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的百合》 第1章 姚红缢死 本剧人物: 欧阳剑,男,27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技术科副科长。 伍喜哲,男,25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刑事技术员。 刘莺,女,25岁,原川县公安局法医。 周若杰,男,47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大队长。 晋明正,男,43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副大队长。 岳玉峰,男,49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一侦查组组长。 程新生,男,34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一侦查组组员。 张胜利,男,35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二侦查组组长。 李达明,男,31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二侦查组组员。 王仁贵,男,38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三侦查组组长。 李虎成,男,23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三侦查组组员。 史可飞,男,44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四侦查组组长。 吴仪芳,女,24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第四组侦查员。 罗立夫,男,53岁,原川县公安局副局长,分管刑侦。 郑可新,男,25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大案内勤。 余洋,男,23岁,原川县公安局刑警队刑事技术员。 方正,男,51岁,原川县公安局局长。 李三旗,男,43岁,原川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所长。 姚红,女,25岁,原川县工商银行个人金融业务部职员。死者。 齐保瑞,男,48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副行长,主持工作。 张前进,男,26岁,原川县水利局办公室职员。 汪涛,男,33岁,原川县工商银行计划财务部经理。 薛冬生,男,35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公司业务部经理。 姚成彬,男,37岁,原川县工商银行个人金融业务部经理。 谷小慧,女,31岁。原川县工商银行个私财务部职员。 顾江滔,男,42岁,原川县工商银行保卫科科长。 杨明阳,男,36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办公室主任。 姜红霞,女,45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副行长。 苏行长,男,42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副行长。 王玥,女,25岁,在原川县文化局工作,欧阳剑的妻子。 姚主任,男,50岁,原川县坊集乡姚屯村治安主任。 林成森,男,25岁,原川县工商银行办公室办事员。 马月生,男,39岁,原川县水利局办公室主任。 蒋菡芝,女,18岁,原川县一中学生。 尚正,男,60岁,原川县工商银行门岗。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8点,原川县工商银行个人金融业务部的职工陆续来到办公室,坐到自己的桌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而姚红的位置却还空着,同事谷小慧问经理姚红是否请假,经理说没有。十分钟过去了,又十分钟过去了,同事谷小慧坐不住了:姚红上班从来不迟到,今天这是怎么啦?她先是到姚红的宿舍,敲门喊叫无人应答。就去找个人金融业务部的姚成彬经理,他和姚红是一个村的,想让他和老家联系一下,看姚红会不会临时有什么急事回家了。姚成彬闻讯,赶快和老家联系,家里人说她没有回家。俩人感到不对,昨晚是她值班,她会往哪里去呀? 两个人就向保卫科通报了情况,保卫科的顾科长、小古就和他俩一起上了五楼,把姚红的宿舍门撬开。一打开门,室内的情景把他们惊呆啦:姚红被绳子悬挂在空中,头发散乱,两眼圆睁,鲜红的舌头伸出多长,嘴角还有血痕。啊!姚红上吊啦!谷小慧高声惊叫着慌乱地跑下了楼。 顾科长等三人将姚红救下,问行里要了一辆车,顾科长和姚成彬就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人早就不行了,医生就让他们将尸体暂时送到太平间存放。 返回行里,顾科长和姚成彬就把此事向主持工作的齐副行长作了汇报。 齐副行长问道:“她不是正在谈恋爱吗?” 姚成彬说:“她是正在谈恋爱。可是,前几天,男方要调到省城工作,就提出和她断绝关系。” “把她从屋里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桌上有一首绝命诗。”顾科长说。 “什么绝命诗?” “我看好像是她临死前写的。前两句是世情薄,人情恶什么的。后面的记不清了。” “那这不就是典型的失恋后自杀的事件吗?这样子顾科长,你给公安局报一下,就说是失恋后自杀的可能性很大,让他们来看看,若没有什么异议,就通知死者家属处理尸体。” “好。我马上去办。”顾科长说道。 时值隆冬,罡风唯恐错过了它施展才华的季节,在尽情地嘶鸣着,发出粗野的“呜------呜------呜”的响声,败叶随着风向,在天空飞舞,树木显得干枝枯蔓,似乎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也随着风向没完没了地来回摆动。让人无法想象,这干枯的枝蔓,如遇春风,也会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这是1986年冬日的一个上午,地处黄河与太行山之间的广川平原天气寒冷,原川县也不例外,一片萧杀凋零的旷野。室内外温差不小,以至于室内的玻璃窗上长出了白白的窗花,顺窗外望,是朦朦胧胧的冬日景象。 技术科副科长欧阳剑是一名警校毕业生,他27岁,1米75的身材,高高的鼻子,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深遂,浓浓的眉毛像画出来的一般。头发显的有点紊乱,脸部的骨胳轮廓明显,似乎影响了他的美观,却也给人以刚毅和自信。他业务熟悉,对破案有一种热情和智慧,是业界公认的案件分析高手。他正在用显微镜检验一枚指纹。 这时,一辆三轮摩托车驶进原川县公安局,停到车库前。从车上跳下一男一女,背着勘察包、法医箱,匆匆穿过县公安局大院,向刑警大队刑事技术科走去。 驾驶三轮摩托车的男警叫伍喜哲,25岁,头发稍长,方形脸,面色较白,中等个子,警校毕业生,是公安局技术科的一名民警。工作勤奋,喜欢钻研,是个不可多得的刑事技术员。唱歌也是他的强项。 这女警叫刘莺,一个从洛城医学院毕业分来的大学生。25岁,个子不高,短发,脸稍长,皮肤稍黑。她性格爽朗,作风果敢。是原川县乃至全省公安系统唯一的县局女法医。 两个人刚从县工商银行出现场回来,一走进技术科的门,欧阳剑就迫不及待地询问现场及尸体的情况。 伍喜哲走到设备架前,放下勘查包,似乎有点怨气地叹道:“唉,这天寒地冻的也不问问我们冷不冷,勘察包还没有放下,就先急于询问案件。” “是呀,案情比你重要,警情大如火嘛!” 伍喜哲苦笑道:“你这大道理说的。好,言归正传。昨天是12月7日,是一个星期天,县工商银行一个女职员叫姚红,在单位值班,自缢在自己的宿舍。我们走访了银行的一些职员,说死者一年前谈了一个对象,前段时间因男朋友要调到省城,就提出和她分手,姚红失恋后想不开,就上吊自杀。给公安上打个招呼,若无异议,就结合死者家属处理后事了。” 伍喜哲说罢看着刘莺,刘莺说道:“从现场看好像是自杀,在她的桌子上还发现一首很悲情的诗。但我经过对尸表的检验,仍存疑义,还不敢贸然定论。” 欧阳剑听着二人的汇报,说道:“这家银行2号刚发生盗窃案,正在侦破中,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是呀,并且时间相隔不长。” “这人命关天,只听汇报,不敢枉定。周大队长出差不在家,我去给晋副大队长汇报后再说吧。” “好的。”伍喜哲应道。 为了能让侦查员及时看到现场的情况,欧阳剑一走,伍喜哲和刘莺就马上钻进暗室,加洗现场的照片。外面现在是阳光灿烂,暗室内却是暗淡无光,厚厚的红黑窗帘把窗户遮盖的严严实实,进不来一丝光亮。和外面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挂在墙上的,是一个暗红色微微发亮的方灯,相纸的感光度对这样的灯光不敏感,才不会使照片曝光。彼此的身影和面目也有些影影绰绰。在这种环境里,却更加重了刘莺的心思。 她和伍喜哲的办公桌面对面,两个人年龄相当,性格相近,积极上进,彼此似乎都有好感。伍喜哲单纯、开朗、活泼的性格,精干的作风,让刘莺心有所动,加上这几年来二人朝夕相处,干着同一种工作,彼此间密切配合、互相帮助。在刘莺的心中,这种同志式的友谊在不断地拓展着空间,就像那大海的潮汐,不停地在冲涮着新的记录。 刘莺是多么希望伍喜哲能够主动示爱,对她表白,哪怕是一个暗示呀!可这几年了,却总是没有等到。而这种感觉却在她的心中日生夜长。特别是最近,总想和他呆在一起,总想和他多说说话,或是多看看他,可伍喜哲似乎不大觉得。有时,在端祥伍喜哲时他会偶尔抬头,自己就慌乱地把视线移开。同时,警告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样会失态的。可好像又总是拗不过自己。 一回到家里,母亲就催她找对象,要给她介绍对象。最近,说有人来家提亲,说男方是县里一个什么局长家的儿子,说要她下个周日给人家见面。虽然让她给拒绝了,可母亲对她的婚事一直絮叨个不停,想着都烦。 这可怎么办?还要等下去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即使再等下去他会主动吗?要么,等到闲的时候?可哪有案件少的时候呀?她决定自己先委婉地试探他一下。 她看现在就是个好时机,暗室的工作已基本结束,两人收拾好场地,拿出照片,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往照相记录薄上粘贴。这时,技术室就他们两个人,刘莺就在一张稿纸上大大地写下了七个字,然后递给了伍喜哲。 伍喜哲接过后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什么意思呀?” “我不懂,这不是请教你吗。” “这在高中的时候好像学过这首诗,现在全忘完了。” “你歌唱的不错,喜欢唱《梁山泊与祝英台》吗?” “《梁祝》,喜欢呀。” “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呀,旋律多美呀!” “你不觉得词更美吗?” “是,词也不错。” “我听叶底莺啼叫,便想那琴瑟和鸣唱桃夭。多么美!”说罢,刘莺站了起来,吭着《梁祝》的旋律又走进了暗室。 伍喜哲也跟着吭了起来,他看着刘莺的背影,总感到今天此时的刘莺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这怎么老往什么诗呀、歌呀上整呀,u看书 .ukanshu 让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摇摇头,就没再多想。 此时的刘莺似祝英台,伍喜哲也确实有点像梁山泊。 停了一会儿,刘莺又走出了暗室,她脸色微红,本打算给伍喜哲再说点什么。这时,刑警大队的内勤郑可新推门而进。 伍喜哲看郑可新走了进来,就问道:“你这内勤,不在办公室呆着,跑来我们技术室干什么?” “我来检查检查你的工作,看你偷懒了没有。” “你以为我们会像你一样?说吧,什么事?” “快把现场和尸体照片给我一套,几个领导要看。” “你这家伙就是催命鬼。我和刘莺刚刚洗好,还带着温度,你就来要了。” “那正好呀。好,继续辛苦。”郑可新看了一眼刘莺,拿着照片就走。 而刘莺却在一旁提心吊胆,她真害怕那憨呆的伍喜哲把那七个字让郑可新破解。 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晋明正,他中等个,黑瘦,平头,眼睛深遂,思维敏捷,在侦查和审讯上都很有一套,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侦破经验丰富,做事简炼而得要害。 他听完欧阳剑的汇报,说道:“张胜利组不是还在那里侦破一起盗窃案吗?让岳玉峰和王仁贵组也一同前往,你们先进行初步的调查和勘察。在征得死者家属的同意后,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若是自杀,把结论告诉银行,让他们办理后事;如果拿不准,我们再研究;一旦确认是案件,我们再组织警力进行侦破。” “是!”欧阳剑答道。 第2章 亡因初查 县工商银行座北朝南,有南、西、北三幢办公楼,相互连接,每层都可以通行。临街的南楼和西楼均为三层单面楼,临街楼主要为储蓄所办公和住宿所用;西楼主要是计划财务部和公司业务部等部门的办公室;北楼面向南,是一座单面五层楼,主要是银行领导和一些部门的办公和住宿用房,北楼的东、西、中各有一步梯。现场就在北五楼死者的宿舍。东边是高2米多的院墙,三座楼和东围墙形成一个大院。东墙外有一宽宽的胡同,向北走是工商银行正在盖建的单位家属院工地。 为了便于调查,技侦人员都来到死者的门前对现场进行察看(进屋会破坏现场)。室内地面系地板砖,屋里摆设简单,东北墙角铺一张床,系南北向,床上被单叠放平整,在枕头的旁边,放着一本外国小说《简爱》,靠床的北头,西边放一张桌子。在南墙的窗户下放一张桌子,在桌子的左上角,整齐的放着一叠报纸杂志,旁边放着一小盆绿菌菌的文竹。正前方摆放着死者自己的两个像框。在桌子的正中,有一本单位的稿纸和一支笔,在稿纸上用钢笔书写着一首诗词: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室内干净整洁,拖把靠在门旁桌子西侧的墙上。在床南头的屋顶,东西走一暧气管道,在管道上,下坠着一段绳索,绳索下面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凳子,门窗完好无损。现场大致情况如是。 看过现场后,晋副大队长带领侦查员离开现场另行分工。 欧阳剑对现场又进行了细致的勘察。暖气管道上的绳子呈‘死扣’系在管道上,下坠绳子的一端是一个‘活动扣’,这种系法可松可紧,操作也非常方便,为人们常用。因救人,下端绳索的‘活动扣’已松成较大的环形。绳索为新麻绳,有食指粗细。他又仔细察看了地上、床上、椅子、凳子和拖把。伍喜哲也在对桌子等其它部位进行勘察,并把其书写的诗词及稿纸等有关物证作了提取。 他们通知银行:对现场暂时进行封闭,随时都有可能再来复查现场。然后,又安排对姚红的办公室和家中的遗物进行了察看。 之后,欧阳剑和伍喜哲、刘莺来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对尸体进行了检验。结束后,鉴于目前此案还难以定性,就通知医院和银行,对尸体暂时予以冷冻保存。 接着,三个人对谷小慧进行了询问,谷小慧今年31岁,中等个,剪发头,杏仁眼,衣着和言行显得朴实、自然。既是姚红的同事又是她的生前好友。 当欧阳剑问及姚红的情况时,她说:“发现的情况我已经对你们说了。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人长得漂亮,也很懂事,工作认真,对人善良,性格是有一点内向,可她知识面广,有文化,对人对事有见地,为人也很好。” “谈一下她男朋友的情况?”欧阳剑问。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大学毕业后分到县水利局。是姚经理给她介绍的。两个人都谈有一年了,前一段时间,男的突然提出分手。” “为什么跟她分手?” “姚红对我说,这个男的要调到省城去,就向她提出了分手。” “姚红就答应了?” “她也没有办法呀!” “她这一段时间很痛苦吗?” “是呀!两人谈了一年多了,单位人都知道这事;还都分别见过家里的老人了,这怎么给家里人说呀!单位的人问起又如何去解释?所以,她确实很痛苦。” “她还和你说过什么?” “她和我说她心情很差,说她该怎么办?我一直劝她,要坚强点,面对现实,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对她的情况比较了解,你对她的死是怎么看的?” 小慧又掏出了手娟,擦着眼睛说:“我单位不少人都说是失恋后自杀事件。可是,根据我和她的接触,我总感觉到,她不会因为失恋就自杀呀!”她又流下了眼泪。 “她平时有什么爱好?”刘莺问道。 “她是一个有才情的女人,喜欢古诗词,有时候还写一些东西往一些地方投稿,有两次还发表了。” “你见过她发表的稿件吗?”刘莺问。 “见过,有一篇印象深,是写北方农村过年时的民俗民风的。” “你觉得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没有?”欧阳剑问。 “她这一出事,我心情也很不好,当下也想不起什么。” 欧阳剑说:“那好,你和姚红关系不错,回去好好想想,想起什么再给我们反映。” “好。”谷小慧答应着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刑警一组组长叫岳玉峰,49岁,中等身材,稍胖,花白的平头,嘴的周围都有了短短的胡茬,有的已经发白,给人一种沧桑之感。他思考问题时,总会拿着一支未燃的香烟,在鼻上闻,或是拿烟在桌子上墩。业务娴熟,冷静沉稳,在多起案件中立功受奖,是刑警队的主力干将。 银行的保卫科长叫顾江滔,他个子不是太高,42岁,方脸盘,稍黑,短发,精神饱满。岳玉峰和欧阳剑亮明了身份,对其进行询问。 “关于姚红的死,你说一下情况吧。”岳玉峰开始发问。 “好。昨天是星期天,姚红昨晚值班,行里除了值班的晚上人很少。今天上午9点左右,单位的姚经理和谷小慧来找我,说找不到姚红了,我就和姚经理、谷小慧及我们科里的小古上到五楼,把她的门撬开,一开门,全都吓呆了,她上吊了!小慧看到后,吓得惊叫着跑了。我和姚经理商量,他站在椅子上,托举着姚红,他还不停地叫着‘姚红!’‘姚红!’。我站在凳子上负责解绳,小古负责在下面接尸体。之后,我就问行里要了一辆车,把她抬上车,和姚经理一起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人早就不行了,我们就把她送到了太平间。” “当时的绳扣是在死者的什么位置?”欧阳剑接着问。 “哟!当时太慌张,没有注意,让我想想。”他用右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噢,应该是在头的后边,我解绳的时候记得还是一个活扣,是把绳子抽开的。” “你们在抢救的时候,动没动暖气管上的绳子?” “没有,我就是只解下了套在姚红脖子上的绳。拴在暖气管道上的绳子就没有动,何况,在我解绳子时姚经理还抱举着姚红。” “往医院送的时候小古没有去?” “从发现姚红上吊,到我们去医院,他就不停地呕吐。临去医院还苦苦哀求我,不要让他去了,我还说看你多大的成色。” “还发现有什么?” “把她从屋里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桌上还写有一首绝命诗。” “什么绝命诗?” “我看好像是她临死前写的。前两句是世情薄,人情恶什么的。” “这能说明什么?” “这不是很明显的自杀事件吗?”他的观点简单而明确。 汪涛身高172公分,体态偏瘦,短分头,左嘴角偏下有一小小的黑痣。上穿一件灰色的毛衣,外着一件蓝色的西服。是计财部的经理,工作业绩在同行业全市一流,在单位群众基础也不错,县行、市行的领导也都赏识认可。 在县工商银行的一间办公室里,岳玉峰组正在对他进行询问:“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汪涛,33岁,在银行计财部任经理。” “先谈一下你被盗的情况吧。” “好。是上周一,单位通知,让买家属楼的职工把未交齐的款项补上,我在周二上午把钱取出后,接到通知,说市里下午要召开计财方面的会议,让我参加,还需要准备一些材料,我想先准备材料,再去交钱,就把钱锁在宿舍的抽屉里,我写完材料已经晌午了,就把交钱的事给忘了。吃过午饭没休息多大一会,就到市行开会,开完会就直接回家了,周三早上一上班,我想到财务上把钱交了,发现抽屉被撬,里面的钱也不翼而飞,我就慌忙报了案。” “在哪取的钱?” “就在我行南楼下的营业部。” “觉得有哪些可疑人没有?” “想想也没有觉得谁可疑呀,会不会是外边的小偷干的?” “还丢有啥?” “别的没有丢啥。” “谈谈姚红吧。” “姚红是公司业务部的,分来有三年了,平时接触不多,总的印象还不错,具体的我也说不上什么。就听说正在谈恋爱,后来男孩子变了心。年轻人失恋后,感情受重挫,竟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你认为是自杀?” “是呀!听说还写有绝命书。现在这种事也不少呀!”他有点想当然的意思。 他们又对单位里的职员进行了询问,多是惋惜不已,叹息不已。看来姚红是因失恋自杀在单位职工中已形成了定论,也成了近日热议的话题。 王仁贵今年36岁,是刑警队第三侦查组组长。他中等身材,面色较黑,留着平头,他烟瘾较大,以烟袋为主,若有会议或公众场合则改用纸烟,u看书w.uuanhu.co 只要有人让,凡烟不拒。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上都有烟熏的发黄的斑迹。在刑警队的小院里,不时就能听到他那铜烟袋敲打桌子的声音。也是破案的能手。 王仁贵和组员李虎成来到姚红的家乡姚屯村,找到了大队治安主任,治安主任也姓姚,有50来岁,中等个,短发,面色较黑,非常热情。王仁贵说明了来意,他就引着王仁贵,一边走一边简单介绍姚红家的情况:姚红小名叫百合,这一家人老实本份。百合从小学习就好,后来考上了大学,在村里影响不错。 到了姚红家,家里人很多,有街房邻居,有亲戚朋友。王仁贵首先对其父母进行了询问,他们悲伤至极,她母亲精神恍惚,嗓音沙哑,眼睛发红,痛苦难言。 姚红的父亲说道:“百合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我家里贫困,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什么苦什么难没有经过?她是在贫苦中长大的孩子,是很坚强的。怎么会自杀?”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姚红的母亲接着说:“失恋会让她难过,但我相信我的闺女,她不会这样的想不开。她很爱我们,她不会对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去的呀!你们说她死前还写有诗,那怎么会不给我们写几句话?这说不通,这不可能呀!不可能!” 他一边哭着一边高声道:“一定是有坏人,你们公安局可要给我们作主,还我们一个明白,千万不要放过坏人呀!”老人哭诉了他的意思。 姚红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老家和单位的人,在县城基本上不认识人。 第3章 自杀?他杀? 公安局会议室灯火通明,参与调查姚红之死的侦查员济济一堂,自杀?还是他杀?将在这一次的会议上进行分析讨论。罗副局长也参加了会议。 晋明正环视了一周,看参会的人员已经到齐,就把身子向前稍移,开始主持会议:“经过一天紧张的劳动,大家作了不少工作,各组都准备发言。先请张胜利组汇报银行这起盗窃案。” 张胜利35岁,是原川县公安局刑警二组组长,身高1米68,留分头,脸庞较瘦,业务也很棒,分析案件有时能独辟蹊径,是一名老刑侦。手里总爱拿着他的那个黑色笔记本。 听到晋副队长让他介绍案情,便说:“晋队长,是不是让小伍把盗窃案现场的情况先给大家通报一下?” “好,说吧。”晋明正面向伍喜哲说道。 伍喜哲扼要的介绍了盗窃案现场的情况:“失主是计财部经理汪涛,他的宿舍在西三楼北头,门和门框之间缝隙较大,未发现明显撬痕,铝质门柄上有手套印痕,窗户完好,捅门而入的可能性大。室内一个办公桌的抽屉被撬,内有翻动的迹象。在抽屉下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前掌鞋印,鞋印纹线较细。 在西一楼的男洗手间,西边的窗户有一扇开着,在内外的墙上都发现有出入的痕迹。我们在墙外的地面上发现提取了一枚鞋印,系42码的,和汪涛宿舍桌下发现的鞋前掌系同一双鞋所留。据此判断,案犯身高应在173厘米左右,因提取的是平面鞋印,鞋子较新,年龄不太好精确判断,应在32—40岁之间。 在北一楼的男洗手间,有一扇失修的窗户,发现了出入的蹬擦痕迹。在墙外地面上提取了一枚较明显的球鞋印。在五楼死者宿舍门口的地面上,也发现有一枚残缺的右掌鞋印,与洗手间墙外发现的球鞋属同一类花纹,经鉴定可作同一认定。” “哎,小伍,在建筑工地上有没有发现与这两起案件同类的鞋印?”李达明插问道。 “察看过了,没有发现同类的鞋印。” “这鞋印来往的方向呢?” “因为是水泥地面,基本上没有反映,看不出什么迹象。” “从鞋印上还能说明什么问题哪?” “从目前的鞋印看,只能说明:外边人作案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小伍,北一楼洗手间或说姚红门前的鞋印,和西一楼男洗手间的鞋印是不是可以作同一认定?”晋明正插话问道。 “已经检验过,不能作同一认定,一个尺码大一个尺码小。” “对姚红的宿舍勘察后,发现有什么吗?” “现场的大致情况大家已经看过。经过现场勘察,我们还发现了几枚指纹,经过检验,不是姚红的。但也不是新鲜的。” “那也要把工作做完,看看是谁的,会不会和案件有关联。” “是。”伍喜哲答应道。 张胜利负责对银行盗窃案的侦破,他看伍喜哲已经说完,晋副大队长也不再发问,就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瞄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内容,接着说:“汪涛是银行计财部的经理,共被盗现金8500元,是汪涛准备补交的房款,因急着到市里开会忘交了。他本人提供不出什么怀疑对象,我们对单位也进行了摸排,银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北楼后边是正在盖建的银行家属院,施工单位都是县建筑公司的施工队,目前我们对这些人正在排查。工程是刚开始,只有30来个人,已经初步调查了几个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嫌疑人。” 岳玉峰看张胜利已经汇报过,晋副大队长也没有点评的意思,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在桌子上墩了几下,并没有点燃。说道;“我们组汇报吧。我组负责对银行内部员工的走访,通过察看现场,并对员工们进行调查,我们认为:这是一起因失恋而导致的自杀事件。 首先,银行内部人员,从领导到员工,都认为她工作积极,人也勤快,在单位没有和谁有什么矛盾,更不要说有大的仇恨了。姚红性格内向,不善与人沟通。这完全是因为突然失恋,造成心灵上的巨大冲击而自缢。 从现场看,门窗完好,除了那根系在暖气管道上的绳子外,没有什么反常的。室内干净整洁,说明死者已经作好了自缢的准备。何况,临死前她还写有遗言诗,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诗中的哀怨叹息显而易见: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花易落,不正是以花自比吗?这不正是死前对叛变爱情之人的最后诅咒吗?她是以死来抗议张前进对爱情的不忠的。” “对,她和张前进认识近一年,可能已经委身与张。单位和家人也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双方还都到彼此的家中见过老人,等于基本确定下了婚姻关系,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前进突然提出分手,终止和姚红的恋爱关系,着实让她接受不了。她无法给同事解释,也无法面对老人。正如她诗中最后说的: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张胜利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表示赞成岳玉峰的意见。 “所以,这几天她非常痛苦,时常哭泣,情绪不佳。这种情况,和她一个部门的同事都能证明。我们调查的一部分银行内部人员,也都是这种反映,关键是我们在调查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所以这个结论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和岳玉峰一组的程新生也补充道。他34岁,身高1、74米,留着平头,帅且显的很有神气。 王仁贵低着头正在思索案情,手中拿着香烟,燃过的烟灰足有一厘米了也浑然不觉。听到岳玉峰说完了,他才弹弹烟灰,接着说:“我们对死者的家人进行了走访,姚红的父母认为女儿从小吃苦,失恋这一点挫折不致于让她自杀,肯定是被别人害了。我们简单看了一下现场,刚才又听了岳玉峰同志的介绍,单位的人也都认为是自杀,自己也确实写有类似临终的遗言。虽然对尸体情况还不了解,但从我的印象看,还应该是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 这时,欧阳剑的左手深深地插入头发中,这也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所以,也往往把头发弄的乱乱的。看晋副大队长示意自己发言,便说道:“刘莺,你先把尸检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我再说现场的情况。” 刘莺捋了一把额际的乱发,说道:“女尸长162厘米,头发零乱,在头发和上衣上,发现了几根细麻丝,应系上边的绳子和暖气管摩擦所掉落。面色青紫肿胀,无流涎。颈部缢沟为前位缢型,皮肤有损伤,深部组织有损伤和生活反应。缢沟前段似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两手的手指上均有程度不同的擦伤。***呈陈旧性破裂。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周日晚上的9点半左右。 根据尸检情况,若说是自杀我认为有四个疑点:一是女人自缢死亡头发多比较整齐,而这一具头发零乱;二是尸体的两只手上,均有程度不同的擦伤。分析应为拼命挣脱拉拽绳索所致;三是自缢死亡的尸体反应一般都应该有流涎,而这具尸体无流涎;四是缢沟前段似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第一缢沟角度大,第二缢沟角度小,有先他缢、后伪装自缢的迹象。和有一种俗称‘套白狼’的手法很接近。即在受害者背后,突然用绳索勒颈将其提背起,这种情况一般是受害人瘦小,或者是毫无防备,符合这个特征。虽然缢沟皮肤有损伤,深部组织有损伤和生活反应。但勒死后悬尸也符合这个特证。 根据这些尸体反应,我认为:是先勒死后时间不长,再伪装成自缢。案件性质是他杀。如果对尸体检验有什么疑问,大家可以提。” 岳玉峰正准备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听到刘莺说完,就关掉打火机,急着说:“自缢者事先把头发梳整齐,可在上吊时,她非常难受,甚至是极度后悔,便会向上乱抓,但方向感已不太准确,很可能把头发抓乱,再加上在抢救时送到医院,又从急诊室送到太平间,头发就难免不乱;另外,两只手上的伤,也可以这样考虑,她上吊后,痛苦难忍,极力想拉扯绳索也可以形成呀!有的自杀者就是这样。我村有一个妇女,小50岁,先是自缢,后被人救起,手指上都有伤,问起她时,她说上吊时难受异常,两手用力拉绳也没用,要不是被人救起,根本活不成。但后来,她却又选择溺水而亡。” “另外,我想问一下,凡自缢死亡的就有流涎,凡勒死后伪装自缢的就无流涎吗?”张胜利左手轻晃着他的笔记本,看着刘莺问道。 “岳组长说这两点也符合案情,但重要的是第三点和第四点。关于流涎的鉴别,我说的无流涎是法医上的基本情况,多数是这样的,没有绝对的。凶犯将受害人勒死,这时她已经没有了生活反应,简单说,她已经死亡,即使你对她的任何部位击打,她的身体其它脏器也不会去协调配合了,流涎也如此。换成白话说不太严密,可大家好听明白。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你把他再吊上去,一般情况下,是无流涎的。”刘莺耐心的解释道。 王仁贵猛抽了一口烟,接着问道:“缢沟前段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第一缢沟角度大,第二缢沟角度小。这在自缢时形不成吗?” “自缢时一旦绳索与人体着力,因人的重量坠在空中,接触部位是不好改变的,他是无力挪动上边绳索的。加上呼吸受阻,影响思维和行为,力气会越来越小,是不好改变绳索的位置和方向的。”刘莺肯定的说。 有关尸检这一话题,该问的都问过了,会场一时安静了下来。欧阳剑环视了一周,见没有人再发问,就说道:“大家对尸体检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把现场情况及分析意见,向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汇报一下。”晋副大队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欧阳剑右手拿着铅笔,清顿了一声嗓子,开始他的发言:“现场的基本情况,大家都去看过了,我就不再详细复述。为了节药时间,我想在分析时把勘察的情况融进去,会更有条理和层次感。 首先,我想谈一下死者的生活习性。大家知道,在她的室内,除了那根绳子,室内干净整齐,连窗台上、窗玻璃也很清洁。床上的被子、几件衣服叠放齐整,单子净洁。桌子上摆放着一盆嫩绿的文竹,可以看出主人是经常对它予以护理;在桌子的正中前方对称摆放两个小相框,也明净无尘。这两张相片,记录着她人生两个重要的华丽转身:一张是刚上省银行学校时的单照,背景是省银行学校的大门和校牌;另一张是刚参加工作时,身着银行职员的服装,在县工商银行门前的照片。桌子的另一侧还放有银行方面的专业书籍和文学方面的书刊。这一些说明,死者是很热爱生活的,热爱生活的人对生活是很执着的,对生命也是很尊重和珍爱的。 第二点,我想说一下桌子上的那首所谓的‘绝命诗’。严格说来应该是宋词,这首词并不是姚红自己写的,她是抄写宋代才女唐婉的词。唐婉是谁?可能知道的人较少,但一说到陆游,大家就知道她是谁了。” 下边一阵轻轻的骚动,可以听到有的人在嘀咕:噢!是陆游的前妻。 “对,唐婉是陆游的前妻,二人恩爱有加,可陆母却很厌恶唐婉,逼迫陆游休妻,陆游很是孝顺,无奈,被迫遵顺母命。后来,陆、唐分别又娶、嫁她(他)人。几年后,陆游在游玩城南的沈园时,巧遇唐婉,唐婉让人送来酒肴致意,陆游伤感满怀,就在园壁上挥毫写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城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婉看了这首词,便写了这一首回应词。不久,唐婉病、思交加而死。唐婉所写的回应词,就是死者桌子上的那首。 这姚红死前的心境,应和千年古人的唐婉有相通之处。所以,她抄写了这首词,以倾诉自己内心失恋的苦痛。可这并不算是她的遗书呀!更不能说成是什么‘绝命诗’。她只是抄写古人的诗词来抒发一下自己失恋的情感,怎么能说是遗诗哪? 第三点是对死者父母的问话。据他们讲:百合(即姚红)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我家里贫困,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什么苦什么难没有经过?她是在贫苦中长大的孩子,是很坚强的。失恋她会难过,但我相信我的闺女,她不会这样想不开的呀!她很爱我们,她更不会对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去的呀!你们说她死前还写有诗,那怎么会不给我们写几句话?这说不通,这不可能呀!现在想想,我觉得也不无道理。一般人在自尽前,会把自己最后的话,在生前无法说的,自认为最重要的事,自己的死因等,给最爱的人明明白白的写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或装入自己的口袋中,让亲人明白。可姚红在死前对任何人和事,也没有作任何的交待,包括深爱她的父母,临别前连一句感谢话或嘱托的话都没有,这也不符合人之将死的思想行为。 第四点更重要。那就是拴在管道上的绳子,绳子在和管道发生磨擦时,会自然的掉下来一些细细的麻丝。先说如果是自杀,那姚红在往暖气管上拴系绳子的时候,绳子上的细麻丝就会很自然地掉下来一些,在她把自己拴好蹬翻凳子的时候,绳子突然承重,她的脖子也会突然受重而分外难受,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这就会使绳子和上边的暖气管发生摩擦,掉下些许细麻丝;若是他杀,那凶手一般是先将姚红勒死后,拴好姚红的脖子,将绳子的另一头甩过暖气管道,把姚红拉撑起来,那这样的话,由于摩擦力大,从绳子上坠落到地面的细麻丝就会更多。刚才,刘莺汇报时谈到,在死者的头发和衣服上还发现有几根细麻丝。可我们在死者宿舍的地面上细察好久,也只发现了几根。” 王仁贵突然插话道:“在抢救的时候动作应该也不小,绳索和暖气管也会有不少的摩擦,你勘查现场是在抢救之后,抢救人这么大的动作就没有多少麻丝掉落,自杀或是他杀掉的不多也很正常呀!” “王组长说的好。可是,我们在询问保卫科长和姚成彬时,他们都说:姚成彬负责托举姚红,保卫科长负责解套在姚红脖子上的绳,系在暖气管道上的绳索基本没有动。所以,由于施救的动作不是太大,抢救基本上没有使绳索和暖气管发生摩擦。” “如果是这样子抢救,那系在管道上的绳子就不会来回动,没有摩擦或说摩擦很小是不会掉下麻丝的。”王仁贵听到这个情况后也说道。 欧阳剑接着说:“出现这种现象,我觉得很奇怪,便作了相同的实验,把绳索拴上接近死者体重的物体,搭在管道上稍加磨擦,就能眼看到有不少的细麻丝飘下来,静落在附近的地面上。那么,当时掉落在地面上的麻丝为何不翼而飞了? 大家想,死者若是自缢,室内肯定就她一个人。这逝者已逝,谁还会来动这些不惹人注意的细麻丝呢?我一边勘察一边思索,疑虑重重,可就在我退出房门将要离开时,桌西边靠墙放着的拖把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家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拖把,在这里,它可是帮助我们分析这起案件性质的利器。关于拖把,我想分三个意思来说。 一是根据室内的情况看,平时的拖把,死者一般是在门后靠墙放着的,在门后白色的墙体上,还留有多处拖把在靠墙放置时留下的痕迹,高度也基本一致。那是谁靠在了桌子西边的墙上了?是死者吗?根据她的生活习性看,她的感性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她不会拖完地,在自缢前,不把这个明显碍眼的家伙,放到该放的门后墙角-----来影响屋子整洁的。 二是刚开始勘察现场时,看到屋内这么整齐,又抄写有唐婉的悲情词,人们又都说她是失恋后想不开自缢,加上凳上隐约可见姚红的残缺鞋印,我也曾一度认为是自杀。可又是拖把帮了我的忙,我们把所有进入现场施救的人的鞋印都检验了一遍,可检验后,出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果------除了参与施救的人------满屋子没有一个人的鞋印------也包括死者自己的鞋印。如果是死者拖的地,她将拖把放在桌旁,那她从桌旁到自缢的绳子下,这段距离也应该留下自己的鞋印呀?可为什么她连一枚残缺的鞋印都没有留下呢?这说明了什么?明显是有人用这个拖把边向后退边拖了地,拖走了麻丝,也拖掉了屋内的鞋印,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大家试想:姚红总不会再下来拖地吧?这充分说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凶手! 三是我对拖把进行了认真的观察,使我的疑虑有了更明确的答案。绳子和管道接触下的地面上极少细麻丝,而拖把的布条上却粘附有不少细麻丝,虽然没有和绳子上的去作鉴定,可凭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经验分析,这应该就是从那条绳子上掉落在地上的细麻丝,那就说明细麻丝是被人拖地时拖粘上去带走的。这就使得绳子下的地面上,为什么基本上没有发现细麻丝得到了解释。直白的说,就是凶犯在勒死受害人后,又伪装成死者自缢的假象,在吊死者的时候,绳和管道发生摩擦,自然就掉落了不少细麻丝。他为了破坏现场,清除自己的鞋印,便一边退着走一边拖地,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清除自己鞋印的同时,却将细麻丝也拖走了,拖到门口,顺手就把拖把靠在桌子旁边的墙上了,那细麻丝也附在了拖把上,造成绳子下极少有细麻丝的出现。 我接着上边的说第五点,关于绳索。我们对单位和姚红关系不错的人作了询问,都说在她的屋子里没过见这条绳。这绳子女孩子在生活中不是常备之物。她的父母也说家里共有两条麻绳还都在。那么,这条绳子就是泊来品,很可能是别人带来的,案犯是有备而来的。根据新旧程度看,应该是新买的。且有刚剪过的痕迹,可能嫌太长携带或使用不方便。 第六点,关于北一楼洗手间的鞋印。首先应该肯定是凶犯留下的,因为在死者宿舍门外的地面上也有反应,经检验是同一双鞋所形成。若是从外而入,洗手间也应是出入口。但扩大范围进行勘察,却没有见到这种鞋印出现------哪怕是残缺的。所以暂不作为是外部人作案还是内部人作案的依据。 这枚鞋印是43码的,分析案犯身高应为174厘米左右,因为新买的鞋,又是水泥地的平面鞋印,所以,年龄不好判断,身高的数据也只作参考。但从整个作案过程看,案犯应在30——45岁之间。 关于单位内部人员的议论,只是凭感觉来想像是失恋后自杀。他们并没有详细察看现场,也不知道尸检的情况,加上对侦查工作的不熟悉,更没有专业的技能,不可作为定性的依据。 所以,基于以上现场情况和尸体检验,我认为:这是一起他缢后、伪装成自缢的重大刑事案件,应当迅速立案侦察。” “那如果是他杀,凳子上怎么还会留下死者的鞋印?”岳玉峰问道。 “这说明是屋里的那个人即嫌犯作了手脚。”欧阳剑答道。 “拖把上除了死者的指纹外,还发现有别的指纹吗?”岳玉峰右手仍然拿着那支未燃的香烟问道。 “我们也进行了多种处理,没有发现,但却发现有戴手套的印痕。” “绳索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王仁贵吸了一口烟问道。 “因时间关系,这个还正在作进一步的处理。” “那侦查范围呢?”张胜利问。 “根据目前现场勘察和尸检的情况,结合我们的初步调查,受害人正处于失恋状态,晚上有人去找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一定要明白是谁后才会开门的,所以应该是熟人,或者是本单位的人甚至是特殊关系的人。概括说:应以本单位包括社会上的熟人为重点开展工作。” “那拖把上的细麻丝,能和管道上挂的绳索作同一认定吗?”晋明正问。 “应该能,这还要到省里、甚至公安部作鉴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欧阳剑答道。 晋明正看大家议的差不多了,便俯在罗副局长的耳边,二人悄声地交换了意见。然后,晋明正便说道:“下面请罗局长讲话。” 罗副局长叫罗立夫,今年53岁,中等偏低,皮肤较白,前额较宽,是公安刑侦战线上的一名老兵。他业务娴熟、为人诚实,性格较为内向,很得大家的尊重。uu看书 w.ukanshu.m “同志们,大家刚才把调查的情况和分析意见进行了交流。我们的工作确实很重要呀!大家试想:这若是一起自缢死亡事件,如果当成刑事案件搞,就会冤枉好人,我们到哪里去找凶手呀?就会大大增加冤假错案的可能性。可要是一起凶杀案,我们把它当成自杀,就会放纵坏人,给社会埋下潜在的隐患。现在看来,尸检和现场勘察的情况已经说明了问题,这应该就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经过分析,定为案件,本身就说明我们的工作取得了重要成效。所以说,我们已经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没有被假象所迷惑。 从这起案件来看,案犯的智商还是比较高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我们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和懈怠,工作中要多思,善于把现场和尸检的情况联系起来考虑问题,以求案件的早日攻破。既然是他杀,就通知城关派出所全力配合;对于这起盗窃案,也要加大侦查力度,力争双双告捷。”罗副局长说明了案件定性的重要性,也明确了这一起案件的性质。 晋明正接着说:“目前来看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我刚才和罗局长简单商量了一下,先从情杀入手开展工作。同时注意拓展线索,在实践中不断调整我们的侦查方向。从目前来看,重点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前进。王仁贵之前已经对他进行了询问,继续负责对其调查;张胜利组还负责对盗窃案的侦破;岳玉峰组、再增派史可飞组对银行内部进行调查;技术上再对尸体和现场作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给侦查提供更多更重要的物证和启示。散会!” 第4章、动员走访 既然是案件,晋副大队长就带队来到了银行,他首先和欧阳剑找到了银行的齐副行长。齐副行长有四十八、九岁,国字脸,留一背头,中等个。他客气的让坐、倒水。老行长退二线后,暂时由他主持工作,据说是内定的“一把手”。 还没等晋副大队长发问,齐副行长就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老行长刚退下不到两个月,就发生了盗窃案,可这盗窃案发生没有几天,女职工姚红就又失恋自杀,这一段时间我行是多事之秋呀!” 晋明正说道:“齐行长,我们今天就是来向你通报,姚红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他、他杀?”他感到很是意外,人也从靠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对,他杀。在你们单位男职员中,谁和姚红的关系好?” “她人缘不错,和行里的人,特别是她科室的人关系都挺好的。还有姚经理,她们是一个村的。你要说是他杀,我单位的男职工哪个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呀!估计不是俺单位的人干的,得从外边找线索,看她在外边和谁有什么矛盾没有,特别是和她谈恋爱的那个小子。” 晋明正说:“先把你行的基本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好。我们行共51人,男职工31人,女职工20人。班子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两个副行长,一个姓姜,是个女同志,一个姓苏。有十个科室。” “把你们单位值班的情况也说一下。” “好,我行共分3班,每班有8个人,一班值3天,每班有一个行长带班,还有一个科室的主要负责人为副带班,主要是周日和晚上。” “这一班的8个人都是谁?” “这一班的值班时间应该是7、8、9号,本来是苏副行长带班,他到省里开会了,10号才来。就由副带班的公司业务部的薛经理带班,值班人员有姚红、营业部肖主任、个人金融业务部的小陈、资产经营部的孙主任、计划财务部的冯兰、办公室的小林。基本是一个科室一个人,有什么事方便协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查着数。 接着,晋明正有保留的通报了案情,要求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尽快召开一个会体职工大会,时间半个小时即可。 齐副行长说:“中午12点下班后,在会议室召开。储蓄所、和特殊岗位值班的几个人不能参加,让他们的领导把会议精神传达给他们,看这样行不行?” “好。”晋明正应道。 齐副行长便给办公室作了安排,之后问道:“姚红的死真是他杀?”他还是心存疑虑。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是他杀没有问题。”欧阳剑说道。 齐副行长接着说:“这件事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杀。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定为杀人案,肯定有科学的依据。那对我们单位来说可是个天大的事,这银行是经济重地,这要是外边的人作案危害性还小一点,若是内部人作案,问题可就大了,内患不除,重地难安呀!这样吧,吃就在我单位食堂,办案需要花钱我报销。” “这不需要。为了便于工作,节省时间,麻烦你给我们安排几间办公室,作为办案的地点就行了。”晋明正回绝道。 “没有问题,我马上安排。” “你们单位有没有外边的人晚上住在这的?” “有一个女孩子,是老行长的外甥女,在县城一中上学,离这儿近,晚上就住在北楼。” “你还有什么要谈的?” “那既然是案件,开过大会后职工们就会人心惶惶,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人心思安呀!” “请齐行长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12点半,晋明正在齐副行长的陪同下,在银行的大会议室召开了破案动员会,晋明正简单介绍了案情,明确宣布姚红的死亡是一起谋杀案。号召全体员工要积极提供线索,对公安机关的调查要实事求是回答,对知情不报、或作伪证的要依据法律规定,给予处理。 齐副行长也作了强调,要求全体员工全力配合,非经批准不得请假或离开,为公安机关破案提供各种有利条件,力争早日破案。 史可飞今年44岁,高个子,平头,小眼睛。性格直爽,人缘随和,爱说好笑。对案件分析总爱打头炮,可因思考的时间短,又急于发言,往往思考的深度不够。加上嗓声高,同行们开玩笑,都叫他“史大炮”,也是刑侦上的老资格了。现任公安局刑警队第四侦查组组长。 组员叫吴仪芳,她25岁,是警校毕业生,高挑的个子,头发稍长,鹅蛋形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有神。擅长绘画,在自己的职业中也多了一项破案的技能,有‘警界马良’之称 两人来到了原川县一中,通过学校保卫科,找到了在银行借住的女孩子,就在学校保卫科,对她进行了询问。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对你了解一些情况。先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蒋菡芝,今年18岁,在县一中上高二。” “家是哪的?前一阵在哪住?” “我家是刘姜作乡姜庄人,离县城有50多里地,我姑父是银行的老行长,银行离我们学校很近,他就让我在他单位住。” “什么时候开始住的?” “从上高一就在那里住。” “上周日,也就是7号,你在银行住吗?” “在,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个阴天,特别的黑。” “那天晚上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或碰到有什么可疑人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天晚上我有点感冒,就向老师请假没有去上夜自习,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人。就在快9点半左右,我正在演算,突然听到楼上东边哪个屋有凳子倒地的声音,之后还有凳子在地上拖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还暗暗责怪: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小心,弄翻了凳子不拿起来,还在地上拖拉什么?” “还听到有什么?” “别的就没有听到什么了。我又静下心学习了,一直到12点多休息。” “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是发生什么案件了?” “是的,银行的一个女职员被害了。” “啊?”她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嘴。 翌日,蒋菡芝搬到了学校宿舍。 门岗叫尚正,有六十岁的样子,是一个低胖子,身体显得很结实。史可飞就在门岗对他进行了调查。 他说:“银行是重要单位,我们的门岗制度非常严,外边的人是不让随便进来的。本单位的职工我都认识,真有找人的,职工必须来领,电话还没安上。” “周日晚上有外人进来过吗?” “我保证,一个也没有,就是在单位值班的几个人来回进出。”他很自信。 “都有谁?” “那天对面饭店开业放映电影,单位几个人出去看电影,有姚经理、冯经理、小林、薛经理,还有办公室杨主任。” “都是几点出去?几点回来的?” “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都是8点左右出去的,杨主任回来的最早,8点半前就回来了。然后是姚经理,薛经理是9点左右回来,冯经理和小林是10点左右看完才回来的。” “盖建家属楼的民工顺哪走?” “他们顺东边的胡同进出。”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东边。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人从银行里边骑一辆自行车,飞也似地从人行通道冲出门岗。小吴从院里向外跑着高喊道:“抓小偷,抓小偷,偷自行车的。” 史可飞闻声,也从屋里冲出来,也一边猛追一边高喊起来。 欧阳剑从案件指挥部出来,在银行内部察看,实际上也是在勘察外围现场,他几乎走过了这三座楼的每个楼层,熟悉了通道,也熟悉了主要人员的办公室和宿舍。然后下楼走出了银行。 好一个晴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碧空白云,可冬日的太阳好像本身热度不够,并不能马上感到它的温暖,室外依然是那么的寒冷,他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u看书 .uuknsh 把衣服裹紧,顺东边的南北大道先来到了银行的家属楼工地。这里可谓热火朝天,几十号工人在这里忙个不停,工人们头戴安全帽,有的在焊接钢筋、有的搅伴混凝土、还有的在运砖运料,即或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门口,也有几个工人围着一张蓝图,在指点评说。工人的号声、哨声、喊叫声、机器的轰鸣声响个不停,耸入高空的云吊在来回游走。人们在不同的空间,干着不同的工作,专注而有序地忙碌着,你会被劳动的场面所感染,感觉到劳动的伟大和神圣。在这里,看不出一个闲人来!自己站在这里觉得不自在,仿佛和这里的环境不太协调,又好像是那个‘闲人’,想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 他折身来到银行北楼外洗手间的相应位置,再行勘查,这是他的主要目的。可尽管他仔细看了好久,也没能发现那枚鞋印外延的迹象。 他又来到了那天放映电影的地方进行观察,在这一片空地上,人们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到处是用砖块搭建的方墩,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过来南北大路就是原川县工商银行。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从银行冲出,小吴和史可飞在后面高声喊道:“抓住他,抓住他,抓小偷,抓小偷!”,却眼看小吴、老史和小偷的距离越来越远。欧阳剑想:这在银行里面偷自行车,会不会和姚红的死有关哪?想到这里,欧阳剑就高声道:“交给我吧老史。”说罢,就迅速向东追去。可是,这时,盗车贼和欧阳剑相距也不近,还骑着自行车,他能追得上吗? 第4章 动员走访 既然是案件,晋副大队长就带队来到了银行,他首先和欧阳剑找到了银行的齐副行长。齐副行长有四十八、九岁,国字脸,留一背头,中等个。他客气的让坐、倒水。老行长退二线后,暂时由他主持工作,据说是内定的“一把手”。 还没等晋副大队长发问,齐副行长就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老行长刚退下不到两个月,就发生了盗窃案,可这盗窃案发生没有几天,女职工姚红就又失恋自杀,这一段时间我行是多事之秋呀!” 晋明正说道:“齐行长,我们今天就是来向你通报,姚红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他、他杀?”他感到很是意外,人也从靠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对,他杀。在你们单位男职员中,谁和姚红的关系好?” “她人缘不错,和行里的人,特别是她科室的人关系都挺好的。还有姚经理,她们是一个村的。你要说是他杀,我单位的男职工哪个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呀!估计不是俺单位的人干的,得从外边找线索,看她在外边和谁有什么矛盾没有,特别是和她谈恋爱的那个小子。” 晋明正说:“先把你行的基本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好。我们行共51人,男职工31人,女职工20人。班子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两个副行长,一个姓姜,是个女同志,一个姓苏。有十个科室。” “把你们单位值班的情况也说一下。” “好,我行共分3班,每班有8个人,一班值3天,每班有一个行长带班,还有一个科室的主要负责人为副带班,主要是周日和晚上。” “这一班的8个人都是谁?” “这一班的值班时间应该是7、8、9号,本来是苏副行长带班,他到省里开会了,10号才来。就由副带班的公司业务部的薛经理带班,值班人员有姚红、营业部肖主任、个人金融业务部的小陈、资产经营部的孙主任、计划财务部的冯兰、办公室的小林。基本是一个科室一个人,有什么事方便协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查着数。 接着,晋明正有保留的通报了案情,要求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尽快召开一个会体职工大会,时间半个小时即可。 齐副行长说:“中午12点下班后,在会议室召开。储蓄所、和特殊岗位值班的几个人不能参加,让他们的领导把会议精神传达给他们,看这样行不行?” “好。”晋明正应道。 齐副行长便给办公室作了安排,之后问道:“姚红的死真是他杀?”他还是心存疑虑。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是他杀没有问题。”欧阳剑说道。 齐副行长接着说:“这件事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杀。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定为杀人案,肯定有科学的依据。那对我们单位来说可是个天大的事,这银行是经济重地,这要是外边的人作案危害性还小一点,若是内部人作案,问题可就大了,内患不除,重地难安呀!这样吧,吃就在我单位食堂,办案需要花钱我报销。” “这不需要。为了便于工作,节省时间,麻烦你给我们安排几间办公室,作为办案的地点就行了。”晋明正回绝道。 “没有问题,我马上安排。” “你们单位有没有外边的人晚上住在这的?” “有一个女孩子,是老行长的外甥女,在县城一中上学,离这儿近,晚上就住在北楼。” “你还有什么要谈的?” “那既然是案件,开过大会后职工们就会人心惶惶,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人心思安呀!” “请齐行长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12点半,晋明正在齐副行长的陪同下,在银行的大会议室召开了破案动员会,晋明正简单介绍了案情,明确宣布姚红的死亡是一起谋杀案。号召全体员工要积极提供线索,对公安机关的调查要实事求是回答,对知情不报、或作伪证的要依据法律规定,给予处理。 齐副行长也作了强调,要求全体员工全力配合,非经批准不得请假或离开,为公安机关破案提供各种有利条件,力争早日破案。 欧阳剑从案件指挥部出来,在银行内部察看,实际上也是在勘察外围现场,他几乎走过了这三座楼的每个楼层,熟悉了通道,也熟悉了主要人员的办公室和宿舍。然后下楼走出了银行。 好一个晴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碧空白云,可冬日的太阳好像本身热度不够,并不能马上感到它的温暖,室外依然是那么的寒冷,他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把衣服裹紧,顺东边的南北大道先来到了银行的家属楼工地。这里可谓热火朝天,几十号工人在这里忙个不停,工人们头戴安全帽,有的在焊接钢筋、有的搅伴混凝土、还有的在运砖运料,即或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门口,也有几个工人围着一张蓝图,在指点评说。工人的号声、哨声、喊叫声、机器的轰鸣声响个不停,耸入高空的云吊在来回游走。人们在不同的空间,干着不同的工作,专注而有序地忙碌着,你会被劳动的场面所感染,感觉到劳动的伟大和神圣。在这里,看不出一个闲人来!自己站在这里觉得不自在,仿佛和这里的环境不太协调,又好像是那个‘闲人’,想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 他折身来到银行西楼的洗手间外侧,对蹬擦痕进行观察研究,又来到北楼外洗手间的蹬痕前,再行勘查,这是他的主要目的。可尽管他仔细看了好久,通过不同角度和不同光线远望近察,也没能发现这两处鞋印外延的迹象。 史可飞今年44岁,高个子,平头,小眼睛。性格直爽,人缘随和,爱说好笑。对案件分析总爱打头炮,可因思考的时间短,又急于发言,往往思考的深度不够。加上嗓声高,同行们开玩笑,都叫他“史大炮”,也是刑侦上的老资格了。现任公安局刑警队第四侦查组组长。 组员叫吴仪芳,她25岁,是警校毕业生,高挑的个子,头发稍长,鹅蛋形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有神。擅长绘画,在自己的职业中也多了一项破案的技能,有‘警界马良’之称 两人来到了原川县一中,通过学校保卫科,找到了在银行借住的女孩子,就在学校保卫科,对她进行了询问。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对你了解一些情况。先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蒋菡芝,今年18岁,在县一中上高二。” “家是哪的?前一阵在哪住?” “我家是刘姜作乡姜庄人,离县城有50多里地,我姑父是银行的老行长,银行离我们学校很近,他就让我在他单位住。” “什么时候开始住的?” “从上高一就在那里住。” “上周日,也就是7号,你在银行住吗?” “在,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个阴天,特别的黑。” “那天晚上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或碰到有什么可疑人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天晚上我有点感冒,就向老师请假没有去上夜自习,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人。就在快9点半左右,我正在演算,突然听到楼上东边哪个屋有凳子倒地的声音,之后还有凳子在地上拖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还暗暗责怪: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小心,弄翻了凳子不拿起来,还在地上拖拉什么?” “还听到有什么?” “别的就没有听到什么了。我又静下心学习了,一直到12点多休息。” “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是发生什么案件了?” “是的,银行的一个女职员被害了。” “啊?”她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嘴。 翌日,蒋菡芝搬到了学校宿舍。 门岗叫尚正,有六十岁的样子,是一个低胖子,身体显得很结实。史可飞就在门岗对他进行了调查。 他说:“银行是重要单位,我们的门岗制度非常严,外边的人是不让随便进来的。本单位的职工我都认识,真有找人的,职工必须来领,电话还没安上。” “周日晚上有外人进来过吗?” “我保证,一个也没有,就是在单位值班的几个人来回进出。”他很自信。 “都有谁?” “那天对面饭店开业放映电影,单位几个人出去看电影,有姚经理、冯经理、小林、薛经理,uu看书 ww.uukans还有办公室杨主任。” “都是几点出去?几点回来的?” “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都是8点左右出去的,杨主任回来的最早,8点半前就回来了。然后是姚经理,薛经理是9点左右回来,冯经理和小林是10点左右看完才回来的。” “盖建家属楼的民工顺哪走?” “他们顺东边的胡同进出。”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东边。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人从银行里边骑一辆自行车,飞也似地从人行通道冲出门岗。小吴从院里向外跑着高喊道:“抓小偷,抓小偷,偷自行车的。” 史可飞闻声,也从屋里冲出来,也一边猛追一边高喊起来。 这时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为了体验案发时嫌疑人的心情,使自己力争和嫌疑人的环境尽可能一致,欧阳剑来到了案发那天放映电影的地方进行观察,在这一片空地上,人们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到处是用砖块搭建的方墩,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和原川县工商银行就是一路之隔,路两边是明亮的路灯。 他看完后,正准备回去,他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从银行冲出,用尽全力猛蹬,小吴和史可飞在后面高声喊道:“抓住他,抓住他,抓小偷,抓小偷!”,却眼看小吴、老史和小偷的距离越来越远。欧阳剑边跑边便高声道:“老史,交给我吧。”说罢,迅速向东追去。可是,这时,盗车贼和欧阳剑相距也不近,还骑着自行车,他能追得上吗?而窃贼在这个时间点,到银行里面偷自行车,和姚红的死有关吗? 第5章 兵分3路 窃贼骑着车,欧阳剑跑步追,眼看越追越远,目标渐行消失。这时,他看到路边有一个自行车车棚,车棚下亮着一盏电灯,看车的老头正在车棚外一个小摊前下象棋,他顺手从车棚里推过一辆车骑上,对着下棋的老头喊道:“师傅,我是公安局的,借车追贼,一会就还你。”说罢,就骑车向前猛追。等看车的老头反应过来,站起来“哎”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很远。 盗车贼骑车出了县城,向后看看,刚才追自己的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放下了心,速度也明显的减慢。可没过多长时间,只见一辆自行车飞快地向自己奔来,他感到来者不善,好像还是刚才追自己的那个人,便急忙想加快车速。欧阳剑用足力气,眼看就和他并驾齐驱了。窃贼想:这家伙一定是自行车的主人,目的是要回自行车,先弃车逃走,他就不会再追我,下次有机会再偷吧。想到这里,他一个猛刹车,将自行车平放在地上,就向路南的一块空地跑去。欧阳剑也立即将自行车停住,把自行车平压住那辆自行车,向南追去,他想起了三队长擒凶记,穷追不舍。他受过训练,体格也比窃贼好,不一会儿就追到了他的跟前。 窃贼想:我干了几起都顺水顺舟的,今天可算是碰到了多事的主,我把自行车都还你了,你还要咋的?那可怪不得我了,便凶相毕露,施出了最后一招:嗖的一声,从腰间拨出匕首。叫道:“你若识相,自行车已还你,到此为止,各走各道,两不相干。” 欧阳剑正色道:“今天该你倒霉,告诉你,我是刑警队的,是你们这些败类的克星。” 窃贼一听说来人是刑警队的,心里一颤,想着还是走为上策,可是没跑多远,欧阳剑又跑到面前截住了他。他困兽犹斗,穷凶极恶,高喊着‘啊!’地一声,右手举着匕首向欧阳剑袭来。欧阳剑学的夺刀术在这里得到了实践,欧阳剑并不惊慌,只见他眼睛紧盯着窃贼的刀,就在凶犯准备用力从上向下剌时,欧阳剑突然侧蹲后仰,迅速躲过这一剌,右腿迅速插入敌之身右,双手用力抓住窃贼的小臂,猛力向左下急拉,同时用右肩膀猛力顶甩窃贼的身体,窃贼疼得‘啊!’的一声,刀先落地,身体也被欧阳的右腿绊倒,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缓不上劲来,凶犯完全被欧阳剑征服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浑身疼痛,欧阳剑随即给他戴上了手铐。 欧阳剑押着盗犯来到了大路上,史可飞、吴仪芳及小吴也随后赶到,他们三个人推着车,押着小偷往回走。史可飞对着小偷说:“你跑的再快,能跑过我们警界的飞毛腿?”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城关派出所的李所长也赶来了,他走到欧阳剑的跟前,一脸严肃地质问道:“是你抢了一辆自行车?” “没有,没有呀。唉,不对,有。唉也不对。我是为了追小偷。” 李三旗说:“发案时我就在自行车棚旁边走访,人家可是给我报了案,说有一个冒充公安局的人‘抢’了人家一辆车。小欧阳,这一次我可是‘人赃俱获’。” “李所长,哪有那么严重?什么叫‘人赃俱获’呀?我是去借车追贼,紧急‘借用’,你现在就和我一块去把自行车还给人家。帮我解释解释。” 李三旗这时才笑了起来,竖起大指说道:“好小子!好个借车追贼,还真能急中生智,关键时候还“借”了人家一辆自行车。没事,他认识我,还车的车交给我好了。” “李所长,你怎么也跑来了? “我听看车的老头说了以后,怕你一个人吃亏,就赶快来帮你。” 欧阳剑忙说道:“谢谢李所长。” “一家人还谢什么。不错,你这也是人赃俱获。” 几天过去了,对银行的51名职工全部进行了询问,又对31名男职工进行逐个摸底调查,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或者说和姚红有特殊关系的男性。根据目前的工作情况,暂时确定了三个嫌疑人: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盗车贼;二是和她同村同单位的部门经理姚成彬;再一个就是张前进。于时,便秣兵历马,兵分三路,重点对这三个人开展工作。 在城关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里,史可飞组开始对盗车贼进行询问:“你小子跑的挺快,累的老子气踹嘘嘘。说吧,交待你的问题。”史可飞略带怨气的说道。 “我晚饭后,一直在工会的大院打台球。看看已经8点多,离家还有20来里路,就想骑一辆自行车回家。”他有一米七多的个子,小眼发长,目光呆滞,动作懒散。 “说的倒轻松,骑一辆自行车。家是哪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二,是小营乡小湾村的,今年33岁。” “你是怎么进银行的?” “我没有去银行呀?” “那你是在哪偷的自行车?” “我偷自行车的单位是银行呀?” “装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那地方我可不敢进。” “老实交待作案过程吧。” “我走过马路,看到对面有个单位没有围墙,就绕着西边往北走,没走多远,就闻到一种臭味,我知道快到厕所了,这个地方也容易进去。果然,有一个窗户的铁护栏断了,有一格也没有玻璃,我就用手打开里面的插销,爬进了窗口。” 说到这里,他说要喝水,吴仪芳就递给他一杯水,喝过后,他接着说:“我在出来厕所时,向外看了看,整个大院黑咕隆咚,也格外的静,我就快步来到东边的自行车棚,正好有一辆还没有锁。可就在我准备推车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严厉的喊声:‘谁?干什么?’说着就向楼下跑来,我就赶快骑上车跑。下边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继续交待。” “没有了。” 任怎么问,他死咬住就偷过这一辆自行车。 “最近还来过没有?” “没有,就这一次,还不知道是啥单位。从洗手间出来就去车棚偷车了,也没有上楼。” 刑警队、治安科、看守所、拘留所、各派出所,都对档案进行了调阅。汇得以下信息:许二,又名许黑生,其父五年前病逝,家有老母亲,哥嫂和一个侄儿,其妻三年前已和他离婚,携儿而去。有田不种,不务正业,前年八月,因盗窃三辆自行车被判刑两年,刑满释放还不足半年。 可是,他的身高、年龄、盗车的地点、特别是时间,都和姚红的案件嫌疑犯的条件相符,这是绝对不能轻易否定的。 于时,就先将他予以刑事拘留,随着侦查的深入,若涉及到他再行调查。 岳玉峰组正在刑警队的审讯室对姚成彬刚进行询问:“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姚成彬,今年37岁,家有五口人,父、母亲,我和爱人,一个孩子在县城上高中。是本县坊集乡姚屯村人。我在县工商银行工作,任个人金融业务部经理。” “姚红和你既是一个单位,又是一个村的,对她的情况你最了解,谈一下她的情况吧。” “好。”姚成彬身高175厘米,大眼睛,分头,体态中等,嘴巴稍大,嗓音较粗:“姚红银行学校毕业后,正好分到我们单位。我俩是一个村的,老家住的也不远,两家关系也不错,我和她父亲一辈,她问我叫叔的。她的父母特别老实,家里也穷,但都很善良。她刚分到单位时什么都摸不着,我就帮她买买饭票,帮她安排宿舍。我村离县城较远,有40多里地,交通不方便,我回家都是骑自行车,一周只能回去一次或两次,不然太紧张。那时,姚红还没有买自行车,有时候来往就坐我的自行车。她若有什么事给我说,我也会尽量的帮她。” “她后来买自行车了吗?” “因来来往往上班确实不方便,她后来就买了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在哪里放?” “我们单位职工的自行车都在大院的车棚下边放。那天找不着姚红,我还到自行车棚下看了看,她的车还在。” “听说她的男朋友是你介绍的?” “是。老人都是这样,孩子一大,就操心他们的婚姻,她父母给我说过几次,说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一个。说多了,我也就在意了。去年初秋的一个晚上,我和水利局有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在吃饭期间,我就随便给他提了这事,他说:那正好,我单位有个省江河水利学校的毕业生,分到局里有一年多了。”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马月生,是水利局的办公室主任。这我就对姚红说了,姚红同意见见面,我就和老马约俩人见了面,两个人就开始谈了。没过多久,我问过她一次,她说还可以吧。这以后我就没有再问过此事。” “后来呢?” “就在前一段时间,听说水利局那个年轻人要调往省城,人家就不愿意了。” “今天的大会你参加了吗?” “参加了。” “把你周日的活动情况说一下吧。” “孩子在县城上学,周日也来家了,冬天地里没什么活,我们就在家哪也没有去。下午5点左右,姚红她父母还来我家找过我。” “说什么了?” “说百合(即姚红)今天在单位值班也没来,知道我在家就来找我了。主要是三点内容吧。一是说百合上周来家看着还是不高兴,让我适当时候劝劝她,怕女儿生气,爹妈说的多了她嫌唠叨,换单位人说就不一样;二是还说稍停停有合适的再给她介绍一个;三是老话题,在单位有什么事多关照她一点,就这意思吧。” “后来哪?” “他们坐有半个多小时。我说孩子也该返校了,我还得去送他,他们才走。他们走后,我们收拾了一下,就骑车带孩子上学了。” “你又回家了没有?” “没有。5点多我骑自行车带孩子到县城,我把他送到一中,大约6点左右,就回单位了。吃过饭没有啥事,对面的饭店开业放电影,是《少林寺》,我就在后边看,后来天太冷,大约9点左右我就回去了。回去后我简单洗了洗就睡觉了。” “你们单位有人去看没有?” “有,公司业务部的薛冬生经理、资金运营部的孙经理、办公室的小林。我开始时见到过他们,后来电影开始后就没有注意。” “回单位到宿舍又出来过没有?” “没有。” “你的宿舍在什么位置?” “在西二楼的最南头。” “晚上回单位见到有什么人、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没有?” “没碰到什么人,返回时门岗见我了,打了招呼。回到屋后没有再出来,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呀。” “你以前去过姚红的宿舍吗?” “去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刚分来时,我给后勤上说了一下,给她要了一间宿舍,领她到房间,把钥匙给她;第二次也是她刚分来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下班,我回家问她走不走;第三次是去给她介绍男朋友张前进的情况。对,还有一次,是我从家骑车来的时候,她父母亲让我给她带了一床被子,我给她送去了。” “你对姚红的屋倒是很熟悉。” “都是有事去找的她。” “姚红分到单位后,安排工作的事,你给领导说过没有?” “这事姚红和她父母都找我说过,说我在银行时间长了,给领导说说,能不能安排一个比较好的部门。我就找了原来的老刘行长,把她安排到了公司业务部。” “姚红是你村的,又在一个单位工作,发生这样的案件谈谈你的看法。” “姚红死后,单位的人都一直传说是自杀。我不大相信她会自杀,农村的孩子,吃的苦多啦,挺坚强的,心里应该能够过来这个坎的。这个姑娘品行好,很懂事,很知足,也有文化,在单位工作也都说不错。可你说谁会作这案?她一个姑娘家会得罪谁?也没听说和谁有啥矛盾,我真不敢想我单位会有这人。你们可以去问问她科室的人,他们接触比较多,看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想想还有啥要说的没有?” “没有了。就是说姚红这孩子和她父母真是可怜,父母养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上班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既然这样了,能尽快把案破掉,抓住凶手,也算是给她父母一个安慰,好让姚红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我肯定会配合好你们,想起啥我会随时给你们说的。” 根据姚成彬说的情况,岳玉峰组对姚红父母、薛冬生、孙主任、小林等都进行了调查,都基本属实。但他晚上到宿舍以后的活动情况无从查起。他回到单位后,仍有时间作案! 是啊!任何大小事物的结果都有它的成因,何况是人生!那姚红的死也不例外,而在目前这三个嫌疑人中,嫌疑最大、因果关系最明显的莫过于张前进了。 已是晚上的8点多钟,王仁贵和李虎成来到水利局,找到了值班的办公室马主任,说明了来意。马主任说:“去年九月份的一天,我和姚成彬在一起吃饭。期间他说单位有一个女孩,是他一个村的,关系不错,让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当时,我单位刚分来一个水利学校毕业的学生,叫张前进,我就给姚成彬说了。之后,约他们见了面,两个人就开始谈了,听说谈的好好的。就在前几天,我才听说他张前进要调到省里工作。” 问及张前进的表现,他说:“这个人还行,比较勤快,工作也踏实,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张前进26岁,一米七多的个子,平头,肤色较白,眼睛不大,留着长分头,长的有几分帅气。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回忆着一个多月之前的事: 晚秋把世界装扮的多姿多彩,在四季的轮回中,只有秋天的色彩最为丰富,各种花草树木,因它们不同的生命特性,在此时表现出各自的异彩。有绿色,有青色,有黄色,有红色,而在这些基本的色调里面,还有淡浓不同的过渡色。 张前进和姚红此时就处在这斑斓的世界里,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河堤岸边的一片枫林里,此时的枫叶已褪成浅浅的橙黄色,河水轻轻的流淌,似情人的歌。他俩恋爱已有一年多,都沉醉在那浓香的爱里。 他俩走着、跑着、追着,有点累了,就坐在那一片高高的沙岗上,望着流水,倾诉着未来。两个年轻人从相识到相恋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姚红,我的父母已经催我多次了,我们也相知相爱。我想咱们春节前就举行婚礼。” “前进,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天气寒冷,我不喜欢这个季节。我想还是到春天,那个莺飞草长,百花盛开的世界。春天是一年的起点,让它也成为我们婚姻的起点。多么的富有诗意呀!” “这是我和我家里的意见。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那咱们就相约春天......” 话还没有说完,张前进就抱着姚红,两个人深深的亲吻着......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放飞自己的思绪: 之后一个周末的上午,他匆匆来到汽车站。他大学时的原女友叫吴心月,今天要从省城过来面见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是啊,他是很珍视这份初恋的,两个人入校半年,就谈起了恋爱。她的美丽、聪慧、机智使他难以忘怀。 11点30分,公共汽车到达车站,二人深情相望,两只手握到一起久久不放。 他俩走进了一家带卡坐的饭店,店里播放那时尚的音乐和柔和的灯光似乎很适合开启他们的情感话题。简单地点了两个菜和饮品后,赵前进先问道:“这快两年不见,挺好吧?我看你风采依旧。” “还好吧,你有了新欢,还能想起我?”吴心月讥讽道。 “哪里话,永不会忘。况且,一想起我们俩的爱,就让我感到温暖和幸福。” “她怎么样?” “人也不错,在银行工作。” “祝福你们!” “谢谢!你的他也挺好吧?” “我好像给你说过,我俩分手后,我没有再找。” “年龄不等人,找个对你好的,过平常人的生活吧。”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谢谢你。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今天你这么急着来,说还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分手吗?” “当然记得。我不能分到省城,你的家人却把这当成第一个条件。” “如果现在有这个机会,找人把你调到省城,我们旧梦重温,若何?” 张前进一时有点发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呀,留到省城工作,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生活上一个层次,一直是他的梦想。可命中没有,没有关系,只能分到这个小县城,失去了吴心月。现在听吴心月说能调他到省城工作,这让他死灰复燃、怦然心动,想想能在省城一个更大的空间展示自己,能和心月旧梦重温,何乐而不为? 可是,姚红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也是海誓山盟的呀! “可我这边正在和她谈......” “我不介意。不过,这个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关乎到你一生的命运,请你慎重考虑。” 张前进似乎想说什么,吴心月用手势阻挡道:“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一周以内,你想好了就给我联系。” “好,谢谢你!” 吴心月又说道:“你若同意,就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嗯。”张前进应道。 之后,他都是心不在焉地应付,只知道餐后就和吴心月到了汽车站,送她上了去省城的公共汽车。 随即,留在县城还是调到省城?是选择姚红还是吴心月?使张前进倍感纠结。留在县城,那将来就是和姚红结婚,厮守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了此终生。如果能到省城去工作,事业、家庭、环境就会大不相同,自己的人生就会更加华丽。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给姚红张口? 情不断,理还乱,事不成。既然到省城利大于弊,还犹豫什么。干什么事没有大丈夫的气概是作不成的。 于时,在第三天,他就拔通了吴心月的电话,同意调到省城,和心月再续前缘。 接下来就是和姚红摊牌了。 他记得那个使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那是一个充满忧伤的月夜,他来到了姚红的宿舍,姚红专门给他准备了水果和甜点。当他结结巴巴把吴心月能把他调到省城、要与姚红结束恋爱关系后,空气凝固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他却感到似乎是几个小时,谁也没有说话。之后,姚红站起来,找到张前进送给她的一件衣服,装到他送她的一个包里,把包扔进他的怀里,挺立在他的面前,厉声道:“背信弃义,丧尽天良,滚,你马上滚!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的越远越好。” 此时,他感到姚红是那么的高大,而自己又是那么的猥琐,他狼狈不堪‘滚’出了姚红的宿舍。紧接着,他听到了那一声猛烈的关门声,以致于他在下楼梯的时候受到了惊吓而崴了脚。 就在这时,那关门声好像又突然响起,令他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才知道是有人敲门。他开开门,看到是马主任和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前,说问道:“主任,有什么事?” “这两个同志是公安局的人,想问你了解点情况。” 之后,王仁贵和李虎成便直接把他带到了刑警队。 王仁贵问及他和姚红的关系时,他没有回避,把二人的恋爱关系作了陈述。 “你去过姚红家吗?” “我去过她老家,她也去过我老家。都见了双方的父母。” “那为什么又分手了哪?” “前一段时间,我在大学谈的女朋友又来找我,说如果我和她结婚,她能把我调到省城工作。我怕日后有什么后遗症,就把我和姚红谈恋爱的事对她讲了,她说她不介意,让我选择。说实话,我的内心还在我同学的身上,我的理想也一直想到省城工作,若失去这个机会,凭自己的能力调到省城去工作,恐怕是遥不可及。我不想失去这个良机。所以,我就向姚红提出了分手。” “从你提出分手以后,姚红和你联系过或见过面吗?” “这有快一个月了吧,我给她打了三次电话,她都不理我,找她她也不见我。她一次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 “她给你提出过什么要求没有?” “她电话不接也不见面,哪还会提出什么要求。她真的能提出一些要求来,我的心或许还会好一些。”他的声调低了许多。 “你觉得姚红会因你们的事而自杀吗?” “这,这我也不知道,她的心胸会这么小?” “如果是,你不觉得有一定的责任吗?”张前进一声不吭,低下了头,两手放在腿上来回的搓着。王仁贵也不好再说什么,是教育他,是谴责他?此时都为时已晚。可谁又能说张前进的选择就违法呢? 王仁贵继续说道:“张前进。我告诉你,姚红是被人谋害致死的。” 张前进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惊讶,稍后,问道:“是真的?可以肯定吗?” “是真的,你明白把你传来的意思吗?” “我,我明白,是怀疑我。” “那就开始说吧。”这是一句模糊语言,让你知道是凶杀案,又把你传来公安局询问,你又明白传你来的意思是怀疑你,那就说你的事吧。 “这事可不是我干的呀!”他好像有点茫然。 “那你先说说你周日的活动情况吧。” “周六下午下班后,我乘公共汽车回了家。周日休息,我就帮着在家做点家务活。因为县城有一个同学结婚,晚上请客,让我去帮忙,大约5点多一点,我就慌慌张张赶坐公共汽车来县城去他家了,我6点半到,一直给他招呼到8、30左右,我就回单位了。到单位后就没有再出来。” “到单位以后呢?” “回到宿舍,我听了一会收音机,翻了两张报纸就睡觉了。一直到周一早上。” “姚红在和你谈的期间说过在单位和谁有矛盾吗?” “没有,uu看书.ukanh 没有。没有说过。” “你在和她的接触中,她提到她单位谁最多?” “是他们单位的姚经理,和他是一个村的,也是我们的介绍人,对她很好,给了她不少的帮助。但也没有听她说跟谁有仇、或是有矛盾呀!” 就在这时,晋副大队长走进了审讯室,厉声道:“这起案件,你是重要的嫌疑人,知道吗?” “如果说我和她分手引起她自杀,我倒还有点责任,可她是被人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案件正在侦破期间,你的因果关系最明显,这一年多,你和她相处的最多,说的话也最多,你和她分手时间不长就发生了这事,你当然难逃干系!况且,在她的宿舍里,还留有你的指纹。”晋明正敲着桌子说。 张前进低着头,半天没敢吱声。停了一会儿,说道:“我俩谈恋爱,我去过她宿舍几次,可能会留下指纹。” “你最后一次去她宿舍是在什么时间?” “是在一个月前。” “张前进,你要老实交待你的问题,或许还可以从轻处理。” “我真的没有问题呀!姚红绝对不是我杀的,这我连想都不敢想呀!” “你先在这里认真考虑,等我们调查后再给你谈。”王仁贵说道。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王仁贵打开一点门缝,欧阳剑推门而入。 他走到晋明正身边,左手立在嘴的左侧,俯在晋明正的耳边,急促而低声道:“有重要情况!”。 第6章、黑马突现 两个人随即走出审讯室,来到了刑警大队办公室。内勤郑可新正在整理案件材料。 “什么重要情况?”刚走进门,晋副大队长就迫不及待地问。 “姚红在遇害当晚的8点多,还到银行办公室主任的宿舍去过。呆了一段时间。” “快说说详细情况。” 欧阳剑就把了解到的情况向晋副大队长作了汇报: 就在今晚的8点半左右,银行办公室办事员林成森,有20岁左右,来送今天的报纸,欧阳剑就对他进行了询问,问单位谁和姚红的关系不错,他说一个是姚成彬,一个村的;再一个就是办公室主任杨明阳。 小林讲:杨主任文采不错,作事沉稳老道,在单位威信很高,据说是这次提拔副行长的第一人选。和姚红关系不错,常和姚红交换书看,还交流一些文学等方面的话题,两人挺说得来。就在7号晚上不到8点,小林正在办公室看报纸,姚红来办公室找杨主任,问杨主任把那本书带来了没有,杨主任说带来了,两个人就离开办公室,应该是上楼去杨主任的屋拿书了吧。小林也不知道姚红问杨明阳要的是什么书。当晚也没有再看到杨主任和姚红。 欧阳剑把这个情况汇报之后,接着说:“杨、姚二人爱好相同,关系较近,接触较多,在发案之夜死者还向杨借过书,而杨7号夜不值班却在单位住宿,出去看电影不到20分就又返回单位,疑点不小,建议列为侦查重点。” 晋副大队长说:“像这样子,既是领导,又和死者关系不错,还能叫开姚红门的人,绝不可放过。同意将其列为侦查重点。” 欧阳剑说:“好。” “小郑,张胜利组对建筑队的摸排工作已经结束,就等技术上对一个鞋印进行鉴定了。你把有关案情通报给他们,让他们组重点对杨明阳进行调查。” “是!” 杨明阳,36岁,银行的办公室主任,他中等个,偏分头,着一身西装,穿一双黑色皮鞋,擦的锃亮。张胜利接到任务后,先熟悉了整个案情及杨明阳的一些情况,便在城关派出所一间办公室对他进行询问:“把你7号晚上的活动情况谈一下。” “7号是个星期天,本来是休息日。下午5点多,齐行长给我联系,让我写两份材料,都是8号开会用的,一是分管金融的县长,上午要召开一个小型座谈会,内容是金融部门今年是如何围绕县区经济开展工作的,为下午的汇报会作准备。让我给他准备一个发言提纲,把一些数据也写上。二是下午的会议,金融、财政、保险等单位的一把手要发言,谈本单位是如何服务县里的经济发展的,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与会听取汇报。在家吃过饭后,我7点多到单位,先到对门看了一会儿电影,就回来赶写材料。一直写到11点多才休息。” “听到有什么动静没有?” “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呀。” “晚上见过姚红吗?” “见过,她好像是周日值班,我看过电影刚进单位办公室,她就进来了,问我带那本书哩没有。” “哪本书?什么书?” “我们都爱好文学,喜欢看小说。我知道她失恋了,心情不好,前几天碰到她,就给她推荐一本书叫《简爱》,说我这儿有,很值得一看。”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这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的一部小说,主要是写女主人公简.爱出身低微、其貌不扬。但为获得真正的爱情,为了自强自立,对自己的幸福和末来表现出非凡的坚强和勇敢,最后终于得到理想的爱情和幸福。我家有这本书,想让她读读这部书,对改变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有益,就给她带来了。” “你在哪儿给她的书?” “在我的宿舍。我从家把书带来后,嫌办公室人多比较乱,就放在了宿舍,我的书一般都在宿舍放。” “你是在宿舍给她的书?” “对。她随我从办公室上楼来到我的宿舍,进屋后,我就先找到那本书,递给了她。” “她在你屋里呆有多长时间?”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杨主任可是除凶手外,姚红生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当然,前提是------杨明阳不是凶犯。 “从进屋到出去不到10分钟吧。”他略微想了想说道。 “你俩在屋都聊了些什么?可以说吗?”人已死,你若不说就有问题,这是既让对方说了,口气还显的礼貌。 “她拿着那本书,没有坐,走到我的书柜前,看着柜里的藏书,看了一会,她说:‘我把《简爱》看完后,把这本《红与黑》也借给我看看吧,我也一直想看这本书。’我说没问题,并顺势对她说:希望你读完《简爱》后,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和简.爱一样,人在失恋的时候要坚强一点,这说不定是你人生中的一笔财富呢。她转过身子,对我说:‘我也知道,可就是马上转不过这个弯,对家人也无法解释,我现在就是多工作,多看书,多干一些事,不去想。大家都很关心我。放心吧杨主任,我会挺过去的。’她临走时说:‘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有不少的帮助,我还经常问你借书看,不好意思,表示感谢!’。我说我们是同事,没关系。她笑了笑,就拿着书走了。” “这本书呢?” “她是发案的那天晚上才借走的,应该还在她的宿舍或者是办公室。” “你的宿舍在几楼?” “在二楼。” “她经常向你借书?” “单位的人都知道我的书多,特别是外国文学类的小说,我很喜欢,也经常有人向我借书看。她可能是听别人说的,问我借有二、三本吧。” “向你借过什么书?” “向我借过托尔斯泰的《复活》、英国作家萨克雷的《名利场》,看书 .ukansu 还有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乱世佳人》。她说她原来读的都是中国的小说,没有读过外国小说。这样每次都是她来问我借。有一次她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是《曹禺剧本集》,我没有看过,就让她留下看了。我看完后,就还给了她。” “就姚红的死,谈谈你的看法。” “姚红在单位和人无怨无仇,你说单位的人杀她,我觉得有点荒唐,看她老家和谁有什么仇没有。还有她那个恋爱对象,别的我也说不上什么。” “还有什么?” “唉!没想到这是和姚红的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晚上从她的言行看,都很正常,笑的也很自然。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灾祸正在向她走来。” 经调查,张前进给他同学招呼婚宴确有其事。可之后的事就无从考证了,水利局的门岗说:单位铁大门上还有一个小门,长夜不锁,便于人们出入。所以,谁出谁进就无从知道了,问及张前进是否进出过,他也不知道。 这样看,张前进的怀疑度丝毫没有降低,仍需继续对他进行控制和询问。 接连几天的走访了解,也没有发现死者在单位与哪个异性关系特殊,或有什么风言风语。对这四个重点侦查对象当晚的活动情况都作了调查,和他们陈述的也基本一致。但仍都有作案时间,均不能排除。案件又末发现新的情况和线索,侦破工作一时迷茫无措。 这四个嫌疑人中谁会是凶手哪? 第7章、辩难断疑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10点多钟了,在刑警队会议室里,侦查员们还在对案件进行热烈的讨论。 史可飞正在放“当头炮”:“经过对银行这一段时间的调查走访,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情况。至今也没有发现谁和姚红有什么矛盾,别说是突出矛盾了。所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果关系很重要。目前来看,这个张前进和死者的冲突比较激烈,就连银行的不少人都怀疑他。作案动机明显,和死者谈了一年多后,突然提出分手,死者可能不肯,而张前进还急着往省里调,8号晚上是不是去作最后通谍,如果是他,姚红是会开门的,进门后,他又企图说服姚红,而姚红却不依不饶,坚决不分。或讲条件过多,或出骂语,张年少气盛,极易冲动,姚红的态度令他恼怒万分,他便恶从胆边生,铤而走险,愤起杀心。可以说:姚红的死,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张前进应该是重中之重。很有必要对其进行重点突破。”史可飞从因果关系的角度谈了自己的看法。 王仁贵用力抽了一口烟,弹了一下烟灰,接着说:“我们对张前进进行了询问,发案当晚,同学结婚请他去帮忙,晚上8点多回单位后再也没有出来,无人证,也无法排除,自己当然也不承认。我们之前对死者家里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和谁有明显的矛盾。虽然在姚红的宿舍发现有张前进的指纹,可他和姚红谈恋爱去过几次,无意间留下指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指纹还是陈旧性的。” 张胜利手握水杯,呷了一口水,也说道:“我觉得还是要让现场的痕迹说话,银行的门卫晚上非常严。北一楼洗手间的的鞋印,和死者门前的鞋印已经作了同一认定,在洗手间墙内外的地面上,也确实有这种球鞋进出的反映,那就说明死者是从外边进来的。根据这种情况看,不能排除是外边的人作案。死者年纪轻轻,在社会上也不认识太多人,她在老家会不会和谁有什么仇,或是她家老人和谁有什么仇来报复她哪?还有县城的一些地痞流氓,也应刻引起我们的注意,会不会认为周日人少,正好那天晚上对面又放电影,案犯趁机从洗手间潜入,伺机作案。无意看到五楼有一个女孩在,而遂起歹意呢?所以,也不能只专注内部侦查而忽视了外围,包括对社会面的查控。”张胜利陈述了“外边人作案”的思路。 “如若说社会上的人作案,对于那个盗车贼许二也要引起注意,不能就事论事,他晚上作案,正好也在银行作案,时间空间相符,出入口也是洗手间,不能轻易排除。”李虎成想到了那个在银行偷盗自行车的嫌犯。 史可飞是负责询问许二的,他说:“许二是很可疑,可从他的劣迹看,主要就是盗窃自行车,还没有发现撬门入室盗窃的案例。就姚红的案件看,他和姚红并不认识,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不会专门报复杀人;若说是流氓,可他并不知道姚红的屋里住的人是男是女;那主要就是盗窃,如果他是去姚红的屋里盗窃那也不对,姚红当时应该就在屋里,电灯肯定还亮着,他看屋里有人,就不可能再去作案。再者一个生人,姚红怎么会给他开门?” “我觉得姚成彬也很可疑,他和死者是双重关系,和死者同住一村,在姚红还没有上学的时候,两家关系就不错,毕业分到银行又是一个单位,接触较多、走得很近,他为姚红说工作、跑房子,回家往返同乘一辆自行车,两人独处的机会很多。据他自己讲,到姚红的五楼宿舍就去过四次,现场情况自然再熟悉不过。就连姚红的恋爱对象,也是姚成彬牵的线。谷小慧给他说姚红找不到后,他积极地往老家打电话,找保卫科,又一起到姚红的宿舍,直到把姚红送到医院抢救,最后送进太平间,这是不是一种过分的举止?或是说借机再看看现场和尸体,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他给姚红办这么多的事,姚红及家人肯定是感激涕零。二人的关系,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村里的异性中,我觉得是无人能超越的。所以,我认为,他是最可疑的人了。”伍喜哲从与死者关系最亲近的异性中,试图捕捉着‘猎物’的踪影。 岳玉峰抹了一把胡须,开始发言:“还有那个杨主任,绝不可大意,他在单位威信很高,稳重老成,和姚红有共同的爱好,经常相互借书。就在发案当晚的8点左右,死者还到办公室找他借过书,后来两个人就上楼去了杨的宿舍,俩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作了什么?有多长时间?有什么约定?死者已逝,除了他自陈其词外,两人在屋呆多长时间现在只是凭杨明阳自陈,并没有人见姚红什么时间走出杨的宿舍。两个人的言行无人知道,也无从知道。会不会是在杨的宿舍就已经约好,让杨9点半到五楼找她呢?那姚红开门就是非常自然的事了。更重要的是,从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看,除了凶手,他是死者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所以,他更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岳玉峰也从死者的爱好兴趣、特别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等方面,努力寻觅着凶手。 “目前,我们虽然确定了四个嫌疑人,但薛冬生也不可小觑,他是死者的经理,死者是公司业务部的内勤,每天都在一起,这就决定两人接触的更多,薛冬生在工作和生活上也给了她不少的帮助。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是二人会不会在工作或生活中超出红线,因情生仇,继生命案呢?二是姚红会不会在日常的工作中,掌握了她领导的什么秘密呢?也末可知。”程新生是刑警一组的侦查员,他34岁,身高1、74米,平头,是县里选调来公安局的年青人。他习惯在本上不停地写,练就一手好字,还会软笔书法。他从死者的工作角度提醒人们的注意。 这时,欧阳剑右手拿着一支铅笔,开始发言:“我先说洗手间内外的鞋印,经过复查,在洗水间外边的地面上,仍然没有发现延伸的鞋印。会不会是凶手进进出出制造的一个碍眼法呢?现在还不好说。可暂时不把它作为鉴别内部人、还是社会上的人作案的依据,内部的人也可能从外面进来。 从这起谋杀案看,凶犯目的性很强,就是要除掉姚红,他来的时候就带着绳子。若是社会上或其它没有预谋的案犯,他身上只会有撬压工具和防身一类的工具,用于盗窃、抢劫、自卫等,不会带着绳子去作案呀!所以,这不符合不认识的人、无因果关系的人、偶然遇到的陌生人作案。再说,时间已经是晚上的9点半了,别说是姚红,就是一个男子,在这个时间有人敲门,他不问清是谁会冒然的给陌生人开门吗?而他要撬门或砸门就要发出声响,门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姚红也会大声喊叫。所以,还应该是熟人作案。 从现在看,死者外部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最有可能的就是张前进。刚才史组长也说了。现在正在审问张前进,若能有突破,那就最好了。但这起案件,我看不会这么简单,一些细节是张前进这样的年轻人不会想到的,若是他作案,他完全可以把姚红约到一个偏僻之地,实施犯罪,不会把‘杀人’这么大的事放在受害人的单位宿舍进行。” “可是,在银行内部,死者和谁也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即便是小矛盾也没有,因果关系很不明显。”岳玉峰插话说。 “所以,一旦张前进被否,就决定了这起案件的深度和难度,以及我们的工作量。就象罗局长说的一样,案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那你的意见哪?”史可飞忍不住问。 “综合分析:我认为案犯一是有备而来,自带绳子;二是心理素质好,不慌忙,作事大胆干练,作罢案还从容地把现场拖了一遍;三是时间选择的较好,姚红正值失恋期,好混淆案件的性质,极力想把姚红的死掩饰成自杀,时间又是周日的晚上,单位人少,加上对门饭店又演电影,值班的人不少都去看电影了。所以,9点多就开始作案,同时也说明案犯急于除掉姚红;四是对内部情况和环境都很熟悉;最后一点我觉得很重要,时间已是晚上的9点多了,姚红还给他开门,这说明姚红对这个人很了解,应该是平常关系不错的人,或是很熟悉的人,很放心的人,一叫就能开门,要不然叫的时间长了或声音太大,单位的其它人就会听到或看到。他对姚红会给他开门很有把握,别小看这个细节,不管是谁想作案,叫不开死者的门都是枉然。 所以,我认为,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远大于外部的人,单位是死者认识人最集中的地方,也是产生矛盾最多的地方,凶手和姚红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就是姚红身旁的人。” 晋副大队长最后说;“好。这四个重点人是大家从内到外全面调查后,筛选出来的,嫌疑的质量很高,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没有充分的证据,想让凶犯在短时间内招供是不现实的,我们要有信心和毅力才行,要加大对这四个重点人的工作力度,仔细研究分析,多种侦查措施并用,能排除也是成绩。坚决改变长时间既认定不了,又否定不了的被动局面。当然也不绝对,社会面上的基本工作还是要作的。 根据这一段我们的工作情况,结合大家的分析意见,下一步要开展四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对许二、张前进、姚成彬、杨明阳的询问调查要加大工作力度,询查结合,力争尽快对嫌疑人进行认否;二是几组在询问重点人的同时,在对内部职工走访时,要有所重点,先想再问,一步到位,排查放心,对和死者关系好的男性尤其要引起注意,包括银行的领导。王组长原来已对死者家属询问过,抽出时间,对死者的家里及其社会关系再作进一步的调查;三是为了放心期间,李所长负责对社会面的调查和走访,根据县城的治安形势,把重点放在受过打击处理的人身上,特别是银行周围。技术上欧阳科长可再作安排。好,散会!” 李所长接到任务后,立即带领所里的民警开展社会面的调查。就整个县城而言,银行这一片不属于治安乱点,uu看书 .uukanshu加上在银行的旁边就是城关派出所,所以,治安问题并不突出。经摸排,发现了两个可疑人:一个人叫胡学怀,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式的人物,因猥渎妇女、偷窃、赌博多次被治安拘留。在发案的晚上,自述家中来了亲戚,找两个人作陪在自己家喝洒。经调查,无作案时间,可以否定。 另一个叫吴小圈,因强奸被判刑,30多岁仍是孤身一人,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独往独来。刑满释放后街道办事处安排他到一个预制厂上班,他嫌脏怕累,有业不就,自己到处乱转悠,就在银行附近居住。在案发的当天晚上,电影刚开始放映时,有人能证明他在观看,但后来就看不见他了。案件发生后,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田所长便安排人对其进行追寻。 张胜利组送来一双建筑队嫌疑人的球鞋,经鉴定,虽然和西楼洗手间遗留的鞋印花纹一样,但不能作同一认定,可以排除。 按照欧阳剑的安排,这几天,伍喜哲和余洋只要一有时间,就到县城的商场转,找鞋子,找绳子。绳子倒是卖的不少,可因顾客多,都不能具体描绘顾客的面目。可找鞋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俩几乎找遍了县城的大小商店,也没有找到。今天他们想扩大范围,就先到了城关供销社,终于找到了与北一楼洗手间墙内外出现的相同花纹的球鞋。当伍喜哲问及购买人的长相时,都说因买主多、时间长,记不清了。 外围的调查和技术层面的工作也无新的进展,难道凶手不在这四名重点人当中? 第8章 灵感忽至 欧阳剑又有一周时间没在家吃中午饭了,9点钟左右,爱人王玥打来电话,说今天周日,让他早点来家吃饭,顺便跟他商量点事。11点多钟,欧阳剑便向晋副大队长请了假,回到了家。 王玥今年25岁,有一米六八的个子,瓜子脸,披肩发,小鼻子,肌肤白皙,弯弯的柳叶眉形美色浓,一双大眼睛似盈盈秋水,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在她身上流淌。她是商城大学的毕业生,在县文化局工作。去年六月份,和欧阳剑结婚。 此刻,她穿着一身白底粉色碎花睡衣,正把做好的菜往外边的桌子上端。 欧阳剑刚一进门,就抱着王玥,挪步到餐桌前说:“冬瓜炖排骨、大烩菜、鸡蛋西红柿。都是我喜欢吃的,好!” 王玥道:“你就知道吃。没有你们单位或案上的菜好吃吧?” 欧阳剑说:“当然比那好啦,是既多又好,你看这色香味俱全,手艺不错呀!” 王玥道:“手艺不错你也不来家吃饭。” “不是正好银行发生凶杀案了吗?” “以后若不是凶杀这样的大案,顿顿都要来家吃饭。” “好的,遵命。这还不到12点就开饭呀?” 妻子说道:“吃完饭,一会儿去冲个澡,就在家好好睡个觉。” “好!”欧阳剑答应着,他不想破坏妻子精心营造的爱的氛围。 没吃几口,欧阳剑便问道:“你不是说给我商量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咱们现在租的这座房子,房主要卖,他来问咱要不要。” “多少钱?” “说是6千8,我想如果给她搞搞价,6千5应该不成问题。” “可就是6千5咱不是也没有吗?” “咱俩存有将近两千,你让你爸拿点,我俩再借点,还缺多少全部让我爸拿。” “这房子有什么优势呀?” “你不要看这房子只有三间,可这座房子位置不错,距县城中心这么近,交通也便利,车可以直接开到门口,面积也不小,关键是还有个小院。” “咱们经济这么紧张为什么还要到处借钱买房呀?” “这房子,再停两年还得贵,等你想买啦,就又涨价了。我看现在买正是时候。” “那借人家的钱什么时候才能还完人家呀?” “先把外人的慢慢还了。老人们的钱咱也还,放在后边。” “我这几天可没有时间。” “那这样吧,我先让我爸把钱全都拿出来。过了这几天,你看能借多少钱,再还我爸。” “这个主意不错。”欧阳剑笑着说。 “让我爸妈出钱你就挺高兴,哼!”王玥嗔怪道。 “哎,对了,咱妈的咳嗽好点了没有?” “你几天都没好好来家,现在才想起问。基本上全好了,特别是晚上睡眠也好多了。” “那好。我在案上闲的时候也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是一忙就又给忘了。” “你呀!大忙人一个,理解,现在问也还算孝顺。” “你的评价还基本准确。” “你的标准也不高。好啦,快吃吧,菜都快凉啦。” 两个人开始用午餐,一边商量着事,一边卿卿我我。 停了一会儿,王玥又对欧阳剑说:“哎,你听说了没有,咱市青城县文化局为了争一个副局长的位置,一个提拔对象觅凶把另一个给杀了。” 欧阳剑吃着饭顺口说道:“是吗?真的吗?” “我们系统的人都知道了。” 停了一会儿,欧阳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匆匆拿起提包,边向外走边对妻子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有急事......” 王玥说:“你烦不烦人,你、你......”追到门口,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欧阳剑想:银行系统现在不是正准备提拔人吗?这案件会不会也和提拔人有关系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为了不影响同志们的侦查思路,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情况下,是不能流露出这种观点的,他只是在心中增设了一种可能性,并在侦查实践中为这种可能求证。 他急匆匆来到工行的北楼,在楼上,碰到了正准备下班的齐副行长,齐副行长热情地请他到办公室坐坐。 进门刚坐下,齐副行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时间过的真快,已经一星期了,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 欧阳剑笑着说道:“有些情况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破案还是大有希望的。这不,又来向你请教了。”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家属院施工队的人一般不来单位吧?” “不来,不来,工人们一个人也不能来,不是领导叫,或是施工时有什么急事,就是他们的队长也不能随便来。” “听说最近行里要提拔人,人事上有变化?”欧阳剑又问道。 “是有这个说法,这也是明摆着的事。老行长退了,我是暂时主持工作,我若能接着正职,还会再提一个副行长、一个党委成员兼综合办公室主任。等于说还差两个领导职位。”齐副行长坦诚的说。 “这次调整市行有什么精神吗?” “市里也没有什么正式的意见。按市行的用人原则,一把手有变化时,一般都是二把手接班。老行长退后不到十天,市里就来人对我行进行了考核。” “都考核哪些人?” “共考核了五个人,我一个,还有杨明阳、汪涛、薛冬生和姚成彬。” “除你外,剩下的四位有没有排序呀?”欧阳剑很感兴趣,但表面上却显的不急不燥的样子。 “噢,有,有。杨明阳是第一名,然后是汪涛,再次是薛冬生和姚成彬。” “这是你们的意见?” “对。市行也采纳了我们的意见。” “没有说什么时间宣布吗?”欧阳剑询问的语速不由得快了起来。 “还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但应该是今年年底前就要宣布。” “目前这四个人的工作状态如何?” “都是快马加鞭呀,uu看书 ww.uknsh.om关键时候都争着干,工作业绩是挺喜人的。可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出现了这两件大事。”他稍作停顿,叹了一声气,接着说:“谁知道,这会不会影响这次班子的调整呢。” 是啊,市工商银行作为一个领导机关,下属单位发生了两起大要案,公安局正在侦查,肯定要等待破案的结果,然后才会对该单位的班子进行调整。而这种变数,也恰恰是正在主持工作的齐副行长所担心的。 晋副大队长还在案件指挥部苦苦的思索着,这四个重点嫌疑人都询问调查过了,却都难以认定或否定,重量级的重点人也始终浮不出水面。使得侦查工作显得很是尴尬,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前线指挥者,无疑是一个考验,他的侦查意识、方向方法,就会决定侦破的走向。一种无形的压力填满了他的大脑。 欧阳剑从齐副行长的办公室出来后,回到了银行的临时案件指挥部,晋副大队长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从你请假到现在也才一个小时。” “家里有点事,我处理过就回来了。” “你慌什么呀,既然回去了下午来不就行了。” 就在这时,银行的一个女同志走了进来,她问道:“你们两个人都是公安局的吧?” “是的,这是我们的晋大队长。”欧阳剑看她像是来反映情况的,赶快介绍道。 “那好,我是银行公司业务部的,和姚红是一个部门,叫谷小慧,原来你们的人问过我。我昨晚想起一件事,觉得很重要,就来给你们反映一下。” 第9章 欧阳析‘鬼\’ 欧阳剑连声说好,赶快招呼谷小慧坐下。 晋副大队长急切的问道:“你想反映什么事?” “星期六早上7点40分左右,我刚走进办公室,姚红就对我说:‘姐,我昨天晚上两点左右感冒发烧,很难受,知道你前两天感冒,桌上放有感冒药,就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我说:‘没事,你拿走吃吧,还客气啥。好点了没有?还烧不烧?’她说:‘好多了,还是浑身没气。’接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看屋内没人,就面带神秘,身子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昨晚来办公室拿药时碰到鬼啦。’我吃了一惊,忙问道:‘啊?鬼?遇到什么鬼了?’她说:‘可真把我吓坏了......’正准备告诉我是什么事时,我科室的人陆续来上班了,她就没有再说下去。这忙了一天,她也没有机会给我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匆忙回去了,也忘记问她了,星期天又不上班,这、这周日晚上就发生了这事。” “再想想,她还说有什么话?”欧阳剑急切的问道。 “就这些。” “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她说遇到‘鬼’的时候时,表情很神秘,好像还有点害怕,我说的不准确,大概就是这意思。” 晋副大队长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 “在单位我和姚红关系最好,出事后,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也特别的乱,晚上还梦见她吊着的一幕,这使我每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脑子也一直静不下来。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事,今天就赶快来反映了。” “这件事你给谁说过没有?” “没有,包括我家里人都没有说过。” “你再想想她生前还有什么反常的言行,或是给你说过她厌恶什么人、和谁有矛盾。” “这一段,除了因失恋有点情绪不好,其它的都很正常,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常的言行。” “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这个我确实也想了,一开始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张前进,因为他毕竟和姚红谈了一年多,前一阵子又分了手,使她很痛苦,可只有当姚红不愿意分手,死缠不放时,张前进才会这样做。可姚红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宁肯自己把这痛苦往下咽,也不会为这去讨价还价的,也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那既然这样,张前进就不会作这事。你说在单位的人吧,我真不相信谁会作这事,好像也不太可能,也没有任何预兆。难道会是她和家人在老家和谁结了仇?反正我觉得事很突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预感。我也真说不好。” “好。你今天来给我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就马上来给我们反映。” “好。我会的。”她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擦拭了一下眼睛,向晋副大队长和欧阳剑告别,走出了会议室。 谷小慧刚走后,两个人就关上门,都显得很兴奋。欧阳剑说:“晋大队长,这个情况很重要呀!” “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世上本没有‘鬼’,她说碰到‘鬼’是什么意思呀?”晋副大队长说。 “说明被姚红称之为‘鬼’的这个人,正在干着坏事,才被姚红誉为‘鬼’,你说哪?” “既然被姚红称之为‘鬼’,就是正在干着不正当的事被姚红发现了,加上可能还蒙着面,姚红就赐给了他这个‘雅称’。” “5号深夜姚红碰到的这个‘鬼’,当时正在干什么坏事呢?” “难不成他又在行窃?被姚红看到了?”欧阳剑大胆的想像着。 “对呀,极有可能。那汪涛的宿舍被盗,是不是也是这个‘鬼’干的。他是想在汪涛那里偷到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却没有得手。就再次行窃,被姚红发现。” “这个分析可能性很大。可是,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个‘鬼’在5号深夜又行窃了,那为什么没有失主报案呀?” “是失主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想惹那么多麻烦,就没有报案?这还是个迷。” “对,5号晚上1点多,她是从北楼到西楼计财部取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贼的,‘鬼’是对贼的丑化,可她当时为什么不大声喊叫哪?” “是呀!一般人在那个时候别说碰到了贼,就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人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她也可能惊得捂着嘴不敢吭了。” “她第二天对谷小慧说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成是碰到贼了?当时,张胜利组在就已经来银行破汪涛被盗案,事后她又为什么不给我们或是单位领导反映呢?” “难道这个‘鬼’她认识?”欧阳剑道。 “是啊,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坏人来偷东西了,那当时她就会大声喊叫,或者到第二天把情况反映给我们。可她却选择了沉默。这说明什么哪?”晋副大队长在问或在自问。 “这说明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又在深夜作坏事,在她的心中,这个人连个贼都不配当,所以被她称作‘鬼’。说明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想不到是他,可姚红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发现‘鬼’后既不高声喊人,事后也不反映,说明他们平时很熟,关系也不错,甚或是她尊敬的人,或是对她有帮助的人。使她既有憎恶这个‘鬼’的一面,也有保护这个‘鬼’的一面。” “你说那个‘鬼’若是本单位的人,他敢不蒙面吗?”晋副大队长说道。 “肯定要蒙面,可即使他蒙面了,因平常很熟,仍能从他的身高、体态、动作、眼神或从他末蒙的部分判断出他是谁。” “那这时‘鬼’认出她了吗?” “‘鬼’在这种状态下是很敏感的,何况死者是在正常状态下行走,也毫无伪装。所以‘鬼’应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姚红。但有一点,这个‘鬼’对姚红是否看清了他,心中是没有底的。”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鬼’认出了姚红,而起杀心哪?” “是啊!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欧阳剑看时间已是中午12点20多分,单位的人都去吃饭了,就说:“晋大队长,我们趁这时候人少,顺着姚红走的路线看一下?” “走!” 二人便上到五楼,从姚红的宿舍出来向西走,顺西楼梯下到三楼,然后右转向西三楼。这时,晋副大队长看周围没人,俯到欧阳剑的耳边低声说:“你说姚红碰到‘鬼’时,是在去的时候?还是在回去的途中?” 欧阳剑向四周看了看,思考了一下,往晋副大队长跟前走了走说道:“如果她是在去的时候碰到‘鬼’,很可能就会转身而返,因为深夜见‘鬼’,毕竟是很恐惧的。可她给谷小慧说的是‘我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所以,应该是吃过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鬼’。” 晋副大队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公司业务部的办公室门前。 晋副大队长又小声问:“那‘鬼’会和她走迎面吗?” “即使‘鬼’想走的方向是姚红那边(南边),但因心理作用,他一看到姚红就会朝相反的方向走(北边),等姚红回屋后,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会伺机回到他想去的地方。” “那就是说,姚红在办公室吃过药,刚出来门,就看到了‘鬼’,‘鬼’发现她后,就慌乱地向北跑下了楼。” “应该是这样。若是先关门,弄出声音,这个‘鬼’在屋里听到,是不敢出来的。” 看过后,两人坐上车,回单位吃午餐,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两个人又继续着他们的讨论。 “那这样看来,洗手间出入的鞋印是在误导我们?”晋副大队长说。 “‘鬼’是想把我们的侦查矛头引向外部。” “你说姚红自从发现这个‘鬼’以后,这两天都在想什么?” “心里很复杂呀!报告吧,他是自己关系很近的人,或是尊敬的人。不说吧,明明知道他就是盗窃犯。她很是犹豫,也很纠结。” “而这个‘鬼’会怎么想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他并不知道姚红是否真的看清他了,但他也得从最坏处着想。整天在一起,一旦认出他来,张扬出去,他就会身败名裂,身陷囹圄,苦渡余生。姚红已对他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会令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对,姚红会不会报案、会不会戳穿他?这是他最关心的。但他不能确保姚红会替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越想越害怕,所以‘鬼’迫不及待,从姚红5号深夜碰到他,到杀害姚红,45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从姚红5号深夜1点左右碰到‘鬼’,到蒋菡芝7号晚上9点半听到凳子倒地拖拉的声音,结合尸检的情况,是不到45个小时。” “这家伙也真够着急的。” “他不着急行吗?第二天是周一,如果姚红周一上班就把他举报了咋办?时不我待呀!” 车停到了公安局的餐厅门前,两人也毫无察觉,司机提醒后,二个人才下了车。 到了餐厅,空荡荡的,就餐的人已经基本走完。他俩打过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晋副大队长就接住了车上的话题: “杀害姚红的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5号晚上姚红碰到的那个‘鬼’,就是这个‘鬼’缠住了她,可问题又来了:既然姚红碰到的‘鬼’和杀害她的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个‘鬼’在7号晚上去敲她门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敢开门呢?” “要说依姚红的聪明,她是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场人祸。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认识,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作法,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也会有所差异。她本身感冒还没全好,也会影响她对事物的正确判断,加上再眷顾往日的情义,误认为‘鬼’进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还会幼稚地想:‘鬼’当时已经发现了她,现在‘鬼’来敲门,是不是来给自已解释的呀?再或是碍于面子,糊里糊涂就给开了门。她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开启了地狱之门,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欧阳剑解释道。 “嗯,uu看书ww.uukanshu.cm客观,也够全面。” “我感觉到这个‘鬼’的心理素质很好,在自己的单位,在晚上的9点多,去杀自己单位的人,就不怕碰到人?” “本来值班的人就少,有一部分人还去看电影。那天晚上天气阴黑,几栋楼的灯又基本不亮。他观察好,没有响声后,就快步走到姚红的宿舍叫门。” “这可要冒很大的风险呀。” “他认为,这个风险比起姚红举报他的风险要小的多。” “也对。好一个大胆的‘鬼’,聪明的‘鬼’。” “一点半了,两位领导。”炊事员在催了。 俩人相视而笑,匆匆扒拉几口,便又返回银行案件指挥部。 李三旗所长已在门口等着,他说:“吴小圈已经从他一个朋友的家里抓获。经询问,他是在银行发生了这起案件后,怕公安局怀疑他,这几天就住在县城他的朋友家。7号晚上,他在看电影时,碰着两个熟人,被拉去打扑克,一直打到12点多才回家。经过调查,所说情况属实,可以予以排除。” 晋副大队长同意他的意见,要求按原来布置的任务继续工作。 李所长走后,两个人又电话询问了四个组的工作情况,均没有什么进展,四名嫌疑人对这两起案件仍都矢口否认。 但谷小慧反映的情况,‘鬼’的出场,和俩人对‘鬼’的分析,使案情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就在这时,王仁贵推门而入,急促地说道:“晋大队长,姚红的父母说她还有个日记本,她经常在这个日记本上写东西。” 第9章 欧阳剑连声说好,赶快招呼谷小慧坐下。 晋副大队长急切的问道:“你想反映什么事?” “星期六早上7点40分左右,我刚走进办公室,姚红就对我说:‘姐,我昨天晚上两点左右感冒发烧,很难受,知道你前两天感冒,桌上放有感冒药,就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我说:‘没事,你拿走吃吧,还客气啥。好点了没有?还烧不烧?’她说:‘好多了,还是浑身没气。’接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看屋内没人,就面带神秘,身子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昨晚来办公室拿药时碰到鬼啦。’我吃了一惊,忙问道:‘啊?鬼?遇到什么鬼了?’她说:‘可真把我吓坏了......’正准备告诉我是什么事时,我科室的人陆续来上班了,她就没有再说下去。这忙了一天,她也没有机会给我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匆忙回去了,也忘记问她了,星期天又不上班,这、这周日晚上就发生了这事。” “再想想,她还说有什么话?”欧阳剑急切的问道。 “就这些。” “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她说遇到‘鬼’的时候时,表情很神秘,好像还有点害怕,我说的不准确,大概就是这意思。” 晋副大队长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 “在单位我和姚红关系最好,出事后,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也特别的乱,晚上还梦见她吊着的一幕,这使我每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脑子也一直静不下来。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事,今天就赶快来反映了。” “这件事你给谁说过没有?” “没有,包括我家里人都没有说过。” “你再想想她生前还有什么反常的言行,或是给你说过她厌恶什么人、和谁有矛盾。” “这一段,除了因失恋有点情绪不好,其它的都很正常,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常的言行。” “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这个我确实也想了,一开始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张前进,因为他毕竟和姚红谈了一年多,前一阵子又分了手,使她很痛苦,可只有当姚红不愿意分手,死缠不放时,张前进才会这样做。可姚红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宁肯自己把这痛苦往下咽,也不会为这去讨价还价的,也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那既然这样,张前进就不会作这事。你说在单位的人吧,我真不相信谁会作这事,好像也不太可能,也没有任何预兆。难道会是她和家人在老家和谁结了仇?反正我觉得事很突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预感。我也真说不好。” “好。你今天来给我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就马上来给我们反映。” “好。我会的。”她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擦拭了一下眼睛,向晋副大队长和欧阳剑告别,走出了会议室。 谷小慧刚走后,两个人就关上门,都显得很兴奋。欧阳剑说:“晋大队长,这个情况很重要呀!” “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世上本没有‘鬼’,她说碰到‘鬼’是什么意思呀?”晋副大队长说。 “说明被姚红称之为‘鬼’的这个人,正在干着坏事,才被姚红誉为‘鬼’,你说哪?” “既然被姚红称之为‘鬼’,就是正在干着不正当的事被姚红发现了,加上可能还蒙着面,姚红就赐给了他这个‘雅称’。” “5号深夜姚红碰到的这个‘鬼’,当时正在干什么坏事呢?” “难不成他又在行窃?被姚红看到了?”欧阳剑大胆的想像着。 “对呀,极有可能。那汪涛的宿舍被盗,是不是也是这个‘鬼’干的。他是想在汪涛那里偷到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却没有得手。就再次行窃,被姚红发现。” “这个分析可能性很大。可是,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个‘鬼’在5号深夜又行窃了,那为什么没有失主报案呀?” “是失主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想惹那么多麻烦,就没有报案?这还是个迷。” “对,5号晚上1点多,她是从北楼到西楼计财部取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贼的,‘鬼’是对贼的丑化,可她当时为什么不大声喊叫哪?” “是呀!一般人在那个时候别说碰到了贼,就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人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她也可能惊得捂着嘴不敢吭了。” “她第二天对谷小慧说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成是碰到贼了?当时,张胜利组在就已经来银行破汪涛被盗案,事后她又为什么不给我们或是单位领导反映呢?” “难道这个‘鬼’她认识?”欧阳剑道。 “是啊,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坏人来偷东西了,那当时她就会大声喊叫,或者到第二天把情况反映给我们。可她却选择了沉默。这说明什么哪?”晋副大队长在问或在自问。 “这说明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又在深夜作坏事,在她的心中,这个人连个贼都不配当,所以被她称作‘鬼’。说明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想不到是他,可姚红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发现‘鬼’后既不高声喊人,事后也不反映,说明他们平时很熟,关系也不错,甚或是她尊敬的人,或是对她有帮助的人。使她既有憎恶这个‘鬼’的一面,也有保护这个‘鬼’的一面。” “你说那个‘鬼’若是本单位的人,他敢不蒙面吗?”晋副大队长说道。 “肯定要蒙面,可即使他蒙面了,因平常很熟,仍能从他的身高、体态、动作、眼神或从他末蒙的部分判断出他是谁。” “那这时‘鬼’认出她了吗?” “‘鬼’在这种状态下是很敏感的,何况死者是在正常状态下行走,也毫无伪装。所以‘鬼’应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姚红。但有一点,这个‘鬼’对姚红是否看清了他,心中是没有底的。”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鬼’认出了姚红,而起杀心哪?” “是啊!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欧阳剑看时间已是中午12点20多分,单位的人都去吃饭了,就说:“晋大队长,我们趁这时候人少,顺着姚红走的路线看一下?” “走!” 二人便上到五楼,从姚红的宿舍出来向西走,顺西楼梯下到三楼,然后右转向西三楼。这时,晋副大队长看周围没人,俯到欧阳剑的耳边低声说:“你说姚红碰到‘鬼’时,是在去的时候?还是在回去的途中?” 欧阳剑向四周看了看,思考了一下,往晋副大队长跟前走了走说道:“如果她是在去的时候碰到‘鬼’,很可能就会转身而返,因为深夜见‘鬼’,毕竟是很恐惧的。可她给谷小慧说的是‘我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所以,应该是吃过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鬼’。” 晋副大队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公司业务部的办公室门前。 晋副大队长又小声问:“那‘鬼’会和她走迎面吗?” “即使‘鬼’想走的方向是姚红那边(南边),但因心理作用,他一看到姚红就会朝相反的方向走(北边),等姚红回屋后,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会伺机回到他想去的地方。” “那就是说,姚红在办公室吃过药,刚出来门,就看到了‘鬼’,‘鬼’发现她后,就慌乱地向北跑下了楼。” “应该是这样。若是先关门,弄出声音,这个‘鬼’在屋里听到,是不敢出来的。” 看过后,两人坐上车,回单位吃午餐,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两个人又继续着他们的讨论。 “那这样看来,洗手间出入的鞋印是在误导我们?”晋副大队长说。 “‘鬼’是想把我们的侦查矛头引向外部。” “你说姚红自从发现这个‘鬼’以后,这两天都在想什么?” “心里很复杂呀!报告吧,他是自己关系很近的人,或是尊敬的人。不说吧,明明知道他就是盗窃犯。她很是犹豫,也很纠结。” “而这个‘鬼’会怎么想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他并不知道姚红是否真的看清他了,但他也得从最坏处着想。整天在一起,一旦认出他来,张扬出去,他就会身败名裂,身陷囹圄,苦渡余生。姚红已对他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会令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对,姚红会不会报案、会不会戳穿他?这是他最关心的。但他不能确保姚红会替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越想越害怕,所以‘鬼’迫不及待,从姚红5号深夜碰到他,到杀害姚红,45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从姚红5号深夜1点左右碰到‘鬼’,到蒋菡芝7号晚上9点半听到凳子倒地拖拉的声音,结合尸检的情况,是不到45个小时。” “这家伙也真够着急的。” “他不着急行吗?第二天是周一,如果姚红周一上班就把他举报了咋办?时不我待呀!” 车停到了公安局的餐厅门前,两人也毫无察觉,司机提醒后,二个人才下了车。 到了餐厅,空荡荡的,就餐的人已经基本走完。他俩打过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晋副大队长就接住了车上的话题: “杀害姚红的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5号晚上姚红碰到的那个‘鬼’,就是这个‘鬼’缠住了她,可问题又来了:既然姚红碰到的‘鬼’和杀害她的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个‘鬼’在7号晚上去敲她门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敢开门呢?” “要说依姚红的聪明,她是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场人祸。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认识,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作法,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u看书 ww.kash 也会有所差异。她本身感冒还没全好,也会影响她对事物的正确判断,加上再眷顾往日的情义,误认为‘鬼’进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还会幼稚地想:‘鬼’当时已经发现了她,现在‘鬼’来敲门,是不是来给自已解释的呀?再或是碍于面子,糊里糊涂就给开了门。她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开启了地狱之门,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欧阳剑解释道。 “嗯,客观,也够全面。” “我感觉到这个‘鬼’的心理素质很好,在自己的单位,在晚上的9点多,去杀自己单位的人,就不怕碰到人?” “本来值班的人就少,有一部分人还去看电影。那天晚上天气阴黑,几栋楼的灯又基本不亮。他观察好,没有响声后,就快步走到姚红的宿舍叫门。” “这可要冒很大的风险呀。” “他认为,这个风险比起姚红举报他的风险要小的多。” “也对。好一个大胆的‘鬼’,聪明的‘鬼’。” “一点半了,两位领导。”炊事员在催了。 俩人相视而笑,匆匆扒拉几口,便又返回银行案件指挥部。两个人的心中充满喜悦。是呀!谷小慧反映的情况,‘鬼’的出场,和俩人对‘鬼’的分析,使沉闷的侦查工作有了‘豁然开朗’的局面。 两个人到工商银行刚下车,就被早已在那里等候的王仁贵和李虎成拦住。他看看四周没人,便低声而急促地说道:“晋大队长,有新情况,姚红的父母说她有个日记本,她经常在这个日记本上写东西。” 10 姚红日记 接着,王仁贵就把询问姚红父母的情况作了汇报: 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快12点了,姚红的家中。 王仁贵看家中还有两个人,就问道:“这两位是谁?” 姚母说:“这是我的侄儿和侄媳妇,这一阵子,我弟弟家每天都有人在我家,陪我俩说话安慰我俩。” 王仁贵对姚红的父母说:“你们再好好想想,姚红还说有什么话,或者还有什么东西能给案件提供线索的。” 姚红的父亲说:“这我们都想了几天了,也想不起来什么呀!” 姚红的母亲也说道:“我把她住的屋也看了一遍,除了她的衣服外,也没有啥特别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定很痛苦,还是要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能早日抓住凶手才是。” 姚红的父亲说:“说的对。可姚红出事后,我和他妈吃不下,睡不好,特别是她妈,几天了大脑都不清楚,还心不在焉地容易忘事。” 接着又是感叹声和轻轻的抽泣声。 就在这时,侄孙儿放学跑来了,对他妈说:“妈,老师叫写日记,你快去给我买一个日记本,今天就得写一篇,明天就要交。” 姚红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王仁贵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日记本,日记本,姚红也有一个日记本,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 “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有这么大。”她用手比划着。 李虎成说:“噢,是36开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见过?”王仁贵问。 “她从银行学校毕业后,就买了这个日记本,我经常见她往上边记东西。参加工作后,有时候星期天来家,她也会带着,晚上,就会在本上记东西。” “你见过这个日记本吗?”王仁贵问她父亲。 “我也见过两回,不是太大。” “你俩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笔记本是什么时候?” “是在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她来家了。晚上,我还看见她又在往这个本上记东西。”姚红的母亲答道。 “你们俩看里边的内容了没有?” “没有,作老人的不好意思看,觉得是对孩子的尊重。” “这个日记本她有时会不会放在家?” “不会,她都是随身带的。” 姚红的父亲也接着说:“她要是和谁有什么矛盾,或心中有啥不高兴的事,说不定上边都要有记载的,也会对破案有帮助的。你们找找看。” “好的。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姚红的父亲说道:“别的没有什么,就是麻烦你们费费心,尽快把案件破掉,严惩凶手,为我女儿报仇。”两位老人又哭了起来。 李虎成安慰着老人,王仁贵说道:“请两位老人放心,我们一定早日破案,为姚红报仇,为人民除害。” 王仁贵说:“我们想看看姚红住的地方,可以吗?” 姚母指着西边的一个里间说:“那是我女儿住的地方,我们找了也没找着,你们再看看吧。” 王仁贵和李虎成对姚红住的地方进行了检查,没能找到那个日记本,便匆忙来到了案件指挥部。 晋副大队长听完汇报,就和欧阳剑、王仁贵等人立即赶到了死者的宿舍和办公室。斯人已去,人去楼空。对桌子、床铺及可能藏匿的地方都作了仔细的检查,也没有发现日记本的影踪。 “难道是凶手拿走了?”王仁贵道。 “按正常情况分析,姚红的这个日记本应该是在她的宿舍放,可现在她的三个居所都找遍了,还都是复查,也没有找到。那就说明这个日记本是在这三个地方之外的一个空间。”欧阳剑说道。 “是呀!若能在这个空间找到日记本,说不定就找到了罪犯。”晋副大队长也说道。 他们明白,这个日记本对破案太重要了,说不定日记本上的一句话就能让案情大白! 天空灰暗混沌,下起了漫天大雪,毫不吝啬地向世间飘洒着这白色精灵,不由得使人想起“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句子来。它如柳絮飘逸,但柳絮没有它洁白;它如柳絮的身躯,柳絮没有它的高度;它如柳絮空灵,柳絮却无融化、滋润大地的情怀。它似天女下凡,舞姿轻盈,袅袅婷婷,成群结队,你追我赶,嬉笑吵闹着来到人间,一展它们潇洒雅致的风采,把她的美无私地奉献给世间。 欧阳剑简单吃了一点早餐,早早就从家中出了门,他喜欢雪,看到大雪,就有一种想尽快融入其中的冲动。家离工行不远,约20分钟的路程,他就步行前往。他漫步在雪花飞舞的世界中,手里拿着伞却并不撑开,让雪花不停地吻抚着他的脸,粘附在他的身上,心情也格外地愉快,口中不由的胡乱哼唱起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你是春天派来的使节,春天的使节。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用白玉般的身躯,装扮银光闪闪的世界, 你把生命溶进了土地哟,滋润着返青的青苗,迎春的花叶。啊!我爱你!啊!塞北的雪!” 雪景美,心情好,看来今天要撞好运。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案件指挥部,刚打开门,就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应该是有人昨 晚顺门缝塞进的,他俯身捡了起来,上面用钢笔写着:7号晚上9点多,我见姚成彬站在姚红门前!银行职员。 虽然只有22个字,可欧阳剑知道它的份量。这7号晚上的9点多可正是发案的时候,谁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死者的宿舍门口,不就是‘鬼’吗?那案件不是就破了吗?他有点亢奋。 正在这时,晋副大队长和内勤郑可新走进了房间,欧阳剑便把这张稿纸递给了他。 晋副大队长看过稿纸上的内容,uu看书 .ukansh.cm 对欧阳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即对姚成彬的居所进行秘密检查。” 随即,他转向郑可新说:“你让伍喜哲和刘莺到姚成彬的老家进行检查,检查的重点就是姚红的那个红色笔记本。再把这个信息告诉史可飞,让他马上把姚成彬先传唤到城关派出所,传到城关所后给我们通报一下,接不到通知不能让他回去,配合好我们的工作。” “是!”郑可新应声走出了房间。 少许,郑可新回话,说这两组都已经把人通知到位。这时,晋副大队长对欧阳剑说:“走,去姚成彬的办公室和宿舍。” 办公室很快就检查完了,没有发现日记本或可疑物。他们随即来到了姚成彬的宿舍。经检查,抽屉里没有,两个包里没有。在桌子的左上角,那叠厚厚的报纸杂志的最底层,有一本《十月》杂志,杂志里夹着一个日记本,红色软塑料皮,36开。欧阳剑小心地用手指拨挑着日记本的边缘,翻开日记本皮,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用钢笔端端正正地写着两个字------姚红。 欧阳剑马上对证据予以固定,但仍需要对日记本作一些技术处理后,才能翻阅,他们便乘车向技术科飞奔。 “大雪兆丰年,也给我们带来案件线索,看来这雪是吉祥之物呀!”晋副大队长说。 “我今天出门一看,啊,漫天大雪,心里就想:看来今天的运气上佳。”欧阳剑也说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兴奋不已。他们有一种想尽快知晓日记内容的渴望,期望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第4章 力排众议 欧阳剑右手拿着铅笔,看了一眼笔记本上自己列的提纲,清顿了一声嗓子,开始他的发言:“现场的基本情况,大家都去看过了,我就不再详细复述。为了节药时间,我想在分析时把勘察的情况融进去,会更有条理和层次感。 首先,我想谈一下死者的生活习性。大家知道,在她的室内,除了那根绳子,室内干净整齐,连窗台上、窗玻璃也很清洁。床上的被子、几件衣服叠放齐整,单子净洁。桌子上摆放着一盆嫩绿的文竹,可以看出主人是经常对它予以护理;在桌子的正中前方对称摆放两个小相框,也明净无尘。这两张相片,记录着她人生两个重要的华丽转身:一张是刚上省银行学校时的单照,背景是省银行学校的大门和校牌;另一张是刚参加工作时,身着银行职员的服装,在县工商银行门前的照片。桌子的另一侧还放有银行方面的专业书籍和文学方面的书刊。这一些说明,死者是很热爱生活的,热爱生活的人对生活是很执着的,对生命也是很尊重和珍爱的。 第二点,我想说一下桌子上的那首所谓的‘绝命诗’。严格说来应该是宋词,这首词并不是姚红自己写的,她是抄写宋代才女唐婉的词。唐婉是谁?可能知道的人较少,但一说到陆游,大家就知道她是谁了。” 下边一阵轻轻的骚动,可以听到有的人在嘀咕:噢!是陆游的前妻。 “对,唐婉是陆游的前妻,二人恩爱有加,可陆母却很厌恶唐婉,逼迫陆游休妻,陆游很是孝顺,无奈,被迫遵顺母命。后来,陆、唐分别又娶、嫁她(他)人。几年后,陆游在游玩城南的沈园时,巧遇唐婉,唐婉让人送来酒肴致意,陆游伤感满怀,就在园壁上挥毫写了一首钗头凤: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城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唐婉看了这首词,便写了这一首回应词。不久,唐婉病、思交加而死。唐婉所写的回应词,就是死者桌子上的那首。 这姚红死前的心境,应和千年古人的唐婉有相通之处。所以,她抄写了这首词,以倾诉自己内心失恋的苦痛。可这并不算是她的遗书呀!更不能说成是什么‘绝命诗’。她只是抄写古人的诗词来抒发一下自己失恋的情感,怎么能说是遗诗呢? 第三点是对死者父母的问话。据他们讲:百合(即姚红)是个很听话、很懂事的孩子,我家里贫困,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环境里,什么苦什么难没有经过?她是在贫苦中长大的孩子,是很坚强的。失恋她会难过,但我相信我的闺女,她不会这样想不开的呀!她很爱我们,她更不会对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去的呀!你们说她死前还写有诗,那怎么会不给我们写几句话?这说不通,这不可能呀!现在想想,我觉得也不无道理。一般人在自尽前,会把自己最后的话,在生前无法说的,自认为最重要的事,自己的死因等,给最爱的人明明白白的写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或装入自己的口袋中,让亲人明白。可姚红在死前对任何人和事,也没有作任何的交待,包括深爱她的父母,临别前连一句感谢话或嘱托的话都没有,这也不符合人之将死的思想行为。 第四点更重要。那就是拴在管道上的绳子,绳子在和管道发生磨擦时,会自然的掉下来一些细细的麻丝。先说如果是自杀,那姚红在往暖气管上拴系绳子的时候,绳子上的细麻丝就会很自然地掉下来一些,在她把自己拴好蹬翻凳子的时候,绳子突然承重,她的脖子也会突然受重而分外难受,下意识地拼命挣扎,这就会使绳子和上边的暖气管发生摩擦,掉下些许细麻丝;若是他杀,那凶手一般是先将姚红勒死后,拴好姚红的脖子,将绳子的另一头甩过暖气管道,把姚红拉撑起来,那这样的话,由于摩擦力大,从绳子上坠落到地面的细麻丝就会更多。刚才,刘莺汇报时谈到,在死者的头发和衣服上还发现有几根细麻丝。可我们在死者宿舍的地面上细察好久,也只发现了几根。” 王仁贵突然插话道:“在抢救的时候动作应该也不小,绳索和暖气管也会有不少的摩擦,你勘查现场是在抢救之后,抢救人这么大的动作就没有多少麻丝掉落,自杀或是他杀掉的不多也很正常呀!” “王组长说的好。可是,我们在询问保卫科长和姚成彬时,他们都说:姚成彬负责托举姚红,保卫科长负责解套在姚红脖子上的绳,系在暖气管道上的绳索基本没有动。所以,由于施救的动作不是太大,抢救基本上没有使绳索和暖气管发生摩擦。” “如果是这样子抢救,那系在管道上的绳子就不会来回动,没有摩擦或说摩擦很小是不会掉下麻丝的。”王仁贵听到这个情况后也说道。 欧阳剑接着说:“出现这种现象,我觉得很奇怪,便作了相同的实验,把绳索拴上接近死者体重的物体,搭在管道上稍加磨擦,就能眼看到有不少的细麻丝飘下来,静落在附近的地面上。那么,当时掉落在地面上的麻丝为何不翼而飞了? 大家想,死者若是自缢,室内肯定就她一个人。这逝者已逝,谁还会来动这些不惹人注意的细麻丝呢?我一边勘察一边思索,疑虑重重,可就在我退出房门将要离开时,桌西边靠墙放着的拖把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家千万不要小看这个拖把,在这里,它可是帮助我们分析这起案件性质的利器。关于拖把,我想分三个意思来说。 一是根据室内的情况看,平时的拖把,死者一般是在门后靠墙放着的,在门后白色的墙体上,还留有多处拖把在靠墙放置时留下的痕迹,高度也基本一致。那是谁靠在了桌子西边的墙上了?是死者吗?根据她的生活习性看,她的感性素质还是比较高的,她不会拖完地,在自缢前,不把这个明显碍眼的家伙,放到该放的门后墙角-----来影响屋子整洁的。 二是刚开始勘察现场时,看到屋内这么整齐,又抄写有唐婉的悲情词,人们又都说她是失恋后想不开自缢,加上凳上隐约可见姚红的残缺鞋印,我也曾一度认为是自杀。可又是拖把帮了我的忙,我们把所有进入现场施救的人的鞋印都检验了一遍,可检验后,出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果------除了参与施救的人------满屋子没有一个人的鞋印------也包括死者自己的鞋印。如果是死者拖的地,她将拖把放在桌旁,那她从桌旁到自缢的绳子下,这段距离也应该留下自己的鞋印呀?可为什么她连一枚残缺的鞋印都没有留下呢?这说明了什么?明显是有人用这个拖把边向后退边拖了地,拖走了麻丝,也拖掉了屋内的鞋印,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大家试想:姚红总不会再下来拖地吧?这充分说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凶手! 三是我对拖把进行了认真的观察,使我的疑虑有了更明确的答案。绳子和管道接触下的地面上极少细麻丝,而拖把的布条上却粘附有不少细麻丝,虽然没有和绳子上的去作鉴定,可凭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经验分析,这应该就是从那条绳子上掉落在地上的细麻丝,那就说明细麻丝是被人拖地时拖粘上去带走的。这就使得绳子下的地面上,为什么基本上没有发现细麻丝得到了解释。直白的说,就是凶犯在勒死受害人后,又伪装成死者自缢的假象,在吊死者的时候,绳和管道发生摩擦,自然就掉落了不少细麻丝。他为了破坏现场,清除自己的鞋印,便一边退着走一边拖地,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清除自己鞋印的同时,却将细麻丝也拖走了,拖到门口,顺手就把拖把靠在桌子旁边的墙上了,那细麻丝也附在了拖把上,造成绳子下极少有细麻丝的出现。 我接着上边的说第五点,关于绳索。我们对单位和姚红关系不错的人作了询问,都说在她的屋子里没过见这条绳。这绳子女孩子在生活中不是常备之物。她的父母也说家里共有两条麻绳还都在。那么,这条绳子就是泊来品,很可能是别人带来的,案犯是有备而来的。根据新旧程度看,应该是新买的。且有刚剪过的痕迹,可能嫌太长携带或使用不方便。 第六点,关于北一楼洗手间的鞋印。首先应该肯定是凶犯留下的,因为在死者宿舍门外的地面上也有反应,经检验是同一双鞋所形成。若是从外而入,洗手间也应是出入口。但扩大范围进行勘察,却没有见到这种鞋印出现------哪怕是残缺的。所以暂不作为是外部人作案还是内部人作案的依据。 这枚鞋印是43码的,分析案犯身高应为174厘米左右,因为新买的鞋,又是水泥地的平面鞋印,所以,年龄不好判断,身高的数据也只作参考。但从整个作案过程看,案犯应在30——45岁之间。 关于单位内部人员的议论,只是凭感觉来想像是失恋后自杀。他们并没有详细察看现场,也不知道尸检的情况,加上对侦查工作的不熟悉,更没有专业的技能,不可作为定性的依据。 所以,基于以上现场情况和尸体检验,我认为:这是一起他缢后、伪装成自缢的重大刑事案件,应当迅速立案侦察。” “那如果是他杀,凳子上怎么还会留下死者的鞋印?”岳玉峰问道。 “这说明是屋里的那个人即嫌犯作了手脚。”欧阳剑答道。 “拖把上除了死者的指纹外,还发现有别的指纹吗?”岳玉峰右手仍然拿着那支未燃的香烟问道。 “我们也进行了多种处理,没有发现,但却发现有戴手套的印痕。” “绳索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王仁贵吸了一口烟问道。 “因为时间关系,这个还正在作进一步的处理。” “那侦查范围呢?”张胜利问。 “根据目前现场勘察和尸检的情况,结合我们的初步调查,受害人正处于失恋状态,晚上有人去找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一定要明白是谁后才会开门的,所以应该是熟人,或者是本单位的人甚至是特殊关系的人。概括说:应以本单位包括社会上的熟人为重点开展工作。” “拖把上的细麻丝,能和管道上挂的绳索作同一认定吗?”晋明正问。 “应该能,这还要到省里、甚至公安部作鉴定。需要一定的时间。”欧阳剑答道。 晋明正看大家议的差不多了,便俯在罗副局长的耳边,二人悄声地交换了意见。然后,晋明正便说道:“下面请罗局长讲话。” 罗副局长叫罗立夫,今年53岁,中等偏低,皮肤较白,前额较宽,是公安刑侦战线上的一名老兵。他业务娴熟、为人诚实,性格较为内向,很得大家的尊重。 “同志们,大家刚才把调查的情况和分析意见进行了交流。uu看书 .om 我们的工作确实很重要呀!大家试想:这若是一起自缢死亡事件,如果当成刑事案件搞,就会冤枉好人,我们到哪里去找凶手呀?就会大大增加冤假错案的可能性。可要是一起凶杀案,我们把它当成自杀,就会放纵坏人,给社会埋下潜在的隐患。现在看来,尸检和现场勘察的情况已经说明了问题,欧阳剑也在拖把和不起眼的细麻丝上作出了文章,这应该就是一起重大刑事案件。经过分析,定为案件,本身就说明我们的工作取得了重要成效。所以说,我们已经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步,没有被假象所迷惑。 从这起案件来看,案犯的智商还是比较高的,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我们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和懈怠,工作中要多思,善于把现场和尸检的情况联系起来考虑问题,以求案件的早日攻破。既然是他杀,就通知城关派出所全力配合;对于这起盗窃案,也要加大侦查力度,力争双双告捷。”罗副局长说明了案件定性的重要性,也明确了这一起案件的性质。 晋明正接着说:“目前来看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我刚才和罗局长简单商量了一下,先从情杀入手开展工作。同时注意拓展线索,在实践中不断调整我们的侦查方向。从目前来看,重点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前进。王仁贵之前已经对他进行了询问,继续负责对其调查;张胜利组还负责对盗窃案的侦破;岳玉峰组、再增派史可飞组对银行内部进行调查;技术上再对尸体和现场作进一步的分析和研究,给侦查提供更多更重要的物证和启示。散会!” 第5章 动员走访 既然是案件,晋副大队长就带队来到了银行,他首先和欧阳剑找到了银行的齐副行长。齐副行长有四十八、九岁,国字脸,留一背头,中等个。他客气的让坐、倒水。老行长退二线后,暂时由他主持工作,据说是内定的“一把手”。 还没等晋副大队长发问,齐副行长就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道:“老行长刚退下不到两个月,就发生了盗窃案,可这盗窃案发生没有几天,女职工姚红就又失恋自杀,这一段时间我行是多事之秋呀!” 晋明正说道:“齐行长,我们今天就是来向你通报,姚红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 “他、他杀?”他感到很是意外,人也从靠着的沙发上坐了起来。 “对,他杀。在你们单位男职员中,谁和姚红的关系好?” “她人缘不错,和行里的人,特别是她科室的人关系都挺好的。还有姚经理,她们是一个村的。你要说是他杀,我单位的男职工哪个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呀!估计不是俺单位的人干的,得从外边找线索,看她在外边和谁有什么矛盾没有,特别是和她谈恋爱的那个小子。” 晋明正说:“先把你行的基本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好。我们行共51人,男职工31人,女职工20人。班子三个人,除了我,还有两个副行长,一个姓姜,是个女同志,一个姓苏。有十个科室。” “把你们单位值班的情况也说一下。” “好,我行共分3班,每班有8个人,一班值3天,每班有一个行长带班,还有一个科室的主要负责人为副带班,主要是周日和晚上。” “这一班的8个人都是谁?” “这一班的值班时间应该是7、8、9号,本来是苏副行长带班,他到省里开会了,10号才来。就由副带班的公司业务部的薛经理带班,值班人员有姚红、营业部肖主任、个人金融业务部的小陈、资产经营部的孙主任、计划财务部的冯兰、办公室的小林。基本是一个科室一个人,有什么事方便协调。”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右手查着数。 接着,晋明正有保留的通报了案情,要求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尽快召开一个会体职工大会,时间半个小时即可。 齐副行长说:“中午12点下班后,在会议室召开。储蓄所、和特殊岗位值班的几个人不能参加,让他们的领导把会议精神传达给他们,看这样行不行?” “好。”晋明正应道。 齐副行长便给办公室作了安排,之后问道:“姚红的死真是他杀?”他还是心存疑虑。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尸体的检验,是他杀没有问题。”欧阳剑说道。 齐副行长接着说:“这件事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自杀。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定为杀人案,肯定有科学的依据。那对我们单位来说可是个天大的事,这银行是经济重地,这要是外边的人作案危害性还小一点,若是内部人作案,问题可就大了,内患不除,重地难安呀!这样吧,吃就在我单位食堂,办案需要花钱我报销。” “这不需要。为了便于工作,节省时间,麻烦你给我们安排几间办公室,作为办案的地点就行了。”晋明正回绝道。 “没有问题,我马上安排。” “你们单位有没有外边的人晚上住在这的?” “有一个女孩子,是老行长的外甥女,在县城一中上学,离这儿近,晚上就住在北楼。” “你还有什么要谈的?” “那既然是案件,开过大会后职工们就会人心惶惶,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人心思安呀!” “请齐行长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12点半,晋明正在齐副行长的陪同下,在银行的大会议室召开了破案动员会,晋明正简单介绍了案情,明确宣布姚红的死亡是一起谋杀案。号召全体员工要积极提供线索,对公安机关的调查要实事求是回答,对知情不报、或作伪证的要依据法律规定,给予处理。 齐副行长也作了强调,要求全体员工全力配合,非经批准不得请假或离开,为公安机关破案提供各种有利条件,力争早日破案。 欧阳剑从案件指挥部出来,在银行内部察看,实际上也是在勘察外围现场,他几乎走过了这三座楼的每个楼层,熟悉了通道,也熟悉了主要人员的办公室和宿舍。然后下楼走出了银行。 好一个晴天,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碧空白云,可冬日的太阳好像本身热度不够,并不能马上感到它的温暖,室外依然是那么的寒冷,他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把衣服裹紧,顺东边的南北大道先来到了银行的家属楼工地。这里可谓热火朝天,几十号工人在这里忙个不停,工人们头戴安全帽,有的在焊接钢筋、有的搅伴混凝土、还有的在运砖运料,即或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工棚门口,也有几个工人围着一张蓝图,在指点评说。工人的号声、哨声、喊叫声、机器的轰鸣声响个不停,耸入高空的云吊在来回游走。人们在不同的空间,干着不同的工作,专注而有序地忙碌着,你会被劳动的场面所感染,感觉到劳动的伟大和神圣。在这里,看不出一个闲人来!自己站在这里觉得不自在,仿佛和这里的环境不太协调,又好像是那个‘闲人’,想到这里,他自己也笑了。 他折身来到银行西楼的洗手间外侧,对蹬擦痕进行观察研究,又来到北楼外洗手间的蹬痕前,再行勘查,这是他的主要目的。可尽管他仔细看了好久,通过不同角度和不同光线远望近察,也没能发现这两处鞋印外延的迹象。 史可飞今年44岁,高个子,平头,小眼睛。性格直爽,人缘随和,爱说好笑。对案件分析总爱打头炮,可因思考的时间短,又急于发言,往往思考的深度不够。加上嗓声高,同行们开玩笑,都叫他“史大炮”,也是刑侦上的老资格了。现任公安局刑警队第四侦查组组长。 组员叫吴仪芳,她25岁,是警校毕业生,高挑的个子,头发稍长,鹅蛋形的脸庞,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有神。擅长绘画,在自己的职业中也多了一项破案的技能,有‘警界马良’之称。 两人来到了原川县一中,通过学校保卫科,找到了在银行借住的女孩子,就在学校保卫科,对她进行了询问。 “我们是公安局的,想对你了解一些情况。先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蒋菡芝,今年18岁,在县一中上高二。” “家是哪的?前一阵在哪住?” “我家是刘姜作乡姜庄人,离县城有50多里地,我姑父是银行的老行长,银行离我们学校很近,他就让我在他单位住。” “什么时候开始住的?” “从上高一就在那里住。” “上周日,也就是7号,你在银行住吗?” “在,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个阴天,特别的黑。” “那天晚上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或碰到有什么可疑人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天晚上我有点感冒,就向老师请假没有去上夜自习,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人。就在快9点半左右,我正在演算,突然听到楼上东边哪个屋有凳子倒地的声音,之后还有凳子在地上拖拉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打断了我的思路。我还暗暗责怪: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小心,弄翻了凳子不拿起来,还在地上拖拉什么?” “还听到有什么?” “别的就没有听到什么了。我又静下心学习了,一直到12点多休息。” “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是发生什么案件了?” “是的,银行的一个女职员被害了。” “啊?”她惊愕地用手捂住了嘴。 翌日,蒋菡芝搬到了学校宿舍。 工商行的门岗叫尚正,有六十岁的样子,是一个低胖子,身体显得很结实。史可飞就在门岗对他进行了调查。 他说:“银行是重要单位,我们的门岗制度非常严,外边的人是不让随便进来的。本单位的职工我都认识,真有找人的,职工必须来领,电话还没安上。” “周日晚上有外人进来过吗?” “我保证,一个也没有,就是在单位值班的几个人来回进出。”他很自信。 “都有谁?” “那天对面饭店开业放映电影,单位几个人出去看电影,有姚经理、冯经理、小林、薛经理,uu看书 wwuukanshu 还有办公室杨主任。” “都是几点出去?几点回来的?” “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都是8点左右出去的,杨主任回来的最早,8点半前就回来了。然后是姚经理,薛经理是9点左右回来,冯经理和小林是10点左右看完才回来的。” “盖建家属楼的民工顺哪走?” “他们顺东边的胡同进出。”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东边。 就在这时,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人从银行里边骑一辆自行车,飞也似地从人行通道冲出门岗。小吴从院里向外跑着高喊道:“抓小偷,抓小偷,偷自行车的。” 史可飞闻声,也从屋里冲出来,一边猛追一边高喊起来。 这时是晚上的八点多钟,为了体验案发时嫌疑人的心情,使自己力争和嫌疑人的环境尽可能一致,欧阳剑来到了案发那天放映电影的地方进行观察,在这一片空地上,人们可能还没有来得及打扫,到处是用砖块搭建的方墩,还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和原川县工商银行就是一路之隔,路两边是明亮的路灯。 他看完后,正准备回去,他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从银行冲出,用尽全力猛蹬,小吴和史可飞在后面高声喊道:“抓住他,抓住他,抓小偷,抓小偷!”,却眼看小吴、老史和小偷的距离越来越远。欧阳剑边跑边便高声道:“老史,交给我吧。”说罢,迅速向东追去。可是,这时,盗车贼和欧阳剑相距也不近,还骑着自行车,他能追得上吗?而窃贼在这个时间点,到银行里面偷自行车,和姚红的死有关吗? 第6章 缉查嫌犯 窃贼骑着车,欧阳剑跑步追,眼看越追越远,目标渐行消失。这时,他看到路边有一个自行车车棚,车棚下亮着一盏电灯,看车的老头正在车棚外一个小摊前下象棋,他顺手从车棚里推过一辆车骑上,对着下棋的老头喊道:“师傅,我是公安局的,借车追贼,一会就还你。”说罢,就骑车向前猛追。等看车的老头反应过来,站起来“哎”的时候,他已经跑了很远。 盗车贼骑车出了县城,向后看看,刚才追自己的人已不见了踪影,这才放下了心,速度也明显的减慢。可没过多长时间,只见一辆自行车飞快地向自己奔来,他感到来者不善,好像还是刚才追自己的那个人,便急忙想加快车速。欧阳剑用足力气,眼看就和他并驾齐驱了。窃贼想:这家伙一定是自行车的主人,目的是要回自行车,先弃车逃走,他就不会再追我,下次有机会再偷吧。想到这里,他一个猛刹车,将自行车平放在地上,就向路南的一块空地跑去。欧阳剑也立即将自行车停住,把自行车平压住那辆自行车,向南追去,他想起了三队长擒凶记,穷追不舍。他受过训练,体格也比窃贼好,不一会儿就追到了他的跟前。 窃贼想:我干了几起都顺水顺舟的,今天可算是碰到了多事的主,我把自行车都还你了,你还要咋的?那可怪不得我了,便凶相毕露,施出了最后一招:嗖的一声,从腰间拨出匕首。叫道:“你若识相,自行车已还你,到此为止,各走各道,两不相干。” 欧阳剑正色道:“今天该你倒霉,告诉你,我是刑警队的,是你们这些败类的克星。” 窃贼一听说来人是刑警队的,心里一颤,想着还是走为上策,可是没跑多远,欧阳剑又跑到面前截住了他。他困兽犹斗,穷凶极恶,高喊着‘啊!’地一声,右手举着匕首向欧阳剑袭来。欧阳剑学的夺刀术在这里得到了实践,欧阳剑并不惊慌,只见他眼睛紧盯着窃贼的刀,就在凶犯准备用力从上向下剌时,欧阳剑突然侧蹲后仰,迅速躲过这一剌,右腿迅速插入敌之身右,双手用力抓住窃贼的小臂,猛力向左下急拉,同时用右肩膀猛力顶甩窃贼的身体,窃贼疼得‘啊!’的一声,刀先落地,身体也被欧阳的右腿绊倒,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缓不上劲来,凶犯完全被欧阳剑征服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劲敌,浑身疼痛,欧阳剑随即给他戴上了手铐。 欧阳剑押着盗犯来到了大路上,史可飞、吴仪芳及小吴也随后赶到,他们三个人推着车,押着小偷往回走。史可飞对着小偷说:“你跑的再快,能跑过我们警界的飞毛腿?”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城关派出所的李所长也赶来了,他走到欧阳剑的跟前,一脸严肃地质问道:“是你抢了一辆自行车?” “没有,没有呀。唉,不对,有。唉也不对。我是为了追小偷。” 李三旗说:“发案时我就在自行车棚旁边走访,人家可是给我报了案,说有一个冒充公安局的人‘抢’了人家一辆车。小欧阳,这一次我可是‘人赃俱获’。” “李所长,哪有那么严重?什么叫‘人赃俱获’呀?我是去借车追贼,紧急‘借用’,你现在就和我一块去把自行车还给人家。帮我解释解释。” 李三旗这时才笑了起来,竖起大指说道:“好小子!好个借车追贼,还真能急中生智,关键时候还“借”了人家一辆自行车。没事,他认识我,还车的车交给我好了。” “李所长,你怎么也跑来了? “我听看车的老头说了以后,怕你一个人吃亏,就赶快来帮你。” 欧阳剑忙说道:“谢谢李所长。” “一家人还谢什么。不错,你也是人赃俱获。” 几天过去了,对银行的51名职工全部进行了询问,又对31名男职工进行逐个摸底调查,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或者说和姚红有特殊关系的男性。根据目前的工作情况,暂时确定了三个嫌疑人: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盗车贼;二是和她同村同单位的部门经理姚成彬;再一个就是张前进。于时,便秣兵历马,兵分三路,重点对这三个人开展工作。 在城关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里,史可飞组开始对盗车贼进行询问:“你小子跑的挺快,累的老子气踹嘘嘘。说吧,交待你的问题。”史可飞略带怨气的说道。 “我晚饭后,一直在工会的大院打台球。看看已经8点多,离家还有20来里路,就想骑一辆自行车回家。”他有一米七多的个子,小眼发长,目光呆滞,动作懒散。 “说的倒轻松,骑一辆自行车。家是哪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二,是小营乡小湾村的,今年33岁。” “你是怎么进银行的?” “我没有去银行呀?” “那你是在哪偷的自行车?” “我偷自行车的单位是银行呀?” “装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那地方我可不敢进。” “老实交待作案过程吧。” “我走过马路,看到对面有个单位没有围墙,就绕着西边往北走,没走多远,就闻到一种臭味,我知道快到厕所了,这个地方也容易进去。果然,有一个窗户的铁护栏断了,有一格也没有玻璃,我就用手打开里面的插销,爬进了窗口。” 说到这里,他说要喝水,吴仪芳就递给他一杯水,喝过后,他接着说:“我在出来厕所时,向外看了看,整个大院黑咕隆咚,也格外的静,我就快步来到东边的自行车棚,正好有一辆还没有锁。可就在我准备推车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严厉的喊声:‘谁?干什么?’说着就向楼下跑来,我就赶快骑上车跑。下边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继续交待。” “没有了。” 任怎么问,他死咬住就偷过这一辆自行车。 “最近还来过没有?” “没有,就这一次,还不知道是啥单位。从洗手间出来就去车棚偷车了,也没有上楼。” 刑警队、治安科、看守所、拘留所、各派出所,都对档案进行了调阅。汇得以下信息:许二,又名许黑生,其父五年前病逝,家有老母亲,哥嫂和一个侄儿,其妻三年前已和他离婚,携儿而去。有田不种,不务正业,前年八月,因盗窃三辆自行车被判刑两年,刑满释放还不足半年。 可是,他的身高、年龄、盗车的地点、特别是时间,都和姚红的案件嫌疑犯的条件相符,这是绝对不能轻易否定的。 于时,就先将他予以刑事拘留,随着侦查的深入,若涉及到他再行调查。 岳玉峰组正在刑警队的审讯室对姚成彬刚进行询问:“说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我叫姚成彬,今年37岁,家有五口人,父、母亲,我和爱人,一个孩子在县城上高中。是本县坊集乡姚屯村人。我在县工商银行工作,任个人金融业务部经理。” “姚红和你既是一个单位,又是一个村的,对她的情况你最了解,谈一下她的情况吧。” “好。”姚成彬身高175厘米,大眼睛,分头,体态中等,嘴巴稍大,嗓音较粗:“姚红银行学校毕业后,正好分到我们单位。我俩是一个村的,老家住的也不远,两家关系也不错,我和她父亲一辈,她问我叫叔的。她的父母特别老实,家里也穷,但都很善良。她刚分到单位时什么都摸不着,我就帮她买买饭票,帮她安排宿舍。我村离县城较远,有40多里地,交通不方便,我回家都是骑自行车,一周只能回去一次或两次,不然太紧张。那时,姚红还没有买自行车,有时候来往就坐我的自行车。她若有什么事给我说,我也会尽量的帮她。” “她后来买自行车了吗?” “因来来往往上班确实不方便,她后来就买了自行车。” “她的自行车在哪里放?” “我们单位职工的自行车都在大院的车棚下边放。那天找不着姚红,我还到自行车棚下看了看,她的车还在。” “听说她的男朋友是你介绍的?” “是。老人都是这样,孩子一大,就操心他们的婚姻,她父母给我说过几次,说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一个。说多了,我也就在意了。去年初秋的一个晚上,我和水利局有个朋友在一起吃饭,在吃饭期间,我就随便给他提了这事,他说:那正好,我单位有个省江河水利学校的毕业生,分到局里有一年多了。” “你的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马月生,是水利局的办公室主任。这我就对姚红说了,姚红同意见见面,我就和老马约俩人见了面,两个人就开始谈了。没过多久,我问过她一次,她说还可以吧。这以后我就没有再问过此事。” “后来呢?” “就在前一段时间,听说水利局那个年轻人要调往省城,人家就不愿意了。” “今天的大会你参加了吗?” “参加了。” “把你周日的活动情况说一下吧。” “孩子在县城上学,周日也来家了,冬天地里没什么活,我们就在家哪也没有去。下午5点左右,姚红她父母还来我家找过我。” “说什么了?” “说百合(即姚红)今天在单位值班也没来,知道我在家就来找我了。主要是三点内容吧。一是说百合上周来家看着还是不高兴,让我适当时候劝劝她,怕女儿生气,爹妈说的多了她嫌唠叨,换单位人说就不一样;二是还说稍停停有合适的再给她介绍一个;三是老话题,在单位有什么事多关照她一点,就这意思吧。” “后来哪?” “他们坐有半个多小时。我说孩子也该返校了,我还得去送他,他们才走。他们走后,我们收拾了一下,就骑车带孩子上学了。” “你又回家了没有?” “没有。5点多我骑自行车带孩子到县城,我把他送到一中,大约6点左右,就回单位了。吃过饭没有啥事,对面的饭店开业放电影,是《少林寺》,我就在后边看,后来天太冷,大约9点左右我就回去了。回去后我简单洗了洗就睡觉了。” “你们单位有人去看没有?” “有,公司业务部的薛冬生经理、资金运营部的孙经理、办公室的小林。我开始时见到过他们,后来电影开始后就没有注意。” “回单位到宿舍又出来过没有?” “没有。” “你的宿舍在什么位置?” “在西二楼的最南头。” “晚上回单位见到有什么人、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没有?” “没碰到什么人,返回时门岗见我了,打了招呼。回到屋后没有再出来,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呀。” “你以前去过姚红的宿舍吗?” “去过三次。第一次是她刚分来时,我给后勤上说了一下,给她要了一间宿舍,领她到房间,把钥匙给她;第二次也是她刚分来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下班,我回家问她走不走;第三次是去给她介绍男朋友张前进的情况。对,还有一次,是我从家骑车来的时候,她父母亲让我给她带了一床被子,我给她送去了。” “你对姚红的屋倒是很熟悉。” “都是有事去找的她。” “姚红分到单位后,安排工作的事,你给领导说过没有?” “这事姚红和她父母都找我说过,u看书ww.uuknsh 说我在银行时间长了,给领导说说,能不能安排一个比较好的部门。我就找了原来的老刘行长,把她安排到了公司业务部。” “姚红是你村的,又在一个单位工作,发生这样的案件谈谈你的看法。” “姚红死后,单位的人都一直传说是自杀。我不大相信她会自杀,农村的孩子,吃的苦多啦,挺坚强的,心里应该能够过来这个坎的。这个姑娘品行好,很懂事,很知足,也有文化,在单位工作也都说不错。可你说谁会作这案?她一个姑娘家会得罪谁?也没听说和谁有啥矛盾,我真不敢想我单位会有这人。你们可以去问问她科室的人,他们接触比较多,看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想想还有啥要说的没有?” “没有了。就是说姚红这孩子和她父母真是可怜,父母养了她二十多年,好不容易上班了,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既然这样了,能尽快把案破掉,抓住凶手,也算是给她父母一个安慰,好让姚红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我肯定会配合好你们,想起啥我会随时给你们说的。” 根据姚成彬说的情况,岳玉峰组对姚红父母、薛冬生、孙主任、小林等都进行了调查,都基本属实。但他晚上到宿舍以后的活动情况无从查起。他回到单位后,仍有时间作案! 目前来看,这个偷车贼许二和姚成彬尽管可疑,但嫌疑程度和张前进比起来,好像有点逊色。因为姚红的死,从目前的现象看,并不能给他俩个带来什么好处,而张前进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第7章 重中之重 是啊!任何大小事物的结果都有它的成因,何况是人生!那姚红的死也不例外,确实如上所述,在目前这三个嫌疑人中,嫌疑最大、因果关系最明显的莫过于张前进了。 已是晚上的8点多钟,王仁贵和李虎成来到水利局,找到了值班的办公室马主任,说明了来意。马主任说:“去年九月份的一天,我和姚成彬在一起吃饭。期间他说单位有一个女孩,是他一个村的,关系不错,让有合适的给她介绍个男朋友。当时,我单位刚分来一个水利学校毕业的学生,叫张前进,我就给姚成彬说了。之后,约他们见了面,两个人就开始谈了,听说谈的好好的。就在前几天,我才听说他张前进要调到省里工作。” 问及张前进的表现,他说:“这个人还行,比较勤快,工作也踏实,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张前进26岁,一米七多的个子,平头,肤色较白,眼睛不大,留着长分头,长的有几分帅气。此时,他正躺在床上,回忆着一个多月之前的事: 晚秋把世界装扮的多姿多彩,在四季的轮回中,只有秋天的色彩最为丰富,各种花草树木,因它们不同的生命特性,在此时表现出各自的异彩。有绿色,有青色,有黄色,有红色,而在这些基本的色调里面,还有淡浓不同的过渡色。 张前进和姚红此时就处在这斑斓的世界里,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河堤岸边的一片枫林里,此时的枫叶已褪成浅浅的橙黄色,河水轻轻的流淌,似情人的歌。他俩恋爱已有一年多,都沉醉在那浓香的爱里。 他俩走着、跑着、追着,有点累了,就坐在那一片高高的沙岗上,望着流水,倾诉着未来。两个年轻人从相识到相恋相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姚红,我的父母已经催我多次了,我们也相知相爱。我想咱们春节前就举行婚礼。” “前进,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天气寒冷,我不喜欢这个季节。我想还是到春天,那个莺飞草长,百花盛开的世界。春天是一年的起点,让它也成为我们婚姻的起点。多么的富有诗意呀!” “这是我和我家里的意见。不过,你既然这样说了。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那咱们就相约春天......” 话还没有说完,张前进就抱着姚红,两个人深深的亲吻着......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放飞自己的思绪: 之后一个周末的上午,他匆匆来到汽车站。他大学时的原女友叫吴心月,今天要从省城过来面见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是啊,他是很珍视这份初恋的,两个人入校半年,就谈起了恋爱。她的美丽、聪慧、机智使他难以忘怀。 11点30分,公共汽车到达车站,二人深情相望,两只手握到一起久久不放。 他俩走进了一家带卡坐的饭店,店里播放那时尚的音乐和柔和的灯光似乎很适合开启他们的情感话题。简单地点了两个菜和饮品后,赵前进先问道:“这快两年不见,挺好吧?我看你风采依旧。” “还好吧,你有了新欢,还能想起我?”吴心月讥讽道。 “哪里话,永不会忘。况且,一想起我们俩的爱,就让我感到温暖和幸福。” “她怎么样?” “人也不错,在银行工作。” “祝福你们!” “谢谢!你的他也挺好吧?” “我好像给你说过,我俩分手后,我没有再找。” “年龄不等人,找个对你好的,过平常人的生活吧。” “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谢谢你。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今天你这么急着来,说还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分手吗?” “当然记得。我不能分到省城,你的家人却把这当成第一个条件。” “如果现在有这个机会,找人把你调到省城,我们旧梦重温,若何?” 张前进一时有点发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是呀,留到省城工作,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价值,让自己的生活上一个层次,一直是他的梦想。可命中没有,没有关系,只能分到这个小县城,失去了吴心月。现在听吴心月说能调他到省城工作,这让他死灰复燃、怦然心动,想想能在省城一个更大的空间展示自己,能和心月旧梦重温,何乐而不为? 可是,姚红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也是海誓山盟的呀! “可我这边正在和她谈......” “我不介意。不过,这个机会难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关乎到你一生的命运,请你慎重考虑。” 张前进似乎想说什么,吴心月用手势阻挡道:“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一周以内,你想好了就给我联系。” “好,谢谢你!” 吴心月又说道:“你若同意,就把自己的事处理好,不要留下任何后遗症。” “嗯。”张前进应道。 之后,他都是心不在焉地应付,只知道餐后就和吴心月到了汽车站,送她上了去省城的公共汽车。 随即,留在县城还是调到省城?是选择姚红还是吴心月?使张前进倍感纠结。留在县城,那将来就是和姚红结婚,厮守在这个偏僻的小城,了此终生。如果能到省城去工作,事业、家庭、环境就会大不相同,自己的人生就会更加华丽。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给姚红张口? 情不断,理还乱,事不成。既然到省城利大于弊,还犹豫什么。干什么事没有大丈夫的气概是作不成的。 于时,在第三天,他就拔通了吴心月的电话,同意调到省城,和心月再续前缘。 接下来就是和姚红摊牌了。 他记得那个使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那是一个充满忧伤的月夜,他来到了姚红的宿舍,姚红专门给他准备了水果和甜点。当他结结巴巴把吴心月能把他调到省城、要与姚红结束恋爱关系后,空气凝固了,虽然只有几分钟,但他却感到似乎是几个小时,谁也没有说话。之后,姚红站起来,找到张前进送给她的一件衣服,装到他送她的一个包里,把包扔进他的怀里,挺立在他的面前,厉声道:“背信弃义,丧尽天良,滚,你马上滚!永远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的越远越好。” 此时,他感到姚红是那么的高大,而自己又是那么的猥琐,他狼狈不堪‘滚’出了姚红的宿舍。紧接着,他听到了那一声猛烈的关门声,以致于他在下楼梯的时候受到了惊吓而崴了脚。 就在这时,那关门声好像又突然响起,令他吃了一惊。他定了定神,才知道是有人敲门。他开开门,看到是马主任和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前,说问道:“主任,有什么事?” “这两个同志是公安局的人,想问你了解点情况。” 之后,王仁贵和李虎成便直接把他带到了刑警队。 王仁贵问及他和姚红的关系时,他没有回避,把二人的恋爱关系作了陈述。 “你去过姚红家吗?” “我去过她老家,她也去过我老家。都见了双方的父母。” “那为什么又分手了哪?” “前一段时间,我在大学谈的女朋友又来找我,说如果我和她结婚,她能把我调到省城工作。我怕日后有什么后遗症,就把我和姚红谈恋爱的事对她讲了,她说她不介意,让我选择。说实话,我的内心还在我同学的身上,我的理想也一直想到省城工作,若失去这个机会,凭自己的能力调到省城去工作,恐怕是遥不可及。我不想失去这个良机。所以,我就向姚红提出了分手。” “从你提出分手以后,姚红和你联系过或见过面吗?” “这有快一个月了吧,我给她打了三次电话,她都不理我,找她她也不见我。她一次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 “她给你提出过什么要求没有?” “她电话不接也不见面,哪还会提出什么要求。她真的能提出一些要求来,我的心或许还会好一些。”他的声调低了许多。 “你觉得姚红会因你们的事而自杀吗?” “这,这我也不知道,她的心胸会这么小?” “如果是,你不觉得有一定的责任吗?”张前进一声不吭,低下了头,两手放在腿上来回的搓着。王仁贵也不好再说什么,是教育他,是谴责他?此时都为时已晚。可谁又能说张前进的选择就违法呢? 王仁贵继续说道:“张前进。我告诉你,姚红是被人谋害致死的。” 张前进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惊讶,稍后,问道:“是真的?可以肯定吗?” “是真的,你明白把你传来的意思吗?” “我,我明白,是怀疑我。” “那就开始说吧。”这是一句模糊语言,让你知道是凶杀案,又把你传来公安局询问,你又明白传你来的意思是怀疑你,那就说你的事吧。 “这事可不是我干的呀!”他好像有点茫然。 “那你先说说你周日的活动情况吧。” “周六下午下班后,我乘公共汽车回了家。周日休息,我就帮着在家做点家务活。因为县城有一个同学结婚,晚上请客,让我去帮忙,大约5点多一点,我就慌慌张张赶坐公共汽车来县城去他家了,我6点半到,一直给他招呼到8、30左右,我就回单位了。到单位后就没有再出来。” “到单位以后呢?” “回到宿舍,我听了一会收音机,翻了两张报纸就睡觉了。一直到周一早上。” “姚红在和你谈的期间说过在单位和谁有矛盾吗?” “没有,uu看书 .uukashu没有。没有说过。” “你在和她的接触中,她提到她单位谁最多?” “是他们单位的姚经理,和他是一个村的,也是我们的介绍人,对她很好,给了她不少的帮助。但也没有听她说跟谁有仇、或是有矛盾呀!” 就在这时,晋副大队长走进了审讯室,厉声道:“这起案件,你是重要的嫌疑人,知道吗?” “如果说我和她分手引起她自杀,我倒还有点责任,可她是被人害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案件正在侦破期间,你的因果关系最明显,这一年多,你和她相处的最多,说的话也最多,你和她分手时间不长就发生了这事,你当然难逃干系!况且,在她的宿舍里,还留有你的指纹。”晋明正敲着桌子说。 张前进低着头,半天没敢吱声。停了一会儿,说道:“我俩谈恋爱,我去过她宿舍几次,可能会留下指纹。” “你最后一次去她宿舍是在什么时间?” “是在一个月前。” “张前进,你要老实交待你的问题,或许还可以从轻处理。” “我真的没有问题呀!姚红绝对不是我杀的,这我连想都不敢想呀!” “你先在这里认真考虑,等我们调查后再给你谈。”王仁贵说道。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哒!哒!哒!”的敲门声,王仁贵打开门,推门而入的是欧阳剑。 他走到晋明正身边,左手立在嘴的左侧,俯在晋明正的耳边,急促而低声道:“有重要情况!”。 第8章 黑马突现 两个人随即走出审讯室,来到了刑警大队办公室。内勤郑可新正在整理案件材料。 “什么重要情况?”刚走进门,晋副大队长就迫不及待地问。 “姚红在遇害当晚的8点多,还到银行办公室主任的宿舍去过。呆了一段时间。” “快说说详细情况。” 欧阳剑就把了解到的情况向晋副大队长作了汇报: 就在今晚的8点半左右,银行办公室办事员林成森,有20岁左右,来送今天的报纸,欧阳剑就对他进行了询问,问单位谁和姚红的关系不错,他说一个是姚成彬,一个村的;再一个就是办公室主任杨明阳。 小林讲:杨主任文采不错,作事沉稳老道,在单位威信很高,据说是这次提拔副行长的第一人选。和姚红关系不错,常和姚红交换书看,还交流一些文学等方面的话题,两人挺说得来。就在7号晚上不到8点,小林正在办公室看报纸,姚红来办公室找杨主任,问杨主任把那本书带来了没有,杨主任说带来了,两个人就离开办公室,应该是上楼去杨主任的屋拿书了吧。小林也不知道姚红问杨明阳要的是什么书。当晚也没有再看到杨主任和姚红。 欧阳剑把这个情况汇报之后,接着说:“杨、姚二人爱好相同,关系较近,接触较多,在发案之夜死者还向杨借过书,而杨7号夜不值班却在单位住宿,出去看电影不到20分就又返回单位,疑点不小,建议列为侦查重点。” 晋副大队长说:“像这样子,既是领导,又和死者关系不错,还能叫开姚红门的人,绝不可放过。同意将其列为侦查重点。” 欧阳剑说:“好。” “小郑,张胜利组对建筑队的摸排工作已经结束,就等技术上对一个鞋印进行鉴定了。你把有关案情通报给他们,让他们组重点对杨明阳进行调查。” “是!” 杨明阳,36岁,银行的办公室主任,他中等个,偏分头,着一身西装,穿一双黑色皮鞋,擦的锃亮。张胜利接到任务后,先熟悉了整个案情及杨明阳的一些情况,便在城关派出所一间办公室对他进行询问:“把你7号晚上的活动情况谈一下。” “7号是个星期天,本来是休息日。下午5点多,齐行长给我联系,让我写两份材料,都是8号开会用的,一是分管金融的县长,上午要召开一个小型座谈会,内容是金融部门今年是如何围绕县区经济开展工作的,为下午的汇报会作准备。让我给他准备一个发言提纲,把一些数据也写上。二是下午的会议,金融、财政、保险等单位的一把手要发言,谈本单位是如何服务县里的经济发展的,县委、县政府的主要领导都要与会听取汇报。在家吃过饭后,我7点多到单位,先到对门看了一会儿电影,就回来赶写材料。一直写到11点多才休息。” “听到有什么动静没有?” “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呀。” “晚上见过姚红吗?” “见过,她好像是周日值班,我看过电影刚进单位办公室,她就进来了,问我带那本书哩没有。” “哪本书?什么书?” “我们都爱好文学,喜欢看小说。我知道她失恋了,心情不好,前几天碰到她,就给她推荐一本书叫《简爱》,说我这儿有,很值得一看。”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这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的一部小说,主要是写女主人公简.爱出身低微、其貌不扬。但为获得真正的爱情,为了自强自立,对自己的幸福和末来表现出非凡的坚强和勇敢,最后终于得到理想的爱情和幸福。我家有这本书,想让她读读这部书,对改变她目前的精神状态有益,就给她带来了。” “你在哪儿给她的书?” “在我的宿舍。我从家把书带来后,嫌办公室人多比较乱,就放在了宿舍,我的书一般都在宿舍放。” “你是在宿舍给她的书?” “对。她随我从办公室上楼来到我的宿舍,进屋后,我就先找到那本书,递给了她。” “她在你屋里呆有多长时间?”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因为从目前了解的情况看,杨主任可是除凶手外,姚红生前最后见到的一个人。当然,前提是------杨明阳不是凶犯。 “从进屋到出去不到10分钟吧。”他略微想了想说道。 “你俩在屋都聊了些什么?可以说吗?”人已死,你若不说就有问题,这是既让对方说了,口气还显的礼貌。 “她拿着那本书,没有坐,走到我的书柜前,看着柜里的藏书,看了一会,她说:‘我把《简爱》看完后,把这本《红与黑》也借给我看看吧,我也一直想看这本书。’我说没问题,并顺势对她说:希望你读完《简爱》后,在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和简.爱一样,人在失恋的时候要坚强一点,这说不定是你人生中的一笔财富呢。她转过身子,对我说:‘我也知道,可就是马上转不过这个弯,对家人也无法解释,我现在就是多工作,多看书,多干一些事,不去想。大家都很关心我。放心吧杨主任,我会挺过去的。’她临走时说:‘一直以来你对我都有不少的帮助,我还经常问你借书看,不好意思,表示感谢!’。我说我们是同事,没关系。她笑了笑,就拿着书走了。” “这本书呢?” “她是发案的那天晚上才借走的,应该还在她的宿舍或者是办公室。” “你的宿舍在几楼?” “在二楼。” “她经常向你借书?” “单位的人都知道我的书多,特别是外国文学类的小说,我很喜欢,也经常有人向我借书看。她可能是听别人说的,问我借有二、三本吧。” “向你借过什么书?” “向我借过托尔斯泰的《复活》、英国作家萨克雷的《名利场》,uu看书 ww.uukansu 还有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乱世佳人》。她说她原来读的都是中国的小说,没有读过外国小说。这样每次都是她来问我借。有一次她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是《曹禺剧本集》,我没有看过,就让她留下看了。我看完后,就还给了她。” “就姚红的死,谈谈你的看法。” “姚红在单位和人无怨无仇,你说单位的人杀她,我觉得有点荒唐,看她老家和谁有什么仇没有。还有她那个恋爱对象,别的我也说不上什么。” “还有什么?” “唉!没想到这是和姚红的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晚上从她的言行看,都很正常,笑的也很自然。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灾祸正在向她走来。” 经调查,张前进给他同学招呼婚宴确有其事。可之后的事就无从考证了,水利局的门岗说:单位铁大门上还有一个小门,长夜不锁,便于人们出入。所以,谁出谁进就无从知道了,问及张前进是否进出过,他也不知道。 这样看,张前进的怀疑度丝毫没有降低,仍需继续对他进行控制和询问。 接连几天的走访了解,也没有发现死者在单位与哪个异性关系特殊,或有什么风言风语。对这四个重点侦查对象当晚的活动情况都作了调查,和他们陈述的也基本一致。但仍都有作案时间,均不能排除。案件又末发现新的情况和线索,侦破工作一时迷茫无措。 这四个嫌疑人中谁会是凶手哪? 第9章 辩难断疑 时间已是晚上的10点多钟,在刑警队会议室里,侦查员们正在对案件进行热烈的讨论。 史可飞正在放“当头炮”:“经过对银行这一段时间的调查走访,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情况。至今也没有发现谁和姚红有什么矛盾,别说是突出矛盾了。所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果关系很重要。目前来看,这个张前进和死者的冲突比较激烈,就连银行的不少人都怀疑他。作案动机明显,和死者谈了一年多后,突然提出分手,死者可能不肯,而张前进还急着往省里调,8号晚上是不是去作最后通谍,如果是他,姚红是会开门的,进门后,他又企图说服姚红,而姚红却不依不饶,坚决不分。或讲条件过多,或出骂语,张年少气盛,极易冲动,姚红的态度令他恼怒万分,他便恶从胆边生,铤而走险,愤起杀心。可以说:姚红的死,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张前进应该是重中之重。很有必要对其进行重点突破。”史可飞从因果关系的角度谈了自己的看法。 王仁贵用力抽了一口烟,弹了一下烟灰,接着说:“我们对张前进进行了询问,发案当晚,同学结婚请他去帮忙,晚上8点多回单位后再也没有出来,无人证,也无法排除,自己当然也不承认。我们之前对死者家里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和谁有明显的矛盾。虽然在姚红的宿舍发现有张前进的指纹,可他和姚红谈恋爱去过几次,无意间留下指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指纹还是陈旧性的。” 张胜利手握水杯,呷了一口水,也说道:“我觉得还是要让现场的痕迹说话,银行的门卫晚上非常严。北一楼洗手间的的鞋印,和死者门前的鞋印已经作了同一认定,在洗手间墙内外的地面上,也确实有这种球鞋进出的反映,那就说明死者是从外边进来的。根据这种情况看,不能排除是外边的人作案。死者年纪轻轻,在社会上也不认识太多人,她在老家会不会和谁有什么仇,或是她家老人和谁有什么仇来报复她哪?还有县城的一些地痞流氓,也应刻引起我们的注意,会不会认为周日人少,正好那天晚上对面又放电影,案犯趁机从洗手间潜入,伺机作案。无意看到五楼有一个女孩在,而遂起歹意呢?所以,也不能只专注内部侦查而忽视了外围,包括对社会面的查控。”张胜利陈述了“外边人作案”的思路。 “如若说社会上的人作案,对于那个盗车贼许二也要引起注意,不能就事论事,他晚上作案,正好也在银行作案,时间空间相符,出入口也是洗手间,不能轻易排除。”李虎成想到了那个在银行偷盗自行车的嫌犯。 史可飞是负责询问许二的,他说:“许二是很可疑,可从他的劣迹看,主要就是盗窃自行车,还没有发现撬门入室盗窃的案例。就姚红的案件看,他和姚红并不认识,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不会专门报复杀人;若说是流氓,可他并不知道姚红的屋里住的人是男是女;那主要就是盗窃,如果他是去姚红的屋里盗窃那也不对,姚红当时应该就在屋里,电灯肯定还亮着,他看屋里有人,就不可能再去作案。再者一个生人,姚红怎么会给他开门?” “我觉得姚成彬也很可疑,他和死者是双重关系,和死者同住一村,在姚红还没有上学的时候,两家关系就不错,毕业分到银行又是一个单位,接触较多、走得很近,他为姚红说工作、跑房子,回家往返同乘一辆自行车,两人独处的机会很多。据他自己讲,到姚红的五楼宿舍就去过四次,现场情况自然再熟悉不过。就连姚红的恋爱对象,也是姚成彬牵的线。谷小慧给他说姚红找不到后,他积极地往老家打电话,找保卫科,又一起到姚红的宿舍,直到把姚红送到医院抢救,最后送进太平间,这是不是一种过分的举止?或是说借机再看看现场和尸体,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他给姚红办这么多的事,姚红及家人肯定是感激涕零。二人的关系,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村里的异性中,我觉得是无人能超越的。所以,我认为,他是最可疑的人了。”伍喜哲从与死者关系最亲近的异性中,试图捕捉着‘猎物’的踪影。 岳玉峰抹了一把胡须,开始发言:“还有那个杨主任,绝不可大意,他在单位威信很高,稳重老成,和姚红有共同的爱好,经常相互借书。就在发案当晚的8点左右,死者还到办公室找他借过书,后来两个人就上楼去了杨的宿舍,俩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作了什么?有多长时间?有什么约定?死者已逝,除了他自陈其词外,两人在屋呆多长时间现在只是凭杨明阳自陈,并没有人见姚红什么时间走出杨的宿舍。两个人的言行无人知道,也无从知道。会不会是在杨的宿舍就已经约好,让杨9点半到五楼找她呢?那姚红开门就是非常自然的事了。更重要的是,从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看,除了凶手,他是死者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所以,他更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岳玉峰也从死者的爱好兴趣、特别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等方面,努力寻觅着凶手。 “目前,我们虽然确定了四个嫌疑人,但薛冬生也不可小觑,他是死者的经理,死者是公司业务部的内勤,每天都在一起,这就决定两人接触的更多,薛冬生在工作和生活上也给了她不少的帮助。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是二人会不会在工作或生活中超出红线,因情生仇,继生命案呢?二是姚红会不会在日常的工作中,掌握了她领导的什么秘密呢?也末可知。”程新生从死者的工作角度提醒人们的注意。 这时,欧阳剑右手拿着一支铅笔,开始发言:“我先说洗手间内外的鞋印,经过复查,在洗水间外边的地面上,仍然没有发现延伸的鞋印。会不会是凶手进进出出制造的一个碍眼法呢?现在还不好说。可暂时不把它作为鉴别内部人、还是社会上的人作案的依据,内部的人也可能从外面进来。 从这起谋杀案看,凶犯目的性很强,就是要除掉姚红,他来的时候就带着绳子。若是社会上或其它没有预谋的案犯,他身上只会有撬压工具和防身一类的工具,用于盗窃、抢劫、自卫等,不会带着绳子去作案呀!所以,这不符合不认识的人、无因果关系的人、偶然遇到的陌生人作案。再说,时间已经是晚上的9点半了,别说是姚红,就是一个男子,在这个时间有人敲门,他不问清是谁会冒然的给陌生人开门吗?而他要撬门或砸门就要发出声响,门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姚红也会大声喊叫。所以,还应该是熟人作案。 从现在看,死者外部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最有可能的就是张前进。刚才史组长也说了。现在正在审问张前进,若能有突破,那就最好了。但这起案件,我看不会这么简单,一些细节是张前进这样的年轻人不会想到的,若是他作案,他完全可以把姚红约到一个偏僻之地,实施犯罪,不会把‘杀人’这么大的事放在受害人的单位宿舍进行。” “可是,在银行内部,死者和谁也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即便是小矛盾也没有,因果关系很不明显。”岳玉峰插话说。 “所以,一旦张前进被否,就决定了这起案件的深度和难度,以及我们的工作量。就象罗局长说的一样,案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那你的意见哪?”史可飞忍不住问。 “综合分析:我认为案犯一是有备而来,自带绳子;二是心理素质好,不慌忙,作事大胆干练,作罢案还从容地把现场拖了一遍;三是时间选择的较好,姚红正值失恋期,好混淆案件的性质,极力想把姚红的死掩饰成自杀,时间又是周日的晚上,单位人少,加上对门饭店又演电影,值班的人不少都去看电影了。所以,9点多就开始作案,同时也说明案犯急于除掉姚红;四是对内部情况和环境都很熟悉;最后一点我觉得很重要,时间已是晚上的9点多了,姚红还给他开门,这说明姚红对这个人很了解,应该是平常关系不错的人,或是很熟悉的人,很放心的人,一叫就能开门,要不然叫的时间长了或声音太大,单位的其它人就会听到或看到。他对姚红会给他开门很有把握,别小看这个细节,不管是谁想作案,叫不开死者的门都是枉然。 所以,我认为,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远大于外部的人,单位是死者认识人最集中的地方,也是产生矛盾最多的地方,凶手和姚红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就是姚红身旁的人。” 晋副大队长最后说;“好。这四个重点人是大家从内到外全面调查后,筛选出来的,嫌疑的质量很高,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没有充分的证据,想让凶犯在短时间内招供是不现实的,我们要有信心和毅力才行,要加大对这四个重点人的工作力度,仔细研究分析,多种侦查措施并用,能排除也是成绩。坚决改变长时间既认定不了,又否定不了的被动局面。当然也不绝对,社会面上的基本工作还是要作的。 根据这一段我们的工作情况,结合大家的分析意见,下一步要开展四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对许二、张前进、姚成彬、杨明阳的询问调查要加大工作力度,询查结合,力争尽快对嫌疑人进行认否;二是几组在询问重点人的同时,在对内部职工走访时,要有所重点,先想再问,一步到位,排查放心,对和死者关系好的男性尤其要引起注意,包括银行的领导。王组长原来已对死者家属询问过,抽出时间,对死者的家里及其社会关系再作进一步的调查;三是为了放心期间,李所长负责对社会面的调查和走访,根据县城的治安形势,把重点放在受过打击处理的人身上,特别是银行周围。技术上欧阳科长可再作安排。好,散会!” 李所长接到任务后,立即带领所里的民警开展社会面的调查。就整个县城而言,银行这一片不属于治安乱点,加上在银行的旁边就是城关派出所,所以,uu看书 ww.uukansh.co 治安问题并不突出。经摸排,发现了两个可疑人:一个人叫胡学怀,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式的人物,因猥渎妇女、偷窃、赌博多次被治安拘留。在发案的晚上,自述家中来了亲戚,找两个人作陪在自己家喝洒,一直喝到10点30左右。经调查,所述属实,无作案时间,可以否定。 另一个叫吴小圈,因强奸被判刑,30多岁仍是孤身一人,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独往独来。刑满释放后街道办事处安排他到一个预制厂上班,他嫌脏怕累,有业不就,自己到处乱转悠,就在银行附近居住。在案发的当天晚上,电影刚开始放映时,有人能证明他在观看,但后来就看不见他了。案件发生后,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田所长便安排人对其进行追寻。 张胜利组送来一双建筑队嫌疑人的球鞋,经鉴定,虽然和西楼洗手间遗留的鞋印花纹一样,但不能作同一认定,可以排除。 按照欧阳剑的安排,这几天,伍喜哲和余洋只要一有时间,就到县城的商场转,找鞋子,找绳子。绳子倒是卖的不少,可因顾客多,都不能具体描绘顾客的面目。可找鞋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俩几乎找遍了县城的大小商店,也没有找到。今天他们想扩大范围,就先到了城关供销社,终于找到了与北一楼洗手间墙内外出现的相同花纹的球鞋。当伍喜哲问及购买人的长相时,都说因买主多、时间长,记不清了。 外围的调查和技术层面的工作也无新的进展,难道凶手不在这四名重点人当中? 第10章 灵感忽至 欧阳剑又有一周时间没在家吃中午饭了,9点钟左右,爱人王玥打来电话,说今天周日,让他早点来家吃饭,顺便跟他商量点事。11点多钟,欧阳剑便向晋副大队长请了假,回到了家。 王玥今年25岁,有一米六八的个子,瓜子脸,披肩发,小鼻子,肌肤白皙,弯弯的柳叶眉形美色浓,一双大眼睛似盈盈秋水,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在她身上流淌。她是商城大学的毕业生,在县文化局工作。去年六月份,和欧阳剑结婚。 此刻,她穿着一身白底粉色碎花睡衣,正把做好的菜往外边的桌子上端。 欧阳剑刚一进门,就抱着王玥,挪步到餐桌前说:“冬瓜炖排骨、大烩菜、鸡蛋西红柿。都是我喜欢吃的,好!” 王玥道:“你就知道吃。没有你们单位或案上的菜好吃吧?” 欧阳剑说:“当然比那好啦,是既多又好,你看这色香味俱全,手艺不错呀!” 王玥道:“手艺不错你也不来家吃饭。” “不是正好银行发生凶杀案了吗?” “以后若不是凶杀这样的大案,顿顿都要来家吃饭。” “好的,遵命。这还不到12点就开饭呀?” 妻子说道:“吃完饭,一会儿去冲个澡,就在家好好睡个觉。” “好!”欧阳剑答应着,他不想破坏妻子精心营造的爱的氛围。 没吃几口,欧阳剑便问道:“你不是说给我商量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咱们现在租的这座房子,房主要卖,他来问咱要不要。” “多少钱?” “说是6千8,我想如果给她搞搞价,6千5应该不成问题。” “可就是6千5咱不是也没有吗?” “咱俩存有将近两千,你让你爸拿点,我俩再借点,还缺多少全部让我爸拿。” “这房子有什么优势呀?” “你不要看这房子只有三间,可这座房子位置不错,距县城中心这么近,交通也便利,车可以直接开到门口,面积也不小,关键是还有个小院。” “咱们经济这么紧张为什么还要到处借钱买房呀?” “这房子,再停两年还得贵,等你想买啦,就又涨价了。我看现在买正是时候。” “那借人家的钱什么时候才能还完人家呀?” “先把外人的慢慢还了。老人们的钱咱也还,放在后边。” “我这几天可没有时间。” “那这样吧,我先让我爸把钱全都拿出来。过了这几天,你看能借多少钱,再还我爸。” “这个主意不错。”欧阳剑笑着说。 “让我爸妈出钱你就挺高兴,哼!”王玥嗔怪道。 “哎,对了,咱妈的咳嗽好点了没有?” “你几天都没好好来家,现在才想起问。基本上全好了,特别是晚上睡眠也好多了。” “那好。我在案上闲的时候也想打个电话问问,可是一忙就又给忘了。” “你呀!大忙人一个,理解,现在问也还算孝顺。” “你的评价还基本准确。” “你的标准也不高。好啦,快吃吧,菜都快凉啦。” 两个人开始用午餐,一边商量着事,一边卿卿我我。 停了一会儿,王玥又对欧阳剑说:“哎,你听说了没有,咱市青城县文化局为了争一个副局长的位置,一个提拔对象觅凶把另一个谋杀了。” 欧阳剑吃着饭顺口说道:“是吗?真的吗?” “我们系统的人都知道了。” 停了一会儿,欧阳剑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匆匆拿起提包,边向外走边对妻子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有急事......” 王玥说:“你烦不烦人,你、你......”追到门口,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欧阳剑想:银行系统现在不是正准备提拔人吗?这案件会不会也和提拔人有关系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为了不影响同志们的侦查思路,在条件还不成熟的情况下,是不能流露出这种观点的,他只是在心中增设了一种可能性,并在侦查实践中为这种可能求证。 他急匆匆来到工行的北楼,在楼上,碰到了正准备下班的齐副行长,齐副行长热情地请他到办公室坐坐。 进门刚坐下,齐副行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时间过的真快,已经一星期了,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 欧阳剑笑着说道:“有些情况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破案还是大有希望的。这不,又来向你请教了。”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家属院施工队的人一般不来单位吧?” “不来,不来,工人们一个人也不能来,不是领导叫,或是施工时有什么急事,就是他们的队长也不能随便来。” “听说最近行里要提拔人,人事上有变化?”欧阳剑又问道。 “是有这个说法,这也是明摆着的事。老行长退了,我是暂时主持工作,我若能接着正职,还会再提一个副行长、一个党委成员兼综合办公室主任。等于说还差两个领导职位。”齐副行长坦诚的说。 “这次调整市行有什么精神吗?” “市里也没有什么正式的意见。按市行的用人原则,一把手有变化时,一般都是二把手接班。老行长退后不到十天,市里就来人对我行进行了考核。” “都考核哪些人?” “共考核了五个人,我一个,还有杨明阳、汪涛、薛冬生和姚成彬。” “除你外,剩下的四位有没有排序呀?”欧阳剑很感兴趣,但表面上却显的不急不燥的样子。 “噢,有,有。杨明阳是第一名,然后是汪涛,再次是薛冬生和姚成彬。” “这是你们的意见?” “对。市行也采纳了我们的意见。” “没有说什么时间宣布吗?”欧阳剑询问的语速不由得快了起来。 “还没有接到正式通知,但应该是今年年底前就要宣布。” “目前这四个人的工作状态如何?” “都是快马加鞭呀,关键时候都争着干,工作业绩是挺喜人的。可在这关键的时候却出现了这两件大事。”他稍作停顿,叹了一声气,接着说:“谁知道,这会不会影响这次班子的调整呢。” 是啊,市工商银行作为一个领导机关,下属单位发生了两起大要案,公安局正在侦查,肯定要等待破案的结果,然后才会对该单位的班子进行调整。而这种变数,也恰恰是正在主持工作的齐副行长所担心的。 李三旗所长正在指挥部向晋副大队长通报道:“吴小圈已经从他一个朋友的家里抓获了。uu看书 ww.uukanhu ” “他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跑” “经询问,他是在银行发生了这起案件后,怕公安局怀疑他,这几天就住在县城他的朋友家。7号晚上,他在看电影时,碰着两个熟人,被拉去打扑克,一直打到12点多才回家。经过调查,所说情况属实,可以予以排除。” 晋副大队长同意他的意见,要求按原来布置的任务继续工作。 李所长走后,晋副大队长在案件指挥部苦苦的思索着,这四个重点嫌疑人都询问侦查过,却难以认定或否定,重量级的重点人也始终浮不出水面。使得侦查工作显得很是尴尬。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前线指挥者,无疑是一个考验,他的侦查意识、方向方法,就会决定侦破的走向。一种无形的压力填满了他的大脑。 欧阳剑从齐副行长的办公室出来后,回到了银行的临时案件指挥部,晋副大队长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从你请假到现在也才一个小时。” “家里有点事,我处理过就回来了。” “你慌什么呀,既然回去了下午来不就行了。” 就在这时,银行的一个女同志走了进来,她问道:“你们两个人都是公安局的吧?” “是的,这是我们的晋大队长。”欧阳剑看她像是来反映情况的,赶快介绍道。 “那好,我是银行公司业务部的,和姚红是一个部门,叫谷小慧,原来你们的人问过我。我昨晚想起一件事,觉得很重要,就来给你们反映一下。” 第11章 欧阳析‘鬼\’ 欧阳剑连声说好,赶快招呼谷小慧坐下。 晋副大队长急切的问道:“你想反映什么事?” “星期六早上7点40分左右,我刚走进办公室,姚红就对我说:‘姐,我昨天晚上两点左右感冒发烧,很难受,知道你前两天感冒,桌上放有感冒药,就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我说:‘没事,你拿走吃吧,还客气啥。好点了没有?还烧不烧?’她说:‘好多了,还是浑身没气。’接着,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看屋内没人,就面带神秘,身子往我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对我说:‘我昨晚来办公室拿药时碰到鬼啦。’我吃了一惊,忙问道:‘啊?鬼?遇到什么鬼了?’她说:‘可真把我吓坏了......’正准备告诉我是什么事时,我科室的人陆续来上班了,她就没有再说下去。这忙了一天,她也没有机会给我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匆忙回去了,也忘记问她了,星期天又不上班,这、这周日晚上就发生了这事。” “再想想,她还说有什么话?”欧阳剑急切的问道。 “就这些。” “她说这话时是什么表情?” “她说遇到‘鬼’的时候时,表情很神秘,好像还有点害怕,我说的不准确,大概就是这意思。” 晋副大队长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 “在单位我和姚红关系最好,出事后,这几天我心情很不好,也特别的乱,晚上还梦见她吊着的一幕,这使我每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好觉,脑子也一直静不下来。昨天晚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事,今天就赶快来反映了。” “这件事你给谁说过没有?” “没有,包括我家里人都没有说过。” “你再想想她生前还有什么反常的言行,或是给你说过她厌恶什么人、和谁有矛盾。” “这一段,除了因失恋有点情绪不好,其它的都很正常,根本没有流露出什么反常的言行。” “你有没有怀疑过谁?” “这个我确实也想了,一开始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张前进,因为他毕竟和姚红谈了一年多,前一阵子又分了手,使她很痛苦,可只有当姚红不愿意分手,死缠不放时,张前进才会这样做。可姚红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宁肯自己把这痛苦往下咽,也不会为这去讨价还价的,也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那既然这样,张前进就不会作这事。你说在单位的人吧,我真不相信谁会作这事,好像也不太可能,也没有任何预兆。难道会是她和家人在老家和谁结了仇?反正我觉得事很突然,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预感。我也真说不好。” “好。你今天来给我们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就马上来给我们反映。” “好。我会的。”她稍稍控制了一下情绪,擦拭了一下眼睛,向晋副大队长和欧阳剑告别,走出了会议室。 谷小慧刚走后,两个人就关上门,都显得很兴奋。欧阳剑说:“晋大队长,这个情况很重要呀!” “是个很重要的线索,世上本没有‘鬼’,她说碰到‘鬼’是什么意思呀?”晋副大队长说。 “说明被姚红称之为‘鬼’的这个人,正在干着坏事,才被姚红誉为‘鬼’,你说哪?” “既然被姚红称之为‘鬼’,就是正在干着不正当的事被姚红发现了,加上可能还蒙着面,姚红就赐给了他这个‘雅称’。” “5号深夜姚红碰到的这个‘鬼’,当时正在干什么坏事呢?” “难不成他又在行窃?被姚红看到了?”欧阳剑大胆的想像着。 “对呀,极有可能。那汪涛的宿舍被盗,是不是也是这个‘鬼’干的。他是想在汪涛那里偷到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却没有得手。就再次行窃,被姚红发现。” “这个分析可能性很大。可是,还有个问题,如果这个‘鬼’在5号深夜又行窃了,那为什么没有失主报案呀?” “是失主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不想惹那么多麻烦,就没有报案?这还是个迷。” “对,5号晚上1点多,她是从北楼到西楼计财部取药返回的途中,遇到了贼的,‘鬼’是对贼的丑化,可她当时为什么不大声喊叫哪?” “是呀!一般人在那个时候别说碰到了贼,就是遇到一个正常的人也会大吃一惊的。不过她也可能惊得捂着嘴不敢吭了。” “她第二天对谷小慧说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成是碰到贼了?当时,张胜利组在就已经来银行破汪涛被盗案,事后她又为什么不给我们或是单位领导反映呢?” “难道这个‘鬼’她认识?”欧阳剑道。 “是啊,若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坏人来偷东西了,那当时她就会大声喊叫,或者到第二天把情况反映给我们。可她却选择了沉默。这说明什么哪?”晋副大队长在问或在自问。 “这说明她认识这个人,这个人又在深夜作坏事,在她的心中,这个人连个贼都不配当,所以被她称作‘鬼’。说明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她想不到是他,可姚红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发现‘鬼’后既不高声喊人,事后也不反映,说明他们平时很熟,关系也不错,甚或是她尊敬的人,或是对她有帮助的人。使她既有憎恶这个‘鬼’的一面,也有保护这个‘鬼’的一面。” “你说那个‘鬼’若是本单位的人,他敢不蒙面吗?”晋副大队长说道。 “肯定要蒙面,可即使他蒙面了,因平常很熟,仍能从他的身高、体态、动作、眼神或从他末蒙的部分判断出他是谁。” “那这时‘鬼’认出她了吗?” “‘鬼’在这种状态下是很敏感的,何况死者是在正常状态下行走,也毫无伪装。所以‘鬼’应该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姚红。但有一点,这个‘鬼’对姚红是否看清了他,心中是没有底的。”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鬼’认出了姚红,而起杀心哪?” “是啊!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欧阳剑看时间已是中午12点20多分,单位的人都去吃饭了,就说:“晋大队长,我们趁这时候人少,顺着姚红走的路线看一下?” “走!” 二人便上到五楼,从姚红的宿舍出来向西走,顺西楼梯下到三楼,然后右转向西三楼。这时,晋副大队长看周围没人,俯到欧阳剑的耳边低声说:“你说姚红碰到‘鬼’时,是在去的时候?还是在回去的途中?” 欧阳剑向四周看了看,思考了一下,往晋副大队长跟前走了走说道:“如果她是在去的时候碰到‘鬼’,很可能就会转身而返,因为深夜见‘鬼’,毕竟是很恐惧的。可她给谷小慧说的是‘我来办公室把你的康泰克吃了一片。’所以,应该是吃过药,返回的时候遇到了‘鬼’。” 晋副大队长点了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公司业务部的办公室门前。 晋副大队长又小声问:“那‘鬼’会和她走迎面吗?” “即使‘鬼’想走的方向是姚红那边(南边),但因心理作用,他一看到姚红就会朝相反的方向走(北边),等姚红回屋后,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才会伺机回到他想去的地方。” “那就是说,姚红在办公室吃过药,刚出来门,就看到了‘鬼’,‘鬼’发现她后,就慌乱地向北跑下了楼。” “应该是这样。若是先关门,弄出声音,这个‘鬼’在屋里听到,是不敢出来的。” 看过后,两人坐上车,回单位吃午餐,在返回公安局的路上,两个人又继续着他们的讨论。 “那这样看来,洗手间出入的鞋印是在误导我们?”晋副大队长说。 “‘鬼’是想把我们的侦查矛头引向外部。” “你说姚红自从发现这个‘鬼’以后,这两天都在想什么?” “心里很复杂呀!报告吧,他是自己关系很近的人,或是尊敬的人。不说吧,明明知道他就是盗窃犯。她很是犹豫,也很纠结。” “而这个‘鬼’会怎么想呢?” “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他并不知道姚红是否真的看清他了,但他也得从最坏处着想。整天在一起,一旦认出他来,张扬出去,他就会身败名裂,身陷囹圄,苦渡余生。姚红已对他造成了直接的威胁,这会令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对,姚红会不会报案、会不会戳穿他?这是他最关心的。但他不能确保姚红会替他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越想越害怕,所以‘鬼’迫不及待,从姚红5号深夜碰到他,到杀害姚红,45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从姚红5号深夜1点左右碰到‘鬼’,到蒋菡芝7号晚上9点半听到凳子倒地拖拉的声音,结合尸检的情况,是不到45个小时。” “这家伙也真够着急的。” “他不着急行吗?第二天是周一,如果姚红周一上班就把他举报了咋办?时不我待呀!” 车停到了公安局的餐厅门前,两人也毫无察觉,司机提醒后,二个人才下了车。 到了餐厅,空荡荡的,就餐的人已经基本走完。他俩打过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晋副大队长就接住了车上的话题: “杀害姚红的这个人,现在看来,就是5号晚上姚红碰到的那个‘鬼’,就是这个‘鬼’缠住了她,可问题又来了:既然姚红碰到的‘鬼’和杀害她的人是同一个人,那这个‘鬼’在7号晚上去敲她门的时候,她为什么还敢开门呢?” “要说依姚红的聪明,她是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的,完全可以避免这一场人祸。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认识,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作法,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uu看书 ww.uuanshu也会有所差异。她本身感冒还没全好,也会影响她对事物的正确判断,加上再眷顾往日的情义,误认为‘鬼’进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还会幼稚地想:‘鬼’当时已经发现了她,现在‘鬼’来敲门,是不是来给自已解释的呀?再或是碍于面子,糊里糊涂就给开了门。她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开启了地狱之门,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欧阳剑解释道。 “嗯,客观,也够全面。” “我感觉到这个‘鬼’的心理素质很好,在自己的单位,在晚上的9点多,去杀自己单位的人,就不怕碰到人?” “本来值班的人就少,有一部分人还去看电影。那天晚上天气阴黑,几栋楼的灯又基本不亮。他观察好,没有响声后,就快步走到姚红的宿舍叫门。” “这可要冒很大的风险呀。” “他认为,这个风险比起姚红举报他的风险要小的多。” “也对。好一个大胆的‘鬼’,聪明的‘鬼’。” “一点半了,两位领导。”炊事员在催了。 俩人相视而笑,匆匆扒拉几口,便又返回银行案件指挥部。两个人的心中充满喜悦。是呀!谷小慧反映的情况,‘鬼’的出场,和俩人对‘鬼’的分析,使沉闷的侦查工作有了‘豁然开朗’的局面。 两个人到工商银行刚下车,就被早已在那里等候的王仁贵和李虎成拦住。他看看四周没人,便低声而急促地说道:“晋大队长,有新情况,姚红的父母说她有个日记本,她经常在这个日记本上写东西。” 第12章 姚红日记 接着,王仁贵就把询问姚红父母的情况作了汇报: 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快12点了,姚红的家中。 王仁贵看家中还有两个人,就问道:“这两位是谁?” 姚母说:“这是我的侄儿和侄媳妇,这一阵子,我弟弟家每天都有人在我家,陪我俩说话安慰我俩。” 王仁贵对姚红的父母说:“你们再好好想想,姚红还说有什么话,或者还有什么东西能给案件提供线索的。” 姚红的父亲说:“这我们都想几天了,也想不起来什么呀!” 姚红的母亲也说道:“我把她住的屋也看了一遍,除了她的衣服外,也没有啥特别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定很痛苦,还是要冷静下来,再好好想想,能早日抓住凶手才是。” 姚红的父亲说:“说的对。可姚红出事后,我和他妈吃不下,睡不好,特别是她妈,几天了大脑都不清楚,还心不在焉地容易忘事。” 接着又是感叹声和轻轻的抽泣声。 就在这时,侄孙儿放学跑来了,对他妈说:“妈,老师叫写日记,你快去给我买一个日记本,今天就得写一篇,明天就要交。” 姚红的母亲突然站了起来,对着王仁贵说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日记本,日记本,姚红也有一个日记本,不知道你们看到没有。” “是什么颜色的?” “是红色的,有这么大。”她用手比划着。 李虎成说:“噢,是36开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看见过?”王仁贵问。 “她从银行学校毕业后,就买了这个日记本,我经常见她往上边记东西。参加工作后,有时候星期天来家,她也会带着,晚上,就会在本上记东西。” “你见过这个日记本吗?”王仁贵问她父亲。 “我也见过两回,不是太大。” “你俩最后一次看到这个笔记本是什么时候?” “是在上个月的一天晚上,她来家了。晚上,我还看见她又在往这个本上记东西。”姚红的母亲答道。 “你们俩看里边的内容了没有?” “没有,作老人的不好意思看,觉得是对孩子的尊重。” “这个日记本她有时会不会放在家?” “不会,她都是随身带的。” 姚红的父亲也接着说:“她要是和谁有什么矛盾,或心中有啥不高兴的事,说不定上边都要有记载的,也会对破案有帮助的。你们找找看。” “好的。你们再想想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姚红的父亲说道:“别的没有什么,就是麻烦你们费费心,尽快把案件破掉,严惩凶手,为我女儿报仇。”两位老人又哭了起来。 李虎成安慰着老人,王仁贵说道:“请两位老人放心,我们一定早日破案,为姚红报仇,为人民除害。” 王仁贵说:“我们想看看姚红住的地方,可以吗?” 姚母指着西边的一个里间说:“那是我女儿住的地方,我们找了也没找着,你们再看看吧。” 王仁贵和李虎成对姚红住的地方进行了检查,没能找到那个日记本,便匆忙来到了案件指挥部。 晋副大队长听完汇报,就和欧阳剑、王仁贵等人立即赶到了死者的宿舍和办公室。斯人已去,人去楼空。对桌子、床铺及可能藏匿的地方都作了仔细的检查,也没有发现日记本的影踪。 “难道是凶手拿走了?”王仁贵道。 “按正常情况分析,姚红的这个日记本应该是在她的宿舍放,可现在她的三个居所都找遍了,还都是复查,也没有找到。那就说明这个日记本是在这三个地方之外的一个空间。”欧阳剑说道。 “是呀!若能在这个空间找到日记本,说不定就找到了罪犯。”晋副大队长也说道。 他们明白,这个日记本对破案太重要了,说不定日记本上的一句话就能让案情大白! 天空灰暗混沌,下起了漫天大雪,毫不吝啬地向世间飘洒着这白色精灵,不由得使人想起“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句子来。它如柳絮飘逸,但柳絮没有它洁白;它如柳絮的身躯,柳絮没有它的高度;它如柳絮空灵,柳絮却无融化、滋润大地的情怀。它似天女下凡,舞姿轻盈,袅袅婷婷,成群结队,你追我赶,嬉笑吵闹着来到人间,一展它们潇洒雅致的风采,把她的美无私地奉献给世间。 欧阳剑简单吃了一点早餐,早早就从家中出了门,他喜欢雪,看到大雪,就有一种想尽快融入其中的激动。家离工商银行不远,约20分钟的路程,他就步行前往。他漫步在雪花飞舞的世界中,手里拿着伞却并不撑开,让雪花不停地吻抚着他的脸,粘附在他的身上,心情也格外地愉快,口中不由的胡乱哼唱起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的舞姿是那样的轻盈,你的心地是那样的纯洁,你是春雨的亲姐妹哟,你是春天派来的使节,春天的使节。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你用白玉般的身躯,装扮银光闪闪的世 界,你把生命溶进了土地哟,滋润着返青的麦苗,迎春的花叶。啊!我爱你!啊!塞北的雪!” 雪景美,心情好,看来今天要撞好运。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案件指挥部,刚打开门,就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应该是有人昨 晚顺门缝塞进的,他俯身捡了起来,上面用钢笔写着:7号晚上9点多,我见姚成彬站在姚红门前!银行职员。 虽然只有22个字,可欧阳剑知道它的份量。这7号晚上的9点多可正是发案的时候,谁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死者的宿舍门口,不就是‘鬼’吗?那案件不是就破了吗?他有点亢奋。 正在这时,晋副大队长和内勤郑可新走进了房间,欧阳剑便把这张稿纸递给了他。 晋副大队长看过稿纸上的内容,对欧阳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即对姚成彬的居所进行秘密检查。uu看书 .uuknshu ” 随即,他转向郑可新说:“你让伍喜哲和刘莺到姚成彬的老家进行检查,检查的重点就是姚红的那个红色笔记本。再把这个信息告诉史可飞,让他马上把姚成彬先传唤到城关派出所,传到城关所后给我们通报一下,接不到通知不能让他回去,配合好我们的工作。” “是!”郑可新应声走出了房间。 少许,郑可新回话,说这两组都已经把人通知到位。这时,晋副大队长对欧阳剑说:“走,去姚成彬的办公室和宿舍。” 办公室很快就检查完了,没有发现日记本或可疑物。他们随即来到了姚成彬的宿舍。经检查,柜里没有,床上没有,抽屉里没有,两个包里也没有。在桌子的左上角,那叠厚厚的报纸杂志的最底层,有一本《十月》杂志,杂志里夹着一个日记本,红色软塑料皮,36开。欧阳剑小心地用手指拨挑着日记本的边缘,翻开日记本皮,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用钢笔端端正正地写着两个字------姚红。 欧阳剑马上对证据予以固定,但仍需要对日记本作一些技术处理后,才能翻阅,他们便乘车向技术科飞奔。 “大雪兆丰年,也给我们带来案件线索,看来这白雪是吉祥之物呀!”晋副大队长说。 “我今天出门一看,啊,漫天大雪,心里就想:看来今天的运气上佳。”欧阳剑也说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兴奋不已。他们有一种想尽快知晓日记内容的渴望,期望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姚红在日记本里会写有凶手的信息吗? 第13章 特大嫌犯 一到技术科,欧阳剑就亲自对日记本作了处理,在软塑料本上发现了指纹,经比对,全是姚红的指纹,除此之外,还发现有几处戴手套的印痕。如果再对纸张作处理,那就得用化学的方法,还需要等待一定的时间。 欧阳剑便戴上手套,和晋副大队长一起迫不及待的进行翻看,他先翻到写有字迹的最后一篇,上写道: 12月6号星期六阴 昨天一天,我感到身体不舒服,也没有在意,睡到半夜2点左右,头晕发烧,出着虚汗,浑身酸痛,难受极了。我想起小慧姐的办公桌上放有感冒药,便穿好了衣服,下楼到办公室,办公室有水,我就把药吃了。返回快到西楼梯口时,听到姜行长的窗户响了一声,我扭头一看,啊!竟然有一个人,从姜行长的办公室里顺窗户跳了出来,天啊!有贼!我马上想要高喊,可那人怎么这么熟悉?噢!我认出来了,是他!是他!!--------尽管他遮着脸。 我改变了主意,毕竟我们是一个村的,毕竟他对我和我的家里有太多的帮助,我怎么能呀?他肯定也看到了我,慌乱地往东边的楼梯跑了。我也慌忙跑上了楼,关好门。 一夜末眠!一夜难眠! 多年以来,特别是我来银行工作以后,在我的心中,我一直把他当作巨人一样仰视,虽然有年龄差异,但我始终把他当作最可信的人、最亲近的人、最尊敬的人!可昨晚,这个巨人却在我的眼前,象高大的雪人遇到阳光一样瞬间坍塌融化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新添了一种描述:憎恶! 唉!我昨晚若不下楼取药该有多好呀!这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他以后又如何面对我?我真的难以掩饰我的这种情绪!我向公安、向组织报告不报告? 报告不报告,我的心里都会受着一种折磨。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看完这一篇,欧阳剑捧着日记的两手竟禁不住有点颤抖,他说道:“出乎意外!太出乎意外了!” 晋明正也激动地说:“太好啦!太好啦!原来5号深夜,那个‘鬼’盗窃的是姜红霞的办公室。这个‘鬼’竟是她的同村人。” 他们又看了前一篇: 11月29日雨周五 他提出分手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让我尝尽了失恋的滋味,我委屈、我悲伤、我愤怒------我被人无情的抛弃,心中的痛苦无人诉说,世界仿佛没有了色彩。对老人,我怕他们生气,我强装笑颜给他们解释和安慰,对同事,我也得耐心的说明,我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许多恨。 即使是这样,我相信自己,我也冷静的想过:他连这一年多就过不了,怎么能伴我终生?人生的道路还很长,即使我们结合了,他以后可能还会有这样的选择:是要我还是要前途?我想他仍会选择后者。早一点来总比迟一点来要好。所以,我无悔!我要做爱情的强者! 这一个月以来,他几次打电话找我,我都没有去接。我一个字也没给他写过,一句话也没有给他说过,一个电话也没有给他打过,更没有和他再见过一次面。和简爱一样,我也有我自己的自尊和内心的高贵!有不少好心人曾对我说:不能就这样便宜他,找他如何如何……我不会那样作的,庸俗与我无关。 张前进!你不懂爱情,让你今生今世永远受到良心的谴责吧! 这一阵子,我已经基本调整了过来,工作、生活状态还都不错。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相信自己!我相信明天! 放下日记,欧阳剑说道:“晋大队长,她的日记告诉我们:一是失恋后她忍受着痛苦,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她一次也没找过张前进,也没有和他通过话;二是继2号晚上汪涛的宿舍被盗后,姜行长的办公室在5号晚上也遭盗犯侵入;三是虽然没有提名字,但实际上姚红已经明确告诉我们:5号晚上,她看到从姜红霞办公室跳出来的那个‘鬼’,就是姚成彬!” “他的疑点是够多的。”郑可新一边在写着什么一边说。 “进一步分析,那个杀害姚红的凶手也就是姚成彬,何况,姚红的日记本就藏在他的屋子里。还有,技术上经过比对,在姚红的宿舍里,也检验出有姚成彬的指纹。真可谓,证据齐全,明明白白呀!”晋副大队长接话道。u看书 uuanshu 这时,内勤郑可新适时递给了晋副大队长一张纸条,上写着: 姚成彬的疑点: 1、和死者同村,两家关系特好; 2、为姚红找宿舍、找领导给姚红安排好的工作; 3、姚红来往老家,多次乘坐姚成彬的自行车; 4、姚成彬多次到过姚红的宿舍即现场; 5、积极地给姚红作媒; 6、在死者的宿舍,发现他不止一处的指纹; 7、和谷小慧、顾科长等是第一发现人,往老家打电话,参与抢救时还抱着姚红不停地喊姚红的名字,直至送到医院太平间; 8、全银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和姚红的关系最要好; 9、检举信; 10、最重要的是:死者姚红的日记本,竟然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杂志里! “好!对!有这十条罪状,姚成彬,你在劫难逃了!”晋副大队长转尔对郑可新说:“你把案情分别给王仁贵和史可飞通报一下,让王仁贵给张前进谈谈叫他先回去,随传随到,马上传唤并询问姜红霞。让史可飞组立即把姚成彬带回刑警队进行审问。” “是!”小郑应道。 晋副大队长和欧阳剑随即把情况向罗副局长和方局长作了汇报,方局长同意他们的意见,并指示:“立即密传姜红霞进行询问,我会给有关领导通报案情的。马上组织对姚成彬的突审,搜集证据,尽快破案。” “是!”两人答应着。 十个疑点,证据凿凿,看来案件将会迅速侦破。 第14章 急切难下 王仁贵和李虎成接到指令,就和张前进谈了过话,让其先回去,随传随到。 之后,把姜红霞密传到城关派出所进行询问:“谈一下你的基本情况。”王仁贵说。 “我叫姜红霞,45岁,现任原川县工商银行副行长,家住县工行老家属院。”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是为姚红的案件吗?” “好,那你就先谈谈姚红的情况吧。” “姚红是个不错的孩子,工作、为人都好,很有前途。突然发生这凶案,真是意想不到。” “有没有和姚红特别好的男性,或者是和她有矛盾的人。” “姚成彬经理和她是一个村的,两家关系可能就不错,对她关照也在常理之中。至于说和姚红有矛盾的人,我还真没有听到过。她为人也挺好的。” “你是工行的副行长,依你看,这起案件在工行内部有没有嫌疑人。” “工行的人不是太多,特别是男职工,我都很熟悉,没有这么胆大的人。” “好。我们对案件正在全力侦破。姜行长,说说你自己的事吧。”王仁贵话锋一转,看着姜红霞,冷冷地说道。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呀?”她淡淡地笑了一声,问道。 王仁贵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给她兜圈子了,就语带锋芒,直接发问:“被盗了也不报案,看来姜行长是不在乎这些财物呀?” 姜红霞方寸顿乱,颜面泛红,匆忙答道:“你......我......这......这案你们破了?” “你希望这起案件永远也破不了,对吧?”李虎成说道。 “不,不,哪会、哪会。”她的心乱了,话也乱了。 “那就说吧,再隐瞒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王仁贵接着说。 她想了一会,就开口了:“唉,该来的总是会来。这几天我一直在犹豫,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吧。6号清早我到单位上班时,一进门,就感觉不对,我办公桌的一个抽屉被撬,里边的10000块钱不见了,我到里间,发现手饰盒里的东西也不见了。” “是个什么颜色的盒子?” “是个暗红色的。” “盒子没有锁?”王仁贵问。 “用一个小铜锁锁哩,也被撬开了。” “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有一条项链,两个戒指,一条手链,一把玉镯,一条挂坠。” “都是什么质量的?”这可以知道物品的基本价值。 “是金的。” “现金是怎么回事?” “现金是我怕平时用,在单位放的。” “这些物品的来源呢?”李虎成问。 “都是我买的。” “好,我们就不多问你这些了。”王仁贵的言外之意是会有人专门询问你的,他接着问:“你办公室的门不是好好的吗?” “我的门锁若反锁住,就是屋里的人也出不来,这小偷是顺窗户进出的。” “在发案的当天下午下班时,你的门反锁了没有?” “反锁了,这我已经养成了习惯。” “你的窗户插好了没有?”李虎成问道。 “我平时还是比较小心的,一直是插着的,可不知道小偷怎么就进去了。” “东西都是你买的,估计又很贵重,那为什么不报案呢?”王仁贵问。 “我怕你们怀疑东西来路不正,所以就没有报案。” “既然是自己买的,那就天经地义呀,有什么怕的?是心虚吧?” “我、我、我犹豫着就没有报案。这我现在说了,也是一种放松。我愿接受法律的处罚。” “发生案件不报案,我们就难以及时地发现或提取有价值的痕迹和罪证,实际上帮助了案犯,拖延了我们的侦查时间。” 姜红霞低下了头,没再吱声。 王仁贵把情况向晋副大队长作了汇报,晋副大队长指示:一是会同技术上,把她被盗的现场处理一下;二是案情可能涉嫌受贿,需要与检察院商议移交。可以让她写出检查和情况说明,先回去工作,对我们询问她的事要保密,外出必须向公安局报告。 王仁贵按照领导的指示,把该作的工作作完后,就让姜红霞暂时先回了单位。 史可飞正在汇报情况:“晋大队长,把姚成彬传来都两个小时了,就是拒不认交待问题。当晚的活动情况也无法证实,给审讯带来了难度。” “这么多证据,他还死不认帐?” “是呀,顽固的很。” “走!”晋副大队长跟着史可飞来到了审讯室,他亲自参加了这次审讯: “姚成彬,老实交待,5号晚上你在哪里?” “在单位我的宿舍睡觉。” “你的宿舍和办公室是一个屋吗?” “对,共一间半,外边的一间办公,里边的半间住宿。” “你半夜起来干什么?” “我不到10点就睡了,一直睡到天亮,半夜我根本就没有起来。” “7号晚上呢?” “上次你们已经问过,我也给你们说过了。六点多在单位吃过饭,就到对面看电影,大约9点左右回去,没有再出来,之后,我简单洗了洗就睡觉了。” “那在半夜为什么会有人看到你?”晋明正破案心切,是呀!在姚红的日记里,明明白白地写道:他就是那个‘鬼’,既然是那个‘鬼’,半夜肯定得起来作案,让姚红碰到呀! “这绝对不可能。”姚成彬似乎很肯定的说。 “姚成彬,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我真的就在我的宿舍,哪也没有去呀。” “我给你明说吧,你单位有人发现了你。” “哈哈!!笑话,你让那个人站出来,我愿意给他对证。” 晋明正想:这家伙嘴可真硬,也真够狡猾的,明知道姚红死了,让谁站出来呀?再说,写检举信的人是谁,目前还不知道。便说道:“姚成彬,我们是在看你的态度如何,而不是说没有证据。” “有证据就拿出来,这么费事有什么意义。” “你要知道,把你通知到公安局来问,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是呀,你得让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在哪里、是什么呀?” “我给你说明,你单位的案件和你有直接关系。”不说哪一起,也可能是一起,也可能是两起或三起,你想吧。 “我真不明白这两起案件和我能有什么关系?” “你和姚红一个村的,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后来她分到你单位,你也帮她不少。可有时人在一定的环境中一念之差,是会作错事的,大丈夫作事要敢作敢当。” “晋队长,你该不会说我就是杀害姚红的凶手吧?” “你自己说呢?” “天啊!我也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是从哪里来的,但我希望把你们称作证据的东西再好好分析分析,要不然,我就是又一个‘窦娥’。” “冤枉不了你,我们在你的屋里已经发现了罪证。” “你们一直说罪证,是什么罪证?你们拿出来或说出来,咱们也好沟通呀!” “你见过姚红的日记本吗?” “没有,我不知道她有日记本,更没有见过她的日记本。” “可她的日记本怎么会跑到你的办公室?” “滑天下之大稽,姚红的日记本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不可能的事。” “日记本又没有长腿,他不是跟着你到你的办公室的,还会自己跑去?” “不会,uu看书.kashu绝对不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订有什么文学杂志吗?” “有《金融百科》,还有一本《十月》。” “你在这两本杂志里都放有什么?” “杂志就是杂志,还放什么,什么也没有放呀!” “看来你是要顽抗到底啦。” “果真要是这样的话,就是有人在诬陷我。” “谁能诬陷你?姚红的日记本就出现在你的屋里,你还在她的屋里留下了指纹。” “这我以前也对你们说过,我去过她屋几次,都是有原因的,比如给她送被子等,或许就会在她的屋里留下指纹。” “我们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的。” “这政策我懂,可前提是我得有罪呀。” “这么多的疑点都集中在你一个人的身上,你自己不感到巧合吗?” “我希望你们好好调查,我真的是无话可说。巧合不是事实呀。” “你已经犯罪了,现在对你的讯问,可以说只是看你个态度。” “我犯罪?我犯什么罪呀?你们要对我负责!” 审问又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在‘铁’的证据面前,他仍是不慌不忙,心理素质好,难以攻下,审讯又陷入了僵局。 这么多的证据都直接或间接地指向他,他却如此顽固,难道还会有错? 刑事技术室里的这几天基本上都是彻夜通明,时间已是十点多钟,人们还都在各自的忙碌着。伍喜哲突然兴奋的喊道:“欧阳科长,好消息,好消息。” 第15章 欧阳新论 欧阳剑急忙问:“什么好消息?” 伍喜哲说:“在姜红霞的手饰盒上,提取了类似镙丝刀的撬压痕。经过比对,与汪涛室内抽屉上的撬压痕系同一工具形成,这两起盗窃案件可以并案。” 欧阳剑:“这就从证据的意义上说明,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人所为。小伍,干的漂亮!” 已经是晚上快11点了,晋明正副大队长和欧阳剑来找罗副局长汇报案情,正好碰到罗副局长从办公室出来,看到他两个人,便说:“肚子闹革命了,走,去吃点夜宵。”三个人便一起步行到了附近的一家刀削面馆。 距离近百米,就看到了刀削面馆门前的大锅上方热气腾腾,整个摊点都烟雾弥漫,影影绰绰中,看到穿白大卦的师傅立在大锅前,正在削面入锅,服务员也匆匆地穿梭其中,外面摊点上的人影模模糊糊,整个摊点就好像一幅仙境。这对寒冬未眠的人们来说,无疑是不小的诱惑,人们看到这蒸汽缭绕,心中就能感到丝丝的温暖,感受到美好的人间烟火。 这家刀削面馆在县城独一无二,老板虽然是本地人,可他的亲戚是山西人,亲戚在山西就开有刀削面馆,看生意不错,老板就让亲戚帮衬着,在本地开了一家,两个师傅都是从山西聘请过来的。 刀削面要取精细的面粉,面粉醒的时间合适,揉搓到位。待大锅水开后,师傅左手捧着面团在大锅之上,右手持一铁质锋利的弧形刀,快速地把面团一片片削入锅中,那被削下的片片削面,随着时间的先后,像是有生命的活物,跳跃着依序跃入水中,师傅有时候削的快时,能看到好几片陆续下坠,师傅们称之为‘鱼跃龙门’,偶尔还会赢得食客们阵阵的叫好声。 刀削面的面重要,可这调料酱卤也很是讲究,有碎鸡肉、面酱、西红柿、鸡蛋、香菇、青菜等熬制而成,稠黏醇香,风味独特,回味无穷。 因为物美价廉,所以很受群众的欢迎。它位于县第一中学旁边,学生们居多;离公安局不远,民警们也经常到这里就餐。 老板认识晋明正,一见面,就把三人让到了他不大的办公室。 很快,三碗面就上来了,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 晋明正说:“罗局长,你觉得这家的刀削面怎么样?” “好,汤、面俱佳。要说咱们县城的餐饮特色,我看就三个:一个是这儿的刀削面;二是啤酒馆的小菜。还有一个你知道吗?” “那肯定是西关的羊杂碎了。”晋明正说。 “那儿的烩面也不错。”欧阳剑也说道。 “对。你到这几个地方去用餐,都得等老半天。”罗副局长道。 “是,看着不太卫生,可味道咋就那么好。”晋明正说。 “杂碎不能太干净,太干净就没有那个味了。”罗副局长这么一说,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欧阳剑有点性急,先说道:“罗局长,银行两起盗案上的工具痕迹,可以作同一鉴定。” “噢!那就是说,银行的两起盗案是同一人所为;进一步说,这两起盗案和姚红的死有着必然的联系;甚至可以说,银行这三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欧阳剑说:“很有这个可能。” 晋明正也点了点头,接着就又谈起案件的情况:“姚成彬周日晚上9点以后的活动情况无人证实。根据审问的情况看,他的态度还比较强硬。” 罗局长说道:“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案件,三天之内,连盗两室,又杀害目击者,他肯定在案前作了认真的谋划,这杀头的案,他怎么能一时半会就交待呀?好,先不说案件,我们填饱肚子,一会儿到我的办公室再详谈。” 吃过饭,三个人又回到了罗副局长的办公室,晋明正把询问姚成彬的情况给罗副局长作了汇报,接着说道:“五天时间,连作三起大案,除了日记本,别的证据就藏匿的这么快?” “所以,我们得开动脑子,去他老家看了吗?” “昨天晚上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 “死者的日记既是重要线索更是重要物证,这日记上明明白白写的是姚成彬。所以,我们必须相信死者的眼光。何况,这日记本又是在他的屋子里找到的。” “是啊!死者在日记里写的够明白啦。” 罗副局长转向欧阳剑问道:“你这个技术专家、推理高手,是徐庶进曹营了?怎么一言不发呀?” 欧阳剑忙说道:“哪里,哪里。我在想:这个‘鬼’在本单位盗窃的目的是什么?” 晋明正马上答道:“既然是盗窃,那不就是为了钱吗?” “可是,我们给‘鬼’画的像是:和死者一个单位,和死者很熟,对死者有帮助,甚或是她的领导。当然,现在有了日记本,我们知道死者说的是姚成彬了。这个盗贼无论是谁,相对而言,在经济上不应该太穷。如果是个中层领导,很有把握进入单位班子,他是不会在提拔的前夕,为了钱冒这么大的风险的,何况能偷多少钱他也没有把握呀!” “那你的意思呢?” 欧阳剑说:“最近在县工商银行,应该说有三件大事,按时间顺序来讲,一是传说月底的人事调整,这应该是个大的背景;二是发生的盗窃案;三就是姚红被杀案。我中午上北楼时,碰到了齐行长,据齐行长的介绍,和我们到市工商银行了解的情况看,无论是准备提拔的时间,还是提拔的人选都基本吻合,单位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情况。盗窃案发生在2号和5号,离月底调整也只有20来天的时间了,更重要的是:被盗的两个人中,一个是这次准备提拔副行长的二号人物------汪涛,另一个是现任的副行长,这样,是不是就有点意思了。” 晋明正解释道:“这两个人一个是计财部的,另一个是副行长,两个人掌管的工作都很重要,别人送的礼多,案犯就是要选择钱物相对多的地方下手呀!” “这也是一种解释。可我们察看了单位的环境,其实汪涛的宿舍过于外露,容易被人发现,无论是站在院子里,还是站在南北楼三楼以上的东侧都可以看到,并不是作案的理想地。可信贷审批部、资金运营部也是重要的部门,这两个部门经理的宿舍正好都处在西楼二、三层最南头和南楼相接的死角,不易被发现,2号和5号晚上,这两个部门的经理也不在宿舍。如果纯粹是为了偷东西,依‘鬼’的脑子,肯定会选择最好的位置来实施盗窃的。” “可客观上他是偷了汪涛和姜红霞的宿舍。” “是啊,这里边有深意。说的再明白一点,和抢副行长这一个位置有关系。” “这是不是太牵强啦?” 欧阳剑接着说:“刚才咱们说过,计财科是银行最重要的部门之一,姜行长分管的业务也比较重要,这送礼甚至送钱的大有人在,如果有人送的物品比较贵重,被人给偷走了,钱也丢了不少,他报不报案?报吧,如果调查钱物的来源怎么办?别说想提拔当行长,就连现有的位置也会岌岌可危,这就为别人腾出了一个提拔的指标呀!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三缄其口,自己吃个‘哑巴亏’算了,害怕拔了萝卜带出泥,如果失主不报案呢?不报案,公安局就不会来破案,那窃贼也是安全的,还能获得一笔钱财,可谓一箭双雕。姜红霞不是就没有报案或者说不敢报案吗?所以,我的意思是:盗贼是为了钱,更是为了升迁。” “你的意思这个‘鬼’是想通过盗窃把汪涛和姜红霞整下,自己才好当副行长。”罗副局长更直白地问。 “对。他们的班子现在是五人配置,一个正职,三个副行长,还有一个综合办公室主任。老行长退休后,按惯例:将主持工作的这位副行长提拔成一把手,再提一个副行长和一个综合办公室主任就行了,也就是说,这次调整是两个名额,可考核的对象却是四个,并且还有排序。” “第一名是杨明阳,第二名就是汪涛,第三名是薛冬生,第四名是姚成彬。”晋明正补充道。 “是呀!所以,把这三件大事结合起来,综合分析才可能更接近事实。按照这个思路分析,杨明阳可以否定,他是第一名,提拔重用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去作案;汪涛也可以否定,他是二号,两个名额正好能轮到他,再说,自己偷自己也没有什么意义;那么排序第三的薛冬生可就是重点中的重点了,对汪涛、姜红霞实施盗窃,他应该是最大的收益者。” “那他还偷姜红霞干什么?” “他想:既然干了,就偷两个,这样概率更高,两个人当中只要一个人出了问题,自己就能按序进位,顺理成章地进入班子。” “那为什么不把这两起盗窃案放在同一个晚上?” “2号偷过汪涛后,案犯可能又想到了什么,就再次对姜红霞进行了盗窃。” 这时,罗副局长接着问:“可是,还有个问题呀!窃贼偷的是两个人,被偷的两个人如果都偷出问题,不就轮到姚成彬了吗?那姚成不彬不也是受益者吗?姚成彬不是仍然值得怀疑吗?” “案犯虽然是偷了两个人,可没有把握都能偷出东西或说把两个都偷出问题。再说,姚成彬是四号,处于他的位置思考,按正常论,即使整掉一个汪涛,也还轮不着他。他的前边还有三个人,只有两个指标,我觉得思想跨度过大,他甚至不会抱太大的希望,离目标有较远的差距,主动性就会乏力。另外,死者毕竟是问他叫叔的,两家老辈的关系也不错,加上审讯的情况。所以,我觉得薛冬生的嫌疑一点也不亚于姚成彬。” “可问题是死者的日记本里写的就是姚成彬,日记本又是在姚成彬的屋里发现的。”晋明正说。 “这个不可否认,可日记本是在有人举报的前提下,我们才对姚成彬的屋进行搜查的,好像我们是被人诱着走的。目前,除了日记本也没有发现其它的证据。况且,现在审讯姚成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那你就先说说怀疑薛冬生的理由吧。” “好,刚才我说的提拔顺序,就是第一条理由;他是死者的部门经理,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之间或许有什么事也未可知;三是从目前这四个嫌疑人来看,进展不大,虽然姚成彬疑点不少,但也没有很扎实的证据证实他的犯罪,而且本人强烈辩解。” “这理由也够笼统的呀!”晋副大队长说。 “我还有一个思路,觉得对案件会有启发。” “你说呀!”罗副局长说。 “今天,我和晋队长议了大半天,其中的话题,就是死者是在5号深夜遇到的‘鬼’------或者说明是姚成彬,在深夜偶遇后不到45个小时的夜里9点多,就又明火执仗的来敲死者的门,在这种情景下,姚红听出是他的声音,还会给她开门吗?” 晋明正又说道:“按照我们前边的分析,一般情况下,我们只能说她是不应该开门的,但若是她考虑二人或两家的关系过多,姚成彬去她的宿舍也不是一、二次了,加上当时才九点多,姚红认为他来也不会给她造成什么威胁,最多就是试探她一下,或者让她永远不要往外说。她往好的方面考虑的多,就那一念之差,她开了门。” 罗副局长站起来,自语道:“假如我是姚红,我在5日晚上深夜碰到你这个‘鬼’,就已经令我毛骨悚然,时想时怕了,你停了不到45个小时,晚上9点多了又来敲我的门,是认出了我来找事的吧?越想越恐惧,依姚红的智商,是绝对不会开门的,开门就蕴藏着危险。再说,她不开门的理由很多呀,身体不适、已经睡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等等。” “对,另外从日记中也可以看出,发生事后,她对姚成彬是很憎恶的。” “是呀,即使没有5号晚上的事发生,她不想给谁开门也还是有很多理由的。可事实上她却开了门。”晋明正说道。 “所以说,死者在5号晚上看错了人!”欧阳剑对着晋明正说。 “看错了人?”罗副局长和晋明正都吃惊地看着欧阳剑。 “是呀,5号晚上是个阴天,连在银行居住的学生蒋菡芝也说那天晚上天很黑。深夜一点多,无星无月,走廊上的灯也早已坏掉,对方又掩着面,还有一定的距离,使姚红判断失误。” “她会这么粗心?” “这有两点会造成她的误判:一是死者的心理极其恐惧,会影响她对事物的判断;二是死者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看到的;三是这四个嫌疑人我都见过,姚成彬和薛冬生的身高体态发型都有点像。第一印象很重要,她在第一眼看到‘鬼’时,就误以为是姚成彬。所以,她越想越像,最后形成了记忆固定。” “即使是这样,又会如何?”晋明正问。 “5号晚上姚红碰到的‘鬼’,她误认为是张三(或说是姚成彬),可其实是李四(比如说是薛冬生),而李四(薛冬生)7号夜里来敲门时,她却没有丝毫的防备,仍以正常的心态对待,加上叫门的理由听着充分。所以她就毫不犹豫给真‘鬼’李四(薛冬生)开了门。” “噢!精彩!很精彩!确实对案件有拔云见雾的启示。晋队长,你觉得的怎么样?” “这种解释听着似乎合乎逻辑,也接近案情,更符合死者的心理状态。”晋明正回味着说。 “若真是薛冬生作的案,可应了圣人说的话了: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罗副局长感叹道。 “可是,就目前的案件线索来看,并没有发现薛冬生和死者有什么矛盾,或是不正常的两性关系,姚成彬才是最重要的嫌疑人呀!”晋明正似乎有点着急地说。 “我的分析不是说姚成彬不是重点人,而是说不要因此而漏掉其它重点人。我的意思姚成彬当然是一号嫌疑人,可从审讯的情况看,他说他不知道、也没见过姚红的日记本,还一直说是冤枉的,让我们认真调查。那么,是不是真的就会有这种可能哪?” “你也经常参加审讯,你觉得哪个被审讯者不是这样说的。又有几个到最后没有交待自己的罪行?” “再者,依我们办案的经验看,有时候凶手和死者的矛盾是不明显的,是很隐秘的。” “那放着这么明显的死者的直接指认我们不重视,却再去分兵搞一个重点。” “就说姚成彬的陈述,我觉得也要客观地对待。他可能是在说谎,但也有可能是真冤枉。就在姚成彬办公室发现死者的日记本来看,我隐约感到有哪点不对的地方?” “有哪一点不对?”晋明正追问道。 “死者日记本上的最后一篇,已经说明5号晚上她碰到的‘鬼’就是姚成彬,可见这个日记本的重要性,一旦有人发现了这个日记本,姚成彬就会万劫不复,因为日记本上说明那天晚上的那个‘鬼’就是姚成彬。任何一个人作了这么大的命案,他会把日记本随意地扔在办公桌的报纸杂志堆里吗?” “是呀!要么他会锁起来,或藏在自己认为最放心的地方,或者马上销毁。”罗副局长说道。 “你的意思是真凶把日记本放到了姚成彬的办公桌上?”晋明正说。uu看书 .uukansh “凶手把姚红杀害后,发现并看到了这篇日记,这令他欣喜若狂,本想就放在死者的桌子上,公安局的人自然会发现的。可转念一想,灵感来了:如果公安局认定姚红是自杀,那自然最好。要认定是他杀,都知道姚红和姚成彬关系不一般,若把这个日记本放进姚成彬的办公室,造成是姚成彬作案后又拿走了死者的日记本,不就一下子置他于死地了吗?某一天,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到了姚成彬的办公室,他也只能把日记本放到桌子上的报纸杂志里,因为抽屉都锁着,他是放不进去的。” “然后,再举报姚成彬,他知道我们肯定会对姚的办公室进行检查,也一定能发现姚红的日记本。”罗副局长接着说。 “这样子综合分析,或者说客观地看。这个薛冬生很有可能。”晋明正说。 “欧阳剑,技术上可以把举报信和薛冬生的字作一个文检呀?”罗副局长道。 “是!我马上检验,包括上面的指纹。” “罗局长,那我们下一步的侦查工作如何开展?”晋明正问道。 罗副局长说;“将案件并案侦查,姚成彬仍为一号嫌疑人,要继续审问;不过,死者的日记本这个证据的来源还值得审查。马上把薛冬生也传来局里询问,可以对其宿舍、办公室、家里进行搜查,多渠道收集证据。要有心理准备,我们的对手还是很狡猾的。对银行内部还要继续调查,不要再有漏网之鱼。” “好,我马上安排。”晋明正应道。 难道薛冬生才是真‘鬼’? 第16章、剑指厉鬼 翌日,岳玉峰和程新生来到了银行,把薛冬生带到了刑警队的审讯室。 薛冬生是死者的部门经理,35岁,身高175厘米,大眼睛,留着分头,白脸,体态中等,上身穿一件黑色的半大衣,给人一种“书生气”的感觉。公司业务部是银行比较重要的部门之一,他在单位业务熟、能力强,人缘也不错。 岳玉峰开始对他进行询问:“你是姚红的部门经理,应该对她比较了解,先说一下她的情况吧。” 薛冬生说:“姚红前年从省银行学校毕业后分到我部,工作认真,也很勤快,和科室人相处的也很好,性格比较内向。失恋后这一段时间状态很不好,笑容也少了,话也少了。比如,上周一下午快上班时,我来到办公室,一开门,见她一个人爬在桌上低声的哭泣,就赶快问她咋回事,她说:‘没有事经理,你忙吧。’我想可能是她心情不好,想自己呆一会,就出去了。她毕竟年纪小,经历也少,我怕她想不开,还给谷小慧说:‘这几天多跟姚红聊聊天,多劝劝她。’” 岳玉峰询问他7号晚上的活动情况,他说:“那天夜里是我值班,我在家吃过晚饭,约7点30分到行里,之后,到单位对过祥茂饭店门前的广场上看电影《少林寺》。见到我行个人金融业务部的姚经理、办公室的杨主任、资产经营部孙经理、小林、小陈也在看。快9点时嫌太冷,以前也看过这部电影,就回宿舍了,上了一次洗手间,就休息了。约一点多,又出来洗了个手,回去一直睡到天明。也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的情况。” 问姚红在单位和谁的关系好,薛冬生说:“那主要就是我们部门的几个人,还有姚主任,他和姚红是一个村的,男朋友也是经他介绍的,对姚红帮助不小。” 让他谈对案件的看法,他说:“开会一听说是他杀,我很是吃惊,天哪!这么好的女孩子会得罪谁呀?既然是他杀,那凶手就一定和姚红有很大的仇,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杀她。姚红来单位已经三年多了,给任何人都没有啥矛盾,别说仇气了,也没有听说和谁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所以,我觉得单位不会有这样的人。还是外部的人作的案,特别是水利局的那个年轻人,越想越可疑。会不会姚红不同意分手,那家伙又急于调往省城,就狠下了毒手呢?” 经过对看电影的人和门岗进行询问,证实他确实看了电影,门岗还证实他是9点左右回去的。但回去之后的活动情况无法证实。 伍喜哲和刘莺等人对薛冬生的办公室和宿舍进行了搜查,在他宿舍的床垫下搜出了一把镙丝刀。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岳玉峰和程新生按技术科的要求,提取了他的指纹,送到了技术科,先给他的心理上施加一些压力。 余洋专门学习过文字检验,他对薛冬生的文字样本和举报信上的文学检验后,简单向欧阳剑作了汇报:检验难度很大。一是信上的字数量较少;二则全是伪装,体现不出书写人的真实书写习惯。若要出鉴定结论,恐怕还得到省厅甚至公安部去作。欧阳剑就安排他先送到省厅进行检验。 时间已经过去一天多了,可任凭怎么询问,薛冬生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任何进展。欧阳剑亲自参加了询问,也仍然没有起色。他想:如果薛冬生是案犯的话,他现在就是抱着铁打的主意,自恃作案时谨慎严密,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不见真佛不烧香,没有证据绝不投降。于时,他又回到了技术室。 晋明正此时也正在办公室踱步思考:凭什么让薛冬生认帐呀?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或现象能证实他犯罪,他的嫌疑只是根据单位提拔班子候选人的顺序分析而来的,这靠得住吗?他又想到了姚成彬。是啊!毕竟死者的日记本是从姚成彬的办公室里发现的,而日记本上记述那天晚上的‘鬼’就是姚成彬,日记本是证据,所写的内容又对他直接指认,是死者临死前的真实写照,这种人证书证,在案件里是多么的重要和难得的可贵呀!加上两个人的特殊关系,综合看,姚成彬要比薛冬生可疑多了。他毕竟还是案件的一号嫌疑人。 想到这里,晋明正又来到了审讯室,对姚成彬再行询问。可姚成彬还是那一套说辞,总的意思就是一句话:“日记本不是我放的,你们要是说是我把姚红杀了,就拿出证据,不要冤枉好人。”反而把晋明正说的无言以对,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态度好像也很坦然,这使得晋副队长无可奈何。问了足足两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新意。这时的晋明正好像是遇到了真假美猴王,真伪难辩! 走出审讯室,他来到了院里,苦思冥想如何解决证据的问题,可总是不得要领。天上繁星点点,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高远的天空上,月光如银洒泻地面,夜色是这么的安静,又是这么的美好。 他对这良辰美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技术室的灯光吸引了他,就来到了这个能认定犯罪证据的重地。是呀,这起案件上提取的几件物品不知鉴定的怎么样了。从对两个嫌疑人的询问情况看,这技术鉴定结论,可是认定真假“美猴王”的“如来法眼”呀! 技术室里灯光通明,技术员们正在紧张的工作,显得格外的忙碌。有的正在对日记本的纸张进行技术处理;有的在对绳索进行检验;有的正在对案件上的脚迹进行研究......气氛紧张而有秩序。欧阳剑前倾着身子,坐在工具痕迹比对桥面前,机器上的灯光已经全部打开,他坐在机器前,不停地调试着角度,聚精会神地对现场的撬痕和那把镙丝刀形成的样本进行检验。 这工具痕迹比对可不比别的鉴定,难度较大,对县里来说还是个新生事物。另外,对样本的要求很严、很细、很高。必须首先对提取的工具多看多想多实验,结合现场痕迹形成的部位、用力的大小、角度,来制作样本,如果你对样本没有研究透彻,所取样本只有部分和痕迹吻合,就会显示这样的情况: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难以取舍,往往会造成否的误判;如果干脆不作认真的研究,凭想当然办事,样本的采集和痕迹的形成不在工具的同一个部位上,二者就不会有相同的特征,就会把提取的工具给否定掉,那问题就严重了----就会直接否定一个嫌疑人---不管这个人是多么可疑。刑事鉴定体现着科学的精神,而全面、认真、实验、实事求是、分析研究等则是科学的灵魂。 欧阳剑双目紧盯着被检物,用眼光、用心、用大脑去发现各自的特征,在心中描摹着每一个特征的“形象”,缜密地考虑每个“形象”之间的关系,是否是内在的、本质的、独一无二的联系,严密关注着痕迹和样本之间的异同,别说晋副大队长进屋他没有发现,uu看书ww.uuknshco 就是周围万物,他也似作不存在一般。 从发现镙丝刀到现在,欧阳剑对提取样本下了很大的功夫,作了大量的功课,并进行着耐心的比对、分析、实验、研究...... 人们各忙的,都没有注意到晋副大队长。只有靠近门口的小余听到动静,站起来想和他说话,他示意余洋不要声张。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工作,他又选择了悄悄离开,向罗副局长的办公室走去。 晋明正向罗副局长汇报了对二人再次询问的情况:“薛冬生的态度很不好,还想着点子,对内把我们往姚成彬的身上推,对外把我们往张前进身上引。而姚成彬却在强调证据。看来,没有扎实的证据,真凶是不会交待问题的,证据成了侦破这起案件的关键了。” 罗副局长说:“在多数情况下,侦破案件都是需要证据的,仅靠政策攻心、亲情感召、恩威并施、逻辑分析,对一些心理素质好的案犯来说是没用的。这起案件在定性的时候,我们就分析凶手是个难缠的主,智商不低。若真是他俩其中一个作的案,我们就必须有过硬的证据,否则是不会出现奇迹的。这也是对我们识人辩‘鬼’能力的考验。” 两个人正说着案情,小院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用力的敲门声,是谁? 晋明正把门打开,看到是欧阳剑和伍喜哲,便嗔怪道:“这也不打报告,敲门声音还这么大,吓我们一跳。” 两个人激动的心情难以平静,伍喜哲急促地说道:“比对上了!鉴定上了!” 第17章、机智审‘鬼\’ 罗副局长说:“来,慢慢说,慢慢说。” 伍喜哲汇报道:“欧阳科长经过对工具痕迹认真的比对,我们又进行了研究,结果出来了。两个盗窃案现场的工具痕迹,和薛冬生屋里提取的镙丝刀样本,每个特征的个性,距离大小,构图形状等方面完全吻合。结论是:汪涛被盗现场和姜红霞被盗案,现场遗留的撬痕,可以作同一认定。这两处的撬痕,均系薛冬生床下提取的镙丝刀形成。” 欧阳剑接着说:“还有一个大好消息:死者姚红的日记本,12月7号这一页的纸上,除了姚红的指纹外,还发现一枚指纹,系薛冬生的右手食指所留,也可以作同一认定。” 罗副局长听后无比兴奋,他左手握着伍喜哲的手,右手握着欧阳剑的手说道:“啊!胜利了,胜利了,我们胜利了!谢谢你们!大家辛苦了!” 他们把胜利的喜讯向方局长作了汇报,并研究拟定出了审讯方案:盗案入手,步步深入,适时亮证,先轻后重,摸清心理,以获全胜。 审讯室里,灯光如炽,气氛严肃而紧张,晋副大队长、欧阳剑和岳玉峰都参加了审讯,程新生担任记录员。 岳玉峰开始发问:“薛冬生,问题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们已经问过我几次了,我也都说了,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你们说我有问题可以给我点呀!”他故意显露出有些烦的表情,并试探警方掌握有他哪些问题。 “就说你单位发生的案件吧。” “这两起案件都不小,我可没那胆干这事。” “你不仅有胆,你胆还不小。先交待你2日晚上的事吧。” “我已经说了多遍了,就去了一趟洗水间就回屋休息了。” 欧阳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就插话道:“你屋的镙丝刀是谁的?” “是,是我的。” “经我们对现场的勘察和科学认定:汪涛办公室被盗案现场的撬压痕,是在你屋提取的镙丝刀所形成。”先说汪涛的屋被盗的撬压痕是你的镙丝刀形成,暂且不提姜红霞办公室的被盗案件。先从轻的说起,这正是先轻后重的战术,正好和案犯避重就轻的心态相吻合。可证据是丝丝相扣的,只要你把轻的招供了,重的你也就无法遁形。 这一句话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话虽不高,却让他心惊胆颤,啊?这撬压的印迹也能鉴定?那天把镙丝刀塞到床垫下忘记扔掉了,这还有什么可辩的呢?可他仍下意识的狡辩道:“你们会不会搞错呀,我冤枉呀!” 欧阳剑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追问道:“薛冬生,你不要喊冤,你也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我说的你听清楚了:这是科学鉴定,比什么都准。科学是无情的。” 晋副大队长也趁势说道:“这就是最重要的证据,我们是重证据,不轻信口供的,即使你不讲也没有关系,照样可以逮捕你,判你刑,并且还会从重量刑,因为你没有一个老实的态度。” 薛冬生想道:这汪涛的屋我是用了镙丝刀,他们没有提姜红霞的盗窃案,看来姜红霞还没有报案,他们也还没有发现姚红的笔记本。目前看来,只能先避重就轻把盗窃汪涛的这起案说了,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他长出了一口气,开始供述:“我最近经济比较紧张,平时就知道汪涛屋的门框缝隙较大,在2号晚上1点多钟,我拿着准备好的一个胶片和镙丝刀,先用胶片把汪涛的门捅开,进屋用镙丝刀撬开抽屉,拿走了8500元现金,放到了家里。” 岳玉峰的大眼睛里发出一道寒光,厉声道:“继续交待。” “就这些了。”他有点怯了。 “不对,还有。”这也是模糊式质问,让你自己去考虑。 薛冬生想:他们问的是什么意思?是指还有一起盗案?还是说还有姚红这一起案?不管指的是哪一起案,反正是没有证据,决不承认。 “没有了。” “你还作有一起盗案。” 他侥幸的泡影眼看就要破灭了,但还要硬着头皮坚持:“我就偷了汪涛的办公室。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欧阳剑说:“薛冬生,你的镙丝刀告诉我们:这两起盗窃案件可以并案,撬压痕迹是同一把镙丝刀形成,既然这把镙丝刀是你的,汪涛屋的盗窃案是你所为,那另外这一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极速回忆着在姜行长办公室盗窃的过程,想起是在撬抽屉和首饰盒时留下了痕迹。心中想,公安局的人就是狡猾,先说汪涛屋的案子而不提姜红霞的盗窃案,等我说完了汪涛的案,才再问姜红霞(另一起)被盗的案件,既然这两起案件自己都用了同一个镙丝刀,硬抗又有什么用哪? 他又开始交待:“5号下午快下班时,我以汇报工作之名,来到姜行长的办公室。她正在里间,叫我先坐。我就悄悄把窗户的插销打开,因为姜行长的门锁不好弄开。当晚深夜2点左右,我顺窗跳入姜红霞的屋,撬开她办公桌的抽屉,偷走了一些现金。后来又到里间,发现大柜里有一个首饰盒,用一个小锁锁着,我就又用镙丝刀把首饰盒撬开,把里边的东西装一个空袋里,又顺窗户跳出来,匆匆回到了宿舍。” “多少钱?”岳玉峰接着问。 “是15000块钱。” “你在本单位就不怕人认出你?” “我临出门,戴了一个遮脸帽,只露出了两只眼睛,把脸全遮住了。” “还有呢?” “我还戴了一双手套,换上了一双新买的球鞋,到洗手间顺窗户跳出,让人感到是外边的人作的案。” “偷有什么东西?” “当时我慌慌张张没有查,到宿舍以后我查看了一下:有三个项链,两个戒指,一对玉镯,三条手链,还有一条挂坠。” “这些现金和物品都放哪了?” “为了安全期间,我背着家人,全部埋到我老家院子的一棵梧桐树下了。” “盗窃汪涛屋里的钱哪?” “都在树下埋着。” “这两个地方的钱都混在一起了?” “没有。我分成了两梱,各是各的。” 他一边说一边想:他们可能还没有掌握姚红的日记本,还不知道我从姜红霞的屋跳出时见到姚红的事,只是从镙丝刀鉴定出这两起盗窃案是一个人作的。 晋明正俯到岳玉峰耳边低声说:“让技术上配合,安排人起赃。”岳玉峰点头离去。 晋明正看他对两起盗窃案交待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挤他的细节,以便向7号晚上的命案靠近:“你交待的过程还不完全。” “就这些,我全部交待了。我连赃物在哪藏都说了呀!”薛冬生深知:碰到姚红的事是绝对不能提起,万不能触碰的。 “虽然把赃物也交待了,但还遗漏一些作案细节。” 薛冬生想:他们还要追问细节,指的是什么?应该就是我碰到姚红的事。除此之外涉及两起盗窃案上的事我都说完了呀!这姜红霞又没有报案,如果知道我碰着有人,那肯定就是他们发现了姚红的日记本,那发现了日记本就要传问姚成彬,昨天姚成彬不是被带走了吗?可能没有问出什么。也可能这时候镙丝刀的鉴定才下来,就又开始怀疑我了?这可是一连串的问题呀!姚红在单位又无仇人,我若说是在盗窃时碰到了她,那继续分析,就是我要杀人灭口呀!我交待偷窃汪涛是在‘丢卒’,我又被迫交待盗窃姜红霞办公室意在‘舍马’,都是为保当晚没见过姚红、没杀姚红这个‘车’。可现在我‘丢卒’又‘舍马’,他们却又意欲夺‘车’。所以,我只能说“不”! “就这些,我真交待完了。”他面似诚恳地说道。 “薛冬生,既然交待了,就要彻底交待。你5号深夜从姜行长的办公室出来以后呢?”晋副队长是紧追不舍,高声发问。 “出来以后,我就回我的宿舍睡觉了。”他坚持着自己脆弱的谎言。 “有人看到了你。”这直击要害的发问,令薛冬生猝不及防,真是怕啥来啥。 薛冬生的脑子在快速转动:既然说有人碰到过我,我曾说过一点多去解过手,那就来个移花接木吧。于是说道:“那人是在我往返洗手间的途中在哪看到我了吧?” “薛冬生,你不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吗?就在你从姜红霞的办公室跳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你!”晋副队长加重了口气,非常明确地说道。 薛冬生又在急速的思索着;现在想想也不复杂,既然我是贼,那姚红碰到的人就应该是我。那下一步顺理成章,杀害姚红的还是我,这太可怕了!不能承认,不能承认!!他们分析的再对,拿不出真凭实据来,也奈何不了我。于时道:“既然有人证,那就把这个人叫来对对证不就明白了?” 欧阳剑看他死不供述碰到姚红这个细节,也揣摸到了薛的心理,是惧怕顺延到姚红的死,那就是他生命的终结。所以,依他的智力,没有证据他是绝不会坦白的,就干脆向他抛出了“杀手锏”:“薛冬生,你以前去过姚红的宿舍吗?” “没有,没有。”他一边急切的说着,一边想:去姚红的屋我可是戴着手套的,地也拖了,肯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姚红的宿舍有一个日记本你见过吗?”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 “可在姚红日记本的纸张上,却发现了你的指纹。” “哈哈!!哈哈哈!!!荒唐,真荒唐,不可能的事。”他非常自信,他想:作案时我是很小心的,还戴着手套,怎么会留下指纹呢?包括我从她的宿舍拿出、保存、转移,uu看书 .ukanhu.om我都是非常小心的。 “我们作为公安人员,是不会欺诈你的,如果你不信,我们这里有刑事技术鉴定书。” 欧阳剑把鉴定书的结论部分让他过目。他嚷道:“假的,全是假的。” 欧阳剑说道:“请你看清楚,这里既有鉴定人,又有复核人,还加盖有公安局的公章。科学是无情的,没有人敢造假。还是在你的行为中找找原因吧,看你哪个行为把指纹留在了日记本上。” “你们在哪发现的日记本?” 晋明正和欧阳剑不动声色地相视而笑。薛冬生这言下之意是在问,你们在谁的屋子里发现的日记本,为什么不去怀疑他?却在这里盯着我不放。 欧阳剑说道:“姚红的这个日记本不管是在哪里发现的,可她的这个日记本上除了她自己的指纹外,就是你的指纹。没有第三者的指纹。”这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的梦想。 晋明正也乘机追击:“薛冬生,大丈夫就要敢作敢为,丢掉幻想,面对现实。再说,你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 薛冬生想了起来,想着想着,他双手捂着脸,突然哭了起来------他是想到了作案过程中的哪个细节?是感到了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的失败?还是感到对结果的恐惧?抑或是深深的悔意? 晋明正和欧阳剑心有灵犀,互相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这是案犯供述的前兆。 就在这时,余洋从省厅回来,文字检验鉴定结果显示:检举信上的文字系薛冬生书写。 第18章、权令智昏 薛冬生的父亲原来也是原川县工商银行的副行长,在他19岁那年,父亲退休,他便接班到这家银行工作。家庭条件好,从小衣食无忧,父母对他很是宠爱,从小就教育他要好好学习,追求进步,不能懈怠。在父母的教育下,他学习成绩良好,高中毕业后参加过一次高考,和高考分数线只差了3分。他那时已经参加了工作,银行也不错,就是考上大学,将来毕业不也要面临就业吗?他就没有再去复读。 上班后,父亲托关系,让他在省里参加近半年的专业培训,又经过几年的实践煅练,进步得很快,25岁,已经是信贷管理部的副经理,令同事们艳羡。在30岁那一年,他又荣升为公司业务部的经理。今年35岁,行里这时又要提拔一个副行长、一个党委成员兼综合办主任两个职位,薛冬生也是考核的对象。 可两个位置却有四个人争,他排序是第三名。第一名是杨明阳,在单位资格老、威信高,应该没有问题;第二名的汪涛,是华东金融大学的大学生,这在金融系统是一流的大学,全市这样的大学生也不多,分到行里,基本和薛冬生同升迁,进步得也很快,可以说是德才兼备,很得领导和同志们的赏识,在内部来说,计财科比公司管理部还更重要。所以,方方面面来看,按照正常排序的话,汪涛可是他进步途中一座不好逾越的高山。 后来,薛冬生的父亲通过关系找到了市行,市行的一个领导说,市行考核后的初步意见,也是按县里的排序提拔,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市行的意见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动,等到下一次吧。 难道就这样算了?等到下一次?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呀!到下一次还有机会吗?这时,领导角色的诱惑渐渐在他的思想里膨胀起来。他想:只要能进领导班子,就是先当综合办主任主任也行呀,然后慢慢就会过渡成副行长,有权——可以批更多的款,可以给更多的人办事......;有势——围绕自己的人会更多,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可以结识更多的领导层面的人......;有名——这是一种社会标签,在县城这个生存环境和政治圈,官场都知道我,这是一种潜在的软价值......;有利——可以得到更多的钱物......。于是,他不甘心,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看来,前一阵子他真是戴着放大镜在看副行长的位置,忽视了那么多比副行长更珍贵的东西。即使不当副行长,这样一直干下去不是也挺好的吗?可他却因争副行长什么也没有了——包括自己的生命——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他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想到市里活动吧,市里已有意见,重新推翻考核基本没有可能,省里也没有很硬的关系。一度曾想:算了吧,命中没有勿强求。可在工作的闲暇,在醒来的深夜,一天中的很多时间他都会想到它——这个可恶的‘副行长’象一个魔鬼,令薛冬生无计可逃。 11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他在翻阅一本杂志时,看到了这样一个报道:周明县公安局侦破了一起盗窃案,窃贼是一个惯偷,作了不少案,其中,在一家竟然偷了现金近五万元,查后发现是周明县的一个副县长家。因数额大,公安上便把这起案情给县里的主要领导作了汇报,主要领导也不敢隐瞒,如实上报。后经市检察院查处,这位副县长被免职获刑。他连看了几遍,感到启发很大,灵机一动,就产生了这种想法——盗窃汪涛的宿舍——但愿能偷出一些非议之财——让汪涛受到严查。这样,这两个领导职位中的其中一个就归他了。 尽管有了这个想法,可他内心却百不愿意,小偷这个名声也是他非常憎恶的。是啊,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中层领导,还是共产党员,怎么能这样子去作?一段时间以来他跨不过心理的这道坎。 可当行长的欲望却像毒蛇一样在蚕食着他的心灵,使他不能平静和安宁,当副行长的种种好处------权、势、名、利又不停的在向他招手,令其寝食难安,不能自己。 过了思想这一关,他就积极地开始准备了,买了帽子、球鞋、手套等,在购买球鞋时,他去了两个地方,城关供销社和县城西边一家鞋店。他平时穿的是44码,却有意购买了一双43的、一双42的。他对汪涛的室内和门的情况进行了观察,发现他的办公室门缝较大。在时间上,他知道单位的人事调整是到12月底,所以便把作案时间选在了12月上旬。 12月2号深夜1点多,他穿好新买的球鞋,先到洗水间,为了让人知道是外来的‘贼’,先跳出窗外,又跳进来,然后,捂好脸,套好手套,上楼来到汪涛的办公室门口,用他原来拍的一个b超片的一部分,捅开了门,撬开了抽屉,拿走了抽屉里全部的钱,事后数了数是8500元。完成了自己由生以来的第一案。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又让他作了第二起案。 他的分管行长叫姜红霞,平时,薛冬生就看不惯她的傲慢和颐指气使,对下级动则训斥。12月4号下午,她把薛冬生叫到办公室,她上午到市行开了全年的工作汇报会。薛冬生刚走进她的办公室,她就把汇报稿扔到地上,指着薛冬生大声叫嚷:“全年汇报的内容,竟有两项工作都没有写上,受到市领导批评,让我丢尽了面子,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严厉的训斥深深的刺激了他。 回到办公室,薛冬生怒不可遏,他决心要争到这个副行长的位置,突然灵机一动,把姜红霞列入到了他第二次行窃的计划中。这样,顺利的话,如果搞掉汪涛可以按序成为第二名,搞不掉汪涛若搞掉姜红霞就多了一个副行长的名额,更何况还有把两个人都搞掉的可能,这样,我晋升的把握性就更大。即使什么也偷不到,也是对姜红霞的报复,以消心头之火。 在5号下午快下班时,薛冬生以工作不细致,作检查为由,来到姜红霞的办公室。姜红霞正好在里间,听到是薛冬生的声音就让他先坐,他乘机抽开了姜红霞办公室外间的窗户插销。 当晚深夜2点左右,薛冬生蒙面跳入姜红霞的办公室,撬开了办公桌的一个抽屉,拿走了15000元钱。然后,又在里间的一个大柜里,看到一个手饰盒,把盒子撬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可就在他感到顺舟顺水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作罢案,他从姜红霞的办公室窗户刚跳出来,准备向西回屋时,却猛的看到了姚红,吓得他魂飞魄散,姚红这时候在这里干啥?他来不及细想,慌忙折向东,从东边的楼梯下来,先藏到了洗水间,停有几分钟,听姚红慌乱的脚步声、上楼声、关门声后,感觉比较安静了,他才蹑手蹑足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悄悄地关上了门。 回到屋,他难以成眠,一个重要的问题又摆在面前:姚红认出我了吗?他无论怎么想结果也只有一个:姚红认出了他!三年来一直在一个单位工作,在一个科室,每天都在一起,说话、动作彼此都很熟悉,要么姚红怎么不喊人呀,姚红看到他时很吃惊,一只手还捂着嘴巴。如果姚红看到的不是他,那姚红会高喊叫人的呀!你这姑娘这时候去做什么呀?这可怎么是好?这该怎么办?她会给别人说吗?她会报案吗?会去举报我吗? 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迷糊着了:天好像快亮了,听到室外一片熙攘声,隐约能听出是姚红的声音,想不到姚红起的这么早,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她就带着公安局的人,公安人员穿着警服,还有齐副行长、姜副行长还有汪涛,一起来到了他的屋,把他的作案工具,他偷的东西,都找了出来。姚红指着他对公安局的人说:他就是薛冬生!昨晚从姜行长的窗户跳出来的就是他!公安局两个巨人般的警察,一个人拧住他一条胳膊,u看书 .ukash 用手铐把他铐了起来,他“哎呀”一声,翻身猛坐了起来------原来是一场噩梦,惊得他魂不附体、一身冷汗! 他再也睡不着了,再也不敢睡了。唉!本来是想创造一个机会来实现一个梦想的,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噩梦,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呀!来不及了,只有面对现实了。姚红会念及友谊和情份隐瞒这件事吗?今天是周六,不知道她会不会向领导报告。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呀! 周六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正常的像过去的每一天。行里的领导、公安局的人也都没有人问他,一切好像是风平浪静。是姚红念及三年的情谊,没有上报这件事?当时他内心真的还非常感谢姚红!甚至还略微带一丝感动------替他保守了秘密。 薛冬生又在想:可这只是两天时间,以后呢?谁能保证她以后不说,这一辈子不说呢?她什么时间说了我什么时间就得遭殃,她实际上已经是捆绑在我身上的一颗定时炸弹了,遥控在她的手中,她什么时间不高兴了,什么时间想显示正义的强大力量了,我什么时间批评她了——就象姜副行长批评我一样。都可能成为她随时点按炸弹按纽的理由,会把我炸的粉碎——别说副行长干不成——就是部门经理也做不成——就连一个正常人也当不成,我会随着她的引爆,被炸得高高的飘到空中,飘到监狱和劳改场里去苟且偷生,直至飘到阴曹地府......。 所以,从长远看,我必须拆除这颗定时炸弹,要不,我可是永无宁日呀! 第19章 魔鬼疯狂 薛冬生有了这种想法,就开始思考他的行动,姚红正好和他一个班,周日人少,是值班的最后一天,是个机会,更何况,最近男朋友给姚红提出了分手,姚红正处于失恋的旋涡中,他想利用这个时机动手杀掉姚红,再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别人还以为是失恋后自杀。真是天赐良机! 可是,用什么方法呢?下毒?在她的面前怎么下?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下呀?又怎么能劝她喝下去呀?这根本不符合平时的习惯和心理,生硬的言行都会让她生疑的。所以这种方法好是好,但却不现实,难以实施。看过哪部电影,听说有一种迷药,倒在手巾上,捂住人的嘴一会就会昏迷,然后再给她喝药,可在捂嘴的时候她会反抗,头会来回转动,会在嘴的周围和脸上留下不少的伤,公安局肯定会怀疑的。怎么办呢?他蓦地想起以前有人上吊自杀的,那就先趁其不备,在其背后将其勒死,然后再把她吊起来,公安上的人来看也会认为是自杀呀!对!对!这个办法可以。 主意已定,他就买了一条绳子。暖气管是去年刚按的,每间房屋里都有,他先在自己屋 里的暖气管上作了试验,觉得完全可以承受住自己的重量,便准备开始作案。可就在这时, 他心里有个声音好像在说:那天深夜光线不好,你又蒙的很严实,她就绝对能认出你吗?是 呀!会不会她根本就没有认出是我呀!我不能作贼心虚,庸人自扰。 可既然她没有认出我,为什么当时她没有喊人、事后又没有报告呢?这不符合姚红的性 格。我只有以工作之名让她开门,先行试探,若感到那天晚上她没有认出我,就把工作上的事情简单一说就马上离开,如果感到她认出我了,那就一不作,二不休,坚决折除这颗‘炸弹’! 7号晚上,正好对门的饭店开业演电影,薛冬生先去看了一会电影,就返回办公室,又把整个作案思路想了一遍,就准备开始行动。这时,他突然想到:如果姚红听出是我叫门,不开门怎么办呢?那就充分说明5号晚上她认出了我,必须择机再想办法除掉她。周日是我值班、也是她值班的最后一天了,我不能错过这个良机。 他想好了敲门叫她的理由,科室一般周一上午开例会,各单位都要在会上简单通报上周的工作情况和一些主要数字,领导会简要对下周作一安排。周六,姚红已经把这些材料给了他,他便以数字有几处不准,需要再校对一下为由,骗她开门,应该问题不大。 9点多,薛冬生先到洗水间,顺窗户跳出跳入,从洗手间出来,又回到宿舍,拎着装着绳子和手套的公文包,上了北五楼。 来到了姚红的门前,薛冬生轻轻的敲门,姚红问:“谁?” “我,有几个数字问你一下。”他简短的答。 “好。”姚红听出是薛冬生的声音,好像没有犹豫就开了门。 他进了姚红的房间,顺手就带上了门。看到姚红正在抄写古诗,便问道:‘这是谁的诗,陆游好像有一首诗也是这种格式。’ 姚红笑了一下说:“对,陆游有一首钗头凤就是这种格式,这是他的前妻回应他那首钗头凤而写的。”薛冬生一看她抄的还是类似于失恋的诗,心头一喜:这桌上还放着自己抄写的一首痛苦的失恋诗,自杀的理由不是更充分了吗?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姚红,可不能沉湎在失恋的痛苦中呀!”。 姚红低声说:“总是要过一阵子的,情绪需要有个调整期。” 从姚红的回话里,始终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的表情,薛冬生想:难道她没有看出是我?认成了别人?现在想来:这是多么准确的判断呀!如果这时候退出屋外,对他来说是多么的明智和美好呀!可他却昏了头,画蛇添足的问道:“听说你前天晚上碰到什么人了?” 姚红马上显得非常紧张,动作开始不自然起来。她可能在想:他怎么知道此事,我可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对谷小霞也没说出来,他怎么会知道?那唯一的解释,就是5号晚上因夜色暗淡、情绪紧张我看错了人,那个‘鬼’不是姚成彬,而是他!-----薛冬生!----此刻就站在我身边的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这使她不寒而栗,眼神中开始带着疑虑、恐慌和愤怒,想尽快撵‘鬼’出门,语气也明显变得冷淡了:‘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这和薛冬生刚进屋时的表情判若两人,这些言行的剧变,也使薛冬生敏锐的感觉到:她5号夜里并没有认出自己,她也没有给任何人说过此事,只是我这一问,使她顿生疑窦,或转念确认是我了。 是呀!正是这一问,让薛冬生无法收场。 薛冬生强装平静地说:‘没事,道听途说。’ 我又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你去哪道听途说?这让姚红更加厌恶,她强力控制着情绪,冷冷地说:‘经理,你不是说问数字吗?’她催促着薛冬生。 ‘噢,对,你坐下,把这几个数字再校对一下。’姚红坐了下来,薛冬生从包里掏出报表,摊在桌子上,指着几个数字。薛冬生知道姚红在急速的核对着,想尽快让他走出这个房间。就趁这个时候,薛冬生转到姚红的身后,迅速掏出绳索,绕到她脖子上,背向着姚红,狠拉着两边的绳索,把她背了起来,她把凳子踢倒了,鞋也踢掉了,后来就渐渐的不动了。这时,薛冬生把手套戴上,把房门锁绊好,把绳子系成活动扣将姚红的脖子拴好,把绳的另一端扔过暖气管道,把她拉了起来,站在凳子上系好绳子。系好后,把凳上自己的鞋印擦掉,看到姚红的鞋掉在地上,就用手拿着鞋,在凳面上摁了两个鞋印,把鞋给她穿上。之后,薛冬生到处寻找,怕她这两天会在哪里写有什么,在拉开她的抽屉后,发现了一个红色小日记本,他想看最后的两篇,可是,因为戴着手套,加上心慌,就是翻不到,心里特别着急,越急越翻不到。于时,就干脆脱下了右手的手套———留下了那枚重要的指纹———他是大意失荆州啊! 翻到了最后一篇,是12月7号的日记,看后,令薛冬生后悔不已:姚红的日记上写的清清楚楚,她在5号晚上错把我看成了姚成彬!所以没有高喊,所以才没有上报呀!啊!对不起!对不起呀姚红!薛冬生向姚红跪倒在地,给她低下头喃喃道:“姚红,我拿什么拯救你呀?宽怨我吧。我会永远怀着一颗负罪的心祭奠你!” 之后,薛冬生又小心的戴上了手套,本想把日记本放在桌子正中,可转念一想,太明显了反而不好,就放在抽屉里公安上应该能发现的。就在这时,他又突发奇想:我把姚红的日记本拿走,如果公安局来看现场后认为是自杀,姚红风平浪静地被埋葬,那就万事大吉。如果公安局确认是他杀,我就移花接木,找个适当时机,把这个日记本放到姚成彬的屋------办公室或宿舍都行,我可以举报姚成彬,我也不提日记本。公安局的人接到举报,也一定会搜查他的屋,那就一定能找到这个日记本。有死者在日记本上的指认,更重要的是日记本就在他的屋子里,还有何可言?什么叫证据?这就是铁的证据呀!那姚成彬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薛冬生感到非常的得意,他甚至有点欣赏自己。他就把日记本装进衣兜,拿起靠在墙角的拖把,倒着走,把房间的地面全部拖了一遍,把拖把靠在桌边的墙上,关掉了房灯,听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便退出了房间,轻轻地锁住了房门。 第二天天还没有完全亮,薛冬生就起了床,他看外面没人,就把门前的走廊扫了一遍。然后,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大街,车后座上夹了一个袋子,里边装着两双球鞋、手套、帽子、b超片还有剪掉的绳子,准备找个地方扔掉,毁灭证据。他看到在街道的一个小吃摊前,停着一辆外地拉白菜的大货车,司机好像正在吃饭,他就趁司机不注意,把袋子扔到了大车的后车箱里。 第二天中午开饭时,薛冬生就带着日记本来到了姚成彬的办公室门前,可是,门是锁着的,他瞬间感到这是拿了个烫手的山芋。他想:这日记本放在姚红的桌子上就很不错了,公安局的人在勘查现场时一定能发现,然后,顺理成章,姚成彬就已经是重点怀疑对象了,我这是不是又一个画蛇添足呀!他感到很是懊恼。可只能面对现实,如果没有机会放到姚的办公室,我只能用下策------放到我科室------姚红的办公桌上的一堆资料报纸里了。 又一天下午,薛冬生趁姚成彬在齐行长的屋里开会的时候,把日记本装进裤兜,匆匆来到姚成彬的办公室,屋门正好没锁,屋里没有人,他就把日记本放到了桌子上最下边的那本《十月》杂志里。在拿放日记本的时候,他还都小心翼翼地戴着手套。 之后,薛成彬便不失时机时写了举报信,深夜塞进了指挥部的门缝里。 审讯仍在继续,薛冬生好像不甘心地问道:“我很想问个问题,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被人杀害的呀?” 晋明正和欧阳剑微笑着互相对视一下,示意欧阳剑回答。 欧阳剑说道:“能证明他杀的现象很多,我只简单的对你说三点:一是你勒死姚红后倒着走拖地时,把全部的鞋印都拖没有了,包括死者的鞋印。你想想:如果姚红是自杀,她把地拖完后,再回到管道下边的绳子跟前时,不也得留下鞋印吗。可现场除了抢救人的鞋印外,竟然没有一个人的鞋印,那只能说明是另一个人拖了地;二是你拖地毁灭物证的同时,又把真相告诉了我们:绳在和暖气管道磨擦时,会自然的掉落下一些细麻丝,你把这些细麻丝拖走了。姚红若是自杀,她总不会吊上自杀后再下来拖地,把这些细麻丝拖走吧?更重要的是尸体检验特征,自缢和勒死后吊起是大不一样的。当然还有,有的还涉及到侦查机密,我就不说了。” “啊!我太自信了,我哪能想到这些、想到这些细节?我自以为就能瞒天过海了。”他悔恨不已,叹息不止。 “聪明误人。”晋副大队长道。 “那死者的日记本,放在姚成彬办公桌的杂志里,姚红在日记上又明明写着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姚成彬,可你们不把他定成罪犯,怎么还是找到了我。” 晋明正和欧阳剑笑着对视了一下说道:“科学无情,事实无情。” “这样也好。这作罢案虽然只有几天,我感到是过了几年,苦思瞑想、心惊胆战、恶梦连连、食之无味、悔恨交加等种种痛苦的滋味,每分钟我都在受着折磨。现在好了,我交待了,思想上没有包袱了,也就放松了。” “说吧,作案后,你是如何想的?”晋明正接着问。 “我太粗心了,假如我把镙丝刀——这个该死的家伙也扔了,假如我7号晚上不取下手套,结局也许不会是这样。” “还有当副行长的希望,是吧?薛冬生,uu看书 uukanshu假如7号晚上,在感觉姚红没有怀疑你时你就走出她的房间;假如你不去找姚红;假若你不去盗窃;假如你不心存妄想和不轨;假如你不戴着放大镜去看副行长这个位置......在每一个环节上你都有缩手的机会,你却都让欲望引领着放弃。” “唉!这时候,我才想到了《红楼梦》里智通寺山门上的一副对联:眼前有路忘缩手,身后无径思回头。” “一个人要按正常的努力工作去换取进步,结局肯定不会是这样。只有走光明大道,心无旁骛,才能走的长远,歪门邪道取得的利益总是暂时的、有时是要付出沉重代价的。”晋副大队长说。 欧阳剑接着说:“你现在后悔没扔镙丝刀、取下了手套是吧。我告诉你:一个人,只要犯罪,他就得进入一定的空间,为实现他的犯罪目的,而又必须实施一系列的行为,这都会有意无意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从而留下自己独有的印记。就你作的这三起案件,不仅是镙丝刀和你的指纹,还有一些科学的依据,能从多个侧面对你的犯罪进行印证,况且你在六天内作了三起大案呢?” “薛冬生,你从始到终就是被副行长的位置迷惑了你的心灵,作了一系列害人害已的事,可至今你仍执迷不悟。你真可怜,看来你只有戴着花岗岩脑袋去见上帝了------或许那里还有一个银行副行长的空缺,带走!”晋明正说。 薛冬生已经交待完了,案件至此似乎已经全部破获。可还有重要的一环没有落实,那就是,他供述的匿藏赃款赃物的地址是否属实呢? 第20章 剑指厉鬼 岳玉峰和伍喜哲已经把赃款、赃物全部起出,两捆现金,一捆8500,一捆15000元。姜红霞少说了5000元现金、两条项链、两条手链。 案破的当天晚上,欧阳剑早早就回到了家,令王玥很是高兴。她告诉欧阳剑,房子已经买了,俩人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爱巢”。那柔和的灯光、轻盈的音乐、温馨的话语、浪漫的气息......两个人沉醉其中,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享受着爱的快乐...... 哪里有青春,哪里就有希望,就有朝气,就有歌声,就有爱情。银行的案件破获了,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刑警队的小院显得难得的安静和轻松。刘莺和吴仪芳在单位吃过晚饭后,回到了她们住宿的房间。好长时间没有放松了,两个人知道现在没有会议,各组也没有审讯任务,这个点又是人们吃饭的时候,刘莺就吹起了口琴。她的琴技也不容小觊,在高中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节奏稳、拍子明、音色美,琴声时隐时现而略显缥缈,随着旋律的响起,琴声和着吴仪芳的歌声在刑警队的小院里飘扬: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青的水兵啊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快快睡觉...... 训练场上的李达明和李虎成、会议室里的郑可新、技术室里的伍喜哲和余洋听到歌声,都不约而同、放开嗓子和唱了起来: 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多么辛劳,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 刑警小院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景象:人们身处在不同的空间,随着音乐,在唱着同一首歌。 伍喜哲是唱歌的高手,在警校的晚会上,他可是数一数二的校园歌唱明星,那两届的同学,经常可以在校园听到他的歌。那时,他唱的《祝酒歌》、《乌苏里船歌》等,已经成为那两届学生回忆警校生活的一个符号。伍喜哲嫌不过瘾,他走出技术室,打开院里的碘钨灯,干脆把大家都喊了出来,大家随意地围站在四周,郑可新还拿出了他心爱的竹笛。 刘莺吹着口琴,郑可新吹着竹笛,不断地转向刘莺。李虎成干脆就跳了起来,欲邀请吴仪芳加入,吴仪芳摆手拒绝。小院里流淌着青春的律动: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暧风轻轻吹,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欢歌笑语绕着彩云飞。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听到歌声,张胜利等人也陆续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会的就附和吟唱,不会的就围观欣赏着。就在这时,晋副队长、欧阳剑吃过饭后也先后走进了院子,伍喜哲和李达明就邀请他俩唱歌。这欧阳剑是运动场上的活跃分子,他的蓝球和乒乓球技高一筹,可在唱歌上却是个五音不全,两个人就当起了观众。 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这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一阵阵的掌声和着歌声在小院响起。 也可能也可能是受到歌声的影响,也可能是受到青春的感染,uu看书 uukanhu.co晋副大队长心情挺好,他说道:“我没有想到我们的警队里还卧虎藏龙,好!回头我和周大队长建个议,抽个喜庆的日子,咱们开一个小型的晚会,大家都好好地发挥发挥。” “听说晋队长的豫剧很有功底,到时候呀,肯定是晚会的压轴戏。”欧阳剑说道。 晋明正谦虚地摆着手。 “好!好!”小院似乎盛不下那热烈的掌握和欢呼声。 按照法律规定,公、检、法在办理案件中,若发现有其它部门管辖的案件线索,应及时转交有管辖权的部门予以调查。对姜红霞的情况,公安局把案情通报给了检察院。不久,姜红霞以涉嫌受贿罪被原川县人民检察院予以逮捕。 在破案后的第三天,原川县公安局的大门口鞭炮齐鸣,热闹非凡,坊集乡姚屯村的书记和班子,带着姚红的父母,给公安局送来了绵旗。 第五天,为姚红举行了葬礼,那天,雨下的很大...... 在案件破获后的第二周,市工商银行、县工商银行的领导专门到县公安局表示感谢和慰问,罗副局长代表原川县公安局,向银行系统的领导有保留地介绍了案情。 又一周后,市工商银行对原川县工商银行的领导班子作了调整:市工商银行原计财部副部长柯挺调任原川县银行任行长;齐保瑞调到相邻的一个县工商银行任副行长;杨明阳、汪涛任原川县工商银行副行长,姚成彬任原川县工商银行党委成员兼综合办公室主任。 四个月后,薛冬生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