莺娘也凑过来了,指着死尸后面的几个点说着。 “毛镖?” “嗯,我是听师父说过,师门也有记载。在岭南、黔州一带有异人可用毒毛镖杀人!徐义,这事怕是麻烦!” 刚才是怕鬼,现在······感觉莺娘的恐惧比刚才的鬼还要更甚几分。 “徐义,师门记载,凡遇到黔西毒毛镖者,u看书ww.uukansh 有多远躲多远,切不可近战,不能招惹!” “怎么不能招惹了?” “他们以用毒为主,更是有层出不穷的手段,他们敬蛮神,可以驱虎狼,召唤蛇鼠······” 徐义制住了莺娘继续的危言耸听。什么跟什么呀,徐义本来就是那边的人,就是那边山里长大的,怎么没见过什么蛮神,更别提驱虎狼召唤蛇鼠了。 这传说,就是后世也听闻的不少。 再看看周围的这些人,都应该是经历大战的,都算是劫后余生的,被莺娘这几句话给吓的······ 不就是装神弄鬼嘛。 不过,确实有一手呀,就刚才那在空中飘着的招数,徐义也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没那么可怕,我见过!” 这时候,徐义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人鼓劲了,否则,估计不用人家再出手,己方就先崩溃了。 有点后悔研究明白这死尸了······想来也不可能,就是自己不去研究这死尸,说不定刘憨他们也不会抛下老兄弟们。 那时候,刘憨他们说不定还得因为接触死尸再死掉几个。 徐义有点搞不明白,就现在的基础水平,他是怎么从烙铁头提取毒液的? “等我破了你的空中飘浮,希望你能现身见见!” 徐义朝空中喊,用的并不是雅音,也不是中原话,是原本徐义的方言,就是黔西,也是徐义原本的口音。 不确定千百年黔西的地方方言是不是有变化,徐义只能试试。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 说服 “我知道你还在驿站,不出声我就当你认可赌约了!” “不知道你是敖氏人,还是奢氏人,好歹我师尊曾经跟你们先祖有过渊源,你这样袭杀我,不知道算不算忘恩负义?” “我听先师说过,敖氏和奢氏最重情义,一诺千金······” 徐义还是用曾经记忆中的方言絮叨着,一边絮叨一边往哪个虚空飘走的人形方向走。 不管莺娘还是徐清等人,就是刘憨也都紧张的跟着。虽然不懂徐义嘟囔的是什么,但是,对方一直没有回话。 听这意思,是那个杀手还在驿站里,甚至就在他们周围,离得很近······ 不过,徐义似乎懂他们的话,还在跟对方商量,尽管还紧张,倒也跟着徐义一步步挪动着。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徐义纯粹就是胡诌八扯。 什么师尊跟人家有渊源,他连师尊都没有,所谓的药王孙思邈还是被拉扯上的。徐义是在赌,赌自己今天所看到的蛇毒,是原本见识过的蛇毒。 在赌这个背井离乡的山里人,听到方言的亲近。这时候不是后世,背井离乡,很有可能就是终生。山里很少出来人,徐义希望这杀手还保留着山里人的淳朴。 徐义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回话,嘴里不停的絮叨着:“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我,为何杀一个跟你们先祖有渊源的人。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认出恶乌子毒,认出这蛇毒出自那里。” “你可知道,我是朝廷的武将,四品武将,杀害一个朝廷四品武将会有怎样的结果你可能不知道,我来告诉你,绝对会给你们寨子带来灭顶之灾,特别是在被确认了你出自那里之后。” “不管是敖氏人,还是奢氏人,都是一诺千金的,我想你可能是受人蒙蔽,被人骗了,没想过会给寨子里带来灾难。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这时候,徐义跟一众人已经走到了大概那杀手离开的位置,左右看了看,居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迹象。 人可以飘着飞走,这一点徐义是绝对不信了,至于鬼,那更是扯淡。 徐义的心思全部在琢磨对方离开的方法,可莺娘等人紧张的要命。毒毛镖呀,细如毛发,沾之必死,发射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这就是毒毛镖的传闻。 而现在,看徐义这意思,很显然这杀手还在驿站里。徐义却站在对方离开的位置······ “看来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否则你不会放弃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在想,你发射毒毛镖有距离限制吧?距离远了,你的毒毛镖就没了准头,也没了力量。” “就现在这样子,你根本挨不了我的边,很难发射你的毒毛镖射中我。山里人有原则,不得滥杀无辜,你已经杀过一个无辜之人了,还能见列祖列宗吗?又要杀跟山里人有渊源的,如何向祖宗解释?” 这人也真够犟的,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忍住。 一直不停的叨叨,徐义都有点口干舌燥了。可是不能停。 徐义知道,这是唯一一次可能用怀柔之法把这杀手忽悠过来的机会,过了今夜,就从自己所变现出来的,很可能对方会逃掉,以后指不定还会被忽悠的来杀自己。 游侠或许还好说,自己就是不一定能打不过游侠,也足够支撑支援。可这类人太诡异了,就刚才飘走的那一招,徐义就很想知道。 若今夜不能忽悠过来,以后防范太难了。 “主公······” 凌风子轻轻碰了一下徐义,指了指手里的火药弹,意思很明白,那就是用火药弹直接将驿站炸了,就不信炸不出那杀手来。 事到如今,就是徐义将驿站炸平了,朝廷也没说的。 徐义摆了摆手······在有可能说服的情况下,徐义还不想走极端。再说了,徐义很想知道是谁在花这么大的代价对自己动手。 “哦,忘了,你并不是杀掉一个无辜之人,还有驿站的驿卒,也有十多人吧?若有一天,灾难降临你们寨子,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的残忍!” “当寨子里尸骨遍野时,先祖回来找你的······” “那些人没死!” 有戏!终于有回声了。 “你说没死就没死?好吧,鉴于你来自山里,山里人的从不骗人,我相信你。” “现在说说咱们的事。我不知道你是为何要下山的,可以肯定你受骗了。先让你见识一下我有什么······” 徐义吹着火折子,将火药弹的引线点燃:“若是不小心吓到你,不要在意。” 说着,徐义后撤一步,再往前一冲,右手抡开,朝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用最大的力丢了出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似乎在炸响的一瞬间,有人闷哼。 顾不得再废话,徐义映着火药弹炸响的位置,快速的冲起来,所有人都冲起来。 “放箭!无差别覆盖!火药弹炸过去!” “徐义,你看,那里又飘起来了。” 莺娘一直紧贴着徐义保护,照顾着左右前后,看到了火药弹炸响的位置,又飘起来一个人形。 只是,当徐义看过去以后,那飘着的人形,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飘着远离,而是像弹起来的瞬间失去了力量,就像······ 徐义一下子明白了,突然止住了脚步,把火把照向地面,仔细的查看起来。 原来如此! 驿站依一座土丘而建,背后就是土山崖,刚才对方所谓的飘走······这就是后世影视剧里的威亚呀! 在悬崖顶栓好绳子,uu看书 w.uukanhu再把一头固定在驿站院子里的某个点,这就形成了一个滑绳,只要需要,随时可以飘走······有点意思了。 “我说,若我现在派人去崖顶,或者将连接崖底和驿站的绳子烧断,你会怎样?” “来个多少人?三个还是五个?我知道咱山里人速度快,攀山越岭没问题,赶路也没问题,可是拳脚武技很一般······” 徐义已经有把握了。这是夜里,黑漆马虎的,没有火把没办法攀上崖顶,否则,现在完全可以分出一部分人绕到崖顶······ “你到底是谁?” 这就对了,终于对话了。 “你来杀我,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有人拿先祖的信物进了寨子。我敖族一言九鼎,见先祖信物就必须兑现诺言。” 谈判的基础是对等,或者是化劣势为优势。当徐义将对方的一些伎俩识破后,迫使对方不得不对话。 “那我告诉你。我是药圣传人,刺封金城候,朝廷四品武将,神策军统领,长公主义子······” 不显摆一次,徐义都不知道自己头顶戴着的帽子这样高,哪一个说出来都吓人。 还好,徐义还是说的方言,否则当着大伙的面显摆,这有点不好意思。 “对了,还要告诉你,我曾经在野那寨待过。” “明日我在山巅等你!另外······勿进上房。”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大家收藏:()苟个富贵盈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177章 拿信物的是蜀中人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全部进驿站,安排适当的值夜,其他人该休息休息。” 刚才还紧绷着,突然徐义就让大家该休息休息了,大伙都愣了。 这就没事了?叽里呱啦的一顿说,就能把杀手劝服? “徐义······” “没事。最起码今晚对方不会在袭击了,安排人戒备其他游侠吧。不过,我觉得没必要,那些人出手,一般的情况是生人勿近的,否则冤死了白死。” “今晚应该能睡个安稳觉。山里人说话一言九鼎。” 徐义跟莺娘说话,故意提高嗓门,不确定是不是还潜藏在驿站里,先把高帽子戴过去。 说完,徐义走向了刘憨。今晚自己这样把人忽悠瘸了,对于明日的见面,徐义有很大的把握说服对方。 中原地区的游侠他或许不行,对于这个出自自己原本籍贯的山里人,徐义还是有把握的。毕竟徐义对那里的地形和方言太熟悉了,完全可以以一个乡党的身份面对对方。 就是刘憨,毕竟的人死了一个。 “老刘,这事······” “金城候,某明白。从接到老赵的求援,我等出发时就有准备,死了是技不如人。” “老刘,我这时候说什么抚恤可能不太适合,该有的补偿还是应该有。另外,我是想跟你说,这个杀手,可能跟我有些渊源,明日或许会相见······” 留白了,没有明说,就看刘憨的反应,也好决定自己该怎样去协调。 “金城候,某也觉得这时候提要求不合适,想了想还是坦白的说出来好。” “我等这次应老赵的求援出来做事,其实······其实是冲着神策军招募的,想去长安某个营生,想做半辈子长安人。” 刘憨这边虽然死了人,却借死人谈条件,好像道理和主动都到了人家一方。不止是刘憨,一班人都不好意思。 十几人呢,真要是去长安,拖家带口的怎么都有五六十人,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就是赵中汉,这时候也尴尬了。 十多年在西域的生死交情,这时候刘憨却拿一个被杀手干掉的人跟主公谈条件······ “见外了,这一次咱们也算生死与共了。不过有些话我说在头前,神策军这边,我不会也不能开口子,对谁都一样,哪怕就是世家大族,甚至皇家,我也不能开口子。” “至于你们想到长安找个营生,做个长安人······这一点我能帮忙。我建议尔等没必要只看着长安,比如东都,老赵就在东都。” “你跟老赵熟,相信对我的情况也了解。我出山也就这几年,原本的族亲不多,人手一直不足。你就是不提,我都想跟你们说说,愿意跟着我徐义,虽不敢说荣华富贵吧,管你们个温饱绝对没问题。”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赵仲汉是家臣,在给刘憨他们发出求援时,就代表着是徐义发出了求援。 这是要面对一路的袭杀,性命攸关的事,人家做到了,徐义做不出视而不见的行为来。 “我等愿追随主公,至死不悔!” 姑且这样吧!徐义更相信这班人的目的性,也不认为是自己有多大的魅力。都是为活着,为活的舒坦。 不到那程度,就当是归附,不算家人······也就这么回事。 果然是蛮人行事,闲人回避,一直到清晨,整个驿站都是安静的,没有再有任何的动静。 次日,徐义并没有直接离开,虽然这一拨的袭杀算是过去了,徐义还是想应约。对于山里人,徐义原本就听说过很多传说,只不过在原来的那个时代,很多传承都丢失了。 现在,不管是自己昨晚见到的,还是莺娘讲述的,都证明山里人不简单,就这层出不穷的手段,就够让人喝一壶的。 徐义若是现在走掉了,鉴于山里人的脾性,很可能原本没多大冤仇,也彻底结怨了。 山里人最在意别人是不是看不起他们,是不是遵守诺言。 从昨晚对方偃旗息鼓的情况判断,徐义觉得有希望忽悠瘸对方,也存在套出幕后人的可能。 这样一直处在被杀手惦记的环境里,徐义很不爽,唯有挖出幕后人,彻底了断,才能让自己歇心了。 千日防贼,不是人能忍受的。 前半晌,徐义就带着莺娘一人出发了,向着驿站后的土山丘。 一干人拗不过徐义,也是对昨晚徐义的一番操作震惊了,最终还是接受了徐义这样的行为。 也是见昨晚杀手跟徐义的方言对话,让大伙相信了徐义跟那杀手有渊源。 对方还是有善意的,从出了驿站的大门,就隐隐能看到一条通往后山山崖的路,那些荒草,那些裸露的黄土地,似乎都有徐义熟悉的痕迹。 无法说清,就是记忆里好像见识过的,一块奇异的色彩,一片古怪的图案,跟徐义小时候见过的那些祠堂里的一样。 防备也还是有的,崖底留着一股绳······ 即便是没有绳索,攀这种坡度不足七十度、高度也就百十来米的土丘,对于莺娘来说也不是问题,徐义也觉得没难度。 一直到了崖顶,没有意外,甚至在徐义即将抵达崖顶时很担心对方趁机,但是没有。传说中的重诺,确实验证了。 三五个人,脸上画的看不出五官,都是粗布的穿着,灰和黑为主,就那样盘坐在崖顶。 “我想看看你昨晚用的那个轰天雷······” 徐义没想到见了第一句话会是这样。 崖顶还算宽敞,或者说宽广也可以,比驿站的占地还要大。 徐义没推让,走开很远,找了一块大青石,将火药弹塞在青石地下······ 到底还是有缺陷,不是真正的炸弹,黑火药的威力也就这样。火药弹将青石炸开了,只是炸开,并没有像后世那种炸山一样崩裂成到处飞舞的碎石。 即便如此,也震惊了对方······这样的火药弹,哪怕他们的寨子是青石建造的,也一样会被攻破。 “我是敖族人,捉蛇岭的。” “我曾经在野那寨住过。” “你是汉人?” “是。” 莺娘戒备着,反正也听不懂。她有把握瞬间将这几人都斩杀,看徐义的眼神是不想这样做。 对话就这几句,双方都不再说话了。莺娘又想动手了。 徐义在来的路上倒是说过,这山里人精通追踪,甚至过一年都能找到杀害他们族人的凶手,对待杀害族人的,不死不休。 不想找麻烦,只能等着。 “有人拿这先祖的信物,我们不能不守信诺。” “他是在坑你们,甚至坑你们整个寨子,整个族人。就这个······”徐义手里掂量着火药弹:“这玩意儿是我鼓捣出来的,整个朝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知道我已经鼓捣出这玩意儿了,还拿你们先祖的信物让你们出山做事,这不是遵诺了,是在想坑害你们整个族人。” “我有五千兵马,都是会操弄这个的,你可以想想,别说你们杀不掉我······我对你们很熟悉。就凭你们杀我的行为,都可能给你们寨子招来灭族之祸。” “另外,我知道整个大山的情况,野那寨东北方向,过了龙潭,有三条路可以到了你们寨子······” “你想干什么?” 这已经不是徐义紧张了,五个人都跳起来了,而莺娘在此时几乎是飘过去的,用剑鞘分别点了他们的胸部,一个个还没站稳就倒下了。 “杀掉你们很容易,毁掉你们寨子也很容易。但我没有,我只想知道,拿你们先祖信物的是何人?” 呲牙咧嘴的倒在地上,u看书 .uuanshu.co 一脸的不服气,却都不敢乱动了。 “这是药,涂在伤口上······” 一人就这样被莺娘击那么一下,衣服就渗血了,估计是昨晚被弩箭射中的。 “若那个人死掉······算了,说不说都行,此事就此作罢,不要再自寻麻烦。” “这是我的信物。”徐义将腰间的玉佩拽下来:“看在有渊源的份上,这次我不计较,以后有难了,拿玉佩找我。长安金城候府。” 说完,徐义起身,带着莺娘就转身······ “那信物的是蜀中人!” 当徐义和莺娘快要走到崖边时,后面有人说话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77章 拿信物的是蜀中人)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78章 圣人的意图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在离开驿站时,回头看了看驿站后面的土丘······自己那句话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明白了。 蜀中人,这算什么线索?若那人死掉······该懂得吧? 不知道这算不算最危险的袭杀吧,解决的方式还算不错。 接下来的越来越接近汴州了,也越来越接近人烟密集的区域了,还有没有杀手候着,真不好说。 唉,这一路,真不知道为了避开朝廷的乱局,将自己置于这样的险地,到底是不是合算。 陆路本来就慢,若是按照水路,估计这时候应该到东都了,而现在还离着汴州有百十里地,还有两天的路程。 本意就是要耗时间的,即便是危险重重,徐义也没有让大伙赶路,有点游山玩水的味道,虽然四月天连青草刚刚才返青。 “思顺,抽空撰写奏章吧,不管怎样,咱是把那驿站祸害了一番。” “那···族叔,那边的人······” “照实陈述······他们是南诏的人。” 徐思顺搞不清徐义这话的意思。能这样解决这场危机,应该靠的是族叔跟那杀手之间的渊源,却又让不必遮掩······ 真的没必要遮掩,就连蜀中人拿先祖信物的事,徐义也不准备遮掩。 蜀中人,这个概念太宽泛了。徐义心里似乎有点眉目,却不能以此为据找事。或许圣人看到,亦或是朝廷知晓,才有可能压下这股赏金的事,否则,自己以后啥也别干了,就忙乎着应对游侠了。 这玩意儿······总是有拿命还钱的主,杀不尽的。 “徐义,我联络的人知道昨晚的事,碍于渊源,不参与。” 不知道莺娘是怎样跟那些江湖人联系的,仅仅路过一个集镇,莺娘就得到了信息。 原本的徐义,在那山里生活,后来知道的只有闭塞,却没想到如今的这个时代,大山里的人居然在外面有如此宽的人脉。 或许原本自己生活的层面不够吧,总是有些不知道的事,触及不到某些世界。 也或许,在原本历史的某个阶段,所谓的江湖没了。 徐义就这样胡乱想着,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继续自己的行程。 给朝廷的奏章,也在遇到军驿时,向朝廷递了快马······好歹是朝廷的四品武将,侯爵,遇袭的事是可以借用急递送达的。 徐义也是想用这方法告诉朝廷,自己真不是故意拖着······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配合,也就在徐义的奏章到达长安时,漕运也正好开运了。 “圣人,据漕运衙门奏报,往来的客船中出现了不少的游侠。金城候倒是真的避开了,否则,他们一行人在水中唯有挨揍的份。只是···只是没想到陆路也是如此凶险。” 高力士带着两份奏折,一份是徐义这边通过急递传来的,一份是漕运方面的抵报,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立场。 “徐义的境遇可曾跟信安王提过?” “提过。老奴将大家所说的经历经历也说到了。” “你呀!” 圣人指了指高力士:“真不知道你是懂朕还是不懂朕。朕没有怪徐小子拖延回长安的意思,作为漕运渡口的首倡者,在漕运方面有点消息来源是很正常的。” “徐小子能避开漕运,朕理解。让你给信安王通告一声,是将徐义的事交予信安王处置了。朝廷现在······避开了也好,朕也不想徐小子掺和了。” “薛韶的调查打住吧,火药作坊的相关人一律处死!待回来再由徐小子妥善处理。这些天······这些天火药作坊可还安定?” “回大家,火药作坊暂时尽数停止了,信安王和广平公进驻细柳营,全面彻查火药遗失。只是······只是又有逃脱者。” 真不是徐义故意留一手,对于火药管制,徐义作为后世人,有千百种办法。只是,火药作坊的启动,朝廷还没有明确徐义的职责,没有干预太多······也不想让圣人想太多。 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发生意外你去防范,说不定会被人认为是别有用心,或者多此一举。当意外发生了,你的建议有亡羊补牢的作用,大家才会觉得你有才华。 更何况还是火药作坊。 “看来皇子们、勋贵们在火药作坊用心不少呀!” 圣人感叹,高力士却不敢接茬,这不是他该掺和的。 “力士,再跟信安王说一声吧,徐小子对于朝廷的重要性,不需要朕着重提,你也应该懂,李炜也应该懂。” “至于那些从火药作坊逃脱的,不论涉及到谁,一律杀无赦!” 徐义回长安遭遇袭杀的事,算大也不大,无非是游侠,真要是遭遇了正规的军伍,游侠只能落荒而逃。 圣人真正心里不痛快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高力士也知道,这段时间圣人愁的是什么,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圣人,也做不到绝对无情吧。 偏偏朝中就有喊打喊杀的,圣人还真就不能就这样放手了。以儆效尤,是每个帝王都看重的。 李炜这些天很着急,处理火药作坊着急,对于徐义的遭遇也很着急。 崔颖不止一次登门了,明面上是来看望内人,可欲言又止的神情,李炜知道她是因为徐义的事而来。 如今朝中局势诡异,不管是崔瑶还是回京的崔涣,都不宜多动,崔家也没有军伍力量,也就只有崔颖多走动了。 然而,李炜分不出身,更不敢忤逆圣人的令。 “高翁,你是说圣人将徐义遇袭一事交予本王处置?” “信安王,或许是我俩都理解错了,uu看书 ww.uukansh 圣人认同金城候延迟回长安······” 这话······让李炜盯着高力士看了很久:“高翁,老夫这就从火药作坊撤手,将所有事务交予李光弼将军。” “事已至此,在徐义回长安之前,火药作坊不需要在重启,人员也必须等徐义回来处置。逃脱者,左金吾卫将发通缉,全索天下,人人得以诛杀!” 或许现在圣人对徐义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他李炜吧,不知道为何,李炜一瞬间有这样的想法。 事不宜迟,李炜这时候顾不得广平公程伯献了,直接将手里的卷宗一并交予李光弼······李光弼在朝廷台面上,那是徐义的副手,是属下。 随即,李炜带着自己的护卫兵,也就不足三百人,全部一人双骑,大张旗鼓的出了长安······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78章 圣人的意图)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79章 危在旦夕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当圣人接到信安王李炜带着亲兵出城后,多少缓了一口气:“力士,着人通知一下长公主,就说朕已经遣信安王带并亲自去接徐小子了。” 圣人在意徐义,或许是真的,实在也是不胜自家妹妹的烦扰。 虽然已经让人不将徐义的事告知长公主了,总还是有人会说漏的,玉真就不保险。 这不,以往一年不进一次宫,这几天每天都进宫请安了,说是请安,进宫了啥也不说,就看着,硬是逼着圣人有点无措了。 朝廷的烦事就够多了。 关键是,圣人觉得徐小子被袭杀的事,似乎跟朝中的这些乱事也有关联。 蜀中人?圣人想了想,还是将徐义急递送来的奏折丢一边了。不管事情是不是有关联,他都不想让徐义牵扯到其中。 牵扯了,就势必会有立场。王忠嗣有立场,远在西域,徐义有立场,那是在长安。 作为一个用武力震慑和清洗取得大统之位的君王,深知武将参与大统继承的威力和危害。 徐义的拖延,很符合圣人的取向······徐小子想做孤臣,朕自然要给他条件,他也需要承担一个孤臣该有的风险。 蜀中人······随便吧。 “力士,朝中对如何处置李瑛等人事宜,可有奏章?” 多少日了,圣人终于要先决心定论了?高力士很谨慎的将诸多的奏章般过来······又要人头滚滚了。 徐义不知道这些,正在犹豫着什么样的赶路方法合适呢。 还这样磨蹭,势必会有越来越多的游侠聚拢到陆路上。毕竟自己转道陆路的信息,这么长时间了,那些游侠也该都知道了。 不磨蹭吧,已经形成这样的态势了,突然间快速穿插的接近长安,好像自己的别有用心会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挺作难的。 “主公,前方有马队,属下以为不少于三百骑!” 徐义脑子里还在打架,赵仲汉、魏长天作为斥候来奏报了。 “三百骑?确定?” “确定!至少三百骑。” “附近可有军营?” “主公,没有,方圆三十里没有军营。再说了,我方近五十人,战马只有不足二十匹,以属下估计,用不了两刻中,对方就会接近······” 徐义也有点慌了。 他想过游侠会提高袭杀的规模,却从来没想过在大盛朝这中原地带,还是都畿道,朗朗乾坤之下,游侠居然敢整出三百骑兵的规模来截杀一个朝廷的侯爵。 这已经不是暗杀了,完全是公明大胆的截杀! “将所有火药弹分发下去,在那处低洼处建成防御阵地,以环形阵型对敌。” “待对方进入环形包围圈后,先以火药弹轰击,待战马受惊后,我等在杀进去!” 到底是经历过战事的。 曾经能以几百伤病完胜契丹的两千骑,是借用了酒精,如今自己已经将火药弹做出来了,难不成害怕几百骑? 到这时候了,徐义知道犹豫没用。 这一路,如其说是在往长安赶,倒不如说是自己故意在招惹这些游侠。 自己队伍越来越大,徐义就故意安排队伍走穷乡僻壤了,就是在引诱那些游侠出手······自己没有独立领军,也好趁这股风,让朝廷知道知道自己作战的水准。 关键是,他实在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赏金杀自己。 这样不停的引诱,说不定就能将真相揭露了。 算是一石几鸟吧。 唉,说不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仓促的分发火药弹,仓促的布置阵型,根本来不及掩藏什么,就那些马车,在这中原平原上,就无处隐藏。 “将马车围拢,形成拒马阵型。第一拨火药弹,第二拨强弩,随后再冲杀!” “诸位记住,一旦不敌,各自撤退!在东都家里汇合。” “主公,我等誓死保护主公!” 徐义从来不觉得以弱一定能胜强,也从来不觉得硬抗敌不过的对方是正确的,反倒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才符合他的价值观。 但是,他的家臣家将却不这样想,就是申屠也是一副誓死一战的架势。 “诸位,游侠已经结伴了,成队了,也就是说,这里面应该有居中协调者。这时候唯有我们分散撤离,才能顺利脱身。” “到时候,将对方的集结打散了,凭我们各自的战力,才有机会杀掉,乃至抓捕游侠,也就有可能挖出幕后之人!” 他们这里面,没有任何战力的,也就是崔颖和徐思顺。 徐义这时候其实已经不想什么引诱游侠了,更不想找什么幕后的人。他就想着,这一次脱身了,自己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安,待在细柳营,等自己训练出神策军,有了自己的势力再出京。 特别是在遭遇三百骑截杀他的时候······太大意了,想不到这所谓的盛世,居然这般混乱。 真想的更后世一样了。这时代,是拿农具都可以揭竿而起的时代,随便有点武力也有可能作乱的时代。 这还不是平民和朝廷在武备上有差距的后世。 先是大片的扬尘,奔腾的战马带着灰蒙蒙的尘土,在前方形成一股由灰尘组成的幕,就这声势,真的让人胆寒。 徐义也是第一次见识骑兵奔腾的场面······当初在石堡城,是缓缓行军,对契丹又是夜晚。 就这阵势······徐义一瞬间都有转身走掉的想法。 很紧张,徐义抓着火药弹的手汗啧啧的,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 “第一拨火药弹炸响后,咱先撤!” 莺娘好像对这样的阵势也有点恐惧了,还没开打,就通知徐义怎么逃了。 丢下兄弟们不合适,可徐义也不想反驳莺娘。确实,就他这边还需要带着崔颖和徐思顺的队伍,先逃一步,也未必能逃得过其他人。 拉扯的挽马也卸了辕,就等着当战马骑了。 眼看着那三百余骑就到眼前了,u看书 uukan灰尘也在同一时间,借着风势越过了战马,刹那间就只能看到灰尘了,战马隐隐约约的看不清了。 他们停了!就在即将进入低洼地之前,三百余骑的战马队伍突然停了。 徐义傻眼了,这已经是自己想到的最好的对敌方法了,若对方不进入低洼地,而是绕着这个低洼地的圈子,那不是自己包围对方,而是对方借战马的机动性,将他们包围了。 到那时,一旦双方交错,人员混杂在一起,别说是火药弹轰炸,就是想脱身都很难了。 真以为自己有点军事素养呢,在这中原大地,想要完成一次埋伏,设计一次包围,岂是这样简单的? 徐义傻眼了,原本是想设计包围圈,充分借用火药弹优势的,却是将自己人设计进了险地。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79章 危在旦夕)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0章 终于来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是在低洼地圆弧的顶端,距离对方最远的地方。 或许这时候先一步逃,应该是可以在被对方包围之前脱身的。 可徐义做不出来呀! 几次莺娘跟徐义使眼色,徐义都无视了。 好歹是混过军伍的,又何尝不知道主帅先逃的结果?更何况这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旦逃了,失去信任是一方面,关键是,自己作为武将,从这次逃生开始,就绝对不可能再有在军伍中树立威信的可能了。 没有那个将士会自愿追随一个逃跑的主将。 那么,自己计划这么久,想将神策军训练城自己势力的计划,就彻底完蛋了。 或许以后不愁吃穿,毕竟他还有营生,还是侯爵,还是长公主的义子。但是,徐义也知道,一旦今天逃了,以后这些都只是名头,还是被人耻笑的名头,甚至长公主、信安王等等,都会疏远他。 硬抗了!死也得硬抗! 很多时候,英勇的事件,都是形势逼迫的。 “他们在喊话······” 徐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已经丧失了对形势的感知和判断,只想着这样拼杀之后的结果······会死吗?会死多少?崔颖和莺娘会怎样? “徐义,他们在喊话!” 莺娘再一次说到,推了推徐义。 “喊话?喊什么?” 这时候喊什么话?难不成还喊缴枪不杀? “听不清,离得远。” 对方根本就没进低洼地,确实离徐义这里远了点。可是,好像也没有绕到两边对己方围杀。 徐义看了看这情形······有的谈?既然有的谈,那就有留命的空间。徐义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严峻了。 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候自己必须表现的大义凌然一些。 布置阵型已经丢分了,绝对不能再失分。 既然不存丢命,自己装一装还是可以的。 徐义往前走了,莺娘紧紧跟着,崔颖也拽着徐义的衣角,跟着往前。 紧接着,整个藏在荒草中、马车后面的人,一个个都出来了,陪着徐义往前走。 徐义看了看,这所谓的埋伏,好像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外围有马车,当对方绕外围杀他们时,己方的人可以带着马车堵截。有马车作为依仗,能避开箭矢,却不妨碍己方的人发射强弩,并丢火药弹。 那么,就可以破坏对方围杀,顶多了形成双方对战的情况······自己还是有点军事素养的。 徐义一边往前走,一边推演这双方对战的胜负。早知道就不出来了,没必要直面死亡,大不了对峙呗,说不定丢几个火药弹能引来援军,到时候说不定谁胜谁负了。 现在······自己需要真的去面对杀手了。 已经这样了,自己的人也一个个的出来了。 “主公,好像不是杀手,他们下马了。” 徐义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看到对方都下马了。 “将主,我等来迟了!” 这······徐义看了看,怎么会是这样? 距离对方也就二十来步了,也大概能看清对面的面孔了,熟悉······都是东都的那些西域回来的军卒。 这是闹的。 “怎么会是你们?” 徐义示意赵仲汉上前了。对于这群人,赵仲汉才是正儿八经的领头人,徐义接触的也少。 “将主,崔翁在十多天前就告诉我等,将主在回程时会有危险,并筹集了一些战马,让我等沿漕运北上。” “这几日,漕运开运,却见游侠缓缓撤离漕运沿途,改为陆路,我等就想,可能将主转陆路了,方才赶过来。” 娘的,吓死老子了! 徐义这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汗,大四月的天,还趴在地上,自己居然出汗了。确实是怕了。 这群憨货,把老子吓得,还不能怪。 “来了多少?” “八十人,三百骑。” 这下踏实了,就是再大张旗鼓的回程,也不用担心宵小之辈的截杀了。 看到这三百骑,徐义还是很开心的。 现在徐义回长安的队伍,虽然也就百十人,可有了三百战马,算得上浩浩荡荡了。 徐义不差钱,再多点人手也能养的起,他这时候希望再来些人手,无非是花钱买粮。 或许是自己这样的队伍让游侠也胆怯了,反正一直到汴州,再没有遇到任何袭杀的事。 “游侠放弃了?” 徐义也希望是徐思顺问的这样,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能:“百两黄金呢,不会那么容易的。该有的戒备不能放松,一如既往吧。” “没有放弃,他们在联络。” 莺娘好像随时能得到江湖的消息,除了山里人那次。 莺娘说的是邀请人来帮忙了,可徐义感觉,好像是两不相帮,也没见着莺娘的人出手,就是传递传递消息。 也算吧。 “能知道有多少人吗?” “徐义,局面很乱。我邀请帮忙的,已经明确表示不介入了,前面帮忙杀过几个游侠,虽然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也让游侠这个群体有些责难。” “毕竟走的是江湖道,不是朝廷,有些事还是有限制的,能传个话已经尽力了。他们被孤立在外了。” 这意思是以后全靠自己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 徐义倒是理解,从后世所知,似乎江湖跟朝堂有天生的敌对,莺娘凭着交情,到此也为止了,哪怕莺娘有一个家人的理由,自己是朝廷命官的事实,也不可能让游侠认同。 挡人财路,是很招人讨厌的事。 “能传个话,就承人家的情,等有机会还这份情。现在以咱的力量,完全能做到随时戒备了,应该没问题了。” 徐义其实不想招惹游侠,那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一旦跟游侠结怨了,那可能是子子孙孙无穷匮的麻烦······后世的传闻好像就是这样。 所以,即便游侠都杀上门了,徐义这边好像也没有跟太多的游侠结怨,所以,徐义觉得应该留着莺娘这边的联络为好。 当然,若真是游侠组队玩,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成建制对战,uu看书 .uuashu 游侠对军伍,那就是送死了。 一连几日,都很平静,让人感觉这就是在酝酿一次大的行动。整支队伍都有这样的想法,都继续紧绷着。 “主公,探知到前方有百余骑向这边疾驰!” 终于来了。已经到巩县了,再过去就是东都了。已经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地步了。 游侠终于忍不住了,要玩对攻了。 此地是邙山的余脉,有山,也就有了袭杀的环境。 同时,到了东都附近,在河南府的境内,驿站也越来越紧凑了,到处是官驿。 财帛动人心呀!游侠真有点不知死活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0章 终于来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1章 信安王到来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不就是百余骑吗?有什么呀,己方也是百十人,还都是经历过真正战事的悍卒。当游侠放弃暗杀,跟军卒以成建制军伍展开厮杀时,就意味着游侠输定了。 这一点己方队伍里的所有人都明白。 作为经历过征战的百战老兵,有他们自己的骄傲。若是应对神出鬼没的暗杀,或许他们不成,可面对百余骑的游侠冲锋,对于这些悍卒而言,那就是小菜。 马槊、长刀、强弩,更何况还有火药弹······真不明白这群游侠问什么要寻死! “主公,按主公的话,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白瞎!就这样推过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有几年没有厮杀了,申屠这时候还拽几句文辞。 不止是他,赵仲汉、刘憨等人,也是摩拳擦掌的:“主公,无须担心,咱们只需要按行军布阵前行,来者必死!” 他们以为,徐义这副担忧的神情,是担心战不胜。 真的不用担心!这样的阵仗,对他们而言,就是斥候遭遇而已,算不了什么大阵战。若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还不能赢下来,那就太丢人了。 “可能全歼?” “全歼?主公,虽然地处平原,但这里离邙山太近了。一个冲锋将敌方打散,以我方这点兵力,很难做到全歼。” “一旦对方要逃命,一进山,那是游侠的地盘,不仅仅很难全歼,我们也会有折损。” 在这点上,赵仲汉不敢妄言,只能实话实说。除非再多三五百骑,对敌方形成包围,否则,根本谈不上全歼,有火药弹也不行,甚至若是放火药弹只会让对方逃的更利索些。 不明白了,主公是在躲避袭杀,这时候居然想着全歼······还是主公比他们狠! “老赵,诸位,这才是我忧心的。” “尔等也知道,咱们即将面对的是游侠,不是军伍。而游侠最为显著的特点是灵活,我们做不到全歼。” “同时,游侠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师承。每一位游侠可能就有一个宗门,或者有一个师承。若咱们做不到全歼,那么,杀掉任何一位游侠,都有可能招惹无休止的暗杀······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若是能全歼,那没问题,不会惹麻烦。不能全歼,这就预示着,我们未来在很长的时间里,不得不随时防备各个江湖门派的暗杀······” 不用再说下去了,都能明白。 更别提公明殿的和莺娘都曾经混过江湖道了。这道理他们懂,理解的比徐义还透彻。 问题是,现在咋办?不打?等着对方来杀? “主公,那怎么办?” 谁也不想每天睡觉都枕着腰刀,谁也不想随后的日子时刻防备着被暗杀。 “先礼后兵吧。我想,临时召集游侠组成队伍,应该不会那么严密,说不定能说的通。” “如若不成,咱的礼节也到了······” 也只有这样了。 徐义安排赵仲汉等人,按防御阵型安营扎寨,直接在此地候着对方。 徐义带着莺娘,以及凌风子等人,包括赵仲汉、刘憨等人,一行十多骑,列于己方百余骑之前五十步远,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来。 来了,已经能肉眼看见战马扬起的灰尘了。 “主公,看上去不像游侠,倒像是军伍。” “怎么说?” “主公,这是明显的冲锋阵型,三五骑头前做矢锋,两翼次第逐渐变宽,行动中也不改变,甚至作战都不会影响阵型。” 虽然赵仲汉当初也就是个校尉,申屠只是个护卫,对于骑兵冲锋的常规阵型,他们还是熟悉的。 很明显,对面的阵型,大盛骑兵冲锋的阵型。 “列阵!” 徐义喊了一声! 既然不是游侠,是军伍,自己也有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该杀就杀! 到底是谁?为了杀自己,居然动用了军伍。就眼前这样的阵型,还真不是地方彉骑能玩的了的,还是百战老兵! 不管了,自己占着理,就是在都畿道厮杀,官司打到圣人面前,也不怕! 阵型摆好了,一百多经历过西域战事的护卫,按照骑兵冲锋的阵型摆好了,等着徐义的命令,随时准备冲击! “主公,好像那是王旗······” 灰尘很大,对方的旗帜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徐义也是因为看到了有旗帜,才没有下令冲击,否则,这时候冲过去,在即将相遇时,己方将火药弹丢过去,然后拨开战马向两翼,将对方包围······ 己方的战马已经塞住耳朵了,火药弹的爆炸,必将让对方的战马受惊,到时候己方只需要任意斩杀即可。 只是徐义觉得,任何一个擅自调动军伍出来截杀的,都不应该带着旗帜。 自己无法将对方全歼,对方也做不到全歼自己。更何况,自己组建神策军,是整个大盛军伍都知道的,地方折冲府都在初选军卒,都知道自己手里会有火器。 难不成······ “你看清了?” “应该就是王旗,还是郡王的王旗······不对,好像就是信安王的旗帜。信安王为啥要截杀咱们?” 申屠最后这句,真让徐义凌乱。截杀个屁,这是信安王派人来接应了:“散了吧,没事了。” 东都的这些退役军卒,能在崔升的组织下来接应,同样,信安王也能在长安通过一定的理由出来接应。 白忙乎,白紧张了,还忧心忡忡的,结果是个这! 越来越近了,二三里,也就骑兵一个冲锋的距离。对方却是晃晃悠悠的,连狩猎的样子都没有,倒像是溜圈来了。 全副武装,凯明甲亮,倒是标准的出征装束。 “信安王,劳烦信安王了,小子······” “劳烦?不,圣人恩准了的,否则老夫不能带兵出城,就是亲兵也不行。小子,没事吧?” “没事。” 徐义本来挺感动的,眼眶都准备红了,还想着信安王要说两句煽情的话,说不定自己也能流几滴泪。 结果信安王说是圣人恩准的,徐义一下子就被圣人恩准的话勾走了,想着自己这出戏······演的估计不咋地。 “咦,小子,刚才这是准备迎战老夫?” 李炜是久经阵战的老帅,看一眼地上的马蹄印,大概就能看出刚才的情形来。 “哪能呢,小子不敢。” “有什么不敢?这样是对的。不过,小子,老夫的护卫是精兵,在一定程度上,你这乌合之众根本打不赢的。咋?准备硬抗?” 信安王这样说,赵仲汉一班人都不敢反驳,确实也是事实。本来嘛,在军伍里的强兵,都会被上官挑选了做护卫。 当初申屠刚到东都,也曾挑战过赵仲汉,若不是赵仲汉在武侯中有威信,单对单,赵仲汉真不是申屠的对手。 对于信安王这话,申屠也反驳不了。就信安王的亲兵,他属于末尾的那种,否则也不会被信安王丢出来送给徐义。 不过,uu看书 wwuuash徐义却是不服的,反正接下来回长安后,地方也差不多把选好的军卒送到长安了,自己也要训练神策军了,先让信安王见识见识也可以。 “信安王,若是真的是敌袭,就是对方是比信安王护卫更强的精兵,一样会被击溃,甚至歼灭。因为小子有火药弹。” “哦,说来看看。” “信安王,在双方即将混战之前,我的人先将火药弹丢进你的阵型中,战马被火药弹的震波波及受惊,必将混乱。” “我的人只需要游曳于外围,先来一拨强弩击杀,最后在进行贴身搏杀。若是有床弩,可以提前很久就发射火药弹······” “一方是无法控制的惊马,一方是跟骑兵配合良好的战马,战局如何,信安王有数。”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1章 信安王到来)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2章 圣人恩准的拖延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吹牛的后果,是李炜的绝对不信,并且要求所有人都在此地驻扎下······不为什么,就是想来一次演练,让自己的亲兵,也就是百战精锐,跟携带了火药弹的乌合之众打一场。 当然,不是要真的厮杀。 将箭头掰掉,木棍代替马槊等武器······玩一玩。 “信安王,这样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不就是几匹战马吗?损失得起。既然火药弹是你鼓捣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怎样防备吧?只要不死人,试试又怎样?” “不是。信安王,不是说是圣人恩准出城的吗?是不是要求小子尽快回长安?” 信安王也正色了,看着徐义:“这样被人一眼就看出来的伎俩,就不要玩了。” “老夫跟高翁那里讨了个人情才知道,圣人对你的伎俩很清楚。你这样,除了将自己置于险地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圣人以为,你这样也好。避开朝廷的乱局,也能看看到底是谁在对你不利。若圣人不准,你这次就是作茧自缚了。” “高翁说了,这次虽然你的计谋很幼稚,也是这些天圣人唯一开心的事,说你是将来必将是大盛股肱。这也是圣人恩准,甚至是催促老夫带亲兵接应你的原因。” “你真当老夫闲呀!朝堂乱,狗咬狗,每次朝会都嚷嚷个没完。而细柳营也不平静,老夫忙乎这么久,还是没弄清火药弹到底丢失了多少。” “而讲将作监的那些工匠,居然没有一个没有参加过饮宴,谁也不能完全撇开嫌疑······” “现在好了,老夫也能借此出长安······拖着吧,拖拖就没事了。” 说到最后,李炜有点伤感,那感觉说不出来,反正影响的徐义也不痛快了。 “跟你无关!圣人说你所作所为,似乎一直在表明自己想做一个孤臣,圣人要成全你。徐义,你不错,很不错。” 不知道信安王是不是真的从高力士那儿探出来这些话,还是说圣人借高力士的口告诉徐义什么。 孤臣?徐义真没想过,就看他从东都到长安所做的事,任何一件都是在编织自己的人脉网络。 只不过,徐义现在觉得自己不够掺和朝事的资格,还不如躲开了清静。 只要自己在长安,在发生太子谋反一事后,他那些拉拢这一起发财的勋贵世家,肯定各自有自己的立场,自己势必面临选择的艰难。 这样好,自己虽然被人袭杀,迟迟不能回归,倒是让任何一方都无法计怪自己了。 这不是孤臣的行为,而是想着左右逢源。 “信安王,那太子等人······” “不好说,朝堂这几天一直在吵吵,也说要贬为庶民,也说应该杀无赦,也说其中有阴谋,应该彻查,说什么的也有······” 这是信安王第一次跟徐义谈朝事,以前都是在指教。这一次徐义的做法虽然幼稚,信安王却看出了徐义有自己的想法了。 “演练对战,老夫给圣人递奏章,没你事。另外,再拖拖,就在此地待久一些,等等游侠聚集,老夫也想看看到底这事是谁在幕后。” 信安王的到来,不是要接应徐义回长安,而是要徐义继续在路上,继续承受游侠的袭杀,还是信安王一起陪着。 其中道理,大概想通了,也有点不太明白。反正吧,就这样呗,二三百人的队伍,还有混过江湖的好手,真要是这种情况还被杀了,那是活该。 徐义也真的不想着急会长安。 徐义让信安王的亲兵成散兵阵型,相互间隔三五十步的距离······否则火药弹丢过去,就不仅仅是战马受惊了,人也会被炸伤的。 “小子,这十来八人能看出什么来?干脆让我的亲兵全上!演练嘛,要有演练的样子。” “信安王,若是你的亲兵骑术都高绝到这几位的程度,小子以为可行。” 真当火药弹是玩具呀?战马受惊,那是要人命的。徐义不知道信安王老也老了,还老成持重,为何这时候有点躁动呢。 不再理会信安王那想见死人的想法,徐义一再叮嘱着参加演练的军卒:胜负无所谓,都是自家人,小命要紧。 不是担心人把人打伤,木头棒子能伤成什么?是担心那些受惊的战马。 当李炜安静下来,看着徐义忙乎着安顿军卒······确实是大盛的股肱栋梁。不仅仅派兵布阵像模像样,关键是,这是一个珍惜将士性命的主帅,是会赢得将士们忠诚的主帅。 当徐义并排和李炜站定,将手里的小旗帜挥动后,空地上的战马奔腾起来了。 由于拉的比较开,扬起的灰尘,真有点阵战的意思了。 李炜一生征战,就喜欢这个调调。正沉浸在这种感觉中,就听见接连的“轰轰”声。再看,自己那十来八个绝对精锐的亲兵,哪还有什么阵型······ 李炜看着,似乎能听见他们努力控制战马的喊叫声。 战马受惊了,尽管已经是散兵阵型,战马依然受惊了,他的亲兵不得不花心思用在控制战马上。谁都知道,这时候,或者是阵战时,一旦落马,那就意味着命没了。 阵型混乱了,很快就彻底凌乱了,而徐义这边的人,战马虽然也有些惊动,由于提前塞住了战马的耳朵,还能完全控制住战马。 所以,就形成了有序战无序,形成了一定范围内的以多打少······ 演练的结果,在战马受惊,阵型混乱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确了。 这是自己亲兵中优中选优,骑术绝对精湛的,却还是有落马的······也幸亏分散的离开,若真实骑兵冲锋的阵型,早被战马踩踏了。 这······李炜这是眼睁睁看着溃败的,一败涂地,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神策军,绝对将会是王朝征战的利器! “散了吧,uu看书.co结果老夫清楚了。” 李炜很兴奋,他是一个忠于大盛王朝的臣子,宗亲。在一定意义上,他跟徐义是相同的,这也是他看重徐义的原因。 “义哥儿,若是有你在认亲仪式上的火铳,会怎样?” “信安王,设想一下,在战马受惊之后,先是一轮强弩,紧接着一轮火药弹,待双方即将碰撞时,我方又一轮天女散花般的弹珠喷射······” “信安王,小子还想着,若是将火铳放大很多,是不是可以出现堪比床弩攻击距离的火炮?若是大规模的火炮攻击,就更当初燃烧弹攻击石堡城一样,那将是何等的景象!” “小子的想法是,将敌人击杀在前进的路上!”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2章 圣人恩准的拖延)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3章 做工具人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演练筹备两三天,演练一两天,李炜撰写奏报文书一两天,总有完的时候吧。 也就拖了七八天,再也没理由拖下去了,几百人的队伍,再一次启程了,慢悠悠的朝东都而去。 “虽不算衣锦还乡,这一次路过东都,你也能留下几天,拜访一下故旧。” 徐义有屁的故旧,他的人都在队伍里,都跟着去祭祖了。至于裴冲和萧兴,原本来东都就是为他,这时候都在长安混着。 唯一的所谓故旧,就算是崔升了,那也是崔颖的故旧。倒也能说得过去。 反正有信安王做主,徐义从善如流。 这样庞大的队伍,确实是避免了招惹游侠,避免了袭杀,却也让徐义对自己被暗杀一事,根本无从知晓了。 看来,以后自己需要时刻带着一干护卫了······总不能怨李炜接应自己有错吧? 再说了,即便李炜不来,自己也未必真的就能知道缘由。 徐义总觉得,自己被袭杀这事很奇怪,莫名其妙的。 “游侠没有死心,都来东都了。” 莺娘到了东都,转一圈带回来这消息。 不过,信安王不怎么担心,也用不着担心。几百军卒,全部都入住了徐府,让这个大院,第一次发挥了作用,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也就自然让防护到了相当严实的程度。 虽然说水泼不进有点夸张,但是想要在徐府行刺徐义确实挺难的。 军卒每天巡视,看着徐府外那些陌生的面孔,时不时挑衅几下······ 这怎么就成了明事?徐义越来越郁闷了。 本来嘛,他觉得自己借这措辞挺好的,可到了这地步,似乎成死结了。 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就在东都待些日子吧,或许待些日子就没事了。” 崔升更是莫名其妙的这样说。 “崔公以为会是那般?” “老夫想不出除了这样,还有何种理由会将焦点集中在徐小子身上!” “那就多待些时日!” 崔升跟李炜打哑谜,徐义根本窥不透。 似乎是说,自己在东都待的久一些,似乎自己被游侠时刻窥视的境况就能改变了。 那就等着呗!反正有信安王陪着,徐义也不担心圣人责怪。 徐义能做的,就是给长公主去了一份信,而长公主在回信中也告诫徐义,说是玉真公主建议徐义在东都多待些时日。 更奇怪的是,崔家居然没有因为这个考虑延后成婚,还在跟李炜商讨自己的婚事。 徐义更疑惑了,可是没人给自己说透······ “圣人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为庶人,赐薛绣死!” 李炜将手里的信函看完,丢给徐义,随口说了一声:“或许你该回长安了。” 徐义还糊涂着,看了看信函,确实是圣人贬三王为庶人的抵报。好像这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吧? 难不成会是三王在幕后主导刺杀自己?徐义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 压根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即便是有几次自己拒绝了结交,也不至于结一个你死我活的冤仇吧? 倒是寿王,徐义宁愿相信是寿王在主导,甚至说,徐义已经确定是寿王在主导。 信安王这话到底啥意思? 因此,徐义让莺娘去打探消息了,结果是,对于刺杀自己的赏金还在······这才对嘛。 徐义一直坚信,对自己敌对,并有能力有心思刺杀自己,并能引起这样大的动静,而没有让朝廷严查的,只有寿王李瑁。 对于寿王李瑁的结果,徐义很清楚,当他那个被圣人宠爱的老妈完蛋后,他也就不足为惧了,这也是徐义对于刺杀自己的事,不太在意的根源,而不是李炜口中的成大器者心境。 赏金未撤,徐义就不想离开东都,虽然朝堂应该要平静了,徐义还是想着等神策军遴选开始时,他再离开东都。 毕竟在长安,他不能整日带着几十名护卫晃荡,这边的营生,还需要赵仲汉等人留下来照看。 季节已经初夏了,徐义没想到自己祭祖能磨蹭一个季节。东都的娇娘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换装了。 徐义依旧不紧不慢的悠闲的在东都混日子,也不纯粹是混,正好有时间让他能考虑一下神策军怎样训练。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徐义对于原本那个时代的思想教育没接受过,却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自己知道的片言只语,组织成适合这个时代思想教育的架构。 其实,无非是一个信念,然后填鸭式的教化,如此反复,不断的灌输,就跟训练动物的条件反射一样,逐渐在军卒中形成惯性思维。 最难的是如何在其中夹杂私货,让军卒有个人崇拜的潜意识,而不被朝廷察觉。 徐义心思都放在这些伎俩上了,都忘记自己还处于被刺杀的境况中。 “徐义,刺杀赏金撤销了。” “撤销了?” “嗯,说是赏金一方没主了,至今也没有完成刺杀,所以,赏金撤销了。” 徐义糊涂了,按照自己所想的,这事不应该就这么没了呀。徐义已经准备好防备几年了,硬抗着看到他失势······ 就这么没了! 是杨玉环?徐义不这样想。这时代这种堪比后世的贞洁观,杨玉环在寿王府的处境相当不错,却仍然到不了可以影响寿王的程度,特别是这类事,寿王肯定是会避开杨玉环的。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幕后另有其人? 不想了,既然赏金撤销,就意味着自己真的该会长安了。这些是不是跟崔老头和信安王所说的一样? 不好确定。 “回长安吧。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暴毙!” 信安王这消息很突然,徐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怎么刺杀自己的赏金撤销跟这事相连了? 就在一刹那,徐义仿佛想明白什么了:“信安王,小子这次是做了一次工具人吧?” 说完,徐义也不管信安王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都明白,就自己傻乎乎的。 还奇怪了,从莺娘知晓有赏金刺杀自己开始,好像游侠对自己的刺杀都是那种可办不可办的状态。 除了驿站那一次,似乎自己并没有真的遇到什么化解不开的死局。也就是说,整个过程都是在作秀,做给天下人看的。 原本自己还沾沾自喜,uu看书wwuukanshu.cm 以为这是上天垂青,配合着自己避开朝堂的混乱,其实,这就是自己在无意识中配合着人家演了一出戏。 说白了,驿站那一次所谓的死局,到像是唯一的一次刺杀,更像是一次意外。 “金城候准备回长安了。” 圣人心情很不好,高力士想着这样的消息或许可以让圣人高兴起来。 “哦,也该回来了。” “老奴听说,针对金城候的赏金撤销了。” “哦······” 就一声“哦”,然后,圣人朝高力士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徐小子给人当工具人了!可作为君王的自己,又何尝不是?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3章 做工具人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4章 乱事荤事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该干嘛干嘛吧。 赵仲汉等人还忧心徐义的安危,嚷嚷着要送到长安,徐义直接拒绝了。戏都散场了,一个道具还拽什么? 至于刘憨等人,他带着的那些下一代,拿到了信安王和徐义的手令,留在东都等着跟他们的折冲校尉汇合,让小辈们参加神策军的遴选。 徐义给了承诺,哪怕是没有选上神策军,东都的营生可以确保他们各家在东都过小日子······也算是对因自己而死掉那个人的报酬。 自己该回长安了。 婚事提上了议程,神策军遴选也接近了,配合别人演戏也该杀青了······真不是给味儿。 “废太子没有杀我的动机!” 李炜问起时,徐义就这个回答。有些事反推时,一切都能想通了。 “老夫开始也是当真了,不过对于是否杀掉你,估计人家也是做了多方面的准备,杀掉正好,杀不掉就借一次你所说的道具。” “这不是老夫知道来龙去脉,崔公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正如你所说的,太子没有杀你的动机,没有冲突。” “你的角色,你如今在圣人眼里的重视程度,以及即将组建的神策军和火器,让你具备了做一次道具的契机。” “不管成与不成,有利无弊,这才是这次事件的本质。老夫和崔公是这样猜测的,事实估计也是如此。” “信安王,不必安慰我······”其实,信安王还真没有安慰徐义,能后知后觉,也证明徐义不再像当初那样单纯了,有了勾心斗角的思维,能适应朝堂了。 “信安王,小子就是觉得有点憋屈。” 老子一个多了千年见识的穿越者,居然被人当玩具耍了,徐义真心郁闷。 看来,混朝堂确实不是那么简单,心眼不止多一个就行。徐义其实是怀着对大盛一片忠心的,也准备以一片赤诚之心来换取一个名垂千古。 然而,这样的朝堂,徐义觉得,自己还是单纯了。 后世所受的教育,在这一刻,徐义有了变化。混这个时代,不是仅有忠心就够了。 徐义有点想明白那些勋贵世家的理念了。 没有意外,跟当初离开长安时一样,当徐义几人一路回程长安,没有任何意外。 徐府的府门外,长公主像一个迎接游子归乡的母亲一样,站在春风里候着徐义······这是徐义对朝廷唯一心里难平静的。 其他都特么扯淡! 似乎有人觉察到了徐义的情绪,一回到长安,信安王就忙乎着与长公主商量徐义的婚事了。 自己也没有过生死边缘,没必要冲喜吧?哪怕就是一张哭丧的脸,也是不爽快而已。 不过,婚事就婚事吧,也差不多到这个时候了。有几次自己都差点没忍住······是对莺娘,不是对崔颖,崔颖到底是大户出身,都巧妙的避开了。 好像自己的岁数就要十八了,到底是十七还是十八,徐义也搞不清,或者说没人真的清楚徐义的年龄。 反正算是成人了吧。 崔颖和莺娘也确实长成了,有点成家的模样了,也让徐义有成家的想法了。 成家立业,也不知道神策军算不算自己的立业起点,或者说是朝廷以及号称自己长辈的一群人,以为神策军就是自己的业。 时间上来得及,就先张罗婚事了。 对于婚事,徐义更是个道具了,还是情愿被人摆布的道具。 还真有冲喜的作用,最起码徐义满脑子都是新婚,忘记了自己被人耍了一把的事,高高兴兴的请期,等着迎娶崔颖······ 婚礼也就那么回事,徐义就懵着随人摆布了一天。 除了家里来了不少自己原本不熟悉,如今却跟自己相当熟的所谓友人,徐义记得最清的就是进迎娶新娘子时,在崔府被人打了一顿。 李光弼、裴冲、萧兴,包括李峘,都被打了······ 除了打人不同,其他的跟后世见识过的中式婚礼没多大区别,一样的藏鞋了,还多了一套需要吟诗的程序······ 懒得说了,反正挺麻烦,等所有仪式都结束,就到了入睡的时间了。 简明扼要的把婚事过去了,不多赘述。徐义算是痛并快乐着。 因为当晚的洞房,不是徐义跟崔颖两人,莺娘也是一并的,洞房里还有崔颖那个看上去清新的贴身丫鬟。 徐义傻不拉几的坐着,都不知道该如何入手,磨蹭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 当徐义要做所谓的宽衣事情时,莺娘使眼色了,不让动······都多少年了,难不成在今天莺娘要争个长短? 对于莺娘,徐义是一直惯着的。 就见莺娘背过手,在自己后背上摸索几下,又在崔颖的后背摸索几下······解罩罩?徐义觉得自己不需要莺娘代劳,应该拿手的。 再看,莺娘随手往外丢什么······一阵阵的惊呼,也可以说是惨叫。 听窗的还是听床的?徐义有点清醒,一天的懵逼,这一刻有点清醒。 后面的不说了,就是婚事呗,对于徐义是荤事,不可名言的荤事,让徐义有点吃不消却不舍得的荤事,也不能诉诸于文字的荤事。 反正吧,徐义觉得荒唐却欣喜,甚至于一大早凌云子送来所谓的神丹,徐义都没有计怪。 长公主是作为徐义的母亲,在徐府喝了新妇茶才离开的。 有些情绪没法说清,包括徐义,包括崔颖,包括莺娘,包括那个同房丫鬟,也包括长公主,还有陪着寿王来吃席的杨玉环。 似乎有很多纠葛,却似乎又都不存在,人人都清楚,又像是人人都不清楚。 徐义就当都不存在了,玉真公主的话外之音,徐义也当没听懂。至于寿王的祝贺,徐义照单全收了。 偷偷的看杨玉环,是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的,似乎跟杨玉环有碰触,又似乎没有。 说白了,uu看书 ww.uukanshu.co 徐义婚礼的这几天,一直就是如梦如幻的,好像许多事都发生了,却又没有,有许多情绪都滋生了,却又像是没有过。 人说大事都是乱事,不止是场面,对于徐义而言,乱的更是心。有太多的说不清,也没法说清的。 需要说明一点,不管是荤事,还是乱人心绪的纠葛,都不是一天集中发生的,是分批分次的······ 各位看官还是联想吧,我也没法道明。 反正,就在徐义成婚的几天后,长公主再一次入观了,这是自长公主认徐义为干亲以来第一次入观。 说是徐义成家,了解了长公主的心思······ 至于寿王府,没人知道有没有故事发生,倒是宫里有些传闻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4章 乱事荤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5章 到底怎么回事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听说武惠妃惊魂不定。 “有人见山里人来长安了。师门的人让我小心。” 虽然成婚了,莺娘也梳了妇人发髻,可行事还是如故,动不动就在深夜外出。这不,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山里的行为,历来都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更何况,他们出山行事,并不是因为赏金,是因为先祖的信物。” 这都多久了,难道这事还没完?这么长的时间,都有时间回去一趟山里了······徐义想到这,好像自己想通了。 该不会他们真的听明白自己所说的话了吧? 可这里面有一个关键的节点······ “这小子又要离开长安?找死还是找事?” 这几天因为武惠妃神魂不定,圣人的情绪也不高,当看到徐义又要离开长安的奏本时,话就没好话。 再看下去:“朕准了,着信安王给他百骑护送,让他尽快了结事务后,立马回京。各州府的军卒也差不多快聚集了,神策军遴选也该开始了。” 没法拒绝,徐义因为成婚,要进终南山,告师尊去。 有孙思邈这个大神做借口,圣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是孝心。 徐义对孙思邈尊重是真的,毕竟自己原本也是学中医骨伤的,对先辈的尊重应该。至于孝心,纯粹的借口。 徐义之所以进山,是想刨开当初山洪埋掉的地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真正守墓人的相关遗物。 当徐义听说山里人来长安后,他急切的想知道,孙思邈是不是当初真的去过那地方······ “义哥儿,为何要究竟此关节?风险太大了。” 凌风子真的想不明白徐义此举的意义何在,这完全就是自己刨坑埋自己。 当初他祭奠孙真人,确实有山洪发生,也确实将守墓的一家人草草的埋掉了。 事实上,守墓的一家人跟徐义没关系,徐义就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旁系,是自己回程时偶遇救下来的。 好不容易这事过去了,也平息了,徐义这时候再掀起这档子事,真有点自掘坟墓的意思。 至于莺娘所说的,早年她师父带徐义进山,以及莺娘师门有孙真人的典籍,凌风子觉得这都是上天在眷顾这徐义,跟徐义的出身屁关系没有。 事到如今,稳稳当当的做他的金城候就行了,再主导神策军,荣华富贵是必然的,何必再鼓捣这些烂事! “师父,不是这样的。山里人进长安了。我考虑,山里人进长安,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因为先祖的信物,他们是一根筋脑子,一定会兑现承诺,也就是还会继续执行刺杀我。” “还有一种可能,他们回过一次山里,知道了缘由,受我某些话的启发,要做些事。山里人的目的是什么,需要咱进山究竟,我必须知道当初孙真人是不是真的去过那里。” “还有就是,在山里人在长安还没有展开行动前,我们离开长安好一些,也能看看山里人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对于公明殿的班底,以及莺娘,徐义算是全面公开的,有些事崔颖不能知道,他们可以。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说山里人的话?还对山里的地形很熟悉?” 莺娘一直就奇怪这事。 “我说不清,我自己也不明白。就是熟悉,看到他们就熟悉,这也是我想证实当初孙神仙是否真的去过那里的原因,我自己也想搞清楚。” 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是绝对不能透露的,在亲密也不能说。 在徐义当初跟山里人沟通过以后,徐义就一直想把这事圆过来。当时迫于形势,迫于保命,自己就那样秃噜了,若不能有个合适的借口,徐义担心以后还会有波折。 “莺娘,小时候你师父真的带我见过守墓人?” “记不清了,那时候年纪小,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不过,你肯定是去过我宗门的,也是被宗门拒绝收徒的。” “拒绝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的身份,师门不与朝廷纠葛。也正是因为这个,师父带出来许多医道典籍让你学习······” 莺娘的话让徐义糊涂了,他自己清楚,自己所谓的疮科医道,绝对跟这个时代无关,是后世自己的专业。 可听莺娘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跟孙思邈有关了。 活糊涂了,越活越糊涂了。 “你不记得?” 凌风子原本就坚定徐义接受过孙思邈的传承,如今莺娘证实这点了。偏偏徐义给他的感觉······ “不记得,或许是当时被打劫时,我得了失忆症······” 胡乱的找借口吧。徐义也是服了,当初魂穿这人,怎么记忆就那么零散,就那么少的可怜。 徐义所谓的进山,借口是祭奠,说出来的目的是看看守墓人一家人有没有孙思邈的手札什么的,不能说的目的,徐义是想尝试能不能接触一下莺娘的师门,或者从莺娘的师门那里得到孙思邈的手札什么的。 守墓人手里不应该有,若是有,凌风子也拿回公明殿了······ 好歹是说服了大家,同意进山了。 谢绝了左金吾卫将士们的帮忙,让他们守在百步以外,徐义带着家人,包括崔颖,一起祭拜孙思邈的在终南山的坟头,祭拜一群无名氏,还有一群有碑刻的坟头。 这······当徐义看到那些碑刻时,看到的居然是徐氏······ “当初师父将凌风子乱葬的你家人,一律迁在这里安葬了,我也不知道这里就是孙神仙守墓人的墓地。” 见徐义惊诧,莺娘低声解释了。 刨坟头的事肯定是不能做,徐义让凌风子带着看看守墓人当初的居住地······已经被荒草和灌木覆盖了,看不出当初是怎样的建造结构。 徐义的心乱糟糟的,说不清,自从来到这里就乱糟糟的,似乎自己真的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徐义突然想回了,哪怕是时刻处于山里人的暗杀境况下,感觉也比在这里安心,在这里,徐义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悲伤,时刻冲刷着自己的情绪,一刻都停不下来。 或许吧,uu看书 .uukanshu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联。 彻底把这片灌木覆盖的茅屋捯饬了,见不到片纸只言······ 徐义决定回去了,像逃似的回去。 “徐义,给你这个,师门传过来的。” 要走了,莺娘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册书。 是孙思邈的手札,是孙思邈记载自己曾经路过黔西山里时的手札·······这事,好像这次出门的目的都达到了,可徐义却感觉到有点毛骨悚然,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一个每一步都被安排好的工具,自己就是在顺着这个安排,一步步的走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5章 到底怎么回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6章 1场游戏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环境对于人,当自身没有能力改变时,所能做的就是适应。后世就特别喜欢这句话,还特顺从这句话。 想不到多少有点能耐了,居然敢对此有异议了。徐义想了想,觉得还是这句话最有道理。 即便自己活着,并活的很好是被安排的,那也不是皇帝老儿安排的,就连皇帝老儿自己都招惹不起,想那么多干嘛? 这没有道理,原本的徐义就懂得很多人生道理,却发现人的一生是最没有道理的。现在也一样,徐义这一趟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到这一步,很没有道理。 或许没有道理的人生,才是最正常的。 最起码,这一趟对于旁人来说,自己的出身完全没有了疑点,彻底将一个受孙思邈疮科传承的高平北祖上房徐氏后裔夯实了。 了然无趣,大家都诚心的在修缮坟头,徐义觉得很无趣。 冲冲结束了这一次无聊尔等行为,徐义很着急的就启程回长安了。 还没到长安,莺娘悄悄的告诉徐义:山里人进宫了,说是替惠妃娘娘驱赶鬼怪。 “莺娘,不必关注了,与咱们无关!” 在莺娘的诧异中,徐义很是拽了一把,很高人的样子。 武氏死定了,寿王要失势了,圣人会想起杨玉环,高力士会帮忙······原本的轨迹就是这样,自己还需要知道其他吗?没必要了。 或许莺娘相信有鬼怪,徐义是不信的,他更相信是山里人回山里知道了内情,听了他徐义的蛊惑,做了一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莺娘,若是有渠道,告诉山里人,我会在襄州给他们留一些礼物,让他们带走吧。” 随后,徐义交代了徐清,让他通知胡老三筹集一些粮食备在襄州,等着山里人拿。 山里总是缺粮食的,既然他们做了一些事,自己也该着有所表示。 徐义也想了,原本没有自己的这个时代,武氏又是怎样挂掉的? 据史书记载:武惠妃自从陷害了太子等人之后,武惠妃害了疑心病,屡次看到他们的鬼魂,竟一病不起。请巫师在夜里作法、为他们改葬,甚至用处死的人来陪葬,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可全都没用。最后,还是被自己吓死了,年仅三十八岁。 自己来了,已经有交集了,却没有改变原本的记载。 那对于杨玉环······走着看吧,徐义觉得自己做不到袖手旁观。当初是当初,以后是以后。 徐义再一次外出回来,关注的人不多,特别是朝廷那些重量级人物关注的不多。 就跟真的是一次回乡祭祖一样,是徐义一次表达孝心之行,没一点意外,没人关注。 武惠妃身体有痒,让整个朝堂都有些诡异。 徐义进宫求见,正儿八经的求见圣人,因为神策军的遴选马上就要开始了,各州府郡县送来的神策军军卒,已经尽数到了长安。 这是长安,徐义需要按照朝廷流程来做。 可惜,圣人很忙,时间很短,随便的几句话就把徐义打发了。 人都说跟圣人交谈的时间长短,决定着在圣人心中的位置轻重。徐义无所谓,反正神策军,包括军城的最高授权他拿到了。 “金城候,因惠妃娘娘凤体欠安,圣人无暇琐事。若是往日,圣人必会留金城候进膳······” 高力士的话,徐义就当是说着玩了。跟皇帝老儿一块吃饭?算了吧,整个大盛朝也没有谁家的饭食敢跟自己家比。 就是长公主,对于自己的饭食也是念念不完的。 想到这,徐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很久没见着长公主了,这不行,这是徐义认为最厚实又可靠的大腿,不能丢开的。 匆匆应付了几句高力士,徐义直接赶到金仙观······ 徐义这行为,就跟自己被圣人吓着了,不得不求到长公主一样。可不嘛,高力士就是这样告诉圣人的。 “你是说他从宫里出去就直接去金仙观了?” “回圣人,正是如此,很着急,很匆忙。” “这小子······有敬畏之心也好,朕倒是忽略他的感受了。着封徐崔氏为三品淑人,徐氏莺娘为四品恭人。” “正值神策军遴选之际,别让闲人捣乱。” 宦官真的很管用的,高力士多一句嘴,徐义减少了诸多的麻烦。 徐义不知道的,他正在惊讶这才几日不见,长公主都生生的瘦到了改变模样了。 “徐义,我姐姐要是有什么事,本宫饶不了你!” 当徐义出现的一瞬间,长公主就泪流满面了,玉真指着徐义,想破口大骂,却只能说这无痛无痒的狠话。 “是孩儿错了!” 徐义跪着,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或许知道吧,反正不能是知道的样子。 双膝一跪,一直跪行到长公主跟前:“孩儿错了,孩儿错了。” 除了这个,徐义不知道该说什么。 玉真看了看金仙公主那样,手指胡乱的指了指,看了看,一声叹息:“徐义,你给本宫守着,否则就是三郎看重你,本宫也让你生死两难!” “玉真······不怪义儿的,他是朝廷重臣,由不得他!” 玉真被金仙公主制止了撩狠话,话说得理智,却止不住流泪的眼。 玉真公主仿佛是生气了,踱步踱了好几圈,一扭身就离开了,留下徐义在长公主的所谓道观确实公主府的闺房里。 徐义不能走开,真不能。谁知道皇家的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人生没道理,大盛朝皇家的女人更没道理。 差人告诉家里,自己今天留在金仙观照顾长公主义母了······ 朝廷的刺封诏令是随着徐义离开后没多久就发出的,直接到了徐府。 当徐清从金仙观回府回复两位主母时,正赶上朝廷的刺封诏令······主公大婚时,两位主母刚刚才被朝廷刺封了,这才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就升一级了。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是徐义进宫觐见圣人的情况,随着朝廷直接擢升崔颖和莺娘的品级,也没有传出什么风声来。 崔颖沉浸在再一次擢升品级的欢喜中,对于徐清告诉他徐义要在金仙观照顾长公主一事,并没有太在意。 莺娘更是事不关己。u看书 ww.uukanshu.cm徐清却忧心忡忡······长公主的随从把徐家人都打发回来了,鉴于主公的年龄以及刚刚新婚的兴头,加上皇家女儿的名声,徐清心里很不踏实。 主公是凭实力的吗,不是其他! 徐清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了金仙观······ 虽然长公主还是跟昨天一样瘦,却明显的感觉到神采大不同了。而主公······好像也如此。 算了,不是自己该多嘴的。 长公主准备再一次入住徐府了。 徐义是想明白了,既然有些事反抗不得,不如去适应。自己过来这时代,或许就是一个游戏,玩呗。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6章 一场游戏)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7章 这是大人情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生活有时候还真是有点说不清,也没法说清,没必要说清。 长公主住进徐府,就是整个大盛朝也没有任何闲言,就是玉真看徐义多了一点戏谑。管她呢,随你大小便。 徐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升华了。 不确定自己的命,那就胡乱折腾一下,看看到底是怎样回事······徐义多少有点这样的心思。 也就是从终南山回来以后,徐义似乎少了一种敬畏,似乎抛掉了某种羁绊,又似乎跟这个时代融合的更多了一些。 有时候徐义都怀疑自己曾经受过的教化是不是正确的,而此时,就是这个时代,有很多事让徐义都接受不了,偏偏徐义居然能心安理得的去做。 这叫一个变态,叫一个混乱。 随便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当初了接受国民教育的中医骨伤科高校毕业生,还是这个接受了孙思邈传承的疮科圣手,亦或是高平北祖上房徐氏的后裔。 徐义混乱了,混乱的心思就有了混乱的行为。 还好,他还知道神策军跟其他不同,这将是他的根基。 徐义进军城了,彻底放下家事进军营了。开始遴选神策军的军卒。 按朝廷恩准的遴选议程,不管是何处送来的神策军军卒,从进军城的那一刻起,从此就是神策军的将士,将再与地方州府无关。 一旦遴选结束,根据各地送选的军卒整体情况,朝廷将分别对折冲府酬功。 同样,若州府送选的军卒表现不尽如人意,甚至满足不了当初拟定的初选条件,朝廷也同样会有相应的处罚。这是避免地方上浑水摸鱼······毕竟神策军的家眷是有居长安,并确保营生的待遇。 这一点对于整个大盛朝,诱惑力太大了。别说是军卒,就是地方官员也都趋之若鹜。 若不是徐义不停的折腾,从祭祖到大婚,再到进终南,一直到长公主进驻徐府,否则徐府会被地方州府的折冲校尉,乃至地方官员包围了,绝对会踩烂徐府的门槛。 即便如此,每天徐清接到的拜帖和请柬都能把徐义的书房铺满了。 这时候没有大数据,也做不到统计进入长安人员的数量,从市面上见到外乡人的频率,这段时间进入长安的外乡人,要比平时增加一倍有余。 不止五千!绝对不止五千! 可当徐义进军城的那天,抵达细柳营军城的······ “到了多少?” “回大帅,截止昨日,各折冲府实到四千七百九十人。” 李光弼一直在细柳营,为神策军做这前期的准备工作。 “都安排妥当了?” “安排妥当了。遵大帅令,暂时没有开放军营的屋舍,都安排在家眷生活区。” 帅帐里,就这么叫吧,徐义更想叫成机关或者指挥部。徐义设计的军城,不是这时代的军营样式。 徐义、李光弼,以及各自的亲兵······他俩的亲兵是当然的神策军将士。 大概了解了情况,徐义就不再说话了,李光弼陪着在这耗。 “李兄,今日有要事,也是麻烦事。从我进军城的那一刻,按照朝廷的诏令,意味着咱们就需要接收整个细柳营了。” “包括前段时间细柳营作坊发生的一些烂事,也需要咱接收过来······” 真正的烂事。 至今为止,徐义已经尽量的拖延时间了,尽量的折腾不急于进军城了,朝廷对于前段时间火药作坊的事,仍然没有任何结果。 火药作坊还停着,应该说所有的作坊都停着,那些从将作监调任到细柳营的工匠大匠,只要曾经参与过饮宴的,都一律关着。 徐义很希望能接一个干净纯洁的军城,从军卒到工匠。可是不可能。 军卒肯定是混杂着各方势力的人手,而工匠,原本干净的,现在也混乱了。 信安王李炜和广平郡公程伯献是联袂而至的,身后是绵延的囚车······这感觉不像是进军城,倒像是进刑场。 “圣人早有旨意,在三王暴毙那时,圣人就有旨意释放工匠了。老夫压下来了,把这份善意留给你了。” “这也算是老夫和广平公为没能查清火药作坊事务的歉意吧。” 信安王最终还是没脱开这事。 嘴里说的是致歉,又是把好处留给徐义了,可谁都知道,这就是一屁股屎。 虽然没有发生火药在长安被引爆的事,可调查了这么久,左金吾卫和左卫几乎用尽了办法,什么都没查明白,就连火药是不是丢失,他们都没有查清楚。 很愧疚的。 “信安王与广平公高义,下官明白!” 正式场合,徐义礼节是绝对到位的。这话也是真话,可信安王觉得特不好意思。 徐义着人接受了囚车,迎着两位上官进了帅帐。 李炜好歹跟徐义的关系在,算不算忍,都能待下去。 程伯献就如坐针毡了。恨不得马上就交接了文书,立马离开此地,省得受这小子的落脸。 不就是泄露他的出身吗?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这小子至于这般羞辱吗? 本来,自己举荐李光弼,就是想在神策军里掺和掺和,也确实如愿了,细柳营作坊启动,左卫自然的成了守卫的军伍。 一切都挺好的,程伯献还想着在工匠中,乃至在神策军的将士中掺沙子呢。偏偏就发生了让自己始料不及的三王谋反的事。 关键是,朝廷的任何一方势力,都在想着往这里掺沙子。 都有担当也算,一出事,都是一推六二五,他也想推,可作为暂时负责细柳营守卫的主帅,推不掉呀! 啥也没做成,却要受徐家小子的羞辱!当初这徐思顺,也是自己看在先祖都出自瓦岗,才有所关照的,这也算一份渊源吧? 可徐义这小子······程伯献阴晴不定的陪着。老头的脸皮早锻炼出来了,心里有怨言是有怨言,他也知道,这时候他已经没资格跟徐义掰腕子了。 自己背靠的是高力士,甚至不惜在家里给高力士的目前设灵堂。而人家徐义背后是两位圣人宠爱的公主,比不上呀。 只能硬抗着。 其实,程伯献真的是想多了。徐义真没那么多意思,把二位上官迎进来,其实就是为前段的事做个了结的。 人家说是给自己留了做好人的机会,也确实如此。 “义哥儿,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些工匠?” 李炜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见徐义今日的行为是真诚的,就随意的开口问了。 “不处置,为何要处置,他们没做什么。” “那火药弹······” “信安王,uu看书 .uukanshu 小子已经查清楚了,火药弹没有遗失,一颗都没有。” “这······” 李炜惊讶的看着徐义。这话可以说,应该是徐义给那些工匠卖好时说给工匠们听才合适。对他俩说,这就是在为他俩解围了。 而徐义则需要把丢失火药弹的责任担起来。 这可是大人情! 程伯献脸色也没那么不好看了。而李炜,袖笼里带着的写着不少名字的纸条,也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程伯献倒是想拿出来,李炜不动,他只能等着······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7章 这是大人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8章 弯弯绕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敢如此妄言!” “是老夫与广平公的责任,老夫会担着,不会因为交接了就不承认。毕竟这段时间是有左金吾卫和左卫在看守细柳营。” 李炜有一时的迟疑,最终还是给徐义讲明白了。 他觉得徐义是没有想通其中的利害。不管是从关系上论,还是对于大盛王朝的利弊考虑,李炜都必须将这事担过去。 徐义若在一开始就留口舌,未来的神策军很可能会犹如朝堂一般混乱。 “信安王,小子不是妄言,事实确实如此,小子查清了!” “这得感谢信安王与广平公前期的措施,将所有的原料和成品全部封存了,直至关闭了所有作坊,让小子可以清楚的清点各种物资。” “呈给信安王和广平公看看······” 在李炜和程伯献的疑惑中,徐思顺将一卷宗呈上来了。 李炜看了看,就是些进货的记录,还有火药弹的成品数量,包括试验场用掉的数量等等。 这能说明什么? “小子计算了所有原料,清点了所有原料库存和火药弹成品,根据小子制作火药弹的手法,以及小子教授给工匠的办法,基本上可以确定,没有遗失一枚火药弹。” “何故?” 李炜还是不明白。 “信安王,一碗米,一碗水,能做几个人的饭,只要是做饭的妇人,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同样,细柳营有多少原料,能做多少火药弹,小子也能估摸个八九不离十。” “清点了所有封存的物资,小子就敢确定不存在火药弹遗失的情况!”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 从当初出事开始,徐义就一直在推演这火药弹制作过程,也在计算着原料、损耗以及成品之间的关系。 就等着这一天。 徐义想好了,若是一旦数据对不上,或者说差距太大,他没想过担这份责任,他甚至向圣人讨了恩准,就是将一干工匠全部杀掉! 就是重新培养工匠,徐义都不会留下已经有势力归属的工匠。 徐义是对后世的洗脑教化有信心,也不敢肯定一个已经有势力烙印,并敢于冒着生命危险做出行动的人,会在后世那种填鸭灌输的教化中改变。 这时候的人,对于诺言誓言的认同跟后世大不同。 总算是解脱了,不管如何,是不是自己在管理细柳营时有失误,徐义的情李炜和程伯献得承了。 本着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原则,他俩直接将一直不好意思拿出来的纸条给了徐义:成与不成,你自己看,人情难还,盛情难却。 徐义正奇怪呢,还以为真的就没有人情往来了,原来在这等着呢。 徐义一直就觉得公权有时候就是人际交往的工具,大盛朝更是如此。别说他自己,崔家什么的,就是他家里的这些人,包括赵仲汉等人,都有自己的关系圈子,都有递纸条说情的。 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的? 不过徐义还是知道轻重。圣人扩大的原本神策军的编制,从两千直接增到了五千,又有自己准备开办的作坊,在这个军城里,真不愁安置三五十个闲人,也养得起。 所以,人情要留下,事情要办好。该处于什么位置便安排在什么位置即可。做事嘛,该认真时要认真,该糊弄就得糊弄。 不管是任何王朝,任何衙门,都不能做的完全认真了。 五千人的复核是同时展开的,由徐义这边的自己人直接参与,这件事是绝对不能糊弄的。 地方州府什么样,徐义清楚,一个个干朝事还不如他们吃花酒的时间,想要让地方上绝对公正,徐义也知道是梦。 但是,徐义所有想法的寄托都在神策军上,在这一点上,是绝对不能有丝毫糊弄心态的。 所以,徐义制定了标准,就是地方挑选的标准,由自己人,也就是申屠、徐风徐云等,包括凌风子凌云子都上手了,都主导一队一队的筛选。 相对而言,他们的交际圈要窄很多,也就少了走关系趴后门的可能。 而且,徐义让李光弼作为整个内部筛选的主导,具有绝对的决断权。 主官嘛,是不能在特定事务上有决断权的,那样就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把李光弼先摆在前面,推出去,自己留在后面,不是要坑李光弼,是为了留一点最后操作的空间。 这做法见多了,就是法律,最后都有一句什么最终解释权······ 该照顾的名单也都留给李光弼了:“李兄,咱神策军初建,不能跟所有的兄弟队伍都闹僵了,也不能把朝堂的臣工都惹了。” “都有个故旧门生三亲四姑的,该走的人情还得走。但是,有一点需要确定,军城里可以留,达不到标准者,绝不可以以神策军将士身份留下。” “军伍必须是纯粹的,干净的,纯洁的。可以允许朝臣的三亲六故借神策军的名居长安,也可以放一手让他们有个营生,但是对于神策军的将士,绝没有商量的余地!” “主公,该当如何,还望主公那个章程!” 不是李光弼推,徐义的这话让他糊涂了。一边让抬抬手,一边又严苛,这个度的掌握不好定呀。 具体操作者全部是徐义的人,拍板的却是自己。是,确实给了自己卖人情的机会,可惹人恐怕也是自己吧。 李光弼也不是小白,岂能不懂? 他还真就不懂了。 “李兄,自李兄遵旨到了神策军,我俩就算是同舟共济了,即将在一个灶房里搅勺,未来将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的。” “我徐义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事。” “整个神策军也如此!神策军的第一宗旨便是同生共死!生死与共!你我共勉!” “我所说的双标······也就是两个标准操作是这样的:我相信,在所有选兵进营后,地方的折冲校尉都在长安城等着信。” “那么,咱第一拨的选拔,就稍微提高些标准,从而筛选出一些不符合标准的选兵。在选兵过程中,uu看书.uuanshuco军城不封闭,消息可以畅通内外的······” 话不需要再说透了,混朝堂这么多年的李光弼能懂。 说白了,就是提高标准淘汰人,再降低标准定人,这中间的消息就是让卖人情的。 “这只是留在军城的标准,而五千选两千的标准,那是绝对要不得一点含糊。留军城可以,混营生也可以,让神策军实力降低绝对不行。” “前期的遴选留余地,就是为后期的优中选优堵所有人的嘴。已经承了情,再得寸进尺就说不过去了。” 这是十七八岁的脑子吗?李光弼听完徐义这百转千回的想法,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军的脑子。 这弯弯绕,堪比多年老吏,就是一只老狐狸!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8章 弯弯绕)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89章 起飞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交代完,直接就回府了。咱是主官,没必要亲自操刀干活,看着就行。 这就是见识上的优势。 事由下属做,错队自己定。决定权看上去是交给李光弼了,可不管是李光弼还是外围等消息的朝臣,谁敢相信徐义不做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李炜在听说徐义回府后,不由的感慨一声。 高力士听说徐义回府,发了一阵呆,跟圣人说了一声,圣人只是简单的嗯过去了。 而崔瑶听说了,却是把崔涣喊回家商量······他有些看不明白。 玉真公主听说了,听了自己那些门客的议论,再一次拜访姐姐了,对徐义很是客气。 “惠妃娘娘凤体为重,其他事都无所谓。寿王殿下,如今事情正在关键时刻,切不可节外生枝!” 李林甫再一次告诫寿王李瑁。 就是李林甫,这时候也不得不高看徐义一眼了。 玩心眼,自己一直就没将朝臣放眼里,这一次这徐家小子的做法,倒是让他有点知己的感觉了。 玩的漂亮! 随着军城里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拜访徐府的人就越来越多,地位也越来越高了,就连长公主的身份也唬不住人了。 徐义也没有想让长公主挡人。怎么说呢,这正是自己撒胡椒面的好时机,怎么可以全部挡出去呢? 礼物收了。说一句:李将军在主持,我会好好跟李将军沟通的,尽最大可能帮一把!只要有机会留在军城,我徐义绝对尽力而为。 不必担心,哪怕就是做不了神策军将士,军城也会想办法安置好,帮这个忙的。 千篇一律,所有人得到的回复都一样,都不放心。 所以,李光弼府上也就需要拜访了。 在李光弼府上,看到了一个个准确的测试成绩······ 三天,这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在长安沸腾了三天,直到徐义进了军城。 近五千人的测试成绩,差不多是整个朝堂公开的秘密了,谁也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当军城封闭三天筛选后,将淘汰的名单公布,整个朝堂居然没有一人非议,就是那些被淘汰,即将因此而受到朝廷责罚的朝官,对这样的结果也说不出什么来。 因为,这是明摆着的,就是徐义也不能太随意了······ “徐家小子这一手借势玩的好!借了整个朝堂的势,彻底堵上了所有人的嘴。也罢,朕也就放心了。” “力士,以后军城的事不必事事奏报了,朕相信三年后徐义会给朕一个惊喜的。告诉内务府准备钱粮吧,估计下一步该着筹建水泥、玻璃作坊了。” “你看吧,徐义绝对不会白养闲人,肯定会让他们死命的干活。” 确实,圣人还是了解徐义的。 选兵的事徐义直接交给李光弼操作了,这是得罪人的事。徐义要干的是收拢人心的事,就比如亲手释放那些被看押的工匠,比如着手准备让将士们家眷有营生的作坊等等。 所谓的衣食足而知礼仪,也可以说是吃饱穿暖后才有精神追求。徐义准备的教化,是精神层面的,在没有确保衣食足之前,徐义觉得说什么都是废话。 给自己的营生建作坊······这就是徐义在军城喊出的第一个口号。 长安的营生是成型的,几千上万人进入长安,如何能有营生?很简单,那就是新创一个营生。 如今,在军城,在这片土地上,有钱,有地,有秘法,自己动手建作坊,才能有赚钱的基石! 徐义先烧了一炉水泥,在军城铺了一条水泥路;烧了一炉玻璃珠,给将士的家眷送去当玩具。彻底让整个军城震撼了。 于是,用朝廷划拨的粮食,徐义瞬间就有了上万的免费劳动力,甚至那些军卒,在筛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了军城的作坊建设当中······ 军城里开始了热火朝天的场面。 集体活动,历来就是所谓团建的做好方法。这样的形式,也决定了这些参与者有对作坊主人翁的潜意识。 这种觉悟不需要教化,是一种自觉。任何人对于自己亲自参与,并看着一天天成型的物事,都有天生的主人自觉,这不由时代而改变。 同样,也因为这点,在那些军卒中,也滋生了争先恐后的自觉······谁也想做一个真正的神策军卒,哪怕是进不了两千的名额,做辅助和替补,那也需要有本领来守护军城的这份产业。 这些都不需要徐义去长篇大论的演说,所有的教化都在这些具体的事务中,让人不知不觉的将此地,将军城当成家! 军城就这样形成了单独的,与众不同的小气候,虽然还只是雏形,却已经有了明显不同于外面的氛围。 长安城里对于神策军的风潮已经消失了,都已经遗忘了几个月前军城的热闹。 因为,武惠妃死了。 长安城里一段时间一直议论着寿王殿下即将会成为储君的议论,便有了变化。一时间,对于谁将是储君,再一次在长安城成为热议,就连圣人追赠她皇后之位,谥曰贞顺皇后,葬于敬陵,并立庙祭祀这样的殊荣,都没人在意。 人们关注的更多的是,他那个寿王儿子,是不是还有机会立为储君······ 也就在这时候,据传,武惠妃的寝陵,居然没用夯土,而是用了军城的一种叫水泥的物事,这才让人想起处于细柳营的军城。 也就是这个时候,军城开始铺设直通长安城的水泥大道······ 徐义很感激武惠妃死的是时候,当军城水泥出产了,考虑该如何营销时,武惠妃死了。 徐义进宫演示了水泥的效果,圣人出于对惠妃的宠爱,u看书 .uuknh 直接要求惠妃娘娘的陵寝要以水泥营建。 瞌睡有人送枕头。 有了第一批朝廷采购的资金,徐义干脆恳请圣人,由工坊城铺设一条水泥大道,以此来让世人知晓水泥到底是怎样的物事······ 这是垄断,徐义一开始算是有准备了,水泥作坊不少了,可还是低估了长安城里富贵人家的需求,一时间求购水泥比上一次军卒遴选更热火······ 同时,徐义在军卒家眷中物色了些许有商业头脑的,也开始了营销玻璃珠珠的行动。 也是同时,当作坊逐渐步入正轨后,徐义发现人员富余,又想起了石油最原始的蒸馏,想不起了煤油······ 一个庞大的垄断集团,就这样开始起飞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89章 起飞)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0章 不让厚积薄发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军城就是一个封闭的环,是朝廷的,却完全可以从朝廷割裂出来。 比如,火器作坊是朝廷的,当产品的生产到使用,都在军城里。在徐义的心里也就少了什么朝廷采购和使用的概念。 似乎圣人也忘记走这个过场了。 所以,徐义就拿着军城的成品训练神策军的军卒,拿军城的收益,投入火器的研发更新,还时不时让神策军的军卒护送这大批量的钱财,往内务府,往玉真公主府,往自己家,往金仙公主府送。 也有很多的朝臣,时不时的来军城一趟,带着一车一车的钱财离开。 朝廷似乎忘记了有徐义这一号人物,连朝会都不曾有人提及过,徐义这个名字,却在每个朝臣心里根深蒂固了。 这就是这年徐义的境况······ 若不是崔颖有了身孕后,将近一半以上的朝臣来贺,都以为徐义失势了。 可以说徐义是在韬光养晦,最起码李炜是这样看的,崔家也是这样看的,就连圣人对于徐义这样的态度也很满意。 其实,徐义是真不想接触朝堂。 不是怕自己应付不了朝事,而是,徐义他知道,在武惠妃死掉以后,杨玉环即将登场······徐义知道自己无力改变。 已经装着若无其事了,可真的要是看着杨玉环这样的经历,徐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到了。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徐义就这样军城和徐府两点一线的规律着。 甚至在李白进长安,王维递请柬等等一些所谓的盛事,徐义都婉言拒绝了。 一年多会发生很多事。徐义的长子都出生了,就连那个通房丫头也有身孕了,偏偏莺娘一直没动静。 “莺娘,要不让师父帮你看看?” 有种说法是女人没有生育,人生是不完整的,更何况还是在传宗接代相当重要的大盛朝。徐义再一次提到这个了。 “徐义,我不生养。” “为啥?” “我要时刻保护你!” “我现在不征战,就军城和家里,时机最合适了。” “徐义,即便是生养了,孩子叫我也是姨娘,崔颖才是母亲。都一样,等以后选一个适合修武道的让我调教就行了。” 这算是徐义这一年多中多少有点枝节的事情了,其他的都很平淡,平淡的让徐义都有些麻木了。 徐义对于莺娘一直就惯着,这事······徐义无言反驳,越是宠她,就越顺着她。 想来,一个混过江湖,不曾提过家族,见惯了江湖残酷和生死的莺娘,想让她做母亲,徐义也觉得别扭。 这样的日子也挺好,就这样默默的发展神策军,对于徐义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徐义编撰了许多的小册子,甚至在军卒家眷中选了一些会弹唱小调的人,把一些寓教于乐的内容,在军城里宣教。 军城是朝廷的,也是将军的,更是将士的,归根结底却是属于整个军城所有人的······所有制对于现在的时代是没有概念的,徐义就忽略了所有制,着重提享受利益的问题。 撇开朝廷、公主以及自己的收益,徐义只提军卒家眷原来跟现在的对比,提军城作坊对于军城所有人的意义,将亲手营建萌芽的主人翁意识,用宣教的方式加深烙印。 就这样,一点一点,用别人根本看不透的方式,将整个军城凝聚,也就成就了徐义对军城的掌控。 这种影响不仅限于这一代,当观念一旦形成,这将可能是世代传承的影响力。 虽然徐义不敢让军城和神策军萌生只知徐义不知圣人的概念,却可以让军城处处都脱不掉自己的印记。 徐义的方法其实也简单,就是一定程度上的平等相处,也就是所谓的平易近人;还有不间断的重复,重复一些理念,不停的加深某种意识;还有就是,让神策军的将士以及他们的家眷,包括哪些工匠,都感觉到自己是个人。 曾记得后世有句话,一个军队的精气神关键在于首任主官的气质,大体就这么个意思,徐义也大概明白。说白了,就是要让一支队伍奉主官为尊,主官要渗透到每一位将士的骨髓中,做这支队伍的灵魂。 徐义就是在这样尝试,也颇有效果。 徐义为将来所担忧的,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自己很想就这样藏着掖着,直到有一天能厚积薄发。可惜,总是有些事不完全由自己决定······ “萧公就这般被贬谪了。” 李炜很少来徐义府上谈公事,似乎也明白徐义这样韬光的目的。但这一次,却带着萧兴一起在徐府说起了朝事。 徐义虽然不怎么掺和朝事,并不是不知道朝廷发生的大事。 不过,对于萧嵩被贬,他倒是没怎么在意。伴君这事吧,就那么回事。再说了,对于萧嵩这个年纪的老人,徐义倒是觉得应该颐养天年了。 就是徐义,这时候也想着就混一个侯爵,就这么混下去。若不是心里对将来有些担忧,这样混下去未尝不可。 “萧公又是因何?” “还不是因为张守珪瞒败报胜欺瞒朝廷一事。” “这与萧公何干?” 徐义不记得萧嵩跟张守珪关系有多亲近呀。现在徐思顺又被徐义安排在军城,帮自己处理军城的琐事,府上倒是少了了解朝廷盘根错节关系的参谋了。 “张守珪是跟萧公不相干,可那个牛仙童却与萧公有些关系。本以为牛仙童受圣人宠信······” 明白了,估计萧嵩跟这牛仙童,就跟李炜跟高力士一样了。 牛仙童也是活该,仗着圣人宠信,圣人委以重任,居然与张守珪沆瀣一气了,惹得圣人杖毙了牛仙客。 “李相视萧公为眼中钉,趁机发难,将早年与牛仙童交好一事挑出来了······” 这事跟自己说好像没什么用吧?徐义不知道怎么接茬,只能静静的听着,做个倾听者也好。 萧兴从进了府门,就一句话没说过。也是,现在的徐义已经不是当初在东都他们一起混吃呼喝的时候了,人家是真正的朝廷重臣。 就信安王李炜跟徐义的交谈,他萧兴不够格插嘴,徐义就是看他,他也只是谄媚的笑一笑。 “义哥儿,或许你能拉萧公一把。” “我?信安王,若是此事长公主出面有用,小子倒可以从中说几句好话。只是······” 只是长公主什么人,朝中都知道,相信信安王也清楚。除了涉及徐义,其他事,u看书 ww.uukanh.om 长公主从来都不开口的。她不是玉真,没那么多友好宾客。 “不是,老夫是想,是否可以让神策军北上,算是弥补张守珪过失吧,用一场大胜来求圣人对萧公的宽恕······” 徐义觉得,这完全就不相干呀!可信安王这么多年诚心对自己,若真的这样可以,徐义还真不能推辞。 问题是,这有用? “义哥儿,老夫见过高翁了,是高翁这样建议的。” 高力士?徐义需要想多了。谁都知道,这高力士就是圣人的传声筒,神策军作为圣人钦点的新军,火器军,若圣人没有这样的意图,高力士怕是没胆子鼓动信安王这样上门。 为何?圣人当初说是给三年时间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0章 不让厚积薄发)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1章 留份人情在这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或许、可能、恐怕是推不掉了。 徐义脑子转了几转,似乎想通了其中的意味。 当初自己在东都,高力士应该是那个监督自己,或者关注自己行为的圣人的耳目。也就是说,自己在东都的行为,高力士算是清清楚楚的。 有些事会给圣人汇报,有些事未必要汇报的那么清楚。 据听说,现在的圣人,因为武惠妃去世后,心情一直不怎么敞亮······那件事就要发生了吗?终归还是不会变。 只是徐义没想到,来长安以后,徐义这边几乎跟寿王府是敌对的,也就跟杨玉环完全没有了往来,高力士怎么就会首先先把自己支出长安呢? 难不成他认为自己会是那个拦拌圣人好事的人? 我······徐义是真心有点无奈、郁闷。不仅仅是郁闷这时候要让自己出征,更是郁闷面对杨玉环的命运自己无能为力。 徐义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也不是个强势的性子,更不鲁莽。面对此情此景,即便是有点怨气,那也是忍着。 从一开始,徐义就一直把杨玉环看成是自己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虽然现在自己好像有了消费奢侈品的资格,却好像还是没法左右杨玉环的命运。 或许,从洛水林子那一次开始,杨玉环已经要忘记自己了吧,她只是对自己对她一番照顾的报答吧。 自来长安,也曾有过偶遇,都相互躲避着······ 唉,想这些干嘛! “信安王,只要有用,小子自当用心尽力,只是,当初圣人给小子神策军成军是三年期,神策军如今又是圣人亲军,还需要圣人同意呀,兵部的诏令小子没法执行。” 徐义还是不死心,虽然想到了,还是想试探试探。 “此事你不必担心,老夫来操办。” 随便吧。听到信安王这话,徐义彻底死心了,也彻底明白了。 “莺娘,此次出征,我觉得你留在长安比较合适。家里需要有人······” 出征恐怕是肯定了,徐义需要妥当安排家里和军城。还差点呀,缺少一个真的能辅助自己的人,家里人都提不起来······ 李光弼作为自己的副将,肯定是要带着的。 “义儿,要出征?” “是的娘亲,应该是北上。信安王想以小子的出征大胜奚部叛军,来换取圣人对萧嵩的谅解。应该差不多定了。” “那还是让莺娘陪着你去吧,老身也放心。至于家里,老身准备常住府上,长安有什么事,有老身在!留下凌云子,畅通往来即可。” 看样子莺娘就不乐意,当长公主这样说完······唉,只能是就这样了。 长公主,到底是皇家人。有些事还是不能完全的敞开了。 “颍娘,我会把师父和凌云子留在长安,就是徐清这次也不去。一旦有意外······” “义郎······” “以防万一吧,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一旦有意外,在渭河渡口我常备着快船,到了黄河胡老三那里安排有人,拿我的令牌,他们会带你们南下。” “如若渡口有变,出城后向终南山方向,在三十里铺莺娘的师门会有人接引······” 这些后手,都是这两年徐义悄悄布置好的。他本来还准备着等以后大盛朝出现乱局时,他未必在长安,才做了这些后手安排。 只是现在······徐义不确定高力士到底是否清楚他跟杨玉环的关系,圣人又是否在意。这很难说,不得不做好预案。 “义郎,到底怎么了?” “没事,这两年我做了些安排,也好趁这个机会让你知道了。” 就是一直如影随形的莺娘,都不确定徐义跟杨玉环有什么关系。这没法说,徐义只能这样打哈哈过去。 莺娘留在长安是最合适了,只是,徐义看得出来,很难劝得了莺娘。 “师父,等我出征后,你就不要再出去晃荡了,需要长守在家里。凌云要到军城驻守。” “军城的工匠小工,乃至那些家眷,归属之意基本成局。但是,要防备意外发生。军城是我们在朝堂的仗凭,不得有失。若一旦形势不可控,安排好的后手,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了。” 这都是最坏的打算,徐义也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但他不得不这样考虑。对于圣人这种动物,徐义一点信心没有。 在家里是这样,在军城的安排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哪怕是军城已经形成了以徐义为尊的事实,徐义在公开的场合也得以朝廷为上。 战前演说是慷慨激昂的,是热血沸腾的,是拿出来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 从一开始,徐义就灌输着神策军高人一等的概念,让整支队伍骄傲着。所以,对于出征这事,神策军整支队伍都很平静。 在神策军看来,除了他们,整个大盛,包括那些周围的绰尔小国的军伍,都是些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这两年的时间,在徐义大量的钱财投入下,神策军也有点火器军的样子了。从战车、火炮、长铳、短铳,到改造后的双用床弩,两用强弩等等,基本上算是从远程打击,到近距离轰炸,都齐备了。 说起来也该拿出去练练手了,每天外出拉练,对着山石土丘,已经没什么劲头了。 当徐义这边筹备差不多时,朝廷的诏令真的到了。 而来传达诏令的,是信安王和高力士······ 徐义心里明净似的,这算是信安王汇报高力士?还是好信安王跟高力士一同设计了?也或是信安王对大盛朝的忠心让他做出了选择? 都一样,徐义无所谓了。 “金城候,此事本跟神策军无关的,是洒家把你拖进来了。圣人本来是给神策军三年期限的,倒是让徐将军仓促了。” “这也是为了萧公。此事,洒家承你的情。” 徐义已经不是在东都时的徐义了,也不是刚进长安时的徐义。这两年就军城的一些产业,已经勾连了朝中太多的官员,今年又开办了棉花产业,玉真公主和长公主更是会毫无原则的偏向徐义。 就是高力士,也对徐义有些改变了。uu看书 .uknshu.co “高翁你客气,既然高翁这般说,那小子就算在高翁这留着这个人情了。” 徐义这话让高力士一时错愕,就是信安王也愣了一下。就是客套话,没想到徐义顺杆爬了。 “高翁,小子跟萧家,肯定是不需要人情的,倒不如把这个人情留在高翁这里恰当······” 听这意思,徐义好像是想让萧家领高力士的人情,却同时让高力士承他的人情了。这一手,就是李炜也嘴角抽抽,啥时候徐小子这般老谋深算了? 其实,徐义早就想让高力士承他一份人情了,不为什么,就是为将来杨玉环的命运。 一直以来,也没听说过高力士家人有病有灾的,遇到这样的好事,徐义哪能让他脱掉?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1章 留份人情在这)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2章 薛嵩的悲戚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好歹是出征,徐义也是要辞陛的。 “徐爱卿,此番出征也让朝臣见识一番神策军的战力,可做好了准备?” “时刻准备着!” 这样的话的徐义真的就在嘴边。就是圣人居然提都没提什么三年之约,让徐义很是惊讶人家的脸皮。 也是,看圣人的某些行为,徐义也能理解。 徐义也希望是这样,最起码让徐义感觉到,圣人并清楚他跟杨玉环有什么瓜葛。因为,圣人好像没有什么不自在。 那高力士是以什么理由说服圣人食言的呢? 幽州节度副使,神策军将军,这就是徐义这次出征的职衔。幽州的节度使是右相李适之兼任,相当于徐义是整个幽州的最高主官了。 徐义很不想戴那个幽州节度副使的帽子,因为这有可能将他栓在幽州,这不是徐义想要的。说真的,徐义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外出,但不是现在,羽翼未丰,基础不扎实。 推辞了,徐义想以增援的名头出征。 “徐义,神策军只有五千,又是首次出征。圣人这是在为神策军着想,有幽州军的管辖权,有利于协调整个幽州军伍,就算是辅助神策军作战,也要让神策军打出名头来!” 李炜这样的解释,或许是圣人真正的意图吧。 徐义最担心的是,自己这一去便回归无期了。 可这时候拧不过朝廷······想不到当初的一次冲动,居然让自己在这时候还这般难为。 唉,其实,当时在东都,自己已经算是尽量控制了,一直告诫自己不去招惹,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也是因为心中有鬼才有了这样的担心。 不管怎样,徐义还是出征了。再不能有过多的言辞,生怕弄巧成拙了。毕竟,自己跟杨玉环,算是天知地知,寿王知的隐秘事。 神策军出征,这也是神策军第一次全面显露于外界。 整个神策军从军城出发,居然没有一兵一卒是步卒,除了骑兵,神策军清一色的战车,就跟朝廷官员的马车一样,确实黑魆魆的让人生威。 从军城开始,绵延数十里,黑色的战车,黑甲的骑士,整个神策军的将士装束跟朝廷的所有军伍都不同。 每一位军卒的背上背着一杆看不懂的武器,腰间挎着强弩,却又与朝廷装备不同。还有似乎是被称作火铳的也在腰间挎着。 同样的马槊,在神策军好像成了辅助武器,随意的挂在一侧,所谓的腰刀之类都不见了······ 除了战马和马车,还有一种有轮子带着粗粗的铜管的物事,被战马或者马车拖着······ 第一次亮相,徐义把自己这两年在神策军鼓捣的物件全拿出来了,这不仅仅是想打出神策军的名声,更是对朝廷的一次汇报。 这两年,徐义把自己能想出来的,现在的工艺能做到的,都做出来了。不仅仅是工坊的收益,就是朝廷拨付的钱粮,都放进去了,甚至包括自己该有的收益。 现在的朝廷就是这样奇怪,从地方节度使,到拱卫长安的十六卫,在军饷这方面一直就是个模糊的事。可能是现在大盛正是府兵、彉骑、募兵三种制度混合的阶段,军饷在户部也都是糊涂着。 估计这也是多年以后混乱的根源吧。 也就是徐义这两年早朝廷根植了偌大的网络,户部一直没有停止过对神策军钱粮上的支持······支持神策军,徐义从各式产业上给与官员的回报,超过了他妈吃拿卡要很多。 若神策军这次能打出名头,以后都不用自己的关系来维系,圣人也会督促神策军的钱粮供应。 还有就是,若神策军真的能打出名头,徐义认为才能促使圣人不敢任由神策军久居地方,才能让圣人尽快召他回长安。 长安到幽州,两千里的距离,别说是五千大军前行,就是单个的行者,没有一两个月都赶不到。 这时候就是这样,全部军卒马车行军,在大盛这已经算是全机械化队伍了,可在徐义眼里,这跟龟速没多大区别。 徐义来这个时代,有过的几次外出,不是骑马就是行船,像这样磨蹭行路的时候没有过。怨不得说打战打的是后勤保障呢,就这行军的粮食损耗,就不是一般的军伍能承受的。 徐义这时候特别理解**,也能想通为什么会发生兵灾、兵害。 这还是他们出发时,将两三个月的用度都拉上了,其他一般的军伍调动,就军粮一项,就足可以拉胯一支队伍。 所谓的沿途就粮,说真的,地方州府一直就等着这机会呢,只有有军伍沿途就粮,地方州府才有机会鼓捣一些事。 徐义也在接受地方州府的军粮,不过都当做战马的粮草了。这些吧,自己也不能搞特殊,不招惹地方州府的麻烦。 所以,徐义这一路行军,算是一路结交着沿途官员······从来没有一个将军像徐义这样,不从地方上刮皮,还这般好糊弄。 当然,也有冲着徐义是长公主义子,而地方州府相对不苛刻的原因。 反正吧,这一路算是波澜不惊······徐义也不想在行军路上耽误。 在大军抵达幽州境时,徐义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薛嵩······ “徐候,我老薛······”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到徐义第一面,居然是无语先凝噎。向徐义施礼,眼眶红红的,看情形稍微撩拨一下,估计会包头痛哭了。 “薛将军,你这是······” 徐义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生怕多一句话这后生就哭起来。 当初看这薛嵩相当的豪迈,又有自己记忆中的薛仁贵、薛丁山什么的,徐义就跟薛嵩多亲近了。 “徐侯,一言难尽呀!自那一战之后,整个幽州就没有一天好过过,虽不能说是屡战屡败,却再也没有当年徐侯伤病战两千的战绩了。” “兄长我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呀!” 当初薛嵩的老爹是幽州长史,却因郭英杰那一战被免职。原本的二代,现在混得应该相当的惨淡。 “薛兄,u看书.uuanshu 记得当初小弟跟薛兄说过,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徐义,尽管开口!” “徐侯······我薛嵩,我······” 真不是有心撩拨,结果还是让薛嵩哭了,一个大老爷们,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却对着徐义戚戚然,怎么看怎么别扭。 “薛将军,可是来接我大军入营的?” 李光弼赶紧岔开话······ “不是,节度使的人马还在前方,我是死人的身份来迎接徐侯的。请······” 薛嵩这得要多倒霉呀,居然是以私人身份,带着自己的亲卫来迎接徐义······好像是想借徐义的名头,有点狐假虎威的意图。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2章 薛嵩的悲戚)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3章 有哗变可能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幽州节度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幽州节度了!徐侯,老薛建议你,在这次对奚部和契丹作战时,能不用幽州军就尽量不用幽州军······” 随着薛嵩慢慢道来,徐义算是知道大盛现在的地方节度军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从几年前那一战,李炜和赵含章主导了那一次对契丹部的大胜,幽州就再也没有过像样的,可以奏报朝廷的胜战。 事实上,一开始并不是边军打不赢契丹和奚部,而是一直被契丹和奚部恭维着,让幽州的边军失去了警惕,不仅仅是战力下降,更是将朝廷的制式武器贩卖于北边的部落。 所谓的战事,年年奏报,年年打战,却都是在向朝廷索要战事损耗。 这一次,确实有战败之过,真正的根源在于,是从朝廷军器监拨付过来的武器,无法跟实际数量对照上,这才是张守珪贿赂牛仙童的根本原因。 徐义听薛嵩这般实诚的出卖幽州的实情······这得承情。 说实话,徐义倒不觉得这单纯是因为边军的原因。 府兵制崩溃,朝廷诸位重臣都在争权夺利,谁也没有真心为这些边军考虑过。 从彉骑到募兵,朝廷能给与边军的粮饷有限,可边军的数量是要求应对外敌的,编制却是定数,粮饷更是定数。 为确保兵员数量,还得确保胜战,这就要求地方的节度使不得不想出各种生钱法。 就这样的情形,估计用不了几年,边军就真的只知节帅而无所谓圣人了······想来多年后的乱局,还真不是藩镇都有反心反意,谁也得活呀! 而张守珪的这一战,以及张守珪的下场,会让整个王朝的节度使都有所警惕,这种警惕恐怕不是警惕外敌,而是警惕朝廷,从而让节度使不得不留后路,即便不与朝廷对抗,也势必要防备着自己有一天会落得张守珪一样的下场。 或许这样的想法,应该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也不是现在才有的。 对薛嵩所说的,徐义也没有完全就直接相信了,而是要自己去观察。所以,当神策军抵达幽州以后,徐义并没有将神策军和幽州军大乱混合,也没有接触。 从某种意义上,神策军被徐义教化的是有傲气的,而幽州军似乎也不怎么认同神策军······外人进家门,还占据主动,幽州军不可能什么情绪也没有。 徐义同时兼任幽州节度副使,具有统领权,也就有检阅这些幽州军的职责。 “使帅,幽州军难呀!” 说话的是幽州军的一位将领,肥嘟嘟的,看上去特别有喜感,让人生不出厌烦来。徐义却知道,这人将在十多年后改变整个大盛朝的走向,因为他是安禄山! 安禄山原本就是一贼人,就是凭这份喜感,让张守珪收留的。 看着安禄山谄媚的表情,义愤填膺的为幽州军伸冤,还每一句话都让人有种不讨厌的心情,徐义的警觉却是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这人的名头太大了,在徐义的见识里,张守珪从前压根就不知道,可安禄山那可是千年之后妇孺皆知的人物。 在那一瞬间,徐义都有心随便找个借口把这孙子弄死算了······ 可人家满接满待,任何事都做到了让你找不出麻烦来,就是李光弼,以及整个神策军的将士们,都有点喜欢这个安禄山了。 哪怕是整个幽州军都在防备着神策军,但安禄山却将神策军伺候的相当的妥帖。 “安将军言重了,边军难,常住长安你就知道拱卫长安到底难不难了。边军最起码不至于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也不至于就能让圣人发现。” “驻防长安呢?稍微有点不合适,都不用圣人发现,朝廷的中的御史就弹劾了。各有各的好处了,也各有各的劣势。都不容易,为我大盛王朝嘛······” 徐义就是随意说说,可让人听上去,好像边军的小动作特别多一样。话里话外有着对边军的不信任。 徐义是真不信任,现在的幽州军,跟自己所见识的幽州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怎么说呢,要是让徐义一条一条的讲出来,还真不好讲,就是感觉而已。 这感觉就是,当年的徐义见识幽州军,让徐义明白大盛为什么可以威服周边,而现在徐义见到的幽州军,让徐义明白为什么过些年大盛会衰败。 现在的幽州军,少了一种气势,最起码跟神策军就不能相提并论。 怨不得薛嵩要让徐义撇开幽州军作战,徐义检阅了幽州军,也真的有点担心这样的军卒会影响神策军作战的协调统一,到时候不仅仅不能给与辅助,更容易拖后腿。 问题是,如何能不动声色的将幽州军排除在作战之外? 毕竟这是幽州军的地盘,还是被奚部契丹打疼的幽州军······ 徐义检阅了幽州军,跟安禄山胡扯了一阵······也不知道这胖子是不是能听出什么来。反正徐义多少是暗示了。 自请不参战是最合适了······徐义这样想着,看着帅帐里这所谓的地图,琢磨这第一战打哪里,怎么打。还真有点使帅的样子了。 “徐侯,幽州军有异动!” 薛嵩这几天都不知是幽州军还是神策军的人了。不过也对,毕竟这里才是帅帐,是幽州军帅帐。 “此话何讲?” “末将有听到,幽州军在串联,扬言向神策军讨要朝廷的粮饷······” 粮饷?徐义愣一下。确实,自己这一次算是机动部队,所携带的粮饷确实很多,也不能说没有幽州军的。 现在幽州军并没有到了揭不开锅,吃不上饭的地步,怎么会有串联的念头? “确定?” “末将确定。使帅,还是有做准备吧,末将担心哗变!” 自己这才抵达幽州五天吧?不曾责罚过幽州军的任何一位将领,也不曾跟幽州军的军卒有过什么接触。 哗变?或许这是个机会? 徐义没有回应薛嵩,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uu看书.uukansu.cm 徐义不是在担心哗变,而是在考虑哗变之后的处置。 说真的,徐义有点希望幽州军哗变了。 从来幽州开始,特别是现在的幽州军似乎安禄山已经能说上话了,有一定话语权了。即便就是薛嵩没有说过什么,徐义都不想跟这些人有交往。 若是哗变,或许是自己脱身的契机了。 “薛将军,我在想,幽州军也是大盛军伍,不至于将败给奚部的怒火撒在神策军头上。或许薛将军多虑了。” “幽州军败给了奚部,本来就有怨气,再看到神策军的装备,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不必草木皆兵,不至于。” “薛将军,看好自己的部属就好。真要是有些将士不理解,那就随他去吧······”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3章 有哗变可能)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4章 别有用意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把带着疑惑的薛嵩送走,徐义将自己人召集起来了。 幽州军若是哗变,就是他们没有哗变的想法,徐义也想着促成他们哗变。 能有一个跟安禄山割裂的机会,徐义真的不想浪费了·······这烂人,沾不得。 “使帅,若真有哗变可能,我等必须提前把这股风杀下去,绝不能让哗变成事!” 李光弼好像很紧张哗变,一听到徐义说幽州军有哗变可能,有点着急了。 徐义没接茬,看向自己的这些歪瓜裂枣······不能奢望,估计都也说不出什么好建议来,关键是徐义不敢奢望自己的这班人能理解自己的意图。 就像李光弼所言,绝不能让哗变发生。可徐义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想要促使哗变······这话不能明说的。 所以,徐义并没有跟着李光弼着急,看上去像是沉得住气。 “主公,我神策军抵达幽州不足旬日,幽州军哗变与我神策军何干?若真是有哗变,那也该是幽州军对朝廷处罚幽州军战败不满吧?” 徐思顺这次是作为神策军录事参军随行的。到底是文官,思路的出发点就不同。不过,这样的措辞,是不是有点狠了? 徐义到无所谓,若幽州军哗变,总得给朝廷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越狠似乎越能说得过去。 李光弼却是有点冒汗了。 仔细想想,李光弼倒是释然了。幽州军几万人,鱼目混珠,绝对不会像神策军这般万众一心的。 徐侯想要掌控幽州军,势必得做一些清洗或者立威的动作。想要在对奚部契丹作战之前,让幽州军纯粹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五千神策军,哪怕有火器依仗,想要一场大胜,就需要幽州军这边的支援和辅助。若幽州军对朝廷,乃至对神策军又怨言,一旦征战开始,后果难以想象。 神策军属于第一次亮相,真的被幽州军拖累了,对徐侯,对神策军,对朝廷对火器的支持力度,打击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李光弼是武将,同样他也是神策军的副将,不管是对神策军还是对朝廷支持火器发展,李光弼瞬间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使帅,正如参军所言,幽州军即便是哗变,与我神策军初到无关。” “我等初到幽州,最应该优先考虑的是对之前战事的评估和总结经验,准备下一步作战计划,然后才有时间去考虑幽州军军卒的士气。” “在此之前,幽州军是否哗变,应该交给幽州军的将领处置!” 于是,神策军的帅帐,这几天开始没日没夜的开会了,美其名曰是总结失败经验。只是神策军的伙食,在这几天慢慢的在幽州军营区流传开了。 “不仅仅是有肉的问题,据听说他们还有一种可以放置一月余而不损坏的军粮······” “听说他们神策军的军粮,是东都的牛肉干······那玩意儿就是我家囡囡想吃一块,都是省吃俭用一个月······” 话夸张了,不至于。 “既然都是一个使帅,为何两边的差距这般大?” “本以为跟一个富足的使帅,能活的滋润一些,谁曾想······唉~” “人家是长公主的义子,真心不愁钱,在朝廷户部横着走,有的是粮饷。咱们幽州军······是丫鬟生的!” 流言越传越多,怨气越积越厚,薛嵩都有点看不明白了。难不成徐侯不担心哗变? 薛嵩再一次压下自己属下躁动的心思,又一次到了帅帐······ 而丢给薛嵩的是徐义撰写的奏报:幽州军一心雪耻,在神策军抵达幽州之后,为不削弱幽州军的群情激昂,神策军将士不得不在尚未具体熟悉幽州军战力情况下,着手开始研究作战事宜,筹备一次战事,也想以此来缓解幽州军的悲愤。 神策军有信心在幽州军的辅助和配合下,完成一次对奚部契丹等宵小之辈的打击······ 整个奏报中丝毫没有提及幽州军中的烦乱,仿佛幽州军从来都是英勇的,即便不英勇也因为这一次的战败知耻而后勇了。 一句幽州军的坏话都没有,并且是整篇的夸奖幽州军的战意······这样的奏报,就是幽州军任何人看到,都会欣喜的,甚至以为神策军也就那么回事。 “徐侯,如此恐怕会让幽州军滋生娇蛮······” 薛嵩这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怀疑,徐义已经跟幽州军的将领接触过······也确实接触过,安禄山就几次造访帅帐,也见过这份奏报。 薛嵩不确定徐义是不是被其他的将领蒙蔽了,还是说徐义别有用意。 “薛将军,都是为大盛守卫边疆,都是为大盛抵御外敌。本帅相信,幽州军也是如此,更有上一战的败绩,幽州军将士上下,肯定在期盼着一次胜利来一雪前耻。” “薛将军,做好自己的事,准备好,要时刻准备好······” 徐义起身送出薛嵩,拍了拍薛嵩的肩膀······还是对这小子有点香火之情的意味,至于能不能懂,他会怎样做,徐义就管不了了。 薛嵩是糊涂着从帅帐离开的······ “将主,听说使帅在向朝廷奏报······边军都知道拱卫长安的军伍到底如何,神策军也不过如此。将主,早年所谓的伤病战两千,无非是凑巧而已。” “将主,这徐帅不对呀······” 薛嵩回到自己的营帐,亲近的几位校尉将领,都已经听到了徐义奏报朝廷的事。似乎,这就是在示好,想传出这样的风闻,让幽州军上下自动平息此时的混乱舆情。 可能吗?薛嵩知道这很难。 “将主,既然使帅最终还是要靠幽州军作战,就不应该把神策军和幽州军区别对待,这样下去只会让兄弟们的怨气更大了······” 怨气再大些会怎样?不用想,u看书 ww..om 原本的怨气肯定就会变成哗变了。 薛嵩想不明白,徐义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示弱示好,并不能缓解幽州军上下的怨气,反倒会加重。 他该不会······ 记得当初伤兵营战两千结束以后,不管是赵含章还是自己的父亲,对于徐义的评价都是:前途量。 一个被诸多老将那般看重的少年,几年的长安生活真的就让他这样纨绔了?可神策军的军容,让薛嵩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倒是另有谋划更可能。 薛嵩决定了,不论如何,他只需要看管好自己的属下,或者说,必须看管好自己属下。若想借这次契机跟徐义靠近了,就必须看管好自己的属下。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4章 别有用意)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5章 实现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把奏报送走了,还是急递,好像着急着向朝廷奏报幽州军是一支具有很强战斗力的部队,应该得到朝廷的信任。 并且,在送走奏报那时,徐义邀请了幽州军的各级将领,在帅帐来了一次盛大的宴请:“为张使帅雪耻,为幽州军正名,还需要诸位的鼎力相助。” “神策军初来乍到,不管是对地形地貌,还是对方的战力,都不熟悉,唯有幽州军长期与奚部契丹等作战,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各位,一次大胜,就全仰仗各位了!本帅相信,尔等都是张使帅慧眼所识,受张使帅恩情,唯有一次胜战,才能为张使帅正名!” 这一次宴请,是真的有点宾主尽欢的味道······ 然而,也正是这一次宴请,让幽州军的将士和军卒认识到了神策军的富足。不管是菜品,还是酒水,就是包括点心零嘴一类的,都不是幽州军可以奢望的,甚至连见识都没见识过。 十年的金麦酿,各式在长安才有可能品尝上的新式炒菜,各种各样的点心······狼吞虎咽的幽州军将领,对比神策军将领的不屑。 “这样刺激管用?” 现在,徐义好像越来越觉得徐思顺用起来顺手了,很多事唯有跟他商量。这样的宴席,也是徐思顺提议的。 对于李光弼看来,这是在缓和跟幽州军将士的关系,徐义却看出了这样做的深意。 “族叔,若幽州军真的有怨气积累,这样会很快激化的,若是没有,那就是一次缓和双方关系之举。” 也是,自己这样贴钱贴酒,贴上很多连神策军都不常奢侈的吃食,就是所破天,也不能说自己是在跟幽州军生分。 一边在缓和,却一边在时刻准备着防备幽州军的哗变。 真是没法说,来幽州是来教训奚部契丹的,是来打外敌的,没想到却需要花这么大的心思考虑内部安靖。 徐义也是没法,从薛嵩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幽州节度使里,有太多张守珪的义子了。从安禄山、史思明开始算,都算是张守珪的义子。 当张守珪被朝廷解职查办那一刻,幽州军的怨气就积累了。这时候不管是谁来幽州,都必须是将整个幽州军打散重组······或许朝廷让徐义自带着神策军,也是有这样的意图吧。 徐义不想送这些人到前线送死,一般的使帅用这办法的多。 徐义主要是不想接受伤亡严重的一次大胜。自己在装备了各式火器的情况下,胜利还需要惨胜,那不是徐义想要的,也不是神策军想要的。 如何打散幽州军·······其实徐义压根就不想打散,一旦打散幽州军,就意味着他徐义需要长期在这里驻扎了。 做一方霸主,管一片疆域,等着迎接即将到来的混乱······徐义这样想过,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 有几何时,徐义曾想过以一己之力直接改变有可能发生的混乱,但是针对大盛朝此时的国策,徐义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来。 在自己没有完全之策之前,徐义还不想去违背什么大势······一切都是以有利于自身考虑的,这是徐义的局限,身份的局限,以及这个时代的影响。 从一开始,徐义鼓捣那些产业上的事,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皇家,徐义认为本该是属于整个朝廷的活,都被瓜分后还不会在朝廷受责难。徐义就发现,这时代在对待家族和王朝的问题上,家族是高于王朝的。 既然是家族高于王朝,借混乱的大势来发展自己的影响力和有可能的徐家大族,徐义也有点抵挡不住这种诱惑。 徐义感觉自己变了。若是后世,一个国家概念深入骨髓的时代,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也不存在那样的土壤和环境。 现在不同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看有没有一个实现自己私心的社会环境。多了千年的见识,徐义觉得自己是有这样的基础的。 只是那所谓的千秋万代,徐义懂得,那就是梦。可在知道历史发展轨迹的情况下,做好各种规避,徐义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到。 延续或者传承一个千年世家,徐义有点想法······ 说远了,除了徐义脑子里多出来,却尚无解决办法的念头,徐义还想着杨玉环的那个茬口······终归是还不到抵抗君王的地步,有点无能为力。 徐义还是想着在长安,或许能在接下来的变化中,搅合一下,以此来改变杨玉环的命运。 所以,徐义不想扎根幽州。 就看接下来的变化了······ “可是有什么变化?” “回使帅,末将也通过一些老关系打探了,似乎宴请的结果并不乐观,反倒是更加激起了他们的嫉妒。” 李光弼一直在关注着幽州军的动向。 “光弼,你认为应当如何?此时作战是否合适?” “使帅,万万不可。这一战关乎我神策军的声誉,也关系到朝廷未来对神策军的支持力度。” “我神策军只有五千,必须要有幽州军的配合,才能做到对战的大胜。在没有处置好我方内部统一之前,绝对不可开战。” “朝廷在追问呢!若再拖,就要入秋了,拖到入冬,今年就没有出战的机会了,朝廷未必允许我等磨蹭一年的时间。” 其实,还有一点,前面的奏报说已经在筹备战事了,拖不下去的。 李光弼是自己的副将,有些事撇不开,徐义想清楚的知道李光弼的想法。 “使帅,末将以为,还是做好幽州军哗变的措施为好,或者想办法促使哗变提前发生,u看书ww.uuanu.cm 一劳永逸,彻底解决幽州军混乱的思潮!” 这就对了。 接下来,徐义让李光弼布置整个神策军军营的防备。自己将徐思顺喊来面授机宜。 其实,就是为神策军和幽州军的冲突找一个导火索······都是军汉,难免有一些争吵。 所以,事情就发生了。 很简单的一件事,神策军军卒和幽州军军卒起了争端,然后就有了成队的混乱,再然后······幽州军带着武器把神策军的军营包围了。 多么幼稚的计谋,就这样实现了。 就在这一天,徐义带着神策军的将领到前方去熟悉地形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5章 实现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6章 冲击帅帐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当徐义返回大军营帐时,根本就看不到神策军的营盘,只有密密麻麻的幽州军,还都是全副武装。 唯一跟对敌有区别的就是,没有真的按照作战的队形围困神策军营。 而幽州军的那些将领,就在这军卒包围圈外,似乎在劝说那些不掺乎围困神策军的军卒,有说有笑的。当然,也有看上去焦急的,比如薛嵩。 事发突然,薛嵩都没来得及通风报信,神策军的营盘就被包围了。到了这时候,就是薛嵩自己也进不去了,也不敢进去,他还需要控制住自己的属下不参与。 他在担心,都不知道是为谁担心。 “薛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薛将军,你与使帅有交情,看能不能说和一下。都是大盛的将士呀,你看这成什么样了!” 安禄山和史思明似求计,又像似在挤兑薛嵩。 “安将军,史将军,为今之计,最好是各自将各自的队伍劝说回去,一旦使帅出事,朝廷的怒火不是我等能承受的。” “本来上一次败战之后,朝廷已经对我幽州军有所不满了,这时候再有军卒哗变,可想而知朝廷会有怎样的处罚!” “确实如此!薛将军也知道,当初为遮掩战败之事,张使帅将幽州军的钱粮都贿赂牛仙童那个阉人了。神策军到来,本以为大家的粮饷能得到补偿,可······唉····” 安禄山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就安禄山这番话,让薛嵩的属下也似乎觉得应该陪着一起去围困神策军的营盘了。 薛嵩甚至也觉得,徐义在处理这事上有点欠缺。事实上,从张守珪离职,幽州军确实陷入了困顿。 确实,按照朝廷的惯例,每一任使帅离职后,三五个月的粮饷是提前分发到各个将领手里的。但是,因为幽州军为掩盖败绩,贿赂上官,都已经掏空了幽州军的粮饷。 徐义就任,仍然依照惯例没错,似乎幽州军的军卒也没错。 储备的粮饷,各部都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偏偏神策军所表现出来的待遇,别说现在的幽州军,就是辉煌时,也根本比不上。 两厢相比,更是让幽州军难堪。 “将主,使帅来了!” 薛嵩还准备劝几句,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传令兵突然说使帅到了。薛嵩不由的有些轻松。 看来哗变解决了? “将主,使帅不在帅帐,是从营外过来的。” 已经顾不得什么了,不管是薛嵩,还是安禄山等将领,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出了何事?” 徐义还在马背上,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本帅视察前线,到了军营居然回不去帅帐了!谁能告诉本帅,到底出了何事!” 徐义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使帅······” “使帅······” 薛嵩刚开口,准备说明情况呢,却是安禄山抢了他的话头。不仅仅如此,安禄山这时候居然直接跪在徐义的战马前,声泪俱下:“使帅,是我等失职呀!” “使帅,张帅离职,幽州军已经没有粮饷可以发给军卒了,我等实在是找不来钱粮······” “安将军,你是说本帅贪渎了本该属于幽州军的粮饷?” “末将不敢!幽州军本该有三五月的粮饷储备,这是常理。只是······只是······” “那就是说,张帅欠下的粮饷,应该有本帅补偿?” “使帅,末将不敢,不应该如此!” “那现在这又是为何?围攻帅帐,该当何罪?” “以下犯上,围攻帅帐,当杀!” 或许安禄山以为,上万人围困五千的营帐,还是在没有任何将领统帅的情况下,徐义没法下令吧。 “使帅,末将以为,若要处罚,是需要先解决当下的乱局。末将愿前往劝说······” 薛嵩看出来了,徐义是真的发火了。至于安禄山所说的该杀,有点逼迫徐义的意思了。 这不是三五个人,是上万人,还是军卒,就是砍头,也得砍几天。再说了,那有刚就任就砍军卒脑袋的做法? “使帅,末将也愿再次劝说众将士!” 安禄山随着薛嵩,赶紧的表态。 自始至终,安禄山都没有起身,还跪趴在徐义的战马前。 “安将军起来说话。敢问诸位将军,能否劝说军卒回营,若事可成,本帅只惩首恶,不办附从。” 有礼有节,这是徐义需要做到的,做到即便是幽州军的这些将领都无话可说的程度。 给他们时间······ 去的利索,回来的也痛快。没一阵,诸位将领就陆续回来了。 “使帅,军卒要求从神策军抵达幽州即日起,按照神策军标准给幽州军军卒补足粮饷······” “只有这一个要求?没要求本帅回长安?” “这······那都是一些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 徐义没有再搭理安禄山,只是一个个的看过去这些幽州军的将领:“你们以为如何?” “回使帅,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置哗变一事,否则后果······” “尔等只知道,神策军的待遇是怎样的情况?这样跟你们说吧,神策军的任何一位军卒的粮饷,都不比普通军伍的七品武散官低。你们确定他们是要以神策军的标准要求补偿吗?还是由徐帅给与补偿?” “尔等可知道,在细柳营,神策军的粮饷,有三成出自徐帅本家收益?你们确定需要徐帅补偿他们?” 徐义已经平静了,李光弼的怒火却起来了。 李光弼是带过兵的,本来还同情幽州军的遭遇,当幽州军的这些将领提出要求时,李光弼觉得,若不是将领们撺掇,就凭幽州军的军卒,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诉求。 这时候,李光弼比徐义更想下硬手了!真以为徐帅的仁慈是软弱了? 然而,uu看书.uuanhu.co 李光弼所谓的暗藏恐吓,并没有让这些将领退缩,反倒是更加贪婪了,居然不动声色。 神策军的将领都在外围,都不在帅帐。哪怕是神策军真的就比幽州军善战,没有了指挥官,一样不行! 即便想采用什么措施,对于使帅而言,也只能依靠他们这些幽州军的将领了。甚至于有几位将领已经靠近了薛嵩······这时候需要防备薛嵩反水。 徐义看了看诸位将领:“光弼,发信号吧。真不知道谁给他们胆了!希望一刻钟后,他们还能这般强硬!” 说完,徐义起身,李光弼打头,一块出了薛嵩的营帐。 刚出营帐,李光弼从怀里掏出以物事,将火折子吹着,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响声······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6章 冲击帅帐)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7章 徐义够狠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随着一声哨响,高空中再传来一声炸响,即便是晴天白日,一样可以看到高空中璀璨的烟花绽放。 等这烟花散尽,李光弼退到了徐义的身边,同时示意神策军的诸位一并围拢过来,不仅仅是各位的腰刀在手,更是各自将火折子吹着,还有一颗颗生铁薄片做成的火药弹······ 这时候,薛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几个闪躲,快速的脱离纠缠,挥手让自己的人跟过来,在徐义他们的外围围成圈······武器在手,面对外! “徐帅,我等岂敢对徐帅不敬?” 喊话的是安禄山,话音落下时,再一次跪倒了。他似乎也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确实是有不对劲了,也就在这时候,听见了神策军营盘那边,似乎是有什么从中心推开了,远远的望去,幽州军卒围困的局面,瞬间就像被炸开了一样,一个个你推我挤,疯狂的向四野奔跑开来······ 侧耳倾听,似乎有一阵阵爆响声,就像春节的爆竹一般,再细看,就发现神策军的营盘升起一股股的青烟。 是火器,是火药弹! 幽州军的将领过即便没见过,也都听说过。或许曾经以为是危言耸听,可眼前看到的,看到的那些骁勇善战的幽州军,就这样瞬间被击溃了,都像没头苍蝇一般疯狂的逃窜······ 徐义他居然让神策军动用火药了!即便是围困,幽州军也只是携带着随身的武器,是威胁恐吓,不是要真的对神策军作战。 他居然真的动用火器了! 幽州军的将领一个个都想责问徐义,却没有了责问的立场。战前冒犯上官,围困帅帐者当杀! 本以为一个毛都没长起的娃娃使帅,见到了上万军卒围困会恐惧,谁曾想他直接就这样强硬了。 安禄山还跪着,有点发懵! 这时候很想跑过去看看情况,谁也不敢动。已经讲明白了,这是军卒自发行为,将领们还劝阻了。这时候若是真的急迫的关注自己的兵马,就是往自己身上揽事。 没人动,都傻愣愣的看着帅帐的硝烟······ 本以为,哪怕不能讨要跟神策军相当的待遇,也可以有个商量,多少能从徐义这讨还点物资和粮饷,结果却是徐义就这样不由分说的直接动手了。 关键是,动手之前还是从他安禄山嘴里说出的惩罚! “使帅······这,这真的不是我等所能控制的。” 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本不该推卸什么,出口就成了这样。 “没事,正如安将军所言,冒犯上官,临阵围攻帅帐者该杀!起来说话吧。” 这时候徐义才照顾到安禄山还在跪着,真有心让他继续跪着,又需要让他见识见识火器的威力:“就这样了,没事。一起去看看吧,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了解后奏报朝廷······” 徐义翻身上马,也不管幽州军的这些将领们如何,自顾自的带着自己的人,快马向帅帐而去。 薛嵩这时候已经不需要选择了,就是他的属下也不需要犹豫了,紧跟着徐义一干人,快速的从幽州军将领身边穿过,向神策军营盘而去。 一个个亲兵,带着战马过来了,心惊胆战的伺候自己的将主上马,远远的跟在神策军等人身后,看着营盘方向逐渐消散的硝烟······ “这就是火器?” “杀了多少人?杀这么多人,徐义不担心朝廷怪罪?” “怪罪什么?安将军都说该杀!再说了,这是围困帅帐,是冒上,死了也白死!” “不是说吓唬吓唬,讨要些物资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谁想到这年轻人不讲武德,真够狠!就这样下令杀人了!” 叽叽喳喳的,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现在的情形,也在担心接下来的结果。 要说没有将领们掺和,就凭军卒······就凭现时代的军卒能有自主的争取权利意识,那绝对不可能。 虽不敢说现在的军卒都是天上的奴仆命吧,但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思维和意识的。即便是嫉妒神策军,也顶大了发发牢骚,做出这种围困帅帐的惊天举动,谁相信是所谓的哗变? 有些人随意的说一句,有些人就奉为圭皋了,有些人就开始散布,有些人就借了名头,有些人又唯恐天下不乱,有些人就跟着起哄,各种因素聚集,就形成了这样围困帅帐的事实。 若这时候追究,没人能找到始作俑者。 徐义也没有找始作俑的想法,没必要。不管谁暗中撺掇了,结果都会被摒弃。因为,这不是他们描绘的结果。 没有牛肉干的军粮,没有舒坦的睡袋,更没有粮饷发放,给他们的是一直听说却从未见识过的火药弹······ “伤亡如何?” 徐义已经快要抵达帅帐了,神策军已经有小队人马出了帅帐,全副武装的准备去迎接徐义他们一行······这是预先设定好的,也是避免在解除帅帐围困之后,徐义等一干人被幽州军扣押的可能。 “回大帅,我方无一人伤亡。对方······幽州军···幽州军其实也没有多少伤亡,也就三五十吧。” “大帅,我等没有直接对人射击,也没有真的就将火药弹丢进人堆里······” 徐义等人带着疑惑,听帅帐的校尉们慢慢讲明白了来龙去脉。 就在李光弼发射信号烟花时,神策军要求迎接大帅回营,但幽州军不许。争吵就进一步升级了,变成了相互推搡。 紧接着,幽州军有人亮武器了,也就是这点,让神策军有了动用火器的基础······我们就是火器军,你们动刀我们就能动火器。 先是遵条例,整队整队的军卒朝天射击,uu看书 ww.uukanhu 正儿八经的联排射击。 并没有对着人,但是,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爆竹般的响声,让幽州军的战马混乱了,也就有了战马乱窜带出来的空地。 也就是趁这个机会,神策军的军卒将火药弹直接丢进了幽州军躲闪出现的空地里。 火药弹爆炸,刚刚因为火铳声响受惊的战马,再也不受安抚了,直接变成了惊马,疯狂的想要离开此地。 也就这样,整个围困帅帐的神策军,彻底混乱了,就让徐义等人看到了幽州军疯狂的离开帅帐的场面······不仅仅是因为火器惊人,更是担心被战马踩踏了! “大帅,不过还是死了有七八十来个人,都是被他们自己相互踩死的······撤退的没有章法,队形没队形,前后队没有旗语也没有手语,不乱才怪!”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7章 徐义够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8章 万事就绪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神策军大营里几匹快马飞奔而出······ 奏报是早就写好的,这所谓的围困帅帐,本就是徐义料到的。奏本上无非是添加伤亡的数字而已。 所以,在徐义进去营帐的第一时间,就当着许嵩的面,让徐思顺添加了幽州军的伤亡数字,直接派人快马急递了。 很随意,薛嵩却感觉很恐惧。 当初说是伤病战两千,那时候只感觉这徐帅是机巧百变,现在看到确实算无遗策。 很庆幸,因为当初的渊源,薛嵩仗义的性子,这一次一直都在尽力的维护着两人的关系,没有掺和那些他听闻却不知情的烂事。 “薛将军,我记得当年我成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此话至今有效!” 徐义这时候真的有大帅的气度了,最起码薛嵩就有这感觉,那种威势和气度甚至比当初他老爹更强。 “愿追随大帅!” 薛嵩知道,这是徐义认可了。 “将营帐搬过来吧。我估计朝廷会有相关调遣的,先与神策军合营,相互熟悉熟悉吧。” 这事吧,从一开始幽州军的将领就已经置身事外了,对于朝廷而言,或许真的就看成一次哗变了。 徐义的奏本里也没有真的去将责任强加于任何人身上。 朝廷也不存在处置军卒······这都是将帅的责权。 但是,出现了幽州军和神策军不合,也就有了调动幽州军将领的可能······这也是徐义所期望的。 对于幽州军的这班人,徐义是真不想有交情。可以肯定,十多年后,幽州军的这些将领,很大程度上将都是安史之乱的将帅。 在徐义没确定是否阻止,或者是否有能力阻止安史之乱之前,徐义还是想远远的避开这班人。 从东都练兵,到长安筹建神策军,再到这一次出征幽州,徐义越来越能感觉到大盛朝军制的混乱。 想要改变这一状况,必须从顶层设计开始,也就是从朝廷的税制、官制、军制等等各方面开始,才是避免乱局的办法。 可徐义有自知之明,不确定自己有能力改变整个大盛朝的固有体制,太难了。 就比如说军制,曾经辉煌的府兵制,军功爵制度,随着土地兼并的发展,已经失去了军功爵的基础,大盛朝已经到了无地可赏的地步。 爵位,也就成了一种荣誉,一种哄人玩的玩意儿。 想要改变这一状况,势必需要动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不要说徐义不想动,就是想,也没这个胆量和能力,再说了,好像自己也是既得利益的一方,没有动的立场。 朝廷的那些贤良也并不是看不到,而是看到了,看明白了,都舍不得去动。 至于官制和税制,那是人家宰相的职责范围,他一员武将,还不到操那份心的地步。 现实就是这样,若是你伸手了,伸手去招呼本不属于你的领域,好的结果是被人嘲讽一番后,置之不理,坏的结果就是,到死你都不会有参与的机会。 徐义也想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混乱了,徐义想过很多,却发现,自己好像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 身份、立场、职权等等,基本上确定了徐义现阶段,乃至之后多少年能做的事,决定了徐义最大权限。 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一定程度上避免混乱对自己的伤害。 或许等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有了话语权,有了左右国策的资本,那时候······ 好像安史之乱只是大盛衰败的开始,而不是这个王朝更迭的时机,或许还有机会。 又想远了,现在徐义眼跟前的事,是整饬幽州军,对奚部契丹打一场绝对胜算的大战。 果然,没多久,朝廷的诏令就到了。 徐义本以为,有了这次幽州军围困帅帐的由头,再加上张守珪上一次的瞒报之罪,朝廷说什么都会对幽州军的将领处罚一下。 而结果······安禄山调任平卢军兵马使,薛嵩如愿率属下千人整编为神策军······幽州军所有将领都有所动,却没有一个因此受罚的。 “制衡!圣人在朝中如此,对边州也是如此。我神策军因为这一次,算是跟幽州军结怨了,就存在了幽州军原本的这些将领跟我神策军制衡的基础。” “使帅,若是有心,不难查到范阳军跟平卢军的龌龊,也不难知道朔方军跟幽州军的不和······” 李光弼似乎是想宽徐义的心,毕竟幽州军是招惹了徐义,阳奉阴违的做法也确实让徐义恼火了,否则也不会玩这一手。 其实,徐义真的无所谓。 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就是一个,那就是让幽州军老老实实的做神策军的辅助,然后把奚部契丹之类的打怕,他好带着神策军的弟兄们会长安,再韬光养晦几年,让神策军扎扎实实的成为自己的势力。 唯有这样,他徐义才有机会在将来的混乱局面中立足,甚至左右大势。 这一次,也不能说是没有达到目的,将那些将领调走了,剩下的事被神策军火药吓破胆的军卒,指挥起来要容易的多。 “光弼,没必要想太多。圣人如何,朝堂如何,这都不是我等能左右的,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有一次大战,有一次大胜,雪耻是次要的,打出大盛的军威,打出北疆百年的和平才是我等该想的。” “召集诸位将领议事吧,uu看书.uukasu.co 本帅给你们半个月时间来整饬幽州军,不需要他们的战力提升,但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无条件接受军令。” “半月以后,大军开拔······另外,我们携带的物资,也可以让幽州军享用了。赏罚该有怎样的标准,由你跟薛嵩决定。我只要结果。” 从长安出征,已经大半年过去了。 对于神策军的战力了解,对于作战,徐义一点都不担心。反倒是内部协调是难点。 做事和协调,协调历来就比做事难。这也是徐义花费几个月时间在这里磨蹭的原因。只有将内部捋顺了,装备了火器,运用了后世战术的神策军,徐义不觉得在这个时代还有能抗衡的。 接下来,神策军就要真正的开始他们问世以来的第一次战事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8章 万事就绪)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199章 打战打什么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李光弼曾问过徐义,在奚部和契丹没有扰边的情况下,是否应该出兵? “凡是这种归属反叛,反叛归属,从不安稳,出尔反尔的行为,在本帅眼里那就是叛乱者!要归属,就彻彻底底的归属,解甲归田,安靖交予我大盛。” “要不就组织点像样的军伍,摆明阵仗,跟我神策军打一场,不死不休!” “这一次朝廷派我神策军北上,不是来这边过家家的,是来打战的。若奚部契丹多年不扰边,难不成我神策军要直接换个番号,改成幽州军不成?” “不管对方如何,本帅就是要打,必须打服了打趴了!” 事实上,神策军离京,确实是出征,而不是驻防。而自从神策军抵达幽州一带,朝廷就再没有作战的诏令了,似乎就像对待各地方节度使一样对待神策军。 徐义很担心,从此后他就需要常驻幽州了。 长安的产业收益,据崔颖和徐清的来信知晓,从来不曾少过一分一厘。只是细柳营的军城里,朝廷工部派遣了不少的官员······这正是徐义担心的。 圣人不是傻缺,相反,那是个排的上号的明君,最起码现在还是。 在徐义献出火器时,他就想到了推广火器可以让朝廷控制住地方军伍。当徐义带着神策军出征后,也就有了插手细柳营军城的时机。 徐义担心的并不是朝廷的插手,而是自己在细柳营制定的那些制度,会被朝廷的混蛋官员执行成面目全非······两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那些工匠养成习惯;两年的时间,更是不可能让那些工匠具备硬抗工部官员的素养。 徐义有私心,也有公心,虽然一直在公私之间纠结,却也从来没想过把细柳营军城当做私产。可以作为势力,不可能成就私产。 也就是这样的心里,徐义很担心在没有完全规范且形成绝对制度运行时,朝廷这样接管了,会导致不可估量的后果。 所以,徐义需要尽快在幽州打一场大战,让圣人和朝廷不敢随意的动细柳营军城的一切! 于是,大军出征了······ 应该是大军出征的消息传遍了北部,徐义也没想过遮掩。 当大军北出燕山,过蓟州,即将到达滦河一带时,斥候终于发现了有敌方的动静。 “大帅,太平山一带发现奚部和契丹精骑近万,步卒不计其数。此地接近平卢地域,是否联络安将军辅助作战?” 薛嵩看着斥候的奏报,对照着地图问徐义。 到底是还没有习惯神策军的战力呀,也就万骑而已! “光弼兄如何看?” “这点人马,末将以为还是不必了,不够神策军生吞的,更别说我们这次还带了五千幽州精骑。” “既然是要给朝廷献一次大胜,以多胜少就没多大意思了。” 李光弼很轻松,不像薛嵩那般慎重。 神策军的火器,最适合大规模杀伤,对方兵马越多,越能充分的体现火器的威力。对于神策军而言,是生怕敌方的人数不多。 “那战场预设在何地?” 薛嵩再一次发问。 “你们俩商量着来吧,随便怎样都行。” 徐义说完,溜达着除了帅帐。 薛嵩看着徐义出去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李光弼。难不成当初伤病战两千其中有隐情?徐义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纨绔,对战场一窍不通的纨绔。 对方很可能是两三万的兵马,一万骑兵,上万的步卒,还都可能是使用了大盛朝制式武器的精锐,徐义就这样随意的让他俩看着办? 大战呀!即便这些年一直不曾断过跟奚部契丹的战争,像这样上万几万的大战还是很少的。就是当初赵含章和父亲主幽州时,这样的战事都相当的慎重,哪像徐义这样······ “薛兄,这点人马,真的不需要大帅操心!” “那怎么打?” “就这里。” “李将军,这里是峡谷······我方就是提前埋伏,又怎样引诱对方进入陷进?” “不,我方进入峡谷,光明大胆的进入,不避讳任何人。” 薛嵩觉得李光弼是疯了,或者说是一点军事常识都不懂。瞪着眼看着李光弼······这一刻,薛嵩都有点后悔跟着徐义了。 这都什么水准呀!还作战,找死差不多。 “薛将军,将神策军和幽州军的骑兵布置在外围,战车携带虎蹲炮进入峡谷即可······薛将军,我李光弼出身于柳城李家,将门世家,岂不知军伍陷入包围的危险?” “神策军不同,跟所有的军伍都不同。即便是陷入包围,最后溃败的也只会是对方。且看看吧······” 兵力相当的情况下,神策军对战真的没有考虑战术的必要,若是超出五倍的兵力,或许大帅会当回事吧。 这两年,大帅在细柳营的军城里,可不止发展的火器。那种沙盘和战事推演,已经是整个神策军将领的常规学业了。 一开始李光弼也是不耻的,但是,自从陪着大帅玩了几次,还是以早年大盛开朝时的战例推演,最终不得不承认沙盘推演的效用,同样不得不承认大帅的谋略之高绝。 就是他李光弼,这些年也颇有提高。 这点小事,说真的,神策军的校尉都知道怎么打。 神策军从筹建伊始,徐义就在推行参谋论战制,从徐义、李光弼,直到具体作战的那些校尉,都参与到整个战术的讨论中,最终形成都必须执行的作战方案。 就比如这次······好像真的不值一提。 李光弼是陪着薛嵩一起进入峡谷的,神策军居然没人觉得不合适,根本就不担心副将的安危,各司其职,就没当副将在身边。 有什么可担心的?战车的形制跟长安东都流行的四轮马车相似,但是,在军城是试验过的,除了床弩,几乎没有任何武器可以凿穿战车的车厢。 不足两千的神策军进入峡谷,感觉像是先头部队一样,偏偏没有跟进的支援队伍,似乎是一支冒进的偏师,等着被奚部契丹吃掉。 薛嵩有点紧张,他是学着李光弼那样,着常服,连武器都没有携带,真要是被包围了,军卒能不能逃脱不知道,他和李光弼,即便是勇猛无比,那也只有死掉的份。 “担心?” 李光弼问,带着笑。薛嵩不知道该怎样回答,uu看书.uukanhu 也苦涩的笑了笑。 “看着······” 李光弼随手从战车内壁上取下一把腰刀,然后轮起来,绝对是真正的用了力,直接砍在战车的内壁上······ 只是“咣当”一声,李光弼把腰刀递给薛嵩:“这······” “不用怀疑,战车的内壁堪比盔甲,是那种板甲,两层,是徐帅提升炼钢法后的板甲。” “军城不仅仅有火器作坊,更有炼钢作坊。怎么说吧,神策军就是徐帅用自家很多产业的收益堆成的······” 徐帅口头上最常说的一句话:打战打的就是装备,打的是后勤,打的是武器的先进,打的是将士的勇猛,打的是王朝的富足,打的是钱粮······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99章 打战打什么)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0章 没开始就结束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大盛朝的将士从来不缺勇猛,大盛朝也是这个时代最富足的王朝。当神策军的装备和后勤远远超越这个时代时,作战对于神策军而言,只有所向披靡的结果,需要制定什么战术吗? 战备上的先进,即便是在千年之后,同样是战场占据绝对优势的基础。 徐义的记忆里有太多这样的事例了,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徐义原本的时代,虽然不能说将士的素养不重要,但是,军备权重绝对最大。 当火器出现时,热衷于冷兵器的一方就被痛揍了,当坦克、飞机等等各式先进的武器出现,都会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优势。 除非武备相差不大,才需要战略、战术以及情报、信息甚至将士们的素养等等要素。 至于现在,徐义自觉神策军的装备是超越这个时代的,只要作战便是胜利。 两年的时间,徐义将自己还能记得住的知识,一点点的细柳营军城试验,无数的钱粮丢进去,才有了如今神策军无敌的装备。 战车虽然比不上后世的装甲车,防备箭矢轻松有余。 而配备在战车上的发射孔、虎蹲炮、强弩火药发射器等等,足可以实现将敌人消灭在前进路上的设想。 还担心进入陷进?还担心被包围?是希望被包围,希望有陷进。 之所以只让两千神策军进入陷进,徐义也是想在这所谓的神策军第一战时,必须打出神策军的威风来。 还有就是,他带着剩余的神策军和幽州军在很远的外围,时刻准备的对那些溃败的敌军截杀。 薛嵩这时候也大概明白了神策军的所谓战术,放心了,不管能不能打赢,首先确保不会输掉。 也轻松的陪着李光弼悠闲起来。 二三百辆马车,就这样耀武扬威的在奚部契丹的包围圈里溜圈,缓缓的走进陷进,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 这场景,是炫耀,更是对契丹奚部的嘲讽。 终于憋不住了,一声呼哨响起后,漫山遍野的步卒出现了,同时,峡谷的两头分别出现了数以万计的骑兵······这就是要完整吃掉这两千神策军的节奏。 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提起来了。薛嵩真的不知道神策军的战力呀! 就见领头的战车突然掉头了,随着一辆辆战车也紧跟着转向······ “副帅,咱们出不去了。上万的骑兵,绝不允许咱们有脱身的机会。” 薛嵩还故作镇定的跟李光弼说了一声。 “脱身?不需要。” 薛嵩疑惑,可也不再说什么了,不由的将刚才李光弼丢一边的腰刀拿在手里······说不定需要一次厮杀,说不定真的会把这两千狗屁的神策军交代在这里。 唉······草率了! 也就在薛嵩全神戒备时,两翼山坡上的奚部契丹军卒,乌泱泱的向峡谷冲锋过来,喊叫着······ 同时,堵住神策军两头的骑兵,这时候也开始冲锋了。 而神策军这边,还在继续不紧不慢的转向、掉头,不紧不慢的行进。 薛嵩这时候才看见,似乎打头的战车顶上有一人不断的挥动的红绿的旗帜······ 有变化了,嗯,是有变化了。 就见打头的战车这时候已经接近了尾车,辆车在相交的那一刻,头车上挥动的旗帜也变了个花样。 一阵咔嚓嚓的响声响起,所有战车的车厢里推出两块挡板,快速的沿着车辕推动着,很快就将前后车链接起来······ 李光弼拍了拍薛嵩,指了指,薛嵩才发现,战车的一侧已经打开了,向内铺开,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平台,所有战车的平台连起来了,是一个圆环形的大平台。 甚至这环形平台的顶端,都有顶棚伸出来。 “薛将军,若是被围的时间长一些,这平台上下可以作为军营和灶房。若再久一些,甚至可以拆解战车,在整个战车的圈里临时凑一个火药作坊。” “你再看这跟绳索······这不是随便的,这是战车之间相互传递物资,传递战报,传递口粮等等的通道。” “一旦战车链接了,那就是一个整体,根本不用人来回跑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战车之间的勾连完成。” “可惜,这一次的围困,到不了那种地步,见识不到徐帅设计的这些物事······” 李光弼是在遗憾不能被包围太久! 这就是一个铁壳子呀! 薛嵩再想,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铁壳子,该怎样才能攻破?这就相当于是一座城,一座可以移动的城池。 “副帅,若是对方以攻城的方式进攻该当如何?” 攻城的方法,不仅仅是攻城锤、投石机这些,更是有挖地道、火攻、引水等等方式。 “哦,这倒是个问题。首先,这一次是我方进入对方设置的陷进中,对方没有准备攻城的器械。其次······你还是先看看吧,战车不止只限于防守。” 李光弼不再说了,而是指了指被几根铁棍支撑起来的车厢顶部,然后一个翻身就上去了。 就在薛嵩也翻身上到车厢顶部时,正好碰上了神策军的第一轮攻击······ 整个战车围起来的圈子,同一时间,每一辆战车都从车厢里发射出一串的火药弹······ 薛嵩不确定这是不是投石机发出来的,还是说是床弩发射出来的,很明显,发射出来的火药弹,就跟攻城时的投石机一样,弹射的距离却不是投石机能比的。 “徐帅将床弩、投石机都做了改良,用于发射火药弹,不仅仅是单人就可以操作,射击的准确度、发射距离等等,都不是投石机和原本的床弩可比的。” “更何况······” 李光弼的话音未完,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声从战车圈里发出,u看书 ww.uukanshuc 然后薛嵩就看到一道黑影飞出,比刚才那些火药弹的形制要大,抛的高度更高,投射的距离更远······ 当薛嵩准备问话时,刚才发射的、投射的各式火器,在这时候炸响了。没工夫说话了,薛嵩看着奚部契丹的后队,被这一轮的火药,迅速炸乱了。 战在嘶鸣,疯狂的,漫无目的的奔跑;军卒在喊叫,疼痛的还是震晕的说不清,就看到隐隐绰绰的人影很混乱······ 后队受惊的战马,受伤的军卒,很快就冲进了前队,把整个队伍都冲散了,冲乱了。 本来被火药弹炸响声惊吓的整个奚部契丹的骑兵,就彻底乱的没样了。 这战才刚开始,薛嵩就知道,不用打了,已经打赢了。这才一轮,或者说一个回合,几万的奚部契丹队伍,就这样败彻底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0章 没开始就结束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1章 前路如何走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就在薛嵩有点想感慨时,想跟李光弼说几句叹为观止的赞扬时,战车圈里的神策军又来了第二轮的攻击。 “薛将军,徐帅说过,要战其首尾,让敌方首尾不能相顾,才能将敌方尽可能的集中在队伍的中央,然后第三轮就是直击中部了······” 果然,当神策军攻击了第二轮,也就是奚部契丹队伍的前队后,前后的战马的军卒,都在死命的往中部挤。 也就是在这时候,神策军的第三轮攻击开始了······ “浪费了,完全不需要三轮,有两轮足可以击溃对方了。也罢,让徐帅在外围能减少些麻烦······” 薛嵩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根本就没有言语可以来形容这一战的。 用了多久?感觉就是一刹那的事,绝对不够半个时辰,几万人的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看着对方都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战车的链接开始解体了,再一次恢复到了行军时的吗,模样。 而那个挥动旗帜的再一次出现在尾车的车顶。紧接着,所有的战车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向前,一队向后。 “别奇怪,战车也是可以追击的。” 李光弼又说了一句,就退进了战车:“薛将军,恕我冒犯,今日之战的情形,在徐帅批准之前,任何人不得外泄作战流程,任何人不得泄露战车的机巧,不得泄露战况。” “神策军向朝廷奏报的,也只是火药弹在战场发威而已。” 其实,薛嵩看到的就是火药弹的威力。那战车的变化,别说是自己看不明白,就是看明白也根本不知道缘由。 不过薛嵩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懂,就这战车,在搭配火器,几乎就是无敌的。 若是圣人知道······神策军绝对面临着解体,而徐帅将终生不可能出长安了。薛嵩只能想到这些,也只能想这些。 也许从今天见识了神策军的作战,薛嵩就算是上了徐义的船了······ 牦牛皮包裹着的战车轱辘,在平原上奔跑一点都不颠簸。三匹马拉着的战车,奔跑起来堪比骑兵的速度。 薛嵩平静的陪着李光弼坐在战车里,看着分散开追击溃兵的战车······他已经平静了。说真的,这时候就是徐义要造访,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随,踏实了,因为神策军就是无敌的存在! 这时候他的心思已经不考虑这些了,不需要了,只需要忠心的跟随就行。 他脑子里想的是,马车怎么可以跑得这样快? “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薛将军可曾背诵过?” “背过。” 薛嵩不知道李光弼为何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诗经了,只是机械的答应着。 “薛将军,徐帅用秘法制作了一种脂,并且改进了辖,徐帅命名为轴承,也就是车轴和车轮之间的链接。” “在徐帅的设计下,战车就这般快速了。我不懂,看不懂,在军城也是有数的工匠懂得,都是神策军的家眷,徐帅的弟子。就是朝廷公布的大匠也不懂······” 李光弼憋很久了,早想找个人说说这些,特别是那种不属于神策军的人说说这些。 这两年,李光弼是看着军城里的一些物事一个个出现的,再一点点使用在军械上。整个军城是整体的,是守密的,或者说神策军才对。 李光弼是神策军的一员,还是副将,同样也是朝廷的武将。看着军城里的变化,见识了徐义设计的一件件军械出现,却不曾在朝廷其他官员嘴里听到过。 他不知道徐义想做什么,却知道自己不能泄露。很憋闷的。 今天有跟薛嵩交流的机会,他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机会······ “副帅,大盛的府兵制崩溃了,地方节度的兵员,都是由节度使在供养,都快成私兵了。” “徐帅是长公主的义子,在长安、在东都,乃至整个运河沿线都有产业,这也是徐帅安身立命的根本。” “若是这些军械遍布大盛的所有军州,所有都护······或许朝廷就没有可以震慑地方的武力了。” 薛嵩这时候特别清醒。作为常在地方任职的武将,是看到了国朝军制弊端的。关键是,他不由的就站在徐义的立场来理解这事了。 确实,若不是李光弼也能这样理解,军城就不可能这样隐秘的发展到现在的程度。 “确实如此!徐帅才是大盛真正的股肱!” 李光弼似乎是在坚定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也郑重的附和了薛嵩的言论。 这一刻,好像他也敞亮了。 或许吧,或许徐义真是这么想的。 这时候的徐义,也在一辆战车上,用一架不太成熟的望远镜随意的看着······玻璃的杂质总是除不尽,徐义只能花大价钱做了一个水晶的望远镜将就用着。 这玩意儿还没人见过。 “莺娘,你玩玩这个······” 差不多该结束了,徐义把手里的望远镜丢给莺娘······莺娘一直坚守贴身保护的原则。 “徐云,传令吧,差不多该收队了,准备扎营,打扫战场,撰写奏报······” 挺没意思的,武器上的优势,这样的战斗就像大人在欺负小孩儿,还没开始就注定胜负了。挺无聊的,自己虽然算是亲临战场,奚部契丹的人影,自己全是从望远镜里看到的。 一个个真的就是丧家之犬,只知道玩命的逃······没劲。 真不如在细柳营军城里陪着工匠鼓捣些新鲜玩意儿有意思。 徐义有时候真的想过把这些都交给朝廷,可鉴于自己记忆里大盛朝即将混乱的轨迹,他知道不能这时候交予朝廷。 一是不能资助反叛者,二是,徐义自己还没有到万众敬仰功成身退的地步,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徐义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前路该怎样走。 是直接将即将发生的混乱杜绝,u看书ww.uukanshu 还是在混乱之后解救整个王朝。 杜绝混乱,徐义做不到从朝堂完成,想要从地方开始,却根本就无从下手。 安禄山或许现在还没有谋反的野心,或者说他的姿态就是在为将来反叛做准备的,算是处心积虑。 自己有什么理由动手? 关键是,从徐义自身考虑,到时候力挽狂澜对于自己的利处,要比现在杜绝更甚。 记得郭子仪都被封为汾阳王了,他徐义现在只是一个侯爵。 多少次了,徐义一直在纠结,一直拿不定主意,又不能找人商量。 还有一个避不开的心结,那就是杨玉环······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1章 前路如何走)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2章 秋风行动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捷报急递走了,神策军也歇战了,有意无意的开始带着薛嵩的嫡系开始神策军的训练。 这算是告诉薛嵩,徐义接受他了。 又等了多半个月,朝廷的嘉奖来了,除了一些不疼不痒的言辞,就是些黄白之物了。 徐义不稀罕这个,他想的是回长安。 说实话,就这一战,徐义敢肯定,一二十年内,不管是契丹还是奚部,绝对不敢再扰边了。 偏偏朝廷对徐义回京的事只字不提。 而徐清的来信告诉徐义,工部进驻军城了。 “大帅,朝廷这是何意?信不过我神策军?倘若如此,当初有何必组建神策军?” 徐义把徐清的来信让李光弼和薛嵩看了。不看李光弼也知道,他也有自己的渠道。李光弼拉着薛嵩急匆匆的来找徐义,就是为这事来的。 带着长安的信函! “大帅,你看,这都是长安的议论!” 朝廷将徐义调离军城,就是为了军城。工部接管军城,以后的徐义就只能长期在边州了。 长公主携玉真公主进宫了。圣人说,不管是谁管理军城,徐家的,长公主的,玉真公主的收益一分不会少。 工部扬言,军城的基础原本就是工部和将作监,由工部接管是应有之事。 李光弼清楚军城是怎样的存在,那是神策军安身立命的根基,也是他李光弼封妻荫子的起点。当得知朝廷让工部进驻军城后,急匆匆的来找徐义商量了。 “倒也说的没错,火药作坊本来就是将作监和工部的人搭的架子,收回去确实是应有之义。” “大帅,那可是大帅的心血呀!” 李光弼想不明白徐义怎么就这样妥协了呢? “那你认为该当如何?” “向朝廷请奏,神策军回长安。神策军是大盛之利器,本就应该在长安拱卫京师,岂能放置边州?” “光弼兄,若是朝廷真的有这等认识,这次大胜之后,朝廷让我等回朝的诏令早就该到了。军城,尽管没有牵动圣人的心思,也牵动了朝廷某些官员的心思。” “这一战我们赢的太容易了,也太赢得彻底了,火器的效果太惊世骇俗了,也就引起太多人关注了!” “谁能掌握军城,谁就是大盛的股肱!又怎样能不让人眼红?” 也正是如此,李光弼才着急呢。就是薛嵩也有点着急了。 自己刚刚找到一个稳妥的靠山,就这样被人抢班夺权了。 “大帅,那是大帅的心血,是咱神策军的基业呀!就这样落入他人之手,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 “大帅,必须想办法回京!” 薛嵩也插嘴了。 “稍安勿躁。军城岂是谁都能掌控的?且待些时日吧。” 徐义还是有把握的。确实,火药作坊是在工部和将作监的那些工匠基础上搭建的,可后期所有的创新,都是他一手调教的神策军家眷完成的。 不仅仅是神策军的家眷,那些新工匠都是自己的门徒,是弟子。这时代的师徒关系是堪比父子关系的存在。 徐义不觉得工部进驻就能全盘拿下军城。更何况,在离开军城时,自己就已经将那些弟子分散了······徐义一直就留手的。 “大帅,真的不能掉以轻心。有多少人能扛得住朝廷的封赏?在功名利禄面前,有多少人能坚守本心?风险太大了,我们还是有必要做些事的!” 李光弼也知道军城里的核心是绝对的嫡系,可面对朝廷的封赏,他不敢相信。哪怕是徐义的教化有深入骨髓的效用,也不敢相信时间长久了,那些嫡系还能守住本心。 一旦在军城里的嫡系出现问题,甚至会导致神策军的将士也可能离心,到时候,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必须采取行动! 三人都沉默了,莺娘很想说:那么麻烦干啥,直接杀回去! 从这一次作战的情况看,莺娘也看出来,神策军现在就是无敌的,杀回去很轻松。不过,她也知道,这话不能说,这事也不能做。 崔颖还在长安,还是徐义的儿子,还有······好多在乎的人呢。 “朝廷派神策军来边州,是来作战的······好吧!咱们就作战!” “大帅······” 薛嵩不懂徐义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从即日起,神策军制定秋风行动。就是我们要向秋风扫落叶一般,将整个大盛周边的部落、王朝、包括藩属国什么的,一律纳入打击范围!” “神策军将横扫过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直杀到入冬。若没有效果,春天再来一次大扫荡······” 自己是不能求朝廷召回神策军,那就借力! 只要圣人不在意每年朝贡的部落首领和藩属国数量减少,朝臣不在意每年收取的礼物减少,那就这样干! 徐义做事,这几年一直遵行有礼有节。比如现在,在启动秋风行动之前,徐义向朝廷奏报了。 从前朝的无向辽东浪死歌开始,说到太宗朝三征高句丽,高宗平灭高句丽,一直说到如今年年扰边,战死的将士不计其数,耗费的钱粮不计其数,更是让边州的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好像不开展这秋风行动,那就是整个大盛王朝的罪人。 而徐义,如今作为幽州节度副使,主边州军政,在神策军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应该展开对这一带所有势力的清剿事宜······ “力士,这徐小子想干啥?” 高力士是不插嘴的。一边是李林甫撺掇着圣人让工部接管军城,一边是信安王以及众多的朝臣阻拦,他不能掺和的多了。 本来只是解君王之忧,高力士不落痕迹的把徐义支走了,寿王妃的事也进入了圣人的议程······不干预军城,高力士对徐义的了解,是会妥协的。 现在朝廷介入军城了,高力士觉得自己不能再介入过深了。一旦有什么意外,不管是信安王,还是长公主,包括金城候,他都得不到好。 所以,装聋作哑,随便圣人怎么定。 “他想打战,uu看书 .ukanshu.cm 那就让他打了。这些年奚部契丹之类的,也够烦人的。若徐小子真的能打,朕就准了!” 圣人看来,不管是工部,还是徐义执掌军城,都是大盛朝的,也就都是他的。 徐义是在长安,还是在幽州,都是他的臣子。 圣人不知道杨玉环跟徐义有什么,也不在意李林甫的私心和争权夺利。对于圣人而言,谁怎么玩,都玩不出自己手心。 臣子们争,自己这个君王才好做。真要是臣子们一团和气了,圣人倒是需要担心了。 军城如何,圣人是知道的,工部进驻,也是他恩准的。 想了想,还是恩准了徐义的秋风行动,怎么想对朝廷都是有利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2章 秋风行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3章 见效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风景便不同。 李光弼看到了工部进驻细柳营军城,就想到了被抢班夺权,就想到了神策军失去了基业,没有了后盾。 徐义见工部进驻细柳营军城,只是有点被背后捅刀子的感觉。至于军城,徐义很清楚,不是谁都能玩转的,他不担心军城失去掌控。 在徐义看来,这个时代不存在可以稳妥管理细柳营军城的人,除了自己。 圣人对工部进驻军城就是另外一个层面了。不管是徐义执掌,还是工部执掌,都是朝廷官员在执掌,都是在自己的恩赐下执掌的。 再说了,神策军一战成名,圣人也需要知道徐义对细柳营军城是怎样的态度。还好,这小子并没有在细柳营军城的问题上纠缠,甚至连一个疑问都没有。 也是,当初徐义出征时,就算是将细柳营军城交接给朝廷了。 徐义这一副要在幽州扎根的意图,让圣人甚为放心。 连长公主都在意细柳营了,徐义能这样爽快的放手,圣人觉得徐小子是可信的,忠诚的。 就是李光弼也觉得徐义这时候不应该玩什么秋风行动向朝廷表忠心,而是应该让朝廷知道,细柳营军城是神策军的根,不容他人染指。 李光弼也算是世家出身。徐义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凡是世家出身的官员,对于安身立命这一点很在意,在意的程度甚至高于对王朝的忠诚,高于到手的利益。 这不,就连崔涣和李峘都来信了,让徐义针对工部执掌细柳营军城一事做出反应。他们也会在朝廷联络人响应的。 “徐义,或许真的该想想怎么办,实在不行咱直接带人回去,看谁敢拦着!” 莺娘算是伺候徐义衣食住行的,捎带也帮忙整理私人信件。无一例外,都是在劝徐义针对细柳营军城发声的。 就连玉真公主,也字里行间对工部进驻细柳营军城颇有微词。 至于萧兴和裴冲,直接就在信函里指名道姓的辱骂李林甫了。 莺娘本来一直对这些俗事不感兴趣的,这时候被这些信件不厌其烦的提及,她也觉得徐义有点软了。 “徐义,长安咱是有准备的,颍姐姐和孩子不用担心······” 在莺娘的心里,在乎的也就这点,其他的都无所谓。 “莺娘,不到那种地步。至于说出声······如其咱死乞白赖的跟朝廷讨要细柳营军城的管辖权,比不上朝廷求着咱回去效果好。” “朝廷回求着咱回去?” “应该会的,等着看吧。先把这边疆搅合起来看看吧。” 是真的搅合乱了,整个大盛的东北边疆都乱起来了。 李光弼率一千神策军北上,薛嵩率一千神策军,在徐风的配合下直接东进,而徐义则率中军三千神策军,直接穿营州而过。 不管是饶乐都督府,还是松漠都护府,安东都护府,甚至渤海都护府,神策军一概不管,只要是有阻拦,直接杀过去,推过去。 不管是奚部,还是契丹,也或是室韦还是靺鞨,包括什么粟末部、黄头部、达末部、乌罗部,也不管是内附大盛,还是藩属,甚至都不搭理是不是忠诚于大盛朝廷。 徐义只有一个原则,非我族类必有异心,顺者昌逆者亡······ 作战的原则,直接打击酋长和部落首领的领地,将所有大一些的聚集地,直接轰烂,平推过去。 在整个幽州以北,徐义要求的作战目的就是,在神策军所到之地,不得存在有万人以上的群组集聚,在神策军所见之地,不得有除大盛官员以外的统治者,在神策军作战之地,神挡杀生佛挡杀佛。 一时间,从幽州开始往东北,虽然算不上血流成河吧,也确实到了冤魂遍地的程度。甚至连大盛的这些都护府都出动拦截了。 可惜,只有一个相同的回应:大帅有令,凡阻拦者,杀无赦! 都是见识了,,或者远远的看到了神策军的战力的,甚至还有混在这些部落队伍中去近距离体验过的。 差距太大,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纯粹就是被压着打的。 唯一让整个辽东欣慰的是,神策军从不赶尽杀绝,也从来不以人头计军功,而是单纯的打散打乱那些聚集地。 就是那些首领酋长逃脱,神策军也不会追击,甚至还送盘缠,带程仪,恭送着他们离开。 也不是没人找徐义说理,甚至还有朝廷的官员带着一起来说理的。就是安禄山,这个刚刚就任平卢兵马使的武将,也带着契丹的一些首领来求情了。 徐义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多余,直接将朝廷给与的秋风行动回复丢过去:“本帅奉命行事,旨在打出东北边疆百年的和平!” 其实,徐义的这番操作,就是李光弼和薛嵩也怎么理解。 说真的,他俩觉得,徐义这就是在执行朝廷的诏令,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甚至没有添加任何自己的意图。 朝廷诏令所言,旨在震慑。那神策军就真是在震慑,自秋风行动开始,神策军不曾斩杀过任何一个部落首领,不曾抢夺过任何一个部落的财物。 也就是说,神策军的秋风行动,完全是没有战功向朝廷请封的······ 也这是因为这样,让神策军有绝对的理由将那些找上门的首领推出去。 “大帅,到底这是为何?作战了没有战功,仅仅担心这些狗屁的首领找事,没必要手下留情!若是大帅不好出面,交给末将。倒要看看,谁敢叽叽歪歪的。” 薛嵩这段时间也粗气了,带着神策军这样的作战队伍,确实有扬眉吐气的资本。说话也豪壮了。 “不,这都不是原因,也不是目的。记住,咱们的目的是为回长安。” 这就更不懂了,神策军回长安,跟打这些没有必要的战有和关系? “这些部落首领被咱们推出去,会做什么?” 差不多谜底就要揭晓了,徐义也没必要瞒着李光弼和薛嵩了。 “找关系,找人脉,这些部落首领多年在朝廷拉扯不少关系了,实在不行就亲自到长安哭诉······” “大帅,uu看书 .uukanshu 你是说······” 李光弼明白了。 大帅不能向朝廷请求回长安,最起码不能表现出在意细柳营军城的意图,独占细柳营军城,那是忌讳,可以做,不可以放在台面上,更不能让圣人有看法。 那就让别人帮自己说话。 神策军的秋风行动,让整个辽东都乱了,也正是这样的乱局,大乱局,也就存在了牵动朝廷诸多势力的可能。 这些势力,再加上如此多的内附部落,藩属部落,一起在长安哭诉着······神策军就是担一个嗜杀的名头又怎样? 朝廷诏令、长驱直入、重点打击、不杀首领、应对有礼、恭送程仪等等,整一套操作下来······李光弼终于都理解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3章 见效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4章 用不了多久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陈希烈是个老实人,跟人不争不斗,尊老庄之道,颇有点无为的风格。 年初,圣人梦授老子,更加崇信道家,因陈希烈专于道说,便从秘书少监遣任工部侍郎。更为幸运的是,在金城候徐义北上征战后,朝廷接管细柳营军城,陈希烈在朝廷多方争夺下,他这个没有任何立场的崇道之人,便成了接管细柳营军城的首选。 陈希烈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也就不去做什么。 所谓的入驻细柳营军城,说白了,就是朝廷说什么,他做什么。 对于作坊的那一套他不懂,对于朝臣的争斗他不掺和,就这样凑合着去细柳营军城点个卯,然后被朝臣们围着问东问西的,随便糊弄几句。 压根他也没有在细柳营军城做过什么改变,甚至连原本细柳营的一些制度,他都看也没看过。 随便······这便是陈希烈对于细柳营军城的原则。 他是想这样混下去的,混到朝廷另选贤能为止,或者糊弄到金城候回长安。 “左相,整个军城里,处处都有金城候的痕迹。下官也想做些事的,可一开口,不管是工匠还是管事,都是一句话:徐侯如何如何说······” 陈希烈这是推辞的借口,不过这也确实就是事实。他就是不怎么参与细柳营军城的事务,也时常听到:徐侯如何如何的话。 陈希烈觉得这样的借口很好,正好可以让他不介入军城事务吗,也能给李林甫一个交代。 朝廷各方势力妥协出自己主导细柳营军城这么一档子事,唯有李林甫跟进的厉害,几乎到了三日一小问,五日一大问的程度。 都有什么呀?都是些苦哈哈的匠人,至于这般关注吗? 陈希烈是不操心这些的。可惜,他的位置注定躲不开。 这不,李林甫随手就给了陈希烈一个名单:“希烈,这些人老夫会向朝廷讨要,进了细柳营军城,你就可以放心安道了!” 这是要由他李林甫的人做主了?陈希烈想了想,居然没有反对。 跟自己又有多大关系呢? 所以,整个细柳营军城的各个作坊事务,就都被李林甫的人主导了。 只有两三个月,陈希烈就感觉到了细柳营军城的变化。有点怨声载道了······ 不止是军城少了一份活力,更是整个军城里的人都没有原本的生机,仿佛整个军城都处在一种特别紧张的氛围中。 可不嘛,一个个工匠被带去问话,不是讨要秘法,就是要求归属,搞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整个军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陈希烈再也不去细柳营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北部无数的首领和酋长进长安了,忙乎着在长安的权贵府上走窜····· “陈希烈丢手了,李林甫算是正式接管了。细柳营军城也彻底乱了,有些工匠都托人传话,问老夫该当如何?徐义这小子也没回个信,没拿个章程!唉!” 李炜在崔府上,跟崔瑶闲扯,崔涣陪着。 “不能让李林甫这样折腾!要不,联络人弹劾······” “弹劾什么?若没有圣人恩准,李林甫根本就进不了细柳营军城。这时候弹劾,那就是弹劾圣人!在没有重大失误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崔瑶就那点能耐,看不透有些问题的本质。信安王也就是针对细柳营军城每个说话的地儿,来崔府叨叨两句。 徐义是回信了,让等! 信安王真不觉得等是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把大盛朝这点火器的基业彻底败光了。 李炜很清楚朝廷文臣武将对工匠的鄙视程度,也就徐义在看待工匠上与众不同。不管是任何人主导细柳营军城,都没有徐义那般亲和,没有徐义那般能让工匠忠诚。 两年的时间,刚刚让细柳营军城有点起色了,又折腾! 不过,李炜对于徐义在幽州承担起幽州节度使职责的做法甚是赞叹!在其位谋其政,担任了幽州节度副使,就应该专注于做幽州军的事务。 这个秋风行动就很好,那一句打出大盛东北边疆百年和平的说法也很好。 徐义对于细柳营军城的不管不问,李炜有些不高兴,却也知道,这样做才是圣人放心的最好办法。 这一次细柳营军城这样容易就被李林甫插手,就是一次试探。徐义做的很好。 就是这现状,李炜担心了。 “信安王,要不联系一下长公主和玉真公主?” “长公主不掺和这些烂事,只替徐义看家。长公主除了涉及徐义一家的事,其他事说不动。至于玉真公主,除非收益少了······” “也不是不可能吧?就目前这样的乱局,指不定收益真的会减少。”这才是崔瑶心里最担心的。 他其实不怎么在意细柳营军城归谁管,只要崔家的利益不少,徐义又不会不管细柳营军城而贬谪了。 信安王看了看崔瑶······这实在不是一个谈话的对象,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去。 “信安王,河北道、饶乐都护府、渤海都护府等等,那些藩属部落的首领进京了,还不少······” 李炜都准备告辞了,崔涣突然开口了。 “哦,有何意?” “我听说一些,似乎跟徐义在东北开战的秋风行动有关。” 与秋风行动有关?李炜想了想,示意崔涣说下去。 “我听人说,徐义的秋风行动,真的是秋风扫落叶。大军所向披靡,无一战之敌,凡是聚集超过万人者,一律打散,却从来不曾杀一位首领,甚至收刮的钱财,还归还部分,送程仪帮助诸位首领离开。” “从明面看,徐义这是为大盛边疆计,确实是北疆百年和平的措施。uu看书ww.uuanshu 可信安王,真的让那些首领居长安吗?” “即便是朝廷认为这般做法合适,可是他们呢?” “百多年了,这些藩属部落在朝廷并非没有人脉,他们的诉求又是什么?这对于朝廷的决策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崔涣不再说了,再说下去太清楚了,他不是不信信安王,是信不过他父亲。 李炜脸色有变化了,甚至起身在踱步,转了好几圈······ “如此说来,徐义势必要回来了?” “我以为用不了多久。” 崔瑶听着信安王和自己儿子的对话,云里雾里的,不清楚这不相关的事怎么就关联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4章 用不了多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5章 风向转变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也认为用不了多久了。 整个秋季,徐义的神策军在整个辽东大地上游荡了一大圈,先不说能不能达到预期目标,钱财的收益也足可以算是收获了。 即将入冬,徐义着令大军收队了。 辽东的冬天太冷,神策军收缩,大军回幽州窝冬去。同时,徐义觉得自己应该回幽州等朝廷诏令了。 徐义想过了,若是这些傻缺首领不给力,那明年开春,他准备继续,并且准备将行动升级。 这次的秋风行动,是行动,秋分扫落叶,目的是清扫,说白了就是收刮钱财。就比如人参,徐义就见到了千年的人参,比如说貂皮,足够全家人都有貂皮的大衣了。这一次的秋风行动,可以说让整个神策军都富足了。 果然战争是发财最直接的办法。 来年春天,若神策军接不到朝廷回京的诏令,那就不是行动了,而是扫荡。虽然徐义没想好是不是实行三光,总是要做出让朝廷都作难的行为来。 到时候,不管什么新罗、百济,徐义准备一路推过去,一路杀过去······既然这些首领留着没用,就没必要留着了。 这些首领还是有用的。 大盛从建朝以来,就不是单一的族群朝廷,是一个混族的朝廷。所有族群在朝廷都有文臣武将。 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这些归附和藩属的部落,不仅仅进献圣人礼物,朝臣也都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于是,在这些首领进京后,整个长安就群情激昂了,朝会也嚷嚷的没完了。 李林甫一直等着信安王李炜,以及崔家、萧家等一些世家大族的反击,就是被玉真公主和长公主进言,他都不奇怪。却不曾想,真正在朝廷对他发起反击的是一些根本不相干的朝臣。 莫名其妙! 什么叫将细柳营军城搞的乌烟瘴气,什么是胡作非为?什么叫做毁大盛火器基业?怎么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屎盆子都扣上来了? 李林甫就不理解了。当初这边提议朝廷接管细柳营军城,这班人也是积极响应的,也认为工部接管乃是正理,这转眼就变了向了。 既然是徐义在辽东搅事,直接弹劾他好战不就得了? 问题是,谁傻呀?那是圣人恩准的,还站在维护大盛边境安稳的大义。所以,这些人,这些首领的人脉,只能从细柳营军城唯有徐义主导才是正理做由头了。 自大盛朝建立,从来都是不惩罚打了胜仗的武将的。若是这时候徐义有败战了好说,可人家是一路横扫,将整个辽东搅得翻天覆地,根本就没有一战之敌。 这就是一年一小打,三年一大打的辽东,就这样被神策军压服了。 这都不用神策军报功送捷报,徐义压根就没有把战功搞的多嚣张,就当是常规奏报,简单的跟朝廷说一下,轻描淡写的。 越是这样,朝廷越觉得神策军的不凡了。 关键是,有人替神策军报功了。 朝会上乱糟糟的,圣人心思却不在朝会上,即便是徐义的那些奏报,也只是偶尔让他有一丝的舒畅。 一直高兴不起来。 武惠妃走了以后,他就这样······这是一个比较看重心心相印的君王。武惠妃一走,他空虚了。 好不容易受高力士蛊惑,把儿媳妇搞到感业寺去祈福了,结果还真是祈福,甚至杨玉环都有自此出家的念头了,谁顾得上朝会上嚷嚷什么。 终于想起来了,高力士:“力士,这是为何?神策军这所谓的秋风行动,对于朝廷可有坏处?” “回大家,确实可以安靖北疆。” 高力士说不出其他来,人家神策军做的,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为朝廷,为大盛着想。 当初说动圣人派徐义出征,本就是以神策军亮相,并震慑整个北方附属部落为借口的。若是说徐义跟杨玉环有瓜葛,高力士还是有些担心的。 一个是心上下不来,做不出坑徐义的事来。二一个就是,他担心有了这一纠葛,影响到圣人对待徐义的情绪,甚至将徐义从朝堂推开······那也是对大盛的损失。 高力士不确定徐义这番操作到底是为了细柳营军城,还是纯粹为回长安,还是说也有听说杨玉环进了感业寺的事。 所以,这时候他只能顺着大势说,顺着大势办。 “这点上,倒是李林甫懂朕的心意了。搁置吧······另外,徐义神策军这边是有功了,有功不能不赏······” “封徐义的长子武骑尉······朕赐其名思忠。徐义这小子年纪太小了,暂时不能再给他封赏了。你亲自去办。” 得,这事就成了这样了。高力士都不知道该怎样说好。 徐义这种心思不纯的行动,倒是让圣人更为看重了。赐名,莫大的恩宠呀! 圣人赏赐徐义家长子徐思忠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到徐府祝贺的就不说了。说那些跑到长安哭诉的藩属首领们,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圣人对徐义的做法是赞同的,甚至给与了赏赐。他们怎么办?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可权利没了,就再也没有钱财了。 连地盘都没了,难不成混长安?长安是好,可没了地盘和势力,他们待长安只有等死的份儿。 于是,新一轮的哭诉又开始了,送出去的物事也越来越贵重了。 朝臣们有点感激徐义了,若没有徐义这么一闹腾,他们待长安也没有机会得到这些藩属势力的贡献。 不过,那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事还是要做的。 所以,朝臣的新一轮争论又开始了。 “自开朝以来,辽东就时降时叛,更有高句丽、百济、新罗、渤海等势力存在,还有室韦、契丹、靺鞨、奚部等混在其中。” “朝廷对辽东几乎的百年征战,从不间断。前朝也是因辽东而败落。这就是说,辽东的很险要。” “神策军此番震慑辽东诸部,基本达到了战略目标。u看书 w.uukansu.co继续放置神策军在外,是否妥当?” 这才是戳中了圣人痛点的言论。 在有朝臣提出这一观点时,得到了诸多官员的响应。确实,从神策军秋风行动的战绩来看,几乎算是零伤亡就将整个辽东荡平了。 这可是国朝历来防备的重点之一,对神策军而言如此简单。 也就是说,神策军现在是无敌的,也就是说,神策军不仅仅是威胁外敌,长期在外,对于朝廷也是威胁······ 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就这样的观点,哪怕是高力士担心徐义回京回发生跟杨玉环瓜葛的事,他也不敢建议圣人继续把徐义留在外面了。 真的不敢,若是徐义因为圣人最后收了杨玉环······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5章 风向转变)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6章 绝对股肱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风向变了,应该说整个朝廷对徐义神策军留在幽州之事,基本有了一致的认识。 那就是徐义应该带着神策军回京了。 但是,在徐义回京以后,是该继续主导细柳营军城,还是应该另置一处安置神策军······好吧,针对这点,也就是李林甫操心,其他朝臣似乎目的就是为让徐义回京。 回京可以,细柳营军城,那还是朝廷掌管着合适。 这都不用辩论,李林甫的观点是站得住脚的,就是李炜,以及徐义这些年拉拢起来的所有势力,都没法辩驳。 确实是由朝廷掌管细柳营军城合适,还是像陈希烈这般没有任何立场的臣工掌管最合适。 就是都清楚李林甫已经安插了不少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工部主管细柳营军城,将军器监与细柳营军城合并。将来我大盛军伍的火器,均有细柳营军城供应,以此由朝廷彻底以军备节制地方军伍。” “这也正是当初徐候觐见圣人时所设想的,是为大盛长远计!” 人家李林甫说的对,立场也站的稳。就是想反驳,也没有理由。这本来就是徐义当初的想法,当初让圣人决定发展火器的说辞。 毕竟徐义是要回京了,具体看徐义回京后的应对吧。 “圣人,徐侯回京,不必非得执掌细柳营军城。而且,老臣以为,细柳营军城的作坊,应该有户部的参与。” “徐侯当初营建细柳营军城各式作坊的目的,就是以作坊养军城。既然由工部接管军城,也该有户部接管各式作坊了······” 李林甫这段时间还是了解细柳营军城是怎样回事了,也知道细柳营军城的核心是那些各式各样的作坊。 所谓的军城,没了这些作坊,那基本上就是一个火器作坊,一个耗费钱粮无数,却没有任何回报的将作监,军器监。 就以现在朝廷财入,根本就养不住那个军城。唯有将整体的细柳营军城一并收编,才是接管细柳营军城的办法。 然而,这样的想法,不仅仅是动了朝臣的利益,就是连皇家的利益也动了。 也是李林甫不完全了解哪些作坊的利益纠葛,也不了解细柳营军城里到底有多大的收益,有多少作坊······ 或许他知道了,会更有插一手的想法。 圣人只回了一句:“再议吧!” 说真的,就是接管那些工坊,也是由内务府接管,而不是户部。圣人还是分得清朝廷和皇家的。 再说了,自己的那两个妹妹呢,还以后诸多的世家大族······ 李林甫派去的人,渗透细柳营军城的作坊很有限,甚至说,除了军器监将作监搭建的作坊,其他作坊根本不在意他们。 本来嘛,从开始徐义就将两者分属在不同的体系了。只不过是将作坊营建在细柳营军城的地域范围内,是实实在在的民间合作作坊。 更何况,这些作坊的工匠,包括将作监和军器监里那些掌握着一定技术的工匠,都是神策军的家眷,是徐义的门徒。 所以······ 没有不透风的墙,哪怕是李林甫算是单独跟圣人奏报了,风声也传出来了。 第二天,长公主和玉真就进宫了:“三郎,当初徐义也就是借用了细柳营军城的地,这些年的账目,各作坊贴补朝廷军器监的,都能买下细柳营这片地方了。” “实在不行,妹妹只好说动徐义将这些作坊搬出细柳营,随便在长安县找个地方即可。将作监、军器监是军国大事,妹妹不掺和。” “可那些作坊,就是徐义作为外甥作为义子为我俩捯饬一些体己钱,养老钱,这也要给朝廷吗?” “是不是妹妹们的宅子,也需要献出来?” 这话说的,让圣人有点尴尬了。就是内务府,这两年也是因为徐义才富足了。 “三郎,义儿当初跟我这做娘亲的说过,是在长安县另寻一地,还是建在细柳营军城,我和玉真妹妹是倾向于另寻一地的。” “既然玉真和我都不参与朝事,也就不想跟朝廷勾连太深。” “但是,义儿说了,就仅凭朝廷拨付的钱粮,根本就无法支撑火器作坊,更不用说改进和革新了。也仅仅就是够原料的采买。” “义儿在开始,不管有多少世家大族求到门上,都是让妹妹挡出去的,实在挡不回去,也是义儿从自己的份子里拿出来给人。” “作坊的投入,一直就是各家攒的份子,朝廷没有参与过,却一直得利。就是那些工匠,也不曾借用朝廷的一人。” “既然朝廷如今接管了细柳营军城,接管了将作监和军器监,妹妹不想三郎作难,那就将各式作坊搬出来吧。” 长公主性子柔和,就是涉及徐义的事,相当的刚硬。不仅仅这样说了,还把徐义一直留给她保存的账本一并交给了圣人。 想让我儿离开细柳营军城,且看看吧! 不是我儿离不开细柳营军城,是细柳营军城根本离不开我儿!只要我儿想,随便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成为细柳营军城,除了火器,任何一样物事,都将再与细柳营军城无关! 这才是杀手锏!徐义将这些留给长公主,本来是以防万一,为自家的人留恩典的······出征在外的武将,意外的可能太多了。 谁知道长公主这时候就甩出来了! “就是有这么一提,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呀!更何况,内务府也跟大家是一样的。且放心吧······” 好不容易把两位公主劝走了,圣人才静下心来仔细看细柳营军城的这些账本······原来,这两年光贴补在军器监改进上的钱粮,就差不多一成朝廷的税入。 “力士,朕有个好臣子呀!” 圣人是真的被徐义感动了。uu看书.uukansu 所有臣子,只要为朝廷做一点事,都恨不得说破大天,而徐义,这两年在细柳营军城的所作所为,从来不曾在朝廷提过。 工部拨付多少钱粮,就多少,也不曾开口讨要过。 谁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事!神策军之所以能这般无敌,都是这两年徐义的心血所在。这小子却从来不提,就跟秋风行动的收获一样。 这样的臣工,为何还要去怀疑?这才是大盛真正的股肱之臣! 高力士也看了,看着细柳营军城耗费的数字,高力士也有点愧疚了,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去设计这样一个为大盛鞠躬尽瘁的忠臣! 甚至高力士觉得,圣人都不应该跟徐义争抢什么杨玉环······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6章 绝对股肱)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7章 出事了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李林甫到底是聪明人,从圣人的再议中觉悟到了什么,很快就转变了,再不提什么作坊的事。 就是这细柳营军城,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林甫是没有账本的,也不知道其中的门道。只是从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细柳营军城,压根不是什么油水的地方,纯粹就是以窟窿,还是一个无底洞。 户部拨付给细柳营军城的钱粮是有数的,可从自己那些人反馈回来的消息看,这些钱粮的作用,也就是采买些原料······ 也可能是当下神策军正在作战,火器消耗大的原因吧······李林甫只能这样想。 自己又不亲自参与,只是根据反馈回来的信息猜测而已。 不管怎样,李林甫是准备接管细柳营军城了,这绝对是大盛朝的根本所在。 徐义带着神策军横扫式的战况,谁都清楚神策军如今是无敌的,是火器的作用。 可以这么说:谁掌管细柳营军城,谁就是朝廷绝对的股肱。 至于陈希烈,自从李林甫的人到位后,他甚至连点卯都懒得去了。 长安的这些变化,徐义也知道了。他确信,自己是肯定要回了,带着整个神策军要回长安了。 “老薛,将你以及你的本部人马归属神策军的请奏送走了,想来朝廷不会在这事上拦拌。” 确实应该不会拦拌,自己都准备接受交出细柳营军城的控制权了,朝廷自然不会在意一个将领的调动。 回是肯定要回了,就是回哪里,回去干什么,朝廷还没有定论。 不好下定论呀! 细柳营军城的时机情况,如今圣人已经完全了解了,不知道真的把徐义调开后,这火器监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 可李林甫,包括整个朝臣对于徐义是否执掌细柳营军城,似乎是一致的,就是信安王都没有在这点上替徐义说过话。 需要谁说什么话吗?不需要。 徐义很清楚,细柳营军城那是一个整体,火器监和各式作坊,根本就没法完全割裂开。甚至说,离开各式作坊,仅仅一个火器监,就是朝廷把一年的税入全部划拨给细柳营军城,最终火器也是个败落。 因为,徐义设计的是一个流水线的架构,火器监只是出成品的地方。 所以,徐义不着急。 好像朝廷也不着急,那些在长安等着消息的藩属部落有点着急,却也没办法······ 入冬了,似乎前段时间朝堂上嚷嚷的关于徐义和神策军的事务,就跟入冬一样,冷下来了。朝会中很少有人提及了。 毕竟朝廷已经决定让神策军回京了,这对那些藩属部落来说,已经达到目的了,那些吃过人家的,拿过人家的,也算是给他们有交代了。 真的不需要再关心徐义怎么怎么了······招惹不起。 真要是那句话不对了,不仅仅惹下的是徐义,甚至是三成的朝臣。这不,李林甫都妥协了。 这一天,如同往常一样,臣工们在寅时就开始忙乎着进宫城了。今日是朔日,是大朝会的日子。 李林甫坐着娇子,晃悠悠的也往宫城走。 昨晚再一次把那些在细柳营军城的人召集起来,结果还是没问出什么来。 他们也算是尽力了,火器监的那些工匠,他们威逼利诱都用了,还是搞不清楚整个细柳营军城的运作模式。 真不能赤膊下场呀! 长公主和玉真公主进宫的事,李林甫也听说了,具体内容也知道一些,不能再过分了。 李炜虽然六十多了,圣人已经恩准李炜坐轿了,可李炜还是跟其他武将一样,骑着马。 郭子仪年底因功叙迁,进京了,任职右卫中郎将,这算是升迁够快的武将了。当然,不能跟徐义比。 郭子仪拽着马缰绳,稍稍落后李炜半步,并架跟李炜说着话:“信安王,末将有几年没见徐侯了,听闻徐侯在辽东的战绩,实在的钦佩······” “火器之威!这一次待徐义回京,你倒是可以凭交情先一步接触火器了。按照徐义的设想,只要朝廷认可了火器之威力,就是在大盛朝全面铺开火器的时机。”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的正好路过李林甫的轿子。 李林甫心里再骂娘······去一边的全面铺开。就凭他了解的情况,火器监就连神策军的火器用度都供应不上,谈什么全面铺开? 除非朝廷各衙门都关门了! 李林甫有心跟李炜说道说道,或许能从李炜的口中探听到什么。所以,他打开的轿帘······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巨响,是一声闷响,李林甫在轿子里都感觉到了震颤。 而在朱雀大街上所有的武将战马,都被这一声巨响惊着了。 李炜和郭子仪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动的被战马奔跑的拉开了。 都是武将,很快就控制住了战马,没人在意刚才的冲撞,而是疑惑的看着巨响发出声的方向······ “信安王,那是细柳营方向?” 郭子仪不确定,就这么随口一问。 “这····啊······这是细柳营军城出事了!陈希烈何在?随本王觐见圣人!” 李炜撂下一句话,就着急的驱马向前······ 李林甫傻眼了,他听明白李炜说这话的意思:细柳营军城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一声可以让长安城都听见的巨响,能让长安城里的战马都能感受到的震颤······这是细柳营军城里的火器作坊出事了。 李林甫一阵眼黑,他想晕过去······ 李林甫还没反应过来,圣人已经带着李炜和高力士,以及诸多侍卫从宫城出来了。 “今日大朝会取消,各回衙门办公。左右相,工部、兵部主副官,随圣人前行!” 高力士是一边骑马奔跑一边喊出来的。u看书 .ukansu 而圣人,铁青着脸,根本就没有停留的意思。 同时,宫城里又出来一队侍卫:“诸位上官,还请快些上马!” 谁还管你是不是文官,连圣人都顾不得仪仗了,直接骑马飞奔,你就是再不会骑马,也得被绑在马背上赶去细柳营军城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还是大事。 能让圣人这般惊慌的事,岂能小的了? 细柳营军城······本就是除了徐侯谁都操弄不了的营生,非得要强行插手。这下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整个长安开始议论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7章 出事了)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8章 背锅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李炜去过细柳营军城很多次了,从来没这般疾驰过。 就是圣人,也忘记了马背上的颠簸。一干人疯狂的在官道上疾驰······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细柳营军城的城墙了。 “李炜,军城的城墙完好,不像是出事了······” “圣人,徐义一开始就有这方面的防备,火器作坊偏离长安一边,并且半藏与地下,与其他作坊是分割开的。” “这也是长安城内能感觉到震颤的原因。” 再近一些,圣人没有侥幸心理了。因为那些尚未散尽的烟雾,已经确定这是火器监出事了。 在细柳营军城的城门口,是一些没有着装的壮年汉子,甚至还有一些妇孺,一个个有点严阵以待的意思。 “来者何人?军城现在封城,除圣人诏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圣人拽了一把缰绳,将战马喝停······事已经出了,接下来是处置的问题。他倒是对细柳营军城城门口的这事有点兴致了。 “本王李炜,前往火器监查看!” “信安王,请回吧,请带着圣人的诏令来,朝廷的诏令也行,圣人的亲笔信函也可以。其他的一概不可进出!” “我是李炜,尔等······” 李炜那个着急呀。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跟这些憨货说不出道理来。 倒是想闯,可这是细柳营军城,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手里有火器?圣人在此,来不得一点闪失。 “信安王,等等······问一下,为何必须得有圣人诏令?” 圣人口气很和蔼。 “军城条例第三条第一款规定,军城内任何一个作坊在出现意外事故时,只有圣人和金城候有最高处置权。” “如今金城候在幽州为国征战,满大盛朝也就只有圣人是军城的最高权限拥有着。” “若是我等硬闯呢?” “大可以试试!不是吓唬尔等,硬闯让你们进去,只要你们敢硬闯,站着进去,绝对是躺下出来!” “不怕告诉你们,金城候说过,这是大盛强盛基业所在,只要有心怀不轨者闯城,我等便与军城共存亡!” 这不是官员,这是普通的军城百姓,再也没有这样的场景能证明徐义的忠诚了。 倒也不是徐义作秀,确实就是这样教化的。同样,对于这些神策军的家眷而言,细柳营军城就是他们的生存之地,有了细柳营军城,才有他们在长安安身立命的营生。 将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有机融合,是徐义取信整个细柳营军城的根本。 其实,教化的本质就是信念,创立一种信念让其植根于人的思想中,结果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对信念的执着,另一个就是对创立信念者的个人崇拜。 当信念逐渐成为信仰后,根本无法说清楚到底是信念在前还是崇拜在前。 护住细柳营军城是整个神策军家眷的信念,对徐义无条件的遵从,就成了信仰。 事实上,也正是因为遵从信仰,让他们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实。细柳营军城并不知道圣人是何人,只不过是因为徐义这样安排了、命令了,他们才有这样的意识······ 这是必须的,这是在大盛朝,还是在长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排,在这一刻,徐义的形象彻底高大了,最起码徐义在圣人心中的地位是越来越提升了。 就是那些随行的臣工,也不得不感慨,人家徐义做到了! “朕就是圣人!” 圣人招呼高力士,将可以证明身份的印信传给那些看门的看······ “草民叩见圣人!” 哗啦啦的跪倒一片。徐义对整个细柳营军城的教化,确实到位了,谁都挑不出刺来。 “起身吧,谁知道军城里出了何事?” “圣人,是火器作坊出事了。圣人所有不知,徐侯执掌军城时,所有的制度都是严格执行的。甚至详细到了人该怎样吃饭,怎样穿衣!” “别小看这些琐事,火器是易燃易爆物,只要进入火器作坊,就不得携带任何金属物品······徐侯是这样说的。” “就是一枚铜钱,不小心都有可能因为摩擦而起火花。如今天干物燥,偏偏朝廷又派了一些球也不懂的憨货进了军城。” “进来就进来吧,徐侯也说过,军城是大盛朝的,归朝廷管。朝廷派人也是应该的。只要遵照军城的制度,也可以。” “他们进来都干了什么?昼夜不停的将那些大匠关起来调查,就是想问火器的秘法和流程。” “工匠们都被折腾的心不在焉了。圣人有所不知,火器制作是必须要小心翼翼集中精力的,丝毫不得有半点马虎。工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做到集中精力?” “夜里折腾工匠,问一些本该属于朝廷的绝密,白天还驱赶着这些受尽折磨的工匠做工,不出事才怪!” “这也就算了。这些朝廷派来的官员,作威作福我们不管,可他们根本就视徐侯制定的制度于不顾,随意的出入火器作坊,能不出事吗?” “还好,当初徐侯把火器作坊分开了,远远的在西北边缘,否则,就这一次,就足可以将整个细柳营军城掀翻天,将我等几万人都活埋了!” 圣人问话后,这位老丈嘴就没停,嘚不嘚的没完。 不过,从这些言辞的条理性和逻辑可以看出,这绝不是什么老农。 “敢问老丈,你如何知道这些?你又是何人?” “信安王,你不知道老汉,但老汉知道你,你来过军城很多次,都是徐侯陪着的。” “老汉来自山东道淄州,原本是乡里的里长。三个儿子两个进了神策军,一个幺子跟徐侯做学问,老汉有幸担任军城巡查。” “这些天老汉因为那些官员不遵制度,没少跟他们吵架!老汉还被他们带兵拿问了,关了两天,若不是老汉有两个神策军的儿子,少不了一顿揍。” “信安王,你也是知道细柳营军城是怎样回事的,就让他们这样胡闹吗?将军城折腾散了才甘心?” “你知道他们在干啥?他们把我们这些管事的都抓起来问,居然想知道细柳营军城的账目·······这是徐侯和圣人才有权限知道的内容,他们想干啥?” “不仅如此,他们还到处查问火药弹、火铳、火炮的制作工序。也幸亏徐侯早有防备,是流水线作业,所有的工匠只了解本段的制作,全部流程都是机密。uu看书 .uukshu 问题是,他们就是在明目张胆的查问朝廷的机密!” 老头除了见徐义胆怯,就是对着圣人,也是该怎说就怎么说。李炜问一句,老汉十几句等着他。 老汉还在叨叨,还在诉说着朝廷官员进军城之后的种种行为。他没注意圣人的脸色已经铁青了:“工部谁主细柳营军城事宜?” “回大家,是工部侍郎陈希烈。” 圣人听高力士这样说,扭头看了看陈希烈,又在李林甫那停顿了一下:“让他头前,看看结果是什么!” 陈希烈想晕过去,甚至想死掉。这一路听着军城一老丈的话,他已经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背锅的。 本以为李林甫就是想着执掌军城的权,可他们都干了什么?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8章 背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09章 徐义还在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李炜这时候应该是最轻松的,也是唯一配合着老汉絮叨的。这也是圣人需要的。 李炜随意的引导,老丈叨叨着就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都说透了,圣人就越阴沉了。 “前方就是军管区了,不是老汉能进入的。” “跟着我等也不行?” “不行,这是规矩!任何人不得坏了规矩,徐侯说就是圣人和他也不行。只有我老汉通过了军管区管事的筛选,才有资格进入军管区。” 老汉说什么也不走了,就要在这跟他们分开。 李炜看了看圣人,好像圣人的意思对此很欣慰。军城的大概情况都清楚了,也确实不需要这个絮叨的老汉了。 “老丈,老夫想问问,军城的城门都有你们守卫,这里既然是比军城城门更重要的军管区,为何没人看守?” 这是一道城墙样式的隔断,只不过墙体高度也就一人多高,这时候已经有地方倒塌了。 “好叫信安王知道,原本是有的,还是军卒。只不过朝廷派人进驻后,嫌进出被搜查的麻烦,又有过几次冲突,就撤掉了!” “原本就是徐侯进出,都要受搜查的,几乎是脱光了搜查。徐侯说火器关乎大盛安危,进不能带金属,出不能带成品。” “可是,自从徐侯出征,军城里就朝廷派来的官大,又有兵部的诏令,我们不敢忤逆呀!” “这不,你们看看,全完了,就这样全完了,整个火器的作坊,整个军管区都炸烂了······两年的心血,徐侯日夜蹲在这里,好不容易成就了国之利器,就这样全完了······呜呜······” 老丈估计也是出事后第一次看到,看着军管区里的一片狼藉,控制不住就哭起来了。 不止是他,周围远远的围着这片地方看的人,就是那些军城做工的,神策军的家眷,也都是看着这片狼藉呜咽。 从他们进入细柳营军城,就喜欢这个地方了,做梦都没想过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加上这两年徐义不间断的教化,这些人已经将细柳营军城看成自己的家了,也是他们生存的基业。 而这时候却是一片狼藉,原本错落有致的作坊,节次鳞比的屋舍都没了,甚至平整光滑的水泥路,如今都是坑坑洼洼的。 更是有零散掉落的人的肢体······真正的算是满目苍夷了。 原本的山水有秩的军管区,现在看上去让人心疼······ 李炜这时候也想哭。 当圣人一行走进军管区后,也着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李炜是见过原样的,当初他曾经跟徐义说过,他都有心来这里常住。 因为,徐义设计的作坊区,甚至比长安的某些宅院还美丽。虽然没有亭台楼阁,有序的屋舍,整齐划一的建筑,被四通八达的光滑水泥路勾连起来,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而如今,屋舍倒塌了,随处可见那些人的残肢,整个军管区处处是血污,还有那弥漫着尚未消退的硝烟味······ 随着一干人越往核心区域,见到的场景越让人恐惧。 圣人是经历过征战的,却从来没有现在的场景让他心疼。正如那老汉所言,这都是心血,是大盛之利器,是大盛威服四海的根本······就这样没了! 这应该是火器作坊的的位置了,就是李炜见过,现在都不敢确认了。没了屋舍,就是一大坑。 突然地上趴着的一具死尸就开口了:“左相······炸了,全炸了······” “你是何人?” “左相,我是工部的刘成呀,奉······” 李林甫很庆幸,话没说完,这人就先没了。他尴尬的抬头看向圣人,没遇到圣人的余光,讪讪的不知道该如何。 越来越多的人体碎片出现了,也越来越多的血污铺满了地面,硝烟味和血腥味混合着,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圣人还在往里走,没人敢停下,也不没人敢说话。 气氛越来越压抑了,终于,陈希烈先扛不住了,就听“噗通”一声,陈希烈先晕过去了。 不是熏的,是吓的,看到这么多的死人,还是可以跟自己失误勾连的死人,陈希烈实在扛不住了。 “怎么没人施救?” 圣人不知道是问救陈希烈,还是救整个军管区的伤残者。 “圣人,臣记得徐义提到过一些。火药作坊炸了,并不能确定火药库的所有火药都炸了,有些遗漏的很可能不经意再炸一次。” “估计是执行制度,那些其他作坊的人暂时不进入军管区,也可能是他们严格之心制度。圣人,臣以为,此地不宜继续留下了······” 李炜还想说,这不仅仅是火器作坊炸了,估计连火药库都炸了。 也幸亏这段时间神策军在作战,消耗的火器不少,库存现在不多,否则整个细柳营军城都可能飞天了。 “圣人,是不是出去再问问?” 李炜也不敢劝圣人,只能这样委婉的试探。说实话,李炜这时候真有杀人的心,一点都没有怜惜陈希烈的晕倒。 损失太大了,徐义三年多的付出,就这样彻底毁了;大盛朝的利器就这样没了。李炜能体会圣人的心情······ 圣人没回应,不过止步了,也转身了······ 那老丈还在。 “没深入就好,总算是没出事······” 再次见到老丈,这老丈嘴里还在絮叨着:“草民有罪,刚才光顾着发牢骚了,就是看着心疼······呜呜······” “圣人,信安王,老丈光顾着发牢骚了,忘记制止你们进去了。徐侯说过,一旦军管区出意外,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不得施救。” “徐侯说,一旦出事了,首先是控制中整个细柳营军城,都不得进出,等待朝廷处置。另外就是,军管区一旦出事,必须等整个军管区没有一丝火星了,没有一丝硝烟了,才可以进人。” “并且,在进人时,也必须是由火龙队的用水全部覆盖一遍再进去。草民疏忽了,幸亏没出事······” 果然如此。 “老丈,u看书 .ukanshu 可否随我等到军城指挥部?” “信安王,老丈就不去了,得去城门巡查。刚才得到消息,徐清官家到了,就在指挥部······” 老丈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似乎等在这就是为告诉他们这些话。 圣人没有觉得老丈无理,反倒是感受到了徐义在管理整个细柳营军城中所下的功夫,真正的各司其职,职责明确。 “火器作坊还能有吗?就这么毁了!” 圣人这是进了细柳营军城第一次发声,随行者都能感觉到圣人压抑的情绪,是痛心和愤怒压制着······ “圣人,徐义还在!虽然这些将作监的这些工匠没了,可他们在火器上的技艺,都是徐义教导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09章 徐义还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0章 重归起始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还在。 或许真的是这句话给了圣人信心,在李炜说完这句话,仿佛气氛有了一丝的轻松。 一干人跟着李炜一直走到了细柳营军城的指挥部······徐义一直这样叫的,也就习惯了这个称呼。 徐清在听说细柳营军城出事后,也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 现在家里人实在是转不开。这种事,不适合长公主出面,凌云子又不习惯对外打交道,也只有徐清了。 这时候,只有徐清能代表着徐义。 可是,自从细柳营军城被朝廷接管后,徐清也无权干预军管区的事务,即便是知道圣人莅临了,也只能在指挥部等着。 “臣叩见圣人!” 徐清也是有官职的,他这个官职就是专门为徐义服务的,也是因徐义而得官,自称臣也是对的。 “起来吧······” 徐清起来了,一时间气氛又尴尬了,居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整个指挥部的大堂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都这样默着。 “徐清,你来细柳营军城可是有事?” “回信安王,在听闻军城出事后,长公主派下官赶来。一是看看军城的其他作坊损失如何,二是看看徐府能否帮的上忙。” 绝对不能说是为军城的军管区而来。这时候徐家的家主不是军城的主人,不管军城的活,徐清就不能越殂代疱。 这是规矩。 至于受长公主委派来查看,这是能说得过去的,毕竟长公主在细柳营军城的产业相当的多。 “徐清,老夫想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细柳营军城的?” 刚才在军城的城门口,就是信安王很熟悉军城,一样被拦下了。那老汉还说,任何人不得进出军城,除了徐义和圣人······ 李林甫的发问,就是圣人也抬了一下头。 “回左相,细柳营军城在筹建之初,就有四枚畅通无阻的令牌存在。圣人一枚,我家徐侯一枚,另外两枚是长公主和玉真公主,只不过权限不同。” “圣人的令牌是无限权限,我家主人的令牌是因朝廷诏令而变,而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令牌仅限于民用区域······这是令牌,请左相查看。” 李林甫倒是想查看令牌,高力士却把令牌接过去了。 是紫檀的木牌,木牌的背后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迹,高力士也不是全认识这些字······这是徐义用简化字撰写的,下面还附了拼音和英文,在这时代绝对的防伪。 “大家,老奴确实收到过令牌,也曾让大家看过,徐侯还附了具体内容说明······” 圣人接过那令牌,随意摩挲了几下,然后就又丢给了徐清:“左相对进出细柳营军城很感兴趣?”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林甫做了什么,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虽然在明面上是陈希烈背锅了,可圣人还是清楚的,是李林甫一力要求朝廷接管细柳营军城的。 圣人并不知道派来细柳营军城死掉的那些官员都是李林甫的人,他只是有点埋怨李林甫不该撺掇着接管细柳营军城。 否则就不是这种口气了。 “臣不敢,只是想明白细柳营军城的制度是否因人而异。” 圣人并没有追究李林甫,就当他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了:“诸位说说吧?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当务之急······有屁的当务之急。救援不能急,说白了,就是让军管区里面的等死。 徐义说了暂时不能施救,没人反驳,谁也不确定军管区里还有没有没炸响的火药弹,军管区里的火星倒是处处可见。 这样的结果相当于就是把前几年的成果全部废掉了,也确实废掉了。一炸成灰了。 “圣人,是否可以先调长安的巡捕进军城,也好借用火龙队开路······” 李林甫感觉到圣人没有责怪他,也就是说圣人并不清楚是自己在背后鼓捣,就又有兴致了,又想着借机掺和。 也就奇了怪了,就在李林甫话音刚落,隐约中又听见了一声炸响······ 一干人站起来,却没人往外迈一步。只有徐清急匆匆的出去了。 “回圣人,是军管区又有零星的火药弹炸了······圣人,细柳营军城的火龙队以准备就绪,只是按照制度,暂时不能进入。” “这是细柳营军城的应急预案,也就是发生意外后的处置办法。微臣抵达细柳营军城后,就从资料室拿到了······” 徐清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一本册子,呈上去。 又是一阵绝对的静默····· “信安王,你看看······” “着令,幽州节度副使徐义,接到诏令即日回京,主细柳营军城一切事务!” “从即日起,细柳营军城,不再受朝廷六部九卿各衙门节制,将直接受命与朕,由金城候徐义直接管理,任何人,任何衙门不得干预细柳营军城的各项事务。” “违令者杀无赦!” 从进细柳营军城的那一刻起,到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其实就是那看城门的老汉絮叨的内容。 再到圣人看到细柳营军城的所谓应急预案,很多概念就是连圣人也不懂,不明白,却看得出很有道理。 这时候,圣人也彻底明白了,火器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能鼓捣了的,整个大盛朝,也就徐义熟悉,并唯有徐义能彻底掌握了这样的物事。 虽然李林甫当初建议朝廷接管也有道理,从这次发生爆炸的事件,再看看细柳营军城的诸多制度,圣人已经没有任何对徐义的怀疑了。 既然徐义绝对的忠诚,这时候就不会在犹豫怎样任用徐义了。 这些天朝廷争论的徐义任职问题,也因为这一次的大爆炸彻底结束了。 “信安王······” “臣在。” “细柳营军城自筹建之初,uu看书 uukanshu 你就有所参与。从即日起,由你暂时入驻细柳营军城,负责细柳营军城的施救以及清理事务。” “重建事宜,待徐义到任之后展开。务必按照细柳营军城的各项······制度和规矩办理,要多采纳细柳营军城的管事意见。” “臣遵旨!” “高力士······” “老奴在,” “即日起,你入驻细柳营军城,配合信安王处置相关事务。既然细柳营军城受朕直管,你需要沉下心来,全面了解细柳营军城的各项事务。” 得,就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又重归起始了,就跟当初筹建时一样,借圣人的名,全盘由徐义主导······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0章 重归起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1章 回长安 徐义在接到细柳营军城出事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后了,这还是军情急递,绝对的急递,也时隔五天了。 徐义看完朝廷的诏令,颓然的倒在坐塌上,双目都没了焦距,眼眶瞬间就红了······所有人都没说错,那是徐义的心血! 就这样没了!全炸没了! 徐义想过,想过那些球也不懂的官员进驻细柳营军城会玩幺蛾子,但没想到他们会将自己制定的各项制度也视若无物。 那都是细柳营军城存在的根本呀! 帅帐里所有人都被徐义这副表情吓着了······一纸诏令,大帅瞬间就这样了,诏令在手里攥着,都快撕碎了。 还是徐云聪明,这时候帅帐里的人都不敢从徐义手里拿诏令,只有莺娘可以。 莺娘来了:“徐义,大不了重建!” “你知道了?” “嗯······” 说着,莺娘就将徐义手里的诏令拿过来了。她有渠道,能得到消息,但是绝对没有朝廷的诏令详细。 朝廷的诏令里还夹着信安王的信函······ 莺娘在看完,也是后牙咬的吱吱响:“都该死!” 帅帐里的人都还糊涂着呢······ 当帅帐里所有人都看过后,李光弼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了,一拳一拳的锤地:“大帅,这群混蛋都干了什么?” 徐义那里知道,谁知道这群混蛋做什么了。 按说,自己设计时,火器作坊的布置很稀疏的,每一间屋舍的距离,都相当拉的开。 至于火药弹的库房,更是远离了所有的作坊。可从了解到的情况看,这就是直接把军管区掀翻了。 “应该是从火药库开始炸的······天干物燥,携带金属进入火药库,都不用做什么,就是随便走两步都会引起爆炸的!” 徐义能想明白,可这心里······ 这事能促进自己回京,也确实促进了,还让自己得偿所愿,可徐义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堵得慌。 整个帅帐的人都憋闷,除了薛嵩······ 事不宜迟,徐义接到的诏令是即日启程,带神策军全员归京。而幽州节度副使将有裴宽接任,不需要交接。 有一点徐义感到很无力,正是因为自己的这番操作,安禄山居然也从中受益了······ 朝廷也是早有准备,随着急递诏令到达的,还有内河最大的各式客船,在徐义这边整装出发时,朝廷的舟船已经在通州河渡口候着了。 “使帅······” “别喊我使帅,不是了!” 尽管不碍内监的事,徐义看见内监也没好脸色,直接把凑上来说话的内监怼回去了······没时间跟他拉扯,现在是以最快速度回京。 “使帅,圣人的私信,高翁的私信以及信安王的私信,要小的务必交给使帅。” 内监哆哆嗦嗦的,还是鼓着勇气说了。 徐义接过来,想看看到底说什么了······ 这一次细柳营军城事故,死亡人数达到了一千余,这只是目前收拾到了死尸,至于那些处于火器库位置,暂时没有挖出来的,还不清楚。 徐义看着长安诸位的来信,本来够难受的心,更加憋闷了。 “由于在搜救过程中,再一次发生了小规模的爆炸事件,朝廷暂时停止了搜救,全面封锁了细柳营军城火器库一带,并且,整个细柳营军城全部作坊停工了······” 看完了,随后就将信函丢一边,阴沉着脸,满心的苦涩:“都是一群憨货,火器作坊尽管出事了,一样不能带着金属器具搜救······” 所谓的二次爆炸,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不是后世的炸药,是黑火药,不可能在爆炸中全部因为震动而炸完,遗留的那些,不管是整颗的火药弹,还是随处纷飞的黑火药粉末,都够所救人员喝一壶的。 不过······徐义想到了一些。 “使帅,这不是等着让咱的人去寻死吗?” 李光弼觉得朝廷真的有点过分了。 神策军是什么,是整个朝廷的精英队伍。本以为这次回去,无非就是重建的问题,没想到连搜救都留着了。 “那还怎样?难不成让他们把整个细柳营军城全部掀翻了?” “可是······” 李光弼不知道该怎样劝。 猜测现在的细柳营军城是一片狼藉,还是时刻都存在危险,时刻都有再一次爆炸可能的狼藉。 这时候,谁进去搜救,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干活。 本以为,朝廷让神策军回长安,就只是搜救了,工部、兵部为了不至于太丢人,最起码在神策军回京时,要将整个爆炸的痕迹抹平了。 现在嘛······ “光弼兄,没什么可是了,这是皇命。再说了,我真的担心他们胡闹。这样也好,等着我等回去收拾,总比他们随便草菅人命好。” “另外,一旦真的让朝廷负责善后处置,咱留在细柳营军城的那些好手,那些接受了训练的工匠弟子,说不定会被朝廷折腾没了!” 这才是徐义最担心的。 确实,火器的起步,最初的那些工匠,确实是从工部将作监军器监招募的,uu看书ww.uuknshu.m 可真正核心力量,却是徐义后期在神策军军卒家眷中调教的,那才是火器的未来。 朝廷这时候善后,加上自己调教的那些弟子不忍看火器库的残局,说不定就头脑发热,忘记自己的叮嘱了。 若是再让他们进去了,那真的就将火器的种子都废掉了。 遮掩也好,如信安王所言,他现在调集了左金吾卫的队伍,将整个细柳营军城切割戒严了。 将民用和火器彻底分割,将作坊和生活区彻底分割······这样的处置原则,徐义还是满意的。 徐义将所有人打发走了,唯独留下了莺娘······应该说莺娘本就跟她一个船舱。 “莺娘,借用你的渠道,通知东都的赵仲汉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搞几条船,带一些人,在我们到达长安时,他务必得在长安候着。” “你想让自己人进去?” “不是。目前火药的工艺做做出来的火药弹,做不到因为震动而尽数爆炸了。火器库的设置······我当初设计时就很零散。” “我认为细柳营军城的火器库,最少还能留存三成以上,而这些火器应该早朝廷彻底没记录了,就是细柳营军城的记录,这时候也应该被朝廷注销了。” “既然朝廷等着让我收拾烂摊子,倒是可以操作一番······” 第212章 接手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从一开始,徐义对火器就实行了编码制。任何一颗火药弹,任何一支火铳,任何一尊火炮,都是有编码的。 甚至所有的原料,徐义制定的制度中都是清清楚楚的,没留一点余地······徐义是真的尽心尽力在做事。 现在嘛······细柳营军城出事了,爆炸了,朝廷还责成由他直接负责整个爆炸现场的清理。 徐义之所以这样着急往回赶,本就是担心爆炸的不彻底,导致大量的遗留火器遗失。朝廷却因为对火器的不熟悉,不了解,直接封锁了细柳营军城,等着自己进驻。 这时候徐义就有些心思了。 如果徐义没有这一次外出征战,见识不到边州节度使的行事,见识不到整个边州军卒的思想,徐义或许不会有太多心思,就是有,也会觉得有些事离他还远。 正是因为有了这次边州任职和作战,让徐义有了一些小心思。 这时候细柳营军城爆炸事故的发生,徐义要是不做点什么,都有点对不起朝廷给自己的机会。 从信任程度上,或许神策军的属下,并不比东都的那些退役军卒差,可神策军是在长安,是朝廷的眼皮子底下,有些事没法做,有些物事没法藏。 东都就不同了。 东都有势力是一方面,还有大量的自己的产业和地盘,并且还是具备军伍素养没有军伍身份的班底,更是有戴着商贾身份的大量资源······ 神策军回长安,真算是飞驰了,归心似箭。 等徐义到达长安东驿时,整个迎接徐义回京的队伍,都把整个东驿一带封锁了。 高力士代表圣人,信安王,包括长公主和玉真公主,以及工部、兵部的官员,甚至连李林甫、李适之之类都候着。 “一路辛苦!” “徐侯劳顿!” 一阵阵寒暄,却没有再次相逢的喜悦。 “徐义,那些作坊什么时候能开工?” 玉真公主也不知道是故意的,以此来表明自己对朝事不关注,还是说真的心疼停工后少了收益,居然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就这样直白的问。 在这场合,徐义都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玉真,义儿这才回来,还不了解情况。再说了,得先考虑朝事,莫要添乱。” 也只有长公主可以这样劝,其他人都没法说,也没人想说,或者可以说,都想问问徐义:何时开工。 都在细柳营的那些作坊有利益的,都在翘首期盼这徐义赶紧回来。 “朝廷的事跟我无关,可朝廷就这样关了我的作坊才是我关心的。一群蠢货,啥也不懂就瞎掺和,硬是把朝廷的火器作坊毁了,还让我的作坊也停了。” 玉真公主一边说,一边朝工部那一群人看过去,在李林甫脸上停留了很久。 就是指桑骂槐了,甚至的几乎是明着骂娘了,等着李林甫反击,结果没音。 “告诉你信安王,我让人停了作坊,算是为朝廷尽责了,可你不能得寸进尺!这都多久了?我的损失谁来负责?” “玉真公主,这不是朝廷也······” “废话!若不是朝廷有人嫉贤妒能,在圣人三年期未到时就把徐义支出长安,能出这事?” “若不是有些人心存私心,徐义一走就忙着争权夺利,想把细柳营均承担呃权利抓手里,能出这事?” “若不是有些官员不懂装懂,胡乱的变动徐义在军城制定的制度,能出这事?别以为本宫不清楚!” 徐义明白了,玉真这不是在无理取闹,而是在给自己提醒。 不管是朝廷的诏令,还是各自的信函,都只是在说细柳营军城事故的现状,没有谁提过造成这次事故的原因。 徐义这刚回来,估计朝廷都不会给徐义回家的时间,可能直接就会将细柳营军城的事务交给徐义了······这般棘手的事,还是风口浪尖,没人愿意接着。 而玉真公主,像是在为自己争利益,却字里行间道清了这次事故的原因。 “姨娘,小子给姨娘个保证,虽然还不清楚事故的破坏力有多大,但小子从朝廷的抵报中大体有个谱。” “十天吧,最迟不超过半月,小子肯定可以让作坊开工!” “徐义······” “信安王,我心里有谱!给我说说具体情况吧······娘亲,我直接去细柳营军城了,烦劳娘亲给颍娘说一声,在了解情况后,我再回家。” 先致谢玉真公主,借玉真公主的话头又说到了了解情况,是详细的情况,再跟长公主打招呼,表明自己现在的急迫。 这些话仿佛都是在唠家常一般,徐义却将一心为公的态度表露无遗,还间接的借了势,要求得到真实的情况。 “我家义儿才是朝廷的股肱!高翁,看见了吗?高下立判!” 玉真说完,也不管这些朝臣的脸色,直接扭头,拽着长公主就离开了。 说了不掺和朝事,那就是不掺和。 徐义目送,却看见远处的马车车帘子打开了,崔颖抱着蹦蹦跳跳的儿子,正往这边看······ “徐义,要不去跟家眷打个招呼?” 信安王也觉得自己有点着急了,主要是高力士催,也就是圣人在催。 “我······诸位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态度已经有了,玉真也添了火,徐义也确实想儿子了。 当然,也只是去去就来,因为赵仲汉已经带着人到了细柳营军城,已经被徐清安顿好了。 “原因基本查清楚了,是因为工部的官员不停的骚扰工匠,被拒绝后,就带着军卒进了火器作坊······” 这些年,徐义在对待工匠的态度上,多少让工匠的身份有了提高,特别是在细柳营军城,工匠的待遇很高。 这也导致了细柳营军城的工匠不怎么在乎工部的那些官员。 在软的没用时,工部的官员,也可以说是李林甫就想拿人,或者恐吓。 信安王一边说,一边瞥李林甫和高力士,意思是说:没办法,不得已只能实话实说了。 从信安王的讲述中,徐义也大概了解了。 确实是因为有人带兵刃进了火器作坊,u看书 ww.uunsu.c 还穿着绸缎的官服······说不清是不是有冲突,反正是炸了。 “清理了多少?” “基本没怎么清理。在清理第一天,就发生了二次爆炸,又炸伤了多人。虽然看不到明火了,可零星的爆炸一直有。” “没让巡捕用水龙浇灌?” “有,整个火器区地面已经成水洼了,可爆炸还是时有发生。” 徐义大概有谱了。 火器区,基本上都是用水泥营建的,整个作坊和火器库的密封都很好,水龙恐怕是很难全覆盖的将火星灭掉。 这倒是给自己留余地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2章 接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3章 浑水摸鱼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都不用徐义提全盘接管的要求,不管是李炜还是李林甫,还是说代表着圣人的高力士,都直接全部推给了徐义。 再出事那就是徐义的事了。 不管是那些民用物品的作坊,还是军器监、火器监,所有的责任都归徐义了。 “事不宜迟。光弼兄,薛兄,尔等两人今晚就带着神策军全面接管整个细柳营军城的防卫事务,除细柳营军城的清理垃圾车辆,其他一概不得进出。” “徐清,召集我的所有弟子,凡是接受过半年以上调教的,一律召集起来,准备进场清理!” 徐义在口头答应接管清理处置工作后,朝廷的所有官员就撤了。李炜留下了,而高力士则是跟徐义说需要奏报圣人,也暂时离开了。 徐义这时候表现的真的是一心为公,有点刻不容缓的急迫。 确实,时间很紧,对于徐义来说很紧的是需要尽快将遗留的火器转运······ “徐义,让你的弟子进场?” “信安王,神策军军卒是朝廷的宝贝,再说了,神策军都是会使用火器的军卒,不是工匠。” “我也想能有其他人代替我的弟子,可整个王朝,除了我的弟子,还有懂火器的工匠吗?本来是有的,结果都死了!” 就最后这一句,就直接把李炜怼回去了。 没法说。他本来还想说,是不是带些人,不是怀疑什么,是帮忙。 可面对火器,除了神策军,整个王朝就再没有了。至于说懂火器,那更是······唉,都死了。 “人手呢?够吗?” “信安王,我亲自授课者大概百十人,其他在火器作坊有过经历者,细柳营军城大概也有百十人。” “这些人,本来我是准备调教出来,最后形成火器工匠的传承体系的,在将作监的那些工匠的指导下,慢慢的成长起来,也是我大盛的底蕴和财富。” “在神策军出征前,我考虑到朝廷有意要接管火器监和军器监,就将这些先撤出来了······毕竟还没有成熟,没跟朝廷请奏过,不合规矩。” “没想到······” 徐义的神情又一次表现的相当的心疼。 “徐义,未雨绸缪,也幸亏你这样做了,否则,火器一事怕是得有几年恢复了。” 进场清理的带队人是凌云子。 徐义的考虑,凌云子相当于是后世那些长期在实验室鼓捣的人物,应该是最懂得处理现场意外的人才。 至于说他,需要陪着李炜,做所谓的居中指挥工作,还得防备候着高力士去而复返······今晚,徐义准备将所有遗留的火器,全数转运出去。 这需要绝对的自己人参与! 整个计划,只有有数的几人知道。 凌云子、徐清、赵仲汉原新会等东都的亲信,包括细柳营军城里徐义的几位弟子。 徐义那有百十人的弟子,真正被他当弟子的,也就十多人。可接受过他调教,又自称弟子,绝对崇拜徐义的,在整个细柳营军城那就多了去了。 这些人,都是今晚行动的主力。 作坊是半地面,半地下的,而火器库全部是在地下的,还都是用水泥浇灌的。并且,徐义在设计火器库时,都设计了回路和逃生通道。 这一次爆炸,将所有的痕迹都炸没了,而火器作坊的那些大匠,了解具体情况的,都在这次事故里丧生了。 李炜和高力士的清理工作,压根就不得要领。 关键是,零星的爆炸一直没断,根本就没人敢进去清场。 这都是徐义回来后,徐清告知的,这也让徐义对今晚的事有了信心。 不好说是李炜陪着徐义,还是徐义陪着李炜,两人就这样耗着煮茶喝,都没心思闲聊。 有几次李炜问起徐义在幽州作战的细节,说着漫不经心,听着心不在焉,总是在叙话中断片······心都在清场那边。 “干嘛非得今晚就开始?” “信安王,晚上气温低,相对潮湿,在这天干物燥的冬日里,也只有晚上最合适。” “晚上做这样的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围观者,能避免伤及无辜,即便是有一些意外,对于这些熟手来说,处理得当了,也不会有多大伤害。” “一旦有围观者,不可避免会会出现伤害······” 借口也算,措施也罢,都能说得过去。再说了,徐义作为这个时代绝对的火器权威,任何人都没有辩驳的勇气。 “高翁来了······看来圣人也很关注······” 李炜的话刚落,正起身与徐义一起迎接高力士,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又炸了!” 高力士本来是带着笑脸的,一进门就听见这,瞬间脸就沉了:“徐侯,这······” “我相信他们,会处理好的。高翁稍安勿躁······” 徐义挥了挥手,徐云就出去了。 三人都没说话,高力士甚至没有说圣人对此事的看法和旨意,都在指挥部大堂里转圈,着急的等着火器区的消息。 徐云回来了,很快就回来了:“回主公,是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因为是摸黑动作,有人不小心在清理时,损坏的火药弹引线蹭了库壁,突然就燃了······” “不过没事,都处理好了,那毁掉的火药弹丢出去了,没伤了人。” 徐云说着,朝徐义微微点了点头。 徐义知道,这是第一拨的清场按计划完成了。 说什么毁掉的火药弹引燃了,根本就是大概在搬运完火器库后,直接将火器库炸掉了,直接抹掉了痕迹。 原本的计划就是,在发现有遗存的火器后,将火药弹以及火铳搬出来,同时将库房炸掉,掩盖一切痕迹。 同时,要将那些水泥碎渣覆盖在转运垃圾,也就是运送火器出军城的马车表面······毕竟徐义是责令李光弼和薛嵩负责看管城门的,有些事没必要让他俩知晓。 “徐侯,这深夜,火把照明······” “高翁,不用任何照明,全部抹黑进行!” 不要说火器是真的不能见火星,更重要的是,徐子必须让所有非知情人都认为是在清理垃圾,而不是清理火器。 就是负责城门进出的李光弼和薛嵩,u看书 uukansh 也必须是认为在清理垃圾,检查进出车辆时,只可以靠手摸,不能照明。 唯有这样,徐义才有可能浑水摸鱼,将那些遗留的火器偷天换日,让赵仲汉他们带到东都去。 整个行动的直接接触火器者,直接进入库房者,都是徐义的门徒和亲信······ 徐义被李炜和高力士陪着,徐义也肯定,细柳营军城的城门口,包括沿途,肯定有高力士带来的人在关注着。 徐义不担心,这一路运送,徐义交代过,必须是一路走,一路发生意外,不管是爆炸,还是黑火药燃烧,不停的制造意外······ 由于细柳营这次事故,整个朝廷对于火器的恐惧,是徐义这次浑水摸鱼成功的心态保证。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3章 浑水摸鱼)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4章 此事到此为止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整整一夜,爆炸声就没有停过,已经不能说是零星了,可以说是接连不断。 从细柳营军城的火器区域,一直延续到倾倒垃圾的长安县郊野,一直在炸响和火光中。 期间,也曾被武侯盘查过,就在武侯盘查时,总是有火光,也就是黑火药莫名其妙的引燃,甚至在细柳营的城门口,也曾发生过水泥碎块莫名其妙的引燃了。 若不是整个转运队伍随身携带着大量的水,或许今晚的伤亡都能比得上第一次大爆炸了。 整整一夜,李炜和高力士就陪了徐义一夜。一直到天光大亮,徐清奏报清理完成,徐义才带着李炜和高力士进了火器区······ 狼藉一片,甚至比第一次爆炸后不知道增加了多少倍。 “唯有彻底将整个火器区都像犁地一样犁一边,做到全覆盖的炸响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清除了意外。” 现场确实如徐义所说,整个火器区已经看不到一点能过眼的地方了。 “我的这些弟子,是最懂得如何巧妙炸响火药弹的,也懂得如何避险。更有凌云子一旁指导······” 看样子,看看这二三百人的状况,确实印证了徐义所说的。 尽管徐义已经说了经过他调教了,是他的弟子了,二三百人几乎人人都带着伤。 “徐清,有没有遗存的火器?” 徐义在跟高力士和李炜絮叨时,突然就转口了。 “回主公,确实有遗存,也是在清理遗存火器时,因为舍不得彻底毁掉遗存的火器,才导致大伙受伤。” “前三个火器库的清理,都是在想办法保留这部分遗存。总计清理出可用的火铳二百余支,火药弹七十枚。” “后来,因为受伤,意外发生频繁,凌云子下令不得再顾忌遗存,以确保完成清场为主要目的!” 凌云子是现场的总指挥,最起码台面上这样。在整个清场计划中,所有人是必须听从凌云子的,这是李炜、高力士等一同认可的。 “高翁,信安王,主公,为何让贫道带这些人清场?还不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对火器熟悉吗?” “可是,熟悉火器,并不是说就可以在火器的意外下存活!在活人和死物之间选择,贫道选择活人,有这些主公的门徒,有这些熟悉火器的工匠,才有未来大盛源源不断的火器死物。” “若是因为清场而将这些人折损了,孰重孰轻,贫道还分得清!” 这事吧,就是真真假假,真里面参杂假,假的带着真,才能让人信服。 徐义深知这点,并没有让赵仲汉将所有的遗存火器全部般完,而是给朝廷留了一些,也让这场清场显得特逼真了。 是徐义的大公无私逼真了。 至于圣人信不信? “禀大家,老奴整晚都盯着的,老奴带着的人也是沿途查验了,甚至武侯也都查验了,确实清理出来的都是水泥碎渣。” 高力士早早的就进宫了,向圣人汇报整个清场的情况:“整晚的爆炸没断,几乎是接连的,徐侯的那些门徒,几乎人人带伤。” “从清洗火器区的流出的水流看,全部是黑色的······” “火器可以躲避?” “禀大家,听徐侯说,确实可以躲避。即便是火药弹在身旁三五步距离,也未必就确定致死。” “徐侯说,火药弹的杀伤力,一个是冲击波,一个是爆炸时飞舞的碎石,还有就是爆炸本身。在爆炸的瞬间,人伏地或者有遮挡物,都是可以避免受伤害的。” 圣人似乎不再纠结,或者说不再在乎是否有遗存火器了,高力士也松了口气。 虽然那一晚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很合理,可高力士总觉得不太对劲,却找不出异常在那里。 太过分的合理了,环环相扣,毫无遗漏。也正是合理的过分了,高力士才觉得不对劲。 “还有其他吗?何时重建火器作坊?” “禀圣人,徐侯说,这只是清理了火器库,整个火器区清理的难度较大,需要扫地式的清理,就是靠人一点一点的清理。” “徐侯以为,有个三五天,其他作坊可以开工了,火器作坊重建,必须等整个火器区全部清理完毕,将一切隐患清理结束才可以重建。” 合情合理,合乎逻辑,丝丝相扣,毫无遗漏,就是圣人听着,也觉得本该如此。只是:“火药弹可以炸没了,火铳呢?” “圣人,徐侯带神策军出征,工部接管细柳营军城,一直忙于调查工匠,以求获得火器制作工艺,监督各个制作流程,并没有清点火器库存。” “据老奴所知,工部并无火铳库存数量。更甚者,火器库存账目也在这次爆炸中遗失。具体是工部不曾清点,还是入驻细柳营军城的官员藏私,并无法确定,现在是死无对证。” 这点跟徐义是无关的,高力士也清楚。 在细柳营军城发声爆炸后,信安王与他带人主导事故处置,首先就封存了细柳营军城的相关文书,包括账目。 可惜,民用区的账目在,而火器区的账目归档在火器区,他跟信安王入驻后,就不曾见到。 这也是昨晚的清理,高力士和信安王全程监督的原因。 其中确有遗漏,高力士不敢明言,也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 “李林甫派了些什么玩意儿?陈希烈也是个混蛋!罢了,你催促徐义尽快重建吧,此事到此为止。” “朕要去感业寺······” 不管高力士的诧异,圣人就起驾了。 高力士懵着,都不知道自己建议圣人将心思从武惠妃身上转到杨玉环身上是不是正确。圣人的心情的是愉悦了,却变成了少年情思,整个身心都扑在男女情事上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出宫了。 徐义在逐步清楚出征这段时间的情况后,uu看书.uukanhu 算是亡羊补牢吧,在高力士和信安王还没有提出建议时,首先决定,以后火器区的账目必须在民用区留存一份,并且直接向圣人报备一份······圣人已经下令,神策军脱离兵部,由圣人直管了。 徐义一直在制定相关的补漏制度,在避免再次发生事故的可能性,甚至全部当着李炜和高力士的面,一切都敞开了。 这让信安王和高力士很舒坦。 其实,制定制度的立场,决定了制度对于制定者是会留下余地的,这才是至理。 徐义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不臣之心,也在做法上表露这自己的忠诚,同样,徐义也在各项制度中,加强了自己的控制,并留下了自己可以变通的法门。 一切为将来的变局做准备。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4章 此事到此为止)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5章 去看看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说是十天,其实也就用了三天,徐义就让民用作坊开工了。 基本上,在徐义接手之前,朝廷已经做了很多,最起码整个火器作坊已经几乎全被水泡着了,哪有什么火星。 至于清理,就真成了所谓的清扫垃圾了。这也让徐义有空闲时间了,高力士和李炜也懒得关注了······圣人都说到此为止了。 徐义也就有时间回家了。本来目的就是让赵仲汉将遗存的火器运走,并不是真的要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尽忠。 事情办结了,也就不需要继续装了。 莺娘应该是跟崔颖都说了,在徐义回到家时,并没有任何情绪,真就是妻子等待远行归家的夫君那般,让徐义切实体会到了这样的情绪。 久别重逢,总是有很多话,也有些事不厌其烦,就不赘述了。 徐义也真正有了一刻的清闲。 “义哥儿,你可能不知道,杨玉环被圣人责令到感业寺出家祈福了,甚至有传言,圣人正在为寿王物色王妃······” 算是闲聊,崔颖有意无意的就说起了杨玉环:“早年在东都,还矜持是官宦子女,不入徐府做妾,岂不知义哥儿是怎样的长情?能在徐府做妾,也是她的福分。” “你看现在,挺凄凉的,说不定青灯古佛过一生了······” 崔颖还在絮絮叨叨的述说这这一年长安的闲事流言,可徐义已经神游天外了。 就是崔颖说到孟浩然去世,徐义也就转回来一阵,问了问家里是否礼节上做到了,脑子里一直想着杨玉环进感业寺的事。 这就要开始了吗? 所谓的出家为窦太后祈福,或许有些人认为真的是因为钦天监推算出来什么了,知道其中根由者,都知道圣人这是在做什么。 估计这也是长公主在徐义回府后,即可就启程回金仙观的原因······自己家人自己知道。 真的就要开始了,杨玉环开始她的风华绝代,圣人开始他的昏聩,大盛朝开始由此而衰败。 后世的评价不会将一个王朝的衰败归结于一个女子,徐义也不会这样认为。从这次任职边州,徐义也确实看到了大盛从此走向衰败的根源在哪。 一个将军伍管辖区交付于地方节度使的王朝,哪怕是后世的所谓民主,也不曾敢有这样的政策。 然而,在圣人萌生某些念头,与杨玉环契合时,就必将导致杨玉环的风华绝代会遭至非议,或者说必将背负一个强盛王朝衰败的原因。 “义哥儿······义郎······” 徐义在考虑,自己怎样做才能去改变杨玉环的命运,脑子里也在倒腾着自己的记忆,乱七八糟的飞。 一时的愣神,都没哟察觉崔颖的几次呼唤:“呃······可能是有些累,你说什么了?” “妾身听闻武将征战回来都有些恍惚······妾身是说,咱家是不是应该去看看玉娘?毕竟当初她对你还是有些情愫的。” “此事别提。感业寺是什么地方都知道,即便能去,不可能背着皇家人去。再说了,去了说什么?能帮什么?” “既然不能给她希望,就没必要做一些让她有所期待的行为。” 给她希望?徐义何尝不想!曾经有情愫?徐义又如何能不知道。还有洛水林子的那一晚······ 徐义说这话的语气,让崔颖感受到了徐义的不一样。 徐义确实有点不同,情绪上。 早年,从见到杨玉环的那一刻,当时还不知道那就是杨玉环,徐义就有过心动。 后来,知道了她就是杨玉环,徐义却不敢心动了,或者说把心动压下来了。 当时的徐义就是一个五品的武将,还是被朝廷闲置的武将,不敢起什么心思。徐义也理智的不想起什么心思。 当时,徐义就想着,在杨玉环身上下注,算是买绩优股,潜力股,对她示好,并且尽可能的帮她一些,让她顺心顺意一些。 只为了等到她杨玉环走向风华绝代的道路时,能拉徐义一把,能确保徐家的富贵昌盛。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做法,让徐义不可避免的跟杨玉环有了交集,还一点一点的深入了。 少年慕艾,少女思春,在东都的那些年,徐义和杨玉环终归还是有了情愫,并且有了洛水林子的那一场梦一般的记忆。 忘不掉呀! 即便是那时,徐义曾经有过念头,有过确凿的誓言······杨玉环推了,拒绝了,因为她背后还有杨家。 错失了吗?没法说。徐义是知道她后面轨迹的,可徐义当时觉得自己无力改变。 事情就是这样,徐义本以为自己还会继续在东都闲置,混点钱财,拉拢些关系,慢慢的积攒力量,等着杨玉环某一天想起自己时,自己才有可能进这让人魂牵梦绕的长安。 谁曾想,天上就掉馅饼了,徐义莫名其妙的,就成了长公主的义子,也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金城候,就进了长安。 不能否认,徐义在认亲仪式上的献礼是有意的,只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一无是处······ 就这样,徐义的风头在朝堂就一时无两了······ 有势力了,甚至于相对于寿王都有势力了,结果,杨玉环也即将要开始她的风华之路了。 别说圣人,就是寿王,徐义也不存在插一脚的能力······五千神策军,扛不住一个王朝,哪怕是这个王朝正在向下走。 徐义······不知道该如何了。 “想去看看?” 莺娘就是这样,不像崔颖,她简单直接。这时候也只有莺娘和徐义。 “想吧,可去不了也去不得。” “那就去看看,我陪着你去。” 说完,莺娘就起身了,开始穿衣了。 “现在?” “那何时?大白天的去?” 好像徐义当着莺娘很少有尴尬和不好意思的觉悟,u看书 .uansh 也就磨蹭这开始穿衣了。 “穿这个,好办事。” 徐义没想办什么事呀?再看,原来是夜行衣。 莺娘好像不是第一次夜行长安了,总是知道如何避开武侯的巡逻,甚至进禁苑,莺娘都能巧妙的避开宫卫巡逻的区域。 很想问问,莺娘是不是真的深夜进去过禁苑······ 感业寺在内苑的西部,徐义都有点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就这样被莺娘带着到了感业寺。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5章 去看看)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6章 你来了我开心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她被封道号太真,有单独的院落静修。” 已经进了感业寺了,很冷清的一片寺庙区域,很大,也没有什么守卫。莺娘一边溜墙根,一边轻声跟徐义说着。 “没有下人使唤,就一人,白天应该有一些比丘尼帮忙,晚上就孤身一人,真有点清修的意思。” “你来过?” “来过。这些天你在处理细柳营军城,我听闻后就先过来看过。毕竟······东都洛水林子那晚,我知道。” 莺娘这样说,徐义真有点尴尬了。天黑,脸红也看不出来。 “当时她已经被赐婚了,能在洛水林子等你,就说明她心里是有你的。” “一开始是因为相对于崔颖,她比不上,做不了咱家的主母,却又不能做妾。当她有身份了,能比得上崔颖了,身份却是夫君家带给她的。” “现在她算是新生了,不管是杨家那个官宦,还是寿王妃的身份,在现在都没有了。你也该问问她,想不想进徐家门。” “我不在乎,崔颖也不会在乎······” 徐义也不想在乎,可有人在乎,还是一个整个大盛朝谁都不可逾越的人在乎。唉······ “莺娘,你知道她为什么出家吗?” “不就是祈福吗?就凭咱家现在的情况,跟皇帝老儿讨要一个比丘,不算事!” 莺娘就是这样简单,这么多年过来了,虽然也多少适应了俗世,却还是这样简单的性子。 “莺娘,皇子诸多,为何圣人要让杨玉环出家祈福?” “不就是武氏死了,寿王没依靠了,被人挤兑呗。朝堂不就是这样,皇家也是这样,没人情。” “十六王宅没娘的王子多了,王妃也多了,为何偏偏是她?莺娘,你可知当年武媚娘,也就是神龙武后的事?” “不就是高宗鼓捣他爹的妃子呗······不是吧?你是说这次是当爹的鼓捣他儿子的王妃?啊······徐义,咱不去了,这事不能做,咱回府。” 莺娘也不傻,一瞬间就明白了,着急想要拉徐义回去。 这都是圣人的禁脔了,还看什么看呀?徐家就是再风头无两,也不能真跟圣人抗,除非想着丢开家业进终南山。 “来都来了,看看吧。就当是宽心,安慰。她这时候最需要有人陪着······” 莺娘看徐义,可惜天黑,看不清徐义的表情:“你进去,我在外面帮你放哨······噗呲······” 莺娘笑了,徐义突然就轻松了。 也是,不求什么,就当是一个曾经,一个回忆,来看看,让她不至于那么孤单。 莺娘的一声笑,确实改变了徐义心里的沉重。对于根本不存在改变的未来,纠结又有何用?倒不如放开心神,就当是来一次回忆曾经,就当是一次发自内心的慰藉。 本来需要深吸一口气才敢走进那所院子的徐义,这时候特别的平静,缓缓的从墙头上跳进了院子,回头看了看隐藏在黑暗中的莺娘······到底还是有点偷情偷人的心态呀。 院子不大,很平常的三间正房格局,没有月亮的夜,一切都是漆黑的。夜行适应了的徐义,也只是依稀能看到正房的门。 正值年后,天还很冷,门窗都是紧闭的。庆幸的是,细柳营军城的玻璃还没有风靡到可以让感业寺也更换玻璃窗户的程度。 徐义可以捅破窗户纸,可以用莺娘给的装备,在不发出一点声响的情况,挑开门插······ 床上被子的轮廓依稀有点熟悉,或者说是脑子里从来不曾忘记过······ 徐义这时候已经没有刚进院子时的平静了,莺娘的笑声效用已经过了半衰期,逐步消散了。此时的徐义,是有种第一次做贼的紧张,还有接下来无措的茫然。 靠近了,徐义挨着匡床的床沿,就那样站着。 漆黑的屋子里,并不能让徐义看清这时候杨玉环的五官,可徐义就感觉自己能看清楚了,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似乎就这样看一夜也算······ 寂静深夜的一声呢喃,匡床里的起伏一次变动,徐义更紧张了,都想蹲在,或者趴在地上,躲过被人发现。 偏偏徐义做出来的,却是人扑到了匡床上,手胡乱的捂住了杨玉环的嘴:“是我,徐义。” 脸与脸贴的很近了,都近到在这样漆黑的夜里都能彼此看清对方的表情了······嗯,徐义先是看到了杨玉环的惊恐,紧接着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后,就变成了惊喜,然后才是落寞······ 似乎是这样,徐义无法确定,甚至怀疑是自己根据杨玉环的境遇乱想的,不确定自己所想的就是她的表情。 “你来了······” 徐义放开了捂着杨玉环嘴巴的手,就听见有些颤抖的话语,似乎很平静,像问又像是陈述事实。 杨玉环没有穿衣的意思,只是自己往里挪了挪,徐义也不知道怎样想的,就那样顺势坐下了。 想靠,却没处靠,姿势有点别扭,扭曲着身子看着杨玉环,不知道说什么。 “上来?还是让开等我穿好衣服?” 懵着,好像有什么力量让徐义鼓起勇气了,没有回话,就脱掉了靴子。没有掀开被子,天冷。 就那样随意的躺下了,紧挨着裹着被子的杨玉环。一切都那么自然,都不觉得尴尬。 “你以为你忘掉我了,你能来我很开心,真的。” 徐义还是没开口,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侧身,硬盯着杨玉环看。 “你在幽州赢了战争,我知道;细柳营军城工部接管了,我也知道;李瑁整天的诅咒你,我都看着。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啊······” “我是杨家人,杨家人一直想着先祖的荣光,总想着有人能重回辉煌,本不该是我的事······做了寿王妃的那天,似乎就跟我相关了······” 杨玉环没看徐义,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说着。 据说,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憋着的事需要倾诉,也最需要有一个倾听者,徐义这时候就做了一个倾听者,默默的听着杨玉环絮叨。 “我知道,我这不是祈福,是······圣人来过了,u看书.ukanshu.om 来过几次,虽然生命也没说,但是我懂。” “义郎,若是当初我想做你的小妾,你会要我吗?” 这时候杨玉环扭头了,盯着徐义的脸,黑夜里两人贴近的脸导致双方的表情看的很清楚。徐义······毕竟是来安慰的,徐义鼓了股勇气:“若是可能,徐府的主母你也可以,只是······” 徐义是说谎了,这时候只能说谎,算是善意的谎言吧。徐义不想让杨玉环感觉到整个世界都离开她。 “义郎,当初······当初我······我不能忤逆我的叔父,我······” 似乎有点哽咽,猛的一下就扑在徐义身上了。 这时候冬日的夜行衣显得特别麻烦······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6章 你来了我开心)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7章 李瑁相约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是丑时末离开感业寺的,回府的路上继续躲避着零星巡街的武侯,就是莺娘时不时的就笑,让徐义很是尴尬。 “不是说来安慰的吗?这样安慰挺好!咯咯······” 确实是来安慰的,就是安慰的过程长了些,方式别致了一些······ 徐义次日的心情特别愉悦,说不出什么原因来。说起来,不管洛水林子,还是感业寺,两次都有点被推的意思,可徐义就是有点愉悦。 杨玉环的处境不会有什么变化,必将继续她向风华绝代的道路上前进。徐义清楚,杨玉环也清楚。 “我知道我会走向何处,无力改变,也改变不了。义郎,莫要为我乱了分寸,就像今天这样,你能来看我,我就开心······” 徐义好像压根就没想过做什么,去了一次感业寺,却让杨玉环觉得自己要做什么了。 这样的误会,徐义不忍明白了,糊涂着好。 徐义愉悦的,不知道是因为偷情,还是说偷情对象的身份。 从此,徐义开始了在长安平淡而烦乱的日子。细柳营军城重建,偶尔到感业寺安慰孤单的杨玉环······ 有几次,崔颖都欲言又止,像劝说徐义,可话到嘴边就停了。 莺娘把徐义对于杨玉环事件的分析,都告诉了崔颖。徐义多一个小妾,崔颖不在乎,就是偷情,崔颖也不在乎,就是跟杨玉环这般拉拉扯扯的,崔颖很担心。 不是担心杨玉环会影响她在徐府的地位,而是杨玉环的身份······人家势必是要进宫的,看圣人这般费劲的过程,杨玉环最终在宫中受宠的可能性很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崔颖有点进退失度了。 劝谏徐义断了这份孽缘,却担心杨玉环会为此生恨,从而导致在将来她得宠以后对徐家不利。 就这样下去,崔颖又担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徐义先前圣人一步跟杨玉环有了情缘,圣人一旦知晓,怒火的程度很可能不是徐家能受的了的。 就是加上崔家也不行。 很纠结,也很忐忑,却不知道该跟谁商量。她也知道,这事只能在她夫妻三人之间,不可外传,甚至连家人都不能有一点捕风捉影。 一两次徐义深夜外出家人不知道,可次数多了,作为一个塞满了混江湖的老客的武将世家,还是有人觉察了。 甚至,有几次凌风子都跟了徐义一段路······没有了莺娘陪伴,徐义的夜行在凌风子眼里太菜了。 “徐义,老夫找你说点事。” 凌风子终归不是崔颖,想不了那么多。 凌风子看来,就徐义现在的地位和风头,有些事不难,完全没必要做这种采花贼的行为。 “有事说吧。” “徐义,就你的身份地位,咱家侧室还缺着朝廷封赏的小妾。虽然老道不曾有过男女之情的经历,却也懂得偷情的那种刺激。” “只是,徐义啊,咱家是公候,还是该注意些影响的。” “感业寺是什么地方?虽然都是比丘,那都是有皇家身份的······” 凌风子一本正经的扯,徐义都有点无地自容了。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就能让人发现了呢? 每一次外出,徐义都是从莺娘那里出门的,莺娘夜行出门,在家里就是明事,怎么就给发现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义不知道该怎么跟凌风子说。 张了张嘴,徐义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寿王妃?徐义,老夫不知道寿王因何对咱家有怨恨,只是没必要有这样勾当来发泄报复的心里,不可取!” “师父,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我没法跟你说的太明白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义只能用这种含糊的话搪塞,也不是纯粹的搪塞,也算是一种说辞吧。 “确定没事?徐义,事关重大,可不敢太随性了,关乎徐家,切不可掉以轻心。” 徐义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凌风子劝住了,也确定了凌风子守密。不过,凌风子的发现,也让徐义有了警惕。 这世事,还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可能真的就做到密不透风的程度。 莺娘知道了,忍不住又笑徐义,她就是觉得这事好玩吧,居然有心思带着徐义玩夜行,开始传授徐义夜行技巧。 “徐义,你说我这样会不会教出一个采花淫贼来?咯咯······” 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做的不妥当了?徐义有点自知了,自省了,想悬崖勒马了,有点幡然醒悟了,可这个过程,真的让人有点食髓知味呀! 不止是他,每次见到杨玉环,徐义都能感觉到她的那份激动······ 不知是徐义的夜行技艺提高了,还是凌风子不再关注了,也或是徐义夜行的频次减少了,总则吧,好像一直没出什么事。 直到有一天,徐府的门阍接到了寿王李瑁的拜帖。 说是拜帖也不合适,也不是请柬,是跟徐义约定某天见面······ “你们都别担心了,多大的事。大盛朝的王子什么处境,这是众所周知的,特别是像寿王李瑁这样的王子,还不如神策军一个将军的势力盛,担心什么?” 一份约定而已,家里人有点如临大敌了。特别是凌风子,带着埋怨盯着徐义:不检点,出事了不是? “我先去看看,做些布置。这是在城外,地点偏僻,实在不行就······” 莺娘挥了一下手势。 “谈不上,没必要,也到不了那程度。” 徐义还是觉得有点放大了。uu看书 .uukanhu.cm这是基于双方地位对比的判断了。若是多年前,徐义还是单纯的左金吾卫中郎将时,或许扛不住李瑁。 至于现在,李瑁只是一个顶着寿王名头,没有任何势力的王子,而他徐义是大盛朝王牌军伍的缔造者,掌控者,真正的一军之将。 就凭李瑁的性子,徐义觉得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若李瑁真是有点血性,或许原本的历史就不会因为杨玉环才留名千古了,而是他李瑁因为王妃被霸占后的谋反。 一个没了母亲依仗后,便寂寂无名的王子,充分说明了他性格的特点。 不过,不管徐义怎样的心里有底,胸有成竹,家里人还是要做一些准备的。 莺娘出去了,凌风子也出去了,甚至魏长天都准备全副武装随行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7章 李瑁相约)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8章 悲情李瑁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人倒架子不倒。寿王李瑁是带着王子仪仗来的,看上去挺风光。 徐义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是越是内心卑微的人,越想借外物来彰显自己的身份。李瑁现在估计就是这种心态吧。 渭水边,一处很有富贵风格的风景。徐义就带着莺娘和魏长天,徐府的事务越来越多,产业越来越大,徐清已经很好有机会陪着徐义闲逛了。 “是不是有点熟悉的感觉?” 徐义走着,越来越感觉熟悉,特别是布局和景观的设计。 “洛水林子。” 莺娘带着笑意,有点揶揄徐义。 可不嘛,这简直就是把洛水林子照搬过来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溪流是人工营建的,不是天然形成的。更是增肌了不少彰显皇家威严的景致,更有富贵的体现,完全脱开了洛水林子那种雅致······没文化就是可怕。 寿王李瑁,对杨玉环也是费了心了。可惜,这样的照搬······除了让杨玉环增加在洛水林子里的回忆,还有其他用处? 这样场景,这样的场地,让徐义越发对这次的约见有谱了。就这样一个情商的寿王,自己还是有优越的。 也不看看,我徐义现在是大盛朝的名将,从石堡城,到伤病战精锐,再到幽州扫荡,从无败绩。就是寿王的那些护卫,也都崇拜着,包括仪仗,无不以能进神策军为荣。 徐义的感觉,在路过寿王仪仗兵的跟前时,有点像是自己在检阅神策军······自以为是了。 不过,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徐义是有优势的。 见着寿王了,不过,徐义从寿王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出李瑁此时此刻的纠结。 带着仪仗摆谱,却是一身常服,连王子的紫金冠都没有,简简单单的璞头。 多余了,准备有些多余了。 在赴约之前,莺娘安排了游侠做了埋伏,魏长天甚至将细柳营军城的新式地雷都埋下了,时刻准备着翻脸。 就看现在这架势,似乎寿王的姿态很低······ 没有邀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徐义没在意这些,就真的跟老朋友见面一样,很随意的就坐在李瑁对面······就跟洛水林子那个让杨玉环起舞的场地一样。 “我也用良田换了这片河滩,也让玉娘有一处可以起舞的场地······” 李瑁的状态有点憔悴。 徐义面对这样状态的李瑁,感觉自己挺渣的。洛水林子,确实是专门为杨玉环营建的,可在杨玉环被赐婚李瑁时,徐义绝对没有李瑁现在这样的状态。 徐义当初只是为留一份渊源,而李瑁的表现,绝对是对杨玉环至情至深的情感。 在这一点上,徐义感觉自己能跟李瑁对坐都高攀了。 “玉娘或许曾经心里有你,但从成为寿王妃的那一天,我知道她已经忘记你了。我确信!” “我们感情很好,我们琴瑟和鸣······一直都挺好。” “我承认,我曾经对你有妒忌,曾经试图想搞的你身败名裂,曾经想弄死你。” 李瑁说到这沉默了,抬头看了看徐义,又饮了一杯酒······是金麦酿:“你不敢喝?担心我毒死你?” 徐义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了,象征性的举了举,似乎是要跟寿王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徐义,不得不说,你是良臣,不管是才能还是心胸,都可以称之为良贤。就是我李瑁若能继承大统,也不舍得放掉你的才能······说这些是不是挺没劲的?” “我知道,朝堂的臣工都未必看得起我,认为我没了母妃的支持,根本就没有染指大统的机会。也确实如此,我不否认,事实也证明了这点,我彻底废掉了。” “徐义,在我母妃去世那天,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我只想······我就想做一个安乐王,这个要求高了吗?” “我就想陪着玉娘,完成我成婚时的誓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要求高吗?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李瑁的脖颈有点绷直了,喘着粗气,眼睛······好像没到血红的地步,死盯着徐义······又不是我抢了你娘子,不至于吧? 徐义这时候心弦似乎有被拨动的感觉,为掩饰自己的不适,徐义主动端起杯,先干为敬了。 看着李瑁的愤怒,看着李瑁攥着酒樽,似乎要捏碎的样子,狠狠的喝下酒,就跟要把谁咽下去一般,徐义心里控制不住要去感同身受了。 徐义主动站起来,默默的走过去······为李瑁斟酒。不为什么,就为他这一句:只想做一个安乐王,要求过分吗? 就在李瑁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徐义被触动了。 这个要求不过分,可那是杨玉环呀!若不是徐义早就知道这个要求是过分的,会丢手一个即将光芒照耀一个时代的杨玉环吗?会舍得心里对风华绝代的向往吗? 徐义知道,相对于李瑁,自己才是最懦弱的······最起码这一刻,李瑁敢于呐喊了,而他徐义,自始至终都不敢面对自己对杨玉环的那份情感。 李瑁是悲情的,这一刻却是高大的,在徐义心里。 或许李瑁懂徐义吧,就像懂徐义当初放手杨玉环,眼看着被赐婚李瑁一样,此时李瑁应该跟徐义的当初一样。 或许也正是这样,才让李瑁有了跟徐义单独谈谈的想法,并付诸于行动。 徐义这时候对李瑁的似尊重似亲近的做法,让李瑁一时愣了。他能看出来,这时候徐义的行为是发自内心的,是真诚的。 徐义居然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居然是这样······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当是感激你对玉娘的这份真吧。我懂。” “呜···呜······” 到底是触动了,到底是一个软弱的人,也是个脆弱的人,这时候的心境扛不住一点的撩动。李瑁哭了,哭的很伤心,特别符合他这时刻的悲情。 “徐义,他是我爹呀!是我爹!我能怎样?我能怎样呀?” “从接到刺令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结果了,玉娘想陪我离开长安,u看书 .uukans 甚至离开大盛朝,哪怕丢掉现在所有的一切,隐姓埋名玉娘都愿意。可是我怯了,不敢,我怕我活不下去!” “甚至······甚至我怕我的爹爹不允许我活下去······我就是个懦夫!” “徐义你知道吗?我想过,曾经想过我要杀掉他!可我没有神策军······” 呃······徐义被这句话说醒了?神策军怎么了?都这时候了,还包藏祸心? 算了吧,徐义想了想,不计较了,也懒得计较了。 再说了,徐义不觉得杨玉环真的能适应所谓的隐姓埋名的生活······徐义得承认,自己阴暗了,不该如此。 不过,李瑁是真的悲情者,可能永远不懂各个人的心境。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8章 悲情李瑁)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19章 人贵有自知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从李瑁说出神策军的那一刻,这次谈话就不再是所谓单纯的情感话题了。 一个王子,一个具有相当战力和势力的将军,似乎有了一切的可能,甚至若是敢想,都有成功的可能。 徐义拒绝了,用行为拒绝了。 不再陪着端酒,只作为旁观者,作为倾听者,甚至作为看热闹的。 李瑁乐意喝,徐义就看着,不再陪着。李瑁是哭,还是说,徐义就听听,也看着,不再有任何的表示。 “徐义,你幽州任职期间,我所能知道的信息,都会跟玉娘说起。玉娘会因为我的讲述而有情绪波动,我知道,她一直没有忘记你······” 徐义真的不想再继续跟这个傻帽李瑁闲扯了。刚刚还说,他肯定杨玉环忘记自己了,现在又这样说,其中意图,徐义大概想到了。 确实,大盛朝的君王更迭,一直是在血腥中完成的。可他李瑁心倒是不小,可惜能力和才智跟不上。 此时的大盛处于怎样的盛况,他根本看不到。或许是因为杨玉环吧,也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就没有停止的狂想。 当今的圣人,还没有到众叛亲离的地步,而大盛朝还处于绝对的强盛状态,他李瑁想什么了? “徐义,神策军在幽州的战绩,让整个王朝的武将,包括地方节度使都看在眼里,而朝廷也看在眼里。” “朝廷是不会允许一支如此强大的军伍这样绝对领先于所有军伍的,接下来,势必会是对神策军的拆分,你徐义多年的心血必将为他人做嫁衣!” “寿王,你喝多了,尽说醉话,今天就到此吧!” 徐义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席了。这孙子已经口无遮拦了,话说的已经没边了,再继续下去,指不定徐义也洗不清了。 尽管是李瑁的仪仗亲卫在周围,徐义也不敢相信圣人没有在他的子女中安排细作。 “徐义,少来这话!我没喝多,我知道我在说是什么!我的王妃,即将要成为我爹的妃子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只有你能帮我,神策军能帮我!” “我告诉你徐义,只要你帮我,神策军永远属于你的,而杨玉环也是属于你的!” 李瑁已经发疯了,还是那种无知的发疯,神经错乱的那种。 这是有点不知自己斤两了。 “寿王殿下,你醉了!” “我没醉!徐义,你也是个懦夫!我李瑁抢了杨玉环,你做什么了?什么都不敢做,因为你没有力量跟我对抗!” “现在我答应把杨玉环还给你,你还是不敢要,你已经有力量了,可以对抗一切,还是不敢有所作为!你就是个懦夫!真替玉娘不值!” 越说越不像样了,完全处于癫狂状态了,红着眼,一下一下的往嘴里灌酒,一下一下的墩酒樽,真有点张牙舞爪了。 估计甩一个耳光也不会让他清醒了。 “寿王殿下,请你记住,神策军是朝廷的,受圣人节制,我徐义只是代圣人形势管理权限!” “第二个,徐义跟杨玉环是什么样的关系,整个东都都清楚,朝堂也都清楚。在你们未成婚前,我徐义因为崔家与李嵩的关系,阴差阳错的介入,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杨玉环,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另外,不管杨玉环是在寿王府,还是在感业寺,她都是一个独立的人,你这样胡言乱语,不仅仅是不尊重杨玉环,也是不尊重你自己!” “寿王殿下,请你自重,也尊重他人!你醉了!请回吧!” 徐义在提到杨玉环时,一次都没有说是寿王妃,或许是潜意识的,或许是自我觉悟,甚至是在担心这些话会有人知道。 徐义再也待不下去了,不管李瑁还想说什么,还要说什么,直接就离席走开了。 这就是个傻帽! 徐义几乎是跑着离开的,莺娘紧紧跟随着:“徐义,他没说什么呀,怎么了?” “他说了,他说让我带着神策军进宫逼宫,逼圣人让位于他,他把杨玉环赏给我······” “啊······”莺娘惊讶,还左右看了看,这已经是在自己的马车里了,又是渭水边上,人迹罕至。 也是,李瑁也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自以为万无一失,才敢大放厥词。 “不过,徐义,好像也可以呀。就现在长安宫城的守卫,土鸡瓦狗而已,神策军绝对可以所向披靡的。” 这莺娘······徐义也就是被李瑁的傻气影响了,就这样随口就说出来了,本来是当笑话跟莺娘的讲的,谁知道莺娘居然······绝不能让莺娘有这样的心思! 徐义第一次相当郑重的看着莺娘,莺娘也感觉到不对了。 “莺娘,记住,圣人是大盛朝的君王,是宫城守卫的君王,也是神策军的君王,更是咱们的君王,全天下的君王。” “逼宫容易,天下安稳难。再说了,一个可以出让自己王妃,逼宫自己父亲,还没有雄才大略的李瑁,你认为可以跟他合作?” 其实,徐义在李瑁提出话题的那一瞬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被蛊惑了。还好,徐义不想李瑁那样不自量力,而是很清楚如今大盛朝的状况。 “莺娘,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徐义没有做权臣的想法,也不想做什么权臣,还是让全天下生灵涂炭的权臣。做不来!” “更何况,这样做的结果,不可预知,甚至可以说绝对会是得不偿失。大盛朝,不仅仅只有神策军,火器也不是绝对的无敌。” “最终的结果,只会是神策军,我徐义背负骂名,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甚至影响到所有跟我相关的家族······” “此事休要再提,uu看书 .uukansh 想都不要想!咱家玩不起,也不去玩!” 莺娘很郑重的点头了。 徐义说完这些,似乎松了一口气。话是在说服莺娘不可妄想,更是在提醒自己,让自己认清形势,自我清醒。 参与到君王更迭,特别是这种武力更迭君王的事件中,从来没有什么好结果。 逢到明君那是运气。 徐义的心思很乱,真的很乱!已经提醒自己了,脑子里却一直没有丢开李瑁所说的话······ 一直回到徐府,回到家,徐义仍然没有让自己的心安稳了,一直处于纠结还是忐忑中,难以平静。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19章 人贵有自知)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0章 自省自清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回府后,直接就进书房了,让所有人不要打扰。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安静。 李瑁让他逼宫是自不量力,但是有一点,李瑁没有说错。 这一次神策军在幽州的战绩,绝对会让整个大盛军伍都重视火器,也就存在朝廷分拆神策军的可能。 徐义需要想清楚,自己该怎样做! 莺娘把整个经过都跟崔颖说了,家里人有点乱,甚至说是胆战心惊。 没有人觉得寿王的亲卫里不存在圣人安排的细作,也就是说,徐义跟李瑁的见面和谈话,很可能会传到圣人的耳朵里。 这时候······徐义不做决定,家里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思顺,你觉得该怎样?” 这样的事,崔颖知道不能求助与娘家,是纯粹的,必须限制在徐府,绝对徐家人之间。 “叔母,没什么事。族叔拒绝了李瑁,这就是态度,即便是圣人知道详情,也跟咱家没关系。” “最大的可能,就是圣人会促使朝廷分拆神策军······这点,就是没有族叔跟寿王的见面,朝廷也会实施的。” 不得不说,徐府现在也就徐思顺有点头脑。 徐思顺最踏实的是徐义决绝李瑁的建议······徐家已经因谋反败落了,甚至等同于绝户了,万不可再生这样的念头。 安稳些,就凭族叔现在的年龄,神策军的缔造人,最终擢升王公并非不可能,不仅仅可以恢复先祖荣光吗,甚至有超越的可能。何必为一介女子······ 一家人都候在徐义的书房外,等着徐义决断,或者说等着徐义想明白。 “备车,我进宫面圣······” 有些事,主动和被动的区别是很大的。徐义想明白了,决定自己需要主动一些。 一旦圣人和朝廷决定分拆神策军,自己的心态,神策军将士们的心态,整个朝堂的心态,很有可能会发生很多的思潮,甚至会导致自己在朝堂的地位变化。 特别是一旦自己跟李瑁见面的事传出来,再正巧碰上朝廷分拆神策军,更是会在朝廷造成很大的议论,甚至会影响长公主对他徐府的态度。 更有可能,因为这一件屁大的事,彻底改变了自己如今在朝堂的势头。 也同样,杨玉环也会因此而再一次轰动整个长安。那将不是圣人和他儿子的纷争,很有可能会将自己也牵扯其中······结果会很糟,很烂! 所以,徐义决定主动出击,在朝堂还没有开始议论,长安还没有被谣言笼罩前,徐义决定直接奏报圣人。 徐义的反应不算慢,算会很快了。 就是这样,当徐义进宫时,高力士正在跟圣人奏报徐义跟李瑁面谈的事。 “当年徐侯在东都照顾杨玉环一事,老奴还是知道一些。” “徐侯跟崔颖有了婚约,也因此李嵩跟徐义不怎么对头。偏偏当时李嵩的侄子,也就是李贽染指杨玉环······” “好像是那次大武艺刺杀事件的庆功宴吧,李贽侮辱杨玉环,让她与舞娘一起起舞。当时徐义离席,杨玉环被崔颖顺便带走了······” “圣人赐婚以后,倒是未曾听说徐侯与杨玉环再有联系······这一次,寿王约徐侯,恐怕是这个由头。” 高力士的说辞相当的客观,没有落井下石,没有偏袒,即便有,也是不落痕迹的。 神策军的威胁有多大,高力士清楚,也是不想圣人在此事上过急了······多半年过去了,圣人在杨玉环的事情上,没有任何进展,高力士担心,圣人会因为涉及杨玉环,而做出不理智的决断。 再一个,高力士想换掉徐义那个所谓的人情······ “他们谈什么了?” “他俩······” 高力士又从袖笼里拿出一份密报,正准备叙述呢,就听有内监奏报:“金城候徐义求见!” 高力士停止了,没有再进行后面的讲述,他在等圣人决断。 徐义一直表现的是忠诚的,这一点不管是高力士,还是圣人都一直认同。高力士出于对朝廷安靖考虑,也希望徐义能走出这一步。 对于徐义现在的求见,高力士大概猜测到了······这是一种自清的行为。 其实,从高力士看密谍奏报徐义跟李瑁的谈话上看,徐义也确实是忠诚的。 “让他进来吧!” 是让,不是请。圣人是不需要对臣子言请字,可圣人对徐义这样,在高力士看来,这就是有情绪。 或许这个情绪的重点,并非来自李瑁和徐义的约见,而更大的权重来自于杨玉环······高力士是根据自己对圣人这么多年的了解判断的。 多半年的用心之至,甚至超过了任何一个妃子,在杨玉环这边的进展一直不怎么顺畅。 这时候听到徐义跟杨玉环也有勾连,圣人这心里······ “臣徐义拜见吾皇!” 徐义躬身,等着圣人开口······一进门的瞬间,徐义就明白,圣人对于李瑁约见他的情况已经知晓了。 “赐座说话······徐爱卿有何事奏报?” 这······这一声爱卿,让徐义头皮都发麻。气氛绝对是不对的,称呼上的亲近改变不了语调上的冷意。 “禀圣人,臣是有些闲事奏报圣人。” “今日寿王李瑁约见了微臣。本来微臣与寿王并无交集,只是因为杨玉环······怎么说呢,微臣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当年微臣任职东都,后来经裴相举荐,参与漕运改革事宜。也是在那时候,微臣想到了为那些征战多年却一无所有的西域军卒谋份产业。” “所以,微臣就以良田换下了滩涂的一些地。微臣在设计滩涂渡口时,需要了解滩涂的地形地貌,就经常到滩涂一带实地查看。” “也是存在私心,微臣不以为还有机会进长安,就想在东都置办些产业,看中了洛水夹角一带,给自己置办了一处休闲去处。” “那是微臣第一次见到杨玉环······说实话,少年慕艾,微臣当时也是被杨玉环的舞姿所吸引,生了几分好感。” “只是,那是的微臣,已经有了婚约,在知道杨玉环是官宦人家后,也就死了心······” 徐义之所以一开始就这样开诚布公的说起他跟杨玉环的勾连,是基于后世对于圣人和杨玉环的传说。 再说了,这时候越是遮掩,越容易让圣人怀疑,倒不如大方的说出来。不是有个说法嘛,越是清白的交情,才越敢坦诚的讲述。 徐义在赌,uu看书ukansu 赌这个说法成立。 “圣人,也就是从那时起,微臣也是因为对杨玉环那种非凡间该有的舞姿吸引,就存了留一份交情的想法,以友待之!” “也正是如此,才有了后面微臣作词作曲,杨玉环编舞的明月几时有。恐怕也正是如此,寿王殿下便以为微臣与杨玉环有什么问题吧。” “微臣有自己的原则,仰慕是一方面,大盛的法令微臣还是要遵守的,更何况,崔颖跟玉环后来情同姐妹······” “唉,微臣也是无奈。进长安以后,寿王殿下也曾因此为难过微臣,都无从说起。” “这一次约见,寿王殿下更是说了一些不知所谓的话,涉及神策军,微臣觉得还是有必要奏报圣人!”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0章 自省自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1章 脱身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对圣人说假话,徐义知道肯定是过不了关的,因为徐义知道,有些事经不起调查,甚至徐义认为,圣人应该已经了解了很多事件。 跟圣人说真话,全部的真话,也不可能,徐义还不想死,不去找死。 也就是这种八分真二分假的话,才有可能让人相信。 至于徐义为什么不先提李瑁的谋反念头,而是先说自己跟杨玉环的渊源,这是基于徐义对圣人的判断。 说真的,李瑁那点心思和念头,包括他的能力和性格,徐义都不在意,圣人更不会在意。圣人最在意的应该是杨玉环。 这些天徐义时常夜行感业寺,也从杨玉环口中了解了太多,甚至徐义有判断,杨玉环差不多快要扛不住了,或者说沦陷也说得过去。 “圣人,微臣就这点闲事,还来打扰圣人,是微臣的罪过。不过,还有一事,微臣从幽州回长安,一直忙于细柳营军城的事务,没顾上家里的事。” “前几日,微臣才从内人口中听说,杨玉环在感业寺祈福。内人跟杨玉环交好,一直想去探望,可感业寺是皇家寺庙。” “此时正好寿王约见微臣,就想着从寿王那儿求个情,让内人能进感业寺探望杨玉环······” 后面的这些话就算是胡扯了,符合事情进展,有相对符合逻辑的胡扯,足可以让人相信的胡扯。 “崔颖与玉娘交好?” 听到圣人的这话,徐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确实如此。当初李贽在宴席上为难杨玉环,还是内人解围的。后来杨玉环因为咸宜公主大婚起舞一事,微臣的词曲,曾久居微臣府上。” “内人对杨玉环甚是仰慕,而杨玉环也感激内人的解围,相互在东都往来经常。只是进了长安,寿王殿下对微臣有些误解,以为微臣跟杨玉环有何瓜葛,倒是淡下来了。” “微臣也是挺作难的,这要是成了传言,我家内人也有芥蒂了。甚至崔家,以及微臣因崔家而有些关联的世家,恐怕都会对微臣有微词了。” “若真到了那一步,微臣恐怕就是一个不知量力,不是轻重的人,谁还敢托付?” 既然赌对了,徐义就可以这样顺畅的往下继续了。 这算是自我澄清吧,特别是带着小辈的情绪式的自我澄清,徐义觉得还是有希望得到圣人认同的。 “想要进感业寺,朕可以恩准的!” “谢陛下!” “圣人,臣还有一事奏报,就是关于火器推广事宜······” “火器乃国之重器,推广一事需要从长计议。可是听了李瑁蛊惑?不需要,朕还是信任你的。” 话不一样了,已经是信任了。可这事,徐义是必须自己先提出来。 李瑁虽然是胡言乱语,但地方节度使,包括整个大盛的军伍都对火器感兴趣这点,李瑁没有说错。 自己继续捂着,徐义觉得没什么好处。 “圣人,臣以为,火器之利在这次臣率军征战幽州时,已经向世人证明了这一点。但是,臣以为,神策军再强,也只是五千之数,职责以拱卫长安为主,不适宜长期征战在外。” “这样的结果是,国之利器置于长安,一不能威服四海,二不能增强神策军战场经验。最终很可能神策军因为自以为火器之利无敌于天下,从而不止上进,将国之利器最终失去它本来的作用和意义。” “是故,臣以为,全军强才是真的强,只有全部大盛的军伍都装备了火器,才是真正发挥我大盛的强军之本。” “另外,臣以为,如今地方节度使以募兵为主,朝廷对于节度使的将士节制越发减弱,唯有以火器装备地方军伍,方可做到朝廷节制地方军伍,有利于朝廷对于地方军事的控制。” 有些事不是圣人考虑不到,而是顾不上考虑,从神策军在幽州大发神威,圣人的心思就已经在杨玉环身上了。 也不是朝廷的官员考虑不到,而是以为无法揣度圣人的想法,而暂时不敢建言。 徐义这时候说出来,作为首倡,能避免朝臣提及后自己心态上的不爽,也能避免自己陷入被朝臣置于险地······这很有可能牵扯到一个对朝廷忠诚的问题上。 徐义也是有私心的。 徐义能想到圣人也存在纠结的心里。将神策军放出去,就看这次幽州的战果,圣人未必能真真放心。 而装备整个大盛的军伍,朝廷的税入却很难维持。 徐义在说辞中,没有正面的说由谁来担负所有军伍装备火器的费用,而是隐晦的提到了地方节度募兵制。 其实,至于朝廷是不是要装备地方军伍,花多久时间去装备,对于徐义而言真的无所谓,爱多久多久,想装备多少就装备多少。 徐义只想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将自己从跟李瑁约见的烂事中脱身,也能提前将朝臣中的一些动向,提早一步做出应对。 还有就是,也正如徐义担心的,一直将神策军留在长安,不管训练如何刻苦,终归是一支没有经过征战的队伍,战力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减弱。 同时,大盛朝武将的擢升,从来都是依据战功的。徐义若想有封公进爵的机会,唯有出征。 诸多因素综合,徐义现在这是最合适的应对。 “爱卿,细柳营军城重建之初,可能供应国朝所有军伍的装备更新?” 这就对了,爱卿的称呼明显变了,不再带着冷漠。徐义放心了。 “回圣人,如今神策军回长安,日常训练所需火器不多,而细柳营军城的火器区已经进入了一种有序稳定的营造阶段。” “另外,火器营造耗费之高,臣早先先朝廷有过奏报,这次事故户部也有过评估。臣以为,就以现在细柳营军城作坊的营造能力,可以供应我朝军伍逐步更换火器。uu看书 .uknshu” 徐义还是不想参与朝廷其他事务,还是没有明说钱的事。 说真的,不是细柳营军城能不能做出火器来,而是朝廷或者地方有多少余钱来采买火器······这些年自己贴补的够多了,这是需要收益的时候。 “此事,朕知道了。徐卿,处置细柳营军城事故,朕是应该对爱卿有赏赐的,只是爱卿的年岁······朕担心以后对爱卿赏无可赏了。” “但是,朕不会亏待有功之臣。这样吧,朕亲自封赏你的内人,包括莺娘······” 这······哪跟哪呀,不过徐义瞬间就明白了。崔颖跟杨玉环交好,这才是重点。 徐义赶紧谢恩,不管怎样吧,这次算是脱身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1章 脱身)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2章 这事弄的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高力士全程旁观,不得不承认,徐义的这一波操作,不止是表达绝对的忠诚,更是让高力士这一份人情没送出去。 “力士,会同兵部、户部拟个诏令吧,就想徐义说的那样,逐步推进,全军更换火器装备。” “让户部、兵部以及地方州府量力而行······” 徐义所说的道理是绝对能站得住脚的,甚至圣人本身也考虑过这种方式。当初恩准徐义筹建神策军,本来就是为最终朝廷可以节制地方节度使而考虑的。 就是钱是个事。逐步推广,圣人以为他还是能把控整个王朝的。 圣人再一次对徐义的忠诚加深了,这是高力士的感觉······得,白搭,信安王急匆匆找自己,就这样被徐义简单的化解了。 徐义心情很愉悦,相当的轻松,都想哼小曲了。 却不知道此时的徐府里,已经是风声鹤唳了。 从徐义进宫面圣,先是信安王来了,紧接着崔瑶带着崔涣来了,最后连长公主也来了。 知道徐义进宫面圣,更是焦灼不安:“这孩子怎么也不知会一声!本宫见三郎,有些事也有个缓冲!” 李瑁以为他跟徐义的见面很隐秘的,殊不知一天不到,整个长安有头有脸的人就都知道了。 而徐义进宫,更是有太多的人关注着······ 就在徐义从宫里出来一现身,长安城里那些勾栏酒肆里闲坐的人,一个个都极快的离开了,然后避开各式人群,各自进了各自的宅院。 徐义进宫,这事不大,可对于整个长安的权贵而言,那就是大事。 徐义的死活本不该受人这般关注,可徐义的死活,却关系到诸多的产业,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钱财。 说是合伙人,那是正常状态下的,若徐义没了贵族的身份,或者有任何差池,对于整个长安的贵人而言······说不定就是机会,最起码是一次盛宴。 至于长公主,一旦徐义被圣人处置,就意味着长公主在圣人跟前也就没了威慑力。 可惜,事与愿违,所见到的并非人们所预料的。 杨玉环被圣人敕令出家,整个长安的贵人都明白是几个意思。这时候偏偏寿王跟徐义相约了。 一个百战无一败绩的大将军,一个对圣人绝对有怨恨的王子,在这样的情形下相约,长安的贵人还是能想到一些问题的。 朝廷或许会有动荡,可同样的,大盛也就会出现变化。这种变化,对于徐义这些年所创立的产业,对于长安的贵人,那就是一次博得祖业的机会。 若徐义在位,势力不堕,那些所谓的徐义的门徒也好,家臣也罢,或者说是由徐义一手带起来的掌柜的也好,都肯定是为徐义是从。 可徐义一旦失势呢?徐义一旦没了势力,没了小命······人都要活着的。这就让长安的贵人,自觉都有了领导这些新产业的机会。 徐义能在李瑁相约后想到这点,长安的那些贵人,见识过朝廷多少次风波的这些贵人,更是能想到所有可能。 只是这结果······不太顺人意了。 徐义从宫里出来时的情绪,很明显不像是受了斥责,倒像是受了表扬。 所有守在沿途打探消息的人都回各自府上奏报了,徐义也施施然的回府了。 “你这孩子,糊涂呀!” 长公主或许还碍于某些原因,不好直面的说徐义什么,可信安王李炜却不忌讳。刚进家门,就听见李炜劈头盖脸的来了这么一句。 “寿王,不仅仅是寿王,你一个百战名将,怎么可以随意约见王子?更何况还是寿王!” “你可曾见过朝廷有任何一位将军约见王子过?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李炜就没停,一句接一句的,真的是劈头盖脸。 徐义感觉有点小温暖······ “李叔,没事的!” 多久没喊信安王李叔了,这一刻徐义脱口就是李叔。 “没事?你觉得没事?这还没事?你要怎样才算是有事?难道你带着神策军进宫城算有事?还是说内府四卫围了徐府才算有事?” “徐义,你不再是终南山的徐义了,不是医官,也不是当初在公明殿的徐义了,不是道士。你是朝廷的四品武将,是神策军首领,更是诸多世家大族的纽带,是诸多产业的灵魂!” “你知道你这样的莽撞行事,会导致多少乱事出现?你糊涂呀!” 李炜都有点气急败坏了。这么多年来,李炜还没有这般呵斥过徐义,也没有这般着急过。 实在是徐义跟寿王约见的事,太大了。不仅仅是商贾的事,更是很可能导致整个朝堂的动荡。 李炜是切实感受到了,整个神策军对于徐义的崇拜,绝不是大盛其他军伍能比的,那就是一种信徒一般的存在。 一旦圣人对徐义有什么责罚,很有可能造成整个神策军的哗变······这可是在长安,这可是火器军,这可是大盛朝的利器。 李炜真的有点怕了。 “信安王,先听义哥儿说说是怎样回事,他说了没事,那就应该是没事。” 倒是长公主比较清醒。也不是她就睿智,而是她考虑的出发点不同,她只是从徐义的安危去考虑,更是对朝事不甚掺和。 见徐义能这般轻松的回府,就自然的想着是没有什么事了。 “信安王,不如先听听徐义把事情的具体情况说说,咱们也好想想应对之策。” 崔瑶已经慌了,崔涣却还保持着一定的冷静,哪怕是刚才李炜分析了一切可能,依然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冷静。 “好,你就说说,到底算怎么回事······” 也就在这时候,魏长天急匆匆的跑进来:“主公,宫里来人了。” 刹那间,整个大厅里的人,脸色都凝重了······居然这样快,处罚就这样快吗? “都先不要着急,老身先接了这事!” 长公主绝对不会看着徐义一家被圣人处罚的,说完话,都没管徐义怎么想,直接起身,向堂外走去。 “娘亲,不是那么回事······” 徐义着急的要拉住长公主,可长公主却是头也没回。 “何事?” 长公主挺柔和的性子,可一旦起势,长公主的威仪不容小视,就这一声,让那几位内监都有点寒颤。 “回长公主,咱家来宣旨······” “是何旨意?” “回长公主,uu看书.uukanshu.cm 是朝廷封赏金城候诰命夫人,进阶三品淑人的圣旨·······” 内监战战兢兢的,都知道怎么得罪长公主了。 本来来宣读这种旨意是好事,可现在看来······迫使触了长公主气不顺的霉头,这咋这样倒霉呢? 内监躬身候着,都不知道接下来作什么合适,是进去宣旨,还是退出去候着。 长公主也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 “诸位内监,快快请进。” 徐义还是有准备,即便没想到圣人会这般着急,也对封赏崔颖的事有准备······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2章 这事弄的)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3章 1旦错过已不在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长公主就呆呆的看着徐义将内监迎进去,在呆呆的顺着徐义的牵引,再一次进了厅堂,呆呆的看着崔颖接旨谢恩,呆呆的看着徐义给内监谢礼,再送出府门。 不仅仅是长公主呆呆的,就是李炜、崔瑶都是呆呆的,也只有崔涣若有所思。 至于徐府的自己人,一个个嘚瑟的······我家主公岂是何等人物?岂是尔等能想明白的? “徐义,到底怎么回事?” 眼看内监走出府门,崔瑶迫不及待的就开口了。 实在是有点想不通,上一刻,他还后悔将自己的女儿嫁到徐府呢,脑子里还想着,徐府没有底蕴,在朝廷没有人脉,家里又没有一个长辈,对朝堂不了解,才导致了徐义这般没谱的做法。 还担心自家的女儿会因为徐义······是发配还是服刑,他刚才还在担心。 可这一转眼,居然是朝廷的封赏,都成三品淑人了! 这转变,崔瑶实在是想不通。 “没怎么回事,我进宫了。” “你进宫就是给颍娘讨封赏了?跟圣人讨价还价?” 要说崔瑶也只能做到侍郎这一级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的是徐义跟圣人讨价还价。 “徐义可是跟圣人建言了?” 崔涣不落痕迹的把他爹的不堪给抹掉了,直接把话题拉到了正轨上。 “是,我进宫,先跟圣人说了这次跟寿王约见的原因······一切的源头都在杨玉环,寿王约见我也是因为杨玉环。” “毕竟,早年在东都,颍娘和杨玉环也算是相交莫逆,若不是寿王对我家有误会,到长安也应该保持往来的。” “如今,杨玉环出家祈福,寿王也是找我宣泄一下郁闷。我就跟圣人说起了,说起当初在东都杨玉环跟颍娘的往来颇多,交情莫逆。” 说到杨玉环,众人都不再说话了,这似乎是如今整个大盛朝的忌讳。 “就这些?” 长公主不觉得三郎真是一个那王朝爵位来交换的君王,还是为取悦一名女子。 对三郎对于杨玉环所做的,长公主能理解,都这样,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是拿王朝爵位赏赐一个能与杨玉环搭话的崔颖,长公主多少有点不适应。 原本那个杀伐决断的三郎,铸就盛世的三郎,不应该是这样的。 “确实不仅如此。” 徐义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大厅里的人,倒也没有外人。 “我建言圣人,将火器推而广之,依据朝廷和地方节度使的财力,逐步完成大盛军伍更换装备!” 这就对了。 徐义这话一出,都能听见大厅里所有人的松气声。特别是长公主,终于三郎没有让她失望。 “你真的建言圣人所有军伍换装备?” “信安王,确实如此!这本来也是当初筹建神策军的终极目标。” “徐义,你怎么可以这样?如此一来,神策军在我大盛朝又有何优势?” 崔瑶这个脑子呀! 这里还有信安王,还有长公主,即便就是没有,这话也不该这样说的。 也就是信安王和长公主不计较,也不是小人,不随便嚼舌头,否则,就凭他的这话······这话什么意思?感觉就像徐义把控着神策军要做什么一样。 “我跟圣人说了,神策军幽州一战,已经证明了火器之利。一军强不是强,整个大盛强才是真正的强。” 别人不在意崔瑶,徐义不能无视,那是岳丈。 “徐义这样的建议是切实为大盛考虑,是忠诚之言,是作为大盛臣子该有之言。如此,小妹得到封赏······那也是因为徐义年岁的原因,擢升又过于迅速了。” “圣人鉴于悠悠众口,又不想不赏赐徐义······倒是小妹因此得福了。” 崔涣很随意的转换几句,就把这事真的拉扯到军伍换装和赏赐关联上了。没了徐义跟寿王相约,也没了杨玉环这个忌讳的话题。 “确实,徐义这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言,圣人自然不再怀疑徐义的忠诚,也同样是应势而为。这段时间,老夫确实也听说了一些边州节度使对于火器的渴望。” “这样很好!徐义,你这次做的不错。” 原本是很大的事,就这样轻松的过去了。 至于各自心里怎么想,那就是见仁见智了。就是徐义,也不觉得真的是因为自己建言所有军伍换装才过关的。 “颍娘,这是委屈你了。” “妾身委屈啥了?不委屈。妾身还不足二十,就已经达到了崔家先祖曾经的品级,成了如今崔氏在世所有人中品级最高的。” “可妾身知道,这都是义郎带给妾身的,妾身也是徐家人。” 崔颖是开心的,是真的开心。不管是叔翁,还是父亲和叔伯,没有一个现在可以比得上自己的品级。 “不是,颍娘,你知道我说什么。” “说什么?” “圣人的旨意是让你进宫受封,恐怕会有其他事。” “会有什么事?该不会······” 崔颖有点惊恐······圣人该不会······ 崔颖想偏了,眼里全是惊恐。 “确实,圣人封赏你,绝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建言······” 徐义没注意到崔颖的惊恐,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徐义,妾身······妾身······” “颍娘,圣人的忙咱得帮,还不能宣之于众。明日,就明白吧,你先去趟感业寺,先跟杨玉环叙叙旧······” “啥意思?” 崔颖脑子没转过来,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转过来。 “约见寿王,确实是犯了忌讳,寿王李瑁,就是那个傻李瑁,也确实有些话映射什么。” “之所以在圣人那里过了关,真正的原因是,圣人在杨玉环那里一点进展没有,而我提到了早年咱家跟杨玉环的关系亲近,说了你曾经跟杨玉环相交莫逆······” “啊······” 崔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呼:“我···我······去了说什么呀?” 崔颖不是真的不知所措,u看书 ww.ukanshu.om而是脑子实在没转那么快。 本以为······算了,说不出口,太恶心。却不料居然是让自己去做红娘,还是做一个替父亲撬儿媳的红娘。 “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事···唉!” “玉娘其实挺可怜的。义郎,当初你说她是你消费不起的奢侈品,可是想到了这一层?” 崔颖的问话,徐义有点不好答。 怎么说呢,对于杨玉环,徐义开始更多的是胆怯,不敢奢望,至于后来······一旦错过已不在。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3章 一旦错过已不在)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4章 断点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你来了······” 崔颖到了感业寺,被比丘领着进了杨玉环祈福清修的院子,杨玉环表面上跟平淡的把崔颖迎进去了。 杨玉环的内心却一点也不平静。 说不清自己的心理,见了崔颖总是有点不得劲。 她知道自己跟徐义的这种关系不正常,甚至连自己都过不了心,可当徐义深夜来了,在这过分清静的感业寺里,徐义能让她感觉到安全,也是她自认为唯一的安慰。 就跟当初在东都,徐义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总是让她产生安全感。 也正是因此,她一直无法忘记徐义,也就有了现时这种一旦曝光惊世骇俗的行为。 崔颖到来,杨玉环感觉自己特卑微。 “玉娘,有很久了,有很久没有见你了。其实······其实······我一直想见见你,只是寿王······” 崔颖也是忐忑的。动机的不纯,让崔颖无法在杨玉环面前做到淡然。 崔颖这样的表现,让杨玉环诧异。也是因为崔颖的这种表现,让她明白了,她跟徐义的那种关系,还是隐秘的。 “颍娘,我跟寿王没关系了,我现在是比丘,是出家人!” “玉娘······” 崔颖突然很怜惜杨玉环,不自禁的替她感到疼。 崔颖刚准备坐在杨玉环对面的动作停下了,缓缓的走到杨玉环的身边,也没顾得上考虑杨玉环是不是同意,就那样轻轻的揽住了杨玉环。 那一刻,杨玉环轻轻的抖动了一下,接下来似乎稀里糊涂的就顺畅了。 “你先出去吧······”杨玉环挥了挥手,把伺候自己的比丘挥走了。 俩女人就这样相拥着,静静的不说话。 杨玉环也觉得挺奇怪的,特别是跟崔颖这样相拥着,还很亲近,让她感觉很奇怪。 “很苦吧?” “不苦,这样心静,也能想很多事。” “玉娘,圣人封我三品了,可徐义说咱家到不了三品的功劳。这就是我来此地的缘由。” 崔颖就在揽住杨玉环的那一刻,就决定不跟杨玉环说假话了,不知道原因,就是不想。 似乎想起了在李嵩家宴的那次,看着那个无助的眼神,崔颖不忍。 当初是不忍这样的女子受欺凌,这次是不忍自己去欺骗蒙哄一个有那样眼神的女子。 她够可怜了! “你知道吗?寿王约见徐义了,还说了些没头没脑的话,说是徐义有神策军,他是大统的继承人······” “寿王说,有些事若是成了,你可以被她赐予徐家······” “所谓秘密的约见,当天在整个长安就传遍了。徐义被召见进宫了。” 崔颖感觉自己在说到寿王将她赐予徐府时,杨玉环身体颤抖了。 其实,杨玉环真正颤抖的原因,是她好像担心徐义了。 王子跟武将约见,还说起这些······ 杨玉环担心自己听到徐义的一些消息时,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不落痕迹的从崔颖的双臂中脱离,缓缓的坐下来。 像是平复寿王可以赏赐自己的不愉快,却是在平复自己有些不平静的心境。 说不清,杨玉环知道,自己跟徐义什么都没可能。更是知道圣人一直来感业寺的意味。 可对于徐义,她······那曾是自己情窦初开时的美好愿望,是她杨玉环第一个第一次,又怎么能忘记?又怎么能不挂心? 崔颖在说到这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往下说了。或许是等杨玉环平复心情。 自己的公爹觊觎,自己的郎君谦让,自己被放置在这里清修,崔颖不敢试想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会怎样。 杨玉环很崔颖就这样相对而坐。 怎么说呢,杨玉环确实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到傻的地步。 她这时候不去想,寿王为什么这样做,不去想徐义怎样应对了,而是忐忑自己对徐义的那份情愫被崔颖发现。 寿王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也不是一个有胆量的人,否则当初也不是恳请他的父亲赐婚了,而是自己去追求。 徐义不是一个因为情缘就可以放下一切的人,不是一个为女人而放弃一切的人。否则,当初在东都,就不会对她若即若离,而是抛弃崔家的婚约带她远走高飞。 这些,杨玉环都不想,她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舞蹈和音乐,就是自己那淡淡的无奈。 “玉娘,我来看你,目的不纯粹,为了徐义,为了徐家,我不得不来看你,还得说一些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的话来劝你······” “圣人······” “颍娘不必说了,我知道。今日你一见面称呼我玉娘,我也没有称呼你徐夫人,那就是咱还是多年前的交情。” “说什么无所谓,我都懂,也都知道。就当来陪我说说话行吗?暂时不说那些。” 这时候杨玉环已经平复了。徐义进宫了,崔颖受封了,崔颖又来感业寺了,杨玉环就是再不关注朝事,也懂得这其中的关联。 这是要给自己跟徐义一个断点了······ “颍娘,我想问问,若是······若是当初我不是官宦子女,你可能接收我进徐家门?” 杨玉环的这番话,让崔颖彻底愣了。这该怎么回答?这不是早先,这······你是被圣人看上的,我家···我家扛不起呀。 可是,崔颖也真的做不出拿假话哄骗杨玉环的事,主要是,就现在的情形,杨玉环似乎心知肚明。 “玉娘,不怕你笑话,这样的议题,我曾经几次跟义郎说过,特别是你为他的明月几时有起舞时,我觉得你俩琴瑟相和,真心有心接纳你成为徐家人。” “只是······” 我家徐义说你是他消费不起的奢侈品······这话不能说呀。 “只是,义郎说了,你是杨家人,是官宦人家,是借住在呢叔父家的。一旦这事真的说开了,或许会导致你成为众矢之的,不仅仅是崔家,就是整个东都都会······” “到那时,uu看书.uukanhu.om 很可能杨家也会容不下你!” 崔颖越这样说,说的就越顺溜了。其实,这未必就不是曾经那时候徐义的一些原因。 就当时而言,若是真的将杨玉环收了房,不管是寿王也好,圣人也罢,总不至于强抢臣工的妾室。 崔颖的一番劝解,似乎真的让杨玉环开解了,也算是解开了杨玉环心中的结。至于心结到底是不是这样,那就只有杨玉环心里清楚了。 一直到晚上,徐义再一次到了感业寺,杨玉环才觉得算是真正的开解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就是断点,徐义都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这事不是崔颖能代替的。对于杨玉环,也同样觉得,徐义不该就这样为此段情缘画一个断点。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24章 断点)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25章 想达到的目的 圣人很是着急。 就在崔颖去过感业寺两次以后,圣人就再一次迫不及待造访了感业寺。也算是杨玉环配合,似乎对待圣人的态度,不再像以往那般僵硬了。 也就在这时候,徐义请奏,邀请朝廷户部、兵部进驻细柳营军城······ 也是,朝廷关于在大盛朝所有军伍中推行火器的诏令已经下达了,钱粮将有朝廷挤一点,地方节度使自行解决剩下的。 可对于细柳营军城而言,就需要将整个制造成本向朝廷公开,以便户部能拟定一个合理的朝廷采买价格。 这一次,不仅仅是户部和兵部的主官和管事,就是在长安的名老武将也一并邀请了,甚至连所谓的精于商贾之道的名宿,徐义也邀请了。 徐义一边领着一大队的人马走,一边解说着重建后的火器区作坊,还一边讲说着各式火器需要采买的材料。 “诸位请看,这是硫磺库。硫磺经过一定的工艺精选,将作为火器的三大主料存在。所以,整个硫磺库需要三班轮岗。” “并且,因为硫磺的特殊性,看管硫磺的军卒,都要给与一定的补贴,以弥补他们在身体上的损害。这也算是人员成本的一部分······” 徐义就这样讲述,却让一个个所谓的来宾,脸色越来越沉了。 用徐义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应该算到制作成本中,这还没到具体的作坊中,就已经让人感觉到了这所谓的火器成本相当的高企了。 随着徐义领着诸位深入,听到最多的一个词,便是成本! “徐侯,细柳营军城,我等也算是参观完了,看了很多,也听了很多,却还是无法真正了解火器的制造成本。” “不如这样,徐侯看是否可行。就劳徐侯大驾,执笔撰写一份关乎各式火器的成本价格如何?” “所谓术业有专攻,我等就不越厨代庖了,一切由徐侯做主······” 谁说李林甫不是个玩意儿了?最起码这几句,说的就让徐义跟舒服,也正合徐义的心意。 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另一堆人来,当真是让他们了解呀?就是徐义真有心,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就是想营造这么一个气氛,走这么一个形式,让朝廷明白,细柳营军城无意藏着掖着,是开诚布公的。 于是,一份朝臣从未见识过的奏章出现了。 徐义的这一份奏章,从修建细柳营军城开始,将细柳营军城的土地作为朝廷的出价,将朝廷钱粮的拨付、朝廷各世家大族的出资等等,计算出了一个所谓股份的架构性框架。 这一点大家是接受的,毕竟这涉及到了玉真公主、长公主、内务府,包括朝堂三成以上的臣工世家······谁反驳,那就是反对三成的重臣。 只是接下来关于整个火器的成本核算······过于详细,罗列的过于琐碎,却不得不承认,每一项都是制造火器必须的。 从原料采购,到成品出产,整个过程详细到人们几乎是看到了整个工坊的制作过程。 挺让人信服的! 再接下来看,就没有一个人心里痛快了。 “圣人,这样的造价,别说是整个大盛朝全部军伍推广了,就是神策军,朝廷也是难以为继!” 李林甫的话,听着似乎是在感叹火器的成本之高,而言外之意,就是说,徐义这奏章就是在胡扯了! 可不就是胡扯嘛!看徐义这样罗列的火器成本,就凭这一次神策军出征幽州,那就是两年的朝廷岁入之数。怎么可能供养起神策军的延续? 信安王想起李林甫在细柳营军城所说的话,再看看老神在在的徐义······真有点看不懂了。 李林甫清楚,圣人是要想推广火器,就不想忤逆圣人的意愿,便在徐义广邀众臣时,直接将这事委托给徐义了。 价低了,自然是皆大欢喜,价高了,他就有的说。 若是本来价高,而徐义为将自己的火器推而广之,那就是徐义需要贴钱,也就会影响在细柳营军城参股的臣工利益。 怎么样,他李林甫都处于主动位置。 圣人想推广,是因为火器之利。徐义想推广,那是会形成整个大盛朝军伍都是徐义的徒子徒孙的情况。不一样的想法,结果或许会一样。 李林甫不会明着拦这事,这不,徐义就给了他拦下的借口······确实是价格高的离谱。 “圣人,臣附议。若真是如此价格,神策军早已无以为继了,又如何能存续至今日,还有了幽州之战的胜绩。” “陛下,臣附议,确实如此。臣以为这是徐侯在故意抬高价格,以求在朝廷推广火器时获利!” “陛下,细柳营军城乃是朝廷的火器作坊,岂能成为某些臣工谋利的手段?此事不可纵容!” 李林甫一个引导,朝堂上就有了迎合者,并且所说的言辞就越来越尖刻。 瞬间,徐义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所有的臣工都看向了徐义。包括那些在细柳营军城有份子的臣工,也都惊讶的看着徐义。 细柳营军城的那些民用作坊赚钱,这是事实,这几年徐义经营的也确实给与他们回报了。 问题是,他们不敢真的在军国大事上就这么明显的赚朝廷的钱。 徐义不该是这样糊涂呀! 信安王几次想出列,鉴于对徐义的了解,还是忍住了。 徐义刚刚从寿王那风口脱身,他觉得徐义不至于傻乎乎的再将自己陷入困境。u看书ww.ukanshu.o “徐爱卿,可有话说?” “启禀圣人,臣确实有话讲。” “首先,这一次臣邀请诸位臣工到细柳营军城视察调研,就是想让大家有一个认识,细柳营军城不是简单的随意的做出一个火器来那么简单。” “其次,也是臣想要说的,也是诸位臣工想要知道的。” “这些年,神策军五千,就以火器的制造成本,确实难以为继,可诸位不清楚,之所以神策军能得到延续,是因为内务府、玉真公主以及长公主将他们在民用作坊的利润贡献了,以此来供养神策军!” “还有就是,火器之利已经得到明证,推而广之对于朝廷也是势在必行。可诸位莫要忽略一点,所谓的推广,并非一日一时之事,是个长久的持续的过程。” “圣人的推广令,并非强制要求多久的时间内,所有军卒全部更换装备,而是要开一个头,让所有军伍都开始了解火器,熟悉火器,逐年增加火器配备,逐渐使用火器。” 火器的制造流程,已经让你们看了,至于你们能不能看懂,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 奏章里所有的内容,没有一项是随意添加的,都是你们见过的看过的。 至于价格高,徐义将自己这些年贴补的费用,直接说成了内务府、玉真公主和长公主······圣人不会不接这个人情。 关键是,徐义从来就没想过真的在全大盛军伍推开火器,那样的结果,真的只会是将神策军拆散了。 只有五千军卒,就是做教官,都不够所有军伍瓜分的。 这才是徐义想要做成的。 第226章 徐义又出幺蛾子了 也就奇怪了,或者说也不算奇怪,朝廷和皇家也是有区别的。对于钱财,朝廷是朝廷的,皇家是皇家,就是圣人也不能任性的使用朝廷的钱粮。 这就是徐义可以腾挪的空间。 徐义在解释结束,还恭敬的将这些年整个细柳营军城的账目呈给了圣人······这个是不需要公之于众的,也不能公之于众。 信安王李炜焦急的看向徐义,还有其他一些臣工,就是那些在细柳营军城有份子的臣工,都很焦急的看向徐义。 这么可以这样做?这不是坑人吗?坑队友呀!将各家的收益呈现在朝堂,这······ 徐义对信安王微微摇头,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傻! 圣人似乎对这账本很专注,甚至不顾这还是朝会,也不顾诸多臣工的不耐,专注的看着徐义呈上去的账本。 “按照逐步,逐年推广的原则推广吧,因地制宜,各地节度使根据各地的情况启用火器,最起码要让大盛的军伍都熟悉火器,了解火器。” “凡是神策军军卒,调动出神策军后,一律升一级,作为其他军伍的火器教习。不需要调动神策军军卒者,朕也不做强制,但是务必做到所有军卒要熟悉火器!” 候了好一阵,大概差不多圣人将徐义呈上去的账本看完了,圣人才悠悠的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不容置疑的定论,直接确定了必须推广,也同时给与了个地方节度使空间。 也是,很多的节度使募兵粮饷,朝廷都不需要足额给足的,这也让朝廷在某些事上必须妥协。 这还是一次朝廷逐步控制地方节度使的远大策略,圣人不得不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来打开局面,避免让地方节度使逆反。 圣人不是担心谋反,而是担心地方上因为钱粮不足而削减兵员,再一次出现兵荒······府兵制崩溃了,好不容易才推行开募兵制,正处于两者交替之时,不得迫之过急了。 给与了自由裁量权,也算是能过得去吧。 “另外,徐爱卿,这账本······” 圣人的这话一出口,大朝会里很多的臣工都紧张了。 可不嘛,这可是细柳营军城那些作坊的账本。不管是玻璃作坊,还是水泥作坊,都是让然肉眼能看得见的收益,可以说是惊天的收益。 谁也想······想着圣人能公开此账本。也不对,有很多臣工是一脸怒视的看着徐义······可要被这小子害苦呢! 本来蒙头发大财的事,非得要搞的人人皆知。 “这账本的记账方法······朕觉得新奇,是何人所创?” “启禀陛下,乃是微臣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 “好!徐爱卿,火器推广似有难度,不过此记账法······朕以为可以大力推广!” 圣人和徐义这一问一答的,让参加朝会的臣工都懵逼了,根本搞不清楚徐义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说真的,徐义本来不想推出这记账法的,否则也不会是备用在袖笼里。 这是断人钱财的行为,徐义不想太招人恨了。 若是那些参观视察调研细柳营军城的臣工,不对自己核算的各式火器成本提出异议,徐义不会拿出这本账册的,也就不会推出这种记账法。 既然一个个都不是个玩意儿,徐义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账本公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徐义所说的内务府、长公主、玉真公主对神策军的贴补,完全就是徐义将自家的收益贴补了,而内务府的收益,是明明白白的呈现在这本账册上的。 圣人会将这账册公之于众?不可能的。 就是演示记账法······ “来人,将本月宫内采买和度支的记录呈上来······” 见圣人另外选择样本,徐义就知道,这一次自己又得偿所愿了。 这一次大大朝会,便成了徐义演示并讲解新式记账法的课堂。 徐义不是会计,但是,对于后世那种最简单的出入,或者说是借贷帐记账法,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 很简单的,就是记出记入的罗列和汇总、结账。 然而,就是这种出入记账法,让整个朝堂的臣工都紧张起来了。 这徐义,怎么这么多的幺蛾子!果然又出幺蛾子了。 李林甫也是深感无奈,他已经很小心了,尽量不去招惹这个徐义,可就是这么一次,并没有针对性的针对,就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随着徐义将宫内采买和支出一项一项罗列,一页一页的汇总,整个宫内一个月的账目很快就清楚了。 相当的清晰,整个宫内采买的物品何库存,任何一项在账目上都显示的特别清楚。 这要是想对账了,只需要看着最后的汇总清点就可以了。 “圣人,诸位同僚,uu看书ww.ukanshu.co 此记账法是可以延伸的。” “举例来说,这账本作为总账本,那么丝绸一项在总账上体现的是结余,就可以另外建立一本关于丝绸的账本。” “而另外建立的丝绸账本,就需要绝对的明细了。比如要附以何年何月何日何人领取多少丝绸,作为凭证,作为助证材料存在······” 随着徐义进一步的讲解,一个个臣工的脸色更加不爽了。 徐义这玩意儿,真的不适合参加朝会,不适合撩拨。也就是针对推广火器的事,大家还没怎样呢,他就玩这么一手。 “力士,可学会了?” “回大家,老奴懂了。” “好,既然懂了,那就在宫内推行此记账法,也对宫内的物品做一次清点吧。” 圣人一边对高力士说着,一边看着一个个臣工:“诸位爱卿,想必不会比不上高力士这个奴才吧?也应该看懂了吧?” 没人吭气,谁也不能说自己不懂,他们真希望自己不懂。 “看来是都懂了,那就好。朕以为,此记账法应该推广,值得推行,也必须推行。” “大盛称之为盛世,到底家业多少,用此记账法,朕也能明晰的知道。” “这样吧,六部九卿,包括整个朝廷衙门,两月后,全部开展清点。即日起,监察御史要熟悉此记账法,不仅仅在朝廷衙门清点,就是地方州府,朕以为也需要来一次清点。” 没人异议,也不敢异议。 圣人给了两个月的期限,本身就是在给大家余地了。 只是对于徐义的恨意······那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第227章 所谓传言 “徐义,此事你孟浪了!” 退了朝,李炜没有会他的信安王府,而是直接跟到了徐府。不止是他,崔瑶和崔涣也跟着来了。 刚进了门,李炜就是这样的责备。 “信安王,您真觉得此次朝会是我主导了方向?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圣人会因为新奇,而在大朝会是专注的看一份账本吗?” 徐义很无奈,最起码表现的很无奈。 “你是说?” “信安王,细柳营军城的账目,每月都会送给所有东家一份,包括圣人的内务府,都是这样的记账法。” 徐义这样说,李炜也觉得可能了。 这样的记账法,李炜是早就知道了的。徐义经手的所有产业,都是这样的记账法。 只是,此事体大,就是李炜,他也不敢在朝堂上挑开,太招惹人了。 “圣人是借机。若不是李林甫一班人落井下石,我也不会提供那份明晰我贴补细柳营军城的账目交给圣人。” “本来我只是想让圣人清楚火器推广的难度和必要性,这并不矛盾。没想到······没想到圣人会借机发挥。” 徐义那个苦涩,那个无奈,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可如今,徐义算是彻底得罪整个朝堂的朝臣了。” 崔瑶也是苦涩。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女婿,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这下好了,将整个朝堂都惹下了。 “那倒未必。” 崔涣突然说话:“不止是信安王这里,包括崔家、萧家、裴家,以及长公主府和玉真公主府,都在使用这样的记账法。” “只要让朝臣明白,圣人是早有此意,借题发挥即可,甚至可以说是因为朝臣对推广火器的反对意见,导致了圣人借题发挥!” 这个大舅哥······要说朝堂上的把戏,就是李炜都比不上这个大舅哥。 崔涣的一句话,就道破了整个事件的核心,也说明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这几天的朝臣相互的饮宴中,总是有人提起徐义的新式记账法,一个个恨得牙痒。却偶尔会听说:其实吧,圣人早就清楚这种记账法了,凡是在细柳营军城有掺和的世家,谁家不懂这记账法? 圣人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借题发挥,是对诸位臣工不配合火器推广的惩罚! 这样的小股流言一出,自然就有人注意到了,慢慢的就变成了一股风,特别是想借此来了解圣人真实所指的风潮。 一个个参与细柳营军城的世家大族有人拜访了······ 一个个的说法出现了。 整个长安的贵人都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徐义出什么幺蛾子,而是圣人在借题发挥。这还能咋? 若是徐义出幺蛾子,或许大家可以拖延,甚至说可以借拖延将这什么记账法最终胎死腹中。可如果是圣人要借徐义的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朝廷的各衙门终于没扛住压力,开始遣人到细柳营军城学习记账法了······ “大家,市井传言,是圣人借徐侯之口,推广这借贷记账法。” 高力士谨慎的向圣人奏报。 “哦······” 就一声哦,高力士都不知道圣人这是几个意思。 高力士是清楚的,圣人绝对不曾有过推广什么记账法的心思。徐义的这种记账法,圣人是早就知道了,甚至还一起探讨过几次。 还记得当时圣人说:有些难度呀,断人财路入杀人父母,徐徐图之吧。 现在······难不成真的是圣人与徐义商量好的? 作为日夜,或者说时时刻刻都很少离开圣人身边的高力士,真有点想不通了。或许是在感业寺吧。 也只有圣人去感业寺,高力士才不会贴身跟随。 “就这样吧。就当是替那小子背黑锅了!说起来,对于朝廷,终归不是坏事。朕已经给了两个月的缓冲······” 真说不清是谁替谁背黑锅了。 圣人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是因为当时徐义提供的账本,是细柳营军城内务府、长公主、玉真公主真实收益的账本,很明确的表明了徐义在细柳营军城贴补的钱粮数额,也注明了将这些金额替换成内务府、玉真以及长公主的贴补。 当时的情形,唯一转移朝臣的注意力,才有可能避免被朝臣追究那份账本。 圣人是绝对不能让朝臣清楚,所谓的贴补神策军,是徐义一手承担,而内务府以及他的两个妹妹,是一文钱都没少拿呀! 所以,圣人当时是被徐义搞了个突然袭击,不得不替徐义把这个弯给转了。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有徐义做样板······一个拿自家资财志愿朝廷军伍,而朝臣却从朝廷衙门中克扣贪腐,这样的对比,让朝臣自觉的惭愧。 挺好,好像时机非常合适。u看书.ukanshucm 确实是挺好,这几天,所有的朝廷衙门都在查缺补漏呢,真正的自查自纠······ 同样,记账法推广的风声,很快传遍了整个大盛朝的所有州府郡县,这是跟火器推广一并在朝会讨论的。 这也就导致了,各节度使,不得不考虑真的推广火器。 其实,对于节度使而言,不是不想让自己的军伍装备火器,而是想着让朝廷给装备,而朝廷的方案却是地方节度使承担大半。 这就让在供养兵员就捉襟见肘的情况下,节度使府更加困顿了。 火器之利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幽州战场被证实的。当然,也有看到了所谓火器真实本质的。 特别是出于幽州地界,参与了配合神策军征战的那些军伍。于是,国朝的节度使之间就有了一种传闻。 “所谓火器之利,关键在于突然,突然爆炸会让战马惊恐,从而破坏地方的队形,犹如主将被斩杀,自然在对战时溃败!” “火铳的射程比不上弓箭,与快射的强弩相当,准头极不稳定,并且装填弹药的时间太长,甚至都比不上强弩的射速。所谓的优势,无非就是不需要神射手的臂力。” “床弩发射火药弹,发射出去的火药弹落点不好掌握,甚至说太随机了,全靠运气,根本比不上床弩的准头。杀伤力还是在爆炸时的声响起作用。” “火器最大的弊端,就是在战马适应后,将失去火器原本具备的杀伤力。花费如此多的钱粮来装备火器,得不偿失呀!” 一个个的说法出现了,也确实是让地方节度使犹豫了。 第228章 各自选择 传言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到了长安,就是徐义也听说了。 怎么说呢,不得不说,制造这种传言的,确实是对火器有一定的了解,甚至说是参与过火器作战,或者见识过火器作战的过程。 幽州之战的大胜,就是徐义也不否认存在地方不识火器的原因,可真正尔等火器作战流程,又有谁真的见识过? 说真的,对于神策军而言,幽州那种战场的烈度,几乎没有发挥出真正战力的三成。 这却是不能去辩解的,徐义也觉得没必要辩解。 从根子上讲,不考虑别有用心的目的,单纯从钱粮上考虑,地方节度使有其根本的诉求。毕竟这不是免费的,是需要大量钱财的。 再说了,那个节度使也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军卒都成了徐义的徒子徒孙。 各方面原因综合起来,就是徐义也不能去强求了。 徐义本来也无意强求,本来就是顺水推舟的事。 这人吧,这事吧,就是这样。 即便没有徐义跟寿王李瑁约见的事,整个国朝军伍对于火器的觊觎,若徐义没有主动建言推广火器,地方节度使绝对会以为徐义是在捂着,也就会建言朝廷推广火器。 可此事徐义主动了,人们的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当徐义主动的要推广火器时,人们就想到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如今火器的价格还定的如此之高。 这岂不就是徐义借火器新出现,借人们对火器不了解的情况,想尽可能多的捞钱吗? 想一想,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所以,当传言传开了,还是有很大的市场,有传言成真的基础。 可是鉴于圣人同时推广记账法的威压,地方节度使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动作来,以表明态度。 “情况如何?” 徐义这几天也关注着地方节度使府采买火器的进展。 “回主公,不如何。基本上订单倾向于火药弹,一是因为火药弹的价格低一些,二一个······末将以为传言还是影响了地方订购的想法。” “主公,朝廷的诏令是逐步推进,这样的诏令就给地方节度使有了很大的自由度。末将在地方待过,知道地方的一些办法。” “主公,应该建言朝廷强制性推广,而不是这样自由度太大的推广方式······” 薛嵩很是尽职,面对现在火器推广不利,细柳营军城进账不太过瘾的情况,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 “老薛呀,当初在幽州也见到了,也参与了具体的火器之战,你是怎样认为的?” 徐义这样一问,薛嵩还是想了想:“主公,传言还有有道理的。” “那进了神策军以后,又有何想法?” “主公,正是末将进了神策军,知道了真正的火器战力,才有此建议的。” “那制造这些传言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 薛嵩不知道怎样说合适了。 他岂能不知道传言的目的?就是传言的来源,他都能揣摩到。可是,这不是朝廷······想了想还是摇头了。 不在朝堂,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懂朝堂。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徐义很不应景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对于是不是推广火器,对于神策军本身,真的无所谓。推广了,咱神策军就需要向各地派遣教习······” “这也是地方节度使最为担心的。所谓教习,基本上等同于师父,是要将神策军的一切在整个大盛的军伍推行的。若你是节度使,你认可这样的结果?” “自己供养的军卒,心里却向着神策军······谁也受不了这点的。” “至于不推广,神策军的优势就是整个大盛军伍中独一无二的······” 这是徐义真实的想法。真的无所谓。 尽管徐义在朝廷下达诏令后,曾经对神策军将士们有一次演说,是一次准备将神策军的理念在全军推而广之的演说。 结果······ 这也是预料之中。 火药弹订购的数量挺多······真的以为战马适应了爆炸声,就可以不在意火器之利了? 不过,还是有不同看法的。 就比如郭子仪,就因为火器一事,亲自进了长安。 “徐侯······” 多年不见,郭子仪越发有威严了,西北战事不断,让郭子仪的彪悍越发明显了。 可见到徐义,郭子仪还是激动的。 当初,那时候徐义还是一少年,郭子仪还记得徐义离别是送给自己的诗文······ “郭大哥,你这是折煞小弟了!” 徐义对于郭子仪······好吧,不能说是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真情。是因为徐义知道这一号人物,才尽量去付出真情了。 不过,表面上,是绝对看得出徐义对郭子仪的真实情感的。激动也是发自内心的。 “下官不敢······” “你看你,都是战场上的生死交情,uu看书 ww.uukanshu.cm 怎么这样客气?难不成这些年过去了,你就不认我徐义了?不认这个小弟了?” 郭子仪一生谨慎,看来确实如此。就是面对徐义,也是如此。 “好了,郭大哥,今晚小弟宴请郭兄,不去外面,就去府上,小弟亲自主厨······叫上光弼兄,薛兄一起!” 平时若是邀请李光弼和薛嵩到府上,并由徐义亲自主厨,估计会吓坏李光弼和薛嵩,毕竟那是下属。 正好,借郭子仪进长安,徐义就想做这么一场,也算是拉帮结派吧。 宴席间,崔涣好像也是无意中过来了,裴冲和萧兴也凑了份热闹。 徐义觉得,自己也算是有些人脉了。 “徐侯,不管他人如何,我心里清楚,只要是徐侯琢磨出来的利器,那绝对就是利器。” “我也不管他人怎样做,我是想最少一半的将士换装火器!还望徐侯支持!” “这些年承蒙徐侯提携,就仅仅牦牛一项,我这个兵马使就做的相当轻松。积攒的资财,装备一半虽不足,也还是可以的。” 席间谈到了火器推广,郭子仪也就如实说了。郭子仪之所以亲临长安,也存着想要看看神策军真实战力的想法。 “郭兄,不知你是否介意我这边派遣教习?” “徐侯,那正是我所盼望的。” “若是如此,明日请郭兄进细柳营军城,亲眼查看神策军作战流程,也让郭兄放心!” 郭子仪这一趟进长安,算是收获满满,不仅仅是带着徐义半卖半送的火器离开,更是带着熟悉整套神策军战术的教习离开的。 第229章 救命 其实,对于郭子仪而言,并没有一点戒备徐义的念头。 现在郭子仪所部,基本上都是参加过石堡城战役的,对于石堡城那一战,徐义那天马行空的想法,一直就在军中流传。 对于徐义的认可和认同,郭子仪的军中,是绝对的。 关键是,郭子仪并没有另外的想法。 擢升的速度和地位上的差距,郭子仪跟徐义没有竞争的基础;将士的基础又是一脉相承,也没有戒备的必要;最为重要的是,郭子仪是一个真正忠诚于大盛的将领,没有考虑队伍会被神策军的理念灌输而导致自身难以驾驭。 不仅仅是郭子仪如此,就比如王忠嗣,比如皇甫惟明等等。 徐义一直关注着安禄山所部。安禄山确实做事做的让人找不出麻烦来。 整个平卢节度使的火器采购量,几乎算是所有节度使中居上的,只不过,徐义看了看安禄山部的采购目录,却是以火药弹为主。 “到底都还是想着如何应对神策军呀!” 徐义感慨,事实也确实是这样。都在想着让各自的将士熟悉火器,让战马熟悉爆炸。 至于象征性采购一些火铳和火炮,徐义很清楚,这样的数量,根本就无法发火火器的威力,更像是大家为了解而采买的,是试验。 薛嵩和李光弼不止一次的向徐义建言,让徐义奏报圣人。 徐义就说了一句:如果这正是圣人所期望见到的呢? 徐义知道,这绝对是圣人心底的想法。 制衡,是君王的常规手法,任何一人君王,都不可能任由一支队伍无敌的。 这样也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吧,总则,经过火器推广这件事,让徐义不再是整个朝堂的众矢之的了。 关键是徐义这人特知趣,从来不参与朝堂上的争斗。 不管是太子一系,还是李林甫一班,徐义一律不予接触,甚至连朝会,也跟一些老朽一样,只带着眼睛和耳朵。 自从崔颖介入了圣人和杨玉环的纠葛,圣人终于得偿所愿了······至于这是不是也是导致徐义不再被朝臣关注的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吧,自从圣人将杨玉环接进宫,徐义的日子就越发清闲了。 徐义一直牢记着,不经历战事的将士,不能称之为合格的将士。所以,这一两年来,徐义一直跟地方节度使沟通,哪怕是亏钱给火器也算,就为了能让自己神策军的将士能以教习的名义到边疆历练。 朔方、河东、陇右、剑南等等,甚至安西、安北等都护府,徐义都想方设法的往那里派所谓的教习。 除了平卢和幽州。 两三年,徐义就这样过去了。 其实徐义从心里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有钱、有势、有地位,有家、有业、有营生,守着老婆孩子,在这最为繁华的城市里过悠闲的日子,真的挺好。 似乎整个朝堂都已经忘记了徐义曾经的风云,王忠嗣却是真正的如日中天了。 “徐义,王忠嗣兼任河东节度使,一人管两地节度使。到底是边疆有战功呀!” 崔涣似有话说,可能是见徐义这样不求上进,安于现状,让他感觉到不合适了,就这样旁敲侧击的拿话说。 “大哥,王忠嗣也好,还是我徐义也罢,无非是圣人手里的棋子。圣人想让谁风头无两,那谁就能风头无两。” “小弟倒是觉得王忠嗣这样对小弟来说是好事,最起码小弟不会过于引人注意,能过几天安稳的日子。” 若不是徐义一直想着过多年以后的变故,他都想着就这样醉生梦死算了。 “徐义,你这······你这不是不引人注意,而是沉寂三年了。” “我倒是希望三十年也如此平静!” 崔涣真不好再说什么了。确实也是,就看朝堂现在的样子,能像徐义这样避开所有风浪的,的确也是幸事。 就说他崔涣,能这样在朝中不受擎肘,不得不说是因为大家还在忌讳徐义。 似乎老天是在跟徐义作对······ 就在徐义跟崔涣在这难得的休沐日子里闲聊时,门阍急匆匆的跑进来而来:“主公,陈将军遣人来了,说是有急事求主公帮忙。” “那个陈将军?” “说是龙武大将军!” 徐义有点发懵。 龙武大将军,陈将军,那就是陈玄礼,是圣人绝对的亲信。这时候居然遣人求救于自己? “大哥,会是什么事?” 徐义这两年是真的不怎么掺和朝堂的事,突然被陈玄礼求救,一时真有点不踏实。 “陈将军宿卫禁宫,主官禁卫,是圣人的绝对亲信。他求救,绝不会是小事······” 这不废话吗?我也知道不会是小事。可······ “徐义,还是先出发吧。看看请你去的方向再做应对。若是进宫,你需要授权我去细柳营军城,若是去陈府,那就是私事······” “我随你一同前往,随机应变,见机行事!” 这人吧,就需要经事,并且还需要不断的经事,否则会在应对时有些生疏,甚至思维都会迟缓。 徐义这时候也算是缓过来了。u看书 .uukanshu.om 这也是因为徐义跟崔涣的谈话内容涉及了太多朝堂的混乱和争斗,加上陈玄礼求救的突然,难念想的多了些。 “应该是私事。” 徐义觉得,一旦是圣人真的要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和动手的意图,他觉得,不管朝臣如何,杨玉环是绝对会给自己警示的。 就现在杨玉环在圣人面前的宠信程度,徐义自觉还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这一点,崔涣是不知道的,所以崔涣还是有些担心,也随着徐义一起出了门,见到了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的陈玄礼府上的下人。 “可是徐侯?” “正是。” “徐侯救命!” 这一声喊的,徐义骤然紧张了。陈玄礼那是什么人?那是圣人的绝对的亲信,时刻守在圣人身边的大将。这时候居然需要自己去救命,那圣人呢? 徐义真有点晕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准备让徐清到细柳营军城整军······ “徐侯,我主公的小妾难产,产婆已经束手无策了,一家人全乱了。我家主公让小的先向您致歉,不能亲自来请,还望海涵······” 徐义那个懵逼呀!这孙子说话就不能不这么大喘气吗? 救命,原来是陈玄礼的小妾难产。可······老子是疮科,不是产科呀,怎么救命? 徐义在犹豫,崔涣有点想笑,硬憋着。 “徐义,听闻陈将军特别宠爱他的小妾·······” 废话,宠爱又怎样?我······徐义见崔涣这样揶揄,狠了一把:“带上创伤包······师父,咱一起去!” 第230章 徐义做产婆 一个产妇难产,居然是找徐义救命,关键是这还是圣人第一重新的武将陈玄礼的求救,而举荐者是圣人第一宠信的内监高力士。 这着实是让徐义难为呀。 就是想做一个简单的侯爵,想着过一段平静的生活······哦,应该说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平静的生活了。 刚刚崔涣还说自己沉寂了,刚刚还享受这份安宁,这事就来了。 或许,若不是高力士提醒,恐怕陈玄礼绝对想不起徐义曾经是一个医者,就是长安,整个朝廷都忘记了徐义最为拿手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可这是产科,是难产呀! 若不是陈玄礼,若不是救人命,徐义都想对来人破口大骂了。 让老子一个堂堂侯爵,神策军的大统领,去帮忙做一个产婆?找死呀! 可徐义一想到多年以后可能发生的事,还是忍下了。 难产徐义不是没见过,剖腹产也见的多了去了。让凌风子带着创伤包,本就是准备着实在不行老子给他剖腹产······ 有点豁出去了。 “徐义,你真的去?” 崔涣见徐义这般,也有点捉不准了。 “那还能咋地?” “可那是难产,是产婆子······” “毕竟是救人命,试试看吧。希望不是最坏的境况。” 这瞬间,徐义的神情居然有点神圣感,崔涣都有点膜拜的念头。 到底是医者,徐义总还是没能拒绝,至于其他原因······应该还是有的。 就这样,徐义带着凌风子,徐风,徐云,还带着创伤包,包括一些药品,跟着陈玄礼的下人,急匆匆的向陈玄礼的府上赶去。 这时候,似乎忘记了刚刚跟崔涣做过的防备 崔涣愣愣的站在徐府门口,看着远去的徐义,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兄长,义郎这是有何急事?” 这时候,崔颖才从后院赶过来,还有趴在莺娘肩膀上的徐思忠。 “去做产婆子!” “啊······” 崔颖也傻了:“怎么可以这样?是谁?” 男人连产房都不进的,那是晦气的事,怎么可以去做产婆子?崔颖脸色一下子就很难看。 “陈玄礼,小妾难产,高力士举荐,就求上门了。” “无非就是一个小妾,居然让一位王朝的侯爵去做那般下作的事?陈玄礼好生无礼!” 崔颖有点恼火了,一个好生无礼,已经是她这样家教的人能说出来最难听的骂人话了。 “妹妹,我感觉徐义好像不怎么忌讳,似乎······似乎有点胸有成竹的样子。莺娘,你可知徐义是否真的懂产妇之疾?” “那我可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听徐义讲过什么医者父母心,什么医生眼里无男女之类的话,大概他懂得吧。” 不是大概懂得,是真懂的。 一般的二级医院,在徐义原本的那个医院里,还就数妇产科最忙,剖腹产最红火。作为一个麻醉师,徐义玩无痛分娩和剖腹产的麻醉,不知多少例。 虽然不曾亲自上手,见还是见识过的。 徐义的马车到了陈玄礼府门,陈玄礼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还有高力士陪着······这二人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小妾生产都陪着。 “徐侯,老夫得罪了,这等事实在不该麻烦徐侯,只是······只是,老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陈玄礼礼节倒是到了,见了徐义一直都躬着身,是致歉,也是在求救,真情流露。 “陈将军的小妾难产,圣人甚为关切,派老夫过来照应······是老夫举荐了徐侯。人命关天,若徐侯觉得这等下贱之事招惹徐侯,随后老夫认打认罚。” 高力士也躬身······徐义觉得挺值。在这个世道能让这两位躬身者,唯有圣人一人了。 “高翁,陈将军,这是从何说起?徐义本就是医者,这事无所谓高下,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只要徐某能出上力,自当尽力而为。另外,若具体情况需要徐某出手了,可能会有失礼和冒犯,还望陈将军不要见怪!” 若是真的难产要命的时候,徐义也准备试试剖腹产。 剖腹产并不是很难,却从来都是性命攸关的事,并且,在妇产科之一类,剖腹产算是事故最多的手术了。 徐义预先说清楚了。 其实,从来到这时代,徐义玩过几次各种手术,越发胆大了,感觉这时代的人特别好活,生命力特别顽强。 再有就是,徐义也好久没有动过这些事了,说起来还真有点手痒。 不再多礼,陈玄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着徐义就往后宅去。 高力士是内监,自然也没有忌讳。凌风子是道士,好像也不忌讳。最应该忌讳的是徐义,却是被陈玄礼拽着。 一个个陈府上的人,惊讶着看着这一行人往后宅而去······ “这是徐侯?” “听说是孙神仙的传人!” “这下三夫人有救了。” 这一路走,耳边都传来一个个轻松的议论声。 徐义在这一刻,居然觉得做一个医生比什么神策军的将军更让他有成就感。 产房外,姑且就这样叫吧。也就是陈府专门为三夫人提供的院子,为其生产准备的院子。 整个陈家的人,围拢着一圈,都看着那一间有人声的屋子。 徐义顾不上看陈府这些人各自不同的表情······ 在到了台阶前,u看书 ww.uukash 陈玄礼还是没有顾忌,就要带着徐义直闯进产房了······估计是高力士跟他提过关于长公主的事了,否则陈玄礼多少也得问问徐义的意见。 可是,门口的大夫人拦下了:“郎君,此事还是需要三妹同意,还是需要徐侯应下。” 也就是这么一说,算是给陈玄礼着急忙乱中提个醒。 “是老夫孟浪了,徐侯,可有何章程?” 这时候,陈玄礼才放开了徐义的手臂。 “陈将军,让小子先了解一下情况,或许还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 徐义已经注意那间屋子里的声音了,听到了产妇微弱的用力声,听到了产婆的鼓劲声······这是正在生产的过程。 “敢问产妇自生产开始有多久了?” “回徐侯的话,两个时辰多一刻。” 徐义大概有谱了。 也就是陈家着急,应该还不到这般慌乱的地步。 “帮忙问一下,婴儿是头位还是臀围?难产的原因是什么?” 徐义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产婆能不能听懂这名词,字面的意思,应该好懂。 陈玄礼的妇人进去了,隔一阵出来:“回徐侯的话,产婆说可以看到婴儿的毛发,只是头有点大,不好生产。” “我家三妹体弱,生产的力量不足,有点力不从心。两个时辰这样熬过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徐义彻底歇心了。 看来是不必去沾染那所谓产妇的秽气了,不必去犯人家陈玄礼的忌讳了······当着陈玄礼的面,就那样看光人家小妾,就是救命,这心里在以后也未必就没有芥蒂。 第231章 又拿到1份人情 徐义让人找来了纸笔······ 陈玄礼几次想问问徐义这是何意,都被高力士拦下了:“陈将军,稍安勿躁,既然徐侯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照做即可。” 徐义找纸笔,自然不是开什么药方。 根据陈玄礼夫人传来产婆的话,徐义可以断定,陈玄礼这小妾,应该是胎儿头大产道不宽而导致的难产,加上产妇本身体弱,力量不足。 这种情况,最适应的是产钳术。 “陈将军,按照我画的物事,找银匠打磨,以最快的速度打磨完成。” “将产婆喊出来,我交代几句······另外,这是人参粉末,一会儿让人温水送服。暂时停一下应该没什么是,让产妇也歇歇,缓缓劲。” 徐义觉得,就是自己不交待,陈玄礼也对打造产钳的事上心,绝对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完成。 自己实在是没有备过产钳,这时候着急也没用。 据现在的情况,徐义觉得不算太遭,应该可以来得及······ 确实来得及,主要是人家陈玄礼家什么都备着,银锭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还备着绝对拿得出手的银匠。 也就在下人将人参粉末给产妇送服不一阵,银色的产钳就已经打磨好了······不得不感慨这富贵人家的效率。 其他人也听不懂,徐义拿着产钳,详细的给两个产婆讲解产钳的用法。 看着产婆一阵阵的激动,眼睛一次次的发亮,陈玄礼好像放心了。 也确实放心了,两位产婆进去没一阵,产房里就传来一声不算响亮的啼哭声······ 陈玄礼确实很宠爱这小妾,就在产婆恭喜陈玄礼喜得千金,母女平安的那一刻,陈玄礼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一个生命的诞生,也感染了徐义,徐义也觉得挺开心的。 产婆出来了,这算是这活干完了,陈玄礼就等着产婆出来给赏。 陈玄礼赏赐的话还没开口,就见两位产婆忙不迭的跑到徐义跟前,噗通就跪下了:“老身不敢奢望喊一声师父,只是产钳这物事对于我等一行人事关重大。” “祈求徐侯恩准我等一行人能使用产钳,老身代万千产婆,代大盛朝的产妇拜谢徐侯!” 这·······徐义有点愣了,这么会出现这一幕······ “徐侯······” 高力士一直陪着徐义在一边旁观的,也有点糊涂了。 “快快起来。这本来就是针对难产的产妇适用的物事,这世间若尔等这行不用,这物事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徐义可没准备去做一个产婆子。产钳这玩意出现,徐义也不会捂着。 “谢谢徐侯成全。我等这行当,一定将徐侯大义告知天下······” 这样的插曲,也让陈玄礼自觉的认识到,自己也应该感激徐义了。 产婆子,他陈玄礼请来的产婆子是整个长安的魁首,几乎是这个行当的大拿。或许不能说这行当有地位,有势力,却不得不承认,产婆的行当有很大的影响力。 就一句告知天下,就相当于让全天下的婴幼儿要感激徐义了,让全天下的妇人都感激徐义了······这几乎是万家生佛的事。 陈玄礼都说不清这应该是徐义承他的情,还是他该承徐义的情。 产房这一块,自然不适合徐义和高力士继续留在这,就是陈玄礼也没必要继续停留了。 高力士代表着圣人的关心,徐义是自己请来救命的,也确实发挥了作用。陈玄礼按礼节,是需要接待的。 母女平安了,陈玄礼也有心情款待了。 “徐侯,你我皆为武将,武将自当征战沙场。老夫以为,神策军也该着到边疆征战了······” 不管怎样,陈玄礼是应该承情的,就想着,是不是引出个话题,自己能把这份情给还了。 这几年徐义的沉寂,王忠嗣的风头无两,在陈玄礼看来,徐义不会不在意。说开这个话题,再要是有高力士帮衬着,或许可以说动圣人让神策军出征,以此让徐义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就有了还这份人情的机会。 “无所谓了。神策军以此出征,让整个北方部落都跑长安来了,着实是给朝廷找麻烦。既然神策军乃是国之重器,被看做是国之重器,那就担当起国之重器的职责。守卫京师!” 徐义一句话就回绝了。 见徐义这般强调,高力士又不接茬,陈玄礼有点捉不准圣人的意思了,也就不再提起了。 说起来,就火器推广这两三年,地方军伍对于火器的反馈,也并不是就如早先的那种因未知而产生的恐惧。 一开始推广后,火器确实产生了决定战局的效果。uu看书 ww.uukasu 可随着火器推广的深入,以及对火器的熟悉,火器反倒成了地方军伍的鸡肋般武器。 从几次圣人的言辞中,陈玄礼感觉到圣人似乎不怎么在意火器了。 所以,陈玄礼就想着,这似乎是徐义的枷锁,能让徐义出征,应该也是圣人对于徐义是否名将的考验。 可高力士的不接茬,陈玄礼也有点捉不准了。 接下来,徐义和高力士的恭喜,陈玄礼自己也高兴,也就谈了些风月,拉近了一些关系。 虽然是泛泛而谈,倒也相互不怎么讨厌,也算是亲近了吧。 至于这人情······ “万分感激徐侯施以援手,老夫实在是······” 陈府上很忙乱,没有多留徐义和高力士,送客送到府门时,感激的话,陈玄礼还是要说的。就在陈玄礼正斟酌措辞时,徐义接话了。 “陈将军,不必客气。徐义也有求到陈将军的时候,陈将军不愁还这份人情。” 陈玄礼有点诧异,自己还没说承什么情呢,怎么这徐义就接了茬? 看高力士,高力士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徐义依稀记得,原本的历史,在安史之乱时,就是陈玄礼护着圣人南下,也是这陈玄礼和高力士一起处死了杨玉环。 高力士的那份人情,自己已经让他记下了,陈玄礼······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徐义又怎会客气。 毫不犹豫的就接下了这份人情,还是当着高力士的面! 陈玄礼不得不顺着徐义的话题,承认了自己必要时需要还这份人情······ 第232章 出外任职的基础 长安富贵人家的闲事,是在长安流传最快的。 也就在徐义跟陈玄礼、高力士闲聊的那一阵,整个长安已经将徐义做产婆·······也不是,应该是徐义做产钳就产妇的故事传开了。 这时候,人们又一次想起了徐义,这个神策军的统领,他本来就是一位医者,是孙神仙的传人。 原本因神策军风生水起,又因火器的原因沉寂的徐义,再一次站在了长安的风头上。 “这个徐义······” 当高力士跟圣人奏报陈玄礼家里发生的事后,圣人只是这样简单的几个字。 有些事,并不是圣人就没有听闻,有些事,也不是真的就如表面的那样,有些情绪,也不是都真的表露。 徐义跟杨玉环,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圣人让高力士关注了,高力士也不敢隐瞒,实事求是的讲了。 这两年徐义乃至神策军的沉寂,就是圣人故意为之,甚至一味的擢升王忠嗣,也是有冷落徐义的意思。 可是,两年多,徐义不曾有过异动,就是杨玉环也未曾为徐义求过一次情,这样圣人也疑惑了。 崔颖还如以前一样,时常来看望杨玉环,真的有点亲同姐妹的意味······或许是自己真的想多了。 就连杨玉环那个本家兄长,圣人都有封赏了,就是故意避开徐义。可一样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看吧,瞅机会让神策军外出也对,到底这火器之利是如徐义所描述,还是入诸多军伍所奏报,还需要验证呀!” 高力士听到这,心里禁不住紧了一下:这本是自己和陈玄礼根据如今徐义的状况,准备建言圣人的,准备还徐义人情的。 徐义推了,谁想到圣人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高力士这时候不是想着自己和陈玄礼失去了一次还人情的机会,而是在想:圣人该不是知道了自己和陈玄礼的想法吧? “这几年,关于火器,对于地方节度使,都奏报的是劳民伤财,对征战无关。均认为无非是因为新奇,出其不意,才有了神策军能所向披靡。并非火器就优于箭矢长刀······” 随着圣人说下去,高力士才算放了心。 “只是这徐义······放哪里合适?朕还是需要知道火器与传统武器的利弊,这需要战事来验证······” “算了,过一段再说吧!” 圣人结束了自己的喃喃自语,高力士本来······算了,不开口最好了。 王忠嗣向圣人辞去了河东和朔方节度使的职位,本来高力士就是替徐义看中了这个职位,看来圣人已经有安排了。 作为圣人的贴身人,高力士最应该做的就是想圣人所想,急圣人所急,自然不会忤逆圣人的意思。 不过,如此看来,徐义的外出要成定数了。 徐义也感觉到,自己有可能要外出任职了。 陈玄礼和高力士是什么人,徐义很清楚。今天他俩能谈起这方面的问题,也就是说,在圣人那里应该是在酝酿这件事。 对于整个王朝个节度使对于火器的议论,徐义也是有所耳闻的,所谓新奇,所谓出其不意而成就了所向披靡等等,徐义也是听说了。 或许,圣人会让自己外出任职,以验证火器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国之利器。 “恐怕我要外出了······” 回到府上,徐义就跟家里人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外出?你是说圣人会让你出外做官?” “嗯,应该是这样。” “义郎,要外出吗?不行妾身跟玉娘说一声,她深受圣人宠爱,说不定可以周旋一二。” 崔颖也满意现在的生活,实在不想徐义出外做官。 她知道,一旦徐义出外,莺娘是肯定要跟随的。而自己作为主母······就是自己有出外的条件,也很有可能需要留在长安。 不管是出于让圣人放心,还是整个王朝的惯例,自己都是要留在长安的,包括自己的儿子。 “我的职位,继续在长安几乎没有任何再升迁的可能,一个武将,武侯,一直留在长安,除了像陈玄礼那样有拥立之功的,就是圣人的义子王忠嗣,也是要在边疆建功的。” “至于找杨玉环······且等等吧。我的意思是,最好能在圣人决定让我外出时,让杨玉环帮忙谋个好差事,好地方······” 两三年,杨玉环对徐义的升迁不闻不问,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还是让人怀疑的异常。 可以说是徐义满足于现状,无欲无求,但是,如果徐义真的要外派了,杨玉环还对这个所谓的朋友没有任何讨要人情的状态,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徐义斟酌了,考虑了,还是觉得应该相对正常一点,像正常关系一点才说的过去。 越是避讳,越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徐义再一次在长安,在朝廷活跃起来了。 这一次的活跃,徐义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因为折腾,u看书 ww.ukansh.om也不是因为推陈出新的新奇,而是一种随波逐流和同流合污的活跃。 不管是跟着李光弼和薛嵩混武将的圈子,还是陪着崔涣参加文官的饮宴,甚至就是玉真公主的邀约,也是频频参加。 作为一个后世人,徐义脑子里有太多能让这时代的文人雅士惊叹的做法了,不管是诗文还是嬉戏,都绝对是每一次宴席中的中心。 徐义知道,关于他的任用,圣人绝对不会轻易做出决定的,这可能需要长期的酝酿。 像徐义这样高阶的武将,还是掌控一军的将领,曾被称为国之利器神策军的统领,动用时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而自己出外,家势必是需要留在长安的,徐义不能再继续特立独行了,不能再继续做一个孤臣了。 火器已经不神秘了,神策军在众人眼里也泯然众人了,徐义也就没必要再在圣人眼里做一个孤臣的样子了。 自己出外做官,长安是必须留下人脉的,必须要给家里疏通整个长安行为的障碍······ “力士,可曾是与徐义说过出外任职的事?” “回大家,还是陈玄礼那件事时,老奴与陈玄礼像建言大家,以此还徐侯人情,不过,当时他拒绝了。” 高力士没有隐瞒。 “你们还是小瞧徐义了,他成长了,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成熟的能臣了。对于出外做官,如今朝廷对火器的议论,他也知道自己该出外了。” “想以此还人情······他又怎么应下来。也罢,过了今年吧,找个合适的位置,放出去看看,朕需要了解火器的真实战力。” 第233章 暗潮涌动 朝堂还是很乱。 太子配合着李适之,似乎跟李林甫平分秋色。一桩桩相互攀陷或者相互倾轧的事,在朝堂你来我往,着实是让徐义眼花缭乱。 偏偏徐义似乎是两派争斗都回避的一个点······ 杨玉环也正式开始了属于她的时代。 “被封为贵妃了,说白了,那就是实实在在后宫之主了!” 崔涣在杨玉环被封为贵妃后,来到徐府,跟徐义闲聊。 徐义不可置否,或许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杨玉环真的要开始她的时代了,也因此要背负不属于她的骂名了。 圣人也从此要走向昏聩了。 徐义有点看不明白,好像这个走向有点突兀,或者说是没有踪迹可寻,莫名其妙的就这样了。 “圣人曾言,有意将政务交予臣工······” “你信吗?” 徐义反过来问崔涣。 “也无所谓信不信,朝事也确实有这样的走向。帝王之术,无非是平衡而已。早年的君王,是平衡勋贵和世家,神龙朝一罢,赏爵过频,导致了世家在朝廷的势力减弱。勋贵又青黄不接。” “这事该怎么说合适?朝堂现在算是被圣人玩平衡玩的有点乌烟瘴气了······” 崔涣也不知道是因为当着徐义的面,还是平时就这样,挺尖刻的。 “这样的朝堂平衡,也确实表露了圣人有意掌控大局,而不关注细节的念头。” 徐义不怎么掺和朝事,除了细柳营军城,他几乎不介入朝堂的争斗······徐义深知自己的弱点,玩不了阴的,特别是这种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徐义真心玩不了,也就很少掺和。 估计也是鉴于这点,不管是太子一系,还是李林甫一系,都很少招惹徐义。 “徐义,你到底跟杨玉环如何?” 崔涣都这样问了。 “怎么说?” “整个朝堂似乎都有传言,把杨玉环曾经在东都的事斗殴扒出来了,有你的痕迹······可惜传言的来源找不到,很诡异的。” 这样的手段······徐义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至于是谁挑起这样的传言,徐义也无意去追究,因为结果是注定的。 “或许我真的要出外了······” 徐义感叹一句。 崔涣似乎理解:“圣人?” “不好说,就在杨玉环被封为贵妃那一刻,我就知道可能要出外了。无所谓,出外就出外吧,对我而言,或许出外也算是好事。” 无可挽回了。 徐义不掺和朝事,所以,徐义确定,自己跟太子一系,还是李林甫一系,都没有利益争端。所以,关于朝堂传言,徐义更倾向于是圣人,或者是高力士那老阉人玩的这一手。 在陈玄礼家,徐义拒绝陈玄礼和高力士的举荐,或许那时圣人的试探吧。自己的拒绝,加上如今自己在朝臣中的人脉,圣人或许是恼怒了? 不好说。徐义也无法判定。就是这般突然就有了自己的传言,让徐义有点莫名其妙,似乎是在逼迫自己出外任职了。 一个跟贵妃娘娘有瓜葛,还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瓜葛,任何君王都会处置的,却是臣工都不好掺和建言的。 这时候,若是圣人放出徐义时,再给一个说得过去的职位,或许更能体现圣人在这事上的宽宏吧? 如此想来,恐怕由宫里主导这次流言的可能性更大······ 徐义也因此有些郁闷,同样也是心中有亏。 “自请外出?” 崔涣看徐义的脸色,似乎也怀疑徐义真的跟杨玉环有什么了。 毕竟,在早年,就是崔颖也说过杨玉环的威胁,对于她做徐家主母的威胁。,那个时候,徐义已经跟崔颖定了婚事,崔颖都有这样的感觉,也就是说,在当时,徐义跟杨玉环的接近,确实让人产生了怀疑。 这时候,若是真的是圣人对徐义有了戒备,或许徐义自请外出是最好的做法。 “暂时不考虑,我想看看,拖一拖,也好让我知道是那方势力在造谣······” 徐义能说什么?辩解?不屑还是没法说清,或者说自己压根就不想去说清。 有些事说了,所导致的结果,很可能更让人怀疑。 徐义很推崇后世那种对舆情冷处理的方法,这种事,只要丢在一边不搭理,总有会替代这种传言的事迹······ 对于徐义这样的态度吗,崔涣也不知从何劝说,这种事他的立场决定了无法劝说。 关键是,对于徐义如今的地位,已经算是崔家的依仗了。u看书.uukashu 所以,崔涣只能说:“你自己把握,别让更多的人看到可趁之机。” 徐义不担心。 徐义现在要说地位,确实是有了,品级和爵位都在那放着。要说权势,却有点模糊。真正执掌的,无非就是神策军而已,对于宫卫长安的诸多军伍,神策军因为火器逐渐被人熟知,还真不能说徐义就有多大的权势。 关键还是,徐义这些年根本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特别是火器被熟知以后。 这些年火器推广的结果,是被所有军伍诟病的······当战马适应了火药弹爆炸的响声后,似乎火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优势······这是那些边州的将领们的共识。 所以,也就造成了神策军现在成了鸡肋一般的存在。若不是细柳营军城民用作坊所产生的利益太大,恐怕都有人建议要撤销神策军了。 没想到,原本设计是贴补神策军火器的民用作坊,居然在这时候成了保住神策军的最后根本。 只可惜,对于火器,世人还是管中窥豹了。 徐义也不争辩,甚至整个神策军的将士们都不争辩。 若真的是所有人都懂了火器,那才是神策军被放弃的原因。至于现在,且都看着吧。 差不多又一年多过去了,徐义跟杨玉环的流言已经平息了,没有人再在意了。 徐义也用心了,结果也是个不了了之,根本无从查起到底是谁制造了那次的流言。 崔颖再一次怀孕,再一次生产,再一次给徐家增加了一个儿子。 就在徐府庆贺宴请时,贵妃娘娘造访了······ 第234章 转换的不适应 “徐侯,皇甫惟明错失石堡城,三郎让本宫问问,徐侯可有出外之意?是否能接任河西节度使?” 贵妃娘娘造访,迎进内宅,就在徐义想避险离开时,杨玉环却这样直白的问徐义。 徐义一下子居然失神了。 不是相传杨玉环不怎么掺和政事吗?怎么会有这样一问。 “徐侯莫要惊讶,三郎知道本宫与徐侯交好,也是在乎徐侯意见,让本宫先帮忙问问······毕竟是我的亲旧,三郎还是在意的。” “若不想去,本宫就帮你推了。不过,三郎说了,神策军如今的地位尴尬,徐侯又是武将,多年不曾征战,三郎就是想擢升,也是挺为难的。” “所以,三郎先让本宫问问,徐侯属意何处,就是调整也是可以的。” 徐义惊讶的不是自己要出任河西,在皇甫惟明攻打石堡城失利时,徐义就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出外了。 这一年多,地方节度使没有出现空缺,也就没有徐义任职的机会。 如今皇甫惟明征战有胜有败,加上自己曾经玩过石堡城一次,自己出任河西的可能性很大。这点徐义有准备。 徐义没准备的是,杨玉环的心境变化。 可以看得出,杨玉环是真的变了,真的开始她风华绝代了,如此的轻拿轻放······ 开口闭口都是本宫,人家已经真的当自己是贵妃了······这话也不对,本来人家杨玉环就是贵妃。 徐义有点失落。 “有劳贵妃娘娘,臣谨遵圣人之令。至于出任何地,朝廷需要臣出任何地,臣就出任何地。” 这一刻,徐义觉得自己挺没趣的。 一直以来,从杨玉环做了寿王妃,再到杨玉环被圣人看中,徐义一直想着自己是一个守护者,算是对得起杨玉环对自己的那份情感。 结果······ 或许这才是正常的人生吧。 或许这才是杨玉环的本性使然······她本来就是属于荣华富贵的,就像自己当初说过的:她是自己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就像莺娘断言:杨玉环做不了徐家的主母。 如今的杨玉环,恐怕认为自己是找到的最佳的归属了,真正的琴瑟和鸣了。 也罢,徐义到底还是冷静了,也清醒了。 当初,自己不就是想要这份渊源,为自己能在这个朝堂游刃有余吗,不就是想攀上杨玉环的这高枝吗,不就是想抱这大腿吗。 至于中间出现的那些意外,也只能算是意外了。 现在好像是在往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没有什么失落的。 “徐义,你是不是不满意?若是这样,本宫就帮你推了。” 杨玉环好像也感觉都了徐义的神情和态度,还是多问了一句。 “臣不敢,臣乃是大盛武将,神策军受圣人节制,自然是遵循圣人旨意行事。” 徐义这是真心话,可在杨玉环听了,或许会有其他的意味了。 “徐侯,三郎很好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本宫能帮你绝对会帮你的,毕竟······毕竟你曾经帮过本宫,三郎还是认可的。” “承蒙贵妃娘娘记挂,臣真的无所谓。” 徐义说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使眼色,让崔颖把话题转移了。 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想再继续说这些。徐义都不知道自己的不舒服从哪来的,就是有点憋闷。 随意的说了几句,徐义就借招呼客人的借口出去了······ 或许是因为贵妃娘娘的光临,也或许是圣人封赏了徐义的次子,徐义再一次在朝堂上有存在感了。 就次子出生时的祝贺,都超过长子出生的规模了。 几乎整个朝堂,大多数都有贺礼,哪怕是太子一系和李林甫一系,都有贺礼送达。 而徐义,在宾客离开后,却独坐在书房,两眼无神的看着屋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莫名其妙的就郁闷了,就心情低落了。 按说,不管是杨玉环做寿王妃,还是做贵妃,对于徐义而言,都没有站在道德高点。 而且,徐义从一开始,就明白杨玉环的轨迹,就是要走上风华绝代的,偏偏今天自己就心情低落了。 难不成是自己看出了杨玉环和圣人之间的情感交融,琴瑟和鸣让自己吃醋了? 徐义也怀疑这点,可徐义很清楚,自己跟杨玉环的所有,都算是意外,除了自己早年的故意帮忙算是有谋算的。 怎么都不该真的有什么情感和不舍的,偏偏自己就是不痛快了。 “徐义,我做了点点心,就是你教我的那些,尝尝······” 莺娘进来了,自己的书房,也就是莺娘这般随意进出。 “一口一个本宫,她杨玉环都忘记曾经咱家帮她的时候了,u看书ww.uuanshu.cm 在咱家也摆出一副贵妃的架势,给谁看呀?” 莺娘一边给徐义摆那些点心,一边嘴里絮叨着。 “此一时彼一时,人家本来就是贵妃,就应该自称本宫,这无可厚非的。” “原来你明白呀?我以为你受不了她在你跟前摆架子呢?” 莺娘这话让徐义一下子清醒了······或许,自己并不是真的在意什么情感,而是受不了杨玉环此时跟自己的地位转换吧。 徐义想了想,似乎自己一下子顺气了:“又什么想不明白的?这是事实。就圣人宠信杨玉环的劲头,咱家有这份渊源,也算是受惠了,也必定要受惠的。” 徐义这样跟莺娘说,似乎也是在跟自己说。 不确定杨玉环怎样跟圣人说清她与自己的关系,徐义觉得似乎圣人要放下自己跟杨玉环的瓜葛这件事了。 或许应该放下了。 “那你还郁郁寡欢的,让颍娘担心。” “颍娘担心了?” “当然了,这些话都是颍娘让我说的······” 也是,莺娘那会琢磨这些事,倒是颍娘······估计这些娘颍娘应该是已经适应了杨玉环的转变吧。 徐义从杨玉环进宫,就一直回避着跟杨玉环的见面,避免着出现让人怀疑的场景······倒是自己着相了。 徐义在杨玉环提及出外时的情绪变化,或许是当时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的。 可谁又能真正的理解徐义情绪变化的原因?就是杨玉环也误解了。 这不,皇甫惟明回京,河西节度使并没有让徐义就任,而是王忠嗣兼任了。 第235章 被迫出外的原因 朝廷让王忠嗣兼任河西节度使的诏令下达,徐义就知道自己被误解了。 没法说呀,不确定杨玉环跟圣人讲述的理由,徐义就无从说起,跟谁都没法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当时的情绪变化,是因为自己受不了贵妃娘娘给自己摆架子吧?那纯属于找死。 反倒是不想离开长安,是最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也是最能让是信服的理由。 再结合早些时候的那些传言,整个朝堂终于认同了徐义跟杨玉环的渊源,尽管私底下谈论的越发香艳了,甚至接近了事实,在明面上,都在因为杨玉环而尊重徐义了。 哪怕是神策军已经沦落为一个商贾云集之地了,可随着杨玉环在宫内的地位稳固,徐义也水涨船高,再一次成为朝堂的风云人物了。 这就什么事呀! 徐义虽然早年就想着是抱大腿,可真正到了这程度,自己好歹是所谓的百战名将,这时候居然是靠着杨玉环而抬高地位,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这不,就连杨钊,也就是杨国忠,都频繁的造访徐府了。 “徐侯,感谢徐侯早年对贵妃娘娘的照顾,本宫代表杨家,衷心的感谢徐侯。” “徐侯,杨某到长安两年,听闻徐侯征战的大名,实在是仰慕。如今能与徐侯结交,杨某不甚荣幸。” “有贵妃娘娘的纽带,我等应该多多往来······” 徐义应付着,真的是应付着。这孙子最后的下场,不说徐义所了解的,就是看他这样子,徐义也知道不会续久了。 什么玩意儿! 杨国忠这才到长安两年多吧,亦或是三年,徐义都没在意过。 可就这份小人得志的劲头,实在是凑不到一起呀! “杨少府客气了,贵妃娘娘那是贵人,天生的富贵命,徐某只不过适逢其会。那时候,就是没有徐某,也会有其他人相帮的。” “贵人的命,自不是那些宵小之辈能改变的。倒是徐某沾了贵妃娘娘的光,实在不敢贪天之功。” 徐义真不是谦虚,而是推辞,实在不想跟这人有太多的瓜葛。 然而,徐义这般推辞,和气的推辞,却没有让杨国忠觉得是推辞,是不想接近,而是以为这真的是徐义客气,是不想拿捏杨家,反倒越发跟徐义走近了,。 徐义在长安的名头,也都熟悉徐义不是那种喜欢拉关系,套近乎的性子,杨国忠便时不时的到徐府做客。 徐家的饭菜,绝对是整个长安最可口。 杨国忠往来的频繁程度,徐义都怀疑这孙子是来蹭吃蹭喝的,太频繁了! “徐侯,你家的酒菜,绝对是连宫里都比不上的。” “哪里话,宫里的大厨,都跟自家的出于一个师傅,自家的食材却没有宫里精致。杨少府是吃宫里的酒菜太多了,才觉得家常菜新奇而已。” 这话让杨国忠很得意。 徐义真的很腻歪,却不得不硬陪着。 这不是个君子,是个绝对的小人,真心不能惹呀! 徐义这样恭维着,杨国忠是舒服了,可徐义很不舒服。 “徐侯,知道吗?王忠嗣完蛋了。违抗圣令,恐怕是要出事了。” “敢问详情?” “还不是石堡城嘛。除了早年由信安王主导,徐侯参与的石堡城之战外,大盛的军伍在石堡城就没有胜过。” “皇甫惟明不就因此回长安了。这一次圣人要求拿下石堡城,结果王忠嗣阳奉阴违,让李林甫抓住把柄了······” 一副高深莫测的样,这杨国忠······ 徐义就想了,这次是不是自己又有机会外出了? 现在的朝堂是越来越乱了。 本来太子一系、李林甫一系就已经够乱了,现在偏偏杨国忠似乎也有拉帮结派自成一系的苗头。 徐义本来是从来不掺和的,却因为杨玉环这个纽带,似乎被带进了这些争端。 徐义是真不想呀! 主要是,徐义自己也清楚,一旦自己介入了争端,不管是运河转运还是细柳营军城的那些作坊,牵扯太大了,这个利益圈子太大了。 任何一方势力,都不敢忽视自己参与进去的威力,甚至圣人也会在意的。 徐义之所以能维持这个利益圈子,就是因为他不怎么参与朝堂的纷争。 可现在······ “你要自请外出?” 想法刚刚谈开,崔涣就是一脸的惊讶。 说真的,不管徐义是不是出于风口浪尖,徐义真正发挥的作用,绝不是一个神策军统领那么简单。 对于崔家如此,对于那些世家也是如此,甚至对于勋贵都如此。 任谁都知道,徐义绝对是朝堂不可忽视的势力,有没有贵妃娘娘的渊源,徐义都是让人侧目的势力,这点不容置疑。 这也是太子一系和李林甫一系都不敢轻易招惹徐义的根本所在。 十多年的经营,不管是运河转运渡口,还是各式作坊,已经关联到了整个大盛朝的方方面面,牵扯了朝堂将近四成的朝臣力量。 “有这个想法了,还没有详细考虑。” “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前几年因为贵妃娘娘的传言,或许圣人有让你出外任职的想法。u看书.ukans 之所以没有付诸于诏令,也是知道关系太大。” “这两年不是已经很平和了,就是圣人砸死考虑你是否出外时也很慎重。在朝堂,应该没人会强迫你外出,甚至是回避着你出外的议题。你又是何必呢?” 崔涣还是相当了解徐义的处境的,可惜谁也想不到杨国忠这个因素,太黏糊了,也太危险了。 “大哥,这些年所谓的人脉经营,我一直遵守着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脱离朝堂的派系争斗,也正是如此,才能维持各项产业的和谐运行。” “你也知道,在当初运营整个产业时,虽然这些人也有处理政务理念,已经在朝堂上的对立,但是并没有以此作为加入各项产业的条件。” “我不参与任何一方,不掺和朝堂的纷争,也是所有东家认同的基础。” “现在不同了,因为贵妃娘娘的渊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真的无法说清。因为贵妃娘娘的渊源,杨少府拜访我拜访的太勤快了。” “事实上,不管是圣人对于杨国忠的宠信倍增,还是杨家如今的做法,都必将会形成以杨国忠为核心的另外一股势力。” “而我······被牵扯了,还不能直白的拒绝。” “一旦这些产业有了立场,恐怕会分崩离析。我作为官员可以有立场一说,若是将各项产业撇开人的主观因素,单纯的视为商贾行为,或许才是久存的基础。” “而我对于这些产业的影响力,只要我在长安,就不可忽视,也就是会让人忌讳。倒不如放开了,且尝试一下,运行一段······” 第236章 带节奏 徐义出外任职,最难的不是圣人,而是这些年这些产业的利益相关方。 前几次,不管是流言,还是圣人的口风,就是再炒作到任何程度,只要徐义没有明显的自愿,就很难成行的。 因为,朝臣中所有从新生产业中得利的人,都希望徐义这个送财童子留在长安。 而这一次,徐义是明确表达了自请外出的意思,就需要协调各方势力······ 也就在徐义协调自己这些产业利益关联势力时,朝廷对于王忠嗣的处理意见也下来了······真的出事了,回京接受调查。 同时下达的,还有哥舒翰进京的诏令。 徐义这边还没有让利益各方满意时,哥舒翰就很快的接受了朝廷的任命。 “陇右没空缺了,你这事也折腾开了······” 崔涣以徐义大舅哥的身份,已经在徐义的引见下,频繁的接触各项产业的主事了。 本来徐义看中的陇右,却出现了纰漏。 崔涣埋怨徐义,倒不是舍不得即将到手的影响力,还是觉得徐义没必要因为杨国忠而离开长安。 虽然圣人宠信,也逐渐有了叱咤朝堂的苗头,但还不到可以竖旗立杆的地步。 “出外,我不需要瞄准那个位置,就是单纯的外出任职,避开这些纷争。只要我这边没有立场,没有明显的站队迹象,这些产业就能续存。” “同样,对于杨国忠这边,我是真的不想牵扯太深了。” 这一点,倒是不必叮嘱崔涣。 对于世家而言,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上。并且,直到现在,世家已经不能左右朝堂了,世家一样还是看不上这些幸进之辈。 不管是李林甫还是杨国忠,对于世家而言,都属于过眼云烟。 世家相对于他们,眼光确实长远,追求的不是一时的飞黄腾达,而是一种持久的处于朝廷核心阶层。 “那你准备如何操作出外?走贵妃娘娘的路?” “不,谁的路子也不走,走朝廷正常的程序。火器一途,就是圣人也都摒弃了,或者说被整个朝堂都摒弃了。” “现在也只有神策军还在坚持······我不是单纯的想自己出外,是想带着整个神策军出外。所以,除了这些产业交接和协调,还需要营造一个氛围,就是针对火器的议题。”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虚吧,徐义最初想抱着的贵妃娘娘的大腿,这时候做事一直想避开这个牵绊。 就凭现在杨玉环得宠的程度,徐义讨要一个不错的职位,只要杨玉环开口,真不是什么难事。可徐义就是心里膈应。 “你想······如果这样,风险太大了点吧。” “应该没事,不管是长公主还是贵妃娘娘,我还是有点谱的,不会有什么太差的结果。就是看由谁来开这个头了。” 本来徐义是想着让自己这些利益关联方开头的,结果,没人想出这个头。徐义在各项产业中的影响力,谁也担心因为自己针对徐义的弹劾,会导致自己的利益受损了。 不得已,徐义只能兵行险着了······ 徐义以细柳营军城火器区的名义,上奏朝廷,要去拨付这几年朝廷关于各地方军伍更换火器的相关费用······ 从朝廷开始推广火器,实行朝廷和地方双方承担费用的方案,地方上因为考虑圣人的意图,都该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了。 但是,朝廷一直就只是有那一纸诏令,从来不曾为更换火器向细柳营军城拨付过一文钱。 徐义一直就是忍着的。 其实从成本上讲,地方出的钱粮,已经足够了。徐义一直留着这个茬口,就是想着某一天有用。 只不过没想到会用在自我摧残上。 果然,就在徐义将这几年所有朝廷欠款上奏后,整个朝廷掀起了轩然大波······朝廷炸了! “陛下,所谓火器,正如这些年边军奏报,乃是因为新奇而才有了所谓的战胜。这般鸡肋般的军器,除了耗费朝廷钱粮,百无一用。臣以为,应该撤销火器作坊······” “陛下,当初朝廷下达诏令,本就是一种尝试性的更换,如何能产生这样的耗费?臣以为,应该在关闭细柳营军城的基础上,由户部进驻,彻查火器作坊。” “陛下,这些年,可曾有因火器而让我边军大胜的战例?可有因火器的捷报?所谓推广火器,除了让敌方战马熟悉火药弹的炸响声以外,根本就是细柳营军城揽财之策······” 一边倒的指责,徐义就那样坦然的受着,静静的看着朝会上几乎是所有朝臣对自己的批判。 正如崔涣所料,风险太大了,特别是这种群情激奋般的批判,几乎就差说徐义是幸进了······ “徐爱卿,你如何看?” 乱糟糟的朝会,uu看书 ww.ukansh.co 让圣人不耐烦了,见徐义老神在在的,就直接点名了。 “回陛下,臣是请奏拨付相关款项,至于当初推广火器是否正确,臣以为此时不再讨论之列。” “诸位同僚,相信诸位还记得,当初是不是推广火器,并非我徐义首倡,而是诸位强烈要求推广的。” “当时我徐义却不能拒绝!因为一位臣子,捂着一项可以百战百胜的利器,那就是包藏祸心。所以,在诸位臣工的强烈要求下,圣人也不得不恩准了推广火器的要求。” 谁还记得当初的具体情形,却是有一点,绝对不能说是圣人决定的。徐义很好的遵从着这一点。 徐义这么一说,还真没有给人留辩驳的余地。 谁敢说是圣人独断专行吗? 事实上,在当时,各方势力也不容许徐义独揽那个火器,当初也是对细柳营军城有过介入的,也是那一次,造就了徐义在细柳营军城和火器上的权威。 而推广火器的钱粮分配方式,是整个朝堂议定的。 “陛下,臣以为,如今是应该考虑火器作坊存续的必要了。这只是这几年的朝廷度支,若是火器作坊继续存续,是否还会继续产生这样的耗费?” 这话是带节奏了,直接跳过了是不是支付火器作坊的议题,直接跳跃到是不是还留着火器作坊,自然也就延伸到了神策军的安置问题。 徐义没敢去看崔涣,这是他俩议定的。 其实,徐义真的不在意朝廷是不是拨付这些款项,而是想要将话题引到神策军的安置上来,只有这样,自己出外才有可能带走整个神策军。 第237章 目的 崔涣把节奏带偏了,这是徐义的大舅哥。顿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这又算怎样回事? 徐义在请奏拨付朝廷的欠款,而崔涣却直接略过了徐义挑起的话题,偏偏他俩的关系,在朝臣看来,是不应该有相悖的立场的。 所以,一时居然都不知道该顺着那个话题讨论了。 至于继续讨论拨付款项,这是谁也不会做的。 说神策军撤销?可这就必将会扯出徐义的安排······ “徐卿以为如何?” “回圣人,臣之所以请奏拨付相关支出,就是因为神策军乃至火器作坊难以为继了。” “朝廷推广火器,当初臣曾经向圣人讨要过一个恩准,就是神策军将士调动时要官升一级。” “本以为,随着火器推广,地方节度使调用神策军将士增多,就能自然的分解神策军,逐渐减少神策军的度支,以地方采买的钱粮来供养火器作坊以及留下的神策军规模。” “事实上,朝廷在推广火器时,实际从神策军调出的将士不足一成,这就造成了火器推广半途而废。” “这些年神策军算是在地方零星采购火器的基础上,艰难维持。为更好的做好朝廷设置火器作坊的事宜,臣才不得已请奏拨付相关款项的。” “陛下,臣深知朝廷度支的困境,从来不曾因为朝廷没有拨付款项而有过怨言。如今,实在是难以为继了······” 徐义的辩解,或者不能说是辩解,就差流泪了,否则就能正确的诠释声泪俱下的意义。 这一番话,很形象的描述了一个为朝廷分忧解难的重臣形象,无怨无悔的那种,忍辱负重。 “徐侯,圣人是问你对于撤销神策军乃至撤销火器作坊的看法,你这般东拉西扯又有何用?” 李林甫这话······徐义有点感激了。 本来徐义和崔涣议定的,是在这时候实在没人接茬了,就只能由崔涣继续,毕竟话题的转移是崔涣带起来的。 李林甫这时候接了茬······ “陛下······” 徐义很委屈的看向圣人,似乎在确定是不是这是圣人真实的意图。 “徐卿,也可以谈谈。” “回陛下,臣以为,神策军以及火器作坊,都有保留的必要!” 这话算是明确了,再一次激起了朝臣的热情,都想参与进去的热情。 “陛下,火器用于战事的效果,这些年已经得到了验证,也就是新奇而已······” “陛下,这几年边军的奏报表明,只要战马适应了火药弹的爆炸声,火器,不管是火药弹还是火铳,杀伤力根本就不足为据。” “陛下,火铳的射程不如箭矢,而火药弹的引线点燃到发射,时间足够战马的冲锋。而避开火药弹的落点,对于骑兵的杀伤几乎等于没有······” “陛下,神策军高于十六卫的待遇,以及火器作坊日常维护的耗费,足够朝廷供养一支两万人的大军了,保留神策军实在是得不偿失······” “陛下,上次细柳营军城事故,已经证明了,这个火器作坊就是一个可以时时都可能出事故的隐患。如此耗费巨大,还隐患重重,朝廷留置何用?” 我嘞个去。 一时间徐义居然无言以对,不是没有应对的话,而是被这场面惊着了。 确实,崔涣当初就说过,很有可能这个话题会让整个朝会乱起来,甚至李林甫一系,很可能借这个档口,为那次事故翻案。 可不就是嘛,这已经开始了。 只要能证明火器作坊设置的不适宜,那就存在为那次户部接管火器作坊而引发事故的原因翻案。 “诸位,上次火器作坊的事故,是朝廷有了定论的。户部接管一年,而火器作坊存在快十年了,这一点就不要再牵扯了。” “重点应该议定,如今乃至以后火器作坊的存续······” 这也是当初崔涣和徐义议定,由他俩人拨乱反正,将议论转移到议题上的言辞,没想到让李适之抢去了。 挺好,徐义感觉自己完全可以做个旁观者了,随便他们怎么说。 自己越是舍不得神策军,舍不得火器作坊,就越能促进自己的想法得偿所愿。 “正是如此。朝廷已经议定的事故,就无须再议了。如今是因为徐侯请奏调拨钱粮的原因,从而商谈神策军是否留存······” 或许这时候,杨国忠是真的想让徐义成为他的助力了,或者是为了避免李林甫那边因为这个翻案再增加什么助力,居然接上了李适之的提议。 这一下,就算是彻底将话题定在是否留存火器作坊和神策军安置上了。uu看书 .uukansh.m 这是徐义和崔涣没有料到的。 本以为,这些茬口,都需要自己安排的人来接茬······还好,没有跑偏。 徐义知道自己该着出头了。 “陛下,火器作战是一套完整的,闭环式的作战方式,火器威力并非是简单的采买火药弹,采买火铳,而是需要将士们接受符合要求的规范化训练。” “神策军之于幽州大胜的原因,是臣在细柳营军城两年多的训练效果,而非火器本身。” “火器是死物,如何使用才是关键,作战的根本要素还是在人,在将士,确实非火器本身。这也是臣当初请求陛下恩准神策军调动的根本所在。” “本来,臣以为,只要神策军将士在大盛朝所有军伍中将火器作战的方式方法传承,就能实现火器推广的目标。但是,事与愿违,地方节度使的财力,以及朝廷税入,都在考虑尽可能节省开支。” “如此,就造成了火器在当下成为了鸡肋一般的存在,实在非臣之所愿。” “火器乃至神策军是否留存,臣以为,并不能以火器在推广中出现了偏差而武断的撤销神策军,撤销火器作坊······” 徐义的理由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也确实是能站得住脚的理由。 剩下的,就看朝廷的决断了。 原本徐义和崔涣商量,就是要将这样的难题交给朝廷,然后在朝廷无法讨论出结果时,再抛出神策军继续留存,但将神策军撇开朝廷供养,实现雷同于地方节度使那般的供养方式,从而达到徐义带神策军出外的目的。 第238章 左右相的唱和 果不其然,在徐义将理由讲明白以后,朝堂还是有了短时间的安静。 臣工们无法确定圣人的心思,也就无从说起。而徐义所谓的朝臣人脉,一时间也有些摸不透徐义到底想做什么。 神策军撤销,几乎是不可能的。从神策军筹建之初,徐义设的陷阱就太大了······高于十六卫的待遇,家眷各有营生,居长安等等。 这样的条件,不是任何一个节度使能满足的。 至于直接打散退役······这是一群熟悉火器的将士。虽然臣工们嘴上一直说火器不堪重用,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哪怕是边军在贬低火器的作用,一旦流入民间,那也是随时会产生惊天大案的存在。 就是圣人,一时也无法给出结论:“诸位爱卿,此事可有计较?既然今日成为议题了,那就都说说,如何处置方为妥当之策······” 徐义这时候不能再说了,就是崔涣也不能率先提起徐义出外的目的。 且先看看朝臣怎样说吧。 整个大朝会的朝臣,都也是懵逼了。 很显然,圣人没有要撤销神策军的意思,或者说出于犹豫不决之中。 早知道王忠嗣押解回京后,就不该那么早把所有职位都安排了。 作为一个一身兼任四镇节度使的王忠嗣被免,空额本来应该很多的,结果多方较量,已经产生了各方节度使的任命。 这期间协调和妥协的太多了,丢出去的利益,拿回来的收益,基本上已经成型了。这时候若是推倒重来,别说是圣人,就是那些势力纠缠,也不会同意的。 “陛下,徐侯一再强调火器以及神策军的作战能力,偏偏地方节度使却多年屡次上奏火器之弊端,而推广火器的政策,也确实未尽然。” “如此说来,臣以为,不如让神策军整体编军,出外驻守边防,如此一来,既能暂时保留神策军,也能校验徐侯所言是否属实。” “只有将神策军置于边疆前线,也就是征战最频繁的前线,才有可能实现这样的目标······” 徐义和崔涣分析过,一旦此事在朝会上讨论开,绝对有对徐义落井下石的,或者说早就想让徐义出外,却不敢首倡者。 不管是贵妃娘娘还是长公主,都不是随便一个臣工敢去招惹的。 可徐义若是在保留神策军和火器上坚持己见,也就有了让别人提供方法的机会,被人顺水推舟的支出到长安之外,也就顺理成章了。 果然,李林甫就开口了,说的冠冕堂皇······实在是替圣人分忧解难的标杆,典范。 “陛下,神策军乃是天子亲军,有拱卫京师之责。再说,火器之威众所周知,这般草率的将神策军外放,对于朝廷实在是有点武断了。” “臣以为,应该继续执行火器推广之策,严格按照徐侯所制定的标准,将神策军将士连带火器一并分散于诸军中,同时对神策军补充新兵,实现更换,最终达到陛下曾经全军装备火器的设想。” 徐义听到杨国忠的话,都有心骂娘了。 老子好不容易营造出这样的导向,你嘚不嘚啥呀?关键是,杨国忠这样的建言,居然是最为正确的,是对大盛朝最有利的做法。 当然,这是在地方和朝廷都有心有意推广火器的情况下,都可以系紧裤带渡难关的想法,才有可能实现的。 可惜······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徐义知道杨国忠是想让自己留在长安做他的助力,也不得不违心的向杨国忠报以微笑,以示感恩。 徐义越是这样,越是让李林甫感觉到徐义跟杨国忠勾结了。 本来一个杨国忠,就目前的上升趋势,已经让李林甫有压力了,如果在加上徐义······徐义可不仅仅是有贵妃娘娘和长公主依仗,更是在朝堂有大量的人脉,就是他李林甫,对于在徐义产业中的收益,也有点不舍。 一旦杨国忠和徐义真的勾结了,或者说是联合了,在朝廷的势力,不仅仅是他李林甫,就是太子一系,也都难以抗衡了。 李林甫看了看李适之,看看太子······太子或许不能随便开口,可李适之······ 李适之也看过来了,似乎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陛下,老臣以为,如今的争端乃是边军,也就是时常参战的节度使军伍,和神策军本身的争端。” “争端的焦点是火器是否真的有入徐侯所言的作用。唯一能证明这点的,就是将神策军全军整编为边军,以火器对战外敌,以战场的胜负来做出评判。” “另外,今日此议题的开始,是因为徐侯所言神策军和火器作坊难以为继为由,倘若继续将神策军和火器作坊留在长安,势必需要朝廷拨付大量的款项,用于火器作坊和神策军度过难关。” “是故,老臣以为,将神策军放置于边州,uu看书.ukanshuco 是最佳方案······” 不得不说,这人吧,若是有倾向了,这嘴呀,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李适之这段话,太让徐义佩服了,几乎就是徐义预想的最合适的理由。 整个朝堂都震惊了,谁也没想到李适之和李林甫居然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左右相一旦统一了意见,就是圣人也需要慎重考虑的。 这时候朝会的感觉吧,就像真的都是在为朝廷考虑一般,都丢开了自己势力的立场,完全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来议事。 就是杨国忠,一时间也没再开口了。作为朝堂的第三方势力,他的势力还略显羸弱,不到抗衡两方势力的程度。 关键是,似乎圣人已经被说动了。 “陛下,安西都护府于长安二年,为稳固边疆防御,将安西一分为二,设安西与北庭都护府。” “事实上,即便是安西和北庭两个都护府分设,在疆域守卫上,仍然是我朝最大的都护府。” “如今老臣遥领安西大都督,实在是名不符实。高仙芝任职安西副都督,也是责任重大。臣以为可以将安西都护府一分为二,高仙芝领一军于北庭都护府,徐侯领一军于安西都护府。” “如此一来,原安西都护府的军伍,并不需要从安西撤回,对于整个原安西的防御不造成影响,同时,徐侯率领神策军于安西,也能校验火器是否具备徐侯所言威力······” 能做到相位,绝对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就李适之和李林甫这一唱一和,就将徐义、火器作坊,乃至神策军的去向基本确定了。 第239章 得偿所愿 圣人并没有当场表态,不过,所有的臣工都知道,此事大概要这样决定了。 友好的不友好的臣工,在散朝时,都来安慰徐义几句:徐侯,只要在安西打出了火器的威力,火器还是朝廷的重宝。 意思就是说,只要你能在安西玩出花来,你还是圣人的亲近之臣。 至于说现在,就是你再受宠信,也要出外了······ 朝会议事,最大的弊端就是传出去的速度太快了。 大朝会由于参与的官员品级限制在五品以上在京的所有官员,就导致了,无法对大朝会议事的内容保密。 这不,徐义跟崔涣才出了宫城,整个长安就已经开始流传了。 至于李光弼和薛嵩,更是参加了大朝会,这时候就跟在徐义的身后:“主公,怎么会是安西?” 李光弼倒无所谓,他也知道,作为武将,一直留在长安是没有任何升迁机会的,征战是一个武将的宿命。 李光弼还没有出外任职过,对于外出安西,李光弼倒是有点期盼。 可对于薛嵩来说,这是好不容易跟着徐义来长安了,这又要出去了,这才几年?好日子这就没了。 “薛将军,你觉得神策军还能留在长安吗?或者留在任何一个繁华的州府?” “现在不是说神策军改变为受兵部节制,成为某一卫的军伍,而是火器的战力。如今地方军伍几乎不再采买火器了,火器作坊已经在朝堂普遍认为是鸡肋。” “没有真正接受过火器作战训练的军卒,永远不知道火器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而现在的情是,必须由我们自己来证明。” “怎样来证明?幽州还平卢?就奚部、契丹那些零碎,都不用神策军出兵,只要神策军到了幽州平卢,那些部落的首领就跑长安来诉苦了。” “至于南边,除了剑南,可有征战的节度府?就是剑南,可能与北方相比?” “不管是朔方、河东,还是陇右、河西,又有哪一个堪比安西北庭?能去四战之地,不正好是能验证我火器之威最恰当的去处吗?” “薛将军,如今你已经是神策军的一员,不过,若是你有意留在长安,我倒是能帮你说一说······” 徐义所谋的,又岂是这点? 若薛嵩有意脱离,徐义也只能放手了。 “主公,末将就是问问,既然是神策军的人,那就终生属于神策军,这点老薛我还是清楚的。” “也好,李兄,薛兄,细柳营那边,就靠你俩先去稳定了,可以给大家一个保证,不管是家眷留在长安,还是随军西行,该有的营生都少不了。” 徐义交代几句,便急匆匆的往家赶了。 自己的家里人基本上已经有准备了,徐义担心在朝会传出来以后,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反应。 说实话,圣人未能在朝会上当场决定,徐义认为圣人是在考虑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情绪,甚至还包括杨玉环。 自己好不容易才谋划到这个差事,真不能让这几个女人给搅和了······怎么都这时候了,自己的依仗,居然还是几个女人。 果然,在徐义到家后,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仪仗都已经到了,而宫里也传来话,贵妃娘娘邀请崔颖进宫······ “娘亲,姨娘,这正是孩儿所期盼的。” “这些年因为火器推广一事,朝堂的非议甚多······” “谁爱说啥说啥,本宫倒想看看他们能怎样?” 玉真挺彪悍的。 “不是那么回事。火器推广一事受非议是一方面,而孩儿一直留在长安,没有战功难得升迁是另外一个原因。” “娘亲,姨娘,对于今日朝堂议定的,孩儿以为不能不做表示。本来孩儿是想讨要些应付款项的,结果成了这样。” 徐义这话刚落,玉真又准备接茬了。倒是长公主拦了一下。 徐义做事,一般来说都是谋定而动,长公主拦下了玉真打断徐义继续的话头。 “娘亲,姨娘,这些年不管是孩儿的封地,还是二老的封地,都尝试种植棉花了,可不管是虫害,还是旱涝的无法判断,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减产,导致种植棉花的兴致越发没了。” “可从这有限的棉织物销售来看,棉花以及棉产品绝对是受欢迎,受喜爱的物事。” “棉花喜欢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干旱少雨的环境,而安西一带正好符合这样的条件。而安西地广人稀,有大量的无主之地,具备大量种植棉花的基础。” “若是在大盛朝内陆,奴役本朝子民,那是违反大盛法令的,可在安西,uu看书 .uukansh.cm 只要孩儿手里有兵,就有源源不断的奴隶可供驱使。” 对于不同的人,借用不同的理由,徐义的这点智慧,就是崔涣也在用心学。 圣人、朝臣,是欲擒故纵,薛嵩、李光弼是战功形势,而对于玉真公主和长公主,则是诱之以利。 不同的人,不同的借口,目的都是在说服,效果也是相当的。 “孩儿不想给圣人找麻烦,这样的结果,孩儿能接受。不过,孩儿还是希望有些条件需要跟圣人提一提。” “一个是,火器作坊在细柳营军城撤出后,希望能留下那片地,以筹建棉花棉织物的作坊。” “第二,是希望圣人能恩准孩儿在安西继续制造火器,以证明火器之威力。” “第三,希望在神策军转战安西时,朝廷能多少给些钱粮。大部队转移,耗费很大,细柳营军城的结余不足以满足神策军整体转战安西。” “颍娘,你进宫后也如是说,就是内务府想参与棉织物作坊也可以······” 虽然这样的结果,是徐义和崔涣设计好的,可如果一点条件不提,就这样接受了,反倒不好。 就以徐义跟贵妃娘娘的渊源,长公主的义子,以及玉真公主财源地,徐义这边若没有任何要求和条件,绝对会惹人怀疑。 至于说在提出条件后接受,那是替圣人分忧的表现,还能体现徐义不是那种有依仗就为所欲为的作风。 这都是和崔涣在商讨时考虑到的。 并且,徐义和崔涣认为,这样的条件,圣人肯定会答应,甚至还会在这些条件上,增加一些优惠的内容。 第240章 临行安排 安西,也就是后世的南疆,那是徐义记忆中的棉都,是棉花产业的圣地。 并且,徐义还知道,那里盛产石油,还有和田玉。在这个时代,安西还是大盛西出的要道,是大盛朝商贸往来最为频繁的通道。 至于所谓的外敌,所谓的回鹘、回纥、吐蕃等等,甚至说大食、大秦,在徐义看来,真不是什么事。 不管是战力还是利益,他觉得处理好这些烦扰都是很简单的事。 最为关键的,徐义还是考虑即将爆发的内乱,他还没想好自己该如何处理。 徐义现在还不具备从根子上杜绝内乱的能力和地位,却又不想就这样看着发生,回避或许是最好的应对措施了。 不破不立,针对目前大盛朝军制上的弊端,节度使制度的成型,徐义推广火器,已经算是尽力为朝廷控制地方尽力了。 而朝廷的各方势力搅和,导致了火器推广未能成型,也就注定了原本的内乱还会发生。 徐义自以为,很可能地方节度府拒绝火器推广,本就是考虑到了火器推广之后会受到朝廷节制的因素。 或许一开始地方节度使是拒绝徐义往他们的军伍中掺沙子,最终导致了朝廷节制地方军伍的谋划失败。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大势吧。 徐义一直就是尽力而为的想法,并没有真的要怎样去下死劲。 心里还有一点念头,那就是出现安史之乱原本的轨迹,才有自己力挽狂澜的机会,才有杨玉环脱离皇室的可能,才有所谓不破不立的基础。 针对如今节度使制度的利弊,在信安王李炜离世前,徐义曾经偶尔提过,李炜不予置否······李炜就曾经是地方军伍的绝对领导者,可他忽略了并不是所有的武将都有他那样对大盛朝的忠心。 而李炜对于圣人的权威有绝对的信任。 那一次的话题,很简短,很随意,就那样过去了。 同时,针对如今朝廷节度使制度的利弊,徐义和崔涣也有过交流,甚至还是和崔家诸多有官位的人一起闲谈。 “大盛朝的底蕴,还不到可能导致改朝换代的程度,所谓内乱,无非就是一些地方藩镇的叛乱。只要朝廷存续,所谓的叛乱就无法成势······” “圣人虽不敢说是什么千古一帝,不敢说是什么圣君,可毕竟算是励精图治,拔乱反正,将大盛带进了一个繁荣昌盛的通道上,所谓的叛乱,终归是成不了什么事。” “不管从世家,还是勋贵,都没有推翻李氏王朝的念头,整个王朝的权利阶层,都认同皇室统治,不存在改朝换代的基础······” “危言耸听了。军功爵的沦落,是时代发展的原因,军制改变也是为顺应时代,顺应大盛朝边疆防御的需要。” “这是藩镇,不是诸侯,即便真的发展到了诸侯那一步,也未必就是坏事······” 对于这样的论调,徐义没有辩驳,崔家的论调,或许代表着整个世家的观点。 徐义有点阴暗的想过,或许对于这些世家而言,社会的动荡也是他们重新走上王朝核心的契机。 大盛以前,说白了,王朝的更迭,更多是由世家来发动的,也就是说,王朝的改朝换代,是由世家主导的。 在世家的眼里,没有他们主导,王朝就不存在更迭的可能······ 所以,徐义在崔家以及他拉拢的那些世家人脉中,并没有得到助力。就徐义这样小胳膊小腿的,真的不认为自己有阻挡整个大趋势的能力。 所以,徐义想离开长安,想避开内乱的焦点。 或者说,徐义也是有私心的。后世对于郭子仪的评价之高,徐义是清楚的。可郭子仪之所以能在后世流芳千古,便属于应运而生。 或许,几年后安史之乱将会是徐义这一生达到巅峰的契机,也是有可能的。 徐义基于这样的心境,设计了自己出外的谋划。当然,也算是趋势所在,毕竟整个朝堂的趋势,有了让神策军以及他徐义出外的基础。 徐义不记得当初的安史之乱对于中原一带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不过徐义还是懂的战争对民生的伤害力的。 如今徐义的产业,徐义的财富,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也绝对是整个王朝中屈手可数的存在。 而这些收益的来源,目前都遍布在中原以及沿运河一带,或许能接受安禄山搅乱朝局,却不能接受自己的产业受到侵害。 所以,徐义需要作出针对性的布置。 就在这一天,徐义让魏长天快马到东都,让自己的五大家将,以最快的速度到长安徐府议事。 现在徐府的消息传递和转运速度,比朝廷的急递并不差,也就在第二天,赵仲汉等人就抵达徐府了。 “主公,可是要带我等西征?” 这是赵仲汉他们几个在路上讨论过的。u看书 .uukashuo毕竟他们出自西北,对那里的环境熟悉。如今主公出征,带他们一起才是应有之义。 甚至在来长安前,他们都已经交代了家里,准备着随军出征了。 “不,你们几个全部留在中原,不西行。” “主公······” “你们先听我说完······你们在西域待过,对那里熟悉,带你们出征确实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家里这边怎么办?” “大家也知道,咱们这个家,家口不大,却闯下了堪比世家千年积累的产业和财富。我西征是必须的,没人可以代替。可我离开了,咱们这个家就没了当事者。” “这些产业在中原,由谁来受着?崔家是崔家,崔涣招呼并处理一些大事可以,但他不是徐家人。就是长公主,她也是皇家人。” “所以,咱们必须留下自家人守着咱们的这些产业。崔颖和思忠都会留下,需要你们的辅助。” “另外,最为关键的是,我对于现在的地方节度使,也就是藩镇不太放心。权利容易滋生野心,我出征安西,一旦中原出现乱局,神策军无法鞭长莫及,即便最终平叛了,咱家的产业也毁于一旦了。” “所以,留下你们,并不是让你们享乐的,甚至比西行出征的任务还重。” “这一次神策军全军西行,正好会出现火器转运的混乱。像上次一样,将一些火器备着,以防万一。” 徐义不能确定因为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安史之乱的发生,相应的安排,他是必须的做好的。 第241章 留手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书友大本营】即可领取! “长公主进宫了······” “玉真公主也进宫了······” “徐家的夫人也进宫了······” 在朝会议事结束后,整个长安就在关注着后续。 从基本情况看,神策军拆分或者说整支军伍出外,应该是差不多确定了,就怕长公主、玉真公主,以及跟贵妃娘娘亲近的徐夫人出面。 所以,长安所有的势力,都在关注着这三个贵人的行踪。 并不是都在关注徐义西征,大盛朝的武将出征的多了,没有那个会引起这般大的关注。就是皇子出征,亲王出征,也不会让长安的贵人们这般关注,更何况徐义。 大家关注徐义能否出征的关键,是细柳营军城。 如今的细柳营军城,已经不再是一个军营了,而是一个产业集中地。用后世的话,那就是一个高新工业园区。 而徐义一旦带着整个神策军西征,就意味着细柳营不再是军城,而是一座新城。其中的利益有多大,几乎是整个长安的共识。 这样大的利益放在这,谁又能不关注? 关键是,这样的产业集中区,一旦神策军和火器作坊撤出,就意味着,这一片不再可能设置军营,很大可能是产业扩张,将原本的民用作坊扩大生产。 这也就意味着,这将会出现一次让大家介入的机会,估计这也是在神策军问题上,整个朝堂倾向一致。 都瞄准了细柳营,谁有知道徐义早已经将那一片区域规划好了······ “徐家人已经出宫了,神色平和,看不出这次进宫的效果。” “该不会让贵妃娘娘说合,神策军不出外了吧?” “不好说,就看如今圣人对贵妃娘娘的宠爱,指不定会是怎样的结果。毕竟,当时在朝会上,并没有形成决议······” 当崔颖自宫中出来,整个长安富贵人家安排的打探者,都迅速先回家一波,都需要将崔颖已经出宫的消息告知自家家主。 “宫里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似乎贵妃娘娘和徐夫人是密谈了,不曾有任何消息泄露。” 一个个消息汇总,就有了一家家的人开始走窜了。 一时间,长安的往来比往日频繁了很多,朝臣们在私底下的谋算也多了起来。 “挺热闹。” 徐义也在汇总着长安各方面的消息,崔涣看了看,很随意的说了一声。 “是挺热闹,财帛动人心,难免的。” 徐义倒是理解。很正常的,这些年细柳营那边的收益,放在哪一户富贵人间,都算是一笔相当大的收益。 那些跟在自己后面喝汤的,有心跑前面吃点肉,也算是正常。 “没想到原本的这些人居然也有心另起炉灶。” “大哥,这次将整个细柳营交给你,我放心。不过,也确实是给你找麻烦了。” “其间的纠葛过多,牵扯也大,还不能将细柳营的产业跟朝事勾连,需要处理的关系很繁琐······” 管事的肯定还是那些神策军的家眷,但是协调和处理跟官府乃至朝廷的重担,就全部压到崔涣身上了。 这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不管怎样说,有火器作坊的由头,有神策军驻地的说辞,再怎么,朝臣也不会因为利益的问题去搅事。 这下不一样了,神策军出外,火器作坊撤销,也就意味着细柳营那边彻底没有了推辞他人介入的借口。 徐义这一走,把左右的摊子都丢给崔涣了······确实不算是什么好事。 “没事,不用担心,无非是拉一波,打一波。世家在其中的份子不小,还有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支持,那些幸进之辈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世家就是世家,即便被神龙朝削弱了,那也还是世家。几百年传承,真不是所谓的幸进权贵可比的。 在这点上,徐义还是有感觉的。这也是徐义之所以将自己的家臣留在中原的原因,这也是徐义拉扯玉真公主和长公主,乃至整个皇室掺和的原因。 世家之所以成为世家,还能传承几百年不堕,绝不是因为良善,徐义还是深有体会的。 这是一群一切以利益为上的群体,在他们眼里,为家族计,没有什么不可以抛弃的。徐义也属于幸进,哪怕是徐义是崔家的女婿,在利益面前,必要时被抛开很容易。 徐义也不是没有应对。不管是自己跟杨玉环的关系,还是长公主和玉真公主,包括神策军家眷中自己的门徒,以及自己留下家臣,都是可以牵扯乃至制衡世家势力的。 崔涣的主事,说白了,也就是一个协调朝臣和权贵的职责,其他的,徐义一直就没有放手过。 最主要的,徐义将火器作坊的区域预留,是为棉花棉织物预留的,自己此行西域,本就是在一定程度上的牵制。 有时候看不惯圣人的所谓制衡之术,当使用时,才知道其中的奥妙。 就在长公主和玉真公主出宫后,整个长安的串联也终于成势了,uu看书w.uuanh 更多的朝臣参与其中,开始不断的向圣人进谏,陈述神策军撤销的利弊。 谁也不能将火器作坊提在台面上,只能是从神策军出外和撤销的政事上入手,以一个为国为民的立场,来抗衡长公主和玉真公主的力量。 “还真的串联起来了。” 就在不计其数的进谏进了宫内,徐义这边也听说了。 “有内务府参与,再有长公主和玉真公主,以及贵妃娘娘的参与,此事应该基本上定了。等诏令下达,那些串联起来的同僚,恐怕会掉一地眼球了!” 崔涣很轻松,也看了看徐义。不得不说,徐义这一手玩的很漂亮······ “鉴于神策军以及火器效用存在争端,朝廷将令神策军出外,整军驻防安西。” “在不确定火器效用之前,细柳营军城火器作坊区域,在神策军外出驻防期间,暂时留存。” “细柳营单独成城,命李峘入住细柳营,负责细柳营相关事宜。” “基于火器争论的存在,授权神策军继续制作火器,并以火器作战为主。” “命神策军统领徐义,为安西都护府大都督······” 果然是惊掉一地眼球。 当朝廷的诏令下达后,整个朝堂都傻眼了。是,确实是,铆足劲想把神策军推出去的想法是完成了,可······可本来谋划的细柳营,似乎一点都没有变,还是继续留下了,继续留在徐义的手里。 整个朝堂谁都知道,信安王离世后,信安王世子,也就是新任的信安王李峘,那就是徐义的小弟,几乎是仰仗徐义在朝廷混事的。 第242章 大军西行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不会去考虑那些串联的朝臣想什么,怎么想。对于徐义而言,得到朝廷授权可以继续制造火器,并全权处置火器作坊,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赵仲汉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火器库存清理,没有了朝廷的监管,全权是徐义来做主。 神策军在满装满员的基础上,留给赵仲汉他们的火器物资,足够组织一支三千人的火器队伍······ “老赵,这都是为以防不测做准备的。你们几个也都在神策军接受过训练,熟悉火器的习性,知道如何保存。” “留下这些火器,不是·······目的是让中原出现意外时,你们能组织一支队伍,确保我们的产业不受损。” “我也希望我想多了,不希望出现大乱,宁愿这些都烂掉,也不希望启用。” “好了,将物资带走,出征辞行你们就不必再来了。” 慎重的交代了赵仲汉等人,真的是慎重的交代。 就留给赵仲汉他们的火器数量,若是心怀不轨,足可以在中原搅动一次大乱,甚至说占据东都,都很很容易的。 徐义在交代时,几次想提到这一点,想了想还是打住了。 这些都是自己的家臣,他们代表着自己,立场和利益也和自己是一致的,没必要因为自己的多言,而导致多心,从而产生不好的导向。 从这些年的情况看,赵仲汉他们是经得起考验的,也确实是忠心耿耿。 徐义后世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所以,总是不太相信所谓的家臣和忠心。 “凌云,此次西行,你留守。” “咱家的后路全托于你一人了。不管是家臣在东都有异动,还是说长安出现意外,都需要你来处理。” “公明殿那边已经跟莺娘的师门有了联系,一旦长安出现可能祸及生命时,你务必带着众人进山~!” “莺娘这边的情报渠道,你注意查收,特别是关于东都的情报,你要留心!” 从某种程度而言,公明殿才算是徐义真正的家人,才是真正荣辱一体的存在。 徐义这算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的将这边的事安排妥当了,也到了他带着神策军西行的时间。 十几岁徐思忠,已经有了徐义当初初到这个时代时的年纪,一身五品武将的戎装,跟徐义并排而行。 “儿子,为父这一去,时间无法确定,家里······涉及宫里事,找公主奶奶,涉及朝事多问问你大舅,涉及武力有凌云,有老赵等人。” “有一点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的。这些年为父教你的许多知识,你也尽数学到了,所以,不要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只要有命在,一切都会有的!” 这一段徐义做出的所有安排,都带着儿子。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其中的意图,但是,所以的安排都让他了解了。 送行到了咸阳桥,就要辞别了,徐义又再一次交代二子。 崔颖的马车跟着,低声跟同样一身戎装的莺娘说着话······ 送别这种事,没底。已经送到咸阳了,崔颖还无意停下,眼圈红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就这吧,就到此为止,再送就都一起去安西了······” 徐义叫停了崔颖和儿子的送行,下了马,走近了崔颖的马车,看了看妻子和那个未必记得住自己的幼子:“颍娘,岳丈早年也出外做官,没必要这样。” “可是,安西太远了,你又是去打战······” 崔颖有点哽咽了。 “儿子看着呢。你家夫君是百战名将,从无败绩,担心什么?好了,走了!” 再说下去,又是一次重复的叮嘱。 徐义很干脆的,很洒脱的转身上马,用眼神制止了儿子继续并行的想法······ 神策军毕竟是不同于其他军伍的队伍,整支队伍的出征,也与其他队伍不同。 绵延的马车,逶迤的火炮,整支队伍几乎看不到步卒······用徐义的形容,神策军算是整个大盛朝唯一的一支机动部队。 就连随同西行的工匠,也都是该骑战马骑战马,该做马车做马车,可见神策军的的富足。 这还是朝廷欠着差不多相当于长安一年税入的钱粮。 “咱们虽然是出征,在我看来,咱们这一次更应该定位是一次商贸活动。朝廷不给钱,所有的用度,需要咱们自己赚钱······” 这是徐义在出征是跟李光弼和薛嵩交代的。 所以,这一次神策军出征,带足了马车,也带足了可以外销的货品。 从长安到安西治所所在的龟兹,将近万里之遥。虽然朝廷有就粮地方的政策,在徐义看来,那就是一句话,当不得真。 那个地方州府能管的起将近万数人的吃喝用度?更何况还是西域,所谓的莽荒之地。 所以,徐义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地方州府供养自己这支大军。 “主公,咱们的粮秣最多只够大军到沙州一带,而琉璃在西域未必有销路,而马车咱们需要全数带到安西,最终在安西营造主公所说的战车阵。” “由此看来,沿途地方州府,咱们还是需要收拾一些粮秣的。” 徐思顺这次是大军的后勤总管,正儿八经的六品官了。就是徐义所做的准备和既定的政策,让他有点犯愁。 万里之遥呀,还是近万人行军,这样的大军出行,不是急递,也做不到快马加鞭。 从长安到安西的治所龟兹,按照不出意外的情况,最少也得四五个月的时间,uu看书ww.uuksu 一旦路上出点状况,恐怕就得往半年上考虑了。 徐思顺计算过,就出长安所备的粮秣,加上徐义所创的新式军粮,牛肉干什么的,顶多了够整支队伍两三个月的口粮。 “不要指望沿途的州府会给咱提供粮秣,我也没想过他们会心甘情愿的给咱粮秣。到时候,由不得他们······” “主公,咱是军队,有些事做不得。” 李光弼似乎看明白徐义的意思了。所谓的由不得他们,那就是要硬来了。 或许边州可以恣意妄为,可在大盛朝境内,有些事真心不能做。 “放心,我不考虑强抢,到时候看吧,我会让他们乖乖的给咱送粮秣。再说了,这条路什么最多?是商贾。”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2章 大军西行)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3章 哥舒翰的热情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崔珪现在是鄯州刺史,也就是陇右节度使治所所在的刺史。 鄯州,也就是后世的西宁一带。徐义很熟悉,就是他来这个时代之前的最后一趟旅行之地。 徐义对于安西不熟悉,根据这时候的地图,徐义大概估摸了一下,大概是南疆以及西亚北部一带。 两者关联,徐义对于这一趟的行程也大概有个谱。 崔珪任职鄯州,才是徐义这次给养的凭仗。当然不是让崔珪给自己补足剩下路程的给养。 不过,大军行至秦州,早已等候在官道两边的二三十辆马车加入了队伍:“青玄,此行遥远,勿念中原,贫道会照应好一切。” “待安西安排妥当,若有需要,来人告知一声······” 这一次西行,徐义让公明殿准备了大量的,足足二三十辆马车的酒,虽然玄成不知道徐义这是为何,却也知道安西乃是苦寒之地。 “师祖放心,对于弟子来说,长安和安西并无多大区别,安西倒是比长安更松宽一些,做事随意很多。就是这边······” “放心,终南山已经有联系,一切都有老道!” 路边道别,不属于官面上的,也就几句话的事,随即大军就出发了。 这时候若是有人打开这浩浩荡荡的马车车厢,就会发现,除了必要的武器装备,以及神策军军卒和工匠,整个车队所装载的,几乎全都是货品。 徐义是真的把这次西行当成了一次商贸之旅了。 过了秦州,大军马上就进入了陇右节度使的地界。 怎么说呢,从某种程度上说,陇右节度使应该算是安西都护府的上级,也就是安西都护府的正管。 可事实上,或者是因为徐义的出现,朝廷的诏令直接将安西都护府从陇右节度使的架构中脱出来了。 或者是因为,对于徐义本身的地位和职衔,陇右节度使都不好意思去管人家安西了。 这不,刚进陇右节度使的地界,哥舒翰就候在路边,大张旗鼓的迎接······ “徐侯,等候多时了······” “使帅这是折煞徐某了,怎敢让节帅这般!” 徐义见哥舒翰这样,也是有点不适应。 “徐侯受的!徐侯节制节度使时,老夫还是以牙将,若不是王使帅一事,我又那有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徐侯,不瞒你说,我这算是如坐针毡了。石堡城······唉,徐侯早年一谋石堡城,让吐蕃十多年不感东向而望,如何做这一场,还需要徐侯不吝指教!” 徐义跟哥舒翰没怎么打过交道,这乍一接触,确实让徐义对这老头有点认同了。 最起码挺率直,不藏着掖着。 特别是,哥舒翰作为陇右节度使这样迎接徐义,就从根本上解决了神策军在路过陇右这一路上的给养问题了。 就是不知道哥舒翰是不是会一路伴行。 “使帅当真相信徐某?” “自然相信!王使帅因石堡城而被攻讦,我又怎样能不在意?问询过早年参加过上一次石堡城之战的将士,都还记得那一战的痛快······” “我也曾给郭子仪老兄去信了,同样也告知我向徐侯请教。还望徐侯帮我。” “石堡城的地势如何,徐侯自然是清楚的。正如老使帅所言,打下石堡城,真的是需要用将士们的命来填,不想这样呀!” 石堡城,本来就该是哥舒翰扬名于世的大战,原本也就是用将士们的人命堆起来的战功,徐义还以为哥舒翰是那种为战功而不惜军卒性命的将领,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对哥舒翰误会了。 也罢。 “使帅若是信任徐某,就等徐侯安顿下来,徐侯必将将原本攻打石堡城的物事,一并交予使帅如何?” 徐义也考虑过火器,想了想还是没提。并不是说对哥舒翰有所隐瞒什么的,是担心哥舒翰的队伍玩不了火器。 考虑石堡城的地形,属于仰攻,火药弹的弹射距离不如箭矢,加上陇右的将士们未必懂得引线的计算,说不定弹射出去的火药弹都会在自己的队伍中炸响。 除非神策军整体出动攻打石堡城,显然这不合适。 至于火油,陇右军中是有那些参加过第一次石堡城之战的老军卒的。 火油在攻打石堡城后,就没有人再提过了。当初是信安王李炜为徐义遮掩,在朝廷都不曾有多少笔墨记载。 而这一次西行主安西军政,徐义是准备拿石油说话做事的。不管是作战,还是营生,徐义都把石油作为一项产业了。 当初攻打石堡城时使用火油,在陇右军中还是有一定影响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就给徐义开展石油产业有了一定的市场基础,特别是军中的市场基础。 记得好像最终的暗示之乱,整个陇右的大军都没有参与叛乱,徐义也不需要担心。 “等得起!就依徐侯所言,我等得起!” 在一开始就敲定了哥舒翰这些天一直烦扰的事,很明显心情愉快了很多。 从兰州开始,哥舒翰真的就随行了,跟随着徐义的大军西行。 “使帅,这可使不得,我这成啥了,能有粮秣供应,徐某就感激不尽了,哪能让使帅这样伴行?” “无妨。我接任陇右,尚未巡视各地驻军。借徐侯的风,我也正好巡视一番所属部众,正合适!” 推不掉了。 其实徐义真的不太想让哥舒翰这样跟着,他这样跟着,到了鄯州,有些事自己是做还是不做? 可人家这样的盛情,徐义真有点难以推却了。 就这样,uu看书 w.uukasu 哥舒翰真的就一路伴行了。倒是也有个好处,整个沿途,原本徐义不敢想象的给养,却是一点都不曾少过,真正的就粮于沿途了。 并且还是经过的所有州府,所有的供应都是远远超出神策军想象的。 “使帅,这样太浪费了,徐某有点承受不起了。” “徐侯这是哪里话,陇右安西是一体的,他们这就是招待自己的袍泽。当然,也希望等那个火油弹出世了,徐侯也能这般······” 这算是熟悉了?这算是有交情了?就这一路,哥舒翰还真的就跟徐义亲近了,亲近的让徐义无法拒绝他的热情,也就没有了未来宰他一刀的可能。 关键是鄯州那边徐义所想做的,恐怕也脱不开哥舒翰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3章 哥舒翰的热情)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4章 徐义不知道的名望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行军至鄯州,崔珪在长亭候着,见到哥舒翰随行着,也是一脸的惊讶。 从资格上,崔珪的资格远远不是哥舒翰能比的,可从当下的地位而言,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从属的。 这时候大盛的体制很乱。 比如说刺史,原本是地方州府军政一体的,就像如今的鄯州刺史崔珪,不管是军还是政,在鄯州一带,那就是唯一的话事人。 偏偏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提这个节度使,不同地域的节度使,所掌握的权利却又不同。 有些节度使,只要是所辖之地,不管是军还是政,都是节度使一把手抓死的。可有的节度使,却又不能真的就将整个道的军政大权全数揽去。 陇右节度使就是这样的存在。 若是王忠嗣,唉一定程度上,不管是地位、资格、朝廷的依仗和势力,在陇右管辖权相对于哥舒翰就要重的多。 哥舒翰同样是陇右的节度使,事实上,哥舒翰的权利,在军事上还可以对辖区所有的州府都有节制权,可要说是政务,哥舒翰还真的插不进手。 就比如崔珪这边,鄯州的军政几乎就是崔珪一言而决,无非是告知一声哥舒翰而已。 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崔珪跟哥舒翰是有矛盾的,有冲突的。 见徐义跟哥舒翰并行而至,崔珪一时也有点糊涂了。 这小子早早的就来信,让自己有所准备,说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难不成就是这样的惊喜? “崔府尊,哥舒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与徐侯相见恨晚,一路交谈,视为知己,便随徐侯一路西行了,也正好借机拜访府尊······” 徐义还没开口,哥舒翰倒是先向崔珪施礼了。 礼节、措辞,包括谦虚的态度,让崔珪没法给人脸色。 “使帅客气了,接风宴后,老夫也很久没有见使帅了,没将鄯州各项事务奏报与使帅,是下官的不是了。” 崔珪这话,像是在对哥舒翰这样到鄯州的行为表示不满,事实上,却是提到了奏报鄯州事务,这对哥舒翰实在算是抬举了。 就陇右这么大的地界,如此多的州府,还都是边军,都时常发生征战的州府,所谓的奏报,除了支援,就没有多少奏报的。 崔珪能这样说,算是看了徐义的面子。 “哪里,府尊客气了。鄯州在府尊的治理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哪有什么需要奏报的。” “我等边州,可没有中原州府的那些麻烦,鄯州之事府尊一言而决即可,若是需要我帮忙的,府尊随时递个话就行。” 哥舒翰听明白崔珪的话了。就是说,崔珪不会在明面上像其他州府一样对抗节度使府了。 哥舒翰自然要投桃报李,直接给与了鄯州最大的自治权,还承诺不惜一切代价的支援鄯州。 这话里的话,徐义现在也能听明白了。 “二叔,是不是先进城再说?你俩的正事,最好是放在府衙谈,让我这个外人看着,多不好!” 徐义揶揄两句,直接就驰马了。 “你这个惫懒货~!” 崔珪笑骂一句,向哥舒翰施礼,也一起上马进城了。 在这一刻,徐义是崔珪的侄女婿,不是安西大都督。 “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从我出秦州,哥舒翰他就一路跟随,这一路就跟亲兄弟一般,同吃同睡,就差睡一个被窝了。我也奇怪呢!” “名义上人家是陇右节度使,我总不能骂走吧?不过,二叔,这一路倒是双方都有个了解,这人吧,还算不错。” “您老在鄯州,我去安西,从某种程度上,交好哥舒翰比交恶有好处。再说了,我也想了,我想在鄯州谋划一些事,缺了哥舒翰还真不行。” “所以吧,这一路我也是真心跟他交流了,也算是惺惺相惜吧······” 这时候徐义和崔珪并行,哥舒翰故意拖开了一点距离,给徐义和崔珪留了说话的空间。 “哥舒翰从资历上差了些,只不过在王忠嗣的事情上,不管是军事才能,还是对王忠嗣的忠义,都让圣人看好。” “但是在他任职陇右后不久,你就出任安西大都督,即便朝堂中都明白这是时间节点的问题,可对于这样的任命,都还是有议论的。” “就是朝廷给了你安西最大的自由裁量权,对于哥舒翰的议论也免不了。毕竟,当初你主幽州节度使时,哥舒翰不过是王忠嗣麾下的牙将。” “他这样放低姿态也是对的,最起码陇右军对他这样的态度认同······你别小看信安王在陇右的影响力,也别小看自己在陇右军的名望。” “若哥舒翰做不到对你尊重,恐怕他在陇右会寸步难行。” 听崔珪这样说,徐义有点糊涂了。 他居然在陇右居然有名望?怎么可能?当初自己就是个医官,还是那种根本引不起人注意的那种。 “二叔,别开玩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当初被你救下的就赵仲汉那八十几人?八百多人都少说了。更何况,你一手改变了石堡城的战事······说到石堡城,哥舒翰这样敬你,恐怕也有圣人责令攻打石堡城的一层意思。” “当年信安王为避免你过早的介入朝堂的泥潭,火油在石堡城一战的作用,都春秋笔法带过去了,但是在整个陇右军中,却是传唱了许多年。” “今年圣人再次说起攻打石堡城,陇右军中又一次提起了当初你的火攻之法。” “也不知为何,王忠嗣与你,uu看书 ww.uukanhuco 老是被人看做是当下朝廷武将中的对手。当年你幽州所向披靡时,王忠嗣还只是军使。” “这些年王忠嗣平步青云,你却沉寂了,可还是有人将你二人对比。王忠嗣在攻打石堡城上的消极态度,也不能排除有你在前的原因。” “当年你献计信安王,做到了以最小的代价全歼了石堡城的吐蕃守军,而如今攻打石堡城,却需要用将士们的人命来填。王忠嗣不得不考虑军心的因素,所以才消极对待了。” “哥舒翰也算是有求于你。也好,有这层关系,老夫在鄯州要舒坦很多。” 崔珪这样掰开了揉碎了给徐义讲解,让徐义都有点后悔了。 早知道自己在陇右有这样大的名声,真不该玩什么谋划,就该在王忠嗣出现消极对战时,直接向圣人自请外出了。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4章 徐义不知道的名望)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5章 各取所需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这人吧,还真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拿了。 如果徐义在王忠嗣有消极出战石堡城时就自请外出,或许陇右节度使就是徐义的了。可徐义敢肯定,细柳营军城的主导权绝对会旁落,甚至说火器作坊也会留在细柳营军城被朝廷接管。 在如今,火器作坊被朝廷接管,徐义绝对不可能做到像当初出征幽州那样再收回来。 再说了,名望只是名望,若徐义真的执掌了陇右,未必就能做到像陇右军中传闻那般,或许还会对徐义在陇右的名望受到打击。 在火器被大盛军伍摒弃,陇右军又不是受过火器正规训练的军卒,就徐义自己的军事指挥才能,真不敢说自己就能在陇右站得住脚。 徐义倒是能想通了。 “怎么?后悔了?没必要。你能全面继续保持对火器的主导权,这比一时的陇右节度使更有好处。” “二叔,我没有后悔。相对于任职陇右,我觉得带着神策军整体出外,才是我最期望的。” 确实,如果徐义任职陇右节度使,绝对不可能是带着神策军整体出外。神策军,这是徐义自认为的未来所在,又怎么舍得在这时候丢手了。 若徐义这时候丢手神策军,神策军必将会被朝廷玩残了。因为神策军不整体出外的结果,只有被朝廷安置成守卫皇城的职责,必将会彻底废掉,甚至自己传授的一切火器作战方式,也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彻底抛弃了。 甚至说,这些不擅长冷兵器作战的神策军将士,也会是被抛弃的命运。 多年倾心,徐义就等着即将到来的大动荡。如今的神策军,已经是子承父业的存在了,整个神策军的新生力量,几乎都是尊徐义为师的,是徐义绝对的嫡系亲信。 这才是徐义谋划一番,整体带着神策军出外的根本。 鄯州不大,大军并没有进城,只不过崔珪早就准备好了军营,包括这近万人的粮草。 入城的,就徐义带着莺娘和徐思顺,以及李光弼和薛嵩······神策军的管理体制,根本不需要主将在场。 哥舒翰也进城了,不过没有以上官的身份,而是在城外换了一身便服:“崔府尊,这次我纯粹是随行徐侯,不是巡查,常服进城比较合适。” 哥舒翰的这礼节,就是崔珪也不得不打心底的接受,确实让人舒坦。 这态度,很明显就是表明了,在鄯州地界上,崔珪就是那个一言而决的存在。 宾主礼毕,相谈甚欢,期间大多是在提醒徐义就职安西后的注意事项。 “安西算是四敌之地,南部有吐蕃,天竺,西部是波斯、大食,甚至大秦,北部是回纥。西北的这些小国,都是那边得利就亲那边,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吐谷浑、吐火罗、大小勃律等等,这些小国左右逢源,来回出卖,也让整个安西的境况相当复杂。” “义哥儿,安西确实是个建功立业的好去处,却同样是一不小心就······” 崔珪没有说出后面的话,犯忌讳,特别是尚未到任以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有些不合适。不过,意思大概是表达清楚了。 “徐侯,神策军五千军卒,你这次出征连带着家眷将近万数人,能战之力是否够?实在不行,我这边可以支援你五千军卒······” 哥舒翰是真心结交徐义,当然,安西也算是陇右道,他送出五千军卒,也不算越轨。 “使帅,虽然神策军编制五千,我也跟你说个实话,这十多年,神策军的二代子弟,都是经过训练的,可战之力虽不足万人,却也有七八千。” “我听闻原本安西也就是万数军卒,没必要特例。待我抵达安西,原安西军使帅尽管调走布防他处。就安西之地,徐某还是能防的过来。” “再说了,所谓安靖,并非只有军事手段。不管是大食、波斯,还是大秦回纥,甚至吐蕃,说白了,就是打战,也是为一个利字,在这点上,我自有办法。” 打战从来都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后世有句话,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而政治又是为利益服务的。徐义还是觉得有道理。 作为这世道最繁忙的商道,所谓的丝绸之路,徐义不觉得战争是唯一的安靖办法。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什么吐火罗、吐谷浑、吐蕃等等,在大盛人眼里那是外邦,可在徐义的眼里,那就是同一个民族的少数民族。 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嘛?干嘛非要打打杀杀。 当然,徐义也知道,任何时代的谈判和合作,都是建立在武力的基础上。适当的战争,是为了更好的合作。 一干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安西乃至整个陇右道的困境。 “徐侯,你有所不知,陇右虽然是往来客商繁忙的商道,可朝廷对于商税的收入,很难维持陇右整个大军的用度。” “说是陇右以及安西、安北的将帅主动挑起战事,对这点朝廷的文臣颇有微词,可我等若不打战,将士们的给养太难了。” “这不是早年府兵制,是募兵,每一位军卒都是需要钱粮来供养的。朝廷几乎算是一文钱都不给边州了,陇右军想要活的有点味道,除了打劫商贾那就是打劫外族了。” 哥舒翰大倒苦水。 虽然他接管陇右军的时间并不长,却也是了解整个陇右军具体情况的。 他可不像崔珪,一直有徐义这个财神帮助,以这荒野中乱跑的废牛,就能换来你大批的钱粮。 其实,陇右军真的没哥舒翰说的那么惨,也就是见了徐义这个财神,又看到了崔珪这个陇右唯一过的滋润的刺史,哥舒翰想喊喊苦,说说累,看能不能从徐义这讨要点可以发财的法子。 徐义打战是不是能手,uu看书ukanshu哥舒翰不知道,徐义是财神这点,整个大盛朝那是公认的,随便一个念头,那都是可以传世的财源。 崔珪看了看哥舒翰装醉的样子,却也是不好意思揭穿。 “陇右道很穷?” 徐义就跟没有看明白哥舒翰的伎俩一样,很弱智的问了问。 “徐侯,你是不知道,这苦寒之地,实在无法跟长安相比,甚至连剑南、幽州等等,都无法相比。” 哥舒翰感觉这事有戏,若是徐义能指点一二,从而为陇右军找一份财源,也不枉他从兰州一直跟随到鄯州。 “使帅,这样吧,若明日无事,使帅可以过来看看徐某的一些小把戏······”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5章 各取所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6章 失望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在鄯州做事,虽然有崔珪可以全部担下来,可肯定是要知会人家哥舒翰一声的。 更何况哥舒翰一路从兰州跟到了鄯州,一个节度使,还这样,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徐义都不好意思避开他。 想了想,徐义本来还有拉拢周边小国一起发财的念头,更何况哥舒翰了。 再说了,徐义看过地图,能让徐义实现自己想法的资源,几乎全部都在大盛和吐蕃的征战之地,单纯一个鄯州的军队,根本就无法保证这些自己想法的成行。 拉上哥舒翰这个陇右的节度使,应该更保险一些。 “哥舒翰可是没有醉,你这算是承诺了,可别玩花枪。” 送走了哥舒翰,崔珪很慎重的跟徐义说。 从某种意义上,哥舒翰算是自己的上官,哥舒翰给足了自己面子,也给足了自己权限,崔珪还不想跟上官有了龌龊。 “二叔,放心好了,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且看好吧。” 徐义也是有点喝大了,说话也有些猖狂了。 “就在这蛮荒之地,真有可以发财的营生?该不是牦牛的牛肉干营生吧?你也知道,牦牛牛肉干的营生,是跟各家都有契约的,不得再外传了,秘法也不得泄露。” “二叔,哪能呢。别说是陇右,就是将我徐义放在崖州,一样活得滋润。区区一个牦牛牛肉干,我徐义还不至于失信于人。” “二叔,且看吧,明日就揭晓,山人自有妙计!” 徐义晕晕乎乎的被莺娘搀扶着回房休息了。 一大早,徐义宿醉未醒呢,就被莺娘喊醒了:“徐义,快起来吧,那个哥舒翰早早就来了,还带来了三五个下属,崔二叔正陪着呢。” “有什么事?这一大早的。” 徐义晃晃自己不太清醒的脑袋······鄯州,也就是后世的西宁,海拔三千多米,虽然不至于让人有高原反应,可徐义这一路奔波,也就到了崔珪的地方,才能放心的入睡,也是在适应这高原的气候。 “不是你让人家早点过来的吗?还说让人家看看你的小把戏。” 莺娘这么一说,徐义醒了一大半。 醉酒这事,还真是难受,这还是在高原上喝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反正徐义挺晕的。 或者说,还是这次的金麦酿,这一次徐义让公明殿将自己早年埋下的金麦酿挖出来一些,全带来了,昨晚就是饮的那真正的陈酿。 匆匆忙忙的手势停当,徐义进了会客厅,忙不迭的跟哥舒翰致歉:“怠慢使帅了,昨日的酒是我早年埋在地下的,真正的陈酿,有点适应不过来。失礼失礼!” “我说呢,昨晚的酒味那般的醇香。谢谢徐侯了,让老夫有机会饮这样的好酒。” 哥舒翰哪敢怪罪,就是说话都比昨天还客气······就等着徐义表演小把戏呢,就等着徐义能出招,让他也有机会带着陇右军过上好日子。 哥舒翰很着急,偏偏还不能追,没法开口问。他都不知道徐义刚才那话,是想说昨日说了醉话,还是单纯的就是解释今日怠慢的事。 很忐忑,哥舒翰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就是见了圣人,哥舒翰都没有这样过。 “义哥儿,你昨晚可是答应了使帅,说是自有办法让陇右军有财源的······” 崔珪突然开口了,让哥舒翰甚是感激。这人与人的交往,果然是你一尺我一丈的相互,昨日向崔珪示好,今日就有了回报。 “稍等,已经交代下去了。” 徐义缓了缓气,接过来莺娘泡好的茶,有慢吞吞的把莺娘端上来的莲子羹喝完······ “使帅,莫要计较,他就是这样的惫懒货。” “哪里,宿醉醒来,确实需要填填肚子。” 徐义真不是拿乔,一边跟人致歉,一边该干嘛干嘛,不是要考验哥舒翰的性子,也不是要摆谱,而是需要。 徐义需要对一些物事保密,让带来的工匠,在自己这边拖延的时间里,把一些工具够搭建起来······ 待徐思顺进来禀报后,徐义才起身:“使帅,二叔,咱们到后院看看吧,应该走准备好了。” 这时候,哥舒翰和崔珪也明白了,徐义在这耽搁,是为了等着他的属下做好准备工作。 也是,总不能让节度使、刺史都陪着一群工匠一起干活吧,至于说站一边傻等着,似乎也不合适。 一群人施施然的到了刺史府的后院,神策军的工匠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灶火、铁锅、水缸、柴火等等一些物事,让人有点看不明白。 似乎还有一些像是抢救伤员的所谓纱布之类的物事,更是让人糊涂了。就是崔珪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青盐?” “这是土盐?” “徐义,你该不是要制盐吧?若是这样的营生,在鄯州还真谈不上稀奇。这边的青盐,虽不是随处可见,那也是有大量的可以采挖的。” 崔珪看到了青盐和土盐,有点明白徐义的想法了。 不过,若是这法子在中原或许还算是一门手艺,就是解州的盐池,也有专门的盐工。 在中原算一门营生,可在鄯州······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盐,真不算什么可以值得炫耀的,更没必要这般大张旗鼓的。 “也是,也不是。制盐是制盐,却与原本的制盐不同,自然也跟采挖青盐不是一回事。” “使帅,二叔,你们先尝尝青盐和土盐的滋味······” “这个就不必尝了,不管是老夫,还是使帅,对青盐都很熟悉,至于说土盐,你莫不是想毒死老夫?” “那玩意儿不能吃,喂牲口的······” 崔珪这算是给徐义做捧哏了,uu看书 w.ukanhu.c还继续给徐义搭话。 而哥舒翰,在徐义回答是制盐后,已经全然没有了一点兴趣。 本来以为这徐义真的有什么惊人之举呢,自己还带了两名录事参军来,甚至都把陇右节度使府的大隐都带来了,就是为第一时间和徐义签契约。 没想到徐义想卖弄的却是制盐······ 这还真成了把戏。 在陇右,可以说什么都缺,却从来不缺盐,整个大盛朝,乃至周边的大食、波斯、大秦、回纥等等,都用的是陇右道的青盐,甚至跟吐蕃的很多战争,那都是因为盐湖之争。 徐义居然给自己献制盐之法,哥舒翰着实是有点失望,很失望。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6章 失望)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7章 徐义的点石成金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看到了哥舒翰的失望,也看到了哥舒翰带来的那两位下属的不屑,同时也看到而来崔珪不断的给自己使眼色······ 唉,说你们一声土鳖吧,那是我猖狂了。 你们是吃青盐了,还觉得自己特高贵······在这时代,能吃上青盐,确实算的上是贵人了。 你们那里知道,在徐府,所有的盐,不管是不是青盐,在食用前,都是要经过处理的。 而经过这么多年的琢磨,徐府基本上达到了物理方法中的极致来制盐。 都懂得屁呀! “二叔,我说了,是制盐,却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制盐。等一会儿我这边制出来盐,你不掺和就行······” 徐义这话是对崔珪说的,却是说给哥舒翰听的。 听到徐义这话,崔珪就不再多嘴了。 鉴于对徐义的了解,崔珪知道徐义不会无的放矢。至于哥舒翰,崔珪觉得自己两边缓和已经尽力了。 而哥舒翰,也在听到徐义的这话后,猛然间醒悟了。 徐义是谁? 不管是运河转运,渡口设计,马车、牛肉干等等,几乎是每一样物事,那都是如今整个大盛,乃至周边王朝趋之若鹜的物事。 自己孟浪了。 “徐侯,这制盐之术需要多久?” 哥舒翰仿佛自己从来都没有失望过,很快的调整好心态,很配合的开始问询徐义制盐之术了。 “且瞧好吧······” 徐义手一挥,那些已经很熟练的工匠就开始干活了。 三四口大缸,三四口大锅,有点像解州盐池的做派,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唯一的区别就是徐义这边好像多了些所谓的医疗兵用的麻布······哦,不是麻布,好像是白叠布。 真够奢侈的,甚至有点二,白叠布是什么价?为点青盐,至于浪费白叠布吗? 众人就这样看着,带着不信和疑惑,甚至有点等着看笑话的意味在里面。 徐义这时候已经懒得跟他们解释了,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看到那些工匠将土盐块砸碎,甚至带着磨盘将将土盐块磨成碎末,哥舒翰和崔珪就越发不理解了。 就是青盐,那些工匠也是用同样的方法,砸碎,磨成粉末······ 一堆粉末丢进大锅里,不停的搅和,看到了粉末融化咱水里,、直到锅里的水颜色变成了棕黑色,很污浊。 自己平时吃的盐,居然如此的脏······ 让那些看这些过程的人,都有一阵恶心。 “崔叔,使帅,要不到屋里等着吧,稍后等成品出来了,咱们再看。” 倒不是徐义要藏什么技术,这没多少技术可言,只要看过一两遍,随便一个人都能明白的。 这就是一层纱,或者说一层纸,戳破了都明白。 崔珪和哥舒翰不可置否,解州盐池的工艺,即便他们没有见识过,从抵报和记载也都看到过,看上去没什么区别,看的也确实没什么兴致。 一干人,就是徐义也陪着都退到了屋子里。 下人再一次奉上茶,可惜就是都没什么谈兴。 徐义是不想跟他们说废话,就等着细盐的成品出来后,用事实证明。 而崔珪和哥舒翰是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恭维和赞扬肯定不合适,又不知道徐义即将要做出什么来。 至于说贬低,他俩还没那么轻率,就是徐义真的做不出什么新花样来,说不定还会劝慰几句。 就这样,三人干巴巴的坐着,偶尔说一些这西域的风土人情,都心不在焉的。 有一阵吧,很是有一阵。这等待的过程,特别是有期待又有怀疑的等待,让人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人奏报:“主公,第一道的细盐出来了······” 徐义还没怎么呢,崔珪和哥舒翰就都站起来了,似乎有往后院跑的意思,两人相互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又停下了。 “呈上来吧。对了,把最好的青盐也带过来一些。” 徐义随意的招呼一声,就跟这里不是鄯州城府,而是在长安的徐府一样,徐义很有做主人的姿态。 呈上来了,两只托盘,一边是市面上的青盐,或者说是鄯州府衙里上好的青盐,一边是······咦,这怎么跟面粉一样? 不管是崔珪还是哥舒翰,都看到了除了青盐意外的物事,似乎就是面粉,只不过比面粉多了一份亮晶晶的感觉。 “这是······” “义哥儿,这就是你制的盐?” 崔珪还算没有糊涂了,还记得徐义刚才是指挥人制盐,不会是面粉,更不会是其他物事。 “是盐,刚制的盐,我叫这个为细盐。崔叔和使帅可以尝尝,做一下对比。” 细盐和青盐,乃至土盐最大的区别,就是细盐过滤了原料盐里面过多的杂质,不管是从手感上还是味道上,都要纯粹。 当然,所谓的含有杂质,对身体有害还是有益那么深奥的问题,徐义就不显摆了,也没人懂。 最直观的感觉,那就是各自都用舌头舔一舔,感受一下两种盐的不同······ 青盐坷垃,不管是后世的还是现在的,徐义都尝过,那根本就不是个味,更别提土盐了。 可细盐,那是真的可以含在嘴里品尝咸味的。 徐义没这个喜好,可崔珪和哥舒翰,都扣一点细盐先品尝了,在将那喊着杂质的青盐扔嘴里······ “这味道,真的不是青盐可比的。徐侯,土盐也能这样?我是问,是不是只有青盐能到了这地步?” “当然不是,不管是青盐还是土盐,按照此法都可以达到细盐的程度,无非是工序的多少而已。” “不仅仅如此,就是卤盐,u看书ww.uukanshu. 就是那种可以吃死人的卤盐,同样可以提取成这般的细盐。” 哥舒翰听完,就开始转圈了。 他不是鄯州府尊,他是陇右节度使。在陇右,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像鄯州一样守着一片盐池之地,更多的地方是蛮荒。 而那些荒山野岭,在陇右最常见的便是那种土盐的矿产。 徐义果然是徐义,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有点石成金的能力······哥舒翰现在想的是,如何能让人家将这门手艺留给陇右。 也幸亏刚才没有出言讥讽,否则接下来都没法开口了。 而哥舒翰的那几位随从,更是在品尝了细盐的味道后,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的主帅······倒是赶紧求呀,转什么圈!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7章 徐义的点石成金)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8章 共同开发建议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看把一位使帅憋屈的。 都是些军伍中人,玩不了朝堂里的猫腻,就一个留下制盐工艺,给陇右军一份基业的话,仅仅因为刚才对人家徐义不信任,这时候就有点开不了口了。 崔珪自然没这方面的忧虑,他知道徐义的意思:既然当着他俩的面卖弄,自然就是要留在陇右这边了。 安西那边,听说倒是石漆不少,沙子不少,虽然也有些盐湖,却没有鄯州这边富饶。 见哥舒翰这样,徐义倒是对哥舒翰这人的看法又提高了不少。 听说他在王忠嗣被贬,圣人擢升他接替王忠嗣时,哥舒翰仍然强烈的为王忠嗣喊冤。 原本徐义以为哥舒翰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看来,哥舒翰确实算是性情中人。 “使帅,你看是我留下工匠,还是你派工匠来学习?还有那些家伙什,我都是从长安带过来的,不敢相信西域这边的工匠。” “要不你这边还是重新做一些吧,我带的这点物事,不够你这边的用度。” “徐侯,你的意思是,可以将制盐之术留在陇右?” “那还咋?难不成让我在安西玩这个?不管是盐矿,还是盐湖,安西都没有这边丰富。” 哥舒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感谢徐义了。 徐义原本的概念里,这时候的盐应该是属于官办管制物品,就是到了后世,食盐都不是民间可以随意贩卖的。 事实上,徐义发现,在大盛朝,食盐并非是朝廷的管制物。 官办的制盐作坊有,应该说官办的制盐作坊是中原盐业的主导。但是,对于食盐的贩卖,并非是由官方管制的,甚至一些商贾,都有专门从事食盐买卖的。 大盛朝的疆域广袤,西域一带盛产青盐,而西域一带偏偏是边疆,是战乱地带。这就造成了如今的青盐,基本还保留着嘴原始的做法,也就是在盐湖周边,牧民们随意的采集,然后就有商贾收起来贩卖的现状。 别说规模,就是产业都没有形成。 “崔府尊,鄯州这边如何?是否需要给你增兵?” 哥舒翰到底是个憨性人,这时候居然能想到鄯州这边的问题。 鄯州的大泽以西,也就是后世的茶卡盐湖,早在西汉时就有采盐的记载:“金城郡临羌西北至塞外,有西王母室、仙海、盐池。 但是,现在的盐池,也就是茶卡盐湖,正处于大盛和吐蕃的交界,整个盐湖的采盐,基本上处于停止状态,偶尔才有牧民零星的采挖。 对于茶卡盐湖,徐义记得是就茶卡盐湖的储量,足够地球人几万年的食用,具体不太清。所以,徐义不介意现在就开发茶卡盐湖。 再说了,徐义这种算不上工艺流程的开发,跟原本的牧民采挖并没有多大区别。 “使帅,若是将来制盐成为产业,盐池这边是必须打下来,并彻底的守住,增兵恐怕是必须的,甚至还需要哦在周边建立堡垒······” 青盐本来就是如今鄯州的主要收入来源,也是鄯州商贾往来首先采买的物品。 崔珪清楚,一旦细盐出产,用不了多久,必将是贵人们的餐桌上的必须品。不管是大盛,还是吐蕃,乃至大食、波斯,甚至远到大秦,贵人们都会选择细盐。 陇右、河西本就是东西往来客商的通道,鄯州正处于这条通道的中线,真的不愁见细盐销出去,倒是应该考虑如何增产的问题。 “崔叔,即便是营建堡垒,筑起长城,也没法避免盐池一带是战乱地区的本质。营建堡垒,筑起长城,只会将整个战事都集中在盐池一带······” 干嘛非得打打杀杀呀?都是一家人······哦,现在还不是一家人,还整天打生打死呢。 “哪有怎样?盐池是这一带最大的盐池,不管是采挖还是运输,都相对要容易些。大不了我将作坊建在鄯州城内······” “若不是有气疫在,直接向西南推进五百里才安全!” 这就是现在的大盛边军,哪怕是崔珪这样的文人刺史,说起来也是推进几百里,他们的心里就没有协调协商这些概念,就想着打过去。 “崔府,实在不行老夫就带陇右主力来一次大战,先将他们打怕了,打残了,最起码打出百十年的稳定来!” 哥舒翰更是要以发动一次大战来维护鄯州这边的安定。 徐义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说。 似乎大盛和吐蕃,在西域这边一直就是这样打来打去的,算是世仇了。 “义哥儿,你可有什么建议?” 崔珪见徐义摇头,倒是多问了一句。 徐义怎么说也算是百战名将了,还是从未输过的名将。 “崔叔,使帅,听闻吐蕃算是共主的模式,也就是说,吐蕃的统治,是多处部落首领共同推举出来的大统领统治整个吐蕃的模式?” “是也不是。说是共同推举,倒不如说是被打怕了,不得不接受逻些的统治。” 吐蕃的统一时间,几乎和大盛朝建朝时间差不多,而吐蕃的统一也是在松赞干布时代统一的。 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巅峰的战力,依仗这气疫和环境,始终能跟大盛对峙抗衡而不落下风。 “崔叔,使帅,我就是提个建议呀。你们看这样成不成,就是将吐蕃在盐池一带的部落首领拉拢进来,不涉及陇右道的其他事务,仅仅在盐池开发的问题上达成一致。uu看书uukanshu” “以共同开发,互利共赢的原则,在盐池开发上,以利益换和平,将盐池一带成立一个双方都享受利益的区域。” “哪怕是在其他地方可以打生打死,在盐池一带双方都保持克制,不挑起战争······” “大盛和吐蕃,这么多年的战事,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可相互的商贸往来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让战争归战争,盐池归盐池。不知是否可行?” “当然,开发盐池,制盐工艺自然是我方的,甚至说,可以将吐蕃抛弃在制盐产业之外,象征性的给点收益,确保整个盐池开发成功。” “从目前的状况,盐池一带基本上从建朝以来,都属于吐蕃占领区,陇右军能在盐池一带为我大盛谋利益,即便是双方有协议,也算不上丧权辱国······”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8章 共同开发建议)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49章 我从南线打过去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徐义不相信双方的官员没有往来,就是说今晚吐蕃在鄯州这边的首领进了鄯州城,徐义都不会奇怪的。 战争本就是政治的延续,本来就是这样。下面一边打生打死,上层也是该饮酒饮酒,该商谈商谈。 真相从来都不是底层军卒能了解的。 徐义这样说,倒是崔珪对徐义此行安西在一定程度上放心了。 崔珪真担心徐义此去安西,就跟在幽州那边一样,一味的打····· 安西不是幽州,是真正的四战之地,唯有长袖善舞才是安西安靖的要义。徐义能有这样的提议,崔珪倒是对徐义就任安西期待更大了。 只不过对于鄯州盐池这边,崔珪还是得看哥舒翰了。、 徐义把建议说完,哥舒翰才发现,自己被这叔侄俩套住了······ 本来是想沾光的,想从徐义这讨要些可以让陇右军给养的点子,从而让陇右军不至于太困顿。 没想到,点子是讨要到了,可自己也入坑了。 哥舒翰很清楚盐池处于什么位置。确实,盐池是在吐蕃的占领区,也确实从本朝建朝,虽然有几次易手,大多数情况下,盐池都是在吐蕃的管制下。 即便是自己可以率大军攻下盐池,可就盐池周边的地形,根本就无法长期的守住,也或是,盐池一带必将永远是大盛和吐蕃的必争之地。 也就是说,一直处于战乱的盐池一带,想要将现在徐义给出的发财之法,变成最终的财源之地,确实有点难度。 从这方面看,徐义所提出的建议绝对是最恰当的。 可是,若这样的建议是在朝堂上提出,是被那些文臣讨论过,圣人决断的,哥舒翰就无所谓了。 可现在不是,这是他们陇右军自己,以及鄯州本身想私下为本部人马谋福利······ 哥舒翰有点犹豫了。 “崔公,如此决断的风险多大?” 这已经是在请教了。 “使帅,不敢当这样的称呼。如今咱也算站在统一战线上,我也就实话实说。” “徐义所提的建议,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清楚,纯粹是他临时起意也好,还是早有预谋也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使帅刚从长安归来,原本又是在王使帅手下辅助,想必对于如今朝廷对节度使的做法也知晓一二。” “从陇右、朔方、河东,再到平卢、幽州,可以看出,朝廷对于节度使的放权是越来越大了,这也意味着,朝廷对于节度使的支持也会越来越小。” “使帅也清楚,陇右军的防线有多大,即便是将安西、北庭出外,整个大盛朝,陇右也是防御外敌最大的节度使。” “陇右军如何在朝廷财力支持越来越小的情况下,完成募兵的供养和整个防线的防御。是当下使帅应该优先考虑的。” 崔珪出身门阀世家,看问题肯定是带着世家固有的立场的。但是,崔珪作为文臣,又是长期在边州,又是陇右任职的文臣,在朝堂有广大的人脉,同时又对边州有足够的了解。不得不承认,崔珪看问题是看到了本质。 徐义就自觉没有这样的高度。 徐义之所以这样建议,说白了,他就是想做一些事,却不想自己来当出头鸟,在陇右将哥舒翰和崔珪拉进来尝试,也好为他将来在安西的一些想法做背书。 说白了,徐义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安危和利益,并没有崔珪这样的思维角度。 至于哥舒翰,虽然也勉强算是世家出身,只不过他出身突骑施,算是归化,又是武将一系,绝对没有崔珪这样的考虑的层次。 “使帅,老夫认为,如今的朝廷对于地方节度使,基本原则是,给政策不给钱粮,给品级不管任职······” “崔公是说,此事需要奏报朝廷?” 哥舒翰试探着问。这事要奏报朝廷,在哥舒翰看来,绝对不可能得到朝廷恩准的。 就朝堂议事的情况,哥舒翰还是知道的,朝堂上混乱的势力各方,很对时候并不是出于问题本身考虑,而是根据自身属于哪一方,纯粹是为争吵而争吵。 指不定一两年都不会有结果。 “使帅,陇右军很困难,这是事实,向朝廷讨要钱粮也是应该。若朝廷在不能给与粮饷的情况下,有一个便宜行事的诏令也可······” 崔珪这几乎是说白了,很透彻,绝对不会说让哥舒翰欺上瞒下。 这就看哥舒翰自己的理解力了。 这倒是让徐义受到启发了。 自己此去安西,必将要做一些很可能犯忌讳的事,倒不如也先向朝廷讨要些政策。 说实话,这一次出行,本来徐义以为朝廷多少会给一些钱粮的,毕竟朝廷欠神策军,或者说欠火器作坊太多了······ 哥舒翰还没有做出决定,徐义这边倒是先把奏章写好了,是在徐义的授意下,徐思顺执笔完成的。 “崔叔,你看我这样的措辞如何?” 徐义在奏章中提到了陇右节度使没法给自己支持,此去安西的诸多苦难,字里行间都是在诉苦,在要钱。 崔珪看了一眼:“你呀,若哥舒翰能有你这样的决断,这两者倒是契合了。” 哥舒翰也算是个决断的人,很快就完成了跟朝廷诉苦并讨要政策的奏章。 在这样奏章形成,并发往长安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这边盐池开发的事,基本上就算是成了。 徐义也可以放心的继续西行了。 只要盐池这边可以跟吐蕃合作开发,也就意味着,自己所想的一些事,在安西都可以施行了。 徐义也该着出发了······ “为何要走南线?” 徐义继续西行,u看书.uukashu 却没有从鄯州折返,再从兰州北上,走丝绸之路的北线,而是决定从鄯州往南,再折向西。 “徐义,这条路基本上都在吐蕃的实际占领区,更何况,相当于北线,我方军卒对于南线的了解很少······” “崔叔,使帅,真是因为南线基本处于吐蕃的战略区,我才要从南线穿过去,也算是为后来的合作提前做些事。” “任何合作,都有弱势和强势的区别,谈判的基础,是由战争的胜负来决定。没有经过胜负之分的合作,只会存在于自家人中。” “另外,火器被朝廷非议许久了,我从南线一路打过去,不仅仅为接下来的合作争个强势,也可以让大盛的军伍看看火器的威力!”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49章 我从南线打过去)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50章 1路打穿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南线不熟悉,那只是对于大盛的陇右军而言,对于徐义,却不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也有个十多年了,自己对于当时的行程依然记忆犹新。虽然有千年的间隔,徐义也知道,山形水势的变化并不大。 而真正的原因,也正如徐义所说的,要想确保合作时己方的利益,必须保持己方的强势,而这需要战争的胜负来决定。 这是对于盐池开发,而对于徐义而言,也确实需要这样一路打过去,不管是为火器,为神策军正名,也是为将来神策军在安西立威。 徐义是很自信,可不管是崔珪还是哥舒翰,却对徐义这样的决定不以为然,甚至有点担心,不,应该是很担心。 哥舒翰没法说徐义的神策军有点孟浪,不能出口直接打击徐义,可作为陇右道节度使,名义上的徐义上官,他不能对这五千神策军不理不看。 “徐侯,北线都在我陇右军的掌控之下,你这西行,带着的辎重过多,又有太多的工匠和家眷,虽然神策军能征善战,可徐侯还是需要为家眷考虑,为工匠考虑。” “若是这一路打过去,军卒损失暂时不说,就是损失工匠和家眷也不是徐侯想见到的。我建议徐侯还是稳妥起见,走北线比较合适。” 哥舒翰说的很委婉,这也是朝廷给了安西军,也就是神策军自由裁量权,否则,哥舒翰是直接下令了,而不是这样劝阻。 在哥舒翰的心里,这徐义是因为早年的石堡城用计,以及伤病战骑兵,包括火器刚刚出世后,横扫幽州周边那些部落的胜绩,让徐义有点飘了,有点不知所谓。 崔珪却不这样想,对于徐义,崔珪的了解要比哥舒翰深的不是一点两点,徐义还是个少年时,崔珪就跟徐义打交道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徐义做过什么不靠谱的事。 “你有把握?” 哥舒翰见崔珪这样问,顿时有点发懵了。 崔珪是崔颖的叔叔,算是徐义的亲戚,丈叔父,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崔珪都不会让自家侄女做寡妇。 难不成······ 哥舒翰还是不敢信。对于火器,哥舒翰不是没用过,不管是火药弹还是火铳,哥舒翰都使用过,甚至还整队尝试过,所谓战力,也就那样,看起开吓人,听着挺恐怖,真实的杀伤力,真的比箭矢和刀剑大不了多少。 “应该没多大问题。” 徐义相当的轻描淡写,就跟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崔珪点了点头,似乎不想再劝阻徐义了。 哥舒翰总觉得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徐侯,可有计较?” “就一路打过去!” 徐义这样的回答,着实让哥舒翰惊讶! 一路打过去?这不是说说,也不是说话,这是即将面对几万,乃至十多万的吐蕃军。 这么多年了,整个丝绸之路的南线,就是大盛和吐蕃的战争之地,双方你来我往,不知打过多少战了。 若真的想徐义所说的简单,也不至于几十上百年的征战了。 哥舒翰看向李光弼和薛嵩,这俩人是徐义的副将,是有建议作战方案的,薛嵩更是多年在边州作战,应该知道轻重。 然而,让哥舒翰不解的是,这俩人似乎对于徐义所说的深信不疑。 这······哥舒翰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了。若不适徐义品级与他相当,资历甚至比他还深,哥舒翰都要骂娘了。 这是要埋葬上万神策军的节奏呀!简直就是胡闹! 哥舒翰绝对不信徐义的神策军真的能这样一路打过去······ “使帅,南线沿途都有布防的陇右军,既然徐义这边有一路打过去的想法,使帅可以考虑让沿途驻防的陇右军配合进攻,说不定会有所获。” 崔珪没有再劝徐义,反倒是开始提哥舒翰考虑陇右军应该针对徐义所谓的一路打过去排兵布阵······这叔侄俩都疯了? 哥舒翰见老成持重的崔珪也这样,居然有点无言以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回话了。 转而一想,或许这就是徐义的所谓计谋吧。 在徐义带领神策军穿越南线时,整个陇右军全面对吐蕃发起进攻,自然会牵制吐蕃军的主力,甚至可以说是会让吐蕃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陇右军的沿途进攻上······这样的话,或许徐义所谓的打穿,还真的成行。 可是,徐义带着神策军这样通过南线,从某种程度上,完全就是一种深入敌后,陇右军所谓的牵制,到底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哥舒翰一点谱都没有。 大盛和吐蕃的边界,或者说是防线,基本都集中在气疫的分界线上,陇右军即便是进攻,也都无法长距离推进。 因为,这个所谓的界限,就是由东至西的山脉,从北面越过这条山脉的吐蕃防线,才是丝绸之路的南线。 若是这条山脉好打,陇右军乃至大盛,又何必跟吐蕃往来上百年的交锋? “使帅,我知道圣人有诏令让陇右军尽快拿下石堡城,使帅估计也早有谋划。” “你看这样成不,我这一路打过去的起点,基本上就是在日月山一带,也就是接近石堡城的外围了,不如使帅派个观摩团,在我率神策军通过时,正好可以查看一下在日月山一带吐蕃的防御如何。” 哥舒翰都还没考虑好是不是配合徐义这样打穿南线西行就任呢,徐义居然都有心替他的陇右军考虑,哪跟哪呀? “徐侯,你当真要这样打穿南线西行?” “这还有假?自然是决定了。为咱们接下来的合作开放茶卡盐湖······” 徐义得意的有点说漏了,uu看书 w.kanshu 特别是自己这样疯子般的作战方法,震惊了哥舒翰这样的名将,让徐义有点得意了。 “只有把吐蕃打怕了,打疼了,打的让他们自觉没有还手之力了,接下来的合作开放谈判才能占据主动。” “毕竟那盐池属于吐蕃占领区,总不能被吐蕃占据了主动。我的意思是,就由我神策军开头,最好能从吐蕃手中拿下盐池一带,只需要谈判双方在盐池一带不动刀兵,给他们俩钱就行。” 哥舒翰脑子里转了好几转,怎么想都感觉对自己没多大坏处,自己的话也算是说到了,劝阻到了,尽力了。 真要是神策军全军都覆灭了,那也是徐义独断专行造成的······就是可惜这颗脑袋了,也很可能会可惜以后陇右军更多发财的路子。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50章 一路打穿)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51章 变局 “苟个富贵盈门 新()”查找最新章节! 哥舒翰很不看好徐义这种草率的,对将士们不负责任的所谓作战方案。但是,并不妨碍他慎重的对待配合作战的计划。 徐义对神策军有绝对的权利,这是朝廷赋予的,他哥舒翰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配合神策军这样过于草率的作战,也就成了陇右节度使府最大的帮助了。 “徐侯,若事不可为,一定要回撤,我会安排陇右军配合。” “一战的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至于军伍对于火器的非议,你更是不需要在意,只要你在安西站稳了脚跟,一切都会过去的。” 作为自己对徐义还算看对眼的情义,哥舒翰最后还是劝了劝。、 徐义似乎还想说什么,崔珪接过了话头:“徐义,使帅乃是肺腑之言,你要当回事。就从日月山开始,也当做一次对石堡城攻击战的预演吧······” 崔珪这话······很是别有用意呀。 崔珪这是在给徐义找退路。 徐义准备一路打过去,能不能实现徐义所谓的一路打过去,从日月山开始作战开始,就应该能看出端倪来。 即便是徐义出征即败,只要哥舒翰这边奏报朝廷是一次对石堡城作战的一次试探,无论胜败,对徐义都不会有影响。 这还是要坑自己······哥舒翰却无法拒绝:“徐侯,正如崔府尊所言,这事就这么定了。” 哥舒翰这样应承下来,就意味着,打赢了,那是徐义和神策军的功劳,打败了,便由陇右军担了这个责,反正对于打石堡城,连王忠嗣这样的猛将都推辞,败一次也不担心朝廷怪罪。 看来哥舒翰这人确实不错。 哥舒翰是真正的不错。 在决定支持徐义这样一路打穿南线的作战方案后,便在整个陇右节度使的辖区,通过各种渠道为徐义收集丝绸之路南线的地图。 实在是徐义这样决定后里出征的时间有点仓促,不能最大限度的收集地图,即便这样,对于徐义的帮助也是很大的。 所谓的南线,就是青海湖--茶卡盐湖--德令哈---大柴旦这条线,徐义很熟悉,他在十多年前······好吧,仿佛已经是前世了。 徐义从离开长安时,就是这样计划的,所以才带着如此多的辎重,这些辎重可不仅仅是火器,更是带足了可以穿越两千里无人区的粮草。 对照哥舒翰和崔珪帮忙收集的商图,徐义对照自己那一直没有忘记的记忆,徐义发现,情况要比自己想象的容易一些。 徐义记得,当初他们揍这条线,基本上都是荒漠、戈壁滩,以及有数的咸水湖,绿洲很少见。 可从现在收集的地图看,整个沿途,算是格尔木河流域,虽然算不上绿树仍然成荫,却完全不是那种荒漠和戈壁滩······ 徐义原本以为,走这条线最难的是生存,现在看来,周边的吐蕃军倒成了最大的阻挡······而这个,徐义根本就不担心。 大军团打持久战,甚至说长期守住这条防线,徐义不敢保证神策军有这样的能耐,也确实没有,但是仅仅是打穿,从南线通过,徐义认为真不是难事。 他没准备跟吐蕃的沿途驻军打对攻,那是人家陇右军的事,徐义带着神策军的目的是通过,或者说是震慑战。 徐义还真不相信,己方由大量的战车作为移动的堡垒,有充足的火器,还有陇右军佯攻的配合,他打不穿南线这条路! 徐义出任安西的消息,吐蕃也是知道的,徐义来了这样的消息,在吐蕃驻防石堡城的驻军中,很是慎重起来。 没办法,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天火,不仅仅是陇右军记忆犹新,就是吐蕃军也是记忆犹新。至今为止,吐蕃人仍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那样惨绝人寰的天火。 自从几年前吐蕃偷袭石堡城得逞后,针对整个石堡城外围都做了相应的布防,很有点针对原本徐义防火的防备。 当一杆飘扬着徐字的将旗出现在陇右军防线时,整个吐蕃防军就开始向石堡城周边集结了,几乎将整个石堡城周边的山谷都安排的防御的大军。 在吐蕃看来,大盛要想夺回石堡城,调徐义到陇右任职,那是必然的。而徐义任职的第一战,也必将是攻打石堡城。 尽管据细作打探到的消息是徐义任职安西,可吐蕃人宁愿相信大盛朝廷是调徐义来攻打石堡城的。 石堡城在整个边界上的战略地位,这已经不需要证明了。 所以,当徐义带着神策军进了鄯州城以后,吐蕃就已经开始向日月山一带你集结大军了。 偏偏徐义还选择了从丝绸之路南线打过到玉门关······这样的作战方案,更是表明了徐义所谓的任职安西,那就是幌子。 当然,徐义这边的一路打过去的方案,是没有泄露,只不过是当神策军出了鄯州城,大军向日月山方向进发时,吐蕃就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鉴于曾经被徐义出谋划策,借用天火火烧石堡城,这一次吐蕃在整个日月山周边满山满谷的布满了防御的兵力。 原本的石堡城,也就几百不到一千的驻防军卒,顶多了在日月山周边的山谷增加一些巡逻的骑兵,而这一次······完全大变样了。 就是徐义,在看到日月山的山谷到处飘荡着吐蕃战旗时,也是一脸的懵逼。 怎么回事这样?若是整个丝绸之路的南线,吐蕃都是这样的排兵布阵,他还玩什么打穿?就单纯说日月山阵地这一片,徐义估计也得月儿半载的才有可能打过去,那还是吐蕃人之进退,不硬抗的结果。 这是人呀,u看书.uuknhu 几万吐蕃的军卒,就在这山谷里,别说是打,就是站在那儿,他的这些战车也没法推进了。 唉······这才刚刚吹过的牛,就这样要比瞬间打脸了? 不过,徐义还是觉得不太正常。吐蕃有多少人?别说是现在,就是后世,那也是地广人稀的形容词表达的,若是吐蕃把整个丝绸之路的南线都这样布防了,除非将吐蕃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集中到跟大盛的边界上来。 “主公,怎么回事?” 李光弼和薛嵩上前,问徐义怎么办。 就看现在的情况,这原本的作战方案根本就不现实呀。 徐义耸耸肩,摇摇头:“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的情报不是还说一切如常吗?”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251章 变局)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 喜欢《苟个富贵盈门》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第253章 配合 这要是一切如常,怎样才算不正常? 徐义真的无语了,这就是陇右和鄯州那些斥候的情报?真是要累死三军的节奏呀。 徐义自然不会就这样带着神策军冲杀过去,那不是立威,那是找死。就是神策军的防御有战车,可以防住这时代大多数的攻击,可就这样几万人,挤也能挤到战车跟前。 徐义不得不让队伍列阵,真的摆出一副要征战石堡城的姿态,而自己需要派人问问哥舒翰,到底怎么回事。 哥舒翰一行,也是刚刚送徐义的神策军出了鄯州城,返回后,正在鄯州城安排沿途陇右军配合徐义出兵事宜,却见神策军的传令兵急匆匆的返回来了。 当哥舒翰和崔珪看到急赤白脸的神策军传令兵,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难不成这神策军出师未捷? 这才刚刚出了大盛的边界线,这就遭遇埋伏了?就这样折损了? “何事?” 哥舒翰几乎是铁青着脸问到。也不怪他哥舒翰脸色难看,不管这样,这一次神策军这样出征,最后的锅是由他来背的。 即便是打不到沙州,就是打到中途,自己这边只要配合着推进了,那也是可以功过相抵的。 可这样出征就遭遇失败,哥舒翰实在是······徐义到底是对火器的依赖太大,对战事不算了解呀,这才哪到哪,就出事了。 “回使帅,我大军刚抵达日月山,吐蕃军在日月山列阵堵截······” 这不正常吗? 难不成你们神策军过境,还是耀武扬威的过境,你还等着吐蕃夹道欢迎呀?堵截你们很正常呀。 哥舒翰有点莫名其妙,倒也没有打断传令兵的陈述。 “整个日月山山谷河道,也就是围绕着石堡城的周边,全是吐蕃军,不少于四五万的大军,将整个日月山的山谷全部填满了。” “我家主公说,此时正是沿途个防御点进攻的最好时机,还望使帅斟酌······” 哥舒翰在听到神策军传令兵所说时,第一反应是不信。 怎么可能? 整个大盛和吐蕃交界的防线上,吐蕃在整个防线布防的兵力也就五六万之间,怎么可能在日月山就集结四五万的兵力? 有困难可以找帮忙,也不至于这样夸大事实吧? “你可知军情不符的结果?” 何书涵瞬间恼火了。本来还以为这徐义算个敢作敢为,甚至胆大包天的主,没想到稍微有点事就这样哭天喊地的要求支援了。 他嘴里喊得是要打穿南线,事实上是想借陇右军全线进攻吐蕃时,吐蕃防御线后方空虚时偷偷的通过呀? 这个徐义,能成什么大器?指不定自己现在就需要考虑安西在沦陷后的对策了。 “使帅,我家主公知道你不会相信,他也不信,我家主公说了,只需要出鄯州城三十里,登山山头,就可以看到整个日月山的战局了。” 神策军的传令兵对哥舒翰的呵斥般的责问,似乎没有理会,只是平静的陈述徐义交代的内容。 “使帅,当初徐义献计火烧日月山,虽然朝廷对于详情不怎么了解,可在西域这边的传言很多。该不会吐蕃以为徐义这次目的重点的是石堡城吧?” 崔珪在一边开口了。 崔珪很了解徐义。当初跟随李炜大契丹,就是几百伤病对上两千夜袭的骑兵,也不曾有过怯战。 这次所谓的求援,更像是真的要给陇右军提供出击的机会。 哥舒翰对战场的判断,以及对战机的捕捉,是何等的敏锐,就在崔珪这样提出时,顺加你就想到了很多的可能。 若吐蕃在日月山一带真的布防了三五万军卒,那就意味着,整个陇右和吐蕃的防线,基本上都处于空虚状态······ 原本的战术,是在徐义带领神策军出发后,陇右军这边将计算神策军在南线向西的进度,逐步在徐义通过的地区,发起对吐蕃防线的进攻,从而减轻徐义在吐蕃境内通过的压力。 可现在,若神策军的奏报无误的话······ 哥舒翰还是有点不太信,或许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战机就这样出现了。 吐蕃至于那么傻吧? 哥舒翰就是再不信,还是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急速上马,带着一干亲卫就出城了,直接向鄯州城西南的山头奔去······ 鄯州城,大概就是后世的湟中、湟源县周边,也就是青海湖以东一代,而日月山就在出湟源县西南五十里不到。 出了鄯州城,哥舒翰和崔珪带着亲卫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就登山了鄯城西南的山顶。 这时候的徐义带着神策军,也就刚刚离开鄯州城三十多里以外······面对几万吐蕃军,徐义自然不会傻乎乎的真的就这样打穿过去。 太难了。 当哥舒翰看到山下不远处的神策军营地,再拿出徐义赠送的所谓望远镜往西南看去,果然是满山满谷的吐蕃军! “太好了!” 哥舒翰不由的喊了一声:“传令······” 刚一出口,哥舒翰又停顿了一下。u看书 ukashu.cm 就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能说吐蕃将整个防线的兵力全部集结到了日月山,最起码要有五成到六成的布防兵力都集中过来了。 这还是哥舒翰考虑到吐蕃从本部增加兵力的情况,若是单单指吐蕃的防御兵力,最少有七成的防御兵力都集结在此地了。 “传令,沿我方防线一路向西,每到一处,令驻军即可出击!” 哥舒翰想了一阵,就下了这样一个有点不靠谱的军令。没有具体出击时间,没有统一的作战方案,就一个接到命令后,即可出击。 哥舒翰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没想到,徐义一个天马行空的打穿南线,居然给整个陇右防线带来这样的战机。 很显然,这时候整个吐蕃的防线都处于空虚状态,只要徐义这边存在牵制,或者是吐蕃错误的理解了徐义出兵的意图,那陇右军就能在这次出击中,大获全胜! 崔珪也是一副了然的神态。可惜,这次没有鄯州军出征的机会。 原本的计划,因为徐义率神策军出发,首先就是从鄯州开始的,自然不需要鄯州军牵制。此时神策军于布防在日月山的吐蕃军对峙,只要沿线一带全面开战,吐蕃必然会放弃跟神策军对战,而退守要害······ 不得不说,就是吐蕃,都在配合着徐义打穿整个南线了。 第253章 都不简单 徐义这时候一点就不紧张,甚至说有点悠闲······无非是缓几天西行而已,没必要紧张什么。 确实,特别是传令兵从鄯州城回来,徐义就越发轻松了。 “主公,咱们出击吗?” “干嘛出击?” 徐义有点疑惑的问薛嵩。 “主公,使帅下令全线进攻,吐蕃在接到沿途防线告急时,必然会将布防在此地的兵力抽调回去。” “如果这时候我神策军出击,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住已经不妨在此地的吐蕃兵力,陇右军就能大范围的突进······” 薛嵩说的绝对是正确的,但是,这是针对陇右军而言。 若是现在处于神策军处境的是陇右军的一支偏师,这样的作战思路是正确的。 但是,在徐义看来,自己的神策军,自己的战略目标是打穿南线,并从南线通过,直至安西就任······ “薛将军,你的思路是基于陇右这一次全线出击的战局来考虑,可你可曾想过我们神策军的这次出战的目标是什么?” “打穿南线!” “对头,不过需要加一个前缀,在尽可能少牺牲的情况下,打穿南线,打出神策军的威信来。” “你该不是准备让我带着大战后的残兵去安西就任吧?” 徐义顿了顿,看了看薛嵩和李光弼,继续说道:“从这一次陇右军全线出击的战机捕捉上,确实我神策军应该负责牵制住吐蕃军的战力,已达到陇右军全线推进的,有可能的战略目标。” “可我们不是陇右军,我们是神策军,是安西军,我们的战略目标不是牵制吐蕃军,是打穿南线就任安西,陇右军才是负责牵制的一方。” “战略的主副应该清楚,各自的作战目标也应该清楚。一旦我们真的变换角色,下死力牵制吐蕃军,势必让整个陇右军不得不在没有准备就绪的情况下,展开一次全线的突进战。” “记住,哥舒翰的军令是全线出击,而不是全线推进。这是哥舒翰在针对陇右军战前准备的情况下,下达的军令。” “哥舒翰当着咱的传令兵这样下令,就是让传令兵给咱带话,告诉我他的打算,也就是继续保持原定计划,扮演策应和牵制的角色,而不是去做这次大战的主力。” “我不否认,很多大战的胜利,有基于偶然的情况。但是,任何事都不能去期望偶然。这一次就是一次偶然,偶然到陇右军根本就没有做好全线作战的准备······”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战事了,已经涉及到了对人心的揣度。 哥舒翰的军令,从某种意义上讲,那是进退有据。不管在战局出现何种变化,战后都没他什么事了。 若是徐义这时候主动,全军牵制吐蕃集结的兵力,他哥舒翰自然会要求陇右军沿线全部突进,哪怕是准备不充分,也必须得推进,因为不能耽误神策军给创造出来的战机。 但是,哥舒翰很清楚,不管是军械还是粮草,沿线的陇右军都没有做好大战的准备,即便是突进了,最后也得让出占领的区域来。 如果徐义这边继续执行前面制定的策略,那他的陇右军也继续承担策应和牵制的作用。 同时,这一次神策军让吐蕃集结兵力,给陇右军提供了整个防线都有出击战胜的机会,也就达成了徐义当初说过的:以强势的一方,战胜的一方开展谈判。 薛嵩理解不了,但是李光弼就看明白了很多。这与具体的经历有关。 薛嵩长期在边州,不曾混过朝堂,也就不太明白朝堂里的弯弯绕。 “那咱现在做什么?” 薛嵩是理解了,还是问出了一句。 徐义看了看薛嵩,又看看李光弼:“光弼兄,你以为如何?” “回主公,末将以为现在我们应该等,等待出击的时机。” “使帅那边已经下令全线出击了,也就是说,陇右军的传令兵一路向西,每到一处,便有一处陇右军向吐蕃的防线出击。” “如此一来,吐蕃战线告急,势必会出现接连不断从日月山抽调兵力的军令。” “从目前吐蕃这般排兵布阵的情况分析,吐蕃因为害怕主公故伎重演吗,火烧石堡城,才将整个日月山的周边尽数防御起来了。” “只要整个边界的防线全线乱起来,日月山这边的兵力必将会逐日减少,最后吐蕃会退缩石堡城,以防守姿态与我方对峙。” “甚至说,整个南线的沿线,吐蕃军都会收缩,处于防御状态,因为陇右军的出击军令,必将是得利后撤退,就会造成吐蕃军在短时间内,防线的兵力不足。” “我神策军只需要等到这样的战机出现,到那时,我神策军几乎不会再遇到多大的阻挡,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打穿南线·······” 后世所谓的中唐名将,李光弼果然不同凡响。 就李光弼这一番侃侃而谈,就是徐义也不得不承认,uu看书 .uuknu.cm 李光弼是真正的具有大帅之才的人,跟着自己做个副将,确实有点屈才了。 或许吧,或许等那次大乱来临,就是人家李光弼光耀天下之时。 也许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吧,在哥舒翰下达军令后,并没有离开鄯州城西南的山头,而是让亲卫给自己和崔珪布置了临时的营帐。 “崔府尊,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小看了徐侯。” 哥舒翰估计着神策军传令兵回返的时间,一直等了传令兵可以打两个来回的间隔,仍然没有见到神策军有任何动作,就感慨的对崔珪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使帅难不成以为徐义会做出牵制吐蕃大军的动作来?不会,徐义在具体对战上或许还有所不足,但是在大势的评估上,绝对不输如今的任何一位使帅。” “崔府尊,不仅仅是战事,就是朝事,我也认为徐侯算的上英才。” 哥舒翰肯定,徐义绝对是从自己当着神策军传令兵下军令,以及军令的内容中揣摩到的。 在很久以前,在陇右节度使就有个说法,王忠嗣和徐义,是整个大盛朝武将中注定的对手。 而如今,王忠嗣已经彻底败落了,徐义这才正式走向前台。 就以徐义这种七窍玲珑的心思,再配上他如今的年岁,如今的地位,待他时,将会达到怎样的一个高度? 第254章 等待时机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是从日月山这边开始的,最起码吐蕃一方认为的焦点应该是在日月山乃至石堡城这边。 所以,就是哥舒翰,也象征性的将帅帐立在了鄯州城外西南的山头上······吐蕃的细作反馈回去的消息就是这样的。 但是,徐义的神策军,就将营帐扎在了里鄯州城不到五十里的地方,意思好像是时刻等着吐蕃出日月山山谷向这边进攻······ 万数的神策军,由于携带的辎重过多,远远的看上去,似乎有三五万的样子,这也坚定了吐蕃一方认为大盛是要攻打石堡城。 所以,战局到现在,只有相互的对峙。 两三天了,就这样相互对峙着,谁也没有轻易的出击。 徐义却是趁这两天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风景和现在的地形做对照······徐义很希望就这样继续对峙几天,也好让他夯实自己心中的印象。 从湟源西南这一带来看,千年的时间,除了植被以外,地形地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徐义就开始制定整个行军过程的扎营方案了。 “主公,陇右军通告我们,第一个据点已经开始行动,对吐蕃防线展开攻击。” 神策军这边,从来没有按朝廷关于主将的规范称呼那样称呼徐义,比如说使帅、将军之类的,从来都是主公。 从神策军军卒的意识深处,很可能就没有自己是朝廷军卒的自我觉悟。在长安的,细柳营军城的第一次被朝廷变更主人,到这次徐义谋划,都充分证明一点,那就是,朝廷对于神策军从来不曾有过钱粮划拨,都是徐义用自己的营生收益在供养着神策军。 还有就是,整个神策军的训练,包括神策军的工匠,都是徐义一手带出来的,都自觉的把自己看做是徐义的门徒。 没有人注意过这点,徐义似乎也没注意。 徐义一直就是在为即将发生的大乱做准备,又如何会纠正神策军的称呼和意识? “看来咱们也需要准备出击了。” 当徐义带着李光弼和薛嵩再一次登高查看时······ “主公,似乎吐蕃的防线有些调整了。” 确实是有些调整了。看上去还是入原来那般密集,可徐义能感觉到,吐蕃军的状态,似乎从原来的进攻状态要转为防御了。 “再等等?” 徐义问自己的两位副将。 “可以再等等。第一个据点出击只是开始,随着沿途据点越来越多的发起攻击,这边集结的兵力就必须抽调回去继续他们原本的防御线。” “咱们这一次只是打穿,打过去,没必要进行攻击战,就如商团过境,只需要对我们攻击的给与还击即可。” 徐义在神策军形成的作战方式,便是整个指挥团队商讨,而不是一言而决。李光弼早就适应了这方式,薛嵩也在慢慢习惯。 都是久经征战的老将,要不就是武将世家,对战前评估的水准都不低。 “主公,待吐蕃军抽调走五成军卒以后,我们再考虑出击的时机。” “就以现在吐蕃军防御的态势看,估计吐蕃以为主公是率军来攻打石堡城了,也只有这样的猜测,才符合吐蕃集结大军在此一地的现状。” “如今陇右整个防线全线出击,很可能吐蕃整个防线都会出现一时的乱局,最终只能在整个防线上执行原本的防御布局,最多只不过是在石堡城这边增加防御的兵力。” “如此说来,我们打穿南线,直通安西就越发容易了。” 指挥部既定战略敲定,神策军就更加稳妥了,有条不紊的做着战前的相关准备······事实上,一直就准备着。 又过了三天,再看吐蕃在日月山山谷的防御,已经能看到明显的松散了。 没办法,整个陇右军全线开战,虽然陇右军本质是策应和牵制,如果出现能长驱直入的机会,哥舒翰绝对不允许任何一支队伍错过机会。 所以,这时候负责策应的,仿佛已经打成了主力战,还是整个陇右防线,从兰州开始,一直到沙州全线的出击。 大盛和吐蕃的战争,百十年了,从来都是在某一地,某一区域,或者说是某一支队伍的战争,像这样全线铺开的大战,从来都不曾有过。 本以为,这次战争的焦点,应该是石堡城一带,斥候探知的情报也是如此,没想到居然会是全边界之战。 全线开战的结果,首先是整个吐蕃的防御一个接一个的崩溃,被陇右军击溃,并将战争推进到吐蕃实际控制区。 “崔府尊,没想到本来只是一次策应战,仅仅是让徐侯能打穿时轻松一些,却能获得如此之大的战果。” “这一次的战事,倒是让我在对战思路上有了一些想法······” 哥舒翰这时候很愉悦,看着一个个的捷报······真的是捷报。 由于陇右军出击的突然,甚至没有一点筹备大战的动静,就这样突然的发起了大战,让吐蕃的防线成了千疮百孔。 整个陇右军,uu看书 .uukanshu 不少于是个据点都向前推进了,真有点大军压境的态势。 “使帅,事发偶然,这一次的战局也是偶发。徐义要从南线一路打过去,是有所依仗的,无所畏惧,也就敢做那支干预深入敌后的偏师。” “其次,因为徐义从日月山出发,给吐蕃造成这是要攻打日月山的错觉,加上早年徐义火烧日月山的战果,导致了吐蕃集结了大军在日月山。” “若是平时开战,有那支队伍敢于这样深入敌后作战?” 哥舒翰也知道崔珪说的是事实,可他看到这样全线作战的方式,所取得的战果,还是有点想法了。 至于深入敌后,陇右军全线已经打乱了,可徐义的神策军还没有动静。 感觉自己的陇右军完全是被徐义给挖坑埋了······ “神策军现在在何处?” 哥舒翰在考虑是不是需要催催徐义该出击了。 毕竟这一次事发突然,虽然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可哥舒翰很清楚,这样的战果没法保持。 吐蕃有点措不及防,己方又如何不是,同样是对这样大规模的作战没有任何准备。 虽然算是捷报频传了,可哥舒翰也看到了各处战场的弊端,若徐义再不出发,恐怕陇右军就做不到真正策应他打穿南线的战略目标了。 第255章 推进 哥舒翰在问询神策军处于何地时,徐义也下令神策军开始开拔了。 这时候,还继续在日月山山谷中防御的吐蕃军,也只有原来的三成左右了,大多数开始回防原来的防线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日月山的吐蕃军,基本上与神策军的数量相当了。 这样的双方兵力对比,神策军真的无所畏惧,完全可以做到所向披靡了。 大军越来越接近了,徐义几乎能看到吐蕃一方的列阵了。 多少年了,大盛跟吐蕃作战这么多年,吐蕃因为制甲的水准不够,一直是以皮甲为主的,还是以骑兵为主。 吐蕃这些年之所以跟大盛抗衡,依靠的是吐蕃军卒的凶悍。 而火器,真的是完全针对凶悍的,最有效的。 “对方居然在列阵!” 就是薛嵩,也觉得吐蕃对神策军太不了解了。 “不奇怪,即便是吐蕃见识过火药弹,那也是陇右军那种零散的火药弹发射,这也是整个大盛军伍对火药弹误解的原因。” “也是,就火药弹的价格,那个节度使舍得跟丢石块一般的丢出去,也只有咱神策军。” 战斗的第一线,徐义是肯定不会在场的,徐义只是继续优哉游哉的居中军看热闹就行,李光弼和薛嵩却是直接在战斗第一线的。 “那咱就这样推过去?” “推过去。主公已经说了,只要不阻拦咱们西行,一律不管。” 这样的对战,还真的没有多大难度。 吐蕃在日月山最大的错误不是集结兵力,而是像对战其他大盛军伍那样,将队伍列阵,做出决一死战的态势来。 这样的大规模列阵,对于神策军而言,是最佳的作战方式。 所以,当神策军的战车逐渐推进时,吐蕃骑兵呼喝着就整队的往前冲······ 就在此时,神策军的战车顶部,突然都掀开了,从看不到里面具体情况的战车中,一架架火药弹发射器,开始工作。 然后,天空就开始下起了火药弹······ 确实,这些年由于火器的推广,让周边各国都适应了火药弹的炸响。 当神策军的火药弹开始在吐蕃军中炸响时,并没有对吐蕃骑兵产生多大的影响,那些活着的骑兵还在继续着向前冲······ 火药弹接连的在那些骑兵身边炸响,一匹匹战马被火药弹的冲击波击伤,被炸起的碎石块炸伤······吐蕃骑兵的冲锋,终于再也看不到阵型了。 而冲击的那些骑兵,眼看就到了神策军战车的十步之内。 站在鄯州城外西南三十里山头的哥舒翰和崔珪,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有点揪心。 火药弹这样无差别的轰炸,确实看上去很震撼,可事实上,还是不能避免骑兵冲击到阵前。 这也是边州军伍对火器非议的主要原因。 现在,神策军同样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神策军有战车不假,可一旦吐蕃骑兵冲到了战车跟前,只要是用重锤以及狼牙棒之类的武器,就可以直接砸向战车,虽然不至于砸烂战车,却可以让战车里的军卒失去作战的能力。 他俩远远的用望远镜看着,都有些揪心。 这一战,哪怕是全线都推进了,只要神策军不能打穿南线,就算是战略失败。 也就在此时,眼看着吐蕃那些剩余的骑兵,只需要一个冲锋就可以接近战车,甚至战马一个飞跃,就能直接击打战车时,神策军的阵型中,突然传来犹如爆竹一般的响声,还是那种根本没有间歇的爆豆响声······· 远远的看,也能看的清楚,那些在火药弹爆炸中幸运活着的吐蕃骑兵,那些即将建功的吐蕃骑兵,在一阵阵爆豆响声中倒下了······ “为何神策军的火铳可以这样?” 哥舒翰知道这是火铳,他也用过火铳。可火铳的弊端,是装填弹药时过于麻烦,根本不可能产生像他现在看到的听到的效果。 崔珪此时也在想,为何神策军的火铳可以这样?难不成徐义在细柳营军城又有创新?还是说徐义在出售给朝廷其他军伍的火铳上做了手脚。 这可是大事,徐义这是要摊上事了,还是摊上大事了。 崔珪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拉着哥舒翰在鄯州城里听消息,而不是来此地看神策军如何打好第一战。 再看日月山山脚下的战场,火药弹在打开防御缺口后,神策军几乎就不在乎周边是不是还有尚存的吐蕃军,就那样直接驱动战车往前推进。 而此时的神策军,就像一个用钢铁盒子围起来的方盒子,三辆战车并排突进,从外面只能看到战车的钢铁护板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 那些零星的,还活着的吐蕃骑兵,不断的用弯刀劈砍战车的护板,叮叮当当的直响,却只能在战车护办室上留一点印记。 战车护板内,不时传来神策军军卒的笑声,时不时会有神策军的军卒将火铳的枪管捅出来,uu看书 .uukanshu对着那些骑兵射一发,然后看着那些骑兵傻愣愣的倒下,死不瞑目。 就一个回合,虽然吐蕃的防御兵力在这一个回合中并没有被打残,却让整个吐蕃军没有了任何作战的欲望,看着战车推进,吐蕃军缓缓的退后,还时不时看着身边人被钢铁板甲里面放出来的子弹打伤打死······ 就一个回合,吐蕃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再来一拨?” 薛嵩很喜欢这样的作战,几乎就是看着敌人死,而己方毫发无伤。 “那就来一拨吧,让他们让开,别挡道。” 李光弼也是轻松随意的说,仿佛他们这不是在战场,而是在自家的厅堂说笑。 “守石堡城就好好的守石堡城,来南线的大路上凑什么热闹。” 薛嵩也调笑一声,随即便下令,再发射一拨火药弹······ 骑兵打残了,吐蕃的步卒被战车压迫的缓缓后退,人群是越来越集中了,这样的状况最适合火药弹发挥杀伤力了。 实际上,这些年跟大盛交战的见识,已经让吐蕃军卒懂得了散兵战术是应对火药弹的方法,然而,跟神策军的第一回合交锋,瞬间把整个骑兵队打残,让他们彻底懵了。 就在这样发懵的状态下,又一拨火药弹在吐蕃军伍中炸响······ 第256章 原来如此 人对死亡都是有恐惧的,哪怕是以悍不畏死据称的吐蕃军卒,在面临死亡,见到死亡时,也会产生恐惧。 特别是这种根本就没有跟人家接触,就已经死伤大半的作战,彻底把吐蕃军的士气打散了。 当有第一个吐蕃军卒转身逃跑后,整个吐蕃军就彻底崩溃了。 “终于可以消停了。” 李光弼还装模作样的掏几下耳朵······ “主公,前路清理完成,请求整队前进。” “成防御阵型,缓缓通过日月山······光弼,估计哥舒翰这时候正在观看我们的作战呢,指不定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出售火铳时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物事。” “主公,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可咱们的排枪战术,除了郭子仪那边调了几名咱们的人,其他节度使谁调过?生怕被咱们神策军的理念给侵染了······” 徐义说的就跟自己多委屈一样。 事实上,徐义只要撰写一本关于火铳作战的战术要义,那些地方节度使就是做不到神策军的这样,也能以排枪战术发挥出火铳的战力。 可是徐义没有,留一手的心态,一直是徐义做任何事的原则。 “主公,反正咱要走了,神策军驻防安西,主公有绝对的自主权,哥舒翰就是有不满,也对主公没有任何作用。” 薛嵩这个人吧,还是不太会处理人际关系。 “不妥呀,咱们在安西发展,对于陇右的依赖程度挺高的。我是担心,就是崔叔恐怕也有猜忌,若是不说清楚,恐怕哥舒翰对崔叔也会有芥蒂了。” “也罢,让人送回去一份信吧,我已经写好了。” 正如徐义所料,看到神策军将阻挡的吐蕃军打残打散打崩溃,就那样耀武扬威的离去,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哥舒翰和崔珪,都是一脸阴沉的回到了鄯州城内。 若不是暂时将整个作战的指挥部设在了鄯州城,哥舒翰都想立刻离开了。 很显然,这就是叔侄俩玩了自己一把,借陇右军之势,完成了神策军的一战成名。 还做什么细盐精盐,谈什么合作,无非就是提前给自己补偿罢了。 哥舒翰很不舒服。他是一个直性子,却不是一个傻子。有什么说明白,即便是被利用,也不至于有这样被耍的感觉。 这是一种智商上的侮辱······ 而崔珪也是对徐义有点埋怨了,还参杂些担心。 在崔珪看来,绝对是徐义在细柳营军城有了新式的火器,才能造成这种爆豆不断的火铳发射速度。 既然你有了这样的创新,告诉我一声不行?我也好替你遮盖遮盖,最起码不让哥舒翰看在眼里吧。 你带着这样的大杀器安靖安西,确实是可以建功立业,可是给朝廷留下一个欺瞒的名声,那就是再有多大的功劳,圣人对你能有多大的信任,甚至说早年的那点信任也会彻底消散了。 崔珪这时候实在想,他怎样才能帮徐义把这事瞒过去,需要放弃多大的利益,才能让哥舒翰不真实的奏报朝廷。 早年自己就替这小子操心,他都执掌一军了,自己还是得替他操心。 “使帅······” “崔府尊······” 哥舒翰和崔珪同时开口,相互看了看,都无法看明白内心的想法。 “使帅,徐义这一战······” “崔府尊,徐将军的这一战打的相当出彩,倒是本帅过于担心了。这样的战力,想要打穿南线就任安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哥舒翰语气直蹦蹦的,没有一丝的情绪,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都已经自称本帅了。 “使帅,我······” 崔珪没有自称老夫,却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事闹的,崔珪能想到,徐义这样藏着掖着的对待哥舒翰,说不定哥舒翰随后就会让整个陇右军防线收缩······ 徐义想打穿南线,那就随便他去打穿好了。神策军也好,安西军也罢,那是徐义的事,跟龙陇右军有屁关系? 哥舒翰绝对不会在牺牲陇右军的将士,为徐义的一战成名而奉献了。 也是,就是崔珪站在哥舒翰的立场上,也会这样做的。 至于说所谓的细盐和精盐营生,哪怕是陇右军穷死,估计也不会跟徐义这样不坦诚的人合作了。 崔珪对于哥舒翰的个性还是了解的。 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挽回这样的局面呀! 细盐精盐的营生,其实还是需要陇右军参与的,甚至到了必须的程度。 崔珪很清楚,仅仅凭他鄯州军,根本不可能打下并守住盐池一带······这不知道徐义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不管怎样吧,崔珪想了想,还是需要替徐义把这个漏洞补上,哪怕是豁出去自己的老脸,让出些利益······因为,这还涉及到一个向朝廷奏报的问题。 “使帅······” 崔珪正准备组织致歉的语言,就听到帐外有人奏报:“报大帅,报府尊,徐侯有信函······” 崔珪都不管哥舒翰的反应了,赶紧让下人将信函带进来。uu看书 .uukanhu “火铳排枪战法?” 崔珪看了一眼:“使帅,这应该就是徐义这一战的缘由吧······” 崔珪没先打开看,而是接过来直接递给了哥舒翰。 “排枪战法?” 徐义的信函没有致歉之类的寒暄,直接就是关于火铳在作战时,为避免发射速度过慢,装填弹药过慢而必须执行排枪战法的内容。 哥舒翰是个识大体的人,虽然对徐义有埋怨,有气愤,但是为大局计,还是看了徐义的信函。也正是这样,哥舒翰有点自觉惭愧了。 人家只不过是有火器作战的方法而已······ “想来早年徐义恳求朝廷擢升神策军军卒外调时的职衔,就是有推广排枪法之意,可惜,地方节度使都避神策军有蛇蝎······” 崔珪这时候就有话说了。 哥舒翰也知道这事。当初他的主将王忠嗣也是对调神策军军卒来陇右也是有排斥的。 当时的朝廷,对于神策军那种风吹不进、水泼不进的状态,多有传言。神策军对徐义的忠心,那是整个朝堂公认的。 任何一个地方节度使都担心因为引进神策军的人,最后让自己的军卒也受了神策军那种精气神的影响。 结果······ 第257章 策应 鄯州有三百多条火铳,这算是崔珪最大限度对徐义推广火器的支持了,毕竟当初的王忠嗣不是哥舒翰,有背景有资历,崔珪还做不到在鄯州绝对的控制。 鉴于对徐义的信任,崔珪迎着哥舒翰,一起在鄯州府的后院,将亲卫分成了三排,试验徐义信件中所说的排枪法······ 三排全部先装填好弹药,第一排射击后迅速退后,让开射击位置,转到最后一排装填弹药,由第二排射击······以此类推,完全按照徐义的排枪法射击。 “府尊的亲卫这还是对弹药装填不太熟悉的情况下,都完全可以确保无间歇的射击,若是能像神策军那样,对火铳绝对的熟悉了,完全能实现两排军卒不间歇射击。” “徐侯果然是大才,用这样的排枪法,完全弥补了火铳装填弹药的弊端,甚至比箭矢射击要快上无数······已经接近无间歇了。” 哥舒翰仿佛忘记了刚才对崔珪的不爽,忘记了刚才对徐义的埋怨,对徐义的赞扬如此的顺畅。 “崔府尊,我在想,当初徐侯为何不将这排枪作战法呈于朝堂?如果这样,地方节度使即便就是排斥神策军,也会从神策军调教习······” 崔珪似乎对这样的问题已经有过思考了:“使帅,所谓法不传六耳。我想徐义也是想此法尽量在军伍中传授比较好。” “若是搞的众所周知,那些行走在我朝各地的细作,必将会传递消息出去,从而让敌方有所防备。” “当然,这也不是说防备就能防备的,可能徐义也有大家推诿火器推广的情绪······” 崔珪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牵强。基于对徐义的了解,崔珪很清楚,这是徐义又留一手了。 不过,有个说辞,总是能将哥舒翰心中的不满打散了,也可以让哥舒翰将这次的战况合适的奏报朝廷。 奏报最后是崔珪撰写的,哥舒翰也希望自己陇右军中能有强于别的军伍的作战新法,也就含糊的同意了崔珪以春秋笔法带过这次神策军作战的奏报。 就是这样,如今的大盛地方节度使,哪怕是如哥舒翰这般的节度使,也都会适当的保留对朝廷的忠诚。 而徐义······说真的,这一次,徐义真的无所谓是不是完全的将排枪法奏报朝廷。 对于徐义而言,他想达到的,已经达到了。 在安史之乱发生之前,自己带着神策军离开了混乱的长安,有了自己可以立足乱世的资本,还是远远的在安西这地界,独自发展自己的势力。 陇右军前期在吐蕃防线虚弱时出击,哪怕是出击的很仓促,一样取得了相当可观的战绩,从歼敌数量到防线前移,都让整个陇右军气势高涨。 已经推进的据点,自然谁都不想再丢出去,就是哥舒翰,明了徐义对自己没有隐瞒后,也开始加固已经取得的战果,让陇右军硬抗吐蕃军的反扑······ 而吐蕃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丢掉阵地,也是嗷嗷的叫着要夺回失去的阵地。 于是,整个陇右就打成了一窝粥。 这样的情形,对于徐义率领神策军穿过丝绸之路南线,绝对是莫大的利好。 就说日月山这边,在神策军打烂吐蕃军的防线后,吐蕃军还是按照原本的判断,残兵快速收缩回防,原本不足千人的石堡城据点,此时就集结了将近万数吐蕃军卒,严防死守,在恐惧中等着神策军攻山。 当神策军大军路过石堡城一带时,薛嵩调笑的说道:“放几炮?” 李光弼看看他,有些疑问。 “这次冲阵,咱不是没有使用火炮吗?正好路过石堡城,不妨放几炮高兴高兴。” 李光弼想了想,好像这样做也无不可。 大军就在石堡城的山下停留,支起了火炮,十多门火炮一字排开······ “真有玩兴!” 徐义对李光弼跟薛嵩的做法,也是无所谓。 这样也好,最起码让吐蕃觉得守住石堡城是有难度的,也让哥舒翰攻打石堡城能减轻点压力。 说实话,神策军这一趟打穿南线西行,从日月山一战开始,就几乎是玩的。 从日月上离开继续西行,吐蕃军中传递关于神策军作战的信息,要比神策军的行程快很多。 就在徐义率神策军继续西行时,整个吐蕃军中都知道了这支队伍的悍勇。 同时,徐义这是要到安西就任的情报,吐蕃一方也清楚了。 “主公,为何要在此地扎营?” 当过了日月山仅仅百里之地时,徐义就要求全军安营扎寨了。李光弼和薛嵩很是不解。 “圣人认为石堡城很重要,因为这个还把他那个义子王忠嗣给撸了。哥舒翰这算是临危受命了,所以,石堡城哥舒翰是必须得打。” “怎么说哥舒翰的陇右军现在也算是友军了吧,这般配合咱们打穿南线。uu看书w.uukanshu 咱们就投桃报李,也帮他一把。” “主公,难不成咱们去打石堡城?” 李光弼愣了。神策军安靖安西,这是诏令。在整个行军过程中,主公也说了,要尽可能的保存实力。 因为最终到安西后,陇右原本在安西的军伍会全部撤出安西防区。 这时候主公突然要帮陇右军的忙,这不是与既定原则不符吗? “怎么可能。石堡城是人家哥舒翰的事,咱就是能打下来,也不能越厨代庖了。” “陇右军帮咱们算是策应,咱们在此地留几天,也算是策应。当然,若是五天内哥舒翰不发兵攻打石堡城,咱们就继续行军。” 如今神策军深入吐蕃后方,陇右军又借机推进了防线,整个吐蕃边界乱作一团。 若是哥舒翰不知道抓住现在这样好的机会进攻石堡城,徐义觉得他就有点对不起名将的称呼。 至于神策军在此地安营扎寨,很简单,那就是要帮哥舒翰。 如今在石堡城驻扎的吐蕃军将近万人,也正是如此多的驻军,让石堡城比几百人防御时更好打了。 徐义之所以驻扎此地的目的,就是要将吐蕃给石堡城的补给截断······ 几百人的储备,万数人消耗,徐义觉得五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第258章 投桃报李 陇右和吐蕃的整个边界,现在算是全面进入战争状态了。虽然战况不算激烈,可拦不住范围太大。 所以,整个吐蕃和陇右的全线都乱起来了。 说起来,原本整个防线的冲突就一直有,就现在的战斗态势,比原本经常性发生的冲突强度也没多大差别,也是在争端的地域你来我往的打来打去。 只是,往常的冲突,多数是偶发的,而这次完全是有预谋的仓促发动。 更何况,还有一支万数人的火器神策军深入到了吐蕃防线的背后。 一时间,整个陇右和吐蕃的边界就乱了,是大乱! 哥舒翰绝不是无能之辈,对大势的判断也绝对在如今的武将中算是上上之选。 一开始,说是策应神策军西行,可战事打开后,吐蕃因为集结大军防备石堡城被攻击,然后全线开战后,各部回防。 哥舒翰看到了当下吐蕃防线的混乱,也看到了石堡城那个仅仅可以容纳千人的据点,集中了万数吐蕃军,还是被神策军吓破胆的吐蕃军。 哥舒翰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对于攻打石堡城是最佳时机······ “你是说徐侯现在停留在日月山西南百里?没有继续前行?” 哥舒翰听到斥候的奏报,顿时惊讶了。 哥舒翰是看到了当下攻打石堡城的时机,可仍然没有决断。主要是这次的发动太仓促了,也不是既定的要大举进攻。 本来就是偶然,陇右军算是佯攻策应,谁曾想会造成这样的境况。 心里很想发动攻打石堡城,可又担心事发突然,不能尽全功。可如今人家徐义带着神策军都要帮他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崔府尊,我承徐侯的这个情!” “府尊,我需要借用鄯州军······” 不待崔珪回话,哥舒翰就开始下令了,对鄯州周边的陇右军下令,甚至兰州的驻军也调集了。 “务必于两日内,所有哦调集的军伍必须抵达鄯州城外西南三十里出集结······” 打下石堡城这个据点,是控制盐池的战略要地,也是即将开展的细盐精盐产业的先决条件。对于这点,崔珪有充分的认识。 更何况,由于神策军是从鄯州为起点西行,整个陇右军策应徐义西行,唯有鄯州军暂未出动。 这样的大战,鄯州军也需要有建功的机会。 崔珪也是早有准备······ “三天了。” 徐义在营帐外,远远的看着日月山,莫名的感慨。 “主公,三天了,是不是使帅没有借机攻打石堡城的意思?” “不,打还是不打,就在后面这两天出结果。三天,正好是千人粮草被万人消耗完毕的时间,也就是石堡城据点即将进入恐慌和内讧的时间。” 徐义很肯定这一点。 石堡城的粮草,应该是有十天半月的储备,也就是说,吐蕃对守住石堡城十天半月是有信心的。这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足够吐蕃调集各地大军集结在石堡城的时间了。 但是,万数人聚集在石堡城,将士们对于食物的心态会发生变化,特别是神策军如今卡在吐蕃补给的要害上,更是让石堡城的驻军对补给有恐慌。 恐慌是会传染的······ 徐义将斥候撒出去了,不管是西南还东北方向,都放出去大量的斥候,战事是不是开始,就在这两天了。 哥舒翰终于没有让自己失望,就在第四天的前晌,斥候带来了陇右军攻打石堡城的消息······ 这事神策军不参与,就看着。 还以为陇右军会适当的使用火器呢,可斥候传来的信息表示,陇右军完全还是遵循着老办法攻打石堡城······ 也不能说没有使用。 “他们根本不懂引线和信香如何使用,根本没有熟悉火药弹爆炸的时机,就那样胡乱发射。结果是,火药弹发射出去后,没有能在石堡城的守军中炸响,倒是让己方的军卒受伤不少。” 李光弼看着斥候报回来的情报,一脸无语。 石堡城那边已经打了两天了,神策军也在这要害之处停了六天了,可石堡城还没有打下来。 据斥候传来的消息,己方倒是伤亡惨重。 徐义也是很无语,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或者说他的思维里是在火药弹铺天盖地的覆盖下,陇右军用不了一天就应该能打下石堡城。 现在的结果,真的是徐义没有料到了。 虽然火器推广不利,徐义却也知道,就是鄯州城里火药弹的储备,也足够把石堡城据点全覆盖的炸一遍了。 没想到这些边军,真的把火器的推广,当做取悦圣人的行为了,如此多的火药弹,居然就这样放置着,整个兰州和鄯州的陇右军,没有能熟练使用火药弹的军卒。 “光弼兄,派一队火炮军卒过去吧,帮他们打开防守的缺口,不管最终能不能打下来,等支援的火炮兄弟们回来,咱们就出发,不能再等了。” 神策军守在这里,目的是替攻打石堡城的陇右军堵住那些支援过来的吐蕃军。事实上,现在的吐蕃军,在整个边界防线上,根本就抽调不出可以支援石堡城的队伍。uu看书 .uuanshu 整个边界全乱了,都在打战,谁支援谁呀。 就是补给,徐义这两天也就拦下一拨。 当然,对于吐蕃而言,尽管被神策军歼灭了一部分,整个石堡城现在也有万数将士,据险地而守,应该是可以守住石堡城的。 主要还是吐蕃现在在边境的用兵,有点捉襟见肘了。 在神策军这边排除一队火炮军卒后,神策军全体已经在收拾行装了,随时准备出发西行。 一队火炮打不开石堡城的防线,整个神策军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果然,到了第二日清晨,支援的火炮队回归了,齐装满员,除一人被碎石打伤外,全员回归。 “打开了山脚下的防线,还直接用火炮推进到了石堡城据点的防御墙,并且将石堡城的据点防御墙炸毁一段后,我们才撤出来战场。” “不过,主公,陇右军确实也算是悍勇的军伍,之所以我们的火炮队没一人受伤,完全是陇右军用人命为我们的火炮队筑成了防线,我们之做了一路炸开,一路推进的事。” 听到薛嵩的汇报,徐义总算是解惑了。 刚才也还奇怪呢,一队火炮支援,徐义原本就准备着这一队被打残呢,居然能全员回归。这下明白了,完全是陇右军对自己支援的投桃报李。 第259章 徐义的图谋 陇右军的做法,让徐义在那一刻,都有继续留在这里继续策应的想法。可是,军令已下达,就不存在更改的可能了。 再说了,自己的任职地是安西,在鄯州这边停留的已经都长了,也不适合留在此地,省的被朝廷的某些臣工非议。 神策军开拔了。 “将斥候放出三十里,走右前后全部三十里,只要发现有吐蕃军的踪迹,一律歼灭!” 算是对哥舒翰最后的支持吧。 再次开拔,神策军这样在吐蕃防线后方的行军,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特别是整个陇右战线所发生的战况,真的绝无仅有。 边界都在战斗,可偏偏有一支神策军这样队伍,就这样大摇大摆耀武扬威的在吐蕃实际控制区内,优哉游哉的西行。 不是吐蕃没有抽调兵力拦截过,是根本就拦不下。 三五万的兵力没有,万数的兵力,吐蕃还是可以抽调出来的,还是在相对狭窄的峡谷拦截。 可让吐蕃想不到的是,峡谷的地形,只会让火器的作用发挥更大。没法成散兵队形拦截,火药弹对于集中打击的杀伤力,吐蕃根本就承受不住那样的损失。 然后,吐蕃又尝试了,在宽阔的地形上拦截,可惜,还是无法对神策军的行军造成影响。 散兵队形,无法对神策军的战车形成有效的冲锋和冲击,而分散的骑兵冲杀过去,非重武器根本奈何不了神策军的战车。关键是,战车里那些神策军的军卒,根本就不用露面,只需要从战车的射击孔,就可以一排一排不停的射出铅弹钢珠······ 非不想是不能呀! 吐蕃何尝不想将徐义率领的神策军直接围杀掉,可是实际的情况不允许。 整个防线都在打,从逻些调集大军,不得不分散在整个防线上。原本是双方都不以为会打成大战的,可哥舒翰和徐义的相互配合,你一尺,我一丈的相互策应,让陇右军在打下石堡城后,战斗的烈度不降反升。 当然,也试图派出相当的队伍拦截了,可在吐蕃实际控制区的大盛军,根本就不是数量相当的大军可以拦截的。 徐义本来就没想着在吐蕃的实际控制区占领什么地盘,他是穿行,打穿。 在纯火器的机动装备下,想要拦截并全歼神策军,吐蕃除非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才有可能做到。 现在全线作战的境况,别说十倍兵力,就是三五倍对于吐蕃而言都做不到。 甚至于,吐蕃也尝试了挑动神策军对峙乃至对攻,可人家压根就不搭理。只要不冲击战车,不影响行军,不向东去解围石堡城,神策军的战车阵根本就不停。 前面有拦截,就是议论火药弹的轰炸,然后战车推过去。 连战马都被钢板包裹着,吐蕃的所谓远程攻击武器,也就是箭矢。 投石机也调用了,本来选好了战车目标,当投石机调整好,准备发射时,人家的战车却能第一时间转向,离开原本的位置。 这不仅仅是一直队伍,更是一座移动的堡垒,还是那种坚不可摧的移动堡垒。 到了后面,吐蕃已经不再想对神策军拦截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神策军在他们身后路过,胆战心惊的应对着防线上进攻的陇右军。 “若是咱们就这样,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打到逻些去?” 薛嵩并排跟李光弼立于第一辆战车上,他俩需要判断前方情况,指挥军卒作战。 真的是指挥,不像早年一样,说不定随时都需要冲杀进去,现在才是真正的指挥官。 “想多了,别说是咱们万数神策军,就是整个大盛的军伍都装备战车,咱们也很难打到逻些。” “大盛自建朝以来,不是没有深度进入吐蕃境内的队伍,也不是没有直指逻些的队伍,只不过就吐蕃那种气疫,根本不是我们中原人能忍受的。” “不仅仅是头疼如裂,更是会手无缚鸡之力,到了一定的地区,只有被杀的份。” 薛嵩也不是不知道这些,而是见神策军这样特拽的行军在吐蕃境内,便有些遐想。将士们随时都是在养精蓄锐,哪怕是作战时,都跟养精蓄锐差不多。 这样的方式,加上火铳发射不需要力气,说不定真的就可以打到逻些了······ 神策军这边一路畅通,哥舒翰这边也借神策军的威势,在付出相当多将士的性命情况下,打下了石堡城。 “若当初陇右军能接受神策军的教导,接受火器,这一战绝对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哥舒翰看着一具具被带回来的尸体,不由的心生哀伤。 神策军支援的火炮队怎样作战的,他听当时前线的军卒说了,也确实是切身体会了火器的威力。 “使帅,其实以细柳营军城火器作坊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在全国朝所有军伍中装备火炮。” “不是作坊做不出来,而是朝廷根本就没那样的财力。据老夫所知,这次徐义之所以被排挤出长安,到安西任职,主要就是因为火器作坊无以为继,徐义向朝廷讨要多年的欠款了。” 崔珪这是意有所指呀。uu看书 .uukashu 崔珪或许是真正了解徐义吧,徐义做什么事,都不会单纯的去做,总是有其他的、另外的目的的,从来不是单纯的目的。 徐义在神策军已经开拔后,仍然让一支火炮队返回来支援陇右军,不仅仅只是为了跟哥舒翰投桃报李。 崔珪很清楚,这一次陇右军大局出击,战争不会持续,必将会停下来,也必将是在吐蕃认输的情况下停下来,时间就是徐义带着神策军差不多抵达沙州时。 也就是说,接下来将是吐蕃跟朝廷谈判的事了,也就意味着,盐池的合作开发,很有可能能够成行。 盐池开发,徐义仅仅以秘法入股,并没有占多大的份额,收益也不会太多,真正收益大的是陇右军。 徐义绝不会看着陇右军收益这这么多,就这样全部归陇右军了。 徐义出发时,可是从圣人那里讨到了继续发展火器的恩准,这时候让哥舒翰看一看火器的威力,他徐义就是为了以后在安西的火器作坊,能有陇右军整个客户。 “府尊,需要尽快奏报朝廷战果,尽快促成吐蕃和朝廷的和谈,尽快完成盐池细盐精盐作坊的生产。” “只有如此,陇右才有钱粮来给整个陇右军逐步换装!” 可不,崔珪还在想徐义所图,哥舒翰就这样决定了。 第260章 随他的便 “主公,这一次支援石堡城,又打穿南线到安西,恐怕朝廷对于火器的看法就会改变了。会不会咱们神策军尚未到安西,就有诏令要求回长安了?” 安营扎寨后,战车围成一圈,直接形成一处防御力让吐蕃绝望的城池,薛嵩也有机会跟徐义闲谈了。 薛嵩是真的不想外出安西呀。他属于长久在边州任职的,或者说是在边州长大的。这才在长安居住几年,就再一次出外了。 当然,在长安任职和跟随徐义两者之间考虑,薛嵩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跟随徐义。 “或许吧。我认为这样的可能不大。朝廷毕竟是朝廷,就是错了,也要硬撑下去的,不会这么快就改变当初的决定。” 其实,徐义心里想的却是,根本不可能。 杨玉环已经走上了她原本的轨迹,也就是说,圣人从现在也开始了被后世评价为昏聩的行为。 所谓的贪恋女色,所谓的不理政务。 真正亲身经历,徐义却也是有所了解了。 在神策军还在长安时,整个朝政,圣人似乎就有了放手的迹象,或者说已经放手了。 太子一系也好,李林甫一派也罢,几乎把持了整个朝政。 徐义甚至怀疑,神策军建功,以及陇右军发动如此规模的战事,圣人能知道的无非是哥舒翰打下了石堡城。 从现在起,恐怕朝廷对于地方节度使,已经开始了那种任由发展的策略。 朝廷是不会给钱的,但是会给官,给职位,以为能以官职和职位控制地方节度使。甚至连地方节度使募兵的规模,都要开始那种视而不见的策略了。 让神策军回长安?徐义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 不管是李林甫一系,还是太子一系,都不希望他徐义回去,就是圣人了解了神策军的战力,朝堂也有理由说服圣人让神策军留在安西。 有战力的队伍,不正应该留在边疆防御吗?正好能向八方证明我大盛朝的武力,震慑周边。这样的理由,就是徐义都觉得有理。 徐义考虑的是,如果神策军的战力在朝廷公开化,那安禄山会不会在几年以后发动了······不管了,不管会不会发动,徐义都准备过几年后,谋划着神策军回长安。 来安西有环境的原因,也有徐义自身的原因,但久居安西,绝不是徐义所想的。 事实上,徐义还是想多了,或许太把哥舒翰看的过高了,把崔珪忽悠人的本事看的太低了。 陇右大胜的奏报是到长安了,神策军打穿南线就任安西的方案也奏报朝廷了,可在整个奏报中,也对火炮乃至排枪法做了介绍。 不过,更多的笔墨,则是在陇右军和神策军相互配合和策应上描述。 这样的奏报,确实也被圣人知晓了,只不过是李林甫简单的做了介绍。整个朝堂对于神策军战力的评估,也就是相当于陇右军精锐的层次。 崔珪是个世家出身的边州刺史,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地方州府,都有相当深刻的认识。 在崔珪看来,这时候不过早的暴露神策军的战力,对于当下乃至后面朝堂的动荡,是有绝对好处的。 为说服哥舒翰,崔珪更哥舒翰来了一次彻夜深谈,终于形成了一个奏报神策军战功却不暴露神策军战力的奏章······ 这就是当今大盛的地方节度使和朝堂! 徐义带着神策军西行,到了后期,即便陇右军和吐蕃的战斗烈度已经减弱了,吐蕃已经遣使进长安了,而神策军的行军,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吐蕃在明白神策军的战力和目的后,已经将神策军当成一支穿过吐蕃境内的商队了。 随他的便吧! 哪怕是整日看着神策军在自己境内晃荡很膈应,也只能随他的便。 没办法呀!少量的队伍拦不住,只要稍微调动防御的队伍,陇右军就跟吃了鸡血似的,没命的攻击防线。 尝试过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哪怕是已经离鄯州很远了,只要吐蕃这边有异动,陇右军就毫不含糊的攻击边界。 这玩的,实在是让吐蕃没办法。 关键是,神策军通过的区域,也就是一条商道,除了常规的设置一些卡口,大部队调集根本就做不到掩人耳目,更是无法长时间供应粮草。 也是,从青海湖到敦煌的南线,即便是在后世,人口已经十几亿的程度了,这条线依然是很多的无人区。 零星的商队无所谓,毕竟带十多人二十人的口粮对商队而言不算累赘。可对于队伍而言,并不是所有的队伍都有像神策军这配备如此之多的马车,这马车还是随时都可以作为战车使用的。 说白了,神策军现在就是一座移动的城池。 吐蕃的袭扰越来越少了,徐义也能清闲的坐在敞开的马车上,浏览这一路的风景。 记忆中的这条路,几乎都是戈壁荒滩,这时候看到的,虽然不至于说绿草茵茵吧,但绝对不是像后世那样荒凉。 时不时会有小型的绿洲出现,沿途也是随时可见低矮的青草和不算郁葱的树干。uu看书 ww “这里居然有聚集点?” 转过一道弯,入眼就看到一大片的帐篷,很显然,这是一处聚集点。 徐义也是有点诧异。不说现在边界的战乱,就是这地方······徐义突然想起来了,这地方,似乎就是当初他路过的德令哈。 神策军是万数人,还是军伍,突然出现在这个聚集点时,那些在聚集点的人,居然没有惊慌,而是有几位商贾模样的人,缓缓的走出来······ “大盛的将军,远方来的客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不仅仅是薛嵩和李光弼,就是徐义也有点傻眼了。在这里,居然见到了一点都不怕大盛军的吐蕃人。 “我们不是吐蕃人,我们是吐谷浑人。不管是吐蕃,还是大盛,对我们都一样。” “这场大战我们也听说了,知道安西大都督不会难为商贾,甚至说对商贾很友好。” 这样不声不响的马匹,徐义还是喜欢听的。事实上,沿途遇到过商贾,徐义还真是礼遇有加。 这些人都是他未来的客户,怎么可能为难?甚至徐义都是纡尊降贵的去交往了。不仅仅采买他们的物品,同时也将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事卖给了商贾。 只是像德令哈这么大规模的聚集点,这一路还是第一次见。 第261章 行商贾事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徐义的记忆中,过了德令哈,就应该是大柴旦了,然后再翻过一座山,就到了玉门关。 只是那座山······徐义依稀记得,当时的盘山路很陡峭,这次带着这样多的战车辎重,徐义不确定能不能顺利的翻越那座山。 当徐义见到这些从西边过来的商贾,带着大量的货品以及马车时,他就知道,在自己记忆中的千年之前,是有可以通过马车大路的。 当初徐义出发前,就深度研究过大盛和吐蕃的边界状态。 从兰州一直到敦煌,再到安西,这一条线几乎全部是战线。大盛那边的行军以及调动军伍的路线,基本上就是后世的兰州、武威、张掖、嘉峪关、敦煌那条线。 那吐蕃行军和调动的线路呢?徐义觉得应该是有那么一条路,可以从这边直接穿到安西的。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党金山你们翻不过去,就无法直接抵达安西都护府的治所。大都督,我这次可是带了不少食材,连香料也带的相当全活。” “你们安西军西行,肯定是要从南边到达和阗的。虽然大都督的队伍带足了粮草,可老吃你们自己的干粮也会腻歪的。” “大都督,不是老汉要趁火打劫呀,实在是九死一生才带这么点食材过来,就是来支援安西军的。你多少给点就行······” 徐义正愁怎样从这些商贾口中套取西行的线路呢,结果徐义带着李光弼和薛嵩,以及徐思顺莺娘等人,刚刚进了聚集点,就被一群商贾给围上了。 大军是没法进入聚集点的,好在德令哈一带是绝对的大绿洲,任何一处扎营,那都是相当不错的。 更何况,这时候大军扎营还是需要考虑防御的,哪怕是吐蕃已经不再袭扰了。 所以只有徐义等几人进入了聚集点。 徐义本意就是想打听路线,甚至想顺便收拾几个向导的。 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商贾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围拢过来了。 真可以喽,挣份钱是真的不容易。关键是,这群商贾的信息居然畅通到这种程度,还适时的做有销路的生意。 徐义他们离开鄯州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的行踪也确实在整个西域都传开了,包括战绩。 在这种情况下,有投机的商贾想到神策军补给的问题,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些商贾居然对他们没有畏惧······ 难不成大盛在西域的名头是所谓的仁义之师不成? “诸位贤达,我们是军伍······” 徐义倒也没有装,只是这样非直面的问一句。 “军伍那也得糊口呀!大都督,我等知道你们是军伍,大盛的军伍,还是一路从鄯州打过来的大盛军伍。正是因为这样,我等才要为大都督献上粮草补给······” 呃,这话让徐义都有点无言以对了。 商贾,在任何时代,都是那种不畏死的人群。 所谓的献,徐义自然懂得。这是战乱区域,人家把脑袋提溜在裤腰带上挣点钱,自己真不好意思白拿人家的奉献。 再说了,徐义从这些商贾的话里听出来了,这些人多数就是未来自己治下的民众,又怎能抢占。 不过,既然在这时候出现了一群敢于拿命赚钱的商贾,徐义就不想就这样放过去······ “好说,好说。既然大家如此这般为我大军着想,本都督自然不能亏待自己。诸位贤达,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找一地儿,诸位将货品那过点样品来,咱们谈谈。” “再说了,诸位既然老远的跑过来,总不是想着把货卸下了空手回去是不是?本都督从长安也带了些物事,若是诸位贤达有意,也可以看看,有合适的也可以返程时带些货。” 徐义的话刚落,瞬间就是一场赞誉。 是不是有中意的货这些商贾不考虑,有徐义这句不亏大大家,就足够了。至于徐义所说的货品,大不了就是些战利品,大家象征性的买一些就是了,也算是给这个大都督个面子。 在这荒原和戈壁滩,谁都知道食物的价格是最贵的,粮草对大军也是最金贵的。 再说了,这些商贾都有安西地方势力在背后支持着,说是商贾送粮草,倒不如说是安西地方势力提前打探将来这位大都督的为人处事。 徐义这一路,名头是打出去了,也让安西本地的势力听闻了,自然就需要进一步打探,进一步接触。 徐义很清楚这一点。 这个聚集点最大的帐篷里······ “主公,这些人······” 把帐篷戒备了,李光弼有点忧心的对徐义说,刚提了个话头,徐义就打断了:“光弼兄,你是说他们不仅仅是商贾吧?无所谓,既然是以商贾之名,那咱就行商贾之事。” “其他的······咱们从筹建细柳营军城开始,就不止只会作战,细柳营军城本来就是大盛朝最大的作坊,最大的产业基地。” 要说徐义最拿手的,他自己都自认为最拿手的不是作战,u看书 wwukanshu.o 而是做生意。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在一个物资巨大丰富的时代过来的,哪怕是收拾点零碎,也未必就比不上这个时代的商贾。 再说了,在这个时代,徐义自认为还没有谁比自己的新式货品更多了。 于是,徐义让人从外面的军营里,带进来不少物事······ 这些商贾所携带的,无非就是一些特产,一些食物,就是在长安也都是可以见到的。 可徐义携带的······ “大都督,这不是蜡烛,却也不是麻油,大都督这油灯······” 没有埋没徐义的一番布置,整个帐篷里灯火通明,在商贾们带着自己货品进来以后,就有人注意到了徐义在帐篷里点燃的煤油灯。 这些煤油灯,不止是老式的民用的简易油灯,徐义更是布置了不少制作出来,在长安都没有显摆的马灯。 “哦,这是马灯。可以手提的、能防风雨的煤油灯,骑马夜行时能挂在马身上。本都督这次任职安西,考虑到安西安靖需要,专门研制了这么一种让骑兵使用的马灯。” 徐义说的很随意,可整个帐篷里所有商贾听在耳朵里,那就不是那么随意了。 一种可以挂在马身上,还可以防风防雨,这是个什么概念,特别是对于这些长期借用马力的商贾而言。 “哦,对了,为此,考虑到成本的原因,本都督还做出了一种油品,叫煤油,价格比麻油还节省。” 这······此时在帐篷里的商贾已经忘记了自己来时的目的了,都一个个盯着那马灯看······ 第262章 西域盛产 马灯还无所谓,携带比较方便,甚至直接挂在战车上,随便就能携带。可煤油不成,即便是煤油不似汽油那般易燃,对于时刻准备着作战的神策军,也不方便携带太多。 况且,这些煤油是徐义为这次出征,在长安专门收集少量的石漆炼制出来的。 正因为数量少的原因,这一路夜宿,神策军从来没有全部点燃过挂在战车四角的马灯。 今晚,就在这夜色刚刚暗下来,也就是徐义休整后,在聚集点接待这些商贾时,在聚集点外围的神策军军营,上千的马灯同时点亮了。 西北风大,整个聚集点周边,虽然选的是避风点,也不是刻意在室外点灯的。 当整个神策军的营区上千的马灯点燃后,整个聚集点的商贾都傻眼了······ “多说无益,想来此时本都督的大军营地也该着点燃马灯了,诸位贤达可以先看看。” 空旷的大西北荒野中,夜里的光亮是可以照出去很远的,李光弼和薛嵩一边一人,将帐篷打开后,就看见神策军的那营地······这是白天吗?真正的亮如白昼了。 别说是这些商贾,就是李光弼和薛嵩也被那漫天灯火震惊了。 茫茫荒野,本来只有远观才看不到尽头,只看到天地由星光衔接。而此时,就在眼前,原本黑魆魆的营区,被无数的马灯照亮,将星光闪耀的天空,与整个营区相连。 原本萧杀的营区,顿然就有了一种让人心灵安静的氛。 太美了。 徐义也有点愣,多久了,多久没有见过这种灯火与苍穹衔接的景象了,那一刻,徐义仿佛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时代。 美妙绝伦。 一阵风吹过,营区众多的马灯磕碰这马车的车厢,声音本来应该是并不好听,却被这摇曳的灯光晃动着,让人觉得悦耳了很多。 “大······大都督,这······这马灯可······” 人群中,就是这群商贾中,不知谁说了半句话,就骤然又停了。 “真的是防风!” 防雨现在没看到,防风却是让人感觉到了。西北的风。从来都是相当猛烈的。营区在聚集点外,并不背风,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自觉,那就是,即便是这般大风的情况下,马灯依然光亮如常。 “太美了,太惊人了。” 感叹声就没有断绝,一人话罢,就有人不由的接过去,不停的在赞扬这样的景象。 “诸位,咱们还是谈生意吧!” 徐义毕竟是属于比这时代的人见过了太多世面的,不至于被这种小场面迷失。后世那种真正的玩家灯火,璀璨灯光的,他都见识过,又如何会被这景象迷失了。 不过,这些人所表现出来的,正是徐义想达到的。 “大都督,恕老朽孟浪,这马灯可是军伍专用?” 一群人刚进了帐篷,还未坐定,就有人开声了。挺配合,徐义还想着怎样往这个问题上引导呢。 到底是混商贾的,还是玩这种急人所急的买卖。一般做这种买卖的,心思都活泛,野心也大。 “那里话。马灯并无作战作用,用于军伍,在夜间照明,不但与军伍无益,反倒是给地方竖靶子,暴露营地。” “至于我们,这一路打过来,是有信息不在乎任何一支队伍对我营区袭击,才敢这样,也是为将士们方便而已。” 若是军备,徐义怎敢瞒着朝廷? 在长安这玩意就做出来了,也在长安的贵人之间流传了。比如宫里,比如崔家,都在使用马灯。 只不过出货量不大,煤油供应不足······整个长安,很少有做石漆转运和买卖的,让马灯在长安几乎就没有市场可言。 这次任职安西,徐义心里的第一产业便是石油产业,可发展军备的火油弹,可推广民用的煤油,自然需要以马灯为媒介。 在西北,人们出行的工具是以骆驼和马为主,也就注定了这里是马灯天然的市场。 “大都督,不知这马灯,大都督可有剩余?或者说,是否可以匀几盏马灯卖于我等?” “大都督,你也知道,我等是商贾不假,也时常跑这条线的商贾,但是,我等这些人的背后,都有各自的东家,即便是没有东家,遇到重大事项,也不是一言可决的,不是做主的人。” “大都督,既然大都督将马灯给我等看了,又不是军备。大都督又将此物称之为马灯,也就是在这西域之地用处最大,销量也是在西域最大。” “恕老朽妄自揣度了,大都督可是想让我等将此物广而告之?” 真不能小看人家商贾,徐义这手段,还真有人能看出来。 不过,u看书 wuansu 徐义也希望是有人能看出来。否则,他接下来的戏不好演。 “确实如此。诸位不知对我徐义是否有过了解?这么说吧,这次西行就职安西,本都督就想过,应该给安西的贤达以及百姓带点什么。” “这就是本都督要带给安西诸位贤达的······” “正如这位老人家所说,之所以让大家现在看到,本意确实是想借大家之口,广而告之。毕竟这马灯在西域的用途是最大的,也是最广的。” 徐义说到这,顿了顿。这班人都是混商贸混成老油条的,徐义也给他们时间消化,甚至怀疑。 “其实,本都督带着马灯就任,真正的,或者说关键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马灯在西域的用途最广,也不是在西域最适合推广。” “或许有人看到了,马灯所使用的,并非是麻油,而是一种新式的油品,本都督称之为煤油。” “此油······此油在我安西,乃至整个安西盛产,才是本都督想带着马灯来安西推广的原因。” 这一下,徐义都还没来得及故意停顿,整个帐篷就乱了。 这油品居然是安西乃至整个西域盛产的?怎么就没见过?若是真的西域盛产,他们这些几乎想将安西的土都卖成钱的商贾,又怎样能不知道? 徐义这时候很有优越感,就是李光弼、薛嵩,这时候也相当有优越感。很是不屑的看着这群守着金山要饭的商贾······ 徐义这时候很感激信安王,若不是当初他把火烧石堡城的真实情况压下来,否则,哪有他在这时候玩这一手的机会。 第263章 这居然是0里相迎 这一阵乱,持续了很久。徐义很有耐心,疑问越多,在解惑以后,越是能让人印象深刻。 当然,即便是印象不深刻,只要是涉及到了钱,这些商贾一样会印象深刻的。 “诸位贤达莫要奇怪。想来诸位应该都知道石漆吧?” 这个,作为安西人,或者西北人,几乎没人不知道的。那石漆确实可以点燃,可谁都知道,石漆在点燃以后,浓烟滚滚不说,关键是太容易熄灭了。 哪有像此时这帐篷里的现象? “大都督是说,这所谓的煤油,是大都督用秘法所制?” 这一句话插的,徐义都要给这位鼓掌了,太及时了,配合的太好了,比徐义设计的都好。 “正是如此!” “诸位贤达,本都督远赴安西就任,守疆护土乃是正事,也是本都督的职责。同时,本都督也需要有一定的财源来供养我的将士,让他们不至于饿着肚子守土护国。” “至于盘剥诸位这些走商者,尔等又能有几斤肉够本都督养活千万将士的?徐某不屑为之。” “但是,同样的道理,既然本都督的职责是守疆护土,自然不可能让我的将士都成了工匠。” “最起码,本都督抽调不出太多的人去开掘石漆······当然,石漆作为大盛境内的资源,也不可以无限制,无秩序的让人胡乱开采,本都督绝不容许出现私挖乱采的无序局面······” 说到这,徐义停顿了,然后环顾周围,看着一个个刚刚还热血沸腾,现在却若有所思的神情。 “诸位贤达,我家主公的意思······呵呵呵,说远了,相遇即是有缘。我们大军远行,也带来了美酒,是真正的美酒。” “来来来,为诸位贤达斟酒······” 李光弼很识眼色的把大家刚才谈论的话题转移了,也差不多了,配合主公演戏,过犹不及,得给人家这些所谓的商贾能人留时间消化。 宾主尽欢······其实,在这地饮宴,分不清说是主谁是宾,就看心态了。徐义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主人了,尽管此地是属于吐蕃的实际控制区,徐义一样觉得自己才是主人。 神策军所到之地,那就是大盛疆域······徐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能这样牛掰的说一句。 不过,就这一番操作,最起码这些商贾原本那种可以拿捏神策军的情绪,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马灯的好坏,诸位贤达尚不清楚。李将军,承蒙诸位贤达不远千里为我神策军送补给,宴请结束后,一定要每位贤达都送一盏马灯。” “本都督不胜酒力,就不再陪大家了······” 这是徐义临走时所说的话,都没有等人说感谢。也没必要感谢,徐义说了,感谢诸位不远千里送补给······ 等徐义离开后,不仅仅是李光弼和薛嵩,就是徐思顺都被一团一团的商贾围上了。 “大都督这是要在安西发展石漆产业?” “大都督可是要甄别遴选可以开采石漆的商家?” “马灯是像大都督那般寻求合作还是有神策军直接生产?” “可知大都督遴选合作的要求是那些?必须是安西本地势力吗?还是说大食那边的也可以?” “若是大食那边的石漆,大都督是否会接受?” 一个个问题,就没有在神策军将领耳边停止过。本以为能被叫来饮宴是荣幸,没想到这是折磨。早知道是陪这些商贾应酬,还不如在营地陪兄弟们值守。 “我们主公这样公开神策军的机密,我等做下属的没法说。不过,在我们看来,不管是开采石漆还是制作马灯,我们神策军都能做好了。” “在长安那是没办法,有太多的世家门阀,也有我家主母的关系户等等,在这安西,我们神策军初来乍到,可有什么人需要我们神策军照顾情面的?” “这人吧,往来是相互的。我们这一到安西,就先奉献了马灯和石漆,凭什么?” “老兄,咱不说马灯石漆,咱说说老兄这次带来的物资都有啥呗?兄弟们这一路都是军粮喂肚子,说说你们都带来啥了,也好为兄弟们打打牙祭,换换口味。” “被担心,我家主公说了,绝不做杀人越货的事,咱以物换物也行,出钱买亦可以······” “礼尚往来嘛,只要礼节到了,我家主公不是那种不宜亲近之人。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一回生两回熟,交往多了,自然就相熟了不是。等相熟了,有些话就能说了,有些事就能做了。” “不急不急,我们到任之后,肯定是先以军务为主,先接管安西的安靖,在进一步考虑石漆开采事宜,包括马灯作坊事宜。慢慢来,不是有这么多家商贾吗?” 大家都按照预定的原则,随便就这么扯,反正不会说什么实质性的话题,再说了,这些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 当然,该透露的信息,还是要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就是徐义的情绪,u看书 .ukanshu.co 也需要他们这些陪伴者,在不经意中透露出来。 正如神策军的将军们所说的,凭什么我们刚来就需要奉献出马灯,还需要共享石漆开采?人是需要礼尚往来的······ 我们主要的任务是安靖,是军务,可并不是说我们就做不了开采石漆,做不了马灯作坊,大不了量少呗······ 于是,有聪明者,在酒席尚未结束时,就开始做安排了。 一大早,神策军大营外,密密麻麻的排着一溜的商贾带着奴仆在等着······ “诸位贤达,这是为何?” “大都督就任安西,我等安西的乡绅,做出千里相迎的行为是应有之义。昨日天色见晚,不可骚扰军营。” “这不,今日一大早,老朽就带着欢迎安西军的物事来了,还望大都督莫要嫌弃······” “大都督,正是此意。安西军将守卫我安西一方的稳定,我等作为安西的一份子,有义务代安西数十万百姓来欢迎安西军······” 这班商贾,这次不是带着一两位下人过来的,是带着一大串的人,一个个都肩扛背挎,甚至还有直接带着骆驼······真有点千里迎军的意味。 可不就是,从营帐门口看去,这带着迎军物资迎接神策军的商贾,已经从营门口一直跟那边的据点相接了。 第264章 想不通 这怎么就成了千里相迎了? 就在到达这个据点以前,帐门议事,他们还在一起讨论过怎样抵达安西境的问题,以及对线路不熟悉的事宜。 本来还想着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向导,带着大军从南线穿过去,省去翻越阿尔金山,避开沙州直接进安西。 当看到这个据点后,主公也就是放心了向导的问题,也放心了通过的线路。 当主公看到据点都是一些商贾,就安排了将领们陪着主公演戏。可薛嵩没想到,过了一夜,这事就大变样了。 原本,真的是想过为改善将士们那淡出鸟的嘴,就准备花费一些钱粮,交换一些口粮的。 昨晚······昨晚主公又是马灯,又是煤油,又是压缩军粮,又是金麦酿,薛嵩很心疼,整个军营大多数将士都觉得是浪费了,没必要对一些商贾这般客气。 可当大家遵照主公的意思把事做完了,结果居然就成了这样。 昨天这些商贾还是一副大发其财的神情,而这时候,仿佛他们真的是代表安西的乡绅来迎接神策军一般,不接受他们的贡献,都有点不给人面子了。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想不通?” 李光弼看了一眼一脸发懵的薛嵩。 “是有点想不通,想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 也不能怪薛嵩。薛嵩在加入神策军时,神策军在长安的形势已经成型了,薛嵩没见识到徐义当初怎样在长安合纵连横的手段。 面对安西这些土鳖,李光弼认为不出现今天这情形才怪。 徐思顺也是微笑着摇摇头:“薛将军,慢慢你就习惯了。在主公手下干活,总是能见识到很多的神奇。” 确实,在自己这个族叔这,似乎就没有什么难解的问题,他总是能用那些不经意的,不正式的,随意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些目的,似乎还不是仅限于眼前看到的。 徐思顺记得自己这个族叔第一次外出,当初是很不乐意的,或者说,在长安的势力还不坚固,神策军还不是如现在这般忠心,细柳营军城还不能完全的掌控。 就在朝廷借机调开自己族叔,李林甫在圣人默许的情况下,准备接管细柳营军城时,神策军也按照朝廷的要求,在幽州大规模作战。 一切都很随意,偏偏最后的结果却是朝廷不得不招神策军回长安······ 这一次就更不必说了,从进入陇右道,哥舒翰就不知不觉中进了族叔安排的角色中,一直到鄯州城,再扯上细盐精盐,然后是神策军打穿南线西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自己这个族叔的谋划中。 这应该就叫算无遗策吧? 这不,这些原本准备将西域的特色食物卖个神策军的商贾们,这时候就这样变成了代安西百姓千里相迎,免费要送给神策军食物了。 昨晚好像族叔说了:感谢诸位贤达,不远千里送来补给······ 当时没人注意这句话,这时候徐思顺想起来了,还真就是不远千里送来了补给,白送。 “老徐,愣着干啥?主公喊你,让你召集人手,赶紧把安西人们的热情接下来,清点好,也做到心里有数。” 徐思顺被薛嵩推了一把才不发愣了,赶紧组织人手接货。 没有人在提起什么石漆,也没有人提起马灯,更没有人提起食物什么的,大家聚在神策军的大营里,纯粹就是在展望安西的未来了。 兴致上来,徐义还带着这些商贾参观了神策军的军备,甚至还让将士们随便的打两炮,让诸位送钱送物,送吃送喝的商贾们见识了一下火炮。 “大都督,安西军再往西行,可是要翻越阿尔金山,到达沙州吗?还是说直接到安西境内?” 被某商贾这样一问,徐义还有些愣了。甚至在那一刻,徐义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这边有人得意忘形了,都忘了这是军务了。 “大都督请见谅,老朽不是打探军情······” 见徐义脸色一下冷下来,这问话的商贾也有些害怕了。其实,就在他把话说出来,就感觉有点唐突了。 这两天的交往,这商贾已经忘记了这是神策军,在他乃至所有的商贾心里,完全就把徐义看做商贾了。 也是,就徐义的这一手操作,作为一些精于商贾之事的掌柜,哪个又看不明白徐义的意图,偏偏还不得不钻进人家设的圈套里。 谁也舍不得石漆乃至马灯这样的产业呀! “大都督,老朽的意思是······老朽的意思是想与大都督的队伍结伴而行,并非要打探军情······” “大都督,鞠老头的意思应该是这样,我们本来就是来迎接安西军的,结伴而归也是应有之义。” “若安西军要翻越阿尔金山,我等带的人手过多,恐怕不能像安西军这般有大量的马车,不能伴行。所以,鞠老头这样问也确实并无他意。” 鞠姓?徐义看了看这个姓鞠的老头,说是老头,其实也就四十来岁吧。徐义在来安西前,也对安西一带有过了解的,鞠姓似乎算是大族,曾经是高昌国的皇室。 就是不知道这老头······ “鞠老客气,看书 ww.uuknshu 本都督不管走那条路,就是被吐蕃探知了又如何?这一路从鄯州至今,我大军从未掩藏过行踪。尔等是否打探,本都督岂能在意?” “至于结伴而行······” 徐义又停顿了。 “大都督,南线不如北线,北线因为大盛军镇设置合理,沿线一带都有军伍往来,马匪不敢袭扰官道。” “这是南线,南线虽然是吐蕃与大盛边界,但是,由于地广人稀,不管是大盛还是吐蕃,所争的无非就是几处要害。” “我等商贾往来,是整条南线都要经过,时常被马匪劫道。就是这次千里迎军,那也是九死一生。” “虽然我等回程没有了货品,却也正是如此,恐怕在遭遇马匪时,没有了可以换命的钱粮。所谓结伴,倒不如说想依赖大军震慑马匪······” 见徐义缓和了,这姓鞠的干脆就实话实说了。 这话里话外的就是说,我们的货品都贡献了,没有留下买路财,不敢再通过马匪频发的回程路了。 再往深想一想,那就是想跟着神策军后面走······ 呵呵,原本神策军是准备找向导的,结果,这就成了这些商贾们求着神策军伴行了。 想不通,薛嵩又有点想不通,这主动和被动又变化了。 第265章 1家亲 事情就是这样。 就在这据点跟商贾接触了两天,整个就大变样了。原本对神策军似乎是困扰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变成了被人求着做。 这那还是困扰? 对于这样的请求······徐义还是表露了一些为难:“虽然本都督执掌安西,朝廷是给与了便宜行事之权,只是,毕竟我安西也算是陇右军了。” “再说了,这一次打穿南线西行,那也是跟陇右军有约定的······” 徐义表现的相当为难了。 其实,这时候徐义的心里乐开花了。 自己熟悉的一条线,那就是通过德令哈,再过大柴旦,翻越党金山,然后就到了玉门关一带了。 他也知道所谓的南线,并不是指他这一路走来的南线,他们走过的,只能说是南线的一段。从这里,也就是祁连山南一带,再沿着昆仑山北山脚下往西,一直穿过帕罕走廊,那才是真正的南线。 同时,也是他们可以不用翻越党金山,直接抵达玉田一带的路线。 这条线徐义知道,但是不熟悉,一点概念没有。至于自己军中的人,就更是一无所知了。 这时候······这些商贾居然求着要给自己带路! 至于所谓的马匪,徐义根本就不在意。别说是马匪,就连那吐蕃的正规军,神策军都这样一路从吐蕃大军的包围圈打穿了,区区马匪算个啥? “大都督,翻越阿尔金山······小的不是说大都督的队伍无法翻越阿尔金山,可翻越阿尔金山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兵折将呀。” “大都督有所不知,阿尔金山的山道狭窄,虽然不是悬崖峭壁,但是山道两侧的陡坡毫无遮拦,一有不慎,那就是车毁人亡的结果。” “大都督,而且,在翻越阿尔金山最险峻之地,更是有气疫屏障,人力减弱,一旦发生意外,人力所不能及也!” 原本只是鞠姓老头一人出声,当徐义表示有些危难时,这些商贾一个个就都急赤白脸的开始了。 也是,一个马灯,一个石漆,让大家把携带的货品七成都贡献了,虽然目的不纯,是为了提前拉好关系,也好在未来的石漆产业中谋利。 可毕竟是送出去了,还一文钱都没赚到。若再给马匪留买路钱,这些掌柜的,就是回去了也不好交代东家。 事实上,能真的远行千里来到此地的,哪家不是安西境内的大家族。 他们的本意,并不真的就是出卖货品的,否则哪有带着吃食走商道的。也不真的就是要千里相迎,而是出于打探和熟悉安西军的意图。 货品和钱粮本就不是最重要的。否则也不会留下三成的货品了,就是在留着给马匪贡献的份子。 只不过,在鞠老头说开了以后,若是能随大军西行,省去了贡献给马匪的货品,那就是赚了。 鉴于见识了徐义的手段,这些商贾对于徐义表现出来的为难,似乎也有些猜测了,似乎对这样的提议有所议动了。 否则,这大都督也不会说跟陇右军配合作战的事······ “大都督,恕老朽直言,其实,从此地不管是向北,还是向西,已经属于安西四镇之地了。” “果真如此?” 徐义一直在找一个坡下驴了,生怕自己的为难让这些商贾后退了,听到有人说此地已经是安西军与吐蕃交界,赶紧接过话去了。 “大都督,确实如此,老朽岂敢蒙骗大都督?” “唉,原本跟节度使商量的,是需要在交界处打个招呼的。从盐池出发,至今都没有跟陇右军报个平安······本都督也是考虑陇右军因为没有我安西军的回信,而跟吐蕃爆发更大的战事。” 徐义也就犹豫了一瞬,看到这些商贾们急切的表情,还是又加了一份力。 “大军与诸位结伴而行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跟陇右军报信······” “大都督,这次我等商队东行,也是有准备一路到兰州乃至长安的商队,只需要大都督修书一份,继续东行的商队必将将书信送到陇右节度府。” “大都督,原本安西军的将领,也有许多借商贾往来传递信函的。” 好像这样说下去,徐义真的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徐义也确实不想再继续推辞了,过犹不及,不能玩脱了。 “既然如此,本都督也不能不管诸位,更不能容许马匪猖狂,劫掠我安西商贾之财货。” “安西的诸位贤达能不远千里相迎,为我大军送上补给,我大军也不能不管不顾安西贤达的死活。” “军民一家亲,才是我安西治理的核心要义。此事,本都督准了,就与诸位结伴西行。” “至于陇右军······” “大都督,我等愿共同担保,大都督的信函必定交予陇右节度府!” 都不等徐义停顿了,这些商贾都异口同声的喊了。 可不嘛,本来留下三成的货品是准备让马匪收刮的,这时候可以跟随大军回程,那就不再需要货品了。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合伙组织一支商队继续向东,将这些货品贩卖到兰州乃至长安去······ 不管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u看书w.uuanshu 即便徐义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离所谓的安西四镇还有些距离,这只是格尔木,又怎样就是安西四镇了? 只不过都需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借口不是,也好能真的结伴而行。 不清楚后世的南疆是怎样的,徐义没有走过这条线。就这时候徐义看到的南疆,着实让徐义有些惊讶。 徐义的概念里,南疆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所在地,还是什么罗布泊呀,柴达木盆地呀等等,这南疆应该是沙漠、戈壁遍布整个南疆的。 事实上,就徐义现在所经过的,若不能时刻保持着理智,徐义几乎怀疑自己是行走在江南水乡。 塔里木河,徐义从这些商贾中也明白了这就是塔里木河,绝不是后世那干涸河床遍地的塔里木河,而是让徐义惊叹的塔里木河。 事实上,这还没到塔里木河主流流域,仅仅是塔里木河下游之流,也就是天山山脉和昆山山之间的区域。 即便是下游之流,就已经让徐义有些惊叹了。哪有一点沙漠、戈壁、荒滩的印象,整个就是水乡。 徐义除了感叹这一路的美景,更是对自己在安西鼓捣一些事情增强了信心。 谁说安靖必须得用武力?我徐义奉行的是军民一家亲,各族一家亲,各国一家亲。以利益为纽带,将整个安西周边的各方势力,都拉拢到一口锅里吃饭。 第266章 定策 这一路,是可以用一路无话来概括的,同样也能说着一路有些事发生了变化。 所谓一路无话,是因为,就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这样西行,不管是实际控制者的吐蕃一方,还是纵横在这里的马匪,都没有出现过。 吐蕃没有任何行动,一是已经明确了徐义这是要借路到安西就任,这些地方就算是吐蕃也管不过来;二一个就是,现在整个陇右道的大战已经彻底停止了,吐蕃的使臣去了长安,并且长安的诏令已经到了陇右军。 当然,哥舒翰那边也不想打了,而是在沿着盐池一带建立了诸多的堡垒,不仅仅是为了守护圣人看重的石堡城,更是为下一步开发盐池做准备。 同样,按照徐义给与的建议,哥舒翰和崔珪也开始拉拢吐蕃在这一带的势力,谈判合作的事务了。 所以,徐义这样在格尔木一带行军,就几乎成了畅通无阻。 至于马匪,这时候徐义率领的神策军,也就是安西军,威名在整个西域已经传开了。有那个马匪帮敢去袭扰神策军? 自然是一路无话。 可同样的,这一路几千里,带着商队的一干人,行军的速度没有,自然就多了相互熟悉和了解。 徐义也就在这些商贾的口中,得知了太多关于安西都护府治下的闲事,徐义也就能从这些闲事中窥探到安西的一些势力和关系脉络。 甚至安西四镇跟回纥、跟大食波斯的关联也了解了不少。 就是金麦酿消耗的有点快······ “主公,看来安西这边不好办。” “怎么不好办了?” 李光弼和薛嵩也打探到了很多的信息,抽空就要跟徐义交流一下所得。至于莺娘,似乎很喜欢这天高云淡的环境,这几天很是欢喜,都顾不上守着徐义了。 “从属下打探到的消息来看,原本的什么高昌国、于阗国、疏勒、龟兹等,早年并没有赶尽杀绝,哪些皇室的底蕴,很容易让他们在后来的盛世中成长成一方势力。” “加上回纥、吐蕃、大食、波斯乃至大秦等地对安西四镇的贼心不死,就导致了现在的安西四镇错综复杂,各方势力交错,甚至影响到安西四镇的安靖了。” “安西四镇地域广袤,守卫兵力不过万数,还不得不分散兵力与四镇驻守,这就造成了任何一地的驻军都无法做到真正的绝对的掌控,更多的时候,驻军更是一方势力存在,维持这些势力不脱离大盛管辖即可。” 李光弼在说这些时,忧心忡忡。 确实,神策军不惧任何对战,可李光弼很清楚,神策军的武力是基于火器的威力,而火器之所以能在作战中所向披靡,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真正的弊端也只有神策军的将领清楚,那就是必须保证神策军的集中,也就是兵力不能分散。 五千主力,三千辅助,若是将神策军的这些兵力分散成四部分,别说说碾压吐蕃和大食军了,估计就是安西四镇中本地势力也能将神策军打垮了。 神策军威力的基础是,必须是整体配合作战。 从单独的战力上看,斥候或许还算可以,其他的军卒,在步骑对战中,李光弼清楚,神策军的战力根本就比不上陇右军。 也就是说,原本陇右军的治理和安靖方式,神策军不适合。 “主公,实在不行,咱们就再来一次清剿,将整个安西四镇全部扫荡一次,杀出一个清静来。” “只要杀的够狠,到时候,哪怕是咱们的大军之驻守一地,其他三镇也不敢有轻举妄动之辈。” 薛嵩这是在说当初在幽州的一些做法。 可他没有想过,之所以幽州早些年征战不断,正是因为前阶段是节度使杀意太浓了。 在这点上,徐义倒是跟那个安禄山思路一致了。你看人家安禄山,自从安禄山执掌平卢和幽州后,整个大盛的东北就安靖了。 安禄山很好的制定了各方势力一家亲的政策,才彻底让整个东北一带和平了。 “光弼、老薛,你们认为不管是疏勒还是龟兹,也或是高昌还是于阗,他们还有复国的可能吗?别说是大盛,就是吐蕃和回纥,以及大食波斯的实力,有他们复国的环境吗?” “还有就是,他们如今遗留的后裔,不管是皇室也好,还是原本他们的子民也罢,保留复国想法的有多少?复国的战力又有多少?” 徐义这样一问,李光弼和薛嵩都陷入了思考。 别说这些边陲小国,就是中原,王朝更迭也很多代了。就是当今的朝堂,前隋的皇室后裔,不也是在努力的取悦圣人,以便能获得圣人垂青,从而飞黄腾达吗? 谁还在想什么复国?更别提被前隋颠覆的南北朝时代的王朝了。 人都是健忘的,也懂得量力而行。 借鉴长安的那些前隋遗老遗少的想法,看看长安遗存的那些陈梁王朝的皇室和贵族,不难想到如今安西四镇原本这些小国的遗存怎样想了。 “主公,或许正是他们没有复国的希望,uu看书 wwuukas 才想着在我大盛,以及吐蕃、回纥乃至大食、波斯中周旋,以便获得更大的利益······” “光弼,你这话说对了,获得更大的利益才是他们现在所想的。” “说白了,谁能给他利益,依附于谁获得的利益最大才是他们所求的。这就是我们治理安西的核心。” “你们两位也清楚,我这次出安西任职,算是恰逢其会,当然,也是我所希望的,来安西正是我谋划的。” “马灯其实很扯淡,这玩意儿在长安还是在安西,都可以做成产业。但是石漆产业却是在安西的发展前景最大。” “更何况,还有棉花。这些年虽然长公主和玉真公主也将封地腾出一些来种植棉花,始终是无法推广。而安西,或者说整个西域,才是棉花最适合的产地。” “还有就是,你们应该听说过当初我献计打下石堡城的旧事,而石漆,不仅仅是能做出煤油来,更是能做出火油弹来,这更是堪比火药弹的大杀器······” “我们到安西,不是来杀伐的,是来安靖的,所以,我们治理安西的原则,是分享有可能产生的大利益,尽可能的将所有的势力都变成我们神策军的依附。” “甚至说,要将这一带的吐蕃部落,大食总督,回纥势力等等,都以利益作为第一攻击武器,将他们集中在我们的统一战线上来······” 第267章 拿钱砸 从知道自己到安西任职,徐义就没想过用打打杀杀的来执掌安西。 这一路,从鄯州开始决定打穿南线,徐义就是为立威而做的。先让自己的的威名传开了,然后在施以王道。 徐义很清楚,任何合作,都必须建立在实力之上。这才有了打穿南线西行的想法。 也正是徐义没有在安西杀戮立威的想法,才有打穿南线的行为。 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打成一部分了,接下来就要施行所谓的怀柔手段了。 并且,已经有了不错的开端。 一个马灯,一个石漆,碰上一群准备打探底细的所谓商贾群,徐义觉得自己还真的挺顺的。 这些天商贾们一路伴行,不断的给自己介绍这一路的风景,甚至不惜透露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信息来拖延自己的行程。 徐义很清楚,这些所谓的商贾,已经派人把情报送出去了······这正是徐义期望的。 挺好,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设计的进行着。 这一路,徐义也充分的欣赏了美景。什么雅丹地貌、什么胡杨林、什么盐湖、什么荒漠。什么戈壁等等,后世一直期望看到的景致,这些天都看到了。 这种才是旅行······徐义的心态还真有点旅行的意思在。 路途再长,总有终点。磨蹭了近半年,徐义终于带着神策军到达了安西都护府的治所······龟兹。 这原本是龟兹国的国都,虽然不能跟长安、东都相比,倒也还算繁华。 特别是龟兹正处于东西方商贸往来的必经地,神策军的将士们也甚是满意。 “徐侯,接使帅令,徐侯抵达龟兹即日,我等就要撤出整个安西四镇了。” 如今驻守龟兹的是程千里,人家是高仙芝的人,也就是如今北庭大都督的人。早就等着神策军接管安西了,也好带着他们的驻军北上。 事实上,大盛朝的将帅调动,从来没有这样带着整支队伍就任的,也就没有整个驻军全部撤出驻地的。 程千里已经忙乎三五个月了,还是没有捋顺了。 徐义这才刚到,程千里就迫不及待的来交接了,他就是想一走了之,甚至都不想管原来的安西军是不是撤走了,只想带着愿意离开的将士离开。 所以有点欲言又止······ “程将军,有什么话就说吧。” “徐侯,末将给徐侯添麻烦了。自古就没有将帅调动而军卒也跟着调防的故事,朝廷和节帅的诏令到了以后,末将已经尽力了。” “可仍然有四成左右的将士,末将做不好撤离的工作。” “徐侯,他们都是军卒,甚至是三代为大盛驻守西域的军伍之家。正是因为如此,基本上都在安西成家了,所以不想离开。” “虽然现在是募兵制,随时都可以解甲归田。但是,几代军伍,末将担心解甲后,他们在安西很难生存。” “所以,想从徐侯这求个情,让徐侯能收留他们······” 四成呀,也就是将近有四五千原安西军的将士准备留下了。 不得不说,徐义是真的很顺。 对于程千里而言,甚至说对于哥舒翰而言,这都是给徐义找麻烦了。安西这地方,也就只有供养万数军伍的财力。 徐义本来就带着万数人了,再留下四五千军卒,这是增加安西的负担了。 可对于徐义来说,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了。 “程将军,都是为大盛驻守边疆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军伍,自然不能看着他们没口饭吃。程将军请放心,这些人我接下了。” 神策军最适合大军团作战,却不太适合守城。徐义正考虑如何招募安西各地的驻守军卒呢,没想到瞌睡就有枕头送来了。 尽管徐义拟定的原则是和靖,不以杀戮治理安西,可必要的武力还是必须要有的,还是必须在每一个城池都保留。 相当的捉襟见肘,居然这时候有这样的好事······ 见徐义如此痛快的接管了想要留下的军卒,程千里千恩万谢,却几乎一时都不想耽搁的,就着急把名录交接了。 程千里是没资格跟徐义拉扯的,自然有神策军的将领跟他交接。 “四成,五千人呀!主公,恐怕这些人的粮饷,这程千里都带走了。” 这是惯例,薛嵩长期在外任职,很清楚边州将领的做法。那些同属于一个节度使的军伍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留给神策军的。 “无所谓,不就是几个钱吗?咱神策军什么时候缺钱了?起草军令吧,凡留下的驻军,所有城池留下的驻军,挑选职位最高者到龟兹来。” “具体是升职,还是调任,你俩处理。另外,只要留下,就按神策军,也就是新的安西军对待······” “主公,uu看书.uknshu 咱们神策军的待遇几乎是安西军的三倍之多,是否酌情提高,几年后再与神策军取齐合适?” 李光弼被徐义这样的指令吓着了······按照神策军对待,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这是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的。 关键是,在李光弼看来,这些留下的原安西军将士,根本就不具备跟神策军将士同等待遇的必要。 别说是跟神策军等同,就是适当的涨一点,也足够让他们感恩戴德了。 “光弼,记住,若是施恩,就不要一点一点的加。今年涨一点,到明年再涨时,已经适应了今年所涨的幅度,会麻木的,会觉得理所当然。” “如今正值交接,人心动荡。想要让这些留下的安西军有归属感,就要那钱砸,砸的他们感恩戴德,才能有以后他们死心塌地的为我所用。”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以后统属于我安西都护府,将士们们之间的待遇差距,会因此人为的造成对立。” “本来,这种交接就存在各有心思的可能,若再不能在待遇上取平,势必会导致将来军中山头林立,那才是大麻烦!” “至于钱财,真的不必担心······” 真的不必担心?确实,这次神策军出外,是带足了钱财,可李光弼很清楚,也就足够主公这般舍财行为一年折腾。 可一年以后呢? 虽然李光弼也知道主公揽财的手段,可这是在安西,不是长安,没有那么大的购买力。即便主公再有揽财之术,在这莽荒之地,也是无用武之地呀。 所谓的石漆和马灯,在李光弼看来,绝不可能在一年内能有效果的。 第268章 偷听 安西大都督刚刚到任,即便是石漆和马灯对安西本地的世家很有吸引力,那也需要大都督先处理完政务才会推动。 所以,这几天安西的这些势力,都在走窜着,商量着,等待着,观望着。同一时间,在安西各地驻守的安西军校尉和将领,陆续接到了大都督的诏令,即可赶往龟兹······ 这地方不管是不是军卒,出行时的工具,都是战马,没错,全部是战马。军卒就更不必说了,虽然不至于是清一色的汗血宝马,战马的品质也非一般平民能比的。 虽然安西四镇地域广大,可不惜马力的赶路,最多十天,安西各地的驻守校尉就都赶到了龟兹城。 这些驻守校尉不得不这样。都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在安西服役的军伍,还有不少是家族里两三代都在军伍中,为大盛边疆防御服务的。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跟随安西军北上,是因为他们的家已经安置在安西了。 一个人不管怎样都成,可拖家带口的远行,到了北庭都护府后的生存将会是大问题。所以,这群人就选择了留下。 原来的将领就这样随意丢下了,连个安顿的话都没有,也没有交接。当他们接到新任大都督的诏令,自然不敢有一丝怠慢。 从此后,他们就算是过继了,一个个都忐忑不安的等着宣判。 徐义着一身常服,没有全副武装,一个人悄悄的坐在大帐的一角,观察着这些原安西军的校尉。 这些人将会是自己治理安西的中坚,徐义虽然不准备出面宣读一些待遇以及施政方略,他还是想在旁边看看这些老安西军的校尉将领。 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执行下去,关键就看这些人能不能严格的执行。 “我听说神策军的粮饷几乎是安西军的三倍之多,这是程将军的护卫临走时说的。说咱们以后就成了神策军了······” “做梦了吧?怎么能跟人家神策军比?那是圣人亲军不说,还是大盛唯一的火器军。徐侯那更是长公主的义子,唯一没有败绩的大将军!” 听到有人夸自己,徐义还是有点得意的。躲在一边偷听人谈论自己的感觉,挺好。 “徐侯领军咱不说,我就希望能跟着徐侯吃香喝辣的,听说神策军在长安的家眷,所有人都有营生,都有干役。在长安都能确保生活无忧,更何况安西······” “我也想呀,可是谁都知道,咱们不是神策军,是安西军,还是被主将丢下的安西军。虽然不能说是丫鬟生的,顶多算个过继子,也或是庶出的,怎么敢跟人家嫡出的比?” “也不一定吧?听说徐侯爱兵如子······” “算了吧,别想多了。我听程都督的亲兵说,当初程将军好不容易才求着徐侯收留咱们的,否则指不定咱们这些人就地解甲了·······” 程千里这孙子,临走了给自己留下麻烦不说,居然还坑了一把。什么玩意儿? 本来见这些校尉有所向往,徐义感觉挺好。只要他们有所求,自己就有把握把这些军伍彻底收揽了。偏偏程千里让人留下的话最符合人之常情。 可不嘛,满国朝都知道神策军的待遇高于任何一支队伍,还是徐侯直接供养的,是任何一个节度使都无法相比的。 就这样凭空多出一个神策军来,五千军卒,搁谁都觉得会是麻烦。说是程千里求着徐侯,绝对是最合理的。 “也是啊,咱们是安西军的底子,不是人家神策军。听闻神策军当初招募时就是良家子,还是全家招募的那种,都是徐侯的门徒······” “咱们留下是迫不得已,有一份奈何,谁想做后继的儿,被人看低不说,说不定有了战事,咱们就是那些炮灰的角色······” 得,任何时候都有搅屎棍存在,都到了都护府的帅帐了,还有说这些的人。 徐义对自己躲在这些人群中偷听的行为很是满意,否则自己上哪知道这些校尉心思。 “什么炮灰?神策军这一路打过来,直接打穿吐蕃的防御,还是在吐蕃境内游荡过来,就周边的这些势力,哪个堪比吐蕃?哪个还敢跟神策军交战?” “算了吧,我听程将军的亲兵说,这次神策军之所以能打穿吐蕃境内过来,是因为陇右军攻打石堡城,牵制了整条防线上的吐蕃精锐,才让吐蕃无暇顾及神策军。” “再说了,神策军西行就任安西,这样的情报吐蕃能不知道?说是打穿,倒不如说是偷渡过来了。” 听到这些话,徐义不由的去注意说这些话的人。 这安西军不咋地呀,就这些底层校尉的心态和思潮,这程千里不知道怎样带兵的,居然还有这样不知趣的。 这些人还在议论,心境绝对是真正的忐忑,在期盼和理智之间摇摆,不能确定自身的命运。 徐义就这样听得津津有味,也算是对这些校尉有了初步的了解。 最根本上,这些人还是期盼要多于怀疑,u看书w 若非有几个借程千里亲兵的言辞拉后腿的,徐义觉得简单的就能将这些人收拢了。 只是,这些不断借程千里亲兵怎样怎样的校尉,徐义有点怀疑这几人的动机······ 就在此时,李光弼和薛嵩联袂进了帅帐。 在李光弼和薛嵩联袂进入帅帐后,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着常服的徐义······不是徐义多么的帅气逼人,而是整个帅帐里,除了徐思顺手下的录事参军,也就徐义是着一身常服没有动的人。 李光弼和薛嵩没敢迟疑,紧走几步,快速就到了徐义跟前:“主公······” 他俩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说定了,这事由他俩来安排的,结果主公悄悄的就躲在这里了。 再看徐义那很明显就看出来不怎么愉悦的脸色,李光弼和薛嵩就知道,这肯定是出事了。 “你俩先不要管我,先把具体情况给诸位讲清楚了······” 当看到李光弼和薛嵩向这边走过来时,再听到两位将军喊一声“主公”,周围的那些校尉又如何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顿时,所有人都在回忆自己刚才的言辞,同样,也一点一点的远离刚才发表消极言论的那几人。 这什么人呀?一个大都督,一个侯爵,居然躲在一群文职录事参军中偷听校尉们闲话。 第269章 无心之得 那几个出口就是程将军亲兵者,这时候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也忘记自己在哪了,脑子里只有程千里亲兵······ 这些话自然不是他们想说的,也不是他们要说的。作为即将被归整,被收编的留守校尉,他们何尝不知道这时候不应该说风凉话。 只是面对诱惑,还听从了哪些留话的人说了,唯有留守的安西军团结,才有可能从神策军获得最大的好处。 他们就想着,说一些话应该没什么事。 再说了,自己开始就能判断神策军如何对待他们,说不定就能成为安西军留守军伍的领头人。 程将军的亲兵也说了,只要徐义这个纨绔不能在安西稳住,程将军一旦回归,他们必将会受到重用。 谁知道这徐侯不是个纨绔,而是个阴人······ “诸位同袍,我先感谢一下诸位能留在安西,谨代表安西军所有将士,对大家表示欢迎。” “在对诸位留下来的将士待遇阐述以及军务安排之前,我首先要先给大家申明一点,那就是原神策军,也就是现在安西军的宗旨:那就是忠诚!” “作为安西军的一员,要对大盛忠诚,对圣人忠诚,对神策军也就是安西军的缔造者徐侯忠诚,更是要对我们这支队伍的荣誉忠诚!” 李光弼说着,眼却一直盯着这边看。当然不是看徐义,而是看那几位已经被孤立起来的校尉。 至于说讲话,这样的讲话程式,是徐义在神策军一贯的方式,李光弼不自然的就学着来了。似乎这样的讲话方式,更能让人爱听。 “作为老安西军留下了的诸位,我不管你们因为何种原因留下了,只要留下,还想继续在军伍中谋生,那你就需要记住,必须做到忠诚,才有资格继续留在安西军!” “老夫不想追究你们留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家眷还是因为习惯了安西的生活,也或是······也或是你们受某些人的指令而留下来。都请你们记住一点,以后的安西军必须忠诚,否则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请诸位记住:一旦背叛大盛、背叛圣人,背叛徐侯,背叛安西军,哪怕是一点点可疑,你们面临的不是调任,不是解甲,而是······而是灭族!” “老夫不是恐吓你们!现在,请诸位斟酌,考虑是否继续留在安西,成为安西军的一份子。如若不愿,老夫给诸位选择。” “从现在起,给诸位三刻钟考虑,三刻钟后,留下来的,老夫将按照神策军对待,神策军的纠察也将开始对诸位的行为和言论纠察,并对各自的行为按照神策军的军纪奖惩!” “另外告知一声,三刻钟之间,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帅帐,不必担心神策军追究,解甲也好,离开前往北庭也罢,甚至是到陇右节度府也可以,甚至说去长安也行,神策军送上程仪!” 李光弼说完,随便拖过来一张椅子,就跟薛嵩坐下闭目养神了。而徐义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刚才口中大放厥词的几位,不吭不哈的,就平静的看着。 这时候,关于这些人待遇的问题一句都没有涉及,倒是先要求这些人表忠心了······ “徐侯答应过程将军,神策军必须收留我们······” “你说的没错,本都督是答应了那个程千里,不过,本都督答应的是收编留守的将士成为安西军,可若是不乐意成为安西军,本都督自然不会为北庭供养将士。” 到底还是有几分胆量,这时候了,居然还敢出言狡辩。徐义没等这人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 说起来,这人算是个明白人,应该是想通了,想要人做到,必将会有相应的酬劳。 就跟有人让他说这些话一样,也是有酬劳的。自然,安西军要求大家忠诚,自然也就有味忠诚而得到的酬劳。 这时候徐义开口,谁还能不知道这是大都督。 不管这几位是不是真的得到了程千里的承诺,面对徐义终归还是不敢强硬。 就这样在徐义,李光弼,薛嵩,乃至整个帅帐里所有人的注视下,默默的离开了帅帐······ “既然没有离开,那就是准备忠诚于安西军了。老夫还是要再提醒一声,一旦背叛,就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处理了,望诸位三思!” 三刻钟一到,李光弼又再一次开口了,又一次给人离开的机会。 零零散散又走掉了几人······其实,这一出还真不是徐义安排的,只不过徐义是心血来潮,想起自己曾经就是躲着说风凉话的人,也想听听这些校尉会怎么说。 没想到居然起到了甄别的作用。甚至说那些世家安排在安西军的细作,还有周边势力安排的细作,都有可能在这样的故弄玄虚的做派下,顶不住压力而选择离开。 毕竟神策军到了龟兹十多天了,徐大都督能悄悄的躲在这边偷听,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拿到了相关的证据。 这段时间,整个安西都在传言,徐侯拉拢了大多数安西辖地的世家,u看书 .ukans谁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这算是无心之得吧。徐义看了看李光弼和薛嵩,随意的摆摆手,就直接离开了。 徐思顺跟在徐义身后:“主公,那些离开的······” 徐思顺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不准备让这些人离开。 从进驻细柳营军城开始,徐义就让莺娘筹建了一支队伍,一支不属于朝廷,更不属于神策军的队伍。 说白了,就是徐义用钱雇佣了一批跟莺娘有关联的游侠,除了保护他的家人,更是替神策军惩奸除恶······ “说了让他们离开,就放他们离开吧。毕竟现在对我们还没有造成危害。不过,今天的事提醒我了,就是留下的那些人,你派人关注一下······” 这安西还真的不让人省心。 徐义离开了,帅帐里既定的议程还在进行,若是那些离开的人得知这时候帅帐里发生的事,就是到北庭官升三级,他们也绝对会留下的。 别说对神策军表忠心,估计卖命都乐意。 所有留下的校尉,全部擢升,并执掌一城,这是其一。其二,所有留下的安西军,粮饷待遇,统一向神策军看起。 最为诱人的是,凡留下的校尉,家眷中无论男女,年满十五岁者,安西军将统一安排营生······ 第270章 惯例 安西虽然不能说是石漆遍地,也是存在一些易于开采,已经裸露的石漆区域的。只不过,石漆的用途一直都很局限,甚至连柴火都不如,至今也没有人去将那些存在石漆区域圈起来。 也就是说,这时候的安西石漆储备,基本上都属于无主之地。 虽然徐义在西行路上,跟那些商贾谈起过,他们也都见识了所谓的马灯,所谓的煤油,可在不确定徐义这边的想法时,也暂时还没人轻举妄动。 而在龟兹安西军的帅帐里,李光弼正在对那些留下来的校尉安排军务。 先是清理动摇份子,然后给与待遇,再然后就是布置任务了······神策军的粮饷不好拿,也没有免费的供养。这一点谁都清楚。 “诸位都是久在安西的老人,想必诸位对各自管辖地应该了解。” “归属安西军的第一项军务,请诸位务必无条件完成,这将决定整个安西军能否持续保持这种高粮饷待遇,也就是说,能否完成这项军务,关系着诸位,乃至整个安西军的存亡!” “任务很简单,不需要大家打生打死······从接受任务后,诸位即可离开龟兹,将辖区所有石漆产地,不管是有裸露石漆的区域,还是各种消息存在石漆可能的区域,全部执行军事管制。” “除非都护府诏令,所有企图占有和侵占石漆产地者,一律杀无赦!” “另外,在诸位离开龟兹时,每一座城池,大都督将安排一营火器军,一营战车随行。一来是为大家运送粮饷,二来是帮助各城安靖。” “另外,每一城都会派遣工匠师傅,对诸位,乃至所有留在安西的军卒家眷进行培训,为将来从事的营生培训。” 在安排完具体任务后,同时给各负责安西四镇各城池的校尉发放了任务简报······ 这个时候,龟兹的那些世家和商贾,还在相互串联着,相互沟通着。 针对收集的情报,徐义每创新一项产业,都会在这项产业中占据主导位置。作为在安西屹立多年的世家大族,没有哪家认同徐义的这种操作。 这不是长安,也没有圣人和长公主,这里只有势力,各方势力。 也就是说,安西的这些势力都在忙乎着合纵连横,想着在从徐义创新的产业中发财,却又不想被徐义主导了。 大盛对于安西的统治,从来只是一种名义上的统治,或者说军事上的统治。安西四镇,历来就是他们这些坐地虎的天下,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这也是吐蕃、回纥一直敢觊觎安西的原因,因为安西百多年来,从来都不曾真正归顺过大盛。 似乎安西的地方势力,相当的认同现在的这种状态,也只有这样的状态,他们才能在吐蕃、回纥、大盛,乃至大食波斯以及大秦个大国中左右逢源。 也只有这样的状况,才有了他们获得最大利益的机会。 当安西这些所谓的乡绅看到一个个校尉离开都督府后,就知道,轮着他们上场了。于是,一场由安西地方乡绅组织的宴请,正式开始筹备了。 “主公,他们这是何意?” 薛嵩看着手里的请柬,一脸的茫然。 薛嵩是经历,任职多在边州,也就是幽州。不管是他老爹做长史时,还是后来自己被冷落,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所有地方势力集体宴请一地军政主官的事。 不是说没有宴请,有,还很多,却是一家,或者一些相互关联,相互亲近的乡绅一起宴请,从来没见过这种整一个大都督府所辖区内,所有挂上名的乡绅统一宴请的事。 不仅仅是宴请主官,甚至连他和李光弼也在邀请之列。这让薛嵩很是疑惑。 “以往如何?” 徐义这是问徐思顺,他带着人负责整理前任的一些文书记载。 “回主公,以往也是如此。按照都督府中的记载,一般在这样的宴席上,地方乡绅会提出给都督府缴纳钱粮的数额和比例。” “据都督府以往的记载,没更换一任大都督,安西四镇的乡绅都会宴请大都督以及副将,在宴席上达成相互都能过得去的利益划分契约。” “其中主要涉及过往客商、货品转运以及夏秋两税等等。从以往的惯例看,一般我大盛的大都督,不参与安西四镇的商贸管理,基本上都是委托地方乡绅负责,大都督府只需要抽取相应的份额。” “毕竟整个安西四镇的商贸活动,基本都集中在这些地方乡绅手里。就干脆将过往客商的事务也一并交予他们处理了。” “另外,大都督的吏员,包括整个大都督府各衙门的吏员,基本上都来自这些世家大族,甚至于有些官吏都是在朝廷备案的有品级官员······” 徐思顺跟徐义的汇报是一点都没有夸大,反倒有些删减了其中可能引起徐义恼怒的部分。 事实上,虽然大盛的军伍在负责安西四镇的军事防御,实际上,整个安西四镇的衙门,基本上都是有安西四镇的这些世家在把控着。uu看书 .ukanshu 也是,不管朝廷的科举,还是大盛世家大族的举荐,所有做官者,有几人会到这些边州任职?即便是有,也大多是在军中任职。 治理一地是需要有官吏的,在中原无法派遣相应官员时,历任大都督不得不妥协,接受这种现成的办法。 抽取钱粮养军,不参与,甚至不干预安西四镇地方的治理事务。 徐义也听明白了,就是徐思顺说的很含蓄,徐义也听明白了,甚至明白了徐思顺这样汇报背后的建议。 说白了,也就是想让自己做一个清闲大都督呗。安西四镇由他们这些本地派管理,绝不会少自己该得的任何利益。 该养军养军,打战打战,还能向朝廷奏报,如今的安西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若徐义是一个单纯的来这里镀金的武将,徐义觉得自己也会接受这样的方式。 毕竟,从大盛开朝将安西这些绰尔小国灭掉后,就没有赶尽杀绝,就是实行了这种羁縻的办法将此地纳入版图的。 武将驻防,地方供应,名义上的大盛疆土,甚至实质上确实也受大盛朝廷的宣调,挺好。 可徐义这次是带着项目来的,是带着无尽的财源来的,若真的按照以往的办法,自己做那个不理闲事的大都督,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得给这些所谓的世家做嫁衣了。 第271章 宴请 徐义带着李光弼、薛嵩以及徐思顺走进龟兹这家号称龟兹最大的酒楼时,安西四镇的那些乡绅代表,成两列纵队,恭敬整齐的候在酒楼大厅。 就在徐义他们进了大厅的一刹那,一个个笑容可掬,真心的欢迎着徐义他们的到来。 徐义这一看,我去,徐义还以为自己这是到了鸿胪寺了······ 着中原服饰者有之,着吐蕃服饰者有之,着大食服饰者有之,着回纥服饰者有之,甚至还有已经没有任何势力的突骑施、突厥,包括在安西没有任何势力的契丹人,居然也有在场的。 甚至于遥远的大秦人,这时候也掺和到这样的宴请中了。 这是在表达欢迎还是在跟自己示威? 徐义不可置否,微笑的跟这些怀着鬼胎的所谓世家大族寒暄着······ 而李光弼和薛嵩,则是一脸的严肃,徐思顺面无表情。 在出发前,徐义在听完徐思顺的汇报,几乎是铁青着脸出门的。作为对徐义相当熟悉的属官,他仨个都知道,自家的主公不爽。 原本还以为是自己主公想多了,当看到这鱼目混珠的宴请时,他们三个都清楚了,这确实就是示威,甚至是威胁。 安西四镇,作为整个丝绸之路东西商贸往来的枢纽之地,多方势力交错是肯定的。这一点他们都有判断。 若是单纯的安西本地派宴请,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可这场宴请居然是整个安西四镇周边所有势力的共同之举,这就有别样的意味了。 确实,安西四镇本地的势力是没有武力值的,大盛派过来的武将,随便就可以灭掉他们。 可若是地方势力跟大食、吐蕃、回纥,乃至大秦、契丹,以及灭而不绝的突骑施,突厥相互勾结了,也就相当于有了依仗。 不管谁就任安西,为安西四镇的稳定计,就不可能将所有的势力都招惹了。 这样的利益瓜分宴请,宴请了安西四镇周边所有敌对势力,甚至是大盛整个北方防线的敌对势力参与,这就是逼迫安西都督府妥协的预谋······ 应该是没有哪一任安西大都督可以忽视这样的一个利益团体。 徐义似乎没知觉,就跟真的受到了莫大欢迎一般,带着微笑,一个个的听着介绍,一个个的寒暄,并报以感谢。 特别像一个毫无心机的年轻人,还是个志得意满的小年轻······ 酒过三巡,徐义在诸位乡绅的恭维下,仿佛已经不知所谓了。 其中的一位宿老,先是清了清嗓子,瞬间整个主桌上的就都坐端正了。 “徐侯执掌安西,我等翘首期盼,如今已成事实,实乃是我安西之盛事。徐侯,有些事务,本不是老朽该多言的,只是不清楚程将军是否与徐侯交接,老朽还是提一下比较合适。不知徐侯能否恩准老朽建言?” 这话,还真是有礼有节,听这话就知道是一个为安西考虑,替徐义操心的良善老者。 “鞠老有话请讲。本都督就任安西,安西四镇之治理,还需要诸位共襄盛举。只要是有利于我安西安靖之良言,本都督绝对纳谏······” 徐义也知道,这是要开始唱戏了。可徐义的表现并没有看出来有任何警觉,似乎比刚才更加迷糊了很多。 就是李光弼和薛嵩看着,也觉得徐义这状态不适合跟这些老狐狸斗心眼。 “大都督,安西四镇,朝廷驻防之军伍万数。据老朽所知,大都督带兵万数,加上原安西军留任者五千之数,也就是说安西军需要供养万五之数的安西军······” 这倒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不管是一路西来,还是原本的安西军留任,都是明面上的。至于神策军中有两千工匠家眷,那就不需要让这些人知道了。 “按照惯例,安西也执行大盛之税率,商税、租调庸等,一律以大盛朝廷颁布的税率为准。只不过,因为安西四镇供养的吏员和衙役,皆有安西四镇自行供养,所以,以往的大都督府,都是在税入总额上,抽取六成用于供养驻军的。” 这老头说到这,似乎想等着徐义回那么一句。 以现在的话头,似乎徐义回一句才是正常的,合理的。毕竟一万军卒和一万五军卒所需的钱粮数是不同的。更何况,神策军粮饷待遇,在大盛朝并不是什么机密。 三倍于大盛其他军种的粮饷,徐义不可能因为任职安西就削减了。这是边州,削减待遇只会导致军卒不稳定。 偏偏徐义只是迷离着眼,就那么继续看着这老头,等着他的下文。 似乎这年轻的大都督,并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大都督,我等作为安西安靖之中坚力量,自然要为安西的安靖考虑,安西的驻军增多,这说明朝廷看重我安西四镇的稳定。” “鉴于这点,我等也是思虑很久,多方商讨,议定了一些方略,不知可否进言大都督?” “你继续,本都督听着。” 说半天终于要说到本质了。 徐义虽然不准备在宴席上起争端,自己也有了相应的对策,可徐义作为大都督该有的气势,一点都没有遮掩,谱摆的相当到位。 “是这样,我等商量了,将原本惯例的税入六成,提高到税入八成,以确保安西军的粮饷供养······” “哦,uu看书 ww.ukansu 那本都督就感谢诸位贤达了。来,饮胜!” 徐义在听到这句话时,根本就不等这老头接下来的话,直接举杯,喊一声饮胜。 这老头很憋屈,可还不得不跟着徐义举杯,然后就是整个大厅的所有人跟着举杯······ “大都督,此事还有后话······” “鞠老,这都替本都督考虑好了,至于后话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确保安西四镇的安靖,其他都好说。” “大都督,是这样,抽调八成税额,势必会让四镇各城池的治理捉襟见肘了。所以······听闻大都督本次安西任职,是带着马灯、石漆产业秘法而来。” “我等是希望,能让我等参与马灯、石漆产业中,以这些产业中的收益来弥补税入中的不足······” 估计这老头是担心徐义再岔开话题,说的有些急促,连委婉都忘记了,相当的直白。 第272章 好说 这算是图穷匕见吗? 徐义还是没有吭气,只是盯着这老头看,满脸的戏谑。 可以呀,拿两成的税入,想换马灯乃至石漆产业的主导权?虽然老头的话并没有明确想主导马灯和石漆,可就宴席现场的参与者,这么多的所谓世家乡绅,谁都可以清楚这话背后的意味。 想法挺大呀! “大都督,我等自然不敢也不能贪占大都督的秘法。大都督在长安堪比范蠡的名头,我等也是深感仰慕。” “所以,我等有过商量,完全可以按照大都督在长安的一切惯例,全然依照大都督在长安,乃至运河转运的方略开展合作。” “大都督,如此一来,供养万五的安西军,也不必损耗大都督的收益,毕竟有安西四镇的税赋做保证了······” 跟长安对比?还真敢。 长安亦或是运河渡口,合作者是那些人?那是整个中原王朝几百上千年传承至今的世家大族,就这边陲小国,还拉扯吐蕃、大食等外族,居然想跟长安的贵族看齐。 徐义真的有点无语了,真不敢想这些人居然有这样的觉悟,怎样想的?我傻吗? 徐义都觉得自己想太多的对策有点多余了,就这样的思谋,自己真有点高看他们了。 就凭强拉硬扯凑合在一起的所谓团体,居然也敢染指自己的产业,还是在自己有绝对武力的情况下······ 也是啊,这样拉扯起来的队伍,对自己安靖安西四镇还是有一定威胁的。比如吐蕃,比如大食,似乎都可以在安西挑起边衅。 还真是有点威胁自己的资本了。 看来没有亲眼见识自己神策军的战力,这班人还是有些想法了。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加上整个陇右军的全面开战,真不好说这一路西行就是神策军打过来的。 也好,或许应该让人家见识见识,不能靠传言唬人了。 至于说供养万五之数的安西军,徐义还真不怎么当回事。盐池那边已经开工了,再有自己这次出发时所带的钱粮,让神策军的好日子延续一两年应该不成问题。 问题是,该如何让这些人长见识。 虽然自己已经预设了让他们往下跳的坑,可若是压不住躁动的心,恐怕自己的预设也未必能成行了。 “好说,好说。承蒙诸位贤达看得上,本都督好像不应该拒绝了,是吧?” “只是,这样吧,先说马灯,马灯的工艺想必诸位都看过了,这里面涉及的工艺太多,非大匠不能为也,诸位的意思是······” 见徐义这样上路,本来挺紧绷的气氛,瞬间就缓和了:“大都督,这也正是我等找大都督商量的。工匠嘛,那都是跟随大都督的下人,只要大都督一句话就行。” “多方合作,不管是地盘还是钱粮,自然不敢让大都督操心,大都督只需要将工匠参与其中,便可以轻松拿到收益了。” 在这些所谓的世家大族眼里,徐义毕竟是个年轻人,还是一个在大盛朝位置挺高的年轻侯爵。 听闻他这次出外,也是因为受到了朝臣的排挤,自然不敢让整个安西都乱了。他们以安西稳定为条件,看来确实是可以让这个侯爵妥协了。 自然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也就越说越透了,越说越明了了。 “你是说让本都督将工匠交予尔等?” “大都督说笑了,不是交予我等,是在多方合作的作坊里谋营生。” 话到了这地步,徐义有点想笑了。有点降智商呀,在没有正确了解自己实力前,就敢这样大言不惭的贪占,也是醉了。 “狗胆!” 徐义没说话,薛嵩这暴脾气,直接暴喝一声,手指都快点在那老头的额头了。 “老薛,没必要这样。诸位贤达是想让本都督做个闲散的都督呀,确实费心了。” “徐某对诸位真心是有点感激,这事吧,挺好。既然诸位贤达这般热心,本都督倒是不能忤逆诸位的心意,也罢,既然诸位有心让本都督做个闲散都督,那闲事本都督就不管了。” “工匠嘛,都带来了,徐某跟工匠也没有什么主家和奴仆的关联,说白了就是一个同行之义,带着大家一起来安西发财的。” “诸位贤达能不能让那些工匠为尔等所用,就看诸位的能耐了,徐某不便掺和······” “这样可好?” 徐义临最后,突然就问了一句:这样可好? 好!好!当然好。只要徐义这边开口了,不限制那些工匠,他们作为安西的坐地虎,自然有办法将那些工匠划拉过来。 不就是为发财吗? 若是长安的那些权贵,对于出身是细柳营军城的工匠,绝对不会是这般认识。谁不知道细柳营军城的工匠那是长安,乃至全大盛最顶级的工匠?这么多年难不成就没有谁家想过挖墙脚吗? 在安西这些人看来,在长安之所以徐义能将这些工匠硬收揽着,主要是因为徐义有长公主这个依仗。 也只有长安的那些试过的富贵人家才清楚,细柳营军城出身的工匠,人家都是徐义的门徒,徒子徒孙的那种。 尊师重道,在这个时代可不是说说那样,是真正的践行着。 徐义本以为这些人还会提起石漆的事,结果宴请到最后也没有再提。想了想徐义也就明白了。 也是,自己都把工匠身上的所谓枷锁放开了,不管是石漆还是马灯,就是火器估计这班人也敢想了。 安西的地面上裸露的石漆地区,那都是无主之地······他们估计是这样认知的。 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主公······” 李光弼和薛嵩扶着微醺的徐义,uu看书 .uukansu 刚登上徐义的马车,就见徐义睁开了眼,那还有一丝酒醉的样,不由的惊叫了。 “喊什么喊,多大事。” “主公,这事怎么干?” 不掺和工匠的事,李光弼和薛嵩自然知道徐义这是有恃无恐了,自然也知道徐义不会就这样看着。 “别人给送钱,这样好的机会咱们自然不能推掉了。” “回去就把我的话传下去,让我的那些徒子徒孙都明白了,这次他们被安西的这些瘪三招揽,老子不管他们怎么谈,都必须都给我带着钱粮回来。” “什么安家费呀、预付一年粮饷呀等等,只要能想出来的名目,都可以谈。先把钱搞到手,至于后续,咱们给扛了!”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3章 坑人 不是说安西四镇的治理是他们那些所谓的世家大族在负责吗?徐义很想看看他们会如何处理这样的纠纷。 “记住了,告诉咱们的人,别一窝蜂的都出外晃荡,三三两两的出,要做的像那么回事,就是来安西谋营生的样子。” “还有,我的那些门徒都憨厚,告诉他们,就含糊的说一句话:我会在马灯作坊做工,我会在石漆作坊出工等等!” “另外,让所有驻军尽快圈地,将所有裸露石漆的地盘,还有听说有可能产出石漆的地区,全部圈起来,一律以军营的名义占据了!” “人员不足,可以让神策军预备役的人配合,全部撒出去,给我把石漆产地都圈了。” “将斥候放出去,细作放出去,特别关注吐蕃和大食的动向。修书一份给郭子仪,他现在在北庭,让他帮忙跟回纥联系,至于契丹······向陇右军节度使府奏报现在安西的情况,请使帅支持。” 徐义哪还有什么醉酒,这是比平时还清醒,一条条命令说出去,徐思顺记录都有点忙不过来了。 就在这回去的马车上,徐义都等不及回到都督府了。 “主公,你是说他们会因为······” “肯定会的。虽然他们做不到影响吐蕃和大食的中央,可影响跟我安西接壤之地的势力还是有可能的。” “别小看这些人,这么多年在安西,在这个东西商贸往来的枢纽之地,没有一定的利益共享,他们不可能在这条线上这般顺畅。” “安西跟吐蕃还是大食,这些年从来不曾断绝多征战,说不定就有这些人在其中作乱,以此来左右安西都护府的决策······我有点理解安西和北庭乱局的原因了,也理解高将军为何要一路向南的杀戮了!” “这一次,或许咱们神策军也需要来一次可以让他们胆寒的大战!” 事情在酝酿。神策军带来的那些工匠,似乎真的是来安西谋生的一样,三三两两的从都督府,从安西军的军营出去了。 这一段时间,整个龟兹最热闹的就是酒楼了,包括那些勾栏酒肆,所有除了军营的工匠,无一不受到了安西本地乡绅的宴请,规格之高,待遇之优厚,就是连徐义都有点瞠目了。 还真是下血本! 这样的血本越下的大,事情在爆发后的怒火应该会越没法压制,到最后必将会引起一连串的变化。 徐义这边,为应对即将要发生的情况,也是在紧密的筹备着。 大把的钱粮撒出去,就是莺娘自己招揽的游侠,也都在这一带转悠着。 徐义则是带着一部分工匠,默默的开展了石漆蒸馏······煤油什么的是民用,可汽油和沥青以及原油混合的火油弹,那可是大杀器。 三个多月吧,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直把一个冬季都熬过去了。 本来冬季就要窝冬的,那些接受了礼物和钱粮的工匠没出现,倒也没有引起安西地方势力的注意,可当冬季过完了,开春了,已经春暖花开了,龟兹城里再没有见到那些工匠的影子。 这就不正常了。 “你找陆三?” “对,就是陆三。” “何事?陆三是大都督的十九弟子,有什么话我帮你传吧,你就是进了营区也见不着。” “你说什么?陆三是大都督的徒弟?” “这不废话嘛。我们神策军,那个不是我大都督的门徒?别说工匠,就是将领,校尉,那个不是我大都督的门徒?” “这样跟你说吧,进了这个营地,进了大都督府,没有不是我大都督门徒的人!” 这不是一处发生的对话,也不是一天发生的,而是这些天,不管是军营还是大都督府,都在发生着这样的对话······安西本地乡绅的那些管事什么的跟守卫之间的对话。 然后,在龟兹城里几处富贵的庭院里,在高档的客栈里,都有一句:徐义!你妄为大都督,居然如此卑鄙! 而他们口中那个卑鄙的人,正一个个问话呢,就问那些收取了人家钱粮的,赏赐的自己的门徒······ “没有签订契约吧?” “没有说什么准话吧?” “都按照我交代的说的吧?” 那就好,在徐义问过几次以后,放心了:“把赏赐的那些钱粮自己留一半,另外一半充公了。都下去吧,这几天先别出去晃荡了。” 徐义很放心。 确实,自己的这些人说了:肯定会在马灯作坊做工,肯定会在石漆作坊做工。这没错,这是肯定的。 至于你们硬塞给我们钱,那是你们自愿。 挺无赖的。不过,对徐义来说,这些人挺大方的,比长安人还大方。到底是出于商贸往来枢纽的大家族,出手很是不凡。 徐义很想看看这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安西本地派现在是怎样的嘴脸。 不是所有的工匠都是奴仆,也不是所有的工匠都是贱籍,特别是他们神策军的工匠,那都是以为侯爵的门徒,堪比子孙的门徒。 早年在长安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只不过那不是徐义故意设置的陷阱,有过一两次的试探,就在长安成各家的隐秘传闻了。 谁家也不想丢那个人,偏偏长安的富贵人家都知道了。 再说了,赏赐些钱粮给下人,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 这一次,好歹都是安西的贵族,都是大世家,大家族,赏赐给大都督徒子徒孙些钱粮,谁好意思上门讨要? 呵呵,徐义对自己这番操作很是得意。 至于他们会做什么,要做什么,徐义很清楚,也在等着······ “徐义,uu看书 wwuukanhu 已经有七家的人出城了,有两家是去往吐蕃,五家的方向是大食。对了,还有三家派人往北了,是回纥人。” “需要不需要弄死算了,这样跟过去太远了,没必要,干脆杀了算了。” 首先反馈消息的是莺娘这边的人。 “往北的回纥人先杀掉吧,吐蕃和大食不必了。咱们也需要打一战让他们看看。” 莺娘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时候,自己这边的斥候才有奏报来了,李光弼和薛嵩也是联袂进了大都督府。 “放过去了?” “回主公,都放过去了,都是以商贾的随从出去的。” 说完,三人都盯着案桌上的地图看。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4章 通牒 确实如徐义所料,这些盘踞在安西无数年的所谓世家,还真的没有能力影响到吐蕃或者大食的朝廷,也就是对跟安西接壤的这些部落,或者地方势力有些影响。 这也是他们这么多年一直可以在安西呼风唤雨,翻云覆雨的主要原因。 也是,这些西域的小国,原本就是在中原王朝、波斯或者大食王朝,以及什么突厥、突骑施等等势力的夹缝中求活的。虽然百多年名义上归属大盛,却并不像中原的州府郡县那样,有相当的自治权。 这自治权,便是由这样一些势力掌控着,也就造成了他们仍然在周边各大强国中间左右逢源。 徐义其实很理解他们,甚至对他们的做法也深表赞同,若是他徐义,处于他们的角色,也可能会是同样的选择。 只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该因为莫大的利益,就丧失了对事情基本的判断,不该太贪了,不该忘记谁才是安西的话事人。 “吐蕃只集结三千兵马?” 徐义看着眼前案桌上摆放的斥候奏报,很是有点不屑。这算什么呀?真有点愧对自己如此慎重的看待他们,最后就这么点兵马。 “主公,波斯那边将近一万兵马,虽然有辅助的运粮民夫,却也是不可小看了。” 己方的可战之兵,说破大天了也就万数,这还是算上留守的安西军。单纯神策军而言,可战之力也就六七千,主公出长安时,带了足足两千多的工匠和家眷。 当下这是要面对吐蕃和大食两方,是两条战线作战,还是距离千百里之遥的两条战线。 安西四镇包括安西四镇下属的城池,也就是各个都督府,都需要留下一定数量的守卫······这战不好打呀。 徐义又转过头来看安西四镇的地图······ “报······报主公,龟兹白呈求见。” 白呈是龟兹所谓的王,也就是名义上治理龟兹城的主官。 大盛的西域都是这样,不管是高昌,疏勒,龟兹还是于阗,在大盛完成所谓的灭国之战后,依旧保留着他们王室,还保留着王朝的体制。 而真正的权利,却又像是被朝廷的大都督府执掌,也就造成了如今,乃至将来的混乱,也是这些年西域战争不断的原因。 因为原本王室的存在,也就有了一些势力依附、拉拢乃至左右这些地区左右逢源的基础。 徐义虽然很是不屑朝廷的这类政策,却也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主要是自己好像没这个能力。 不过,这个龟兹王,好像一直是心向大盛的,就是在宴请时,也是有调和和转换话题的行为。 这时候这龟兹王拜访······ 徐义将白呈迎进来,很是客气并略有些尊重的接待了他。 “大都督,他们······他们已经要动兵了!” 还没有坐定,这龟兹王就已经着急的先说话了,还是一副心惊胆战的神情。 “谁动兵了?” “大都督,下国小王坦言相告大都督,其实,多年来安西四镇的世家,都一直是在大盛和吐蕃、回纥乃至大食之间往来,从不曾断绝多。” “此事,小王也曾奏报过朝廷,为商道计,朝廷几乎是默许这样的往来存在的。” “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都督府负责防御,将四镇之闲事皆交予世家处理,多少年这般相安无事······” 徐义听得出这白呈似乎说的有点偏离了,就没有再让他说下去:“你是想让我按照你们制定的规则做?” “小王不敢,只是······只是,据小王所知,吐蕃已经发兵五千,大食发兵两万,正向我边疆行军,大战即将爆发。” “小王并无要求大都督做什么,小王此来拜访,一是向大都督通报一些情况,另外就是,小王所属兵力不多,抽调万人队支援大都督也还是可以的。” 这白呈说完了,徐义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合适。 知道龟兹王对大盛有一定的归属感,没想到在面对两线作战的情况,这龟兹王居然要派兵增援自己······ “你不知道我安西军只有万数战力?” “小王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小王才想到支援大都督。” 徐义无话可说了,准备的一些话,似乎不应该用在龟兹王这。 徐义正考虑是不是给这龟兹王一点定心丸吃,外面又有奏报,说是鞠姓,也就是高昌王也来求见了。 龟兹王顿时有点无措了,坐立不安的样子。 “先去偏室待会儿,让李将军招待你。本都督迎一下这高昌王。” 徐义这时候又想多了。徐义本来就考虑过,安西四镇的这些所谓世家大族,绝对不可能一条心的。 原本还打算等自己打完一战,彻底亮亮肌肉以后,再玩什么打击、分化、拉拢的伎俩。没想到龟兹王先来了,这高昌王也来了。 “属国小王拜见大都督。” 徐义还在琢磨着这些势力的事,一时没有换过思路来,这高昌王就先开口了。 徐义感觉自己有点失礼,忙着跟高昌王回礼,很是客气。也是,人家都来投靠了,自己自然不能将人家推出去。 安西军在此地,说实话,程千里走的利索,什么都没交代,这些势力亲近与否,徐义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 这时候的安西军,真的是被孤立着。 “高昌王可有何事?” “大都督,有人托小王问大都督,uu看书 .uuknhuom 大都督可否让大都督的门下见一下他们?” 不是来支持的,这是来通牒的。徐义不禁有点哑然了,自己也是,挺能自作多情的。 在听到这话后,徐义瞬间就恢复了他作为一个大都督的架子······原本准备的措辞,终于还是用上了。 “来吧,都在军营里呢,随时欢迎他们来见。可知是什么事?不知本都督能否知晓?” “大都督,小王也是帮忙传个话,听说是大都督的门下骗取了他们一些钱粮,想求大都督个恩赐,让大都督的门下能归还那些钱粮,否则······” 徐义眯着眼看着这高昌王······还真当自己是个王了? “否则怎样?本都督特别想知道,都说出来吧。” “另外问一句,托你问话的那些人,可还在龟兹?还是说一切都由你临时决定?”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5章 战略 安西四镇,辖地五六十城,每一座城都有一方豪强,稍微自认为够格的,都算是当初在宴席上跟自己玩猫腻的人头。 在被徐义的门徒偏了钱财,多数人准备搅乱安西这滩水时,就已经各自逃离安西都护府的治所了。 这时候这高昌王居然代他们下通牒?徐义自然就没好话。 好歹也是征战过沙场的武将,徐义的杀气不重,却也不是高昌王这个玩一些小把戏,苟且偷生的所谓王能扛得住的。 “小王······小王······” 被徐义这样盯着,还是满脸的怒气,这高昌王就有点吃不消,连话都说不清了。 “王?呵呵,高昌王?呵呵,本都督给你一句忠告吧,朝廷能留下你们,同样也能灭掉你们。” “真以为可以联系吐蕃和大食就可以跟本都督谈判了?一群不知所谓的蠢货!高昌王,本都督觉得,你更应该考虑自己的处境,而不是代人传话。”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龟兹,而不是在高昌。不怕告诉你,早年本都督在幽州,那可是将幽州周边的部落,哦,也就是像你这样的王,杀掉了不止十个八个的······” “高将军前几年扫荡小勃律,将整个小勃律的王室押解长安的事,高昌王忘记了?还是说你们以为本都督年轻好欺负了?” 徐义这是完全不顾所谓的官白话,直白的将事情摆在台面上了。徐义也想看看,这所谓的高昌王,接下来会怎样应对······ “大都督,小王······小王只是想告诉大都督,他们·······他们说会集体上书朝廷,并无其他意思。” 又成了集体上书了?徐义有点不屑,就这点能耐,也敢来大都督府威胁自己,还真是高看他们了。 “大都督,安西四镇虽然一直有征战,可从来不曾有过同时让吐蕃和大食侵犯边境之事,这事一旦发生了,对大都督就职安西总是不怎么好。” “都是些钱粮,实在没必要因为这点身外之物影响了大都督的擢升······” 好像是这高昌王又冷静了,可能是避开了徐义的眼光,然他又有了信心。从他们所了解的,徐义确实是因为神策军以及火器的原因,在朝廷深受质疑,不得已才被圣人发配到这蛮荒之地。 一个已经官至三品的侯爵,还这样年轻,就是在朝廷随便熬着,这辈子也会轻松的博一个郡公,而不是来安西,还是受陇右节度使节制的安西四镇。 前一任也只是一个四品武将而已,说难听点,所谓的便宜行事,无非就是给留一点面子而已。 而这徐义也只是刚刚到任,就直接发生了大食和吐蕃同时侵犯边境,为自己的前程计,他们认为徐义绝对会接受他们的条件。 所谓的钱粮,只不过是个借口,真正的用意就是在展现能量。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们只是为钱粮?真的不是为马灯和石漆秘法?当我傻?还是说你们没脑子?” “回去吧,趁本都督还没有弄死你的心思,赶紧回去,把门关起来,少惹事,省得本都督随便找个借口把你弄死了。” “至于吐蕃和大食侵犯边境,不怕你知道,本都督还真的没有当回事。新任安西,本都督正需要一个立威的行动,也好能震慑宵小之辈。” “感谢你们,给本都督送来了······” 说完,徐义再没搭理这高昌王,甚至连端茶送客的仪式都懒得做,直接转身离开了会客厅。 大都督府的下人,这时候看高昌王,也是一副不屑,很不客气的就逐客了。 回到后殿,李光弼和薛嵩真陪着龟兹王闲扯,可话题一直没离开这次吐蕃和大食寇边······ “主公,听龟兹王的意思,大食还不是主要的,最起码从大食和我安西的边界到龟兹的距离相对遥远,沿途层层叠叠的城池,不是短时间大食就能拿下的。” “别看大食万数大军,声势大而已,真要是打起来,安西的随便一座城,都够他们十天半月攻击的······” 徐义听了李光弼的话,很是赞许的给了龟兹王一个眼神。 “那吐蕃更加不必担心。想必鄯州那边应该开始推动了,也就是说,陇右沿线的吐蕃防御势力,应该都忙乎着跟使帅商量发财大计。” “这次吐蕃出兵,我觉得应该是也想凑过来发点财,却没想到给拒绝了······太贪了,或者说是这边的吐蕃势力在龟兹派了一个猪头。” 吐蕃这边,徐义猜测应该是这个意思,不过······ “合作的前提是必须打一战,拳头硬才能在合作中主导。陇右那里如此,咱们这边也如此。” “龟兹王,我相信你应该是可以联系上这边吐蕃势力的话事人,等等吧,等大军将这一拨吐蕃兵打残后,你再跟吐蕃那边联系一下。” “告诉他们,就说是我说的,钱可以大家一起赚,财可以大家一起发,不过不能跟那些搅屎棍一起搅事······” 徐义说完,就示意龟兹王离开了。 龟兹王是放心的离开了。怪不得人家大都督一点都不担心,根本就不在乎安西的这些所谓大家族。 原来,从陇右开始,大都督就已经跟吐蕃那边合作谋营生了,就安西这边的这些势力,能成什么事? 大都督是个好人呀!自己这次报信,u看书 w.uukansh 虽然没用,可大都督还是给l自己一个机会,让吐蕃以后不敢小瞧自己的机会。 徐义也就是随便一说,他没心思陪龟兹王闲聊,他需要马上制定这次的作战方略······ “光弼,你带五千神策军,全部的老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小勃律。不要求全歼,直接过去把他们吐蕃的三千人打残就行。” “在完成对吐蕃一次性轰击后,快速向西穿插,最好是能直接穿插到大食军的后方······注意,在对吐蕃作战时,务必确保战况不能传到大食一方。” “薛嵩,你集结沿途所有城池的可调动之战力,帅神策军两千,直奔波斯都督府。” “你的这一战,要且战且退,尽可能的将大食军引进来,给光弼那边留下包剿的余地。” “这一次,咱们是打一方,吓一方。打残吐蕃,全歼大食!”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6章 初战告捷 这一次徐义没想过自己亲临战线,手下的两位大将,军事素养本身就不错,也对火器作战相当了解了。 作为一军的最高主官,徐义还是挺能认清自己的。 一个会使用手下的主官,才是合格的主官。 “主公,龟兹留不足一千咱们的人够用吗?” “有龟兹王的人,应该没事。也算是给龟兹王一个机会。就龟兹这地方,一千神策军都显得多。” 徐义很在乎自己的小命,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他真的就觉得一千的神策军可以在这纵横吗,而是在他的印象里,好像龟兹一直就听忠于大盛的。 这才是他敢将神策军大部放出去的原因。 李光弼和薛嵩总算是有了第一次领军作战的机会,有点小激动,自然就考虑主公的这次布置有什么不妥。 确实没什么不妥,就在神策军从城防上撤下了,开始整军出征时,龟兹王立即就安排自己的人补充了城防,并第一时间向大都督禀报。 并且,在神策军还没有出发前,就带着仅有的几位使唤的下人,直接搬到了大都督府······ 龟兹王还是很会做人的,这事就做的挺让人舒服。 若是他在神策军离开龟兹后,带人进驻大都督府,那样做的结果,不管徐义是不是相信他,都会给人造成一种挟持的意味。 在神策军还对龟兹城有绝对控制权时,自己这样几乎是孤身一人的进了都督府,那就是表明了要跟徐义共命运了。 徐义也给了龟兹王相当的礼遇,不仅仅是亲自陪着,就是连徐义珍藏多年的金麦酿也拿出来了,这可是将这龟兹王放在跟哥舒翰同等地位上对待了。 不能亲临战场,要说徐义一点都不担心也是假的。 神策军的底牌是不存在被全歼的可能,或者说基本上能保持不败。 怎么说呢,神策军的战车,徐义在细柳营军城就测试过,除非上百人围困住一辆战车,都用狼牙棒那样的重型武器砸,否则以现在的武器,很难破开战车的车体。 这时代的炼钢水准不低,自己有凌云子这个原始的化学家,在制作战车车厢时,胡乱的往里添加,经过很多次的试验,才对战车的车体用料定型了。 徐义不担心溃败,而是担心不能按照既定的策略建功······ 其实,这样的日子不怎么好,特别是这种等候结果的日子,并没有亲临现场心里畅快。就跟等人一样,被等候的人哪怕是一直赶路,已经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赶路了,对于等候者,一样是久等的感觉。 徐义现在就是那个等候者。 龟兹王是个知趣的人,也挺贴心。早晚问安,未经同意,绝对不在徐义跟前久待,可徐义只要有需要,总是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还时不时的向徐义奏报龟兹城防的事务,甚至就连龟兹城一些治理的琐事,也时常跟徐义讲起,几乎是在给徐义掏家底了。 挺感激这小子的。 半个多月了,除了开始的几天,有沿途布置的斥候有些汇报,关于大军的状况徐义几乎没获得任何有用的奏报。 当然,这是指李光弼率领的这部分队伍,薛嵩这部分一直是在安西都护府境内,所有的动静都有奏报的······行军,以及集结了多少兵力等等。 自己的队伍没有音讯,倒是北庭那边有了回复,不是郭子仪的私信,而是北庭的官文,居然还带着回纥那边的官文······ “龟兹王,你也看看吧,这是回纥那边的回复······” 徐义为表示对龟兹王的信任,并没有避开他,反倒是将北庭的信函丢给了他。 “北庭和回纥都想让大都督收购他们的石漆?还可以用煤油互换?” 龟兹王看到这个,就知道,大都督这就是在远交近攻了。回纥,在这西域,那是不弱于吐蕃的一方势力。 不知道大都督许诺了什么,就看这信函,回纥绝对没有一点对大都督的不恭敬。 “大都督,恕小王愚钝,这火油弹又是何物?” 龟兹王这才看到,北庭都护府在信函中提到了供应石漆,并采购火油弹事宜。 也是这些天自觉被徐义信任了,就这样无意的问了。 “可记得早年我献计信安王攻打石堡城的事?” “听说过,那是大都督初露峥嵘。” “咱们就没必要这样相互恭维了。其实,那一战的关键就是火油弹,也就是石漆经过秘法炼制的。” “如今的北庭副都督,郭子仪郭将军,当初正在信安王麾下服役,自然对石漆以及火油弹了解。北庭能有这样的回复,也是应有之义······” 这也就是说,大都督早在就任安西之前,就已经有了谋划······ 他们那些人,居然还拉拢了回纥、突厥、突骑施等势力一起施压大都督,谁又知道,大都督早就摆平了回纥,那就意味着,目前依附于回纥的突厥和突骑施,同样不会对大都督造成丝毫威胁。 再加上陇右节度使和鄯州已经与吐蕃一些势力合作开放盐池,真正对大都督存在敌意,或者有可能被借用对敌大都督的势力,也就一个大食而已。 龟兹王终于明白了,为何大都督要布置对大食军关门打狗的策略······这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呀!真正的算无遗策呀! 龟兹王很庆幸自己没有摇摆,u看书 ww.unshu.o一直保持着对大盛的忠诚,否则······龟兹王已经看到了那些人的下场了。 也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龟兹城不大,这样驰马在城内奔腾,就是在都督府,一样听得很清。 龟兹王猛一下站起来······现在的龟兹防御是由他在主导。 “应该是前方的战报到了。” 徐义微微的眯着眼,很随意的对龟兹王说了一句。 其实,这一瞬间,徐义也是有点心惊的。 没让徐义这种揪心的感觉留多久,就在徐义也准备让人看看怎么回事时,一阵高亢的吆喝声传来:安西军大捷!歼灭吐蕃一千! 果然,这一刻,徐义感觉自己长出了一口气······提了近一月的心,终于落下了。李光弼到底名副其实,彻底的完成了既定目标······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7章 拍卖 龟兹王特别理解徐义那种愉悦,自己也陪着开心。 只是,让龟兹王不理解的是,徐义在接到初战告捷的第二天,就让他派人到安西四镇各处转转,并且将安西四镇存在石漆的区域,包括传闻可能出现石漆的区域都转到,并全部标注出来。 很不理解。 安西四镇是怎样的,龟兹王很清楚。 这是一片荒漠、戈壁广袤,其间存在一些绿洲点缀的蛮荒之地。而那些石漆产地,包括传言有石漆产出的地方,都是在戈壁荒滩。 标注这些有何用?不管是不是标注,都督府都不可能全部占据了,不是说安西军没这个能力,而是安西军就是全军都转成平民了,也不可能顾得过来。 开采石漆,那是得有人,得有苦力。 疑问是疑问,可龟兹王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徐义的安排······ “你是说所有的石漆产地都成而来军营?” “回大王,确实如此。小的把所有知道的石漆产地都转了,都看了,清一色的都被圈起来了,标记了军事管制区的字眼。” “每一处石漆产地,都有一伍的军卒看管,甚至还有的建立了烽火哨,只要一出现险情,烽火信号就能让最近的城池受到讯息······” 这下人一边汇报,一边心里嘀咕着:安西军已经全部占据了,咱们出手迟了! 龟兹王首先脑子里想的也是:大都督居然让安西军全部占有了!转而又一想,不应该呀,就现在自己跟大都督相处的情况看,大都督没必要拿这个来玩自己。 这一次,应该算是深受大都督信任了,这样的安排,大都督目的又是什么? 龟兹王想了半天,硬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西军是军伍,来安西是负责安靖的,不是来做生意的。龟兹王也不觉得大都督是个不务正业的人。 安西作为四战之地,大都督绝不可能丢开军务。再说了,占有如此之多的石漆产出之地,更是需要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凭仗的。 既然想不通,那就问。龟兹王从不把自己当主导······ “大都督,小王着人看过了,都已经在安西军的掌控之下。只是小王不甚明白大都督这是何意······” “呵呵,老白呀,你觉得当我安西军将大食军全歼以后,这安西四镇,也就是这安西的所谓世家大族,他们会做什么?” 徐义现在的情绪很轻松,连老白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还有一点,龟兹王派他的手下,那是绝对的当地人,没有找到遗漏的石漆产地,那就证明,安西军很严格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做的很到位,很彻底。 “他们·····他们肯定会就当吐蕃和大食扰边跟他们无关,继续考虑跟大都督合作开发石漆事宜。” “对头!既然是开发石漆,想必老白明白,安西军是军伍,不可能去开采石漆,顶多了也就是为保密煤油制作秘法,而专注于煤油制作。” “他们应该也能想清楚。在借助吐蕃和大食的武力不足以让我妥协,拿不到秘法之后,势必要尽可能多的占据了石漆产地,在煤油的原料,也就是石漆,这个上游产业上占据主动了。” 都不用徐义再说下去了,龟兹王也明白了。 退而求其次,不能以武力从安西军这边获得好处后,这些原本联络起来的势力,肯定会考虑占据石漆产地,借此来牵制大都督······ 算无遗策,真正的算无遗策。他们联络起来,还没有考虑武力胁迫成功与否时,大都督这边已经将他们有可能走出的下一步直接堵死了。 可是······ “大都督,小王还是不明白。既然安西军不能直接开采石漆,军管了又有何用?” 这一次徐义没有说话,而是招了招手,徐思顺就带着一张布帛进来了,随着徐义的手势,徐思顺将布帛样的物事递给了龟兹王。 石漆开采许可证?龟兹王愣愣的看着这玩意儿,还是没明白这又是什么。 许可证上的文字:经安西都护府准许,同意某某在某某地开采石漆,一切安全事宜皆由开采方负责,许可年限三年。 这还是徐义删减了许多,本来徐义还想把所谓的责权利全部都写明白的,想来这时候的人没有什么维权意识,更是存在奴役,就懒得浪费笔墨了。 “大都督,这是······” “本都督先让你派人转转,就是让你心里有个谱,先挑选几处适合的,你能所能及的石漆产地。” “都督府加盖大印了,就会撤掉军伍,许可你开采······” 到这时候了,龟兹王那还能不明白,不由的有些激动了,想说感谢的话,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他很清楚,一旦这样管理,这一纸许可书的价值,将会怎样的高企。 “先别高兴,还有事需要你来做。” “既然本都督施行许可开采制度,那许可就不是没价值的许可。都督府不参与石漆开采,只负责许可,那许可费用便是都督府在石漆上的收益。” “所以,本都督想让你主导许可书的拍卖,不管是安西四镇的势力,亦或是吐蕃,大食,还是突厥、突骑施,甚至回纥、大秦、契丹等等,包括中原的商贾,都可以参与拍卖。” “原则就是价高者得!买到许可书者,uu看书 .uuknshu都督府不问来历,都会同意其在安西境内开采石漆,并以统一的价格收购石漆。”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所有有能力获得石漆开采资格的势力,都知道拍卖的事。” “大都督,拍卖······” 徐义听到龟兹王这样问,才想起来这时代好像没有拍卖这形式。 “拍卖,就是把想获得石漆开采许可的人,集中在一起,先制定一个底价,由在场所有人参与出价,出价最高的获得许可书······” 徐义说了一个大概,却又想到龟兹王第一次接触这个,不得不转换了思路说道:“你先将消息传出去,过几天过来拿拍卖的章程。” 龟兹王是不会懂拍卖的流程,可他能想到一旦举行拍卖的场景······这才是多智吧?是怎样的玲珑心,才能想到如此的法子?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8章 反应 龟兹城,或者说安西四镇也行,这半个月最流行的话题,不是安西军击溃吐蕃军,并两路大军合兵一处,全歼了大食进犯安西四镇的大捷,而是龟兹城即将举行一次拍卖。 “拍卖?不懂了吧。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都对自己心仪的物事出价,最后价高者得。” 市井里总是有好事者卖弄,整个龟兹城的百姓,都懂得了拍卖是怎样一回事。 自然,那些富贵人家也懂得了拍卖是怎样一回事,甚至整个安西四镇,整个陇右,乃至长安,包括大食、吐蕃、回纥等等,周边都听说了龟兹城拍卖的事。 徐义给了龟兹王很长的时间准备,务必要将这一次拍卖的声势营造到最大,最广! 这样做买卖的方式,凡是有点头脑的,就能看出其中的利害。自然也就是赞叹者有之,诋毁者也是挺多。 赞叹者,基本上都是些商贾,毕竟在安西四镇之地,在这东西往来客商最为频繁的地方,商贾的见识很是不俗,也就对龟兹王,其实是大都督的做法甚为赞叹。 而那些诋毁者,则是在所有准备在石漆产业中分一杯羹的。 大食败了,败的彻底,几乎是全歼,就是剩下些俘虏,那也是安西军开采石漆的劳役。这还不算,这一次大食出兵全军覆灭,真正的结果是断绝了安西这些跟大食有关联的势力······没办法,被认为是徐义奸计的配合者。 那还有道理可言? 真正让这些势力悲催的是,当他们自知没有能力忤逆徐义大都督,准备老老实实圈一些石漆开采时,却发现都已经变成军营了。 再听到龟兹王到处宣扬什么拍卖,还是拍卖石漆开采权,又何尝不知道他们这是被徐义彻底玩了一把,还是自己这些人给了徐义足够的时间,让他把那些石漆产地圈起来了。 若是他们没有过分贪婪,没想着从徐义这里讨要秘法,或许在徐义就任之后,就开始跟徐义谈合作了,甚至说,有这半年多的时间,说不定石漆已经源源不断的开采出来,说不定煤油已经开始外运了,就是马灯说不定早就远销波斯了······ 时间回不去了,形势也回不去了,有些人已经认命了,准备在所谓的拍卖会上抢购一些石漆开采权。 有些人还是不死心,也不敢去冲撞那些石漆产地······这不是什么货品,没有徐义,没有安西军,即便是开采出石漆来,都还是无用之物。 就这样一点,就决定了,哪怕是大家有一些实力,也足够从所谓的军事管制区抢来石漆开采,却不能去做。 其实,徐义够客气了,最起码没有剥夺他们的拍卖权。 即便如此,还是有消息传到了长安。 传到长安的,并不仅仅是捷报,更是徐义在安西如此这般的飞扬跋扈,将那些无主之地全部圈起来卖钱的卑劣行为······ “姐姐,你这个儿子,可是在哪里都能搅动风云的人物,就是安西那蛮荒之地,他居然也能把那石漆变废为宝了。” 玉真公主在听到了传闻后,第一时间就是来拜访长公主了。别人看到了什么她不管,她看到的只是源源不断的财源。 这个徐义,还真是个人才。去什么安西呀,估计就是留在长安,他也会生出其他财道来。玉真公主很肯定这点。 再想想三郎跟杨氏的那些事······估计这小子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玉真公主有点云游天际了,尽想些乱七八糟的。 “玉真,姐姐得进一次宫里。” 长公主看到的不是财源,而是徐义即将面临的局面。西域归属大盛怎么多年,之所以朝廷一直保留着原本那些王朝的势力,并不是皇家有意,而是朝堂意愿。 西域的那些贵族,在朝堂不是没有自己的靠山。若这些人真的因为石漆产生的利益,而对徐义有了想法,说不定三郎就会对徐义有意见了。 “姐姐,进宫做什么?找三郎吗?三郎还真的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个,三郎现在只有那个杨玉环了。” “不用找三郎,这事他这个姨娘就能解决。” “你怎么解决?” “姐姐,你不就是担心朝堂会有人因为此事弹劾义哥儿吗?只要让这些弹章递不上去,没人关注就可以了。” “再说了,你也是当局者迷,有杨玉环呢,三郎会惩罚徐义?” 玉真还真是不讲究,什么都乱说。长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姐姐,这就需要你修书一份了。徐义要以证清白,自然不能自己带着安西军开采石漆,咱从长安给他找合作者,找石漆产地的东家。” “没你的书信,那小子估计不会开口子。我可不想陪着那些商贾在拍卖会上去争抢······” 这才是玉真的目的。至于长公主所担心的徐义被弹劾,玉真可不是长公主那种不关心政事的。 徐义所做的一点都没有错,不但没错,还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做事的,并且更是为朝廷在一些政务上提供了思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主之地本就是朝廷的,朝廷许可这个概念,对于朝廷的好处,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岂是那些蛮荒之地的野人挑唆就能改变的。 不管是太子一系,还是杨国忠的人,谁也不敢在这事上犯错。 更何况,没人比杨玉环更受圣人宠信,也没人比杨玉环说话更管用。uu看书 ww.uuknshu.cm 不管徐义是不是跟杨玉环有瓜葛,东都的那份情义是摆在明面上的······ 长公主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还真的就给徐义写了一份家信。 石漆既然是产业,徐义将事情挑这么大,就不好亲身参与其中,玉真这边若是有足够的力量,倒也是能替徐义担一些······这是长公主的想法。 在长安有玉真这种去分一杯羹想法的很多,只不过他们没有长公主这样的渠道,只是想着去掺和。 这些年已经得到证明了,凡是徐义倡导的产业,那都是朝阳产业。 在这点上,长安的这些世家大族是真的赞许徐义圈起来拍卖的做法,若是凭抢先机,那还有他们的事?都是西域那些蛮荒野人的买卖。 所以,徐义这样做,在朝堂还真的没什么事。 ”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79章 所谋深远 “府尊,你说徐义这小子,这想法,还真是绝了!绝户的绝!” 哥舒翰这次是专门来鄯州的,丢下陇右节度使所有政务,专门来鄯州的。 这才刚坐定,就来了这么一句,也说不清是夸还是咒骂。让崔珪还真有点无言以对。 “嘿嘿,崔府尊,你说我要是在陇右也尝试一下徐义的那个圈地,可行不可行?” 哥舒翰之所以来鄯州,真不是想当着崔珪的面夸徐义,或者骂徐义。说真的,这个时代有一点好,就是特别对知识产权尊重。 徐义做了这个圈地的事,哥舒翰想照搬,感觉自己就需要征得徐义同意,特别是哪个什么许可权拍卖。 哥舒翰是真的想搬过来用用。 “使帅,老夫还是了解徐义的,他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向朝廷递奏章了。只是朝廷现在······” 崔珪没有继续往下说。把哥舒翰想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就行,说多了好像自己另有所指一般。 朝堂上已经乱的不像样了,甚至还不如李林甫当初在朝堂一手遮天的时候。 朝堂上杨国忠、李林甫纷争不断,节度使有安禄山,偏偏是圣人在政务上要玩什么垂拱而治……其实就是对政务烦了,除了杨玉环,圣人什么都烦。 徐义以这种形式向朝廷进言,恐怕要白费心思了,恐怕朝堂压根就没人在意这个,即便是有,那也是想着在石漆产业中发一笔财的 像哥舒翰这样,从中看出对节度使府有利的,算是有识之士了。 唉······ “府尊,杨国忠和李林甫几乎将整个朝堂把持了!而安禄山也已经是四镇节度使了,护卫着整个大盛的北方边疆······” 见崔珪含糊,哥舒翰倒是很直白的说出了崔珪想说的。 哥舒翰这样一说,崔珪多少有点振奋,眼前似乎有了亮光一般:“使帅,徐义来信跟老夫谈过。他让石漆圈地许可一事炒作成这般程度,就是在提醒朝廷,可以将许可一策,在诸多事务上实行。” “可惜他又白费力气,就跟当初展露火器一般。火器是朝廷控制地方节度使的最好办法。可惜,都可惜了!” “崔府尊,你是说,徐义认为朝堂会乱?亦或是边疆会乱?” 哥舒翰也正色了,很慎重的问崔珪。 “使帅,虽然老夫不想相信,可又不得不信。就以现在大盛的状况,徐义那小子或许真的会判断正确了。” “老夫知道,你在朝堂也是有自己的渠道,想来从长安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吧?这两年,对于杨国忠也好,安禄山也罢,弹劾可曾少过?可又有那一次圣人当回事了?” “如此纵容的结果,不用老夫说,会发生什么,想必使帅也能想到。” 若不是哥舒翰直白的挑明这个话题,崔珪也不会说这么多。 自从这边盐池稳定了,哥舒翰就很少再来鄯州了,陇右的治所才是哥舒翰该在的地方。 这一次来了,也这样直白的跟他谈了这事,崔珪也是憋坏了,想找人说说。 “崔府尊,此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不管会不会发生,都需要向圣人奏明!” “进谏圣人?呵呵,使帅,你信不信,你的奏章绝对到不了圣人眼前!” 崔珪说完,哥舒翰也沉默了。对于朝堂的现状,他也是很清楚的。 “崔府尊,我等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使帅,徐义已经在做了······” 徐义已经在做了?哥舒翰有点糊涂了。徐义在做,做什么了?不就是许可吗?朝廷一旦视而不见,不还是个白瞎,与如今朝廷的现状,又有何用? 很疑惑的看着崔珪。 “使帅,徐义先抛出来石漆,将石漆开采许可给那些商贾,或者势力,包括但不限于安西、北庭、陇右的势力,甚至吐蕃、大食、回纥都可以参与。” “以石漆产业为开端,徐义将掌控着秘法,将这些势力统一集中在石漆产业的原料开采层面,这就将所有参与石漆产业的势力一起聚在一个利益链上了。” “只要秘法还在徐义手里,这些参与在石漆产业的势力,就对徐义乃至整个安西,整个大盛存在忌讳······徐义说一切都源于利益,就连战争也是。老夫甚是认同。” “只要所有参与石漆产业的势力不想丢掉石漆这部分利益,就在一定程度上受徐义的控制。这是其一。” 崔珪说到这顿了顿,似乎是给哥舒翰消化的时间。 哥舒翰倒是明白徐义可以以利益拿捏这些西域的势力了,亦或是徐义将这些势力跟安西军在利益上融为一体了,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核心还是安西军。 其他的,哥舒翰还真没看出来。 “徐义跟老夫说,在石漆一事结束后,他将在安西推广棉花种植,并且还带着工匠,准备攻克棉花纺织。” “另外,徐义甚至异想天开的想着能将羊毛也攻克到防线的程度。如此一来,他就能用利益将整个西域,乃至北方的所有势力都集合起来,在一定程度上受他的牵制。” “或者说是因为利益,必须得给他徐义一点面子······” 崔珪说完了,应该是说完了。哥舒翰却陷入了沉思。 从崔珪所说徐义的所有行为,似乎都是在谋利,还是跟西域的所有势力一起瓜分利益······这真的对朝廷的现状有利? 这样做的结果,最大的可能无非就是西域海晏河清了······不对! 哥舒翰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府尊,uu看书 .uuknsh 你是说,徐义在做着中原大乱后,陇右全线内调出兵的准备?” 哥舒翰压低着嗓子,几乎是贴近这崔珪在问。 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徐义将整个西域都划拉在自己的利益圈子里,而他将会是这一切利益的核心······这就是在解决他需要离开时的后顾之忧。 崔珪微微的对哥舒翰点了点头······ 所谋深远呀! 从细盐精盐产业在盐池一带展开以后,哥舒翰就看到了未来鄯州这一带不会再有冲突了。不管是鄯州军、陇右军,还是吐蕃军,都不舍的将这一片打乱了。因为这都是钱。 若是安西、北庭,乃至陇右,都有了像盐池一样的产业集中区存在,不管是吐蕃、回纥还是大食,包括大秦,谁舍得将已经成型,成规模的财源地砸烂了?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0章 好自为之 当所有针对徐义的措施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时,甚至连大食和回纥也陆续有人进入龟兹城时,所有站在徐义对立面的人都知道,他们算是彻底败了。 想想也是,就连吐蕃,这个每年都要跟大盛来几场大战的王朝,也遣人来龟兹城了,他们这些凭着左右逢源才能风生水起的人,还能怎样? 至于朝廷,杳无音讯······也不能说是杳无音讯,长安也来了不少的商贾,谁都知道那都是长安贵人的管事。 斗不过,真的是不可能斗得过。所以,不得不放下姿态,老老实实的向徐义低头了。 于是,大都督府开始出现了排队拜访的场景。 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大都督并没有因为这些安西势力曾经在背后做过小动作,而被大都督府刁难,都时一视同仁的被下人迎进去。 当然,所携带的礼品,也自然的被大都督府的下人收取了,没有机会亲自呈给大都督。 不是分开来接见的,是统一的,一次性将所有在大都督府门外求见的人都接进去。 徐义一身戎装,两位副将陪着,从内苑出来,一个个心中忐忑的所谓贵人,不由的就低了头,躬着身子迎接:“恭迎大都督。” “呵呵,诸位是来我都督府做客的,何必如此客气。来人,上茶······请诸位贤达坐。” 赐座的口号那是圣人的,徐义也想来那么一句,自觉不合适,还是说请字合适。 “诸位来都护府做客······” 虽然进了大都督府,虽然徐义为大势考虑,并没有想着要怎样为难这些坐井观天的家伙,不过这嘴里还是说了一句让所有人不知怎样回答的话。 徐义这一开口,直接将一个个尴尬了。 说什么?怎么说?难道说我们本来想逼迫你就范的,还联系了外族势力施压,结果被你打的落花流水? 还是大家一起喊:大都督,我们知错了,你就原谅我们吧。 怎么说都说不出口呀,太难为人了。 薛嵩把笑意憋的很艰难,背过身了,结果看见李光弼也扭着脸捂着嘴。 主公的终极目标,他俩是清楚的,自然也知道主公没有真的要难为这些人的意思。不过,有了前期的这一肠斗法,甚至直接给了安西军打出威风的机会,接下来的所有流程,必将会相当的顺畅。 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些陪着这安西军做好这件事的所谓贵人们。 “哦,让我想想,大家是为这次石漆产地拍卖的事来的吧?我想应该是······” “回大都督,我等确实是为石漆产地之事而来。早先我等做了一些让大都督厌烦的事,还请大都督原谅。” “哦,你是说赏赐给我那些门徒钱粮的事?无所谓,本都督不在意。” “虽然我的那些门徒都来自长安,对咱们西域的一些物事还是挺感兴趣的。再说了,都是拖家带口的,养家糊口都需要钱粮,你们能有这份心,本都督还是挺感激的。” “没事,没事,本都督倒是希望以后这样的事能常有,也能改善一下我那些门徒的生活······” “不敢。我等不敢!” “哦,怎么不敢了?难不成诸位舍不得?一点小钱,怎么可以这样吝啬?” 这都说啥了?怎么说着说着都说到是不是以后需要一直给人家的门徒送钱粮的事了?这话赶话的。 再被徐义这样追着问,一时间都傻眼了。 “任凭大都督做主。” 这绝对是应对一切为难的最恰当的措辞,等一班人说了这话,徐义想逗乐子都没有借口了。 好吧,说正事。 “本都督知道,诸位是为参加拍卖会的请柬而来。在这件事上,本都督全部交予龟兹王操办了。连吐蕃和大食的商贾都可以获得请柬,本都督有怎样会限制尔等?” “至于说石漆产业······这么说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些石漆产地乃是无主之地,所谓无主也就是说那些地属于大盛王朝。” “本都督作为代圣人管理安西的臣工,自然就有权利将那些无主之地看管好。你们可认同?” 徐义说话也是有情绪的,就是从语调的轻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就比如最后的这几个字,徐义就咬的很重。 你们可认同······这就是在逼问了。 “大都督,我等认同!绝对认同。” 等这层次不齐的回答结束后,徐义还不忘环顾一圈,看着一个个被自己的眼神看的低下头,徐寅才又开口了。 “诸位,西域,安西那也是大盛朝的疆域,即便是里长安很远,也不是法外之地!” “本都督不管以前,本都督来了,受朝廷委任管辖安西,那安西就该是在大盛的治下,容不得任何有异议者!” “敬请诸位记住,左右逢源并不是存生之道!做人还是厚道一些好,谁都不可能在敌对的双方都获得利益!” “好了,诸位好自为之吧。至于拍卖会的请柬,龟兹王操办,请各位找龟兹王就可以了。” 说完,徐义就直接离开了,没有做什么送客的客套事。 确实,在徐义的大计划中,这些人还是想尽量去拉拢的,只是,在现阶段,他们刚刚做过一些等同于叛国的行为,徐义还不想让他们太轻松了。 尽管这些人因为吐蕃三千大军折损,u看书.uukanshuco 大食五千大军全歼,已经断绝了继续左右逢源的后路,徐义还是觉得应该给一些煎熬。 有些事需要慢慢做。 再说了,徐义现在没时间陪这些人客套。龟兹王这时候就在后院等着,等着徐义给他以及他的幕僚讲解如何操办好这次的拍卖会。 对于拍卖会,根本就没什么概念,龟兹王担心自己办不好······这可是大都督交给他的第一件事。 “其实这拍卖会说简单也很简单,这相当于一次专场拍卖会,只是针对石漆产地拍卖······” 徐义讲了拍卖会的定义和概念,讲了拍卖会的大体流程,将自己认知中的拍卖会知识都一并讲了。 包括什么编号呀、预展呀、请柬呀、叫价呀等等,甚至将主持拍卖该如何烘托气氛,如何诱导竞拍等等,都粗略的说了一通。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1章 世家角度 徐义的这段时间很忙,真的很忙。 不仅仅要随时关注拍卖会准备的进度,还要随时关注来到龟兹城的各方势力,最让徐义觉得麻烦的是,大都督府还得负责接待那些从长安远道而来的客人。 真正的客人,不管是玉真公主的代言人,还是那些早年就一直跟徐义合作的世家大族的代表,徐义都必须的做好接待。 甚至连杨国忠、太子包括内务府都派人来龟兹了,都觉得跟徐义的关系亲近。 在徐义看来,都是钱惹的祸呀! 这些对于徐义还不算最紧要的。 一场拍卖会的成功,前期的预演才是最为关键的。徐义想要将石漆产地卖出好价钱,将石漆这个普遍认知不足的物事推广出去,才是这场拍卖会预演的关键。 这还是徐义在来到安西之后,就已经安排自己的工匠在做这些事了,即便如此,徐义仍然有点忙的顾头不顾脚的······ “徐侯,徐侯······” 徐义一大早,正准备从都督府出发,去军营,也可以说是作坊营去看看。刚出了后院,就有人堵在门口喊他了。 这都是在大都督府白吃白住的那些长安来的所谓亲近关系。 徐义在接待过他们以后,就这样好吃好喝的让他们在都督府待着了,并且也让龟兹王送来了一沓的请柬。 让你们参加拍卖会,也白吃白喝的养着,这又是要干啥? “徐侯,我等叨扰徐侯很久了,这些天也针对这石漆一事了解了。不管是煤油还是马灯,我等都有了了解。” “徐侯,我等是这样想的,在这安西,我等即便是真的拿下了石漆产地,不管是雇工还是看护,说不定还得麻烦安西军了······” 这话一说,徐义真的有点两眼发黑了。什么呀?安西军成你们私产的守卫了。若是真的能这样干,我徐义自己玩不了?还需要你们来撑场子不成? 不过,徐义没表态,就等着下话了。 本来也是想让徐义表态的,也是想探探徐义的底线,见徐义没吭气,也就该有转折了······ “是这样,徐侯,叨扰徐侯可以,长期借用安西军别说徐侯不同意,就是我等也不敢随意动用朝廷的军伍不是。” “所以,我等就想,如其跟这些安西本地人争那个石漆产地,倒不如直接跟安西军谈一些事。石漆终归只是原料,还是在徐侯手里才能变成成品。” “我等就想,干脆不去考虑石漆产地的争夺,就跟徐侯谈一下煤油在中原地区销售的事······” 到底都不是傻子,没有被石漆的未来冲昏头脑,很清楚自身的优劣。这一点,徐义很欣慰。 “说实话,徐某也正有此意。只不过大家远道而来,不好意思剥大家的情。诸位能这般想,徐某感激不尽。” “不过,既然大家来了,徐某就不能让大家这样回去。徐某有个想法,供大家参详,可大家是不是还有意参加拍卖······” “不管是马灯,还是石漆产业,以及随后徐某准备重点发展的棉花产业,摊子铺开的有些大,徐某担心自己的启动资金不足,人手照顾不过怎么多的产业来。” “所以,徐某想拿出一部分这些作坊的份子,也放在拍卖会上拍卖,若是诸位感兴趣,这方面诸位倒是可以掺和一下。毕竟这些产业属于安西军本身,就不存在借用朝廷军伍看护的问题了。” 有这等好事,谁还会去推辞?只是徐义这番做法,真的就让这些长安来的主事人没话说了,徐侯是真正的仁义。 这样的想法徐义也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考虑很久才决定的。 人最忌讳吃独食,特别是自己这种在外任职的所谓一方独断乾坤的势力,最容易引起朝廷的猜忌。 徐义自是没必要去向贵妃娘娘谄媚,却也是不想自己这边起步了,朝廷那边有了非议。 将一些利益换出去,便能确保自己在一定时间内,不会离开形成产业,却不稳定的安西。熬个几年,等安西这边稳定了,形成了一个横款大盛、吐蕃、大食、回纥、以及整个安西世家的大利益圈子后,也差不多了安禄山起事的时候。 到那时,即便是自己真的要离开带兵进中原,安西也不会像原本一样,从此脱离大盛。 不管最后能不能达到这样的预想,徐义总是要去试试。 想要做成这点,朝廷的支持,特别是这几年能让自己在安西稳定下来,就显得很必要了。 当长安的势力、吐蕃的势力、大食的势力、安西的本地势力等等,所有势力的利益都在安西交集了,也便是徐义能真正长久掌控安西的基础。 同样,那样的形势,也算是徐义在为大盛谋一世的基础。 长安,或者说是中原的固化态势,已经失去了徐义可以操作的基础,唯有在这所谓的战乱之地,徐义才有蓄积力量的机会。 当然,将作坊的份额拍卖,同样能给安西军带来莫大的收益,现钱的收益,可以确保前期没有利润产生时,安西军的待遇得到充足的资金保证。 “龟兹王,本都督将这些作坊份额拍卖,你一定要确保这些份额要均匀的被吐蕃、大食、回纥、安西以及长安的各方吞食,而不是被某一方全部拿下。” “在这个问题上,uu看书 .uukasu.co甚至比钱粮更重要。希望你能明白!” 徐义倒不是担心分出去的份额会最终取代自己的主导地位,而是必须形成各方势力有一个利益共同体,这是确保安史之乱时,安西能成为一方净土的保证。 为此,徐义将龟兹王选定的所谓住持拍卖的人带到了都督府,展开了密集的培训。 虽然徐义对拍卖不算精通,可在这个时代,他绝对是可以俯视整个时代的人······ 当徐义把自己这些想法告知崔珪时,崔珪最感叹的就是:崔家会因为徐义,成为堪比早先王谢一般的大世家! 崔珪可不知道大盛朝即便会迎来由盛转衰的大乱,崔珪只是单纯的以为,徐义是一个具有战略眼光,世家角度的大才,只认为徐义是所图甚大。 或许,整个陇右交给徐义才是最正确的,最合适的。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2章 大都督巡边去了 两日后便是安西都护府拍卖会召开的日子了。 龟兹城没有宵禁,不像长安那般死板,是一个商贸气氛浓厚的边城。 在这一天,天色将近黄昏时,龟兹城的卫兵突然就在城内执勤了,是那种雷同于军管宵禁的执勤······ 人们一开始并没有奇怪,毕竟这一次的拍卖会相当的庞大,龟兹城来了太多的贵人,龟兹王这一样慎重也是应该的。 但是,当夜色临近,天暗下来时,有仆役从城门洞开始,一盏一盏的将悬挂在墙脚的马灯点燃······ 这就是马灯?随着街市中好奇的人群探询,越来越多的人跟随在那些点灯的奴仆身后,就那样看着如何点灯。 当猛然回首,才发现整个龟兹的主街,已经可以说是灯火通明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大都督府和龟兹王府这两所府邸也同样是一片光亮,一大片的光亮。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在这个龟兹城里,大都督府和龟兹王府都是这座城里最耀眼的府邸。 “真的很亮呀!” “比油灯亮······关键是避风,就这风吹的,灯却明亮如常。” “这是马灯,那是可以挂在马背上骑行的,不怕风!” “就是不知道这价钱如何?” “听说大都督是为了牧民放牧才有了这个的,肯定不会太贵吧?” “那煤油呢?” “问问这些管事呗。” 一路跟着点灯,人们一边议论着。面对这万家灯火的景象,终于有人憋不住想知道自家是不是可以有这样一盏灯。 “马灯很贵的,差不多值一匹马的价钱。” 奴仆说话有点显摆,不过却没人觉得刺耳:“马灯贵主要是因为灯罩,你们看看,这都是琉璃罩罩,那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 “不过,单纯灯罩里面的灯,真心不贵,谁家都能用的起,还续久,不坏。” “管事,那个煤油呢?” “煤油更不会太贵了。虽然现在还没有拍卖出石漆产地,听说大都督说过,煤油主要是为了百姓能点得1起灯,绝对不能比麻油贵了。” 这样的对话,在龟兹城所有主街都发生着,虽然不一致,但问话和答话的内容却基本上相近。 圈起来的那些石漆产区,能不能拍出合适的价格来,徐义提前营造的这种氛围,那就是关键。这就是徐义考虑的预展和预演。 没有比这样将成品以及成品的效应展示在人前,更让人信服的。 最起码,整个龟兹城里的那些贵人,不管是长安的还是大食的,吐蕃的还是回纥的,乃至遥远大秦的,无一不被这灯火通明的景象所吸引。 同样,也没有谁不羡慕大都督府和龟兹王府这分瞩目的耀眼。 不是说富贵人家就没有钱财采买蜡烛,也不是说这些富贵人家没有灯笼,可绝对没有谁家能有不怕风的灯笼挂在屋檐一角,就这样在风中依旧通明着。 蜡烛对于富贵人家或许不算什么,可可以扛得住风吹雨淋的灯罩,却是从来不曾有过。 相对于石漆能制造出煤油来,那是商机,马灯的作坊才是真正针对富贵人家财富的收割机。 这一次徐义将所有作坊的份子拿出来拍卖,也就成了所有在龟兹的那些势力代表人眼里的香饽饽,都在摩拳擦掌的想着争夺。 这也是徐义在见到长安居然也有人安耐不住后。临时想起来的······不管怎样,徐义都需要先收拢一些钱财,让安西军真正壮大起来。 主街上的马灯整整照了两天,其中还有一次奴仆挨个添油的过程,整个过程本身就是一次言传身教,就是一次大规模的培训。 不管是龟兹的原住民,还是那些凑热闹来到龟兹的,或者是代表不同势力来龟兹参加拍卖者,都目睹了并学会了整个添油的过程。 说实话,这时候若是龟兹城出现了马灯,亦或是油灯,绝对会出现抢购一空的局面。 所以······ “大都督令:龟兹城内所有马灯,将在拍卖会结束后全部出卖,请有意采买马灯者,到龟兹王府登记······” “大都督令:龟兹城内的马灯,将会把马灯罩和油灯拆分出卖,有意采买油灯者,请到各自坊主处登记······” “先到先得,售完为止!” 此时的龟兹,对于徐义而言,那就是一簇火苗,一簇可以点燃整个周边,点燃整个时代的火苗,是一簇可以给安西军带来无限收益的火苗。 徐义又怎能轻易的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怎样能折腾如此规模的灯火而不求回报? 这时候的龟兹,有长安人,有吐蕃人,有大秦人,有回纥人,契丹人等等,几乎汇聚了大盛周边所有王朝的商贾,怎样能将马灯以及煤油宣扬到任何人烟的地方,才是徐义的目的。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是在为那些准备参与拍卖的富贵人打消顾虑······不必担心没有人对煤油和马灯缺少认知。 这是一整套的,一系列的,一环套一环的运作。 就在龟兹城召开拍卖会的当天,马灯、煤油的名词已经被带出了龟兹城,甚至更有甚至,已经在寄出去的书信中提到了龟兹那灯火通明的景象,也将马灯和煤油的概念传递到了所有有关联的地方······ 一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看到了这些产业的未来。 拍卖会徐义没有准备参加,或者说徐义已经可以预料拍卖会将出现怎样的情形,没必要再关注了。 费这么大心思,若是拍卖会无法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那才是怪事。uu看书 w.ukashu.co 徐义只是安排了徐思顺准备好收钱的事,留下李光弼在龟兹城以备不测,就带着薛嵩离开了龟兹城。 拍卖是拍卖,长安过来的那些人,肯定不乐意就这样被徐义收刮财富的。这时候徐义若是继续待在龟兹,不管是从哪一点说,他都必须要付出一些,才能让所有人,就是那些跟自己亲近的关系满意了。 徐义不得不躲出去了······ “大都督巡边去了,带人查看石漆转运路线,以及煤油作坊设置在何地事宜······” 当在大都督府白吃白住的那些长安来的代言人,准备陪着大都督一起去参加拍卖会时,却得到了这样的告知。 “大都督说了,为了让大家拍卖到的石漆产地,以及作坊份子尽快转化为收益,必须将进度推进······” 没说的,一切都是为大家。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3章 安排 徐义就这样躲了,还躲的让人无话可说,至于拍卖会······一个继承了龟兹王位置的人,一个还可以称作为王朝的龟兹,在徐义详细的拍卖文案下,若是还做不好,就是废掉一次拍卖,那也就将这龟兹王彻底丢出去了。 拍卖会确实没有出现意外,除了在利益面前这些人不在乎脸面,在拍卖会上争得面红耳赤外,拍卖会还是就那样完成了。 其他的徐义不管,只要有钱进账就行。 徐义在外巡边,看看这辽阔的戈壁,看看这安西间或的绿洲,在跟安西军亲民一下,拉近一下关系,培养一下情感,增加一些凝聚······这才是自己该做的,毕竟,过几年自己需要这班人帮自己杨威。 一路走一路就有急递从龟兹城传过来,徐义就跟偷了腥的猫一样,总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笑······这结果太让自己满意了。 就现在安西军的积蓄,足够安西军支持到大乱到来了。 徐义本来还想继续在外面躲着,耗着长安的那些贵人离开,这时候却传来了另外一件事······李林甫死了。 徐义觉得,自己没必要继续以巡边耗那些人了。 李林甫死掉了,朝廷会出现很多变动,这就是在召集长安的那些人回去了,自己也就没必要躲着了。 同时,李林甫的死,徐义也清楚,接下来朝廷会更加混乱,即将开始杨国忠和安禄山的争斗,也即将开始真正的节度使权利膨胀了。 自己的安西军,也该着做一些准备了,时刻准备着迎接更多更大的挑战。 关键还有一点,徐义需要提醒一下陈玄礼和高力士,告诉他们还自己人情的时机······ “徐侯,你可算回来了!” 徐义回到龟兹城,没想到长安的那些闲人,居然还留在龟兹,在等着从徐义这讨些便宜了。或许,人家也觉得李林甫的死,徐义必定会回到龟兹吧,硬是等回来了。 “诸位,徐某也是为大家的利益不是,必须的提前将一切事务处理合适了,也好能让诸位尽早获利。” “我的徐侯呀,这还获什么利呀!这一次来安西,将家里都掏空了······” 徐义就看着这些人面露喜色的诉苦,也不真去揭穿人家,不提他们在这次拍卖会的收获······都在一场戏里,各自有各自的角色,他徐义也不例外。 该诉苦诉苦,该喊冤喊冤,可没有一个人再去提拍卖会的事。 这是一种可以照搬的模式,切实让他们见识了,这是值得学习的:“徐侯,不知这拍卖会的章程······” 这个好说,徐义在听到这个,心里要轻松多了。最起码他们没有让徐义借权利出让利益。至于说拍卖会模式,自己没有敝扫自珍的毛病。 “思顺,让人将拍卖会的章程多誊抄一些,给诸位带走。” “另外,诸位,安西军库房里还有一些库存的物事。这一次诸位来,虽然拍到了心意的物事,但总是需要拿出些成品来让主家见到。” “徐侯客气,只要是徐侯倡导的,没有什么不相信的。” “可不敢说这话。这样吧,安西军库房里的一些库存,就当徐某给诸位的程仪了,也算是为诸位回到中原打开市场的样品,必须都带走了。” “至于以后,诸位想必都是行家,一月还是三月一次转运,诸位安排,。徐侯向诸位保证,最迟一月,各种产品都会有大批量的出品······” 或许长安来的这些人,就等着徐义的这句话吧。总则,在见到了徐义以后,就带着徐义的赠品离开了。 同时,徐义也安排了徐思顺跟着回长安了······ 名义上算是回长安代替徐义祭拜李林甫,实际上,这次徐思顺会长安,带着徐义针对后李林甫时代的一些方略,需要在长安和洛阳执行。 李林甫死掉了,也就意味着安史之乱没几年了,徐义必须得安排一些事。自己的家眷,东都的产业,运河转运渡口的份额,以及长安的一些人事等等。 最为主要的一点,徐义终归还是不可能看着杨玉环就那样香消玉损了,早年在陈玄礼和高力士身上留下的人情,也该着给人家还人情的机会了。 “给陈将军和高将军的礼品你带到,蜡丸直接给他们,不要多说。你这才回去的重点,是要安排好东都的一些事宜。” “让赵仲汉等人做好准备,早年留给他们的那些火器,很可能会用的上。告诉老赵,要钱给钱,要物资给物资,在不犯忌讳的情况下,多集结人手。” “告诉他,我的要求,就是必须在任何情况下,确保咱们在东都的产业不受损失!” 徐义本来还想给那些处于中原的世家提个醒什么的,终归是没开这个口。 没法说清,自己现在也算是藩镇了,如此说安禄山有可能做什么,就有瓜田李下的意思了,那就意味着自己很可能也有一些想法。 所以,还是没有说出来。 “思顺,凡是咱家在东都往北的渡口产业,你这次回去尽可能的出售吧。理由就是在安西需要钱粮供养军伍,不得已出售一些产业。” “关于家里,书信我都说明了······” 这是徐义单独给徐思顺做交代,没有李光弼和薛嵩在场。徐义这样的交代,让徐思顺懵着,根本就不知道族叔做这些的意义何在,只是安静的听着。 多少年下来,徐思顺已经习惯了对徐义的言听计从,不管徐义做怎样的决断,徐思顺都不会有异议,只会执行。 这也是徐义逐渐绝对信任徐思顺的原因,u看书 wwkanshu 也是将这些绝对隐秘事交给他办理的基础。 “或许你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要做这些安排是不是?没人可以说,我就跟你说说吧。” “大盛朝这种对地方节度使不管不顾的军制不合适,可是如今的朝廷,朝臣们忙着争权夺利,忙着站队,忙着争斗。而圣人妄想着垂拱而治······” “藩镇的募兵,这些年发展下来,现状就是所有的将士只知使帅而不认朝廷,因为供养他们的是使帅,而不是朝廷。” “早年我曾试图以火器节制地方节度使,没成,才不得不自己也做一个藩镇,以便对其他边镇是个震慑。” “咱家以前就有过一些事,当初还是府兵,尚且能出现一些意外,更何况如今的募兵制。” “我之所以做这些安排,是因为,我判断如今的朝廷军制,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4章 紧锣密鼓 作为自家先人曾经有过谋逆行为的徐思顺,算是对谋反一事有过深切反思的人。 虽然徐义跟他说的很含糊,徐思顺却是能将徐义的交代领会深刻:“叔,长安的家里?” 徐家是吃过谋反亏的人,徐思顺也知道自己这个族叔是绝对没有那些心思的。从族叔口中,徐思顺大概能听出些所指来。 也是,如今的平卢、幽州、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由一人掌控,能起事作乱者,也就唯有此人了。 自家的力量在安西······· “虽然京畿道的军伍荒废了,即便是长安的十六卫也成了样子货,毕竟如今的天下,都还是认同大盛这个王朝的。” “长安······长安应该不会就那样简单的被攻陷了。真要是有那么一天,或者那一天发生了,以咱们的行军手段,想必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去阻击。” “另外,我跟哥舒翰也交流过,他准备自请进京了······” 说话简单,做事却不会那么容易。 在派去徐思顺会中原安排一些事务后,徐义就开始了紧张的积累实力阶段。 同时,徐义串联崔珪,哥舒翰以及郭子仪,也开始了针对性的布置。 只可惜,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想要朝廷安排一些这边的人到幽州平卢,可惜,圣人太相信他的平衡之术了,一直都没有成功,没能在河北道插进楔子。 一直到一年后,哥舒翰才好不容易谋到了河西节度使的职位,同时将徐义推到了陇右节度使的位置。 圣人还真是为平衡,玩平衡都玩出花来了。 徐义一直置于朝廷争斗之外,郭子仪也是如此,将徐义个郭子仪留在安西和北庭,用这两位的战力,将吐蕃和大食死死的拦在大盛西疆之外。 而内部,剑南、江南、河南道,圣人交给了杨国忠的人,平卢、幽州、河东、朔方,圣人则交给了安禄山一系。 似乎这样相当的均衡。 整个大盛王朝,就这样认为的被切割成了三大块。 杨国忠控制了京畿道以南,包括剑南一带。安禄山控制了河北、河东以及漠北一带。而徐义则是勾连着哥舒翰的河西,郭子仪的北庭,以及自己的本部陇右。 这三块势力控制区的枢纽便是长安,也就是圣人。 在圣人看来,一切都还是在他的控制下,还是可以随意的左右着整个大盛王朝的局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从某些方面来讲,徐义还真觉得圣人对于大势的判断和调和水准。 就看现在大盛的军事大势,安禄山、哥舒翰、自己以及杨国忠一系,安禄山、哥舒翰以及自己,都算是善战之将,势力便分布在有纷争的边疆。 而杨国忠的势力,明眼人都知道实际情况,圣人就安排在那些富庶之地。 这样的安排,似乎真的可以说得过去。但是,这必须是建立在所有节度使都怀着一颗忠心的基础上。 事实上,在圣人将军事格局布局完成后,也确实有相当一段时间的稳定期。 徐义在忙乎着产业,不管是马灯还是石漆,经过近两年的发展,都已经成为了东西往来商贸的重要货品了,也让所有参与其中的势力获利颇丰。 这样的结果,也实现了徐义早先设计好的,期望的那种多方势力共存,利益共享的盛况。 也就是说,在安西,已经没有了任何战争出现的可能。 基于这点,徐义在接管陇右之后,直接举荐了郭子仪接管北庭,在整个陇右道,徐义完成了绝对的控制。 在正是因为这点,徐义没办法在朝廷说安禄山的事。 徐义也顾不得。 徐义需要紧锣密鼓的将整个陇右道彻底安靖。 在马灯、石漆以及煤油,包括细盐精盐的收益,不足以满足让整个西域战线都共享利益时,徐义就开始了有关棉花产业的促进。 徐义甚至在整个陇右推广开了一切矿产的许可制度,将荒芜的土地、玉石等等,一律完成了圈地占地,并推出产业的行为。 为此,徐义还将硝石制冷的工艺,直接用在了西域水果的运输上······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将整个西域彻底稳定下来。 徐义记得,因为安史之乱的原因,尽管大盛朝延续了百多年,可西域却因此从大盛的疆土中割裂了,一直到几百年后,才再一次回归。 徐义的前世,也曾看过这方面的议论,皆是一片惋惜。 做好这一切,徐义或许有什么大义在心底,从现状上看,就是西域以及丝绸之路所产生的利益,也促使徐义不舍得丢掉西域。 所以,徐义有点时不我待的感觉,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使帅,幽州那边真的会发生你所预料的情况?” 徐义再一次莅临北庭,郭子仪也是再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 徐义接任陇右节度使,几乎没有在陇右节度府的治所待过一个月,几乎都在各地的巡视。检阅陇右军的战力,查看各地产业,拉拢周边的势力,舍出共享的利益。 北庭徐义也不是第一次来,郭子仪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问。基于两人早年的交情,徐义倒也对郭子仪没有隐瞒过。 “郭兄,我也希望我的预料不会成真,可到底会不会发生,我不敢确定。” “我不想说什么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的话,uu看书.uuknsh 咱大盛本来就是一个混族的王朝,这话不合适。但是,对于安禄山这人,我看不准他!” “如果没有发生,我在陇右做的这些事,对朝廷也是有利无害的,即便是对于西域的各族百姓,也是有利无害的。” “既然是一件绝对有利的事,做了总是没错的。” 郭子仪这样问,徐义一点都不奇怪。若不是自己有过一个曾经的人生,对这一段历史还算了解,就以现在整个大盛朝对安禄山的认知,根本就看不出安禄山有任何谋逆之心。 认了贵妃娘娘做干娘,更是对整个长安的朝臣曲躬卑膝,甚至就是长安的一些小吏,安禄山都是一副绝对恭敬的姿态。 甚至在长安安排了专人,就是为不断的向朝廷的臣工进贡······ 就这样一个全大盛都看不进眼的角色,会起事作乱?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5章 仅仅1月 徐义这种紧张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三年之久,也终于在整个西域构建成了一个密集的利益网络。 吐蕃、回纥、大食,包括大秦、突骑施,甚至曾经被大盛灭掉而没有绝掉的西域众多小国,所有跟西域相关的势力,都在这个利益网络中。 形成了西域之地,诸多势力相互制衡的一种稳定。 徐义也清楚,这样的稳定也不会是永久的稳定,也只是因为有利益在其中,大家看利益的面子,在一定时间内不会破坏这种稳定。 同样,徐义对这种稳定也有相当的信心。因为,所有的利益枢纽,也可以说是核心,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无论是马灯。还是石漆,亦或是棉花等等,甚至包括徐义已经开始试验的棉花纺织和羊毛纺织,所有产业的核心都掌握在己方,也就是徐义早先带过来的那些工匠手里。 而他徐义,却是这些所有工匠的老师。 有现实的收益,有未来收益的展望,还有绝对核心技术的控制,徐义自认为对于西域的控制可以说是心中有数了。或者说,徐义可以肯定自己即便离开西域,西域在短期内,十年八年的时间里,也不可能出现大的动荡。 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就是因为技术核心。 当然,人都是会变的,即便是那些工匠有徐义门徒这个称呼,即便是如今的时代对于师门看的很重,时间久了,也会有改变的。 更不用说这些徐义门徒必须得一代一代的往下传,也肯定会出现跨过徐义这唯一师父后,再次收取的徒弟中出现不认可徐义的可能。 徐义已经做了防备,宁愿在利益上多让出去一些,也必须确保工匠队伍的干净纯洁。 可事实上是,在安西之地,在这各族混居之处,又能挑选出多少良家子? 徐义心里很清楚,最终的结果,必定是这些所谓技术的外泄。徐义所能做的,无非就是尽可能让这些工艺能延缓泄露。 到了那一天,若大盛在西域的实力不足以镇压这些外族,或者说做不到在西域跟各族势力的彻底融合,或者没有调和的手段将各族聚拢,势必在西域会出现大乱。 徐义记得,在大盛朝走向衰败的那个时间段,似乎大食和吐蕃也都同时走向了衰败,这也是徐义敢于在西域尝试这种方法的原因。 只要自己能确保西域不脱离大盛,能保证西域有一个统一的利益共同体,就能确保西域的稳定,甚至比大食和吐蕃的朝廷还稳定。 管不了太遥远的事,最起码徐义想在有生之年能做到西域稳定就足够了。 不过,徐义并不傻,火器作坊却一直是坚守着,坚决杜绝任何势力的渗透,完全由自己的人手掌控着。 安史之乱也只是个乱,而不是改朝换代。 徐义相信,有了自己这个意外的因素,接下来的大盛朝廷,必定会走向重视火器的方向上来,也就不会出现原本历史中藩镇割据更加严重的后果。 等这一波的乱局结束,火器作坊或许也就可以回到长安了······ 又是一冬,这两年的冬季,徐义都是在忧心忡忡中度过的。徐义不记得安禄山起兵的具体时间,却也大概记得就是这几年了。 因为,此时的杨国忠已经在朝廷一手遮天了,而哥舒翰也中风后康复了。 徐义看着龟兹城外的皑皑白雪,向东眺望,看不到边,只是满眼的白雪。 徐义想过,若他是安禄山,必定会在冬日起兵,也只有在冬日,陇右军支援朝廷的兵力才能被气候的道路拖延,他安禄山的队伍才有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挺进中原。 同理,也只有在冬日,朝廷向西域求援才有可能因为道路积雪的原因而延迟,给他起兵的部队赢得时间。 如今大盛的兵力分布,战力分布,只要是明眼人都清楚,大盛朝能战之兵,不是在河北道就是在陇右道。 只要能拖延西域兵力的支援,河北道挺进中原那就是所向披靡。 “主公,该回去了。” 西域的天黑的晚,龟兹的天昏暗时,或许在秦州已经天黑了。 徐思顺知道自家族叔在等什么,每天都陪着他来城外等。 这两年,整个陇右军被自家族叔调整的很诡异,所有能战的将帅都安排到了兰州附近,才导致自家族叔不得不每年都来龟兹这边待一段时间,震慑处于西域的利益共同体。 若不是这场大雪,或许自家族叔已经回到兰州了。冬季,大帅从来不曾在龟兹待太久的。 “思顺,或许有一天我不得不冒着大雪东进了!” 徐义感觉就像舍不得看着无尽的白雪一般,缓缓的扭头,有点感叹的对徐思顺说着。 “叔,不会的。冬日行军,就是范阳和平卢军也得考虑天时。再说了,叔只是担心,并不一定就在今年。” “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正好叔在龟兹,那边就正好起兵了······” 徐思顺说着说着,眼睛只是不经意的回望了一下,顿时停下了,看着远处数个黑点,一时间竟然有点茫然。 到底还真就这么巧了! 徐义顺着徐思顺不转弯的发愣表情,心底不由的感慨一句。 越来越近的黑影,徐义看清楚了,这是急递的斥候······ “大帅,安禄山起兵谋反,一月余拿下东都,兵进长安······” 那起兵在看到徐义的帅旗时,急促的喊出了这样一声。 “闭嘴!” 徐思顺直接叫停了那急递继续说下去,u看书 ww.uukshu.co赶忙指挥着徐义的亲卫将这些急递围起来,将他们藏在亲卫之中。 徐义赞许的冲徐思顺看了一眼,直接上了马车:“进城如常,不急不缓!” 龟兹城并无异常,一直到回到大都督府,都没有任何异常,也没人觉察出有异常来。 “大帅,李将军在接到长安的诏令时,安禄山已经攻下了东都,兵峰直指长安。小的从兰州出发,因为大雪的原因,离开你兰州四十三日才到龟兹!” “大帅,因为长安的诏令并非朝廷诏令,而是太子殿下以圣人之名求援。李将军和薛将军,以及郭将军等人无法决断······”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安禄山就打下了东都?徐义还没注意急递所说的求援,而是感叹大盛中原的战力······一个月呀! 到目前,已经两个月了,那长安······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6章 紧迫 “整装出发!详情到路上讲!” 徐义没有再听急递的絮叨,而是直接让徐思顺安排出发事宜。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有些侥幸心理。 事已至此,侥幸没有了,也就不会在乎是不是大雪封路了。 既然急递能到了龟兹,徐义觉得自己的卫队也一样可以赶往兰州。 回程的路上,徐义将冒着风雪赶过来的急递都召集进了自己的马车里······借汇报的理由,徐义也是让这些赶路的急递得到休整。 只是战局的汇报,徐义却从这些战报中听出了战局之外的混乱······ 安禄山仅用一个月,就长驱直入杀到了东都······在这时候,需要说明一点,安禄山确实是攻破了东都,却对于滩涂渡口秋毫无犯。 不是因为安禄山看徐义的面子,而是安禄山的队伍在经过滩涂时,与滩涂的守卫发生了激战,折损比攻打东都城还多,多很多。 赵仲汉是严格的执行自己的命令了,守住了自家的产业,却放弃了对东都的守护······该怎么评价合适? 对于赵仲汉他们,以赵仲汉给自己的汇报,也就召集了不够三千的死忠,是靠着渡口吃饭干活的苦力,接受了赵仲汉他们的训练。 这点人,能保住滩涂渡口,对于他们而言已经算是尽力了。 其实,徐义很清楚,就自己留给赵仲汉他们的火器储备,虽然不敢说让安禄山在东都折戟,也绝对会让他们吃大亏。 可这种事,就看现在长安和潼关将帅的异动,徐义也知道,绝对不是让赵仲汉他们代替东都守军的时候······ 圣人是真的昏聩了! 封常清丢开了,高仙芝也丢开了······这两位都是久经战事的老将。不管在私德上怎样,对抗安禄山,虽然不至于反击,守住潼关绝对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就徐义听到的信息,圣人直接将此二人丢开了! “哥舒翰将军呢?” “回大帅,关于战局的信息,李将军并没有接到朝廷战局的抵报,都是从那些从长安逃民口中听说的。” “李将军让小的将这些如实告知大帅,说是不能确定真假。小的离开兰州时,尚未听说关于哥舒翰将军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一直没有朝廷正规的战局抵报,节度使府却接到了太子殿下以圣人之名的求援诏令,李将军和郭将军等人,才派小的赶往龟兹奏明大帅!” 又是四十多天多去了,长安到底是不是已经沦陷了,徐义心里也不踏实。 依稀记得,长安的损毁是在以后,在一个叫黄巢的盐贩子手里毁掉的,徐义真的不记得安史之乱时,长安是不是沦陷过。 还记得吐蕃有过攻陷长安的记录······或许安禄山也曾进入过长安吧。 自家人······徐义虽然做了很多安排,留了不少的后手,可这是战乱,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对了,大帅,李将军还让小的将此物亲手交予大帅。” 这时候,这急递才拿出一颗蜡丸来。徐义一看,就知道这是莺娘的手笔:“你们暂且就在战车里休息吧。” 说完,徐义挥挥手,让徐思顺安排这些急递休整了。 “叔,家人如何?” 徐思顺很快就回来了,有点着急的问徐义。 “没事,在安禄山起兵进犯时,家里已经准备好了。在反兵到了东都时,家里就从长安撤出来了,分批分次的进山了。” 没人能看到安禄山起事最后的结果是怎样的,所以,凌风子他们没有安排家里人顺流南下,而是直接选择了进山。 徐义多少放心了。 不管是不是正规的调兵诏令,陇右军回中原是肯定的。徐义便一路往兰州赶路,一路抽调沿途城池的兵力······出兵是必定的,这一点徐义很肯定,就看该怎样出兵了。 这一路,已经是紧赶忙赶了,等到了兰州,又是四十多天过去了。 “大帅,急报!” 风尘仆仆,不应该是雪尘仆仆的徐义,还没来得及喘息,李光弼、郭子仪、薛嵩等人,已经等得相当着急了。 “战况如何?” “大帅,一败涂地。关内道、河南道的十六卫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抵抗,兵败如山倒!” “其他情况如何?” 徐义这是问朝廷,以及圣人、太子等,包括朝臣的情况,不知道如今的朝廷是否还在正常运转。 “大帅,据我们陇右派出去的探子得知,长安已经乱了。” “叛军如今集结在潼关一带,朝廷在启用何人为帅而争论不断,据说朝廷在是否让哥舒大帅率兵迎战的问题上,一直有争论。” “杨国忠一派反对的有点激烈,加上······加上封常清和高仙芝都因为战局不利而被斩·······” “什么?封常清和高仙芝被斩?” 徐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战前呀!大战时期,圣人居然将大将斩了,这是何等的昏招。 这样做法,让整个大盛朝的武将有怎样的心理?勤王与否,都会造成各地节度使的犹豫。 没有任何一位武将敢确保他就能百战百胜,无往而不利。在这样的战局情况下,若真是有个闪失,没有封官进爵的机会,反倒是会导致身败名裂。 这样,谁还有心急着去勤王? “斩了!高仙芝和封长清采取固守的作战方法,使得远道而来的叛军想速战速决的计划不能得逞,而且潼关作为长安的屏障,也有力的护卫了长安”。 “可是一些奸邪小人却在圣人面前说高仙芝和封长清的坏话,uu看书w.ukansuco 诋毁他们与安史叛军相勾结,所以迟迟没有与叛军正面交战,圣人为镇军心,不经过仔细调查,将二人斩首示众。” 徐义一屁股坐下了。 就现在的状况,估计他手下这些对大盛忠诚无比的将领,也未必有多少勤王之心了。 “太子诏令是怎么回事?” “大帅,估计朝廷对于是否调我等入关勤王也是争论不断吧。太子用东宫的印鉴,向我陇右军发出求援诏令,需要大帅裁定。” “大帅,无圣人诏令而妄自动兵,那可是死罪。依我看,大帅,咱们就做好一切准备,等着朝廷诏令为善!” 薛嵩的心思不多,属于那种有什么说什么的,这是在绝对团结的陇右军中,薛嵩更是有点口无遮拦了。 “朝廷?圣人?希望还有正常的诏令吧!”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7章 策略 徐义的悲观情绪,让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了。 不提徐义早年在陇右军的名望,就说这几年陇右军的变化,就让徐义在陇右军有绝对的威信,让整个陇右军的将士绝对信任。 可不嘛,能给他们带来高质量生活的大帅,那就是最好的大帅。 “大帅,你是说叛军会颠覆大盛王朝?” 这是所有人心里的疑问,只是薛嵩说出来而已。 “想多了,不存在颠覆大盛,别说我们陇右军尚未出征,就是河西军、剑南军等等,都未抵达勤王的战场。” “我担心的这些,而是混乱的朝廷会让所有有心勤王的武将犹豫。封常清和高仙芝被斩,就是前车之鉴,谁做事不会斟酌一番?” “加上现在在是否启用大帅领兵,朝廷都这般争斗······形势难料呀!” “或许,在朝廷的那些人眼里,安禄山这是一藩镇尔,甚至还认为只不过是介廯之疾吧······叛军已经到潼关了,朝廷居然还在以谁为帅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这朝堂混乱到何种程度了!” 徐义嘴里这样说,而心里却是很清楚······即将出现圣人南逃的景象吧? 也就是说,在不远的将来,原本历史记载的事件就要发生了,杨家人恐怕也······已经这样了,杨国忠居然还有心在朝堂搅合? 徐义这时候心里也有点乱了。 他清楚,大盛不会被灭亡,只不过会走向更加混乱而已。自己以及自己的陇右军,自己在西域的势力,又该如何走。 “大帅,我陇右军何时出兵?怎样出兵?” 就在徐义心里纠结时,郭子仪突兀的就这样问了。 郭子仪的问话,就像一锤猛鼓,瞬间将徐义从那种迷茫、纠结和恍惚中拖出来了。 “准备了这么多年,本帅就是为有一天朝廷出现意外时,陇右军可以作为国之利器,能力挽狂澜!” “出兵是肯定的,并且,咱们出兵不能等朝廷的诏令,必须在事态没有到不可挽回的情况下,就要大军进发!” “就这样的朝堂,咱们能接到正规的调兵诏令吗?我是担心,朝廷这样下去,长安危矣!” “然而,此时最应该考虑的便是如何出兵方能不引起朝廷的戒备?如今安禄山谋反,朝廷对于咱们这类边军的信任还剩几何?” “另外就是,我担心,基于朝廷目前对边军的信任问题,即便是朝廷有诏令让陇右军支援,那也是添油式的增兵。这样的结果,同样是我不想看到的。” “这些年,陇右军的步卒、骑兵和战车兵的配合作战,已经初见成效,并且,这样的战术最适合大军团作战。如果是朝廷因为某些原因,将陇右军看做常规军伍,分散安置,结果会是怎样,我想诸位也很明白。” “我不希望陇右军支援是去送死,同样,我也不希望因为朝廷存在奸佞,而让我陇右军的大将,想封常清、高仙芝一般蒙冤致死!” “所以,咱们要考虑的不是出兵不出兵,也不是等不等朝廷诏令。如今大盛的状况,我陇右军出兵是必须,而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出兵。” “在不引起朝廷怀疑的情况下,同时也能起到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的效果!” 徐义对于朝廷。以及目前战局的分析,是真正的契合陇右军这些将领心理的。事实上,在接到有关安禄山反叛的情报之后,诸位就有了出兵勤王的意愿。 只是,紧跟着收到了封常清、高仙芝因为正确的作战方法,却被朝廷斩杀的信息后,诸位便有些迟疑了。 偏偏求援的是书信,还是太子殿下的书信,这就说明了,在圣人心里,或者朝廷的普遍认知里,对于陇右军大军入关也是存在一些疑虑的。 这样的情况下,出兵勤王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一次妄自动用大军的罪名。 本来还担心大帅会只考虑勤王的功劳,而不考虑实情······ “大帅,末将自以大帅马首是瞻,一切听从大帅决断!” “主公,末将听大帅决断!” 徐义并没有反意,并且能理智的,客观的,清晰的明确此时陇右军的局面,这让诸位将领都放心了,也就没有了任何担忧,只需要按照大帅的军令行事便可。 徐义是真没有想过谋反,对于整个陇右军的教化也是忠诚为先。只是,徐义看到这时候自己的这些属下似乎有种放松的情绪时,徐义才明白,这些人居然对自己的心思有了怀疑。 也是,徐义这些年经营整个陇右的情况,还真的具备了建立独立王国的基础。 经济上、军事上、政务上包括外交上等等,都有些不同于朝廷,更是一种新的理念。也难怪这些人瞎想了。 徐义不可置否。一个安禄山起事,也是搅动整个大盛局面的诱因。不止是陇右军,恐怕大盛朝各地的节度使,都在观望着整个战局的走向吧。 所谓出兵增援,所谓勤王,恐怕都浮于表面了。 徐义这时候才能深刻理解了原本历史中,安禄山叛军能所向披靡的原因了。 不乱想了,也该是下决断的时候了,这是真正的事不宜迟的时候。至于分析成败得失,那是史学家的事。 “诸位,uu看书 ww.ukans.co 我想过了,若想达到力挽狂澜的效果,却还能避开朝廷的猜忌,或者说朝廷猜忌也不影响咱们出兵,甚至可以完全撇开朝廷用兵的策略,唯有一个办法·······出兵针对叛军,但却不受制于朝廷。” “简单点说,现在我们陇右军就出兵平叛,不必等朝廷诏令。但是,咱们出兵不能直接赶往长安勤王。” “我的策略是,我陇右军直接向东,杀向河东,然后打穿河东、朔方,直接插到安禄山叛军身后,从河北道将叛军的后方打散。” “然后顺着叛军行军的路线,一路南下。到那时,有朝廷抵抗叛军的力量,加上我们自河北道包剿的大势,可以将叛军全歼于中原!” “当然,我陇右军的战略必须以规范的文书,奏报于朝廷。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开朝廷对陇右军的疑虑,又可以以围魏救赵之策,朝廷之危!” “最为关键的是,我陇右军这样的出兵勤王,不需要在意朝廷的奸佞的非议,也自然就有了便宜行事之权。”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8章 态度 从安禄山起事,长安有书信到了陇右,再到大雪封路,陇右李光弼这边派人奏报徐义,一直到徐义回到兰州主持大局。时间已经过去近三个月了。 也就在徐义集结陇右可用之兵,准备东进抄安禄山叛军后路时,长安那边再一次有消息传来了,也就是徐义将陇右军出兵解围的奏报送走之后的三五天,从长安方向过来的客商传来消息:圣人丢下长安的基业难逃了! 一时间,就是陇右军的这些将领,也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执行既定战略。我陇右军出兵是为平叛,是为大盛千万百姓,是为这个王朝。圣人是不是在长安,跟我陇右军是否出兵无关。” “咱们征战不是为让圣人看,是为大盛这个王朝!再说了,我已经有书信专门呈于圣人,我们陇右军所做的,会让世人知道的!” 徐义坚定了诸位的心境,并且,徐义带着为数很少的亲卫,决定自己亲自前往秦州·····到秦州后,再根据形势考虑是否南下剑南。 其实,徐义心里是清楚的。在长安的贵人外逃时,圣人确实南下了,而太子却是在天水组织大盛的余力对安禄山叛军开展反攻。 在天水,才是这时候最合适的选择。 徐义没有忘记杨玉环,正是因为他记得杨玉环,也对杨玉环的后事做了安排。但是,徐义很清楚,这时候他绝对不能明显的对杨玉环有任何瓜葛。 一旦有些许的异动,他就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徐义相信高力士和陈玄礼对圣人身边队伍的控制力,也相信陈玄礼和高力士不会在意一个即将失去贵妃娘娘光环的女人。 明面上让杨玉环死去,高力士和陈玄礼可以做大这点。 更何况,唯有徐义以及陇右军的这些将领们才知道陇右军的战力到底有多惊人。只要陇右军进入战场,会让世人看到什么才叫所向披靡,什么叫摧枯拉朽,什么叫战无不胜! 只要有这样的表现了,高力士和陈玄礼绝不敢对自己的这点小要求忤逆,会帮自己把杨玉环安顿妥当的。 而他徐义,这时候到秦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不仅仅是一个拥立之功的问题,更是要表明心迹······陇右军战力惊人,却并无他意,就是为平叛而出兵。 同时,徐义也是要告诉天下人,火器不是玩具,是真正的利器! 另外,徐义心里还有一个放心不下的人,那就是哥舒翰! 早年哥舒翰还是陇右节度使时,徐义就跟哥舒翰对大盛局势有过深谈。这时候,哥舒翰是知道陇右军的选择的,必将会配合陇右军包剿叛军的战略。 所以,在潼关,哥舒翰必将会采取守势,用大盛中原剩下的那些所谓的可战之力,扛住叛军的速战速决,将叛军拖到持久战的阶段。 只要陇右军从背后抄了叛军的后路,叛军的结果只有被全歼。 哥舒翰肯定是会配合的,可是,对于封常清和高仙芝的遭遇,徐义对哥舒翰的命运很不放心。 更何况,徐义的家人这时候都在秦州,在公明殿······ 综上原因,徐义必须得到秦州,还得尽快赶到秦州。 在徐义离开兰州时,李光弼和郭子仪各率一路大军东进了。一路从漠北进发,直接打穿朔方,插到范阳背后,从北向南剿灭叛军。一路大军渡过黄河抵达河东,从娘子关东进,直插河北道中心。 等两路大军会师后,将再次分兵五路,李光弼、郭子仪、薛嵩、仆固怀恩、李嗣业将各自率领一路大军向南推进,最终将叛军堵在中原。 战略是这样制定的,徐义也绝对相信陇右军有这样的战力。每一路大军只要一万人,即便是面对十万叛军,也会是胜局,这没有意外。 除了身处陇右军的将士,没人懂得成大建制的火器军是怎样的战力! 对于拥有各式火炮和充足的火药弹、火油弹的陇右军而言,大军团作战绝对是他们最拿手的。 徐义此去秦州,就是想让那些仓皇出逃的贵人们安心。 徐义前往秦州没有作战任务,还是距离最短的。可对于陇右军最有利的,却是需要徐义最迟跟从长安逃窜出来的贵人接触。 所以,徐义的行程很悠闲,沿路不停的有奏报往来。 当然,徐义也是绝对做到了礼节,自己前往秦州,不仅仅派人告知了南逃的圣人,也告知了应该已经抵达秦州的太子殿下。 也就在徐义路程过半时,徐义已经接到了郭子仪大军渡过黄河,横穿河东,已经穿过娘子关的奏报。 此时,李光弼的北路大军,也已经快到了幽州一带。 西域不缺战马,陇右军的辎重虽然多,战车也多,只要有充足的战马,就能保证陇右军的行军速度。更何况,叛军从河北道南下,几乎将精锐全部带进了中原,留守的战力根本就扛不住陇右军的一击。 在接到这样的消息后,徐义才多少加快了前往秦州的速度······ 秦州城外三十里铺,驿亭周围已经被管制了,东宫六率的人,将此地戒严了。 驿亭里,太子正躬身对着一位老妇人说这话:“姑母,按照徐侯的书信,今日徐侯应该可以抵达秦州,叨扰姑母了。” 此老妇人不是他人,正是长公主。长公主是被徐义安排的人,在很早就接到了公明殿。太子到了秦州后,首先便拜访了长公主。 今天,uu看书 wwuukas 太子这样大张旗鼓的迎接徐义,心里有些忐忑,不得不把他这个姑母请来镇场子。 “亨儿,老身不掺和朝事,更不会对大统之事多言。义哥儿也不会!” “但是,老身可以确保一点,义哥儿会为大盛而竭尽全力。你完全没必要这般,义哥儿是个明大义的人。” 长公主这是在告诉太子,你是不是继承大统,徐义不会管,也不会多言。但是,徐义绝对对大盛忠诚。 对于徐义的评价,不管是曾经的朝中,还是这次随太子到秦州的臣工,无一不是这样的评价。可太子却不敢造次,面对目前唯一可以抗衡叛军的节度使,太子深深地知道,徐义的态度,将决定他,乃至大盛朝的走向。 尽管太子对于自己目前的状况很不满,也很憋屈,却清楚自己该怎样做。 自己的姿态放低了,总是不会错。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89章 事毕勿念 徐义被礼遇了,这样的礼遇甚至超过了徐义本身的地位······太子率众亲迎三十里,这是何等的殊荣? 然而,徐义却明白太子的心思。 太子的恭敬态度,徐义也真是过意不去。可是让徐义直接表态,那也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徐义跟太子说了一句:“太子殿下,臣旅途劳顿,需要在秦州修养些时日,还望太子谅解!” 徐义这样的说辞,太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李泌和杜鸿渐拦下了。没有再多一句,而是恭敬的将徐义送走。同时送走的,还有颤巍巍的长公主······ “殿下,徐侯能在秦州驻足,就已经表明态度了。徐侯乃是圣人从底层擢升的,能有这样的态度,已经是徐侯的极限了。” “过犹不及!我等该做什么事只需要做就可以了,只要徐侯不反对,还是在秦州不反对,那就表明,徐侯是赞同的。” “有长公主在,殿下无须担心!” 没人怀疑徐义此时在大盛朝的地位和声望,关键是,徐义手里有现在大盛朝唯一可以跟安禄山叛军抗衡的整编满员的陇右军队伍。 徐义从年少时就在战场成名,曾经的战绩不是现在这些节度使可以媲美的。就是撇开徐义手里的队伍,单单从资历和战绩评论,此时的徐义,也是大盛朝最为耀眼的武将。 徐义,那是曾经跟王忠嗣相提并论的存在,是主导过石堡城攻坚战,是以伤兵战契丹的大将,是曾经横扫整个幽州、平卢整个北方地区的节度使。 而徐义就职陇右,更是多年来没有发生一次外族扰边的战事,将整个西域经营的坚如铁桶。 甚至很多人都清楚,如今被圣人放弃的哥舒翰,执掌河西节度使的大将军,那也是跟徐义相当交好的。 可以说,徐义比安禄山更能左右整个大盛的走向······ 徐义是知道历史走向的,可自己终归是做不出拥立太子上位的事来,只能是以这样含蓄的办法来支持一下。至于圣人······唉,确实昏聩了。 关键的是,徐义担心所谓的马嵬坡,该发生的应该已经发生了。杨玉环的命运,徐义该尽力的已经尽力了,他不好真的跑去剑南,不好跟在圣人面前,更不能去问问高力士和陈玄礼事情怎么样。 主要是心里有点排斥,不想去见证。 于是,徐义就在秦州停留了,他的家人在此地,也算是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于是,太子殿下就这样擅自登基了,很草率的登基了,同时昭告天下了。 跟太子登基昭告天下的,还有新皇敕封徐义为秦州王······本来太子是想直接简称秦王的,因为太宗的原因,只能称之为秦州王。 “这是逼着我站队呀!” 徐义感慨!异姓王······新皇还真的舍得下血本了。 同时,徐义属下的大将,从郭子仪、李光弼,到仆固怀恩、薛嵩,以及李嗣业等,无一不被新皇加官进爵的。 直接将安禄山辖区,也就是河东、朔方、范阳、平卢,包括安西、北庭大都督,以及陇右节度使,也就是大盛朝的整个北方,都封给了徐义以及他的部署。 就连徐思顺,都突然就被新欢擢升为三品的御史大夫了······ 而跟随着圣人南下剑南的崔涣,也就是徐义的大兄哥,新皇居然也封赏了,将崔家的郡公,从原本的崔姓一人,直接增加成两人了。 这份厚礼,让徐义,应该是让徐义整个家里,所有部署,都不得不接受新皇的加冕,甚至就是徐义这时候拒绝,都有可能导致自己的派系直接分崩离析了。 “义哥儿,老身知道你是在意老身,没必要!只要大盛朝还是我李家天下,不管是老子还是儿子,谁做圣人又如何?” “这些年,三郎确实有些荒废了。义哥儿,以徐家的利益为重。能帮大盛将如今混乱的状况改善了,为娘有满意了。” 确实,徐义有点在意长公主的心思。 徐义清楚的记得,这些年长公主对于他徐义,对于徐家,是付出了怎样的一种情义。完全的趋利避害,为高官显贵而撇开情义,徐义做不出来。 尽管徐义现在有了不在意任何人的资本,可他的本性决定他做不出某些事来。 “娘亲,大统是皇家家事,孩儿不会掺和。之所以在秦州驻足,是孩儿以为,秦州是唯一可以统御整个大军战略的地方。” “秦州近长安,转道剑南不难,北方河东、朔方也方便,同时又是西域进入中原的要塞。” “孩儿留秦州,真不是想暗示什么大统继承的意图,就是想居秦州而观天下······” 徐义到底的意图是什么重要吗?真的不重要。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 这不,就在新皇的诏令发布出去后,凡是还能跟秦州畅通渠道的,都发来了接受新皇的文书,而伴随着文书的,都有一份送至公明殿的礼品。 这时候,只有公明殿的住持,才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曾经收留的那个小子,终归给公明殿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地位和声望。 这些徐义都没觉得奇怪,uu看书 .uukanhu.co 因为,郭子仪、李光弼、李嗣业、薛嵩、仆固怀恩等,五路大军,这时候已经在河北道集结了,也就是说,徐义所部署的大军,此时已经将叛军的老巢打烂了,正在集结大军向南推进。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徐义的部属,即将改变整个大盛的战局,彻底控制大盛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这时候,谁还会不懂抉择。新皇扯淡,关键是徐义。 也就在这时候,秦州接到了圣人接受退位的旨意,圣人哪怕有百般的不愿,也不得不接受太上皇的称号······ 也就在这时候,徐义接到了高力士和陈玄礼的书信,话不多,只有四字:事毕,勿念。 没人懂这是何意,可是徐义懂得。 徐义在接到这样的回复后,心里却是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对于曾经,徐义总算是有了份释然。 txt下载地址: 手机阅读: 第290章 事了拂衣去 战事在整个中原进行着,可以说中原已经被叛军糟蹋的不像样了。战火甚至延伸到了江南道一带······ 徐义继续在公明殿停留。本意是有为新皇背书的意味,这时候还真就成了徐义的说辞那样······秦州,在此时有统御整个大军战略布局的作用,有居中协调的效果。 不管是河西军,还是陇右军,秦州都是收复长安和东都最为合适恰当的指挥部位置。 各地的战报源源不断的到了秦州,到了公明殿,甚至新皇那里接到了战报,也会派人送到公明殿让秦州王批阅。 甚至,新皇每搁三五日,就会亲自到公明殿拜见徐义······ 这还不算,新皇甚至都没有跟徐义商量,直接让新朝的工部,对公明殿进行改造了。 徐义硬是在老住持那欣喜的表情下,硬生生的接下了。 这时候,各地的战报汇总,也让整个朝廷认识到了陇右军是怎样的一种战力。 战事,特别是像如今这种已经祸乱整个大盛朝的战事,应该是有胜有负的,或者说战场应该是互有进退的。 毕竟,叛军是属于多年在战场上征战的平卢、范阳军,不是已经养废了的长安十六卫。 但是,只要是陇右军的战线,绝对没有什么你来我往的奏报。陇右军的战况,绝对就是所向披靡······ 也就在这时候,整个大盛朝的臣工才发现,秦州王的陇右军是何等的无敌,秦州王曾经的神策军是何等的无敌,火器又是何等的无敌! 关键是,陇右军从西域进中原作战,整个西域还如当初一样的稳固,没有发生过哪怕是一次微笑规模的袭扰,一次都没有。 足可以看出秦州王徐义对于西域,对于陇右军的掌控到了何等的程度! 一年多,从安禄山起事谋反以来,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除去陇右军从西域发兵的时间,实际陇右军也就参战六七个月,已经收复了整个河东、整个范阳、整个平卢,大军已经抵达东都附近了。 这多半年的时间过去,大盛朝已经习惯了新皇作为圣人的存在,议论也逐渐少了,徐义也开始进驻秦州府,开始每日向圣人请安的日子。 徐义不是不知深浅的人。 以他现在的地位的权势,确实可以跋扈一些,嚣张一些,哪怕是对圣人都可以凌人一些,圣人还不敢有怨言。 可是徐义知道,只要自己这样做了,最后就是死都死不明白。 徐义很明白自己的角色······ 就是这样,所谓的朝夕相处多半年,圣人更徐义就差更换庚帖了,那亲密的势头,真正的君臣和谐呀! 相比太上皇,徐义还真的对这个跟自己年岁差不多的新皇亲近一些。 两人的刻意亲近,又都相互有多忌惮,还真没有处不好的关系。 “陛下,臣已经诏令诸位将领,所有战报应该按照规定奏报朝廷的!” “爱卿哪里话,朕已经刺封爱卿为兵马大元帅,大盛的军伍,都应该向爱卿奏报战报。” 嗯,就是这样,相互谦让着,都在小心的维持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和猜忌。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让大盛的平叛进展的相当顺利。 又一年过去了,叛军已经被大盛的平叛大军追击的无处可逃了。 甚至徐义在秦州又有了一子。 新皇也终于要回长安了······ 远在蜀州的太上皇,也接到了新皇的邀请······ 而就在此时,徐义却接到了来自蜀中的礼物······陈玄礼和高力士将杨玉环给送来了。 对于此事,徐义是有准备的,就是崔颖和莺娘,也对此了解,也做好了接受杨玉环活着的事实。 可是,徐义万万没想到,陈玄礼和高力士将杨玉环送到的地方是新皇的行宫······ “爱卿,此事······” 被新皇这样问,徐义也是一时无语。 设想过很多可能,徐义真的是没想到陈玄礼和高力士做的如此卑劣。说好了的还人情,人情就这样还了。 这完全就是一次恩将仇报的行为! 可是,徐义却根本就有口难辨。 陈玄礼和高力士很轻松的把这事推出去了,说是太上皇的安排······徐义相信太上皇不想杨玉环死,却怎么都不相信陈玄礼和高力士在操办此事时会让太上皇知晓。 但,最后的事实,却是变成了这样。 这算是太上皇对自己拥立新皇的反制吗? 徐义如今的地位,一旦朝廷稳定了,必将是整个大盛朝的绝对权臣。可徐义,一个臣工,郡王,就这样将太上皇的贵妃收入房中,徐义还有何脸面居朝堂之上? “陛下,如今大局已定。老臣也算是功成了······或许,该着身退了。” 徐义知道,若自己不想留一个万世骂名,这时候唯有功成身退的一条路可走。或许,这就是太上皇的目的所在吧。 毕竟,大盛是李家的大盛,哪怕是徐义没有左右君王的心思,可面对徐义在平叛中的功劳,那还真正的功高盖主了。 整个朝廷,所有臣工,或许可以不在乎圣人,却没人敢去忤逆秦州王了。 这一手······ “爱卿,朕并无此意!此事朕知,爱卿知······” 还有知道的,新皇说到这,也不知道怎样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太上皇知道,高力士知道,陈玄礼知道······ 那些知道的下人可以抹杀,可对于高力士、陈玄礼之类,就是他作为新皇,在处理时也多有忌讳。 “陛下,莫要劝臣了。基于年少时的情义,臣做不到对杨玉环坐视不管。而今,既然太上皇有意让臣将这一盆污水接了,那臣就不得不接。” “事到如今,臣也知道,唯有臣不进朝堂,才有可能将这一盆污水埋葬了,而不是让臣的名声从此遗臭万年。” 徐义肯定是不能当着新皇承认自己早就谋算他小妈的事,该辩解还是要辩解的,甚是话里话外的点名了这是自己拥立他上位,而让太上皇设计了。 徐义也清楚,即便是新皇,恐怕也未必就希望自己陪着他回长安······ 所有的事情,就这样一步步把形势推到了这一步,徐义蓦然回首,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转换的余地。 也罢,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大盛,对自己,未必就不是好事。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爱卿,莫说一事,就是千事,万事,只要是朕所能做到的,朕都应了。” “陛下,这次平叛之战,火器以及陇右军的战力,已经得到了明证,应该说是众所周知了。” “当年,臣献火器于太上皇,本意就是推广火器,以火器营造装备军伍,从而达到朝廷节制地方军伍的效果。” “当初的条件不允许,或者说大家对火器的信任度不够。如今,有了这次战事的明证,想必国朝对于火器会有一个新的看法。” “臣不适合久居长安了,所以臣想向陛下讨要一个恩准,准许臣筹建秦州学院,以教授大盛军将为目的,以传授火器使用为目的,以保我大盛江山永存为目的!” 就这样被人坑了,既然无力回天,徐义自然就得为自己做些考虑了。 当然,徐义并不是担心。平叛作战中的将帅,郭子仪、李光弼等人对自己还是忠诚的,关键是,火器才是这次大战的利器。u看书 .uukanhu 而火器的工匠,那都是自己的门徒。 既然这是事实,徐义以为,新皇不会在意一个不在参与朝事的郡王,为这个王朝培养可用的将帅。 关键,在这个时候,徐义认为新皇不会拒绝他得要求,就是太上皇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谁不担心徐义会恼怒,从而走安禄山刚刚走过的路? 新皇回长安了,同时,新皇颁布了徐义拒绝回长安,新皇刺封秦州王主秦州学院,为王朝培养将帅的诏令······ 一时哗然。 然而,也是因为徐义这样拒绝在朝堂为官的做法,让徐义的名望更加被天下的有识之士赞扬······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秦州王,才是真正的名臣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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