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劫》
第一章 小小孩童
第一章 小小孩童()
神州浩土,广瀚无边。吞噬小说 www.tsxsw.com唯有中原大地,最是丰美肥沃,天下人口十之**聚居于此。而东南西北边荒之地,山险水恶,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亦多蛮族夷民,虏毛饮血,是以人迹罕至。而人间自古相传,有洪荒遗种,残存人世,藏于深山密谷,寿逾万年,却是无人得见。
天下盛传,上古洪荒之时,天地共分“五界”,神,魔,妖,鬼,人依次类推。
却因魔界之主“蚩尤”昌盛,先后领导魔兵吞并妖鬼二界,正欲侵占人界之时,人界出现了一位奇才“轩辕氏 黄帝”,可人魔之力相差甚远,神界不忍,于是赐予黄帝神通,神兵“轩辕”,终于“逐鹿之战”中,将其蚩尤斩杀;自此魔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番大战,大地之上可谓支离破碎,于是黄帝教育世人神界所赐神通,世人便开始修炼,竟可激发自身之中的女娲神力,寻找世间灵力强盛之地,经过逐渐修炼,成为“仙”,也就形成了仙界。
时至今日,已过千万年头。在这世间之上,早已无六界之传说。
大地之上,“魔界”早已不负存在,世间虽也有妖物传说,但却是四处居住,种类繁多,并无固定之处。如今盛传于世的,便有“三界”之说,九天之上,神人居住之地称为“神界”,修真练道者,或中原平民人类居住之地,称为“人界”,其后便是人死后,魂归九幽阴魂地府,称之“鬼界”。
人间,修真炼道之人,比之千万年前,却早已经是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他们深深相信,经过努力修行,从而飞升羽化成“神”。
而世间大地,又以神州浩土最为之广阔,人间奇人异士之多,故修炼之法道林林总总,俱不相同。修神之法还未找到,彼此间却逐渐有了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
其中“仙霞门”,“静音寺”,“静心寺”以及“南宫世家”正道四大门派,位于中原大地之上,被视为正道领袖;然而魔门实力虽不压于正道四门,却各自选择中原边荒之外而居,似有准备正魔开战之际,形成四方之势。
仙霞山(注一)山脉巍峨高耸,位于中原大地东面之处;相传轩辕黄帝率手下大臣容成子、浮丘公来此炼丹,并最终得道升天……
山下乃中原贸易商城“南阳城”,扼天下咽喉,占有极其重要的地理位置。
仙霞山群峰林立,素有“三**峰,三十六小峰”之称,主峰“琼华峰”高耸入云,犹如连接天地一般。
因传说黄帝曾在山中修身炼丹。方圆数千里,自古为道教名山,而这天下闻名的正派道家支柱“仙霞门”便建于此山。山中以道教命名的名胜更是多不胜数,其中以天都峰、轩辕峰、仙人峰、试剑石、蒲团松、望仙台、神仙洞最为出名,皆为仙霞奇景,从此便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
且门中弟子更是已近千人,高手如云,声威显赫,与“静音寺”,“静心寺”,“南宫世家”并立当世四大门派,成鼎足之势。
这一日,天色明朗,万里无云,实乃一好天气。
仙霞山
望仙台
望月台,相传乃是上古黄帝飞升于此,虽说面积不大,却是被仙霞门逢为圣地。
“当今的天下,正魔对立之势越渐强盛,看来正魔宣战,已是迟早的事了!”一白须老人负手站的崖边,面容祥和,身上散发淡淡青光。
“不错!魔门中高手如云,人才辈出;当年的魔门十三族,现在却已被战鬼堂,百毒宗,灵鹫宫以及血影教各自分瓜,成为势力最强盛四派;由此可见出这魔门内部比这正魔之斗更加激烈。”白须老人也站有一男子,看上去比白须老人略显年轻,但身上同样散发幽幽光芒,两髯微有些许白丝。
“玄清师弟!依你看,四派势力如何?”白须老人淡淡摇头,又道。
此人身穿墨绿道袍,名曰玄清,世人都称“玄清道人”,从小便入仙霞门下,一心修道,至今已有一百于年,是除掌门真人外,仙霞门权利最大之人。
玄清道人迟迟没有说话,白须老人也不着急,稳稳的等着,似乎很期待他的回答。
“四派之中,实力比较平均;‘战鬼堂’当代堂主‘鬼皇’无论谋略,道行都不容小视;‘血影教’教主‘孤月’虽为女子,道行深不可测,教中又有‘护法双煞’坐镇;‘百毒宗’宗主‘毒魔’,心狠毒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灵鹫宫’,这魔门四派中,惟独灵鹫宫最是低调,宫主‘灵月仙子’做事老谋深算,手段之狠从不低与其他三派!”玄清道人说着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补道:“而且现在魔门新人高手辈出,看来这一战,没那么容易啊!”
“你分析的很好!和我想的,几乎完全一样!”白须老人转过身来,面色和蔼,微笑道。
“呵!师兄过奖了,如此局势!看来着正魔一战,是再所难免!”玄清道人淡淡摇摇头,笑言。
那白须老人并没回话,只是又转过身去,看着这风景秀丽的望月台,暗自叹气,玄清道人也不在说话,跟着安静的站在白须老人身后。
…………
过了也不知多久,白须老人这才又开口说话:“对了!那个孩子呢?”
“他在厢房里休息!”玄清道人没有多想,立即回答。
“同我前去看看!”说完,白须老人右手一挥,顿时化做一道青光,向南飞去,而玄清道人也同时化做一道绿光,尾随而去。
不消片刻,二人同时在一别院落下;院子安静的只听的到鸟的叫声,空气中,搀杂着花的香气,此时此刻,这般情景,也只有用‘鸟语花香’四字来形容,在贴切不过了。
二人缓步而行,向前直走,不过数十步,已来到一厢房前,看样子都是仙霞门弟子居住的地方。
有一身穿道服的年轻弟子,见二人前来,立即走上前去,拱手道:“弟子拜见掌门真人,玄清师叔!”
原来那一席白衣道袍的白须老人便是玄清道人的师兄,为世间之人歌颂,景仰的仙霞门掌门“玉阳真人”。
玉阳真人挥手示意弟子不必多礼,又问道:“那孩子呢?”
“在房间里!”弟子说完,又补充道:“那孩子不知怎的,一直在做噩梦?”
玉阳真人听后,面不改色,从容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说罢,与玄清道人一起进入房间。
房中设置极为简陋,一张木床摆放在墙头,窗户前面便是书桌,而后是一架衣柜。
床上躺着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童,长的是眉清目秀,但是此刻昏迷不醒,额头有流汗,嘴里一直不知嘀咕着什么,似乎做着什么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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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真人看着那床上的孩子,皱了皱眉,向旁边的玄清道人轻声问道“怎么看这孩子?!”
玄清道人直直盯着窗上孩童,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天资卓越,绝非凡品!但似遭受了什么大劫,小小年纪,全身杀气沸腾!如果调教得当,可谓前途不可限量;如若走上邪路,那后果不堪设想!”
玉阳真人应声点头,道“是啊!看来只有加以管教,好好约束!定可成为有用之人!”
玄清道人黯然,过了良久,方才说道:“那就将他交给我吧!”
“我也正有此意!玄清师弟刚正不阿!相信定可管教好这个孩子!”玉阳真人面色祥和,点头称是。
“啊……”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床上那孩子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额头流着豆大的汗珠。
二人见后,也是一惊,立马上前;玉阳真人看见那孩子这般摸样,也是吓了一跳,拂袖为他擦去额头汗珠,祥和的问道:“孩子!已经没事了!”
男孩见到两个陌生人似乎并没有惊慌,反而镇定的看着这两位得道高人,低低问道“这是哪里!”
玉阳,玄清两人加起来都已经几百岁高龄,经历了不知多少事,见到这孩子的镇定程度,都不仅吓了一跳。
玉阳真人有些动容,半晌,道:“这是仙霞门的弟子厢房!”
男孩巡视四周,看着这两个身穿道袍的老者,虽额头还有汗珠,但语气却异常冷淡的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在山下林中被我门中弟子发现的,当时你已经昏迷过去!所以将你送到这里来!”玉阳真人显出异常的耐性,向男孩轻声解释道。
男孩起身下床,随手拭起额头寒珠,转身准备离开:“是吗?那谢谢你们,我要走了!”
玄清道人见这小孩如此无理,不禁怒上心头,大喝道:“你要去哪里?”
“关你何事?!”但那小孩语出惊人,头也不回,只是背对着两人,冷冷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等救了你性命!你一声谢谢就算了吗?”玄清道人在也压制不住,怒骂道。
这百年来,玄清道人之名,虽不如玉阳真人,但也是威名远播,想这“仙霞门”之中,无人敢于此这般说话,就连玉阳真人,也不禁这小小孩童担心起来。
但那男孩却没有被吓住,转过身来,看着目露凶光的玄清道人,以及面色有些凝重的玉阳真人;嘿嘿冷笑了两声,道:“你说过这里是仙霞门?”
仙霞门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为天下众人皆知,听那孩子这般问来,玄清道人面色突显自豪之色。“不错!此处正是天下皆知的‘仙霞门’!”
男孩却是一声冷哼,搀杂讽刺笑意,几乎让人不寒而栗。
玄清道人见他这般摸样,实在无理,正欲发火之时,旁边的玉阳真人站了起来,向他打了一个眼色。
玄清道人自是明白,冷哼了一声,静静站到一旁,不在说话。
接着玉阳真人转头面向那男孩,眉头紧皱,语气关怀辈至,道:“孩子!你笑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可笑吗?”男孩凌厉目光停留在玉阳真人身上,再次反问。
“有何可笑的?”玉阳真人微笑摇头,眼神里的疑惑无法遮掩。
男孩面色冷漠,语气平和的说道。“仙霞门号称当今武林的正派领袖!我记的有这么一句话,叫做‘知恩莫忘报’,我竟然已经说了谢谢,你们还想要什么?看来这所谓的正派领袖,也不可如此!”
这男孩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使的在旁聆听的玉阳以及玄清二人震惊;这是一个十岁孩童所说出的话吗?
“我师弟并非这个意思!你误会了!”玉阳真人回过神来,解释道。
“他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男孩冷冷道,立马又言:“我要离开这里!”
“不如你就留在这里吧?!”玉阳真人此时才真正说过心中意思。
“不!”
男孩没有多想,却是一口否决。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玉阳真人想了一想,知道无法留下这孩子,只好答应。
“掌门师兄,这……?!”玄清道人正要发话,玉阳真人截断道:“师弟不用多说!”
“是!”玄清自不多言,但脸上愤怒,未有一丝减退。
那男孩见状,也不说话了,冷冷一句,推开门准备离去。
玉阳真人皱了皱眉,叫住了他,道:“对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定住了,那孤单寂寞的背影,让人不禁为他感到悲伤。
一片幽黄的枫叶从树上飘落下来,落在地上,半晌,道:“我没有名字!”
“哦,这样啊!”玉阳真人缓缓摇头,又对外高声喊道:“易峰,你进来!”
说罢,从门外派来了一个小孩;同样长锝是眉清目秀,看样子,和那男孩年纪相差不大。
“师傅!”那被玉阳真人唤做易峰的小孩跑了进来,拱手对着玉阳真人叫道。
这小孩名为“易峰”,乃玉阳真人的关门弟子,虽只有十岁,但天资卓越,而且心地善良,又用良师辅导,想必他日,必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是我徒弟易峰!峰儿啊,你送这位小兄弟下山去!”玉阳真人对那男孩介绍道,又转头对易峰说。
“是!师傅!”易峰微笑回道;然后转身对那男孩拱手说:“请!”
那男孩并无多言,转身跟着易峰向山下的路走去……
看着两个孩子走了,身影也慢慢的消失了;身旁的玄清道人早已按耐不住,开口问道:“掌门师兄!这孩子小小年纪,如此无理!长大还了得!”
“哎!师弟,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又能拿他如何?!”玉阳真人连连摇头,反问道,
“这……”玄清道人被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小小年纪,处变不惊,但性格叛逆;虽为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祸!”玉阳真人目露困惑,不知如何是好。
“这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玄清道人也是叹气不止。
凉风掠过房外枫树,凄凉而悲伤。
第二章 悲痛回忆
第二章 悲痛回忆()
仙霞山上,波澜起伏,天空不时有玄光一道闪过,想是这仙霞门中弟子路过。WWW.tsxsw.COM
玉阳真人最小的弟子‘易峰’,遵照师傅的命令,带着那十岁男孩正往下仙霞山的山路上走着,不时有几个弟子路过,也只是和易峰打招呼,然后便走了。
那男孩虽说对玉阳,玄清两人如此无理,又做出一副天塌不管的样子;但看见这仙霞山上如此奇景,不由的有些呆眼。
易峰在玉阳真人眼中,被视为最有潜力的弟子;所以在玉阳真人面前,易峰从来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虽说只有十岁,长的唇红齿白,一看便知这孩子长大之后也是英俊潇洒之人;而且此子骨骼惊奇,资质也绝不在那男孩之下。
青天,白云。
男孩在易峰的带领下,走出了那之前的别院厢房,一路上都是由石头铺成的小道。
小道之上,一片寂静。
就这样走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易峰忽地问道:“不如,我带你飞下去吧?”
男孩低头不语,却是停了下来,半晌,才缓缓摇头,道:“不了!”
易峰无奈的抓了抓后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道:“真搞不懂你,走路好累的!”
男孩转头向他望去,冷冷道:“那你不要送我了?”
跟着易峰,总算走出了那条长长的小道,但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条更长更大的环形回廊,向下延伸,边缘都是由白玉雕琢而成的护拦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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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顺着回廊向前走去,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却是一面高耸无比的白墙,下面开了一扇大门,两扇厚厚的大木门板,高达十丈,几乎要抬头仰望,真可谓雄伟无比。
易峰却是视若无睹,大概平日里进进出出,看得都麻木了,但男孩之前那冷漠的表情,却也在此时瞬间瓦解,动容无比。
易峰嘿嘿笑了两声,悄悄碰了碰男孩的肩头,小声说道:“怎么样,这里大吧?”
男孩狠狠盯了他一眼,接着甫一踏出了那扇大门,忽地,他屏住了呼吸,简直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这里,几乎就是传说中的仙境。
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全用汉白玉铺砌,一眼望过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远方白云朵朵,恍如轻纱,竟都在脚下漂浮。不知从何处,有些许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
易峰指着远处的两根巨大无比的白玉柱子,道:“往这里走。”
男孩怔怔望去,冷冷道:“又是什么地方?”
易峰怔了一下,大声道:“下山啦!哪有这么多好看的?那里是山门!”
男孩极目远眺,只见前方远处,广场尽头,有着两根巨大无比的白玉柱子形成的拱门。
拱门上方刻有一个大字:
道!
他们越走越近,云气环绕,轻轻围在他们身旁。
青山含翠,雄伟壮观。
时而有瑞鹤几只,长鸣飞过,空中盘旋不去,如仙家灵境,令人心生敬仰。
他们走过巨大广场,正要向大门走去,只见一条犹如从天界向下蔓延,深不见底。
易峰也活脱是个孩子,虽在玉阳真人面前让人觉得不近人情,但不知怎的,在这男孩面前,天真活泼的性格却是表露无疑。
从一出仙霞山门之后,嘴就是在也没停过。
“对了对了!刚才师傅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说啊?!”
“你烦不烦?!”那男孩实在听不下去,对他冷冷的骂了一句。
易峰却是丝毫没有生气,在男孩面前好象特别有耐力似的,道:“哎呀!你别做这副表情嘛!”
男孩黯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大步向下山的路走去。
“喂喂!你等等我!”易峰也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嘴里还唠叨着。
那台阶实在长的吓人,不知走了多久,薄雾才缓缓散去。
仔细一看,却是才走了一半,连底都看不见。
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怎么还没到?!”
易峰抱怨着甩了甩手,道:“就快到了!你又不让我带着你飞下去!”
男孩没有回话,易峰见他有沉默下来,忽地眼珠子一转,上前问道:“你准备去哪啊?”
“不知道!”
“那你是哪的人啊?”
“不知道!”
“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
“你是不是人啊?!”
“不知道!”
“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
易峰彻底绝望了,脸色难看至极。
安静了一会之后,易峰却是又搭上话来,道:“你肚子饿了吧?昏迷这么久还没吃东西了!”
这次总算被易峰说中重点,其实那男孩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呱呱叫,但却怎么也不说出来。
被易峰这么一问,万般无奈之下,却是轻轻摸着肚子,点头称是。
“那就快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易峰纵身上前,拉着男孩的手就向那长长台阶下方跑去。
仙霞山下
南阳城
南阳城(注一)位于仙霞山下,有名门在此,又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都城;名声之大,绝不压于任何一个门派。
南阳乃是中原八大贸易商城之一,也是非常有名的鱼米之乡;南阳盛产各式美味,才子佳人,可谓天下第一;而且经常有外来商旅,热闹非凡。
仙霞门在外,一向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所以身受老百姓喜爱。
也因为仙霞门的威名,使得无人敢在位于仙霞山下的南阳城中放肆,所以这南阳城中的百姓对仙霞门人更是喜爱非常,尊敬有加。
总算在将近傍晚时分,易峰带着男孩来到了这南阳城中。
虽说已近傍晚,但这城中却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男孩看着城中热闹的情景,冷漠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了惊讶之色。
易峰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完,拉着男孩向市集一家正准备打烊的面摊走去。
二人刚来到面摊前,只见那老板忙是上前招呼道:“哎哟!易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带一个朋友来吃东西!”说罢,转头望去面色冷淡的男孩,又道:“张老板,还有面么?”
那张老板忙是点头,道:“有有有,易兄弟你坐,马上来!”说罢,转身向灶头走去。
易峰满意一笑,接着转身对男孩道::“你别看这店面简陋,这老板卖的‘南阳面’可是远近驰名,绝对是这南阳城名吃之一。”
“喔!”男孩冷冷应了一声,坐了下来。
易峰顿时觉得没意思啦,转头不在和这木头说话,向市集看去。
很快,老板端上了热腾腾的面,二人看来都是饿了,竟三下五除二的,便吃完了整整一大碗的面。
易峰懒懒伸了一懒腰,看去男孩。
只见那男孩嘴上还有些油腻,微微笑道:“你这人真好笑!吃东西都不注意,看你嘴巴!”
男孩不语,但却立即用衣袖擦去,却是露出了淡淡笑容。
“哇!”
这一举动,却把易峰给吓坏了,只听一声大叫,仿佛看见什么奇观一般。
“你叫什么?!”男孩一头雾水,问道。
“你居然笑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笑耶!”
男孩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是淡笑一声,道:“多谢你的面,我要走了!”
易峰拦住了他:“你去哪里!”
男孩看着眼前着孩子,仿佛不再那么讨厌,回道:“回家!”
易峰将嘴一扬,稚嫩可爱尽显,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别告诉我你没名字啊,我可是不会相信!”
天空,渐渐沉了下来,太阳落到西边,天际晚霞灿烂,夕阳照在这热闹的南阳城中。
“烈!”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来。
易峰黯然,虽有些不明白,但没有继续追问。“你可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吗?!”想了一想,超强的好奇心支配着易峰。
……
烈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跟任何人说!”
“放心吧!虽然我很吵,但绝对不是大嘴巴!”易峰拍拍胸口,竖起大拇指,笑道。
烈怔了半晌,缓缓站起,往事如潮水一般,顿时涌上心头。
恍如噩梦!
“到底过了多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记的那天弟弟因为嚷着和爹出去打猎,而遇见了狼群,弟弟被野狼几乎撕破了整块背;爹到城镇中请来了大夫,我们一家人都很担心,就在这个时候……”
眼中那无尽的怒气,面色略显抽搐;脑海中再次泛起那一段,一世也无法忘记的那一天。
在一间偏野的山中小屋里,传出一个略显焦急的催促声:“大夫,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一位老者坐在床旁,向站在面前,焦急的一家仔细解释道:“此子背上多处被撒破,几乎血肉模糊!又因为感染又发着高烧,如果不立即送往城中医治的话!恐怕性命难保!”
旁边一位中年妇女泪如雨下,带有哭腔说道:“相公!不管怎么样,我们先送雨儿去城中医治,以后的事在说吧!雨儿的伤比较重要!”
此妇人正是烈和雨的母亲—“梵氏”。
身穿虎皮猎衣的中年男子也是眉头紧缩,只得点头应许:“嗯……!那我们尽快!”
大夫见后,立即道:“事不疑迟,现在便动身吧!”
说罢,中年男子上前抱起雨,向门外走去;所有人也都跟着出了门。
刚一出门,眼前的情景让众人楞住了。门外站了十八人,除带头人身穿白色衣裳,另外十七人全部黑衣蒙面,让人无法识清面容。
但这一切,让烈与雨的父亲愣住了,面色难看至极,嘴上含糊不清的说出了“南宫剑手”四字。
“哈哈哈哈!鬼玉萧,躲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给我们找到你了!”
带头那人声音洪亮狂妄,语气带有无比怒气。
“南宫羚!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找来了!”
烈和雨的父亲,本名为‘鬼玉萧’,实为当今魔门四派中“战鬼堂”的尊主“鬼皇”手下的得力助手,“三门主”之一,但今日怎会在此闭居十年,使人不从得知。
南宫羚昂首挺胸,大气凛然的说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南宫世家,必让你为自己所做的恶事,做出代价!”
“我鬼玉萧隐居与此十数栽,本以为会与妻儿在此安安乐乐,了却残生,却不知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穷追不舍!”鬼玉萧苦笑摇头,继续道:“既然天亡我鬼玉萧,我也无话可说!但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的妻儿,这事他们并不知情!”
“相公!爹!”烈与梵氏同时叫出了声。
鬼玉萧抱起烈,一脸柔情的望着妻子,道:“娘子!你一定好好照顾烈儿和雨儿啊!”
南宫羚冷哼一声,怒道:“居然这么幸福,那么就地府想见吧!”说罢,右手一挥,身后十七人顿时飞身向鬼玉萧一家人冲去。
十七人其发手中飞镖,向众人射去;鬼玉萧功力实在深不可测,随手一挥,飞来的十七只镖已被他挡下八枚,但另外十一只镖,竟全向抱着雨的大夫头上射去;大夫本来就不会武功,还没摸清到底是什么事,就已经身中数镖,当场毙命。
“你们!”鬼玉萧顿时怒火中烧,怒道:“这人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然下此毒手?真是枉称名门正派!”
“和你这魔教妖人走在一起,定不是什么好人!全部杀!”话语刚落,还不等鬼玉萧接话,十七人个抽出自己法宝,向鬼玉萧刺去。
第三章 霸者无边
第三章 霸者无边()
梵氏抱着此时还昏迷未醒的雨,扶着烈站在了一旁,焦急的为丈夫祈祷着。WWW.tsxsw.COM
鬼玉萧见十七剑手其上,深知不可轻敌,心中默念口诀;突然,房间内银光一闪,飞出一柄银色长枪,鬼玉萧接过手中,紧握在手。
此枪长约六尺五,枪身银白,从头到位缠雕着一条血龙,而且枪头乃是赤红;此物正是魔门千年的绝世魔兵,名为“龙炎”。
南宫世家众人都是一知,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着‘龙炎’的威力,是绝对不可小窥的,所有人都集中着精神。
十七剑齐齐出剑,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向鬼玉萧出剑,气势真可谓遇佛杀遇,魔挡灭魔。
但鬼玉萧竟也毫不逊色,龙炎在手,回旋一枪,竟硬生生的将所有攻击挡了下来;所有人都是一惊,鬼玉萧乘胜追击,赤红枪头一刺,正要将其中一人刺中,但“南宫剑手”之名,也非浪的虚名,立即察觉,转身抽出仙剑抵挡,但还是被刺伤了手臂,摔倒在地。
众人惊额,竟被吓的没有人敢上前。
鬼玉萧虽见此情景,但仍不敢掉以轻心;两眼巡视四周,见到了旁边焦急的梵氏和儿子,心生一计。但此情此景,却被南宫羚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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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南宫羚也是个攻于心计之人,顿时心生一计,纵身向烈那边飞去;鬼玉萧见后,知道大事不好,立即纵身追去;但十七剑也并非等闲之辈,怎会不知南宫羚想做什么,立即上前,挡住鬼玉萧。
鬼玉萧此时焦急万分,但又有十七剑阻挠;眼看南宫羚就要来到梵氏母子跟前,十几个回合下来,虽然刺上三人,但身上已是身受数刀。
南宫羚其实早已经来到梵氏母子跟前,一手抓住了梵氏母子,但没有做什么,只是阴笑看,看着着急的鬼玉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十七剑手纷纷扬起手中仙剑,抛入空中,双手合十,默念口诀。这正南宫世家,绝世密术“诛魔剑阵”。
十七人都是道行高深之辈,齐心使出这“诛魔剑阵”,威力自不可小视;鬼玉萧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却心系身陷危机的孩子与妻子,实在不知应怎么办才好。
无奈之下,鬼玉萧双眼紧闭,将龙炎倒插在地,口中默念口诀。不远处的南宫羚见此情景,一眼便认出这招便是鬼玉萧的绝学“玉石俱焚”;听名字便可知此招的意思。
玉石俱焚,根本没有想过赢,而是要一起死。
南宫羚深知不妙,将剑架在梵氏的脖子上,怒道:“鬼玉萧,难道你要看着你的妻儿死在你的手上吗?”
“南宫羚,迩要是敢……!”还不等鬼玉萧说完,十七人竟全部指着站在中心的,口中其声道:“灭!”十七把绝世神剑竟分四面八方同一时间向鬼玉萧飞去。
鬼玉萧立即会意,手持龙炎,连挥三下,将三把剑的余利抵抗下来,但是随着一声惨叫,一切都变了。南宫羚竟趁此机会一剑刺穿了毫无抵抗能力的梵氏。
顿时,鬼玉萧,烈,所有人都楞住了。
“啊!”
伴随着鬼玉萧大叫一声,他的眼睛全部变红了,所有的杀意,一拥而上,手持龙炎,向南宫羚那方跑去。
瞬间,已到了南宫羚身旁。
时间再次停顿了。
跟着,是南宫羚的笑声,那种使人听后,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笑声。
鬼玉萧的背上,既然中了十七剑;十七把剑,每一把都刺穿了他的身体,没有一点余地。
鲜血从每一处伤口,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死吧!去地狱里,好好享受吧!”南宫羚轻轻点了一下鬼玉萧的头,猥琐的笑着。
鬼玉萧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却倒在了地上。
他死了……
就这样,死了。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洗涤着所有人。
仿佛是要将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洗干净。
南宫羚的笑声慢慢停了下来,转过头,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烈,这个亲眼看着自己父母被杀死,只有十岁的孩子;冷静的看着南宫羚;眼中,看不到一丝悲伤;相反,眼中的杀意,全声沸腾的怒意。竟比父亲鬼玉萧,更浓更烈。
所有人楞住了,一时没有人说话。瞬间,烈身上的所有气息都停顿了。他飞身上前,抱起了昏倒在地,依然发着搞烧的雨,向远处的山崖旁跑去。
南宫羚顿时回过神来,扬起左手,一掌霹出,随着一声悲惨的大叫。
烈丢下了手中的雨,被打落了山崖。
…………
天地间,忽然全部安静下来。
说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烈的杀意又再次沸腾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里,既是恨,也有痛。
易峰听着烈的一切,不知为何,竟和烈做出了一模一样的神情。
但毕竟是修真正派之人,他很快的便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烈,道:“烈!不要这样!”
烈被他的话叫醒过来,擦去了额头的汗珠,黯然道:“我没事!”
易峰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在像之前那般追问下去了,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想先回家去!”
烈仰望天空,凉风掠过,吹动了他髯边的发丝。
“是吗!那你千万要小心啊!”易峰没有阻止,只是轻声嘱咐。
“我知道!记住你答应我的事,别告诉别人!”
易峰应声点头:“嗯!”
“那好!我走了!”烈起身。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吧?”易峰追问道。
“希望到时候不是敌人!”烈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也希望!”易峰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几个时辰后,
仙霞山,
某禅房内……
深夜,仙霞山上显的异常宁静。
“师傅!他已经走了!”
易峰再次回到冷淡的自己,面对着和祥的玉阳真人。
宁心坐禅的玉阳真人缓缓睁开了眼,问道。“是吗?!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易峰黯然,半晌,道:“没有!”
玉阳真人也没在说什么,挥了下手,再次闭上了眼睛;易峰会意,转身走出了禅房。
再无声息。
离开南阳城的烈,在一番打听之后,总算在数天不眠不休的赶路中,回到了那个曾经拥有着无数回忆的地方。 他的家。
但此刻浮现在烈面前的,竟然是一堆被大火烧成的灰烬。
烈缓步上起,跪倒在地,略带哭腔的说道:“爹,娘!你们安息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还有,我会找到雨,他不会就那么容易死的!”
“呼…呼…”
忽地,那堆被烧成灰烬的地方,竟有些动静。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随着感觉的支配,慢慢走上前。
刚一走到那,突然,“砰”的一声,一柄血色银枪飞了出来,立在烈的身旁。
看着这一幕,烈的心情激动起来了;伸手摸着枪身,道:“你是龙炎吗?”
龙炎散发淡淡银光,微微颤抖,似在回应着烈的话。
看着龙炎的回应,烈笑了;他握起了龙炎;而此刻的龙炎,散发出了刺眼的银光,他接受了烈。
“你是玉萧的儿子吗?”就在此刻,烈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烈手持龙炎,转身用枪头指着那男子,眼中充满杀意,冷冷道:“你是谁?”
那是一中年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霸者气息,但面色平和,时而露出些许微笑,更让人感觉,此人决非泛泛之辈。
“你想要知道我是谁吗?”中年男子柔声问道。
“不想!”
“告诉我!玉萧为何会死?”中年男子并不生气,又道。
烈忽地大喝一声,跃身上前,向男子刺去:“不可只呼我爹姓名!”
中年男子竟然只微微扬手,便将烈手中龙炎击飞数丈之远。
“玉萧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两人僵持了很久,半晌,那中年男子微微道。
烈哑然,缓缓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道:“他们都叫我鬼皇,但我早已忘记自己真正的名字!”
此中年男子,正魔两道人称“鬼皇”,鬼中之皇;魔门四大派之“战鬼堂”尊主,绝对是万人之上上人;而今出现在这,相必是感觉息日好友有难而来,但却来迟一步。
烈想了很久,轻声哽咽:“鬼皇?!我听爹说过你!”
“是吗?那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鬼皇道。
烈突然放下了对这个男子所有的戒心,竟将所有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烈!你想要为你爹娘报仇吗?!”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鬼皇的脸;在听完所有事后,心里怒火燃烧,只差立即招集人马攻打南宫世家,但鬼皇是何等人物,武功谋略绝非常人可比;回过神来,看着面无表情的烈,问道。
烈听完这话,立刻走到鬼皇身前,单跪在地,冷道:“只要能够为父母报仇,我愿付出一切代价!”
“哈哈哈哈!玉萧啊玉萧,你后继有人了!”鬼皇仰天长笑,道。
过了不知多久,已是黄昏十分,夕阳照在二人的身上,将二人显的更加诡异,神秘。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鬼皇看着烈坚韧不拔的眼神,问道。
“我叫…鬼烈…!”
夕阳的光,应该是温暖的,舒坦的;但在这两人站着的夕阳光下,只可用一个词来形容……
冰冷
第四章 六月飞雪
第四章 六月飞雪()
六月,本该是天气炎热,热火朝天的季节。WWW.tsxsw.COM
但是,这一日,六月天,却下起了雪,那雪白的雪花,飘落在天际,但却没有一丝寒冷的气息;相反,天气却还是温暖的。
鬼烈自加入了“战鬼堂”后,从此没有在出现,只是江湖偶尔有传,战鬼堂得一奇才,被鬼皇收为义子,欲成为日后称霸天下的秘密武器。
洛阳,中原八大城市之一,繁华无比;但在炎热的六月,却飘起了飞雪;这使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有人说,这是天上的神仙,在为地上因为正魔争斗,为生灵涂炭的百姓们哭泣。
无数的说法,蜂拥而至。
但这一切,在南宫世家的眼里,却全是滑稽之谈。
南宫世家,位于洛阳城外,不论家世,权势,无任何一家可敌;在这洛阳城中,不论赌坊,乐坊,妓院,客栈……洛阳一半以上的业务,几乎都是他们的基业;然而百年的强大,也使的南宫家人才辈出,监护起了这除魔卫道,保卫百姓的责任,也使的南宫家深受百姓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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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南宫剑”,人如齐名,用剑如神,剑道修为登峰造极,当今几乎无人可与之匹敌。
这六月飞雪的气景下,也使的南宫家格外的冷清。
自从南宫羚率门中十七剑手歼灭鬼玉萧之后,已过去一年了。
当年,南宫羚出去执行任务,之后带了一个受伤,昏迷不醒的男孩回来;使的整个南宫家都摸不清头脑,但却又不敢去问;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掌门南宫剑,南宫羚,以及共同执行任务的十七剑而已。
而那孩子,正是鬼玉萧的二儿子,雨。
连十七剑都不知道,南宫羚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是掌门的意思。
南宫世家,御剑厅内……
“师弟,那孩子还没醒吗?”一个男子面对着在大厅最里端的神像,问道。
“嗯!”站在那男子身后的南宫羚微微点头道。
“一年了,死又不死,醒也不醒?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转过身,面色凝重道。
这人头发发角有些许白丝,眉宇之间透露着无限霸气,而且长的英伟不凡,就算少有白发,也不失大将之风,更添加几分沧桑;此人正是南宫世家当家“南宫剑”。
“师兄,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南宫羚低声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杀那孩子,是吗?”南宫剑悠然自得的说道。
“对!那孩子是鬼玉萧的儿子,又是鬼族之人;留着,日后必定后患无穷!”南宫羚又道,但这次音量高了些。
南宫剑横眼看了一下南宫羚,南宫顿时底下了头,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正因为他是鬼玉萧的儿子,我才不能让他死!想必,这孩子的天分,你已看出来了吧!”南宫剑没有说什么,直接切入正题。
“是!”南宫羚简单明了的回答。
“你说他还有个儿子逃掉了是吗?”南宫剑继续说着:“最近江湖盛传,战鬼堂得一奇才,手中有魔兵龙炎,想必就是那孩子!”
“我也听说了!”南宫羚眼中放光,道。
“你有何看法?”南宫剑没有直接说出自己意见,轻声问道。
“那孩子小小年纪,竟有能力驱使魔兵龙炎;而且照当日看,那孩子可谓百年难得一遇之奇才,天分绝不在他弟弟和寒儿之下!加上身上‘天鬼族’那强盛的魔气;日后必定是一心腹大患!”南宫羚分析道。
南宫剑笑了笑,许久之后才道:“当今正道之中,最有天分的后辈,分别为我南宫家的嫡传子孙南宫寒;仙霞门玉阳真人门下弟子易峰;静音寺渡善神僧门下弟子的仲痕!这些小家伙,现在虽然都只是十多岁的孩子,但多年以后,武学造诣绝对非寻常人可比!”
“师兄说的不错!可是,那鬼玉萧的儿子留着又有什么用?”南宫羚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孩子,留着日后会有用的!你看着吧!”南宫剑并不想透露,慢遥遥的说道。
“是!”南宫羚也不敢追问,也就就此作罢。
过了许久,两人一直站在厅内;南宫剑将目光移到旁边的窗户,窗外还在下雪,这已经是连续下第三天的雪了,看着看着,南宫剑对身旁的南宫羚道:“和我去看看那个孩子吧!”
“好!”
于是,南宫剑在前,南宫羚紧跟在后;向旁边的一旁的厢房走去。
这南宫世家却是当今第一家族,光是府邸就几乎有整个洛阳的一半,可谓财雄势大;府中分三殿,四厅,八楼;三殿,为“雄狮殿”,“诛魔殿”与“轩灵殿”,乃是掌门人,以及各位长老处理事物,内部商讨会议的地方;四厅,乃“御剑厅”,“百花厅”,“千雨厅”和“议事厅”,但多为弟子汇集,招呼外来客人,多方议事而设;八楼,则分为万剑,藏经,炼丹,集气,静禅,百药,修真,记事八楼。
而光是这弟子厢房,就上千间,绝非一般门派可以比较。
南宫二人走在路上,时不时会遇上一两个弟子,打声招呼,但决不逗留。
很快,二人来到了雨住的厢房;南宫羚上前打开了门,南宫剑跟着走了进去。
这一年来,雨都是安稳的躺在那张床上,没有一点动静,似乎,连呼吸也没有似的;南宫剑寻遍了各地名医,虽将雨身上的伤医治完全,但他却因为长时间的高烧,而导致昏迷整整一年都未清醒;这也使南宫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二人刚一走进房中,两人都惊讶了;有一个小孩坐在床上,他的脸很秀气;不,与其说是秀气,不如用美丽来形容更贴切;而拥有着那张美丽脸孔的人正是雨,雨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他竟然醒了,自己醒了。
南宫剑内心兴奋万分,但却没有表露在脸上;缓缓走上前去,笑道:“孩子!你终于醒了!”
“……!”雨没有说话,转过头来,用无比陌生,迷茫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南宫剑和南宫羚。
“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南宫剑慈祥的笑了一笑,又道。
“我叫什么名字?对了,我叫什么名字?”雨看着窗外,自言自语的说着,他似乎,什么都不记的了。
“怎么了!”南宫剑一脸慈祥的笑,继续问着。
“没什么!”雨下意识的不相信这个男人,说道。
“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南宫剑继续问着。
雨转头看着窗外飘落着,洁白的雪花,开口道:“我叫,雪!”
“雪,你还认识我吗?”旁边的南宫羚突然开口道。
雪虽然很想要想起来,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最后只有遗憾的摇了摇头。
“雪!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南宫剑对一筹莫展的雪道。
“这里,是哪里?!”雪很迷茫,问道。
“这里是洛阳,南宫家!”南宫剑淡淡的回答道。
“南宫家?好熟悉的名字?”过了许久,雪淡淡吐出一句话来。
南宫剑看着眼前的雪:天帮我也,这孩子竟然失忆了。
看着眼前的南宫剑,雪无言以对,问道:“你们,可以送我回家吗?”
“你家在哪里?”南宫剑不慌不忙。但一旁的南宫羚,却是早已被这位老谋深算的师兄给弄糊涂了。
“对了,我连我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两行眼泪,渐渐的从雪的脸上滑下。
“以后你就留在这里吧!”南宫剑为雪擦去了泪水,祥和的说道。
“可以吗?”雪抬头看见这时的南宫剑,仿佛看见了天神一般,威严且祥和。
六月的飞雪,是那么的洁白,落在雪那美丽的脸颊上,仿佛就要与脸融在一起,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协和;这是一个男孩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女孩?拥有着如此美丽脸颊的男子,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子,他的命运又会是如何呢?
第五章 十年之后
第五章 十年之后()
春天,风和日丽;
夏天,树然亭”里,坐着一个男子,而他正是鬼皇。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在那男子身后,站着另外一个;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一双明亮透彻却充满无限杀意的眼神,一身黑的发紫的衣裳,使人不禁联想到,这到底是一个孤高傲慢的人,还是一个从地狱出来的死神;而这人,正是成人后的鬼烈,比起幼时,身上那强烈的杀气,更是有增无减,这十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烈儿!怎么样了?”鬼皇悠闲的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问道。
一直站在身后,没有发出任何气息的鬼烈,这才缓缓开口道:“嗯!”
“那东西了?”鬼皇斩钉截铁的问道。
鬼烈从怀里拿出一小包,血淋淋的包裹,放在亭中的石桌之上。
“呵呵!很好,很好!”鬼皇打开包裹,里面竟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瞪大的双眼,似乎想让人知道,他死时的痛苦。
鬼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依然没有有一点表情。
鬼皇一挥手,那包裹竟然立即燃烧了起来,鬼烈看着眼前的景象,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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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回去准备一下!”过了许久,那包裹已经烧成了灰烬,之后才开口。
“有何吩咐!”鬼烈低下头,冷冷问道。
“去一趟塞外!”鬼皇又喝了口茶,道:“取一样东西!”
“何物?”
“听说过,‘魔龙坳’吗?”鬼皇反问道。
“据说,那里是上古魔物,‘血龙’的栖息之处!”鬼烈回答,之后又问道:“但去那里,要取何物?”
“它 — 的 — 命!”鬼皇放下手中茶杯,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鬼烈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听了这话之后,也动容。
“没有信心?”鬼皇笑着说道。
“有!”鬼烈的眼神再次坚定了。
“你可知道‘血龙’的厉害?”鬼皇又问。
“知道!”
“即使道行在高,修行在深,但以人的修为,是决不可能与魔兽抗行的!这点,你知道吗?”鬼皇又问。
“知道!”
“那为何要答应我?”
“只要是你吩咐的,我都会做!”鬼烈斩钉截铁的说着。
“这些年来,你要还我的,都已经还了!”
“不!要还的,我一辈子都还不清!”虽然是很感性的一句话,但从鬼烈的嘴里说出,却还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凉:“如果不是十年前,你收留我,传我道行,我今日决不会站在这里!”
“那全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如果……”
“你是我的父亲!”鬼烈打断了鬼皇的话,道。
“哈哈哈哈!好,好,乖儿子!”鬼皇听了那话,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怀,那么的慈祥;这却是一个父亲,而不是一个霸者。
他笑了很久,而一旁的鬼烈看着这慈祥的父亲,也笑了,不在那么冷淡,不在那么杀意腾腾。
“烈儿!你过来!”过了很久,鬼皇终于说话了。
鬼烈来到他的跟前,道:“有何吩咐?”
“这个你留着!”鬼皇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古卷,道。
“这是?”
“这里记载着魔兽‘血龙’的一切,回去好好看看!三日后出发!”
“是!我先下去了!”鬼烈接过卷轴,转身离去。
慢慢的,鬼烈的身影消失在鬼皇的眼里。
这时,从另外一边,有两人走了出来;一人魁梧有力,一眼见去,便知此人道行决不低;而另一人是女子,长的妩媚非凡,绝非凡品。
而这两人,正是战鬼堂门下,“破门”以及“媚门”的门主;燕荡和媚月。
“你们来了?”鬼皇其实早以察觉,待鬼烈走后,这才说话。
“尊主!”二人齐齐单跪在地,握拳道。
“坐吧!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鬼皇坐下,道。
燕荡与媚月分别在鬼皇的两端坐了下来,齐齐点头,燕荡先开口道:“尊主!为何突然让鬼烈去斩杀‘血龙’?”
“那样太危险了!”媚月接过口,继续说道:“鬼烈在这十年来,道行进步神速,虽手中有魔兵龙炎,但要斩杀血龙,实在是太勉强了!”那妩媚的脸上,显然十分焦急。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鬼皇反问道。
“恕属下愚昧,不懂尊主含义?”二人低头,齐声道。
“我们天鬼一族,是在十三族里,是战斗能力最强大的民族!遇强,则会越强。每一次实战,都会使我们能力提升,而鬼烈,可谓是我天鬼族中,继承了这血液的最完善的能力!我也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要杀魔龙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手上有龙炎!”鬼皇为二人解释道。
“龙炎?!”二人齐声道
“不错,你们可知,龙炎为何叫做龙炎!”鬼皇问道,但二人皆露出疑惑的目光,鬼皇继续说着:“相传千年前,我门创派之主鬼王为获绝世神兵,招集天鬼族中最厉害的铸造师,收集十三魔矿水晶锻造这龙炎枪,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魔兵虽成,但却无生气;此后鬼王在奇人口中得知,上古魔兽之血,可开其锋;于是,远赴塞外‘魔龙坳’,斩杀‘魔龙’;自此魔兵天成,魔血附体!而此次我要鬼烈前去斩杀‘血龙’,就是要让龙炎真正完成?”
“什么??”二人都是一惊,大声道。
“尊主!难道龙炎还未完成!”燕荡惊奇的问了出来。
“龙炎已成,但人却未成!所有的疑问,只有靠烈儿,才能揭开!”鬼皇说完,站去身来,离去了。
而此时的燕荡与媚月二人,却是一头雾水。
深夜,天空中悬挂着明亮而透彻弯弯月儿,无数闪亮的星星。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多么浪漫的天空啊?
天鬼山,断情崖旁……
鬼烈,这个孤独的男人;
站在这断情崖旁,仰头看着天空。
此时此刻,这个男子身上,以感觉不到任何杀气;但那无尽的孤单,却更让人心寒。
十年人事几番新,从当年幸福的十岁孩童,亲眼目睹全家惨死,而后成为这魔门新贵;这样的蚋变,他到底是怎样走过来的呢?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那曾经充满杀意的眼神,此刻已全然消失;现在,只有怀念,他究竟在怀念什么?他还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吗?
微风,吹过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但却苍白的脸孔,又为他添加了几分寂寞;风,渐渐越来越大,那黑色的衣裳,随风飘扬,这是在为他咆哮吗?还是,只是在嘲笑他?
“雨!你到底在那里,这十年来,你过的好吗?”他开口说话了,但那声音,却小的只有自己才能听清楚。
第六章 吉凶难测
第六章 吉凶难测()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突然,在这月光之下,出现了一双手,为这个孤单的男子,盖上了外套。
鬼烈惊奇的转过头去,一看,原来正是这“媚门”门主—媚月。
媚月见鬼烈的表情,露出几乎摄人魂魄的一笑,道:“天气凉了!多穿件衣服!”
“你来啦?”鬼烈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和那冷淡的语气。
“和师傅,就这么说话吗?”媚月有些生气,道。
“我向来对谁都是这样!”鬼烈有些哑然。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这个脾气,所以不和你计较!”媚月柔声道。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鬼烈脸角笑容一闪既失,道。
“你不也一样!”媚月反问道。
鬼烈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媚月,燕荡曾和鬼烈之父,鬼玉萧同为三门门主,三人与鬼皇也曾是息日好友;媚月更是对这鬼玉萧几十年来,一往情深,但最终却是一厢情愿……
自从十年前,鬼烈加入战鬼堂后,媚月便对他照顾有加,燕荡以及媚月更分别传授鬼烈兵法谋略,修真练道,机关暗器各类知识……所以,除鬼皇外,也只有燕荡和媚月,能让鬼烈放在眼中;也只有他们,才敢和鬼烈像和普通说话一样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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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明天你就要走了,准备好了吗?”媚月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鬼烈微微点头,道:“天亮便上路!”。
“路上小心啊!”媚月说话很温柔,语气中带着无限关怀。
“不会有事的!”鬼烈冷冷道。
“嗯!那就好,早点回去休息吧!”媚月想了许久,才道:“那我先走了?”
鬼烈没有说话,有专注的看着远方;媚月会意,自己也就静悄悄的离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鬼烈才说了一句:“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是鬼玉萧的儿子!”
……
清晨的阳光是最清凉的,
那光,毫无瑕疵;
那光,清澈无比;
虽和鬼烈并不怎么相衬,但照在他的脸上,也使他让人感觉没有那么难以接近。
鬼烈紧闭的双瞳,随着这清晨的阳光,慢慢睁开了。
那眼神,再次回到了冷漠,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冷漠。
“你们出来吧!”鬼烈依然站在悬崖旁边,但似乎已经熟知了身边的一切,缓缓开口道。
顿时,八道黑影从林中闪烁而出,所有人都身穿黑衣,从头到脚都包裹着的黑衣,连眼睛都被挡住了,只留出了鼻子和嘴巴的部分,全部如此。
这八人,所有人称之为“八鬼众”,为鬼烈麾下之最神秘的组织,除鬼烈与鬼皇外,无一人见其真正面目,就连媚月和燕荡也从未见过,更有甚者,连人也没见过,只是听说;但在战鬼堂中几乎无人不知,八鬼全部出生血门,由鬼皇亲自挑选,精心培育,然后赐予鬼烈的杀手组织;每一次任务,鬼烈只带此八人,但却都可以全身而退,且毫发无伤的完成任务,这在战鬼堂中,就像是一个传说。
八鬼众,分别已“血,痴,迷,恶,利,妒,虚,疑”八字命名,这八个字分别代表“血腥”,“痴迷”,“迷茫”,“凶恶”,“权利”,“妒忌”,“虚伪”,以及“猜疑”这八种意思。并不是说,这分别代表八鬼的性格,而是要告诉世人,这八种是人类的丑恶,但这些也只不过是区区一部分而已。
八鬼齐齐单跪在地,口中齐道:“少主!”。
鬼烈随着声音,慢慢转过了声,看着八人,淡淡说道:“这次任务,义父指明由我完成,你们不必前往!”
“我等愿与少主共存亡!”八人意志坚定,齐声道。
“魔龙乃上古魔兽,绝非人力所能相抗,就算这样!你们也要跟我去吗?”鬼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立即恢复过来,问道。
“是!”没有一点疑惑,没有一点犹豫,声音是那么坚定,整齐。
“走!”鬼烈只轻轻吐出一字,便左手一挥,顿时白光一闪,御起龙炎向山下飞去,而后八鬼也各自御起法宝跟上,但是,那包裹着八鬼的黑衣,竟连八人的法宝也都隐藏了起来。
以鬼烈为首,八鬼跟在其后,不消片刻,众人便来到这天鬼山下。
鬼烈,八鬼一齐降了下来;话说着龙炎本是件长兵器,要想藏与身上绝对不易,但这鬼烈和龙炎果真是多年伙伴,鬼烈只轻轻一仰手,龙炎便飞至上空,消失不见了。
“少主!边关离此地并无太远路程,我等只需飞行几个时辰便可到达…为何…?”八鬼之首的“血鬼”不明鬼烈之意,上前问道。
但还不等血鬼说完,鬼烈便打断他,道:“此次乃机密任务,飞行太过耀眼,还是路行吧!等出了边关,在飞行也不迟!”
“是!”血鬼不再说话。
于是,鬼烈慢慢向前走着,而八鬼也紧跟在后。
一行九人,在这茂密的树林里走着。
很快的,众人走出了树林;
而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古道,古道之上,虽然偏僻,但也有农家居住在此,耕田种地,然后拿到边关小镇贩卖;如果他们知道,不远的天鬼山,便是魔门总坛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搬走了;然而穿过古道,就可到边关了,然后出到塞外;但是那‘魔龙坳’却在塞外边上,所以比较费时。
鬼烈并没有逗留片刻,向前走着,而八鬼,也一直跟着他的步伐。
“啪,啪,啪!”路过古道旁的一间小屋时,听见了东西摔击在地的声音。
鬼烈停了停脚,但马上又动身起步。
但就在这时,房中传出了一女子的呼叫声,显然是在被殴打。
鬼烈明明不想多管,但身体却下意识的向那件房子走去;这个动静,让八鬼众人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多言,也跟着走了过去。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房内传出了男子的咒骂声,以及女子的哭声,看来是夫妻因为吵架而大打出手。
“砰!”鬼烈一脚踢开了房门。房里有两个,男子正拿着一根棒子殴打着躺在地上的女子;男子长的粗矿无比,一看便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那女子虽然此时被打的全身是伤,但却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气息,让人不竟想要保护她。
“你…你是什么人?”男子显然被这些不速之客给吓到了,问道。
“公子救我!”那女子见有人前来,当然不想在挨打,立即求救。
“你这个臭婊子,以为找人来我就会放过你吗?今天老子非打死你不可!”男子见那女子此番动作,误以为鬼烈与这女子有关系,怒骂道。
“你说什么?”鬼烈听后,很是不爽,看着那男子说道。
被鬼烈的眼神看着,那男子顿时被吓的倒在了地上,连话也说不出。
“你没事吧!”鬼烈问道。
“没,没事!多谢…谢公子相救!”女子说话还是有些梗塞,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恐慌中恢复过来。
“这样啊!他经常打你吗?”鬼烈又问道,似乎今天的话特别多。
“嗯!”女子哭着点点头。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鬼烈破天荒的说出一句话。
众人都是一惊,男子惊的是这家伙竟然如此胆大,公然叫自己老婆跟着她;女子惊的是,这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竟叫自己跟着她;而八鬼惊的却是,鬼烈竟会说出这种话,这是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多管闲事,更是第一次让别人跟着自己!
第七章 风华绝代
第七章 风华绝代()
“这…这…”女子一时有些哑然,不知如何是好。www.tsxsw.com
“你不愿意吗?”鬼烈开口道,语气依旧是冷漠的。
“你这个家伙,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老婆!我杀了你我!”那男子此时已被气的火冒三丈,跳起身来,提拳向鬼烈打去。
鬼烈没有躲避,而后的八鬼也没有动静;那男子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鬼烈的脸上。
但鬼烈却毫无动静,一时间,整个房子里都静止了。
突然,鬼烈的眼神变了。
只听一声惨叫,那男子口吐鲜血,滩倒在地;而那女子,竟被吓晕了过去。
……
边关客栈内……
那女子安静的躺在床上,而鬼烈则静静的坐在一旁。
这女子长的清纯非常,楚楚动人。实在看不出已嫁为人妇,更被日日殴打。
女子眼睛稍微有些颤动,慢慢的睁了开来。
鬼烈是何等人物,即使是在休息,就算是微风变动,也可知道。
何况是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柔女子。
鬼烈站起身来,走到了女子跟前,问道:“你醒了?”
“嗯!多谢公子相救?”女子坐起来,柔声对鬼烈答谢道。
鬼烈没有说话,又再次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公子!你把他怎么样了?”女子说话很小声,生怕眼前这个男人生气。
“杀了!”鬼烈简单而明了的说道。
“啊……!”女子被鬼烈的话吓到了,始终是山间女子。
“他是你什么人?”鬼烈没有管她,继续问着。
“是,是我相公!”女子的声音还是那么小声。
“那为何打你?”鬼烈没有惊讶,仿佛早已猜到。
“我是他买回去的!并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女子的声音略显抽搐,道。
“他已经死了!你以后跟着我!”鬼烈站起来,轻轻摸了摸那女子的脸,但语气依旧冷漠的说道。
“嗯…嗯…!”女子温顺的点了点头,想了一想,问道:“公子!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鬼烈没有回话,只是稍微点头,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女子摇着头,柔声道。
鬼烈身子震了一下,这是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不如,公子你给我取个名字好吗?”女子看着鬼烈的动静有些不对劲,说道。
鬼烈没有说话,想了许久,才开口道:“就叫雨儿吧!”说完,鬼烈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女子,不,应该是雨儿吧。
雪,那个和鬼烈留着同样血液的男子;
却与鬼烈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鬼烈,从小在在仇恨与痛苦之中长大的孩子,
无时无刻都想着报仇,暴戾之气更是世上罕见。
雨,应该是雪吧,因为高烧,而失去宝贵的记忆,
被南宫世家的南宫剑收养,以为很幸福,
但却不知,自己竟生活在杀害父母的仇人家里。
洛阳城外,茂树林中,有三人站在林中;
其中一人是男子,身穿天蓝色外套,二十岁出头,英伟不凡的相貌,飘逸的长发,坚定的眼色,眉宇间透露着正气,而此人,正是被誉为南宫世家的接班人,南宫剑的嫡传子孙——“南宫寒”。
还有一女子,年轻貌美,身穿粉红色衣裳,清澈而通明的眼睛,乌黑的头发,樱桃般的小嘴,此女正是南宫寒的妹妹——“南宫若”。
另外还有一人,身上穿着雪白无暇的衣裳,长长的头发,黑得发亮;但那张脸,没有南宫寒的正气,没有鬼烈的杀意,相反,是一片迷茫;那张脸,没有鬼烈英俊冷酷,没有南宫寒飘逸脱尘;但,他的脸却比南宫若,不,应该说比世间任何一女子要来的完美,完美的双瞳,完美的脸,完美的一切;而这人,便是世上最美丽的男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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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快回去,一会爷爷又要骂了!”南宫若对南宫寒撒娇道。
“好啦!好啦!马上就走!”南宫寒淡淡一笑,摸了下南宫若的鼻子说道。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老者的喊声:“少爷,小姐!”
三人顿时齐齐将头向那喊声处望处,是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者,也正是南宫世家的仆人—“康伯”。
“有什么事吗?康伯?”南宫若连忙上前扶着几乎要跌倒的康伯,问道。
“老爷说要见你们三个,好象有什么事!”康伯缓了口气,说道。
“是吗?我们马上回去!”南宫寒听后,立即开口道。
说完,南宫寒拉起一旁的雪便开始跑,转身对南宫若道:“追不到就是小狗!”但这可把雪给吓坏啦。
南宫若自然是很生气,立刻追了上去,嘴上还说道:“你给我站住,雪,等等我!”
一路上的嬉戏打闹,慢慢的,终于还是回到了南宫家。
南宫世家,轩灵殿内……
南宫剑站在大殿中央,而南宫羚则站在他的身旁。
两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多久,相继的笑了。
定眼一看,原来是南宫寒,南宫若与雪来了。
在南宫剑面前,三人都收起了打闹时的气氛,正经起来。
“爷爷!你找我们来,有何吩咐!”南宫寒作为代表,开口问道。
南宫剑看了眼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当初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孩子竟会长的这般美丽,而且还是一个男人。“今日让你们前来,是希望寒儿和雪能够代替我出去一趟!”南宫剑也没有说废话,直接讲正题。
“爷爷!那我呢?”南宫若似乎很不甘心,急忙问道。
“若儿留在家里,外面很危险的!”南宫剑此时露出了慈祥的笑脸,道。
“不要!我要和哥哥,还有雪一起去!我今年都十八岁了,可以出去闯荡江湖了!”南宫若大声说道。
“那样啊?也对,那寒儿,你要好好看好妹妹!”南宫剑想了一想,淡淡一笑,道。
“是!”南宫寒回应道。
“掌门可否告诉我等,我们要去哪里?”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雪,终于开口了;声音带着无比磁性。
“我要你们在三日内,赶到塞外‘魔龙坳’?”南宫剑很明确的回答了雪的问题。
“魔龙坳?!”三人都不一脸不解之情。
“数日前,我收到消息,十年来毫无动静的战鬼堂如今蠢蠢欲动,派出三门之一的血门门主前往‘魔龙坳’探询密宝,为恐防魔门贼子扰我正道,所以派你们三人前去查探!”南宫剑继续道。
“原来如此!爷爷请放心,我们必不会空手而回!”南宫寒听后,面露喜色,道。
“好!你们休息一下,收拾好东西,明天一早便出发!他们现在已到边关,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到魔龙坳,所以你们一定不可怠慢!”南宫剑嘱咐着。
“是!我等告退!”南宫寒点头称是,之后三人齐齐退出了大殿。
“这么早就让他和鬼烈见面?”一旁的南宫羚,早已按耐不住心中无数疑问,开口道。
“现在正是他们见面的时候!”南宫剑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南宫羚一句,便没有在说话。
而南宫羚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南宫剑这老狐狸,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第八章 南宫兄妹
第八章 南宫兄妹()
南宫寒,南宫若与雪三人,接到南宫剑的任务,三人第一次出外,心情格外的激动。WWW.tsxsw.COM
一大早,三人便御起法宝向关外而去。
塞外大漠……
整片大漠之中,沙尘满布,空无一人,风微微吹着,吹着缓步在路上的行人。
他们没有方向,只是走着,似在等待着什么。
鬼烈走在最前面,雨儿楚楚可怜的跟在他背后,而八鬼却没有跟在一起。
“公子?!”雨儿见鬼烈一直默默无闻的走着,小声喊道。
鬼烈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
“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吧!”雨儿的声音还是那么小,但却充满了关怀。
“你累你就休息吧!”鬼烈没有转身,冷冷道。
“但是,这……”雨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好!”鬼烈依旧是背对着雨儿,道。
“我想要跟着公子!”雨儿几乎在鬼烈说完的瞬间便说出了话。
“跟着我会有危险的!”语气依旧是冷漠,没有搀杂任何情感。
“我不怕,只要能跟着公子!去哪里都不怕!”雨儿默默的看着鬼烈的背影,小声道。
“是吗?”鬼烈脸色有些变化,但转瞬即失。
过了很久,两人一直沉默着;不知有多久,鬼烈才缓缓开口道:“走吧!八鬼在等我?”说完,鬼烈一挥手,龙炎闪耀着银光,从天而将,停在鬼烈身前。
“这……”看着这一幕,雨儿被吓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把手给我!”还没等雨儿镇定过来,鬼烈已伸出手来。
“哦,哦!”雨儿很听话,乖顺的伸出了手。
鬼烈轻轻一用力,雨儿便被拉到了他身边;
顿时,左手一挥,龙炎已带着二人直入青天。
天空很蓝,蓝的让人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云朵很白,白的让人向往,仰慕。
但鬼烈无心去欣赏,只是默默看着前方。
雨儿是一个身体很弱小的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飞空,吓的几乎从龙炎上掉下去;但鬼烈抓住了她。
她紧紧的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她把鬼烈抱的很紧,几乎要融在一起那么紧;
鬼烈没有说什么,还是那张冷漠的让人害怕的脸;
但是,有一只手,却一直握着雨儿,给她温暖,让她不在那么害怕。
突然,鬼烈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不问我,我们要去哪里?”
“我没想那么多,公子不会害我的!”雨儿的声音还是有些怕。
鬼烈不在说话了,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
转眼,便已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树林,枝叶茂盛的树林;在这滚滚黄沙的大漠中还能生长的如此茂盛,却是不易。
然而这时的雨儿还是连眼也不敢睁开。
“到了!”鬼烈慢慢放开雨儿的手。
“哦…哦…!”雨儿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八鬼纵身到鬼烈身前,单跪在地,道“少主!”
“找到了吗?”鬼烈斩钉截铁的问道。
“就在前面,可是……”血鬼回答到一半,便有些梗塞了。
鬼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那片树林,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等曾进去查看,证明树林深处便是‘魔龙坳’所在,但却怎么也找不到!”血鬼解释道。
鬼烈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那片树林,过了许久,才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违者,死!”还不等众人说出一个字,鬼烈便丢下三个字,向树林深出走去;只剩下,八鬼和雨儿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但……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躲在一旁的南宫寒,南宫若以及雪听在耳里。
“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南宫若首先问话。
“魔教妖人聚集在此,必定有所阴谋,我们不可坐以待毙!”南宫寒咬牙切齿的说道。
“但师傅一再交代,只可秘密调查啊!”雪在一旁说道。
“对啊!哥,不要乱来啊!”南宫若想了一想,道。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先去杀了下面那些人,在进去诛杀另一个!”话语刚落,还不等众人说话,南宫寒便跳了出去;没有办法,雪与南宫若也只好跟着跳出去。
“有人!”血鬼瞬间便察觉到了,稳定的说道。
八人立刻会意,其中一人纵身上前将雨儿拉到了最后一棵大树下。
“你们是什么人?!”血鬼问道。
南宫寒冷哼一声,道:“你们便是‘战鬼堂’的人?”
“不错!”血鬼回应。
“我乃洛阳南宫家门下弟子,南宫寒!”南宫寒大气凛然的说道。
“南宫世家吗?”血鬼嘴里淡淡的说着。
八鬼众,全部是鬼皇亲自挑选,且亲自调教出来的顶尖杀手;自从传于鬼烈麾下之后,一直视鬼烈为主人,毫无反叛之心;他们尊敬鬼烈,更无人敢反叛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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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鬼玉萧的事,他们也曾从鬼皇口中听闻,今日再见这南宫家的人,自然个个都红了眼;还没等南宫若和雪报上名号,就已经尽数冲了出来,围住了三人。
“这些家伙!”南宫寒低头咒骂了几句。
“南宫家与我战鬼堂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竟敢在此出现,休想全身而退!”虽然看不清血鬼的脸,可是,从他的语气中,便可听出,这句话带着无限的恨意。
话语刚落,八鬼其上,一股锐不可挡之势,便知今日这三人必有一场恶战。
八鬼此刻抽出佩身法宝;顿时,红,橙,黄,绿,青,蓝,紫,灰八芒共现;神秘的八鬼魔兵终于出现了。
他们手持的,分别为八把刀,各自名为破杀,贪狼,幻影,十战,绝灭,血饮,偃月;此八件神兵全部由鬼皇取魔门妖矿,千年寒兵专为八人打造而成的。
几乎在同时,南宫寒,南宫若和雪也亮出了法宝。
南宫家以剑入道之名,天下可谓无人不知,而这闻名的神兵利器也是多不胜数。
南宫寒手持仙剑“寒冰”,闪耀着耀眼的寒光;此剑可谓这南宫家中最神秘的神兵之一,无人得知它是从何而来,只知道它曾是南宫家创门之主南宫傲的佩剑,力量神秘万分。
南宫若手持的是仙剑“月牙”,粉红色光芒;此剑乃南宫傲妻子的佩剑,威力虽不如寒冰,但也是不可小视。
但雪是例外的,他的法宝是一只萧,是由纯绿的碧玉打造的玉萧;雪为它取名“碧雪”,由碧玉打造,雪的法宝。从来没有人见过雪使用它,只知道,由这只萧吹出来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的。
八鬼齐齐上阵,将南宫寒三人逼在了中心。
南宫寒拿起寒冰,奋力向外突破;血鬼立刻持破杀迎击;看这南宫寒小小年纪,但道行却是高深莫测,手中一柄寒冰神剑使的出神入化。
血鬼这八鬼众之首的名号也非浪的虚名,魔兵破杀刀刀致命,招招狠辣非常,直取要害。
但八鬼众向来都是以同进同出而闻名。
曾经有这么一个说法,血门八鬼,面对一个人,八人一起上;但面对千军万马之时,同样是八个人一起上。
另外七人当然也不会坐视不管;分别持刀上阵。
而后南宫若与雪也上前助阵。
南宫若虽为女子,道行也不低,粉色光束一闪,地上便被劈出一条剑痕。
但雪从头到位没有出手,只是躲避,似在等到什么。
突然,南宫寒大喝一声,八鬼纷纷躲避,与此同时,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雪叫道:“雪!乘现在!”
雪立即会意,纵身向树林中追去;八鬼一见,正要追上去,但立即被南宫寒和南宫若挡了下来。
第九章 风云变色
第九章 风云变色()
雪一路狂奔,毫不注意身边一切,那张美貌的脸也变的有些苍白。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鬼烈一直向前走着,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步伐却慢了很多;他似乎并不怎么着急。
慢慢的,鬼烈来的这树林的中心,中心是一片平地,但却不像外面的大漠沙土那般。
鬼烈缓缓走向中心,看着这大大的平地,嘴角露出了阴邪的笑容。
“站住!”一声大喝,从外方传来。
鬼烈并没有惊讶,相反,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处。
雪瞬间来的鬼烈跟前,面色恢复了平静。
同父同母的兄弟,如今,站在了一起;
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们,一个是魔门新贵,而另一个是正道门人;
这样站在一起。
如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在看,这是多么一幅赏心悦目的景象啊?
世上最英俊的男子,与世上最美丽的男子;
两人都是人中龙凤,两人都是骨肉兄弟。
现在连他们自己都还不知道;
他们的邂逅,将会为自己的人生,带来的巨大转变。
但是,当鬼烈看到这张脸的时候,
鬼烈的身体震动了。
并不是因为他的美貌,而是因为,
这张仿佛似曾相识的脸,又钩起了鬼烈的回忆。
曾景何时,弟弟也拥有着这般美貌的脸,
但是…不,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想到这里,鬼烈的脸有些抽搐了,慢慢的,连呼吸也开始混乱。
雪在一旁,看着这番情景,
不禁有些傻眼!
眼前这个男人,从刚才一直就毫无动静,
但现在却是这般摸样,他怎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鬼烈慢慢平复了过来,问道。
“雪!”雪被一句话给叫了回来,回答道。
又是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语,当年,易峰问他名字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吐出了一个字。
“雪吗?”鬼烈从容不迫的说道:“你是南宫门人?”
“对!”雪反问道:“你早就发现我们了?”
“你认为你们藏的住吗?”鬼烈淡淡道。
雪没有说话,眼前这个男人道行高深莫测,雪也不敢轻易出手。
“回去告诉南宫家的人,我鬼烈,迟早有一天,会灭掉他们所有的一切!”鬼烈眼中怒气冲天,道。
“你说什么?!”雪大喝道。
“我不会杀你,回去告诉南宫剑那老家伙,他会死在我的手里!”鬼烈依然那么从容。
但这些话,已经将雪的怒气,激发到了极点;从小到大,是南宫剑养育他,教他武功修行,今日却被这魔教妖人出口诋毁,自然是气上心头。
瞬间,怒气爆发出来了。
碧雪绿色光芒大放,携带着主人的怒火,向鬼烈杀去。
鬼烈伸出右手,龙炎瞬间从天而降,落到鬼烈手中,银色血光大放光彩。
一场兄弟的对决,一场正魔的较量就此展开……
碧雪虽只是一只玉萧,但却是由万年寒玉打造,实乃千年罕见之神兵利器;而在这雪的手上,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强而有力,加上自身高深的道行,看来并不逊与鬼烈;这十年来,南宫剑对雪是细心培养。
但鬼烈又岂是泛泛之辈,又有绝世魔兵龙炎在手,况且实战经验比雪丰富的多;但鬼烈又并无使出全力,似乎只是想要试探一下雪。
数十回合下来,鬼烈已逐渐占了上风。
雪也感觉越来越吃力,于是,一招横劈,将鬼烈迫开。
然后跳开十尺之外,将碧雪放在口旁,吹奏起来。
萧声很美,美的让人无心恋战,美的几乎要让树上的鸟儿也跟着翩翩起舞。
但鬼烈没有动静,他只是将手里的龙炎握的更紧了。
雪慢慢闭上了眼,那优美的萧声也顺着产生了变化,时而幽雅,时而悲伤;
一时间,风云交错,电闪雷鸣。
“天剑御雷术?!”鬼烈脸色有些变化,口中小声道:“这小子竟能以萧声代替仙剑,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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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玄刹,无望之境;
天之神雷,以音为引。”
四句口诀,在雪的心中回荡。
忽地,雷鸣之声更响,电光闪烁非常。
看着这南宫家最引以为傲的无上法诀,鬼烈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
“诸天神魔,奉我血躯;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鬼烈同样口念四字真诀,以龙炎为媒介,向天空仰望,看着那电闪雷鸣之处。
雪的眼睛依然是紧闭着,但是额头的汗珠,却是一颗接着一颗,想必以雪目前的修为,使用这“天剑御雷术”还是十分吃力。
雪的眼睛瞬间睁开,血丝已布满了双瞳,萧声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跟着,灰暗的天空之中,一道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直的向鬼烈所站之处打去。
然而鬼烈身体此时也是诡异非常,银光围绕全身,看此情景,鬼烈想要硬接这“天剑御雷术”。
天际那巨大的紫芒雷光无情的击向了鬼烈。
他仰天长啸,将身体内所有的力量汇集到龙炎之上,奋力一击,与那紫色电光无情的撞击在一起。
天际,缓缓平复了下来,再次回到了阳光普照。
但是,在这片大地之上;却看不见一人,鬼烈和雪,消失了。
天空是蓝色,云朵是白色,大地是绿色,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美丽。
但为何,他们所看見的一切,却是黑色
黑暗的世界,与世界隔绝开来,
在这里,没有光,黑暗笼罩着大地
在这里没有水,却能听见潮湿的滴水声,
那里没有这个世界任何的东西,
就像地狱般恐怖。
他们在黑暗中咆哮,在黑暗中喘息,
眼眶中,慢慢流下泪水,
此時此刻,卻没有一只前来安慰,
慢慢的,慢慢的,
一人無力的摊到在地,
仿佛,眼中出现了一丝亮光,
另外那人向他招手,对他微笑,
但却又一步一步的离他远去,无情离开,
他想要跟上去,身体却不听使唤,
他想要叫住他,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终于,他消失了,消失在他的眼里,
在着黑暗之中,又再次剩下他一个人。
鬼烈与雪几乎在同时,做着一模一样的噩梦,
二人同时被吓的醒了过来。
额头那豆大般的汗珠,一颗又一颗的向下去,敲打着地面。
这里是一个洞穴,不,这里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没有一点亮光,完全被黑暗笼罩,只是偶尔可以听到清晰的滴水声。
“想不到,你竟然敢当面接我的‘天剑御雷术’!”雪看着一旁的鬼烈,语气稍有不服。
鬼烈拾起此时温柔躺在自己身边的龙炎,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拍掉了身上的灰尘,冷冷道:“以萧声催动‘天剑御雷术’,在南宫家,想必你是第一人吧?”
雪冷哼一声,自信的说道:“那当然!”
“南宫家以剑闻名,法宝为剑已是规定!你身为门下弟子,不使剑,却用萧,那南宫老贼难道不生气吗?”鬼烈似乎很想了解雪的一切,一直问着。
“不可污蔑我师傅!”雪见鬼烈竟骂南宫剑为老贼,大喝道。
“……”鬼烈不在说话,默默的观察四周。
远方,有着微妙的光线,鬼烈看在眼里,虽然面露喜悦之色,但却因光线缘故,无法得知;知道淡淡的对身旁的雪说了一句走。
“去哪里?”雪惊奇的问道。
鬼烈没有回话,只是向前走着;雪想了一想,没有办法,也跟着一起走着。
两人都走着很快,耳边的滴水声音也越来越频繁,而那光线也越来越亮,照亮了四周。
四周都是岩石,但却很潮湿,地上偶尔也有一小滩积水。
鬼烈走在上面,双眼巡视四周,的步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雪跟在后面,心里好象想着些什么,终于开口问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魔龙坳’!”鬼烈停下脚来,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第十章 群魔之神
第十章 群魔之神()
“魔龙坳?”雪惊奇的叫出了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相传‘魔龙坳’居住着上古魔兽—血龙,因此暗淡无光,而且潮湿非常!”鬼烈淡淡分析,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就是!”
“暗淡无光?”雪看着一路下来越来越亮的光线,说道:“但是现在为何越来越亮?”
“你看另外一边!”鬼烈指着另一头说道。WWW.tsxsw.COM
雪立即转过头去,那一头和鬼烈两人站的地方截然不同,越走到深处便越暗,仿佛像个无底深渊那般。
“怎么会这样?”雪的语气充满了疑惑。
鬼烈被这么一问,回想起来,根据战鬼堂内收藏的典籍记载;‘魔龙坳’,本叫‘两极洞’,一面黑暗,而另一面光亮;上古时分曾有人进此查看,时而听见有妖兽嘶吼咆哮之声;此后无数人进洞查看,更发现其上古魔兽‘血龙’在此栖息,最后取名为‘魔龙坳’;但之后在无有人进得洞中,只知道不知为何缘故,没有人找的到洞口所在;鬼烈两人能进的洞中,想必是因为刚才斗法之时,天地产生变化,而使洞口在现,将两人吸了进去吧。
鬼烈这样想着,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现在我二人在此洞中,也不知出不出的去,就先暂且放下正魔之分,先找寻出口在说吧!”
“嗯!”雪也有此想法,听鬼烈这么一说,欣然点头。
“先去休息下吧!”说完,鬼烈又大步向前走去;雪紧跟在后。
二人慢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山洞好象越来越大,越来越宽,而地面也没有积水了。
此时,两人眼前出现了三个洞口,使的两人停住了脚步。
“现在往哪走?”雪看着旁边的鬼烈,一股亲切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到处看看吧!”鬼烈向最左边的洞口走去,雪也跟了上来。
山洞很小,有一个房间一般大小;
应该说,这里就是一件房间;里面有石床,石椅,石桌,这根本就是一件卧房嘛。
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人都呆住了;这里真的是相传上古魔兽的栖息之地吗?还是,鬼烈分析错了?
“这,这是一间房间吗?”雪惊奇的叫出了声。
鬼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张冷漠的脸上,惊讶之色几乎表露无疑;突然,鬼烈转身跑出了那石室,而雪也立即跟了出去。
来到第二间石室,相较上面一间,这里便简单的多了;石室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座冰棺放置在中心。
雪见后,并无多大表情变化,但鬼烈,满脸疑惑之色却是更加浓烈。
他大步向前,来到冰棺旁;他伸出右手,摸着冰棺表面。
那冰棺和一般棺材无恙,但寒气逼人,棺盖是透明,但奇怪的是棺内空无一物。
鬼烈将手放置冰棺盖上,慢慢闭上了眼,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女人,在给他招手,他想要看清楚那女人的脸,但怎么也看不清楚,突然,那女人开口问他,声音很温柔:“相公!你回来了?”
“你是谁?”鬼烈额头隐隐有汗,显然很是辛苦。
“相公!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女子继续说着,声音却隐隐有些悲伤。
“你是谁?到底是谁??”鬼烈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相公!我好想你,你想我吗?”那女子的声音低了下来。
“不要说这些废话?快点现身出来!”鬼烈大口呼着粗气。
女子不再说话,转身离去,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哭泣声。
鬼烈想要追上去,但身体却重的让他无法移动一步,最后,随着一声嘶吼,他从幻想中清醒了过来。
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几乎扭曲了,额头不停的留着汗,大口的喘着粗气,十分痛苦的样子。
雪看在眼里,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下意识的冲上前将鬼烈扶起来。
“你没事吧?”雪关心的问道。
“没事!”鬼烈马上站了起来,说道。
“你看见了什么?怎么会这样?”雪也顺手放开他。
鬼烈又在此回想起那景象,努力的甩头想要忘记,但那女人的声音却挥之不去,一直叫着“相公”。
看着如此异样的鬼烈,雪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扶着他去到那间石室之中,将他安放在石床之上,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
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雪看着鬼烈苍白的脸,这样想着。
因为刚才的激斗,此刻的雪已是疲惫不堪,在桌子上趴着,慢慢睡着了。
…………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相公!我好想你!”
“走开!走开!”
“相公!相公……”
那女子的声音又一次回响在鬼烈的耳旁;随着一声大喊,鬼烈从梦中惊醒过来,同时也把身旁的雪给惊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雪看着一脸惊慌的鬼烈,问道。
“没事!”鬼烈轻叹了口气,伸手擦去额头的汗珠,起身下床。
雪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无奈的摇摇了头。
鬼烈又再次走出了石室,来到那放置冰棺石室的洞口处,却又停住了脚步,而雪则紧跟在后。
又是那女人的声音,不停的在鬼烈耳边回响。
鬼烈不由自主的踏出了脚,但又极力的制止。
雪看着这一切,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正好看见了旁边的第三间石室。
反正闲着没事,雪踏步向那洞口走去。
一旁的鬼烈见了,奋力的制止住自己,跟着雪进到了第三间石室。
这间石室摆设,像一间书房,一张石桌摆放在中间,旁边放有四面书架;而最里面的墙壁之上,却似刻有什么字。
鬼烈与雪二人几乎同时起步,向最里面走去,这才看清,墙上所刻之字;
“上古正魔一役,以落败收场,遵守诺言,特带其妻‘九尾天狐’与坐下魔兽‘血龙’在此避世,怎奈正道贼子穷追不舍,纵使已过一千八百余年,却仍想赶尽杀绝,一行八万余人,暗释毒手;爱妻舍命救我,竟被贼人杀害;体内魔血爆发,八万人之血染红了塞外大漠之地;但也几乎油尽灯枯,再此留笔,日后若有我魔门后人所见,必以歼灭正道贼子为己任!生生世世,不得违抗!
魔神 灭 留笔”
“魔神?!群魔之神?!”鬼烈惊奇的叫道。
“你说什么?”雪见鬼烈如此异样,连忙问道。
鬼烈冷哼一声,道:“枉称正道,竟以八万人杀一人,真是可耻!”
雪也如此觉得,被鬼烈这么一说,顿时垂下了头,不在说话。
鬼烈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时,耳边再次回响起那女人的声音:“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到好苦!”
“你到底是谁?!”鬼烈已经不在那么惊慌,反而平静的闭着双眼,以念力回问道;而雪却因为对墙上所留之言深感惭愧,并没有注意。
“相公,你真的不记的我了吗?”女子继续回问道。
“嗯!”鬼烈无奈的点头。
只听女子哭泣之声回响与耳,源源不绝;之后便一直没有在开口说话。
“喂,你不要有事没事就这样好不好??”雪见鬼烈的样子又有些古怪,拍了他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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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回过神来,看了雪一眼,又向墙上的刻字看去,说道:“我没事!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魔龙坳,竟然是上古之时,魔神栖息之地!”
“……!”雪没有说话,缓缓底下头去。
“好了!我们应该去另外一边看看了!”二人并步走出石室,看着对面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鬼烈缓缓道。
“嗯!”雪点头答应。
正要动身,鬼烈突然叫住雪,道:“我告诉你!血龙乃魔神坐下神兽,绝非我二人可斩杀,到时候,别防碍到我!”
“哼!如非形式所逼,我堂堂天下正道弟子,怎会与你这魔道妖人为伍?”雪不甘示弱,立即回道。
鬼烈没有回话,向前走去;雪虽怒上心头,但知事态严重,也只好跟上前去。
第十一章 仙剑御雷
第十一章 仙剑御雷()
二人一直走着,前方的路越来越黑,并且越来越潮湿,感觉便像在下雨一般。WWW.tsxsw.COM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的眼已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御起法宝,照亮前方之路。
“呼,呼……!”深深的呼吸之声,瞬间传入二人体内;两人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这,这是什么声音?”雪惊奇的问道。
“看来,我们已离他不远了!”鬼烈的脸,在龙炎银色光芒的照射之下,更显苍白。
二人各自向两边散开,雪还没走到两步,便觉脚下踩到什么,摧动碧雪绿芒,照亮了四周,但眼前所见情形,将这两人都惊住了。
雪是初次入江湖,见识自然比不上鬼烈,所以惊讶很是正常;但是,鬼烈脸上的神情,却是比雪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他们,他们两个居然踩在一只巨兽的身上。
二人的脸色,在各自法宝的照射下,变的恐怖;在无比惊讶之下,各自俊俏,美丽的脸上,竟发生变化。
巨兽的嘶吼声几乎把整个“魔龙坳”都震动了。
鬼烈,雪二人同时跃入半空之中,御起法宝。
龙炎,碧雪之光照耀了整个‘魔龙坳’,二人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只巨兽。
双眼散发血红色光芒,使人不寒而栗。
血龙,上古魔兽,其强大之力绝非人力可比,体积与龙无两样,但黑色身躯,血红双眼,鬼烈二人还不比血龙之爪一般大小,根本无法想象这血龙有如此巨大?更何况血龙又乃群魔之神“灭”之坐下魔兽!看来这次鬼烈与雪,免不了一场恶战?
“你给我小心点,别防碍我!”鬼烈御起龙炎,银白光芒照耀了整个魔龙坳,看来是准备殊死一战。
雪哪能示弱,虽然此时非斗狠之时,但如能亲手斩杀血龙,也可在这魔门贼子面前立威;雪如此想着,大吼一声:“哼,顾好你自己吧!”同时也御起法宝,碧绿之光毫不压于龙炎。
血龙已在这魔龙坳睡了不知多少个年头,被这二人吵醒,自然是怒气冲天,恨不得将这两人碎尸万段,狂嚎不已。
鬼烈攻左,雪攻右;丝毫不留余地。但这血龙绝非浪得虚名,光是将这龙尾一甩,已卷起一阵狂风,使二人身躯在空中摇晃,险些要掉了下来。
但二人也不示弱,鬼烈在鬼皇所给自己的书籍之中已对血龙多多少少有些认识,深知不可力敌,只能够智取,但如何智取呢?
鬼烈这么想着,将头一转,看见了一旁苦战的雪,竟心生一计,瞬间移到雪的身旁;雪见后,有些不解,但还来不及多想,血龙大吼一声,龙尾一击,将二人击落了下来。
一招下来,二人已是身受重伤;还不等二人定下心来,血龙已乘胜追击。
“住手!”眼看二人就要命丧血龙之手,一道凄美,但却威信十足的声音响起。
说来也奇怪,这血龙此时竟如此听话,停了下来。
“一会我到它头上,你立即使出‘天剑御雷术’将雷电全部注入龙炎之内!”鬼烈见正是机会,对雪道。
雪一听,惊讶万分:“这么做,你受得了吗?”
“别管这么多,不然我们都会死!”说完,鬼烈御起全身真气,以龙炎为媒介,速度有如闪电,瞬间出现在血龙头顶。
血龙注意到了此时,将头一抬,与鬼烈对峙起来。
雪一见是机会,也管不了这么多,御起碧雪,吹奏了起来。
但这魔龙坳乃在地底,以雪之现在的实力,天剑御雷在这里根本无法催动。
眼见鬼烈已快要支持不住,雪灵机一动,咬破了左手大手指,将来碧雪头部涂抹上鲜血,紧闭双目,吹奏起来。
鬼烈与血龙的战斗越发激烈,数十个回合下来,鬼烈已渐渐支持不住,正在想,为何雪那家伙还不动手,萧声就已传了过来。
萧声很优美,时而忧伤,时而欢快;开始还是幽幽的吹奏,但后来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
说了奇怪,这鬼烈还好,血龙竟然听着这萧声,做出一副快要睡着了的样子,把鬼烈可弄糊涂了。转过头来,看见此时的雪,也看着自己。
鬼烈会意,再次御起全身真气,龙炎之光又在照耀着魔龙坳。
随着萧声的变化,血龙从昏沉的摸样再次醒来,更加狂暴了。
最后,出现了,在这魔龙坳内,居然出现了乌云;雷鸣闪电源源不决,就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雪是以自己的鲜血和碧雪为媒介,催动“天剑御雷术”。
整个魔龙坳,被雷响和血龙的咆哮所覆盖着。
接着一道又一道紫电从天而将,看来这由鲜血催动的“天剑御雷术”力量确实比平时大的多。
天空数道紫电汇集在了一起,鬼烈高举龙炎,就在这一瞬间,紫电击中了鬼烈。
同时,雪因为使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招数,导致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竟昏死过去。
“啊……!”伴随着鬼烈的一声巨吼,整个魔龙坳几乎被雷光所覆盖住了;鬼烈真的可以吸收这如此巨大的力量吗?还是说,他这只是玩火**呢?
就在鬼烈几乎要被这巨大能量所吞噬的时候,那神秘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相公!”
“啊……!”鬼烈根本没有回话,因为现在的他,就连意思,也快被吞噬了。
“相公,你不能死!”那女人又说话了,声音是那么的坚持。
不知怎的,听了这女人的声音,鬼烈仿佛瞬间恢复了体力,就在被雷电所吞噬,千钧一发之际,鬼烈竟以自身魔力为导线,将“天剑御雷术”的力量以及自身之力全部导入龙炎之内;与此同时,龙炎所散发的银色光芒竟带上了紫电,更加耀眼了。
“你给我,死!”伴随着鬼烈一声怒吼,龙炎已将紫雷所有的力量所吸收,鬼烈双眼血红,指着血龙。
血龙也是不甘示弱,血红双眼紧盯着鬼烈。
这场人类与魔兽之战已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死吧!”鬼烈双手紧握龙炎,口中怒吼,向血龙直刺过去;血龙毫不退却,正面迎击。
只听一声壕叫,龙炎竟深深插入了血龙头中,顷刻之间,血龙化做一道红光,打在鬼烈右手臂上,就像是附在了上面一般。
就在鬼烈昏过去的前一秒,他看见了,右手臂上出现一条红眼黑龙。
瞬间,只是在短短一瞬之间,魔龙坳平静了下来;所有的光芒也暗了下来。血腥慢慢消逝了。
鬼烈整件上衣几乎完全破碎了,那强健的肌肉,就算此时是昏迷着的,那狂野的男人气息也无法掩盖。但雪恰恰相反,他衣服没有破,但雪白的衣裳已经被染的全是污秽;柔情似水的脸上,让人怎么也舍不得伤害这拥有绝世容颜的男人。
天空下起了暴雨,仿佛洗涤着地上的一切污秽;鬼烈与雪,静静的躺在那块他俩曾经决斗的平地上;看来血龙一战,又将这二人从魔龙坳吸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鬼烈有了知觉,费力的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安静躺在身旁的龙炎,和右手臂上的黑龙,竟笑了,但那转瞬即失笑容,却充满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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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借助龙炎之力,勉强的从地上趴了起来;看着同样躺在一旁的雪,用小的只有自己才听的到的声音,说道:“以后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树林外,八鬼众与雨儿已在此地等了四天四夜;雨儿躲在一棵大树下,而八鬼众则稳稳的站在大雨中,没有一丝想要躲避的摸样。
“各位!过来躲雨吧,一会会着凉的!”雨儿也是一心思细蜜的女人,叫八鬼这样,生怕他们着凉。
过了许久,血鬼才淡淡道:“不用了!”
见八鬼如此摸样,雨儿也不敢在问下去,只是呆呆坐在大树下,等候着公子回来。
“少主回来了!”八鬼之一,迷鬼看着眼前的黑色森林淡声道。
众人瞬间将目光转移到眼前的森林,等到鬼烈的归来;一刻,两刻,时间慢慢的过去了;鬼烈那几乎裸露的上体,右手手持龙炎,缓缓的从森林走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八鬼众立马单跪在地,众声道:“恭祝少主成功斩杀血龙!”
鬼烈眼看眼前众人,仿佛放下心中大石;右手黑龙红光一闪,突感全身被烈炎所侵,眼前一片昏天暗地,昏死过去。
天空依旧下着雨,而且越来越大,躺在地上的雪,几乎就要被雨水所淹灭;虽然双目微睁,但身体却毫无力气,看来使用这超出身体负担的“天剑御雷术”,确实非同小可。
就在此时,在雪面前出现了两个人,那便是南宫兄妹;而此时,雪又再次眩晕过去。
第十二章 启程回归
第十二章 启程回归()
“魔龙坳”一役后,已过了三日;不知怎的,鬼烈自回来以后,虽说身体无所大碍,但却每逢早晚身体就似被烈火焚身一般,苦不堪言;且每晚都做着奇怪的梦,梦见在魔龙坳中的女人,一直不断的叫着自己“相公”说着一些奇怪的话。www.tsxsw.com
而南宫兄妹以及雪也是一样,那日在树林之内,南宫兄妹救了雪之后,来到了边关的一家小客栈里休息,而雪的身体,也慢慢的回复了过来。
深夜,客栈房间内……
南宫兄妹及雪座在一张方桌旁,正进行着谈话;而这两日,雪也将在魔龙坳中所见的一切告诉了二人,但血龙如何被鬼烈斩杀,二人又是如何从魔龙坳出来的,雪也就无从得知了。
“雪!你身体没事了吧?”南宫若关心雪的伤势,柔声慰问。
“没事了!”雪淡笑回应,又转头问道:“寒!你们那天没事吧?”
南宫若见雪如此态度,有些不爽,将头一甩,不在说话;南宫寒见雪如此问,便道:“那日你追进树林之后,我和若儿与‘八鬼众’…………”
当日,雪冲入树林之后,八鬼众本想阻拦,但却被南宫兄妹阻止,于是发生大战。
别看这南宫寒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武功造诣却是非同小可,看来南宫剑将他喻为正派天资最高的后辈之一,也并无道理;南宫若虽无南宫寒的资质高,但手中法宝异乃神物,加上自身修为,在八鬼面前,也只能自保。
八鬼众眼前仇人当前,虽说怒火中烧,但也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未免打草惊蛇,也并无杀意,只是稍微惩戒。
在这种情况下,南宫兄妹也毫无危险,但二对八却是十分费力,南宫寒知道在战下去,讨不到什么便宜。对南宫若使了一个眼色,南宫若立即会意。
八鬼怎会看不出二人心思,也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此刻又见天空电闪雷鸣,一看就知鬼烈与雪正在激斗,于是八鬼众索性假装失手,使的二人有了逃脱的机会。
雪听了南宫寒的一席话,惊讶万分,问道:“是他们故意放了你们?”
“不错!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想做什么?”南宫寒狠拍桌面,又道:“这几日下来,我们一只在林中寻找,都不见你的踪影,于是我们就在这客栈住了下来,那日正好下着大雨,我们开始决定等雨停后在去找你,但这雨居然一下就是两天,我们决定不在等了,在去找你!居然给我们发现你躺在树林中央的平地上!”
“多谢你,寒!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已经死了!”雪的口气里,满是感谢之意。
“两兄弟,不用说这些!”南宫寒一脸笑意,提拳打了下雪的胸膛。
雪那美貌绝伦的脸上,绝不难看出喜悦之色。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早我们回洛阳,禀告爷爷这里的一切!”南宫寒见雪的样子,微微笑道。
雪点头称是,南宫寒率先走了出去,跟着南宫若也站起来准备跟出去,在走出房门前的一刻,停住了脚:“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担心你!”说完,缓缓走出了房间。
雪看着窗外的明月,微笑着摇着头。
鬼烈,雨儿与八鬼众在这三日之间的赶路,按照正常路程,应该已经到达天鬼山,但因为鬼烈那无奈的身体苦楚,每天只是少许飞行,其余时间都是步行,所以三日下来,才走到天鬼山下的城镇,在客栈中暂住。
客栈房间内……
鬼烈座在方前,而八鬼众全部黑衣包裹全身,围着鬼烈站着。
“这几日下来,我已经将所有事情交代给你们了,你们立刻连夜回总坛,我明日会到!”鬼烈将放在嘴边的茶杯放下,缓缓道。
“少主!可你的伤?”八鬼之一,妒鬼抢先说道。
“我没事,比起我门霸业,这点伤算什么?你们回去禀告堂主一切,我明日就到!”鬼烈一口打断妒鬼的话,说道。
八鬼众不在插话,只得其声道是。随后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鬼烈的房门响起。
“进来!”鬼烈随手一挥,房门竟自然打开了;一见门外竟是雨儿。
“这么晚打扰公子,公子不要怪罪!”雨儿见鬼烈仍在饮茶,生怕打扰了鬼烈。
鬼烈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雨儿也乖乖的坐了下来。
“公子这么晚还不休息吗?”雨儿低着的头悄悄看了鬼烈一眼,小声问道。
鬼烈拿起茶杯再次饮了起来,一直没有说话。雨儿也一直等着,不知过了多就,鬼烈还是没有说话;雨儿慢慢的站了起来,楚楚可怜的说道:“公子休息吧,雨儿告退了!”
“有话就说吧!”就在雨儿准备离开的时候,鬼烈终于开口了。
雨儿没有坐下,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公子!你为什么要收留我啊?你不怕我会害你吗?”
窗外的明月依旧是那么的圆,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凄凉美丽;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房内两人的身上;仿佛就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像。
“你会吗!”鬼烈只淡淡吐出三个字。
雨儿十分激动,想也不想说道:“不会!雨儿就算死,也不会伤害公子的!”
鬼烈听了这话,竟露出对于他来说,几乎绝灭了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出现了;雨儿看见鬼烈的笑,顿时梅开三度,一脸高兴的笑容,让人对这女子是又怜又爱。
“好了!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了!”鬼烈走到雨儿身旁,抚摩着她那小小的脸。
雨儿连连点头:“知道了!公子,你也要早点休息握!”说完,转身离开了鬼烈的房间。
鬼烈看着雨儿的身影,还来不及有何想法,那烈火般的痛楚,竟又再次吞噬了鬼烈;他忍耐着,不断忍耐着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最后,他依然被打败了,再次昏了过去。
火焰,黑色的火焰将鬼烈包在中间,似乎要将他燃成灰烬。
黑色火焰,那是来自魔界,能够燃尽一切的炼狱之焰;鬼烈被它吞噬了,燃烧着;那撕心裂肺吼叫声,仿佛在告诉全世界,他所承受着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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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响起了血龙的撕吼声,鬼烈强忍着那无比的痛苦,从地上站了起来,指天骂道:“血龙,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哈!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鬼烈,好好的享受这魔界黑焰的洗礼吧!”天空再度响起了那恐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鬼烈躺在床上,满头大汗,似承受着无比的痛苦。
“啊……!”随着一声大叫,鬼烈从床上惊醒了过来,满脸汗珠,就像下雨一般,豆大的汗珠肆无忌惮的从鬼烈的额头落下。
与此同时,正好端着洗脸盆进来的雨儿看见了这一切,竟被吓的脸盆落在了地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但她要照顾公子,雨儿心里这么想着,回过神来,拿起布帕走上前去,为鬼烈擦去满脸汗珠,担心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鬼烈摇摇头,雨儿也温柔的将鬼烈扶下了床;鬼烈缓步走到窗前,回想着梦中的一切;从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鬼烈,也不仅心寒起来,对着窗外想道:“看来只有义父可以给我答案?”
“公子,公子!”雨儿看着鬼烈,小声喊道。
鬼烈回到神来,转头看着雨儿,柔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天鬼山,就在鬼烈的眼前了,而所有的疑问,也都要揭开;而南宫兄妹和雪,也踏上了返回洛阳的行程。
第十三章 战鬼堂
第十三章 战鬼堂()
经过半日的赶路,鬼烈和雨儿终于在正午十分回到了天鬼山,战鬼堂总坛。www.tsxsw.com
一路走来,只觉上都静静无声,少许有鸟鸣声,而且林中树叶茂盛,怎么看也不象是魔教栖息之地;但说也奇怪,二人并未上山,只是感觉在围着这天魔山盘旋一般,没过多久,一片森林出现在二人眼前,在鬼烈的带路下,走了接近与半个时辰,来到了树林中央,一棵巨大古树树立中央。
鬼烈站在巨树面前,冷冷说道:“到了!”
“到了?门在哪里啊?”雨儿东张西望,摸了后脑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鬼烈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巨树,接着口中默默念了几句类似口诀的话语;顿时,巨树四周似发生地震一般,摇晃不已。
鬼烈不已为然,但雨儿却是吓的花容失色,急忙紧紧拉住鬼烈衣袖;雨儿直觉眼前一花,在二人面前竟出现看似太极八卦一样的幻象奇门,悬浮二人面前。
“啊?这是什么?”雨儿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的呆住了眼,惊声问道。
“跟我来!”鬼烈没有回话,只是向前走着,进入了八卦中的太极门。
雨儿虽是十分害怕,但已决定了要一辈子跟着鬼烈,也跟着走了过去。
就在二人走进幻象门之后,那太极八卦门的幻象竟瞬间消失了,就象是做了一场梦般。
天空,蓝色让人妒忌;阳光,照射着大地的每一寸土地,四面树林茂盛,一座白理石由砌成的拱桥立于清澈的河水上方,这眼前的一切,象是人间仙境一般,也许人们所追求的幸福,是那么简单的事吧?
这一切,正是雨儿所看见而一切,自从进入那门之后,雨儿生怕在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吓的一直不敢睁开眼睛,直到鬼烈将他叫醒过来,所看见了这仿如仙境一般的圣地?这是不管什么提到,都会心惊胆战的“战鬼堂”的总坛吗?
当雨儿还沉醉在这仙境与幸福的幻想中时,鬼烈走向了拱桥,准备离去;等她回过神来之时,这才发觉不对劲,连忙跟了上去。
刚走过拱桥,又再行了片刻;二人这一路下来,也不在遇见什么奇怪的事物,雨儿心里终于塌实下来,不在那么紧张;但奇怪的是,这一路下来,鬼烈还没什么,但雨儿是觉得越来越热,就象走进沙漠一般。
“到了!”只听鬼烈一句,二人站住了脚,眼前的景象,再次把雨儿惊呆了;前方,是一片岩浆的阻止,那几乎可以融化掉一切的岩浆,在岩浆之中有十四块岩石,似是做塌脚石之用。
岩浆之中的十四块岩石,分别以东,西,南,北,东北,西南,西北,东南八方各立一块;而八方之中,则有四块岩石,在以东,南,西,北之势而立,而这四块岩石之中,又左右而立两块岩石;上古传说,大地分九州,中原繁华之地为中州,其余八州地处荒原,合称八荒;而天,地和东,南,西,北四方合称**,实泛指天下之意;所以,此时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便是鬼皇所设的“八荒**阵”,而在这八荒**阵的后方,被强烈浓雾所覆盖着的地方,便是战鬼堂的所在。
“这,这要怎么过去啊?”雨儿并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这太可怕了,惊讶的问着?
“抱着我!”鬼烈看着雨儿。
雨儿呀了一声,不知如何是好,但是相信鬼烈的念头,不断的敲打着雨儿的思想,雨儿听了鬼烈的话,紧紧的抱着鬼烈,闭上了双眼。
只见鬼烈从地上捡起了八颗石子,跟着与抱着的雨儿纵身跃起,跳入‘八荒**阵’的上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将八颗石子丢向八荒塌石;一瞬间,被石子击中的八个塌石发出亮眼光芒,之后二人落在了**的东,西两方的踏石上,与八荒踏石的现象一样,东方踏石一样发出光芒,随后鬼烈抱着雨儿分别按天,南,地,北四方的顺序踏了过去;瞬间,十四块踏石发出耀眼光芒,照射着岩浆的另外一方;随着强烈光芒的照射,浓雾渐渐散去了,像谜一般的战鬼堂终于出现在了二人眼前,随着鬼烈跃过岩浆,来到了门前。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鬼烈二人站稳了脚,柔声道。
雨儿现在,几乎就要和鬼烈融为一体了,听了鬼烈的话,才慢慢的放开手来;但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让雨儿定下心来,因为在她眼里所出现的,比之前看见的,更为惊人。
在这二人面前,出现的是一座巨大的建筑,两根巨大的白玉柱子立与左右,柱子上刻有遇火重生凤凰图腾,雄伟之壮绝非言语能够形容。
白玉巨柱的中间是一排长长的台阶,只见所有的台阶都是用与两端一样的白玉巨柱那种奇异乳白石材所建造,与两根石柱浑然一体。
鬼烈带着雨儿慢慢的踏步其上,向台阶上方走去,此刻周围因为岩浆所带来的热度似又上升了一般,雨儿被弄的热汗直冒。
“公子?怎么还没有到啊?”雨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了,向鬼烈问道。
鬼烈看着一路延长的台阶,转头对着雨儿道:“没事的!快到了!”说完,拉着雨儿的手,一步一步的走着,而雨儿心中的喜悦,也一丝不挂的表露在脸上。
战鬼堂的这个台阶,向上三十六级,有一片大大的平地,接着又继续往上延伸。鬼烈深深呼吸,面色依旧冷淡,慢慢的向上走去。周围的栏杆石壁,俱是刻着火舞凤凰图,绝对称得上雄伟,而这向上蔓延的台阶,也像通往天界之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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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就连天空中吹来的风,也都变得燥热无比,雨儿拉着鬼烈的手,越来越紧,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但看见四周如此雄伟的情形,雨儿也不由自主的四处张望。
经过半个多时辰,鬼烈终于带着雨儿走完了这共有七层二百五十二级的台阶,来到了战鬼堂的入口。
“到了!”鬼烈看着眼前的一切,冷漠的说着。
雨儿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不由自主的泛起渺小感觉。
魔门四大派中,战鬼堂的景色仅次与以山灵水秀著称的“灵鹫宫”;这里就像是一座皇宫,有宫殿,楼房,厢房,花园各式各样的建筑;比之前所见的一切,只能用雄伟霸气就足以形容全部,因为过多的语言只会让人觉得是在侮辱。
战鬼堂,是由一殿,三门,十八楼和上千间厢房,一殿是“鬼殿”,三门分别是鬼烈所执掌的“血门”,燕荡执掌的“破门”还有媚月执掌的“媚门”;十八楼分别管理堂中大小事物,收藏书籍之内的事。比起洛阳南宫家,只能用有过之而无不及来形容。
站在耸立着战鬼堂牌匾前方不远,中央那一座高大殿堂之前,望着比自己高大百倍的巨大建筑,望着那如利剑般直刺苍穹的塔尖,这里,便是十八楼之一的“武楼”。
第十四章 四大奇书
第十四章 四大奇书()
“这?这是什么地方?”雨儿指着眼前的尖塔,惊叹道。WWW.tsxsw.COM
鬼烈黯然:“这里是战鬼堂十八楼之一的‘武楼’!”
“武楼?什么意思啊?”雨儿好奇心并起,之前的惊慌几乎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高呼道。
“你话太多了!”鬼烈冷漠的脸,让人无法捉摸。
被这么一说,雨儿也乖乖的安分了下来。
鬼烈没有在说话,依旧冷漠的表情,向前走着,雨儿也紧跟在后。
才刚走过武楼没多久,便看见一人从远处走来,此人看上去年纪轻轻,长的眉清目秀,看似一名秀才,但眉宇之间却透露着些许邪气,且全身散发幽幽紫芒,可见绝非凡人。
只见那人走到二人跟前,站住了脚,淡笑道:“烈!没受伤吧?”
“多谢先生关心,鬼烈并无大碍!”鬼烈对此人也是尊敬有加。
“那就好!走吧,尊主在偏厅等你!”那白衣先生似放心了不少,笑容一刻也不曾逝去。
鬼烈正准备起身,但又停了下来,对那白衣先生道:“先生先去吧,我把她安置之后,马上便来!”
白衣秀才也不说话,只是向前走去;鬼烈也不多言,转身对雨儿道:“走吧!”说完,向一旁走去,雨儿只得乖乖紧跟在后。
一路上下来,那美丽的风景让雨儿连眨眼也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没走多久,二人便来到了一座别院,而这里,便是“血门”的厢房处,鬼烈带着雨儿进入了其中一间房间。
房间设计十分朴实,桌椅床应有尽有,但不奢华,感觉十分符合雨儿。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鬼烈丢下一句话,正准备转身离去。
还没等鬼烈说完,雨儿竟抢过头来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去办事!你在这里,不要乱跑!”鬼烈皱了皱眉,冷冷说道。
话语刚落,便转身走出房间,往战鬼堂偏厅走去;雨儿也只能透过窗户,看着鬼烈那比任何人都要孤单寂寞的背影,用小的连微风都可以使起消逝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公子!”
战鬼堂,鬼殿偏厅内……
“尊主,鬼烈已经回来了!”原来是那白衣秀才,此时已来到了偏厅内,与坐在前方书桌前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头发两边有微微白丝,但依旧不减霸者之气,且双目散发摄人心魄之光,眉宇间透出潇洒。
此人不是鬼皇,又是何人呢?
“是吗?那为何还不来?”鬼皇听那白衣秀才之话,颇感奇怪。
白衣秀才也不隐瞒,将鬼烈带着女子前来一事如实告诉了鬼皇。
“这事我已经听八鬼说了,他做事,会有分寸的!”鬼皇面色温和,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品起茶来,对那白衣秀才笑道:“诸葛兄,坐下来品一品我这茶如何?”
那白衣秀才见鬼皇如此有雅兴,也是一笑,与鬼皇一起,坐了下来;鬼皇看来也对这白衣秀才尊敬有加,一字一句间,都没有丝毫尊主的架子。
片刻下来,二人也是有说有笑,突然那白衣秀才发出了疑问:“尊主!不知你对鬼烈此次前往魔龙坳之事,有何看法呢?”
“昨日八鬼众已将所有事告诉了我,但烈儿在魔龙坳中所发生的事,具体如何,也无从得知,现只知道血龙很可能已经与烈儿合为一体,但却不知对他到底是福是祸?而且照他们的说法,南宫世家也已经有所行动!”鬼皇语气中带着平和,缓缓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看法:“而且在圣门之内,我们四大派可谓一日比一日强大,几乎其他的所有小派系,都多数依附了四派,可谓难分上下!所以外要防,内同样要防啊!”
白衣秀才听了鬼皇一席话,并无感觉多大震撼,也许已经清楚了他的才智谋略。
就在白衣秀才准备答话之时,偏厅大门突然响起,看来鬼烈已到了。
“鬼烈拜见尊主!云先生”鬼烈一进偏厅,便对二人行礼道。
被鬼烈这么一说,鬼皇还好,那被称为“云先生”的白衣秀才可是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回礼道:“血门主千万别这么说,这可让小人怎么受的起啊?”
“诸葛先生见笑了,当年若非先生教导,鬼烈怎会有今日?受我一拜,你绝对当的起!”鬼烈也不吝啬,看来对这位云先生也是崇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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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衣秀才,本名“诸葛云”;八百年前,当战鬼堂刚刚崛起的时候,门中除了鬼王之外,并无三门之分;但却有四大圣使坐镇,这四大圣使在当时的战鬼堂内几乎为根基力量,就此势力日涨,在魔教中几经厮杀暗斗,经历无数腥风血雨;但在三百年前,上一代的尊主却废除了四大圣使,创立了三门,以及在堂住担任类似与军师职位一般的“圣使”,而这诸葛云,便是这一代的圣使。
诸葛云深知鬼烈性格,知道他不是个阿谀奉承之人,听了这一席话,是喜出望外,大笑道:“好好好!我战鬼堂有你鬼烈这号人物,加上尊主的雄才伟略,日后统一圣门,染指天下可谓指日可待啊!!”
整个偏厅,片刻间都停留在诸葛云兴奋的情绪之中,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好了,言归正传!”鬼皇与诸葛云四目对望,都是互相一笑。
鬼皇慢慢站起来,从刚才与诸葛云饮茶的桌椅,走回了书桌前,左手一挥,示意那二人坐下:“烈儿!此次远走边关魔龙坳,辛苦你了!你能平安归来,我真的是很开心!”
“尊主言重了,此次虽然能够成功斩杀血龙,却是与我门有着深仇大恨的‘南宫家’合作,实在愧对死去的父亲!”鬼烈虽然对雪没有什么坏印象,但想起他是南宫门人,却也感觉惭愧。
鬼皇听了鬼烈此话,立即打住:“男子汉大丈夫!能够在危难之时,放下私人恩怨,与仇人联手。怎可说是愧对?只要不忘杀父之仇,便是对的起玉萧了!”话语之中,微微带着些许感触。
鬼烈没有回话,但却将每一个字,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烈!将你在魔龙坳中的一切,详细说来听听吧!”诸葛云在一旁见到如此场面,也是出面调和。
厅中,一时安静了下来,鬼烈述说着在魔龙坳中所发生和发现的一切,包括魔神留笔,冰棺,血龙附体和梦见魔界之火之事一一道出,惟有听见女人说话这事,隐瞒了下来。
听了鬼烈所说的一切,鬼皇与诸葛云二人,方才从容的神态,都变的凝固起来。
“魔神留笔?想不到这些所谓到正道,竟是些如此卑鄙的小人!”鬼皇听着鬼烈所说的一切,早已是咬牙切齿。
“呵呵呵呵~~~武林正派,无过于一群假情假意的伪君子罢了!”诸葛云也是如此,冷笑道。
沉寂了片刻,诸葛云起身走到鬼烈跟前,将其右手手臂的衣袖撕破,那红眼黑龙的刺纹出现在二人面前。
“当日让你去斩杀血龙,只是希望龙炎能够再次吸收血龙灵气,魔气更盛,却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会选择与你合体!”鬼皇语气中,显然没有料想到会到如此田地。
“我想它留在你的体里,无非是想要借机侵占你的身体!所以烈儿,现在的你,无时无刻不可放松警惕。这是一场赌命的战,如果你赢了,你便可完全吸收血龙灵气,那时的天下,你可谓无人能敌;但若输了,却会堕入魔界炼狱,日日夜夜受黑色魔焰吞噬!”诸葛云面色苍白,连说话也有些谈吐不清。
听了诸葛云的一番话,鬼烈虽说是耸然动容,且心里也是无比震骇;但反之一想,自己未必会输?脸色即刻回复冷漠,对眼前二人称道:“如果我输了,只是说我学艺未精,死不足惜!”
眼前着眼前这个高傲的男人,鬼皇和诸葛云都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开怀,因为他们在高兴,鬼玉萧的孩子,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好好好!玉萧有你这么个儿子,死也安心了!”诸葛云拍着鬼烈的肩膀,笑的是那么的开怀。
鬼烈脸色依旧冷漠,让人无法琢磨到底是高兴与否?
“砰,砰,砰!”突然,偏厅房门响了起来。
“进来!”
话语刚落,房门缓缓的打开了,燕荡和媚月二人走了进来,齐声道:“尊主!诸葛先生!”
鬼皇,诸葛云二人相继点头;媚月见鬼烈也在一旁,微笑道:“烈?没事了吧?”
鬼烈莫不说话,面色冷漠,只是微微点头。
“燕荡,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鬼皇看着的战鬼堂三大门主,嘴角一笑。
破门主燕荡长的魁梧有力,脸上有一道交错的伤疤,虽说感觉上不及鬼皇那般霸气十足,却也给人一种非同小可的感觉。
“经过多日来的调查,发现了血影教最近行迹诡秘,看来确有此事!”燕荡话中语气,略带气愤。
众人听了这话,除鬼烈外,脸色都与燕荡无异;鬼烈却是不知其中含义:“此话何解?”
“近日从探子那得到消息,血影教孤影极有可能已经得到了传说中四大奇书之一‘破神录’!”鬼皇面色如冰如霜。
此言一出,鬼烈顿时感觉身体剧颤一般。
古今四大奇书,凡修真练道之人,无一不知奇名;分别为《破神录》,《天魔卷》,《残剑诀》以及《十劫道》;其中除《破神录》和《十劫道》外,都曾现世江湖。
《残剑诀》为南宫世家镇派至宝,也是使的南宫家有今日地位的关键所在;曾传言,当年南宫家创派祖师南宫傲,对武学着迷的程度几乎是万中无一,特别是对剑的执着,更加是世间罕见。虽说习得高深武学,但想要开山立派,却远远不够;于是南宫傲决定远走四方,寻求更高尚之武学,遇见一奇人,见此人对剑如此执着,更是一武学奇才,于是传授一本破烂残卷与他,让他好好利用。南宫傲开始本不知这是何物,但他又是何等人物,细心专研数年,凭借聪慧的头脑,以及对剑道的坚持,真让他从中悟出无上心法剑招,以及各类修真法术,近而开创了这鼎盛八百年之久的南宫世家;此书看上去破破烂烂,而且更有残缺不全的感觉,这《残剑诀》之名,也是由此得来。
《天魔卷》乃是魔门至宝,共有六卷;因为千年来的魔门争斗,早已不知所踪;战鬼堂开派祖师鬼王,曾在魔龙坳中,获得《天魔第一卷》,而鬼皇也是对鬼烈倾囊相授。然而其余的五卷,却无从得知到底失散在哪?只是近年来,魔门之内一直有这么一个传言,百毒宗已然找到了《天魔第二卷》,虽无法证实是否属实,却又查证到《破神录》落到血影教之手,若真属实,那对战鬼堂日后的霸业,只是百害而无一利?
《破神录》,可谓四大奇书中,最是神秘莫测的一部;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也没有人知道里面记载的到底是武学,还是仙法?但有这么一个传说,《破神录》是由众神所记载的无上奇书,若能参悟出其中奥秘,便可羽化登仙,获得长生不死之身。
最后,便是《十劫道》;《十劫道》,相传乃是上古魔神之毕生绝学;一劫可地动山摇,二劫可风云变色,三劫可断佛忘道,四劫可翻江倒海,五劫可鬼哭神嚎,六劫可轮转六道,七劫可雷动九天,八劫可天哭地灭,九劫可万劫浮生,十劫并出乃灭世魔身。但一切的一切,却无奈只是传说,没有人知道它存在与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十劫道》,是否真的存在?
回想起这四大奇书,鬼烈有如此神情也不奇怪,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云终开口打破了沉寂:“如果此时确实属实,那对我们战鬼堂日后的发展,实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鬼皇暗暗点头,也不做答。
偏厅内,一时之间,又再度回复了平静。
过了许久,鬼烈经过深思熟虑过后,道:“尊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相信你们也已经听说,百毒宗获得《天魔第二卷》之事吧?”鬼皇转头看见一旁的诸葛云。
众人皆是点头。
“我打算此次,让鬼烈你秘密前往百毒宗,血影教侦察《天魔卷》和《破神录》之时!”鬼皇此时的面色已平和了许多。
鬼烈听后,没有过多的举动,依旧冷漠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情,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此次任务,由你一人完成,只是调查而已,不用带同八鬼,那样只会惹人怀疑罢了!”鬼皇接着又道:“如若查明属实,立即回报!”
“明白!”鬼烈说完,竟自顾自瑕的走出了偏厅。
鬼皇与诸葛云二人并无什么,反倒是燕荡见鬼烈这般摸样,心中一股无名之火竟熊熊燃烧起来,大喝道:“鬼烈!怎可对尊主如此无理?”
“尊主已交代了我任务!我自当退下准备,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鬼烈没有转身,在这幽暗的偏厅内,根本不知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情。
燕荡一时说不出话来,但回想起这鬼烈自十年前进战鬼堂后,便一直是如此态度,随说自己也算是他的一个师傅,但早已习惯,也在不在多想,站在一旁。
媚月在一旁见场面如此尴尬,忙出来解围:“鬼烈才远行归来,此次又让他出外执行任务,未免有些不适应!尊主,不如让他休息两日……?”
还没等媚月“如何”二字说出,鬼烈却狠狠出口打断了她的话:“不用!我身体已无大碍,明日一早,即刻出发!”
被鬼烈这么一说,媚月一时也是接不上话说,索性不说,站到了一旁燕荡的身边。
“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好好休息!”过了片刻,鬼皇才缓缓开口道。
随着鬼烈一声回应,偏厅大门随即打开,也迅速的关上了。
“这样做,鬼烈的身体受得了么?”见鬼烈走后,一直未开口的诸葛云,这才冷冷道出。
而此刻燕荡和媚月二人,也是如此想法,只等待鬼皇的回答。
鬼皇的面色依旧平和,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我也不知道?”
第十五章 极密任务
第十五章 极密任务()
数百年来,魔教势力日渐昌盛,高手纷出,但其内部争斗却日益惨烈,简直比与正道相争还要激烈。WWW.tsxsw.COM战鬼堂本是魔教中四大派阀之一,自鬼皇成为新一代尊主后,更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将战鬼堂调理的日益壮大,隐隐然有越过其他三大派阀,成为这魔门第一大派的模样。
如今的战鬼堂,在江湖上有名的,不过也就是尊主鬼皇以及三门主,就连是那诸葛云,也在这数百年间,不曾出现江湖。而三门主中,最为惹人瞩目的,却是战鬼堂的“血门”门主,江湖称之“鬼公子”的—鬼烈,尤以倍受鬼皇的看重,视同己出,如今已是天下皆知。
此刻,夜幕渐渐低垂,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鬼烈自从偏厅出来后,来到了这后山断情崖旁。
月光照射在崖顶,鬼烈站在山崖边,紧闭着双眼,似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就在这里,一点一滴的消逝着。
“相公!”
忽地,那熟悉的女人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鬼烈的脑海里。
比之以前,现在的鬼烈也没有了任何动静,也许这些天下来,在被血龙附体后,无限痛楚蔓延全身的时候,也是这声音,在一旁为自己缓解痛楚?
再次回想起来,也不免有些许的感激之意。
那声音现在已不在似从前那么的凄凉,伤心。
女人没有说其他话,只是一直叫着“相公”。
“烈儿!”
忽地,一个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
鬼烈缓缓睁开双眼,但并没转身,负手而立于崖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那人站在鬼烈身旁,仔细一看,却正是鬼皇。
鬼烈一脸冷漠,崖顶阵阵凉风吹过,长发随风飘逸,尽显男人本色。
“身体真的没事么?”突然,鬼皇用极其关心的语气问道。
鬼烈淡淡摇头:“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去执行这次任务么?”鬼皇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天魔卷》以及《破神录》乃旷世奇书,任何一件落入他人手中,日后必定是我‘战鬼堂’的心腹大患!”鬼烈语气平和,似乎早已熟知鬼皇的心思:“这次任务,可说关系到整个‘战鬼堂’的命运;媚月,燕荡二人有各有重要任务,诸葛先生不便显身;所以尊主会叫给我!”
鬼皇点头称是,一脸笑容:“你只说对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鬼烈语气带着疑惑。
“血龙,自古以来就以暴戾嗜血闻名!虽说你能如愿斩杀,却被被其附身。如能够抵抗血龙,将其驯服,那比之你手中神兵龙炎,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若是并起反噬,那将变起血龙容器,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而已!”鬼皇静静说道:“但以你现在的功力,虽说暂时无碍,但神智却会被一天天侵占,直至被完全侵蚀的一天!而这世上也只有四大奇书可救你的性命;虽然你体内已有天魔第一卷的功力,但却不够,所以我要你去完成此次任务!”
鬼烈听了此话,心生感激之意,但脸上却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不管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是尊主吩咐的,我就会去做!”
只听鬼皇一声长笑,满脸笑意:“好好好!刚回来便要出去,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知道了!”
“你不是带了个女子回来么?快回去吧!”鬼皇话中了带笑意,转身向那片暗淡无光的黑暗走去。
看着鬼皇远走的背影,鬼烈突感心头一阵凉意;过了许久,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刻天色阴暗,不见有月亮星光,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天鬼山;鬼烈一身黑衣,独自伫立在天鬼后山的断情崖上。
天鬼后山也是遍布着茂密的树林,天鬼山上夜晚时,时常有着幽幽鬼冥叫声。这种冥叫声极其古怪,略带着凄凉之意;若是有人此时心情感伤,独自一人在山中,听见这凄凉冥叫,怕是早已哭了出来。
而天鬼山的名字来历,也是从此而来。
至于断情崖,其实是个孤悬在半空中的悬崖,除了后半部与山体相连之外,绝大部分都是悬在高空。据说当月色明亮的夜晚,月光就会慢慢从山下升起,缓缓爬上断情崖顶,而当月光完全照亮断情崖的那一刻,也正是圆月当空之时。相传天鬼山曾经居住着魔神和九尾玄狐夫妇;在正魔大战之前,未免妻子有所损伤。竟在此处与九尾玄狐断情绝义,故此得名。
而断情崖最美丽的时候,也就是在圆月之时,顷刻之间,月色突然灿烂无比地洒下,从光滑的断情崖顶部上倒射开去,瞬间照亮整座天鬼山,而在那一刻站在断情崖上的人,几乎就像是站在仙境中一般;更有甚者,传说当一甲子方才会出现一次的天玄满月夜那天,会让人觉得自己站在明月之上,那感觉之激动,委实令人无限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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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晚上月黑风高,显然并非欣赏望月美景的时候,此刻不要说是这天鬼后山断情崖上,就是整座天鬼山上,也只是有几屡暗灯亮着,其他的也是一片黑灯瞎火,显然众人几乎都早已经入睡了。
此刻可能也只有鬼烈,才会独自一人站在这孤僻冷清的地方。
只见他左手一挥,龙炎闪烁着耀眼银光从天而降,落在鬼烈跟前,照亮了周围少许地方。夜风冷冷吹来,将他一头长发,轻轻吹动,拂过他那英俊而白皙的脸庞,只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在意,默默站在崖顶,冷漠的向前方凝望着。
随即鬼烈看着龙炎,嘴角闪过一丝淡笑,即而踏上龙炎,化做一道银光,破空而去。
山风,渐渐大了起来,鬼烈在空中的身影,飘舞了起来。
战鬼堂血门厢房内……
房中只有微微之光,在这微光里,一个白衣女子孤单伫立在房门前,似等待着什么。
一点一点的,那原本是温柔的情怀啊,怎么慢慢的,竟然变成了伤心。
一下,一下,像看不见的刀锋,在心里深深刺着。
刻在深心的痕迹,原来却是一个人的容颜。
她在黑夜无人的时分,在闪烁着幽幽暗光的房间外,就是无边的黑暗,仿佛天地苍茫。
夜色,深深沉了下来。
那莫名的寒,透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只是在她脑海里,出现了…那张孤单寂寞的容颜。
“呛啷……”
一声锐响,在黑夜里突然响起,远远回荡开去。
银色光芒从天而降,在黑暗里绽放出灿烂光芒;凛冽的山风霍然席卷而上,一道黑影缓缓走了进来。
那白衣女子脸上即显出兴奋之色,冲了过去,口中欢喜的叫着“公子”。
雨儿紧紧抱着鬼烈,一刻也不舍得放开。
夜里,仿佛响起了古远的魔咒,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翌日清晨,鬼烈离开了天鬼山,向西而去,同行的还有雨儿。鬼烈本不想让她同去,但雨儿却坚持要求,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百毒宗,在魔教四大派阀中,与战鬼堂可谓实力最为强大;血影教和灵鹫宫稍次一些,但实力同样不可小窥。
而这些年来,魔门新一代也是高手辈出,鬼烈也就是其中之一。
而鬼烈现在出发前往的,便是百毒宗。
在这浩大的神州土地之上,广阔无边,其中中原大地为其中最为富裕之地。而与中原之外,北方乃风雪无边的极寒冰原,人迹罕见;东方则是浩瀚无边的大海,大海之上多有群岛,其中最为出名的,应属“渤海之滨”;而南方,就是边关所在,乃是外族居住之地;而在边关更加遥远的南方,相传曾在那里,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魔神一人,独战正道八万人,满地尸骸,血流成河;而且此处大山,耸立边陲,连绵不尽,那里荒山恶水,瘴气毒物更是不可胜数,而且更有异族居住,有传言这些便是那八万尸骸所化魔物,所以后人称此地为“幽冥鬼道”。
而在这大地的西面,便是远近驰名的“边荒之地”,此处可谓当今之世最独一无二的地方;此处百年无雨,气候可谓干燥到极点,偶尔有些许绿洲溪水,但却是可遇不可求;普通之人进去,可谓是死路一条。
百毒宗,便是位于这边荒之内。
在经过数日的赶路,鬼烈二人来到了一条古道,而在这古道之上,却有一个还算是热闹的小镇里,名叫“落雨镇”。
原来此镇建于这“边荒之地”外,常年不降雨水,所以村中村民取了这个名字。
二人信步走了进去,只见街道之上人多了起来,且人声了渐渐大了许多,想不到这偏远之地,还有如此小镇,鬼烈看了,也不免有些欣慰。
“公子!公子!”雨儿见到此番情景,欢喜的叫了起来。
鬼烈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头,然后举目四处张望,见到不远处有一客栈,轻声道:“走了这么多天的路,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继续吧!”
说完,向客栈走去,雨儿也紧紧跟在身后。
刚一走进客栈,一店小二便急忙前来招呼二人:“客官!是吃饭了,还是住店啊,本店的东西可是这里远近驰名的……”西哩哗啦的说了一大堆。
鬼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给店小二,冷冷说道:“准备两间上房和一些酒菜!动作快!”
店小二一见这人出手如此阔气,当然高兴的不得了,连忙称是,带二人来到了厢房。
刚一进门,那店小二便做出一副夸张样子,道:“对了!这位姑娘的房间在对面!对了,客官!小的可先告诉你,晚上最好不要出门,最近镇上有妖怪出没,要是被抓去,那可不得了!”
雨儿一听,可被吓到了,连忙躲在鬼烈身后。
“知道了!出去吧!”鬼烈面色冷漠,淡淡道。
店小二一见鬼烈此番态度,也不敢在惹,连忙退了出去。
“公子!我和你一起住好不好?我好怕!”雨儿一脸无辜。
鬼烈见她如此摸样,逼于无奈,点头应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深夜,一轮明月悬挂在黑色的天空,使人感觉是那么的凄凉。
雨儿已经在床上沉沉的睡了下来,鬼烈因为担心百毒宗之时,迟迟未能入睡。
“吱,吱…”
突然,外面响起了奇怪的响声。
鬼烈站起身来,神情冷漠,走出房门准备前去查看一番。
但奇怪的是,走出房门,以鬼烈的道行,既然连一点动静也感觉不到。
忽地,鬼烈心里一阵不妙,连忙回房。
还没走到房间,只听房中传来一声大叫,鬼烈立即加快脚步,但已来不及了,当走进房门之时,却只见凌乱的床铺,和被夜风吹打的“啪,啪”直响的窗户。
鬼烈想也不多想,立即从窗户跳出,御起龙炎按照妖气的指引,追了过去。
“等我!”鬼烈不知怎的,多年来都不曾有的关心之意,竟在一时间涌起。
片刻之后,鬼烈降落在一片树林外。
这树林也算茂盛,树木高直,枝叶繁茂,遮挡月光,林中一片昏暗,而在这“边荒之地”有如此茂盛的树林,也实属不益。
鬼烈这么想着,走进了树林;走着走着,四周一片寂静,从林子深处,仿佛还飘起了轻纱一般的薄雾。
鬼烈祭出了自己的法宝,提神戒备,向前树林深处走去。
走了一会,但见林中古木参天,而且阴气阵阵,看来已走到了树林深处。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前方飘荡在林间的雾中,传来了阵阵寒意。
“小心!”鬼烈心中忽地传出一个声音,鬼烈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脸色却是更加凝固了。
雾水越来越浓,不消片刻,早已看不清身影,更不知人在何处。
林中夜色,在黑暗里恍恍惚惚,偶而有几寸月光,从头顶树叶的缝隙落下,照在丛林之中,轻轻晃动;四周,也幽幽响起了轻轻的虫鸣鸟叫声。
忽地,不知从何处,鬼烈竟听见淡淡的一声叹息;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不是心里所听见的声音。
只见旁边的雾水比起之前,竟是更加浓厚了。
鬼烈此时屏住了呼吸,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不知从森林的何处,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放了刚才的女孩!”鬼烈站稳了身子。
森林再次回复了平静,此刻不止是那虫鸣声,就连微风吹过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
“她是你什么人?”过了良久,那声音才再次响起。
鬼烈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与你何干?”
瞬间,一道月光,如黑暗中明亮的一盏灯火,轻轻照下,映着雾气当中,婉转飘荡开来。树林深处,竟是缓缓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站到了那光亮之中,向着鬼烈,淡淡望来。
鬼烈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呼吸也不仅有些紧凑起来。
那是个极其柔媚的女子,乌黑修长的秀发没有盘起,披在肩膀,似一样柔和;白皙的肌肤上,有婉约的眉,纤巧的鼻,淡淡的红唇,清澈而透明的眼,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
她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心疼的女子,就这么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站在月光之中,凝望着鬼烈;鬼烈的心,是何其的冰冷,此刻,却也仿佛被这个女子融化了一般。
时光,仿佛也停在了那一刻。
第十六章 千狐洞
第十六章 千狐洞()
忽地,夜风席卷而上,将那对峙二人的衣裳都吹动起来,仿佛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像。WWW.tsxsw.COM
鬼烈皱起眉头,但确实转瞬即失。
“你为何要救那女子?”女子幽幽道。
夜风,越来越大,仿佛要吹尽所有一般。
“她是我的人!”过了许久,鬼烈才淡淡吐出了几个字。
女子面色苍白而无血色,嘴角微微有些上扬,随后再次问道:“是么?”
鬼烈没有回话,站在远地,依然那么的英俊。
“如果我说不,公子是不是会杀我?”女子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此言一出,鬼烈脸色突变,但又瞬间变回冷漠,而语气中却带有浓浓杀气:“是!”
风过树林,寒意忽盛。
树梢枝头,仿佛沙沙作响。
鬼烈面如冰霜,站在离女子足有数丈远的地方;只听无数狂呼,黑茫茫的一片凶影,从女子身后的黑暗中飞跃而出,越过她那白色身影,“咻,咻,咻”张牙舞爪直冲向鬼烈。女子一双柔媚的目光,也怯生生的看着鬼烈。
黑色凶影刚一接近鬼烈,便将他团团围住;正欲降服此人之时,却见鬼烈全身突然发出无比浓烈的杀气,瞬间将其粉碎成空气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狂呼的风响,也慢慢停顿了下来。
见此情形,女子显然有些惊慌,但又立即回复平静,用芊芊玉手当住红唇,发出那极其柔媚的笑声。
“有何好笑?”鬼烈发出疑问。
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道:“在我千年修行的狐媚之术下,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定力之强,却是厉害!”
“狐媚之术?”鬼烈见她此时这般摸样,与刚才比起;却是少了几分苍凉,多了几分忧伤,缓缓问道:“你是何人?”
“吾乃居住在这‘千狐林’修行千年的狐仙,六尾天狐!”那女子语气中带着忧伤。
灵狐又名‘狐仙’,法力高强,更可幻化人形。而在《神魔宝鉴》中,曾对起这么介绍:“狐,修行百年,即能化为美女,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
灵狐的尾巴,取决与修炼的时间;而尾巴越多,代表其法力越强,修行越深。百年得二尾,世人称“白狐”;五百年得三尾,称“妖狐”或“灵狐”;千年得六尾,称“天狐”或“魔狐”;万年可得九尾,称“玄狐”;而九尾玄狐,也同样象征着万狐之王的地位。
相传,在神州浩土,三界之中曾经出现一位女子;她惊艳无比,号称三界最美的女人;她便是魔神的妻子—九尾玄狐;但当今世上,已没有了“九尾玄狐”的存在了;也许眼前这位“六尾天狐”,已是世间仅有吧。
六尾天狐,鬼烈听见这个名字,仿佛被震撼了一般。
“公子怎么了?”六尾天狐见鬼烈如此摸样,声音中带着百般关心。
鬼烈被这温柔的声音唤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六尾天狐,那温柔无比的眼神,仿佛在问什么“你怎么了”。
“没有!”鬼烈终非凡人,很快定住心神,摇头道。
六尾天狐缓缓摇头,似乎在为这个男人惋惜一般。
鬼烈见她这样,淡淡问道:“不管你是谁?把那女孩还给我?”
“公子,为什么一定要救她?”六尾天狐依然不解,持续问着。
鬼烈态度依然不曾改变,只是回答:“她是我的!”
天色越来越暗,如若不是因为天空月色的些许照明,或许连人也无法看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此刻已不像开始那般,凶影必露,无数狂呼;相反,却是静静无声,只有淡淡虫鸣声,和微风吹动树叶的“吱吱”声。
不断流逝的时间,仿佛只是一瞬间,那六尾天狐幽幽说道;“公子请跟我来吧!”
话语刚落,六尾天狐便转身,向身后那片黑暗驶去。
鬼烈无奈,只得尽跟在后,处身于这‘千狐林’,在茫茫夜色里,竟产生了有种漫无边际的错觉,穿行于黑暗之中,紧紧追踪着前方一道白光,那是六尾天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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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几步,不料六尾天狐竟忽地停住了脚步。鬼烈纵身一跃,转眼间就来到了六尾天狐所站的地方,只见这里古木森森,林中大片空地,而早这空地之上,却有一个小丘,六尾天狐站与其上,尽显柔媚之意。而在这小丘的一侧,便赫然是一个洞口,尽数被古树枝缠绕。此洞口虽然不大,虽被树枝缠绕,洞口也是安然无恙。
“这是什么地方?”鬼烈见此,开口问道。
六尾天狐淡淡向洞口望去,之后转眼看着鬼烈:“我想请公子帮我一个忙!”
鬼烈听出这狐妖语气中带有几分恳求之意,心中竟浮现出不忍拒绝之意,但脸色却依旧冷如冰霜道:“你在和我谈条件?”
六尾天狐怔了一下,恳求之意更浓:“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求公子帮小女子一个小忙而已!”
鬼烈此时心里,似有谁在支配着自己一般,大口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何事?”
“原本这仙狐林是我们狐狸的天堂,我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已有几千年了,但在十年前,这里突然来了一只狼妖,他本身道行其实和我无益,但因为他夺去狐族仙祖‘九尾玄狐’的至宝‘狐戒’;功力大增,我们狐族耗尽全力,将他封印在了这‘千狐洞’里!”六尾天狐越说越是气愤,湿润的双眼流出了泪水:“虽然这样,但我们也是损失惨重,在这十年来,现在也只剩下我了!但最近这一年来,封印越来越弱,看来就是这几天就要破阵而出了!”
鬼烈听了这话,冷漠的心也仿佛被打动了一般,此刻心里那感觉又再次出现,让他无法拒绝。
而且又听见矿石奇宝“狐戒”,更是一惊。
狐戒,传说乃是由太古玄石所铸,戒身晶莹剔透,可算是法宝中的极品,比起龙炎决不逊色。
“为什么你自己不去?”鬼烈摇了摇头,发出疑问。
“这些年下来,我的身体越来越弱,而且在公子进去的时候,我要开启封印,而且维持住它!所以我根本没有能力做到!”六尾天狐脸色苍白,语气既无奈又惭愧。
“你有千年道行,我都无把握可以胜过你!况且照你所说,那狼妖又有旷世奇宝在手;如何对付?”鬼烈道。
“不知为何,我觉得你可以!”六尾天狐道。
鬼烈怔了一下,看了下眼前的六尾天狐:“那,那女人呢?”
“她是被狼妖抓去的!”六尾天狐顿了一下,终说出了实话。
鬼烈听了这话,无奈的点了下头,道:“看来,这次不去也不行了?”
“对不起公子,我也不想你去冒险!”六尾天狐皱起眉头。
鬼烈摇了摇头,随手一挥,龙炎瞬间出现在手中,之后对六尾天狐道:“开封印!”
六尾天狐欣然点头,一脸兴奋表露无疑。
随后,六尾天狐双手打出复杂结印指向洞口;瞬间,洞口边上的树藤如活了一般,将向两边散开。
很快,洞口就完全现了出来。
只见洞口里面漆黑一片,看去给人一种无底深渊的感觉。一阵阵的阴风冷冷吹出,拂过鬼烈身体,仿佛有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自己注意!”鬼烈丢下一句看似不痛不痒的话,御起龙炎,向洞里冲去;但那句话,却仿佛将六尾天狐的心融化一般,使他暗暗对这个男人担心起来。
黑暗之中,鬼烈因看不清方向,只得步行,而此时龙炎银白色光芒也显的格外刺眼,照亮了周围五尺的地方;只见墙上多有奇形怪状的石头和刻有古怪的壁画。
鬼烈走了一阵,似乎已经深入洞底,但四周却全无声息,没有一点生物的样子。此番走着,不禁让鬼烈想起了“魔龙坳”中的情景。
走着走着……
突然,黑暗的前方传来一阵阴风,鬼烈顿时感觉不寒而栗。
说来也是奇怪,这黑暗之路几乎就已经到底了,但却还没感觉到一丝气息。
鬼烈御起龙炎,银色光芒几乎照耀了整个‘千狐洞’一般;四周查看,鬼烈竟发现在不远处似有一丝亮光;于是踏步向前走去。
走进一看,原来那里是一处深坑,而在深坑中间,是一道光源,似灯火,又似霜华。
鬼烈似乎发现了什么,用龙炎指着光源处,嘴角浮现出一道阴邪的笑。
“不用躲了!”话毙,龙炎之光向光源打去,气势汹涌。
一击击中,从那光源之中,跑出了一道火光。瞬间,光源迅速放大,照亮了整个“千狐洞”。
这才看清,原来此处是一片平原,想不到在这样的一个山洞里,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平原;使鬼烈突然产生了不可思议的感觉。
而从那光源跑出来的火光,在离鬼烈十丈远的地方落了下来。鬼烈一惊,连忙向那红光看去,片刻间这周围空间里热度猛然上升,只见那火光迅速变大,伴随着无数狼鸣声;鬼烈定眼一看,脸色突变,只见那火光慢慢幻化成型,昂首狂啸,奔腾咆哮;竟是那六尾天狐口中的狼妖。
看那狼妖模样,身型比起鬼烈,大上足足一倍有余;血齿尖利,看上去似恶魔一般;而且右手手指上更发出翠绿淡光,看来便是不世奇珍“狐戒”;看来实力是绝非平常。
“你是谁?”那狼妖看着鬼烈,一脸恨意。
鬼烈看着眼前的狼妖,心中难免心生惬意,但迅速回复平静,淡淡说道:“放了你抓去的那个女孩?”
狼妖听后,顿时怒火中烧,指着鬼烈大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向我要人?”
“我叫你,放人!”鬼烈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
“先打败我在说!”伴随着一声怒吼,眼看着狼妖狰狞,热浪盈天,转眼间就到眼前,竟是锐不可挡。
鬼烈慌忙分开,御起龙炎,以避其锋。
龙炎顿时大放光芒,誓要保护主人周全;但这狼妖威势实在太大,相形之下,竟把这龙炎形成的光圈给压了下去。鬼烈被巨大火浪向后推了出去,片刻后,“砰砰砰”撞到了石壁之上。
鬼烈后背硬生生的撞上了坚硬的岩壁,被痛的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那气势滔滔的狼妖狂啸一声,势若狂雷一般又冲了过来。
这一番剧烈冲击,加上手中更有狐戒助阵,威势比之前更加凶猛;鬼烈定住心神,紧握法诀,快速移开一丈,避开那狰狞利爪,横手一霹,龙炎击出,那气势更是锐不可挡,直刺狼胸,势要斩杀。
狼妖狂嚎一声,有如天地动容一般,锋利的左手利爪一抬,竟硬接住了龙炎的攻势;鬼烈顿时脸色一白,此时只得运气苦苦支撑。
鬼烈此刻十分清楚,若是比拼力量,绝非他的对手。
但还不等他细想,狼妖右手利爪锋利无比,像要撕破所有一般,向鬼烈的头击去。
鬼烈此时几乎已面临绝望的边缘,只觉右手被烈火环绕一般,在毫无办法之下,怒吼一声,左手紧握龙炎,右手全力击出,与狼妖之拳撞在了一起。
只听狼妖仰天狂嚎一声,竟被鬼烈这一拳,给震飞了出来;“砰”的一声撞在了石壁之上,若是平凡人,恐怕连十条命也不够死。
狼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回想一下之前一拳,那双红色眼睛更加浓烈,身上杀气,恐怕连鬼烈也是望尘莫及。
鬼烈此刻却已是气喘吁吁,然而还未等他喘息。只听一声怒嚎,鬼烈眼角一瞄,惊魂未定,只见刚才那如恶鬼一般锋利无比的庞大利爪,居然又冲了上来,而这一次更是直接向着他的头顶击杀下来。
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丧生于这巨大触手之下,但鬼烈也是一争强好胜之人,眼看此番情景,心想怎可被这妖物如此玩弄,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全身杀气更浓烈了。
顿时脑海中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叫了一声“血龙”的名字;鬼烈只觉得眼前一热,右手被火焰环绕的感觉更加浓烈,紧握法宝,龙炎银光大放,势要与这狼妖战的你死我活。
但这狼妖岂是泛泛之辈,虽说不及血龙,但那一击之力,也决不可小窥。
“砰!”只听一声巨响,像是整个‘千狐洞’都在震动一般,地上浓烟四起,似人根本无法看清左右,更别说是知道此时鬼烈与狼妖的情况。
浓烟迅速的,便散去开来;而此刻在得以看清场中情景。但眼前的一切,似有些不可思议。
鬼烈右手衣裳此刻已全然破碎,黑龙纹印也完全显露出来,龙炎倒插在鬼烈身旁,还发出淡淡的银光,似在告诉众人,此战十分尽兴。
狼妖却是赫然单跪在鬼烈跟前,似乎连行动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面前支持而已,而狐戒,却从她的手上脱落了下来,掉在了地上,看来他已完全败了。
“血龙?”狼妖语气中带有些许恨意,但最终却做出失望的样子:“你杀了我吧!”
“那女人在哪?”鬼烈只淡淡问道。
狼妖此刻已深深了解,自己完全败了,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指着开始那光源处的所在:“在那里!”
鬼烈也是受了重伤,拖起沉闷的身体,来到了光源处的所在,赫然发现雨儿便昏厥在那里。
第十七章 边荒之地
第十七章 边荒之地()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雨儿,鬼烈瞬间放下心头大石,转头看着此时重伤倒地的狼妖,也不说话。www.tsxsw.com
“你体内怎么会有血龙?”狼妖虽说已有必死之心,但内心疑问却是大过于天。
鬼烈看着眼前这妖怪,也不失为一条汉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魔龙坳血龙一战的来龙去脉。
狼妖听后,脸色竟刷的一下白了下来。
“怎么?”鬼烈见此,问道。
狼妖咳嗽了两声,一脸无奈的道:“你,你竟有能力杀死血龙!”
鬼烈听了这话,顿时回想起与雪共战血龙的场景,竟是说不话来。
“这个,给你!”狼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从地上拾起了那枚“狐戒”,递给鬼烈。
想这天下之大,无论修真之人或是这妖魔鬼怪,无不对奇珍异宝看的极其重要;见到狼妖如此动静,鬼烈不仅感觉这家伙却是与众不同。
“这法宝也是你抢过来的,为何过我?”鬼烈目光如炬,盯着狼妖手中的狐戒。
狼妖咳嗽了两声,随即仰天长啸一声,道:“自太古以来,从来都是强者天下,拥有一件强大的法宝,却无法将它的力量得以发挥,那便不配拥有它!”
鬼烈听了这番话,虽是极其认同,但却毫不表露,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就在此时,那狐戒竟向活了一般,发出翠绿淡光,脱离了狼妖的手掌,飞向鬼烈手指,套在了右手食指之上。
只见那狐戒翠绿色光芒渐渐大了起来,似要将鬼烈围住一般。
慢慢的,鬼烈竟觉得右手火热感觉慢慢的退了下来,更感觉一阵阵的清凉之意传透了全身。
“是不是感觉好多了?”狼妖似是感觉出了鬼烈的感受。
鬼烈应声点头:“想不到这法宝,还有如此神效!”
“既然如此,那我死也安心了!”狼妖此时的语气早已是应接不暇。
只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彷彿垂死的恐惧、撕胸的疼痛一般,早已哽咽的不能成声。
嘴角的鲜血,染红了狼妖的胸口。
就连他呼吸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戴在鬼烈食指上的狐戒,也渐渐地平息下来,所有的光芒,慢慢消失,就像是安静的躺在那一般。
真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怔在当地,此刻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
远处,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洞里积石从甬道之中如电般爆出,似要倒塌了一般。
鬼烈站平台尽头,对身边的事恍如不觉,眼怔怔的望着狼妖,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掠起了他的衣襟,狐戒闪着淡淡光芒闪过,似乎在呼叫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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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鬼烈才回过神来,看见周围一切,心知不妙。只见远处一巨石落下,向安稳躺在地上的雨儿当头落下。
鬼烈见状,御起龙炎冲过去,将那巨石击了个粉碎,抱起了地上的雨儿,向洞口迅速飞出。
瞬间,经过那长长的‘千狐道’,终于来到地面上。此刻,天色已然大亮了。
鬼烈将雨儿稳稳的安放在一旁,站稳了身体;长长出了一口气,巡视四周,看见六尾天狐竟满头大汗的倒在了洞外的山丘旁,呼吸紧凑非常。
“看见你回来,太好了!”六尾天狐看见鬼烈平安站在自己跟前,竟是喜出望外。
鬼烈应声点头:“嗯!你怎么呢?”
“我没事!这段日子以来,长年用灵气镇压这封印,刚才公子与狼妖斗法之时,我极力镇压,但却心有余,力不足!”六尾天狐咳嗽了两声:“现在,我的真元已耗损殆尽,已不久于人世了!”
鬼烈脸色忽变,虽然这男人以狠毒闻名,但眼前这个狐妖却不知怎的,鬼烈竟为她担心起来。
六尾天狐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知道鬼烈心思一般,对着他柔媚一笑,道:“公子不必担心!自从我狐族被狼妖…灭族以后,我便担任起镇守…狼妖的责任!今日得公子…相助,歼灭狼妖!同时…我的责任也完成了,是该休息…休息了!”说完,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滴在雪白的狐毛上。
但此时此刻,她依然用极其温柔的目光望着鬼烈。
鬼烈的心仿佛被融化了一般,不知从哪里来得力气,取下了右手食指上的狐戒:“这是你们狐族的法宝,也许可以救你!”
六尾天狐缓缓摇了摇头,用低低的声音说道:“公子不必了!”
“这是你们的东西!”鬼烈淡淡道。
“血龙乃是上古…魔物!这狐戒可以为你抵制…它的力量!”六尾天狐柔声道。
鬼烈似有惊奇之色:“你怎么知道血龙的事?”
六尾天狐淡淡一笑,虽说脸色依旧苍白,但却仍是柔媚无比:“狐狸,可通人性!公子不知道么?”
鬼烈无奈摇头,只见此刻右手发出翠绿淡光,仔细一看,竟是狐戒。
“同伴们在叫我了!”六尾天狐看着狐戒,幽幽闭上双眼。
从此,她合上的眼睛,再没有睁开过。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了。
身体,就像幻影一般,化做万般星火,向四周飞散开来,让人视线无法移开。
翠绿淡光越来越盛,似在呼喊一般;那万般星火缓缓向狐戒飘来,竟与之融在了一起。
见此情形,无奈的神情顿时由然而生。
“公子!”鬼烈身后传来一声娇呼。
鬼烈缓缓转过身来,见雨儿整扶着旁边的一颗树木,站了起来,但脸色却是如纸一般苍白。
脸色突变,似高兴,又似忧伤,让人无法捉摸。
雨儿眼看此处树木茂盛,此刻天空阳光明媚。
虽说这“千狐林”几乎大半被树久!更因其修炼法门毒辣无比,门中弟子人才多不胜数;且做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况且门中宗主‘毒魔’道行之深,高深默测,位列这四大派阀可谓绰绰有余;但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其余三派会有如此进展,造就了当今的魔门四大派阀。
江湖曾有这么一个疑问?百毒宗以使毒,以及操纵毒物见长,总坛却设在这万里不见活物的“边荒之地”,却是使人费解。也许,只有百毒宗的人,才能解释吧。
鬼烈在这边荒慢慢行走着,似在寻找什么一般,让人无法捉摸。
过了许久,却还是不见任何进展;只见他无奈摇了摇头。
抬头,看天,轻轻叹息;心想在这如此巨大,且毫无人烟的荒野,寻找一个不知到底在何处的地方。
鬼烈站在原地,没有一丝动静,似想起什么。
忽地,猛然睁开了双眼,露出些许兴奋的神情。
曾经,鬼烈在战鬼堂内部,记录魔门四大派阀的典籍中曾经看过这么一句话:百毒宗,位于西面边荒之地,其真实入口不得而知;只知夜幕下垂之时,边荒尽头有极光照射,此时,可知一切。
只见鬼烈深深吸了口气,炎热的空气涌进他的胸膛,微风拂面,却也让人感觉炎热。
看来,只有等到晚上了;鬼烈这么想着,御起龙炎,向边荒西面破空而去,前往边荒的尽头。
烈日,照耀着整片边荒大地,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风,似利刀一般,吹刮着鬼烈的面颊;但狐戒给鬼烈身体所带来的清凉感觉,覆盖了所有炎热气息,让鬼烈没有丝毫的枯燥的意思。
“相公!”在鬼烈的心里,再次回荡起了那女人的声音。
鬼烈继续向前飞去,宁静心神,竟与信念与她对话起来:“有事吗?”这还是第一次,鬼烈正式与她对话。
“你终于和我说话了!”那声音带有无限激动。
鬼烈没有多说废话,只是再次问道:“有事吗?”
“此次前去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啊!”声音有带有无限关怀。
鬼烈顿时无言以对,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而那声音也慢慢淡了下来,随着几声“相公”也就慢慢消逝,没有了动静。
转眼已到达了这边荒尽头,而此刻已是傍晚十分。
边荒尽头,比之中心地带的枯燥的平地,山丘断崖之类的地方可谓是连绵不绝。相较之下,这边荒之地,更似一个巨大的盆地。
而鬼烈,则选择伫立在其中的一座断崖边上。虽是傍晚,但还是炎热无比的气息,竟没有停歇的意思。
时间飞逝,竟在转眼之间,太阳已落了下去,圆月慢慢的升了上来。
很快的,黑夜降临了大地。
虽说如此,但空气之中却依旧是那么的炎热;看来取名为“边荒之地”,也是不无道理。
夜正深,风呼啸。
借助月色的光辉,也可免力看清四周的情形。
月光洒满了整片大地,照耀着这边荒之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眼前的一切,竟无丝毫变化;这使鬼烈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耐心等到。
月亮早已当空;正当鬼烈想要回去从长计议之时,手指上的狐戒竟在此刻发出翠绿之光,似在呼唤鬼烈一般。
鬼烈扬起右手,就在一瞬之间,空中的月光仿佛在相互照应一般,连月光也有些恍惚。
眼看如此,他嘴角露出诡异一笑,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将右手食指指向天空;月色照在狐戒之上,发出一道翠绿光束向远方射去。
顿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山谷,鬼烈被眼前所出现的一切给完全惊讶了。
“百毒宗其实就在这‘边荒之地’尽头的‘百毒谷’中!只是因为被设有十分强大的结界,若非百毒宗人,根本就无法得知入谷之法!”鬼烈之欲向那谷中迈去,心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但是这‘狐戒’,可以带你进去,而不被他们发现结界出现的问题!”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道这些!”鬼烈被那声音给震撼了,发出了疑问。
那声音中似乎带有无限期待:“相公!不久的将来,你会全都明白的!”话罢,便没有了丝毫动静。
鬼烈虽说此时心中十分疑惑,但看见这‘百毒谷’,还是《天魔卷》的事比较重要。
夜幕之下,一座座连绵起伏的断崖山丘巍然屹立,纵横交错,远远望去,竟是透出了一片肃杀之意。
鬼烈负手而立,举目眺望,隔了两座较低的山头,一片较为平坦的荒野之后,大地之上突然耸立起数座还算高大的断崖,环环相扣,围成一个山谷。在这数座山峰的背后,茫茫夜色之下,便是一片无边的阴影,不知是何。
而在那数座断崖之中的,就是魔门四大派阀,正道中人恨之入骨的百毒宗。
第十八章 谷中密探
第十八章 谷中密探()
这一晚夜色深深,幽月高悬与空,天际隐隐还有几颗闪着微光的星星。WWW.tsxsw.COM那微热的清辉之下,‘百毒谷’里似乎隐有雾气,淡淡漂浮四周,望去如轻纱薄雾,幽美之中带着几分神秘邪气。
龙炎光芒如天际一颗流星般,转瞬即失,驾御着鬼烈向那山谷破空而去。
从战鬼堂出发至今,已有七日了;自从鬼烈三日前在‘仙狐林’得到‘狐戒’后,只觉身体一日比一日好,更有道行大增之意,看来却是应了一句古话“因祸得福”。
此次来到这“边荒之地”,全因“天魔卷”之事,鬼烈一直苦思应如何调查,遂决定暗中查探百毒宗。虽说百毒宗在江湖之上,名声可是如雷贯耳,但究竟在哪里,却是无人得知,幸得到‘狐戒’之助,终显出了‘百毒谷’所在,但落在这谷门口。
百毒谷,一眼竟看不见边境;且四周被密集的树林所围着,看去似被压在枯木密林中央一般,突然,有一阵没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居然让人觉得有凉飕飕的。
一片乱草丛生,冒着毒气的沼泽旁,间中有条隐约的小路,向里延伸而去,而四处多有树木围绕。
鬼烈站在这百毒谷的入口处,向里张望,只见举目茫茫,到处都是腐烂树木,偶尔有孤零零一棵少有树枝的树木挺立其中,但却是罕见无比。
空气中隐隐传来带着严重腐坏的气味,而树林上空,飘荡着如纱布一般的薄雾,将四周包围起来,让人只能看到附近地方,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鬼烈皱起眉来,想起了这‘百毒谷’之名,在看见眼前一切,却是闻名不如见面。
忽地,脑海中又响起那女子声音:“这百毒谷长年被毒气笼罩!相公一定要小心啊?”
“这长年干枯的‘边荒之地’竟然有如此之地,真是匪夷所思!”鬼烈看着眼前一切,语气带有强烈的疑惑。
“谷中毒物甚多,而且机关遍部,想在完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进入,可谓困难万分!”那声音为鬼烈解释道。
鬼烈无奈点头,冷哼一声:“天下闻名魔门四大派的‘百毒宗’,看来确是浪的虚名。”
那声音带有无限关怀:“相公,千万要小心!”
鬼烈依旧一脸冷漠,但心里已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只见他仰天望着那片幽幽的天空,嘴角露出了一瞬间的神秘笑容;只见一道银光向间中小路破空而去,片刻之后,消失在这迷雾之中。
入口的那片空地上,也瞬间陷入了一片空旷的寂静。
密林之中,伴着薄薄的雾气笼罩,渐渐还刮起了风。
这说来也怪,在这百毒谷外连吹来的风也是热的;但在这谷内,却全无炎热的感觉,反倒让人反决清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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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手上的狐戒发出淡淡的翠绿光芒,围绕着身体形成了一道似保护膜样的物体。
漫天雾气,原本阴暗的密林此刻显得更加灰暗,周围一片蒙蒙灰色;鬼烈深知这密林之中毒物甚多,为保万全之测,速度慢慢放了下来,向林中深处驶去。
鬼烈眼观四周,之间枯久一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能够与之抗衡,也只有正道“仙霞门”而已。
鬼烈降落的地方,并非百毒宗的入口。却是落在了其中一座断崖之上,一眼便看看尽下方的百毒宗全景。
虽是深处这瘴气之内,但却依然有如此巨大的面积,若是一无见识之人,怕是要被惊昏过去。鬼烈见识何其广博,但看见眼前情景,却也是被吓了一跳。
百毒宗没有战鬼堂之上那么凄美的景色,但却多了许多诡异,邪恶之气。
百毒宗大小不起战鬼堂,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鬼烈的道行,想要潜入并非难事,可潜入之后,要从何查起,却是让鬼烈有些为难。
就在此时,宗内竟响起了无数警铃之类的响声,鬼烈突感不秒,立刻细心查看。
只见崖下一时间竟有无数火光闪烁,应是火把之类的照明物。片刻之后,聚集在了中心一座大殿之前;见此摸样,应是紧急召集。
鬼烈见此,被欲前去偷听,但一想,若如此下来,这么多人,必定会被发现,那时反而是弄窍成拙;万般无奈下,只得藏身等待他们散去。
片刻之后,只见崖下火光似有动静;鬼烈定眼一看,原来是那无数火光整向四周散去,不消一会,便已完全消失无踪。
鬼烈大喜,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而下,落在了一处偏僻的别院之内。院内有数间式样普通的房子,看去似乎是百毒宗弟子的居所。
鬼烈在阴影之中站直了身体,向四周巡望,却上一片安静,仿佛之前在崖上所见情景,是幻影一般。
在这片让人感觉莫名诡异的宁静别院内,鬼烈心想此地不亦久留,放快脚步,纵身消失在这幽暗之中。
这一路上,都有在巡视的百毒宗弟子,但都被鬼烈轻易就躲过了,但越是深入,鬼烈越是觉得呼吸竟有些紧凑起来。
此地名为‘百毒’,却是到处都给人有毒气蔓延着的感觉;就连空气,也不例外。
鬼烈一路躲避,都顺利避开了巡视弟子,来到了之前火光聚集之地;而后,便是一座名为“百毒殿”的地方。
那大殿十分巨大,顶上从左到右共有十八座外形古怪的雕像,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此刻,鬼烈已不知到底应该到何处调查,眼看此殿内有些许微光闪烁,当下纵身越过,从大门夹缝中,勉强可以看清殿中情形。
在那大殿之上,借住暗暗灯光的照射,隐约可以看见有四人站立,而还有一人却是背对那四人而座,过肩的白发若影若显,应就是江湖人人忌讳的百毒宗宗主“毒魔”也?
而其余四人,分两边而站,一边两人;似在商讨什么一般。
鬼烈虽从来没有见此这些人,但却都凭借江湖众人的形容,一一认了出来?
左边第一人,负手而立,看似年纪轻轻,身穿一席白衣,给人一种超尘脱俗的感觉。可眉宇间,透露出无比邪气,嘴角挂着淡淡笑容;应该便是尽年来魔门新人中,实力,声望以及狠辣手段都丝毫不压于鬼烈的,百毒宗“蓝羽”,好事者称之为“毒少爷”。
走边第二人,面色冷漠,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环抱胸前,一看就是不苟言笑之人。而此人便是‘毒魔’手下第一号猛将—“赤炎”。
而右边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看似给那如此严肃的情景,竟平添了几分滑稽。别看二人长的如此摸样,却都是曾在魔门恶名远播的角色,在百毒宗里,地位也是不低。矮胖的叫做“毒妙子”,高瘦的叫做“毒龙子”。
百毒宗可谓最位高权重的四人,在这个时候,竟全部汇集在这里,让人匪解。但在鬼烈看来,这一定是为天魔卷之事。
大殿本就很大,加上此时空旷不已,并且阴暗非常,以鬼烈的道行,加上如此环境,竟一时间,没有被发现,而得以听见殿内众人的对话。
“宗主!《破神录》一事,属下已查明真伪!”只见那名为赤炎的男子拱手道。
背对四人的白发老者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是一个怎样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听见他说:“如何?”
“确有此事!”赤炎应声回道。
此话一出,还不等那白发老者说话,一旁的毒妙子便破口大骂道:“***!血影教那个死婆娘,不知在哪得来的狗屎运气,被她弄到这么个好东西!”
“哎呀…!妙师叔莫要生气麻,气坏伤肝!”一旁的蓝羽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毒妙子,讽刺道。
一旁的毒龙子突然冷哼一声道:“蓝羽,你个臭小子别太没大没小!纵使你现在多有权利,别忘了尊卑!”
“龙师叔怎么这么说!我也是关心妙师叔,怕他气坏身子罢了!”蓝羽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依然一脸笑意。
“咳…咳…!”忽地,只听传来几声咳嗽声,竟那白发老者老者发出。
顿时,殿内立即回复了一片寂静;看来都是怕了这老者。
随着咳嗽声的结束,那老者接着道:“哼!有《破神录》又有何用?就凭她孤影,想要修炼,恐怕只是自取灭亡!”语气中带有强烈讽刺之意。
“老爷子!此话怎解?”蓝羽表情回复认真,带嘴角依旧有一丝笑容。
白发老者又咳嗽了两声,继续道:“自太古以来,《破神录》都只是一个传言,没有任何人见过!就算得到,如果胡来的话,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在此刻,大殿外传来丝毫声响;却是鬼烈眼见有巡逻弟子,正欲躲避之时,不小心发出了声音。蓝羽听后,随即追了出去;但其他人并无反映,只是毒妙子准备一并前往时,被白发老者叫住了。
鬼烈知事情败露,正欲躲避之际,但此刻四周已是锣声四起;别无他法,鬼烈只得直接御起龙炎,向那瘴气之墙驾驶而去,准备逃离。
但那蓝羽眼见如此,怎可轻易放过,立即御起自身法宝,一支外形怪异,看似毫不起眼的笛子;比起雪的“碧雪”真是不如。一道深色绿芒随着鬼烈那道银绿光芒尾随而去。
别看此笛毫不起眼,但却是非同小可;百毒宗以毒为本,法宝之内当是与毒离不开边;而再毒物之中,最强大号称“妖笛”;可控制千里之内无数毒物,实在是危险非常,切妖力强大。相比蓝羽手中法宝,便是了。
第十九章 百毒少爷
第十九章 百毒少爷()
鬼烈夜探百毒宗未遂,却被发现;在百般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先行离去,因为他深知此刻在场数人都是道行高深之人。www.tsxsw.com
那白发老者虽并未看清面貌,但从话语之见,已可听出便是是这“百毒宗”宗主“毒魔”。
而在身旁的百毒宗一号大将“赤炎”在江湖上的名号,比起八鬼众,更是毫不逊色。
并且更有毒妙子,毒龙子这两个魔门盛名远播的老家伙;更是没有丝毫胜算。
而唯一同为新人的“毒少爷”蓝羽,想必在道行修行之中,都不逊鬼烈。
与此比较下来,鬼烈只得离去。
其他人在白发老者的阻止下,并未追来,但却惟独这“蓝羽”,紧追着鬼烈,进入了瘴气之墙。
瘴气之墙虽是人为,但却也是奇厚无比,一时半会也未能飞出。
蓝羽身为百毒门人,又是毒魔关门弟子;对着瘴气之墙当然是了解非常。
只见他一身被“妖笛”绿芒包裹,四周皆是茫茫一片,想必跟着鬼烈是一刻也没松懈。
鬼烈四处张望,只见周围瘴气如云雾一般,除自身被银绿之芒所包裹的身体外,其他皆是灰色瘴气。
鬼烈脸色渐渐凝重,这里剧毒无比,而身后又有道行高深的百毒门人追来,自然是提起十二分精神,等待即将来临的一战。
在进入的时候,鬼烈就已领教了这瘴气之墙的巨大,此刻心里焦急,加上这么许久还是茫茫一片的灰暗,使其更是暗暗心惊起来。
他心中不断思量,身后究竟是何人在追索?
回想起来,刚才厅中数人,应是以蓝羽道行稍微逊;更是同自己一般,都是新人。如此想来,看来身后应该便是他。
忽地,鬼烈心头突然一跳,一道深绿光芒从身边一闪而过,却又转瞬即散。
几乎就在同时,周围原本还静悄悄的瘴气,竟突然像是煮开了锅的沸水一般,陡然翻腾起来。
上下左右,灰色的瘴气开始疯狂的围着鬼烈旋转,无数或大或小的瘴气漩涡突地出现在四周,似有吸扯之力,却从四面八方向鬼烈袭来。
鬼烈面沉如水,但眉头已深深皱起,忽地冷哼一声,全声绷紧,龙炎银光从下而上,狐戒绿芒从上而下;瞬间相互辉映,完美的合二为一,顿时将周围瘴气漩涡给生生击散开来。
“啪,啪,啪!”刚一结束的瞬间,只听一道拍手身传进了鬼烈的耳里,随即搀杂着“好,很好!”之类的话语。
鬼烈轻松站住了身影,但依旧是无法看清眼前一切,只有灰色瘴气环绕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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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在此?”虽说知道那人便是蓝羽,但鬼烈却还是一问。
“区区小辈,何足挂齿呢?”只闻其声,却是不见其人。
鬼烈沉吟片刻,冷冷道:“既是小辈,还不让道?”语气中带有狂妄无理之意。
只听那声音却也不生气,虽是很小,但却还是可以听见笑声:“这位公子真是爽快!想这瘴气之墙,剧毒何等强烈,公子却能行动自若,道行了得,小弟何等佩服!”只见他顿了一下,有接着道:“但小弟天生有个怪毛病,就是见不得别人道行高,见到比自己道行高深者,就想要较量一番,看来公子今日是有些麻烦了!”
鬼烈依旧冷漠,听了蓝羽这话,竟也幽默起来:“我从来不怕麻烦,如若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能奉陪!只是若我下手太重,把你给杀了!可不要怪我?”
“既然如此,为保性命,小弟只能放手一搏了!”话语刚落,只见从正前方一道凌厉绿光霍然刺向鬼烈胸口,就如是来自地狱的鬼火,竟让周围瘴气顿时被绿光照亮,显的诡异非常。
鬼烈精神一震,只见蓝羽“妖笛”来势汹汹,下手没有丝毫余地;更是因为这一招道行之高,比之鬼烈,怕也是分不出高低。
危机时候,鬼烈只得御龙炎回击,与那绿光硬生生的撞到了一起。
虽说此刻无法看轻四周环境,但鬼烈也可深深感觉得到,蓝羽与自己一般,被震了开去。
但不料蓝羽那人确实非同小可,竟在站稳身体的一瞬之间,立马做出追击。妖笛此刻更是有灵性一般,风驰电掣地追来,招招杀意,二者距离竟也是丝毫未减。
只是片刻之间,这瘴气之墙顿时是翻涌开来;鬼烈化做耀眼银芒,而一道绿光也是紧追不舍,双方可谓是上天下地,追逐不休,所过之处,云雾沸腾。
追逐之中,鬼烈眉头紧锁,在不知到底进行多久的交斗之中,鬼烈竟惊讶发现了一件事?竟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但心头如此多想,手边却已然开始反击之斗,心想如若在这么追逐下去,百毒宗善使毒,在这毒层瘴气之中与之对决,决然讨不到什么好处;于是决定先出瘴气在说。
只见银光徒然大盛,而在银光之间,也搀杂着些许翠绿光芒环绕其中。鬼烈身子忽地飙起,于蓝羽顶部徘徊。
蓝羽似感觉到了什么,也不似之前那般死命追逐,只是静静等待鬼烈动静。
鬼烈一把将龙炎高举,瞬间让人感觉几乎整片瘴气之墙都被这银翠绿芒照亮一般;只见他斜手一劈,一道耀眼夺目,且蕴涵着强**力的枪芒向蓝羽当头击去。
蓝羽当然知道厉害,更是不敢怠慢,当下运起全身功力,顿时绿光大盛,与那枪芒当头迎上。
“轰隆!”
一声巨响,四周顿时静了下来。随着一声闷哼,蓝羽却是被生生震飞了出去。
鬼烈身子也是大震,但也不多做逗留,随即径直向前,龙炎破空而去。
还来不及细想过程,猛烈的阳光已照射在了鬼烈身上,他此刻才发现,竟已飞出了这瘴气之墙;当下有些兴奋感觉涌上心头。
“嘶~嘶!”
“呱~呱!”
…………
还没等鬼烈有回神的机会,四周竟传来了极其古怪的笛声,以及各类野兽的叫声。
似鬼哭,似狼嚎!
笛声诡异非常,丝毫没有碧雪的凄美,但却有一种迷惑心神的感觉,深入人心,回荡心间。
鬼烈深知“妖笛”神通,虽说此刻的他道法已成,但面对“妖笛”,却没有丝毫松懈,反而越发紧张。
妖笛,号称从中吹奏出的音乐,可迷惑世间万物,变成丝毫思想,只为吹奏者效力的杀戮木偶而已。
而在《神魔宝鉴?魔兵篇》中曾提及:“妖笛,外形怪异,骨干由成长于南方极凶之地‘幽冥鬼道’中的千年古树所成,可召唤万毒之物,有摄人心魄之能。”
但如何落入百毒宗之手,却是无从得知,只是这蓝羽竟可以控制,更是让鬼烈不敢怠慢。他心想到此,急忙运气定神,抵御妖笛迷惑之音。
片刻后,鬼烈缓缓睁开双眼,站直身子;放眼四周,顿时被眼前一切瞬间将他震撼;那手持龙炎的手握的更紧了。
只见一群接着一群的奇异猛兽缓缓将他包围在中间;就连之前袭击鬼烈的鱼怪也在其中,数量也是不少。
不止如此,其中多为至毒之物,就算是普通毒兽,体形都足有鬼烈一只腿大小。
鬼烈见此,惊讶万分;但在此中,几乎全是世间罕见毒物,大多都在《神魔宝鉴?毒兽篇》中有过记载,但多数都已是绝种,想不到会在这“百毒谷”中,却是让鬼烈顿时所色。
阴风掠过,沙尘微起。
一时间,这“百毒谷”弥漫着浓浓杀气,看来似要发生一场血战。
忽地,笛声随着空气,越发激烈起来;看来是在指令群兽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
群兽竟向四面八方攻来;但鬼烈亦非凡人,虽说数量奇多,但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只见银色光芒大盛,龙炎赤红枪头回旋一辟;竟在瞬间击灭数十只毒兽。
鬼烈乘胜追击,银芒左右横扫,全身散发锐不可挡之势;但是那毒物就像斩不尽,杀不全一般,才刚灭掉的一片,却又源源不决的出现。
眼见如此,鬼烈竟渐渐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心想如此下去并非长远之际,心生一计,御起全身道法,准备做出全力一击。
顿时,银光大盛,其中环绕翠绿光芒,一时照耀了整片大地。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沙尘四起,之前那充满血腥的撕杀声也静了下来。
半晌,阵阵微风吹过,浓浓沙尘也随之慢慢散开来。
地上成群的毒物尸骸一时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鬼烈凌空而立,将他的衣服吹的猎猎做响,英俊而带着邪气的脸庞之上,毫无表情,一双凌厉的双眼,怔怔出神!
微风,悄悄拂过冰冷的脸颊。
微风,敞开久久封闭的心扉。
“鬼公子,血门主,鬼烈!果然不愧我圣门公认的百年奇才!”一道声音将鬼烈拉回了现实中来。
鬼烈缓缓落下,只见蓝羽正坐在一棵枯树枝上,正拿着妖笛不断把弄。
“毒少爷,蓝公子怎么这么大气啊?”鬼烈站稳了身子,一脸冷漠,冰冷回道。
蓝羽纵身跳下枯树,向鬼烈缓缓走去:“非也?鬼公子大驾我们这种小地方,也不打声招呼。为保万全,出此下策;公子千万不用动气啊?”
鬼烈毫无表情,淡淡道:“蓝公子言重了,鬼烈这种小人物怎敢呢?”
蓝羽停在鬼烈跟前,英俊豪迈的脸颊上带着从未消逝的淡淡笑容,听了鬼烈此言,当下竟大笑起来,道:“圣门谁不知,血门主,鬼公子大名!不久前才斩杀掉血龙这种上古魔兽,可谓是威名远播?怎可说是小人物呢?今日来到我百毒宗这种偏僻地方,也不打声招呼,险些让小弟铸成大错?”语气中却是充满挑衅之意。
所谓江湖没有秘密,看来鬼烈这次是完全明白了这个意思,血龙一事本就是秘密进行,前后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竟然已是传遍了大江南北?
鬼烈并非伶牙利齿之人,况且一向冷漠,此刻如此,也不想与蓝羽多言;但魔门四派中,战鬼堂与百毒宗势力平均,而眼前这两人皆都在门中有重要权利之人,如若此刻撕破脸皮,毕竟不是好事。
想到此处,万不得已之际,鬼烈缓缓道:“我一人无聊,最近又乐得清闲,本想来这百毒宗看下毒魔老前辈,但有怕打扰他老人家清休,只得走到此处,折转回去!”
蓝羽当然不信鬼烈此番话语,但也深知两派处境最好现在还是划清界限,脸中笑容不减,道:“原来如此!我道以为是谁,刚才下手过重,若是得罪了鬼公子,还望不要计较!”
鬼烈摇头回道:“蓝公子过虑了!”
场中顿时沉寂了下来,一时竟无人答话;过了片刻,蓝羽才幽幽问道:“公子可要进去坐坐?”
鬼烈当然知道此话另有涵义,应声摇头道:“算了!鬼烈已出来数日,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这也正是蓝羽想要的回答,负身行礼:“既然如此,那小弟也不为难公子了,一路小心。”
鬼烈负身还礼,道:“如此说过,那我告辞了!”话语刚落,一道银翠绿光破空而去,没有丝毫逗留。
蓝羽一人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那仅剩一丝的光点露出诡异笑容;随即化做一道绿影冲入瘴气之墙。
瞬间,那之前还是血腥弥漫的枯林变的默默无声;就似死林一般,只是断断续续的出现了些许虫鸣兽叫声。
第二十章 狼子野心
第二十章 狼子野心()
烈日当空,炎热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天空。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一道银光划破天际,竟让人感觉在这万里无云的边荒之地,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心凉感觉。
鬼烈凌空而行,一路下来竟也是飞了许久,但却仍是漫无边际。
每当心了有了燥热感觉时,狐戒总会发出淡光,瞬间清凉舒适的感觉,顿时心生一种被保护的感觉。
山涧密洞之中,女子盘膝而坐。
女子长的甜美可人,但在红润的脸上焦急之色尽显。
而那,便是雨儿呢?
自鬼烈离去后,已是三天三夜了。她一直在这等着,没有离去半步,曾想要出去寻找,但却因为担心鬼烈归来不见自己,而打消了念头。
林中枯树甚多,但却不及百毒谷那般四处邪气弥漫。
炎热的深山黑洞之中,似被雨儿的感情所弥漫;没有意思燥热感觉,反之却是浓浓思念之情。
泪水,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希望?
“啪!”
“啪!”
……
安静,而没有一丝声响的山洞中。就连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干燥的土地上时,也能清楚听到清脆的击打声。
少女的情感似乎开始悸动了?
凉风,吹进山洞,将雨儿的秀发吹动飘扬。
“公子!”清脆的呼唤,回荡山涧。
一点,一点;
时间,渐渐流逝。
一下,一下;
绝望,涌上心头。
一把看不见的刀,仿佛在心里深深刺着,刻在深心的痕迹。
双眼,怔怔的看着洞外一片无际的天空,在闪烁着幽幽火光的山洞中,就是无边的黑暗。
心里,就似有一颗巨石一般,深深的向下沉着。
“嗖……”
凛冽的银色光芒从天而降,随着一声锐响,远远回荡开来。
鬼烈冷漠的站在洞前,柔声道:“我回来了!”。
忽地,山风霍然席卷而上,将他一席黑衣吹的飘扬不定,英俊而冷漠的脸上竟带有几分难掩的兴奋。
炎热的气息丝毫没有降下,但在这两人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
盘膝而坐的雨儿,看着洞外站立的鬼烈,那已掉落绝望深渊的心,竟似复活了一般,脸上的笑意表露无疑。
雨儿纵身跃起,紧紧投入了鬼烈的怀中,之前的失落早已烟消人散。
“我回来了!”鬼烈抚摩着她的秀发,淡淡道。
雨儿顺着鬼烈的手,轻轻扭动着头颅,回声道:“公子!雨儿好怕你不回来了?”
在阳光的照耀下,暖风吹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二人。
似欣喜,似欢呼。
眼前的一切,就似一对分离已旧的恋人,再次重逢;不仅都为眼前这两人感到幸福。
鬼烈的手似更加用力了,过了许久才缓缓回道:“我说过,我会回来。”
“公子,以后不要丢下我好吗?”雨儿语气里充满沮丧哭泣之意。
“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危险的!”鬼烈将雨儿推在跟前,冷漠中带有一丝温柔。
雨儿撅起小嘴,极力摇头道:“我不怕!我不怕!只要能跟着公子!我什么都不怕!”
是什么,敲打着久久封闭的心?
是什么,唤醒了从未动情的人?
鬼烈脸上竟浮现出了高兴的神采,但也是短短瞬间。
看见雨儿这般,似多年也不曾感觉到的欣慰,幸福,涌上了心头。
“是么?”两人再次紧紧拥在一起,但相反的,这次却是鬼烈那温暖的双手抱住了她:“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雨儿幸福的闭上双眼,享受眼前所有的一切,嘴里淡淡回道:“我一直都是公子的!”
百毒谷瘴气之墙内,百毒宗大殿……
依旧是之前那般摸样,那白发老者静静坐在暗淡无光的大殿里,面对众人。
此刻毒妙子,毒龙子,赤炎以及刚刚归来的蓝羽站在身后。
“羽儿,怎么样了?”一直沉默的大殿里,白发老者打破的平静。
只见蓝羽依旧无常,淡淡笑容也是丝毫没有消逝;将与鬼烈斗法之事一一道出。
想这鬼烈也无非二十出头的小子,在这修真界里,根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鬼,但却已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想到此处,皆是惊讶神情,惟有那白发老者却是不知到底是何脸色。
“根据弟子看来,他身上不止有龙炎?似乎还有已经失踪数千年的‘狐戒’!”蓝羽似想到了什么,淡淡说道。
众人惊讶。
毒龙子口齿梗塞,道:“听闻‘狐戒’乃是魔界之母‘九尾玄狐’之物,早已失踪数千年之久!怎会突然出现在这小子身上?”
“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赤炎眼闪微光,道。
只见那白发老者咳嗽了两声,一时在整个大殿里回荡开来。
“老爷子,这事你看如何处理?”蓝羽忽地转头望去背对众人的白发老者。
还不等他说话,那毒妙子竟首先走出来吼道:“鬼皇那小子不就是想知道天魔卷之事吗?就算被他战鬼堂知道又怎样?难不成还想抢?”
蓝羽听了这话,笑了两声,淡淡回道:“妙师叔这话说的好,想我百毒宗有妙师叔在,谅他战鬼堂也不敢做什么!”
毒妙子也不是蠢材,当然听的出蓝羽话中有话,那火暴脾气尽露,大喝道:“你个臭小子!这哪里有你插话的份?”
蓝羽却是没有半点生气摸样,依然满脸笑意,道:“师叔怎么这么大气,小侄不是关心你吗?”
毒妙子冷哼一声,道:“我这老家伙可受不起!”
蓝羽一脸得意,立马回道:“师叔千万别这么说,千万别这么说!”
“好了!别吵了!”就在二人吵的不可开交之时,一道声音将他们停了下来,正是那白发老者。
二人随即都不在说话,毒妙子一脸怒气,反之蓝羽却是笑意不减。
一声咳嗽后,白发老者缓缓道:“前些日收到正道‘仙霞门’的请贴,让我们圣门四派初八齐集仙霞山,说是商量什么正魔修好之事,你们怎么看!”虽是如此大事,但从这白发老者口中说出,却是没有一丝紧张感。
众人其实早已知此事,本在之前就在商议,却被鬼烈无端打扰,才会拖到此时。
毒龙子早已想要开口,此时却是立马说道:“这些所谓正道,不是一直想要歼灭我们这些邪魔歪道吗?怎会有如此心情?依我看一定是个陷阱!”
“陷阱也好?修好也罢?”白发老者对毒龙子的话不已为然,淡淡说道:“刚才我已收到其余三门的信件,说是十日后在‘仙霞山’下‘南阳城’会合,到时在详细商议!”
众人听了也不多言,似都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蓝羽才缓缓开口道:“老爷子,这次哪些人会去?”
“除我圣门四派和仙霞门外,洛阳南宫家和静音,静心两寺的秃驴们!”白发老者说到此时,语气里似也有些迟疑。
“也就是说,正魔两道的领袖势力都会前去!”蓝羽那笑容从不曾消逝的脸上,终显凝重神情;而其中众人,亦是如此。
白发老者咳嗽两声,又缓缓说道:“不错!这次你等四人和我前往,派出门下精英弟子秘密前往南阳城外静候指令,切记不要被发现!这次,便是我们圣门重挣气势之时!”说罢,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大厅,细眼一看,却是那白发老者打碎了自己坐着的椅子,但人却依旧漂浮,就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看见如此情景,于后四人更是不敢怠慢,连连退出大殿。
殿内只剩白发老者漂浮在空,一片诡异之气瞬间蔓延四周。
那白发老者一改之前病态神情,径直走到大殿最里面,四周皆刻有百鬼图。
邪异诡秘之气,弥漫整个大厅之上。
白发老者一身绿色衣裳,满头的银丝披散开来,但脸上却无一点皱纹,切身体被绿光环绕,就似毒气从里向外渗出一般,似人不寒而栗。
而此人,便是正魔两道,人人闻风丧胆的“百毒宗”宗主——毒魔。
因为数日未眠的关系,鬼烈自遇见雨儿后,深知四处都无客栈栖息,只好选择就在那山洞中过夜。
而在鬼烈熟睡之时,雨儿却是一直守护在旁,躺在他的胸口,也深深入睡。
梦里,鬼烈却已不在感觉到血龙侵占的痛苦。
相反,却往往有一鼓莫名的悲伤感觉涌上心头,而那一句又一句的“相公”也不断在鬼烈脑海你出现。
翌日清晨……
此刻已是日上三竿,鬼烈这才懒懒睁开双眼,睡意朦胧的脸上,尽有一丝可爱。
雨儿也被鬼烈的动静惊醒,看见此刻的他,也不禁笑了出来。
“怎么呢?”鬼烈不解,淡淡道。
雨儿凑到鬼烈耳旁,小声道:“公子!你好可爱!”
说完,起身向外面照射着明媚阳光树林跑去。
看着雨儿的身影,鬼烈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在这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但也就在此刻,那一股莫名的悲伤又再次涌上心头,却没有了之前的喊叫声。
一滴,两滴……
心里似有人在落泪。
心里似有人在伤悲。
慢慢的,远去了;
慢慢的,消逝了。
“公子!”一声清脆的呼唤,将鬼烈从那悲伤的深渊拉了出来;却是天真无邪的雨儿,在欢快的叫着。
鬼烈摇头想要甩去心中感觉,谁想却越来越深,但奇怪的却被雨儿缓缓叫了回来。
他站起了身,向外走去,仰头看着蓝色的天空;仿佛有人正在向他招手,要离去一般。
此刻狐戒发出翠绿光芒,就向与天际互相辉映一般。
十年前,那种挚爱之人远离自己的感觉,此时瞬间占满心头;但却是比之十年前,更加深,刻入骨髓一般,久久无法丢去。
“不要走!”
“不要走!”
心里仿佛有着千万的呼喊声,想要极力阻力“她”的离去,但却是徒劳。
他挣扎着,挣扎着;想要留住他,但“她”却越来越远。
他可以深深感觉到“她”的心痛,就似一把刀,正在狠狠的割着自己的心。
一下,一下……
随着一声大叫,满头大汗的鬼烈回到了现实。
依旧是明媚的天空,炎热的大地。
还有身旁,一脸焦急且不知所措的雨儿。
看着鬼烈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公子!公子!你怎么?不要吓我呀。”
“我没事!”鬼烈似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轻轻摸去额头的汗。
雨儿也放下了心中大石,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鬼烈看了她一眼,又仰头看了下天,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深知鬼烈性格的雨儿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在追问下去了。
“我们走吧!”鬼烈也不在多言,之前的悲伤情感却是久久无法摸去。
雨儿似吓了一跳,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已出来这么些日子,该回去了!”鬼烈只是淡淡回了一声,左手一挥,龙炎破空而至。
“哦,哦!”雨儿傻傻哦了两声,拉着鬼烈伸出的手站上龙炎,一股甜蜜感觉油然而生。
忽地,一道银光破空而去,消失在了枯燥的深山树林中。
天际,似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但却无法看清楚她的脸。
唯一可以清楚看见的,便是她的泪。
龙炎一路向天鬼山方向而行,已有两日。
见雨儿实在不习惯空中飞行,多次险些掉落下去,都亏得鬼烈及时拉住。
如此情景,鬼烈也只好选择与之步行。
此时已是正午过后,虽说已是渐渐远离了边荒之地,但炎热气氛却是丝毫未减,雨儿早已是满头大汗。
鬼烈还好,有狐戒护体,但却不知为何,这一路下来狐戒都闪耀着淡淡翠芒,就似在哭泣一般。虽说他人不宜察觉,但鬼烈却是深深体会。
“公子!公子!”已陷入沉思的鬼烈,被雨儿呼叫唤回了现实。
鬼烈冷冷应道:“怎么呢?”
雨儿显然对鬼烈冷漠的态度有些失落,但却依旧保持笑脸道:“公子!前面便是落雨镇了!”
鬼烈仰望前方,正是那前些日子还在为被妖物骚扰的落水镇。
只见此刻的镇里,却是人潮拥挤,叫卖之声不段,看来这几日的太平日子,让这些百姓们是乐昏了头。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吧!”鬼烈无奈看着眼前的雨儿,回想这些日子下来,也没吃些什么好东西,淡淡道。
听了这话,雨儿顿时是喜出望外,连忙拉起鬼烈的左手,向镇里走去。
依旧是那客栈,依旧是那位罗嗦的店小二。
鬼烈二人安稳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吩咐了小二,准备了酒菜。
没过多久,便一一都端了上来。
就在此刻,鬼烈却无意间听见了旁边桌客人的谈话。
那两人长的平凡无比,但鬼烈却可感觉到,他们是魔门中人。
只听其中一人道:“这次正魔齐集仙霞山上,各门各派的好手全都出动了?”
“这我倒知道!我们百毒宗里,宗主就带上了蓝羽公子,赤炎将军和毒妙子,毒龙子这两位前辈高人呢!”这二人显然是百毒宗人。
“这算什么?我告诉你,听说战鬼堂鬼皇这次带齐三门门主,还有一个神秘人物前去!血影教孤影也是带上坐下关门弟子,与‘鬼公子’,‘毒少爷’,‘血皇子’一起齐名圣门四少的唯一女子‘水公子’柳月儿,以及威名远播的‘护法双煞’!”那人越说越是激动,就似亲眼目睹一般。
另一人小声问道:“那‘灵鹫宫’的灵月仙子呢?”
“向来低调的‘灵鹫宫’这次也很看重此次之事,连同门中护法梅兰竹菊,以及这数年来,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一般的新人‘血皇子’段浪前往!”那人继续回答。
“不会吧?那不是我们这次圣门人才尽出,那那些正道家伙不是全都得死了么?”
“哪有这么容易!正道那些家伙们,也是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
“光是仙霞派上,掌门玉阳真人,玄清道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这些年来,那玉阳真人的关门弟子易峰也是来头不小,可谓有超越我门圣门四少之势啊!”
“就凭他一个人?”
“当然不是,在圣门里有四少,可在那些正道混蛋的门下,也是各有出色弟子啊!易峰便是其一,随后则是南宫世家南宫寒,雪;静音寺的仲痕和静心寺的靳梦雪!”那人已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五人就是正道之中,最被看好的新人!而且此次大会全部都会去,如果这次打起来,一定是场硬……!”
还没等那人“仗”字说出口,便听见一声翠响;却是鬼烈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上,随后拉着雨儿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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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客栈内鸦雀无声,却是无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一章 正魔修好
第二十一章 正魔修好
一路不停,鬼烈与雨儿已走出“落雨镇”外数十里地的古道之上。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公子?怎么了呀?”雨儿被鬼烈这么一吓,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
鬼烈站直了身子,脸色略有焦急:“我们要快点赶回去!”
“为…为什么啊?”雨儿语气有些梗塞:“公子不是已经办完事了么?”
鬼烈没有回话,一连冷漠,站在远地。
雨儿也不好在追问下去,也是等着鬼烈的动静。
林中微风渐大,拂过路边茂树枝头,晃动不已。
鬼烈似感觉到了什么,冷冷说道:“出来吧!”
忽地,狂风怒吼,整条古道仿佛瞬间严肃起来。
八道黑影以讯雷不及眼耳之速,皆各从高处落下,出现在鬼烈面前。
此八人正是八鬼众也!
八人皆是单跪在地,一席黑衣包裹全身,使人无法辨识何人是谁?但那独有的摄人气质,却是表露无疑。
“少主!”八人声音刚猛有力,没有丝毫怠慢之意。
雨儿虽说已是认识此八人,但眼见他们这般出现,也是吓了一跳,紧紧拉着鬼烈的手肘。
鬼烈面色冷漠,淡淡说道:“尊主现在何处?”
“尊主,破门主,媚门主以及诸葛先生已经先行南阳城中,特命属下八人前来与少主同行!”八鬼之首—“血鬼”一一说道。
鬼烈仰看青天,此刻已是较为接近中原之地,早已没有了位于边荒时的炎热,反而也不失为一好天气。
“仙霞一事是否属实?”鬼烈幽幽问道。
“是的!”血鬼立即回道:“尊主吩咐,少主务必在七日内赶至南阳城会合!”
“七日?”鬼烈似自言自语,那声音也是小的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中原八大贸易商城之一的南阳,位于中原东面,而离至今的路程,除非不眠不休飞行赶路,才有可能七日内到达。
八鬼尚好,但想起雨儿如此身体,鬼烈也是多少有些忧心。
一直拉着鬼烈手肘的雨儿,仿佛明白了他的心意,轻轻拉了他的衣袖,微微笑道:“公子!你不用担心我!”
虽然雨儿如此,鬼烈似还是有所担心。忽地,想到了什么一般,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对雨儿道:“把这个吃下!”
雨儿竟也不多想,立即接过药丸,丢进嘴里,接着一笑带过。
“你不问这是什么吗?”鬼烈似有些惊讶,但依旧不改冷漠,却还是问道。
“公子不会害我吧?”雨儿脸上笑意不退。
鬼烈也不回话,但却破天荒的对她回笑示意。
这一笑可把雨儿乐了,拉着鬼烈的手也是更紧了。
“我们走吧!”鬼烈也不在意,转身对依旧单跪在地的八鬼众道。
说罢,搂着雨儿,银光一闪,破空而去;而八鬼也是紧跟在后。
方今之世,虽说正魔势力已是不相伯仲之间,但毕竟正道深得民心,导致这中原大地山灵水秀,人气鼎盛,物产丰富,都几乎被正道诸家牢牢占据;魔门只得与中原之外发展势力,整装待发。
但却在数日之前,江湖纷纷传闻,正道广发请贴,邀当今魔门势力最为强盛的战鬼堂,血影教,百毒宗以及灵鹫宫四大派阀前往仙霞山,当中洛阳南宫世家以及静音静心二寺之人也都纷纷前往;所为之事,竟是正魔所谓的修好之事。
这消息一经传开,登时轰动天下,正魔各派皆是掌门以及门中首要人物弟子前往,毫无怠慢之意,使的本就热闹的南阳城,顿时像炸开了锅一般,好不热闹?
而在表面上那一片纷扰之下,江湖好事者之间却也有传闻,这正魔对立之势,自天地初开,就是如此;千万年来,从未间断,不是正道大盛,便是邪魔四起;想要如此修好,谈何容易?
更有甚者,竟直接断言,此次正魔修好必定乃是各怀鬼胎,都想着借此次机会铲除对方;仙霞山上必定一场血战。
鬼烈,雨儿加上八鬼众一行十人,在不眠不休的赶路中,总在七日内赶到了离南阳还有半日路程的“无忧村”里;因这村中各农各户都是以农作起家,且年年都是五谷丰登,可谓衣事无忧。
此村不大,但看上去也算富裕,想想平日里这种村庄除了村民外,也是没有多少人来往;而且村外隔三差五的便要进城购物,更是没多少人,所以就算富裕却也感觉荒凉。
但就在这几日,这村里却突然热闹起来,来来往往之人也都是修真高手。虽然这无忧村并非进入南阳城的必经之路,但也算是条捷径,比之大路也要少上几日路程,而且方圆数十里唯一的村庄,多有人来此,也就不足为奇。
前些日还把村民给吓坏了,但这几日村民们也是多少耍起了小聪明,开始贩卖干粮清水,准备发些小财,有些更是直接搭起茶社,让路过之人有个乘凉之地,一时之间却也是多了几分生气。
但有好,皆有坏;自从人多了之后,自然正邪都有,几日下来,在无忧村这个小小地方,不知已经发生了多少次的争斗,有些倒霉的家伙,还未上路南阳,已经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这里,真是冤枉。
七日内不眠不休,此刻鬼烈众人已是疲惫不堪,站在村口处,只见村里面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一反多日赶路苦闷心情。
“少主!”眼见此时情景,一旁血鬼小声道:“我等不适合这般热闹之地!”
“知道了!”鬼烈并未阻拦,轻轻挥手道:“你们先行前去南阳,我随后就到!”
说罢,八鬼瞬间消失,只剩鬼烈与雨儿站在村口处。
“他们怎么不进去啊?”雨儿好奇问道。
“他们不习惯这种地方!”鬼烈淡淡解释着:“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在赶路吧!”
于是,二人徒步走进村庄。
雨儿四处张望,这么几日下来,也是头次看见这么多人,这般热闹场景,多少有些兴奋,脸上尽显好奇神情。
“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雨儿脸色天真,小声问道。
“你想吃什么?”鬼烈淡淡问道。
雨儿眼见四处虽然如此热闹,但实在是个小村庄,不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苦笑道:“我想吃面!”
鬼烈见她如此脸色,又转过眼装着街上来往行人,他们衣着光鲜,且各有特色,一看便不是本地农作之人,倒更像是各地能人义士。
接着又看四处贩卖的小贩,都是卖些水果干粮之类的食物;只有原处有一茶社可坐。
“我们去那里坐坐吧!看有没有!”鬼烈冷漠的语气中,似带有无限关心。
经过多日来的赶路,在这偏僻村庄里,有如此情景,也算不错了!无奈之下,只得向茶社走去。
这茶社共有四张桌子,在这小小村庄看来,也算是不错。
雨儿挑了其中仅剩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鬼烈也随即坐下。
那店小二见此,立即提茶上前招待。
“客官喝茶!”小二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问候道。
却在此时,只见一身穿天蓝衣裳的女子走了过来;小二见此,竟以为是与鬼烈二人同行之人,忙是招待。
但见那女子挥手示意那小二离去。
这些日子下来,村上虽是人山人海,但却都是不些好惹之人,也不知为何,时常可以见人动手,甚至杀人也是时常发生,那小二自然是不敢多说,连忙退了下去。
小二走后,只见那天蓝衣裳的女子竟也在鬼烈,雨儿的茶桌坐了下来。
女子长的婷婷玉立,活脱是你美人儿;且感觉身上邪气逼人,丝毫不逊鬼烈;看来也非凡品。
“鬼公子?”还没等鬼烈开口,那天蓝衣裳的女子便是怔怔看着鬼烈,口中颇有质问之意。
鬼烈的瞳孔微微收缩,却不说话,只是端上方才小二倒下的茶水饮了一小口,接着缓缓放下茶杯,却是已相同口气问道:“水公子?”
这些年之间,魔门势力大盛,年轻一代亦出了不少青年俊才,其中已四派为首最出色的四人,有好事者将之并称为“魔门四少”,即:百毒宗蓝羽,因长相俊美,且精通百毒,称“毒少爷”;战鬼堂鬼烈,一身杀气无比,称为“鬼公子”;灵鹫宫段浪,因本为皇族血统,做事心狠手辣,称为“血皇子”;剩下的一个便是四少中唯一一女子,血影教的柳月儿,长相甜美可人,似水波一般柔软的容貌下,却是人人畏惧的“水公子”。
魔教四大派阀,皆有年轻一代名列前矛,可谓前途无量。
但在这些年来,这四个年轻人在魔教之中可谓是呼风唤雨,年纪轻轻便已经手握本派重权,且道行皆是深不可测。踪迹所至,时不时便是腥风血雨,争伐血战也是在所难免,但彼此之间,却从未碰过面。故有人曾道,待到有一日这四人终于面对面之日,只怕不是魔门有难,便是四大派阀真正厮杀开始之时。 大街之上虽依旧是热闹无比,带在这茶社之中的气氛却是异常的宁静而紧张,一旁的雨儿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却只觉仿佛有两股极强的气魄压着自己一般,自己快透不过气来了,顷刻间汗流满面。
便在这个时候,柳月儿忽地一笑,举起茶杯道:“鬼公子之名,正是如雷贯耳,小妹今日不知走了何运,在此处遇上,真乃缘分!”
她这一笑,立刻就把在场紧张的气氛缓解了许多,雨儿却也感觉到那两股气势在无形之中,随着他这么一笑,开始慢慢退却。
鬼厉虽依旧冷漠,但面上神色却也缓和下来,在他们二人心间,也许都知道,如今毕竟不是他们争斗的时候。
“柳姑娘客气了!”鬼烈也是拿起茶杯,回敬道。
柳月儿淡淡一笑,似有倾倒众人之能般的魔力,让人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此次仙霞山一役,不知鬼烈公子如何看?”柳月儿语气委婉亲和。
鬼烈望着她,缓缓摇头,道:“正派中人无一不是狡猾奸诈之辈,此次绝非简单商议修好之事!”
柳月儿深深望着眼前这男子,竟不觉有些心跳加速,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鬼公子所言甚是!”
“那柳姑娘又有何高见?”鬼烈似看出柳月儿有所变化,反口问道。
“鬼公子所想,正是我所想的!”柳月儿轻声回道。
“既是如此!那南阳再见罢!”说罢,拉起雨儿站起身子便欲离去。
柳月儿忽地说道:“这位小姑娘如此可人,鬼公子真是有福!”
鬼烈听住脚步,没有说话,却是看着一旁的雨儿,怔怔出神。见那女子如此质问,雨儿却是一惊,先是盯着鬼烈,接着转向柳月儿,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朗声道:“跟着公子是我的福气!”
在场众人沉默了片刻,一时竟是无人答话;鬼烈也不多想,当先转身,走了开去,雨儿似鬼烈在这严肃场景中的如此变化吓了一跳,回过神了,跟了过去。
柳月儿目光一凝,面色仿佛也冷了些,沉默了片刻,忽然长长出了口气,那紧绷着的身体,直到此刻才放松下来。看着远走的鬼烈二人,心中默默念道:“这鬼烈却是厉害!”
雨儿跟着鬼厉,一步一步的往南阳方向走去。
此刻也是阳光明媚,正午的日光照射在二人身上,格外耀眼。从刚才鬼烈与柳月儿会面后,这一路上更是一言不发。
似乎,他隐隐顾忌着什么东西一样。
雨儿一直紧紧跟在鬼烈身后,不敢走快,不敢走慢;一双大眼睛,毫无瑕疵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鬼烈眼见雨儿这般摸样,压低声音,淡淡道:“别把柳月儿的话放在心上!”
啊…啊…
雨儿似被惊吓一般,但却丝毫不敢怠慢,道:“不,不是的!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鬼烈倒也没多大变化,还是径直走着,没有回话;雨儿也是默默低下头来,显然有些失望。
“走吧!就快到南阳了!”
说罢,紧紧抱上雨儿,向南阳城破空而去。
仙霞山,望仙台……
仙霞门掌门玉阳真人,一身白衣,负手而立,昂首望天,温和的山风吹过,拂起他的衣襟以及长长的白须微微飘动,看去气度不凡,仿佛仙人一般。
旁边站着的,便是名震修真界的“玄清道人”。
山风微有些凉,空气里仿佛还带着幽幽叹息一般。耀眼阳光弥漫四周,两位得道高人的身影,依然站在那里,桀骜而显眼。
仙霞门崛起于两千年前,传到玉阳真人这一代,已经是第十八辈,渊源流长,;一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两千年来,威名远播,风光无限。
且在这一代弟子中,更是人才辈出,为仙霞门之名,也是更加壮大。
但此次正魔修好的决定中,多多少少让人无法理解。
“师兄!魔门中人现已大多齐聚南阳城中!”玄清道人低声道。
玉阳真人转过身来,仙风鹤骨,淡淡一笑,道:“那便好!带所有人齐集山中,便可召开大会了!”
玄清道人以疑惑口气问道:“师兄,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事未明?”
玉阳真人缓缓摇头,道:“师弟可是要问,此次召开正魔修好之事?”
玄清道人也不做答,只是应声点头称是。
玉阳真人回道:“正邪之势,数千年来对峙不休,且死伤不计其数;如此下去,不过在无谓的争斗罢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无非也是窥视天道,羽化登仙!如能抛开门户之见,坐下来和气谈话,这又何分正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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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清道人面上肌肉一抖,露出些须愤怒神色,恨声说道:“正邪不两立,乃是千古不变的法则!如何能说好便好,那以前众位先人所做之事,不就白做了么?”
玉阳真人见他如此说话,深深呼吸了一下,放缓了身子,道:“师弟此言差亦!”
玄清道人也觉自己有些激动,照着玉阳真人之样深深呼吸,道:“何解?”
玉阳真人幽幽道:“众位先人所做之事,无谓是想要天下太平!正魔修好,可以减少多少纠纷,多少厮杀!这不正是完成了众位先人的意志,只是方法不同罢了!”
玄清道人似又明白了玉阳真人所言,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在说话。
茫茫天空,严肃而带着叹息。
第二十二章 魔门四少
第二十二章 魔门四少
自“无忧村”遇“水公子”柳月儿后,鬼烈二人一路不停,终在两个时辰后赶到了南阳城门外。WWW.tsxsw.COM
只见此地人潮拥挤,且多为修真练道之人。
雨儿眼看如此的热闹景象,不由惊讶;与之前的小村庄可谓小巫见大巫。
“公子?”看着高大且气势宏伟的城门,雨儿顿时目瞪口呆。
鬼烈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雨儿,道:“怎么呢?”
雨儿甩甩脑袋,似想起了什么,大眼咕噜一转,好奇问道:“公子以前来到这么吗?这里好热闹握,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来过这种大地方也!”
听了这话,鬼烈不由露出微微笑容,正要说什么,但却又停了什么。
回想十年前,也是在这里,那个唠叨的小子,那个他人生中第一位朋友请他吃了东西。那是何等温欣;在看看十年后的自己,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公子你怎么了?”雨儿轻轻呼唤发呆的鬼烈。
鬼烈轻声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忙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从前的事!”
雨儿经由无限好奇的支配,继续问道:“什么事啊?公子以前一定来过这里,告诉雨儿好吗?”
鬼烈竟也不生气雨儿的追问,竟笑笑点头,道:“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雨儿歪着脑袋,静静聆听鬼烈的过往。
“十年前,我父母被仇家所害,双双去世!在逃亡之中,我来到这里,被仙霞山上的弟子所救!”鬼烈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伤感之色慢慢浮显面上。
看着鬼烈这般表情,又听见他之前的遭遇,雨儿的情绪却也跟着伤感,轻轻安慰道:“公子,已经过去了!以后雨儿会一直跟着公子!”
一句简单的话语,似融化了久久冻结的心。
人潮拥挤,吆喝连连的大街之上,仿佛也静了下来,此刻她的眼里只有她。
他的眼里,亦只有她。
两颗心,仿佛结合在了一起。
“砰……!”
就连心跳,也回荡在身边,久久无法消逝。
“嗯……!”
鬼烈缓缓伸出手,抚摩着她的头,轻声回应。
笑容顷刻出现在雨儿那被伤感包裹的面容上,不住的点头。
“我们走吧!”过了许久,鬼烈才淡淡说道。
说罢,转身向城中走去,雨儿紧跟在后。
一路下来,路边吆喝之声从未间断,路道行人也是来来往往不断。
各处皆是店铺,客栈应有尽有,层出不穷。
走着走着……
“公子请留步!”
一道低沉的声音将二人留了下来。
鬼烈站住脚步,转过身去。
只见路面行人,小贩多不胜数,到底那声音从何而出,却是无从捉摸。
但鬼烈却也不多想,只是巡视四周,却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发现一位衣着绿色衣裳,一头白发,且留有长长白须的老者。
鬼烈正欲上前,那老者却是缓缓走了过来。
就像死神一般,老者身影越来越近,鬼烈便觉得有一股无比摄人的气势袭来,自己即将被吞噬。
但相反的,雨儿站在一旁,却是满头雾水。
老者直直站立在鬼烈跟前,也许在路人眼中,这只是一位和祥的问路老人罢了。
可在鬼烈心中,此刻却是感觉到无限恐怖正在自身周围徘徊,一不小心便要被吞噬进地狱一般。
“公子近来可好!”那老者幽幽道。
声音温和且带有无限关心,但在鬼烈心中,却似一句来自魔界地狱的问候,被迫的快要窒息似的。
一道凉风吹过,将眼前二人的衣裳吹起,散乱的头发轻轻拂过鬼烈的面颊。
“前辈过奖了!”鬼烈仿佛已知此人是谁,拱手问候道:“毒魔前辈近来可好!”
此人便是魔门四大派阀,百毒宗宗主毒魔也。
“哈哈……!”
只听一声长笑,在街道之上远远回荡开来,众位行人目光也是纷纷望了过来。
“贤侄真乃人中龙凤,竟也认识我这老不死!”毒魔面色平和,就似一吉祥老人。
鬼烈此刻虽说心中恐惧并为消逝,面色凝重,切语气平稳:“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小侄怎会不识?”
毒魔轻轻拍打鬼烈肩头,道:“好好好!鬼皇兄能有你这弟子,却是不易,他日必定前途无量!”
这一拍,在他人眼中却是无恙,但鬼烈却是深深感到这人魄力,竟一时无法搭话,只是微微摇头。
毒魔也不多想,道:“既然如此!贤侄,我就先行离去了!”说罢,转身离去,却是一副仙风道骨之样,不知之人,恐还以为是一位正派得道高人。
看着毒魔远去的身影,鬼烈内心的恐怖却是丝毫没有下降,满脸的汗珠,却是让站在一旁的雨儿着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拿出手帕为鬼烈擦去汗水。
“我们走吧!”过了许久,才见鬼烈从那恐怖回过神来,站住身体,缓缓道。
雨儿哦哦两声,忙跟着鬼烈走向远处的一家客栈。
不消片刻,二人已来到客栈门口,径直走了进去。
那客栈名为“倚天楼”,此为南阳城最为奢华宽大的客栈,一般只招待贵重宾客,而能进到此处的,却多为达官贵人。
一进大厅,过是桌子便有数十桌,且还有二楼三楼可上,加之里面的大院客房,却是豪华无比;而在不远处的墙上,挂着一副七字帖:
“剑倚青天笛倚楼”
字体大气不凡,豪气翻云。
雨儿眼看如此豪华之地,一时也是离不开眼,四处张望,有些目不暇接。但鬼烈却是不已为然,快步走到柜台前面。
那掌柜抬起头来,脸上堆起笑意,忙问道:“公子,可是要住店啊?”
鬼烈盯着那掌柜,随即从怀中抛出一锭小金子,冷冷道:“准备两间干净的上房!”
那掌柜一见,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道:“公子只管放心,本店可是百年老字号,房间绝对干净!小李子,快来来来,带公子和小姐去房间!”
话罢,一个名叫小李子的店小二忙走到柜台前,无奈摇头道:“老板,现在只有一间房间了!”
老板听后,脸上却是无奈神情弥漫,直直看着鬼烈。
鬼烈却是转头向雨儿望去,只见雨儿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要和公子一起!”
此眼一出,鬼烈微笑回应,接着对那掌柜道:“那就一间吧!”
那掌柜忙对一旁伙计道:“快带公子小姐去厢房!”
那伙计小李子忙是转身,对鬼烈卑躬屈膝,道:“公子这边请!”
末了,二人跟着小李子一起走进内院。
只见内院极大,被三层楼房围起,呈六角环状,中间是一大院,数条由青色石板铺成的小路,小路旁却是种有树木花草;比起客栈,更似住房别院一般。
一路上,那伙计小李子的话也是不少,说个不停,如果当他知道鬼烈真实身份之时,怕的一句也不敢多言了。而鬼烈也乘此,向他打听了一些消息。
小李子走在前面,含笑问道:“公子可是外地人吧?这些天不知城里是怎么了,来了好多人,好象都是要上仙霞山去的!”
鬼烈应声点头,冷冷问道:“那些人可都是住宿在此处?”
小李子连忙回道:“是啊!我们‘倚天楼’可是城里最大的客栈,光是客房就有上百间!但这两天下来,几乎都已住满了,也只剩这一间房了!”
鬼烈没有理会,接着道:“都是些什么人住在这!”
小李子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有的很好,动不动就打赏小的银子,但有的又很凶,哎!反正就是什么人都有!”说着说着,竟不由自主的叹息起来。
鬼烈听了这话,似也明白了什么,便不在问下去。
片刻之后,在由小李子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三楼的客房中;想这客栈如此之大,若无人带路,恐怕是要迷路了。
小李子刚为二人打开房门,转身离去,雨儿进了房,鬼烈正欲进入。
就在此时……
“鬼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就在这三楼的直对面的房门处,传来一女子声音。
此人正是“水公子”柳月儿也。
“公子!是谁啊?”雨儿好奇问道。
正要探出头来时,却被鬼烈推了回去,摇头道:“别出来!”
只见他神情淡淡,浑然没有一丝变化,冷冷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
柳月儿“呵呵”笑了两声,回道:“公子怎么这么久才到,可是和这位小姑娘卿卿我我,耽误了时辰?”语气颇有讽刺之意。
“水公子此言差异!”
却是还不等鬼烈回话,从另一边却传来另一道声音。
只见那人却是“毒少爷”蓝羽。
三人所站一方,正呈三角之势,仿佛整座客楼都因的三人对视而停住时间。
过了许久,柳月儿才缓缓开口,却一时将这紧张气氛给缓解下来:“小妹哪里错了,还望蓝公子赐教?”
“鬼公子乃是明理之人,怎会因儿女私情而耽误正事呢?”蓝羽依旧是一脸笑意,让人无法猜晓心中所想。
柳月儿听后,竟是嘻嘻一笑,连忙道:“对对对!小妹刚才所言却是不对,还好蓝公子及时赐教,若是得罪的鬼公子,那可不好!”
鬼烈双目寒光一闪,脸色冷漠非常,淡淡道:“柳姑娘多虑了!”
柳月儿竟是俏皮一笑,道:“我就知道鬼公子大人有大量,不会和小妹计较的!对么,蓝公子!”说完,转头看去不远处的蓝羽。
蓝羽自是明白,拍手笑道:“柳姑娘说的好!鬼公子你说对么?”
鬼烈却是对他二人所言不已未然,淡淡道:“鬼烈并非大人,怎可说大量!两位言重啦!”
说罢,正欲转身,却又是生生被另一道声音叫住了脚步:“鬼公子,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蓝羽正对面的房间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衣少年依靠在门框之旁,双手交叉,长的气宇不凡,且眉目间满是骄纵之色。
而这人,便是与眼前三人并列为魔门四少之一的“血皇子”段浪也。
“哈哈!”一声长笑,却是从蓝羽口中发出:“想不到连‘血皇子’段浪,段公子也在!今日确真是个好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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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
一旁柳月儿也是应声说着。
鬼烈自是如此,想这十年之间,加之自己,四人则各已不同方式,成为魔门年轻一代的翘楚,唯一相同的,也许便是丢修真的天赋,以及道行的高深了罢。
虽说魔门厮斗无数,血腥场面可谓从未间断;但这四人却是从未碰面,却想不到,在短短数日间,全部遇上,今日却是站在一起。
此刻天色却也是慢慢暗了下来,夕阳照射在这庭院之上,四人各站一方,似都在捉摸着什么。
“今日实在想不到,我等四人,竟然会同时住在这客栈之中!实属不异啊!”蓝羽纵身跳上走廊护拦之上,稳稳坐了下来,一脸笑意,使得场中情景也稍微缓和下来,转头看去柳月儿。
只见柳月儿站直了身体,微微说道:“蓝公子说的有理!”
“既是如此,可要坐下喝上一杯?”“血皇子”段浪眼见这二人一唱一和,竟也是加入其中。
鬼烈却是没有这等工夫,幽幽道:“若喝一杯当然无妨,只是如今圣门大事在即,我等怎可在此喝酒谈天?”
三人皆是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过来,段浪郎声说道:“鬼烈兄说的有理,素闻鬼烈兄乃天纵奇才,手中更有绝世魔兵在手,小弟实在是久仰,可否不吝赐教呢?”话中带有些许不屑之意。
段浪素来以做事不折手段,心狠手辣闻名,更是因自家乃是皇族后裔,骄纵无比;但鬼烈万万没想到,他会提出如此要求。
此地乃是仙霞脚下,正派眼线遍布,如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且蓝羽,柳月儿二人都是心机极重之人,虽说此时正魔修好大会在即,但魔门内部争斗却从未间断,难保他们不会从中得利……
想到此处,鬼烈自然已明白所以,缓缓道:“段兄实在太抬举小弟,天下之大,鬼烈不过是末流之辈得段兄如此称赞已是三生有幸;我等同是圣门中人,如今又有要事在身,何必扫兴呢?在说,也不能让他人看笑话啊?”
段浪既有能力名列魔门四少,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怎会不明鬼烈所言,转眼看去蓝羽,柳月儿二人,道:“鬼烈兄所说,真乃金玉良言!刚小弟说话太直,还望鬼烈兄不要见怪!”
鬼烈忽地眼中神光一闪,宛如两道凌厉的天光,缓缓向蓝羽,柳月儿二人看去,接着摇头道:“段兄言重了!待此事完结过后!我等四人好好对饮一番,岂不快哉?”
蓝羽,柳月儿,段浪三人皆是对望一眼,其后都直接将目光放向了鬼烈,鬼烈见此,四人却是相互笑了一笑。
“如此甚好!对了,听闻此次孤影前辈也会前来,不知前辈可好?”段浪随声一问,众人目光皆转向柳月儿。
柳月儿却是扶手回礼,殷殷一笑,道:“家师很好!段公子操心了!”
“自是前辈,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当然应该问候一声了!”段浪也是微笑回礼,接着说道:“今日就到此吧,等下次有机会,在聚首如何?”
三人皆是点头称是;此刻四人都是面色凝中,似心中正在琢磨着什么,但却是一言不发,随即各自回了房去。
一时刚才还弥漫浓浓紧张气息的天空似一下子释放开来般,不在那么的让人喘不过气。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的夕阳,永远是那么美丽,但却往往只是那么的一瞬间。
风微微吹过,柳树枝似迎风而舞一般,晃动不已,让人陶醉在这诗情画意的景象之中。
第二十三章 月夜茫茫
第二十三章 月夜茫茫
夜渐深沉,自四少会面后,鬼烈便是稳稳回到房中,没有一丝动静。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此刻已是万籁俱静之时,三楼的房中,灯火微微晃动着,似在告诫着什么似的。
鬼烈回房后,便是一言不发,脸上神情稳定,负手站在打开的窗户旁,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明月,似在等待,似在沉思,又似在回忆。
也许在这里,又让他想起十年前……
从傍晚开始便下起的蒙蒙细雨,却是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雨后的空气,也让人感觉有了些许潮湿。
雨儿曾多次想要与鬼烈沟通,却都被他的冷漠打败,只得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鬼烈。
他抬头,那明亮的月光生生照射在了脸上。
此刻,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杀气,更多的,却是孤单,寂寞,彷徨与无助了。
黑夜之中,他深深呼吸,清凉而略带冰冷潮湿的空气拥进了他的胸膛,虽是站在窗户旁,随着微风的带领,却把细细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也许,在众人眼中……
眼前这个男人,是魔门中人,是当今武林最为人所不耻的邪教妖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但此刻,他却深深让人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沉醉在过往,而久久无法释怀心结,可悲的男人罢了。
月夜凉,微风啸,细雨深。
从苍穹落下的鱼滴,打在楼房上方的瓦片上,慢慢汇聚成流,细细缕缕,轻轻流下,就似小小瀑布一般,挡住了鬼烈的视线。
“不知道他,还好吗?”
一句冷冷淡淡,且带上无数关心的话语,从鬼烈口中幽幽冒出。
雨儿似被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怔怔望着他。
只见鬼烈缓缓的,慢慢的,走了过来,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们的身边,就似一片黑暗,他们对视的眼里,亦是只有对方。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之间,悄悄安静了下来。
“公子?”她温柔如许的目光,直直看着鬼烈。
鬼烈没有回话,窗外一道微风吹进,他髯边的头发,静静拍打着他白皙的脸颊。
“这些日子…”他静静呼吸,轻轻说道:“辛…辛苦你了!”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他梗塞起来。
雨儿怔了一下,几缕贴在腮边的黑发仿佛也随着主人的心浮动起来,微微摇晃了几下:“不!跟着公子,是雨儿的福气?怎么能说是辛苦呢?”
鬼烈凝视着眼前的她,用质问一般的口吻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跟着我,会很危险?”
雨儿仿佛被吓到一般,脸色苍白,紧紧咬住下唇,半晌才微微开口道:“雨儿不管公子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雨儿是公子的,不管跟着公子有多危险,我都不怕!”
鬼烈怔了一下,慢慢的,那之前还疑惑的目光,变成了温柔,轻声道:“是么?”
窗外的风,吹打着一棵又一棵树木,它们轻轻摆动,仿佛正为了房中二人诉说一般。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么?”安静的房间里,不知过了多久,被鬼烈打破了沉静。
雨儿轻轻点头,道:“我想知道公子的一切!”
鬼烈缓缓道:“我便是江湖上人们所说的邪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邪魔!”
那语气,似乎很痛,却又似乎在恨。
湿润的眼眶里,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是那个孤单,那么凄凉?
一只手,不知从何处伸出,缓缓为她拭去眼角的泪;那久违的笑,浮现在前。
此时此刻,他已不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却只是一位,不忍看心爱之人流泪的男子罢了。
“曾几何时,当我看着那些有家,有家人的孩子的时候,我想,为何上天如此不公,为何我不能拥有这些?”那刚还杀气蓬勃的眼神,似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那些我也曾经拥有过!拥有父亲,拥有母亲,更有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
时间,仿佛一下子停顿了,这是十年来,鬼烈第一次述说自己的过去,因为那些,只是他埋藏在心里,拿来告诫自己,曾经我也幸福过?或者说,告诫自己,仇与恨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可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十年前,那些所谓的正派,所谓的高人,把我的父亲,母亲杀了!弟弟,也不见了!”
才被拭去的泪,却又不争气的落下了,滴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什么开始,在那间充满伤感,温柔的房间里,他张开双臂,与身边那位泣不成声的温柔女子,紧紧抱在一起!
“公子!”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一句话,就似包含了所有。
雨水,安静了下来。
风,安静了下来。
呼吸,安静了下来。
……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深深相拥的两个人,在他们的心里,想着什么?
“不过现在好了!”他温柔的声音,在雨儿耳边回荡开来。
雨儿似有不懂,从鬼烈怀中挣脱出来,深情看着他问道:“因为我吗?”
鬼烈轻轻点头,没有回话。
“公子!”雨儿紧紧握着拳头,过了许久才开口,仿佛用上了所有的勇气:“我们离开这里好么?不要在去理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了?我们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生活,好吗?”
鬼烈脸色冷漠,站起身子再次走向窗户旁。
天空早已安静了下来,只有些许遗漏在墙角的水滴,落在地面的水泊之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天色依旧黑暗,明月悬挂于空,让人不禁为这略显凄凉的夜景而叹息。
忽地,天空一道微光掠过,似在呼唤什么似的。
鬼烈心中一抖,仿佛已知道所以,转身面向那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望了过去。
雨儿有些不知所措,忙是站了起来,问道:“公子!怎…怎么了?”
鬼烈伸手抚摩着她的脸颊,淡淡道:“这件事结束以后,我们便离开这里吧!”
雨儿欣喜若狂,之前一切让人伤心的感觉全都在这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儿抓着鬼烈正抚摩着自己的手,脸上笑容是那么天真,那么温柔:“是真的吗?公子,你真愿意吗?”
鬼烈应声点头,接着纵身跳出窗户,龙炎之光顿时大盛。
“公子,你要去哪里?”雨儿连忙跑到窗旁,看着飘在空中的鬼烈。
鬼烈冷漠的看着前方,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轻声说道:“等我!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
说罢,银芒耀眼之光破空而去。
房里,只剩下一个女子。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他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雨儿怔怔出神的望着鬼烈飞去的方向,眼波流转,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
银芒破空,龙炎载着鬼烈一路向东而行。
虽说是深夜,但也可以清楚看清下方茂盛的树林,以及湖水,显然已是出了这南阳城。
空气略带潮湿,看来雨后的清新还徘徊空中。
不消片刻,鬼烈却是在刚才一路狂风后,稳稳停在了空中。
下方为一树林,林中有湖,从上空望去,格外赏心。
此地名为“幻月林”,天空明月照射在湖水中央,犹如梦幻仙境,而这幻月林之名也是由此得来。
但鬼烈怎会在这停下,却也让人费解?
无暇细想,只见银芒一闪,却是鬼烈生生冲进了那湖中明月倒影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说来也怪,那湖水竟是丝毫没有动静,犹如之前一切就似幻影一般,不负存在。
“啪……”
轻轻的滴水声,回荡耳边。
鬼烈稳稳站着,凌厉的目光看着前方,身上竟没有一点水迹。
一条深深长廊向里延伸,两侧些许宽敞,石壁之上却是发著微光,把这里照得颇为亮堂,但脚下水泊众多,且上方有积水,那滴水声,想必便是那里落水下来时,发出的。
鬼烈却也不多看,只是径直向前走着。
一路下来,只听滴水声越来越大,有时更是“哗哗”做响。过不多时,果真看见了前方同带尽头,从长廊顶部直挂下一幕水帘,落在鬼烈前方的小水潭中,一时水花四溅,显在晶莹美丽,顿时心生留恋之意。
不过鬼烈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怔怔看着瀑布后,心里似巡思着什么。
山洞之中,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是那滴水声响回荡山涧。
忽地,那水波越来越大,仿佛要淹没一切一般。
鬼烈眼见此番情景,却是不躲不避,些许水花溅到衣裳上,也是全然不知,心中暗想:哼,看来全都到了……
慢慢的,那水帘就向有意识一般,竟向两方分开,现出一条伸直的小路。
“鬼公子,怎么这么慢啊?”
就在这时,在这小小山涧却是响起一个声音。
鬼烈顿时有些惊讶,却是一瞬即失,随即嘴角轻动,淡淡说道:“蓝公子不也才来么?”
说罢,转身向身后那刚才才走过来的长长的走廊望去,只见蓝羽,柳月儿,段浪三人缓缓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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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公子贵人事忙,迟一些自然无妨?”段浪淡淡看着鬼烈,语气多有讽刺之意。
鬼烈没有回话,冷漠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段浪见他如此摸样,自是火上心头,但回头一想,此时并非内讧之时,无奈之下,径直向那才延伸出的小路走了进去。
蓝羽与鬼烈擦身而过,一脸笑意不变,也跟着段浪身后走了进去。
此刻只剩下柳月儿一人,深深望着鬼烈,似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
鬼烈自不多想,随即转身离去;柳月儿也紧跟在后。
一连行了许久,四人终是走到了最里面。
只见此处颇为宽大,被石壁上的微光照亮,洞里有椅有桌,若说是一石洞,却更似一间议事大厅。
石洞之中又一巨大石桌,呈圆形,而石桌四面各有人坐着,其中一方便是鬼皇,诸葛云,燕荡和媚月四人;在这四人对面的,便是百毒宗的毒魔,毒龙子,毒妙子和那神秘的赤炎。
而鬼皇左面的是一身穿鹅黄衣裳的女子,而她,便是与鬼皇,毒魔齐名四大派阀宗主的血影教教主“孤影”。身后有二人,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名“魍魉”;女子白衣,名“魑魅”;而这二人,便是数百年来,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影教“护法双煞”。
另一边,则是四大派阀“灵鹫宫”一脉,灵月仙子一身青色衣裳,手持拂尘,稳稳坐着;在她身后,便是与魑魅魍魉齐名的梅兰竹菊;粉,兰,绿,黄四色衣裳显的格外耀眼,稳稳站着,脸色冷漠。
此时,魔门最富盛名的高手全部在此,似乎商量着什么大事。
一时间,这犹如人间仙境般的地方,忽地变成了人间地狱,就连濒住呼吸,闭上双眼,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感觉到无限的恐怖。
在这静的让人害怕的山涧,鬼皇打破了沉静:“今日请众位到此,想必众位都知道所谓何事罢?”
毒魔,孤影和灵月仙子皆是应声点头,鬼皇见此,嘴角轻露诡异笑意,继续道:“三日后,便是我圣门四派与那些正道之人修好大会之时,不知众位宗主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毒魔冷哼一声,微微笑道:“鬼皇老弟,不知你又有和妙计呢?”
鬼皇面色和蔼,语气颇有质问之意,道:“毒魔兄,可是有心听在下多言呢?”
毒魔忽是大笑一声,冷冷说道:“鬼老弟在我圣教之中,一向是足智多谋,我这做兄长的,怎会不听呢?”说罢,双眼微光爆涨,犹如两把出鞘的利剑,直直看向灵月仙子及孤影二人,继续说道:“仙子,孤影妹子,你们说对么?”
“毒兄说的极是,鬼皇兄,有何妙计便请直言!”孤影两眼有神,面向一脸笑意的鬼皇。
灵月仙子拂尘一挥,犹如天上仙子一般,道:“还望鬼皇兄不吝赐教!”
正魔修好大会,在常人看来,绝不平凡;更别说身在其中的魔门四派。
自古正邪对立之势,反反复复,从未间断。
倘若修好,自然可说是天下太平;但在所有人的眼里,但认为这只是一个借口。
这次大会,也许可以造福天下,使得真正天下大同!但也可能,成为正魔歼灭对方的一步棋,一步绝不能走错的棋。
而掌握这盘棋的人,将会是最后的赢家。
魔门之中,最足智多谋之人,无非鬼皇也;正因如此,他便理所当然成为出谋划策的重要人物。
可是,如果这次魔门输了,他便成为了魔门的千古罪人,也就是说战鬼堂从此完了;倘若赢了,他的地位却可大大提升。
这四人所赌的,可谓整派以后的前途。
忽地,四周突然狂风四起……
“呼……”
随着一声猛呼,耀眼光芒从不远处的黑暗山洞腾空而出,化做四色彩光。
银光落在战鬼堂一方,鬼烈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绿光落在百毒宗一方,蓝羽面带微笑,负手而立。
青光落在血影教一方,柳月儿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红光落在灵鹫宫一方,段浪两手交叉,面上娇纵之色尽显。
第二十四章 幽谷密谈
第二十四章 幽谷密谈
“哈哈哈哈!”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鬼皇却是发出一声长笑,似要提醒众人什么:“如今才是众人都到了!”
“众位前辈有礼!”蓝羽,柳月儿,段浪三人都是稳稳的行礼一番;却是只有鬼烈站在原处,毫无动静。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除战鬼堂众人外,期于三派之人无不表露气愤神色,心想这鬼烈为何人?不过便是最近这些年来有点名气,便如此不分尊卑,实在可恶!
鬼烈却视若无睹,直直与燕荡,媚月二人站立一排。
“既然如此!那鬼老弟就继续说下去罢?”片刻,眼看无人说话,毒魔再次对鬼皇道。
鬼皇微微摇头,道:“不如各位说说,对此次大会的看法如何?”
三派中人一听鬼皇此言,当然知道其中涵义,以毒魔为首,缓缓说道:“鬼兄怎么这么问?今日我等四人既然聚集此地,当然有着共同的想法!”
“不错!鬼兄只管说出心中所想!”
“两位所言,正是贫尼所想!”
……
血影教,灵鹫宫二派却也是栗然表明了立场。
鬼烈长长出了口气,抬眼向众人望了望,略带诡异的笑了一笑,却是坐在身旁的诸葛云,缓缓道:“他有话要说!”
说罢,众人皆是一怔,向二人身后望去;燕荡,媚月二人皆是毫无动静,刚才到达此处的鬼烈,却是慢慢走了出来。
孤影一眼望着鬼烈,随即用微带怒气的语气,喝道:“一个小辈?又能说些什么?”
鬼烈默然,一言不发;鬼皇站起身来,与其并肩而立,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孤影妹子这么大气做什么,我们都老了,这些新人以后迟早会取代我们!而且这事是他所发现的,当然应该让他自己说了!”
孤影哼了一声,却是不在说话,只是一直冷漠的灵月仙子,淡淡问道:“鬼兄所说的,是何事?”
鬼皇叹了口气,转过身子,道:“想必各位已知此子‘魔龙坳’之事了罢?”
段浪面色略有不屑之意,竟是抢在众人前辈之前,轻声问道:“前辈说的可是斩杀血龙之事?”
鬼皇却是丝毫没对这位小辈的无理而有所气愤之意,只是缓缓摇头,继续说道:“这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魔神留笔之事?”
“什么?!”
顿时,在座众人无不惊讶变色;虽然已然知道魔龙坳之事,但却万万没有想到,魔神留笔,会在其中。
魔神,在修真界里,一直以来是一个传说,但却是魔教各门各派中顶礼膜拜之人,更被视为魔教第一人。
魔教历史极久,门中派系林立,数目繁多,时有兴亡。
数千年前魔神本是一无名小卒,只是在魔门之中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门派打杂,后因门主慧眼识英雄,一眼便知此子非凡品,他日必有作为,全心教导。后更是获得魔门至宝,四大奇书之一《天魔卷》,创立“天魔殿”,成为统一魔教第一人。
而当今之世,魔教中四大派系为首并立,分别为战鬼堂、百毒宗、血影教、灵鹫宫,但若论到声势之盛,却无一比得上当年纵横三界,使其正魔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天魔殿。
而在魔教之中,这数千来,一直传说当年正魔大战之后,魔神虽然失踪,但其元神不灭,一直守护圣教,更待有朝一日,再度将领,一统天下。
魔门奇人“百晓先生”曾集毕生之力所著《魔门史册》中曾有记载:圣门曾出一奇人,名曰灭,姓氏不详,生卒不详。幼即聪慧,有过目而不忘之能。天生修真练道奇才,十年统一圣教,呼风唤雨,纵横三界!与其妻‘九尾玄狐’,乃至三界之内最令人羡慕之神仙倦侣。神魔大战后,无人知其下落,真乃惜哉!
想到此处,在座众人之中,脸色皆是越发难看,惟有战鬼堂数人面色冷漠,显然已知道此时。
毒魔,孤影,灵月仙子三人无不是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其中孤影转眼看着鬼烈,道:“师侄!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来罢!”
鬼烈一脸黯然,只见身旁鬼皇微微点头,这才低低说道:上古正魔一役,以落败收场,遵守诺言,特带其妻‘九尾天狐’与坐下魔兽‘血龙’在此避世,怎奈正道贼子穷追不舍,纵使已过一千八百余年,却仍想赶尽杀绝,一行八万余人,暗释毒手;爱妻舍命救我,竟被贼人杀害;体内魔血爆发,八万人之血染红了塞外大漠之地;但也几乎油尽灯枯,再此留笔,日后若有我魔门后人所见,必以歼灭正道贼子为己任!生生世世,不得违抗!
一言一行,无不背负着深深恨意;开口说了起来,这一开头,后面的话自然就跟了上去:从与雪斗法,如何进入魔龙坳,到后来在洞中所见一切,往如历历在目……
洞内因为壁光的原因,照的异常光亮,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连毒魔和孤影,灵月仙子,包括早已听闻此事的鬼皇,都皱起了眉头。
众人都略有怀疑之心,但听鬼烈所言有根有据,却也不似说谎。
毒魔沉吟片刻,随即开口道:“此事实在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
“毒兄可是认为我们战鬼堂说谎,欺瞒圣教?”
鬼皇赫然出现在鬼烈身旁,紧皱眉头,幽幽问道。
毒魔被这么一问,竟有些哑然。魔门一直以来信奉的便是魔神,普通教众更是深信不已,所以想要在这魔门之中有所地位,第一步便是绝不可对魔神无理。
鬼皇眼见他无言相对,踏上前一步,道:“各位听了此话!可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正道贼人以八万敌一人,实在欺人太盛!他们既然不仁,我等有何必讲义?”灵月霍然起声,拂尘一挥,狠狠说道。
一直站在毒魔身旁,久久不曾发过一言的毒龙子,却在此说开口说话:“仙子此言差异!”
灵月仙子眼中怒气一闪而过,冷冷问道:“贫尼哪里说错了?”
毒龙子忙是摇手,道:“仙子所说却是极对,只是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比起我们这些邪魔歪道,更是狡猾多端!难保他们不……?”
“纵然如此,圣教之耻如何能不报?”还不等毒龙子说完,从不远处幽幽传来一道声音,却是从未口过口的血影教“护法双煞”之一的魑魅。
诸葛云却在此时赫然起身,缓缓说道:“此次正道几乎所有有名望之人,都会其上仙霞!这次,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们想的到!难道他们就想不到吗!”毒魔面色如冰霜一般,悄然说道。
鬼皇似早已想到毒魔所想之事,凌厉目光直直向灵月仙子望去。
“鬼兄有话不妨直言!”灵月仙子亦是向鬼皇看了一眼,忽地心神一荡,只见那美貌道姑肤若凝霜,那冰霜表情之下,更有丝丝媚态,勾人心魄。
但鬼皇乃是何等道行,心中一定,顿时惊醒过来,回复道:“此番仙霞大会,各方高手云集,说句长他人志气的话,我等并无必胜把握!”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顿时面色微微变化,灵月仙子用似在挑衅的口吻,道:“按照鬼兄之言,难道这数千年来的奇耻大辱,就不报了么?”
鬼皇皱了皱眉,似在斟酌着什么,一旁的诸葛云却抢先说道:“在下有一计,不知各位可否听听?”
众人哗然。
灵月仙子冷笑一声,随即语气加重:“你有何计!从刚才开始你便一直在座,我们圣教之中!我可不记的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诸葛云顿了顿,随即大笑一声,拱手道:“本人不过乃是‘战鬼堂’一无名小卒,灵月仙子这等大人物,又怎会知道我这小人物了?”语气中多有讥讽之意。
灵月仙子此刻难色难看至极,正欲继续追问,却被鬼皇打断,笑道:“诸葛兄,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呢?”
在座众人,除战鬼堂一脉之外,几乎同时向这个被鬼皇称呼“诸葛兄”的男子看去,只见昂首挺胸,面色微显苍白,全身散发些许幽光,不仅心颤一番。
诸葛云面色祥和,道:“尊主说笑了!诸葛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毒魔此时一脸愕然,却也定下心来,淡淡说道:“不知这位诸葛兄弟是何许人物?还望赐教!”
诸葛云与鬼皇对视一笑,向着众人道:“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云字!”
蓝羽等三个小辈们还好,几乎没什么反应,但毒魔,孤影,灵月仙子为首的三派其余众人皆是耸然动容。
只见鬼烈微微一笑,放眼望了过去,蓝羽等三人尽收眼底,淡淡道:“看来你们还不认识我!”
蓝羽拱手行礼,道:“还望前辈赐教!”
毒魔轻声咳嗽两下,一眼望着诸葛云,慢慢为弟子解释道:“八百年前,当战鬼堂刚刚崛起的时候,门中除了鬼王之外,并无三门之分;但却有四大圣使坐镇,但在三百年前,上一代的尊主却废除了四大圣使,创立了三门,以及由世代效忠‘战鬼堂’的‘诸葛一族’在堂中担任类似与军师职位一般的‘圣使’,代代相传,这位诸葛先生,多半便是这一代的圣使了罢?”
诸葛云听了此番解释,顿时失声大笑,连忙对毒魔拱手道:“毒老宗主果真是见识广博,诸葛云甘拜下风!”
毒魔却是冷哼一声,随即笑道:“诸葛兄弟言重了!我这老不死不过是比这些年轻人多活了几年,所以就见的多了点!让你见笑了!”
诸葛云却也不多言,说了两句客套话后,直接转身走到鬼皇身旁坐了下来,二人皆是对视一笑,鬼皇随即对众人道:“不知众人,可否有心听我这位诸葛兄弟所说之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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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月仙子虽说怒气未消,那白皙的脸颊上略显娇气,冷哼一声,道:“诸葛道兄有何妙计,尽管道出!只要对圣教有利,我等绝对赞成!”
此言一出,毒魔与孤影自是不能不说,随即应声称是,其后众人目光纷纷投向诸葛云。
“那在下便说了!”
诸葛云霍然起身,神情自若,道:“此次大会,乃是由仙霞派提出,与我圣教修好!虽说这些年来,我四派实力早已是今非夕比,但正道贼人敢提出这番大会,自然早已有提防!如果力敌,却只会损兵折将,纵然胜了,也无任何好处?”
听了诸葛云此话,在场众人都觉有理,竟是纷纷点头。
诸葛云诡异微笑,继续道:“他们正道人士不是一向以光明磊落自居,况且此次大会已是天下皆知,只要我们不动手,他们决然不敢胡来!”
“诸葛兄的意思,是要我们同意此次修好之事!”
毒魔一声问话,却是说出所有人的心声。
“对!”
众人惊愕,却只有鬼烈与鬼皇毫无动静。
孤影面带怒意,冷哼道:“那这样,个出卖圣教,有何区别?”
诸葛无奈摇头,道:“此计乃是将计就计,如果此番大会成功,日后与正道冲突便可大减!那时圣教齐集实力,在待时机成熟,将他们逐一击破!如此来,便可减少不少伤亡,岂非圣教之福?”
山洞之内,一时无人答话,人人皆在思索,斟酌着。
鬼皇眼看这番摸样,随即大声说道:“我等今日便在此,以魔神之名立誓!纵然此次无法报仇,总有一人,我等都要杀尽正道贼子,一雪千年之耻!”
“好…好…”
片刻之后,由灵月仙子开始,在场众人皆是应声回应。
这是否象征着,江湖会得到短暂的平静?
一场暴风雨来临之际,天空总是平静的。
在这充满血腥杀戮之气的场景之中,每人的心中似都在斟酌着什么,面色略带凝重。
忽地,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又一阵的阴风过,似在为即将大乱的天下,在担忧着。
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整个世界,他在黑暗中发抖,不敢动弹,不敢面对,不敢醒来!
颤抖的手,握紧了,再放开,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这样,也需要他全部的勇气。
那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似乎正经历着无尽的痛苦。
一滴,一滴……
豆大的汗珠划过额头,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雪,雪…”
一道又一道呼喊,在叫着。
“啊……”
一道几乎撕心裂肺的呼喊,一个奇美的男子从床上惊醒过来。
即使大口喘着粗气,却也无法掩盖面上的柔情。
一年轻少女目光明亮,姿容秀丽,嘴角边微有浅浅酒窝,看去惹人怜爱。
此女便是南宫世家小姐,南宫若也。
自魔龙坳一役后,南宫兄妹与雪三人便是赶回洛阳南宫家,禀告南宫剑一切之后,便是在也没有出过门去。
只是数日前,南宫剑突然说是准备带领众位出色弟子前往南阳仙霞派,商议正魔修好之事?
便是匆匆赶往,总算在距离修好大会还有三日之时,赶到了这南阳城中。
同样是住宿在这“椅天楼”之中。
今日,便是期待已久的“正魔修好大会”召开之日。
南宫若深深看着眼前满面汗珠的雪,不由心生怜悯,拿出手帕,为他轻轻擦拭。
自从魔龙坳回来之后,雪便似被怨灵缠身一般,夜夜做着可怖的噩梦。
这些日子下来,也辛得南宫若在旁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却丝毫不见好转;不仅如此,数日来,越是接近这仙霞山,噩梦便越是强烈,有时就向像是死于梦中,久久无法释怀。
“这些日子,麻烦你了!”雪看着此时专心为自己擦拭汗珠的南宫若,一张幽美的脸颊上,尽显感谢之意。
南宫若微微摇头,晶莹剔透的双眼满是柔情:“别这么说!感觉好些了么?”
雪应声点头,随即问道:“这么早,有事么?”
“哎呀,糟啦……”
不问还好,这一问可把南宫若给惊住了,直接就跳了起来,连忙道:“今日午时便是召开大会之时,爷爷和哥哥已经上山去了!叫我们赶快去!”
雪一听,顿时像是炸开的锅一般,忙是下床立起,看着窗外天空。
此刻已是巳时(注一),距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
当下是放心下来,缓缓说道:“还好!时间还够!”
南宫若顿时俏皮一笑,做了一道鬼脸,道:“笨蛋!我又没说时间不够,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雪双手交叉,看着站在隔着一张桌子前的南宫若,口中略有轻浮之意:“好啊你!居然敢耍我,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一时,房中欢笑声四起,好不快哉?
第二十五章 修好大会
第二十五章 修好大会
今日风和日丽,南阳城上人来人往,天蓝上空偶尔有一玄光划过,想必也是修真练道之人,御行飞上这仙霞山参加正魔修好大会之人。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经过一阵唏嘘之后,雪与南宫若二人总算是出发了。
仙霞山,因仙霞派在此而得名,从山脚望去,一条康庄大道延伸至山顶,突兀险峻。整座高山,花草树木茂盛无比,晃如人间仙境。
经过半个时辰的赶路飞行,二人总算已来到这天下闻名仙霞派山门处。
明亮的光线从高空照了进来,令二人眯起了眼睛 。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山门处是一长长台阶,而在台阶尽头,有着两根巨大无比的白玉柱子,而中间便是一道拱门。
拱门上方刻有三个大字:
仙霞门
犹如天界之门一般。
二人径直走进拱门,一片极巨大的广场,地面皆是用汉白玉铺砌而成,一眼看去,竟让人心生渺小之意。
一座高耸入云,不,应该是高耸入天的雄伟山峰,傲然屹立。那里,白云飘渺处,隐隐有钟声回荡在这苍穹天地,似在召集什么。
南宫若屏住了呼吸,放眼远眺,无垠的青天下,雄伟的广场之上,飞舞萦绕着无数道各色光芒,这些光芒就越是密集。
知道那些都是各门个派中弟子驱用的法宝,因法宝五行之分而有各种不同颜色,看去五彩缤纷,极是漂亮。但见这些道光芒如彩石落雨,纷纷涌向那座山峰,景象蔚为壮观。
伴着无数呼啸之声,雪与南宫若直直走进那人潮拥挤的广场之上。
广场之上,此刻已是热闹非凡,唏嘘讨论之声源源不绝,仿佛都在讨论此次大会之事。
“哇,你们看……”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在场众人竟全部将目光投向缓缓走过来的雪。
在这晃如仙境般的地方,雪犹如一位来自天界的仙子,一言一行,都似那么的动人心弦。
雪衣男子,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一道光芒,耀眼的绝美光芒。
天空中五颜六色法宝顿时黯然失色,它们全都稳稳停了下来。
此刻众人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惊奇的望着雪,被他的一言一行所魅惑。
夺目耀眼的光芒中,雪晶莹出尘。
他那眉宇间所透露出的,那说不的惊艳和妖异,那种决绝的诱惑之美,简直撕心裂肺。
被这么一叫,雪不仅脸色红了起来,南宫若却是在旁嘻嘻笑道:“哈哈!他们看见美女咯!”
雪反手一下,只听“啪”的一声,重重打在南宫若的头上,道:“少乱说话!”
南宫若不停揉磨着脑袋,那搀杂着些许怒气的脸蛋尽显可爱,气呼呼的说道:“臭小子!在打我头,我可给你没完!”
雪闻声笑如临风之花。
他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向南宫若额头一点,道:“知道啦!怎么,生气了么?”
他似全场无人,自顾自瑕;但在众人眼中,那是何其妖媚?目光越来越多,此时,他便是全场的焦点。
南宫若轻吐舌头,眼神深幽明亮,樱唇微动:“谁生你气啦?”
天地间,似都安静了下来,雪的一举一动,似牵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惟有一个男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二位可是洛阳南宫家南宫小姐和雪公子么?”
那男子大约二十岁出头,一席白衣、剑眉星目、脸色坚定却又似乎隐隐有一丝柔和,英挺刚毅中又带有些许冷漠气息……
南宫若清秀脸蛋上一闪笑意,道:“是啊?你是哪位哦?”
那男子淡淡回笑,眉宇间潇洒之气尽显,道:“在下易峰,乃是仙霞弟子!”
易峰,仙霞门掌门玉阳真人关门弟子,近年来在世上盛名远播,可谓旷世奇才;世间在这十年间曾流传着一句话:魔门四少,纵横天地;正道五子,旷古硕今。
而这五子,便是仙霞门易峰,南宫世家南宫寒及雪,静音寺弟子—仲痕,静心寺弟子—靳梦雪;无一不是当世武学奇才,与魔门四少形成对比之势。
雪自然认识此子,一闻其名,忙是拱手道:“原来是峰师兄!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易峰悠然一笑,回礼道:“素闻风华绝代美少年,雪公子!却是不同凡响!”
山风带着微香气息,掠过众人身边。
雪眼波似秋水横流,紧紧盯了易峰,摇头道:“峰师兄实在过奖!不过是朋友们嘲笑在下,才取了这么一个名号!”
“才不是了!”忽地,南宫若深吸一口气,大声道:“雪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易峰与雪相视一笑,竟是无人搭话。
南宫若狠狠瞪着雪,道:“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雪莞尔一笑。
“对了,爷爷和哥哥他们在哪里啊?”南宫若似想起了什么,无奈道。
雪也是一脸无奈,那柔情的脸颊让人心碎。
易峰眼中微光一闪,道:“南宫前辈和寒师兄已先行前往‘琼华殿’,特命弟子前来迎接各位!”
南宫若顿时欢笑不已,道:“哈哈,多谢峰哥哥!”
被这么一叫,易峰原本还潇洒冷漠的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有些不知所措。
雪凝神微笑,轻轻抓住南宫高挺的鼻梁,道:“你又嘻弄别人?”
南宫若却是不已为然,对他做了一鬼脸,道:“这有什么?他比我大,我本来就要叫哥哥麻?不然我有叫你哥哥好了,雪哥哥?不对,应该是姐姐才对,雪姐姐!”
雪大惊,浑身血液“轰”的一声冲满全身,将那已红润的脸蛋转到一旁,不在说话。
南宫若却是得意一笑,有些得理不饶人的追喊着“雪姐姐,雪姐姐!”,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二人一般。
“哟!这不是南宫家大小姐么?”
茫茫天际,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讽刺冷哼。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向远处的仙霞白玉拱门望去。
只见四道玄光从天而降,化做三男二女。
正是闻名世间的—魔门四少。
蓝羽,段浪站于两侧;鬼烈,柳月儿居中而立。
鬼烈一席黑衣挺立,冷漠无语,身后站着娇小可人的雨儿。两眼直直望向雪,易峰二人站立之处。
“他们就是魔门四少!”
“哼,邪魔歪道!”
“不错,真不明白掌门真人是怎么想的!”
“…………”
顿时,在这仙霞山各处,门人弟子纷纷交头接耳,互相打探传递这私人信息。更有甚着,皆可听到咒骂之声,源源不决。
柳月儿一声娇哼,虽说不如雪那般,却也动人心弦。
南宫若也是横眉竖眼,没好气的说道:“哼,你是何人?”
“你还不配听我的名字!”柳月儿语气突变,脸色略带杀气。
南宫若气上心头,之前嬉戏之色全然消失,看来准备大打一场。
“好了!该进去了!”
鬼烈冷漠一句,毫不停歇向雪与易峰二人走去,雨儿自当跟了过去。
众人皆是一愣,段浪蓝羽二人却是一反常态,紧紧跟上脚步,柳月儿嘴上嘀咕了两句,也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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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的还好么?”
一句发自肺腑的问候,从易峰的嘴里淡淡吐出。
回想十年前,那罗嗦唠叨的小鬼,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十年前的往事,就似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
鬼烈冷漠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悲伤的情感,微弱的摇着头,冷笑道:“都这个样子,还能好到哪去?”
说罢,竟似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去。
“公子,你认识他么?”
“他便是我,唯一的朋友!”
“铛!……”
仙霞山琼华殿上,又是传来一声悠远得钟鸣,飘荡在山峰之间……
一座高大庄严的殿堂,耸立在前,气势雄伟,人站在它的面前,仿佛便如蚂蚁一般。
巨大殿堂之上,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这被称为“天下正道领袖”—仙霞门最为神圣的地方,果真气势雄伟,让人惊叹万分。
在大殿的前方,点燃的香烛飘起一缕缕的轻;而后,便是一座由巨大的百玉雕琢而成的石像,想必便是这仙霞门开山祖师。
大殿正中,主位之上,仙风鹤骨,德高望重的玉阳真人坐在那里,一脸祥和之色;易峰则一脸冷漠,站在其伸手。
在他左手一排,共有十数人,坐着的有七人,玄清道人和两位仙霞长老为首;其后坐着两位身穿金丝白袍,相貌慈祥的老和尚,“静心寺”主持—位列四大神僧之首的“渡善神僧”,以及师弟“渡智上人”;他们身后站有数名僧人和一青衣短发的少年。
紧接着便是“静心寺”梵月师太,面色和蔼,身后是站立数名道姑,以及一面色冷淡,全身散发一股出淤泥而不染气息的紫衣女子。
最后便是南宫世家,南宫剑神情自若,冷峻无比;其身后便是南宫翔,南宫寒,南宫若,雪以及南宫门人数名。
右手一排,皆是魔门中人,以毒魔为首,分别坐有四大宗主,诸葛云五人;护法双煞,梅兰竹菊,燕荡,媚月,鬼烈,蓝羽,段浪,柳月儿以及悄悄躲在鬼烈身后的雨儿。
如今,正魔两道所有的大人物,全部聚集在这“琼华殿”内。
玉阳真人眼光如炬,一眼巡视全场,从左到右把所有人看了一遍,忽地站起身来,道:“今日各位聚集这‘琼华殿’内,想必已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只见坐在玄清道人身旁,一白眉披肩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轻声说道:“阿弥陀佛!玉阳掌门为天下苍生着想,举行此次修好大会,实在功德无量!”
玉阳真人也是双手合十,回礼道:“渡善神僧此言差矣!此次大会,无非各位支持,光凭我玉阳一人,却是万万不可?”
“玉阳掌门,不必太过自谦!”南宫剑单举左手,语气豪爽不凡;可这一切去深深印在鬼烈那充满恨意的眼中,久久无法磨灭。
“不错!你们可真是功德无量啊!”
忽地,一声蕴涵无数讽刺的语气,从另一口传出;仔细一看,却是毒魔所说。
“非也!今日四大宗主既能与我等同坐这‘琼华殿’之上,自然也是为天下苍生着想!”渡善神僧脸色慈祥,紧紧盯着对面的四大宗主。
鬼皇笑道:“神僧所说极是!”
雄伟大殿之上,一时弥漫着严肃紧张的气息。
“各位都不必做此口舌之争!今日之后,天下便是一家了!”
玉阳真人面色祥和,一句话便将整个大殿气氛调协过来。
众人皆是闻声点头。
第二十六章 十年血债
第二十六章 十年血债
琼华殿之上,一时蔓延着严肃气息。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无人说话。
过了片刻,玉阳真人身子动了动,长嘘一声,缓缓说道:“诸位今日能够来到此处,望各位能够放下私人恩怨,此次大会要紧?!”
半晌,众人都才点头示意。
玉阳真人满意一笑,继续道:“数千年来,正魔两道一直呈对立之势,打打杀杀之事从未间断!如此下去,只会是生灵涂炭!”
众人面色凝重,一一静心凝听。
玉阳真人又道:“我曾苦苦思索数十年,如何才能做到,自数年前,我与渡善大师,梵月师太,南宫门主多次商议,认为当今天下,无非于彼此之间的门派之分,正邪之别;由之而起的门户之见,勾心斗角乃至争伐杀戮,在所多有!”说罢,无奈摇头,悲伤神情尽露:“天下本为一家,如果我们能够抛弃所谓的门户之见,正邪之别,大家细细说出心中所想,岂不皆大欢喜?
玉阳真人顿了顿,又道:“千百年来,正邪两道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同道死于非命,推原溯因,却是全因门户之见而起。在下常想,倘若世上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全心修道!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中充满了悲天悯人之情,正道一方极大多数人都不禁点头。
天际,玄光灿烂,洒在这大殿之上,晃如人间仙境。
半晌,鬼皇面色黯然,悄然道:“玉阳真人能有如此心境,我圣教四门实在是心生惭愧!”
渡善神僧低颂佛号,道:“鬼皇宗主能有如此想法!实属天下之福!”
鬼皇冷哼一声,道:“大师言重了罢!”
“宗主何出此言?”渡善望了望鬼皇,只见他面色冷峻,严肃无比。
鬼皇转过头去,看向鬼烈,冷冷道:“自太古洪荒以来,正邪不两立之定律不是早已在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之中,成为不可违背的信仰了么?又何必做出这般假情假意,鸡鸣狗盗的行为!”
“住口!”
一声大喝,打断了鬼皇的话。
场中众人眼光,纷纷向那声音望去。
只见一白衣道姑直直站起,望向鬼皇,正是“静心寺”梵月师太也。
“玉阳掌门未免天下涂炭生灵!曾多次邀我等相商,为的便是做到天下大同的目的!”
梵月师太眼光如炬,大气凛然。
“呸!”
刹那间正道中如炸了锅一般,尖锐怒吼顿时响成一片,指向魔门众人。
反观魔门数人,在座的几乎都是门中头号人物,却是让他们指指点点,一字不说。
眼看如此情景,玉阳真人无奈摇头,忙是举手,道:“各位莫要如此!”
玉阳真人也是德高望重,总算片刻之间,便安静了下来。
南宫剑起身行了一礼,道:“玉阳道兄!诸位,能否听在下一言?”
以玉阳真人为首的,众人皆是点头。
南宫剑负手而立,眉宇间正气非凡,众人眼中皆是佩服,但这一切,却被鬼烈那双充满恨意的双眼,紧紧盯着,没有一丝松懈。
“方才玉阳道兄已说,倘若世上并无门户宗派之别,天下一家,人人皆如同胞手足,全心修道,便会少了世上不少仇杀!但这又是何其困难?”南宫剑缓步走向琼华大殿之中,一时群雄目光纷纷投向了他:“鬼皇宗主也说,自太古洪荒以来,便已有了所谓的正邪之分?如果想要在短短时间内,做到所谓的天下大同,各位都是聪明人,不妨想想,可能么?”
琼华殿上,瞬间陷入沉默,正道魔教中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话说的不假,纷纷点头。
南宫剑面无表情,继续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是明白的!太过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
“依南宫门主所言,这么做不行,那么做也不行!那我们到底要如何做,才对呢?”一声讽刺,却是从毒魔口中吐出。
南宫剑微微一笑,回道:“毒兄莫要着急!且听在下说下去!”说罢,仰头望看,继续道:“世人皆知正邪两道高手众多,且势力强盛!如果发生战役,受苦的必定是那些老百姓,这也不是我们想要看见的!既是如此……”
“放屁!”
一声充满怨恨,且洪亮的咒骂,在这严肃的大殿之上远远回荡开了。
众人哗然。
皆是一惊,随后纷纷向那声音处望去。
只见一黑衣男子从鬼皇身后站了出来,面色冷漠,一双杀气沸腾的双眼,紧紧盯着南宫羚,随后又转向大殿中的南宫剑。
此子正是鬼烈也?
“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觉得,正魔两道修好,纯粹浪费时间!不是么?”鬼烈缓步走到南宫剑跟前。
南宫剑此刻并不知所以,但被他如此搅局,强忍心中怒气,道:“这位小兄弟何出此言?”
鬼烈并未回话,大殿之上,一时再度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半晌,道:“南宫门主,可曾记的十年前?”
南宫剑身子一震,仿佛已知眼前是何许人,道:“小兄弟所指何事?”
鬼烈顿时目怒凶光,大声道:“诸位正道高人,可否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渡善神僧双手合十,低颂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有话不妨直言!”
鬼烈拱手回礼,继续道:“佛家有一句话,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注一),晚辈想请教一下大师,此话何解?”
渡善面色慈祥,合十道:“浮屠,指一层功德塔,而七级指的,便是七层功德塔!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指的便是功德无量!”
鬼烈道:“那杀人呢?”
渡善忽地愣住了,似有所感触,低头诉讼佛号。
他冷笑一声,随即转身望向梵月师太,又道:“那师太可否回答晚辈一个问题?”
梵月师太微微点头,示意鬼烈说下来。
鬼烈冷眼怔怔望着梵月,道:“晚辈深知师太乃是嫉恶如仇之人,不知师太对于你们正道人士滥杀无辜?有何看法?”
梵月师太一向嫉恶如仇,世间众人皆知,听鬼烈如此问来,冷然道:“为善不昌,祖有余殃,殃尽必昌;作恶不灭,祖有余德,德尽必灭!贫尼一直相信,这个世上有‘因果报应’(注二)!”
鬼烈鞠了一躬,又转身面向玉阳真人,道:“我还想问玉阳真人请教,人是否应该尽孝道?”
玉阳真人此刻稳稳坐在主位之上,见鬼烈如此问来,大笑道:“那是当然,古人云‘百善孝为先’(注三)!这孝道,固然不可不尽?”
大殿此时异常冷清,无人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何居心。
鬼烈忽地冷哼一声,望向南宫剑,道:“南宫门主,晚辈也想请问你一件事?”
“小兄弟问吧!”南宫剑表面虽说和气,但心里却是恨不得立刻杀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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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道:“一个十岁小孩,亲眼看着自己父母被杀害!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你说该不该报仇?”
南宫剑身子一震,望着鬼烈狠狠道:“你究竟是谁?”
“可还记的,十年前的鬼玉萧?”
每一个字,似都那么的沉重,鬼烈的心里,此刻仿佛正被千万把刀,所刺着。
一时众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南宫世家的南宫羚,早已是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
忽地,南宫剑仰天长笑,半晌,道:“你便是他儿子么?”
周围所有的人的目光,此刻全都聚集在殿中二人的身上,疑惑之色满满皆是。
鬼烈不已为然,接着转身面向南宫羚,继续道:“你可还记我?”
南宫羚身体似被牵制着,从内心的最深处蔓延出的恐惧,竟久久无法动弹。
“胡说八道?”
忽地,一声大吼,声动全场,直如雷鸣一般,将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向那人看去,顿时一阵惊心。
发出此大吼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剑。
……
琼华殿上,瞬间一片沉没。
“哈哈哈哈!……”
突然,一声几乎撕心裂肺的狂笑,在这大殿之上,回荡开来。
鬼烈面色扭曲,口中喘着粗气,一只手指直直指着南宫剑,道:“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杀你,为我父母报仇?”
声音如此凄凉,哀伤;虽此时还是白昼,但所有的却都打从心里感觉到一阵寒意。
“南宫门主?”梵月师太忽地起身,问道:“这位小施主所说的鬼玉萧,可是当年的‘战鬼堂’血门主?”
南宫剑那满是无奈的神情下,却是无法搭话。
“不错!”
众人皆是在等南宫剑的回答,却在此刻,鬼皇再度开口。
“鬼皇宗主,究竟是何事?”梵月师太带着所有人的疑问,问道。
鬼皇神情无奈,望向大殿中央的鬼烈,只见此刻的他,全身就似被击溃一般,无力的站在那里,低着头。
“当年,玉萧本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更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但他却选择与他的妻子离开战鬼堂,隐居起来,不问世事!”鬼皇字字清晰,战鬼堂众人皆是一脸憎意:“已是十年前了,我收到门中秘报,发现洛阳南宫家的‘南宫羚’和‘南宫剑手’有所异动,我深知不妙,于是召集门中弟子,前往玉萧隐居之处,但最后,哎……”
一声无奈的叹息,在众人心中回荡开来。
片刻之后,整个大殿之上,就似爆炸一般,皆是议论之声。
南宫门人皆是低头不语,似在惭愧,又似在忏悔。
“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忽地,一道理直气壮的声音,将所有人压了下来。
而发出此言的,正是南宫羚。
此刻他也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勇气,径直的也是走向大殿中去。
鬼烈那充满憎恨,愤怒,杀意的眼神里,此刻也只有他的影子。
“各位,鬼玉萧乃是魔门余孽!当年杀我正道多少同门?”南宫羚径步向前,最后直直站在鬼烈跟前:“试问大家?这样的妖孽,怎可不除?”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耸动,有人觉得有理的,有人觉得强词夺理。
“你放屁!”一声大喝,将南宫羚的话给生生轰了回去。
鬼烈右手绿芒渐渐亮了起来,似在为他悲伤,又似在安慰着他。
“我爹他已隐居十年,从未下山,如何作乱?你们连一个想要过平淡生活的人都不放过,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鬼烈面无血色,心中的悲伤似流水一般,疯狂袭来。
第二十七章 旧友重逢
第二十七章 旧友重逢
青天,
白云,
人心?
琼华殿上,此刻仿佛已不在有人去管什么正魔修好之事?而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场中南宫家与鬼烈的私人恩怨之上。WWW.tsxsw.COM
“小子!当年我不杀你,是念你是个小孩子,我不想滥杀无辜!”南宫羚狠狠望着鬼烈,道:“你竟毫无悔改之心!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在此捣乱?”
鬼烈冷哼一声,道:“方才玉阳真人,和这南宫门主不是说的大义凛然,头头是道?那我说出你们的恶事,又有何不可?”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今日有缘聚首于此!何必去提那些已过去的伤心往事呢?”忽地,一声佛号,却是坐在渡善神僧身旁的渡智上人:“前尘往事,就让他随风而逝罢?”
鬼烈无奈摇头,道:“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自是可以让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但晚辈却不是,恐怕很难做到?”
渡智上人微微叹息,道:“施主何必如此执着!”
鬼烈微微摇头,却是不在说话,只是转头冷冷望向南宫羚,忽地使人不寒而栗。
南宫羚直觉身子一震,就连声音也有些颤抖道:“你想怎样?”
鬼烈冷漠外表之下,那双杀气腾腾的双眼,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在场众人,皆被着无比杀气所震撼。
就连各派之主,这些得道高人,都是脸色一变。
“你可记的,我娘死时,你的笑?”
……
“杀死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就是你们所说的仁义道德?”
……
“为了取你等狗命,我已等了足足十年!”
……
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无比的狠;远远回荡在天地之间。
“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忽地,鬼烈牙缝之中吐出了血债血偿四字,众人无不一一失色,只见此刻的鬼烈竟在瞬间,从之前的面色冷漠完全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浑身杀气腾腾,面目肌肉扭曲,狰狞无比,就似一来自地狱的死神。
“拦住他!”
在场数人,接连站起身来,玉阳真人深知不妙,大喝一声。
只见天际一道赤芒闪过,赫然出现的鬼烈跟前,将他拦了下来。
此人却是玉阳真人弟子,易峰也。
随即三道玄光纷纷前来阻挡,正是南宫寒,南宫若与雪三人。
众人皆在为这无奈的局面所担心着,却只有南宫剑一人在那稳稳站住,不曾发过一言。
“烈!”
易峰曾于十年前,从鬼烈口中亲口得知他父母被惨杀之事,此刻眼中也是无奈伤心。
鬼烈似被从无底深渊拉回来一般,眼中杀意渐渐腿去,片刻之后,已站住了身子,仿佛之前一切,从未发生似的。
易峰用极小的声音,缓缓道:“如今正魔两道大有人在,不可轻举妄动!”
鬼烈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也觉之前行为实在不够理智,当下转身走会鬼皇身后,站了下来。
鬼皇似以极其安慰的眼光向他望去,他也只是淡淡回应;只是不知在何时,出现的一只手,将他拉住,却给了他无比的温欣。
众人全都回到自己坐位,稳稳坐了下来。
无人料想的到,一段陈年往事,却是勾起无数人的反思,这晃如仙境的大殿之上,一时间,竟无人搭话。
但此刻,却非谈论此事之时,因有更重要,应该说关系到天下苍生的大事,已是迫在眉梢。
“诸位,发生如此之事,实属不幸!”玉阳真人眼看此番情景,霍然起身道:“但眼前,天下众生的兴衰,却掌握在诸位之手!”
众人都是相视对望,只是四大宗主却似把发言大权全权交给了鬼皇,其余无一人搭话:“玉阳掌门之言,我等也是明白!自接到掌门请贴,我等四人已在私下交谈多次!”
此言一出,正道门人都是一惊,心想这魔门密谈,能有何好事?
鬼皇自是明白他们疑惑,解释道:“各位无须担心!我等只是在商议,这次修好大会,是否真的有利于天下罢了!”
玉阳真人面带疑惑,问道:“那四大宗主,可有结论?”
鬼皇道:“那是当然!经过我等商议,得出一个结果!正魔修好,正如玉阳掌门所说,可减少江湖多少仇杀?想必各位是心知肚明的!我圣教非好战之辈,如此盛举,自是不会推卸!”
众人哗然。
渡善神僧面带喜色,合十道:“阿弥陀佛!鬼施主能有如此之心,实乃百姓之福!”
鬼皇自是要行礼数,回道:“大师过奖了!”
玉阳真人,不,应该说在场众人决然想不到,魔门竟会答应此次修好之事,一时竟有些模糊。
玉阳真人顿了顿,随即道:“如此甚好!既是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大殿之上,之前紧张气息顿时消散开去,朗朗晴空下,却是满满的欢笑与沉思。
欢快背后,又隐藏着多少阴谋?
“今日正魔修好,等同与结盟之举!可谓千万年来的盛事!”南宫剑霍然起身,在这喜庆的情景,将所有的目光聚集了起来:“所谓,蛇无头不行,现在天下正魔已是一家,我等便是肩负起保护百姓,消除祸患为己任,但无论如何,也有一领导者出现,否则不是一盘散沙吗?”
纵然是傻子,想必也听的出南宫剑话中有话。
四大宗主其三本不赞成此次之事,但听南宫剑此言,众人均是有野心之人,一时心想,如能统领群雄,那绝对是上上之人。
反观正道中人,皆无人想到南宫剑会提出如此言论,但细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虽说正魔结盟,但魔门一向以血腥戾气得此恶名,如能做到这正魔盟主,便可牵制四派,成为真正的第一大派。
毒魔忽地起身,郎声道:“南宫门主所说确是有理!既然正魔结盟,就应当有一位领导者,来领导群雄!”
“不错…!”
“在下也正有此意!”
随后,灵月仙子,孤影也是迎合着,鬼皇自是不会放过这等机会,也是赫然起身。
四大宗主全部赞成,早已被南宫剑所算到,只见他望想梵月师太,道:“师太!你认为呢?”
梵月师太闭目不语,半晌,道:“贫尼也认为,南宫门主所言,确是有理!”
南宫剑忽地大笑,道:“好!师太看来也是同意推举盟主之呢?”
梵月师太道:“那是当然,我们今日在此结盟,不就是为了能够造福天下,使的国泰民安!如能有一位才德兼备之人来领导众位,又有何不可?”
玉阳真人截道:“才德兼备之人,在场之上,人人皆是,这又如何推举?”
鬼皇忽地冷笑一声,道:“众位皆是各派之主,想必都有能力胜任盟主一职!但要众人心服口服,恐怕也非易事!”
玉阳真人不解道:“如此说来,依众位之意,是要以什么方式来选出盟主?”
南宫剑嘿嘿笑了两声,道:“当今之世,犹以修真练道之人,数不胜数!今日在坐诸位,皆是在修真上,又非凡造诣!既是如此,我们何不比试一番,从而选出这盟主之人!”
渡智上人截道:“阿弥陀佛!今日大会,为的无非是天下苍生,如若以武相斗,自然避免不了伤亡,这样不是违背了此次大会的意愿么?”
孤影愤然起身,怒道:“如此顾及!那要到何时,才能选出这盟主来?”
“近些日子以来,各门各派新人辈出!”鬼皇道:“各位既然担心伤亡,那何不让这些小辈们,出来比较一下!这样,也不会伤了和气?”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愕;那些老一辈的还好,新一辈的却是个个惊讶,随即变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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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真人道:“鬼皇宗主所言甚好!让这些小辈代表本门出战,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忽地,一阵凉风拂过大殿,掠起众人衣衫,就似一副决绝的画像。
众人都是面色沉着,似在思考斟酌着什么一般。
许久,大殿依旧一片死寂。
忽地,玉阳真人缓步走到渡善神僧旁,低声说着什么。
……
渐渐已到了日落西山,黄昏之光洒在这琼华殿上方,不禁有些让人看呆了眼。
二人似已有了结论,相互望了一眼,随即笑了出来。
众人都是心有所思,孤影最是慌张,起身问道:“玉阳真人,可是有结果呢?”
玉阳真人应声点头,道:“既然众人都赞成以新人出战代表本门出战,那便如此决定!此刻有八大门派,各派出一人,即八人!逐一对战,最后胜出者,他所属门派的掌门,便可成为正魔盟主!”
“如此甚好!”
众人皆是点头回了一句。
只见玉阳真人又道:“但碍于今日时日已晚,各位今日便屈居在这山野之地,明日巳时于‘轩辕峰’举行这此比试,不知何谓意下如何?”
鬼皇一脸笑意,道:“玉阳真人言重了,此处乃天下第一名山,怎可说山野之地!既然如此,那便听从真人之意,明日巳时!”
忽地,又是一阵凉风,却是吹的众人衣裳猎猎做响。
这晃如仙境的大殿……
再无声息。
仙霞山。
南宫厢房。
灯火闪烁……
雪与南宫寒自从在“琼华殿”上听闻鬼烈所言,南宫世家所做的一切之后,就一直是面有疑惑,闷闷不乐的样子。
房里,南宫剑坐于书桌前,南宫羚,南宫寒与雪三人分别站在对面。
自从‘琼华殿’回来后,这四人便一直在房内,已有数个时辰,从未踏出房门半步。
南宫剑面色冷峻,毫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正欲开口,却被南宫寒截道:“爷爷,今日在大殿之上,那名为鬼烈的人,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南宫剑震了一下,随即面色微带怒意道:“这些事,你不必知道!”
南宫寒急道:“为何?爷爷不是一向教导我们做人应该光明磊落,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这又怎么是我们名门正派的所……?”
“啪……!”
还不等南宫寒一个“为”说出,只听一声脆响,却是南宫剑愤然起身,给了他重重的一记耳光。
忽地,这一下把众人都惊住了。
南宫寒,从小便被南宫剑训练成为日后的接班人,所以虽说严厉无比,却也是关怀辈至。
这么多年来,恐怕这也是南宫剑第一次如此打他。
南宫寒强忍心中怒意,那微微泛红的眼里,就是流不出一滴泪水。
“掌门,寒儿不过是有些疑问?不用这么生气,说说明日的事罢!”南宫羚眼看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出面缓解气氛。
南宫剑冷哼一声,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道:“明日对决,关系到我门大事,绝对不容有失!但由于每门只派出一人,寒儿功力比雪儿深厚,所以明日寒儿出场!”
众人齐声称道:“是!”
“记住,此次绝对不能输!”
南宫剑起身恨恨丢下一句话后,退出了房间。
房内,南宫寒一脸无奈,仿佛遇见不可思议的奇遇一般。
雪,却似魂不守舍,从回来之后一直便是这样。
房外,冷风呼啸,拍打着所有的一切。
仙霞山。
鬼烈厢房。
窗户缓缓打开,一个黑影伫立在窗前,月光洒在身上,竟让人心生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他向着远方眺望,但见夜色冰凉,满天星光闪耀,仿佛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前尘往事,无法自拔。
“公子!”
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背后微微响起。
鬼烈没有回话,只是怔怔望着前方。
就连空气,也仿佛带着无数叹息声。
忽地,天空一道赤光闪过,鬼烈似被在呼唤一般,心震了一下。
“我出去一下!”
说罢,鬼烈没有望回看上一眼,只见银光破空而去,似敲打着某人的心。
夜风清凉,吹动着房里那小小的真心。
望仙台。
夜已深。
易峰一席白衣,伫立在山头,与鬼烈的黑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山风吹来,只觉得身上一阵冰凉,他们默默的望着远方。
半晌,易峰低低问道:“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
鬼烈没有说话。
易峰望着他,忽地叹了口气,又道:“从我第一次听到,‘鬼公子’鬼烈这个名号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
鬼烈忽地微微一笑,这才回道:“现在,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易峰截道:“不是!如今正魔两道结盟,我和你也算是师兄弟,不是吗?”
鬼烈却是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低低道:
“也许是吧!”
随即,他有转身,道:“明日,出全力!”
声音坚决,面色冷漠。
月色凄美,照着这两人的身影,摇晃不已。
第二十八章 正邪对峙
第二十八章 正邪对峙
仙霞山。WWW.tsxsw.COM
轩辕峰。
翌日清晨,各门各派便收到了仙霞弟子的指引,在巳时之前,来到了轩辕峰上。
轩辕峰,传说轩辕黄帝游感于此,故此得名;更为仙霞三十六峰之一。
峰顶有石仙室、石油座,传为的帝受胎息于容成了之所。峰腰有神仙洞,峰麓更有传说黄帝飞升之遗址,称为‘仙境’,长年玄光笼罩,灵气逼人,周围景色更是幽邃迷人。
说来也怪,按照常理来说,此处可谓不世出的的修道奇地。却仿佛并未被仙霞门发展,别说殿堂,就连房屋都是不见踪影,就连众人的座位,也是仙霞弟子昨日连夜搭出来的,着实让人有些纳闷。
与昨日无益,玉阳真人居于上位,正魔两道各派分坐左右两排,众人正中的空地上,有一不大不小,正正方方的赤红色木盒,只在上侧开了个容一臂伸进的小洞。而在更远的前方便是一绝大,且迭起的平坦擂台。
此番除了各派门主,依旧重要弟子前来之外,竟是无一个外人在场。
玉阳真人仰头望天,此刻正好是巳时刚过,随即道:“诸位昨日休息的可好!”
众人皆是点头,微笑回应。
玉阳真人满意一笑,随即向玄清道人望去。
玄清道人也是会意,缓缓走到红色木盒前,道:“昨日贫道与掌门师兄商议,觉得如果依照我们安排此次会武的对决名单,不免有些霸道!诸位请看……”
众人目光忽地全部集中到了那红色木盒之上,玄清继续道:“此次出战的,皆为各派近年来,在世上颇有名气的新人,一共为八人!而在那红木箱子之中,共有八粒蜡丸,其中各包着一张字条,分别写有一至八的数字!八位便从这木盒中抽签决定对决顺序!一对二,三对四依次类推,其后第二轮,则以一与二的胜者对三于四的胜者,如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决战。诸位明白了么?”
坐于堂下的各派众人都是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人大声道:“如此甚好!”正是鬼皇。
玄清道人也是礼貌一笑回应,随后转身走回座位。
此番大事,可谓关系日后两道发展,被众人看的极重,而以这个办法,虽不免有些滑稽,但也不失公正!所以便是无人反对。
玉阳真人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眼看众人似都在等待作为主人家的发话,道:“比赛规则十分简单!各位只要运用自家道行,先行击倒对方者,为胜!”
众人点头示意已是明白。
玉阳真人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时日也差不多了!大家就去抽签吧!”
轩辕峰上,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都落到了那个红木箱子上。
“仙霞门”易峰。
“南宫世家”南宫寒。
“战鬼堂”鬼烈。
“血影教”柳月儿。
“百毒宗”蓝羽。
“灵鹫宫”段浪。
“静音寺”那青衣的短发少年。
“静心寺”那绝美的紫衣女子。
八人各自站立一方,一时间就连天空中的云朵也这气势吓的幽幽躲开,明亮的日光照射在峰顶之上。
由易峰为首,八人各自抽出蜡丸。
“八!”易峰看过字条,冷冷说道。
“五!”那紫衣女子道。
“一!”南宫寒面色略带激动。
“四!”鬼烈面色表情,轻声道。
“二!”段浪狠狠望着南宫寒。
“三!”短发少年面色和气,望向鬼烈。
“六!”柳月儿忽地冷哼一声。
“七!”蓝羽依旧笑脸不改,道。
如此一来,八人对决名单便出来了,玄清道人接过众人手中字条,随即道:“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一战‘南宫世家’南宫寒对‘灵鹫宫’段浪!两位上前罢!”
除南宫寒与段浪两人外,其余六人皆是走了回去,更有甚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
南宫剑与灵月仙子此时的心情,与周遭可谓是大不相同,眼看如此一战,都是看的极重,故此昨日都是细心提醒弟子,虽说紧张心情不减,但毕竟乃是得道高人,也只是小小与弟子说了两句,便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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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浪面色娇纵,一声冷哼,竟在电光火石间已到了那绝大且微微迭起的擂台之上,众人更是无比为这小小年纪的少年,能有如此修为而感到震惊。
南宫寒虽也是身子震了一震,随即一股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横背的那柄“寒冰”仙剑也是微有颤抖,似也随着主人的心情而开始激动。
“怎么?南宫公子不上来了?”
忽地,台上一声略带讥讽的冷嘲幽幽传来。
南宫寒划做一道寒光,瞬间便已到段浪的另一头,淡淡道:“段公子见笑了!”
这番动作虽无什么惊奇,但速度之快,却是丝毫不压于段浪,除南宫剑表情无恙之外,台上台下众人都是面色微变。
玉阳真人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忽地大声道:“比试开始!”
随即,众人目光纷纷投向了台上二人。
台上二人却是没有理会其他,只是怔怔望着对方,忽地,都摆出了对战的驾驶。
但最奇怪的,却都没有御起法宝。
南宫寒一声大喝,急速潜行,瞬间已到段浪跟前,一计左拳当头而下。
段浪脸色忽变,当下出手还击。
二人来回赤手双拳僵持了许久,却都没有御起法宝。
“啪……!”
只见二人重重都是一拳,击在对方脸颊,随即都是互相弹开数丈。
台下众人的心,似都被他们的动作,而牵引着。
“哈哈哈哈!”
南宫寒额头有汗,忽地大笑起来。
烈日当空,洒满在整座轩辕峰上。
微风轻轻拂过面颊,却也让人觉得是那么的温暖。
如此大好天气,不知从何地,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而来。
南宫寒横背着的那柄仙剑一时寒光大盛,似要与空中烈日相斗一般,从中所透露的出丝丝寒冷,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柄仙剑之上,段浪更是一改之前娇纵神情,似也开始认真起来。
“刷!”
一道拔剑声响,远远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寒冰伴随主人的意识,冲天而出!
寒光漫天摇晃,一阵接连一阵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此时正处于极北冰寒之地一般,阳光烈日却是早已没了任何生息,
片刻之间,南宫寒紧握神剑,之前耀眼寒光忽地如巨龙吸水,都被吸到那如秋水一般的剑刃之上。
这便是八百年前,南宫世家先祖—南宫傲所佩神剑。
轩辕峰上,一片死寂!
“这便是所谓的神剑‘寒冰’?”
段浪心中莫念,一股无名怒火汹汹燃起。
南宫寒手持寒冰,面色坚定且带有一丝激动,直指段浪,道:“热身,结束了!”
天空再度被柔和的阳光所埋没,之前的那股寒意,也随着寒光的消逝,而淡淡退却。
段浪脸色凝重,面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只见他身子一震,却随即有稳了下来,道:“南宫公子!确是旷世奇才!”
话罢,只觉得他右手不知从何时已泛起血色红光。
光芒如血,从细小,变的强盛。
它没有之前寒冰那般华丽的登场,但却同样是让人不敢有藐视之意。
段浪将右手放置身前,这才让众人看清究竟为何物?
如不细心观看,恐怕便会认为那红光完全是由段浪手中散发而出;但仔细一看,却是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利爪拳套,四根血红而锋利的爪子让人光是看着,也不禁胆战心惊!
“天邪鬼爪?”
忽地,台下一声惊奇,且带有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
众人皆向那声音处望去,见却是“静音寺”四大神僧之一的渡智上人。
天邪鬼爪,传闻乃魔界妖矿所铸造而成,乃为魔界至宝,不知何原因,而流落人间,被魔门中人所得!此法宝戾气极重,邪气逼人,而死于此宝下的人们,三魂七魄皆被其当场撕碎,永不超升!
如此邪物,在场数人都乃博学之人,怎会不知!但想这正魔修好方才敲定,这法宝又是与主人心意相同之物,想要一时纠正这等邪事,也要花些时间,也只能是心有余出面阻止,但却力不足已!
魔门众人自也不是傻子,虽说恨不得杀尽这般所谓的名门正派,但一想之前密谈时诸葛云所说之话,故此只能以大局为重,静观其变!
事当如今,两道虽说目的不同,但却都不禁萌生同一想法,在场的皆为当今天下道行数一数二的高手,如果真是年轻人好胜,只在生死对决之前,出面阻止,到时在以众人眼见事实,判出胜负即可!
想到这般,当下便是放下心来,又纷纷转头望向擂台之上。
在那“天邪鬼爪”的血光照射之下,段浪面色扭曲,狰狞的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南宫寒深深倒吸一口气,将紧握着的寒冰竖立跟前,英俊而不失潇洒的脸上,尽显坚决,看来已摆出了拼死一斗的摸样。
冰凉的感觉,充盈着南宫寒的全身,寒冰剑身寒光犹如水波轻轻荡漾,仿佛正在表露自己此时兴奋的心情!那股冰凉感觉越游越快,瞬间已是游遍全身。
反观段浪,那全身散发的幽幽血腥之气从未间断,环绕着自身周围!天邪那血腥且刺眼的红光越来越盛,仿佛想要照耀整个天地一般。
青天。
白云。
似带着叹息,吹出一阵狂风。
随着狂风的呼啸,二人的衣裳都被吹了起来,猎猎做响!
南宫寒口中默念法诀,右手一转,寒光再次强盛起来,连连挥了三下。
只见三道寒光急弛而去,一股遇神杀神,佛挡诛佛的气势让人不敢有任何怠慢。
但段浪也非寻常弟子,当下也是连挥三下,三道血光同时击出,士气威力都是丝毫不压寒冰。
“砰……!”
随着三声巨大爆击声的慢慢消逝,一道凌厉寒光闪光众人眼前,与段浪以及那天邪鬼爪冲了过去。
那速度犹如闪电,瞬间已到了段浪上方。
南宫寒面色如冰如霜,没有丝毫迟疑,伴随着强盛寒光,寒冰在半空中毫不留情的当头斩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段浪手中天邪竟也无丝毫退避之意,红光大盛,竟是与寒冰生生撞到一起。
南宫寒从小便被修行门中至宝《残剑诀》,凭借天生对修真以及武学的天赋,进步神速,已练至第五诀《无我诀》的第六层,即是如此,段浪竟也可以不落下风,看来道行决然不在其下?
“轰!”
又是一声巨响,南宫寒却已被远远弹开,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且四周飞沙慢慢散去,但见段浪四周的地面早已是裂出一条极长的裂缝,而他也是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看来并不比南宫寒好过。
二人没有停顿下来的意思,随即立刻飞入空中!
半空之中,寒光闪烁,红光灿烂!正邪两件都可称的上是绝世法宝的神兵,在空中一旦接触,随即弹开,但又立马对上,看来二人的战意都已到了最为高昂之时。
声声巨响晃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那小小的擂台此刻早已被二人抛弃,半空中两道强光的不断交辉,让人一刻也不敢将目光移开。
台下众人此刻脸色都是微微一变,决计想不到,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后辈,已经有了如此修为,不免应证了一句古老的话语:
长江后浪推前浪。
浮事新人换旧人
想到此处,都是不禁摇头叹息。
只见南宫寒与段浪二人此刻都已战至最兴起之时,南宫寒双手握着法诀,全力操控,面色严肃中透着潇洒;而段浪亦是如此,激动且严肃的表情下,手中紧握法诀,疾若闪电,与寒冰斗得不亦乐乎。
两件神兵的威力之大,都是远远超出了对方的想象,它们每一次的撞击,都似乎震动了整个天地一般!每件神兵在主人的操控之下,光芒都是越来越盛,威势也是越来越大,却没有丝毫甘于落入下风的意思。
来来回回二人已斗了数百回合,虽表面上都无任何变化,但实里运用如此耗损灵力的神兵,且如此剧烈的击斗,都纷纷有了疲惫不支的感觉。
汗如雨下。
二人皆知如此纠缠下去,最终只会落个两败俱伤!南宫寒心下一狠,咬紧牙关,全力一击,段浪下意识的全力抵挡!
伴随一声巨响,他们再次被弹了开去。
“呼!呼!……”
二人大口喘着粗气,怒视着对方,不禁都心生敬佩之意。
仿佛,两位由战而结识的挚友!
第二十九章 上古神器
第二十九章 上古神器
暖风,吹过!
煽动了所有人的衣裳。www.tsxsw.com
半空中的南宫寒与段浪,此时犹如两位天神一般,那么的神圣而不可侵犯。
所有人仿佛窒息了一般,怔怔顶着半空中对峙的二人。
朗朗日光,仿佛已被寒冰和天邪的光芒遮蔽,不断闪烁着。
段浪手中的红色天邪,忽地发出许许鸣叫,不断摇晃的红光,似要吞噬眼前的一切。
南宫寒脸色大变,霍然望了过去,段浪脸上早已是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在这红光的照射下,狰狞的面孔让人心寒。
惊魂未定,却只听满天阴灵,齐声呼啸。南宫寒悚然大惊,却只见段浪身旁似有无数阴灵,飞散四周。
但见着红光四晃,鬼啸连连,阴灵飞舞,红光闪过……
那穿过无数白色阴灵之间,奔驰而来的红光,如电如光,闪烁着的天邪魔爪犹如恶鬼,转眼已到眼前。
南宫寒惊骇之间,御起寒冰挡在身前,却只见在电光火石之间,竟不知从何处霍然长了三尺血爪,重重抓在他胸口之上。却是只觉胸口一阵疼痛袭来,鲜血四贱。
天邪竟生生在南宫寒身上划出四道血口,若不是他反应灵敏,想必此刻早已是身首异处,魂飞魄散。
台下观看这场比试的得道高人们,都不禁为这两个小辈的道行惊叹,却也揪心起来。
贱在空中的鲜血赫然渗入天邪那血红的魔爪之中,犹如恶魔正享受着自己的晚餐,一滴也舍不得放过。
南宫寒身体大震,见到此番情景,只觉得全身的血脉一齐翻腾,竟是都往胸口那伤口处倒流而去。
段浪负手腾空,眼看着南宫寒的惊骇摸样,竟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骄纵怒意尽显,道:“下次,我要把你给撕碎!”
南宫寒哪能示弱,眼中怒意一闪,紧握法诀,顿时寒光大盛,势要斩尽一切。
秋水般的剑刃,狠狠向此刻正在猖狂大笑的段浪透露划下。
那血红的魔爪,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段浪忽地察觉,向后躲避,天邪诡异地亮了起来,映的它周围似无间地狱,血腥弥漫空间。
南宫寒忽地冷笑一声,道:“躲的挺快!别浪费时间,决胜负罢!”
段浪面色犹如冰霜,听那小子如此说话,随即一声冷哼,喝道:
“如此甚好!”
一声断喝,伴随炽热的热浪转眼间破空而至,如巨涛排空,将这漫天云朵尽皆扯碎,势要席卷天地。
只见段浪身形飞起,鬼爪狰狞,这一次,又是向着南宫寒的头顶,直直插下。
南宫寒大惊失色,此招无论威力,气势都可谓无与伦比,大非寻常,想必定是出了全力!但想想自己,此刻也是不好过,本来之前就已体力不支,加上受此重创,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身形疾退,尖啸声中,寒冰芒光大盛,赫然出现七道冰墙连成一线。
“轰……”
如雷鸣落地而巨响,天邪砸在冰墙之上,血光势如破竹,震动不已,竟是生生将一道而又一道抵挡自己去路的冰墙击的粉碎。
南宫寒面色血白,法觉瞬间变化,左手握剑,右手释术;瞬间一道通天彻地的寒光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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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
茫茫天空,此刻已沸腾不止,翻滚咆哮,远远望去,竟如九天神魔,愤怒决杀。
狂风呼啸,似要将世间一切吹做废墟。
段浪深深吸气,凝神戒备,像在等待即将要发生的一切。心想此人竟有能力掌握神剑寒冰,且道行自己是不可小视。
“啊!……”
他在半空之中,昂天长啸。
声动四野,天地变色!
万道白色寒光,直入天际,一时间狂风大做,云气沸腾。
万道寒光,此刻竟都合为一体,成一巨大剑柱当头击下,看这气势几乎欲将轩辕山峰斩为两半。
段浪面色扭曲,鼓大的眼珠仿佛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但见他神色之间,却无畏惧!只是红光越来越盛,瞬间内漫天光彩如全都积聚在他的手中,直直迎上向下冲来的白色光柱。
台下,所有人纷纷变了脸色。
“轰”,如天际惊雷,炸响人世,仿佛整座仙霞山都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寒光转瞬即失,瞬间消散开来,狂风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
烈日高悬,碧空万里。
南宫寒现身天际,紧握寒冰,在狂风中傲然伫立,任凭风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吹动他一席鲜血渲染过后的白色衣裳,潇洒而诡异,虽然嘴边已流出了一道鲜血,但却掩盖不了那淡淡的笑意。
他昂首,望天。
一股诡异的气息,悄悄弥漫了开去,所有的一切,在这一个瞬间仿佛都已经消失了,人们的眼里似惊骇,似慌张,似不解!他们看着空中,看着一道又一道席卷而来的狂风。
这时,满天的云朵已渐渐聚拢,刚才被南宫寒石破天惊的一剑所撕碎的痕迹已是消失不见,天色而再次被烈日笼罩。
隐约中,在那凛冽巨大的狂风,似有一个身影,若隐若现!在这朗朗苍穹下,似要破风而出。
半空之中,段浪耳边只剩下了狂风呼啸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殷红的鲜血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
忽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风,突然停了,凝固在半空之中。
天地,突然静了,停在了这个时刻。
“啊!”
伴随着一声闷响,人们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一个手中散发血光的少年,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直直掉了下来。
他落在了轩辕峰之前放那抽签盒子的空地之上,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单跪着,但还是不争气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灵月仙子脸色凝重,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只见他面上毫无血色,看着师傅,忽地笑了一笑,道:“我输了!”
灵月仙子此刻哪里还顾得了这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示意身后的梅兰竹菊四人,向在座众人打了一招呼,带上段浪,化做五道玄光风驰电掣而去,看那样子,多半是回去疗伤了罢。
这时,面色苍白的南宫寒也缓缓落了下来,雪忙是上前将他搀扶住此刻摇晃不已的身影。
玉阳真人看着眼前这孩子,缓缓摇头,道:“今日第一战,胜者‘南宫家’!”
之前还紧张且严肃的场景,随着胜者的判定,终于还是淡淡消逝!南宫剑贵为一派之长,决计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礼数,但心中也是兴奋不已。
“南宫公子确是天生奇才!”
忽地,一声略带讽刺的赞赏,幽幽传来。
南宫剑向那声音处望去,却是毒魔,只见他面色略带笑意,但却让人不悦。
若是玉阳真人,或是渡善神僧这么说,恐怕却是真的会高兴,但这毒魔向来就是一个口不对心之人,一时极力压制自己情绪,冷笑道:“毒宗主过奖了!”
毒魔看似漫不经心,道:“老头子自然是过奖了!”
南宫剑顿时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心中怒火燃起,正欲发作,却被玉阳真人截道:“诸位不必如此!既然第一场胜负已定,那便开始第二场罢!”
二人都是重重哼了一声,侧头不语。
玉阳真人无奈摇头,向渡善神僧及鬼皇望了一眼。
二人自是明白,都各自吩咐弟子前去。
鬼烈虽说冷漠,但目睹之前那一战,南宫寒与段浪这二人的道行都不在二人之下,如果要赢,想必绝不会如此容易!
此刻,那短发青衣的少年已走了出来,对在座众人行礼道:“晚辈静音寺弟子,仲痕!参见各位前辈!”
那名叫仲痕的男子长的也算清秀,但看上去更多的,却是让人有忠厚老实的感觉;身为静音寺渡善的亲传弟子,近年来在世上也是盛名远播,丝毫不压在座众位新人。
众人皆是点头,显然这孩子的态度也算认同。
但见鬼烈却是没有一丝话语,直接便是纵身跳上了远方擂台处。
仲痕轻轻摸了下脑袋,笑了一笑,随即纵身跳上擂台,出现在鬼烈数丈远的地方。
鬼烈淡淡望向他,目光炯炯似有神光,最后还是行了一礼。
仲痕立刻回礼,恭恭敬敬道:“鬼公子,千万手下留情!”
鬼烈脸色一变,冷冷道:“不要,浪费时间!”
说罢,一道银光从天而降,鬼烈接过手中,龙炎赫然出现。
仲痕面上却无什么变化,只是怔怔望了鬼烈,随即不知怎的,竟笑出声来,道:“鬼公子果真快人快语!”
鬼烈没有说话。
仲痕无奈摇头,只见他不知从何时,手中多出了一面大约三寸,周身被金色玉环环绕,而玉环上则有极其古怪刻纹,从上散发幽幽金光,而在金色玉环中间处,镶着的是一面古铜色的镜子。
台下众人眼见那古怪镜子,不禁都是面色突变,看似惊讶不已!鬼皇面色犹如冰霜,道:“天机镜?想不到如此通天神物,竟会出现在这小辈手中!渡善神僧,真是大方!”
渡善神僧脸色略有变化,低颂佛号,道:“鬼皇施主说笑了!如今乃是年轻人的天下,这‘天机镜’乃是上古神物,如能用以正义,这又有何关系呢?”
鬼皇重重哼了一声,不在说话。
曾传闻,天机镜乃上古洪荒时期,昆仑山西王母所有之物,能洞察天机,知晓古今,更有时空穿梭之力。一次蟠桃大会中,神镜被人所偷,至今下落不明。
最终辗转反侧,竟是落入“静音寺”之手,而今现世与天下。
在座无一人不惊叹。
鬼烈自是知道此物的厉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没有一丝留情,没有一丝停留,只停“呛啷”龙鸣之声,当下龙炎银光大盛,伴随着些许翠绿光芒,晃如苍龙出世,汹涌澎湃,直欲择人而噬,映衬着鬼烈英俊而冷漠的脸庞,彷彿有些狰狞。
清风徐徐,无垠青天之下,山风吹过。
烈日依旧高悬,漫山青翠随着风过动摇不已。
鬼烈一身杀气沸腾,那一身黑色衣襟飞舞不断,猎猎作响,右手持枪,面目肃然,左手紧握剑诀,天地之间传来了他低低声音,似梵唱、似异咒,回荡悠远。
忽地,他左手龙炎挥动,直指向仲痕,几乎就在同时银色光芒伴随着翠绿光芒升腾出,如长虹贯穿天际,破空而来,在苍穹上划过了长长轨迹,最终向仲痕刺去。
一切被耀眼之极的光辉吞没了,由龙炎伴随狐戒所发出的灿烂光芒,如旭日落入人间,无法目视。
瞬间,之前那灿烂夺目的光彩竟无故消逝,定眼望去,仲痕面色无恙,稳稳站在远处,无机镜散发强盛金光,似之前的一切,都被它给吸了进去。
鬼烈并没有惊奇反应,反而发出淡淡冷笑,随即一道银芒闪过,出现在仲痕面前,当下一挥。
仲痕自是反抗,无机镜金光爆涨,将化做一道防御墙,将他罩住,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瞬间,两个人的身影忽而分散,忽而冲撞,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擂台的周围地方,地上早已不知出现多少裂缝,原本还算平坦的大地,也完全被这两个人强悍之极的术法之力搞的变了模样,坑坑洼洼,到处是深坑碎石。
银芒伴随翠绿光芒乍起,如骄龙狂啸,势如破竹。
激斗中,鬼烈略占上风,仲痕多数下来却是防守居多,但每次反击,几乎都要击中要害,若不是鬼烈反应够快,想必早已败下阵来。
渐渐下来,仲痕反而站了上风!鬼烈身处劣势,但每一下的攻势都若排山倒海一般涌来,身随意走,招招飞驰,威力虽然极大,却已是置自身安危于不顾。
此刻距离二人开始交战已有一段时间了,如此恶斗,虽说二人都有受伤,但却并非长远之记!
鬼烈眉头紧皱,便在此时,前方仲痕手中的天机镜从中一道金光射出,锐啸而来,犹如如电,刺破长空。鬼烈面色一沉,连退三步,龙炎当头劈下,将那金芒劈成了两半。
仲痕大惊失色,料知那龙炎乃是绝世魔兵,虽不如手中天机镜,但却不可轻视!
只见仲痕纵身跃起,左手持镜,右手指动,口中默念法诀!忽地,天机镜边上所刻图文似活了一般,飞腾而起,迳直攻向了鬼烈面门。
鬼烈目光闪动,心知不妙,还不及细想,那图文已来至跟前,龙炎横握跟前,生生与那图文撞在了一起。
“啊!……”
一声仿佛撕心裂肺的大叫,伴随着鬼烈飞出的身子,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炽烈白光,耀眼夺目,天空中耀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苍穹,甚至连天边旭日终于也失去了颜色。
龙炎的光,没有一丝退避,反而更加强盛,它似正在愤怒!
鬼烈的手,没有放开龙炎,反而握的更紧,借着它的力量,这个倔强的男人站了起来。
这便是上古神物的力量?
狐戒,此刻仿佛与龙炎,不,应该说和鬼烈融为了一体,全身被清凉与灼热两种感觉所侵蚀着。
内心深处,彷彿有深深的喘息声。
声音嘶哑,如猛兽低吼,困兽咆哮。
第三十章 大如来阵
第三十章 大如来阵
天际之上,狂风再次大做,似乎承载着之前一战的余势,越来越是凄烈!
天机镜的威势越来越大,某个声音从天界地府传来,低低唱颂着神秘咒语,开始回荡在天地之间。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环绕镜身的炽烈金光,忽地再次闪耀,伴随五色华光腾空而起,竟是落在鬼烈的四周,仿佛如苍穹降临世间的祥和之光,将他围在了中间,形成了一道巨大,且色彩缤纷的结界之墙。
飘入天空中的少年,面无表情,目光扫过整个轩辕峰擂台,手中的天机镜光彩越发耀眼,那晃如带有无限贵气的光华,让人根本无法正眼相观。
狂风吹过,仲痕的身影越来越过,几乎已接近太阳的中心,天机镜中发出的丝丝声响,犹如来自西方的佛音,让人无心恋战!
轩辕峰上,前一刻还在奋力厮杀的场景,一下子静止了,众人不由自主地望着天空中那周身散发五色华光少年,他忠厚文静的脸庞上,冒起了丝丝冷汗。
终于,仲痕停在了太阳的中心,就在无数华光,轩辕峰的上方。
“呼……”
徐徐狂风声浪突如其来却似排山倒海,众人眼见如此,无不变色。
漫天的霞光,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引力,从四面八方急速涌来,汇聚在鬼烈的四周,然后逐渐形成一个正好将那擂台围绕的金色佛像,发出淡淡祥和之声。
那佛像可谓匪夷所思,粗粗看去竟似西方神佛将世。没有一人此刻敢对他无理,就连远离轩辕峰,其余山峰之中的仙霞弟子们,也不禁想要顶礼膜拜!
观战众人纷纷变色,如此神通之术,当真不可思议! 虽然“天机镜”贵为上古神器,早就料想定非等有无上神通,但也绝没有料想到此物竟是这般神气,远远望去,就连想要分心,也是无法做到,只能敬畏的看着,目光丝毫也不舍离去。
眼看着这结界佛像已将自己封在其中,鬼烈自是不好过,无形的吸力慢慢开始笼罩自己,想要运功抵御,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台下,一时无语,众人都是面色严峻。
鬼皇看着那金色佛像良久,额头竟落下了冷汗,低声道:“大如来阵?”
众人被鬼皇的声音给唤醒过来,渡善神僧本就佛力无比,自是无碍!见鬼皇如此问来,缓缓点头,道:“鬼宗主果然博学!这却是‘大如来阵’!”
听他一言承认,众人皆是变脸,小辈还好,但这些老一辈去都是惊叹不已。
大如来阵,乃佛门至高阵法,相传乃是西方“释迦牟尼(注一)”成佛之时,所遗留人间的奇阵,被“静音寺”所得,更其成为镇寺奇术之一,需用灵力极强的法宝催动,才能施展。
天机镜乃上古神物,灵力自是强大无比,用以施展这般奇阵,真乃天衣无缝!但看这仲痕也是还无法完全掌握自如,此时早已是汗如雨下,脸色泛白。
虽然眼前阵法并非有惊天动地的感觉,但想也是因为仲痕目前修为还是不够,否则如此强大的阵法加上上古神物的催动,必定是风云变色。
鬼烈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由然而生,体内真气竟是开始胡乱游走,右手狐戒原本的翠光更盛,而那“血龙”也开始蠢蠢欲动!一时间,灼热与冰凉的感觉在体内相互抵制,相互抗衡,实乃苦不堪言!
鬼烈虽被这般痛苦折磨,却是怎么也不肯倒下,龙炎伴随着主人心思,光彩一丝也未减退下来,相反却是越来越盛,将逐渐逼近的金光,也是生生逼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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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痕看在眼中,不禁心生敬佩,但也丝毫不肯让步!口中法诀越念越快,右手将天机镜斜照于鬼烈,左手五指正在屈指变化,从一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拇指而屈食指,再屈中指。
瞬间璀璨,放射出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众人黯然,静静观望着场中恶斗。
忽地,那“大如来阵”金光爆涨,而在金色的光幕之中,各种各样的佛门真言时隐时现,所照亮之处,尽是庄严肃穆慈悲之气,鬼烈首当其冲的感觉到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一般,但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见天机镜镜光微动,顿时不知从何处射出一道金光,向鬼烈直直击去。
猝不及防,就在险些内那金光击中的一刻,忽闻龙吟声响,他身体似被黑色火焰缠绕,却只是一瞬即失,可已将那金光给完全接了下来。
仲痕脸色大变,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不再多想,右手又在迅速变化。
数道金光在无形之力的操纵之下,竟似活了一般,在那“大如来阵”中,随着仲痕右手的变化,急速转动着。他坚韧的眼光似只能看清眼前,望着那金色奇阵,正与鬼烈严峻而冷漠的眼神隔空相望。
鬼烈心头微微一震,漂浮空中的那少年,身形俱被天机镜所散发的金光环绕,一双眼眸之中的眼光竟没有一丝杂念,那清晰目光之间,直似眼前所望的,当成了所有。
也就在这个时候,数道金光已急速击来,鬼烈哪能如此轻言失败,凭借最后一丝起来,竟是左右摇晃,一一躲了过来。但不知怎的,那金光又立刻掉转回来,仿佛猛兽袭击,没有丝毫由于,在这奇阵之中,丝丝作响,如圣僧颂佛,又似天外梵音,彷彿在洗涤人们心中的恶念,让人不在想要战斗。
说来也怪,在这幽幽低颂的声音之中,鬼烈之前体内冷热交加的两股真气仿佛停了下来,又似言归于好,不在互相抵制!
终于,数道金光又再次逼近,鬼烈右手紧握龙炎,直直站了起来,耀眼的银光,幽幽的绿光以及血腥的红光同时闪耀起来,让人的眼睛都已睁不开了。
“啊!……”
鬼烈仰天长啸,腾入半空,巨大的声音回荡在云霄之际,此刻的他彷彿正面对着天上神灵,与天相抗。怪异绝伦的三彩玄光,在他身旁闪烁,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层层叠叠,应对着漫天佛颂之声!
一波,又是一波,金色玄气彷彿无休无止,刚一躲避,却又瞬间回头!但鬼烈此刻的身躯看去,也彷彿是一只恶龙出世,根本不会有疲倦的那一刻,血红的双眼没有人看的清晰,只是那浓烈的杀怒之意,却仿佛深深体会着!这两个方今世上正魔两道最为出色的人物,在这轩辕峰山顶擂台处,生死相斗。
一波,又是一波!
十八道金光光柱,从不同方向,却是同一时间向鬼烈迎头击来!那双血红的瞳孔,仿佛带着无限的哀愁,恨意,鬼烈仰天长啸,似龙吟,又似厉鬼。
“轰隆!……”
整个天地,震动起来。
满天神佛,仿佛在同一时刻,一同吟唱。
巨大的三色光柱从“大如来阵”中心冲天而出,犹如苍龙出世,震耳欲聋的龙吟呼啸,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天际那个少年,生死关头,一道金壁腾空而起,挡在了主人的身前。
下一刻,世间被强烈的光芒吞没了。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光芒幽幽散去,烈日当空照下。
白光闪耀,搀杂些须翠绿色彩,忽地红芒闪动,只见一口殷红鲜血,在烈日的照耀下,从阳光的最深处,洒落下来!
天地,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里!
一只闪烁着三色玄光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天机镜”镜面前的金色光壁上,所有人,几乎都呆住了!
“啪!…啪!……”
一个极小,小的只有空中那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悄悄响起,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挡在天机镜前的那道光壁,竟然像玻璃一般,慢慢破碎开来。
片刻之间,那声音急速传开,裂痕慢慢的变大,缓慢却势不可挡的向四周延伸,在那神圣的金色光壁上蔓延。
啪!
那么轻轻脆脆的一声,金壁化做点点滴滴,碎裂了!仲痕闷哼一声,口中吐出大口鲜血,那双睁的极大的瞳孔,仿佛怎么也无法相信所看见的一切,生生从空中掉了下来。
一切都到这里为止了么?
终于结束了!
他没有掉到地上,渡善神僧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下,接住了他。只见渡善神僧脸色凝重,叹息的摇了摇头。
仲痕勉强站住了身子,笑盈盈擦去嘴角的血迹,对渡善道:“他好厉害!我什么都没看见,他就冲到我面前来了!”
渡善神僧底颂佛号,将他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合十,道:“你已出了全力,不必介怀!”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递给了他,仲痕也不多想,直接接过药丸,便丢进嘴里,接着闭目不语,想必是开始运功疗伤了!
鬼烈此刻还悬于半空,但早已是摇摇晃晃,之前身上的三色玄光早已不负存在,周身衣服已破破烂烂,且带有不少血迹,看来硬冲破“大如来阵”,实在是太过勉强。
忽地,一道赤芒划破天际,一白衣少年怔怔出现在鬼烈面前,将他摇晃的身子扶了起来,缓缓落下。
此子正是易影也。
他们没有多说一句话,片刻便已落到了众人居中的空地之上……
“我走了!自己小心!”
一句简单的话,却带有浓浓的友谊,关心!
易峰口也不转,径直向玉阳真人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后,站到他身后,不发一眼。
而鬼烈也被“战鬼堂”媚月前来搀扶着,缓缓走到鬼皇身后,为他准备的一张椅子上。
一时,又陷入了安静!
玉阳真人面色凝重,随即又是笑了一笑,站起身来,道:“第二战!‘战鬼堂’胜!”
一语惊醒众人,安静严肃的场景缓和了下来,渡善神僧仿佛并不关心这次比试的结果,一脸祥和,没有说话!反观鬼皇面上也是没有什么高兴之色,冷峻严肃。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所有人的面上,都似凝重起来,心中也开始琢磨着什么似的,久久无人说话。
此刻烈日当空而照,已到了未时,经过之前两场如此激烈的恶斗,众人都似想到了什么,竟没有人开口进行第三场。
“第三战,‘血影教’对‘静心寺’!”
一个洪亮的声音,回荡山涧。
玉阳真人仙风鹤骨,晃如仙人一般负手而立,面色倨傲。
忽地,两派都有了动静,柳月儿与那紫衣女子都是与掌门行了一礼后,应声走了出来。
特别是那紫衣女子,梵月师太像是极其看重,对着她对口述说了什么之后,她才缓缓走了过来。
柳月儿一身天蓝衣裳,那犹如水波一般的脸庞,清艳动人,让人就算只是看着,也不仅心动。
反观那紫衣女子,一张近乎完美的脸颊,没有柳月儿那般柔情似水,没有南宫若的天真可爱,没有雨儿的楚楚可怜,更加没有雪的惊艳妖异!她给人更多的,是冷漠的清纯,身上那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息,仿佛让人觉得,一位圣洁漂亮的绝色仙子就在面前,不敢心生一丝不敬的想法。
“不知!……”柳月儿直眼望去,柔声问道:“这位仙子,怎么称呼呢?”
那紫衣女子见她这般问来,淡淡望去,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道:“柳姑娘言重了,在下‘静心寺’弟子,靳梦雪!”
柳月儿闻声而笑,又道:“原来是靳姑娘,久仰大名!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呀!”
那语气显然带有讽刺之意,只见那名为靳梦雪的紫衣女子一脸黯然,只是淡淡摇头后,化做一道白色光芒,冲天而起,随即落到此刻已是破烂不堪的擂台上。
柳月儿哪里能够示弱,重重哼了一声,也是化做青色玄光,落到靳梦雪的另一边。
两个美丽的女子各站一方,犹如一副美丽的山水画,让人眼睛也有些应接不暇。
场中,一片肃然。
之前才结束的一战,以为能够平息下来了,可另外一战却又要展开。
第三十一章 险地重生
第三十一章 险地重生
微风掠过,倦起眼前那两位绝世美女的衣裳,若是他人看见,如果不知道此刻在做什么,恐怕是久久都不肯离去罢。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柳月儿深深望着靳梦雪,道:“梦姐姐可要小心啊!要是妹妹不小心伤了你,可不能怪我哦!”
靳梦雪淡然回道:“姑娘只管出手,莫要留情!”
柳月儿哑然,言中闪过一丝怒意。
忽地,只见她身旁散发阵阵青烟,随即化做一把彩青雨伞,柳月儿伫立之下,柔顺衣襟在风中轻轻摆动,更有几缕细细发丝,在鬓发间垂下,微显零乱,却似乎更有种莫名的撩人情怀。
只听他一声轻笑,声音柔媚悦耳,道:“今日小妹便以这‘桑青罗伞’,前来领教!”
说罢,只见那彩青雨伞青光微动,仿佛早已是不耐烦了。
但不知何时,靳梦雪已是漂浮于半空之中,盘膝而坐,跟前都有一桐制古琴,散发幽幽白光!
此刻的她,晃如天女,九天之上的仙女那般,让人们的眼睛久久无法离去。
忽地,在这烈日当空的天际,仿佛下起的漫天飞雪。
晶莹璀璨的雪花在天际飞舞,旋转着、轻笑着在抚琴的紫衣女子的衣襟、袖袍间跳跃出最幸福的琴声。
此刻,没有人有心思去想这究竟怎么呢?
也没有人愿意去想,因为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呢?
但只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穿着雪衣的男人。
雪花仿佛在呼唤着他,在雪衣男子身旁,竟似是有生命的,柔柔依恋,闪亮跳跃在他的眉梢、唇角。
盈雪缭绕间。
多年前,那场做了整整一年的梦里,他仿佛也是听着这段琴音,才醒了过来!
那是多么美的声音,让人不舍,让人流连!
紫衣女子仿佛是天地间最耀眼的一道光芒。
耀眼的绝美的光芒。
雪花。
缓缓飘落。
琴声。
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
清越如泉水。
忽而古朴浑厚,淡泊高远,婉转幽深。
浑厚似松涛。
琴声中又似有一丝遐想,一道心思,一股尘世间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红尘中最爱最怜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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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如仙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雪。
靳梦雪!
这个如迷一般的女子?
所有人屏息惊奇地望着靳梦雪,不觉间,被她那美丽的琴音所魅惑。
夺目耀眼的白色光芒中,她晶莹出尘。
有一刻的恍惚,雪突然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
就在那一场梦里,也有这么一个女子,为他抚琴,只为了他。
但这又决不可能,如果他真的见过她,怎么会忘记?
正思绪纷乱。
一道温柔且关心的眼神,朝他的方向,微微望了过来。
一种韵致就这样在她的眉目间流连,让人读不完、读不尽、读不清;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重新再看。
雪不敢确定她望的是否是自己,因为,他发现在靳梦雪的琴音深处,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倾诉。
漫天飞雪,盖过了所有的一切。
但他们感觉不到一寒冷,相反,浓浓的温暖,在心中缓缓流淌。
天地,仿佛都这晃如天籁的琴音所覆盖。
台下,所有的目光,似乎不舍离去。
“凤羽古琴?!”
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却是孤影,那张美丽且带有苍白的脸上,缓缓落下了寒珠,在这雪花漫天飞舞的时刻。
凤羽古琴,传闻中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之乐器,千年桐木所做,表面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
它与蓝羽的“妖笛”,雪的“碧雪”,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是,唯一不同的,它是传闻中,与“天机镜”齐名的神器,从它的琴弦所弹奏出来的乐曲,是世间最动听,且最迷人的。
修真练道之人,往往除了自身修为之外,最重要的,莫过于一件旷古硕今的法宝!这整个神州大地,通天法宝可谓数不胜数,但真正可以称的上神器的,却是微乎其微(这里就不多做解释,日后会有介绍)。
梵月师太自然没有众人那般惊讶的表情,道:“不错!这正是‘凤羽古琴’!”
“哈哈哈哈!……”
一道仰天长笑,彻底打破了那动人心弦的琴音。
却是南宫剑发出。
梵月师太冷冷哼了一声,道:“南宫门主?为何事笑的如此开怀呢?”
南宫剑轻轻拍了一拍衣袖,道:“今日我等大开眼界,竟然一连看见两件天下闻名的神物?难道不高兴么?”
梵月师太瞪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轩辕峰上,不,应该说整个人世间,在此笼罩在这动人琴音中。
靳梦雪飘于半空,凤羽古琴散发幽幽白光。
只见双手抚琴,似乎没有一丝动手的意思。
柳月儿此刻手中的桑青罗伞似乎也受到那琴音的诱惑,之前还强盛的青光里,没有了一丝戾气,仿佛也在静静聆听着。
柳月儿运功抵御,缓缓了定住心神,眼看那靳梦雪这般摸样,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起!
忽地,玄青光芒大盛,伴随着柳月儿如水一般的身躯,冲天而起,直直向那凤羽古琴打去。
靳梦雪似乎并不在意,却是依旧稳稳抚琴,只是琴音更加轻快,她的手,也动的更快。
青光瞬间已到面前,柳月儿没有一丝迟疑,桑青罗伞浑然打开,数道青芒射出,晃如闪电。
只听一声剧烈琴音,凤羽古琴白光爆涨,从靳梦雪指间处,忽地射出一道白芒,犹如一把神刀,竟然与那数道青光生生撞到一起,发出浓浓巨响。
柳月儿脸色突变,但手上却是没有半点停顿,每招每式都要夺命,靳梦雪扶手弹琴,越来越快,每一此拨弦,都是白芒利光射出,威力非同凡响!
久而久之,原本动人心弦的乐曲,此刻竟仿佛变成了死亡进行曲,每一下,白光中竟似搀杂了强烈的火芒,犹如欲火重生的凤凰一般。
但柳月儿却是丝毫不占下风,手中的桑青罗伞似读懂了主人必胜的决心,青光照耀茫茫天际,雪花飘舞不断,比其观赏眼前这生死之斗,却更想要把心思,放到这漫天雪花之上。
“你可要和我这么一直玩下去么?”
忽地,靳梦雪眼中神光一闪,冷冷问道。
柳月儿身子一震,惊愕的表情之后,身子已然随着玄青光芒升入空中,冷笑道:“梦姐姐果然快人快语!小妹可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说罢,只见那桑情罗伞脱离柳月儿的双手,腾空而起,在柳月儿的头顶停了下来。
一时间,除了天空飞舞的雪花,以及那又再度恢复哀愁的琴音外,竟是都安静了下来。
“呼!…呼!……”
那静静的桑青罗伞此刻也开始有了动静,从开始的平静,忽然急速旋转,青光越来越是强盛,那旋转声,仿佛已要盖过琴乐之声。
众人目光不仅都落到了那伞之上,只见它越转越快,就连地上的灰尘碎石,都被卷了起来,仿佛是在席卷大地,让人心寒。
靳梦雪也是脸色微变,但并不明显,眼中一道凌厉光色闪动,面前的凤羽古琴白光颤抖,似也感觉到了什么。
柳月儿显然胸有成竹,虽说对方有神器在手,但这桑青罗伞同样不是凡品,想到此处,只见他用手向前一指,刹那间青光闪动,疾若闪电,桑青罗伞席卷而上,风起云涌,冲向靳梦雪。
靳梦雪却是不动声色,眼看桑青罗伞眨眼间便冲了过来,双手放置在凤羽琴弦之上,轻弹一震,顿时白光灿烂,迎了上去。
青光与白芒在半空之中撞到一起,只听“砰”的一声,仿佛整座山脉都被震动一般。
台下,孤影皱起了眉头,心中暗念:“凤羽古琴?真是千算万算,每算到‘静心寺’还有这么一手!”
两件宝物在空中持续僵持着,不分上下,靳梦雪双手弹奏极快,脸色略显惨白,心中念念有词,只听那古琴似发出了两声鸟叫。
只见那古琴之中,仿佛一只火焰凤凰冲天而起,片刻之后迅若闪电,竟是从桑青罗伞顶正上方疾打下来,周围劲风大作,地上碎石风尘席卷而上。
柳月儿却是并不慌张,丝毫没有退避的意思,左手五指皆动,口中也是念念有词,那桑青罗伞再度旋转,顿时青光环绕四周,在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说时迟那时快,那火焰凤凰急速而下,伴随着两声句叫,竟是生生的撞进了那巨大旋涡之中,只见那旋涡忽地消失,桑青罗伞却是安然无事。
靳梦雪一击无功,面色却无任何表情变化,只是继续抚琴!柳月而却没有丝毫停顿,桑青罗伞青光闪处,顿时一声娇喝,只见桑青罗伞一改本来旋转之势,竟如一把长剑,笔直横在空中,只是青光更盛。
柳月儿毫不迟疑,右手一舞,只见桑青罗伞在空中“呜”的一声划过,重重向靳梦雪当头打去。
靳梦雪此刻也是一改之前不已为然的面貌,双眉紧皱,在这片刻间她的双手更加迅速,但见他面色苍白,右手动弦,左手弹奏,眼看那桑青罗伞就要打到她了!突地一声巨响,在以凤羽古琴为中心的半空之中,竟是生生结出一个火红色光壁,将她那娇小的身躯,保护的天衣无缝。
台下,众人都是脸色变化,这女子的道行,实在不低。
只听着“轰隆”一声巨响,闪着青光的桑青罗伞与那红火色光壁重重撞在一起,片刻间,数丈之下的地上,竟都是尘土飞扬,弥漫在整座擂台上。柳月儿只觉得身子剧震,那红色光壁竟是如此厉害,把桑青罗伞的余力都反震了回来,自己也受了伤。
但见靳梦雪此刻面色更是苍白,看来那红色光壁却是极费灵力!可她竟是毫不停歇,轻声冷哼,衣裳无风而动,伴随白色光彩,让人顿时觉得,那就是天女,在抚琴来安慰天下苍生。
凤羽古琴大放光芒,一下子三道彩光犹如三只火凤冲天而起,竟是一股遇神杀神,魔挡灭魔的气势。
台下众人不无动容。
“啾啾啾!”仿佛伴随着无数鸟鸣之声,三道彩光直直打向柳月儿,她脸色一变,只觉得四周忽然狂风大做,仿佛在吞噬着什么一般,连身子也有些摇晃。
风声此起彼伏,四周同时尘土弥漫,几乎难已见物,但靳梦雪此刻苍白脸颊的嘴角,竟是已挂了一丝鲜血,但她竟未有丝毫放松的神色,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光彩撞击之处。果然,不消片刻,前方上空浓浓尘土之中,一道青光犹如闪电般掠过,刹那间光芒大放,只见柳月而面色同是苍白,霍然飞出,那原本如水波一般的脸庞上,也是挂有一丝鲜血,桑青罗伞青光流转,急转不止,似在愤怒。
柳月而面色肃然,杏目中射出摄人寒芒,左手接过桑青罗伞,右手法诀其握,随后向天一挥,只见桑青罗伞忽然飞入空中再度旋转,仿佛连暴风也跟不上它的节奏。
突然,奇怪的事发生了……
众人眼前,出现了,一把,两把……
三把青光强盛的‘桑青罗伞’!
靳梦雪脸色大变,原本如仙子一般清尘脱俗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了惊讶!凤羽古琴似也读懂主人的意志,开是发出微微的颤抖声,似在告诉她什么一般;靳梦雪脸色回复,眼见那三把桑青罗伞各立一方,急转不止,声势之大,令人胆寒。
柳月身在半空,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双手急速变化,最后变做兰花法诀,交叉胸口,眼中杀意大增,口中娇喝:“雨!”
桑青罗伞皆是凌空一顿,紧接着竟是全部大开,伞面之上,都是一副极其美丽的女子撑伞与雨中撑伞的画图,数声脆响,瞬间情光大盛,见风就长,只片刻间,就似遮天蔽日一般,迅疾穿走,竟是形成了一股包围只势,以靳梦雪为中心,无数玄青光芒将她严严实实地围在半空。
台下众人情不自禁地都是心头一震,这术法表面上看起来却无所奇,但声势浩大,每逢旋转至一定之时,伞面之上那副女子撑伞图就更为明亮,看来已到了最后时刻?
靳梦雪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不敢有一丝怠慢,那凤羽古琴白芒强盛无比,似要破围而出一般?
只听柳月儿低声念咒,三面桑青罗伞越转越快,方才掉落在地面上的灰尘石子们,又被无情的吹了起来?
忽地,四面八方似有女子发出了哭泣之声,从天际幽幽传来!
动人心魄,让人想要哭泣,让人无心恋战!
那哭泣之声,越发凄凉,但那四面的青光,却又更加强烈,光彩之中,隐约还看得到凤羽古琴的红白光芒,看来靳梦雪也在抵抗。
台下,鬼烈眼中越发激动的神情,缓缓荡漾!那天际女子的哭泣,是那么熟悉,那么的悲伤,他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天地一片寂静,耳边桑青罗伞急速旋转,呼呼风声不断传来,看去是那么的不可一世?
忽地,那凄凉的哭泣声忽然停了,紧接而来的,是一漫天的青光,就连天空中的太阳,此刻的光辉,又算的了什么呢?
第三十二章 九字真言
第三十二章 九字真言
此刻,没有一个人可以看清天空中恶斗的情形,因为那漫天的光辉,已遮蔽了一切!忽地,那青色光芒之下,漫天风声之中,有再度听见了那一声琴音,一声鸟鸣。www.tsxsw.com柳月儿似乎早已经明白了什么,那苍白如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咕!……”
一声凤凰天吟,打破了所有的一切。
风,不在呼啸。
雪,缓缓停了。
天地,突然静了。
一个紫衣的绝色女子,左手抱琴,右手屈出食指中指,脸上略有兴奋神采,只见那古琴一端,竟是生生长出三根琴弦,在另一蓝衣女子的喉咙处,停了下来,仿佛在告诫她,不可妄动。
柳月儿眼中,露出了深深的绝望之色,不禁低下了头。
“你输了!”
靳梦雪右手收回,那三根琴弦却也跟着收了回来。
轩辕峰上,伴随之前那场无奇的大雪,此刻阳光并不光亮,只是透过天空中乌云之间的缝隙,而照射下来,似乎更多的还是阴沉,与周围依旧酷热的气息并不匹配。
众人都是深深吸气,镇定心神,向天空中那两个女子望去,早已知道了结果。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半空中,两个女子的衣裳都不禁飞舞起来。
只见天空两道光芒一闪,那二人都是怔怔的出现在众人之间的空地之上,但脸色,却都是苍白如纸。
“第三战,静心寺胜!”
没有过多的语言,玉阳真人笔直站起,冷冷宣布。
靳梦雪脸色苍白,那凤羽古琴却是被一块紫布包起,横背于后,走了回去。柳月儿虽说心中有气,但也不能做什么,冷哼一声,也是离去。
孤影此刻也是面色难看至极,苦于掌门之身,而且对方也是光明正大取胜,也只能冷哼一声,道:“今日有缘得见两件上古神器,实在是万幸啊!”
众人自是听的出她此话有刺,梵月师太瞪了她一眼,干笑一声,道:“桑青罗伞号称曾为九天玄女之物,今日一见,果然见面不如闻名啊!”
孤影此刻面色铁青,恨不得冲上去就与她打起来,但还是强忍下来,道:“是呀!天下皆知‘静音’,‘静心’两寺本属一家,如今各门一件神物在手,却是不易啊!”
梵月师太正欲答话,只见玉阳真人忙是出面,道:“两位都是一派之主,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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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影一声娇哼,转过头去,不在说话;梵月师太自然如此。
此时天空乌云已是早早散去,只是日落西山,已近黄昏罢了。
夕阳,往往是最迷人的。
因为它温暖,柔和。
可是,现在没有一人愿意去欣赏这美丽的夕阳。
因为,正魔四战中的最后一战,即将要展开。
玉阳真人眼观四周,心中一股莫名的哀愁涌上心头,半晌,道:“今日第四战,‘仙霞门’对‘百毒宗’!”
说罢,转身望向身后的易峰,微微叹息,心道:“哎!此番大会不过想要天下太平,却不知会闹到这番情景,看来已是别无退路了!”
易峰仿佛看出了师傅的心思,对着他那苍老且有神的面颊微微一笑,随即走了出去。
蓝羽此刻却早已经步上那还微有积雪,却破烂不堪的擂台上,面上依旧笑脸不改,见易峰前来,道:“听闻易兄道法精湛,还望赐教!”
二人都是一席白衣,和地面上那雪白的积雪倒是十分相称,若是不知实情者,莫要说修真练道者斗法,怕是认为这是两个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在此切磋文学。
易峰面上冷淡,但也藏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英俊,潇洒的感觉,拱手道:“蓝兄言重了!”
说罢,二人却都是僵持起来。
这一站,又是许久,以至于蓝羽心里都不禁怀疑,这易峰究竟想要怎样?可是要自己出手?
既是如此,我便成全你!
便在此时,“妖笛”绿芒忽地亮了起来,照在四周雪白的积雪上,甚是诡异!仿佛这被夕阳霞光包围,永恒宁静的四周,忽然响起了细小的“唔唔”鬼哭声,毛骨悚然,闻之心惊。
易峰虽惊不乱,只觉得眼前五彩缤纷,知是强**宝,立刻连退三步,左手指天,右手向地,大喝一声:“起!”只见从不远处,亮起绿色异芒,怔怔冲了过来。
“哐啷”拔剑声响,顿时响彻轩辕峰上,只见易峰全身被赤芒笼罩,一柄光芒万丈的赤红仙剑祭起,剑刃清清如秋水,瑞气蒸腾,一时间非但抵住了“妖笛”来势汹汹的道道绿光,还把中这轩辕峰擂台上的积雪,似也都融化了一般。
这“妖笛”力量之大,却是不可小窥,易峰决然料想不到他会说打便打。
“轰隆!”
两人身子大震,都是不由自主往后逼退了一丈,蓝羽冷冷哼了一声,显然也不好过。
易峰面如寒霜,却不答话,右手紧握那赤红仙剑,自上而下向蓝羽方向用力凌空一斩,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刹那间锐声尖啸,赤芒狂盛如山,似要将这轩辕峰劈开一般,如怒涛穿空,激射而出
“轰……”
又是一声巨响,如雷声落地而轰鸣,赤芒砸在妖笛所化的光墙之上,嘶嘶热浪,轰然而做,片刻间化做赤色仙剑,震动不已,巨大之力,将蓝羽直往后压去,依然如山呼海啸一般直压过来。
蓝羽面色一白,大叫一声,法诀变化,十指连动,瞬间妖笛竟然不奏而乐,数道绿芒似从远处山峰击来,打在那赤剑之上。
台下众人观战皆是惊愕,那赤色仙剑力量之强,却是不可思议,可却没有一人知道是何来历,想问,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有此刻的鬼烈,心中却没有去想那赤色仙剑,反而是一眼看着易峰,眼中有些无奈。
场中,赤色仙剑道飞回去,易峰随手接过,这才看清那之前树道绿芒竟是养育在仙霞山各峰的鸟兽,竟被那妖笛这般召唤而来,灵力之强,却是世间罕见。
但蓝羽自然也不好过,面色笑意也随之散去,半晌才定下神来,道:“易兄好剑法!恕小弟才疏学浅,不知这赤色仙剑是什么奇宝,小弟并未听闻?”
易峰脸上笑意突生,道:“蓝兄言重了,这柄‘逐日’乃是一年前,家师用‘九天离火’加以‘逐日神矿’为在下特地打造的一把仙剑!蓝兄自然是没有听说过!”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九天离火号称世间至阳之火,可烧尽天下苍生!而逐日神矿,更是神界至宝,将不知如何落到这“仙霞门”之手,更打造出这么一柄不世出的绝世神剑,与之“南宫世家”的南宫寒手中的“寒冰”,可谓一阴一阳的无上神品。
蓝羽脸色更是难看,冷笑道:“果然是明师出高徒!如此神剑在手,在下实在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好好与易兄讨教一番!”
不料话语刚落,妖笛绿芒瞬间爆涨,只见前端还弥漫着的夕阳,似乎也被霍然分开,来势汹汹!易峰手中“逐日”却也是刚强至极,毫不迟疑,立刻迎上。蓝羽厉啸一声,驱动法宝,顿时与那到赤色剑芒斗在一起。
此刻逐日与妖笛已飞斗在一起,难分难解,就连夕阳之光,似也要退避三舍。众人肉眼已难看清法宝模样,继续全靠自身感觉,方能看清台中激斗。
这一场厮斗对双方来说,俱是凶险之极,且不容有半点迟疑,双方都是道行极高之人物,稍有分神,不但颜面全无,对日后门中大事,也是有害无利的局面。
虽说这些年头二人在世间名号都是旗鼓相当,但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棘手的人物,生死恶斗,二人从那小小的擂台,此刻已然斗到了空中,每一招每一式,都犹如闪电一般,怎样也不肯稍让半分。
蓝羽,鬼烈曾在“百毒谷”时,于之斗过一次,但按今日看来,当日的他,显然没有出全力;而易峰自十年前相识,就已是身受玉阳真人的爱戴,此刻看来,此子果然是不负众望。
只在这电光火石的片刻间,妖笛与逐日在半空之中剧烈碰撞,隆隆巨响,比之之前三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这两件法宝为中心,空中云气竟也跟着翻滚。
每一次的撞击,二人皆被震的老远,但却又瞬间对上;渐渐的,心中都不禁沸腾起来,仿佛自身法宝亦有灵性一般的兴奋起来,这感觉支配着主人,每次的撞击都出尽了全力。
忽地,易峰心头一惊!
仿佛隐隐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间翻腾了一下。
妖笛与逐日最后剧烈碰撞了一次,飞了回来,此刻西山的太阳,已然要尽数落了下来,而易峰与蓝羽的斗法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刻,二人各置一方,冷风不断吹过,将他二人的衣服,头发都吹的飞舞起来。
周围气息仿佛伴随着“逐日”的光辉,温度持续上涨,四周的积雪都已被尽数融化。易峰目光紧紧顶着前方,那强盛的绿光,以及那杀意浓浓的目光,却都让他兴奋。
忽地,一声清啸,赤色剑芒破空锐啸,瞬间刺破云层,成一巨大光柱,当头劈下,蓝羽竟不做任何闪避,径直飞起,硬生生突入赤芒之中,直扑易峰所在。
易峰冷冷一笑,随即怒喝一声,赤光竟在瞬间尽数倒收回去那去,片刻后凝固成一柄赤光万丈的赤红仙剑,势不可挡的迎了上去,几乎就在同时,妖笛绿光大起,搀杂着无比的兴奋,做出了致命的最后一击。
生死一击,就在此刻。
易峰手握剑柄,面色如冰似雪;蓝羽紧握妖笛,隐隐发出幽笛之音。
二人对冲而上,两道厉芒,瞬间将周围一切照的无比透彻,就连夕阳,也要惭愧的低头!
狂风大做,吹动的衣襟,猎猎飞舞。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伴随着两声几近于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那让人无法目视的光芒中,竟是生生飞出了两道白色身影。
两道身影倒飞出来,虽然他们都极力想要止住身躯,但那冲劲实在是太大,二人俱将手中兵器倒插入地,却就连地面,也被划开一道裂缝,逼开数丈,真可谓触目惊心。
彷徨无助,哀伤中带着一丝惊惶,如刀一般刺入了他的魂魄!
凭借着光芒的微微散去,总算可以看清台上的情况。
易峰,蓝羽皆被震到了数丈开来;逐日,妖笛倒插在地,远远可以看出,他们不过是接着法宝之力,才能支持住而不倒下,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易峰没有紧皱,猛一咬牙,全身衣衫竟是无风自飘,只见逐日在半空中与妖笛猛烈一击之后,二人都是全身大震,看来伤势不轻。
趁着此时,逐日霍然赤芒亮起,易峰紧握住逐日。在他握住之时,刹那间蓝光万道,再次遮蔽了他的身影,逐日剑身一震,发出如龙吟般的巨响,易峰竟似与逐日人剑合一,冲天而起,直上青天。
蓝羽见此,心中一震,深知不妙,眼看那易峰这般摸样,定是使出最后杀招,不免有些震荡。
忽地,红色赤芒,直上天际,狂风大做,云气沸腾!
夕阳之光仿佛再次明白了什么,竟是生生退开了一般,天际竟缓缓暗了下来。
蓝羽定住心神,虽惊却是不乱,妖笛所散发的幽幽绿芒似有魔力一般,竟让他站了起来;此刻的他面色扭曲,随手擦去嘴边的血水,怔怔望着上空。
易峰只觉得浑身剧痛,体内气血在剧烈震动的经脉中到处冲突,忍不住就要吐出血来,可他却怎么也忍住了,仿佛他知道,不可以!
这英俊男子,在狂风中傲然伫立,任凭风力如刀,竟不肯稍退半分。她昂首,望天。
“轰隆!”低沉的呼啸仿佛从天边传来,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易峰反手,竟将“逐日神剑”抛入上空。
顿时,漫天的火光侵占了整个轩辕锋,人们根本无法睁开双眼,只能凭借自身道行,才能微微知道场中情景。
轩辕峰上,一片寂静!
易峰面如寒霜,手握剑诀,竟然悬与空空中的,长剑立于胸前,那张俊俏的脸庞,竟在刹那间再无一丝一毫血色。忽地,他两手高举过头,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随后,双手接连作出连串印结,变化无方。
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和宝瓶印;每种基本手印均有上百种不同印变。
而在他每打出一个手印之时,口中皆会说出一个字,而这,便是所谓的“九字真言”(注一)。
只见易峰此刻双手千变万化,那逐日神剑的赤色光芒不减反增,口中诵咒: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每一个字,似都远远回荡天际,久久无法丢去,片刻之间,原本晴朗的青天黑了下来,天际突然出现的乌云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驰骋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做。
大风扑面而来,席卷着整个轩辕峰,蓝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情景,似有些不可思议。地面之上,各派各派之主,个个脸上都是惊骇莫名齐齐站了起来,又转而看向玉阳真人望了过去。
“九字真言诀?”
半晌,几乎是从所有人的口中,都吐出了这五个字,有的惊愕,有的担忧。
玉阳真人微微叹息,半晌才点头应道。
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在天空中的那两人,虽说无奈,却无不想看看,这仙霞门盖世奇术“九字真言诀”的风采。只是,看着那男弟子的脸色,虽然勉力施展出这等盖世奇术,但身子颤抖,面白如纸,只怕是力不从心了。
注一:九字真言,又名奥义九字,分别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与之相对应的九个手印(说是九个,其实不过是个虚名,可以从中化出恒河沙数的手印来,又名奥义九字切,括号内是异译法)分别为:
不动根本印(独占印、普贤三昧印)
大金刚轮印,
外狮子印,
内狮子印,
外缚印,
内缚印,
智拳印(知券印),
日轮印,
宝瓶印(隐形印)。
第三十三章 殊死之战
第三十三章 殊死之战
天空之中,雷声愈急,蓝羽清楚的感觉到,他所念出的每一个字,似都有着无穷的魔力,这也使他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什么叫“恐惧”。www.tsxsw.com
天空更黑,乌云压顶,厚厚云层中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就像是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见底的巨大漩涡倒挂在天际,而中发出淡淡赤光,一时间炎热的气息遍及大地,似要吞噬世间一切。
狂风凛冽,风卷残云。雷声隆隆,红芒窜动。
蓝羽想要乘此机会,给予他致命一击,却不知怎的,身体仿佛不听使唤一般的,无法动弹。
“九字真言诀”是道家仙法中的无上奇术,以凡人之身引发天地至威,几乎有着灭天毁地的神威;用以正途,诛邪灭魔,但若用已邪道,却是遭受天谴,万劫不复。
“轰!”
一声炸雷,几乎就是从轩辕峰当头天空炸响,每个人都隐约感觉到脚下土地轻轻晃动了一下,仿佛上古神明被人惊扰了沉眠,狂怒嘶吼!
一时间人人变色!
风声呼啸,雷电轰鸣,易峰凌空而立,眼观四方天地,此刻俱都被这“九字真言诀”之力,笼罩在这乌云盖顶的天际之下。
下一刻,在那厚厚云层中出现的巨大旋涡,从中的红色赤光竟是越来越耀眼……
易峰此刻位于蓝羽的斜上方,看了这威势,任谁都知道一旦易峰施法完成,只怕他便要灰飞烟灭。只是他突然全身一紧,身子竟如撞到一面软墙一般停了下来,前进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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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在刹那间面上流着丝丝冷汗。“九字真言诀”号称当今最强奇术之一,何等神妙,虽说施展时间过长,但那种摄人的气魄,却是让人打从心底的恐惧,一时无法靠近。
妖笛光芒更盛,再次无人吹奏的情况之下,发出幽幽笛音,远处,数十道绿芒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就似排山倒海一般,向那天空中的白影冲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数十道绿芒已到跟前,仿佛就要将那白影瞬间吞噬之时,忽地,那巨大旋涡之中打下一道红色电芒,震耳欲聋的声响,远远回荡在这轩辕峰上。
眼看天空中那巨大漩涡红芒更盛更强,紧接着,一道而接着一道的红色雷芒从中击下,逐日神剑光芒却也跟着越来越亮,数十道绿芒竟被瞬间盖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看着盖世奇术即将完成之时,只见易峰忽然身子一度摇晃,口中竟是吐出大口鲜血,洒在逐日剑的剑身之上。
逐日神剑光亮摇晃,似感觉到主人此刻的心情,鲜血从剑身滑下,从空中滴到了地面。易峰眉头紧皱,闭上双眼,将一身心力灵性全部集中到逐日之上,片刻之后,逐日光亮才稳定了下来,反而更胜从前,灿烂夺目,不可逼视。
乌云中一声巨响,那巨大漩涡中击出的红芒越来越盛,仿佛在旋涡最深处仿佛出现了一道更为巨大的亮光,那是无数红色雷电正汇集成一,似对着易峰手中的逐日神剑。
蓝羽心里却是一阵绝望袭来,风声中,似有人轻声呻吟,又有人尖锐呼啸。易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一丝松懈,逐日神剑似正在吸收从那巨大旋涡中击来的雷电力量,划过天际,竟让人从心中延伸出的恐惧,是那么的彻底。
绝望,已占据蓝羽的心间,那黑色旋涡犹如九幽妖魔张开了恐怖大嘴,要将自己吞噬一般。
天地似乎是安静的,凝固的,所有的东西都定在那里,只有一个男子立在风中,衣衫飘飘,黑发拂动,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在出现了。
易峰望见了他,和他的绝望,憎恨,愤怒的眼神!
忽地,那双眼睛似乎动了起来,他看见了一双似乎看见了希望的眼神。
风雨呼啸,凄凉天地,那男子,脸上又出现了—笑,那笑是那么的深,那么的诡异,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妖笛忽然绿芒大盛,带着一分哀伤与希望,伴随着主人的身影,冲入了那道红芒之中。
瞬间,妖笛溶入到逐日神剑与“九字真言诀”的光芒之中,所有人都再也看不清他们二人身影,也看不到妖笛与逐日的光芒都忽然黯淡了下来。此刻,天际巨响,一道无比巨大的红色电柱几乎盖过了之前的电光,从天而降,落到逐日之上。
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天空,有人想要去阻止,但他们却知道,此刻出去,必定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整个天地,仿佛在同一时刻,堕入了岩浆底层。
伴随着火热的气息,以及狂龙呻吟的撕吼,那巨大的红色光柱竟全部被逐日吸收,但光亮却丝毫微减。逐日神剑带了毁天灭地的气势,冲向了迎面而来的蓝羽,生死关头,妖笛腾空而起,竟似一根银针一般,向易峰胸口处射去。
下一刻,世间安静了下来,被丝丝闪电围绕,散发着赤色火光的逐日,向那绿芒斩了下去。
“轰隆!”
刹那间,天动地摇!
有风,吹过。
拂起了,所有人的衣裳……
最终,一道白色身影,从天空之中,掉了下来。
人们怔怔地看着天空,看着那一个白衣少年,如一颗受尽折磨遍体伤痕的石头一般,直直掉了下来。
可最让人惊讶的,他脸的笑,就算经历了如此一战,却未消失。
易峰紧紧握着此刻依旧被雷电包围剑身的“逐日”,深深呼吸,脸色苍白如纸,但他立在云端的模样,几如天神。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呆住了。
在那天神的白衣之上,胸口处,竟插着半截木笛。
妖笛!
……
接着,那道白影,握着一柄赤红的仙剑!
……
坠落下来!
夜幕低沉,月悬于空。
今日的夜晚,显得特别的阴森;仿佛是在为尘世间的琐事而担忧。
黑暗笼罩着整个仙霞山,沉沉无边的黑暗中,一个黑衣男子孤独的站立在山崖旁,他上衣微有破碎,更有血迹,右边手臂却是直接露了出来,上面还泛有淡淡红光,只是不易察觉;在他身后,有一个身穿水绿衣裳女子,默默站着,就连呼吸,似乎也是小心翼翼。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迷恋上了黑暗,因为只有在黑暗中孑然独行,才能让他发现,原来自己是存在的,因为只有黑暗才能给予他关怀。
但是他恨,他悲愤,深心处的那股熊熊大火依旧焚烧不止!天际中,他似乎又再次看见红色的雷芒窜动不停,即将吞噬自己。
亘古以来的那一股戾气,竟是那么的可怖!
鬼烈缓缓睁开了眼睛。
阴暗的月光映入了他的眼帘,四周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这里,便是自己所深爱的黑暗。
“你知道吗?”
他缓缓开口,似对着身后的女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女子似被从沉思中惊醒,轻声惊叹,半晌,道:“公子,怎么了?”
这时已是深夜,就连鬼烈自己,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自从今日望见易峰从空中坠落而下,玉阳真人丢下一句“明日在说”之后,便带着他离去了,此后各门各派都是面色凝重,随后一一散去,而自己,却不知怎的,恍恍惚惚来到了这里,就连雨儿,也跟着来了。在黑暗中,月光微微照下,隐约可以看见四周青翠的青草修竹。
他笑了一下,对着这一望无际的天空,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是那么凄凉,那么悲伤。
“你怎么在这里?”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充满了疑问。
雨儿轻轻吸了口气,柔声道:“刚才雨儿在房外闲逛,却看见公子心事重重的从我身边走过,雨儿怕公子出事,所以…所以就跟来了!”说到最后,不禁连声音也有些梗塞。
鬼烈没有多言,一双眼睛,怔怔望着前方,仙霞山的群峰,没有说话。
雨儿低下头去,久久不够多言,心中一股无名的悲伤由然而生,竟似鼓足了勇气,半晌,才道:“公子,你没事吧?”
鬼烈愣了一下,随后缓缓摇头,道:“我没事!”
雨儿不经意间,赫然发觉鬼烈手臂那红光处,竟渗出丝丝鲜血,什么也顾不了,居然冲了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臂。
鬼烈似被雨儿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愕,看着她那双湿润的双眼,心中的怒火竟然全都退了下去,轻轻抚摩着她的额头。
雨儿脸上一红,低声道:“对…对不起,公子!”
鬼烈微微一笑,轻声道:“没事!”
雨儿忙是摇头,道:“公子!你的手,没事吧?”
鬼烈似之前并不知道,被雨儿一提,这才转头望见,手臂上那黑色龙纹的红色眼睛,竟流出了一丝丝鲜血,只是并不明显,道:“哦!这个啊?没事的,死不了!”
说到“死不了”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低了下来,似乎就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话。
雨儿听他这么一说,仿佛也触动了什么心思,低低抽搐了一下,柔声道:“公子,不用担心的!”
鬼烈微笑不答,只是轻微点头。
雨儿怔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淡淡微光下,一点一点的泪痕,从这柔弱女子的脸颊缓缓流下。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眼神中,仿佛还带有几分苦涩。
抬头,望天!
苍穹无垠……
夜风吹来,仿佛有淡淡熟悉的味道。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往昔,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似刻在心头,再也抹不去了。
那日,也是这样的夜晚,他是那样的温柔。
她闭着眼睛,不敢要睁开。
她怕,她怕面对他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语气……
她回忆,回忆着他所说的每一句,以及拥抱自己,那温柔的双手……
想着,想着……
一双冷漠,且温柔的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抱的很紧,几乎让雨儿快要窒息一般,他不舍放手,想要和她融在一切。
“不要离开我!”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空中回荡,在女子的心中回荡。
仙霞山,易峰厢房内。
易峰此刻依然昏厥,睡在床上,玉阳真人一脸凝重,坐在床头,正在为其把脉,而他身后,便是玄清道人。
玄清道人此刻面色也是复杂,见那玉阳真人之前的凝重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忙问道:“掌门师兄!峰儿他……?”
玉阳真人伸手擦去额头汗珠,道:“并无大碍!那‘妖笛’生生插进了峰儿胸口,若不是那蓝羽当时已然身受重伤,位置有所偏差!恐怕此时,峰儿已救不回来了!”
玄清道人面有怒色,心中也恨不到立即去与“百毒宗”人评理,但细细一想,易峰也是打的别人重伤,不免有些理亏,竟有些无言。
玉阳真人看了他一眼,月白道袍微微晃动,口中轻轻叹息,道:“峰儿此次勉力使出‘九字真言诀’,已经是大损真气,但想必那蓝羽也是不好过!”说到此处,不禁又是摇头叹息,继续道:“本此大会,无非想要天下太平,却不知为了这盟主一位,竟是大大违背了此次宗旨,实在惭愧!”
玄清道人忽地长出了一口气,道:“师兄说的极是!但如今已走到了这步田地,又究竟要如何收场了?”
玉阳真人面有愧色,半晌,道:“哎!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比试,在进展下去!乘现在只是小小伤亡的情况下,及早住手,那样才是上上之策!”说着竟是低下了头去。
“师兄!”玄清道人想要说着什么,但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玉阳真人道:“什么?”
玄清道人看着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师兄莫怪师弟小人之心!但天下皆知,魔门之中,内部争斗日益惨烈,可以说是正道相争还要激烈!他们把权利看的何其重要,如果在此时,提出取消比试,他们会是何反映!”说着,他再次迟疑了一下,半晌,道:“况且,静音,静心两寺暂且不提,南宫世家的南宫门主,也是个颇有野心之人,依师弟愚见,我想他也不会如此轻易便放手吧!”
玉阳真人显然已想到了这些,对他的话并无太大惊讶,淡淡回道:“师弟所说,为兄的,也想到了!但你别忘了,此刻魔门四派阀中,已有三派败北,仅剩那‘战鬼堂’的鬼烈!你也说了,那四派皆是野心极大,怎会让‘战鬼堂’一派独食!”
玄清道人似恍然大悟一般,静静聆听。
玉阳真人轻声咳嗽了两声,继续道:“南宫世家,既为天下正道之一,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就算说了,他难道可以压的过渡善神僧和梵月师太吗?”
场中一片寂静,只有一个声音,在中回荡。
玉阳真人顿了一顿,又道:“哎!话虽如此,师弟,明日一早,你替我前去召来三位掌门,我等商议一番,在做结论罢!”
玄清道人会意,并无多言,做了一拱,便退出房去。
玉阳真人缓缓起身,看着床上昏迷的易峰,又望向窗外黯然的月色,不禁摇头叹息。
第三十四章 雨夜柔情
第三十四章 雨夜柔情
夜幕深沉,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下起了朦胧细雨。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黑夜之中,雪厢房所在的这个庭院,竟彷彿也是深深不可见底。
他在床上不停翻滚,怎么也无法入眠。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
他仿佛再次看见了雪花,从幽暗的天空中,缓缓坠落。
从窗外望去,不远处那棵在雨中伫立的白桦,竟有一个隐约的影子。
慢慢的,轻轻的,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琴音。
他似想起了什么,缓缓起身,走出房间。
四周暗淡无光,一点也不像是所谓的天下奇山。
他抬头,看天。
之后,深深呼吸。
清凉而略带一丝冰冷潮湿的空气涌进他的胸膛,虽然站在庭院处,外边的风,却把细细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
他回头把房门带上,追随着那熟悉的琴音,漫步走去。
夜正深,风拂面,雨悲伤。
从苍穹落下的雨滴,打在庭院里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那一条路上,没有任何可以遮避的地方,那雪衣男子的衣襟几乎都湿了,他却全然不曾在意,只愕然向前望去,随着琴音深处走去。
细细缕缕,轻轻流下,如小小瀑布一般。这一路走来,彷彿也似走在幽深静谧的某个深山水洞之中,伴随着那一道似曾相识的琴音。
曾几何时,少年记忆之中,仿佛也曾出现过。它是那么的熟悉,可怎么,也无法回忆起来。
黑暗里的不知名处,有低低的叹息声!
凉风吹过,“呜”的一声,漫天的雨势,也那么斜了一斜。
风雨中,那紫衣女子借着白桦树枝的遮蔽,不顾地上的雨水,默默坐在在雨中树下;那把桐色古琴,此刻已然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的,静静的躺在那里,被一双玉一般白皙的手,轻轻弹奏。
明眸如水,眼波流动,彷彿听到了什么,感觉了什么,琴音淡淡停歇,那女子轻轻回头。
苍穹沉默,风雨沉默。
他与那个女子,默然而望,悄悄无语。
风雨,依然在吹着,下着……
夜色深深,天地间风雨吹打,不知道哪里来的落叶,在风雨中轻轻飘荡,随风掠过。
白桦树下的美丽女子,此刻仿佛不再冷漠,雪在她的脸上,仿佛看见了微笑。
雪站在原地,却在那么一刹那间,心头有迷惘掠过。在这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人。为何,会这般熟悉……
他缓缓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走了过去,走入了风雨之中,走向女子跟前。
在他身后,隐约的黑暗深处,有幽深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
走的近了,整个世界,也彷彿悄悄安静了下来。
她的目光,就在前方。
或许疑惑?或许温柔?
“你是谁?”雪慢慢地道。
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明眸如水,倒映着他的影子。
忽地,天际再次响起了那熟悉的琴音。
女子默默低下了头,没有人可以看见她的表情,只能从那琴音中感觉到,她的悲伤!
雨水渐渐打湿了他的衣衫,从他的发间,慢慢凝成了小小而晶莹的水珠,流过他的黑发,轻轻滴落,从他的脸庞滑下。
随着琴音的渐渐清晰,那女子反问道:“你不认识我了吗?”
那美丽的男子,似被吓住了,妖异且白皙的脸上,出现了疑惑,道:“你是‘静心寺’的靳师姐么?”
靳梦雪怔了一下,然后不在说话,只是那琴音,更加悲伤,让人闻之落泪。眼波流动,凤羽古琴上隐约散发着的淡淡白芒,彷彿也突然亮了起来。
在雪的眼中,这个女子,是那么熟悉。
她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刻在了自己心里。
仿佛,已认识了千年!
琴音的背后,是她轻轻的呼吸声。
雪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便移开了目光,不去看她!只是那幽幽的琴音,似牵动着自己的情绪,让他又再次将目光,停在了她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在这两人的中间,停了下来,许久,不曾离去。
靳梦雪没有一丝动静,只是静静抚琴,轻轻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雪心里一动,道:“雪…雪!”说着,深深呼吸,轻声问道,仿佛在这美妙的琴音里,大声说话,也是不行:“你见过我么?”
靳梦雪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表情,只是声音已经响起,反问道:“你见过我?”
雪脸色一变,皱了皱眉道:“没…没有!只是……!”
说到最后,不知怎的,雪竟怎么也说不出来。
琴音淡淡回荡山涧,让人留恋。
靳梦雪抬起了头,但手没有停下来,只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只是什么?”
雪心里隐约有不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什么,半晌,才道:“只是感觉好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
靳梦雪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再次低下了头去。
雪感觉到一丝不安,见她这般摸样,竟招呼也不打,向回路走去。
刚走了不到两步,身后,雨中,忽然搀杂着幽幽琴音,传来她的声音:“你真得不记的我么!”
雪怔住了,不自觉的收回了方才伸出的脚;缓缓转过身子,风雨横在他们之间,彷彿又大了些。他清晰的看见了靳梦雪的眼眶里,秋水双眸中泪光闪烁;但她的声音,却是这般清晰地传了过来。
“真的一点,也不记的了吗?”
雪身子一震,脑子里不断的闪烁着她的话,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无法想起,随即摇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快步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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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风,吹过。
拂起了靳梦雪腮边的几缕黑发,紫色衣裳随风而舞,何其美丽?
靳梦雪望着他的身影,慢慢低头,就连那双手,也听了下来,放在凤羽古琴的琴弦上……
雪快步离开,离开了那片充满莫名悲伤的地方,忽然听见引领自己前来的琴音,也缓缓消失了。此刻,她心里彷彿也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他面对着那从不相识,第一次见面的女子时,总是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她的琴音,永远是那么悲伤!
靳梦雪,究竟是谁?
他暗自叹了口气,却又忍不住向后望了一眼,隐约可以看见那白桦树下,低头不语的女子!他无奈摇头,随即也不顾天际的雨水,大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不知多久,靳梦雪也没有抬起头,寂静的空气里,仿佛可以听见,轻轻的哭泣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微微出现,慢慢走到了那白桦之下,赫然是静心寺的梵月师太。
“梦儿!”
梵月师太往雪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似乎带着些许叹息。
靳梦雪没有抬起头来,依旧低头不语。
梵月师太无奈摇头,道:“你又何必如此执著?”
“呜!”
一阵风轻轻吹过,拂起了这两人的衣裳,秀发。
靳梦雪缓缓抬起头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眼睛有些泛红,道:“师傅!我没事!”
“那我们回去罢!”
梵月师太声音平和,静静道。
天际,划过两道白光,就似黑夜里的流星,那般耀眼。
清晨,可能是下过雨的缘故。
空气中,还是微有潮湿。
仙霞山琼华峰上,琼华殿内。
此刻清晨的云气所环绕,晃如仙境。
玉阳真人居中坐着,玄清道人,“静音寺”渡善,渡智神僧,“静心寺”梵月师太以及“南宫世家”南宫剑全都赫然在座,此外,大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面露疑色,一大早便接到玄清道人的邀请,说是有要事相商,无奈,便一一来到了这里,见四下竟无一个外人,不禁有些担忧。
“玉阳真人!”忽地,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豁然望去,却是南宫剑。
只见他面有得意之色,想必是因为此次比试,南宫寒表现不俗,道:“不知召我的前来,有何要事?”
玉阳真人沉没片刻,道:“想必诸位,都已看清了昨日之事!?”
众人皆是点头不语。
玉阳真人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等曾多次相商,此番正魔结盟,为的是什么,大家应该十分清楚!但昨日四战,皆有人身受重伤,更有险些送命之人!原本…以为让这些新人参战,可以以和为贵!但不想……哎……!”
说到最后,玉阳真人似再也说不下去,不禁重重叹了口气。
却在此时,南宫剑在一旁冷冷道:“比武斗法,伤亡之事再所难免!这也不是我等可以预料得到的!”
还不等玉阳真人回话,静心寺梵月师太面色一沉,道:“南宫门主此话之意,也就是说,纵然知道如此下去不可,也不去理会么?”
南宫剑面上怒色一闪,冷冷道:“如何能叫不理会?如果这么便屈服,那不是怕了那些魔教妖人!说我们不敢应战,是缩头乌龟?”
“阿弥陀佛!”只听一声佛号,却是静音寺渡智上人,道:“南宫施主,此言差矣!”
南宫剑冷哼一声,道:“那…渡智上人说说,我哪里说错了!”
渡智上人眉头微皱,道:“如今,两道已然结盟,可谓是天下一家!如何还能称他们为魔道呢?”
南宫剑此时自觉理亏,但回头一想,南宫寒已经通过第一场,而且见那鬼烈与仲痕一战之中,伤的也不轻,如果此时放弃,不就是前功尽弃。可在看四派之中,几乎都是同意玉阳真人的建议,看来大局已定,但却不知魔教四派是何想法?
想到此处,南宫剑只得无奈的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玉阳真人重重叹了口气,对众人道:“昨日,本座想了许久,只觉愧对大家!当日达成结盟之时,便说为其天下,为其苍生!但我等,却在此先行恶斗,实在心中有愧!昨日数战,各派弟子都有受伤,所以本座邀来各位相商,看下一各位的意见!”
南宫剑脸上怒色依然,但终为一门之长,也不便在数派掌门面前做些什么,只有沉默不语。
大殿之上,空气忽然像是凝固一般,无人答话。
梵月师太与渡善上人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渡善上人低颂佛号,道:“玉阳掌门所言,十分有理!这番斗法,只会平添无谓的伤亡,对各派并无什么好处!”
梵月师太也是点头称是,道:“不错!渡善上人所说极是!”
说到此处,她似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南宫剑道:“南宫门主,可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呢?”
南宫剑脸色一变,冷冷道:“既然三位已有决定,何必再问在下?”
梵月师太正要答话,玉阳真人却已抢先道:“南宫门主此言差矣!我等四派一家,自然是要意见一致才可!”
南宫剑与梵月彼此瞪了有眼,冷冷道:“玉阳道兄见怪了!我自是不会说什么!”
玉阳真人望在眼中,心里叹息不已。
第三十五章 两道盟主
第三十五章 两道盟主
雨儿躺在地上,闭着双眼,粉嫩的小脸,笑容一刻也未消逝;昨夜鬼烈的动静,一直在梦里,久久无法抹去。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鬼烈默默坐在她的床上,不,应该说是他们的床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看着熟睡,且还带着笑意的雨儿。
“哎!……”
鬼烈微微叹气,眼中流波转动,竟是缓缓伸出手指,向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就在此刻,雨儿却是重重抽搐了下鼻子,转头继续睡着。
不知怎的,鬼烈心中一甜,竟是望着她此刻可爱的摸样,笑了一笑。
“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
“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会信守承诺……”
……
“到了那时,你会和我一起走么?”
他轻声地念着,隐约中微微带着哽咽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厢房里,轻轻浮荡。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缓缓映在了他的身上,雨后的空气里,还带有微微潮湿的气息,飘浮在整个房间。
他的眼里,似乎只看的见床上那一个女子。
那女子,似乎已占据了这男人的心。
鬼烈轻轻的,伸出了手,抚摩着那女子秀美的脸颊,不知是什么,牵动着自己,他竟慢慢扶下身去,微微上扬的嘴唇,即将吻上女子粉嫩的唇!
忽地,一股莫名的,无尽的悲伤情感,瞬间侵占了鬼烈的思想;他霍然站起身来,双手按住自己的头,试着压制,却越来越浓烈。
他解开上衣,想要看,是否是那黑色纹印在作怪!但他猜错了,经过雨儿一夜精心的料理,那血龙似也平静了下来,不在有任何动静。
但,到底是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要向那女子表明心悸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在心中蔓延!仿佛想要制止,却无能为力。
心里,他可以清晰听见,泪水落下时,幽幽的声响。
心里,他可以清晰看见,一白衣女子,轻声的哭泣。
只是,他怎么也无法看见她的脸,不管他怎么努力。
许久,那心中的悲伤,才缓缓的,似搀杂了无数的不舍,换缓离去。鬼烈黑发濡湿地散在前额肩膀,汗珠滴答滴答垂落饿下,仿佛从熔岩烈火之中归来……
他看向床上,那依旧熟睡的女子,发出冷笑,无声的冷笑,似笑天,笑地,笑自己?
阳光折射进他的眼睛,深沉幽暗的眼底,一瞬间,飞快掠起一泓黑色的火花!
望向房门处。
“进来吧?”
他语气淡然,面色冷漠,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象。
“吱呀”,门推开了,一个挺拔的身影,伴随着一股摄人的气魄,走了进来,鬼烈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拱手叫了一声“尊主”。
鬼皇赫然出现,见鬼烈满头大汗之样,轻声道:“你怎么呢?”语气带着些许关怀。
他这一问,顿时让鬼烈不知如何回答,片刻,才微微摇头,道:“我没事!尊主不必担心!”
鬼皇看他样子,随后又望向床上的雨儿,轻省道:“出去说吧?”
鬼烈没有多言,随着鬼皇的身影,走了出去,只是在带上放门的时候,望向了雨儿,轻轻摇了摇头,不在理会。
二人一路步行,并未驾御法宝,仿佛正在吸收清晨,大自然的生机。
鬼烈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问道:“尊主,我们要去哪里?离比试开始,应该还有一个时辰?”
鬼皇没有立刻回话,一直走着,半晌道:“琼华殿!”
鬼烈也是没有答话,鬼皇见他这番摸样,问道:“怎么?你已知道了吗?”
鬼烈面上依旧冷漠,淡淡道:“‘仙霞门’玉阳真人在世人口中,便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得道高人!昨日四战,‘灵鹫宫’段浪重伤,‘血影教’柳月儿败北,‘百毒宗’蓝羽虽然勉强打和,却被易峰的‘九字真言诀’击断法宝,代价不下!虽然我勉强一胜,但也实在不易!”
虽说到自己战胜,但鬼烈脸上却似乎没有什么笑容,仿佛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鬼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鬼烈道:“况且单凭昨日四战,正道四子中,所使法宝皆是神品!就连上古神物‘天机镜’,‘凤羽琴’也在其中!对我圣教日后的发展,已有了相当大的阻碍!”
鬼皇背对鬼烈,但心中那股满意的兴奋之情,却是无法掩盖,微笑道:“好!说的好!还有呢?”
鬼烈黯然,道:“圣教四大派阀中,已有三派败北!那三个老家伙,又怎会让我‘战鬼堂’讨到什么好处?且正派之中,依目前来看,也只有南宫世家有争雄之心,但面对那靳梦雪手中的凤羽古琴,还说不准谁胜谁负!”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一顿,随即才道:“如此下来,这盟主之位,必在玉阳真人,渡善上人中选出!”
鬼皇眉头一皱,缓缓道:“依你所言,圣教四派中,唯‘战鬼堂’独胜,难道我没有机会么?”此刻,在他眼中,已生出赞赏之色,继续道:“况且‘静心寺’梵月师太在世间名气也是不小,她难道也不行么?还有,南宫剑呢?他孙子南宫寒不也是胜了么?”
鬼烈微一沉吟,回道:“梵月师太虽然威名不压与玉阳真人和渡善上人,但毕竟乃是女流之辈?让她来统领这正魔八大派阀,想必无人会答应!而南宫剑虽然在天下被世人歌颂为德高望重,可当日我在天下众人面前说出他十年前的丑事,他又凭什么来号令这两道八派?”
鬼皇向前走着,静静聆听。
说到最后,鬼烈面上也露出微微愤怒神情,双手握拳,半晌才回复过来,继续道:“‘战鬼堂’虽然此次战中未败,但毕竟乃是世人口中的魔教,而且圣门之中,整日征伐血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更是无时不有?其余三派,又怎会让我派吃这独食!而且我派根本不必强出头,如若出了什么差池,到时不是坏了圣教大事?”
鬼皇继续向前走着,没有说话。
鬼烈并没有着急,口中淡淡道:“怎么?我说错了?”
鬼皇仿佛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放慢了脚步,仿佛在深心处叹息一声,淡淡道:“没有,分析的恰倒好处!能看见你今日的境界!也不枉我一片苦心!”
鬼烈看着他的背影,淡淡道:“这十年来,你不但传我天魔一卷,更将平生所学、策谋决断,顷囊相授,我若是连这也看不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你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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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皇心中不禁有些安慰,回想当日见到鬼烈之时,他不过是个孩子,却天资卓越,便知非池中之物。不料十年下来,他进境惊人,道行已然不可小视,往日本来就孤僻的性情也是更加浓烈,虽身为“战鬼堂”血门门主,去除了征战之时可见其人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练功,这份毅力,也是让鬼皇惊愕的原因之一。
鬼皇淡然一笑,不在说话。
鬼烈黯然,抬头,深深呼吸。
青天,白云。
白云深处,仙气缭绕,一切都平静祥和的如人们梦想中的仙境一般。
仙霞山,琼华峰,琼华殿。
正魔八派的掌门宗主,以及门下的得意弟子们,尽在此处;除了因昨日一战,身受重伤的段浪,蓝羽以及易峰三人,其余的,看来也都是负伤而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同的情感。
疑惑,愤怒……
空气,在此刻仿佛凝固在空中。
一时,安静的犹如身处无人之境一般。
玉阳真人深心处低低叹了口气,面对这数派的掌门宗主道:“诸位?不知玉阳之言,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半晌,渡善上人的声音响起,只见他双手合十,道:“玉阳掌门,所言极是!”
还不等玉阳真人回话,只听远处一声冷哼,讽刺道:“伤了人,毁了他人法宝,便说取消!这是什么道理!”
众人向那声音望去,只见毒魔面色平和,语气却充满了挑衅。
玉阳真人脸色苍白,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梵月师太抢了过去,冷哼道:“计不如人!又何脸面说这些话?”
毒魔面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霍然起身道:“那你可要试试,我这老不死的计,如不如人啊?”
说罢,又是再次踏上前一步。
梵月师太却也是火暴性子,竟是毫不让步,喝道:“好啊!今天就让贫尼领教一下‘百毒宗’的‘万毒宝鉴’!”
毒魔本不是冲动之人,但昨日眼看着得意弟子被如此重伤,就连亲赐的法宝也被毁去,加上被这梵月师太这般讽刺,顿时火上心头,右手袖袍之中忽地闪烁深绿光芒,想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眼看这即将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玉阳真人连连起身,摇手道:“二位都是一派之长,如今更可谓两道一家,何必为这小事伤了和气呢?”
“小事?”毒魔面色铁青,冷哼道:“你认为是小事!我可不这么认为!”
玉阳真人面有尴尬,回想起来,却是自己弟子胜了不足,还毁了他人法宝;但回头一想,比武斗法之事,本就并非人可估计,道:“对,此事并非小事!所以我才会向各位提出,取消比试的提议!不然这般下去,再有何事出,是谁也无法估计的!”
这时,忽然只听得一声佛号,却是渡善上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起身来,面上有丝丝担忧之色,道:“玉阳掌门说的极是,各位想一想,如此下去,只会是与此次两道结盟,背道而弛!”
这一句话他只说的是大慈大悲,正道中人无一不点头称是!尤其是最后“背道而弛”四字,渡善上人还似乎特意加重了口气,似在提醒众人一般。
毒魔与梵月师太彼此对望一眼,都是重重哼了一声,随即坐回了位置去,不再说话。
玉阳真人此刻总算松了口气,轻轻转头看向众人,只见人人面上皆神色各一,却不知到底是何想法。
上午的凉风,伴随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回荡在这琼华殿上,是那般迷人,那般的不可一世。
“真人所言,实乃明知之举!”
一声赞赏,众人闻之转有望去!
只见鬼皇此刻霍然站起,面有笑意,拊掌而笑,道:“真人所说,却是为天下着想!为众位小辈着想!实在让鬼某心有愧色!”
毒魔等除战鬼堂外,其余三派之人显然绝没想到鬼皇竟会赞成玉阳真人之意,面上震骇无比。但正道一方却也是如此,望着鬼皇雄伟的身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玉阳真人大喜,道:“鬼宗主能有如此心思,实乃天下之福!”
鬼皇微微一笑,道:“真人言重了!可不知,三位是何想法呢?”
鬼皇转身面向毒魔,孤影以及灵月仙子三人,面上一脸和气之色。可却不知怎的,琼华殿上的气氛,仿佛还有些微微的紧张。毒魔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着他们,似在等待他们的回答。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着。
正如鬼烈所言,魔门之中尔虞我诈之事,满满皆是!三大派阀绝不会让战鬼堂讨到什么好处,正在烦恼着要如何阻止,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做出如此决定,顿时心中大喜。
玉阳真人感觉到此时场中气氛,不禁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四周扫了一眼,却只见在魔门众人中,都有惊讶神色,而正道这方,也是如此。
玉阳真人在心中长长出了口气,似放下了心中大石,缓缓道:“不知三位宗主,又是何想法呢?”
毒魔长叹一声,道:“鬼老弟都可如此大仁大义!为天下着想,我这老不死又怎么会有什么异议呢?”说罢,只见望向对面的梵月师太,冷哼一声,又道:“在说!我可不想让他人说成是,心胸狭窄之人!”
梵月师太心中有气,正要答话,却被玉阳真人拦住,微笑道:“好,好!那孤影教主和灵月仙子呢?”
灵月仙子面上惊愕之色已然退去,此刻冷漠诱人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灵月乃是后辈,既然毒魔老前辈都已说是,我无意见!”
话罢,玉阳真人面上喜色更浓,又转而望向孤影。
孤影此刻并无灵月仙子那般冷静,但既身为魔门四大派阀之一的血影教主,这件事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明白的,半晌,才见她冷冷道:“既然三位都已有决定,而玉阳掌门们又是如此德高望重之人,孤影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只见她顿了一顿,又道:“只是小妹心中有个疑问?还望各位赐教!”
玉阳真人此刻已然是兴奋不已,忙是举手道:“赐教不敢当!请说?”
大殿之上,众人面面相觑,两道各派掌门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众人或有怀疑之心的,也为数不少,只是盯着孤影,看她想问什么?
孤影此刻自然感觉的到大殿之上的变化,却置之不理,自顾自瑕道:“既然比试一法不通,自然不能以此来决出两道盟主!之前南宫门主也说过‘蛇无头不行’!还不知诸位又想以什么办法,来决出这两道盟主人选呢?”
一语中的!(注一)
孤影一句话,带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汇集到了玉阳真人身上。
玉阳真人一怔,面上带有微微迟疑之色,一时无语。
成语:一语中的
发音 yi yu zhong di
解释 一句话就说中要害。同“一语破的”。
出处 马南邨《燕山夜话 交友待客之道》:“这是把虚心看做交友待客的根本态度,真可谓一语中的,抓住了要害。”
第三十六章 温柔乡 英雄冢
第三十六章 温柔乡 英雄冢
虽说两道结盟,八派掌门皆有可能出任盟主一位!可魔门四派,在世上一直没有什么好评,如果让他们任何一人坐上此位,决然是众人不服!可这不免有失公平。WWW.tsxsw.COM
反观正道这方,四位掌门里,梵月师太乃女流之辈!虽说修真练道一说,并无男女之分,可让一女流来领导群雄,恐也有人不服!而南宫世家的南宫剑德高望重,可谁知之前鬼烈所说十年前之往事,虽被南宫剑说为是除魔卫道,但却有失正道作为?
如此一来,这两道盟主之位,却只有仙霞门玉阳真人,以及静音寺的渡善神僧之中,抉出一人了?
只是想归想,此番之选,关乎日后各派兴衰,自然无人有所怠慢。
玉阳真人面有尴尬之色,只听此时一声佛号响起,众人望去,却是渡善上人的师弟,位列四大神僧之一的渡智上人,合十道“孤影施主所说极是!”顿了一下,渡智上人面色微微严肃,道:“不过这两道盟主一职,关系重大!如今天下虽也算太平,但却也听说四处多有妖孽横行,实乃天下百姓之惨祸!这般选举,还望能够择出一位才德兼备之人,为天下,为百姓造福!”
玉阳真人面色忽然微微一变,却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孤影此刻面上怒意一闪,道:“不知大师口中的妖孽,可是我们这些魔教妖人呢?”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不禁都面面相觑,特别是魔门一系,虽知道渡智上人并非此意,但皆是面有不悦神情。
渡智上人自然知道这是孤影故意挑衅,也不在意,回道:“老衲不会说话,有得罪之处,还望孤影施主见谅!贫僧曾在来时,听门下弟子所闻,东方千里外的‘空桑山’(注一)内,妖气大盛,山下农家多有伤亡!此次前来,也正是想要借此机会,两道结盟之势,前去查看一番,是否属实!”
众人面上都有惊讶之色,显然并未听闻此事。
渡智上人解释道:“那空桑山,乃是上古遗留下的奇山,只是此山阴气极重,一般来说都是无人前去的!可近日听闻,前些日子,山里突然阴气强盛,被一股黑气笼罩,不下数日,位于山下的农家百姓,竟是全部遇害!最为奇怪的是,尸首全都不见了!如此下来,实在不知还会有多少百姓遇害?实在是……阿弥陀佛,善栽!善载!”
说到此处,渡智上人不禁面露哀愁,低头轻颂佛号。
渡善上人也是如此,合十道:“师弟告知老衲此事时,修好大会在即,所以只是召些弟子前些查看,查到此事属实,那空桑山中阴气聚集浓烈,实乃是大凶之地!”
殿上众人顿时闻之变色。
空桑山,自太古以来,就乃世间至阴之地之一,有传闻乃通往九幽阴冥地府—“鬼界”的入口处,便在山中!虽说山中奇兽甚多,却从为听闻有出外害人之辈,所以并为被看重!而且这数千年来,多有人前去查看,但都是一无所获,如今被这么提及,更说有无名妖物出没,实乃惊骇!
南宫剑霍然起身,狠狠道:“实在是太放肆了!如此下去,那世上的百姓,不都要活在恐惧之中吗?”
众人不禁摇头称是,只见鬼皇面有疑惑之色,但眼中神情却又都是那么复杂交错,道:“此事事关重大!定要从长计议方可!”
“哼!到商议好了,那百姓们,恐怕全都遭到毒手了?”
一声冷哼,南宫剑冷冷望着鬼皇,二人目光交接,隐隐中似擦出火光。
鬼皇却是目光如常,眼中精光闪烁,道:“那依照南宫门主所言,应当如何?”
南宫剑负手而立,晃如仙人,道:“依在下愚见!当下应当机立断,抉不两道盟主,颁下号令!铲除这等妖物!”
正道众人无不一一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反观魔门一方,见那南宫剑一口一个妖物,心中一股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奈压制下来,只是都莫不吭声。
鬼皇拊掌微笑,道:“还不知,南宫门主,心中的两道盟主之位,应该是何人来坐呢?莫不是你吧?”
南宫剑一怔,心中狠狠咒骂了一声,道:“鬼宗主哪里的话!南宫剑何德何能?又怎么坐的上这个位置呢?”
南宫剑此言,着实有些出人意表。
鬼皇冷哼一声,语气颇有讽刺之意,道:“原来如此!那不知,南宫门主所说的,是何许人也?”
南宫剑缓缓踏上前一步,手指向玉阳真人,道:“玉阳真人乃仙霞门掌门,至今已有三百年,德高望重,由他来领导众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皆是点头,显然很是同意南宫剑之言。
鬼皇冷笑道:“渡善神僧乃是静音寺掌门,同样是德高望重!难道他就没资格坐么?”
“非也!”南宫剑赫然截住鬼皇之言,道:“大师乃得搞神僧,大慈大悲!当然有资格坐这两道盟主一位!不过此次结盟,为的是消灭天下妖孽,大师乃悲天悯人之辈,这样做,不是毁了大师功德?”
渡善上人忽地合十道:“阿弥陀佛!南宫门主有此心,老衲实在深感惭愧!”
南宫剑单手竖起,道:“大师言重了!”
随即转身道:“不知各位认为,在下说的是否可行呢?”
鬼皇无奈,他本就不想与其纠缠,如此说来,也有几分道理,当下坐了回来,只得默默点头称是;其余三派眼看大局以定,自然是不能说什么,都是默默点头,也不说话。
反观正道一方,静音寺本就无争雄之心,如此一来,更是顺理成章的赞成;而静心寺梵月师太也无多大反映,想必已然决定了这个选择,不过被他人先说了。而南宫世家,既然是他们提出的,当然无所争议。
如此一来,这两道盟主一位自然便是仙霞门—玉阳真人!
可是,这似乎并不能使群雄开心……
玉阳真人自是看的出来,起身道:“能得诸位错爱!贫道实在惭愧!”
梵月师太道:“真人不必如此,只要你能带领我等,消灭危害人间的妖孽!自是功德无量!”
玉阳真人微笑回应,转身面对众人,道:“诸位,是否能听贫道之言!”
“我们既选了真人作为这两道盟主,自是会听从号令!”
“不错!真人不必谦虚!”
一时间,多有人说话。
玉阳真人大喜,转身向魔门一道望去,只见他们虽无说话,面上亦也不悦神情,但也无敌意,当下放下心来,道:“既是如此,那贫道便不在推迟了!眼下‘空桑山’之事,迫在眉梢,不得有一丝拖延!但贸然前去,恐也是遭到对方埋伏!不知各位有何妙计?”
殿上,顿时寂静。
所有人都面带苦涩,疑惑;显然是在斟酌着什么。
半晌,一道咳嗽声响起,却是毒魔冷冷道:“不如先派几个得意弟子,前去‘空桑山’查看,按照昨日的表现,我看他们都有能力胜任了吧!”
在场数人不禁都对望一眼,南宫剑首先问道:“若是不行呢?”
毒魔不慌不忙,冷冷道:“如果十日内还无音信,在做商议也不迟!怎么,难道对你门下弟子没信心么?”
南宫剑顿时心中有火,狠狠望去,冷哼道:“我怕的是前辈的弟子,无法行走了吧!”
毒魔此刻却是异常冷静,面上丝毫不见之前的恼怒,淡淡道:“这点不用南宫门主担心了!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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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剑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头来,道:“那就好!”
琼华殿上,萦绕着袅袅炊烟,像一片薄云,让这犹如仙境的大殿显得更加生机勃勃。
不知从什么地方,散发丝丝白气,飘散在大殿之上之中。当今正魔两道最有权势,名声最大的众位高手,都聚集在这个大殿里。
如今,这两道盟主一位,已然被推举出来,但这大殿上,却无丝毫喜悦气氛,相反的,却是浓浓的严肃之色。
毒魔绝对称的上是一个老谋深算之人,况且大殿之上,又乃最为年迈的一人,见众人都不说话,首先开口,道:“不知众位以为!我这办法,可行么?”
玉阳真人微微点头道:“毒宗主所言甚是!当下也是最为可行之法,只是昨日一战,不知各派精英都有受伤,此番前去,也不知到底有何凶险!还是慎重的好!”
毒魔冷笑,语气中讽刺之意甚浓,道:“真人如此之多的顾及,可不知,是否那易峰昨日一战,已然不行了呢?”
玉阳真人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是苦笑道:“毒宗主见笑了!峰儿虽然有些受伤,但还不至于如此严重!”
二人相对一望,场上一时有些尴尬,渡善上人此时却在旁边念了声佛号,道:“既是如此!那此事事不益迟,不可草率啊!”
玉阳真人点头道:“不错,既是如此!各位还有何异议?”
无人说话。
半晌,众人皆是微微点头,梵月师太道:“真人,不必多想!就这么定了吧,各门派出精英弟子先行前去查看,安心等待是日,若还未归来,便在九日后的正午,在‘空桑山’三十里外的‘小河城’汇合,在商大事!”
话罢,所有人又都是点头应许。
大殿上那异常的寂静,仿佛让这人间仙境变成了勾心斗角的是非之地。
所有人,面上都带着不一样的神情。
诡异,无奈,叹息,黯然……
她是一个女子。
一个年轻秀美的女子。
这是一片草原。
漫无边际的绿色草原。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她的身边,她在笑,开心的笑着,就像是一个孩子,天真,可爱!男子面上没有一点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这一切,竟似流水一般,瞬间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出现的,是一片黑暗。
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她抓住了唯一可以依靠的那双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怎么也无法抓着,仿佛那根本只是自己的一个希望。
他猛然转身,那男子却已经消失,于是他大叫着男子的名字,在这黑暗中孑然独行……。
她哭泣,由深心处无限蔓延出的恐惧与孤独,占据了她内心的所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她;仿佛这只是在浪费时间。
“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尖叫,雨儿猛然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他的眼帘,熟悉的居所的味道,飘浮在这个房间。
公子,没有在这里!
她缓缓坐起,擦去额头的汗珠,却又再次想起那无尽的黑暗世界,是那么的恐怖,那么的凄凉!
这时已是午后了,桌上摆放着食物,而且房门虚掩着,两扇窗子支起,一股格外清新的感觉,蔓延着整个房间。
雨儿站起身来,走到那桌上,却从房门处,隐约可以看见庭院中依旧青翠的青草修竹,和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的身影。
他想要上前看清,却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的压迫,让她无法越过餐桌,不过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门外其中一人,便是鬼烈。
门外,鬼烈与鬼皇面对面站着,似正在讨论着什么。
鬼皇面有忧虑,道:“此次空桑山一行,你切务小心!”
听他这么一说,鬼烈想到什么,道:“怎么?”
鬼皇并没有立刻开口,沉默了许久,才道:“如今虽然两道结盟,可都是各怀鬼胎,况且正道那些先不提,光是那蓝羽,段浪和柳月儿三个小辈,就不可不防!”
鬼烈看了他一眼,道:“昨日一战,蓝羽法宝被毁,段浪也是身受重伤!他们能否前去也是未知之数,为何如此说?”
鬼皇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道:“蓝羽手中妖笛虽是奇宝,但若是放眼天下,也算不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毒魔那老家伙怎么会如此亏待自己的徒弟呢!”说罢,他轻声咳嗽了两下,继续道:“空桑山虽是至阴之地,却是从未听闻有何事发生过!此次无故事变,想必一定事出有因,若是有什么好东西也说不定……”
鬼烈顿时恍然大悟,道:“明白了!”
鬼皇微笑点头,道:“那好,你去收拾一下,便上路吧!我会让八鬼在‘小河城’中接应你!”
鬼烈默默点头。
鬼皇盯着他,忽地转身离去;但就在他才走了几步,忽听背后鬼烈道:“尊主……”
鬼皇停了下来,转过身去,道:“怎么,还有事吗?”
鬼烈沉默了许久,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件事结束后,我便离开‘战鬼堂’!”
鬼烈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犹如无声处一记惊雷,饶是鬼皇如此定力修为之人,也忍不住身子一震,面色大变,脱口而出道:“什么?”
鬼烈低下头去,久久无法平息心中的酸疼,半晌,又说了一此:“这件事结束后,我便离开‘战鬼堂’!”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空气里,蔓延着无尽复杂的情感! 鬼皇渐渐镇定了下来,紧紧盯着鬼烈,冷冷道:“是因为那女子么?”
鬼烈深深呼吸,仰头望天。
青天依旧,人面全非!
他默默低头,沉默许久,然后,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复杂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坚定。
“是!”
声音那般肯定,那般坚决。
鬼皇紧闭着唇,让人无法摸清他的心思,忽地他叹息了一声,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你既然决定了,那我无话可说!不过记住,”鬼皇缓缓转过身,慢慢离去,语气越来越低沉,“温柔乡是英雄冢(注二)!”
他头也不回的离去,从他的语气里,鬼烈可清楚的感觉到,是那般无奈,那般痛惜,那般心酸。
他消失在天际之中,鬼烈默默的站在这小小的庭院里,青翠的青草修竹似被他那股无尽的,无法辨知的气,生生压制了一般,不敢有一点动静。
注一:出自《山海经》第四卷《东山经》:东次二经之首,曰空桑之山,北临食水,东望沮吴,南望沙陵,西望泯泽。
注二:出处:
《哀沈阳》 ——马君武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那管东师入沈阳。
第一章 万毒宝鉴
第一章 万毒宝鉴
南宫厢房里,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南宫剑,南宫羚,南宫寒和雪;南宫剑坐于书桌后,南宫羚站在其后,而南宫寒和雪,自然是站于桌前。www.tsxsw.com
这个房间中,东西面的窗户皆是紧闭,虽仍有阳光靠着窗户照射近来,但还是显的很阴暗,全无这世间传说中,正气凛然的正道领袖摸样。
南宫寒面上没有丝表情,冷冷望着南宫剑,背上的寒冰神剑也很平静;而站在一旁的雪,那妖异动人脸上,此次在这阴暗的房间里,越发苍白。
南宫剑不知沉默了多久,那双一张不曾动过的眼睛,才缓缓张开,直直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嘴角浮起了一丝邪笑,只是没人看的清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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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们两个一起去吧!”半晌,那双眼睛竟又闭了回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摸样,让众人费解。
南宫寒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解,道:“爷爷!你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南宫剑微笑道:“没有了!只是,别给我南宫家丢脸就好了!”
南宫寒面上凝重表情甚重,但也不想继续追问下来,似乎自从那日仙霞大会上,鬼烈的出场,让他对眼前这一直尊敬的爷爷,也有些动摇了吧!
随即,他拍了拍此刻站在一旁,却一脸茫然,似乎心思并不在此的雪。
雪回过神来,方才下了一跳,但却没人注意他的表情,只是他看见,南宫寒冷冷向他打了一个脸色,随即二人其声道:“孙儿(弟子),告退!”
说罢,南宫剑轻轻挥手,算是回应了他们;二人便转身走了出去,站在长廊之上。
瞬间,阳光半明半暗的洒在二人的身上,之前的冷漠感觉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宫寒面有疑惑,道:“爷爷不知怎么了,这几天都好奇怪!”
他站在这被明亮而依稀清凉的长廊,白衣灿烂如雪,道:“别多想了!掌门自有自己的想法吧!”
南宫寒无奈摇头,只得微笑道:“那好!我们走吧,这次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别人看不起了!一定要为我南宫家争回面子!”
“上次啊?”雪轻轻低吟,没有人听的请他在说什么,那哀怨地眼神中有百般怨、千般恼,万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感,让人不能理解。
南宫寒早已习惯他这般摸样,轻轻拍打了他的肩头一下,道:“走吧!别多想了!”
雪轻轻“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点头回应。
于是,二人纵身跃起,正要御起法宝,向东面“空桑山”而行……
可就在这事,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呼唤:“喂!你等等!”
二人霍然转头,却见一个身穿彩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双手叉腰,一脸不平的摸样,而这女子,自然是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若也。
南宫寒面上顿时心生笑意,就差没笑出来,小心的凑到雪的身前,轻声道:“喂!你可小心咯!”
说罢,随即化做一道寒光,赫然向山下方向飞去,而在空中也可清晰听见:“雪,我在山下等你!”
雪自然是明白南宫寒此话之意,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撒腿便跑,额头冒出薄薄一层晶莹的汗珠上,也顾不了许多,便大叫了出来:“你个臭小子,居然这么……!”
越到后面,那声音便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连说的什么,也无法听清了。
南宫若嘟起娇美的嘴唇,直直站在雪的身后;雪当然知道,仿佛一股无形的魔力压制着自己,连话也有些说出来,缓缓转身,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摸样。
南宫若已然面色通红,对他怒道:“好啊你们!出去也不带上我?”
雪一脸委屈,道:“这次任务很危险,所以才不带你去!别生气嘛!”
南宫若其实也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更加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可能会反而防碍到他们,可一想到这两个家伙连临走也不给自己道别,心中实在有气,娇哼一声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们连走也不告诉我一声,难道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
雪凄楚地望着南宫若似要垂泪的摸样,叹气道:“好,好!我错了好不好,回来之后,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好不好?”
从小以来,不知道为什么,雪便对乐器方面的东西,十分的感兴趣,而且在这方面也是有极高的天赋,所以连法宝,也弃剑使萧,更加奇怪的就是,南宫家向来以剑入道,所以闻名天下,所以门下弟子法宝,一一使剑,从无例外!只是对这雪仿佛特殊照顾一般,不仅赞成他搞这些与修真练道毫无关系的东西,更是亲自为其打造了一支奇萧—碧雪。
而从碧雪里吹奏出来的声音,也正是雪哄南宫若最好的诀窍。
他这么一说,南宫若那张梨花带雨泪水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容,欢喜道:“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你要是敢食言,看我怎么收拾你!”
雪微笑点头,道:“知道了,我的大小姐!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要上路了!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南宫若乖巧的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雪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轻轻摸了下她的头,转身离去;南宫若看着他的背影,那如雪一般的白衣,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口中喊道:“雪!”
雪闻声回头一笑,竟是那般动人。
白衣耀眼。
长发柔亮。
他美丽得好像传说中的仙人。
阳光半明半暗撒进长廊中,他的白衣依然亮得耀眼。或许是周围无人的缘故,他的眉眼间竟流露出淡淡的期望,望着眼前这娇小可人的女子。
“怎么呢?”雪低语如惋惜,疑惑里带着丝丝期望。
南宫若默默看着他,凝注他的眼睛,慢慢的,她贴近他,轻灵如梦地道:“雪,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她的语气温柔里,带着无比关心,清甜的味道点点沁入雪紧绷炽热的心底,他慢慢举起白皙无比的手掌,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拇指揉弄着她微微锹起的唇。
雪手指的温度灼烫了她的唇,她闭上眼睛,睫毛在如玉的肌肤上颤动,像风中旋舞的花。
澄蓝的天空。
半明半暗的阳光中,寂静无人的长廊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许久,许久,许久!
没有一丝动静,没有一点声响。
他抱得她如此紧,似乎连半刻也不愿让她离开!
南宫若的世界竟奇妙的旋转起来,无数的星星在她眼前闪烁,在雪热烈的拥抱中,她觉得自己活得是那么鲜活,那么不可思议。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雪放开了她。
眼中的不舍也渐渐隐去。
雪望着他,脸上浮现出满足与渴望,道:“傻丫头,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等我!”
南宫若重重点头,眼里是那么肯定。
雪温和的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去,没有说一句话,但他的动作,却早已深深印入女子的心里,一世也无法抹去。
天空中,一道碧芒划过,似乎伴随着强烈的兴奋与满意,就连光彩,也是那般迷人。
不知是在何方,一个紫色身影从一棵大树手,缓缓走了出来,她背上背着一把由紫布包裹着的古琴,此刻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思,开始轻轻颤抖,似安慰,又似鼓励。
那是一个绝世的女子,她的面貌并不输给雪,但却是孑然不同的两种气息。
如果说,雪的美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那么,紫衣女子便是冰霜出尘般神圣而不可侵犯。
镜中貌,月下影,
隔帘形,睡初醒。
仿佛正是为了形容这女子,而诞生的一般。
只是不知是何缘故,当那道碧芒划过天际的一刻起,她绝世的容颜上,便有股淡淡流转的忧伤,久久磨灭不去。
时间,慢慢流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女子脸上,一点点的变回了冷漠。
随后,没有一点逗留,也没有一点迟疑。
她化做一道白光,向东而行。
只是,在这烈日的照射下,竟可清晰看清,从那道白色光芒中,划下了一滴。
晶莹剔透的泪珠……
自从南宫寒与雪离开之后,房间里便只留下了南宫剑与南宫羚二人。站在身后的南宫羚,看着这在江湖上有着无上地位的男子,竟然心中毫无理由的生出一股恐惧。
原本一直平和甚至带点慈祥神色,紧闭双目的南宫剑,此刻的面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
南宫羚一直默默站着,可是心里的百般疑问,已然占据了所有,脸上了渐渐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但却一直,没有开口说出一句话。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南宫剑突然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道:“怎么!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南宫羚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吓住了,看了南宫剑一眼,道:“就这么让他们两个上路,没问题么?”
南宫剑淡淡道:“会有什么问题?”
南宫羚面色凝重,道:“那鬼烈也要前去,我看这几日雪怪怪的,恐怕……?”
还不等他说完,南宫剑忽地截道:“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就算被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
那股摄人的气势,竟生生竟南宫羚压了回去,道:“是…是,我多虑了!”
南宫剑也不生气,冷冷道:“你要问的,就是这个吗?”
南宫羚皱起眉头,心里似琢磨着什么,许久,才道“这次两道结盟,正是我们南宫家的机会?可我实在不明白,掌门师兄怎么把这盟主一位,拱手让人呢?”
南宫剑哼了一声,似早已知道南宫羚要问什么,淡淡道:“无妨的!区区一个两道盟主之位,我还不放在眼里!”
南宫羚听他此言,竟被惊住;自从这南宫剑接任掌门两百多年以来,自己一直跟随左右,他一生最大心愿,便是将“南宫世家”发扬光大,成为世间第一大派!虽这八百多年,南宫家名声显赫,更被誉为与“仙霞门”,“静音寺”,“静心寺”齐名与中原天下的正道四大派之一,却居于四派之尾。
而这,自然便成了南宫剑的心病,而在南宫羚的心里也清楚知道,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这南宫家发展成为四大派之首;但听他此言,顿时心中多有不解,道:“师兄此言,究竟是何意?”
南宫剑看了他一眼,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诡异的邪笑,但却是转瞬即失,道:“现在你不用知道,要不了多久,我南宫剑百年以来的心愿,便要达成了!”
随后他坐了回来,再次躺在了那椅子上,只是那张原本正气凛然的脸上,竟变的狰狞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猖狂,霸气,邪恶……
一时间,这房间里,回荡在这无穷无尽的笑声里。
仙霞山下,
南阳城外一偏僻的废墟内,一个少年与一个白发老者相对站着,彼此望着对方。
半晌,毒魔忽然笑了笑,道:“羽儿,怎么样,伤势好点了吗?”
而那少年正是毒魔的弟子—蓝羽,昨日轩辕峰一战,他法宝被毁,伤势一定不轻,却怎么也想不到,此刻竟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脸上那似永远不会消失的笑,此刻依旧挂着。
见师傅如此问,他面上却也出现沮丧神态,道:“已经没事了,昨日若不是在最紧要关头,运起《天魔卷》密法护体,此刻恐怕还昏着了!只是弟子不孝,师傅赐的法宝,被他人毁了!”
毒魔淡淡摇头,面上出现赞赏之色,笑道:“此事你不必挂在心上,不过你竟能把《天魔卷》练到这般境界,实在大出为师的意料!”
说着,他转过头,微微叹息道:“哎!当年得到这《天魔二卷》,本想要以此来光大本门,却不知困难重重!这《天魔卷》也真不愧为天下四大奇书之一,实在是诡异莫测,字里行间尽皆是不世出的深奥妙理,老夫我这些年来苦苦钻研,却也无法全部解破。”
说到此处,面上不禁显出一丝怒气,但也只是短短瞬间,继续道:“据我推测,想必是因为这《天魔二卷》其中记载前后断裂,定是少了《天魔卷》第一卷的总纲,所以让我无从着手,晦涩难明!可这些年来,你凭借自身的天赋聪颖,竟也从中领悟到奇妙之法,看来多多少少对本身修行有些助益。”
蓝羽听的毒魔这般赞赏,面上虽有喜色,却并无得意,只是笑道:“弟子能有这般修为,也是多亏师傅栽培!”
毒魔微笑挥手,道:“好了!这些话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此番召你起来,为师是要赐你一物,好让在空桑山之时,为我百毒宗争个气,最主要的是,查看一下,此次异变,究竟是为何?”
蓝羽面上微微动容,眼中隐隐有精光闪动,道:“弟子定不会辜负师傅的交代!”
毒魔满意点头,然后,他左手袖袍缓缓动了起来,随即从手腕处,取下了一件翠绿色的宝物出来。
蓝羽凝神望去,见到那宝物后,脸上竟露出大喜摸样。
这是一件手掌大小,犹如令牌一般的翠绿色宝物,呈上平下尖形,完全由碧绿颜色玉石打造而成,整个看去,青翠欲滴,晶莹剔透,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而在这玉块中间处,竟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动物图腾,十分奇特,根本无法辨识。
整个事物,那图腾也占了居中少许部分,而其他皆是翠绿色的玉石,而在玉石的两边,还各有一道绿色丝穗,系在两侧。
蓝羽面上喜色越来越浓,眼看着这手掌大小的东西,其实他定力绝对不差,若不是极力压制,竟险些要大笑出来。
第二章 小镇东来
第二章 小镇东来
毒魔也是心思缜密之人,自然一眼便看出了他表情的变化,将那碧绿令牌递给蓝羽,道:“你拿着吧!”
蓝羽怔了一下,没有一点怠慢,忙是双手接过,道:“多谢师傅厚爱!”
毒魔面色有淡淡笑意,摇头道:“这‘万毒宝鉴’乃是我门中至宝,今日我将它传于你手,你日后可要好好利用!别给我丢了面子?”
万毒宝鉴,乃是百毒宗密宝,绝对称的上是一不世出的奇珍,号称乃是世间奇兽—“万毒之王”无意间获得一块奇玉,将其吐入肚中;此刻,天际忽电闪雷鸣,狂风大做,没有一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那风停了之后,万毒之王竟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出现的,便是这魔门至宝—万毒宝鉴。www.tsxsw.com
蓝羽自然是知道这个宝物的来历,更知这“万毒宝鉴”一直以来都是毒魔随手携带的法宝,此刻竟然要将它传于自己,之前的那丧宝之疼此刻已然烟消云散,心中竟也不自觉的那“妖笛”实在是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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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心情登时大好,忙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师傅放心!羽儿决不会给百毒宗和你老人家丢脸的!”
毒魔满意点头,不料还没开口,却突然间听到在这原本寂静得只有微风,虫鸣之声的偏僻上空,传来一声尖锐之极的破空之声。
二人都是抬头看去,只见这朗朗天际,一道白色光芒如同夏日流星,灿烂无比地从空中划过,而在它之后,还跟着碧,紫二光,疾冲而至,眼看那方向,多半是南阳城中。
这三人,在前的自然是南宫寒,而后的便是雪与靳梦雪;二人看到此处,自然知道多半是各门派出的弟子,在南阳城中集合,准备结伴而行。
毒魔默默微微,看着眼蓝羽道:“你也去吧!可别让他人讨了什么便宜?”
蓝羽微笑不语,行了一礼,方才接过手里的万毒宝鉴犹如重获心生一般,深绿色光芒中搀杂浓浓黑气,面上的奇怪图腾似也跟着躁动起来,在这无边天际里发出“呜……”声音,疾冲而去。
毒魔站于远地,看着那远出的光芒,眼中精光闪躲,原本一直平和甚至带点慈祥神色的脸上,也渐渐阴沉了下来,但也再没有发出动静。
清晨的房间中。
纯净的阳光随着支开的窗户悄悄照射进来。
雨儿趴在桌子上,几碟食物丝毫没有动过的样子。
只是她的眼里,一直看着一个地方。
虚掩着房门外,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那默默的站着。
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雨儿这么想着!
自从另一个中年男子走了之后,已将近有一个时辰了,鬼烈还是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雨儿支住下巴,恫恫出神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丝渴望,望着门外那个身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好像早已忘却了自己的存在,沉浸在那孤单身影的世界里。
窗户上,挂着薄如蝉翼的小小铃铛。
碰撞着,叮当着。
随着风的方向飞舞。
“吱呀”一道门响,将她拉回了现实,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雨儿的眼里,那张熟悉的脸上,依旧冷漠的让人发寒;却只那双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了欢喜。
雨儿霍然站了起来,面上浮现出了笑,笑的如此开怀,仰起小小的脸庞望着他,道:“公子!”
鬼烈慢慢走了过来,看着桌上的饭菜,面上显出不高兴的样子,道:“怎么!没吃东西么?”
雨儿想要上前,却又不敢,低下头道:“我…我不饿!我想等公子一起,我知道公子您一定还没吃!”
那声音里,带有无限的关心,虽然有些许胆怯,但却让鬼烈的心中一阵激动,竟下意识咬紧了下唇。
雨儿低着头,不敢要抬起,揪起自己的衣衫,攥成一团;却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
她不敢说话,虽然心里激动,可还是低着头。
凭着感觉,雨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手在慢慢移动,很快的,她被那只手托起了下巴,鬼烈的那英俊冷漠的脸上,竟出现了温柔的笑。
两个人彼此注视,眼神里,却都是那般温柔,仿佛这即将是永远。
雨儿怔怔地看着鬼烈那温柔的笑,仿佛有些痴了。
风声,从窗户外传了进来。
竹影婆娑,竹涛阵阵,仿佛也簇拥着他们。
“我已经决定了,七日之后,我们便一起离开吧!”
不知过了多久,鬼烈的嘴唇开始轻轻动了起来,仿佛在犹豫什么?半晌,那带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雨儿身子一震,这句话,她终于等到了,等了这句话,这个男人的心。他的身子仿佛窒息了一般,眼色里,只看的见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上,有笑,几许柔情,几许温柔,望着自己。
笑,也许并不惊奇。
可是,在这个男子的脸上出现,却是让人感觉那般惊奇。
“是……是真的吗?”雨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竟有些发抖,喃喃地道。
鬼烈轻轻将她放开,没有用上一丝气力,此刻仿佛连眼波都是温柔的笑意,今日,在这个男子的声音,出现了太多的奇迹。
“是!这是真的!”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获得这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魔门“鬼公子”真心的女子,竟会是一个已经嫁做人妇,且被日日毒打的山野女子,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让人不敢相信。
鬼烈稳稳站着,刚美的身躯像遗世**的孤煞,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似乎从心底里,便散发出一丝丝的哀愁!幽黑的长发此刻无风自舞,日光,照亮了整个大地,但在这小小的厢房里,却只有他眼里那些许的温柔与期望,在轻轻闪烁。
“公子!”
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雨儿的眼眶,竟瞬间湿润了,晶莹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了下去……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眼前这个男子,便是她生命的全部。
只是…
没有人知道,还有另一个女子,在哭泣。
因为…
她在鬼烈的心里……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风吹过,让空中那一男一女的衣裳猎猎做响。
空中有一道银光,载着两个身影,疾速而行;此刻,就连风,似也在也在为他们开心。
雨儿紧紧抱着鬼烈,靠在他的背上,仿佛要将他箍进了骨头里,一刻也不舍分离。
“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温柔的问话,在这无边无际的天空中是那么的渺小。
鬼烈怔怔望着前方,心中起伏不定,半晌才道:“我们下下去吧!”
说罢,龙炎加速前进,向一片林中古道处,落了下去。
一片茂盛的树林中间,延伸出一条长而宽的古道,似人工造出来的,却又似天然,虽然并非什么奇观,但也让人有些惊愕。
苍穹古道旁绿意盈然,鸟鸣阵阵,不时从远处传来。
迎面而来的山风,吹拂在二人的脸上,将他们衣衫掠起,带来了一丝清凉。
天空飘荡的白云,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他们慢慢走着,雨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过已经拉住了他的手!可是在她的眼神,却渐渐浮现出了忧伤,怔怔看着这熟悉的古道。
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她放开了拉着鬼烈的双手,停住脚步。
山风吹来,这茂盛的绿色丛林迎风舞动,哗哗作响,仿佛在迎接二人的到来。
清新、甘甜而自由的空气,涌进他们的胸口。
鬼烈转过身去,看着面上忧伤的雨儿,道:“怎么呢?”
雨儿微微摇头,似破涕而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鬼烈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暗示着她说下去。
雨儿顿了顿,继续道:“十五岁,我的父母便死了,我便被我叔叔给卖给别人做了妻子,可不想,他对我又打又骂,多番凌辱,若不是遇见了公子!恐怕,恐怕雨儿早依旧死了!”
说着,风吹过,掠起她髯边的几缕秀发,让人看去,竟是那般柔弱,那般的想要保护她!
不知道为什么,鬼烈的手竟下意识的动了起来,轻轻点住了雨儿的唇,示意她不要在说下去,冷漠脸庞的瞳孔里,带着一丝温柔,道:“那已经是过去了!”
简单的七个字,所有人都会说的七个字。
此刻从这男子的口中说出,为何那么的扣人心弦?
这真的是普天之下,人人闻之变色的“鬼公子”么?
还是,他已经成为一个会爱,想要被人爱的幸福男人了?
雨儿的眼里,再次湿润了;从清晨到现在,她自己也不记已经哭过了多少次,不过她记忆鬼烈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他似乎一夜之间就变了,从之前的冷漠,到现在温柔,变的那么的彻底!
雨儿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连眼神,也开始略带羞涩的闪躲开去。
“我道是谁光天化日下在这卿卿我我,原来是‘鬼公子’啊!”
一道娇气的声音从天际响起,青光疾至,一位身穿天蓝色衣裳的美貌女子出现在二人面前。
柳月儿突然出现,确是让鬼烈有些疑惑,但反想前往空桑山此处乃必经之路,遇见也无什么,只是那双幽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那芊细的身躯,透出森森的寒意;他少年的身躯挺拔而阳刚,像一位无懈可击的战神。
鬼烈冷冷道:“柳姑娘说笑了!”
柳月儿向他旁边的雨儿看了一眼,眼中一丝怒气闪过,柔声道:“空桑山路途遥远,而且危险无比!公子带上这么一位娇小可人的姑娘一起,不怕她出事么?”
雨儿身子一震,紧紧抓着鬼烈的手腕。
鬼烈自然听出柳月儿话中带刺,道:“柳姑娘多虑了!”
他没有再说话,虽然是如此可人的尤物,却似乎让人觉得,他就连和她多说一个字,也感觉费力。
柳月儿气的险些跺脚,却是极力压制着,笑道:“圣门四派一向同气连枝,虽然此次两道结盟,却绝不能让那些所谓正道众人占了便宜,不如我们结伴而行,也好有个照应?”
鬼烈冷冷望了他一眼,道:“若姑娘不嫌弃,鬼烈倒是无所谓!”
那‘无所谓’三字一出,柳月儿顿时脸色微变,不想这鬼烈竟如此不识抬举,但不知为何,虽然生气,但怎么也开不了口反驳于他,只得故做镇定,道:“既然鬼公子无所谓,那就别怪小妹自做多情了!现在已是正午,不如现在速速赶路,入夜之前,想必也可找到个落脚之处!”
鬼烈闻声不动,只是向雨儿望了一眼,见她只是紧紧拉着自己手腕,转身道:“如此甚好!”
说罢,银光破空而去,竟是不等柳月儿,便带上雨儿御空而去。
柳月儿面上怒气渐浓,重重哼了一声,也是御起法宝追了上去。
古道上,再次回归了平静……
只有沙沙做响风声,回荡在这古道之上。
穿云越山,两道玄光在空中疾速而行,一连竟是毫无停顿的飞了整整一天;竟也有三百里地,但此刻已是日落西山之时,黄昏光彩显的格外耀眼。鬼烈与柳月儿为了避嫌,在一坐小镇外的僻静处停了下来!此刻另外二人还好,始终是道法高深之辈,看上去没有一点疲惫之样,但雨儿此刻却是全身上下都已湿透,面色苍白,看这情形仿佛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这一路在天上,雨儿几次因为风势过大,险些从鬼烈身旁丢了下去,若不是鬼烈看出不对,将她紧紧搂住,及时救下,只怕她就要从高空摔下粉身碎骨而死。鬼烈眼看如此,实在不忍,又在此时看见那有一小镇可居,便决定在外停下,步行进城,正好也可好好休息一番!
可这一切,却被一直在旁观的柳月儿看在眼里,不知是何缘故,竟怒气爆涨,就差没亲自去把雨儿给打下去了。
稍事休息,雨儿在鬼烈的细微照顾下,也慢慢缓过气来!三人便在夕阳中,向那看似还算富裕的小镇里走去。雨儿走在最后,感觉到前头柳月儿不时投来怒视的目光,显然对她极其不满,让她连头也不敢抬起,一路都是低头而行。鬼烈自然是看的出她那样子,竟径直的上前,拉起她的手,也不顾柳月儿在旁,自顾自暇的向镇里走去。
只得柳月儿一人在那默默站着,心里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连一个臭丫头也不如?
这么想着,忽地前面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柳姑娘!天色已晚!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日继续赶路如何?”
柳月儿闻声望去,只见鬼烈此刻正盯着自己,竟觉心中一阵跳动,一双明眸中闪过一丝欢喜,道:“嗯!公子决定就是了!”
鬼烈却也没放到心上,转身与雨儿向小镇走去,柳月儿也跟了上去。不消片刻,三人已走到了小镇入口处,虽已是黄昏时分,但四周路上行人也确是不少,如此望去,倒也让三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到近处,只见镇口路旁,立着一块石碑,上边刻着“东来镇”三个字,想来是这个小镇的名字了。
三人信步走了进去,只听着人声渐渐大了起来,一条古道从这小镇上直穿而去,路旁有屋舍檐宇,也有些商铺,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沿街走去,叫卖声不绝于耳,真是一副世情画卷。
不过此时时日已晚,看着路人们的样子,住这城里的便是回家,其他的,恐怕便是问路了。
鬼烈走在人群之中,只觉有些说不出的舒服感觉流淌在心头,嘴角渐渐露出些微笑,仿佛这平平无奇的人间烟火,比起这‘战鬼堂’血门主的权利地位,更加向往吧!
第三章 古道客栈
第三章 古道客栈
就在三人徒步行走之时,忽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接着便看见周围的镇民们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头一处跑去!鬼烈与柳月儿都觉有些不妥,却看见有几个人边走边谈村民:“快走吧,他们有美女可看了?”
“什么美女?这么大不了?”
“我告诉你,美女世上多的是!今日这个可是极品啊!对了,对了!听说另外还有一个,更厉害了?”
“不是吧!还两个?”
“我也不清楚?快走,快走!一会没位置了!”
……
三人听在耳中,鬼烈还好,雨儿的好奇心倒被勾了起来,硬要拉着鬼烈随人流向前走去,她转头望了眼柳月儿,可看她眼中也有好奇之色,于是便一起走了过去。WWW.tsxsw.COM
想想也是,这柳月儿虽非倾国倾城,但也算一罕见的美人坯子,却不想这些家伙连看都不看上一眼,想必不管是谁都会想知道,究竟是一怎样的美貌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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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周围人流纷纷聚集,向一家店铺走去,看那样子,多半是间客栈!过不多时,便已有两、三百人在镇中心的一块石台边上围了起来。
鬼烈站在人群中,被左挤一下,右挤一下的,脸上也是怒气渐深。
在雨儿的强抢占夺之下,三人总算是找到一处可以完全看清场中情景的地方,只看那聚集之地极小,被这么多人站着,一时也有些水泄不通!而他们聚集的地方,是一家小客栈的门前,那老板此刻看着这么多人,也是有惊有喜,连忙召起店小二招呼起来,于是,此刻这店里的生意,也是好倒不行,但多半都向中间那桌子上的三人望去。
桌子那三人为两男一女,两个男子都是一席白衣,有一个男子的背上,横背着一柄白色的剑,却也添了几分潇洒!女的则一身紫衣,背上背有一样东西,却是紫布包着,不知是何?
而这三人,赫然就是南宫寒,靳梦雪与雪三人,但他们是怎么遇上的,却倒也无人知道?
此刻四周议论声四起,不管男女老少,皆是望向那桌中三人,更有甚者还想要上前答话,却被南宫寒一眼狠了回来,所以都不敢在上前,却又不舍离去,便多半在店外,看着他们。
雪轻轻望了四周一眼,也许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可在众人的眼里,瞅得是那么万种风情,笑得是那么妩媚**;但他并不在意众人的表现,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自从在南宫家醒过,便一直是这样的,如果别人不说,没有人会认为他是个男人,可即使大家知道他是个男人,却依旧让所有人都那般的痴迷。
可靳梦雪不一样,她从小都是在六根清净的“静心寺”里长大,而寺里又全都是女子,可以说,她从来没有试过,被这么多男人色咪咪的眼神盯着看,一时脸上怒意闪过,这也使的雪开始为四周的人们担心起来,要是“凤羽古琴”来上那么一段,这小小乡镇,恐怕就要毁于一旦咯?
她这种种举动,便已经让雪对她了解了许多。
在他的眼里……
这女子,并不像她的脸一样,冰冷的让人心寒。
也许,是因为她还未踏足世间的原因吧!
周围镇民中一阵议论,更有些不要命的开始向雪们吹起口哨来。这一举动,着实让靳梦雪大为吃惊,可吃惊过后,那脸上却也没了什么表情,只是一双冰冷的明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雪看在眼了,忙是向门外的那些镇民回了一笑,随即转着看向靳梦雪。
他这一举动却可谓遇神杀神,前一刻还吵闹不已的镇民们,仿佛都被那一笑给带入了梦境,仿佛已经显入了那妖异的笑容里。
鬼烈直直望着所有镇民,嘴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意,冷哼道:“世间之人,难道都是如此么?”
他话一说完,一旁娇媚无限神情焕发的柳月儿微微叹息,道:“第一次听到‘风华绝代’这四个字的时候,我根本不屑一故,在‘仙霞山’山时,我也并未去细看!今日一见,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风华绝代’!”
“‘风华绝代’?”
鬼烈望着雪的脸,似乎也出神了……
他的笑,让鬼烈感觉到熟悉,这到底是什么?
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难道,我们早已认识了么?
他想着,一头茫然,却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再这般下去,恐怕他们会疯吧!”
鬼烈转头望去,却是雨儿楚楚可怜的望着桌中三人。
“你们够了没?限你们三秒之内,给我全部消失!”
忽地,一声大喝,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
只见南宫寒此时霍然起身,狠狠望着所有人,那一股无懈可击的气势,就连鬼烈与柳月儿这般道行高深之人,也为之震撼。
这些镇民自然是被吓的是三魂不见了七魄,果不其然,三秒内,小小古道上,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安静的让人害怕。
夕阳的光,照在客栈外的三人身上,晃如天神那般可敬。
南宫寒直直望去,脸上显出一丝微笑,冷冷道:“原来是鬼公子和水公子在此,进来坐坐如何?”
柳月儿轻轻回了一声,婉转的走了进去,鬼烈与雨儿也紧紧跟在身后;三人在南宫寒一桌的旁边,坐了下来。
这客栈虽然不大,但也算不错,四周看上去十分简朴,却也有两层的空间,看来专门修建来招呼过往的旅客的;
虽是小小客栈,但此刻却是清净的没有一点声响,窄小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现在却只有鬼烈与南宫寒两张有人。柳月儿微笑看过众人,只见一个角落里多着个小子,看那装扮,多半是这里的老板,不过看他这番摸样,多半是被方才南宫寒那声,给吓怕了。
“店家!”鬼烈冷冷喊了一声。
只见那角落里的老板此刻混混沌沌的爬了起来,可说话还是有些发抖,可还不忘吹嘘一番:“客…客官!本…本店虽不大,但在这…这里也有开…开店开了三…三代了,从…从我爷爷传…传给我爸爸,再从我…我爸…爸爸传给我……”
鬼烈打断了他的话,道:“上几个好菜,在准备三间干净的上房!”
那老板脸上略有为难,陪笑道:“公子,这个可…可有点难度!”
鬼烈冷冷望了那老板一眼,道:“有何难度?”
老板被这么一眼望来,简直被吓的全身发抖,一时却也哑巴起来。
“这里只能吃饭,没有房间!”
忽地,另一边传来了一道,那老板可是高兴的就差烧香拜佛了。
鬼烈向那声音处望去,却是雪笑盈盈的望着自己,道:“这些日子不见,道行又精进不少啊!”
鬼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些日子,冷冷道:“雪公子过奖了!道行再高,也不及你一笑!”
这话中大有讽刺之意。
雪也不生气,笑了笑后,便继续吃起东西来。
鬼烈也是如此,回头望向那老板,道:“那便来几个小菜好了!”
说罢,那老板便马不停蹄的向内堂跑去,看来也是知道这是些自己得罪不起的客人啊?
这些人里,也许只有雨儿,此刻是完全放松的,她巡视着四周,十分检点,没有了当日“倚天楼”那般富丽堂皇;四周更是没有雕龙画凤,没有红木横梁,没有古香古色的感觉!可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却涌上心头!
也许她还是比较适合过些平淡的生活吧?
她这么想着,突然又想起了那老板的话,对鬼烈道:“公子,这里没有房间,我们今晚住哪里啊?”
鬼烈淡淡望了她一眼,道:“看来只有在荒山野岭夜宿一晚了!”
还不等雨儿说话,柳月儿却是先“啊”了一声,摇头,道:“荒山野岭的,多脏啊!”
鬼烈冷冷望向她,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先行离去!” 柳月儿嘴里低骂了两声,道:“既然如此,也没办法了!只有将就下咯!”
鬼烈无奈摇了下头,便不在说话了。
柳月儿正要说什么,忽听隔壁桌子旁的南宫寒道:“这‘东来镇’方圆百里内皆是荒地,只有在三十里外‘青丘山’(注一)可以夜宿一晚!”
众人吃了一惊,看了过去,只见南宫寒剑宇星眉,神情潇洒自若,而旁的雪也是如此,只是比起南宫寒的潇洒,更多的确实妩媚,只有靳梦雪没有一丝表情。
但鬼烈却是清楚感觉到,柳月儿正与她的眼神,僵持着,看来这两个女子的战斗,还未结束了!
鬼烈正要回话,却见那老板端上了几碟小菜,口中大喊着道:“哎呀,哎呀!那‘青丘山’可万万去不得啊?”他说着说着,已走近将饭菜放小,只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南宫寒此刻倒是被引起了兴趣,道:“为何去不得?”
那老板也是摆出一副高深的摸样,将旁边的凳子拿过来,自己坐下,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从前我们这里可是热闹的很,镇民都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可不知过了多少年,我们这小镇里,没晚都可以听见那‘青丘山’中传来犹如同婴儿的啼哭;村里人好奇,便在半夜一起去查看,却不想出现了一个妖怪啊,长的跟只狐狸似的,却有九条尾巴,这妖怪非常凶猛,见人就吃。从此以后,这里的村民们便害怕起来,日子一久,便都纷纷离开了!”老板说着,脸上也不禁忧伤起来。
老板说着,口中提到了九尾狐狸,这倒让人有些不解;特别是鬼烈,当听到此处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一阵狂跳,就连右手上的狐戒仿佛也开始躁动起来,清凉的感觉游走全身,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一般。
在场虽都是各门各派的新人,却无一不是根骨奇佳的修真奇才,而在修真界里,‘九尾狐’这名字也是十分响亮的,特别是在魔门中人的眼里,她和‘魔神’是一样的尊贵。
柳月儿心下一慌,看这老板不过四十来岁的摸样,不禁有些奇怪,忙是问道:“这事过了多久了?”
老板呵呵一笑,道:“这是我爷爷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听说,告诉我的!”
众人为之哑然。
南宫寒更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揍那老板的冲动,莫不是雪拉了下来,怕是就要冲前去给那老板一拳了;老板见状,连忙摇手纠正道:“虽然这是我爷爷从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那听说……但是,小镇里,只要每逢月圆夜的时候,都是听见从那山里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句话,却是让南宫寒没有了那打人的冲动,稳稳坐了下来,望向隔壁桌的鬼烈与柳月儿,道:“鬼公子,水公子!今晚正是月圆夜!可有兴趣,前去看看呢?”
柳月儿不语,鬼烈冷冷道:“此次前往‘空桑山’之时刻不容缓,南宫公子,这么悠闲吗?”
南宫寒微微一笑,道:“这位老板也说,那九尾狐狸如此恶毒,如今正魔两道已经结盟,自然就要肩负起为百姓除魔灭妖的责任,怎可说是悠闲了!”
鬼烈看了他英俊的面孔一眼,只见在夕阳之下,南宫寒神采丝毫不逊于往日,反而还有了几分出尘之意,忽然间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燃起,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倒与南宫公子前去看一看,这所谓的妖怪,如何害人!”
“如此甚好!”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沉浸在无形的紧张气氛中。
青丘山山中遍布玉石,虽然此刻已是深夜,但却凭借月光的照射,闪烁着点点星光,仿佛在这黑暗之下,也要炫耀自己的光彩。
这青丘山的半山腰处,有一坐山神庙,此刻它的门向外打开著,凄冷的夜风呼呼吹过,把地上的灰尘吹的到处飘荡,四周皆是碎布,断木以及遍地的稻草。而在门外远处,也就是青丘山中,寂静的夜里,彷佛有什么声音在低声轻语,似哭泣,似低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风吹树动的声音,让人听不真切,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冷。
恐怕这,便是那所谓的婴儿啼哭的声音。
从庙里,隐约可以看见微弱的火光,似乎正在苟延残喘的的想要照亮整个庙宇,这个山里的夜晚,屋外除了那奇怪的声响之外,还可清晰的听见,河水流淌的声响,甚是诡异。
而在这庙宇之中的,有鬼烈,雨儿,雪三人,却不见那靳梦雪,南宫寒和柳月儿三人的身影。
雨儿与鬼烈坐在一起,低著头,似已睡着了!只是那双小巧的手,却还紧紧拉着鬼烈的手腕,不敢有一丝松懈,生怕被这黑暗吞噬一般。
鬼烈轻轻的抚摩着她的头,给予着安慰。眼光却是漂浮不定,似乎在看著某个不知名处。在他面前的那闪烁着的微微火光,随著庙外不时吹进的夜风而颤动著,偶尔有一两片烧剩下稻草被风吹起,缓缓飘荡在屋子之中。
这里,仿佛是一间古老的鬼屋,因为外人的来临,正在抗议着!
注一:基山再向东三百里的地方,叫做青丘山。山的向阳的南坡遍布玉石,山的背阴的北坡,盛产一种叫做青雘的涂料。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只狐狸,长着九条尾巴,叫声如同婴儿啼哭。这种野兽非常凶猛,爱吃人。但这种九尾狐的肉,能避除南方流行的蛊毒。山上有一种名叫灌灌的鸟,形状与鸠相似,啼叫声如人们互相呵呼的声音。人们若佩带这种鸟的羽毛可以不受蛊惑。英水发源于青丘山,向南流去,注入即翼之泽。水中盛产人的头鱼的身的赤鱬,它的啼叫声很象鸳鸯的叫声,吃它的肉可以不生患疥病。
第四章 青丘山
第四章 青丘山
丝丝火光在那个布满尘土的地面上静静燃烧着,火焰在半空中闪动,火舌微微晃动,照亮了分坐在两边的男子的脸,也映出了他们脸上的疑惑。WWW.tsxsw.COM
鬼烈轻轻呼吸着,看着雨儿弱小的身体,感觉到一丝不安的情绪!她的脸在光亮中,显的那么憔悴,她额头流下的汗,似乎正在告诉他,这女子此刻很难受,很害怕!
雪依旧坐在地上,也不顾如雪一般的白衣,靠着背后一根粗大的柱子,疑惑的表情没有一点遮掩,向鬼烈的方向望去,许久,道:“你真的要带这个女子一起去么?”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想必你不会不知道,此次‘空桑山’一行,可以说危险重重?看她的摸样,并非修真之人!这样,真的好吗?”
鬼烈缓缓抬起头来,雪的脸,在这丝丝光亮里,似乎并没有一点影响,反而,更让人心动!面对着这个美貌到能够让世间不论男女,皆为其沉醉的男子,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这究竟是什么呢?
“这关你何事?”他淡淡道,没有一丝感情。
雪看着他,有着同样的熟悉感;似乎并没有对他的无理而感到生气,微笑道:“看样子,这女子是你所爱之人!我想,你也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对吧?”
鬼烈不语,将头转向雨儿,看着他那满是汗珠的额头,一时间眼里浮现出复杂的情景;当一个又一个亲人,离开自己时,那悲伤的感觉,面临心间!
半晌,鬼烈才将头再度转向雪,眼里似也不在冷漠,道:“知道了!”
雪微笑点头,道:“那便好!”
鬼烈慢慢收回了眼神,没有在回话;这原本就寂静的山神庙里,此刻更加诡异了。
雪伸出手去,从身边拿起一根木棍,在火堆里玩弄起来。
在那只白皙如玉的手中,似乎连木棍也得到了生命一般,火堆此刻越来越是猛烈了,几乎已经照亮了半个山神庙里,让这里显的不在那么的诡异,却有种异样的情感,在二人的心里慢慢回荡开了。
雪面色慢慢凝重起来,妖异的脸颊上,呈现出了疑惑,不知他心里想了多久,然后慢慢的,轻轻的,道:“琼华殿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鬼烈的视线,又移到雪的身上。雪炯炯的双眸里,却似乎有种深邃的感情让人无法捉摸。
鬼烈的目光,缓缓自雪身上收了回来,一时沉默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冷的让人发寒的声音,悄然响起:“这便是我,为何要毁到南宫家的原因!”
雪似乎默然,看着鬼烈那没有一丝感情的双瞳里,似乎有一丝怒意,正在蔓延着。两个男人之间,那团火焰正随着门外吹进的阴风而摇晃着,似乎也在为这情景而担心着?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是吗?”雪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过去再久?但它依然存在?”
沉默了很久,很久……
“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或许……”说着,说着!鬼烈的脸上,忽然现出复杂的神情,有那么几分追忆,几分痛楚,还有几分隐约的迷惘。面对着这个仇人家的弟子,他却似乎能完全放开了心怀,全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的那种漠然自闭:“报仇,已经成为我存在的目的了!”
十年?百年?千年……
都只为了报仇么?
慢慢的,他又望向了雪,盯着他,反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雪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显然没有想到鬼烈会这么问自己!但这似乎也挑起了他心里的疑惑……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他低着头,这么想着,绝美的容颜上也出现了疑惑,缓缓道:“应该是找回记忆吧?”
鬼烈脸上的神情,突然也变了,在听了他那句话之后,彻底变了。他的眼神变的更加疑惑,甚至其中竟带了几分惊愕,仿佛是什么,触动了他深心里的某处。
一个奇怪的想法,涌上心头,久久无法抹去……
声音很小,在这寂静的庙宇的,却也听的十分清楚:“记忆?”
雪漠然一笑,似带了几分自嘲,慢慢抬头仰望上空,淡淡的月光,透过顶上破烂瓦片的缝隙处中,照在他美的让人惊心动魄的脸上,只是他低低苦笑一声,道:“很可笑吧,就连记忆,也抛弃了我!”
这声音很低,越到后面,就越让人心酸……
鬼烈沉默了片刻,眼中的精光闪烁不断,道:“当一个人被所有抛弃之后,他还能有什么呢?”
雪没有立刻回答,他低着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半晌,却是鬼烈冷笑一声,道:“修真练道者之人,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长生不老!可放眼天下,又有谁,真的长生不老了呢!”
雪似乎想起了什么,摇头冷笑道:“长生不老?来享受不死的寂寞与孤独?……”
绝美的脸上,慢慢现出凄凉之色,终究也没有再说下去。 鬼烈默默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莫名亲切感的男子,十年来,这似乎是第一次,这般与他人交谈?而且,还是仇人的弟子?
两个男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仿佛他们都不知不觉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二十岁的少年们,仿佛已经历了无数的沧桑?
十年的岁月,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下度过?
一时间,这两个男子,都陷入了沉默。
定了定神之后,鬼烈的脸上重新回复了平静,似乎刚才那一瞬间闪过的软弱,已经消失不见,从来不曾在他身上存在过一样。他深深看着雪,道:“你放心好了,我与你们南宫世家的乃是私人恩怨!鬼烈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还不至于暗箭伤人!”
雪似乎还留恋在之前的谈话中,想着些什么,被鬼烈这么一句话给惊醒过来,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不在说话。
寂静,再度降临了大地。
冥冥中,是什么,在指引着这一切?
脚步声忽然响了起来,踏在凌乱的地面走进了灵堂。鬼烈与雪都是身子震动了一下。似乎约好一般,都纷纷向庙门处望去,随即面色都平和下来。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男两女,男的一个身材高大,英俊面上有丝丝凝重之色,身穿一席白衣;其中一个女子一个却是绝美的冷漠女子,身穿紫色衣裳,背上背着一把被紫布包裹着的古桐色的古琴!而另一个女子却是一身天蓝衣裳,容貌秀美,娇媚入骨,面上泛起丝丝红润之色!而这三人,自然便是南宫寒,靳梦雪与柳月儿。
众人并不对他们的出现感到惊愕,却反而一脸毫不关心的摸样,特别是鬼烈,竟直接转头不去理会。
南宫寒固然是有些生气,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雪打住,问道:“寒,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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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很普通,但从雪的嘴里说出,却让人感觉那么的舒适。
南宫寒冷哼一声,转过头来;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认识的关系,他并没有因为雪的声音而震撼。他走上前去,走在雪的身旁坐了下来,道:“这坐山真的很奇怪!”
柳月儿此刻已经走到鬼烈的身旁坐了下来,不发一语,只是看着雨儿躺在鬼烈怀里熟睡的样子,心里莫名奇妙的有了一丝醋意;却只有靳梦雪,此时还在门口处,没有一点动静,背对着众人……
这时早已是夜深,她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为这诡异的庙宇,平添了几分忧伤。
雪看着她的背影,迟疑了一下,道:“怎么个奇怪?”
南宫寒无奈摇头,淡淡道:“我竟找不到上山的地方!”
鬼烈与雪都是一惊,显然对他这话十分不解,道:“怎会这样?”
南宫寒双眼微抬,深深呼吸,半晌,才道:“这座‘青丘山’似乎被人施了咒一般,只要一过半山,四周便飘着淡淡的薄雾,像是轻烟一般,越是深入,便越是浓烈!最后连东南西北也无法分清!”
雪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一时竟无语以对!鬼烈目光也缓缓转到身旁的柳月儿身上,只见柳月儿默默点头,示意他南宫寒所说不假?
鬼烈沉默了一会,忽地从门外再度传来了那奇怪的声响,似乎如初生婴孩正在哭泣一般,众人脸色微变,南宫寒一怔,随即喝道:“看来这山里确有妖物,想必定是他施了什么禁锢法术,所以才会如此!”
鬼烈面容一沉,眼中厉芒隐隐一闪而过,沉声道:“为何如此肯定?”
南宫寒转过头来,也是面色沉重,道:“方才我本想要驾御法宝飞过山头,却不想在空中,那雾气却都是丝毫不减,可是,在空中,我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我可以确定,那声音,便是它发出来的!”
鬼烈听在耳里,嘴角浮现出一丝讽刺笑意,淡淡道:“莫不是你看错了!”
南宫寒深深吸气,凭门喘息,显然是听出了鬼烈话中讽刺之意,闭上眼睛,压制住满腔的怒火,待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精芒大盛,冷哼一声,道:“你道我骗不成?”
原本幽暗阴沉的庙宇,在这两人的眼神中,仿佛突然变得似乎有些光亮起来,那浓浓诡异的气息也转眼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凌厉的杀机。
鬼烈没有一丝畏惧之意,神色自若地向南宫寒问了一句,道:“那便好!不过进不了山里,你要如何查看?”
南宫寒冷哼一声,道:“这种小小的禁锢法术,要破解又有何难?若不是想到你们在此,特地回来通知一声,恐怕现在我已和那妖物战了起来!”
鬼烈冷冷道:“原来如此!那现在南宫公子又准备怎么做呢?”说著,他看向南宫寒。
南宫寒神色不变,但身子却往前踏了一步,冷冷道:“只要我等其力,必可将那法阵破除!”
鬼烈一怔,这南宫寒究竟想要如何?先不说这山中是否存在所谓的“九尾妖兽”,光是在这“青丘山”里耗了真元,或是受伤,那到时在“空桑山”中,必定不会有人相助?这岂非自寻死路?看来,事情没这么好解决?他心里这么想着,口中却淡淡地说道:“如此甚好!却不知其他人有何想法?”
南宫寒也是一怔,显然他没有想到鬼烈竟会如此爽快便答应下来,笑道:“我已经和靳师妹商量过此事,她并无异议!只是不知柳姑娘和雪的意思如何?”
柳月而顿时脸上变色,看来她也没想到鬼烈竟会答应!其实在场数人,虽然皆是年轻新人,但无论道行谋略,都可谓是尽得门中掌门的真传,这小小的道理是绝不会想不到的,只是都不知道,对方的心里,究竟是打着怎么样的如意算盘?
夜色,愈发深沉了。
六人逐一站了起来,鬼烈将雨儿轻轻安放好后,也跟上数人的脚步!
“呜……”
只是刚到山庙门口处,忽地,那天际中的声音竟上突然变大,但却十分有节奏,忽而快,忽而慢!
这声音就像是一首悲伤的小曲,在每人的心里传唱开来,让人想要放下手中的一切,静静坐着,静静聆听。
“小心!”
正当所有人都沉迷在那声音里时,一声大喝将众人拉回了现实,却是靳梦雪面色凝重,凤语古琴已然飘起,而她盘膝坐起,晃如九天仙女一般。
南宫寒大感不妙,道:“靳师妹,这是?”
靳梦雪冷漠的面颊上也出现一丝不安,道:“这声音可迷惑人心,诸位快快护住心脉!”
说罢,那凤羽古琴白光闪耀,将靳梦雪环绕,正在抵抗这神秘歌声的入侵。
而所有人,则一一都祭起法宝,抵御起来。
只是他们唯一没有发现的一点就是,鬼烈食指上的狐戒,仿佛正在与那声音相互辉映一般,碧绿的光芒照进了每一个人的眼里,射进了他们的心里?
天际,似有伤心女子,在黑暗与光明间,轻轻吟颂。
那声音如此忧伤……
人们,被它迷惑,为它疯狂?
慢慢的,一个又一个身影逐一倒地……
最后,天际再度回归了平静。
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是,那破庙里,有六人昏倒在了地上?
体验着前所未有的感觉?
孤悬在半空中的悬崖,除了后半部与山体相连,大部分都悬在高空。这晚月色明亮,高悬天际,清辉如水,如霜雪一般洒落人间,落在这悬崖之上。
断情崖。
传说当年魔神与妻子“九尾玄狐”断情之地。
鬼烈,此刻却赫然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只是他不知为何,不能动,不能说话,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望着断情崖上的两个人?
一轮圆月,悬挂于空。
在断情崖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子一席黑衣,雄美的身躯展现的没有一丝缺陷,但唯一遗憾的是,鬼烈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却觉得异常的熟悉?女子白衣如雪,长发柔亮,同样的,鬼烈依旧无法看清她的脸?
他们是谁?鬼烈这般想着?
“相公!你真的要去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而已,那白衣女子略带柔媚的声音里,有着些许哭腔。
鬼烈被惊住了,这声音,是那般的熟悉?
似曾相识。
黑衣男子轻轻点头,道:“嗯!此次大战,关乎我‘天魔殿’的兴衰,不可不去!”
天魔殿?
多么震惊的一个名字。
鬼烈此刻只觉全身都震住了,眼中瞳孔急速收缩……
这便是魔神与九尾玄狐吗?
可还不及他多想,这奇妙的幻境突然开始急速旋转,鬼烈站于其中,不时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第五章 雾中迷影
第五章 雾中迷影
阳光明媚的朗朗白日,巨大的瀑布从崖壁奔腾而下,带千钧之力,挟万马之狂,卷起滚滚的白雾,阳光中,蒸腾出七色的幻彩。WWW.tsxsw.COM
一个少年站在水瀑中,幻彩将他雄美的身躯勾勒,世人惊怕的冲击力能将一百头牛瞬间压成薄薄一片的银刹瀑布,在他张开的双臂间温柔泻落。
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坐在瀑布旁,静静凝视着瀑布中的少年。
它的眼睛很亮,雪白的皮毛崭放出动人的光芒。
瀑布的水流冲击在那少年阳光般的肌肤上,没有一丝停顿与一丝挽留。
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来。
鬼烈的心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着那张小狐狸的眼神,他感觉好心痛;看着瀑布那个无法看清脸的男子,又是那么的熟悉?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
“相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黑暗降临大地,天际传来了那幽幽的声音,仿佛带着哭腔,带有兴奋?
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独一人,那一道声音就似天地间的唯一,鬼烈仰头望天,然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你究竟是谁?”
他低头,愤怒,忽地仰天大喝,似乎要震碎一切。
只是天空再度沉默了下来,没有了一点声响,而这茫茫黑暗中,只剩下了他一人,鬼烈心头一阵惘然,在黑暗里孑然独行,阴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走着,走着…一股莫名的悲伤,让鬼烈停下脚步,右手食指上传来丝丝冰凉,游荡心间;不自觉的,他将眼光移到了那枚晶莹剔透的戒指上,看着那散发幽幽的翠绿光芒,不竟有些痴了。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忽然,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在遥远的地方,向自己挥着手。
那是永恒黑暗中的,一束光!
那一刻鬼烈脑中“轰”地一声响,他转头,带着一点莫名的恨意与忧伤,看了过去。
一个雪白衣衫的女子站在那里,正自己挥着手;顿时,这无边的黑暗,似乎也得到了一丝光明的照射,不在阴沉。
鬼烈想要上前,看清她的脸,身子却再度无法动弹;只是他面上虽有怒意,但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一阵无名的悲伤与熟悉,仿佛光是看着这白衣女子,便无法动怒!
他停顿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直这么僵持着,终究鬼烈打破了平静,道:“你究竟是谁?”
那白衣少女低着头,四周却被薄薄的白雾环绕着,是那般美丽的动人心弦,只是她的声音,却是带有哭腔道:“相公!你终于来了!我已等了你千年了。”
他在哭吗?
鬼烈愣了一下,因为他可以清楚感觉到,这女子在哭;从她说话的声音,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般熟悉,只是……
“千年?”
“对啊?整整一千年了!”
鬼烈听着那女子言语很轻,心中竟是一阵迷茫,半晌,喃喃道:“你便是,在我心中与我对话之人么?”
那白衣少女明显笑了一下,身边的那丝丝薄雾也随着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便如九天仙子落如凡尘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鬼烈看呆了眼。
“对啊?我便是那居住在你心中的女子,相公!”白衣少女柔声道。
鬼烈面色一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白衣少女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道:“怎么?你不相信吗?”
鬼烈没有说话,只是他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半晌才道:“这里是哪里?”
忽然间那白衣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语调中依旧遮掩不住那份悲伤,道:“这里,是你的内心深处!”
听女子这么一说,鬼烈愣住了,回想起之前那众人抵制那迷人音调之时,狐戒的变化;又想到那客栈老板所说的九尾狐兽,加上之前的幻想,大多明白了些许,但终究觉得是匪夷所思,心头一阵烦躁,道:“你便是他们口中的九尾妖狐?”
那少女怔了一下,笑声也瞬间停了下来;虽然无法看清前方女子的脸,但鬼烈却依然可以清楚感觉到,那双眼里所发出的冰冷目光,似乎很不高兴。片刻之后,她又似想到了什么,柔声中带着哭泣,道:“你从来不会叫我妖狐的。”
鬼烈听着那声音,如窒息了一般,虽然心中依旧不明,却多少有些愤怒,至少这十年来,他从来未遇见过这般事情,当下怒道:“我从未见过你,即使数千年前,九尾玄狐是我圣教灵兽,但却已过数千年!而且它已然死了,你究竟是谁?”
那白衣少女所有的动作,几乎瞬间停了下来,鬼烈的话,仿佛带有魔力的,将他推如了深渊一般,久久无法平息,久久陷入沉默。
这一下便把之前稍微良好的气势完全击散了,在这黑暗笼罩的大地上,虽无法看清薄雾中女子的脸,却能清晰的听见,那女子口中轻声的,断断续续的说着“已经这么久了”之类的话语,但并不是十分清楚。
仿佛,一直不敢承认的事实,终究摆在了面前。
黑暗中,美人如月,美人如玉,姿态妩媚,神情却端庄。
她便是那淡红的雾中美人。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薄雾里闪烁着精光,落了下来,掉在地上,溅起了所有的回忆。
鬼烈不知何时,看的痴了。
那女子不知沉默了多久,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薄雾轻轻摇晃了一下,想必是挥了挥手。
却见四周的黑暗仿佛活了一般,忽地,鬼烈仿佛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却发现自己已再次身处山神庙里,但自己身体无端的飘在空中,而身下的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面色不一,想必都于鬼烈一般,进入了幻想中去。
鬼烈吓了一跳,眼中直直望着在众人不远处的雨儿,虽不能看清她的脸,但依旧可以清楚的知道,她同样进入了幻想。
沉默,疑惑…
笼罩着鬼烈的心,自己先呆了一下,只是他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一切,却在这时,远处那声音再度响起:“那,是你心爱的女子吗?”
听她说话语气,似乎很期待,却很害怕。鬼烈转头望了过去,只见她依旧在那薄雾中,只是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指着下方的雨儿;那双手很美,美丽的没有一点瑕疵,白净的可以将世间的一切黑暗洗清,**在这漫天繁星的苍穹下,月华中,那份隐隐的熟悉越来越浓烈。
“是!”
但这次他没有迟疑,语气很坚定,很坚定……?
薄雾中,她的脸已然湿透,润色的唇也似乎快被咬破般,流出丝丝鲜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气氛也在这瞬间,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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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语气很迷茫,眼波中倒影着他的影子。
鬼烈却忽然退缩了,仿佛之前的那坚定的信念,在片刻间全部消散,仿佛只是看着那薄薄的雾影,回想着那已然收回去的玉手。他带着疑问的目光,再度落到昏迷的雨儿身上,用只有自己才听的见的声音,问道:“为什么?我真的爱她吗?”
声音很小,却带着浓浓的疑问,仿佛在质问自己?
他抬着头默默站着,将目光落到了苍穹中的漫天繁星,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眼里不在迷茫,看着被风吹的摇晃,却怎么也飘散不开,对薄雾中的女子道:“因为,我喜欢她!”
薄雾中,一双明亮但幽静的眼眸倒影出那坚定的身影。
二人相距的很远,此刻天空中的空气,仿佛凝固起来。诡异的风拂过鬼烈的面,在他英俊的面上,没有流下一点动静。 鬼烈定下神来,不觉望着那薄雾之中的动静,虽无法看的清,但却很是可以清楚听见从中发出的抽搐声。
他心头一跳,正欲说些什么,但听那女子却已先开口:“相公!难道你真的忘了我吗?”
从头到尾,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悲伤,无比的疑问。
相公?
这个词在鬼烈心里不断回荡,她的声音也在鬼烈心中久久不能抹去;他闭上眼,深深呼吸,许久,道:“你真的我圣教之母—‘九尾玄狐’么?”
白衣女子没有回话,似乎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所要的,也不是这些?
“重要吗?”
许久,女子反问着,在薄雾里,那张并不清晰的脸,看去依旧是如此动人。
这次鬼烈没有说话,或者这真的不重要吧。
女子婉转,美丽,动人,亲切,神秘。
所有的一切,就算隔着薄雾,还是那么清晰;鬼烈这么想着,那女子却叹息道:“纵使已过数千年,他们依旧不肯放过你!”
鬼烈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也许今日实在是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了,他问道:“这话什么意思?为何之前我会看见那些?”
他所指的,当然是断情崖与那巨大瀑布。
“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记忆!而之前你看见的,只是那不为人知的一部分而已!”
女子幽幽说着,声音很美,美的让人痴迷。
鬼烈有些吃惊,道:“是何意思?”
“数千年前的‘青丘山’,是我们相识的地方!而数千年后的‘青丘山’,却是我们重逢的地方!也许这便是命运?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鬼烈默默低着头,眼神里露出惊愕。
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白色雾水忽地发生了动静,慢慢的飘入了空中;鬼烈大惊,叫道:“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薄雾中,女子的声音隐隐有悲泣之声,轻声哽咽:“你很快便会知道!相公……”
“不要走,告诉我……”
无尽的黑暗,再度笼罩著整个世界,此刻的他,竟在黑暗中发抖,不想动弹,不敢相信,不愿想起!
一切的一切,扑朔迷离?
甚至,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很快的,便会有大事发生。
可是,他却不敢面对,不想去面对!
颤抖的手,慢慢的握紧,再放开,慢慢的,睁开眼睛,仿佛那薄雾中的女子,正在向自己招手。
但一切,终究回归了现实。
鬼烈缓缓睁开了眼睛。
柔和的光线从破烂的门窗外照入,映入了他的眼帘。破烂的山神庙中,此刻已是天明。
他缓缓起身,轻手摸去额头那一点汗水,再也不想去理会什么,似乎所谓的内心处被封印的记忆,历历在目,但断断续续,终究只是让他头一阵剧痛。
四周寂静!
静!
只有微微吹进的凉风,掠起四周碎布所发出的一丝声响!这青丘山中,当真是诡异的让人害怕。
可是,就在此时,鬼烈却忽然听见,有一阵脚步声,突然响起。
这在安静的仿佛没有生物的山神庙里,响起了脚步声,轻柔和谐,鬼烈下意识向四周望去,却见所有人都还未醒来。只是不见了那靳梦雪的身影。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响,然後,在门外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紫色衣裳,冰霜绝面,玉一般的肌肤动人心弦,脱尘的容颜上,美丽的让人不敢有一丝不敬。仿佛九天仙子落入凡尘,来将这寂静混沌的山庙,洗涤清明。
鬼烈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女子乃是静心寺弟子靳梦雪,当下放松了戒备,也不愿多想什么,再次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
靳梦雪面色冷漠,径直走了进来,口中冷冷问道:“如此放松警惕?不怕我突然出手吗?”
鬼烈没有回话,半晌才淡淡道:“静心寺的人?喜欢乘人之危吗?”
靳梦雪却是微微一笑,道:“我终于明白,为何鬼皇会如此看重你?”
鬼烈面色一沉,道:“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靳梦雪微微摇头,不在说话。
就在此时,只听“啊”一声大叫,却是雪仿佛被惊吓到什么一般,从昏迷中突然醒了过来;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已是大汗淋漓。
二人皆是一惊,不禁都望了过去;但似乎都明白什么,也不多言;雪伸手抹去额头冷汗,喘了粗气,梦中所见的场景此刻竟是历历在目,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
场中肃静。
半晌,鬼烈霍然起身,面上冷漠,径直走到雨儿跟前,却也不管同门中的柳月儿。
雪上前叫醒了南宫寒,无奈之下,靳梦雪也只能上前叫上柳月儿。
片刻之后,总算所有人都一一醒了过来。
南宫寒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显然在梦中所见也不是什么好事。而柳月儿还好,只是冷汗直冒,加上又看见鬼烈竟不顾自己前去照顾雨儿,一时面色也是白了许多;而雨儿因为本就是柔弱女子,从未涉及过任何修真之术,此时面色白入薄纸,就连站起却也是不行。
鬼烈心中不安,道:“可以走吗?”
雨儿面上带有歉意,但也是努力站了起来,虽还有些摇摇晃晃,但也算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不敢看鬼烈的脸。
鬼烈也不已为然,却听见一旁南宫寒喝道:“昨日那妖物实在可恶,今日定要前去将它除去!”
雪刚要说话,却被靳梦雪抢先,道:“这已是第二日了,还有两日的路程才可到‘空桑山’,实在不能在浪费时间!”
“不错!它也没有伤害我们,何必赶尽杀绝?”雪在一旁附和道。
南宫寒性子倔强,虽知道二人所说有理,但还是道:“那好,今日暂且放过她,若是日后敢害人,到时绝不留情!”
众人不语。
半晌,一旁靳梦雪道:“既然如此,大家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说着眼角却向雪身上扫了过去,却正好对上雪看她的眼神,一时二人都尴尬的甩过了头。
南宫寒微微点头,柳月儿,鬼烈皆是面无表情,但也算是默认!
第六章 聆风轩
第六章 聆风轩
天际,五道玄光划过,向东而去;青丘山,再度恢复那诡异的平静,只是在那被薄雾所遮蔽的山顶,此刻已然显现了出来,那无法辩识的女子,依旧怔怔的望着东方,默默低下了头去。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六人御空而行,雨儿依旧紧紧抱着鬼烈。这七百里路程也总算在两日内到达,其间,雨儿自然是难免拖了些后腿,不过在鬼烈悉心照料下,也并无大碍。
在众人商议之下,众人在空桑山三十里外的“小河城”外落了下来,不过眼前的一切,却都是让众人吃了一惊,只见四周荒凉不已,不远处便是“小河城”所在,可却没有一点活人气息,就如同死城一般,不见人烟,一片荒凉。
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小河城中,仿佛带了几分肃静,也有了几分诡异。众人此刻皆是收回法宝,但见那小城如此摸样,不禁都大为失色,柳月儿更是失声道:“数年前,我曾跟随师傅来过此地,当时这虽比不上‘南阳城’那般繁华,却也不失南阳几分,却不想短短数年,怎会成了这般摸样?”
靳梦雪点头道:“不错!”
南宫寒与雪二人都算是入世未深,见二人如此说来,不仅都大未失色,南宫寒怒道:“莫不是那妖怪已杀到这来了?”
靳梦雪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一丝不安,道:“极有可能,还是进去看看在说!”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徒步上前进城;却是鬼烈与雨儿没有动静,南宫寒问道:“喂!你们走不走?”
鬼烈丝毫不去理会,对雨儿道:“进去后,好好跟着我!知道吗?”
雨儿欣然点头。
说罢,六人缓缓向城中走去,但却一一都警惕起来。
这小河城虽然比不了南阳城那般喧闹繁华,但也不失为一坐大城,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加上丝毫对城中不熟悉,无路可寻,六人未免遭到敌人偷袭,只得一起行动,一连从东,南,西,北四方全部搜索完毕,却没有一点收获,仿佛这城里根本没有人住一般。
而此刻,天色便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所有人都进入了一家名为“聆风轩”的客栈中逗留下来,只是这偌大的客栈里,只剩下了这几人。
聆风轩光表面上看去,就可称的上是富丽堂皇,比起那“倚天楼”丝毫不逊色,只是此刻只有几盏闪烁着淡淡烛光的火烛,让它的光彩,一下子都淡了下来。
客栈的门向外打开着,淒冷的夜风呼呼吹过,把客栈上燃烧的蜡烛吹得明灭不定,在地上投射出数道诡异的影子;让这原本就诡异的客栈更加让人不寒而栗了。
门外远处,寂静之中,彷彿有什么声音在低声轻语,似窃窃私语,似低低轻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风吹树动的声音,让人听的不真切,只觉得心中有些发冷。从客栈上那几根还在苟延残喘的残烛照到屋外的光亮中,这个小镇中的夜晚,是那般的诡异,几乎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是从不远的内堂处飘出的淡淡香气,让这紧张的气息有了一丝松懈。
这偌大客栈之上,鬼烈,雪,靳梦雪,南宫寒和柳月儿五人围着一张圆大的桌子,坐在了一起。
只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鬼烈低着头,眼光飘忽不定,似乎心中顾及着着什么?在不远处的内堂中,那淡淡香气的飘来,才似乎让他放松了许多。
“想不到雨儿姑娘这么会做东西?这里都闻到啦?”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众人望去,却是雪一脸笑嘻嘻望着众人,绝美的脸上出现了期待的神情。
一旁南宫寒也是笑意蒙蒙,一时间让这紧张诡异的气息缓和了许多,道:“是啊!可以一饱口福了!”
柳月儿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予理会;但那靳梦雪似乎被触碰到什么心事一般,转头望向此刻一脸笑意的雪,喃喃道:“还是那么喜欢吃?”
雪似乎听见了什么一般,可爱的望着靳梦雪,道:“靳师姐?你说什么?”
被他这么看着,不知怎的,靳梦雪脸上忽地红了起来,忙转过头去,道:“没,没什么!”
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也是叹息道:“哎,这靳师姐真奇怪,她长的比我差不了多少,莫不是嫉妒我吧?”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多想。
“啊!”
就在此时,只听从内堂内传来一声大叫,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撞击声,所有人几乎被都吓住了;可就在下一秒,只见一道黑影从中闪过,直直冲向内堂后园……
而此人,不是那关心雨儿安慰的鬼烈,又是何人?
鬼烈心中焦急万分,脚下没有一分迟疑,所到之处,不管雕龙画凤,或是红木横梁,似都被那一股无懈可击的气势所动摇不已,几乎只在一瞬之间,便已到了这“聆风轩”后园的花园处。
只见此处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的一房间微微亮光,被阵阵阴风吹的不断闪烁;鬼烈毫不多想,瞬间便冲入了那房间之中,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持赤色仙剑,半蹲在此刻被惊吓的面色苍白,摔倒在地的雨儿身旁。
而就在门口处,赫然倒在一全身溃烂的尸体,胸口中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从中不断流出绿色血液,身子一动不动,看来是被人给生生斩死了。
雨儿望着地下那个怪物,委实觉得有些心寒,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力气,赫然冲进鬼烈的怀里缩成了一团,鬼烈伸手轻拍她的肩膀,似在安慰。
鬼烈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之前的不安也渐渐消逝,望着眼前那白衣身影,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几,从这厨房外,赫然跑出了四人,正是南宫寒,雪,靳梦雪和柳月儿;几乎同一时间,全都聚集在了这略为宽敞的房间里。
场中,一时沉默了下来。
那白色身影缓缓转身,口中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呢?”
那白衣男子大约二十岁出头,剑眉星目、脸色坚定却又似乎隐隐有一丝柔和,英挺刚毅中又带有些许冷漠气息;只是此刻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
此子却不是那仙霞一战中,大放异彩的易峰又是何人?几乎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显然没有猜到来人会是易峰。
聆风轩客栈大堂中。
之前一行六人,加上方才出现的易峰,尽数坐在了把偌大的桌前,面上都带着丝丝凝重的气息。
鬼烈轻抚着此刻躺在怀中雨儿的秀发,似在给予安慰;一双幽黑发蓝的眼睛望着易峰,冷冷道:“你怎么会来?身上的伤没事了吗?”
几乎所有人都以异样的目光望着鬼烈,这几日的相处,他们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这男子的性格,除了对雨儿外,他从未与其他人说过有过这般关心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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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峰却是不已为然,笑道:“此次‘空桑山’一行,事关重大。师傅本准备派师弟们前来,但我伤势恢复的也算快,所以就我来咯!”
鬼烈默默摇头,但脸上去也露出笑意。
雪心下正在奇怪这鬼烈为何而笑,南宫寒却已在一旁道:“易师兄!不知此次前来,你可发现了什么吗?还有,那具腐烂的尸体怪物,究竟是什么?”
易峰原本笑意朦胧的脸上,听到南宫寒这么疑问,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叹息道:“我也是才到这小河城,本准备在这休息一日在走,却不想这里竟变做这般摸样!正想要巡查之际,看见一个人影在后门处鬼鬼祟祟的,便跟上前去查看一番,却发现他想要伤害这位姑娘,所以便准备出手制止!却不想那怪物下手极狠,身上全然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正要对那姑娘下以杀手时,万般无奈下,只得将他杀死!”
见他说话之间,眼中不时流露出无奈与忏悔之色,想必是对那腐烂尸体下了如此重手,心下有些悔意。
众人都是一怔,这小城中居然有如此古怪之事,一副几乎完全溃烂的尸体,竟也有此能耐,莫不是有人操纵?每个人都有着不同想法。
南宫寒大怒,喝道:“这些大胆妖孽,如此残害人命!实在是丧尽天良!”
“南宫公子,这你可你错了!”
话音未落,忽然之间只听得客栈外传来一声冷讽。
众人大惊,只见那并未关上的客栈门口,出现三道人影,虽然同时出现,但三人却彼此离的颇远,似乎对对方都存有戒心。
而出现三人,左手边为“灵鹫宫”段浪,中间的是“百毒宗”蓝羽,而右手边却是“静音寺”仲痕;而说话的,便是百毒宗的蓝羽!
这可谓格格不入的三人怎会走到一起,却是不从得知?
瞬间,这两道八派,最为出色的年轻一代高手弟子,居然如此戏剧化的聚首在这“聆风轩”中?
南宫寒面有不屑,道:“不知在下哪里错了?”
三人逐一进入了客栈之中,但各自却似乎都分的十分清楚;坐于左边的,便是以南宫寒为首的正道四派五人;而坐于右边的,自然便是魔门四大派阀,加上鬼烈身边的雨儿,同样为五人。
一时,这原本阴暗的灯火,似乎也因为有人的到来,而明亮了不少。
蓝羽依旧是那般一脸笑意不改,回道:“方才被易公子所杀的那具腐坏的尸体,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众人又是一怔,易峰当先问道:“蓝公子此话怎解?”
蓝羽微笑不语,将目光隐隐望向对面与自己一同前来的仲痕,道:“这可以就要问仲公子了!”
仲痕迎着他的目光,半分退让的意思也没有,向众人道:“方才我也遇到南宫公子口中的腐坏尸体,本也以为就是这些妖孽害人,本想要出手除去,却不料那尸体似乎并未完全丧失理性,于是便出手相助,从他口中得知这‘小河城’三日前本是繁华无比,却不知为何,东面‘空桑山’飘来一阵黑雾,将这里完全笼罩,所有人都似乎在那一瞬间发了疯似的,四处互相残杀至死!然而醒来之后,便变做一个没有理智,只知杀戮的怪物!”说到此处,面上也逐渐显露不忍表情,微微叹息。
“啊!”
在场数人无论见识,阅历都非常人可比,别说遇见,此刻一时被提及,似就连听也从为听过;同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是惊叹了一声。
但在这些人里,却只有蓝羽一人未做出任何动静;易峰向他望了过去,道:“素闻‘百毒宗’自来对这般异术有所研究,不知蓝公子是否知道是何缘故?还望赐教一般?”
蓝羽面上一丝怒意闪过,随即微笑道:“易公子言重了,据在下愚见,这应该属于尸变(注一)!”
此刻几乎所有人,眉头紧皱,面面相觑,如今还未到‘空桑山’,就已遇到如此情况,看来事情并非可以草草了事。
“尸变?”这次却是南宫寒发出了疑问,道:“这究竟是何等妖法,竟可瞬间让整座城市,数以万计的百姓尸变?”
无人回话。
沉默,再度降临大地。
鬼烈面色冷漠,带上此刻几乎已到自己怀里卷做一团的雨儿霍然起身,径直向后园的别苑房间处走去。
南宫寒一脸怒意,道:“你是何意思?”
鬼烈停下了脚步,但并没有转身,道:“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何用?不如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到了空桑山,不就一切都知晓了?”
说罢,没有一丝迟疑,转身离去;在场所有人,都一一低下头去,似在斟酌着什么,半晌,众人一一起身,纷纷向内堂后园走去……
此刻,厅中只剩下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却都拥有绝美的容颜。
“吱”一道清晰可闻的椅子移动声响了起来,雪缓缓站了起来,看样子似乎也要走了;而只有身旁那靳梦雪,似乎并未有一丝想要离去的意思。
雪不知为何,本意想要离去,但看着眼前着女子,心中竟蔓延出一丝不舍,忽地只见他身子一振,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道:“靳…靳师姐!你还是早些去休息吧。那些怪物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跑出来,这……”
话音未落,只见靳梦雪面上现出一丝忧伤:“你坐下来陪陪我好吗?”她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之中,幽深飘荡,轻柔的让人想要怜惜,忧伤的让人闻之落泪。
雪想要反驳,却不知怎的,看着那女子渴望的眼神,听着那女子让人怜惜的声音,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很安稳的坐了下来。
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
许久,雪妖异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期待,却只是短短瞬间;正想要说什么,却生生咽了回去。
“你相信吗?”半晌,靳梦雪才幽幽开口,只是那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只有他自己才听的见。
雪一脸茫然,好象听见了什么,却又怕自己听错了,嘴里轻声嘀咕着什么,却不敢向靳梦雪那方望去;或者,即使是风华绝代的他,也会少男少女朦胧的时候。
“你相信吗?”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这次声音大了许多,让雪听的十分清楚,却也更加茫然,道:“相信什么?”
靳梦雪望着那白色的身影,眼中倒影出他的背影,同样搀杂着一丝忧伤,道:“你相信这个世间,存在永生永世的爱情吗?”
雪似被这问题所震撼住了,久久也说不出话,只是在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彩衣身影……
靳梦雪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又似自言自语道:“如果有一个女子,等了你三百年,你会怎么样?”
雪被她这么一问怔住了,这个问题,十年以来,他连想都没有想到过?当他转过身去时,却正好对上了那双温柔,期待的眼神。
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
注一:尸变的含义
养尸地,这较为科学。
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
坊间流传道家有太阴炼形之法,尸体葬数百年,期满便会复生;新死的尸体被邪物/邪气附身;尸体吸收了阳气,借人生气而尸变;人死之际,魂一散而魄滞。
袁枚《子不语》: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魄主宰人身,当魄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
第七章 鬼道密术
第七章 鬼道密术
雪感觉有些惊讶,脸上不禁泛起红光;但不想靳梦雪却并无一般女儿家的羞涩,那一脸的朦胧与期待丝毫未变?
“这,这个?”雪嘴角动了动,眼中闪烁,忽地移开了目光,不再和靳梦雪对望,彷彿在犹豫,似乎在挣扎,但终究没有说出口。www.tsxsw.com
靳梦雪脸色慢慢黯然,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吧?她这么想着,不知何事,凤羽古琴却已安然的躺在了那颇为宽大的桌子上,她此刻,美丽的犹如传说中的仙人。
凤羽古琴在她灵动的指间恍若有着生命,流淌出悲伤,优美的曲调。
只是,是那么悲伤。
夜色更深,月儿西沉。
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雪静静的坐在一旁,绝美的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不知从何处吹进的夜风,将两个人的衣衫同时飘动,身影在暗淡的灯火之中。
温柔的,是风吹在脸上的感觉!
无垠而黑暗的苍穹中,也只有这大厅里的点点灯火,静静闪动。
“你究竟是谁?”雪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惊讶,似乎这琴音对自己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只是看着这女子的脸,又似想起了什么。
靳梦雪没有停下来,双手拂动着每一根琴弦,许久,她再度面对雪那疑惑的脸颊时,笑了,笑的是那般的勉强,道:“我不是你靳师姐吗?”
映入雪眼帘的这一切,似乎让他震惊了,就连身子,也不禁开始微微颤抖,忍不住道:“为何……”话未说出声音却已低沉,“……我觉得你如此熟悉?”
靳梦雪身子震了震,此刻原本一直安静躺在桌上,静静被她弹奏的古琴,似乎也跟着主人的心思,颤动了一下。只是这一切,无不一一映入了雪的眼帘。
许久,再无声息。
只有那悲伤优美的琴音,回荡于天地之间。
借着支起的窗户口,月光缓缓照进来那看似普通的房间。
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窗口,之后将它关了起来;瞬间,这房间里,只有了那一丝闪烁的灯火。
鬼烈转身看着已然熟睡的雨儿,深深的吐了口气,火焰在不知名的桌上闪动着,火舌晃动,照亮了他苍白的脸,也映出了那睡在床上,却依旧冒着冷汗女子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想了许久,随后淡淡转身离去。
“吱”随着轻轻的开门的声音,鬼烈走出了房间,却在此刻一道优美的琴音传入耳中。
他转头望向前厅的方向,隐约可以看见依旧闪烁的灯火,以及只有上古神物“凤羽古琴”才可弹奏出的天籁之音。
只是他没有一丝逗留,黑色的身影,决然向着后道而行,虽然看去有几分孤单,但是没有丝毫的犹豫。
“公子,公子……”
……
“相公,相公……”
……
不知房中,还是心中,响起了那两道熟悉,交错的轻声呼喊。
风声萧萧,街道萧索,孤独的向前延伸。
这晚月黑风高,照在小河城街道上,却也不是十分明亮,加上这没有一丝活人气息,风过之处,皆是尘土飞扬,一眼望去,就似地狱之路一般。
平静的瓦房上,似乎有黑影闪动。
破烂碎布借有风势晃动,忽地一道黑影仿佛从深邃黑暗的空中决然落下,出现在街道之上,正是鬼厉。在这个不知何事会出现敌人的地方,他的面色隐隐苍白,却没有一丝畏惧!沉默许久,然后慢慢抬头望着这四周的店铺,民房……
“出来吧!”鬼烈面色默然,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
那声音很低,但对于这平静的小街上,却可以听的十分清楚;“呼,呼……”犹如黑色流星划破天际,八道黑色身影从各个方向赫然现身,短短瞬间,尽数出现在了鬼烈面前。
八鬼众。
他们无不单跪在地,口中道:“少主!”
鬼烈缓缓打量着众人,半晌,眼中才放下了那仅存的一丝警惕,道:“起来吧!”
八人闻声站起,站在这阴暗的街道上,犹如来自地狱的死神!冷风吹过,吹起众人的衣裳,但那从未更改的黑色,却又添加了几分可怖。
开口说话的依旧是血鬼,但因黑衣蒙面的缘故,却似乎并不知道那声音是从何人口中冒出:“少主!你怎会和那些人一起?”
鬼烈愣了愣,却似想了什么入了神一般,淡淡回道:“路上遇见了!”
八鬼众身子皆是一愣,但也无人再问;鬼烈面无表情,也不理会他们的变化,语气异常的冷淡平和,道:“你们是否发现了什么?”
这八鬼众一向以血鬼为其代表,此次自然也不例外,道:“我等已来此一日,但当时已经是这般摸样?可四周却也有腐尸行走,为确万全!我与老四,老六,老八留守在此,等待少主!而老二,老三,老五,老七前去‘空桑山’内巡查,才刚刚回来!今日,不知为何,那些腐尸竟然似凭空消失一般,全都不见了!”
鬼烈眉头一皱,眼中渐有思索之色,却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站着。
同时,只听另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八鬼之一的“痴鬼”,道:“‘空桑山’中,更是诡异!与这小镇里大不相同,到处可见腐尸行迹,想必这几日下来不见的,全都聚集在了那里!”
鬼烈沉吟片刻,道:“只是这样吗?”
虽无法看清痴鬼,但从他声音里,显然有些迟疑,但终究还是道:“山中腐尸太多,而且那些腐尸感觉十分灵敏,稍有一点人气,就全部聚集而来!为免打草惊蛇,只能先行归来,等与少主商议之后,在做定夺!”
鬼烈缓缓点头,但眼中精光,却是渐渐亮了起来,道:“按你们所说,空桑山中,似乎是有人操纵腐尸?是否是什么异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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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鬼点头,道:“不错!而且,根据我等推算,这应是鬼道密法之中的‘百鬼夜行’之法!中此法者,三魂七魄离体,可帮施法者修炼!而尸身晕厥一日,期间腐烂溃坏,第二日醒来之时,全无任何知觉,完全听从施法者之言,只知杀戮!但这‘百鬼夜行’之法出自圣门典籍,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卷》,需以无上鬼戾之气为引,方能施展,但是危险无比!若有一丝不慎,立刻被其反噬,苦不堪言!可这密术早已失传,这番再现,威力却是令人罕见!不过……”
说到最后,却似乎心中有何顾及,声音也慢慢淡了下来。 鬼烈心中一动,当今世上,现世人间的不过《天魔卷》一卷;传闻二卷被百毒宗所得,却也并为证实,只是那日仙霞山中,轩辕峰上斗法,蓝羽表现却是不俗,而且身法道术似乎都曾相似,虽身受重伤,却在短短几日内恢复,看来也是因《天魔卷》之估。却不想此次《天魔卷》恐怕又在再现,到时四派必然互相争夺,除此之外,正道四派之人也有人在,看来又是一场恶斗。
想到此处,不禁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道:“不过什么?”
痴鬼遮面的面纱轻动,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根据门中古书记载,以及鬼道先祖遗训,‘百鬼夜行’一法虽出自《天魔卷》,但若想以人力施展,只能是自取灭亡!而放眼天下,这术法,却在千万年来,只出现过一次,却也只是传闻!”
鬼道,曾是与道家,佛宗,魔门并立世间一大道系!却因为门中之法,多为与阴魂厉鬼之助修行,并非所有人可修炼,而且鬼道中人,修行至高深者,并非如世间所说破碎虚空,羽化登仙;而是脱离三界,遁出六道之外,而这,自然便让起许多人都少了兴趣;故此而言,经历不知多长时日,鬼道也由此慢慢衰竭,不负从前之风光?鬼烈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而八鬼众虽属魔门“战鬼堂”一系,却为鬼道仅剩不多的嫡系传人,所知之事,自然比鬼烈要详细!
只见他有意无意的向痴鬼望了一眼,道:“我也曾听闻过‘百鬼夜行’一说,却不想竟真有此事!那出现的一次‘百鬼夜行’是何时之事?”
黑夜中,并不能看见痴鬼的变化,只是从那微微轻动的面纱上,可以想到也许是愣了一愣,淡淡道:“具体时日并不明了!只知是由我圣教之主,魔神引发而出!”
鬼烈顿了一顿,道:“如何才能催动此术?”
痴鬼道:“传闻,催动‘百毒夜行’一法只有两种方法!其一:修的《天魔卷》全书六卷之法,以拥有绝世鬼戾之气的法宝或阴气极重之地为引,催动此法,方可事半功倍!但期间不可有任何分心,或者一丝人气侵入,不然必被反噬!其二:习的《天魔卷》上此术之奥秘,再以上古魔兽‘饕餮或烛龙之息为引,选极阴之地,催动此术亦可!不过这饕餮,烛龙皆是无上魔兽,若想收服,而让其乖乖就范,可谓比登天还难,这个方法,与无没什么两样!”
鬼烈安然无语,良久之后,却是冷笑了一声,道:“这‘空桑山’号称来返人鬼两界的入口,更是世间罕见的极阴山脉之一!在这催动那‘百鬼夜行’一术,看来也并不是不可能!不过……”说着,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按你们所说,这术法如此危险;看来催动此术之人,必定是大有来头!”
痴鬼微微点头,道:“这‘小河城’好说歹说也有近十万百姓,竟可瞬间将其全部施法,让其尸变!那人无论修行,胆识;看来皆是上上之人!”
鬼烈哪里不知这些道理,当下无奈点头,眼神炯炯望着此刻依旧黑气朦胧的“空桑山”方向,面无表情,半晌道:“明日一早,我与那八人一同前往‘空桑山’,到时你们在这城中等候,若两日内我还未归来,便等待尊主前来之后,听从尊主的指示!”
八鬼众显然很是震惊,身子都是一震,血鬼更是失声道:“少主!这恐怕……”
话音未落,却被鬼烈给截了下来,道:“不必多说,此乃命令!”
此言一出,八轨众皆是低头不语,只听鬼烈接着道:“还有,给我好好保护‘聆风轩’里的那女子,如有任何差池,提人头来见!”
八鬼众为之一怔,却没有谁敢出言顶撞,只得其声称是;随即鬼烈微微扬手,八道黑色身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风吹过,掠起了鬼烈的衣衫,皆是凄凉。
月光冷冷,苍白而无力。
鬼烈徒步行走在这荒凉的街道之上,之前面上的惊愕也慢慢消散,回归了冷漠。
他这般缓缓走着,似乎已将之前那段谈话忘的一干二净;面上虽无一丝表情,却竟显轻松之色;可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却怎么也无法挡住双目瞳孔深处的那一丝无奈。
他的脚步很轻,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刻,没有一丝声响。
仅剩的,似乎只有那颗孤单的心,和孤单的背影。
还有,便是那呼呼做响,狰狞的夜风。
鬼烈的身影停了下来,停在了那十字路口的中心;他望向天际,那一尊孤单明月,深深呼吸;周围的一切,皆是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月光,照亮大地。
“公子跟了这么久,不嫌累吗?”
他缓缓闭起的眼,忽地睁开,带着一丝怒火,仿佛要燃尽天下苍生。
一个年轻人从远处阴暗的街道口,慢慢走了出来,面色微微苍白,但面上却有温和的笑容,微笑道:“鬼公子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气坏身子,可不好哦?”
鬼烈面无表情,冷然道:“诸位这么晚了,还有心思街上闲逛?可是有何发现了?”
蓝羽面色微变,显然不敢小窥了这男子,转头对另一侧,道:“柳仙子,人家鬼公子问你是否有何发现!怎么不出来告诉他呢?”
鬼烈面色丝毫未变,直直站着,只见左侧黑暗之中,有人影晃动,果然从中缓缓走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一声淡蓝衣裳,眉目间尽是风情,在这黑暗的夜色里,她这一走出来,登时仿佛亮堂了几分。
“柳月儿!”
鬼烈语气冰冷未带一丝感情,显然早已猜到来人是谁。
柳月儿嫣然一笑,道:“鬼公子?怎么一个出来,也不叫上我们啊?”
鬼烈淡淡望向她,忽地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寒声道:“鬼烈这人坏脾气!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不过……”说着,鬼烈面色一变,望向右侧黑暗小巷,道:“段公子一个人在那里,不过来么?”说了一半,众人却皆是面色冷淡。
话声刚落,只见右侧小巷中似有疾风吹过,尽显可怖,连片刻之后,风声渐消,却只见那黑暗之中,段浪面色漠然,双手交叉,缓缓走了出来。
鬼烈心思急转,眼下“魔门四少”再度聚首,三子同时出现在此,看来今晚必定有所图谋。
想到此处,鬼烈已然明白,但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然道:“今日三位深夜不寝,在此处拦下鬼某,还未请教?有何贵干呢?”
蓝羽微微一笑,轻声道:“鬼公子麾下‘八鬼众’之名,响彻圣教,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而今可得他们相助,得知此处‘空桑山’之迷,实在有幸!我等三人,还想要与鬼公子商议大事,不知是否有幸呢?”
随着他的话语,柳月儿与段浪在旁皆是不语,显然三人已商议过了;鬼烈一语便听出了蓝羽此言之意,不禁面上露出讽刺微笑,却装做一脸恍惚的样子,道:“还不知诸位,要和鬼某商议什么大事……?”
话声未落,却见蓝羽面上笑容突变,右手一仰,一道绿芒直直射出,击在一黑暗角落;“啊!”一声闷哼,多半是只遗留在此的腐尸,被蓝羽发现,当机立断,倒霉的被当场斩杀掉了。
夜风萧萧,透骨冰凉。
两道之争,冥冥中却也在进行。
第八章 潜入空桑
第八章 潜入空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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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四个身影,伫立在那由月光照亮的十字街道上,各立一方,隐约透露了杀气。
鬼烈身形一动,望向那绿芒闪过之处,随即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道:“数日不见,蓝公子道行又精进不少呢?”
蓝羽面色平和,笑意不改,道:“鬼公子过奖了,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
鬼烈微微一笑,也不多言,道:“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不知道诸位要商议什么大事呢?”
蓝羽微笑回应,轻声道:“鬼公子可否与‘空桑山’一事,与我等一起分享呢?”
这话似带有质问的意思,一时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鬼烈的身上;鬼烈却也并未觉得不妥,反而心中闪过一丝喜色,淡淡道:“诸位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何需装摸做样呢?”
柳月儿当先说道:“想必鬼公子比我们更加清楚,此处一行,意味着什么?”
鬼烈向她背后的黑暗长巷望了一眼,道:“柳姑娘不必拐弯抹角,我们同是圣教门人,自然不必如此拘谨!”
柳月儿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却不知鬼公子对此事尸变一事,有何看法呢?”
鬼烈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道:“据门下‘八鬼众’得来的情报,此次在‘空桑山’中背后操纵之人,并非我等可对付的对手!”
众人沉吟片刻,夜风吹过,掠起众人衣衫,宛如一道黑夜里的美丽风景。一直沉默的段浪首先开口,但却压低了声音:“这点想必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很清楚了!还是说重点吧!”
鬼烈面色微变,但随即如常,蓝羽在一旁抢先道:“这次是我们圣教最好的机会,大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众人皆是心思慎密之人,此刻自然明白其中的重要关系,面上神情皆是复杂了;而他们绝不会看不出这个谁都能轻易明白的道理,一时觉得有些不耐烦,柳月儿首先问道:“那还不知蓝公子有什么秒计?”
蓝羽却也不谦让,向柳月儿微一点头,环顾众人,道:“‘空桑山’腐尸横行,以此方法压制住他们,再让他们出面与背后黑手对抗,如此即可剩去不少时间!如能灭掉里面,一两个正道门人,不也是好事么?”
这虽算不上是什么妙计,但数日后正魔两道中人汇集于这“小河城”中,到时若能成功,必可消弱正道势力,如此一来,对魔门诸派而言,都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最重要的,却都落在最后的幕后黑手之上;谁心里都很清楚,所谓挡住正道门人,无非是争夺那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拥有的天魔残卷之一;即使不是,对他们魔门一道而言,都无什么损失。
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心思,想着不同的事情。
夜风凄凉,隐约带着浓烈的杀机。
世间,从未平静。
次日,清晨。
今日可谓难得的好天气,和煦阳光透过门窗照下,聆风轩大堂内,也一改昨日的阴晦,诡异之气也散了许多。
堂中坐有十人,各持一方,隐约透出对峙气息。
而这十人,自然便是两道八派各中的新手门人,以及鬼烈身旁的雨儿;聚集在此处,自然便是为了商议前往‘空桑山’之事。
“不如我们分做四组,由四面前往‘空桑山’中调查!”易峰首先打破了沉默,向众人述说起心中早已策划好的前往路线:“如此一来,便可以减少打草惊蛇的可能性!”
众人点头称是;其中南宫寒却当先第一发出了疑问,道:“如此甚好!只是如果大家分散,战力自然减弱,如果深入之后,自然便危险重重了!”
易峰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似乎并未想到解决之法,一时也有些犯难;此时,一直冷漠的鬼烈忽地冷冷道:“空桑山占地面积近百里,居中有一山洞,名为‘幻魔窟’,我们可以在那里集合!”
他这一言,着实让众人为之一怔,易峰惊奇问道:“你怎会知道?”
鬼烈面上也无多大变化,回道:“我已令门下弟子前去查看过,而且……”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在他巧妙隐瞒了《天魔卷》及“百鬼夜行”一说之事,将众人说出了八鬼众在“空桑山”中所见一切,以及那幕后黑手的可怕……而在这期间,时光也悄悄的在众人商议之中,滑了过去。
不知不觉,时日已过去一个时辰,在众人商议之下,也分出了各组的人员。
易峰,柳月儿一组由东而去;仲痕,段浪一组,由西而入山中;南宫寒,蓝羽一组,至南而行;而最后便剩下了鬼烈,雪,靳梦雪三人一组,向北而去;雨儿没有任何道行,自然被鬼烈留了下来。
而从这四组成员中,也不难看出,皆是两道一组一人,隐隐有互相抵制之意;而因正道多出一人,有一组成三人;这样的分配之法,本来便是正道有意,然而魔门这边纵然心中有所不愿,却也不宜说出,那样恐只怕坏了大计,惹人怀疑。
故此而言,这四组之中,人们也一一出发,正午时日的太阳格外耀眼,散发一丝暖意,也让人格外清新。
鬼烈一组落在人後,靳梦雪与雪站在“聆风轩”外,静静等待,面上却没有一丝不耐烦;只是二人面上却都有丝丝疲倦之色,显然昨日彻夜未眠所致,但二人虽然并排而站,可距离却也隔个颇远,心中似都有一道心结。
聆风轩。
大厅中。
鬼烈站起身子,面对这坐在一旁的雨儿,脸上那一闪即失的不舍却也代表了全部,半晌,才听他淡淡说道:“此次我前去,不知可否回来,你在这里好好等我,千万不要乱走!不然那样会很危险,知道吗?”
他的每一个字,似都是那般无情无味;但雨儿听在耳中,却有一股股暖一直冒,面上略有喜色,可紧接着,却是害怕与不舍,道:“公子!我不能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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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便越低沉;或许现在的她,已经清楚明白,跟着公子,只是妨碍到他,或许还会连累他了?
鬼烈面上闪过一丝心痛,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叫人暗中保护你,你大可放心!”说罢,他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想,却还是继续道:“这个你留着,如果遇到危险,它会保护你的!”一边说着,一边从右手食指取下了一枚翠绿色的戒指,递到雨儿手中。
雨儿怔怔的接过戒指,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道:“公子!这个给我了,要是你有?……”
话音未落,鬼烈却已截住了她,柔声道:“我答应过你,此番结束之后,我便与你一同隐居在无名之处,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罢,那轻微颤动的唇,却已吻在了那娇小可人的女子额头上。
时间,空气……
停止了流动。
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
……
可在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女子手中那枚碧绿戒指,隐隐闪着碧芒。
不知是祝福,还是哭泣?
清凉的风,掺杂这那复杂的心思,拂过那散发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拥有绝世容颜的两人脸上。
一身白衣,与一身紫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此刻街上仍有人群,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色呢?
但眼下,没有人去想这么一个问题?
聆风轩大门处,缓缓走出了一道人影;那人面色俊俏,没有一丝表情,正是鬼烈。
只见他出门之后,向那二人望上一眼,後也不多言,右手一挥,只见龙炎破空而至,鬼烈纵身踏上,化做一道白芒,向北面,被层层黑气笼罩的“空桑山”而去。
靳梦雪面色冷漠,却也随即跟了上去;只有雪那妖异的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口中轻轻嘀咕了两句,却也跟了上去。
三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很近;不过相较之前,鬼烈却一直遥遥在前,似乎没有了雨儿在身旁,他便不在那么多的顾及。
这三十里地,众人似乎只经历了片刻,便已到了空桑山;众人落下云头,眼前一切,却让众人为之震惊;原本还是朗朗白日的天际,似乎瞬间便暗了下来,就连些许的阳光,却也被那层层黑气给阻止,无法深入。
而且这山险峻高耸,但多岩石少草木,更没有一丝生物的气息,四周有淡淡低沉的声响,不知是虫鸣,或是那些腐尸的嚎叫,还是那被世人称为从鬼界传来的凄厉呼喊,却也平添了几分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一片荒凉。
雪看这眼前的一切,绝美的容颜上,出现了一丝厌恶,怒道:“这可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鬼烈眼角余光望向了他,冷冷道:“这本来就没人住!”
说罢,纵身踏入了那危机四伏的空桑黑气之中;靳梦雪却似乎有些迟疑,望了一眼此刻被鬼烈气的想要发火的雪,眼中闪过一丝忧郁,但随即也跟了上去。
这黑气之中,若比起“百毒谷”那可恶的枯木林,或是那剧毒瘴气,都可谓好走上数倍有余;但唯一令人厌恶的却是,三人只要行上一小段人,那些腐尸就似有感觉一般,纷纷汇集而来。
按常理说,鬼烈三人皆是机警之人,且道行高深,对付这些腐尸其实是绰绰有余;但无论他们如何小心谨慎,仍是无法完全躲过这些腐尸犹如冤鬼缠身一般的纠缠;为了不想在此处打草惊蛇,也只得忍气躲避,几次都见机的早,及时躲避,若不是早就和这些腐尸战了起来。
这不,三人又刚躲过了一批腐尸的追踪,缓缓从各处走了出来,围做一圈;雪已然是怒火中烧,鬼烈与靳梦雪一向冷漠的脸上,也同时出现了变化,甚是烦恼。
雪白的衣裳,绝美的面上,似乎都跟着主人的心思,闪过一丝怒色,对二人道:“这些家伙跟冤魂似的,照这般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幻魔窟’与其他人汇合?”
鬼烈冷漠不语,一旁的靳梦雪忽地道:“这也没办法,如果在此便打草惊蛇,或是受伤,那便会很危险了!”说罢,她有意无意的将眼光望向了雪。
这话中看似没有甚么意思,却带有一丝安慰之意;仿佛在安慰这此刻生气的雪一般。
雪闻声点头,也觉得靳梦雪此言有理,正欲说什么时,却被站在一旁,一直冷漠的鬼烈抢先,道:“这些腐尸看来对人气十分敏感,我们每次躲避时,都运功抵住体内气息,如此才可不让他们发觉!只有接下来,前进之时,不要过快,随时掌握住体内气息流动,应该便不会那么容易被发觉!”
二人闻声,却似恍然大悟一般,面上显出喜色,随即点了点头。
继续上路。
这一行,却又是许久,但按照鬼烈所说,众人虽然步行稍显缓慢,但一路上也未在遇见之前的状况,倒也颇为清闲。
只是上空天色依旧昏暗,从进入此处开始,一直便是这般,即使走了这么许久,却没有丝毫变化,所以也让人分辨不出时日是何?
三人好不容易才从那诡异黑气中走了出来,但此刻都已是狼狈之极,身上多沾满了污秽暗色的污渍,而引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恶臭无比的气味。
只见此处是一片巨大环绕的平原,虽然天色依旧阴暗,但环绕四周的黑气,却已然消失,可这样,却似乎并不能让众人方下心来,因为眼前的一切,比之之前的一切,更加让人惊愕。
只见数十,不,应该是数百具全身溃烂的腐尸瞬间将众人包围在中,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恶心臭气,让人闻之欲吐,心中着实恼怒;但这般着人埋伏,显然早已有人发现,在此地等候着。
但不及三人都想,那群腐尸却早已冲了上来,本就可怖的面上,更显狰狞;似要将眼前三人,撕皮拆骨一般,没有一丝停留。
三人却也不再多想,纷纷祭起法宝对敌。
那些腐尸虽然根本无什么道行可语,但似乎并无知觉;鬼烈还好,手中龙炎大盛,光过之处,皆是绿色血液满天飞舞;黑色的衣裳上,早已被血迹盖了过去,面色可怖之极。而雪与靳梦雪二人都是出自正道,又顾及这些腐尸也是受人控制,所有都未下杀手,却不料他们刚一倒下,却又马上站了起来,似乎根本不痛不痒一般,着实让人头痛。
鬼烈眼看此二人,却不知为何,竟心生一股无奈,纵身跳到二人之中,大喝道:“这些人中毒已深,如果不杀他们,必定被他们所杀,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二人闻之变色,靳梦雪首先出手,横背着的凤羽古琴赫然白芒冲天,似要照亮大地。
靳梦雪纵身跳入半空,恍如九天仙子,双手皆动,那凤羽古琴此刻仿佛活了一般,再她灵动而白皙的玉手下,弹奏出世间最美妙的琴音。
“呜,呜,呜……”所有的腐尸,此刻都停止了动作,皆是跪地捂住耳朵,口中发出悲鸣之声,显然这琴音让他们极其痛苦;而鬼烈与雪却不同,那琴音此刻似乎已盖过了一切,之前还杀意强盛的鬼烈,却似再无争斗之心,静静聆听着。
“一群废物!”
琴音未毕,天际忽地响起一声巨喝,掺杂这极其浓烈的怒意;但这似只是开始,话音刚落,所有的腐尸,此刻都已不再悲鸣,却相继仰天巨喉,片刻……
“啊,啊,啊……”
“砰,砰,砰……”
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源源不绝的爆炸声响起;所有的腐尸既在三人的眼前,相继爆炸;满天绿色的血液,此刻犹如满天的雨滴,掺杂着恶心的血腥恶臭,撒落而下。
三人身形来回,躲避着这满天的恶臭血液,片刻之间,这场血腥而让人厌恶的血雨便已结束,但此刻三人的身上沾满了污秽深绿色的鲜血不说,便是气味也觉得恶臭无比。
他们三人虽所属门派不同,但平素一向都极爱干净,尤其是雪与靳梦雪这两个绝世美人,更是生**洁,此刻情景,真比遇见什么都要难受。
第九章 血战单邪
第九章 血战单邪
三人忙不跌地向下方看去,却见此刻由腐尸堆积而成的小小山丘,满地皆是;四处更是有深绿色血液到处流荡,汇集在一起时,几乎可形成一条小河,三人拍打衣衫,整理多时,却只拂到了一些杂物,但那些腐尸血迹,恶臭腥味,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www.tsxsw.com
无奈之下,只得在远处一快稍微平滑干净的石头上落了下来,清理一番。
鬼烈这个男人还好一些,但雪与靳梦雪二人此刻都是眉头紧皱,不断的狠狠在衣裳上拂拭着,大力搓揉,看来不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从身上弄走是决不罢休。
鬼烈看着这番场景,这二人揉搓衣裳的模样,脸上却不仅浮现出一丝笑意。
只是这二人并未察觉,但当他们站成一排,互相看着对方努力的模样,心头却都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这两个绝美的男女,他们的喘息声与动作都缓缓平静了下来,雪微微抬头,嘴唇轻动,深深看了一眼靳梦雪的脸庞,转过了身去。
一时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场中情景也不由的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哈哈哈哈……”
就在场中一片寂静,尴尬场面越浓之时,天空忽地传来一声猖狂大笑,看那气势,似乎响彻在这空桑山中,远远回荡开来。
鬼烈皱了皱眉,随即镇定了下来,转眼望去,却见靳梦雪与雪二人,似都察觉到什么一般,提高了戒备。
鬼烈面色冷漠,对空而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可否出来一见?”
话音未落,那笑声赫然停止,紧接着背后的黑暗深处传来阵阵呼啸,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天际闪现一道幽黑光芒,片刻之后,在他们前方腐尸丛中落了下来,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只见那人一身粗布衣裳,身材雄伟且高大,浓眉巨目,面上一道入骨刀疤,尽显狰狞,但那披肩长发此刻无风自舞,狂发翻飞,似在愤怒挣扎,又似在狂欢而舞,不怒而威;那双黑色瞳孔,倒影出眼前三人的模样。
那高大男子双眼巡视着四面堆积的腐尸,眼中满是愤怒之色,半晌,才见他对着这些腐尸狠狠“呸”了一声,满是不屑之一。
雪看在眼中,一股无名之火冒起,指着他道:“可是你杀了他们?”
那高大男子不屑的笑了一笑,怒道:“是又如何?如此废物,留下来也只是丢人现眼!”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变化;雪与靳梦雪二人眼里充满了愤怒,但鬼烈自小的生活,便是这般血腥恶斗,自然不比他们二人来的激动,只是看着这男子竟可瞬间将其如此之多的腐尸粉身碎骨,那份道行,实在是不可小窥!
想到此处,鬼烈却是开口问道:“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为何要挡我等去路?”
那高大男子冷哼道:“在下单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大名就担当不起!”说罢,那自称单邪的男子顿了一顿,道:“诸位莫要和我装模作样,你们到此,可是有什么事么?”
单邪这名字,众人似都从未听闻,想了许久,却也没有一点头绪,但见他刚才出手,便知道行必然非同凡响;鬼烈向前一步,道:“原来是单兄,方才冒犯之处,还望不要见怪!”说罢,他又想了一下,继续道:“我等到这里,乃是奉了家师的命令,前来巡查,数日来‘空桑山’方圆百里内的村民,为何无故失踪一事!”
说到最后,却见他有意无意的向雪与靳梦雪二人望上了一眼,似乎在提醒他们什么一般。
单邪嘿嘿一笑,指着遍地的腐尸,道:“这些失踪的人,不都在这里吗?”
三人哪里不知,但从这单邪口中听到,却都不由一惊;雪此刻却已愤然而出,大喝道:“就是你这家伙,用妖法害了这些百姓吗?”
这一喝中气十足,雪绝美面上,肌肉却也随着情感的变化而变的狰狞。
单邪却是不以为然,嘴角闪过一丝邪笑,理直气壮的道:“这些废物能成为主公的练功炉鼎,简直是前世修来的服气!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可所是害了他们!”
说罢,却是猖狂大笑起来。
三人闻之变色,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听到那单邪口中的主公,以如此恶毒之法练功,修炼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之术;只是照单邪之前的动作来看,修行已是不低,而凌驾在他之上的人,看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却都已明白了个大概,眼看着眼前这高大男子的挑拨,看来一站是在所难免;鬼烈心思急转,轻声对身旁二人道:“这单邪道行极高,千万莫要与他纠缠,速战速决!”
二人微微点头,随即目光都落到了不远处的单邪身上。
雪手中碧雪长箫碧芒大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直刺向单邪;眼看着这势如破竹的气势,单邪却是不慌不忙;雪瞬间已到眼前,一道碧芒当头劈下,没有丝毫停顿。
“轰隆!”
一声巨响,似乎响彻了整个空桑山;四周灰尘四起,淹没了众人身影;片刻之后,才慢慢消散,但见那单邪之前所站的平地居然被打出一道方圆深坑,雪手握碧雪,飘于上方,白皙的面上,带有一丝怒气,紧缩的瞳孔里,倒影出半空中那高大的身影。
单邪。
如此不顾一切的一击,他竟可安然无恙的轻松躲开,这份胆魄,让在场这三人都不得不惊讶;生生望着半空中,那恍如天神一般的男子。
“呜!”
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凤羽古琴弦音而起,从中一道赤芒划过,那美妙的琴音,犹如百鸟争鸣,伴随着疾风而至的赤芒,向半空中的单邪击去。同时,雪却再无法眼睁睁的看这,立刻腾空而起,借着法宝之力,凌空而起,与那赤芒相互辉映着。
两件法宝同时出招,更有上古神器助阵,威势之大,连单邪一直坦然自若的脸上,也皱了皱眉,暗想这些年轻人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瞬间,两道彩光似完美的合二为一,雪此刻以箫做剑,直直刺向单邪头颅;只是看他神色却并无慌张之意,面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此刻似也兴奋起来。
忽地,单邪右手上顿时紫光四射,堪堪抵住靳梦雪与雪合力的一击。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单邪与雪二人身子皆是一震,竟被震了开来,只是单邪道行毕竟不低,很快便稳住身形,向众人方向看去,满是怒意的脸上,却也出现了一丝兴奋。
而雪却不同,方才那巨大爆击,竟让他飞的老远,虽并未重伤,可身体已然摇晃起来,若不是靳梦雪即使拉住他,恐怕便要飞到什么不知名处了。
当所有人定住神来时,才清楚看见之前再那单邪手中大方紫芒的,这是一柄不平凡的刀,刀长三尺七寸,锋刃无瑕,一望而知,是一柄宝刀!龙头刀柄,刀面刻有苍龙图案,霸气无比!此刻正大方异彩,似对之前一击,意犹未尽。
鬼烈在后面看在眼里,眉头一皱,隐约想起了什么,沉声道:“‘盘龙刀’?”
单邪闻言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之色,随即却大笑了出来,道:“不错,不错!现在的年轻人,见识果然不同,连这‘盘龙刀’也认识!”
雪与靳梦雪缓缓落到鬼烈身边,与之并排而站,鬼烈眼中一丝惊愕之余,却多了一分笑意,淡淡道:“前辈过奖了,纵使这‘盘龙刀’再怎么厉害,阻我去路者,只有一个下场……”
单邪大笑,右手盘龙刀紫芒闪动,原本还算平和的脸上,却也忽然浮现起淡淡紫气,与右手紧握的盘龙刀发出的紫芒交相辉映,口中朗声道:“今日我便要阻你去路,还不知小兄弟准备给我一个什么下场?”
鬼烈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面上冷如冰霜,语气冰冷而带着浓烈杀气,道:“那便是,死!”
一声清啸,龙炎枪龙吟大作,银芒闪耀,冲天而起,四周黑气却也感觉不妙,似纷纷退后三尺;瞬间,银芒千幻犹如苍龙出海,漫天盖地向单邪冲去。
单邪眉头一皱,之前轻松神色尽散,双手握刀,势要拼个你死我活!
龙炎银芒可谓是一往无前、携当者披靡的气势,却着实让他兴奋不已,盘龙刀紫芒冲天,丝毫不落人后。
“轰隆!”
巨响再度响起,比之之前,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分心了。”
话音未落,龙炎已然而至,还未完全消散的浓烟灰尘再度沸腾,似欢呼,似挣扎。
单邪神色肃然,眼前这鬼烈道行之高,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盘龙刀紫芒与龙炎银光撞击轰隆之声四起,所到之处,地上腐尸皆被牵连,四处飞舞,就连死了也不给个安静的,真是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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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少木多石的空桑山上,此刻仅剩的几棵枯树都尽数倒下,连根拔起;就连地上无论坚硬厚实的大地,或小之又小的碎石,都完全被这两个人强悍之极的术法之力搞的变了模样,坑坑洼洼,到处是深坑碎石。
雪神色大是紧张,看着场中情景,面上露出一阵惊讶;靳梦雪在一旁有所察觉,道:“你怎么了?”
雪一怔,摇头道:“没,没什么!那鬼烈 ,为何会如此拼命?”说罢,望向场中;靳梦雪也缓缓望去,确实,比起仙霞山一战,此时的他,恐怕已然出了全力了。
“你们还不出手!”
就在二人分神之时,忽地那恶斗之处,传来一声大喝,定神一看,却是鬼烈此刻已然占了下风,盘龙刀威力极猛,刀刀致命,虽鬼烈仍可勉力对抗,但照这般下去,败北阵亡,却只是时间的问题。
雪闻声苦笑一声,看着场中鬼烈又抵住了单邪一波高过一波的攻势,转身望向靳梦雪,道:“你左,我右!”
话音一落,碧雪闪烁着碧绿玄光,白衣如雪,从斜刺里飞了过去;而凤羽古琴承载着靳梦雪那紫衣飘舞而上,向左而攻去。
单邪眉头一皱,伸直此刻虽然稳站上风,但此子道行。已经出乎他意料之外,现在又加上两个道行不下于此人的雪与靳梦雪,不由的也有些担忧起来!只听他哼了一声,盘龙刀猛力一挥,地上竟被瞬间劈出一道八尺长坑;若不是鬼烈躲的快,恐怕早已被砍成两半了。
鬼烈深知不可有一丝大意,龙炎再回手中,忽地,右手手臂处血光流转,缠绕整只手臂膀,与龙炎银光相互回应,瞬间光彩大放,承载这鬼烈黑色身影,迅疾无比冲向正欲收招的单邪。
便趁着这个时候,雪突地拔身而起,碧雪抛入半空,双手结印,瞬间碧芒暴涨,宛若一把可刺破天际的神剑,于另一方向单邪刺去。
单邪吃了一惊,眼角余光顿时看到另一侧碧芒携万马奔腾之势而来,龙炎,碧雪两大神兵奇袭,威力何其之大,确是不可小窥。
不料奇袭并未结束,碧雪虽冲天而去,但凄厉风声之中,突然整个天地之间瞬间寂静,在从单邪的另一侧,无声无息的响起了那悦耳的琴音;就算如此,这却只是短短瞬间,凤羽古琴琴音由慢转快,从而响彻整个天际,“呜,呜,呜!”琴音犹如百鸟争鸣一般,从古琴中射出三道赤芒,似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冲天而起。
此刻已是迫在眉睫,退路已然全部被封,虽然如此,但单邪依旧惊而不乱,盘龙刀已然横在胸前,三面形成紫色光壁,自信这一击纵然威力再大,自己也可抵挡的住。
不料阴暗之中,三大玄光照耀天地,但凄厉风声之中,鬼烈却早已放开手中龙炎,从黑暗的另一侧,无声无息的亮起了血红厉芒,一道灼热无比的感觉涌来,血光缠绕的红火拳头,生生打在了他背后脊椎处。
饶是单邪如此通天本领,面对这正魔两道为出色的三大弟子的合力攻击,却终究在这电光火石间吃了暗亏,虽勉力挡下碧雪利芒,凤羽琴音与龙炎合击,却被鬼烈以注入血龙之力一拳重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出来,胸口衣襟尽数染红,只是在这生死关头,片刻间右手中的盘龙刀紫芒大盛,只一眨眼工夫,竟然强行挥出数道紫色刀芒,将三人阻了一阻,人影同时向里远远飞了出来,半晌从远处传来他愤恨声音,中气已然不足,但却凄厉的很,厉声道:“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在‘幻魔窟’等你们,这一拳之仇,到时再算!……”
三人何等道行,本想穷追而去,却不想被鬼烈一把叫住,雪二人闻声转了过去,却见龙炎赤红枪头倒插在地,鬼烈站于一旁,一身黑衣尽是绿色血液的残留污渍。
但见他一脸从容,也不像是受了伤。
雪眼看如此,怒道:“为何不追?就这样白白让他跑了吗?”
鬼烈沉吟了片刻,面色冷漠,一把握起倒插在地的龙炎,道:“穷寇没追!接下来还会更麻烦,先去和他们汇合吧!”
雪,靳梦雪二人对望一眼,又同时向鬼烈望去,却只见那黑衣男子此刻已然凌空而立,阴风吹过,将他的衣服吹的猎猎做响,英俊的脸庞之上,毫无表情,但一双眼睛,只是不停地凝望着眼前那片被层层黑气笼罩山头,半晌,对二人道:“我们走吧!”
说罢,化做一道银芒,破空而去,冲入那黑气层中;而紧跟着的,便是一道绿光与白光。
小河城。
某偏僻街道处。
这时已近黄昏,日头西沉,晕黄的夕阳照在这偏僻街道上,仿佛带了几分萧索。
街道上,一共有二人,却是分为一男一女;男的魁梧有力,脸上有一道交错的伤疤尽显霸气;女的妩媚动人,白皙的面上挂着一丝不安;而这两人,却正是战鬼堂中,与鬼烈齐名的三门门主,燕荡与媚月。
第十章 危机四伏
第十章 危机四伏
街道上,一片肃静。www.tsxsw.com
被黄昏之光所带动吹来的清风,拂起了二人的衣裳,只是都不为所动。
随着清风的缓缓收敛,燕荡长出了一口气,轻叹道:“想不到这‘百鬼夜行’,竟会在此处出现!”
媚月缓缓看了他一眼,妩媚的面上也出现不安,半晌才淡淡地道:“是啊!‘百鬼夜行’出自《天魔卷》,看来空桑山中,必是遗留着古本残卷!只是这《天魔卷》之法,乃有鬼神莫测神威,不知鬼烈是否可以安然归来!”
燕荡微微一笑,威武的面上,也出现了一丝欣慰,道:“鬼烈深得尊主真传,又有龙炎在手!况且此次又非他一人前往,正魔两道皆有人去,按鬼烈的作风,他一定不会吃亏的!”
媚月转头回以微笑,幽幽道:“这是自然!只是不知那日在仙霞山上,鬼烈对尊主说了什么,尊主回来之后,便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连此次,也让我俩先来?”
燕荡脸色一变,道:“妹子,尊主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这点我等不必担心!只需做好份内之事便可!”
媚月转头向燕荡望去,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严肃,不由得沉默下来,随即缓缓点头。
燕荡这才放心,随即徐徐道:“妹子,不要怪大哥罗嗦!这些年来,尊主膝下无子,自从十年前带鬼烈回来之后,便一直细心照顾,好在他又是玉萧的儿子,天资极高!尊主早已将他当作自己儿子看待,日后这尊主一位,必是传给鬼烈!虽然一直我就不大喜欢他的性格,但他一直忠心耿耿,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自从那女子出现之后,鬼烈似乎就变了许多,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一切随缘,你日后也不要再多想就是!”
媚月静静点头道:“是,大哥,我知道了。”
燕荡看了她一眼,又缓缓转过身去,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们出来吧?”
话音刚落,八道身影闪过,怔怔出现了二人面前;只见这八人无一不黑衣蒙面,赫然便是鬼烈麾下“八鬼众”也。
八人现身,倒似乎是理所当然之事,燕荡媚月二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八鬼众却都已尽数单跪再地,齐身道:“属下参见破门主,媚门主!”
二人微微点头,燕荡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道:“为何这么久才来?”
八鬼之一,血鬼回道:“应少主安排,我等需在聆风轩外保护雨儿姑娘,所…所以来迟!”就连自己,似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离谱,但事实如此,血鬼也不敢有所隐瞒。
燕荡媚月二人闻之不禁对望一眼,皆是缓缓摇头,媚月道:“那女子呢?”
“一直呆在房里,未踏出门半步!”血鬼回道。
媚月也不多问,退到一旁不在说话,燕荡道:“不消三日,两道中人必定会一一聚首在此,此次正是我等机会,让正道出面,我等退守!如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到时我圣教机会一定大增!”说罢,从怀中取出三封早已密封的信件,递给血鬼,继续道:“我命你八人,必在所有人到达这‘小河城’之前,将三封信件分别叫给三派掌门,不得有误!”
八鬼众会意,不再多言,只是纷纷都若有所思之样,却被燕荡喝道:“此处有我二人在此,你们不必担心!”
八鬼众这才放心,纷纷行了一礼,瞬间消失在这荒凉街道之上。
媚月看着那八人远去的身影,不禁微微摇头,道:“此次真能成功吗?”
燕荡没有回头,高大挺拔的身躯在夕阳之光的照射下,晃如天神,久久叹息,道:“我不知道……”
聆风轩客栈厢房里。
雨儿静静的坐在一张颇大的桌子旁,用手支起下巴,怔怔的望着桌上那枚翠绿色的戒指,发着呆。
自从鬼烈走後,她便一直坐在这里,究竟多久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望着那枚戒指,她从心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忽地,戒指上发出淡淡的绿芒,却是转瞬即失;从鬼烈拿给她开始,便一直是这样,从最终的惊愕,变成了现在的不以为然。
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一个时辰里,那枚戒指上的光芒越来越盛,而且越来越频繁,这让雨儿心里延伸出了一个连自己也害怕的想法。
公子出事啦吗?
她这么想着,却又不断的甩这头,试图去掉这怎么也不愿相信的想法;只是他越不想去想,那想法,却偏偏涌上心头。
许久,雨儿已筋疲力竭了,她望着那枚戒指,竟然惊奇的发现,从那戒指里,看见了鬼烈的身影,她惊讶的几乎快要叫了出来,却生生咽了回去,对着戒指道:“公子,是你吗?”
狐戒没有搭话,就连之前的一丝光彩,却也不在闪烁,静静的躺在那里,任由雨儿不断的叫喊。
终于,当她放弃的低下头,轻声抽泣的时候,狐戒再度亮了起来,这让雨儿惊奇无比,连忙道:“公,公子,是你吗?”
狐戒闪了两下,接着停了下来,似乎回应了雨儿;雨儿无奈的摸了摸头,道:“什么意思呀?”
狐戒似乎有些灰心,不再动了,雨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期待,望着那戒指,等待这回复。
只是许久都没有动静?
……
“怎么呢?”
……
“你是不是公子啊?”
……
“是不是公子有危险啊?”
……
终于,再几乎心灰意冷的情况下,狐戒给出了反应,但这却是雨儿最不想要的反应,无奈之下,她又再度问了那个问题,很清楚,一字一字的说着:“是,不,是,公,子,有,危,险,啊?”
可是,狐戒的翠绿光芒依旧闪烁着,而且闪烁的很快,很急,似乎再告诉他,不能够再几乎拖延了。
雨儿急了,她不知道怎么做,不停的跺着脚,想要想出一个好办法,可是怎么也想不出。
忽然,她的眼睛,停留在那不断闪烁绿芒的狐戒上,忽地,又有一个想法,慢慢爬上了心头。
她来不及细想,快速走到了狐戒的旁边,低下头,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去公子那里?”
狐戒似乎被她的话吓到了,光芒忽然停了下来。
空气,停顿了。
只是雨儿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恳求的眼神。
“呜,呜!……”
桌上忽地传来奇怪的声响,当雨儿想要望去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狐戒却已经闪着绿芒,飞到了她的身边。
“你答应了吗?”雨儿欢喜的问着,狐戒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回答她;只是慢慢的,飞到了她的手旁,进入了她的食指。
忽地,不知是什么,雨儿突然感觉心中蔓延出一股莫名的悲伤与恐惧!就似当日,在青丘山上,昏迷的梦中,她梦见鬼烈与一个被薄雾遮挡着的女子对话时一般。
以及,一个满是鲜血环绕的地方,一个盛满鲜血的池子里,发生的事一般……
只是,当下的情况不容她去细心这些,此刻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到公子的身旁;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她慢慢的飘了起来,狐戒闪烁了耀眼的光芒,承载着那娇小的身躯,破窗而去,向不远处,那被黑气弥漫的山脉,冲了过去……
“轰隆!”
黑气腾腾的上空,传来一声雷鸣,豆大的雨滴顿时纷纷落下,淋湿了整个天地,让前途更加模糊了。
鬼烈,雪,靳梦雪三人无奈之下,未免在大雨中再度遇到突袭,只得停留下来,等待雨后再行。
身旁依然是四处弥漫的黑气,因为大雨的清洗,一时经无法辨识方向,而这连阳光也不见的地方,竟然无缘无故下气雨来,也着实让众人纳闷。
鬼烈缓缓转过头来,向前望去,却只见在这空桑山中内部之中,比之在外看见的荒山野岭要好上许多,多少也有了几颗长得颇为茂盛的树木,看上不再那么的荒凉;只是此刻大雨朦胧,挡住了众人视线,也无法看的太远。
“哎!这种地方也会下雨,还真是奇怪了!”
忽地,身边传来一道声音,众人望去,却是雪一脸抱怨的看着天空。
靳梦雪却是微微一笑,柔声道:“此处诡异莫测,皆非寻常之地,奇怪也在所难免!只是不要误了行程便好!”
雪无奈点头,回以微笑,道:“知道了,靳师姐,你也会笑的吗?”
被这么一问,靳梦雪竟然脸上一红,转过头去,不再说话;雪“呵呵”笑了两声,倒也不追问下去;只是这时雨势渐大,雷声不绝,着实让人心中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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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慢慢转头看向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这一切却被一旁的靳梦雪看在眼里,忽然轻声道:“方才你深知那单邪道行远胜于你,为何还要如此拼命?”
鬼烈也似乎没想过这么问题,此刻被问及,一时有些搭不上话,许久才道:“我们这有三人,纵使我一个人道行不济,还有你们,不是吗?”
靳梦雪没有回话,只是与雪不约而同的,望向这孤单男子的背影。
“轰隆!”
天空中再度响起了一声惊雷。
鬼烈缓缓抬头望天,漫天雨丝,如刀如剑,化做万千,倾洒而下……他身子微微一颤,忽然间神思飞荡,竟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分,那一个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时刻;当时天空同样下着雨,闪着惊雷,他亲眼看着母亲死去时的眼神,父亲死去时的叫喊,以及南宫羚嚣张的狂笑;当他准备要抱着弟弟逃跑,却被打下了山崖……
这一幕,竟是刻在他深心里,这许多年来,不曾有丝毫淡忘。
他双手握紧,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甚至连身子,也开始因激动而颤抖。此刻,那道熟悉的灼热气息慢慢涌出,游遍全身,此刻的血龙纹印就算透着鬼烈黑色的袖子,依旧散发这闪耀的血光。
靳梦雪二人都是不安的皱起眉头。
天空里,一道闪电霍然刺破长天,鬼烈厉啸一声,纵身飞起,半空中全身红光大盛,右臂伸出,赫然被血光环绕,向那闪电冲去。
他眼中此刻已经尽是血色红光,满脸杀气,面容扭曲,口中低吼,如野兽一般。
“轰!”
一拳击出,血色光柱犹如苍龙出世一般,霍然劈下,本就坑坑洼洼的地面,竟被一拳打出一道七八丈长的巨坑,可怖而无奈。
轰隆!
天际,又是一声惊雷响过。
雪深感不妙,赫然转头看向靳梦雪,只见她此刻面色凝重,似乎不亚于雪。
鬼烈单腿跪在被雨水浸泡的污秽不堪的泥土之中,全身依旧被血光环绕,只是右手更加浓烈,特别是那血龙纹印之处?只见他全身颤抖,双眼已成血红,单面上却满是痛苦之色。
自从在千狐洞得到狐戒之后,已经不知多少次,当他每每与血龙抗衡之时,都有那股冰凉之气,在身体里,替他压制这灼热的侵袭……
只是此刻,狐戒却已在另一个女子手中!
天际,惊雷突然停息,一道优美而舒适的琴音,缓缓响起。
那琴音慢慢进入心中,与那灼热的感觉抗衡着,鬼烈的面色扭曲,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只是很小,小的只有自己才听的见。
痛苦是那般撕心裂肺,此时此刻,就似有两股巨大无比的力量,正在自己体内大战一般,让他无暇在此顾及其他。
许久,他眼中的血色红光渐渐消失,面容也平和下来,而相对的,右手的血光也逐渐消失,心中的灼热慢慢的压制下去!最后,只剩下那舒适的琴音,缓缓回荡在心间。
鬼烈此刻已是精疲力竭,连动也感觉到身体剧痛!好在此刻,一双白皙的手伸了出来,将他扶起;鬼烈缓缓望去,却是雪微笑着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紧张。而靳梦雪却是神色疲倦,从空中缓缓落下,凤羽古琴闪着白光,为她遮避着风雨的侵袭。
“多谢!”
鬼烈嘴里轻轻吐出了这两个字,虽然很轻,但听的很清楚。
靳梦雪缓缓摇头,回以微笑,道:“不必!”
一旁的雪搀扶着他,问道:“可是那血龙作怪?”
鬼烈缓缓站了起来,自己的声音却已经嘶哑:“没事,习惯了!”
雪无奈摇头,向要说些树木,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鬼烈微笑,道:“我死了,你们南宫家想必一定会很高兴的!”
雪面色突变,嘴唇动了一动,正欲发话,却被一边的靳梦雪截道:“眼下情况危机,不必在做口舌之争,还是速速前去,与他们汇合吧!”
二人当下都点了点头,只是雨势太猛,而且眼看鬼烈这般模样,不便驾驭法宝,只得各自迈开步伐,向黑气深处,走去。
被漫天雨丝笼罩的空桑山之中,除了风声雨声,天地间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本就荒凉寂静的山道之中,雨打碎石之声,四处皆是。
天际,又是一声惊雷!
这雨下了快有一个时辰,竟然还是没有停歇的样子。
易峰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珠擦去,但不消片刻,又是一片雨水打将下来,眼看着身旁的柳月儿一脸抱怨,不禁摇头苦笑起来。
他置身在空桑山道之中,前后左右,只有他与柳月儿两人。原先还多不胜数的腐尸,此刻似乎因为大雨的降临,都纷纷躲了起来,不再闹事,这也让二人心情宽松了许多。
“这个鬼地方,真是让人讨厌!”
忽地,柳月儿一声闷哼,没好奇的擦去脸上一滴雨水。
“呜!”的一声,逐日剑划过一道赤芒,将一只从旁边黑气中突然扑来的腐尸斩倒在地;这一剑着实让柳月儿惊了一跳,手中桑青罗伞青芒大盛,若不是易峰连忙解释,恐怕还没到那“幻魔窟”,便要在这拼个你死我活了。
第十一章 百足蜈蚣
第十一章 百足蜈蚣
这一路下来,易峰险些是发现的早,虽然步行略显缓慢,倒是多次避过了不少腐尸的纠缠,而且也并无像鬼烈等人那般,遇见他人前来挑衅,阻止,这一路下来,也颇为轻松;只是这二人心中似都有所顾及,法宝从不离身,特别是柳月儿,若是易峰稍有动静,她便立刻提高警觉,这可让易峰着实有些纳闷。www.tsxsw.com
不过这一路下来,偷袭的腐尸多了,要是谁没注意的情况下,也只得出手帮忙一下,这样到让二人没那么尴尬;不过那易峰话多的脾气着实没改多少,管你是谁,话还是多,虽然对方是魔门中人,可他又不提两道之事,尽说些无关紧要之事,这可让柳月儿头都大了。
“呜!”又是一声,不过这次却换做了桑青罗伞,一道青芒划过,生生将那窜出的腐尸直接斩成了两段,这一下,可让易峰给傻了眼。
他向地下看了一眼,那被斩成两段的腐尸还在地上挣扎扭曲,看去仿佛还未死绝,着实让人心里发毛;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腾空而起,借着法宝之力,凌空而起。
本来二人还想着不必浪费体力,况且大雨之下,驭空而行也恐被偷袭,而且容易被发现!但如今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轻易落地了。二人在半空中举目四望,忽然身子都是一震,似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险些说不出话来。
只见前方黑气深处,在漫天雨丝背后,有一道巨大身影不断摇晃,更是隐约可听见低吼之声,仿佛野兽狂叫一般。
二人心里都是一惊,柳月儿更是失声道:“那是什么东西啊?”
易峰缓缓摇头,面色也是凝重,道:“不知,不过必是敌人就对了!”
柳月儿脸色一变,讽刺道:“废话,不是敌人,难道是朋友吗?”
易峰也不与她争执,半晌道:“眼下不便耽误时间,而且看那怪物离我们颇远,还是绕道而行,免得斗起来,我们恐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柳月儿虽对这易峰没什么好感,但也并非脓包,怎会不知这简单明了的道理,当下点头应许。
易峰大喜,道:“如此甚好!”看那怪物样子,并未有所发现,那我们便朝另一方向走吧!”说罢,更不迟疑,双双急忙催动法宝,向那巨大身影的另一处飞了过去。
两人这般法宝御空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不消片刻,便飞到离那巨大身影的另一头,虽暴雨连连,但四周黑气也微微收敛起来,等二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一条周身呈黑色的蜈蚣(注一),赫然在此!蜈蚣体积巨大之极,直径竟有数丈之大,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异种。
从半空中看下,那蜈蚣表明呈赤黑色,竟有百足之多,而每一只手足,都利爪无比!双目赤绿,口中更是不断吐出黑气,让人看上去就觉不寒而栗,而且身上更是多有水珠,想必定是这漫天雨水所致?
在这风雨之中,那巨大蜈蚣仰天嘶吼,看似惊奇痛苦,又似极其气愤。
易峰,柳月儿此刻更是惊愕的说不话来,如此之物,当真是匪夷所思!可还不及二人多想,忽地一条黑色尾巴赫然打了过来,二人猝不及防,纷纷御起法宝护体,却依然被击了给老远。
不过好在二人道行都是不低,方才一击,显然那怪物未出全力,二人很快便稳住身形,只是眼前那百足蜈蚣似乎并未有放过二人的想法,立刻又迎了上来。
此刻但见那百足蜈蚣低声吼叫,身躯震动,顿时一阵狂风夹杂着雨水扑了过来。
易峰眉头一皱,与柳月儿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但那百足蜈蚣实在是太过强悍,且不知因何事被恼怒,一阵穷追不舍;二人微微变色,不过庆幸的很,百足蜈蚣虽然强大,但由于身形巨大,行动不便,不消片刻,便被眼前这二人玩弄了不知多少次,不断大吼,却无济于事。
柳月儿正高兴之际,不料易峰脸上突然变色,从旁边急伸过手将柳月儿拉了过来,低声道:“当心一点!”
柳月儿一怔,站住脚步,转眼望向之前一方,却是那百足蜈蚣一尾扫过,顿时风尘漫天飞舞;柳月儿心中暗暗惊心,却也位表露出来,挣开易峰的手,道:“多谢提醒!”
易峰眉头一皱,随即笑了一笑,把手缩了回去,道:“不用客气!”
“呜!”
就在此刻,那百足蜈蚣忽地仰天大叫,二人一惊,向前看去,只见它笨重的身体似乎突然灵活起来一般,迅速向二人冲了过来。
易峰急道:“小心,不要力敌!”
柳月儿不知怎的,忽然心中一动,转眼望向易峰,此刻见他神情焦急,略有关心之意的望着自己,心里竟感觉一阵乱跳。
他是在关心我吗……
她这般想着,却只是短短瞬间,当下那怪物却以扑来之势猛烈快速,转眼已到跟前,易峰与柳月儿忽地同时一声低喝,分开向两边散开!百足蜈蚣扑了个空,凶猛的面貌上出现了愤怒,但头脑似乎不大灵光,一时竟留在原地还呆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没想清楚要追哪一个敌人,但就在这片刻工夫,易峰高举逐日剑攻左,柳月儿桑青罗伞攻右,一股无懈可击的气息,携面而来。
只是那百足蜈蚣居然丝毫不惧,张口大吼,“砰砰”两声,易峰手持逐日虽将它击中,但攻右的柳月儿却被它一尾挡了下来,着实让二人为之惊愕。而且逐日剑似乎并为给它带来伤害,此刻依旧是一副丝毫无损的样子,更让二人面色惊变。
易峰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这怪物,赫然转头对柳月儿大喝道:“柳姑娘小心,我攻左,你攻右!速战速决!”
柳月儿闻声点头,也不多言。
随即,逐日神剑赤芒大盛,四周黑气似都感应到了什么一般,纷纷退避,易峰此刻恍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口中默念口诀。
忽地,逐日似乎明白了主人心思一般,脱离了易峰的双手;绽放出耀眼无比的赤色光芒,照耀着整个天际。
柳月儿心中惊叹,不想这易峰道行又在精进,但眼前形势,却不由她去多想,百足蜈蚣此刻早已冲了过来,携无可匹敌之势,似乎要将柳月儿吃下去一般。
柳月儿却是眼疾手快,早已察觉,就在百足蜈蚣攻击那一刻,赫然腾空而起,“砰!”一声巨响,却是百足蜈蚣扑空大在了地上,顿时泥土飞扬,那黑色的身躯上,更是被溅的全是泥土,甚是可笑。
眼看如此,柳月儿跟更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那百足蜈蚣此刻更是恼怒,黑尾狂扫,速度之快,简直是让柳月儿惊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一道白色身影赫然出现,挡在了柳月儿身前,忽地大喝一声,眼前赤芒夺目……
轰隆!
天际又是一道惊雷,破空而下。
易峰面色苍白无力,双手结印不动根本印,口中大喝:“临!”瞬间,那破空而下的惊雷似被什么牵引了一般,赫然而下,一道赤色光柱被紫色电芒环绕包围,竟完美的二合为一,向那百足蜈蚣攻来的黑尾直直打去,没有一丝迟疑。
呜!…
突然,那百足蜈蚣咆哮一声,声音中满是愤怒,惊恐之意,漫天的光彩盖过了一切,让人无法看清场中的一切,唯一剩下的,便是那痛苦的咆哮。
许久,刺耳的巨嚎慢慢停顿了下来,漫天的光彩也缓缓消失,场中又突然回复了平静,天地间只剩下了风声雨声。
易峰面色苍白如雪,逐日神剑倒飞回了背后的剑鞘之中,安静的不再有一丝动静;只是此刻的他,似乎已没有了一丝力气,缓缓的从空中落了下来。
只是这时,一双玉手伸出,将他缓缓抱住,柳月儿一脸复杂的神情,脑里闪过复杂的想法;也许此刻,正是她除去他最好的时机,可她为什么下不了手呢?反而还救了他!这让柳月儿自己,也惊愕了。
二人缓缓落到了空地上,二人目光纷纷落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百足蜈蚣此刻依然在挣扎着,只是从黑尾正中被切成两段的身体,又不得不让它承认自己死期的将近。
终于,它停下了一切的动作……
死了!
大雨洗涤着从它体力源源不绝流出的鲜血,整片大地都布满了血腥的气味。
柳月儿虽是魔门新贵,杀人无数,在看到如此触目惊心的一幕,也不禁感到有些恶心,转过头去!易峰缓缓摇头,无奈的叹息着。
二人四目交接,时间,空气,仿佛停顿在了这一刻。
柳月儿深感不妙,脸畔红了一下,风雨中,她眉目间却闪现出一股娇媚之色,动人心魄,半晌才打破了沉默,低声道:“多谢公子相救。”
易峰微微一笑,回道:“柳姑娘客气了!你有危险,我自然要救!”说罢,似感觉到什么不对劲,连忙道:“对,对了!不知道这蜈蚣究竟是何等怪物,竟如此厉害!”
听易峰这么一问,柳月儿面色也微微变化,若有所思的向了一下,道:“我想这应该异兽百足蜈蚣!”
“百足蜈蚣?”
易峰面色凝聚,怔怔的望着柳月儿,这等毒物之事,柳月儿自是比易峰要懂一些,道:“此乃天下剧毒之物,虽然力量不强,但剧毒无比,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
易峰频频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是“咳咳”两声咳了出来;柳月儿一听有些急了,连忙问道:“刚才你勉力施展‘九字真言诀’,可是受伤呢?”
易峰微笑摇头,定了定神,道:“没事!只是方才太急,动了真气而已!况且刚才那也不是‘九字真言诀’,所以真气消耗并不大,休息一下就好,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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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儿闻之变色,想当日易峰在仙霞山中施展‘九字真言诀’时,那力量可谓惊天动地,方才明明见他双手结不动根本印,虽力量不足当日之大,但也不低,且一击便可将百足蜈蚣致死,这般威力,着实罕见!
眼下易峰却说这并非‘九字真言诀’,让柳月儿不禁乱想起来,这仙霞门到底有多少奇术?
易峰却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柳月儿心中想法,不过心知这也并非什么秘密之事,当下笑道:“柳姑娘多虑了,方才我使的,是‘九字真言诀’之一的‘临之诀’,并非什么惊天奇术!”
柳月儿忙是摇头,道:“公子误会了,方才公子为了救我,所以动了真气,我不过是觉得有些惭愧而已!”
易峰笑道:“不必了!”说罢,心中似想到了什么,正要说出,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柳月儿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言,静静的坐在一旁,等待易峰打坐恢复之后,在继续上路。
她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那白衣男子。
这就似一副美妙的山水画……
让人回味,让人留恋!
风,吹动她柔而美的秀发,拂过她白皙的脸颊。
风雨依旧飘着,只是比之之前,温柔了许多?
……
天地肃然。
黑气朦胧的山脉里一片寂静,就连吹拂在林间的风声,也越发的凄厉幽怨,仿佛在述说着无尽的哀怨。
翠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如踏入黑暗的轻轻过客,没有一丝停顿,只是在那速度,似乎带着无尽的焦急,本就荒凉安静的山脉中,传来一声呼啸。
那绿光忽而穿梭,忽而高飞,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从中发出了丝丝的惊叹声,显然对这速度极其的害怕。
“公子!”
只是,从那惊叹声中,可以清楚听见,这么一声叫喊。
仿佛在期待,仿佛在呼喊。
空桑山,西面。
天空中飘下了雨。
比起之前的蓬勃雨势,现在显的小了许多,天空弥漫的黑气也随之慢慢淡了下来,只是这雨已下了接近两,三个时辰。
仲痕与段浪二人微微驭起法宝,飘于上空,而地面上,赫然是数十具腐尸骸骨,仲痕虽非正式的佛家弟子,但却是渡善上人精心培育的人才,见此情景,不仅眉头紧紧皱起,叹息一声,单掌竖立,口中轻声念佛,随即忽地转头,向一旁的段浪道:“段公子!你这般妄意杀生,恐怕不好!”
段浪不屑的一笑,随即道:“仲公子此言差矣,我若不杀这些腐尸,他们定会杀我们,如此以来,你们这些佛门中人,又靠什么来普渡众生呢?”
仲痕心念一动,随即摇头不语,口中低颂佛号,右手手中的“天机镜”正不断闪烁着,似在为这些腐尸超度一般。
段浪眼看如此,冷哼了一声,道:“仲公子,若再不快走!我们恐怕就要落在他人之后了!”
仲痕不语,依旧低颂佛号,手中天机镜绽放耀眼金光,向下方的腐尸照射下去,忽地,那些腐蚀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一般,原本腐坏的尸体,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最後竟一一完整无缺,但此刻仲痕额头早已是大汗淋漓!
段浪又是重重哼了一声,道:“公子耗损自身修为,为这等死物修复完整身躯,不愧为渡善神僧的弟子,实在是大慈大悲啊!”语气之中,颇有讥讽之意。
仲痕也不生气,面色冷淡,道:“段公子严重了,仲痕不过是尽一点微薄之力而已!”
“哈哈哈哈!”
说罢,段浪倒是无所顾忌的大笑了起来。
仲痕微笑不语,任由他大笑;整天天际,似都弥漫在他猖狂的狂笑之中,许久,才缓缓停了下来,面色也恢复了冷漠,道:“好了!我们走吧,别耽误了!”
话音未落,却已化做一道血芒向深入的黑气中风驰电掣般冲了过去,仲痕驭起天机镜,紧紧跟在后方。
而在这飞行的瞬间,他们却又似乎下意识地离开了对方远一些,同时暗中将法宝紧紧操控,也不知在防备着可能未知的危险,还是身边的危险……
注一:《神魔宝鉴》注:百足蜈蚣,异兽,体形巨大,皮厚体黑,双眼赤绿,百足而立,剧毒无比!食人,喜地底阴暗之地,遇雨水而狂。
第十二章 两道会合
第十二章 两道会合
空桑荒道上,一如既往的被黑气笼罩着,阴沉而诡异。WWW.tsxsw.COM
只是此刻,在黑气朦胧的山脉之中,却出现了一片颇大的空地,只是地上多有碎石,且无任何花草树木,依旧是一片荒凉。
空地之上,赫然站有两人,皆是一席白衣,此刻各持一方,看那样子,似对峙着一般。只见二人四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打斗痕迹,其间还有不少死去的腐尸。
这两人,自然便是由南而入“空桑山”的南宫寒,蓝羽二人;只是这南宫寒本就对蓝羽有何好感,加之脾气倔强,此刻不知为何,竟似乎与他对峙起来,像要大打一场。
南宫寒此刻寒冰在手,一股寒光照亮四周大地,神情庄严而正直,望着不远处的蓝羽,大喝道:“蓝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蓝羽手中却无任何法宝,只是一脸笑意的望着南宫寒,见他问话,忙回道:“南宫公子是怎么呢?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呢?”
南宫寒一脸怒容,道:“方才你为何偷袭与我?若不是我早些发现,现在恐怕已变做厉鬼了吧!”
蓝羽一听,面色怒色一闪,但也很快平复,回道:“南宫公子说话注意一些,我与你无冤无仇,况且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上,我又怎会偷袭与你?”
南宫寒闻之有理,但回想方才二人来到这里,四周突然冒出无数腐尸,但凭借二人道行,很快便清理干净,却在此刻身后一道绿芒打过,若不是寒冰为其护法,现在恐怕不死即伤,一时有些恼羞成怒了,道:“那方才究竟是谁?”
蓝羽低头沉默,半晌,缓缓摇头道:“我也不知!”
南宫寒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望向远处,那是一个巨大的半山洞穴,位在山阴背阳处,微微向下倾斜,只有洞口有些许光亮,再往里处便是漆黑一片。
在那山洞的上方,赫然有三个篆体大字:
幻魔窟。
南宫寒,蓝羽二人站在离洞口还有五六丈远的地方,众人却都感觉到洞里阴风一阵阵的吹出,拂过脸上,阴冷入骨。同时隐隐还有些沙沙声传来,似低语,似鬼哭,让人心头发麻。
随手寒冰似有灵性一般,飞回剑鞘之中,南宫寒缓缓摇头,道:“算了!眼前大事在前,多说无益,还是走吧!”
蓝羽默默点头,二人行走在这山涧黑气之间,目标便是远处那半山洞穴,只是此刻场中都莫名沉默了下来;二人神情也是有些不安,似心中却都在默默沉思什么。
就在二人默然不语行走之时,天空忽然传来几声呼啸,二人抬眼看去,只见天际闪现两道光芒,一黄一红,片刻之后,这四道光芒在他们前方落下,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两道身影。
正是仲痕,段浪二人。
四人面面相觑,南宫寒正要说话之际,却见另一头又是几声呼啸,随即出现的便是两道光芒,一赤一青,片刻後,现出两道人影,一男一女。
却是易峰,柳月儿二人。
南宫寒见状大喜,失声道:“仲痕兄,易峰兄,你们也到了?”
在这荒山野岭之地,能够见到本道同门,仲痕易峰二人也是倍感亲切,三人不约而同的站到了一起,聊了起来;而蓝羽,段浪,柳月儿也是慢慢走到一起,三人相视一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距离离的颇远。
这六人总算汇集在了一起,只是唯独差了鬼烈三人,在此不走,一是留下休息片刻,二便是等他三人一起,在行前进罢了。
两道六人各执一方,但此刻景象却并非那般恶劣,南宫寒三人却是对一方毫不理会,只有易峰眼角时不时的向对面的柳月儿望去,正好对上对方眼神,倒是颇为尴尬,忙是转头。
脸色红晕的易峰,忙是问道:“南宫兄,你们这一路下来,可是遇到什么了么?”
南宫寒微微点头,将一路上来遇见的腐尸攻击,神秘人偷袭一事全全说了出来,其余二人倒是对神秘人一颇为震撼,仲痕抢先说道:“这一路下来,我们也是遇见不少腐尸,其余的也没什么!”说罢,望了段浪一眼。
易峰却也接着仲痕之后,缓缓道出了遇百足蜈蚣袭击一事,南宫寒对百足蜈蚣并不熟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旁仲痕眉头皱起,道:“想不到此处竟有‘百足蜈蚣’栖息,看来这‘空桑山’实在是大凶之地!”
易峰缓缓点头,道:“不!……”
就在一个“错”字还未说出口,另一头的黑气深处,却传来一道声音:“想不到人全到了!”
话音未落,却见三道光芒呼啸而来,二白一绿,片刻之后落到众人跟前,缓缓现出了人影,却是鬼烈,雪以及靳梦雪三人也都全部到了;只是见那鬼烈此时面色虽依旧没有表情,只是苍白入纸,看来伤势仍未痊愈。
而说话之人,却是雪。
见这三人缓缓现身,众人都是一呆,鬼烈那一身男子气魄却被衬托的没有一点瑕疵,若论起道行,在坐数人恐都是伯仲之间,但若是论英俊,在做男子虽都不差,可这天生而来的男子气魄,却无不让众人心服口服!可另一边的那一男一女却更是厉害,两种清晰可分的气质,男的妖异妩媚,白衣若雪,足以迷倒众生,让世间人们,为其撕心裂肺!女的清纯脱俗,玉脸上肌肤更是被映得洁白如雪,神情虽冷,凛然中却自有睥睨众生飘逸出尘的清丽,只是在眉宇之间,却透露着淡淡忧伤,让人望之心碎。
但三人此刻都是一身血污,却丝毫不减当中魅力,实在让众人呆了一呆。
与此同时,静音寺仲痕从小生于佛门,自然定力极佳,当先走了出来,含笑道:“如此一来,大家都已到齐了!”说到此处,又望见三人一身血迹,鬼烈更是面色苍白,继续道:“不知诸位一路下来,可是遇见什么危险么?”
众人回过神来,倒是对仲痕这一问题十分感兴趣,齐齐向三人望了过去。鬼烈一脸冷漠,看那样子就似不会回答;而靳梦雪倒也不大关心,有些魂不守舍;雪只得埋头叫冤,其后一五一十的将那单邪挑衅之事告知众人,当然,鬼烈之事却瞒了下来。
众人无不闻之变色,总雪口中陈述,那单邪绝非泛泛之辈,三人合击尚且不敌,那幕后黑手的可怕,着实让人不敢再向下去!
可回头一想,众人再这山中所行已不知多久,恐十日之约已到,那是两道八派的人都会前来,纵使那幕后黑手有多厉害,恐怕也难逃一死!想到此处,心中轻松不少;其中易峰首先到:“诸位不必多想!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也不必杞人忧天!眼下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快进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众人自然是再无异议,正欲前进之时,却听那旁南宫寒道:“这‘幻魔窟’看起来阴森诡异,进去之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妖孽,大家最后就不要分散了!”
这话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之嫌,但也不无道理,一一点头称是,随即向那阴暗洞口走去,原先还有一丝活人气息的空桑山,此刻又再度变回了死寂,时不时的一阵阴风吹过,却是那般不寒而栗。
良久,良久……
不知多少时日,这阴沉的天际再度响起了呼啸之声,却见一道绿色光芒从黑气深处冲了出来,再那无尽黑暗的洞口处,停了下来。
雨儿面带恐惧之色,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洞口,那张可爱的脸庞早已被汗珠所侵占,口中喃喃道:“公,公子就在这里面吗?”
那声音很小,却远远的回荡在这阴沉黑暗的天地间,只是在她的心里,那道声音又在响了起来:“不错,他就在里面!”
“公,公子会有危险吗?”
……
“不知道,但…你会有危险!”
……
“……!”
……
“你怕吗?”
……
“不怕!只要公子平安就好!”
……
那声音很坚定,似乎已做好一切的准备,终于,在狐戒翠绿色光芒的包围下,她冲进了黑暗的深处。
小河城。
已过一日,烈日当空。
这前两日还死气沉沉的小城里,一日之间似活了起来一般,一改之前诡异之气,虽不见满街多少行人,但行走吵闹之声,也是不少。
只是这些人身着服饰都差不多少,但多分为八种,就像是八种势力的区分一样,让人费解。
今日,是鬼烈九人出发的第十日!若是明白的人,相信不难理解,因为,两道八派的门中弟子,已在昨日深夜,一一赶到了这小河城,只是碍与深夜的缘故,向要找人家借宿一晚,却不想连个鬼影也见不着,索性便都纷纷住了下来,等明日在做打算!
而他们所居住的客栈,便是“聆风轩”!
聆风轩。
大厅之上。
坐了至少有十数人不止,其中分别有“仙霞门”玉阳真人,玄清道人;“静音寺”渡善,渡智两大神僧;“静心寺”梵月师太;,唯独南宫家却只有南宫羚作为代表前来,不见了南宫剑的身影,不过却是被南宫羚说的身体不适,加之门中有些琐事处理,这虽让众人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说什么。
反观两一旁,则是分别以魔门死大派阀—“百毒宗”毒魔,赤炎,毒妙子和毒龙子死人为首;“战鬼堂”内却不见鬼皇踪影,只是以诸葛云,燕荡,媚月三人为首;“血影教”依旧是孤影,“护法双煞”魑魅魍魉;“灵鹫宫”灵月仙子责是带上梅兰竹菊四大护法前来。
场中就已有二十多人,不过这大厅也颇为宽大,倒也不觉得有何拥挤;当人每派门中都各自带有不少弟子,看来都对此次一时颇为关心,只是那南宫世家与战鬼堂的做法,让其余六派中人,甚是不爽。
正午烈日透过门窗照射而进,一股炎热的气息慢慢进入众人心中;静心寺梵月师太首先开口,分别向南宫世家,战鬼堂两方人马望上一眼,道:“这南宫门主和鬼皇宗主好大的派头,这般大事放在眼前,却也缺席,是何道理?”
南宫羚,诸葛云面色都是一变,纷纷向梵月师太望了过去,前者当先说道:“诸位误会了!掌门师兄实在是因为门中有重要事情,所以不便前来,这才派在下前来助战,如是得罪了各位,掌门师兄说了,他日定当一一登门拜谢!”
诸葛云接着说道:“诸位放心,我家尊主只是有事耽误了行程,明日之前,定当赶到!”
梵月师太冷哼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渡善上人给截道:“阿弥陀佛,既然两位掌门有事,也派出门中能手前来作主,那便不要再纠缠下去!大家说说正题好了!”
这渡善上人显然地位极高,一句话下来,倒也没有再说下去,只见他满意点头,低颂佛号,道:“今日已是第十日了,那些小辈们还没有动静,想必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坐在一旁的玉阳真人点头续道:“不错!这小河城虽然地处偏远,但却也有数万百姓,却不想化做死城,看来这事绝不简单!还有峰儿一行人这般进去,只怕……”
说到最后,玉阳真人面上微带担心神色,却也不浓,只是说到最后,却也说不下去了。
在场众人无不闻之点头,纷纷低头沉思。
“战鬼堂”诸葛云轻叹一声,道:“各门弟子皆非泛泛之辈,那空桑山又诡异莫测,定是在山中耽误了一些时日,玉阳真人不必太过担心,只是那山中恶手,竟能力让这全城数以万计的百姓如此无故消失,法力道行都是不容小视!我等不得不从长计议啊!”
这话着实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之中,一时竟也不知如何搭话,这本就严肃的大厅上,又带上了一丝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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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真人当先点头道:“诸葛先生说的极是!却不诸位有和妙计,还望赐教呢?”
“血影教”孤影皱起眉头,道:“我等既选了玉阳真人作这两道盟主,自然是要听从你的号令,还要您赐教才是!”
这话表明上似在抬举玉阳真人,实地里却是让他大大的为难;玉阳真人低头想了许久,方才道:“眼前这事已迫在眉梢,看来只有委屈各位掌门,明日一早,我们其上这空桑山中,接应那些小辈!”
事已至此,方才孤影又道事事听从玉阳真人之言,眼下对敌人之事又一无所知,这潜入一法,却成了唯一办法!许久之后,众人都才一一点头,玉阳真人面有苦色,但也不甚表露。
此时,那诸葛云忽地说道:“既然如此,各位就都好好休息才可!日后定是一场苦战,不可轻率啊!”
众人一起点头,玉阳真人微笑道:“诸葛先生此言,却是不错!”说罢,面上又慢慢严肃起来,像在场数人望了一眼,道:“既然如此,诸位是都没有意见了。”
众人皆点头称是。
玉阳真人道:“好,那就如此决定了。大家今晚便先在这‘聆风轩’中休息一晚,明日清晨,一其前往空桑山中!”
一阵夏日暖风掠过,将这情景衬托的无奈,而严肃。
黑暗,笼罩着漫漫长路。
背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前方,仿佛黑暗如妖兽,张开双臂露出狞笑,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黑暗中的一点光,缓缓前行。
鬼烈一行九人,就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之下,不知走了多久多远;不过庆幸的是,这一路上都没有在遇见那些腐尸,或是毒物的偷袭!
这个古老深邃洞穴竟似乎毫无止境一般,向地底延伸而去,虽然一直都很是宽敞,但曲曲折折,而且地面坑坑洼洼,若不小心前进,恐怕早就摔了不知多少跟头。
第十三章 意料之外
第十三章 意料之外
黑暗中,除了众人的脚步外,没有其他的一点声音,在众人心里,无不觉得周遭湿气越来越重,也不知道深入地底多深了。WWW.tsxsw.COM
仲痕祭起的“天机镜”依然散发着金色佛光,照耀着众人,但此时的所有人都纷纷紧紧握着法宝,也许是为了以防万一,也许是为了防止身边的危险……
数样法宝的交相辉映,顿时在这黑暗的深处,形成了一道无法言语的风景;但这个时候,没有人去欣赏,在这五彩华光的照射下,就这般走着。
走着,走着……
前方的阴暗深处,似有淡淡血光闪烁,却并不清晰;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一直走在前头的仲痕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看见了什么,伸出手向后边人道:“慢。”
众人立刻都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静谧,没有一点声响。
那淡淡的血腥气息,忽地变的浓烈了许多,弥漫在这黑暗的不知名处,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起伏不定,他们似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什么?
“铮!”
一声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响,伴随着一道血红的光柱从众人前方不远处冲天而起,此时此刻鬼烈一行人手中法宝的光芒却不过是如此的微妙。
瞬间,血红光柱突然暴涨,无数血光从下方冲起,让人不敢正视;片刻,才微微收敛,但此时眼前的一切,却是让所有人的怔住了。
映入众人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石窟,旁边岩壁上怪石突兀,各具形状,让人从心地延伸出一种恐惧。而在鬼烈等人处身的前路,却是一条宽阔无比,悬于上空的拱桥,蜿蜒向前,通向石窟另一头。
下方红光隐隐闪耀,反射上来,将石窟上边的岩壁映的有些狰狞。这一行九人都绝非泛泛之辈,看到这等景象,那一脸的吃惊表现却都表露无疑,一一沉默了下来,似已被眼前一切所震撼,连继续前进的勇气,都似冻结了一般。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越发重了。
南宫寒倒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不安,道:“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众人都是一片沉默,因为,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哈哈哈哈!!”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从这拱桥另一头却传来一声狂笑;众人都是一惊,却见那六条岔路其中一个山口之中,竟是冲出一人,伫立在悬空的石桥之上。
凭借淡淡红光众人可以看见那人的面容,却是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有力,面上一道入骨刀疤尽显狰狞,手持三尺七寸长刀,锋刃无瑕,龙头刀柄,刀面刻有苍龙图案,霸气无比。
刀,是盘龙;
人,是单邪。
其余数人还好,但鬼烈,靳梦雪,雪三人却都是一惊,不想之前还是重伤退去的单邪,此刻再见,却似乎丝毫未损一般,气势惊人。
但眼前形势却也不容数人多想,雪顿了顿当先走出,喝道:“手下败将,有何好笑?你们杀人夺命,今日必定难逃一死!”
那单邪倒也不生气,看着雪那一张绝美脸庞在这红光照射之下,更显妖异,却是有些傻了眼;不过这单邪定力极强,瞬间便恢复过来,看向场中众人,随即大笑不止。
南宫寒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见雪说话语气,便知必定不是好人,上前怒喝道:“有何好笑?”
单邪止住笑声,望向南宫寒,道:“无知小辈,你是何人?”
南宫寒面有怒容,道:“我乃洛阳南宫家,南宫寒!”
单邪不屑的笑了一笑,又道:“这么说,两道八派的所有新人,都在这里了吗?”
在场数人皆是不语,南宫寒转身望去,却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心中似乎都在斟酌什么一般,却没有一人搭话。
单邪面带不屑神情,手中盘龙刀紫芒耀眼,似与那万丈深渊下的红光相互辉映,顿时可怖非常,脸颊那道入骨伤疤似也活过来了一般,狰狞的笑着,口中大喝:“今日,这世间一定会真正的实现‘正道灭绝,魔道大昌’!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更是震惊,在场九人无不闻之变色,靳梦雪那雪白脸颊上忽地闪过一丝焦虑,正欲开口,一旁的南宫寒已然上前。
“呛啷……”
如凤鸣九霄,清脆悦耳,寒冰神剑如秋水流淌,出鞘而来,寒光照射四周,阵阵寒意似透骨冰凉,流淌在人们的心里;寒冰剑剑指单邪,南宫寒面色冷峻,没有一丝畏惧,朗朗道:“天生万道,本为一体,世间本无正邪之分,却因你们这些邪魔外道,包藏祸心,为一己私欲残害天下!如果真如你所说‘正道灭绝,魔道大昌’,那今日我便战至最后一分一秒,斩尽天下邪魔!纵然死了,也对得起天地良心!”
一声清啸,寒冰剑寒芒闪耀,冲天而起,伴随主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所有人为之变色,南宫寒一字一话皆有心底发出,似有魔力般的牵扯着所有人;单邪终究止住那狂傲之笑,面上满是不屑之意,道:“今日,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话音未落,手中盘龙刀已然紫芒大盛,只见单邪猛地一挥,数道刀光夺目而出,众人正要御宝抗衡,却不向那刀光竟直飞而上,目标竟是众人头顶的峭壁。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所有人惊住了,无数的碎石掉落而下,携万马奔腾之势,席卷而下,似乎要将众人活埋与此。
生死时刻,不及众人多想,九道光束冲天而起,顿时不断发出抨击之声,好在这一行九人道行都是不低,瞬间已躲过了这无数碎石,纷纷落到那悬空石桥之上,不过衣裳上满是灰尘,面色惊愕有余,显然对单邪如此一击,十分震撼。
片刻之后,那入口之处的山洞灰尘才慢慢散去,可是更让的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入口处竟然被碎石完全封死;眼见如此,众人才是恍然大悟,这单邪一击根本是要封死这唯一的退路。
但回头一想,只要击打单邪在以在场数人的实力,要打破这里并非难事,只是倒是必定威力非凡,若掌握不当,将这石桥毁了,恐怕也只是自取灭亡之举;想到此处,不禁都是面带怒色,望向对面的单邪。
此刻单邪依旧一脸邪笑,将盘龙刀倒插入地,手中握住刀柄,大笑道:“如此一来,你们便可斩妖除魔了!”
南宫寒手中寒冰寒芒大作,正欲与这妖孽大战之时,却被一旁雪伸手拉住;无奈之下,只得收回寒冰,与雪,靳梦雪,仲痕,易峰数人站到了一起;而此刻鬼烈,段浪,蓝羽以及柳月儿这四人倒是离的他们颇远,似乎对这事并不是那般生气,蓝羽面上更是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如此一来,这原本还宽阔的拱桥之上,顿时分成了三股势力,一眼望去,场中虽寂静无声,却是让人感觉紧张到窒息。
南宫寒本就一身怒火,在见鬼烈四人此刻竟然开始闹起内讧,与之分离,更是生气,当下大喝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鬼烈转过头去,一脸的漠不关心;蓝羽见状倒是笑了一笑,道:“南宫公子火气真大,如今我等困在这石窟之中,还不知出不出的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南宫寒闻声更怒,却是一旁易峰拦了下来,向他微微点头;南宫寒也非莽撞之人,只是此刻怒火攻心,有些过头,被这么一挡倒是恢复了不少,当下便转过头去,也不在说话了。
一旁单邪尽观场中情景,嘴角一丝邪笑,道:“你们都会死在这里,不必在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了!”说罢,只见他手中下方那万丈深渊,道:“这下面便是九幽冥界所在,今日我便送你等前去阎罗殿上报道,也少了不少路程!”之见话里行间满是不屑,狂傲之意,似乎已是稳操胜卷一般。
正道一方,一直未有开口的易峰此刻缓缓走了出来,面上也不再有那般嬉笑的表情,相反更多的便是严肃,与单邪面对而立,没有一丝畏惧之色,道:“前辈乃是高人,以如此方法对付我们这些小辈,难道便不怕着人耻笑吗?”
单邪闻声一愣,倒是对这小子有些另眼相看之意,重重哼了一声,回道:“耻笑?今日你等全部都要死在此处,又如何有人知道?那是,又有谁会耻笑与我?”
易峰微笑摇头,道:“如今八派门人在此,你如何杀的了我们?倒是恐怕你自身也难道吧?”虽然心知段浪,蓝羽必定不会出手,但却对鬼烈和柳月儿心存一丝侥幸。
单邪看了看他,随后目光移到了鬼烈四人所站之处,半晌後缓缓道:“自身难保?笑话!我单邪一生遇人无数,就凭你这几个区区小儿,也想让我自身难保!真是不自量力!”说到最后,单邪语气似刻意加重了许多,看来定是信心十足。
易峰此刻面上神情已然凝重非常,此番前来所为的不过是小河城一事,虽知困难重重,倒也丝毫未有放弃之心,只是现在没有一点消息,却在此处遇见这般劲敌!想到此处,忽地心中灵光一闪,沉吟片刻,虽不确定是否可行,但还是道:“前辈,既然我等都要死在此处,可否回答晚辈几个问题,也好让我们死的明白?”
单邪自然是知道这易峰打得是什么主意,也不与他多做纠缠,目光环视了一下场中情景,只见个个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似在等待什么一般!
忽地,他收回了目光,冷冷道:“说!”
易峰行了一礼,虽然并非同道中人,到始终乃是前辈,这般尊师重道之举,还是要做的:“小河城数万百姓,一夜之间化做腐尸,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前辈您的杰作?”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倒都一一认真起来,能够使出如此诡异之术的人,究竟强到什么地步?特别是鬼烈等四人,更是聚精会神,因为他们想知道的,是极有可能出现的《天魔残卷》!
单邪眼光如炬,望着易峰,片刻後才冷冷回道:“不是!”
如此回答,似都在众人意料之中,只是当真的听到时,面上也不禁都流出失望的神色。
易峰自然也是如此,但随即又问道:“那前辈可否告知晚辈,究竟是哪位高人,有如此奇术呢?”
单邪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沉吟片刻後方才回道:“什么奇术,不过是一些小小手段,就骗得你们如此劳师动众,真是一群无知的废物?”
什么!
每人的脑子此刻都似“轰”的一声炸了开去,这般回答是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有的,只是惊讶与愤怒。
单邪眼看如此,嘴角闪过一丝邪笑,随即对着鬼烈,说道:“《天魔卷》第三卷中,记载的鬼道密术‘百鬼夜行’一法,还有第三种施展之法!”
这短短一句话,让所有人为之惊愕不已,正道诸人虽并不知‘百鬼夜行’一说,但对《天魔卷》之名却可是如雷贯耳,这奇术虽是魔门圣典,却被曾为天下四大奇书之一,当中奥秘绝非常人可明,如今被这么一提及,本就震惊的情绪之上似又被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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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门四子之内,更是震惊;鬼烈从八鬼众口中得知‘百鬼夜行’催动二法,後又告知蓝羽,段浪,柳月儿三人;却不想如今又有一法,还是这魔门上下从未见过的男子口中得知!如此一行本就是为《天魔卷》而来,如今看来此事的确为真,而这一点,却也让这四人又有了另一个想法。
鬼烈沉默了片刻,倒是当先走了出来,道:“还望前辈赐教?”
“以三千六百个童男童女之血,结合世间极阴之地的无上阴气,即可施展出这‘百鬼夜行’一术,虽然威力不及前面两法,可力量也是不低!”单邪面上隐隐带着丝丝邪笑,在红光反射下,竟是那般狰狞,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不过那小城里人还真是少,找来找去只有三千五百六十个童男童女,没办法只有去其他地方找!哈哈,不想竟然这个方法如此有效,实在是让人惊讶啊!”
只听他越说越是激动,面上那入骨刀疤此刻仿佛活了一般,随着主人的狂笑,似乎也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一段话,让所有人呆住了,他们都陷入了沉思!看着眼前这恍如恶魔的男人,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畜生!”
那是一声充满了悲伤与愤怒的怒吼,寒冰剑寒芒冲天而起,掺杂着主人此刻无匹的愤怒,在也忍耐不住,和身向着单邪砍去。
单邪手中盘龙刀紫芒忽地闪烁,在身前生生形成一道紫色光壁!
轰!
一声闷响,竟是硬生生的将南宫寒全力一剑给挡了下来,那份胆识与道行,让人惊愕。
可这只是一个开头,南宫寒丝毫不惧单邪实力,寒冰剑剑势没有一丝停歇,璀璨的剑芒,如奔放的热电,挣脱了一切的禁锢,尽情的战了起来。
半空之中,寒冰剑寒芒与盘龙刀紫芒碰到一起,转眼消散,南宫寒只觉得空中一股大力传来,身子抖了一下,这盘龙刀的威力之大,实在是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有一丝退惧,可谓气势凌人。
单邪此人却也绝非如此简单,对战南宫寒对于他来说似乎没有一丝威胁,轻松拿下,且稳占上风!只是远处观战的鬼烈,雪还有靳梦雪三人都是一惊,那单邪道行实在是高深莫测,之前一战似乎并未出尽全力。
只是不及数人多想,天际又是一声巨响,此刻南宫寒被震的更加远去,待他稳住身形,正欲上前之时,却见三道光束迎头而上,从三处方法向那单邪施展全力一击,凌厉之光压过了所有的一切,将这阴暗的山窟照耀的恍如处身在外一般。
第十四章 儿时回忆
第十四章 儿时回忆
单邪此时心中有气,不想这些小辈竟还以多欺少起来,当下纵身而起,也许是之前教训,此刻见他模样,似乎并不想要与其硬拼,虽说那三道霞光气势凌人,可却被他轻易给躲了过去。WWW.tsxsw.COM
待那三道光束稳住身形之时,也慢慢显出了模样,正是易峰,仲痕,雪三人,此刻正与南宫寒形成四方对立之势,将单邪围困于中央。
下方便是靳梦雪一人与鬼烈四人形成对立,但这一行人目光都纷纷落在天空战场,只是见那形势,似乎都有准备突然出手之意。
单邪眼看这般情景,不禁仰天大笑起来。
南宫寒剑指单邪,道:“有何好笑?”
单邪眼角余光望向与他,不屑道:“枉你们号称正道大侠,竟然以多欺少,看来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吧!”他这话之间,就是傻子也听的出那慢慢的挑衅之意。
南宫寒面带怒容,正欲大喝,却被另一口的易峰开口截道:“前辈此言差矣,你既可斩杀如此之多的无辜之辈,我等区区几人战你一人,又有何不可?”
“好好好!小子伶牙利嘴,就看你们有何本事!”
话音刚落,却见手中盘龙刀紫芒再现,当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南宫寒一面直直砍去。
这一刀之气势可谓惊天动地,若是少有不慎,恐怕便要被劈成两半;只是这南宫寒生性倔强,又对单邪恶性恨之入骨,哪里肯退避,高举寒冰,似要准备硬接此招。
南宫寒脸色如霜,长发此刻竟是无风自舞,恍如天神下凡!“寒冰”剑身微颤,似乎感应主人心怀,如怒龙跃天,冲天而起,万道寒光瞬间照亮整个巨大洞穴,在空中合而为一,与那不可一世的盘龙刀撞到了一起!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响彻了这整个洞窟,众人纷纷凝望空中,但只见一股巨大气流,几似有形之物一般向四周狂猛涌来,南宫寒人在半空,脸上血色顿失,整个人似被巨大反震之力直直打入石壁之中。
千钧一发之刻被急速上前的雪给扶住了,但见他大口喘息,但他性子要强,还待继续上前恶斗,只是手伸到一半,忽只觉得唇边一热,却是流了一道鲜血出来。
但那单邪也不好过,与寒冰这竭力一斩,虽然稳稳站了上风,却不向那南宫寒道行有这般地步,当下也是退后的几步,可众人深知,哪里能给他喘息机会,还不等片刻,易峰与仲痕便是携左右之势,向他击来。
单邪深知如此纠缠下去并非长远之计,当心心中一狠,也不顾身后两股刺芒,手中盘龙刀顿时紫芒大作,竟是又向重伤的南宫寒一方砍了过去,不过这次,却是在一旁照料南宫寒,防御较为松懈的雪。
雪从小与南宫兄妹一起长大,更是和南宫寒一起从小修法,真心相对!自然是早已知道他的性格,即使受伤也从不抱怨,此刻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更是心中担忧,便疏于自身的防范,却不想那单邪竟然会对他下手,这一举动,顿时让众人惊愕。
“当心啊!”
忽地,一道关心急迫的叫喊传进雪的耳朵里,雪闻声转过头去,却是下方的靳梦雪正焦急的望着自己,顿时大惊失色,但此刻盘龙刀之威势已是迫在眉梢。
但论此刻场中情景,若雪急速躲避,必定可以躲开盘龙刀之势,只是南宫寒却已有伤在身,如若雪逃开,那他必定当场而亡。
只是此时根本不容多想,碧雪长箫已然挡在雪跟前,碧芒耀眼夺目,生生结出一道光壁,要与那盘龙刀展开生死恶斗。
“啊!”
一声凄厉惨叫,四周顿时狂风大做,吹得让人无法正视场中情景。
易峰手持逐日神剑已然赶到,但见单邪面带邪笑,立刻躲了开去,飞如另外一头;仲痕面色冷漠,向易峰打了一个眼色,随即冲向场中,与单邪盘龙刀恶斗起来。
易峰则御起逐日,向南宫寒二人方向驶去,但后方忽地一阵狂风,白色光芒却已越过自己,飞了过去。
靳梦雪停在半空,将此刻已然半昏的雪扶住,见他嘴角渗出红色鲜血,雪色上衣更是破碎不堪,之前一击的余力,着实让他吃进了苦头。
易峰与靳梦雪二人,分别搀扶这南宫寒,雪直直降了下来,落到那悬空拱桥之上,而鬼烈四人的目光,却也都落了过来。
雪,南宫寒悠悠醒来,只觉得胸口烦闷,很是难受,特别是雪,此刻上衣可谓尽数破碎,身上多是血迹,不过这一点倒是让众人有些惊愕,本就美丽的不似男子的脸,这下倒是让他不用自己解释,都已真相大白了。
忽地,一只白皙的玉手伸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雪抬头一看,却是靳梦雪正焦急的看着自己,一张玉脸上满是担忧。
雪脸上一红,忙挣脱开来,道:“多,多谢师姐!”
靳梦雪也是如此,忙转过头去,柔声道:“没什么!”
突然,天际又是传来一声巨响,众人纷纷望去,却是仲痕正在与单邪恶斗,看那苍白的脸颊,看来已到了极限;南宫寒赫然起身,正欲上前助战,却被易峰给拉了下来,道:“不要妄动,你此刻身上有伤!还是我去!”
南宫寒虽心有不甘,但身体的疼痛却让他不的不安心观战。
场中,幽暗的窟洞半空中,两道霞光正不断的撞击这,天机镜周身金芒耀眼夺目,仲痕虽道行不及单邪,但凭借这上古神器之威,却也不落下风。
单邪一直忌讳之人,无非是手持“凤羽古琴”的靳梦雪而已,却万万没想到之中竟还有这般神品,当下心中有些许焦虑,才会与仲痕处于伯仲,不然以他道行,若真的以全力发挥,不出数十回合,仲痕必定败下。
满天光彩,四周峭壁,此刻都已沸腾不止,翻滚咆哮,从那拱桥上望去,那两人竟如九天神魔,愤怒决杀。
单邪面色狰狞,那道入骨伤疤更是如活了一般,与主人一起在天空乱舞;紫芒一闪,盘龙刀刀势冲天,鬼哭声声,冲向仲痕。
仲痕一声大喝,全身衣袍无风自鼓,原本瘦小的身躯似乎涨大了许多。他左手天机镜,金芒耀眼夺目,左右两面滴溜溜转个不停,一束束金芒环绕,浮在仲痕身前。
仲痕手掌一翻,双手合十,天机镜横在胸前,镜面之中隐隐形成一个“卍”字佛号,若隐若现!
单邪两目圆睁,心知不妙,盘龙刀紫芒大盛,单邪双手一愣,随即连挥数刀,道道紫芒凭空击出,竟是形成一个“死”字,恍如地狱使者前来索命一般,不留一丝情面。
“喝!”
仲痕双手结佛门大手印,一身怒喝,天机镜金芒犹如巨龙吸水一般,纷纷融入镜面之中,顿时那“卍”字佛号闪耀金色光芒,夺镜而出。
下一刻,死字与“卍”,撞到了一起。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结束的哪一刻,在光芒之中,又再度响起了法宝的撞击声。
这就似一场不会结束的战斗!
鬼烈此刻看得心动神驰,对空中这两人的道行不禁都做了重新的估计,正准备细想之时,他身子忽地一震,只觉左眼余光似望见了什么不可相信的事物一般,竟是呆住了。
正在他身边的柳月儿忽有所感,转过头来,看了看他,眼中有丝丝关切之色,可语气依旧冰冷,道:“鬼公子,可是有何不适?”
鬼烈心中暗惊,不想这柳月儿感觉如此敏锐,想必一直都是监视四周,可想到此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之时默默摇头,却是直接不做答了。
柳月儿皱眉,心里却是颇为爽,忽地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却是易峰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眼中颇有关怀之色,柳月儿面色一红,却是不予理睬。
易峰不知为何,心中一阵失落,目光缓缓移动,却是看见了鬼烈……
只见他面色苍白,神色只见带有隐隐激动,一双幽黑发蓝的眼睛正望着这边;顺着他的眼神,易峰望了过去,他看的人,是雪。
上衣尽数破碎,一身满是血迹,背对众人望着天际的雪的身上,此刻已然散发这那慑人心魄的魅力,让人望着,便无法移开。
可是鬼烈看的,是雪的背!
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让他的瞳孔不断收紧,一个个莫名的想法,在他心里默默展开!
鬼雨,这个久违的,几乎放弃的名字。
出现了!
终于,心中那段最深底的记忆,又再度占据了心头。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
这一日,虽是上午,但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似乎随时都要踏下来了一般。
“哥!…”一声叫喊,带了几分哭腔,出自一半大小孩之口,他看去八,九岁左右,唇红齿白,就似一个小姑娘一般!只是这个时候那一声白色的衣裳上尽是灰尘,跟着前方另一个小孩。前头那小孩看上去十岁左右,个子比他高些,此刻脸上满是焦急的站了下来。
“哥!爹爹到底在哪里啊?”后头那唇红齿白的小孩也停了下来,不断喘着气。
前头那孩子,自然便是小时的鬼烈,不过此刻的他,并没有那满身的邪气,更多的,是小孩的天真!只见走到另一孩子面前,安慰道:“小雨别担心,爹爹说了!我们就在那里等他!”说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石亭子,又道:“虽然我们还小,但我们是爹爹的孩子,自然要帮他分忧,不然老是让爹爹一个人出门冒险,那多不好啊!”
那被称为“小雨”的小孩,自然便是鬼烈一直寻找的弟弟—鬼雨;他自小便十分听话,对哥哥的话更是言听计从,此刻见他这般说道,当下重重点头,道:“知道了,哥!”
鬼烈满意一笑,是那么天真,从中透露的坚韧。
两兄弟徒步走着,片刻便到了那小石亭子,准备等待他们的爹爹—鬼玉箫。
……
“烈儿,雨儿!”
果不其然,也不知是从何地,一双魁梧结实的巨手(对于两个孩子来说算是巨手了)从后伸出,竟是生生将两个孩童抱了起来,分别放在肩膀之上。
只见那人一身山野打扮,身穿虎皮猎衣,横背一张三尺弓箭,就算如此,却也无法掩盖住那与生俱来的男子气魄。 这人自然便是鬼玉箫!
二子心中高兴,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爹爹!”
“好好好!”鬼玉箫大笑回应,尽显男子气概,却又不失那份慈父之情:“你们两个小鬼头,怎么想着要和我去打猎啊?不害怕吗?”
鬼雨也是个可爱孩子,当下郎口道:“因为哥哥说了,我们要帮爹爹分担!”
鬼玉箫面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是大笑几声,将两个孩童放于双肩,向那山上走去,口中朗朗道:“好!真是我鬼玉箫的好儿子!”
……
竹林。
凉风吹过,带过四周竹子,发出沙沙声响。
鬼玉箫托着两个孩童,徒步走在这寂静的竹林之中。
但看他模样眉头皱起,走路步伐并不很快,眼角环视四周,忽地,双耳一动,眼光放出一道寒光;只见他双肩忽地一张,两子竟似被什么牵引一般被抛入空中,鬼玉箫左手持弓,右手挥箭,只听“嗖”的一声,一直长箭似穿云而过,向一林中死角而去。
“呜!”一道轻微的垂死声响起,却也是转瞬即逝;便在此刻,鬼玉箫身形一动,那掉落而下的二子,竟是有生生的落到双肩之上,这份气魄,着实让人拍手叫绝。
“好!好!爹爹好样的!”
鬼雨早已按耐不住,见到鬼玉箫这般身手,顿时拍手叫道。
鬼玉箫哈哈大笑,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过去,只见一只野狼身中长箭,一动不动,看来已是死去。
鬼烈纵身跳了下来,随手摇了摇那野狼,转头道:“爹爹!死了!”
鬼玉箫满意点头,面对着鬼烈小小年纪,就有这份胆识也是十分高兴;随后将鬼雨放了下来,摸着儿子的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帮爹看着这野狼,爹在去多打几只,好让我们今晚加菜,如何?”
二子当下重重点头称是,父亲在他们心中,就如神一般的人物。
鬼玉箫深入竹林,让鬼烈,鬼雨二子呆在这看守那已死的野狼。
二子到感觉这是个颇为简单的工作,当下便嬉闹起来,一时儿时的童真都是表露无疑。
……
末了,二子分别坐在那野狼的两边,眼睛直直望着。
鬼玉箫已去了将近半个时辰,可仍未回来,这二子都感无聊,索性都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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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忽地,鬼烈将目光移了过来,道:“你怕不怕?”
鬼雨似乎有些惊愕,看了看那死去的野狼,此时地上已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半晌才喃喃道:“不,不怕!只要有哥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鬼烈微笑回应,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
二子似都有了睡意,脑袋不断的垂下,又抬起,之后又垂下,然后在抬起。
“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轻微兽叫声,慢慢的大了起来,鬼烈从起先的满不在乎,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但似又有一股心中莫名的恐惧,让他不敢转过头去。
终于,不知挣扎了多久,他慢慢回过了头去,眼前的出现的是……
狼群!
……
它们的目光纷纷都落在了场中那死去的野狼,从它们的目光里,鬼烈可以清楚的感觉到……
愤怒!
……
“呜!呜!~”
……
“哥!救我!”
……
“哥!哥!”
……
第十五章 毒血厉鬼
第十五章 毒血厉鬼
往昔的一切记忆,源源不绝的涌上心头。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片刻的时光,却似乎让鬼烈再次回到了那痛苦,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切。
鬼雨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似都深深烙在了他的心里,无法抹去!
他恨,恨让他一无所有的人;
但他更恨,恨自己当时为何如此没用。
短短的瞬间,鬼烈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想要走出,却没有勇气;黑色烈焰似燃烧着他,将他团团围住,天际那放肆的狂笑,对于他来说,又是何等的侮辱?
愤怒,占据心间;身心处的熊熊大火焚烧不止,仿佛要让他永远沉沦!
“啊!”
那一声极小的惊呼,但在鬼烈耳里却是那般的响亮,仿佛带着什么魔力一般,一直低沉的他竟将目光快速移了过去,映入眼帘的雪正背对着他,但却已单跪在地,显然伤势很是眼中。
靳梦雪,南宫寒,易峰三人见此情景,都是大失惊色;但鬼烈惊奇的,却已经是那满背的入骨伤疤……
柳月儿站于身旁,对于鬼烈这般变化很是奇怪,前几日的相处,让他多少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点认识,他绝不是这般容易表露感情的人,但现在他的一举一动,却出乎了柳月儿的意料。
靳梦雪快速扶起雪,柔声道:“你没事吧!”
雪苦笑摇头,道:“师姐担心了!我没事的!”
靳梦雪眼波流动,其中满是关怀之色,如此动静,让雪深感不妥,忙是转过头去,但一张玉脸已然通红。
还不等雪喘息稍定,便听得后方又传来一道呼唤:“雪?”
雪闻声望去,易峰已站到了自己跟前,比之靳梦雪,脸上更多的却是疑惑;雪点头道:“易师兄?怎么呢?”
易峰默默低头,似在沉思着什么,半晌才道:“可以告诉我!你,你门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易峰自小与鬼烈相识,虽只有短短一日时间,但儿时童心都是不可欺骗的,这二人自是以心交友,易峰更是从鬼烈口中得知了他全家被灭一事,此刻见鬼烈神情,多少明白了些许,心中挣扎许久,终就决定代鬼烈出面。
雪闻之一愣,实在没有想到易峰会问如此问题?不过回头一想,此刻上衣皆碎,看见背上那一道道伤疤颇感奇怪倒也不假,不过这伤疤从小便跟着雪,从何而来雪也多次去琢磨猜想,却没有一丝头绪,这下突然被易峰提及,一事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
话声刚起,却听天际一声闷响,随即一声惨呼。
啊!
仲痕终究不敌单邪,在盘龙刀狂猛攻势之下,最终败下阵来,此刻的仲痕就似一刻没有知觉的石头一般,想要站起来,却没有一丝力量,缓缓向下坠落。
“嗖!”一道呼啸之声响起,赤色光芒随身而致,将仲痕下坠的身子稳了下来,这才避免了落入那万丈深渊,只是见他此刻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想必若没有“天机镜”神效护法,此刻恐早已登西方极乐世界,去见佛祖了!
单邪凌空而立,面带满意笑容,由上而下,竟是让人心生一股居高临下的威势;盘龙刀指于下方众人,冷哼道:“一群酒囊饭袋!枉费我花这么多时间在你们身上!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这话里行间满是讥讽不屑之意,在场之人无不自幼便得师长看重,修真道法,在同辈之中,除了少数几人,无一不远胜过其他平辈同门,在门中声望都是不小!特别是魔门一边,如今都是门中重要领袖之一,个个掌有大全,眼下却被这单邪如此称为“酒囊饭袋”,哪有不气之理,当中段浪却已走了出来,盯着上空单邪道:“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要讨教一下前辈道行!”
这般动作倒是引起了一个小轰动,正道五人纷纷望了过来,真没想到这段浪竟会在此时出击;只是那魔门一派倒是没什么变化,看来都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正道五子之中,已有三人相继落败,从中可以看出那单邪深不可测的道行,以及之前所说《天魔卷》一事更是让众人深信不疑,这番他又口出狂言,正好给了魔门一个出手的机会。
单邪向段浪望上一眼,冷笑道:“凭你也配么?”
段浪闻声变色,心中一股傲气竟被人这般瞧不起,正欲发话,身后蓝羽却已走了出来,道:“前辈之意!可是说段公子不行?如若如此,那便让晚辈四人一起赐教如何?”
这番出口却是让鬼烈,柳月儿二人震惊不少。
四人心知,单邪手中极有可能拥有魔门圣典《天魔卷》残卷;而这,无不是人人想要争夺的,只要打败那单邪,就极有可能得到,只是那单邪道行之高,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先后败南宫寒,雪,仲痕三人,那模样仿佛丝毫未损。
这般想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合力制敌!可魔门四少又是何许人也?败单邪,对于四人而言,没有一丝兴趣!真正重要的,无非是夺天魔。
“哼!”
单邪冷哼一声,却不做答,只见他两手结印,口中默念口诀;一时间,这小小洞窟仿佛再度活跃,四周峭壁竟是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就要倒塌一般。
万丈深渊下的丝丝红光,照亮了四周峭壁,却让它们显的更加诡异。
众人此刻竟觉得全身冰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仿佛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就要死了的感觉。
慢慢的,从峭壁之中,仿佛腾出阵阵白烟,悄然而来。
似乎,白烟慢慢包围着他们,很温柔,很小心,却冷冷如冰,阴暗深沉的山窟中,惟独天空中那巨大身影,没有一丝变化!面上那道入骨刀疤依旧狰狞,只是身边越来越多的白影,悄悄亮起光芒,那是一种幽幽的、带着白色的轻光,它在黑暗中漂浮不定,缠绕着单邪四周,如最温柔的女子,挽住心爱的爱人,与他这般缠绵。
它又像是一阵轻烟,带着些虚无飘渺,在半空中,渐渐化出了一张美丽而凄清的脸,向着众人缓缓接近,却在那一刻,又化做轻烟,消失无踪!
一阵冰冷的感觉袭来,不知是什么,让鬼烈心头一跳,竟是从那无边黑暗里豁然醒来,眼见周遭一切,身子一震,随即会过意来,失声惊叫:“怎会有如此之多的‘阴灵’?”
他这一声叫唤,只在窟洞之中远远地传了出去,所有人都一一惊醒,似都被之前那白色轻烟所诱惑,痴迷……
渐渐沉沦!
在这阴沉山窟之中,他的声音显得轻飘飘的,许久,却隐约有淡淡回音传了回来。也是随着他这一声叫唤,仿佛京东了什么,徘徊单邪周围的轻烟,慢慢汇集,无声无息的亮了起来。
众人都是心头一跳,然后就象是胸口内的心脏竟停住了一般,他们屏住呼吸,凝望四周!
然后,左边一亮,右边一亮,前边一亮,后边一亮,甚至他抬头看去,连头顶上方也亮了起来,闪现出那幽幽的白光。
竟是无数的阴灵,被单邪以术法召唤而出!自古相传,“空桑山”乃是九幽地府入口之处,而这“幻魔窟”更是位于空桑山阴气最重之地,如此想来,竟都是心头一动。
片刻,那阵阵轻烟一般的白光,漂游不定,幻化出无数面容,面色各一,可唯一相同的却是,那皆是孩童的面容。
震惊!
无数的震惊慢慢窜上心头,让它们不敢正视这无数阴灵的面容!
单邪居高临下,周身遍布白色阴灵,面容竟那般苍白,放眼下方,见他们一个个面色惊讶,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便是那三千六百个童男童女之灵,你们看,他们多开心?”那些飘荡在半空游走在天际,徘徊在鬼烈等人的四周,仿佛随时一拥而上,将他们淹没在此。
“你这混蛋!”
一声冲天怒吼,逐日剑赤芒大盛,竟是将四周阴灵照成了赤红!
“呛啷……”
易峰满脸怒容,在“逐日”神剑赤芒照耀之下,竟是那般狰狞;那盛放的光芒仿佛如天际的骄阳,刺目而不能逼视!
赤芒瞬间爆发,被无数阴灵所占据的阴暗窟洞刹那被赤色笼罩,幕天席地,锐啸声中,逐日剑从易峰手中飞驰而出,如电芒锐闪,直冲而至。
单邪周身阴灵,眼看此番来势汹汹的剑气,竟是没有一丝躲避,生生挡在单邪身前,看来是要为他躲下这一剑。
易峰心中一惊,万没想到如此,但逐日剑剑气已至,没有一丝停顿,向那无数阴灵,当头斩下。
“嘶……”
刹那之间,无数阴灵形成的阻路竟被那逐日剑芒瞬间击破,轻烟迷墙溃不成军。
白雾轻烟之间,赫然竟有炽热而闪耀的光团,映亮了半个天际,易峰没有一丝停留,手中逐日越发猛烈,向那单邪一剑斩去。
“不自量力!”单邪手持盘龙,口中不屑道;就在此时,奇妙的事发生了,四周方才被击散的阴灵轻烟似被什么牵引一般,竟是瞬间有结合在一起。
三千阴灵化做的白气越聚越多,渐渐凝聚成形,幻化成一张巨大面容,从那悬空拱桥处望去,竟是一张孩童面容,可爱微笑,头上还有一个冲天辫。
只是那脸完全由白气组成,在空中飘摇不定,但每一个动作,却是完全清晰可见。
“呜……”
不知是剑芒破空,或是那孩童嘶叫;天际响起一道极大的声响,从小看去,竟是那张可爱面容之上,一张大口忽地打开,逐日剑芒生生被它吸了进去,没有了一丝动静。
在场中人无不愕然无语。
单邪凌空而立,站在那孩童冲天辫之上,,望着下方拱桥上的众人,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息包围着他,恍惚中,众人眼中那股惊讶之色,竟让他心生一股唯我独尊之意。
终于,他忍不住仰天大笑,笑声嘹亮,而笑意是那般猖狂!
“你竟然炼成了这般鬼物?”
忽地,一道无比愤怒的声音响起,众人目光纷纷望了过去,竟是仲痕叹息一声。
众人顿时心生疑惑,那孩童面貌看似并无什么奇特,但内里之力竟是非同小可,易峰全力一剑,竟被轻易破解,更是不可小视!
“仲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到了如此地步,易峰却已脱口问出。
仲痕望着那阴灵,半晌道:“据我所知,这应该便是传闻中的‘毒血厉鬼’!”
此言一出,顿时轰动全场!除单邪之外,其余数人无不惊呼变色!
鬼烈,蓝羽,段浪及柳月儿乃出自魔教,对这等鬼魅之事多多少也知道几分!“阴灵”本是人之魂魄,因眷恋尘世,回首前尘,不愿往生,遗留人间所致;对于修真者来说,并无多大威胁。
只是那仲痕口中的“毒血厉鬼”让众人惊愕!其实这无非也是魂魄,生前多半是因遭受残害,含恨而亡,如此怨念极重,不愿走往轮回之路,漂泊人间,乃为“怨灵”!这类鬼魂死后忘却生前一切,心中只存怨恨,只知杀戮,但世间着实不多!而“毒血厉鬼”便是有“怨灵”演化而来,经他们之后,取其灵魄,以毒火炼制而成!
见那“毒血厉鬼”之前出手,威力绝不可小视,修炼过程中害死的无辜之人势必更多。而这,却也让众人联想到那冤死的三千六百个孩童阴灵。
“好!好眼光!”
一声大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那单邪身上;只见他此刻面色扭曲,四周皆被那“毒血厉鬼”所散发的丝丝白气围绕,尽显诡异:“今日,你们全要死在这里!”
“吼!”
“毒血厉鬼”一声爆啸,仿佛天际惊雷瞬间落入凡尘,血盆大口之中竟是射出一道赤色剑芒,向拱桥上的众人席卷而致。
它竟将逐日剑芒又挥了出来。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直炸的远近沙飞石走,片刻後四周才缓缓平静,拱桥上赫然出现一道巨大剑痕,可怖非常。
只是这次没有停留,天际忽地闪过九道光芒,齐齐向那毒血厉鬼上的单邪挥去,未有一丝停留。
终究,万不得已之下,两道八派的九位高徒在此联手,向那单邪做出了最后一战。
小河城,聆风轩。
夜已深。
隐约闪烁的灯光照亮了深夜的小屋,从窗口里透露出来的昏黄的亮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停,明灭不定,在夜色里如沉默的眼眸。
房内四人的人影若隐若现,却也平添了几分深意。
这是聆风轩最为偏僻的一个房间,当今正道最有权势,名胜最大的四位高人,都聚集在这个房间!当然,除了代替南宫剑出现的南宫羚,是一个意外。
深夜的孤月悬空于空,明亮的月光将这小屋照的颇为诡异!
在这万籁俱寂之时,又是什么,让他们坐在了一起?
或许人人都明了,也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玉阳真人首先开口,微笑道:“这么晚了,还让各位前来,贫道实在惭愧!”
梵月师太含笑摇头,道:“真人言重了!如今乃是大劫当前,真人又是两道盟主,怎可如此说呢?”
南宫羚却也在一旁附和,道:“师太说的对,如今‘空桑山’有贼人做怪,我等俱要以真人马首是瞻!不知真人深夜召来我等,是否有何发现?”
玉阳真人微一叹气,道:“想必各位都看了贫道的来信么?”
渡善上人,梵月师太都是微一点头,便冷漠下来,只是那南宫羚缓缓道:“掌门师兄已告知在下,我南宫家也按真人所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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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阳真人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说罢向一旁渡善上人望上一眼,二人相视一笑,继续道:“哎!诸位这般可要小心行事呢?”
这话并未让在场之人震惊,只是如往昔一般平静,半晌那梵月师太才缓缓开口,道:“可是这‘空桑山’一事,另有隐情?”
诸人皆是一怔,随即又将目光都落到了玉阳真人身上,只见他眉头紧皱,半晌才道:“空桑山一事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假象!”
渡善上人,梵月师太,南宫羚三人无一不是道行高深之辈,虽心中早已有心里准备,可这般听来,面上变化着实显著。
第十六章 轻易获胜
第十六章 轻易获胜
房内一时沉默了下来,这四人都是低头沉思。www.tsxsw.com
半晌,渡善上人忽地在旁念了声佛号,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两道结盟,如若此事属实,那实在是……!”说到最后,却是不忍在继续,只是摇头叹息。
众人哪会不知渡善上人话中之意,玉阳真人面色凝重,道:“大师此言,贫道怎会不知!自从十日前众门下弟子出发前往‘空桑山’後,我就感觉不对,特派玄清师弟前去查看!”
话罢,却是不知如何说下去;一旁南宫羚也是心急之人,忙道:“真人请说!”
玉阳真人点头续道:“玄清师弟与之前向我并报了这空桑山中之事!”
梵月师太见他面色严肃,神情间似乎还有一丝不解,忍不住追问道:“山中可有异变?”
玉阳真人顿了顿,道:“魔门四派在此期间丝毫没有动作,但此次前来的,皆是门中重要人士!原先我本以为他们是为空桑山之事,但根据玄清师弟所说,空桑山中并未发现有何邪物滋扰百姓,想必这‘小河城’百姓失踪,其中实有大大的隐情?”
此言一出,渡善上人等三人又是一愣,这空桑山本位于中原极东,而距离“静音寺”,“静心寺”两大正派所居的“宁心谷”虽也有千里之遥,可也算是最近,自然便肩负起了山中责任。
然而最先发现空桑山异变的,也是“静音寺”中人,如今竟被发现另有隐情,这也让渡善上人大为吃惊,沉吟片刻之后,道:“还请真人细言?”
玉阳真人皱眉道:“据玄清师弟所说,他以潜行之术入空桑山密探,发现山中却有不少腐尸做怪!这些腐尸俱是尸身腐烂,毫无意志,身上更是流着绿色血液!这重重迹象,不得不让我想起那由魔门圣典《天魔卷》中参悟而出,鬼道密术‘百鬼夜行’!”
这一惊比之之前玉阳真人所说,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渡善,梵月,南宫羚三人面色都是大变,三人俱是正道一脉有头有脸的人物,除南宫羚外,俱是一派之主,怎会不知这‘百鬼夜行’一说?只是决计不曾想到,这失散数千年的密术,会出现在此?
南宫羚已是失声道:“如此说来,真人之前便觉得不对劲,所以才会来信,让我等如约前往?但沿路注意魔门中人的行踪?”
玉阳真人皱眉点头,道:“之前因为并未确定,但今日听师弟所言,明日诸位前往空桑山,必有陷阱,诸位千万不可轻敌啊?”
众人不答,皆是默默点头。
……
场中,忽地沉默了下来。
……
轰!
不知怎地,寂静的天空,忽地一道破空声响起,一道紫色闪电竟瞬间将大地点亮,随即有暗了下来。
但这似并未结束,方才安静下来的天空,却又……
轰!轰!轰!
三道雷响竟是如其而致,没有一丝预兆,仿佛夏季的雷雨那般,阴晴不定!震耳欲聋的破雷声响,让房中的四大高人心生一股不妙之意……
“不好!”
梵月师太首先开口,竟是化做一道青光,破窗而出,向聆风轩大门处急速而去!玉阳真人,渡善上人,南宫羚三人却也是不落人后,迅速赶上!
天际豪光不断,小河城四面城墙之角,竟有四根巨大光柱直冲天际,天空破雷声四起声动天地……
幻魔窟。
两道八派一行九子与单邪的对战,早已进入了白热化的时段;窟洞中随时随地发生的轰隆声从未间断,亦是越发激烈。
只是此番场中情景却是异常混乱,但若仔细一看,便可分清战事如何!
易峰,仲痕,南宫寒,雪以及靳梦雪这正道新人之中,最有前途的五人;此刻却被那“毒血厉鬼”缠在半空之中,寸步不得行!
其实若按常理来说,这“毒血厉鬼”纵然厉害,他五人联手制敌,想要脱身也并非难事!只是五人之中,已先后有三人受伤,未能发挥全力;那靳梦雪若一见鬼烈稍有危机,便立刻挺身上前,这一动作若是平常,定是让人大惊!只是如今大敌当前,却也无人有暇理会!如此一来,这五人里,唯一可有全力施展的,便只有了易峰一人!
然而鬼烈,段浪,蓝羽以及柳月儿四人俱是万全之身,丝毫不理会那巨大且可怖的“毒血厉鬼”,竟似有着无穷默契一般的追击着手持盘龙的单邪;只是见他们动作身形,却仿佛都留着那么一丝力气,似除了眼前这敌人之人,又要防范着身旁的危机。
只是那单邪更是了得,魔门四少合力突击,虽然未出全力,但也并非人人都可与之抗衡!单邪手持盘龙刀,紫色刀芒环绕全身,与万丈深渊下那丝丝红光相互辉映,宛如来自九幽恶魔,任意厮杀。
“你们最好出全力!”单邪一声怒喝,话间满是轻蔑与挑衅:“不然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单邪身形皆动,盘龙刀凌空一斩,如野兽吠月,带着无尽疯狂与狂傲,凌厉紫芒,万道刀光将四周一切埋没。
这刀势凌厉无比,不曾有一丝迟疑,直取众人首级,让人不敢轻视。
猛归猛,却并不对这四人造成威胁;段浪手中天邪鬼爪红芒闭幕,竟是生生将那席卷而来的刀芒撕成两半,更没一丝迟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到单邪跟前……
单邪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决计没有想到这段浪会有如此道行!
段浪深深呼吸,长啸之声不绝于耳,那张英俊的面貌之上,多出了一丝狰狞。
“啊!”
血花四溅,在天空中霍然绽放。单邪身形皆动,却万万料想不到,依旧被那天邪鬼爪击中,胸前赫然出现四道伤痕,漫天鲜血纷纷落下如雨。
这只是开始,在段浪得意的笑容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惊愕!
众人震慑!
单邪手中那柄三尺长刀瞬间明亮,闪亮着诡异而怪异的紫芒。滚滚鲜血在天际徘徊,迅猛流动,随后尽速被盘龙刀吸了进去!
但这只是瞬间,盘龙刀异样紫芒照亮了这偌大的洞窟,空气中的血腥气息越发的浓烈……
“嗖!”
这看似许久的光阴,却发生在一瞬之间,当所有人震惊的那一刻,盘龙刀已然斩出,携万马奔腾之势,直取段浪腰间。
生死瞬间,已不容多想,天邪鬼爪闪烁血色红芒挡在盘龙刀即将来临的一刻,誓要保护主人的周全!
砰!
天地忽然寂静,之前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来,所有人,愕然停顿了下来!望着天空中那一个被血光围绕的青衣少年,化做一道完美的弧线,掉到了那悬空的拱桥上。
段浪凭借最后一丝气力,盘膝而坐,闭目不语,显然实在静息疗伤!但这也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战斗能力,之前一击若不是集全力护体,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化盘龙刀刀下亡魂了。
天邪鬼爪此刻正安然的躺在一旁,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红芒,仿佛在庆幸,主人的平安。
“呜!”
忽地,单邪一声闷哼,却是嘴角流出老大一口鲜血!胸前的四道衣裳早已被染红,段浪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自己也感到了无比的震惊!
只是他没有一丝屈服,嘴角依旧保持着不变的冷笑。
天邪鬼爪,素有魔界至宝之称!此法宝戾气极重,邪气逼人,而死于此宝下的人们,三魂七魄皆被其当场撕碎,永不超升!
这一击若不是单邪躲避的快,即使他道行再高,恐怕也逃不了永不超升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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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血腥之气越发浓烈,只是这一切并未结束,“毒血厉鬼”忽地发出震天嘶嚎,竟是在这密不透风的窟洞之中引起一阵狂风。
众人这才从之前惊慌之中定过神来,忙御起法宝抵御这突如其来的狂风!
只是鬼烈,蓝羽,柳月儿三人此刻都凌空不动,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另一头的单邪,似乎并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
单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怎会不知这三人打得什么主意,当下冷笑道:“你等不必如此!我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天魔残卷!”
三人皆是一惊,本还兴奋与于了一个对手抢夺《天魔卷》而高兴的心情顿时消失无一!
场中刹那间,冷下下来。
而另一头,易峰一行五人与“毒血厉鬼”的激战也是激烈非常!南宫寒激战之余,却见远处那四人对峙,却无动手之意,当下心中奇怪,正欲纵身上前,却被那毒血厉鬼一击拦下。
“这个家伙?!”南宫寒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狠狠道:“真是难缠!”
仲痕正在他身旁,见他这般模样,当下苦笑摇头,道:“这‘毒血厉鬼’乃是至邪鬼物,万不可大意!”
南宫寒点头道:“可和它这般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听那单邪口气,小河城看来已是极凶之地,我们要快快赶回去才行!”
话音刚落,却见一道赤色剑芒赫然而致,却已是迫在眉梢!
呜!
一声琴音响起,宛如凤凰天鸣般,美妙而无法言语!却生生将那剑芒镇住,弹飞除去!
“好险!”南宫寒摇头忙呼,身形早已离那毒血厉鬼十丈之外;身旁易峰,仲痕,雪,靳梦雪四人却都一一而致。
靳梦雪面色凝重,望着那毒血厉鬼道:“如此下去,纵然我们不败于它手?恐怕也要累死!”
此话却是不假,这一行五人此刻皆是大汗淋漓,这般一战虽还未有人受伤,但却也未伤那怪物分毫!这般想来,仲痕已然踏前一步,道:“靳师妹所言极是!不如我等合力,除去这邪物如何?”
易峰微微点头,低声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嗖!”
风声响起,仲痕跃身上前,手中“天机镜”金光暴涨,仿佛明白了主人心思般,肆无忌惮的照耀着这幻魔窟洞!
天际金光犹如佛祖临世般,神圣不可侵犯。
一时寂静的场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金芒所牵引,只是没有一人回去望去。
单邪所说之言,静静回荡在鬼烈,蓝羽,柳月儿三人的心里!他这般言语,且意味着什么,也是心知肚明。
“既然如此!那留你还有何用!”蓝羽面上笑容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冷漠让众生心寒。
单邪闻声变色,眼中那一丝惊愕清晰可见,便随即而来的肆无忌惮的狂笑,却让众人为之一愣:“无知小儿!居然敢口出狂言!就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随着单邪“事”字声落,刹那间盘龙刀大方异彩,他竟丝毫不理身上依旧流血不止的伤口,纵身一跃,恍如力劈华山之势,向蓝羽脑门当头而下。
气势虽猛,但毕竟乃是受伤之身,速度竟是比之前慢上了许多;蓝羽当中缓缓摇头,肩後长发顿时狂舞不止;同一时刻,盘龙刀刀势已到跟前,暴戾,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啊!”蓝羽一声大喝,右手暗处竟是爆出一阵墨绿色光芒,身形却不做任何躲避!忽地,那墨绿光芒竟仿佛如毒蛇一般,在蓝羽右手间摇晃两下,向扑面而来的单邪冲去。
眼看那墨绿蛇光宛如闪电,单邪却也不曾停住身形,两手力度大增,盘龙刀势忽地一阵摇晃,竟是将那扑面而来的蛇光击了个粉碎。
“雕虫小……”他一个“计”字还未说出,眼前奇异之事发生了!方才被击成粉碎的墨绿蛇光,竟是如巨鲸吸水一般,向单邪胸口那四道爪伤冲去,瞬间那鲜血融为一体,进入了单邪体内。
“啊!”
这猝不及防的突袭,让单邪凌厉的攻势竟是不攻自破!紫色刀光在斩下蓝羽头颅一刻停了下来,单邪仰天嘶嚎,眼中不可思议的神色瞬间冲破了一切。
蓝羽嘴角浮现一丝邪笑,道:“不知现在,我可有本事口出狂言?”
单邪身形抽搐,眼中红芒爆涨,全身血脉更是犹如万蚂嗜心一般!只是他竟强自忍住了这非人可承受痛苦:“哼!我聪明一世,竟糊涂一时!想,想不到毒魔那老家伙这么看得起你,就,就连‘万毒宝鉴’也赐给了你!”他每说一句话,竟都是全身颤抖!
蓝羽面色突变,竟也不回他话语,转头向一旁的柳月儿及鬼烈望去,道:“鬼公子,柳仙子!你们说,应该怎么处置这位‘前辈’呢?”
话音最后,却是特别将那“前辈”二字说的重了许多。
鬼烈一脸冷漠的望着单邪,不曾答话;一旁柳月儿嘿嘿一笑,竟是一股说不出的柔情,道:“单邪前辈乃是高人,我们这些小辈怎能定他的生死呢?”
听到这番谈话,单邪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却不想被他们这般戏弄;心中怒意爆涨,却苦于全身暴痛,无法动身!
蓝羽眼中精光闪烁,巡视四周动静,远处仲痕手中天机镜神光不断照耀着这窟洞,心中忽地闪过一丝邪念!与此同时,右手墨绿淡光忽隐忽现,似要召唤一般。
单邪脸上黑气渐浓,不知怎地,身体竟是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体内暴戾之气暴涨,仿佛被控制着一般。
呼!
风过四周,单邪双眼血红,手中盘龙刀紫芒竟又再度璀璨,比之之前竟是丝毫不落下风;只是他这次所斩之人,竟是身后不远处,与那“毒血厉鬼”恶斗的仲痕。
他这般出手,宛如天际的一道破空惊雷,无不让众人惊愕!
鬼烈,柳月儿瞳孔收缩不断,怎也想不到之前还奄奄一息的单邪竟会如复活一般,又在出手!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脑海之中,又不得不出现另一个名字……
万毒宝鉴!
当这个名字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却都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蓝羽的右手。
果然,那虽非十分明显,但若隐若现的墨绿淡光,正缓缓闪烁着……
第十七章 悲痛欲绝
第十七章 悲痛欲绝
单邪盘龙刀势可谓势如破竹,此刻见他全身皆被紫芒环绕,宛如出世苍龙,只是怎么也无法掩盖那血红,没有一丝理智的双眼。WWW.tsxsw.COM
“当心!”
当正道数人发现那一刻,却早已是无济于事;南宫寒却是失声叫了出来。
仲痕闻声心中一动,只觉身后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带着无尽怒意;尽管如此,身前那“毒血厉鬼”更加凶猛无比,天机镜金芒竟是被慢慢压了下来。
身后宛如风卷残云般的刀势却已是不可避免……
忽地,不知从何方闪过一道红影,易峰手持逐日霍然而致,就算如此,却已是赶不及了!但见他面色稳定,眉宇之间散发无比正气。
脚下逐日神剑光芒暴涨,竟是生生停在了那“毒血厉鬼”身前,它见如此,竟立马转身,毫不理会之前还苦苦支撑的仲痕,向易峰袭去。
仲痕此刻如释重负,天机镜瞬间已回到手中!单邪盘龙刀势却已不容躲避,“啊”一声大喝,一阵冲天刀光赫然而下,仿佛要将这窟洞一分为二般,声势凶猛。
瞬间,紫芒掩盖了一切。
只是在那耀眼光芒之中,可以看见一丝清晰了金光,若隐若现,似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奄、嘛、呢、叭、弥、哞!”
光芒中,隐隐可听见有人轻声念咒,每一字,似都凝重无比……
随着最后一个“哞”字的声落,在场之人,包括那此刻正在疗伤的段浪都是眉头皱起,心中不由惊叹:“六字大明咒?”
“嗖!”
刹那之间,原本还垂死挣扎的金芒瞬间耀眼,与那紫色光芒形成鲜明对比;只是那单邪也非泛泛之辈,虽是被人操纵,心中一股傲气也是毋庸置疑,丝毫不落下风。
天机镜金芒大放,但见仲痕早已是面色苍白如纸,身子更是一阵摇晃,显然是十分吃力;纵然如此,那坚定的神情却让他始终坚持了下来。
“南无阿弥托佛!南无阿弥托佛!……”
不知从何时起,天机镜周身奇异图腾再度沸腾,原本低低回荡的佛门真言缓缓响起,轻而快,似歌非歌,似语非语;携无比仁慈之心,中人心中顿时竟是豁然开朗,仿佛这轻轻歌颂之声带有魔力一般,牵引着世间人们的杀戮之心。
只是有一人是例外的!
“啊!”
单邪一声怒喝,其中带有无尽痛苦,那般撕心裂肺!忽地,与天机镜成对峙之势的盘龙刀也随着主人的意志,刀身发生“呜呜!”龙鸣,紫芒更是一阵摇晃。
场中一时黯然无声,只有那天际佛音不断吟诵。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那金紫双芒的对峙之势当中;说时迟那时快,仲痕双目定神,天机镜已是脱离其右手飞至天际,古铜镜面中再度幻化出那若隐若现的“卍”字佛号,正对单邪身躯。
单邪嘶嚎声更烈,眼中血红色越发浓烈,只是每当要动作之时,却被天际佛音死死镇住,无论如何发力,却怎么也无济于事!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仲痕面目清澈,在这佛光照射下,宛如神灵降世人间普渡众生!他声音温和,携仁慈宽和之息;只是双手正迅速结出左右水瓶印……
刹那间,天际佛音越发洪亮,源源不绝;天机镜镜面当中那“卍”字佛号金芒随着仲痕两手变化,顿时大放光彩!
单邪面目扭曲,方才被段浪所伤之处此刻竟是不断散出黑气,慢慢凝固四周,遍及全身!盘龙刀紫芒摇晃之色更加浓烈,威力早已被天机镜压了下去,如今却已是强弩之末。
漫天金芒似牵引着一般,徒然自转,从原先慈悲的佛音低颂变做丝丝尖锐啸声,仿佛巨鲸吸水般尽数倒回天机镜之中;镜面上那“卍”字佛号金光源源不绝,却是只有手掌般大笑,镜框四周奇异图腾转动不已,犹如当空烈日。
“嗖!”
一声破空巨响,似乎金色佛海波涛起伏而致!“卍”字佛号临空打下,一股庄严神圣之息贯彻天地,不顾一切,似要了结世间哀愁……
单邪心中一股绝望感觉竟瞬间涌上心头,全身上下皆被黑气笼罩,就连盘龙紫芒中亦是带有一丝黑气;之前还居高临下,恍如天神般的男人,如今却变做了如此模样。
终于,他放弃了挣扎,默默闭上双眼。
就在这一瞬间,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天际响起一声厉鬼嘶叫,一个白色迷体霍然穿过一切,出现在单邪身前。
下一刻,“卍”与“毒血厉鬼”撞到了一起!
出乎意料之外的,那道巨大的白影与灿烂无比的“卍”字佛言撞在一起的时候,竟没有丝毫声音,没有任何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景象!只是“卍”字佛言仿佛爆炸一般,散做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那“毒血厉鬼”完全淹没在金色光彩之中。
然而,那依然存在的,成型的“毒血厉鬼”此刻仿佛解体一般,竟在金芒之中慢慢回复到之前那三千孩童的阴灵,隐隐的咆哮嘶吼声,掺杂着三千阴灵的怨气,不断敲打着这神圣不可侵犯的金芒光壁。
森森冷气,狰狞面容,彷彿就在眼前,那最深的黑暗之中!
仲痕闭目合十,口中低低颂念佛咒。天机镜周身闪烁淡淡金光,竟是幽幽飘至“毒血厉鬼”上方,在半空中缓缓转动。
原本暗淡的金芒顿时散发出万道金光,从头顶赫然照射下方,将依旧还在努力挣扎的三千阴灵尽数包裹其中。
忽地,神奇的事发生了!
当天机镜光芒照射住这三千阴灵的那一刻,它的镜身仿佛不断晃动,耀眼金光形成一股吸扯之力,竟在一瞬之间,将那三千阴灵吸进了镜中。
所有人,愣住了!
这便是上古神器的力量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奇景给震撼住了。
片刻之前还震耳欲聋的打斗声,此刻赫然止住,这窟洞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仿佛人们急促的呼吸声,也静静回荡在耳边。
“毒血厉鬼”的模样依旧没有磨灭,只是那巨大无比的鬼物,竟就这么转眼间便被那“天机镜”吸了进去,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所有人为之哑然!
“轰,轰,轰……”
只是这只是片刻时光,就在所有人沉默的那一刹那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
所有人都不仅向那传来巨响声的方向望去……
被乱石封住的路口处不断传来巨响,四下尘土飞扬,那悬空拱桥更是摇晃不已,仿佛随时要崩塌一般似的。
段浪首当其冲,心中一股不安急速上升,经过适当疗伤之后,此刻的他已可行动自如,周身红芒亮起,飞至上空,静静等待着即将发现的不知道名的事情。
不知怎的,鬼烈没有紧紧皱起,就连心跳仿佛快上了许多,每一次的撞击,心似都狠狠跳了一次……
只是,这一切却都被同在一旁的柳月儿,蓝羽二人看在了眼里。
众人愕然,屏息相望。
砰!
终于,在经过不下数十次的撞击巨响之后,那原本紧密的仿佛不可摧毁的乱石巨堆霍然炸开,漫天飞扬的尘土掩盖了下方所有的一切。
无数碎石倒飞出去,宛如无数剑气,没有一丝迟疑,向着漫天飞舞而去;只是这一切,都遮挡不住在迷雾灰尘中那一点耀眼碧芒。
“公,公子!”
终于,那一道无限期待,却又怎么也不愿在这里听见的声音幽幽响起。
一个女子。
一个身穿水绿色衣裳的女子。
她周身被碧绿色光芒环绕,苍白如纸的脸颊上,有一丝幸福的微笑;双眸中倒影出那黑衣男子傲然伫立的身影,以及那男子惊讶且兴奋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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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鬼烈轻声呼喊,那声音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但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却是人人都看的到,感觉的到。
这一次,他失态了!他没有在冷漠,脚下龙炎仿佛在此刻也明白了主人的心思,银芒耀眼夺目,不再去理会身旁的一切,破空而去。
与她美丽温柔的笑!
啊!
这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人的变化,不,应该是两个人;单邪原本平静的心态此时仿佛又被再度操纵,自己意识竟是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他强自忍耐着,心中决计不愿被他人操纵……
而他那双几近于万全血红的双眼,却紧紧盯着不远处那白衣少年的右手!那只散发着若隐若现绿色光芒的右手。
果然,那如此受创的身体,如何也曾受不了这般折磨,他再度陷入疯狂!那双血眸之中,只有一个身影,正飞驰而下的鬼烈……
他这般变化远远比那乱石崩炸更为让人惊愕,只是如今已无人在阻拦于他!盘龙刀仿佛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摇晃不定,此时此刻的光彩,远远胜过了一切。
“呜!~”一声破空的龙吟之声冲天而起,紫色狂龙照耀了整个窟洞,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单邪如今却是和盘龙刀合二为一,宛如一条紫色苍龙直入青天般不可一世,向那即将拥抱在一起的男女,赫然斩去。
鬼烈如今已被雨儿的突然出现弄至心情复杂混乱,万万向不到单邪竟会乘机发难,当感觉到身后龙刀之气席卷而来之时,早已是生死一线。
只是若是他这般躲开,受创的必是雨儿,这是他决计不让发生的事!
当这个想法涌上心头的时候,在他眼中,那一个水绿色的身影忽地动了起来,全身闪烁着碧绿光彩,向着鬼烈的方向冲了过来。
“公子!”
她声音极小,却远远回荡在窟洞之间,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鬼烈闻声瞳孔瞬间收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忽地,水绿色身影赫然而致,那在岁月中曾经熟悉的温柔而白皙的,出现在鬼烈的身前。
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力量,鬼烈只觉身形皆被牵引,无法做出一丝抵抗,竟被生生推到一边。
当那身穿水绿色衣裳的女子,再度回眸的时候,只有那一张熟悉的笑,温柔幸福的微笑……
下一刻,她被淹没在紫色光芒之中。
鬼烈的心沉了下去。
……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
……
“不如公子给我取个名字吧?”
……
“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跟着我,会很危险?”
“雨儿不管公子是什么人,我只知道,雨儿是公子的,不管跟着公子有多危险,我都不怕!”
……
“我已经决定了,十日之后,我们便一起离开吧!”
……
“我答应过你,此番结束之后,我便与你一同隐居在无名之处,到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短短瞬间,与她的回忆却是无法压抑的无限涌上!如今的他,竟发觉原来与她在一起的日子,这般的少!
……
天地,突然安静下来了!
就连之前还声势狂猛的苍龙紫芒,也在那一瞬间,消逝了。
隐约中,一个苗条儿凄婉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
她的右手食指,正闪烁着凄凉碧芒……
“雨儿!……”
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黑色身影纵身跃前,几近疯狂的吼叫让人闻之落泪;鬼烈心中痛苦不堪,久别重逢的心痛感觉如泉似海般涌上心头。
当那女子的脸再度出现在眼前时,他的心空了!曾经的一切……
碎了。
彻底碎了。
身影渐渐飘零,仿佛苍天闪烁的一滴星辰,没有人明白他的一切,只有自己,才懂得自己的悲伤……
绿波轻盈痴情女,
展转半生莫回头,
今生缘尽幻魔窟,
回看血泪相和流。
……
终于,那右手上的黑色龙纹泛起红光,丝丝流转,环绕着鬼烈全身,仿佛鲜艳血液那般樱红诡异,染红了双眼;一股凶戾嗜杀的念头在脑海中呼啸狂喊,身体的抽搐让他无法平息,内心的痛苦让他想要疯狂杀戮。
单邪这般亦是如此,内心痛苦折磨着他,一股无形的牵引控制着自己,盘龙刀紫芒再度强盛,向着下方鬼烈,挥斩而下。
易峰大急,但距离实在太远,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是他从小认识鬼烈,对他的遭遇更是同情不已,虽说期间相隔十年,但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朋友,不料如今心爱之人惨死当场,更是担心,当下大叫:“烈,当心。”
却不想鬼烈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静静的,望着怀中那女子的面容,不知何时伸出的手,抚摸着慢慢冰凉苍白的脸。
“呜!~”盘龙刀没有一丝停顿,宛如浪海波涛一般源源不绝而来,四面八方皆受牵连,悬空桥上的碎石竟被这气势震的漫天飞舞不止。
不知何时,那张原本悲痛的脸上现出了狞笑,周身的血光竟是那般可怖;他轻轻将雨儿放下,仿佛是心爱女子熟睡着,不愿去吵醒她。
“啊!……”鬼烈仰天长啸,双目赤红,宛如电光锐芒的身影一跃而起,竟是连倒插在身旁的龙炎也未去理会!向着那扑面而来的盘龙刀,没有片刻停顿奋力击去。
向着死亡,鲜血,以及仇恨撞去。
砰!
一声巨响,仿佛震响天地;只是这昙花一现的巨响只在短短瞬间,下一刻,一切都静了下来。
光芒消散,万丈深渊下的丝丝血光再度降临,映的四周峭壁诡异莫测;就算如此,却也不及那双充斥着无限愤怒,血腥的赤红双眼。
半空中,有两个人影隱隱现出,在那个瞬间,彷彿谁都屏住了呼吸,可是场面却安静的可怕。
没有声响,没有轰鸣,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望着场中,仿佛在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第十八章 小河变故
第十八章 小河变故
盘龙刀光芒暗淡下来,那宛如秋水般的刀身却也是那般动人;只是位于他左右的两个男子,他们身上那无可匹敌的杀气,却仍没有一丝减去。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场中之时,突然,一声极细小的声响传了开来。那声音极小,类似与某样事物悄悄断裂的声音,从他们目光中,盘龙刀上传来。
所有人的脸色突然都凝固起来,那一声轻响,竟是让他们这般惊愕。眼中精光不断闪烁,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那柄实力不凡,曾让在座众人皆吃过亏的盘龙刀,在单邪手中安静的不再有一点动静,从宛如秋水的刀刃之中,竟是裂出一道细痕,再一次的,发出了一声细细小小的碎裂声。
裂痕慢慢的变大,缓慢却势不可挡的向四周延伸,直到,再一次的发出呻吟。
“啊!”不知怎地,与其对峙的鬼烈本平静下来的右手忽地红光暴涨,一双血红双眸仿佛活过来似的……
恶魔重生,黑龙噬血。
啪!
随着红光的突然发力,盘龙刀上有在发出那么一轻轻脆脆之声,半截刀刃脱离了刀柄倒飞出去,“呜!”仿佛哭泣一般,越过众人身影,倒插在顶部的峭壁之上。而另一半剑刃,依旧握在单邪的手中。
刹那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拥有绝对实力的盘龙刀,竟被凡人一拳,生生轰断了……
只是,这并非结束!那被血红光芒包裹的拳并未结束自身的攻势,在众人惊愕的那一刹那,龙鸣声爆起,向着那高大身影的胸口处,轰去……
“去死!”
仿佛来自地狱的呼唤,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止住那颗掉入深渊的心!随着“死”字的结束,那拳已穿过一个强壮的身体……
他仰天,长啸!
这声音如此凄凉,宛如厉鬼绝望的呼喊,血红的眼望着那因为恐惧几乎扭曲的脸,竟狰狞的笑了。
“看来,果真是你!”单邪话里带着惊愕,只是短短六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时间!血腥味瞬间充斥周围,所有人眉头紧皱,望着场中,易峰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势生生压制。
无尽的怨,无边的恨!掩埋深心的呐喊,让他沉沦于黑暗的深渊!那张曾让他感到幸福的脸,那温馨的呼喊……
突然再度昇腾。
他狂呼!
天地应和。
万丈映红,漫天红幕,同时颤抖。
那血光之中的,彷彿来自幽冥的狞笑。
右手,颤抖!
砰!
血花四溅,在天际霍然绽放开来;单邪留下了在世的最后六个字,瞬间崩溃散裂,纷纷落入如下,鬼烈沐浴在血海腥风中……
万丈深渊下的红光忽地暴涨,那漫天而落的鲜血似给了他无穷的快乐,众人来时的一幕有再度降临,一股发出心底的压力悠然而生,仿佛这红光将要摧毁一切。
“快走!……”
窟洞中,这声音突然传来,似带了许多关怀,又似带着无限可怖!靳梦雪紫衣飞舞,望着万丈深渊下那席卷而来的强光,背上凤羽古琴“呜呜!”做响,白光照耀,映着四周峭壁,及那张绝美的脸。
众人闻声变色,蓝羽段浪二人当先起步,化做一绿一红两道豪光飞驰而起,向那被雨儿击开的来路而去!柳月儿面上略带迟疑之色,眼见身旁二人已是离去,当下心中一横,化做一道青光紧追在后。
反观正道一方,南宫寒,雪,仲痕皆是有伤在身!靳梦雪照顾不暇,易峰却一双眼睛怔怔望着场中,又是痛惜,又是不忍!
“如今他意识已被血龙侵占!恐怕只是强弩之末,易师兄,还是以大局为重!”仲痕眼看如此,心知易峰所思,当下喝道。
易峰闻声回头,虽心中千万不忍,但仲痕所言又确实不假,扶起仲痕,南宫寒二人,与靳梦雪搀扶的雪一同,化做两道豪光,同是向那来路而去。
红光乍起,席卷而上,万丈深渊下那道巨大红芒,刹那间已至眼前,鬼烈心中痛苦不堪,微微回头,却是完全不顾其他,眼中只有安静倒在那悬空石桥上的雨儿,身形缓缓落下,向着那水绿色女子的身影……
下一刻,红芒掩盖了一切……
漫天血光中,早已不见鬼烈及雨儿的身影,只是从中不断传出鬼冥狂叫,也许真的是,来自九幽冥界的迎接么?
窟洞入口之外,九道身影被那血光照耀的诡异莫测,各自的脸上,似都带着无法相信般的字眼。
在他们面前的,这就似来自地狱的问候,让他们不敢靠近,无法不敬!只能默默望着,等待它的洗礼……
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拂动他们的衣襟秀发。慢慢的,似乎是一生,却又似瞬间,那之前那鼎盛无比的红芒,消逝了,只是密不透风的窟洞里,却已无法看见鬼烈二人的身影,万丈深渊下的淡淡红光,依旧诡异。
“烈!怎么不见呢?”易峰面色凝重,望着前方的悬空拱桥,眼中满是自责之色。
只是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
蓝羽、段浪二人面上似都带了隐隐邪笑!只是不露其外,只有柳月儿有着那么一丝不忍,却在望向易峰的那一刻,消散了。
锐响声忽起,蓝羽、段浪分别化做绿红二光,向着之前来路而去,似不向在这里逗留一刻,而后,柳月儿亦是如此,瞬间消逝在黑暗深处!正道诸人似也向离去,唯独易峰一人站于悬空桥处,默默不语。众人眼见如此,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雪站于其后,伸手轻轻拍打他的肩头,道:“易师兄不要自责了;当时情况如此凶险,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啊?”
“我、你……”易峰脸上神情,片刻之间复杂多变,自责与伤心表露无疑,只是在他转头望着雪的那一刻,却又变做了惊愕,连话也说不清了。
靳梦雪站在旁边,将易峰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之意泛起。
“诸位!”靳梦雪缓缓开口,神色肃穆,道:“如今小河城中必是凶险之地,我们万不可在此耽误时日,要快快回去才行啊?”
众人的身子,几乎是同时震了一震。
南宫寒却已是失声道:“不错!易师兄,如今已不是自责之事,不管怎样,我们要快快回去,如果可以赶得及报信还好,如果赶不及,也可为其助阵!”
易峰神色肃然,怎会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整理心情,点头道:“不错!我们快走吧,不能让蓝羽那些人占了先机!”话音一落,却是那柳月儿的身影不知何时在心中一荡;不仅心中一痛,又道:“南宫兄,你们有伤在身,不知可有大碍?”
南宫寒也是性情中人,大笑摇头,道:“无妨!这点小伤死不了!”说罢,转头向雪道:“雪,你呢?”
雪此刻同样是周身血迹,上衣破碎不堪,只是之前还苍白如纸的面色已在慢慢恢复,摇头笑道:“没事!”
这数人里,受伤最重者,要数仲痕了;连战单邪,毒血厉鬼,如今就连站着也有些问题,更别说临空而行了;他心里也是十分明白的,缓缓道:“你们先去,我伤较重,恐怕耽误了行程!”
这话倒是让众人一惊,显然都不曾这般想过,南宫寒早已大喝道:“仲师兄哪里的话,我们一起来,当然要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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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痕闻声一笑,才知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忙是摇头道:“南宫师弟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先在此打坐恢复一番,在追上你们,不然如果因为我而耽误了行程,那在下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南宫寒正欲再说,一旁靳梦雪却已先开口,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先走吧!”
见她说话语气,仿佛根本不识眼前之人一般,冷漠至极;南宫寒强忍住心中怒火,深知眼前大敌当前,若吵起来绝非好事,只是见仲痕也对他微笑点头示意,当下冷哼一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嗖!嗖!嗖!……”
几道破空锐响在黑暗中豁然想起,四道夺目光芒冲天而起,片刻消失无影,只有轻轻的叹息声,与那不知何时盘膝而坐的男子。
金芒乍现,不知何时“天机镜”已脱离仲痕,飘至他身前,镜框四周的奇特图腾若隐若现,似乎在等待,又似乎在反抗。
仲痕面带和蔼笑意,双手合十,道:“回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说罢,低声念了句佛号。
仲痕闭目合十,口中低低颂念佛咒,轻而快,似歌非歌,似语非语。天机镜在半空中缓缓转动,散发出幽幽金光,似配合仲痕所念。
低低梵唱,从小变大,携无限慈悲之意,响彻天地!
幻魔古窟中,四周皆被黑暗笼罩……
只有那四道一闪而过的光亮,给了它一丝生机,却是短短瞬间。
如今早已不是来时那般,顾及洞中恐有埋伏而使步行,况且眼下时间紧迫,速度自是不慢。
只是这一路下来,南宫寒心里却着实不是滋味,想起靳梦雪如此对待同门,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终在半路发话:“靳师妹,如此留下仲痕师兄,真的好吗?”
虽心中有气,但语气也颇有礼貌,始终同出正道,对方又是女孩子,南宫寒也不便发火;此刻虽飞驰半空,但这窟洞寂静无比,众人都可轻易听清南宫寒的疑问。
靳梦雪飞在最前,倒也没有立刻回话的意思,半晌后才道:“南宫师兄,难道你看不出仲师兄的意思么?”
南宫寒闻声一愣,又道:“什么意思!?”
靳梦雪道:“此处号称鬼界入口,仲师兄又出自佛家,之前收复那三千阴灵,如今在此帮它们超度再好不过,有我们在,他反不好施法!”
南宫寒又是一惊,这次连易峰,雪亦是如此,前者当先问道:“纵使仲师兄道行高深,但他先战单邪,又战毒血厉鬼,如今已是深受重伤,难道不会出事么?”
靳梦雪缓缓回道:“‘天机镜’乃是上古神器,有称为万佛之宝,自然有它独到之处!”
“是什么?”这次是换做了雪发出疑问?
靳梦雪道:“传闻‘天机镜’乃是释迦牟尼成佛时一同受到佛光普照,其间吸收无穷佛力,化做绝世神器!但这只是传闻,只是‘天机镜’中蕴含无穷佛力,这却是事实!”
众人都知天机镜乃上古神器,却不想有如此神威,当下惊愕万分,但更多的,却是对前方那美貌女子的智慧!
小河城。
夜深,却不平静。
天际惊雷不断,声动天地四野;豪光照耀着整个城镇,四面城墙角处,四根巨大光柱直冲天际……
终于,这一惊变惊动了所有人;原先已寂静无比的城镇顿时热闹起来,议论喧闹之声四起,纷纷望着天际四道巨大光柱,惊慌不已。
“那是什么?!”
“哎呀,怎会出现这般奇景?!”
“莫不是敌人来偷袭了吧?!”
片刻之间,无数惊骇、震惊、议论、惊慌的声音如爆裂一般,在小河城街道上爆发出来!梵月师太,玉阳真人,渡善上人以及南宫羚早已到此,却也忍不住脸上变色。
玉阳真人眼看四周人群宛如洪水爆发一般,当下眉头紧皱,喝道:“大家莫要惊慌!保持镇定!”
他毕竟身份非同小可,很快的无论仙霞门下还是其他各派人物,甚至与一些魔门弟子,都一一安静了下来,只见夜色半空之中,正道四大门派高手而立,望着四面巨大光柱都是沉默不语,半晌南宫羚先道:“这,这究竟是什么?如此奇景,当真是匪夷所思?”
其余三人都是微微摇头,显然也是无从得知;原先本准备深夜密谈,得出对事方法,却不想遇见如此奇事?难道,难道是魔门出击?
四人心中都不仅闪过一丝惊愕之色,似都想到了一起。
“啊?!”
天际一声惊呼,不知从何处闪过一道碧光,在半空中化做一道弧线,掉落而下;四人皆是一惊,却碍于深夜空黑,无法辨识,只是渡善上人心中一愣,双眸似放出精光,道:“渡,渡智师弟?”
说罢,早已腾空而起,向那掉落的碧光处飞驰而去;只是不带一丝空想之余,原先还是喧闹议论的下方众弟子处,竟是瞬间爆发,声声惊愕,嘶嚎声并起。
一时间,血光四溅,哀号遍野。
玉阳真人三人同是一惊,目光纷纷落了下去,只见下方不知为何竟是厮杀起来,各色光辉不断闪烁,许多弟子都是还未弄懂发生何事,便已身首异处。
中计!
三人顿时明白过来,面色也都瞬间白了下来;玉阳真人心中不忍,当下喝道:“南宫道兄,梵月师太!你们速速拦下他们,贫道去助渡善大师!”
梵月师太,南宫羚同是点头,如今虽还未证实究竟是何变故?却纷纷都明白了定是魔教诡计,当下化做两道玄光,向下方厮杀恶斗处飞驰而去。
玉阳真人面色凝重,望着渡善上人飞去之地,不过区区几步之遥,便也不迟疑,化做一道玄光豁然而致。
瞬间,已到渡善上人之处;正欲开口问话之时,眼前情形竟是让他望之一愣;只见渡善上人正盘膝而坐,周身金光环绕,恍如佛祖降世!
而在他身旁,与渡善上人一般身穿月白金边僧袍,盘膝而坐,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面上黑气缠绕,实是受了重伤!这僧人,正是与渡善上人齐名与四大神僧之一的渡智上人。
“这,这是怎么呢?”
片刻之后,渡善上人方才缓缓睁眼,摇头叹息;玉阳真人见状,忙是问道。
第十九章 白华莲印
第十九章 白华莲印
渡善上人合十念了声佛号,道:“哎!渡智师弟怎会如此大意,受伤导致邪气入侵体内,好在师弟即使运功抵制,不如,如今已登西方极乐!”
玉阳真人脸色惨白,道:“是谁,竟可偷袭渡智大师,导致重伤?”
如此一问,渡善上人顿时无言以对,就连他,却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www.tsxsw.com
半晌无语,天空光柱越发强盛,只是那远处的厮杀声也慢慢停息下来;看来梵月师太,南宫羚二人却是不凡。
“咳咳!”
正当玉阳,渡善二人烦恼之时,一声咳嗽想起;二人闻声一愣,纷纷向盘膝而坐的渡智上人望去,果不其然,他已醒了过来。
渡善上人忙是上前搀扶,道:“师弟,发生了何事?”
渡智上人面色苍白,胸前血色隐隐现出黑色,就连站起也有些吃力,只是好在他一身数百年道行,加以佛门真法“法华三昧”更是出神入化,眼下却已渐渐好转。
“哈哈!不如我来告诉你好了!”
正欲答话之时,天空忽地响起一声话语。
三人同是一愣,玉阳真人当下大喝道:“什么人?”
幽暗的天空,只听刷刷几声,似是有高人御空而至,不远处的街道之上,闪现出四道人影,却是血影教“护法双煞”魑魅魍魉及百毒宗的毒妙子,毒龙子四人;说话的,正是那高瘦的毒龙子。
玉阳真人面色一变,道:“你们是何意思?”
那矮胖的毒妙子大笑道:“老不死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今日,便是你们这些所为的天下正道的灭亡之日!”
“痴人说梦!”
一声怒喝,天际闪过一道赤红剑光猛力挥下,仿佛天地亦是被此斩开。
毒龙子四人心中一愣,同是跃身躲过,向着两面散开。剑芒倒也不追击,就在离地咫尺之时猛地倒收而回,显出人影,正是那南宫羚也。
只见他此时恍如天神,一席蓝色衣衫无风自舞,手中一柄赤色仙剑比之易峰手中的“逐日”毫不逊色,现今正散发无比赤光,照耀着大地。
“南宫道兄!这柄‘赤宵’神剑,却是不凡!”梵月师太亦是凌空而下,口中赞道。
而在远处,喊杀声早已消逝,脚步声悄然响起,不消片刻,身后便已多了将近百位正道弟子,其中玄清道人亦是来到,站于玉阳真人身旁,面色焦急。
南宫羚向梵月师太施了一礼,玉阳真人看着弟子前来,心中一颗巨石总算落下几分,道:“师太?伤亡如何?”
梵月师太顿了一顿,道:“伤亡不大,若不是因为天空奇景让众人失了方寸,分了心;他们偷袭绝不会成功。
玉阳真人微微点头,眼中精光不断闪过,向着远处毒龙子四人处望去;只见他们此刻悠然自得,似根本毫不在乎,着实在众人心中有气!南宫羚已是手持“赤宵”,指着毒龙子四人,正气凛然道:“魔教妖人!枉费我等如此信任你们,达成结盟之约,不想你们既然连十日也不到,便生出异心了么?”
四人听后身子一震,也不知是真还是假;随后,护法双煞中的女子魑魅大笑,笑声妩媚动人,竟似慑人心神,话音宛如银铃,动人心魄:“哼!少惺惺作态,自古以来正魔不两立,不是你们所说的吗?若是当我等都是脓包,什么两道结盟,还不是想要乘机歼灭我们?”
“不错!若是如此,我们当先一步,做下卑鄙小人,又有何不可?”一旁魍魉亦是站出,魁梧身形有力,虽是一席黑衣,依旧不可挡住那特有的魅力。
玉阳真人眉头紧皱,一旁的渡善上人已当先问道:“阿弥陀佛!苦海无涯,众位施主又何必执着?”
“哈哈哈哈!”
忽地,天际响起阵阵狂笑,带着一股傲慢无比,藐视苍天之意。
众人惊愕。
加之正道门下数以百计的弟子,议论声顿时倾巢而出,整个小城有吵闹起来,却依旧无法盖过那狂藐苍生的笑声。
南宫羚怒火攻心,眼见四面光柱竟是越来越大,就要将这城市包在其中,不仅心情紧张起来,怒喝道:“是谁?不要藏头露尾的,给我出来!”
“啊!?”
弟子分散之处同时响起了各门弟子的几声大喝,惊呼声不绝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更是不断,但只是短短瞬间,却又安静下来。
众人大失惊色,原本还算平静的场面一下便乱了起来,玉阳真人,渡善上人,梵月师太,南宫羚四人更是震惊,在如此四人面前竟还可偷袭,究竟是谁?
念及此处,弟子人群之处又是四道人影闪现,片刻已到毒龙子四人之处,显现而出的,竟是灵鹫宫“梅兰竹菊”四人。
辈分最大的梅剑,一席粉色衣裳略显娇嫩,“呵呵”笑了两声,道:“各位前辈!?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么?”
玉阳真人四人身子同是一震,决计想不到如此情况下,这四人竟还能混在其中!好不容易总算竟混乱的场面安顿了下来,众弟子都却是战意全失;纵使现在魔门一方总共只出现八人,却已将正道四派给予了重创,况且那些魔头还未全部出现,想到此处,不仅都心中恐慌!
梵月师太瞳孔收缩,大喝道:“大家莫要慌张,自古邪不胜正!这些妖魔再怎么猖狂,也不过是邪魔歪道,我等不必畏惧!”
此言一出,果真有奇效;各派弟子精神大作,各色法宝纷纷亮出,四派加起虽只有不过百余人,却一一是门中精英弟子,如今一望,当真不凡。
反观魔门一方,见此状况都是眉头一皱,心中更是有些焦急,望着天空四方。
只见原先还强盛无比的四根冲天光柱,如今却已黯然下来,虽是如此,却依旧直插如天际,仿佛擎天之柱,让人不敢不敬。
八人相继一笑,只见四面光柱中,各有人影若隐若现,片刻下,竟是破光柱而出,身后巨大光柱随即如玻璃一般破碎分散,漫天飞舞,真乃天下奇景。
随即,那破柱而出的四道人影宛如闪电般飞驰而来,片刻间已到毒龙子八人之处,赫然是魔门的四大宗主驾到;而后,脚步声不断响起,在身后的黑暗处,远远不觉走出人来,战鬼堂的诸葛云,燕荡,媚月,八鬼众;百毒宗的赤炎等人亦在其中。
看来,恶战难免!
这魔门四派人数加之一起,同样不多,百余人数!但个个步伐稳定,气质不低,看来大多是实力不凡者!加上之前偷袭,正道一方已是有了伤亡,如此看来,魔门是大大站了上风!
难道真是,魔长道消?
玉阳真人面色异常冷漠,望着与其对峙的一众人等,心中不曾有一丝畏惧,嗤之以鼻,冷然道:“哼!看来你们是早有预谋,要置我天下正道于死地?”
四大宗主中年纪最大的毒魔“呵呵”冷笑两声,道:“你们亦非什么光明正道之人,枉称天下正道?”
“哼!胡说八道,我等做了何事?如何枉称天下正道?”玄清道人一直未出一眼,听到此话,不禁怒上心头,大步上前。
鬼皇扶手而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去提了,若真向知道!便去那九幽地府,问你们的祖师吧!”
他此言是何用意,诸人怎会不知!正道一方等人动容,正要在说些什么,忽听得孤影一声大喝,顿时狂笑风起,法宝异光闪动,魔教中人一拥而上,势必要奋力一战。
刹那间,原先寂静的小城中,法宝飞舞,异光纵横,轰隆巨响之声不绝于耳。
混乱之中,却有八人一直站于原地,不曾动过一分;在玉阳真人吩咐下,玄清道人领着重伤的渡智上人远离战区;正魔两道各方厮杀在一起,唯有八派掌门站立不动,死死盯着对方。
“嗖!嗖!嗖!……”
喊杀声不断的街道上空,忽地不断响起飞驰之声;所有人闻声一愣,只见之前一直未曾注意过的漫天散光仿佛活过来一般,竟全都生生连到一起,片刻时光,竟是化做网状,将这偌大的小河城,网罗在中。
“白华莲印?”玉阳真人等四人似乎在同一时间身子一震,纷纷吐出这四个字。
毒魔闻声大笑,道:“好眼里!仙子,看来你门中这奇术,今日就要扬名天下了?”
灵月仙子心里冷哼一声,面上不露声色,道:“毒魔道兄哪里的话!若不是有你等帮忙,这术法也完成不了!贫尼不过是小功劳!”
毒魔呵呵一笑,便不再说些什么,心中冷哼:臭婆娘,下一个,便是你遭殃!
玉阳真人一甩道袍,面色怒意,喝道:“这术法害人害己!凡在阵中者皆无可避免一死,你们可是想同归于尽?”
“哈哈!”鬼皇仰天大笑,猖狂无比。
南宫羚手持赤宵,怒道:“有何好笑?”
鬼皇冷哼一声,道:“与你等同归于尽?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南宫羚双目隐隐泛红,心中怒火焚身,却也不顾其他,一身大喝:“好狂妄!吃我一剑!”赤宵神剑仿佛化做一条火龙,照耀天地,不可一世。
鬼皇嘴角邪笑,纵身跃起,右手黑气忽地凝固,迎面而上;与此同时,其余三大派阀宗主亦是全力出击,向着玉阳真人三人攻去,看来是想一对一决出胜负。
空桑山。
幻魔古窟洞口。
阴风阵阵吹过,让人不寒而栗;四周的浓密的黑气不知何时,已散去了大半,荒凉的山道一眼尽收眼底,而在洞口处,站着三个人,仰望着远处。
正是蓝羽,段浪,柳月儿三人。
蓝羽眼角余光望着段浪,缓缓道:“看来师傅们,已经行动了?”
纵使三十里外的小河城,在此处竟也可看见那不断闪烁的各色光芒;段浪剑眉紧皱,但也是只是瞬间,道:“‘白华莲印’?!此次不成功便成仁了?”
柳月儿俏脸红晕,似乎若有所思,段浪冷哼一声,道:“柳仙子,眼下我等必要拦下那五人,不然若被他们从外破坏阵法,到时便是功亏一篑了!”
段浪顿了一顿,又道:“还有!可别手下留情啊?”
柳月儿一愣,冷冷回道:“段公子放心!到时你才应该注意,莫要伤了身体,那才不好!”
段浪神色突变,却也不想多费口舌,只听一旁蓝羽目光凝聚,冷冷道:“来了!”
“嗖!嗖!嗖!嗖!”
话音一落,四道破空声响起,阴暗的山洞之中,四道玄光豁然而至,宛如天际流星,耀眼而夺目。
蓝羽邪笑一声,右手墨绿光芒再现,竟是生生打出四道恍如蛇蝎一般的光束,直射而去;只是那四人皆非等闲,光芒一震摇晃,将那引面而来的绿光几乎打至魂飞魄散。
片刻之后,显出四人身影,却是易峰,南宫寒,靳梦雪,以及雪四人;这倒是让蓝羽三人一愣,本是五人,怎会突然少了一人,只是还未等他们多想,南宫寒已是持剑大喝:“你们想要什么?”
段浪狞笑一声,道:“方才那单邪不是说过吗?今日便是你们灭亡之日?”
南宫寒四人愣在当场,前者问道:“你们和那单邪是一伙的?”
“是不是一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马上便会和他一样,消失无踪!”蓝羽手臂绿芒若隐若现,一席白衣亦是被照的诡异非常。
靳梦雪俏脸依旧,只是多了一份苍白,冷冷回道:“如此说来!一战在所难免啦么?”
“多说无益!受死吧!”
段浪早已不耐烦,之前轩辕峰一战败于南宫寒之后本就记恨在心,如今更不多手,天邪鬼爪红芒闪烁不断,向着南宫寒直冲而去;南宫寒不甘落后,虽同时受伤之身,但丝毫不理,寒冰神剑寒芒荡漾,迎了上去。
这二人都是招招狠辣,只取要害;稍不注意,便在身上多了一道血痕;只是丝毫勇猛之力稍好未减,片刻已站至天空,不知去向。
只是那猛力的法宝撞击之声,从未间断。
柳月儿,蓝羽二人却是悠然自得,直直望着前方三人,靳梦雪与易峰都并无大碍,只是雪上衣破碎不堪,身躯亦是多被血迹污渍渲染,受伤不轻;如此便少了一个大敌。
一念及此,柳月儿亦不等蓝羽如此,桑青罗伞青光暴涨无比,向着靳梦雪一击而去;靳梦雪面色凝重,望着身旁面色苍白的雪,也不知想着什么,千钧一发之刻,身旁赤芒却已抢先当头迎上,与其恶斗起来。
蓝羽见状皱眉,本想乘此次机会一雪前耻,将那易峰诛杀!不想竟被柳月儿抢先,当下后悔万分;只见天空两道玄光撞击不及,却似都留有余地。
柳月儿在半空中定住身形,眼中含着无限柔情,有似千万杀机;看的易峰心情起伏不定,一时竟也无从下手!只是片刻不到,青芒又现,却是向着远处飞驰而去;不知是何缘故,易峰御起脚下逐日,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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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古道上,在此沉寂了下来。
空气中带着凝重的气息,阴风吹过,掠起三人衣衫,飘舞不断。
雪咬紧牙关,忍耐着身体传来的剧痛;但这一切,却被蓝羽细心的观察到了;只见他缓缓抬起右手,冷笑道:“今日,就让我领教一下,上古神器‘凤羽古琴’的神威!”
靳梦雪毫不理会,一双眼中充满担忧的望着雪,缓缓站在他身前,道:“你受了伤,不要乱动!”说罢,又转身望着蓝羽,只是已恢复了冷漠,凤羽古琴白芒荡漾,发出凤鸣之声。
雪本就是性情中人,如今要一女子来保护,如何甘愿!正欲起身,但体内的剧痛却又不得不让他安稳的躺下。
第二十章 血战,情殇
第二十章 血战,情殇
靳梦雪闻声回过头去,脸色格外温馨,与往常的冷漠截然不同。WWW.tsxsw.COM
雪望的痴了,似身体的疼痛也忘的一干二净。
许久,目光交接,无限柔情。
“哼!”一声冷哼,将那二人带回了现实,却见蓝羽面带怒意,右手墨绿光芒越发明亮,道:“我不想浪费时间!”
靳梦雪嘴角一扬,似笑非笑,美的犹如九天仙子;身前“凤羽古琴”白芒耀眼,又将她的脸,映有了几分妩媚。
“你小心!”
不知是抱着怎么的心态,雪说出了这三个字,声音并不大,却足已让靳梦雪动容。
“嗯!”她微微点头,眼中柔情似水,只是当他转过她去的那一刻,又变做了冷漠,冷的让人心寒。
她究竟是谁?
雪心里一直有着这样一个疑问?为何第一见时,会那么熟悉?为何她的琴音那般熟悉?
只是在他沉思的那一刻,两道光芒已撞到了一起。
终于,正邪始终不两立!
古道的另一边,一场正邪对决正在僵持。
南宫寒凭借手中寒冰神剑之威,对峙着段浪源源不绝的攻势,只是他满头的大汗,已让人明白了此时吃力。
段浪宛如恶魔一般,周身血光遍布,天邪鬼爪强盛光芒之下,招招致命,毫不留情;之前与单邪一战所受之伤毫不在乎,却是不俗。
只是那南宫寒却也不落下风,见招拆招,从不躲避,寒冰神剑寒芒冲天,将四周黑气也逼的退避三舍;白衣身影飘渺不定,四周碎石漫天飞舞,剧烈的法宝撞击之声更是源源不绝。
砰!
一声剧烈爆响,地面竟是二人攻势一劈成坑,一时间飞尘乱舞。
二人身影飞驰老远,嘴角纷纷渗出血来,显然这一击都受伤不轻;只是那段浪竟忽地大笑起来,周身红芒更是随之摇晃,似也随着主人心思而沸腾不已。
南宫寒拭去嘴角血液,嘴角同样散发满意笑容,只是带着一丝愤怒,喝道:“今日与你一战!却是尽兴!”
段浪收起狂妄大笑,轻轻落下地面;南宫寒亦是如此,二人似想从半空的战斗,换至地面;二人相隔数丈,四周再度陷入平静,只有那阴风拂过的片刻,让人感觉这里不是地狱。
“既然如此!那便放手一搏!”段浪话声坚定,红芒衬托着那坚毅的脸,甚是诡异。
南宫寒寒冰神剑立于胸前,顿时寒芒大盛,照耀天地万物,恍如世人尊崇的天神前来解救苍生,冷冷道:“一招绝胜负!”
段浪微微一怔,倒怎么也没想到南宫寒会出此言,多少有些震惊!不过这也正和他意,当下笑道:“好!我们便一招绝胜负!”
话音刚落,南宫寒手中寒芒已是冲天而起,仿佛神剑瞬间大了数倍不止;只见他此时全力施为,全身寒光爆涨,似要将大地冻结一般,瞬间寒意横扫四野;下一刻,没有丝毫迟疑,身形离地半尺,身形飘渺不定,飞驰而去。
段浪心中暗叹:哼,这小子受伤之后,还有如此身手,不愧为南宫家嫡传子孙!今日,我定要报之前一剑之仇!想罢,天邪鬼爪红芒暴涨,包裹着段浪身形,发出震耳嘶吼,对这全力而来的一击,好不快哉?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飞沙走石,仿佛天地也被动摇一般。
南宫寒没有给予对手任何喘息机会,被震飞的身形再度稳固,手中寒冰神剑发出“吱吱”声响,仿佛正兴奋着;迎头而上,势要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只是那段浪却好不在意,天邪鬼爪周身红芒中瞬间爆发出一层黑气,那强大无比的力量,一下子充斥在整个古道上路之上,压得南宫寒似乎连呼吸也都困难几分,十分惊讶。 段浪身体瞬间闪现,一连出现七道残影,那宛如闪电般的速度,竟是让人根本就分不出那一道才是他的本体,只是这时忽地响起一声狂笑,道随即:“南宫寒!莫要以为这种小小计量就可打败我,不要太高估自己,出绝招吧!”
南宫寒脸色一变,怎会不知段浪口中所指的绝招,心中暗道:短短数日,修为精进怎会这么快?难道他之前未出全力!哼,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想归想,南宫寒手中寒冰已是按耐不住,寒芒凌厉无比。
只是段浪七道残影变幻莫测,南宫寒神剑横在胸前,紧闭双目,静静观察着四周微动!
片刻,只见他双目忽地睁开,一道精光从中射出,身形瞬动,竟是眨眼已到一残影身后,手中寒冰光华流动,一股强横绝世的气势扑天而来,对着那道残影一斩而下。
段浪瞳孔迅速收缩,决计想不到南宫寒竟可一击击中,但若躲避已万万来不及了!当下心中一横,其余六道残影消失无踪,手中天邪鬼爪,当头迎上,不敢怠慢。
树林里,剑光鬼影,厉啸连连;只是南宫寒始终站了上风,段浪大意之下,竟被他占了先机。
“啊!”
一声闷哼,段浪虽在千钧一发之下接下寒冰剑凌厉剑气,却被震的倒飞出去,右手臂膀处,亦是被剑气所伤,鲜血逆流而出。
只是他性子极为倔强,就在倒在地面的一瞬间,竟是生生亦凌乱真气,腾空而起,站了起来;嘴角洋溢着诡异的笑容,冷冷道:“看来我低估你了!”
南宫寒并不高兴,剑指段浪,冷冷道:“出全力!”
段浪双眉微皱,心中一股傲气突起,眼看南宫寒这般不可一世的模样,终于决心防守一搏!右臂伤口血流如注,顺着他的右手淌下,一滴滴落在了天邪鬼爪之上,划过了血红的利爪之上慢慢隐去,却不曾有丝毫落到地上。
血液,在流淌到天邪鬼爪的利爪之上,之时,慢慢消失不见,迅速而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天邪鬼爪之中。
那一刹那,原本暗淡的红光渐渐从淡转盛,幽幽的血色,盖过了一切!四周充满了血腥的气息,让人窒息,却又让人沉沦。
“当心了!”那声音冰冷,似来自地狱的呼唤;段浪的眼里,已布满的血丝,当他举起右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称为了魔鬼:“我不会留情!”
当“情”字声落的那一刻,阴风大做,段浪一席青衣狂舞不断;他却是不再留情,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让南宫寒惊讶万分。
“我叫你当心!”一声爆喝,段浪不知从在什么时候,已置南宫寒上方,天邪鬼爪竭力一挥,四道爪光豁然击下,一时间仿佛风云变色,僧膦四周的所有气流,散乱狂舞。
南宫寒心中暗惊,只是不露于色,一道强盛寒光将他英俊坚毅的神情映的更为神圣而不可侵犯;“嗖”巨大无比的寒芒神剑直挥而上,好不畏惧。 下一刻,大地被耀眼光芒遮蔽,只有一道幽幽声响起:
“九天玄刹,无望之境,
天之神雷,以剑为引。”
宛如天籁一般的声响,在强盛无比的光亮中响起,天地强盛之光慢慢消逝,只有那一把宛如秋水的寒冰神剑直指苍穹。
南宫寒面如严霜,神色肃然,飞驰入天,寒冰神剑横在胸前,左手握住法诀,衣衫无风自舞,神剑霍然刺天,四句口诀回荡天地。
砰!
一声惊雷响起,四周翻滚的黑气赫然止住,低沉的乌云越来越低,天地间风声萧萧,片刻后更是从那黑云深处,有隆隆雷声,源源不绝,几乎就在两人的身边,炸响开来。
刹那间,天动地摇!
段浪面色凝重无比,这南宫世家引以为傲的“天剑御雷术”他怎会不知,若比起仙霞门“九字真言诀”,可谓伯仲之间;之前一击二人平分秋色,却不想他乘机使出如此一招,身体传来的疼痛却又让他精神恍惚起来。
天邪鬼爪立于胸前,只是露着淡淡红芒,仿佛在等待着时间。
砰!
又是一声惊雷,南宫寒面色苍白如纸,本就受伤之躯,如今还要勉强施展这如何耗损真气的奇术,怎会不吃力!只是他天生好强,对邪魔歪道更是恨之入骨,此刻竟是强忍着无边的痛楚,发动这“天剑御雷术”。
段浪眼波一晃,见那恍如天神的南宫寒嘴角竟是渗出血液,当下明白了大半!更是毫不迟疑,若是让他发动成功,到时必定败阵;身形一晃,宛如鬼魅一般,向着那立于青天之上的白衣男子冲去。
南宫寒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段浪竟是如此冲来,当真有大将之风;喜的是,正和了南宫寒之意。
段浪瞬息已至,天邪鬼爪红光映的他脸色狰狞,却就在挥抓那一刹那,南宫寒原本苍白绝望的脸上竟显出一丝笑意,天际惊雷赫然制止,一股凌厉无比的气势将他怔在半空。
“妖孽!去死!”南宫寒赫然收回寒冰,没有一丝光彩,只有那宛如秋波的剑刃映出了主人坚毅的脸颊;段浪心中本就惊慌不定,料想南宫寒强行施展“天剑御雷术”本应真气不支,如今又是强行收回,更会大损元气,决计料想不到会有如此一招,心下一急,那寒冰剑早已挥斩而下,忙是退后身形躲避。
南宫寒早知他会散躲,更不迟疑,又是一剑,这一次速度更为惊猛;段浪余惊未了,却也泛泛之辈,天邪鬼爪立刻迎上。
这一迎击正中南宫寒之意,他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竟让段浪还未看清,就已移置身后,寒冰剑秋水一般的剑刃忽地寒芒暴涨,关键一刻,身体忽地剧痛无比,一震摇晃。
段浪瞳孔收缩,转身抵制,却见南宫寒强自定住身形,手上加劲,向着他左手臂膀,挥剑斩落。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一道扯破天地的哀号。
血花四溅,方才还凌厉无比的红芒赫然消散,段浪那几近不敢相信的眼神爆裂而出,双眸中的恨意宛如九幽厉鬼,只是身心的剧痛已让他眼花缭乱,精神恍惚。
“南宫寒!总有一日,我定会报这断臂之仇!”那声音包含着无边无尽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久久回荡在这幽深小道之上。
“呜!”宛如泉涌一般的鲜血从南宫寒口中吐出,看着段浪远去消逝的身影,喃喃道:“好可惜!不知道,还能否等到那时!”
天地肃穆,一道白色身影从空落下,倒在遍布碎石的古道之上,没有了一丝动静。
地面已是血流成河,在他身旁,还有一条断裂的左臂。
空桑山道的另一头,亦是进行着另一场正邪之战,他们纷纷位于空中,脚下赫然躺着一只几近溃烂的蜈蚣尸体,巨大无比,却被从尾部生生斩开两半。
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过后,天空对峙的两道玄光赫然临空而立,正是柳月儿与易峰二人。
柳月儿一席天蓝衣裳飘舞不定,柔情似水的脸颊让人痴迷,手持散发玄青光芒的桑青罗伞却又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情殇。
她的眼里,倒影出另一方的易峰,一席白衣如雪,飘零的长发让他感觉是那么的桀骜不驯;清秀柔和的脸颊上,带着一丝莫名的忧伤。
时光,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风,吹动了他们的衣衫,也在夜风里,轻轻摆动。
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凝望着对方,眼神,却不敢对视!
这短短一日的光阴,忽然间,从心间,一点一丝的慢慢翻腾起来,涌在心头,却不过片刻制止。
原来,我们只认识了一日?
原来,我们并没有,所为的回忆?
她微笑,带着淡淡的苦涩,轻轻道:“你会杀我么?”
易峰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说,他握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只是他握着的剑,缓缓的垂下了。
“你会杀我吗?”那美丽的女子,静静的说着,语气是那么温柔,眼神是那么深情。
他缓缓抬头,望着她的眼睛,那里是如此明亮,就连他的身子,也微微震动了。
她微微低下了头,不再望着易峰;许久之后,她看着自己的身影,看着下方死去的百足蜈蚣的尸体,淡淡道:“当日,你就是在这里!救了我!?”
易峰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微微抿动,握着剑的手,那么的紧,仿佛害怕着什么?
那般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的是谁的身影?
柳月儿!
那个,魔教女子!曾经,自己豁出性命去拯救的女子?
可是,走着两条截然不同道路的人,始终不会因为他们的相遇,而踏上另一条路!或许因为这样,鬼烈才会放弃最后离去的机会,与她心爱的女子,那般消逝!但,易峰做不到。
嘴边,忽然有一丝微微的苦涩,是淡淡的湿润。
他抬头望天。
风,吹动他柔顺飘逸的长发,拂过她温和的脸颊。
原来,天空里,又开始下雨了么?
……
“是!”这声音很小,却很清晰。
柳月儿微笑了,泛红的眼圈因为低着头的缘故,没有被易峰看见;许久,她不再说一句话,仿佛时间已停顿在这一刻。
“你会杀我么?”她又问,依然是那一句。
易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久,道:“如果你能走回正道,也许……”最后,他没有说下去,但不管是谁,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柳月儿默默摇头,嘴角依旧挂着那一丝柔情的笑意,天蓝衣衫随风飘动,柔声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又怎么可以背叛她呢?若是我叫你离开仙霞门,与我一起,你愿意么?”
易峰亦是摇头,缓缓道:“你知道,我不会!”
柳月儿似乎并不对他的回答感到惊讶,只是当他转身的那一刻,泛红的眼眶里,滑下一滴晶莹的泪。
当它掉落下来的那一刻,一只白皙的手,将它接住,握在手心,轻轻一扬,宛如银针般向易峰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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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轻轻的一声,小小的泪珠在易峰的手心处绽放开来,美丽的让人心碎,让人忧伤。
远处,那道天蓝身影悄然离去,仿佛仙子离去那般,不沾一丝风尘,只是,有一道柔声,轻轻响起:
“这是我为男子留下的第一滴泪!亦是最后一滴!易峰,下次见面,我们便是敌对,到时,我绝不留情!”
第二十一章 邪术,毒王秘
第二十一章 邪术,毒王秘
天空中飘下了雨。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雨势不大,四周阴沉的黑气也随之慢慢散去,这是来空桑山的第二场雨。
蒙蒙细雨之中,两道玄光正激烈的对峙着。
靳梦雪腾于半空,一身紫衣飘舞不断,身前凤羽古琴一改往昔温雅之态,白芒耀眼夺目,在靳梦雪指尖弹奏下,演奏着美妙绝伦的琴音。
随着琴音的渐渐高昂,却终究伴随着那一丝忧伤;无尽白光似都若有若无的守护着下方的白衣男子!
忽地,白光不断翻腾而来,如风中蝴蝶一般翩翩而起,靳梦雪指尖一挥,“凤羽古琴”中一只火红凤凰飞天而起,仰天清鸣。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九天神音,带着层层奇异的声音,让人心旷神怡。靳梦雪丝毫不停,指尖不断弹奏,如凤凰展翅,凌空而起。口中一声长啸,直透青云,像那九天凤鸣,响彻云霄。那一只数丈大的火舞凤凰,随着琴音的跃起,向着同是腾在半空中的墨绿色光芒处飞去,展翅鸣啸,声势惊人之极,美丽之极。
蓝羽暗暗惊心,深知这凤羽古琴有神鬼莫测之能,万不可大意!右手手腕墨绿光芒暴涨,瞬间将手臂包裹其中,光芒中更是掺杂一丝黑气,跃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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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毕竟乃是当今魔教百毒宗门下第一弟子,道行之高,并非寻常人可以相比,手中密宝“万毒宝鉴”更是奇异无比;右手墨绿光芒瞬息变化,凌空已化做一只巨大毒蝎,与那展翅高飞的凤凰,重重相撞。
“砰!”
“呜!”
不知是蝎凤之鸣,还是法宝撞击所致;一声闷响,蓝羽向后飘去,眼中私有薄怒掠过,飘尘而潇洒;但靳梦雪似也没占到便宜,面色略显微红,眉头皱起,一种倾城之美更是显露无疑,淡淡写在脸颊之上,让人痴迷。
蓝羽脸颊在露笑意,腾在半空,拊掌笑道:“靳仙子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让小生佩服的很!”
靳梦雪冷漠不语,目光微微向下方那白衣男子望去,随即才道:“若是你迷途知返!我可考虑饶你性命!”
蓝羽闻声一愣,之前前方一阵剧烈剑芒激斗过后,便不再有任何动静;而南宫寒,段浪二人亦是未有一人回返,多半是两败俱伤;但柳月儿与易峰所去方向却一直没有丝毫动静,不知战况如何!
想到此处,蓝羽不禁皱眉,若是任何一人回来,必定对自己不利?必速战速决方可!
但回想那靳梦雪如此狂傲口气,却是忍不住摇头大笑起来,远远望去,却见她明眸如水,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淡淡忧伤,腾空抚琴的模样更是犹如九天仙子那般,不染风尘,让人怦然心动;蓝羽心中一动,停住笑声,一改狂妄口吻,轻声笑道:“靳仙子好大的口气!就让在下看看,仙子要如何饶我性命?”
靳梦雪缓缓摇头,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道:“执迷不悟!”
话音方落,双手指尖并动,凤羽古琴绝世琴音响起,携靳梦雪心中一丝忧伤,久久无法释怀!白芒照耀下,只见她紫衣飞舞,青丝飘零,仿佛那数不尽的情,道不清的意!
好美!?
这是蓝羽,雪二人心中第一个浮现的词语;那张脸,绝不是凡人可以拥有的!生平第一次,雪觉得有人比自己更美,美的那么彻底,那么动人。
美妙的琴音牵扯着一切,让世间陷入平静,让天地为之沉沦!没有人愿意破坏,没有人不愿聆听;轻轻的,轻轻的,响起了久违的声音:
“吴山青,越山青。
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她一向冷漠自若的脸颊,终究慢慢变化着,全身散发的忧伤让人不忍去伤心她,让人想要去保护她……
呜!
宛如来自天外的九天神音悄然而止,无数白芒冲天而起,化做火舞凤凰,与身前凤羽古琴发出的白芒交相辉映;那凤凰展翅鸣啸,屈居靳梦雪身后,竟是那般惊人。
她明眸如水,轻抚琴弦,却是一脸悠然,缓缓道:“蓝公子天纵奇才,手中‘万毒宝鉴’乃不世出的绝世神兵,何以要为非作歹,不如重归正途,方是正道!”那声音缓和温顺,宛如神音,靳梦雪腾空而盘膝,一身紫衣飘舞不定,身后凤鸣声响彻天际,实乃美轮美奂!
蓝羽早已看的痴了,这才被唤醒过来,不仅眉头一皱,暗暗惊心,不止是那绝世容颜,就连他一直未有现出真身的“万毒宝鉴”竟也得知,实在不可小视,不仅大大摇头,微微一笑,朗声道:“仙子此言差矣!何谓正,何谓邪?其实我等区区凡夫俗子可定,难不成你说你是正便是正,我是邪,便是邪么?”
“靳师姐!”下方忽地一声大喝,靳梦雪闻声低头,却是雪一身血迹缓缓站起,喝道:“和这等邪魔讲道理,只是多费唇舌!师姐千万莫要上了他的当!”
靳梦雪眼角闪过一丝不忍,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片刻后才微微点头,随即对蓝羽道:“既然如此,蓝公子!今日,便分出胜负吧?”
话音方落,身后凤鸣声爆起,那凤凰冲天而起,展翅鸣啸,不留一丝余地!
蓝羽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一击气势无比惊人,靳梦雪定是用上了十二分功力!喜的是,方才眼见她对雪神情古怪,其中定是另有内情;只是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愣,却不知是何感受。
只是如今已容不得他多想,右手墨绿光芒暴涨,只见一一手掌大小,犹如令牌一般的翠绿色宝物,腾空而起,青翠欲滴,晶莹剔透,而在这玉块中间处,竟雕刻着一个形状古拙的动物图腾,十分奇特。
万毒宝鉴。
靳梦雪暗暗惊心,心知这万毒宝鉴不易对付,指尖琴音更盛,凤凰鸣起,直冲而去。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只见那凤凰竟是和蓝羽手中万毒宝鉴生生撞在一起,沙飞走石,地面一片狼藉;只听强光深处忽地发出“嗖!嗖!”几声,数道黑影迅速发出,向着靳梦雪之处直直发出。
靳梦雪丝毫不露声色,轻轻摇头,只见琴弦一晃,一道白芒宛如阳光般泻落而出,与那迎面而来的三道黑影撞在一起,瞬间消逝无踪。
蓝羽身形退开数丈之外,万毒宝鉴依旧散发墨绿光芒,之前与之一撞,竟是丝毫未损,当真了得;只是那靳梦雪亦是不差,竟这般轻易便将那三道黑影打落。
其实他并未想到可以用这种手法打败与她,只是见那靳梦雪如此悠然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气愤,当即点头赞道:“‘凤羽古琴’果真不愧为上古神器,如今在仙子手中更是如鱼得水,当真了得!只是不知,比起这‘万毒宝鉴’,有如何呢?” 靳梦雪望而不答,明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却是继续抚琴;蓝羽心中受辱,哪肯轻易屈服?之前还怕伤了这绝世美女,如今已是怒火攻心。
只见他左手紧握法诀,右掌大开,万毒宝鉴凌空而立,散发淡淡光芒,乍现世间;只是这并未结束,只见蓝羽跃身而起,嘴角那一丝笑意依旧未改,左手法诀变化莫测,万毒宝鉴顿时精光暴涨。
蓝羽立于半空,左手法诀一阵变化,身形竟是爆裂旋转起来,周身被墨绿光芒环绕,口中咏颂:
“万毒之王,奉我法旨;
天南,地北;
现世苍生,诛仙灭佛!”
那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自己才听的见;只是,靳梦雪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原本冷静自若的脸上,也为之变色。
只见蓝羽旋转之处,竟似狂风一般,风卷残云,天地动容;黯然古道之上,顿时变化莫测,遍布碎石的地面之上,赫然出现了那古怪图案,竟和万毒宝鉴上那古怪的图腾一摸一样。
就在靳梦雪的下方,雪的脚下;碎石竟开始蠢蠢欲动,不断爆裂,围绕在蓝羽身下,但看去弯弯曲曲,绝不平整。而在雪身前三尺地方,地面赫然爆起,无数碎石忽地飞天而起,向着那古怪突然聚集而去。
这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来临!
凤羽古琴不断发出轻轻声响,仿佛对这即将发生的事,而感到不安。
苍劲的狂风不断袭来,碎石苍尘在半空中缓缓延伸着,大地似也动容,不断颤抖,雪本就身受重伤,如今这一折腾,更是厉害,身子一滑,竟是要摔倒在地。
忽地,一只玉手从后伸出,全不顾颤抖的地面,与他满身的血迹,将他抱入怀里。
那是一个女子,身穿紫衣的女子,她身体的幽香让人心旷神怡,身子散发的淡淡白芒,却又让她给人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美丽……
靳梦雪!!
雪的眼眸里,出现了她的身影,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中缓缓蔓延开来。
仿佛,已认识百年!
……
原本寂静的古道上,突然变得愤怒奔放,毁天灭地般的狂风不断追逐,似乎聚集千年的愤怒终于可以释放,那深心里的憎恨,就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吞噬着天地。靳雪二人竟从内心深处中,如此真切而不可思议地感受到那一股疯狂的憎恨,在那飓风中腾腾而起。
“这,这是什么?”雪惊讶而不能自持,眼见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不禁口齿也有些不大伶俐了。
靳梦雪深深呼吸,仰天望着因为这狂风被吹散的黑气,天际似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感到惊慌,阴暗的夜空显的那般诡异?
许久,狂风之势依旧不减,反而越发强盛,几乎方圆数十里皆被牵连,乱石横飞;靳梦雪双手护雪,一身紫衣在白芒照耀下更是靓丽,望着雪担心的眼神,微微一笑,道:“如果没错!这定是邪术‘毒王秘’!”
雪闻声一愣,站住身形,挥手将一颗飞驰而来的乱石击至粉碎,望着那越发巨大的狂风巨柱,却无法看清里面蓝羽的身影,失声问道:“何为‘毒王秘’?”
靳梦雪亦是望着那巨大风柱,道:“古来相传,百毒宗无上密宝‘万毒宝鉴’,乃是由邪兽万毒之王错食‘邪灵密玉’,导致天神降怒,引洪水天灾!万毒之王为避其风,躲入其中,却被密玉反噬,吸收殆尽,成就了这世间至毒至邪的奇宝!”
雪面色疑惑,抢道:“想不到这邪物有如此大的来头?但那‘毒王秘’又是什么呢?”
靳梦雪望了望他,脸颊闪过一丝薄怒,似对他的突然插话甚感不适,却宛如流波清泉,清澈诱人;雪呆呆的抓了下后脑勺,却又引来她淡淡一笑,让人陷入其中。
“‘毒王秘’乃是只有‘万毒宝鉴’可施展的一门极其邪门的妖术!称可唤出藏身宝鉴中的万毒之王的灵体为其作战,只是当今世上,还未听说曾有人使用的!”靳梦雪面色缓缓回复冷漠,望着那巨大风柱,缓缓而道:“这邪术十分危险,就连百毒宗主毒魔亦未使用过,想不到这蓝羽,竟有这般修为!实在是惊为天人!”
雪面色忽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道:“靳,靳师姐!你……千万要小心啊!”不知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糊里糊涂的情况下,竟是说出这番话来。
靳梦雪怔怔望着雪,见他面色红昏,那张妩媚动人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羞涩,心中大是满意,轻轻点头道:“嗯!我会的!你,你叫我梦……”
轰!
话未说完,却听远处巨大风柱处响起一声轰隆巨响,靳雪皆是一愣,不带迟疑转过身去,见那风柱竟在大放光芒,照亮了四周一切,宛如白昼。
瞬间那白色光芒竟似成为有形之物,从上而下,竟是将那巨大风柱瞬息包裹其中,形成一个巨大奇异图腾,正是那万毒宝鉴上的图腾模样!
停在半空,只是依旧在不断旋转着,四周的狂风,仍是没有一丝停顿的一丝。
雪仰头望着,手心中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冷汗。
图腾光圈里,一个巨大的身影不断摇晃,仰天大笑,嘶嚎连连;圈中不断飘舞的不知是毛发还是什么?让人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此时此刻,黑暗早已被驱逐一空,所有的地方都被这个耀眼之极的光圈所照亮。
白色光圈开始慢慢旋转,速度渐渐加快,连带着大殿上的风速也越来越急促。靳雪二人处在这如暴风一般的中心,身上的衣裳猎猎作响,脸色却都一一苍白。
只是他们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空气中诡异的气氛越来越重,急促尖锐的风声中夹杂着神秘凶狠的野兽咆哮……
“轰!”
急促旋转到几乎目不暇接的地步之后,突然,白色的图腾光圈戛然而止,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绝响,毫无先兆的就这般爆裂而开……
下一刻,爆裂的白色光芒如雨纷纷撒下,宛如冬日的飘零大雪,美的毫无瑕疵,让人流连忘返。
雪望着天空的光彩,似也沉醉其中,看不见一切!直到那一声急切的呼喊,以及那双白皙如玉的手将他已踏入鬼门关的脚,拉了回来。
“小心!”靳梦雪望着天际,脸色大变,凤羽古琴早已飞至身旁,一双玉手不顾一切,将那沉迷的白衣男子拉至身旁,顿时白芒冲天而起,将这二人的身躯护的严严实实。
“啊!?”雪惊慌失措,被这突如其来的牵扯怔住,正欲反击之时,身上剧痛阵阵传来,竟是让他疼的倒下身去。
那一刻,一双玉手将他护住,随后在他胸口轻轻推拿了几下。
雪大感舒适,身上的剧痛悄然退去,一股通畅顺心的气息流入心中;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靳梦雪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雪大感意外,虽有心道谢,却被眼前气氛所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忙是转移话题,道:“刚,刚才是怎么呢?”
靳梦雪亦不想纠缠,轻轻收回双手,明眸中的忧伤悄然闪过,随即化做精锐的神采,望着凤羽古琴所设结界之外,道:“你看!”
“啊!……”
一声轻呼,雪脸色大变,似望见九幽恶鬼一般,不能自持。
第二十二章 恶战连连
第二十二章 恶战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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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時。
源源不绝的绝望嘶叫,街道上一个又一个又一个倒在的上的人们,四周无数法宝的光彩撞击,使得这原本平静的小河城化做了阴灵地府。
小小的民家居所,终于也是禁不住无数飞来飞去、驰骋纵横的法宝的撞击,无数的屋顶轰然塌下,尘土弥漫。大火熊熊燃烧,仿佛要烧尽一切;绝望,血腥充斥着小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仿佛地狱。
从原先双方个百多人算起,如今恐怕都已倒下了一半有余,天地已成为了他们的战场。
但见得黑夜中无数光芒闪耀,数十个战团闪烁天空,锐芒闪闪,不时如流星锐啸而过!只是天际那道从开战至此就已出现的光网,却没有一点动静,只是微微闪着白芒,似安静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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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中人无数千奇百怪的法宝都尽数用了出来,反观正道四派之处,仙霞门以及南宫家多数使用的都是仙剑,但每位弟子皆是门中精英,或者长上一辈,那道道仙剑豪光,却使的是纵横无尽,幻化万千;然而静音,静心两寺的佛门弟子们,所使法倒是各式各样,但却无一离不开个佛字;阵阵佛家真言宛如擎天之柱,面对这些魔教恶人,到也是不留一丝余地,全力击杀!两方八派虽然人数不大,但皆是道行高深之辈,实力远非那些小辈可比,一时下来真乃平分秋色,惨烈非常。
正道一方静音寺渡智上人被偷袭导致重伤,情势岌岌可危,加上群起偷袭,又损失不少弟子,导致军心大乱!儿魔教此次可谓不成功便成仁,四大宗主做出了周密安排,派出门中最精英弟子,饶是准备一举歼灭正道四家,虽然偷袭成功,却万万没料想到正道一方竟也会派出如此之多的高手,也为原先的计划,增加了许多阻碍。
正道一方仙霞门实力最是不凡,除玄清道人护送渡智上人离去,其余同行的七八名长老道行皆是不弱,对峙下来,也是不落下风,斩下不少魔教弟子头颅;静音寺四大神僧中,唯有渡善,渡智二人前来,却是渡智受伤,渡善正与四大宗主恶斗,门中弟子所来的虽不多,但都是门中好手;而静心寺一向与静音寺同进退,如今更是如此,静音奇术“法华三昧心法”与静心奇术“莲华三昧心法”合力之下,宛如西方真佛降世,威力不可言语。
四派之中,唯有南宫世家最为岌岌可危,门主南宫剑未有到场,派出门中第二把交椅的南宫羚前来,虽带来弟子亦非凡夫俗子,却远远不是魔教弟子的对手,若不是其余三派不断搭救,恐怕早已全军覆没,但现在,也是所剩不多。
反观魔门一方,四大派阀高手辈出;战鬼堂燕荡,媚月都是远负盛名者,道行修为无一不是上上之人,那诸葛云虽一直腾于半空之中,眼观下方战斗,迟迟未出过一次手;然而血影教护法双煞亦是神勇,两人手中各持一柄古怪兵刃,刀不似刀,剑不似剑,闪烁奇异的红绿二芒,威力之大,让人不敢有一丝分神;其次,百毒宗毒龙子,毒妙子,赤炎三人各持一方,下手狠辣无比,道行亦是高深莫测;而后灵鹫宫梅兰竹菊四剑,虽是女子,却丝毫不逊前者数人,手中长剑豪光所过之处,皆是遍地尸骸。
“吼……”
低沉的咆哮幽幽传来,震的正在天际恶斗的正魔两派之人心中一跳。
毒魔心里一惊,眼光停留在三十里外的空桑山头,只见月色阴沉,山涧又被黑气覆盖,朦胧无比,只有低低的咆哮声不断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毒魔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却见前方一阵豪光击来,凌厉无比。
毒魔反应极快,但见长袖一挥,一道蓝光乍现,生生与那当面击来的豪光相撞一起,发生“砰”的一声巨响。
两者身形皆是一震,后退数丈开来;那出招者,正是静音寺主持,位列四大神僧之首的渡善上人,只见他双手合十,口中低念佛号,金光霍然绽放,一件赤红袈裟竟是凭空出现,渡善上人手指一挥,将它穿于身间;光芒瞬间璀璨,袈裟放射出万道金光,直冲云霄。
远处,无数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惊呼而出!
“‘伏魔金裟’……!”
片刻,那金光才缓缓消逝,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件赤红袈裟,上有无数金边环绕,璀璨无比;渡善上人穿于身间,宛如西方如来,佛光普照苍生。
毒魔亦是脸色一变,冷冷道:“伏魔金裟!?大师看来是要大开杀戒了吗?”
渡善上人面上隐隐透着慈悲之色,双手合十,苦笑一声,道:“毒魔施主见笑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本不擅自杀生!只是施主不知悔改,不顾结盟之约,偷袭我正道弟子,危害天下苍生!老衲奉劝施主一句,自古邪不胜正,回头方是岸!”
毒魔闻声大笑,长袖中蓝芒爆裂而出,冷冷道:“多谢大师关心!我这老不死的心领的,不过……”
话音未落,却见他身影似化做鬼魅,携万马奔腾之势席卷而来,未有一丝留情之意。
渡善上人无奈摇头,面色流露出淡淡悲伤;伏魔金裟金芒霍然绽放,从小变大,瞬间璀璨,放射出万道金光,向着那扑面而来的毒魔身形,朝四面八方袭去。
毒魔深知这“伏魔金裟”乃是静音寺无上至宝,怎敢怠慢,当下身形一转,轻松躲过;渡善上人微微一笑,合十的双手迅速变动,只见那万道金光赫然止住,随即又向着毒魔身影之处击去。
毒魔大惊,万料不到还有如此一朝,只是他毕竟乃是一宗之中,身经百战,左手长袖随身一挥,却见从中射出七道黑影,在金芒照射下,赫然是些毒蝎,红蛇等剧毒之物。
只见它们体积不大,但来势凶猛,向着渡善上人之处飞去,而百毒宗一向以毒闻名,纵使傻子也知这些都是些剧毒异兽,哪里敢怠慢?
渡善上人眉头一皱,随即暗暗摇头,双目一闭,嘴里轻念一声:“阿弥陀佛!”随即周身金芒又涨,形成包围之势,那七只竟是一旁则落,无一幸免的死在这佛家至宝之上。
毒魔自然不敢惊讶,若是凭着几只小小毒虫便把这闻名世间的真道之柱击打,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是在渡善上人避虫之时,之前还声势汹涌的万道金芒也随即消逝,而这,正是毒魔想要的。
“喝!”
一声大喝,三道豪光宛如巨流一般,从渡善上人身后亮起,四周无数的惊呼声响起,只是那三道豪光,已飞身而来。
渡善上人深知不妙,身形俱动,伏魔金裟金芒夺目,就似之前一般,将其包围其中,似要硬接下那三道豪光。
砰!
一声巨响,三道豪光与那伏魔金裟赫然撞在一起,发出惊人巨响,灿烂无比的金色光辉,照耀天地;片刻,又是一声闷哼,却是渡善上人发出。
随即,金芒忽地消逝而散,众人这才将场中情形看清,只见黑,紫,青三道光芒正在于渡善上人对持,而他嘴角已滑过一丝鲜血,但面色依旧和蔼,双手合十,忽地一声闷哼,伏魔金裟竟似打出数道佛家真言。 三道光芒猝不及防,怎也料想不到他还能出力,随即幻化人影,一跃而起,躲了过去;而那三色豪光,自然便是鬼皇,孤影,灵月仙子三人。
“可恶!”黑夜上空忽地亮起一震赤芒,南宫羚双目紧皱,脸上怒意狂盛,赤宵仙剑瞬间化做一柄巨大剑芒,向着四大宗主一斩而下。
这一击来的实在突然,四大宗主之前都在渡善上人身上吃了亏,难免有些气愤,只见鬼皇一声冷哼,右手黑气凝固如刃,临空一挥,竟是将那剑芒一斩溃散。
远处,渡善上人面色苍白,方才一击本想尽最后之力重创三人,却被其躲过,如今已成强弩之末;身上伏魔金裟金芒黯然,缓缓消逝!只见他身形一晃,竟是要落了下去。
“大师小心!”身后一声关怀急切的问话,玉阳真人身形晃动,将他搀扶住,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神色,道:“哎!大师,实在对不住!方才太急,将想不到他们会联合对付你,贫道惭愧!”
此时梵月师太以及南宫羚已到,面色愧疚,前者怒道:“大师!你千万注意!这里交给我等就好!”
渡善上人体内气血翻腾,面色苍白,但见众人面色,也不禁皱眉,道:“诸位莫要这么说!老衲学艺不经,况且魔教妖人狡猾多端,不能怪你们!”说到此处,不禁强自抵制心中入浪涛般翻滚的内息真气,站起身子,道:“如今已到这步天地!为了天下苍生,我等万万不可退缩!”
三人皆是点头称是,面色坚定不移,下方诸弟子见了,不禁面色大喜,战意高昂,立刻又与魔教弟子战到一起。
半空中,四大宗主眼看如此,几乎同是变色,不想本想借此机会重创渡善上人,从而打击正道弟子锐气;前者虽然做到,但后者印象却远比前者大,如此算来,实在是很不划算。
“好!好!好!”
忽地,只听一道拍掌大笑,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鬼皇正是意气风发,笑道:“果然不愧为正道之柱,道行的确深不可测!”
渡善上人本就重伤,鬼皇此言,自然是带了一丝讽刺;一旁的梵月师太大怒,喝道:“魔教贼子,暗箭伤人!既然还如此理直气壮?”
鬼皇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则疑惑道:“师太哪里的话!我等三人联手,也是想救毒魔老兄的性命,怎可说是暗箭伤人?!”说罢,却又转头望着一旁毒魔,道:“毒老兄,你说是么?”
毒魔脸色微微阴沉,却是一瞬之间,随即故作感激,道:“是啊!还要多谢三位救了我这老不死的命!”
鬼皇呵呵一笑,道:“毒老兄客气了!”
“放屁!”
一声喝骂,南宫羚挺身而出,平举赤宵,怒道:“简直强词夺理!满口胡言!”
鬼皇面色忽地阴沉下来,目光渗出有道寒芒闪过,望着南宫羚那正气凛然的模样,身子一动,冷冷道:“哼!你这南宫家的下人,有何资格与我说话?!很快便轮到你了!”
南宫羚在南宫世家的地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竟被鬼皇说作下来,心里气愤远非言语可明,赤宵仙剑赤芒狂涌爆发,喝道:“你这妖孽,满口污言秽语,吃我一剑!”
说罢,大喝一声,双手高举赤宵,赤芒霍然绽放,瞬间璀璨,放射出万道光彩,直冲云霄,凝固合一,化做一柄巨大无比的神剑,对着那鬼皇额头处,当头斩下。
鬼皇眉头一皱,眼观四方,见那毒魔,孤影,灵月仙子三人皆是站在一旁,没有一丝要管这闲事的一丝;心中怒骂一声,右手黑气又是凝固成刃,左手法诀紧握,顿时黑气更盛,迎上那当头斩下的剑芒。
“砰!”
一声闷响,南宫羚竟觉一股反噬血腥之气豁然袭来,方才鬼皇手中黑气就似缠绕着剑芒飘然而来。
南宫羚脸色微变,只是他毕竟乃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虽不如鬼皇,南宫剑,可一声道行岂非等闲,随即镇定下来;赤宵仙剑倒飞而回,赤红的剑身没有一丝光彩,向着那黑气斩去。
只是,那黑气并非固体,虽被一剑斩散,却又随即凝聚合一,再度袭来。
眼看已近在咫尺,南宫羚已无处再出,却听一旁响起幽幽佛号,一道白光赫然而至,竟将那黑气包围其中!只是那黑气仿佛并未仿佛,不断翻滚,宛如深海波涛。
那出手之人,正是梵月师太。
白芒却依旧闪烁,梵月师太右掌摊开,那白芒球体竟是飘于上方;左手化做兰花法诀,口中轻念佛门口诀。
片刻,只听白芒中发出“呜呜!”几声凄厉的诡异叫声,那黑气终于被白芒盖过,化做一顿蒸气,飞散消失。
“果然不愧为一门之主!却被那些无能之辈,要厉害的多!”鬼皇抚掌大笑,带着一丝藐视苍生之意。
南宫羚心中暗惊,狠狠望了那鬼皇一眼,低声问道:“师太,这是何物?”
梵月师太无奈摇头,面色凝固,道:“贫尼也不知!只是这黑气乃是鬼物,我这法宝专治鬼物,所以治的了他!只是那黑气鬼气真是匪夷所思,就连我,也险些被反噬!”
南宫羚脸色大变,就是一旁的玉阳真人和渡善上人亦是如此,梵月师太道行如何,他二人自是心里明白,但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更是惊奇。
另一头,四大宗主皆是一脸笑意,望着对方四人,但心中无不将其那梵月师太的佛门之力。
孤影一席鹅黄衣裳随风飘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当先道:“还不动手吗?在这样下去,别说他们的人死完!我们的人,也要死完了!”说罢,向着下方战局望去,只见街道地面尸横遍野,还在作战的,都已只是门中的精英弟子了。
随即毒魔,灵月仙子二人亦是向下望去,之前一战太过激烈,竟是望了目的所在,后者向着天际望去,只见东面阳光微显,已到卯时;微微点头道:“不错!两位道兄,是时候了!”
“白华莲印”本就是灵鹫宫奇术,此术威力绝伦,但对于各方面却要求极高,需配合天时,地利,人和三位一体,方能一举成功,将所占之处,化做灰烬方止。
天时,乃是需在布阵两个时辰之内,采取天地至灵至圣之息,融合阵内;而卯时,正是朝阳初现之时,世间灵气最重一刻……
地利,便是指寻找人间至阴至邪,怨气冲天之处,作为布阵之地;而这小河城数万百姓无故惨死,方圆三十里外又是号称世间至阴地的“空桑山”,自然是最佳之地……
人和,所指此阵需以四人道行高深者合力施展,所施阵者心中不可存一丝杂念,否则必定毁人灭己,得不偿失。
如此一来,四大宗主以这小河城为据点,施展白华莲印奇术,真乃理所当然也。
只是这四人如何做到不存一丝杂念,倒是让人费解?
第二十三章 决绝之战
第二十三章 决绝之战
“退!”
一声大喝,却是四大宗主同是出口。www.tsxsw.com
地面上正在恶斗的魔门弟子闻声一愣,接而纷纷退避,不管正道弟子在如何追击,却仍不还击,片刻功夫,以灵鹫宫为先,血影教,百毒宗,战鬼堂各派数人尽皆消逝,不见踪影。
只是那诸葛云,依旧站在一处因为打斗而被破坏的仿佛顶处,不曾动过一动。
正道四派都是一惊,如今形势谅谁也看的出来,魔教早一占了上风,若是群起而攻之,正道必定灭亡;只是如今居然尽速撤退,当真是大有古怪。
四大宗主眼看如此,不禁都心中大喜,孤影大笑道:“好了!你们的墓地,已完成了!”
玉阳真人四人闻声大惊,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却见四大宗主无一人停留,竟是宛如化做鬼魅一般,向着原先那四大巨大光柱之处发出,南宫羚眼看不妙,赤宵仙剑横在胸前,正欲追赶一方。
“嗖!”身后忽地腾起一阵黑气,向着南宫羚身后飞驰击去;他本就是站在最后,如今自然是后门大空。
只是他并非等闲,在那黑气腾起一刻就有感觉,如今立马放弃追赶,向着一旁梵月师太打了一个眼色,二人同是转身,赤白二芒同是亮起,向着飞驰而来的黑气打去。
黑气速度丝毫不减,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三道光彩死死撞到一起。
梵月师太,南宫羚身形一退,都深感那黑气有一股噬血好杀之气,与鬼皇右手黑气,可谓同出一辙。
那黑气亦是如此,只见他在空中一阵摇晃,随即飘身而起,飞至四人身前,片刻之后放在显出人影,正是那战鬼堂密使,诸葛云!
“妖孽受死!”南宫羚心中虽对他有所顾及,但怒火已侵占了理智,手中赤宵仙剑赤芒狂涌不断,向着他直直斩去。
诸葛云邪笑一声,原本温文儒雅的气质一散而空,一脸狞笑是那般的可怖;只见他一席白色衣衫狂舞不停,周身黑气渐渐凝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逐渐稳固身形,望着那扑面而来的南宫羚。
南宫羚心中更气,心中虽有顾及,可那握剑之手却是更紧,一声大喝,赤芒瞬间化做巨大剑芒,剑身似有紫色电光流窜,威慑天下,向着诸葛云当头斩下!
若论天下正道,洛阳南宫世家的绝代高手,众人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南宫剑;然而南宫剑之后,第一个浮现于脑海中的,便是这南宫羚之名。
如此说来,按南宫羚无论身份,地位,亦是不可小视。
反观诸葛云,虽为战鬼堂密使,却从未行走江湖,以至天下正魔两道,都无人得知此人的真实身份,道行高低,自然也是未知之数,然而今日在此出手,虽只是一招,却已是震慑梵月,南宫羚二人,可谓一鸣惊人。
“铮!”神剑仿佛斩裂了世间一切邪恶根源,毫无顾及的将那黑气一份为二,无匹的杀气使之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下方数以百计的眼睛望着上空那无懈可击的一剑,似乎早已忘记了身处的险境。
片刻不到,众人却又是一惊,南宫羚更是脸色剧变,似望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
被斩开的黑气飘荡在天际,此刻早已经不见了诸葛云的身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有了动静。
但这并非结束,黑气渐渐分散,却又不约而同的向着一面凝固,只是若不细看,根本全然不知。
“当心!”玉阳真人似看出什么,心痛一震,竟是失声大喊。
南宫羚本就被诸葛云的凭空消失震撼,一时间心神不定,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黑气的变化,如今闻声一愣,定眼一望,却是那被赤宵仙剑斩开的黑气已分散四乱,却无一不凝固在自己身旁咫尺之处,成包围趋势,逐渐逼近,紧接着一股噬血好杀之气竟是没有一丝预警的在心中繁衍开来。
南宫羚更是震惊,手中赤宵光芒大做,抵御着逐渐靠拢的无名黑气,另一面紧闭双目,心中默念静心口诀,压制那股莫名的噬血好杀之气。
就这般,原先还弥漫的血腥与恐慌的小河城一下便安静了下来,诸葛云宛如鬼魅一般的消失,让所有人,甚至与玉阳,渡善,梵月这般正道砥柱也为之大惊不已,难以解释。
这也正应了一句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砰!
一声闷响,所有人为之震惊不已,原本因为魔教四大宗主出现而消逝的四角巨大光柱,此刻竟有再度重现,漫天的淡光密网竟也随之大盛,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繁衍着。
此刻谅谁也知道,四大宗主,已发动了“白华莲印”。
“嗖!”南宫羚额头冷汗直冒,身旁的黑气已使他难以招架,如何还顾得到天空变化?只是不知为何,那黑气就在此刻浑然而散,向着上方密网飞驰而去,瞬息之间,竟是透过密网,安全退出了这“白华莲印”。
片刻之后,黑气缓缓凝聚合一,终而化做一人影,正是那诸葛云;只见他面色略显苍白,一身白衣显得那般温文尔雅,笑道:“今日,便是你等忌日!”
众人震惊!
这才明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悔不已;如此变化当真匪夷所思,只是眼前时刻已不是自责之时,街道之上,所有弟子都是议论纷纷,面色凝重,更有甚者,已是绝望的丢下兵器。
半空密网光芒更盛,片刻已形成一道结界,将这小河城包围在中,四周本就有熊火燃烧,此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蔓延开来。
弟子们惊慌不已,玄清道人见状忙是护起渡智上人飞身而起,大喝一声:“速速躲避!”
本就惊慌的弟子们哪里听的进去,只有一些还算平静的弟子及时躲过,那火势不仅猛力,而且来的实在突然,片刻之间,下方已化做一片火海,数以半计的弟子葬身其中。
渡善上人面色苍白如血,望着这一景象,更是心中悲伤,大呼佛号,道:“阿弥陀佛!罪孽,罪孽!难道我天下正道,今日便要毁于一旦?”
众人闻声更是一阵黯然,片刻之间,除了天际闪光,下昂烈火之外,再无一丝声响。
“不会的!”梵月师太最是心酸,如今已经失声叫出:“自古邪不胜正!我等不必畏惧!”
只是他此言似乎并不管用,黯然的弟子们没有一人答话,依旧低头,仿佛已在幻想自己死时的情景,究竟是怎样?
玉阳真人乃是两道盟主,虽如今正邪对峙,但其威势依然尚在,望着这番情景,虽心有不忍,但自知如若还无信心,如何斩妖除魔?当下大喝一声,道:“诸弟子听令,现今魔道猖獗,欺我正道无人?如今为苍生,为黎民百姓,我等决不可断然轻生,即使战死在此,亦要阻止妖魔残害天下!”
他这般话句句发自肺腑,更带有一丝自责?两道结盟乃是有玉阳真人提出,如今发生这等大事,如何能轻言罪过?不过眼下乃是非常时刻,他亦要做出盟主之态。 冷风飕飕,从空中吹过,炎热无比的窒息感觉弥漫着,只是其中有一股不为人知的血腥戾气让人心中荡漾。
玉阳真人望着场中半晌,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弟子,出了渡善,梵月,玄清,南宫羚四人意志始终坚定之外,其余弟子皆是慢慢恢复了原有的神情,不知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相信这位白须老者。(其中不包括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渡智上人。)
“吾等遵守掌门真人法旨!定要尽一丝余力,斩尽天下邪魔!”
震耳欲聋,却无比坚定的声响,所有弟子拱手示意,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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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天际一声长笑,所有人目光汇聚而去,却是那依旧伫立半空,一席白衣正飘舞不定的诸葛云;只见他正抚掌大笑,道:“为了天下百姓,竟可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份胸襟倒是让诸葛云佩服!只是……”眼中一道精芒射出,面色竟在瞬间化做恶魔一般:“你们仍然要死!”
铮!
漫漫天际,朝阳初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原本是世间最为和谐的,最为温馨的;只是此时此刻的小河城,没有这些;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与不知何时消散的血腥。
白华莲印终于爆发了,熊熊烈火瞬间被压制了下来,漫天的光彩让人无法睁开双眼,只是在其中,却又有那一丝黑气翻滚,带着矛盾与不协调。
片刻只见,那漫天的光彩竟似活了一般,化做各式各样的兵器,一时间,天空五彩缤纷,美丽而不可言语!只是在这背后,却有带着无尽的杀机……
“大家小心,万万不可轻生!”
玉阳真人心中一愣,深知已到最后时刻,当下一声大喝,凭空右手光芒大盛……
小河城上空。
朝阳初现,只有一缕阳光悬挂天际,一切依旧显得那般阴沉。
诸葛云负手而立,腾于半空,望着小河城中正在厮杀不断的正道门人们,不时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叫,却在那张儒雅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忍。
“诸葛先生?!”身后,忽地想起一声悦耳轻呼,带着丝丝妩媚;诸葛云闻声回头,映入的眼帘的,正是那妩媚动人的尤物,媚月。
诸葛云微笑点头,依旧那般潇洒,缓缓问道:“他们呢?”
媚月轻声回道:“四派弟子退离小河城后,已分开而立,看来还是在防止其余派阀!恐生异变?!”
诸葛云呵呵一笑,道:“这很正常?!正道一脉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若是又任何一派异动,不出数月,必定轮到我圣教内乱!”他说道此处,不仅沉吟片刻,又道:“不过如今四派弟子其精英弟子多出,看来都需调养一段时日……!”最后,却已无说下去的意思。
半晌,场中一时沉默了下来,只有下方的厮杀声,仍源源不绝的想起;豪光纵横的小城里,依旧可清晰看见正道人士们坚韧挺拔的身躯,以及绝不服输的眼神。
诸葛云缓缓摇头,似带了一丝不屑,忽地开口问道:“我门伤亡如何?”
媚月仿佛早有准备,沉吟片刻,道:“此行除去我,燕荡,八鬼众,先生还有尊主之外;同行的弟子有十六人,如今全部阵亡!”
诸葛云一早便料想到这般结果,所带弟子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门中好手,由鬼皇与他二人亲自挑选,当然除了鬼烈麾下的八鬼众外;只见他深深呼气,点头道:“嗯!看来鬼烈的八鬼众,实力却是很强!”
媚月闻声一愣,似听到鬼烈之名过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是在担心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这一变化,诸葛云倒是不曾注意,继续问道:“其余三派呢?”
媚月如梦初醒,道:“血影教目前剩下的共有十人,除去魑魅魍魉外,其余分别有三个堂主,七个弟子!百毒宗便是毒龙子,毒妙子,赤炎以及六个弟子!灵鹫宫伤亡最为惨重,目前剩下不过六人,除去梅兰竹菊外,还有便是两个普通弟子!”
诸葛云呵呵一笑,道:“如此说来,我战鬼堂倒是最有实力了?”
媚月轻轻摇头,动作不大,丰满的身姿瞬间成为一道赏心悦目的景象;却见她面上未有高兴之色,道:“非也!血影教此次共出二十人,百毒宗亦只出了十八人!而灵鹫宫更是只出十五人!如此算来,他们还占了便宜!”
诸葛云并未有所惊讶,反之微笑摇头,道:“区区几个弟子,何必去争!若是此次大胜而归,日后带我堂统一圣门,还怕他们没人死么?”
媚月微微点头,嘴角斜挂一丝笑意,道:“诸葛先生说的极是!?”说罢,似要停嘴,但回头一想,又道:“尊主如今全力施展‘白华莲印’,已无法抽身而出,而这奇术虽厉害无比,唯一弱点却是施阵期间若有一人分心,不但阵法被破,其子否则必被其戾气反噬!到时,真乃得不偿失!”
诸葛云轻轻点头,自然明白媚月话中之意,道:“魑魅魍魉,灵鹫四剑,毒龙子这些都非脓包!如今只差一步,便可灭掉三派之主,定不会窝里反!”
媚月皱了皱眉,道:“但那南宫剑?!”
诸葛云面色忽变,眼中一股血戾之气爆涨,冷冷道:“若是他不来便好!要是来了,我定要他血洗当场!”
媚月欣然点头,沉默下来。
凉风拂面,让人无法释怀其中之苦涩?
魔长道消,已成定局了吗?
小河城外西面。
三十里外古道之上,正有十八束豪光闪过,向着小河城方向飞驰而去。
最前方,乃是一束深蓝光芒,但见其速度惊人,未有一丝泄力;而身后十七道光束各持一色,刹是好看!
只见那深蓝光束飞驰之间,其中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想起,对着旁紧跟自己的一人,道:“阿大!目前小河城是何情况?!”
那被称为阿大的人没有迟疑,立即回道:“据老三‘玄天术’查看,目前仙霞门,静音静心两寺,以及南宫长老俱被魔教妖术‘白华莲印’困在其中,但因结界干扰,无法窥的城中情景!想必定是苦苦支持!”
那深蓝光束中人冷哼一声,喃喃道:“想不到玉阳,渡善,梵月这些老不死的都对付不了他们!看来我实在太低估魔教实力了!”话锋一转,声响大做:“魔教还有多少人?”
那阿大又立刻回道:“应该还有不下于三十人!”
深蓝光束中人凝视前方许久,眼中似有一道寒芒射出,飞驰了许久才道:“既然这样,一会你等分散四方引开他们注意!让老夫破阵救人!”
“是!”十七道光芒同是回答,声响可谓震耳欲聋,在这朝阳初现的时刻,是那般震撼。
第二十四章 凶兽之威
第二十四章 凶兽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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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凉古道,正魔对峙。
低沉的咆哮从不远处的巨大风柱中传来,刹那间整条上到仿佛都在颤抖,四周的黑气不断翻滚,似欢呼,似呐喊! 轰!
一声几乎世纪末日时才会听闻的爆炸声豁然响起,那巨大风柱竟似瞬间溃散一般,漫天炸开。
“快退!”靳梦雪玉脸忽变,只见原先只是无形之体的光柱余风竟是化做有形之物一般,漫天落下;急是御起凤羽古琴,白芒耀眼,化做一道屏蔽,将二人笼罩其中。
雪甚是大惊,这般诡异景象当真是匪夷所思;却见漫天落下的风之雨滴竟是剧毒一般,被溅到之处无论碎石泥土,竟都瞬间蒸发,恶臭之气扑面而来。
只是这却并非真惊之处,雪本就惊讶的面色忽地一转,望着前方,妩媚妖异的面貌竟是刷的一声白了下来,不断收缩的瞳孔似望见了恶魔一般,不能自持。
“吼!……”
又是一声低沉的咆哮,一只通体深绿色的异兽竟在数丈之外不断的愤怒嘶吼,缓缓转过头来,锋利的爪牙挥舞不断,赤红的双眼狠狠的盯着雪二人,仿佛恨不得要将他二人撕成碎片,方能解除心中之怒。
不知怎么,雪突然觉得口中发乾。
之前蓝羽施法之时的气势就已是匪夷所思,如今这异兽还未出手,气势已是如此慑人,不怒而为!
南宫世家藏书无数,几乎对天下各种千奇百怪之事,多多少少都有些记载;而他却也在古书之中望见过,对这万毒之王的介绍,却不过区区几句:五毒兽,号‘万毒王者’,吞密玉,成今魔门至宝,万毒宝鉴;上古至凶魔兽,实力深不见底。
短短数句话,在雪的心中荡漾开来,面对这号称万毒之王的上古凶兽,心中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油然而生;虽之前曾和鬼烈一起斩杀魔兽血龙,但却不知怎的,在面对这五毒兽之时,竟比之前更加慌乱不定。
“当心!”
一道娇声响起,凤羽古琴琴弦拨动,白芒瞬间暴涨,将其二人稳固在中,靳梦雪面焦虑,挡在雪身前三尺处,柔声道:“你千万当心,这妖兽绝非我二人之力可敌!你有伤在身,还是先行离去!这…这里交给我就好!”
雪闻声一愣,消瘦的身子与那绝美的脸颊形成正比,周身的伤痕所带来的剧痛却也顾不上了,跳起身道:“师姐哪里的话,雪某虽非英雄好汉,但也算是堂堂男儿,如何能够丢下师姐独自逃命,就算死,我也不会苟且于世!”
靳梦雪本来就焦急万分,一心只想保住雪的性命,却不想他这般回答;当心竟是被触碰到师门心事一般,沉默下来,口中喃喃道:“你,还是那么傻!”
雪一门心思都放在远处随时可能突然发难的五毒兽之上,全然没有听到靳梦雪之言,只是见她神情变化不定,一时忧伤,一时又是面露喜色,仿佛正在回忆着前尘之时。
雪望着那变化不断的脸,那绝不逊于自己的脸,不禁有些痴了。
是什么,让她宁愿丢去性命,也要救得自己性命?
是什么,让她回忆前尘往事,笑得如此不沾风尘?
“哼!你们可是有了死的觉悟?”
一声冷哼,满是不屑与挑衅之意。
二人闻声醒来,顺着那声音望去,却见那五毒巨兽依旧死死盯着二人,不断咆哮,而在他那颗怪异的头颅之上,赫然站在一个白衣男子,只见他双手交叉,全身似被一层墨绿光芒包裹,只是这些,怎么也无法让那张苍白的脸有一丝血色。
蓝羽。
他竟站在无毒之王,五毒兽的头上。
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繁衍开来,雪强忍着心里的不忿以及恐惧,喝道:“妖孽猖狂!召出这等恶兽为祸人间,今日定要将其歼灭,仿佛天下苍生断不会有一人安宁!”
“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蓝羽闻声不答,竟是猖狂大笑起来,实可谓是气势凌人。
雪心中气愤,道:“有何可笑?”
蓝羽笑声忽止,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脸上笑意依旧常挂,道:“如今你二人性命难保,竟还一口一个为黎民,为百姓,实在是可笑至极!”
雪如今可谓怒火中烧,已顾不得许多,喝道:“今日,我就算和靳师姐一起死在这里,也要将你这妖孽铲除!”
一起死么?
靳梦雪心头跳动,是什么,牵引着心中的念头?或许,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吧!
她微微昂首,望着身旁一连坚毅的雪,心中百感交集,
许久,不曾说过一句话……
“师姐当心!”
直到那一个男子坚毅表情突然变化,稳定的身躯忽地后退的一刻,她才回过神来;“吼!”低沉咆哮再度响起,只是还伴随着一道破空的巨响;五毒兽巨大的身子高达数丈,竟是一跃而起,向着二人扑了过来。
雪早已有所准备,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靳梦雪竟会在这般重要时刻出神;一声呼喊立刻高昂,带着无限担忧以及惊慌。
靳梦雪闻声明了,心中暗怪自己实在大意;五毒兽身形已至,蓝羽立于它头颅之上,没有一丝动静;“呜!”一声琴音忽地响起,三尺外的凤羽古琴竟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一般,飘到了靳梦雪身前。
靳梦雪面色冷漠下来,紫色身影一晃便到雪跟前之处,口中念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强攻!找准时机,攻上方蓝羽,那才是要害!”话语之间,只见双手往凤羽古琴琴弦凌空急划,古琴泛起的幽幽白芒瞬间大盛,顿时现出一道佛家真言,瞬间放大,庄严神圣,迎着那五毒兽急速攻来的身形而去。
只是那五毒兽竟是毫不畏惧,身形更急,一声怒吼几近扯破天际第一缕朝阳;片刻之间,五毒兽在半空中与靳梦雪祭起的佛家真言撞在一起。
此刻若是仲痕或是佛门中有人在此,想必定然会大声叫好,这正是正宗的佛门静心,静音双寺共创,千年不世密法“天佛印”。
佛门真法,威力自然不同凡响,更何况这是天下正道领袖静心,静音双寺中的密术?五毒兽看似威力无匹的扑势,竟被它生生挡了下来,巨大的身躯伴随这一声怒吼,落在了碎石横生的地面上。
可这万毒之王的名号,却也并非虚名;几乎就在它落下地面的同是,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依旧扑面袭来,靳梦雪全身大震,嘴角滑过一丝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下来。这上古凶兽一扑之力,竟然比一般修真高手更厉害数倍不止。
雪眼见如此难的机会,没有一丝迟疑,顾不得身体上的剧痛,右手碧芒乍现,左手紧握法诀,祭起碧雪箫化做一道光芒,向着那五毒兽上方的蓝羽攻去。
蓝羽显然没料到雪会突然袭击,惊愕之余却是缓缓摇头,一脸不屑;雪怒意更盛,璀璨的光辉煞是耀眼,一股无懈可击的气势更是毋庸置疑。
“呜!”又是一声咆哮,雪万万没想到那五毒兽反应竟会如此之快,从它之前与靳梦雪“万佛印”相撞前后不过短短瞬间,它竟可完全洞悉雪的动静,巨大身形虽被阻止,但只见它巨头猛抬,赤红双目仿佛化做熊熊火焰,嗖的一声,射出两道精芒。
雪为之大惊,深知这五毒兽厉害,之前靳梦雪所使出的“万佛印”虽名声不及仙霞门“九子真言诀”和南宫世家的“天剑御雷术”,但却也是密中之术,又是配合那上古神器凤羽古琴所处,威力可想而知;但这五毒兽与它生生撞在一起,竟是丝毫未损,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雪哪敢怠慢,当下身形一侧,虽是轻易躲过那两道精芒,却丧失了一次大好机会。
五毒兽乘胜追击,右足利爪高举挥下,一声破空声响霍然绽放,仿佛急速下垂的力度,就连无形的空气也被生生扯破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雪眉头紧皱,这一击威势着实惊人,碧雪箫碧芒再盛,看来不想恋战!只是那五毒兽仿佛看穿了一般,直挥而下的利爪忽地一转,竟是向着雪躲过之处挥去,不带一丝迟疑。
雪这一惊非同小可,决计想不到还有如此一招,但眼下若想躲避已是不可能,身体的剧痛却在此刻不争气的传来;雪如今已成强弩之末,死亡,仿佛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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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早已望见这番情形,苦于距离相距太远,凤羽古琴早已祭起,向着那方飞去,却依旧是失声道:“雪!当心……”
话音未落,却听可一方传来“嗖”的一声破空声响,一道赤红光芒宛如黑夜里的明灯一般,赫然而致,竟在雪即将被五毒兽利爪撕成两半的那一瞬间,霍然绽放开来。
五毒兽突然看到一物扑来,吃了一惊,低吼一声,原本还毫无顾忌挥下的利爪似也跟着放慢了许多,但依旧是那般不可一世。
砰!
一声闷响,锋利的爪牙与一柄赤红色的仙剑撞在了一起,在赤色剑芒的照耀下,雪二人,还有那五毒兽,终看清了来者的脸颊。
那是一张坚毅英俊的脸,眉宇间透露的正气仿佛可以压制世间一切邪恶,白色的长衣在朝阳初现的天际不断乱舞,只是这一切,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脸上,身心处的一丝凄凉情殇!
正是易峰!
“呼!”一阵清晨凉风掠过,易峰拉着雪连连后退,不再与那五毒兽纠缠;五毒兽之前一击力道未使全,正待追击之时,却望见那二人早已跑至数丈之外,赤红双眼仿佛燃烧一般,口中连连愤怒嚎叫。
靳梦雪身形一晃,早已赶到,轻轻望了易峰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了雪的身上,关切道:“你没事吧?”
雪微微摇头,道:“没,没事!我太低估那怪物了!”
“想不到这蓝羽竟可唤出这般怪物!”易峰惊愕非常,自从柳月儿离去之后,他便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许久不曾动过一动,陷入无限沉思之中;若不是因为蓝羽施术时那番天翻地动的情景,恐怕如今雪已上了黄泉之路。
雪心中感激,但眼前形势危机,也不多废话,道:“多谢易师兄相救!这怪物通灵,仿佛可以看出我的动静一般,若想要攻下他上方的蓝羽,不大简单!”
易峰心中明白,细细斟酌着,回道:“雪,你现在有伤在伤,不宜动手!靳师妹,不如你设法拦下妖兽,让我试一试如何?”
雪也明白如今自己是什么状态,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低头不语;靳梦雪双眸闪烁,将他一切动静都望在眼中,原本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她自始自终没有表露出来,转身对易峰道:“那好!易师兄当心……!”
话音未落,却闻一阵怒吼嘶叫,正是那独自狂叫的五毒异兽;只见他偌大的身躯不断摇晃,锋利的爪牙所过之处,便是留下一条三尺痕迹,可怖非常。
诸人大惊,却非因那异兽突变,而是它上方的蓝羽;只见那蓝羽如今面色苍白如纸,先前周身环绕的墨绿淡光如今竟被一层黑气逐渐侵蚀,那狰狞的表情让人无法想象他正经历着何等的痛苦。
“啊!啊!”
蓝羽痛苦的呻吟不断响起,但不屈的个性却在此刻表露无益,单跪在五毒兽的头颅,凭借最后一丝意志御起右手的“万毒宝鉴”,片刻之间,原本暗淡的墨绿光芒再度腾起,不再似之前那般柔软,相反却是无比锐利。
易峰三人皆非等闲之辈,一眼便猜出十之**;蓝羽乃是修真奇才,这般年纪便可驾驭奇珍“万毒宝鉴”,更是唤出这般凶兽;正所谓物极必反,蓝羽虽是奇才,但修为阅历却只有那短短十数年,万万没想到,这五毒兽,竟在这重要一刻,反噬其主。
这等天赐良机,怎可轻易放过,靳梦雪更不迟疑,向着一旁易峰一使眼色,示意按计划而行;凤羽古琴白芒腾起,靳梦雪紫色身影宛如一道骄阳降落凡尘,向着那混沌的巨大身躯直直扑去。
五毒兽大怒,眼看蓝羽最后的垂死挣扎将近溃散,不想这个时候靳梦雪会突然攻来,怎么也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脚下右足一挥,向着扑面而来的白芒迎去。
靳梦雪虽惊不乱,五毒兽这一举动却也让她明白了些许,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飞驰的身躯瞬间止住,一双玉手往凤羽古琴琴弦凌空急划,古琴幽幽白芒瞬间大盛,顿时现出一道佛家真言,这正是佛门密技—“万佛印”,只是比之前一击更为猛烈,靳梦雪确已用上了十二成功力。
若是之前,五毒兽自是不会将它放在眼中,但当下这畜生全心放在蓝羽之上,面对如此一击,不禁仰天嘶吼,怒火中烧。
万佛印毫不理会它的愤怒咆哮,白芒所成的佛门真言中隐约透露了一丝金光,所到之处,尽显一副庄重祥和之意。
“吼!……”
伴随这着一声扯破天地的怒吼,那神圣的佛门真言与五毒兽的右足,撞到了一起;漫天的沙尘中,靳梦雪可以清晰感觉到,有一双赤红的血眸正紧紧盯着她,仿佛虽是会从不知名的角落冲出,将她撕成碎片。
只是在下一刻,她的不安没有发生,相反的,又是一声怒吼以及腾起的墨绿光芒;蓝羽,终究靠着五毒兽与万佛印相冲时的余力,将身体之上逐渐侵蚀而来的黑气散去大半,但随即口中的却喷出一口鲜血。
五毒兽大怒,已无任何心思再去理会蓝羽,巨大的身形一跃而起,竟是向着靳梦雪娇小的身躯急速扑去,看那形势,看来不将她碎尸万段,实在难消心中怒火。
靳梦雪之前一击已用上了全力,但见那五毒兽之样,竟是没有一丝损伤,片刻间那巨大的头颅已经扑到她的身前,面对着如此强横凶悍的怪物,靳梦雪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张血盆大口里锋锐的尖齿。
第二十五章 败走!胜战?
第二十五章 败走!胜战?
深深,呼吸!
漫天沙尘随着它那巨大身躯不断飞舞,靳梦雪盘膝半空,手扶琴弦,闭目静心,悠然自得!
五毒兽吼叫连连,愤怒之气越发浓烈,血盆大口已至身前三尺之处,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头闪起一道赤芒,化做巨大剑芒,竟是向着五毒兽顶上的蓝羽当头劈下。www.tsxsw.com
蓝羽大惊,此刻他虽散去了五毒兽大半的反噬之力,但真气耗损太多,加之这一击速度威势都是不容小视,当下更不迟疑,忍受着身体所带来的剧痛,御起右手万毒宝鉴,正欲抵抗。
“呼!”仿佛扯破空气的声响,五毒兽那巨大的身形竟是生生停了下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
连着嗖嗖两道呼啸之声,赤色剑芒之速不减反增,仿佛根本没将那五毒兽放在眼中;五毒兽大惊,一声咆哮,却完全不理头颅上那正御起法宝准备抵抗的蓝羽,左足猛地当头挥下。
靳梦雪一声冷笑,双眸一睁,一双玉手又是往凤羽古琴琴弦凌空急划,本安静下来的古琴瞬间沸腾,在靳梦雪真法催持之下,瞬间亮了起来,散发出万道白芒,其中更夹杂着淡淡金光。
当五毒兽左足高举的那一刻,万道白芒瞬间凝固,化做佛家真言,借着这空隙之时,再度向那异兽额头击去。
蓝羽,五毒兽同是大惊,只是后者的吼叫以及巨大身躯的摆动,让前者的一切动静的黯然了下来。
“吼!……”
“砰!……”
伴随这一阵剧烈的撞击爆炸声,靳梦雪易峰的身影竟都被弹开尽一丈不远,当世正道修为最为精湛的两位新人同时联手出击,竟被反震而后,那五毒兽之能,当真是旷古硕今。
虽是如此,五毒兽亦是后退数步,地面顿时生出半丈深的土坑,但见它怒吼连连,看来已是动了真火。
不过如此机会,靳梦雪二人怎可放过,易峰稳住身形,没有一丝迟疑,逐日脱手飞出,赤芒再度大盛,携万马奔腾之势,临空攻上。
靳梦雪心中明了,腾空而起,凤羽古琴光芒回收,宛如巨鲸吸水一般,原先耀眼的光彩一瞬即逝,只有琴身上泛起的淡淡白芒与靳梦雪那绝美的脸颊相互辉映,古琴在那白皙的指尖响起世间仅有美妙琴音。
在这美妙琴音的沐浴下,世间仿佛陷入了沉默,只有那一个声音在不断嘶吼!五毒兽巨大的身躯摇晃不已,仿佛受了重创,却又仿佛气的无法站稳。
只是眼下无人会去猜想这究竟为何,因为易峰的剑,早已斩下……
下一刻,当五毒兽抬足迎上之时,靳梦雪指尖猛地一震,琴音突起,化做凌厉光彩,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赫然击出。
蓝羽脸色一变,这二人分两头进攻,无非是想引诱五毒兽的注意,若是有一丝空隙,定会猛然出手,攻击自己;到时若不是五毒兽因万毒宝鉴真气不足回收,便是自己受挫,化做五毒兽的肉身炉鼎。
这般想来,蓝羽不仅眉头紧皱,如今若是御宝收回五毒兽并非难事,只是原先五毒兽反噬便让他元气大伤,若再如此折腾,必定重伤,在易峰二人手中,却也讨不到如何好处,一时间,一向冷静的头脑却也慢慢散乱了。
在他心中冥想这一短短时间,五毒兽与易峰,靳梦雪之战已是不可开交;只见那逐日剑芒宛如天际朝阳,纯正耀眼,在易峰手中更是如鱼得水,剑芒冲天,不怒而威。
然而靳梦雪更是了得,只见她一身紫衣飘舞,柔美的身子盘膝在空,身前古琴虽依旧平和的泛起白芒,在她指尖演奏着世间最为美妙的琴音,但若她指尖一晃,琴音发出一声清啸,顿时万道白芒冲天而起,化做千幻雨丝,满天盖地的向着五毒兽攻去。
如此一来,五毒兽两头御敌,当真吃亏不少;只是它当真不愧为上古凶兽,这般恶战,却依旧不落下风,虽身形巨大,行动不便,却是皮厚肉硬,中招不下数十次,却无一不是并被完完整整的接下,便是留下一道痕迹,虽对它丝毫不起影响,但被打得节节败退,倒是事实。
蓝羽位于五毒兽之顶,这般恶战下来,他虽为与其正面交锋,但双方皆使全力,反震不断扑来,真可谓有苦不能言;若非他修行高深,恐怕早已爆体而亡。
这般想来,若是在继续下去,必定吃亏;蓝羽绝非脓包,如此道理一想便知,只是易峰,靳梦雪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去,若是他未有受伤,离去并非难事,但如今他受伤非轻,想要在这正道两大高手的手中离去,恐怕有些太过天真。
这想法慢慢延伸心中,忽地眼角余光一闪,在那幻魔窟洞口之处,竟是望见一个白衣身影,正是雪;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一早便看出靳梦雪对那男子甚是关心,而那男子如今有受重伤,如此机会,怎可轻易放弃。
当真是天不亡我!
想到这时,不禁仰面大笑,声音宏亮而狂妄。
易峰,靳梦雪同是一惊,眼下情况凡是有头脑的人都知道,他若败下,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般分神,五毒兽竟是抓准时机,手足同时施力,巨大身形一跃而起,左右两足猛地一挥,向着二人当头挥下;二人猝不及防,巨足却是毫不留情,无奈之下,纷纷与其法宝抵制,却被它巨大压力弄的无法动弹。
这看似费时的一击,却只在瞬间完成,蓝羽心中大喜,这五毒兽虽反噬自己,但也明白眼前局势,当下好不迟疑,右手万毒宝鉴豪光万丈,蓝羽身形晃动,脸色虽是苍白,但却依旧挂着一丝不改的笑意。
“嗖!”
宛如一道流星滑过天际,万道豪光冲天而起,化做巨大光柱,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雪所立之处赫然击去。
众人惊骇。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雪有些不知所措,当发觉之时,正想勉力躲避,但身体传来的阵阵剧痛却又让他方才腾起的身体重重的摔了下来。
易峰,靳梦雪心中焦急不堪,前者一声大喝,手中逐日赤芒万丈,竟是将五毒兽右足生生弹开,但他丝毫不曾追避,不知是一股怎样的信念,他只知道心中有一道声音正在不断的说着:不能让他有事,他可能是烈的弟弟!
“啊!”一声怒喝,易峰化做一道赤色光束,向着雪的方向急速而行,但如今却是强弩之末,忽地,后方闪起一道白芒,易峰心有所动,忽地一晃,那白芒竟是生生打在易峰脚下的逐日神剑之上,这一击却是助力不小,易峰身形何止快了数倍……
只是,万毒宝鉴的巨大光束,却已是湮灭了幻魔窟洞口的一切……
正当众人绝望之时,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从那一片墨绿光芒之中忽地响起一声佛音,随即金芒闪烁,似在苦苦挣扎!易峰大喜,也顾不了许多,脚下施力,逐日剑瞬息间已到手中,却见他白衣飘舞,额间一滴冷汗滴下,“嗖!”伴随这一声破空之声,赤色剑芒临空斩下,与那金芒相互辉映……
下一刻,金芒破体而出,片刻之后,显出了两道人影。
易峰大喜,急落而下,正是那静音寺仲痕;而雪,却是脸色苍白,在旁无声,身体微有颤抖,心中却是无声的恐惧。
十年前,满山狼群,兄弟分离……
“哈哈哈哈!今日有幸与正道众位高手过招,当真是三生有幸,不过蓝某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之时,蓝羽早已消逝,远离诸人,躲避在这黑气之中,五毒兽早已不见了踪影!恐怕已被蓝羽收回,淡然离去……
虽心有不甘,但总算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了雪的性命,这却是难的;靳梦雪身形早已来到,眼中满是焦急之色,望见雪那般惊慌模样,不禁上前道:“雪!雪!”
雪如梦初醒,“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满脸汗如雨下,心中不断冒出古怪景象,只是当他与那双焦急的双眸对望之时,不禁呆了,忙是站起身来,摇头道:“没,我没事!多谢靳,靳师姐关心!”
说罢,更是不再望她一眼,忽地又似想起了什么,向着一边望去;只见那易峰与仲痕都是一连笑意,有些看笑话似的看着二人,不禁有些脸红,上前拱手道:“多谢易师兄,仲师兄搭救,不如在下恐怕已赶赴黄泉了!”
易峰,仲痕都是微笑摇头,前者道:“雪师弟客气了,大家份属正道,岂有不救之理!还得要多谢仲师兄即时赶到!”
仲痕微微一笑,道:“客气了!方才我御宝前进之时,突感前方有数股力量正在恶战,于是加速前进,不想还好来的即时,不然便出大事了!”
雪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微笑点头;却闻一旁靳梦雪忽地道:“但让那蓝羽跑了,实在可惜!”
易峰闻声无奈摇头,道:“算了!此番大战,他虽逃脱,但必定深受重伤,如今还是快快赶回小河城与师傅们汇合!”
诸人同是点头,毕竟明白什么叫轻重缓急。
说罢,正欲转身而行,仲痕心中一愣,巡视四周,似发现了什么,道:“诸位,南宫公子呢?”
这一问倒是让众人愣住了,之前恶战太久,竟把南宫寒给忘记了;这么久了,实在不知究竟去了哪里,想到这,心中都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雪与之感情深厚,当先道:“寒与段浪一战,如今音讯全无,我们定要找到他!”
余下三人不语,微微点头。
空桑古道上,有四道玄光划过,所到之处,原本翻腾的黑气宛如遇见恶鬼一般纷纷躲避,散了开来,将眼前的一片大地显露在外。
那一片空地上,前不久,才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一战。
南宫寒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斩去了敌人的手臂,却昏迷至今。
倒在血泊中的他没有一丝动静,只是安静的躺在,就像是熟睡的孩子那般,只是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只断臂,以及满地的鲜血,却让这变成了地狱。
“他在这!”
天空一道玄光化做,瞬息已到南宫寒身边,望着眼前情景,眼中闪过一丝焦炉,忙是大喊一声。
片刻之后,三道玄光远远飞驰而来,瞬间已至,显出三道身影,正是雪,靳梦雪以及仲痕,而说话之人,正是易峰。
雪眼前如此,心中不安迅速扩散,三步并两步已到他身旁,将他扶起,只见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更是在逐渐冰冷之中,雪不禁大喊道:“寒,寒!你怎么了?”
易峰三人都是无言以对,各自对望一眼,黯然摇头;仲痕心中不忍,跨步上前,俯下身子道:“雪师弟!让我看看南宫师兄伤势如何?”
雪心中焦急万分,却苦于没有办法,只得默默点头,道:“仲师兄,你可有什么办法?”
仲痕沉吟片刻,却已向南宫寒右手手脉处伸去,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如何!”
话语间,但见他指尖泛起淡淡金芒,脸色时喜时忧。
天际光芒此刻已是洒满大地,饶是这黑气密集,却已不再似之前那般,光芒洋溢着清晨的一丝清新洒下……
沉吟片刻之后,仲痕总算收回手腕,脸色黯然,不知是好是坏;易峰心头虽不如雪那般焦急,但也是十分担忧,连声问道:“仲师兄!究竟怎么样了?”
雪同在一旁道:“是呀,寒这个样子,怎么样了?”
仲痕微微挥手,眉头紧紧皱起,道:“不知是好是坏啊!”
易峰闻声怔了一下,道:“仲师兄别卖关子了!好就是好,坏便是坏!还是直接了当一点吧!”
仲痕苦笑一声,道:“南宫师兄并无生命危险!”
众人笑逐颜开,只见他又继续说道:“只是他筋脉尽断,恐怕这一身道行,便要毁于一旦了!”但见他说话之间脸色怜惜,如此修真奇才,便要这般断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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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大惊失色,他与南宫寒从小相识,对他个性更是明白;这南宫寒从小嫉恶如丑,一声最大宏愿便是歼灭世间邪魔,好使天下苍生过上真正的美好生日!但如此却……
想到此处,不禁黯然低头,眼中仿有泪滴轻轻荡漾,仿佛虽是要夺眶而出一般。
良久,大地陷入沉默。
易峰巡视四周,虽心中也是十分痛惜,但眼下小河城情况迫在眉梢,实在不宜耽搁,沉吟片刻道:“雪师弟不要乱想!静音寺四大神僧的渡相大师对医术一向又过人研究,此次大事之后,不妨带南宫师兄前往,恐有一线生机!”
仲痕站于一旁,不禁面色一边,渡相上人乃静音寺四大神僧排行第二,年迈之后从未再踏出寺中半步,却不想这易峰小小年纪,竟是知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道:“不错,到时渡相师叔定会全力医治南宫师兄的!”
雪眼中泛起一丝感激,妩媚的脸颊仿佛破涕而笑,美的能够打动世间一切;忽地,身旁响起一声问候:“你也受了伤,不要太过伤心!一切都会好的!”
雪闻声一愣,转过身去,正是那靳梦雪。
不知怎么,场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暧昧起来,在那双对视的眼中,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化做了虚空,只有对方的身影,才是世间唯一的存在……
“喂,喂!”
……
“走了!”
……
终究,那两道不满的声音终究响起;雪愣了一愣,向着声音处望去,只见易峰正将昏迷的南宫寒扶起,不过可以看见那一脸的不满。
仲痕正在一旁;雪脸色一红,更添一丝娇媚;他心中一阵,忙是暗念“阿弥陀佛”,摇头叹息,喃喃道:“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不过他毕竟在静音寺生活多年,虽然并非正式的出家弟子,但修为远比一般弟子高上许多,这念头也只是在短短之间,便消失无踪。
他这般变化,雪倒是没有看见,连忙走到易峰跟前,道:“易师兄,让我来吧!”
易峰淡淡一笑,道:“你有伤在身,还是我来好了!”
雪觉得有些不妥,正想说些生命,一旁靳梦雪却已当先道:“不错!雪,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如此一说,倒是让他无言以对,只得黯然。
片刻,天空响起一阵呼啸之声,四道玄光冲天而起,向着三十里外的小河城飞驰而去……
平静,再度降临大地……
究竟何时,平静才会永久的降临大地呢?
第二十六章 万剑归一
第二十六章 万剑归一
小河城东面,战鬼堂驻扎之地。www.tsxsw.com
媚月,燕荡二人站于一线,距离八鬼众已百米之距;前者望着前方的小河城,不断的厮杀声不断传来,脸色黯然,许久,方才缓缓而道:“看来如今局势已定,日后圣门中,又要大乱了!”
燕荡微微点头,沉吟片刻,道:“不错!这些人狼子野心,鬼皇尊主雄才大略,必可统一圣门!”
媚月默然,微笑不语。
“不知……”许久,她那妩媚动人的脸颊,显出一抹担忧,轻声而道:“鬼烈怎么样了?”
燕荡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淡淡道:“恐怕,凶多吉少!”
媚月脸色突变,心中不安急速蔓延开来,道:“大哥此言为何?难道你知道什么?”
燕荡缓缓收回目光,冷漠的表情下,无法猜测出他是何心思只听他过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妹子!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这点,我想你明白吧?”
媚月低头不语,她身为战鬼堂三门主之一,身份绝对算得上是堂中首屈一指者,但若是真正比起!……想到此处,不禁轻叹一声,幽幽道:“大哥说的极是!只是大哥为何说鬼烈凶多吉少?”
燕荡自然明白媚月从小便对鬼烈照顾有家,这般想来,也不忍再见他这般模样,道:“妹子!你对鬼烈,有些过了!”
媚月脸色一变,妩媚动人的脸颊泛起一丝怒意,向燕荡望去,道:“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燕荡面不改色,徐徐道:“自从十年前鬼皇尊主将鬼烈带回来之后,你便对他照顾有家!他是玉箫的儿子,而你一直就……”说到这里,不仅顿了一顿,似有意无意的看了媚月一眼,见她一切如常,继续道:“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鬼烈实在太过狂妄,这些年来你是看见的!这次尊主大业将成,鬼烈能为我战鬼堂出一份力,不是很好么?”
媚月紧闭双眼,冷冷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燕荡望了她一眼,忽地踏上一步,正要说些什么,但就在此时,百步之外,八鬼众栖息之地,忽地传来数道“嗖嗖”的法宝呼啸之声,瞬间已化做无数光彩!
众人震骇!
燕荡,媚月同是向后一望,见数道黑衣人影突然发难,只是那八鬼众并非庸才,虽遭突击,却丝毫不乱,瞬间便于之战成一片。
小河城。
依旧被巨大的光环笼罩其中,四面的光柱越发壮大起来,诸葛云独自一人腾于上空,望着下方厮杀的人们,鲜血,暴戾在每一处角落都清晰可见。
眼看这正道弟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他的脸色,却也随着黯然下来。
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如今的身影,却又是让他添加了几分孤独与无助。
嗖!
片刻间,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打破了这仅有的一丝沉默,当璀璨的光芒在诸葛云身后三尺外停下的那一刻开始,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只有那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
“我等你很久了!”
诸葛云并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淡淡的说了一句。
身后那人显然有些吃惊,却只在瞬间便恢复了平静,静静道:“是吗?你知道我会来?”
诸葛云微微一笑,轻轻转身,一席白衣在风中轻轻舞动,幽黑的双眸中,倒影出了身后那人影的面貌。
那张脸看去英伟不凡,虽无任何动静,但眉宇间那一丝霸气却怎么也无法遮掩!鬓边的几缕白丝却又为他添加几分沧桑。
南宫剑!
曾被鬼皇称为战鬼堂公敌之人,当今正道四派南宫世家之主,在正道天下最为危险的时刻,出现了!
诸葛云没有丝毫动作,表情如冰霜一般,冷冷道:“知道与不知道?有何区别?!”
南宫剑仰天大笑,半响方道:“想不到你竟会出现在此?看来今次小河城变故,是早已预谋好的?!”
诸葛云冷眼望去,道:“我怎不可出现?”
南宫剑冷哼一声,道:“你不是战鬼堂密使?从不踏足世间吗?!”
小河城中,厮杀声四处响起。
在“白华莲印”的神威下,城中建筑早已破烂不堪,火烧之处比比皆是,满地尸骸触目惊心。
然而正道一方中仅存的弟子已去大半,剩下的,除去玉阳真人,渡善上人,梵月师太,南宫羚,玄清道人以及在他保护下依旧昏迷的渡智上人外;已所剩无几,就连那随着玉阳真人下山的仙霞门长老们,都是伤亡惨重。
如今,想必谁都可看出,目前的局势已是“魔长道消”!
南宫羚奋力拼杀,却仍是强弩之末,当他几近绝望之时,透过天际结界,望见了天空中那如神一般的身影。
诸葛云抬头望天,深深呼吸,许久,道:“若我不出来!那要怎么杀你呢?”
南宫剑脸色一变,怒道:“诸葛云!你认为你有能力杀我吗?”
诸葛云面色丝毫不变,讽刺道:“杀你,有何难?”
南宫剑脸上变色,不过怒容倒是收敛起来,嘿嘿笑道:“无妨!今日便让本座看看,你究竟要如何杀我!?”
诸葛云缓缓摇头,续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试一试,南宫世家《残剑诀》之力,究竟强到如何地步!”
南宫剑脸色又是一变,仿佛被触到什么心事一般,双拳紧握,任凭指甲深深的插入肉掌之中,淡淡道:“还不知,当年那套《天魔卷》残卷,阁下修炼的如何呢?”
诸葛云闭目沉吟,道:“托南宫门主的福,进展十分顺利!”
南宫剑越听越怒,眼角余光一扫,正是望见下方的小河城,突然恍然大悟,被这诸葛云勾起陈年之事,忘了此行目的,心中暗骂自己糊涂,但脸上并无什么变化,回道:“如此便好!”
言罢,竟是没有一丝征兆,右手食中二指取出,四周风起云涌,一丝的安宁,终被打破。
见此情景,诸葛云不禁面上变色,失声道:“你竟已练成《残剑诀》第七诀‘万剑诀’了么?”
南宫剑全身衣裳狂舞不断,周身沐浴在紫色光辉之中,右手二指却在无数狂风中凝固成一柄巨大的紫色剑芒,当真是“无剑胜有剑”;只闻他哈哈一笑,甚是狂妄,道:“‘万剑天道,人剑合一’!今日,老夫等你要葬身此地,一雪当年之耻!”话语之间,却是有意无意的将目光向下方一晃,只见下方厮杀甚是激烈,仿佛根本无人注意上方的变动一般。
只有一个人?!
“好!”诸葛云一声大喝,大气而好爽不凡:“能与齐名天下四大高手的南宫门主一战,却是不枉此生!”
话音未落,身形已动,只见他周身黑气如泉涌一般涌出,双眸竟是缓缓化做赤红血色,宛如九幽恶鬼!
“简直不自量力!”
南宫剑右手一晃,紫色剑芒齐身而动,比之之前那些名动天下神剑法器竟是丝毫不差;只见他一声大喝,剑芒凌空斩下,一股傲视天下之意越发浓烈。
诸葛云淡淡一笑,右掌大开,黑气狂涌,竟在身前化做一道古怪图腾,当头迎上,实是诡异莫测。
砰!
一声闷响,还未到瞬间,南宫剑身形已如鬼魅般再攻而上,四周恐怕却似被扯破一般,不断发出“嗤嗤”般的声响,听的人心中发麻。
“哈哈哈哈!”南宫剑右手狂挥,通彻天地的紫色剑气散发无尽神威,天际的云层似也被跟着翻滚起来,一时间,天地变色,鬼哭狼嚎。
那诸葛云在这般穷追猛打之下,已然缓缓露出不支神色,额间的汗珠徐徐落下,但他脸色却无一丝沮丧,反之痛快无比,南宫剑所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般淋漓尽致,但他的所及,却更是触目惊心。
天际豪光不断,两个人的身影忽而分散,忽而冲撞,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着小河城上空,四周的云层不敢靠近,纷纷退避,在天际不断翻滚,宛如海上波涛!
若单论道行法力,南宫剑号称天下四大高手之一,身兼世间四大奇书的《残剑诀》密术,其道行法力之高,绝非寻常人等可与之匹敌。
但于以前对话之间,二人仿佛之前便是旧识?南宫剑更是知道诸葛云身怀《天魔卷》密术,下手并无一丝停留!一番恶战之下,便已身处下风。
南宫剑紫色剑气凌厉无比,且在他手中更是如鱼得水一般,下手毫不留情,招招夺命;渐渐将诸葛云如雾水般的黑气压了下去。
诸葛云表情多变,显然十分惊愕,对于这《残剑诀》之威他从不会小视,但决计想不到会有这般威力;自古相传,《残剑诀》共分八诀密术,然而南宫家每一代门主,从未听闻有人练至第八诀,更有甚者称那八诀根本非修真法诀?就连第七诀,也只有八百年前那冠绝天下的“南宫傲”习得,不想如今南宫剑也练至第七诀,达到“人剑合一”之境界,如何能够不惊?
然而如今正道将亡,只在片刻之间,却在中途杀出这南宫剑!虽在意料之中,却仍是汗颜;若是今日因为自己让正道避过一劫,当真是百死不足以赎其罪也。
如此想来,心中却有显出一人身影,正是那鬼玉箫?!
面对着这害死自己好友的罪魁祸首,一股无名愤怒之火,从心中霍然燃起,诸葛云儒雅的脸上,突然有些狰狞了。他这般温文尔雅的个性已被自己丢到九霄云外,心中只道全力杀了南宫剑,方才能解去心中之怒火。
黑气狂涌,如泉涌一般,愤而反噬。
激斗中,但见得位于小河城四周的四根巨大光柱更加巨大,更比刚才粗大了数倍不止,腾腾光辉,已将四周照的明亮无比。诸葛云身处劣势,却突然反攻,黑气似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南宫剑虽全力出招,但却仍保有一丝余力,眼观四周以及下方变化,如今更是吃了一惊,眼看着诸葛云身形犹如鬼魅,黑气宛如一个无底深渊,一被击中,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南宫剑眉头紧皱,此刻天际骄阳已慢慢爬上天际,看天色已到了卯时末了,又见四方巨柱,看来不能在拖!当心心中一恨,纵身一跃,躲过诸葛云猛烈一击。
“哪里躲?!”诸葛云反手一挥,大喝一声,周身黑气再度强盛,化做数道黑烟,在半空中迅速凝做三具手持大刀的狰狞骷髅,张牙舞爪地向南宫剑扑了过去。
南宫剑身子微震,这等诡异莫测的妖术,当真是匪夷所思?心中如此想来,但手上动作却并未停下,高举右手,巨大剑芒上散发着腾腾紫气。
南宫剑整个人隐没在紫色光芒之中,生生立在半空之中。
深深呼吸!
剑指苍天!
左手紧握法诀,飘舞的白衣猎猎作响,严肃坚定的面上散发着无尽的正气,手中朗朗念道:
“天道茫茫,煌煌神威。
剑临苍生,万物归一!”
苍穹中,盛放的光芒里,突然响起了回荡的奇异的吟咒声,如满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恶魔狞笑。无名的震慑感,在每个人的心中,不断繁衍;就连正在施法的魔门四大宗主,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撼所惊愕,巨大光柱随之黯淡许多。
天地变色,轰然雷响!
果然,就在那三具骷髅堪堪冲到眼前的时刻,冲进那紫色光辉中的下一刻,便没有了一丝动静,剩下的,只有不断璀璨的紫色光辉。
“‘万剑归一’!?”
不管相隔多远,不管是位于“白华莲印”外的诸葛云,驻扎在外,正与偷袭的南宫剑手恶斗的魔门四派,甚至是正在施法的四大宗主?!还是位于“白华莲印”中的南宫羚,玉阳真人,渡善上人和梵月师太都同是吐出了这四个字?!
若论当今世上,南宫世家也许并非第一!但若当今第一奇术,凡是修真者第一个想到的,定是八百年前南宫世家创始者,南宫傲称霸天下,集《残剑诀》之精华而成的世间第一奇术“万剑归一”。
在这世间第一奇术面前,号称灵鹫宫无上密术的“白华莲印”却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这历经八百年,千古难得一见的奇术,终于现世天下,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诸葛云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在这千古奇术面前,他似看见了绝望?!他怎的也不会想到,南宫剑竟会进展到这一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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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真是,邪不胜正么?
这就是所谓千古不变的定律?!
念及此处,不禁面色黯然;望着被紫气完全笼罩的小河城,就算他如何不甘心!心中却十分明白实力的悬殊,当下并不迟疑,身形一晃,向着东面战鬼堂驻扎之地飞驰而去。
“‘万剑归一’!”南宫剑轻呼一声,但在众人心中,却似来自地狱死神的裁决?!终于,漫天的紫气发生了变化,在他右手指尖的巨大剑气忽地瞬间溃散……
“嘶!……”
下一刻,漫天紫气化做无数气剑,凌驾在半空之中,夹带着无比凌厉之势,冲了下来,向着那“白华莲印”,向着那魔教野心!?
剑落如雨,天地肃杀!
天地的光辉瞬间被湮没,漫天的云层化做无数轻烟;南宫剑腾于半空,双目紧闭,最终不断念着怪异咒语;就这般,无尽的剑气势如破竹的落下,打在奋力抵抗的“白华莲印”之上。
魔教四大宗主脸色都是大变,原本沐浴在璀璨光华之中的四人同是双目大睁,不断收缩的瞳孔让他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正在发生的事。
“怎会这样?!”孤影心中怒吼一声,在这紧要关头,却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如何能够不气?!
因为同施“白华莲印”的缘故,四大宗主可做到心意互通,如今听到孤影大喝,都知并非错觉,不禁怒火攻心?!
四大宗主之中,属毒魔最为老练,道:“这‘万剑归一’当真不愧是世间第一奇术?!”
“诸位,不可乱!我等四人合力,难道还敌不过一个南宫剑吗?!”鬼皇深知三人心中都有动摇,但怎愿看见到手的鸭子就这般飞了?当下大喝一声。
果然如鬼皇所料,三大宗主心中都有了退意!不过被他这么一喝,回头一想,南宫剑再是如何厉害?!却不过一人,我等四人,有何好怕?
念及此处,更不迟疑,手中迅速握紧法诀,片刻,白华莲印光芒又盛,却只是全力抵制攻来的剑气,而无法顾及阵内的正道门人。
第二十七章 正与邪
第二十七章 正与邪
混沌苍生,万物归一!
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在每个人的心里慢慢延伸,望着天际那如神一般的身影!?面对这世间第一奇术!?无论是号称正道砥柱的仙霞门,或是四大皆空的静音,静心双寺……
在玉阳真人,渡善上人,梵月师太,甚至于一直跟随在南宫剑身边的南宫羚……震骇!?那种发自内心,慑人心魄的震骇!?终于如洪水一般爆发……
“这,这便是‘万剑归一’吗?!”玉阳真人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因为魔教四大宗主竭力抵制南宫剑的同时,对于城中的施法,已是无暇顾及,此番望着这如今通天彻地的奇术,这集合了四大奇术中《残剑诀》之精华而成的妙法,饶是这见识广博的玉阳真人,也是动容了?!
渡善上人双手合十,面上终是露出一丝欣慰,眼看着天下正道即将灭亡之际,这宛如神人般出现的南宫剑,给予了他们最后的希望:“阿弥陀佛!南宫门主修为精湛,当真让老衲汗颜!”
一时间,所剩不多的正道诸人内,无不欢声笑语,无不是像面对神人一般的,望着天际那道紫色光辉中的身影!在他指尖不断落下的气剑,就似神界给予世间邪恶的制裁,没有一点瑕疵,没有一丝迟疑……
天地肃杀!
果然,虽是世间第一奇术,但在魔教四大宗主的全力抵抗之下,如今的南宫剑,已渐渐露出了不支的神色,嘴角渗出的鲜血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原本不断受挫的四大宗主,到片刻后脸色苍白的南宫剑;如此惊天彻底的变化,在每个外人的心中,都有一股无形的魔力牵扯,随着他们的变化,变动着。WWW.tsxsw.COM
南宫羚身为南宫家除南宫剑外最有实力之人,虽不曾有师兄这般修为,但对于他此时的变化,自然是明白些许?!修炼至今的‘万剑归一’乃是十分耗损真气,灵气的密法;任何差池,都随时会让施法者被其反噬,当场魂飞魄散!
很显然,从之前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剑,到如今缓缓减落,甚至消失的情况看来,南宫剑此时的真气,却是已耗损殆尽,如今不过的垂死的挣扎。
不过,四大宗主,却也并不好过。
虽全是沐浴在巨大光柱之中,但却彼此心意相同,无一感觉不到每人的心中,都有一股无形的煞气席卷而来,特别是每一次气剑的强攻,这般感觉便越是浓烈。
照此算来,就算能够勉力取胜,到时必定大伤元气,然而正道一脉中玉阳真人等人,却依旧有再战之力……
如今,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的明白,如此下次,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惨败!
当真是得不偿失!
但,在这个节骨眼里,却依旧没有一人开口;虽是心意相同,却仍不忘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鬼皇心中一恨,虽千万般的不情愿,但若在不开口,依照目前形势,如果今日战死在此,就连日后卷土从来,亦是办不到了:“我们退!”
其余三人大惊,决计想不到等待许久之后,竟会是之前极力支持对阵的鬼皇开口?!当心疑惑不解,生怕这厮会有所图谋。
鬼皇哪里不知他们心里想法,却不做其他心思,只求日后霸业,喝道:“诸位,目前局势已定!我等虽胜,却必定两败俱伤,到时便宜了那些正道老贼,不若今日退下,双方都有损失,短期内绝不会有所动静!待他日时机成熟,在卷土从来也不迟!”
他这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最重要的却是正中那三大宗主的下怀,如今局势都很明了,如若冲动行事,得不偿失矣!
终于,眼看着漫天气剑宛如落雨一般砸在白华莲印的下一刻,笼罩着小河城的白色光壁终于溃散,四个角落的巨大光柱亦是如破冰一般爆裂开来,四道身影于不同方向飞散,看似没有一丝同盟之意?!
紫芒剑雨,终于缓缓减弱,慢慢停下。
白色光点宛如黑夜的星辰那般闪烁悦人,在天际轻轻回荡,片刻之前那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就似做了一场梦般,醒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里的气剑,渐渐消失,南宫剑在所有人目光的沐浴中缓缓落下。望着下方的稀少人群,心中不免闪过一丝不忍,片刻,他的身影,停在了众人的跟前。
苍白的面孔,却掩饰不住那傲人的神采。
“老夫来迟!让诸位险些遇害,实在是千古罪人!”南宫剑深深呼吸,半躬身子,语言中充满自责之色。
玉阳真人急将他扶起,摇头叹息,道:“南宫门主言重了!若不是贫道擅作主张,提出什么两道结盟一事!断不会有此事发生,一切,一切……”说到最后,实在不忍在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却是十分明了。
南宫剑喘息几声,微微摇头,道:“真人这是什么话!两道结盟,无非是真人想让天下百姓安居,不想再生杀戮!只是这等妖孽不知好歹,真人千万莫要责怪自己!”
玉阳真人身子晃了一晃,感觉此时更是无地自容,望着满地的尸骸,这就地狱一般,朝阳的一缕艳红洒下,却没有为它抚平创伤!熊熊的烈火仍在不断燃烧,让人想要远远逃离这触目惊心的血腥之地……
“嗖!嗖!嗖!”数声破空般的呼啸从上空传来,几乎同一时间,所有人下意识的向着天空望去;却见四道玄光徐徐落下,赤白金绿四色,片刻之中,显出四道人影。
正是易峰,仲痕,靳梦雪,雪以及昏迷不醒的南宫寒。
众人惊喜交加。
面对着这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景,易峰等人不禁呆住了眼,良久,陷入了沉默。
“寒儿?!”望着昏迷的南宫寒,南宫剑不禁脸色大变,纵身上前。
雪望着他,心中一种亲切感觉油然而生,但见他焦急神色却是黯然低头,也顾不得身上疼痛,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低声道:“弟子不消!寒深受重伤,还望门主搭救!”
早在他说话之间,南宫剑便已为他把脉纠察,不足摇头,但见雪那般模样,长叹一声,道:“命中注定!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起来吧!”
雪心中羞愧难当,缓缓站起身来,低头不语,将昏迷的南宫寒扶起,想易峰,靳梦雪,仲痕望了一眼,便走到南宫剑身后,不发一眼。
靳梦雪望的真切,但毕竟是别门之时,自己不好插口,缓步走回自己门中,梵月师太身后,默默而立;易峰,仲痕亦是如此。
“不知诸位有何打算?!”南宫剑向着场中望去,但见每人的表情都是阴沉黯然,当下也不好在说什么,问道。
渡善上人当先答话,道:“师弟有伤在身,老衲要带其回寺院中疗伤不可!”他这话一出,却把所有人都惊了一跳,之前大战弄的心中焦虑,竟是忘了渡智上人伤势一事,实在该死!
这般想来,一旁玉阳真人已是开口,道:“渡智大师伤势如何?”
渡善上人低声念了句佛号,道:“师弟深受不明剧毒,老衲不敢妄加施法,恐害了师弟!只有回的寺中,让三师弟渡相查看方可!”
在场的皆是各派重要之人,自然知道他口中的渡相是何人,更是毫不迟疑,当下都点头称是!玉阳真人又是问道:“既然如此,那大师万万不要耽误了!”言罢,又是转身对众人道:“诸位,贫道往日决定,铸成今日大错,实在是心中惭愧!今日贫道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必灭魔教!……”
“有生之年,必灭魔教!”
……
“有生之年,必灭魔教!”
……
……
小河城东面百里外……
战鬼堂一行十二人站于此处,鬼皇怔怔站于场中,许久不曾发过一言,身后的诸葛云,媚月,燕荡以及八鬼众,只是默默的站着,站着……
“怎么会这样?!”那声音很低,但异常清晰,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愤怒,不解,惋惜,以及杀气。
沉默,永久的沉默。
一缕清晨的凉风吹过,掠起诸人的衣裳,风中,他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在前方的那个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无比杀气?!
诸葛云面色黯然,踏前一步,轻声道:“尊主!南宫剑半路杀出,本是意料中事!但,但那‘万剑归一’却是万万没有料到啊……”
伴着一声叹息,鬼皇缓缓扬起右手,示意诸葛云不要再说;四大奇书?!万剑归一?!天魔残卷?!他的声音是那般的恨,那般的不愿:“想不到啊,想不到!最后坏我大事的,又是南宫剑!看来,想要对付残剑诀,必要集齐天魔残卷才可啊!诸葛……第三卷,到手了么?”
诸葛云默默点头,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黑色手札,面上没有任何字迹,有的只是历经不知多少岁月,而留下的痕迹,回道:“到手了!只是……”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想鬼皇看了一眼,见他没有异动,续道:“单邪应该死了!”
“什么?!”就似一场晴天霹雳,鬼皇震惊的转过身去,在他心中,以那些小辈的能力,应该还没有能力杀死单邪,急道:“是谁杀的?!”
诸葛云沉吟片刻,道:“应该是鬼烈?”
这一出口比之前更是震惊,不止鬼皇,就连身后一直没有发过一言的媚月,八鬼众等人都是动容,前者更是想要上前问话,却被一旁的燕荡拉住,无奈之下,只好退下。
片刻,鬼皇缓缓道:“那他人呢?”
诸葛云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道:“不知所综!从‘幻魔窟’中易峰,段浪,蓝羽,柳月儿,仲痕,靳梦雪,南宫寒,还有那个雪都相继出来!但唯独不见鬼烈还有其后去的那个名叫雨儿的女子!”
鬼皇似终于明白了过来,仰天惨笑,悲壮却心酸,许久,才听他缓缓道出:“我告诉过他,温柔乡乃是英雄冢!”
……
温柔乡乃是英雄冢。
……
……
洛阳,南宫世家。
天际艳阳洒下最后一缕夕阳后,缓缓落下了西方的山头。
偌大的花园里,有一石亭,名秋水居。一个白衣男子的背影,从早到晚,始终在那,不曾离开片刻,不知他是在望着池中的鱼儿,还是湖水倒影出的绝美面孔……
“小雨!小雨!……”
啊!
伴随这一声惊呼,雪绝美的容颜上显露出一丝恐惧,心中不明的声音又在响起,那究竟是什么?!
望着湖中那张美的不真实的脸,他仿佛望见一个男子正在向自己招收,叫着“小雨!”一般的名字……
三日了,自从那日在空桑山被蓝羽偷袭时,脑中突然不断浮现出的怪异情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开始,他会以为这只是一些幻想;但越到后来,就越是真实,甚至像是亲身经过过得一般……
记忆?!
他的心里这么想着,曾经抛弃我的记忆,终于要回来啦么?
……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要抛弃我?!
……
“雪!你在这里啊!”
正当百无寥寂的胡乱猜测之时,身后忽地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声音,那是他一生中,认为最美的声音。
随着声音的来处,雪缓缓回过头去,映入双眸的,正是那身穿彩衣的甜美少女,微微上扬的嘴唇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南宫若。
雪笑了,笑得很美,美的诱人!眉宇间似围绕着妖异的雾气,让人望的痴迷,让人不愿转移视线?
但是,亦是一张绝美的脸,绝不逊于任何人的美丽,那个女人的脸,却在这时,出现在心里?!
瞬间,他陷入了沉默,仿佛时间静止一般,心中被那张脸给占据,是她么?!雪,梦雪,梦中唯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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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
她是谁?为何他会感觉如此熟悉?这一瞬间,短短的一瞬间,却似乎经历了千万年,却依旧在她是谁之间徘徊……
“臭小子!”一声宛如晴天霹雳般的爆喝声在耳边响起,雪只觉耳中嗡嗡作响,身子一跃竟是三丈高。
“你干嘛?”捂着自己的耳朵,雪的脸上露出不满,妖异的嘴唇上下晃动,不论男女,却都要为之沉醉:“这样要事聋了怎么办?”
“啊!啊!”南宫若望的痴了,浑浑噩噩的应了两声,当片刻后醒来时,却望见雪那张嘻嘻笑脸这望着自己,一种慑人心魄的魅力,让她脸蛋瞬间通红,心中小鹿乱撞。
大惊之下,忙是将他一把推开,大喝道:“臭小子!你居然敢不理我,现在又耍我!呜呜呜……”说着竟是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哭了起来,样子甚是可爱。
雪暗叫糟糕,将脑中之前的胡思乱想一甩而空,在南宫若身前蹲下,小声道:“哎呀!我错了,你别哭嘛!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什么办法都没啦?”
话还没完,却见南宫若哭声更响,震的雪耳中像是有无数锣鼓正在齐齐奏鸣一般;百般无奈之下,大喝道:“好好好!大不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啦!”
这一招果真奇效,南宫若哭声瞬息止住,雪轻轻扶起她的额头,但见她眼眶红润,鼻中轻轻抽搐,看似真的哭了。
突然,心中一种从未有过的最恶感,在雪心里炸开;望着眼前这个少女,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怒;只见他白皙的双手捧着南宫若小小的脸蛋,轻声道:“对不起!我不该惹你不开心!原谅我,好不好?”
南宫若轻轻点头,隐隐有悲泣之声,轻声哽咽:“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时候,身上流了好多血!我好怕,若儿好怕!好怕雪会离开我!”说着,投入雪的怀里,抱得如此紧,紧的几乎可以融在一起。
“当然,我答应若儿!不会在离开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荷花池中,倒影着那对深深相拥的男女。
原来,依旧在黄昏……
第一章 夜 谈
第一章 夜 谈
当艳阳落入西山那一刻,是世间最美好的时光;天幕因为失去的它的照射,阴暗下来,只是这时,那一轮弯弯月牙散发的幽幽月光,将大地笼罩其中……
满天星光闪耀,仿佛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红尘之中。www.tsxsw.com
一间阴暗的小屋中,伴随着几缕淡淡的灯火,照射出两道声影,只是房里没有一丝声响,不禁让人怀疑是否眼睛看错了?!
“门主召我前来,可有什么事?!”凭借着淡淡烛火,雪望着前面那背对自己的老者,那自从三日前正魔大战结束后归来,便一直未踏出房门半步的南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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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他宛如神人一般的现身,让所有人惊愕?!天下第一奇术的神威,更是让人心悦诚!只是……
“咳咳!”因为是背对的关系,雪无法看见南宫剑的表情,只是从那仿佛撕裂的咳嗽声中,明白到之前一战,南宫剑受的伤,绝对不轻。
小小疑问,在雪心中不断萦绕;忽地,一道极为沙哑,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响起,缓缓道:“是雪儿吗?!”
雪狠狠甩了下脑袋,将杂念抛除,道:“正是弟子!”正欲说些什么,却又是顿了一顿,半晌方道:“门主身体不适?可是受伤了么?”
南宫剑沉吟片刻,淡淡道:“哎!老夫万万想不到,那魔教四大宗主,在全力施展的‘万剑归一’下,竟还可支持如此久!老夫实在是太…咳咳…太小看他们了!”
雪大惊,面上神色一慌,失声道:“门主千万注意身子才是!”
阴暗的烛光中,忽地举起一只手,轻轻晃了一晃;雪清楚明白是南宫剑示意自己闭嘴的意思,当下退了一步,不在说话;片刻之后,南宫剑方才缓缓道:“无妨!若是在老夫有生之年,能够为天下百姓做一丝贡献,也是不枉此生的!”
雪身子忽地微微一顿,心中闪过千般不忍,道:“门主过虑了!”
南宫剑苦笑一声,其中满是无奈与心酸,淡淡道:“算了!生死有命,我等即是修真之人,定当要淡看生死!”
雪虽向要在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也生生咽了下去;南宫剑似也不想在这般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话题一转,道:“寒儿的伤势可有进展?”
雪明显心中又是一痛,低头沉吟,半晌才道:“寒已昏迷了三日,羚师叔找了数十位大夫,但得出……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
南宫剑轻轻哦了一声,道:“结果如何?”
雪深深吸了口气,只觉这房中不知何时,生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压迫感,让他不禁有些心慌,道:“大夫们都说,寒性命无恙,但……全身筋脉断去大半,一生修行,恐怕就要毁去了!”
南宫剑身子仿佛晃了一晃,就算四周阴暗,雪依旧可以清楚看到他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他于心不忍,一战结果,南宫家嫡传的二人都是大伤而回,念头一转,心中大喜,道:“门主,之前我曾从仙霞门易峰口中得知,静心寺的渡相大师……”
还未等他说完,却见南宫剑手掌一挥,截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雪大喜,忙道:“那门主何不考虑一下呢?此次小河城变故,若不是门主赶到,恐怕正道便要就此灭亡!如此大恩,渡善大师断不会拒绝的!”
南宫剑沉吟不语,透过纸面窗户,天际一道弯儿月牙悬挂在空,月光温和的洒在世间的每一处地方,无论邪恶的?!正义的?!
“雪儿!你可记的,当日你醒来时的情景?!”
南宫剑的声音,此时异常的柔和,不再那么的霸气?反而像是一个慈父,与儿子一起回忆着年前的往事?!
“啊!啊!”雪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不知道南宫剑为何突然提起多年前的往事,心中回忆着当时醒来时的情景,黯然道:“弟子记得!”
“那你又是否记得!老夫教你道行,做人的道理?!”南宫剑又问,声音还是那般祥和。
雪丝毫不多想,回道:“记得!门主说过:大丈夫,定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南宫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雪沉吟片刻,随即道:“门主曾说:天下之事,并无对与错之分!正与邪,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只要心存善念,即使是并非光明正大之事,亦不可犹豫!因为片刻的犹豫,受苦的,只是天下的百姓,以及无辜的人们!”
南宫剑闻声低笑一声,欣慰道:“好!雪儿,不枉老夫对你如此栽培!你的确没有让老夫失望!”
受的南宫剑这般赞赏,雪心中却是没有一丝高兴;脑海中南宫寒受伤的模样,昏迷不醒的身躯依然历历在目,但还是鞠了一躬,恭敬道:“谢门主厚爱!”
南宫剑倒是不将他的的变化放在眼中,寻思许久,道:“雪儿!这两天若儿可有缠着你呀?”
在这般严肃的场合下,突然提到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倒是让雪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的甜蜜又有谁知道呢?当下也不做猜疑,笑道:“若儿也是关心弟子的伤势!”
南宫剑若有所思的感叹一声,笑道:“女大不中留!若儿也不小了,是要给他找个归宿了!”
雪惊道:“门主此言?……”话未讲完,却被南宫剑截道:“若儿是个好姑娘!老夫也看得出,她喜欢你!雪儿,你说如果老夫若儿许配与你,你是否会真心待她?”
此言一出,饶是雪如何掩饰,面上那激荡的神情却依旧显而易见!万般想法在心中徘徊,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最后,仍是那最为简单的一句:“弟子定会全心全意待若儿!”
“呵呵!那好,待过些时日,各门各派都整顿好后,便让老夫为我这宝贝孙女,好好筹备一些婚事吧!”
南宫剑温和的笑了,笑声不大,却蕴含了无尽的慈爱;这不再是一个霸者,而是一个慈父。
半晌,不知是笑时触碰到了伤势,还是为何,南宫剑一阵咳嗽,雪几次想要上前搀扶,却都被那有气无力的怒喝止住,怔怔的站在原地。
“门主!千万要保重身体!”雪实在不忍,道。
许久的沉默,终将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止住,南宫剑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才缓缓道:“老夫还死不了!”
雪总算送了口气,道:“门主身体不适,弟子还是先行告退了!”
南宫剑没有回答,只是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雪可以退下。从那挥手的背影中,雪可以清楚感觉到,期间散发的一丝恨意,一种无力,绝望的恨意。
“雪儿!”
他缓步退出,正欲轻轻开口时,被南宫寒喊住,恭声道:“门主有何吩咐?”
南宫剑伸手入怀,片刻后从中取出一乳白色小瓶,掌心轻轻一扬,小瓶从他手中之间脱颖而出,在阴暗的房中宛如一颗闪亮的星辰……
分毫不差,小瓶落入了雪白皙的掌间。
雪将小瓶仔细查看一番,得出的结论便是:普通。当下心中疑惑顿起,问道:“门主,这是何物?”
南宫剑道:“老夫见你面色苍白,你伤势虽已痊愈,但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将这瓶中之药服下!对你身体有益!”
雪虽心有疑惑,但面对这在自己心目中如神一般的南宫剑,自然是深信不疑,也不再多问,倒出瓶中一粒棕色药丸,服入肚中。
但觉身体也无什么变化,心中只道门主有些过虑,向南宫剑背景俯身道:“弟子先行告退!”
南宫剑不语,轻挥手腕,示意雪退下。
“吱呀!”
雪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将房门带上,也不迟疑,徒步离去。
良久,房中陷入一片沉默,只有那一丝烛光不断晃动,那苍老的身躯仍是不曾动过一过。
只是许久过后,忽地响起一道略带疑惑,却又些许自嘲的笑声: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呵呵,何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为何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夜渐深沉。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漆黑的走廊中缓缓行走,在这万籁俱静的时候,就连他的脚步声,呼吸声都似乎清晰可闻。
抬头,看天。
“已这么晚了?”雪口中轻轻说道,望着天际明月,漫天星辰,一种熟悉却陌生的孤独感,从心里的最深处,徐徐蔓延;每逢深夜时分,那种无法言语的孤单,让他不愿面对。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隐约的虫鸣声,让他显得没有那么的憔悴。
月光下的白色衣裳轻轻拂动,几丝散乱的幽黑长发,贴在他雪白的腮边;妖异的让人窒息,美丽让人心碎。
雪站在原地,望着空中明月,长廊两方的清澈湖水倒影出他的身影;南宫剑的话,一字一句的在心里慢慢回荡,就那么一刹那间,心有却又一丝迷茫掠过。
“天下之事,并无对与错之分!正与邪,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只要心存善念,即使是并非光明正大之事,亦不可犹豫!”
这短短的一段话,让他有些许迷茫?即称正道,怎能不光明正道?就算心存善念,不得人心,却依旧被视为邪魔?
这便是人生么?
为何这么多的身不由己?!
嗖!
苍穹中,忽地闪过一道玄光,不,应是一颗流星?雪清楚感觉到,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悲哀。
一阵凉风吹过,吹打着四周茂盛的枝叶,“吱吱”做响,不知何时,那少年的头已垂了下去,在长廊下的湖水中,那明镜如水的双眸里,倒影出湖中迷雾妖娆的脸颊。
“若儿?!”那充满了期望,柔和的可以将万丈冰山融化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太,让人心动,让人垂帘。
“真的,可以在一起吗?永远,永远,永远……”
第二章 迷 茫
第二章 迷 茫
夜幕垂帘,繁星闪烁。www.tsxsw.com
南宫世家。
寒室。
这里是南宫家深处一个安静的地方,位于东北之末,三面被高耸的围墙包住,只有正门虚掩,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景。而外,便是洛阳城外极为凶险的一出悬崖,所以甚是情景,基本无人回来此处。
自从三日前南宫剑一行回归后,这安静的地方便人多了起来,但多为郎中大夫,因为此处正是南宫寒的居所。
除郎中大夫外,也不过是雪,南宫若,以及南宫羚三人时常前来查看,而南宫剑,却从未踏足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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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倒是让不少门中弟子费解。
南宫寒对于修真练道,有着常人而不可及的天赋;虽性格嫉恶如仇,但喜清净,自懂事以来,便一直独居在此,但其后因为雪来到南宫家,二人意气相投,对于这“寒室”无论地形,环境都有这特别喜爱,于是便一齐在此住了下来。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四周迷雾越发沉重,环绕着这小院的每一处角落,清晨甘露的幽香淡淡徘徊其间,树枝上不时响起轻而快的鸟鸣声,让这清晨的宁静,更添一丝幸福的气息。
“吱呀!”一道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小院中响起,随着轻轻推开的木门,雪缓缓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深深呼吸。
小院中微带湿润的空气涌入胸膛,一席白色的衣裳在迷雾中如梦如幻,晨风掠过,不沾一丝凡尘?这里,仿佛是仙境。
雪徒步走进庭院,此处并不大,小院中有两个房间,想必就是南宫寒与雪的房间;而其余的,不过几颗挺拔的白桦,以及除去小道外的青青绿草。
两间房屋分左右而立,背靠着高大的围墙建立,白瓦红墙中透露着一丝单调以及朴素。
雪缓缓而行,带分路左右之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从微红的眼眶中可以看出,他已是彻夜未眠;片刻,当他再次起步时,已将身子从左边房门移动,向着另一间房间走去。
“吱!”一声极小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小院格外响亮,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带上房门。
出现在眼里的,是一间十分简朴的房间,地方不大,只放了一张书桌,书桌上文房四宝样样齐全,接着便是一张木床,木床的上方挂着一柄剑,一柄神剑;木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没有一丝动静,只有从细微的呼吸声中,才可知道,他仍活着。
一步,两步,三步……
雪走的很慢,很轻,当他踏出第一十三步时,走到那木床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色惨白的男子,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却依旧掩饰不住那逼人的英气!
南宫寒。
“哎!”雪摇头叹息,见着昔日好友这般模样,心中疼痛怎可言语?只见他伸手将身旁的一把椅子拉了过来,缓缓坐下,由始至终,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妖孽!去死!”
南宫寒剑指段浪,寒冰神剑没有一丝光彩,宛如秋水明波的剑刃在他的手中不断想敌人斩去。
“哈哈哈哈!”
段浪身形轻盈,竟似鬼魅一般,轻松躲过南宫剑无可匹敌的剑刃,狂笑之声不绝于耳。
“想杀我吗?”
……
“你还没这个能力!”
……
“现在连自身都难保了,还如何斩妖除魔了?”
……
“哈哈哈哈!”
……
那声音就似魔咒,不断在南宫寒脑海中闪烁,原本平静的脸颊更加苍白了,豆大的汗珠一粒接着一粒,从额头滑过脸颊,枕边早已湿成一片。
是什么,撕心裂肺?
是什么,通彻心扉?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南宫寒双眼猛地张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妖异的脸,以及那关切的眼神……
望着南宫寒这般举动,雪早已别吓坏,急切道:“寒!你怎么了?没事吧?”
南宫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布满了英俊的脸颊;从书桌前的窗口照进的光线是那般柔和,四周的一切,那么的熟悉。
原来,已经正午了。
他正想坐起,却在那一刹那,胸膛处一股钻心剧痛赫然袭来,全身一软,砰的一声又倒下床去。
雪大惊,忙是上前将他放好,口中边道:“你重伤在身!不要乱动!”
南宫寒微微一笑,虽全身无力,但嘴巴倒是还能说话:“知道了!我昏迷多久了?怎么已经到家了?”
雪轻声回道:“已经三天了!”
“什么?!哎哟!”南宫寒大惊,若不是身体有伤,恐怕已大跳起来,只是这一动,全身伤处皆被牵扯,剧痛险些让他当场昏了过去。
雪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他这般模样,也不多做隐瞒,将小河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当然,他受伤严重,道行全失之事,自然没说!
……
南宫寒心中百感交集,一听到南宫剑如何使出“万剑归一”败退魔教四大宗主时,心中一股天生傲气狂涌而出,笑道:“哈哈!魔教妖人,终于明白什么叫邪不胜正了么?”
雪微微一笑,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免松了口气,道:“不错!你受伤也不轻,还是早些休息吧!”
南宫寒轻轻点头,笑道:“没事!待我日后伤复原后,定要加倍修行,早日习得‘万剑归一’,便可像爷爷一样,斩尽天下妖魔了!”
雪苦笑一声,没有说话,但心中苦闷,又有谁知道?!
南宫寒眼光轻晃,见着横挂在墙上的寒冰神剑,眼中闪过一丝激荡神色,喃喃道:“我总算没有给爷爷丢脸!”
“寒!”雪轻声喊道。
南宫寒闻声转过头去,他可以清楚看见雪低着头,双眸中正倒影着自己倒在床上的样子,不禁笑了,道:“怎么了?不用担心了,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说罢,却是心头一愣,轻声嘀咕:“逆行施展‘天剑御雷术’,恐怕我是第一人吧?”
雪自然可以清楚听见他所说的是什么,紧闭双目,心中百感交集,许久才道:“逆行施展‘天剑御雷术’,你可知道后果么?”
南宫寒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语气较之前平和了许多,甚至多了一丝无奈:“这我不清楚!但若当时我不这么做,必会让那段浪跑了,虽然最后未能杀死他!斩下他一只手臂,便当做对他所做的坏事负责吧!”言罢,忽地眼中似放出一道寒芒,紧接道:“不过!无论后果如何,当时我一样会这么做!”
雪心头一痛,一字一句道:“逆行施展‘天剑御雷术’,后果便是:筋脉尽断,道行全失!”
南宫寒愣住了,仿佛心头有一把无名之剑正在不断切割,雪所说的每一个字,此刻无一不再脑海中浮现,徘徊……
筋脉尽断,
道行全失,
道行全失!道行全失!道行全失!……
他是修真之人,他清楚明白,筋脉尽断所指的,是何意思!周围,仿佛变做了黑暗;天地,只有他一个孤单的身影;活着,似已没有了任何意义?
好累,心好累,人也好累……
雪信步走在一条小道上,柔和的光线洒遍世间每一处角落,两道的花花草草犹如一幅美丽的不可言语的山水油画,让人心中一悦。
可这一切,却并没有将雪诱惑住,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脑中不断为南宫寒担心着。
当他向南宫寒表露出病情时,就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南宫寒那般镇静的表现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当他只是轻轻说了句:“我累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后,便不再理会任何一人,只是蒙头大睡。
雪不忍打扰与他,于是便走了出来,此刻已是困意全无,而且又担心南宫寒,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便出外走走。
“雪!”
迷迷糊糊间,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呼唤,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闻声回头,叫喊之人正是那南宫羚。
“长老?”见南宫羚神色匆忙,雪疑惑道:“有事么?”
南宫羚三步并两步,纵身来到雪跟前,道:“你怎么不在房里?方才我去看寒儿,他醒来?但为何神情看去如此黯然?我叫他,他也不回我?”
雪叹息一声,道:“他知道自己的事了!看那样子,哎!”言罢,有是一声叹息,说不下去了。
南宫羚默然,心中似在斟酌什么,半晌才长叹一声,道:“寒儿天性坚韧,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这次找你,还另有要事!”
雪心中疑惑,怔了一下,道:“何事?!”
南宫羚眼光轻轻环视四周,见四下无人,忽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封的书信,道:“这是门主吩咐我交给你的!”
雪接过书信,见南宫羚模样,看来其中大有文章,正待撕开查看时,却被他拦下,道:“门主吩咐,此乃机密!要你三日后启程前往西北章尾山‘凌云窟’中取一样东西!”
雪甚是一惊,正魔大战前后方才三日,各门各派元气大伤,然而传闻,魔门四派阀之一的“血影教”,便是座落在那章尾山中,不禁大感疑惑,道:“何物?!”
南宫羚微微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门主吩咐,此信需在到达‘章尾山’外三十里的‘天云镇’时,方能拆开!”
雪心里一阵疑惑,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当下点点头道:“那我可见下门主么?”
南宫羚又是摇头,道:“门主受伤太重!恐怕要闭关治愈,眼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雪微微点头,料想这南宫羚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乱传送门主的指令,也不再追问,唏嘘一番后,徒步离去。
场中,一时安静下来。
寂静中,有鸟鸣声响起,紧接着,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第三章 远 行
第三章 远 行
雪徒步走在小道之上,回想着南宫羚所说之言,不禁心中一片茫然?一只白皙的手,摸了摸胸前的怀中的书信,但始终没有拿出来。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不知不觉间,已走了老远。
小院。
柔和的阳光从天际洒下,照得四周美妙而不可言语,飞舞的彩蝶在半空中追逐玩耍,院中的紫藤花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让人流连忘返。
雪怔怔的望了许久,独自一人,享受着这仅有的平静。
只是,在这绝美的男子前,纵使再美的花草,多么妖异的彩蝶,都已暗然失色;它们,不过是衬托这男子美貌的一部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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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都没有一点声响。
这里,安静的像是天堂。
……
“怎么?!不进来么?”许久的沉默,被一道柔和的声响打破,雪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那花丛中的彩衣女子,那一生中,都不可磨灭的女子。
南宫若。
雪轻轻微笑,缓缓走了进去,道:“你知道我来了?”
南宫若俏皮的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略带紫藤芳香的空气,笑道:“没有啊!不过你每次来这里,都喜欢在门口站着!怎么,我这里很舒服么?”
雪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尴尬道:“没,没有!只是觉得这里花很漂亮!”
南宫若一听,心中暗喜,只是脸上做出一丝怒意,道:“原来是因为花呀!那我走了!”言罢,竟是真的起身离去。
雪暗叫麻烦,对这摇头真是无计可施,失声道:“不,不是啊!”
“哦!~”南宫若闻声转过身来,故意将声音拉长,道:“那是为什么?”
雪笑如一波碧水,道:“当然还有你这小丫头啦!”言罢,一只白皙手掌轻轻抚摸着南宫若如丝秀发。
南宫若脸颊顿时通红,喃喃自语道:“真的吗?”
“真的!”
雪肯定的点了点头,语气异常坚定。
……
“我好想你!”
……
“我也是!”
……
“你说过回来后,要吹箫给我听的!”
……
“真的要听?!”
……
“当然!你答应我的……”
……
碧雪玉箫在雪的唇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响起迷人的声音,让人沉默!雪的白衣,似也随着箫音开始飘荡,不知何处吹来的凉风,将四面的花草吹着晃动,感觉,却似在随着箫音,舞动一般。
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原来,永远并非奢侈!
秋水居。
南宫若与雪,对坐在亭中,二人互望着对方,一刻,也不忍分开……
“我要走了!”雪略带干裂的双唇动了动,轻轻道。
南宫若大惊,之前陶醉的模样转瞬即逝,失声道:“去哪里?你不是刚回来吗?”
雪摇头苦笑,轻轻将她跳起的身子生生拉回石凳上,道:“门主有任务给我!我不可以不去的!”
南宫若无奈低下头去,虽肉眼无法望见,但雪心里很清楚,他的双眸,已渐渐湿润;心中一股不忍由然而生,柔声道:“这次回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总是这样!以前从不理我,现在理我了,却总是不在我身边!”这声音很低,很轻,从南宫若口里说出,却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哀愁:“我好怕!你每次出去,我都好怕你会离开我!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雪柔情而温和,双眸中似有星光闪烁,望着她,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蓦地,一双白皙的手将她拥入怀中,柔和的嘴唇吻住她惊讶的表情!
南宫若惊愕不已,对着雪突如其来的吻而不解,只是她不愿放手,即使下一刻,她便要离开人世,她却仍然不愿放手;因为雪,是她的一切!
雪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箍进了骨头里,放纵地亲吻她,脑海中浮现的,也只有她!
天地,暗然失色,只有那一对热吻的男女……
“记住!我会让你,成为世间,最幸福的女人!不管是生或是死!”
只因……
承诺,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宁心谷,静心寺。
这是一处偌大的空地,空地中有一石亭,此外便是四面的几颗菩提树,和一些青青绿草,若是以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只有是冷清了。
但,此刻石亭中那一道紫色身影,却让这冷清的地方,变得辉煌。
那世间最为美妙的琴音,在她白皙的指尖的弹奏下,静静的回荡在这偌大的空地上,连绵不绝,响彻心扉。
不知何时多出的几只彩鸟,在琴间吱吱叫嚷,不断拍打的双翅却又似乎在为这世间仅有的琴音叫嚷。
那女子微微一笑,清澈如水的双眸中,倒影出彩鸟倾倒的模样,眉宇间那淡淡的哀愁,却也随着琴音的谢落,消散开来!紧接着,是一道冷漠入冰霜话语:
“你来了?”
身后那一道白色的身影,早已来到,只是不愿去打扰那一刻的沉静;靳梦雪的话,使她有些惊愕,那代表静音寺最高权利的掌门。
梵月师太轻轻叹息,道:“你功力又增长了?!”
靳梦雪没有起身,身前的凤羽古琴早已沉默下来:“不是我功力增长!而是你声音太大了?这些日子,让你操心了!”
梵月师太苦笑摇头,道:“师傅交代过我!要好好照顾你,怎可说是操心?”
靳梦雪长出一口气,对于她的话不以为然,道:“下次我抚琴时!你可以不出现么?”
梵月师太黯然,道:“你在这里已有三日了!纵使修为再高,但毕竟是**凡身!还是休息一下吧!”
靳梦雪不以为然,只是语气却异常悲伤,淡淡道:“我见到他了?差一点,他又在我身边,死了一次!”
梵月师太默然,心中有千般叹息,半晌才道:“等这么久!值得吗?”
靳梦雪呵呵一笑,那笑如绽放的荷花一般娇艳动人,道:“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去想值得或是不值得!那我觉得,这件事根本没必要去做!”
梵月师太微微摇头,仿佛自语一般,道:“你总是这样,从不听别人的话!三百年前是!现在也是!”
“可我听他的话!”
靳梦雪轻轻抚摸着凤羽古琴的琴弦,每一根,都不曾错过,面上洋溢着世人罕见的笑意!那种能够将万丈冰山融化的笑意。
梵月师太不语,话锋一转,道:“你可记的,师傅曾告诉你的话?”
忽地,不知何缘故,靳梦雪的表情黯然下来,双眸似也碧水流荡,轻声道:“记得!师傅曾说过:逆天者,必遭天谴也!”
“那为何?”
不待她说完,靳梦雪已截道:“若能与他一起!即遭天谴,又有何惧?”
“哎!师妹,听师姐一句劝……”梵月师太话语中有一丝不忍,但话到一半,却被靳梦雪拦下,道:“你现在是我师傅!而我已不是你的师妹了!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梵月师太似也感觉到不适,闭口不言,半晌又道:“明日是师傅忌日!”
“我记得!”靳梦雪语气异常平和。
梵月师太微微点头,身形一转,化做一道玄光飞驰而回,只有那一道声音幽幽回荡:
“去看看吧!师傅最喜欢你了!”
翌日,清晨。
静心寺,往生堂。
此处,顾名思义,自然便是供奉静心寺历代祖师的地方,开创静心寺的历代先辈,圆寂过后,都在这往生堂中设有着灵位,每日香火不绝。而且每逢重要日子,静心寺都会在掌门带领之下,到此隆重祭祖,其间就连位于宁心谷另一头的“静音寺”,亦会到此。
今日,便是静心寺上任住持的忌日。
靳梦雪横着在凤羽古琴,默默的望着大殿上方的牌匾;三个清晰雄伟的大字:往生堂。
晨风掠过,将她一身紫衣吹舞而起,望着面前耸立着的一座朴素古典的殿堂,心中忽地闪过一丝哀伤。
许久,她才缓缓踏出了一步。
堂中摆设十分简单,一阵阵的轻烟,在殿中飘动;四面皆有烛火点点,玄关半空的长明灯火经久不衰。然而除此之外,竟是再也不见一个人影。
靳梦雪沉默了片刻,也慢慢走进了往生堂,在大殿正中,供奉着无数静心祖先前辈灵位的灵台前,灯火香烛,明灭不定,照的人脸色也阴暗不定。
只是这一切,她仿佛早已习惯,静静走到灵台之前,从灵台牵头的香案上拿起三只崭新的长香,在一旁的相助上点着之后,退开数步,对着面前的无数祖先前辈们,深深的鞠了三躬,之后逐一插好。
这动作缓慢,却是十分熟练,似乎已做了不下千遍。
直到结束后,她才退后了一步,处身在阴影中,默默抬起了头,向上凝望,静心寺历代祖师的灵位,威严耸立在她面前,神圣而庄严,如山一般的气势,仿佛将她这个渺小的人轻易压倒。
她沉默着,由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默默凝望着无数灵位中的一面。
静宜师太之灵位。
许久,许久,许久……
“师傅!徒儿对不起你!”
第四章 平遥城
第四章 平遥城
正午时分,往生堂外。www.tsxsw.com
已站了大批弟子,带头的,自然是梵月师太,其后便是服饰一致的尼姑女子,多半都是静心寺门中的弟子。
只是这一众人群中,最为显眼,只有那身穿金边红袍的白眉白发的老僧。
渡善上人。
经过数日前的大战,如今的他看似脸色已缓和了许多,慈祥的笑意依旧未改,之后除他以后,便已无看见一个静音寺的弟子了。
“大师能够前来!贫尼实在是受宠若惊!”梵月师太将胸前拂尘一挥,脸上笑意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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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善上人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师太言重了,数日前一战,门中弟子都在整顿当中!无暇前往,此乃老衲之罪!”
梵月师太微笑摇头,正色道:“贫尼明白!渡智大师重伤,还不知如今状况如何?”
渡善上人脸色舒缓,道:“师弟受伤不轻,如今渡相师弟已为他清除体内余毒,只是起码也要休息半月方能恢复!”
梵月师太心中一愣,渡智上人何等威名?一身佛门道行威震修真诸门,却不知如何奇毒能将他如此重创?不禁心中疑惑顿起,道:“渡智大师道行高深!却不知中了何毒?能将他如此重创?”
渡善上人默然,片刻后方道:“听渡相师弟说,他是中了百毒宗一种名为‘逍遥散’的奇毒!”
梵月师太自然下毒一事定是那以毒闻名的百毒宗所为,只是对这毒物一事所知甚少;渡善上人一眼望去,便知她心中所想,静心静音两寺一向交好,这等小事必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当下又道:“老衲对于毒所知不多,只是从渡相师弟口中得知,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根本无意察觉!想必是那恶人乘师弟打坐之时,暗施毒手?多亏我渡相师弟是解毒圣手,不然……”言之最后,不禁表情默然,暗骂自己心生恨意,犯了佛门大忌,苦念了一声佛号。
梵月师太看在眼里,便知不该再问,忙道:“贫尼一时好奇!让大师见笑了!”
渡善上人微微摇首,苦笑不语。
四周人群渐渐多了起来,大致弟子都已到齐,只是唯独不见那靳梦雪的身影;梵月师太四面仰望,却依旧找她不着,不禁失望尽露。
“怎么,师太在寻人么?”渡善上人眼见不对,关切道。
梵月师太轻轻点头,正待说些什么,身后忽地响起一身呼唤:“师傅!”
梵月,渡善二人闻声回头,来者是一位年约二十的静心弟子,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前者见事有蹊跷,对这身旁大师微笑道:“弟子无理!让大师见笑了!”
渡善上人摇手道:“师太客气了!老衲一旁等候!”言罢,也不顾梵月师太,只是低声呼了句佛号,便走到一旁。
梵月师太苦笑,也不阻拦;见渡善走远后,望了望那女子,道:“何事惊呼?”
那女弟子深深的鞠了一躬,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恭声道:“师傅莫怪!这是靳师姐让我交给您的!”
梵月师太接过书信,见书面上没有字迹,心中一片茫然,对那弟子问道:“她人在哪里?”
女弟子似有些畏惧,不知当说不当说,结巴道:“师,师姐外出了!让,让,让弟子告诉师傅,看了信后,便会明白!”
梵月师太一阵摇头叹息,向那弟子挥手,示意她退下后,将书信缓缓打开,取出一封白纸信纸,道:
“不孝弟子靳梦雪,辜负师门重托!心中有愧!但爱郎一事,却仍无法释怀!又让其至宝落入魔门之手,实乃罪该万死,无奈,出谷追寻,望能弥补所犯之过!今日祖师大忌,弟子已于清晨上香三株,已示心中愧意,望他日再回师门之时,了无牵挂!
不孝弟子,靳梦雪。”
“哎!你这又是何苦?”梵月师太微微叹息,将书信收回怀中,黯然摇首。
渡善上人眼见她表情沮丧,上前道:“师太,是否发生了何事?”
梵月师太苦笑道:“一些门中小事,让大师见笑,贫尼惭愧!”
渡善上人合十道:“师太哪里话!静心静音两寺本是一家,怎可说是见笑!”说着,心中却觉虽是一家,但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是佛门中人,忽地转口道:“即是贵门之事!老衲也不便插口!只是,若是出了何事,还望师太说出,也好尽早解决!”
梵月师太微微摇头,眼中却又一丝无奈的叹息。
天际骄阳已至当头,钟声如雷,随即响起轻声佛颂,片刻,响彻天地……
三日,转眼即逝……
雪这三日数次前去见南宫剑,却都被一一拒之门外,拒者乃是南宫剑麾下的十七剑手,理由很简单:门主闭关,任何人不得擅入,违者,格杀勿论。
无奈,三日的时光,他无一不陪着南宫若,以及南宫寒;与前者的关系日益渐进,每每相处之时,都是那般幸福美满,只是好景不长,离别之日,终已到来。
至于后者,三日来的病情,恢复的很好,现已可下床走动;但,或许是道行全失的打击太大,由始至终,他虽未发过火,却从未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滴水,就连来者,他也从未与之说过一句话。
天妒英才。
南宫剑之令,对于雪来说,是不可违抗的圣旨;万般不舍下,他只得不断嘱咐南宫若时常注意寒的状况,千万别出意外;而对于那可怜的哥哥,南宫若也是心痛万分,自是答应了下来。
清晨一早,与南宫若道别后,在无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雪御起碧雪至西北方向而去,临走时,南宫若流下一滴晶莹泪滴,只对他说了一句:“你要安全回来!我等你!”
虽不知是何任务,但西北之地,向来是魔教最为猖獗之地,传闻魔门四大派阀之一的“血影教”,便是位于雪此行的目的地,章尾山中;顾名思义,此行,若是惊动了魔门,必是凶险万分。
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早,便在门中无一人知道的情况下,独自上路。
神州浩土,广袤无垠,其中自然以中原大地最为富庶。然而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皆有世人无法预知的凶险之地。
现如今,正魔八大派各出精英弟子,于千里之外的“小河城”发生大战一事,早已是传遍天下,世人无不动容;各种不一的说法传遍天下:“洛阳南宫世家掌门人,以一抵百,退去魔门数百精英,以及四大宗主”这一说法,更是被广为流传,短短数日之间,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这其中内幕,却并非这等平民百姓可知;对于他们来说,平静的生活,便是幸福!而能让天下平静的人,便是仙人,便可受的世人的膜拜。
终究,小河城一战,魔道败退,虽死伤不大,却尽是门中主权之人,如此总算是世间得以平静;但是否真如世人所说,天下终究太平?
一行三日,已有数百里地;数日来偶尔遇一小城,腾空而入,便是引起一片骚动(主要是美貌的缘故多!),饭后立马赶路,不曾耽误一日;只是运气似是极差,连续三日深夜,都是露宿荒山野岭,苦也!苦也!
这一日,天际骄阳当空而立,宛如烈火焚身一般,照的雪早已是大汗淋漓!犹豫大早匆忙上路,一路之上又为见有何村落小镇,早已是饥饿难忍,有苦不能言!
腾空急行,忽见三里外有一座绝不亚于繁荣洛阳般的城镇,虽少于江湖行走的缘故,但对于大陆之事,在南宫家古籍册中便有记载;照路程,方向推算,眼前的定是西北方名城——“平遥城”,当下毫不迟疑,脚下加力,向着小城飞驰而去。
穿云越山,恐是肚饿非常,速度着实不低,片刻之间,已到平遥城外,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雪在城外一个僻静处落下,准备步行入城。
稍事休息,将面颊上的汗珠拭去,随着一身白衣的晃动,向着那高大的城镇走去。
果不其然,片刻后,雪已置身巨大城门之外,望着城门之上那龙飞凤舞般的三个大字,不禁心中暗喜,平日所学,总算是用上了。
平遥城。
如今肚饥难忍,哪里还顾的了许多,当下向着城中走去;这不进还好,原本便是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绝美男子给震撼了一般。
四处摆摊叫卖的小贩们热情高涨,吆喝之声不绝于耳;街道两边的酒楼茶肆、饭庄客栈更是高朋满座,猜拳行令、欢声笑语不断传出。
只是,这一切,却被雪的无端介入,一下黯然下来。
一双,两双,三双……
雪只感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其中有愤怒,惊奇,嫉妒,羡慕,甚至是爱恋……虽是早已习惯了这种被人直视的感觉,但如此多的眼神一拥而上,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是一层。
“妈的?这是人吗?”
“天啦……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你看你看,他怎么穿着男人衣服?”
“老子看是个变态,真搞不懂他爹妈怎么生得?”
“啊,啊,啊!公子,我爱你!”
片刻间,议论之声在这繁荣街道上炸响开来,无数的议论都针对着那绝美的人,绝美的雪。
……
……
一片喧嚣繁华之中,雪在无数蜂拥而至的人群之中,不断挣扎,不断叫嚷,终是黄天不负苦心人,寻的一处缝隙,努力的挣扎而出,没有丝毫留恋,落荒而逃。
哎,原来美丽,也是一种罪!
第五章 剑 冢
第五章 剑 冢
洛阳城外。www.tsxsw.com
南宫世家。
雪走后已有三日,门中依然如常,这绝美男子在门中可谓是无人不知,但因正魔大战事故,各弟子都忙于整顿门中杂事,便是无人问知。
寂静小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两侧挺立的花草树立,让人感到一丝人的气息;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往常南宫家经常响起的鸟鸣,亦是不复存在。
南宫羚一席南宫家道服,独自向着小道前方走去,远远看去,就像是魂归地府一般,理所当然。
片刻,眼前出现了一道数丈高的石门,石门之上,以古篆龙飞凤舞刻着两个大字:
剑冢。
这里,便是南宫家禁地所在,乃是南宫世家最为慎密的地方;相传,此处名为剑冢,当中收藏无数神剑法宝,只有得门主赏识者,方能进内择宝,一窥世间最为神秘之地!只是,这只是传闻,因为,自从南宫剑接任门主以来,便从未有弟子,得到进入其中。
南宫羚身为南宫家中权利地位仅此于南宫剑之人,自然可以自由出入此地;只是如今,当他站在那巨门之前时,一种久违的恐惧感,让他止住了脚步。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从那巨门内发出的,一股慑人心魄的气势,是那般可怖,却又那般的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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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南宫羚轻轻的吸了口气,终是迈开了步伐,进入了巨门正中下方的一道两米左右的石门内!天地,在那一刻,沉寂下来。
南宫羚行走在弯弯曲曲的隧道里,两旁石壁上每隔数丈,镶嵌着一盏铜灯,照亮了些许地方。
许久,前方阴影身处,似有火光“哧哧”声在响彻,两旁的灯火越来越昏暗;终于,在拐过一个拐角处后,南宫寒走到这条隧道的尽头,那里赫然是一道石门,门楣上刻着三字:
藏剑谷。
南宫寒盯着那三字望了许久,周围一片寂静,不时传来的“哧哧”声,渐渐清晰,也越发频繁。
一进石门,豁然开阔,上万平米的空间足以容纳几千人,高达十几丈的岩顶显得有些幽暗;四面岩石之上镶有各式的奇异晶石,散发耀眼光芒,将这石窟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巨大的石窟,旁边岩壁上怪石突兀,各具形状。而在南宫羚处身的石门前,是一片广阔,且凹凸不平的空地,宛如一个奇异的山谷一般;石窟内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几十个巨大岩石,上面都插着无数把宝剑。
若论天下名剑,有谁不会想到南宫家“藏剑谷”!藏剑,藏剑,却是藏着无数宝剑。
只是,这一切,在南宫羚的眼中却无惊讶可言,他的目光,放在了藏剑谷四面的三道石门上。
那三道石门各持一方,然而门道石门上都分别刻有三个清晰可见的大字,以左类推,依次是:
洗剑池,炼剑炉,剑经阁。
最后,南宫羚的目光,落在了正前方,那刻有“炼剑炉”三字的石门之上,许久,许久,不曾踏出一步……
安静,四周陷入死寂一般的安静。
停下的脚步又再次迈开,向着那前方的石门行去;南宫羚在门前定了定神,将手轻轻的放在石门上剑字之上,指尖在最后一竖的笔画上轻轻一滑,片刻之后,“轰隆!”一道响彻的石门启动声打破了沉寂,正道石门缓缓右边退去,露出了坚硬的山壁岩石,和中间开凿出的仅仅只容得下一人行走的暗道。
这南宫家最为隐秘的“剑冢”,当真是鬼斧神工,深不可测。
南宫羚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了进步,在他身影小事在暗道里不救,那扇石门又在缓缓和尚,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
暗道之中,已不在似烛火照明,只是每隔不远就镶有鹅卵石大小会发出光芒的石子,让道路不似那般阴沉。而他在行走之中,也不曾有什么气闷感觉,自然是这里另有通风渠道。
这暗道比之之前,显然短上许多,南宫羚很快便走到了目的地;一个与方才藏剑谷比起,小上十倍不止的石室;虽是如此,却依旧可容纳百人以上。
石室之中,阴暗无比,在南宫羚所站位置不远处,有一巨大池炉,炉中有一古铜色巨鼎,鼎中正在不断燃烧着熊熊火焰,想必之前那“哧哧”声,便是从此处发出。
这看似平凡的一切,但在南宫羚的心中,却是异常可怖;因为,从那古铜色巨鼎中所散发出的慑人气势,使他生平罕见的!只是他又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上前去细细查看,因为除去那慑人气势却,却又有一种无法言语的诱惑,让人疯狂!让人痴迷!
只是这一切,却都被池炉另一侧,那一面屏风后的男子看在了眼中……
“师弟!你来了吗?”忽地,从屏风后面,传来一个苍老之极的声音,虽是如此,却依旧湮灭不了那无声的威严。
南宫羚一愣,将缓缓迈动的步伐停了下来,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将身影移开,对着那屏风后的男子恭声道:“正是!师弟无理,师兄莫怪!”
南宫剑!
这便是他的闭关之处么?!
南宫剑苦笑一声,淡淡道:“算了!难道老夫便是如此小气之人吗?”
南宫羚摇手道:“师兄哪里话!你的伤怎么样了?”
南宫剑淡淡回道:“哎!老夫万万想不到,‘万剑归一’,竟有如此可怖的反噬之力!”
南宫羚脸上神色一动,表情大是复杂,他虽未有资格习得“万剑归一”,但对于此术亦有了解;这“万剑归一”虽是聚集南宫世家经典《残剑诀》前七诀奥义所成天下第一奇术,但至残剑诀大纲曾有如此一句:万剑归一,必以八诀齐发!否,后果自负!
如此想来,心有也是明了许多,但对这南宫剑怎会如此大意,使出此术?若是想要拉拢人心?这却是险招!只是心中这般想来,面上却是丝毫不动,恭声道:“师兄要好好休息才是!”
南宫剑不语,半晌忽地道:“你可记的两百多年前,曾有一个魔教中人潜入门中,盗取收藏在‘剑经阁’的天魔残卷?”
南宫羚一愣,不知道南宫剑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也不做他想,点头道:“不错!我记得,当日若不是师兄及早发现!恐怕后果无法估计!”
南宫剑叹息一声,陈年之事不断涌入脑海,半晌才道:“《天魔卷》同《残剑诀》齐名,亦是如今现世的四大奇书之一,虽传有六部残卷,但其实力,绝非等闲!当年,老夫无意之间获得第一卷,发现卷中所载之术,与正道之法背道而驰,诡异莫测!本想要将它收入‘剑经阁’,他日销毁,万料不到,竟会被他人盗取,实在是心中有愧!”
南宫羚对于此事,亦是知情人之一,如今见他心中感叹,不禁心有不解,但亦不出口,只道:“陈年往事,师兄不必太过自责!此次小河一战,师兄大挫魔教,也算是将功补过?”
南宫剑心中冷笑,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忽道:“雪可是走了?”
南宫羚不曾迟疑,点头道:“三日前,已出发了!”言罢,顿了一顿,又道:“师兄莫怪师弟多嘴!你让雪前去执行门中机密,是否……!”
他话未说话,南宫剑声音却已阴沉下来,截道:“老夫做事!何时需要向你交代?”
南宫羚心中一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镇静,忙道:“师弟多言了!”
南宫剑顿了一顿,透过屏风,南宫剑可清楚看见,他是坐于椅子之上,只是仍不敢大意;此刻前者已开口:“你可知道!那鼎中是何物?”
南宫羚不明,道:“师弟不知!”
南宫剑呵呵一笑,只见那鼎中炉火不断高升,“哧哧”声源源不绝,道:“只待雪带回凌云窟中之物!到时时机成熟,天地必定唯我独尊!”
南宫羚目光望着那熊熊烈火,心中一股无奈的恐惧感遍布全身;只是那南宫剑又已开口:“对了!你去帮我取来两样东西!”
“何物?”
“寒冰及月牙两剑!”
南宫羚闻声一愣,恐是自己听错,失声道:“什么?”
“寒儿的寒冰剑!”南宫剑一字一句道:“还有若儿的月牙剑!”
“为何?”
“此事你无需过问!三日后,带两剑来这里!”
“寒儿生性倔强!现在修为全无,若是在此时将寒冰取走,恐怕?”
“师弟,难道你忘了,师傅曾经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有时,一些牺牲是难免的!你只管去做,若是阻者,便先其收押在这‘剑冢’之中!”
南宫羚脸上肌肉一动,随即点头,道:““是!…是!师弟告退!”
说罢,转身而去;片刻之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暗道之中,片刻后低沉的机关声响起,显然是他开了暗门出去了。
寂静的石室中,南宫剑轻轻咳了两声,但随即一道低沉的笑声,带着一丝苍凉,又似有一丝狂傲之意:“终有一日,南宫家将成为真正的第一大派!而我,南宫剑!必会千秋万世!寒儿,你要明白老夫的苦心啊!”
“呵呵,呵呵……”
苍凉而萧索的笑声,在这石室中,缓缓回荡着;巨鼎中的火焰“哧哧”做响,熊熊烈火瞬间照亮了整个石室,仿佛在期待着,即将发生的变故。
第六章 饮 酒
第六章 饮 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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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从小便是受惯了追捧,所到之处,都是议论四起,更有甚者扑身上前,大多已都习惯;只是这次身有要任,万料不到这平遥城百姓竟会如此热情,惊愕不已。
宛如排山倒海一般而来的群众们,将雪生生活埋在人群之中,任他如何叫嚷,如何挣扎,都是无动于衷。
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雪虽在挣扎,但依旧不忘双眼四扫,终在人群一侧寻的一处缝隙,当下毫不迟疑,一个箭步加之自身深厚道行,努力的挣扎而出,没有丝毫留恋,立马落荒而逃。
虽然并无使用法宝飞行,但十年道行岂能白学?片刻之间,已是脱离那扬长街道,到了中心地方!见着人来人往的人群,雪暗叫糟糕,竟然往中心跑。
低头不语,直到远处吵杂声渐渐平息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将头抬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外观大气蓬勃,名为“紫风阁”的客栈。
见四下无人,又是饥饿难忍,哪里肯放过如此机会,当下也不细想,避过大街上无数奇异的眼光,一个箭步,纵声进入客栈。
这家紫风阁规模颇大,一进其中,顿时让他吓了一跳;此处若是比起那南阳城中的“倚天楼”可谓各具特色;只是雪如今实在没什么闲情逸志欣赏;独自走上二楼,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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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大街繁荣之相,倒是尽收眼底。
雪交过店小二,经过那店小二宛如轰炸一般的介绍,终于点下了这店中几样有名的小菜。
店小二走后,他一人倒是无聊起来,向着场中一望,只见这二楼比之热闹的一楼,倒是清净了许多,加上自己大概有七桌左右有着客人正在吃饭。宽阔的大厅摆放着十张干净整齐的桌子,这一点倒是让雪颇为喜爱。
不过这倒是让雪有些惊奇,暗道这二楼之上,看来都是颇具修养之人,莫不是在遇上之前那等人,可就伤脑筋!不过到头一想,自己不过区区修道小辈,如何谈得上修养二字,当下苦笑摇头,暗道自己糊涂。
他这想罢,楼中里立刻沉静了下来,雪双眸清澈如水,静静的透过窗户,望着下方街道上的一片繁华,心中甚是欣慰。
忽地,雪对面围坐的四个锦衣玉食的男子却是开始聊天,说来说去,却是谈起了数日前在小河城的那一场正魔大战。
这数人看去不过是些普通百姓,虽锦衣玉食,但看那年纪,多办是仗着家中有钱,便胡乱挥霍!然而如今小河城之事,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走到哪里,都可听闻谈论之声,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说着说着,几个年轻人的声音渐渐大了些,就是一旁的雪亦可清晰听清。
“……话说当日小河城大战,正道仙人们被魔教妖人所害,围困在小河城中,危在旦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谁?!对了,洛阳南宫家的掌门,南宫剑老神仙突然出现,双手一挥,一时间天地变色,风卷残云,吓的那些魔教妖人屁股尿流,一股烟的落荒而逃了!”
那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穿绿衣丝绸的年轻男子,此刻说的兴起,已是站了起来,一只脚放在椅子上,右手挥舞手中折扇,一时间漫天吐沫,源源不绝。
本就安静的大厅之上,一时热闹起来,原本还在安静吃饭的人们都被勾起了兴致,不时有一人发出疑问,那丝绸男子都是回答的栩栩如生,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你说的这么厉害!那小河城怎么会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呢?”
“你到底懂不懂?那些仙人过招,动不动就是电闪雷鸣,呼风唤雨的!一下子给轰没了,有什么稀奇?”
……
“那么,那个南宫剑了?他一个打四个,没受伤吗?”
“受伤?呵!一看你小子就是个没断奶的,都说了是神仙,连雷劈都不怕了,还受伤?”
……
一时间,大厅纷纷扬扬,在那丝绸男子的谈笑间,已是引来大批观客,听的是心中激荡,连声叫好!
雪亦是听的清楚,只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世间传闻,比起当时情况,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心中只想当是解解闷罢了!不过每当听闻南宫剑如何大发神威,击退魔教之人时,倒是心中欢喜,不由掩面轻笑,宛如盛开的荷花一般。
……
议论声中,在雪的千般等待下,店小二总算是端上了数盘鲜炒名菜上桌,顿时,四面香气四溢,让雪食指大动!
“这位客官!本店乃是百年字号,店中大厨都是各地名人,你看这,乃是四川名菜‘宫爆鸡丁’!而这,便是江苏的‘狮子头’!还有还有,广东‘古老肉’,山东‘糖酥鲤鱼’,浙江的‘龙井虾仁’!……”
避过一旁的喧闹声,店小二那不断晃动的手指以及伶俐的口齿,以及漫天飞舞的吐沫,比起那丝绸男子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雪如今是食欲大开,面前来自五湖四海的名菜亦有些让他欲罢不能!
不过一感不对,好像多了什么?忽地心中一愣,脸颊上泛起一丝疑惑,对那店小二道:“我好像没点这么多吧?”
那店小二呵呵一笑,望着雪疑惑时的表情,竟是险些要流下口水来,正欲开口,忽地身旁一道声音响起:“小二,你怎么不告诉这个美人儿,是我赵公子请的呢?”
那说话的赵公子,只是方才谈笑风声的丝绸男子,如今依旧是那猥琐的姿势,面上一脸邪笑,向着雪望去;此言一出,倒是那小河城议论停了下来,只是每个人,都怔怔的向着雪望去,带着一丝惊愕。
“对!对!对!”那店小二一愣,立马嬉皮笑脸道:“赵公子,小的我不正要说吗?这些饭菜,都是赵公子请的!客官请慢用吧!”
雪心中豁然开朗,莞尔一笑,深深的闻了闻桌上香气四溢的各式名菜,笑道:“我与公子素未谋面,公子何以要盛情款待呢?”
那声音轻而淡,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荡;那赵公子魂已丢三分,道:“我…咳!本公子素来喜交天下好友,还不知这位…公子?小姐?高姓大名啊?”他话语之间,见雪长得如此容颜,却身穿男装,虽有喉结,却仍心中不明?一时倒是口吃起来。
雪双眸如水,望着那赵公子,道:“公子误会了!在下虽称不上是公子,但也是大好男儿!只是区区姓名,又何足挂齿呢?”
那赵公子心中一凉,但心中却仍有千般不忍,已是纵身走到雪所坐的桌前,在对面坐下,道:“能够结识公子这般人物!乃是我三生有幸!来,喝上一杯!”言罢,吩咐小二递上两个小酒杯,纷纷满上,也不理会雪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端上一杯,一饮而尽。
雪微微摇首,他虽不喜饮酒,却并不厌恶,小时曾与南宫寒二人偷喝一次,其后二人经常对酒谈话,如今这深厚友情,也是以酒而入;想到此处,只道喝上一杯,无伤大雅,道:“即是如此!那在下便不好拒绝了!”言罢,将那杯中烈酒,一饮而尽,不禁赞叹一声:“好酒!”
那赵公子心中欢喜,望着雪本妖异动人的神情,却在饮酒之时,多出一分豪迈之气,不禁心中哑然,升起一份钦佩,爱惜之心,寻思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完美之人!当真是风华绝代!”一念及此,忽地心中一动,失声道:“兄台可是天下正道四派中,南宫世家弟子,江湖人称‘风华绝代’的雪公子?”
他如此一说,登时惊动了紫风阁楼上楼下的酒客,唏嘘议论声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四周人影渐渐多了起来,就连那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一睹这所为的“风华绝代”!
雪心中一愣,不想自己名号原来也有人知晓!本道那赵公子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却是要重新估计,道:“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那赵公子欢喜不已,连忙起身,对这雪抱拳道:“在下姓赵名云书,家父乃是平遥城首富赵钱孙,今日有幸目睹风华绝代雪公子,实乃三生有幸!”
雪连忙起身回礼,举杯道:“赵兄言重了!在下无名小辈,得天下英雄赏识!赋予这‘风华绝代’之说,实在是惭愧!正所为‘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如今以一杯水酒带罪,他日定当登门造访!”言罢,将那杯中烈酒一饮而尽,随后白衣飘扬,竟是跳窗而出,回眸时那莞尔一笑,让众人震撼!碧雪长箫散发夺目碧芒,与他雪白的衣裳相互辉映,“嗖”一道破空声响,风驰而逝……
赵云书怔怔的站在远处,但只见蓝天白云,青天无限,依稀有条云气从云层中划出,驰骋苍天,心中却是失落万分!四面陷入死寂,所有人似都没有从那绝美男子的笑中回神,只有那一桌未动的饭菜,依旧飘着迷人的香气。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三笑可倾众生倒?
第七章 夺 剑
第七章 夺 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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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室,南宫寒房内。
南宫寒平躺在床上,从南宫若到时已有两个时辰,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看着这可怜的哥哥,南宫若的心痛的犹如刀割一般,自从雪离开后,这已经是第五日了,然而五日来,她便担负起了照顾南宫寒的责任,每日都会在这小房间里陪上数个时辰,无一例外的,都只是呆呆的坐着。
唯一庆幸,也许便是他终于开口吃东西了吧。
南宫若手中端着白粥,手中的勺匙轻轻搅拌,小嘴吹了吹仍不断冒着热气的白粥,轻声道:“哥!这是若儿亲手为你煮的粥,你慢点吃!别烫着了!”
南宫寒微微张开嘴,咽下,然后闭上眼……
如此循序着,将那白白的一碗稀粥吃完,房里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柔和的光线从书桌前那一道支起的窗户外射进,显得不似那般阴沉。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
“哥!你说话好不好?!”
……
“哥!若儿好怕,你不要这个样子!”
……
“哥!…哥!…”
没有回答。
南宫寒始终未动过一动。
南宫若沮丧的垂下头,泪水早已打湿了那娇小脸庞,悲泣之声回荡在这寂静的房屋中。
只是她没有发觉,在那冷漠男子的下方,有丝丝血红,淡淡的血腥味悄悄升起……
他怒,上天为何作弄于他?
他恨,一心斩妖除魔,却是这般下场?
是什么样莫名的情愫,紧紧堵住喉咙,宛如巨石压在心头!
若是可以,他会仰天怒啸,痛斥世间的不平!
但他不行,因为他是南宫寒!所以,当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手掌,鲜血如泉涌般渗出时,他也只能沉默,无尽的沉默……
“呀!”南宫若惊呼一声,望着床头处被映红的被单,心中慌乱不已,起身握起南宫寒的手,痛惜道:“哥!你不要这样子,你说话好不好?就算没有了道行,你还有若儿,还有雪,还有爷爷啊!”话语间,泪水却是如崩溃的洪水一般,冲下她的面颊!
一滴,两滴,三滴……
泪水滴在南宫若的手背上,慢慢滑下,渗入那被指甲所陷入的肉中,渐渐消逝……
她以为那泪水是自己的,但等她将泪水眨去,才发现手背上的泪珠是南宫寒的。
“没有了!什么都不会有了!”
他声音很小,很低,但南宫若却能清晰的听到每一个字,听到那无尽的伤。
谁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因未到伤心处!
“有!”南宫若忽然大吼一声,那声音包含着妹妹对哥哥的爱:“哥!你不要乱想,不管发生什么,若儿都会陪着你!一辈子在你身边!”
终于,南宫寒缓缓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那最熟悉的女子!
妹妹?!若儿?!南宫若?!
“若儿!哥现在这样,你还会认我吗?”在南宫若双眸中,他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色,仿佛已接近了死亡!最后,却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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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一双白皙的手伸了过来,将他抱着,抱在怀中;如今,他就似一个受伤的孩子,渴望得到的,只是那一份爱!亲人的爱……
“哥,你不要乱想!”南宫若的声音,如今仿佛来自九天之外,柔和的能够化解万丈冰山:“若儿怎么会不认你,若儿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你不能离开若儿!”
“若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烈日如火,肆无忌惮的侵蚀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只有一处地方,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秋水居。
这是雪未离开前,与南宫若一起,每日必来之地;而今,与她一起的,是南宫寒,那悲情的男子。
“都说了外面空气好!没骗你吧,哥!你老是待在那房间里,对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好起来的身子,要是有病了怎么办?”南宫若深深了吸了口气,蹲立在南宫寒的腿边,唧唧哇哇的说着。
南宫寒身体不好,坐在石凳之上,望着这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如何发的出火?不禁笑道:“好了!我知道,你要是再这么罗嗦!小心雪不要你了!”
“谁,谁,谁说要……”南宫若脸颊通红,忽地站起身子,想要说什么,但到了嘴边,却是支支吾吾,惹得南宫寒一阵欢喜。
原来,幸福如此简单!
或许,一直下去,也不错!
不知是何,无奈的情殇让南宫寒止住了笑声,透过亭外,他仰面望天!正午的阳光宛如毒火,犹豫石亭的遮蔽,让他们免受其害。
“哎!”他微微叹息,随即道:“若儿!爷爷呢?”
南宫若闻声一愣,仿佛有所顾忌。寻思道:哥哥受了如此重伤,爷爷虽在闭关,却从未派过一人前来问候!若是让哥哥知道,他定会胡思乱想!
他这般想来,却逃不过南宫寒的眼镜,心中黯然由然而生,缓缓道:“算了!我已知道了!”
“不是这……!”
她话未讲完,却是被南宫寒截道:“若儿!我明白的!我们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哦!哦!”南宫若重重点头,虽仍有些不放心,但看着他从之前的默不吭声,到现在与自己说了这么许多!自然是欣喜不已,当下上前搀扶着他,缓步而行。
这一路,走的很慢,兄妹二人,谈了许多!却都是无关之事,南宫寒再也不曾去问南宫剑的下落,当南宫若提起,也只是一笑带过,真的,放下了吗?
多年努力,为的只是博得一赞……
放下,又谈何容易。
……
光阴,流逝。
转眼,瞬间。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便是那简单的住所,一处被南宫家称为“寒室”的地方。
寂静,异常的寂静。
当南宫寒踏入这里时,这是第一感觉;他从小生活在此,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觉……就连南宫若,亦是如此,双眸环视四周,脸色异常严肃。
“哥!你感觉到了吗?”
“嗯!房里,有人!”
“我去看看,你伤未好,别动!”
“你小心一点!”
他们的对话很小,当南宫若踏出第一步时,却仿佛惊动了什么,四周宛如潮涌一般的鸟鸣杂叫霍然响起,这寂静的小院竟是瞬息爆发,只是这一切,却都逃不过他二人的眼睛。
南宫寒房内,一股灼热气息仿佛正在燃烧,蓄意待发。
下一刻,破空声中,一道寒芒的冲天而起,那一道古桐门所造成的木门霍然炸响,凌厉剑芒携万马奔腾之势,对着场中二人,赫然斩下。
南宫若大惊,不知何时,月牙神剑已握在手中,只是在这之前,却不忘将一旁的南宫寒退开,娇喝一声:“哥!当心!”言罢,粉色剑芒却已当头迎上。
砰!
一声闷响,南宫若虽道行不弱,但比起那人,似乎仍稍逊一筹!只见她身形一跃,退开数丈,在南宫寒身旁停下,“啊”的一声,却是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前彩衣。
就在这个时候,这兄妹二人的身子,却都忽然震了一震,仿佛望见了不可思议之事。
寒冰?寒冰?寒冰?寒冰?寒冰?
寒冰神剑!
在那黑衣人手中握着的,赫然是寒冰神剑。
“这……怎会这样……”
南宫寒的声音有些颤抖,苍白英俊的面颊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显出了恐惧。
那,一生中的伙伴,如今却在别人的手中,散发耀眼的光芒。
“你是什么人?”朦胧中,似有一道女子的怒喝;南宫若平举着月牙,拭去嘴角的鲜血。
那黑衣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始终落在那把月牙神剑上;片刻,却见他呵呵一笑,声音沙哑:“留下你手中的剑!速速离去!”
南宫若哪里肯听,怒喝一声,身上已无半分娇小之气,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也!怒道:“你为何要私自盗取他人之物?”
那黑衣人毫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是又重复了一次:“留下你手中的剑!速速离去!”
南宫若怒火中烧,寻思道:哥哥就在自己身旁,怎可让这恶人就此走了?想罢,对着身旁的南宫寒小声道:“哥!你千万当心,若儿绝不会让这恶人取走寒冰!”
南宫寒浑浑噩噩,闻声一愣,正待说着什么,可那南宫若早已飞身而起,粉色玄光照亮了这小小庭院,一道凌厉剑芒对着那黑衣人当头斩下,喝道:“留下寒冰!”
黑衣人似乎有些惊愕,万料不到这女子竟会出手,只是他虽惊不乱,手中寒冰神剑寒芒乍现,当头迎上。
砰!
又是一声闷响,四面沙尘四起,将场中情形完全湮没,只是不断传出的法宝撞击声,让这寂静小院瞬间狂热,光芒之处,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寒室周围地方,所有的树木尽数倒下,或连根拔起,或当中斩断,自然,雪与南宫寒的房间,早已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只是这一切,却都无数将南宫寒所震撼!只有半空中不断闪烁的寒芒,每一次的出现,心都似乎被割了一刀……
一刀,一刀,一刀……
痛,痛彻心扉!
第八章 八 诀
第八章 八 诀
冥冥中,是谁策谋一切?
无人得知!
在南宫寒的心中,如今,一切都已逝去!曾经的热血,在寒冰神剑再度耀眼的那一刻,已然动摇!
为何,如此执着?
为何,不顾一切?
许久,许久,许久……
他仍在思索,他仍然不明!执着的最后,得到的,是重视?倘若失败了,又是什么?只是这一切,在一道惊人的爆炸声被打破,起码,他认为,那声音,是如此惊人。www.tsxsw.com
南宫若从天际倒飞而回,重重的落在南宫寒的身旁,胸前彩色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染红,但,在她的眼眸深处,他仍可清晰感觉到,那一股坚持?
“若儿!”南宫寒发疯似的叫着,身体传来的剧痛已无法阻止他迈开的步伐,终于,下一刻,白色的身影,伴随着绝望悲伤的眼神,倒了下来,倒在那唯一妹妹的身旁。
“哥!对不起,我没能为你夺回寒冰!若儿没用!”南宫若慢慢的站起,嘴角的血却仍然不断,滴滴落下。
寒冰?这便是执着的理由么?
南宫寒无力的望着她,那把背叛自己的寒冰?便是若儿的执着?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
“为何如此傻?”
满是叹息的问话,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南宫寒的想法!两兄妹几乎在同一时间,回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夺剑之人;只见他仍然一声黑色衣裳,之前一战,却似乎未有受到一丝伤害?!手中寒冰的光彩已渐渐消逝,宛如秋水的剑刃,是那般慑人。
没有回话!
南宫寒的瞳孔,仿佛要裂开一般,不断收缩!南宫若,却是无力的依偎着哥哥,不曾望那黑衣人一眼……只是手中的那柄月牙剑,却仍是死死握着。
冥冥中,有无奈的叹息;那黑衣人身形一晃,宛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却没有一人阻止。
“你为何要夺剑?”南宫寒轻轻问着,他不曾动过一动,就连目光,也未曾离开南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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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身子一愣,似要防备,见他二人模样,却又缓缓停住,直到片刻后的一声轻叹:“弱肉强食!乃千古不变的定律!败者,只是胜者的一颗棋子!”
那声音不大,还是那般沙哑!只是在南宫寒的心里,却如一颗巨石,死死的压在心口,让他无法窒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黑衣人不再理睬南宫寒,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南宫若的身上!只见那彩衣女子脸色惨白,依偎在南宫寒的怀中,没有一丝动静,仿佛死了一般。
他似有些惊讶,心中一片恐怕,急身上前,握着南宫若的手腕!瞬间,在他握住南宫若手腕的瞬间,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下来。
依偎在南宫寒怀中的女子,仿佛突然爆发一般,将那男子的手掌死死望住,另一只手,却向那块蒙面的黑布抓去。
完了?!当黑衣人发觉时,却已是躲避不了,南宫若苍白纤弱的手掌,此刻对于他来说,无疑是猛兽!下一刻,他的身子向后跃开了数丈。
但,迟了!
那蒙面的黑布,已出现在南宫若的手中!但那黑衣人的惊讶,远远不足于南宫兄妹,因为他们看到人是……
南宫羚?!
“怎么会是…?啊!……”南宫若惊讶万分的声音还未结束,却听到一声惊呼,南宫羚不知何时,已纵身来到这二人的身后,向着颈部一挥,凌厉的破空声,对于这两兄妹就似来自九幽的呼唤,下一刻,世间化做一片黑暗。
寒室庭院,黯然平静。
寂静的小院中,隐隐有无奈叹息,轻声幽幽:
“怪只怪,你们生在南宫家!这一切,都是命!”
中原西北之地,离开平遥城,雪已是连行两日,当然,每每饥饿之时,早已是不敢前往任何城镇,偶尔见到山野之地,只得捕捉些野鸡野兔,前来充饥。
这一行五日下来,别的没有,倒是吃了不少野味!住了五日荒山,心中之苦,当真是无法言语。
绚丽的红光冲破了黑暗的禁锢,从东方之地喷薄而出,照亮神州大地。
雪栖息于一处深山小洞,半倚半躺在山洞内侧,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苦涩,柔和的光线透过东外茂盛浓密的枝然的鸟鸣。
一切,是这般幸福!
“以后,我一定要和若儿住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不再理会什么正邪之分!那该有多好啊?”他心中想着!想着!想着!
半晌,寂静的深山中,响起一声精锐的破空声响,山涧泉池边,一道碧绿玄光冲天而起,向着西北之方飞驰而去!片刻,鸟鸣声又在响起,如此动人!如此舒心!
一路飞驰,明日煦煦东升,雪仰头望见,这一路而来,倒是没有注意什么,只觉气候越来越是干燥!如今一望,竟已是日上三竿,阳光甚是炙烈,照到身上,火烧火撩的。
“哎!”雪轻轻叹息,脚下速度不减,忽地面上一喜,只见数里外有一城池,虽规模比之之前的平遥城要小上数倍不止,但却足以让雪兴奋不已。
天云镇。
片刻,雪座落在天云镇外一处偏僻之地,稍作休息后,正欲上路,却是生生把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心中寻思道:“门主命我到这‘天云镇’时,方可拆出书信,必是机密?但我若是这般进去,恐怕又要像之前那般,引起骚动!如今离章尾山已是不远,要是惊动了魔教,那可不好了!”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焦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应当如何是好?
忽地,心中一动,暗道:“门主说是天云镇时拆开书信?并未说是必在城中?若是此次进城,惊动魔教,到时任务失败,还还了得?!”想罢,更是不再迟疑,眼中寒芒一闪,四下无人,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封依旧紧闭的书信。
深深呼吸。
“嘶!”偏僻寂静之地,忽有轻声响起;雪轻轻将那略显陈旧的信纸,上述道:
“吾徒雪,老夫命你前往章尾山一事,实属万不得已!眼下小河城一战,两道各有损失,相信数年内,必不会有何动静!老夫深受重伤,需闭关疗伤!但为防魔道猖獗,我南宫家绝不可放松一刻!数年前,老夫终参悟《残剑诀》八诀奥秘,原来此诀并非术法之诀,而是以世间八大至圣灵物,锻造天地第一奇剑!小河城一役,那‘万剑归一’一术,威力仅是四层,只有这柄奇剑,方可真正发挥《残剑诀》之神威!数年来,老夫已寻的七物,却仍差章尾山中灵兽,烛龙之息!你此行目的,便是取这一物!老夫心中明了,这烛龙非是等闲,特有一物相赠!你只需前往天云镇中一处名为‘锻炉坊’的地方,取出那龙纹玉佩,自会有人相助!切记,此事关系天下安危,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震骇?!震惊?!震撼?!
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形容雪目前的心态!这短短的一封信,竟是被任何一物都要慑人心魄?!
残剑诀?!
万剑归一?!
天地第一奇剑?!
他愣在了场中,不曾动过一动,手中那被撕破的信封中,缓缓掉落出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寂静的废墟有轻轻响声回荡!一切都因那块,龙纹玉佩!
……
“嘎!嘎!嘎!”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
只有那一道白色身影,依旧伫立在偏僻的废墟处,似在沉思?又似在发呆?
第九章 阴 谋
第九章 阴 谋
南宫世家。www.tsxsw.com
这是一处宽大的石室,石室中摆设极其简单,阴暗无比中有一巨大池炉,炉中有一古铜色巨鼎,鼎中正在不断燃烧着熊熊火焰;然而另一侧,则是一屏风相隔,只是屏风前,多了一张古桐木所致的长桌。
剑冢,炼剑炉。
南宫羚手持寒冰,月牙两剑,站立于那屏风之前,恭敬的低着头,似在等待屏风后的南宫剑说话。
许久,许久,一直沉默。
只有火炉中“哧哧”的声响不断响起,只有火炉中的火焰,将此处显得不似那般黑暗。
“他们呢?”良久,南宫剑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却又是那么的漠不关心?
南宫羚身子一愣,将手中双剑齐齐供上,恭声道:“师弟无能!因若儿极力反抗,出力过大,将她打至重伤!此刻我已将她兄妹二人,安置在‘剑经阁’中。”他说话之间,总是有意无意向那屏风望去,显然心中有所顾忌。
南宫剑轻轻叹息,却是心中冷笑,道:“你可是已暴露了身份?!”
南宫羚又是一愣,有些惊慌,道:“师弟无能!当时若儿重伤,师弟心中顾忌,上前查看,不想竟被她看见了容貌?!”
没有回答。
南宫羚怔怔的望着屏风后的人影,表面上面有愧色,心中却是有无尽的想法,恐怕南宫剑会惩戒于自己,到时实在是……
他这般想来,心中当真是有苦难言,只觉这阴暗石室中就连空气也开始干燥起来,着实难受!半晌,南宫剑声音突然响起,依旧那般平静:“算了!若儿是何性格,老夫心中明白!此事暂且搁下,先将他二人安置在‘剑经阁’内,他日再说!”
南宫羚如释重担,本想说的话此刻已是烟消云散,只道快些离开这宛如地狱的石室,将手中双剑放置面前那木桌之上,对着南宫剑恭道:“既然如此!师弟先行告退!”
南宫剑没有回话,只是轻轻挥了下挥;南宫羚示意,不再多言,退出石门;片刻后石门启动的声音响起,之后结束,最后再度沉默……
石室中,那连绵不断的“哧哧”声依旧,炉鼎中的熊熊烈火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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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许久……
那一道充满哀愁,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
“寒儿!…若儿!…你们…会不会…怪我呢?”
剑冢,剑经阁。
石室显得十分阴沉,四方八面的木架之上亮起的长明灯散发着淡淡的微光,将摆放在木架上不下余百余部书籍尽皆显出,浩浩荡荡,没有一丝空隙。
里侧尽头,乃是一张古桐色的木桌,木桌上除去香烛之外,便是空无一物;絮絮升起的轻烟笼罩着石室中的每一处,木桌前的石壁之上,则是一幅男子肖像。
那画中男子手中一柄长剑,身穿白色长袍,胡须泛白,虽是一张壁画肖像,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与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而这,便是世间天下,无人不知的南宫世家创派之人,南宫傲。
这便是,传闻之中,收藏记载着南宫世家一切剑术秘籍之地,剑经阁。
在那南宫傲肖像之前,赫然伫立着一个白衣男子,神色之间与南宫傲颇有几分相似,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眉宇之间的傲骨长存,只是,在那男子白衣的身上,又多了一份怨恨?一份愤世嫉俗的怨恨?
他在怨什么?恨什么?
没有人知道,因为他是……
南宫寒。
那背负家族命运,却被家族抛弃的男子?
在他看来,眼前画像里的男子,已不值得他去膜拜,不值得他去尊崇!因为他已抛弃了自己,现在,他只想离去,只想一个人,不去提什么斩妖除魔,更不会去提什么名门之后?!
“哥…哥…?!”一道柔和的声响打破了沉寂,南宫寒脸色微变,向那声音望去,面上多出一份喜色?对呀,若儿,还有若儿!
他快步上前,不顾身体传来的剧痛,向那声音的主人,他唯一的亲人,南宫若!快步走了过去,欣喜道:“若儿!你,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哥了!”
南宫若脸色微红,这眼前的哥哥还是那般善良!正待起身,却觉胸口一闷,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呜呜”叫嚷了两声。
南宫寒见状大惊,忙将她扶起,柔声道:“若儿,你深受重伤!不要乱动,要是在动了真气,到时就坏了!”如今,这男子眼中哪里还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那亲人间的关爱!
南宫若忍着剧痛,轻轻点头,小声道:“哥!这是哪里呀?”
“这里,想必就是‘剑冢’之中的‘剑经阁’!”南宫寒身为南宫剑嫡传长孙,虽从未进入过剑冢之中,但剑冢内的事,大多从南宫剑口中听闻过,凭借脑海中的记忆,他可以清楚断定,此处便是剑经阁。
南宫若显然很是惊讶,但身体的剧痛让她无法动弹,只是讶道:“剑经阁?!难道是南宫师叔关我们在这里的吗?”说到最后,一提起南宫羚的名字,竟是心中一痛,险些落泪。
南宫寒微微点头,眼中似有寒光放出,望着那画中的南宫傲,冷冷道:“南宫家中,他还没这个资格,能够随意出入剑冢禁地!”
南宫若似有不明,问道:“那是谁?!”
“能够随意出入剑冢的,还会有谁?”
“难道是……?!”南宫若惊愕万分,南宫寒此言分明是指掌门南宫剑,但反之一想,剑冢乃是南宫世家禁地所在,若无掌门许可,随意出入者,无论此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想到这,心中一凉,石室之中,隐隐有悲泣之声,轻声哽咽:“爷爷?”
“不错!就是他,我们的爷爷!南宫家的掌门,南宫剑!”南宫寒的眼神,自始自终没有离开那副画像,南宫若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眸深处,有烈火燃烧,有恶魔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南宫若的哭声充满的悲伤,那从小宠爱自己的爷爷,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呢?她不相信,不相信!
只是,南宫寒何尝不是呢?
他在忍,忍住心中的愤!心中的怒!纵使道行全失,却不可失掉尊严,纵使要死,要也死的明明白白:“若儿!不用问了,我们会知道的?!”
南宫若一惊,泣声道:“哥!爷爷这么做,你不生气?”
他缓缓摇头,转身面对着南宫若,低声道:“有何好气!若是生气可以解决问题,那我便气好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呀?爷爷会不会来看我们呢?还有,爷爷要拿寒冰剑和月牙剑,和我们说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情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什么时候?!”
“雪回来的时候!”
“啊……雪……?!”
南宫若险些惊呼出来,心中一阵茫然,忙道:“哥!怎会和雪有关?”
南宫寒深深呼吸,淡淡道:“雪前去执行机密任务,而这任务,必定与此事脱不了关系!”
南宫若道:“哥!你怎么知道雪去执行机密任务的?”
南宫寒嗔了她一眼,道:“是你告诉我的!”
南宫若顿时双腮通红,这数日来她每日前往寒室陪伴南宫寒,无聊之间,和他谈论起雪出外之事,但他从未答话,原来都听了进去,不禁哑然。
南宫寒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由放下一块大石,轻声道:“若儿,在雪回来之前,我们都会在这里了!到那时,一切事都会明了的!”
南宫若微微垂首,心中百感交集,没有说话。
是什么,造就英雄?
是什么,毁灭英雄?
中原西北边陲之地。
天云镇。
这天云镇虽位处西北边陲,却异常繁华,街道两侧人群不断,酒客商旅多不胜数,就算烈日当空,却不曾有一丝影响。
路边的吆喝声不断响起,四处摆摊叫卖的小贩们更是热情高涨,一时间,这小小城镇热闹非凡,酒楼茶肆岁说不多,却是人来人往,看来这虽处边陲,但关内关外多有商旅来往,每日人潮不断,倒是个好地方。
街道一侧,有一阴暗之处,应是街边小道!忽地,从那小道之中径直伸出一只白皙手掌,竟是生生将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路人扯了进去,只是这大街吵杂,谁也没有注意罢了。
许久,许久,许久……
热闹依旧。
只是那小道之中,却有是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略带哭泣的腔调吼着:“这…公子,不,小姐!不,公…哎,小的我没房没屋,每日靠着打些零工养家糊口!对,对了……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每日每夜打拼干活,就是为了挣一点小钱!这位公子小姐,你就放了小的,小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一般开说,可谓惊天动地,外面街道之上的人群顿时四处仰望,探寻声音之处,只是那下一刻,那声音却有停了下来,一时无趣,倒都不再过问,又再度喧闹起来。
第十章 锻炉坊
第十章 锻炉坊
天云镇喧嚣依旧,不时有怒骂声响起,一时又是嬉笑之声,远远不绝,却是别有一番风景。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只是在那阴暗小巷中的中年汉子,却从不愿意去欣赏,脸色惊讶,恐慌之色可谓交错不断,真是让人迷茫,不知他是高兴,还是害怕?!
“这,这位,公子小姐?!你,你,你…你想要干什么?”中年汉子指着身前那身穿白衣的人影,只见他长得妖异貌美,真乃风华绝代,只是那颈部喉结,却有分明证明了那是一个少年男子?这可当真让那汉子左右为难!
试问,当今世上,有何男子可称风华绝代?当然,不是雪,又是何人?!
只是他此刻脸上没有笑意,冰霜颜面,对那汉子道:“在下只是想向兄台问下路而已,兄台不必惊慌!”
那汉子心中送了口气,却有随即一愣,眼前这人虽是男子口音,却是柔和无比,仿佛有魔力一般,让人沉醉其中……
雪见他如此模样,不禁摇头叹息,看来这不露面是个明智之举!想到此处,不禁心中得意一笑,拍了拍了男子肩膀,故做阴沉道:“我现在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若是胡言乱语,我必让你吃不了兜者走!”
那大汉身子一震,别看他身材魁梧,胆子小的跟什么似的!哪里敢有半点不从,忙道:“公子小姐请问,小的一定句句实话,不敢有半点隐藏!”
雪双眸如炬,想那大汉望去,冷冷道:“章尾山,在什么地方?”
那大汉身子一抖,仿佛那章尾山,比雪利刃般的目光使人更加恐惧,颤声道:“章,章尾山?!你问这个做什么?那山可邪门了,你可千万不要去呀?!……”
雪见他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心中一怒,大喝截道:“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休的多言!”
“是,是!”大汉仿佛条件反射般的挺立回道,额头冷汗直冒,却又不敢在做耽误,道:“章尾山就在天云镇西北面二十里外!”
雪微微点头,心中斟酌许久才道:“山中可有一名为‘凌云窟’的地方?”
那汉子有些惊愕,却又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道:“这,这小的从来没听到!那山早就没人去了,谁知道里面是些什么呀!”
他这话倒是让雪有些兴趣,问道:“为何没人去了?”
那汉子道:“这里一直有一个传闻,那章尾山中有妖魔怪兽,以前还有人上山打猎,但却都是一去不复返!后来这个传闻传开了,便再也没有人去了!”
雪点头苦思:“看来这必是魔教搞鬼,若是烛龙出世,这区区二十里的小镇必定不保!哎,此行真是困难重重啊!”想到此处,面色一峻,冷冷道:“那我再问你,这小镇中,可有一处名为‘锻炉坊’的地方?!”
那大汉见这人脸色突变,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脚下一软,险些要跌倒在地,样子颇为滑稽!雪见状心中一笑,只是不动声色,喝道:“我问你,没听见么?”
这一喝当真管用,那大汉腰板一挺,想也不想道:“在镇中西面!”
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道:“你可不要骗我?不然……”
他话还未说完,就已被那大汉颇带悲泣的声音截道:“我的祖宗也!就算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骗你呀!那‘锻炉坊’是本镇有名的打铁铺子,小的怎会不知呢?”
雪颇感奇怪,既然“锻炉坊”乃属南宫家,而且如此出名,就算在怎么掩饰身份,恐怕也逃不过魔教的眼线?只是他眼下没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当下身形一晃,消失离去!
这些可把那大汉给吓傻子,愣在当场半晌无语,心中暗道:“莫不是见鬼了吧?”只是这一切,在半空中落下那一锭闪着银光的元宝时,结束了……
剩下的,便是那大汉跪地呼谢,感谢神明之类的话语。
天云镇西面。
比之中心街道,这小镇西面倒是冷清了不少,虽依旧可闻远处的喧闹声,却已不见多少人影,这倒是让雪乐的清闲,就算缓步而行,也不似之前那般顾忌。
片刻,出现在雪面前的,是一处平凡至极的打铁铺,铺外的火炉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摆放有序的刀剑看似平凡,却散发着阵阵慑人的气焰,使人不敢轻易靠近;但最重要的,却是那打铁铺的名字,门上悬挂的桐门板上,赫然是三个大字:
锻炉坊。
雪望着那三个大字,顿时精神一震,摸了摸怀中的龙纹玉佩,方才大步走进那铁铺之中。
铺中,与平凡的打铁铺没有一丝差异,甚至更加平凡!除去一些打铁铺中应有的物品外,便是一个人,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白须老者,身处铁炉前,静静的挥舞着手中铁锤……
“铛!铛!铛!……”
缭乱有序的打铁声静静回荡开来,雪静静的望着那老者的身影,没有说话,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双眸中,仿佛有精光流动,蓄势待发?!
许久,打铁声依旧不断,那老者仍没有丝毫动静,雪就这般伫立在铁铺的门口处,一身雪衣如梦如幻,轻描淡写间,仿佛九天绝色落入凡尘,神圣不可侵犯!
……
铁铺内,寂静如虚无?!
打铁声,回荡似魔咒?!
……
……
“小子!挺有耐力,看来门主没有选错人!”老者赫然止住了手中的铁锤,缓缓放下,弯曲的身子渐渐挺直,原先的老态瞬间消逝!话语之间,一字一句十分清楚,在雪脑海中回荡开来。
雪身子微震,见着那老者瞬间的蜕变,不禁哑然,半晌,缓声道:“你便是门主所说之人?”
老者转过身子,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面容枯槁,脸上皱纹深深,仿佛如刀割一般;消瘦如材般的身子仿佛遇风便倒一般!就是这样的一个老者,却给雪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恐?那是无法以言语形容的感受!或许,只有他心中自己,方才明了!
“不错!”老者对于雪的惊愕丝毫不理,只是微微点头,道:“为何今日才到?”
雪回过神来,额头有一粒冷汗冒出,滑过妖异白皙的脸颊,道:“路上有事耽误了,这是……”说着,已是伸手入怀,将那龙纹玉佩取了出来,向那老者一挥。
墨绿色的玉佩在空中勾勒出绚烂的色彩,老者将玉佩接在手中,细细查看了半晌,忽地淡笑一声,道:“嗯!不错,真想不到,竟会是你前来?”
“怎么?”雪略感震惊,只是不露声色,淡淡道:“你认识我?”
老者摇头,道:“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
雪呵呵一笑,道:“想不到我的名字,也有人知道么?”
“放眼天下,可称‘风华绝代’者?又有几人?”老者径直走进这铁铺的内堂,道:“好了!跟我进来吧!这两日章尾山有些异动,还是尽早的好!”
雪轻轻点头,与那老者走进了内堂,铁铺中,陷入了沉默!
内堂,是一处类似房间的木屋。
其中摆放十分朴素,一床一桌以及四张椅子!木桌上燃烧殆尽的紫木檀香余香袅绕,让这内堂之中,显出一片祥和之色。
雪沉醉其中,这里,却是让他有了身处寒室居所时的感觉!简朴中,带着温和的气息;只是那老者却没有一丝逗留,径直走向里侧的木床旁,右脚向着所立的石板轻轻一垫,双手食中二指若有若无的向着木床上斜上斜下两侧,就似太极图腾上的阴阳一般……
只是他出手动作极快,饶是雪这般修为高深的后辈,竟是在发觉的下一刻,他便已出手完毕!忽地,那木床起了变化,仿佛木板相撞的“啪啪”声接连响起,雪惊讶的望着那木床,片刻,木床上密封的木板向着里侧移开,显出一跳幽深阴暗的石阶,向下延伸,仿佛通往幽冥的道路。
雪目不转睛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真乃是鬼斧神工,惊愕不已!这一切都被那老者看在眼中,只是不动声色,半晌,忽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对雪道:“走吧!”
言罢,将那火折子吹燃,自顾自暇的走下阴暗的石阶,片刻,消失无踪!雪回过神来,心中暗骂这老头竟不等自己,无奈,只得快步上前,试图跟上那老者的脚步……
内堂,寂静下来;片刻,轰隆声响起,木床上的机关门缓缓合上,再也看不到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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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暗道之中,倒是让雪为之一愣,虽阴暗无比,却没有一丝气闷感觉,想必是另有通风渠道?片刻之间,由于无法看清前路的缘故,雪在及时反应之下,终究有惊无险的拐过了数个拐角处,只是嘴里不时轻声抱怨:“这什么怪地方?那老人家也真是的,也不等等我!”言语之间,前方却是有丝丝亮光闪烁,这倒是让雪立即闭嘴,心中一动,大步走了过去……
“这,这是些什么啊?!”眼前的一切险些让雪惊呼出来,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失声问道。
这是一件偌大的石室,石室内呈四菱八角,每一处角落放有一酷似麒麟的石像,头部分别对着位于中部的一根散发淡淡白光的大理石柱,柱子上放有一锦盒,只是锦盒密封着,不知其中装有何物?!
第十一章 旧 识
第十一章 旧 识
惊愕之中,那老者已是大步上前,只是见他步伐时快时慢,雪自小熟读各类书籍,一眼便看出他行走之时,走的乃是天罡七星位,当下便知这石室之中必有机关陷阱,不宜妄动。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他这般想来,那老者早已走到那石柱之旁,只是没有伸手取那柱上锦盒,反而转身来,道:“你按我之前的步伐,走过来试试!”
雪闻声一惊,这天罡七星之位虽不难行走,但如若不熟知真法奥秘,踏错一步,必万劫不复!见那老者神情自若,显然是要试探自己,但心中着实没有把握,轻声道:“我无把握!”
那老者倒是一愣,随即道:“试也不试,怎知不行?”
雪向那中心的石柱望去,淡淡道:“天罡七星步乃是极其高深的步伐,若是精通星相八卦之人,方才见你走了一遍,自然是难不了他!我虽知这步伐乃是天罡七星步,却并非精通之人,何故要冒这必死之险?”
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说的极轻,但却让那老者惊愕不已!眼前这男子无论见识,胆量都非一流,但他说的每一句话,却又显示出他高人一等的待事态度,这一点,倒是让他颇为欣赏,冷道:“这锦盒之中,乃是唯一可有制服烛龙之物!就算你道行再高,若无此物,依旧徒然!此‘七星阵’便是设于守护此物的阵法!”话语之间,已是将那锦盒打开,瞬间金光万丈,将这石室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雪看在眼中,这般情景当真是匪夷所思,不能自持!许久,这漫天的金光,方才消散开来,锦盒之物显出了原型!那是一件四角方形的黄金印盒,印盒上又有密密麻麻的梵文咒语,看似倒像是佛家之物。
“烛龙并非等闲之辈!”老者一语打破了沉思的雪,道:“然而烛龙之息并非实体,乃是由烛龙真元炼化所成!所以,欲得烛龙之息,必先取其真元,然后吸收在这‘炼化坳’中,便可固其真元之气,化至烛龙之息!”
雪望着那被老者称为炼化坳的印盒,眼中双眸精芒闪烁,半晌道:“此言之意可是说!若无此物,就算败了烛龙,也无法获得这烛龙之息?”
老者不语,只是淡淡点头,将那炼化坳再度放置打开的锦盒内,脚下步伐晃动,已是退出了石室,站在雪身旁,那步伐,正是那“天罡七星步”!
雪为之哑然!
老者步伐毫不理会他的模样,再度取出怀中火折子,渐渐湮没在阴暗的隧道之中,只有那一道幽幽声响起:“若是你连这炼化坳也取不出来,那便早些回去,不要枉送了性命!记住……
一炁混沌灌我形,
禹步相推登阳明,
天回地转履六甲,
蹑罡履斗齐九灵,
亚指伏妖众邪惊,
天神助我潜身去,
一切祸殃总不侵。”
雪淡淡无语,妖异的脸颊旁有一缕黑丝飘荡,如雪一般的白衣竟是无风自舞,在这阴暗石室中,他淡淡回道:
“我无把握!不代表我不敢!”
中原西北边陲之地,有一座荒僻高山,名叫“章尾山”,这里,便是传闻中上古灵兽“烛龙(注一)”气息之地,更是当今魔教四大派阀之一的血影教总堂所在。
自十日前,正魔两道于中原东面千里外的“小河城”展开恶战,魔教胜利在即时,却被南宫世家掌门,南宫剑突然现身,使天下第一奇术“万剑归一”,挫败魔教四大宗主所设“白华莲印”,使之落败而回,自此了无音讯。
这一战,四大派阀虽无大损失,但受伤者,皆是门中权势之人!如此一来,倒是让门中弟子们心中焦炉,不似像之前那般嚣张跋扈,经常出外闹事;天下得以平静。
虽正邪恶战告一段落,但魔教内部之争却又不得不防!这十日下来,血影教中虽无外敌入侵,但守备防范却是不曾有一刻停歇?但是,其余三派,又何尝不是?!
美丽妖异的女子,身穿黑色长袍的女子!那是血影教中地位最高的女子——孤影!此刻默默的盘膝坐在自己的房间内,那是一间十分宽大的房间,房内应有尽有,是典型的女子闺房!只有一种浓密的味道,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血腥。
淡淡的血腥味飘荡在房中的每一处,孤影紧闭着双眼,黑色长袍下散发着淡淡红芒,四周寂静的宛如地狱……
许久,那红芒缓缓亮起,周围的血腥味越发浓重!直到最后红芒遍及房内,血腥飘荡其中!
“砰!砰!砰!”
当红芒完全消散的那一刻,房门突然响起了有序的敲门声!孤影无奈的睁开双眼,那是一双美的足以勾人心魄的双眸,柔和略带怒意的声音响起:“何人扰我练功?”
“师傅!是月儿!”门外那道声音娇美柔和,如水一般让人温顺:“弟子有事禀报!”
孤影轻叹一声,袖中玉手一挥,两扇房门竟是随风而开,门外那是一位身穿天蓝色衣衫的女子,碧波如水般的青丝,眼眸身处似有淡淡忧伤,可谓,我见犹怜!
柳月儿。
那如水一般的女子。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孤影望了她许久,看着这倾尽心力教导的弟子,也不忍在说什么了。
柳月儿缓缓步入房中,带上房门,对着孤影俯身道:“弟子唐突,望师傅见谅!”
这师徒二人当真是绝代佳人,如今站在这如梦如幻的房中,宛如一幅山水美画,让人流连忘返!孤影向她淡淡一笑,道:“有什么事便说吧!”
柳月儿脸色苍白,仿佛已忘了笑一般,道:“据教中探子来报!发现有两人已进入章尾山地界!”
孤影脸色一变,道:“何人?!”
柳月儿道:“其中一人是南宫家弟子雪,还有一个是静心寺的靳梦雪!”
没有回话。
孤影紧闭双眼,仿佛在斟酌什么一般,半晌才道:“他们可是一起?现在何方?”
“二人应该不是同路!那雪如今仍在天云镇中!”柳月儿轻声回道:“而那靳梦雪则在章尾山下的地方停下,这一日一来都无前进,只是在山中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
“靳梦雪?!”孤影淡淡的念着这个名字!柳月儿心中一动,道:“师傅,这靳梦雪究竟是何人?之前弟子曾与她交过手,发现这女子道行深不可测,仿佛有意隐瞒一般?”
孤影摇头道:“为师也不知!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柳月儿有些茫然。
孤影淡淡道:“不错!老朋友!”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便是高大的“章尾山”,从山脚望上去,但见竹影婆娑,乱石穿空。这整座高山之上,青松翠竹,迎风摇曳,怎也不似魔教之地?在山脉左侧,从山中深处由地底泉水冒出汇聚而成一条河流,就似一条龙尾,称做“尾湖”,向东北流去,一路上支流渐多,河流渐渐变大,至三百里外,注入另一条大河“玄武湖”。
此番正逢午后,一片和煦阳光的照耀下,把那尾湖照碧波灿灿,煞是诱人!
然而这尾湖一侧,却是伫立着一个紫衣女子,脸色微有水珠,想必是用着湖中清泉梳洗后,残留而下;只是这样一来,原本便清纯动人的容貌,更是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惊艳!
靳梦雪无力的望了望天,今日天气极好,阳光柔和而和煦,一反往常的干燥气候!暖风掠过,满山翠竹随风而舞,风过如海……
沙沙,沙沙,沙沙……
……
“哪位朋友?”忽地,靳梦雪眸光一闪,向那片竹林望去,淡淡道:“不如出来一见?如何?”
……
沙沙,沙沙,沙沙……
……
……
暖风依旧,竹影婆娑。
幽深的竹林里,一片寂静;许久,许久……直到那一道黑色的声音缓缓走出,就似这林中的仙子一般,让人心旷神怡,那一道淡淡声响起:“靳仙子这么想和我见上一面么?”
靳梦雪闻声向那黑影望了过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血影教主孤影!
“是你呀!”靳梦雪望着她,淡淡道。
孤影倒是一愣,淡然道:“这便是你对长辈的态度吗?”
靳梦雪抬头望天,略带讥讽的道:“前辈?看来你已忘了我么?孤影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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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影双眸一紧,道:“果真是你?”
注一:《山海经.大荒经》:“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又《海外经》:“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神魔宝鉴 灵兽篇》:“体长五丈,状如麒麟,却乃龙头双角,周身赤红,身下四足,趾爪尖利,尾长一丈有余!相传乃是齐天灵兽,寿比天高。”
第十二章 相 遇
第十二章 相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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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炉坊密室。
雪独自徘徊在石室门口处,观察着这所谓的“七星阵”,这里暗无天日,一连多久,就连雪也不知,但究其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哎!”雪轻轻叹息一声,自语道:“枉我自负天资聪慧!竟被这区区‘七星阵’所阻,实在有愧门主众望!”
念及此处,不禁黯然摇头,忽地,心中一动,那老者所念的七句口诀回荡在心,朗朗而道:
“一炁混沌灌我形,
禹步相推登阳明,
天回地转履六甲,
蹑罡履斗齐九灵,
亚指伏妖众邪惊,
天神助我潜身去,
一切祸殃总不侵。”
反复而道,仿佛若有所思,脚下竟是随着这口诀一步一步的迈开,只见他左脚拖地向前趟,两掌开合配呼吸,默念:“一炁混沌灌我形!”左脚踏步入前,右脚拖地向前趟,两掌依旧开合配呼吸,再念:“禹步相推登阳明”;随即右脚再踏前一步,左脚拖地向前趟,如此反复,直至最后一句“一切祸殃总不侵。”时左脚踏步入前,右脚拖地在旁,雪白衣裳随着身子一晃,眼前一切,竟是将他吓了一跳。
大理石柱!
雪已身处大理石旁,而那锦盒,正是安然无恙的躺在石柱之上,眼见如此,不禁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无人回答。
眼前一切,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因为当他拿起那锦盒石,是那般真是!“炼化坳”上的红色梵文历历在目,印盒周身散发的淡淡金芒是那般诱人。
真实!
雪可以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拿到了“炼化坳”。
锻炉坊,内堂。
茶香袅袅,从洁白的青口绿盖茶杯中不住散发出来,刚沏好的茶水飘起丝丝白气,飘散在房间之中。
老者悠闲的坐在桌旁,品着茶,眼角余光不时向那木床望去,就这般反反复复,直到那杯浓茶品完之后,却依旧没有一丝动静。
老者放下手中茶杯,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起身之际,忽听那床上秘门发出启动之声,心中一动,连声上前,那条幽深黑暗的台阶入口处,有一个雪衣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红色锦盒,绝美妖异的容颜让人心中一动。
雪。
老者满意点头,问道:“好!年轻人果然厉害!”
雪轻轻拍下衣衫上的灰尘,拱手笑道:“老先生过奖了!若不是您临走时,告知弟子其中法门,弟子恐怕仍不知其中内情!”
老者闻声而笑,道:“哦!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告诉你这阵法应当如何走么?”
雪点头道:“不错!这法门,便是那七句口诀!”
“口诀?!”老者若有若无的一笑,道:“那七句口诀,不过是‘天罡七星步’的入门口诀,何以成为你破阵的法门?”
雪侧面而望,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射入房中,一片祥和,心中一暖,道:“这‘天罡七星步’高深莫测,施展时,需心神合一,不得有一丝错漏!然而‘七星阵’一法,又必要此步方能通过!弟子自认才疏学浅,只在门中之处,对这步伐多少有些了解,加之先生告知步伐口诀,弟子必会全心投入口诀之中,心无杂念,方可万事俱备!”
“好!”老者闻声大笑,道:“你能以口诀带动步伐,抛除心中杂念,却不简单!这‘七星阵’厉害之处,不过在于人之信念,若心中空空无一,绝不会伤其分毫!”
“多谢老先生指教!”雪拱手道。
老者点头一笑,道:“我叫南宫康,按照辈分,你应当叫我一声师伯!”
雪闻声大惊,照着自称南宫康的老者所说,他应当是南宫剑的师兄?然而他在南宫家中待了也有十年,却从未听闻这么一个人物,多少有些不能自持。
南宫康一眼看出,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故作慈祥道:“我甚少在江湖走动!家中事物也从未管过!此次取其烛龙之息,亦是掌门师弟召唤,特在此等候!”
雪这才明白些许,只是南宫家中,他所知之事微乎其微,心中多少有些猜疑,但也不露于色,只是拱手道:“弟子雪,拜见康师伯!”
南宫康慷慨一笑,道:“不必如此拘泥!眼下当务之急,乃是取得烛龙之息,你过来,我将这‘炼化坳’催动之法传授与你!”
雪点头上前,坐于圆桌另一侧,与南宫康呈对立之势!房中,有淡淡谈话声,天际骄阳依旧,紫檀香气余香袅绕,飘散在内堂之中……
……
……
“你可记清楚了吗?”
“弟子铭记在心!不敢忘记!”
“‘凌云窟’位于‘章尾山’山腰处的一竹林深处,那烛龙非是等闲,万不可力敌!”
“弟子明白!”
“那好,去吧!事成之后,不要再来此处,老夫一生浪迹天下,已是数十年未回去洛阳了!乘此机会,回去看看!”
“……嗯……弟子告退!”
房中,忽地响起一身精锐的破空之声,碧芒从一侧的窗户中飞驰而出,向着章尾山方向飞驰而去,天际云层,似也被划出一道裂痕一般……
南宫康默默的望着天际,沉默无语,半晌,方才喃喃自语:“师弟,你究竟是何用意?”
雪一路飞驰,没有丝毫停顿,虽心中依然对那自称是南宫剑师兄的南宫康有所顾忌,但他所传之口诀却是铭记在心,只道这门中召自己前来,万不会害了自己才是。
想到这里,他心情登时放松,虽然有些自我安慰的意思,但却很是有效,便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脚下速度更快,一路之上茫茫云气,倒也不似之前那般炎热,大风呼啸不停,刮脸生疼,雪却丝毫不理,只顾驰骋于青天白云间!
那一片无垠的蓝天,如倒悬的深海,蓝得几乎是纯净的,无边无际,壮观雄伟。
片刻,雪仰望天际,只见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雄伟山峰,傲然屹立,青山翠竹,随风而舞,竟让他有些痴了。
“砰!砰!”
宛如当空炸响的惊雷,章尾山下那名为“尾湖”的地方爆发出一生惊人巨响!雪虽位于天空,却依旧被这巨响,以及惊人的冲击力所吓到。
当下定住身形,向下一望。
只见下方三道光彩时分时合,色泽分别是一白、二红,斗的不可开交,下方那“尾湖”湖水不断暴涨,地面之上一片潮湿,远处密集的竹林更是在这激烈的斗法之中,纷纷倒塌,甚是可惜。
雪怎不知这乃修道众人御空斗法,只是这章尾山素有恶名,又处于荒僻之地,杳无人烟;此刻居然有人在天空斗法,可是是正道人士查出魔教中人居于此地,特来剿灭?
念及此处,忽闻一身悦耳琴音,伴随万丈白芒,将这朗朗白日的光辉尽皆盖过,向着另外一头的二道红芒排山倒海般的攻去,气势何等汹涌?
雪心中一动,世间能以琴音催动如此强大术法者,除了那靳梦雪还有何人?当下毫不迟疑,只道这同道遭逢敌手,怎可不施以援手?殊不知心底最深之处,却是那般担心!
万丈白芒一触即发,光是气势就已将那二红之芒压下;只是就在白芒攻去一刻,忽地分别两边的红芒竟似相合了一般,远不黯然的红芒数丈涨大十倍不止,与那白芒相撞在一起,只听“轰隆”巨响,烟尘四溅,沙石飞舞,单凭肉眼,竟是连方向也分不清楚。
雪处于中心,苦于无法辨识,只得停了下来,眼中不断有精芒闪烁,寻找靳梦雪的方向!片刻,那漫天飞尘似根本没有消散的意思,正苦恼之间,忽听前方响起一道琴音,雪大喜,但随即脸色一变。
只见那琴音方起之时,却是伴随了一道白芒,想必是那靳梦雪误会雪是敌人,只是也并不确定,下手仿佛并未尽全力,速度比之之前,略显缓慢!
这一下可着实让雪心惊,只是他并非庸才,当下御起碧雪长箫,一道碧芒冲天而起,却是转瞬即逝,片刻不到,那碧雪长箫上只有淡淡的碧芒晃荡。
凌厉白芒转眼已到眼前,雪身子一跃而起,轻松躲过拿到白光,随即碧雪长箫放于唇边,竟是自顾自暇的吹奏起来。
只是这一招似乎颇为管用,白芒不再出现,靳梦雪心中一惊,盘膝腾于空中,听着那淡淡箫音,眼眸竟是渐渐湿润,险些要留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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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漫天飞尘缓缓散开,不一会儿,还是那蓝天白云,让人心旷神怡。
可这一切,却不能满足靳梦雪,她的眼中,倒影出了雪临空奏萧的模样,飘零的雪衣,绝美的容颜!一切,是那般熟悉。
那个,我等待的人!
“嗖!”这一切,在一声破空声中结束,雪的背后,忽地腾起两道如血一般的红芒,狰狞的宛如恶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雪背后攻去。
靳梦雪大惊,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指尖的凤羽古琴原本黯淡的光彩忽地乍现,指尖在琴弦处疾空一划,显出一道佛家真言,瞬间变大,飞驰迎上。
正是那佛家密法,万佛印。
第十三章 回首林
第十三章 回首林
雪忽感不适,却是迫在眉梢!虽说万佛印乃是佛门密术,但那两道红芒却更是凌厉,一股慑人心魄的杀意使人毛骨悚然,哪里容得他多想。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瞬间,双色红芒分左右两路向着雪袭来,肃杀顿起,雪心中叫苦,退路被断,若是硬接这两人功力,定是不敌,自己仍有重要任务在身,若是现在受伤,必坏大事。
如此想来,哪里还敢硬接,虽是背后受敌,依旧可清晰感觉那无懈可击的杀意,当下碧芒爆起,护住后背大开的死门,只求能够躲过这一击。
砰!砰!
接连两声闷响,两道红芒与万佛印同时撞向雪,片刻,天地肃然,只见浓烟之中,忽地落下一道白色身影,当靳梦雪不断收缩的瞳孔泛起泪光时,那道白影忽地泛起光芒,片刻乍现,化做一道碧芒向着靳梦雪的方向飞驰而去……
靳梦雪大惊,却依旧不愿出手,因为她的心里仍有一丝希望!就在这一瞬间,碧芒出现在她的眼前,片刻之后显出一道白色身影,还有那张妖异绝美的脸。
“雪!”靳梦雪失声道,她似乎有些不相信,雪是如何从那两道如此凌厉的攻击中逃脱的。
雪微微一笑,方才若不兵行险招,如今恐怕早已昏死过去!不禁心中一凉,但望着靳梦雪那温馨的笑意,依旧微红的眼眶,却又是那般欣慰,正要说些什么,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狂妄大笑。
二人同是回头,只见那两道红芒已显出人形,二人乃是一男一女,身穿黑白长袍,男的伦敦分明,女的虽不如雪,却同是妖异动人,正是那魔门之中,远负盛名的血影教护法双煞。
那大笑之人正是男子魍魉,此刻他身穿一件黑色长袍,手中紧握一把外形奇特,如剑非剑的红色兵器,然而那女子魑魅手中的一把兵器亦是如此,只是左右有别!
靳梦雪眼中似有寒芒射出,望着那两剑兵器半晌,冷冷道:“阴阳剑令?!”
这阴阳剑令,正是魑魅魍魉,护法双煞之成名兵器,传闻阴阳,始于天地初开的两极元气,阴令以西方极处玄玉琢磨而成,阳令采东方尽头白金百炼所铸,坚硬无比,两极磁力相生相克,阴极可吸夺世间任何能量,阳极则释放震天撼地的无比威力,二令合击,更可错乱阴阳,逆转时空。
面对此等神兵利器,如何能不变色?
魍魉闻声狂笑,眼前这二人他自然是认识,望着靳梦雪道:“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靳姑娘,竟可识的我夫妇二人手中神兵!”
靳梦雪冷笑一声,道:“当年血影教险些覆灭,前教主未免教中伤亡,耗门中仅存数十精英弟子,以西方极处玄玉造阴剑令,东方白金百炼造阳剑令,一夜之间,屠杀前来灭教弟子数千人,血影教一战成名!多年来在现任教主孤影的领导下,更是跻身魔教四大派阀之一,只是不知她竟会将这两样宝物传于你二人之手,就不怕教主之位不保么?”她话语之间,说的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头头是道,却是一脸讽刺之意。
那魑魅魍魉当年在门中也不过是刚进门的弟子,那一战目睹前教主之英姿,自此发誓效忠血影教,其后前教主更是将这两样宝物传于二人!此事当年乃是魔教中一大事,知道之人并不算少,但看眼前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魍魉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动于色,只道:“小小年纪,竟可知道如此之多!只是不知这阴阳剑令比起靳姑娘手中的凤羽古琴,又如何呢?”
靳梦雪摇头苦笑,向一旁的雪望去,只见他脸色苍白,定是之前一击乱了真气!他如今正望着前路二人,也不曾去注意靳梦雪的模样,只听到一句极其狂妄,却又柔和的话语:“差了一点!”
此话一出,三人可谓同时变色,无不惊讶的向靳梦雪望去!只见她白皙的轻轻抚摸着泛起白光的琴弦,没有一丝大敌当前的紧张!
雪是不得不佩服这位靳师姐的机智,只在一旁,不曾插过一句话。
魑魅魍魉二人可是心中怒火汹涌,二人本着前辈身份,下手自然都有些收敛,就算是方才对雪那一击,若不是最后收力,恐怕他还不易如此轻易逃脱。
但万万没想到那靳梦雪如此无理,魑魅眼中射出寒芒,冷冷道:“靳姑娘好本事!只是年纪轻轻,可不要忘了尊卑!”
靳梦雪丝毫不理,忽地玉手凌空急速一划,琴弦之上白芒爆起,一道佛家真言凌空打出,瞬间变大,向着那夫妇二人击去。
她这一般出手,便是雪也吓了一跳,只是还未做出什么动作,忽地觉得被谁拉着一般,向着不远处的竹林风驰电掣般冲了进去。
魑魅魍魉两夫妇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所震撼住,却是虽惊不乱,两人身形一晃,却是躲了过去,只是那前方哪里还有什么人影?魑魅若有所思的望着那片竹林,道:“相公,你可发觉了吗?”
魍魉沉吟片刻,目光亦是落到了那片竹林之中,道:“嗯!难道真是她?”
魑魅道:“不管是不是她!教主吩咐要带活口回去,就这般让他们跑进‘回首林’中,恐怕……”
她话未说话,却已被魍魉摇头截道:“‘回首林’只有一个出口!他们绝逃不掉,我们等等便好!”
魑魅点头称是,二人就这般腾于半空之中,偌大竹林几乎遍及了整个章尾山脚,靠山腰而成,二人眼观四方,不动神色。
竹林之中,靳梦雪与雪二人一路飞驰,脚下法宝丝毫不停,只是这竹林实在是太大,而且林中各处几乎没多大变化,片刻之后,二人都可得出一个结果。
迷路。
其实想要离开并不困难,若是直接运起法宝飞至上空便可减少很多麻烦,但二人心里都明白,魑魅魍魉能够在血影教有如今地位,必有过人之处!能够放二人这般闯进来,这里必不是什么好地方。
如此想来,大也明白了许多。
只是雪多少对那靳梦雪有些疑惑,方才那句话,说的狂妄至极,却又异常认真!弄的雪也不知她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她道行真是如此高深?
想着,想着……
速度缓缓慢了下来,靳梦雪回眸一望,正对上他那一张疑惑的表情,停了下来,笑道:“方才我是虚张声势罢了!”
雪闻声一愣,亦是停了下来,摇手道:“不,不是!我没有怀疑师姐的话!”说到最后,竟是双腮通红,煞是诱人。
靳梦雪掩嘴轻笑,一声紫衣随着身旁竹叶姗姗起舞,雪不禁向她多望了几眼,只觉她肌肤若雪,眉目如画,明眸如水,令人怦然心动,就连雪这般人物也不禁感叹,绝世尤物也!弄的雪心跳剧烈跳动,寂静的竹林中,忽地响起“嘭嘭”的跳动声!
嘭嘭,嘭嘭……
……
嘭嘭,嘭嘭……
……
“对,对了!”雪哪里还敢望她,打破了这寂静尴尬的场合,道:“靳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靳梦雪也觉不妥,不过望着雪那可爱的模样,仍是忍不住一笑,道:“我是来取一样东西!”
雪闻声一愣,世间怎也如此巧合之事?忙道:“取什么东西?”
靳梦雪脸色忽地黯然,仿佛被触碰到什么伤心事一般,缓缓摇头道:“我师傅的遗物!”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雪疑惑顿起,失声道:“什么?!梵月师太已仙去了吗?”
靳梦雪一愣,自知失言,忙道:“你看我,这些话怎么能乱说!应是我太师傅才对!”
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向着四周竹林望去,黯然道:“这竹林如此之大?我们好像迷路了!”
靳梦雪点头道:“不错!这竹林名为‘回首林’,进路出路唯有一条!”
雪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那怎么办才好?魑魅魍魉二人定会在竹林外守候,以我二人的实力,恐怕难敌!恐怕血影教中,还有如此多的高手?”
靳梦雪笑道:“无妨!这林中虽然没什么东西,但一些野味总是有的!他二人若是如此能等,那我们便在这里住上几日,比比耐力也好!”
雪心中一动,道:“靳师姐乃是佛门弟子,应当吃素斋才对,怎么野味也吃起来?还有,这孤男寡女独处竹林,总有些不妥把?”
这话又是引来靳梦雪一笑,忙道:“我虽是佛门中人,但并未出家!如今身处险境,若是如此之多的顾忌,那还不如出去大战一番好了!”说着,竟是将脸凑到了雪的耳朵旁边,轻声道:“再说了,我们清清白白,有何好怕!莫不是你…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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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只觉她吐气如兰,随着话语声一股芳香扑鼻而来!只是他自小便不习惯与女子靠得如此近,就算有,也只有南宫若一人!如今靳梦雪这般动作,可真是让他面红耳赤,也不顾正在说话的靳梦雪,跳起身来道:“我,我只是怕坏了师姐的清白罢了!再说了,我堂堂男子汉,有,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绝美的面颊通红无比,竟是透露着一股撕心裂肺般的诱惑,就算靳梦雪这般人物,也望的不禁有些痴了!许久,方才笑道:“好了!我吓你的!”
雪本就不想纠缠下去,望了望竹林深处,道:“算,算了!我们找个大点的地方,先弄点东西吃!等天黑之后在出去看看吧!”言罢,回头向靳梦雪望去,只见他双眸如水,正望着自己,当下脚步加快,向着竹林内走去。
靳梦雪望着那远处身影,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悲伤,喃喃道:“你还这样,这么怕我!”
第十四章 畅 谈
第十四章 畅 谈
入夜,天际繁星点点,回首林内深处,只见林间一小块空地之上,生着一堆火,靳梦雪与雪二人各坐一侧,离火堆稍近;此处虽处气候一向干燥的西北边陲之地,但现今已是九月天,又在这荒无人烟的竹林里,自然便有有了几分凉意。WWW.tsxsw.COM
“呜呜……”
不知何处响起的狼鸣声越发频繁,开始二人倒是警惕一番,但一段时间下来,都是不以为然,不在理会。
只有雪,不知为何,每当他听到狼鸣声时,心中总会生出一种恐惧?那是从小便存在的,虽然他极力压制,但那恐惧感依旧存在!
……
除了木材燃烧的“嗤嗤”声外,二人一直没有说过话,靳梦雪紧紧的盯着那团火焰,双眸中仿佛看见了什么,陷入了沉默,无尽的沉默。
“靳师姐!”雪望着她,轻轻的喊了一声。
靳梦雪如梦初醒,傻傻的望向雪,只见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出一抹淡红,更添几分惊艳:“怎么了?”
雪拣起旁边的一根木棍,缓缓的将燃尽的木材取出,之后又扔一些进去,动作很生疏,却做的头头是道;在靳梦雪的注视下,他以极慢的速度换好了材火,才缓缓道:“你怎么会和血影教的人打起来了?”
靳梦雪向着天际望了望,此处虽是竹林茂密,但依旧无法掩蔽漫天繁星,道:“如今正邪不两立!见面自然没有什么好话可说,若是不打,那要怎样?”言罢,却是温柔的向雪笑了笑。
雪清楚明白靳梦雪说的并非实情,如今天下格局十分清楚,是容不得有一点马虎的,但回头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出来了呢?想来,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靳梦雪颇感失望,向那篝火望了一望,道:“对了!我还忘记问你了,方才魑魅魍魉那两夫妇对你左右封杀,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雪笑了笑,其实当时他也只是抱着一种侥幸,却不想被撞上了运气,道:“当时情况危机,那两夫妇将我左右退路封死,原本我也以为死定了!就在准备运气抵挡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你的万佛印!”
“万佛印?”靳梦雪略带疑惑的笑了笑。
“对!”雪点头,继续道:“万佛印攻来的速度极快,我若是想要避其锋芒,必要合用!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魑魅魍魉就要攻上我的时候,他们突然减少了力度,这也正是机会,乘着万佛印的佛光的威力,我将体内的真气全部攻向万佛印的下方,接着冲力,冲了出来!”
靳梦雪赞赏的笑了笑,她可从未想过这么一点!不过,最让她感到惊讶的,却是魑魅魍魉的突然收力,只是她并未表露出来,只是道:“看不出来,你还满聪明的!懂得‘接力打力’!”
雪并未对这赞扬感到高兴,只道:“若不是那二人突然收力,恐怕我还未使出这种,就已魂归九幽了!”言罢,心中黯然,只道自己道行还欠火候,真正遇上强敌之时,别说斩妖除魔,就连自身都难保。
靳梦雪一眼便看出他的心事,没有去多问,沉默了下来。
“呜呜……”
……
狼鸣声又起,只是这次似乎特别长,不知从何处连绵不绝的传来;靳梦雪早已习惯,不以为然,抬头向雪望去,正待说些什么,却被雪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只见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不断冒出,划过脸颊,豆大般的汗珠滴在地上!更主要的是,靳梦雪可以清晰感觉到,就算雪在努力压制,却依旧颤抖的身子。
他怎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靳梦雪疑惑的看着他,眼中充满的惊愕与不忍,她想要上前抱着他,让他不要害怕,却在踏出脚的那一步,狼鸣声赫然停止,没有一丝预兆。
当然,雪的异常也随之消逝,只是那苍白的脸色,额头残留的汗珠,让靳梦雪明白,之前不是幻觉。
“你怎么呢?”靳梦雪亲切的问道,双眸如水般清澈的倒影出雪苍白绝美的脸。
雪逝去额头的汗珠,摇头道:“是老毛病!师姐见笑了!”言罢,深深的笑了笑,却是那般勉强。
靳梦雪不忍在问下去,只是这般看着他,望着他,眼光一刻也不曾移开!
雪略感不适,将头埋了下去,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就那般傻傻望着……
“可以……”靳梦雪淡淡的说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和我聊聊吗?”
“啊?!”雪轻声惊呼,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靳梦雪渴望的眼神,无论如何,他也不忍拒绝,轻轻点头,望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说不出一句违心的话,仿佛,已认识了很久,很久……
靳梦雪仿佛怔住了一般,但看着他的眼中缓缓泛起的笑意,许久,四目交接,就这般凝固着,仿佛正如如那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雪望的有些痴了,却在这是,眼中忽然显出一张脸,那是一张女人的脸,雪一生都无法的脸,南宫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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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开了与靳梦雪交接的目光,但扑通乱跳的心却依旧未平静下来!靳梦雪望在眼里,似泛起了几分悲伤,半晌,柔声道:“你好像有些怕我?”
雪一愣,立刻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没,没有……我怎么会怕你?你又是不是什么妖怪!”
靳梦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雪略显一愣,竟是脸色通红,将脸移了开去!
靳梦雪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雪身上打了个转,话锋一转,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雪心中一愣,此次外出乃是门中机密,不便对他人透露,缓缓道:“没,没什么!有些事我不便透露,还望师姐不要见怪!”
靳梦雪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看的出雪却有难处,也不再追问,只是他左一句师姐,右一句师姐颇感不满,道:“你不要叫我师姐!我们又不是同门,干嘛老是师姐,师姐的?”
雪被她这么一说给愣住了,略显委屈道:“我…我不叫你师姐,那叫你什么?”
靳梦雪淡淡一笑,道:“你……叫我梦雪就好!”
雪一惊,忙是摇头道:“这,这怎么可以?”
靳梦雪脸色一变,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不可以?难不成会丢你的脸吗?”
雪又是摇头不断,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靳梦雪满意一笑,点头道:“那就好!就这么说定了,不需反悔!”
雪深感无奈,却又无计可施,也只好点头就范。
许久,忽地一阵凉风吹过,竟是让人心生一股毛骨悚然之意。
二人都颇感不适,仰天望天,却见月黑风高,原本的漫天繁星竟是如瞬间变化一般,黑云密闭,片刻之间,若不是又那篝火照明,恐怕早已漆黑。
下雨。
二人心中都是这个念头,只是这里处处竹林,根本就无什么躲避之处,这才如何是好?
雪当先发话:“师,师……”只是他话才到嘴巴,却被靳梦雪凌厉的目光死死望着,硬是生生吐出的话给咽了下去,又道:“梦雪,看这样子,快要下雨了?”
靳梦雪自然是满意,也很明白,正色道:“嗯!我们先躲躲吧!”言罢,却是不顾雪的惊愕表情,将他手一把抓住,向着竹林深处跑去。
轰隆!
果不其然,一声惊雷当空炸响,轰然而做;转眼间但见四方风云滚滚而来,天地迅速变色,黑云低垂,聚集在章尾山方圆数百里。
狂风大起,沙飞石走,伴随着风雨突至,雷电轰鸣,天地咆哮,狂风暴雨,一时竟是倾盆而下。
这苍穹天地,彷彿在痛哭一般!
冰封的痛苦,等待的孤单,寂寞,已不再重要!
重要的,只是相守之时!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如刀子一般生疼,寒意森森,全身都似冻僵了一样。靳梦雪与雪在林子之中奔驰,暴雨侵蚀着竹林的每一处,若不是有竹子挡雨,二人恐怕早已是落汤之鸡。
轰隆!
奔驰之间,忽地又是一声惊雷,将这黑暗的竹林照亮了瞬间!只是短短瞬间,雪可清晰望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幽深黑暗的洞穴,若是平时他恐怕不会贸然闯入,但如今时刻哪容多想,当下脚上加力,口中大喊:“梦雪!快来这里!”
靳梦雪闻声心中甜蜜,曾几何时,亦是这般场景……
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他,依旧是他!
她这般想来,当嘴上已回了一句,跟上了雪的脚步;二人宛如夜空中的一丝流星,转眼即逝,冲进了那黑暗的洞穴!天地,瓢泼大雨依旧如常,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趋势。
黑洞中,黑暗笼罩着一切,伸手不见五指。
惊雷当空炸响,世间明亮的那一瞬间,山洞的上方露出三个大字:
凌云窟。
第十五章 凌云窟
第十五章 凌云窟
瓢泼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一个时辰,却丝毫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此刻天际黑云低垂,笼罩章尾山上空,伸手不见五指。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只是这黑夜里,那幽深黑暗的山洞里,有一缕火光闪烁,宛如黑暗里的一丝光芒,那般耀眼,那般清澈。
风雨正狂。
靳梦雪蹲坐在火堆旁的一颗平石上,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外套,秀发之上仍有雨水轻轻划过,滴在地上;雪在一旁外衣已脱了下来,蹲立在火堆旁,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的身子,让人只道他现在很冷。
靳梦雪哪里忍心,忙是站起身来,将身上那外套向着雪身上一披,道:“你看你,冷就直接说!别死撑了!”
雪本就是性格固执之人,如今哪肯就范,又是将身上外套脱下,道:“这哪成?你是女子,我自然是要照顾你才对!”
靳梦雪闻声一笑,心中暖意岂是他人能明白?只是她也不忍看见雪这般模样,道:“你受了伤!如今不易动真气,而我有真气护体!不碍事的!”言罢,轻轻的将外套披在雪的身上。
雪却是是受了伤,但早在之前休息之时,便已运功调息!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暴雨着实让他吓了一跳,如今靳梦雪这么一提,倒是让他恍然大悟,但看着她如水般的双眸,却又不忍拒绝,只好点头穿了上去,只道:“如果冷就告诉我!”
靳梦雪点头称是,随即又坐回了那平石上。
……
雪伫立在山洞口,望着这瓢泼大雨,深深呼吸,清凉而略带一丝冰冷潮湿的空气涌进他的胸膛,虽然站在洞口处,外边的风,却把雨丝打在他的脸上。
夜深……
狂风呼啸,暴雨正狂。
从苍穹落下的雨滴,打在林中的竹子上,在滴落在土地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
……
黑暗里的不知名处,有低低的叹息声!
风吹过,“呜”的一声,吹进深沉阴暗的山洞中!漫天的雨势,也那么斜了一斜,飘了进来,雪的衣襟湿了几处,他却全然不曾在意,只愕然的望着天,望着那片漆黑的云层。
靳梦雪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只是望着,不曾发出一言,动过一动!风雨中,男子望着天,女子望着她,就算已过千万年,他们是否依旧这样。
苍穹沉默,风雨沉默;寂静的洞穴,安静的人们。
风雨,依然在吹着,下着……
“为何?!”许久,许久,雪忽地转过身来,眼中充满了疑惑,正待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却将他震撼了。
靳梦雪的湿润的眼眸中,流下了泪,望着雪惊异的眼光,没有丝毫掩饰,没有丝毫停歇,就这般,悄然的落下了泪!
泪珠很清澈,清澈的似乎像是人的心,也许,或者,那便是她的心……
雪有些痴了,他的心好痛,好痛……靳梦雪的泪,就似一把刀,割着他的心,不断留着血……
只是他忍住了,大步走上前去,他想要抱住靳梦雪,却做不到,因为他的心里仍然惦记着一个女人,所以他只是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怎么呢?”
靳梦雪没有说话,她往昔的冷漠,在这男子面前是那般的不堪一击!无奈,痛惜?!终于,她不再掩饰,她已等了太久,太久……
雪蹲立在她旁边,却在那么一刹那间,心头有迷惘掠过!下一刻,靳梦雪冲入了他的怀里,将他紧紧的抱着,搂着,怎么也不愿放手,怎么也不愿离去!
他曾想过推开她,却在那想法萌生的下一刻,消散了!不知为何,他怎么也做不出伤害靳梦雪的事,就算是一句话,一个动作,亦是如此。
许久,许久,许久……
夜色深深,天地间风雨吹打,不知哪里来的竹叶,在风雨中轻轻飘荡,随风掠过,不沾一丝风尘。
……
幽洞中,有低低咆哮声响起。
清晨,一缕晨光透过耸立的翠竹,斑斑驳驳洒在了落在竹林之中。
这已是第二日,随处可见的露水让人知道那雨下了整整一夜,方才停歇!
雪缓缓的张开眼,靳梦雪嘴角挂着一丝幸福的笑意,依旧躺在她的怀中,熟睡着,就像是女子躺在心爱的人怀中,那般自然,那般温柔。
雪颇感失态,暗道:“完了!这么做怎么对得起若儿?”这般想来,脸色大变,正准备轻轻将靳梦雪放下时,才发现昨日被他在怀中压了一夜,四肢都开始麻痹了,当真有苦不能言!可悲,可悲!
靳梦雪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略带不舍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雪惊讶非常,通红的脸庞;这下她可明白过来了,自然不会忘记昨日之事,脸色瞬间膨胀,一把跳了起来,走到一旁,不再说话。
这可把雪给急坏了,只道自己太过冲动,这孤男寡女,要是别人知道,那可是要坏了人家清白!如此想来,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场面尴尬了下来。
“这,这个……”雪结结巴巴的说着,阳光不时向靳梦雪望去,只是她一直背对自己,一时间却是有些语无伦次:“今天天气很好哦……外面没下雨了……不,不如……”
这不说还好,原本就十分尴尬的场合被他这么一闹,顿时僵了下来,这雪也可谓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算…算了”忽地,一道声音截住了他;靳梦雪缓缓回过头来,已是笑容满面,哪里还有一丝尴尬之色,只道:“昨日天空雷响,我有些怕了!一时失态,你……你不会介意吧?”说着,却又缓缓地下头去。
雪哪里信得过她这般理由,只是眼下本就尴尬,如今有机会化解,也不愿自找麻烦,那脑袋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介意!大,大家都是正道弟子,理应相互照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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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见他语无伦次,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摇头道:“好了!别多说了,看来雨已经停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雪连连点头,只道此处乃是不详之地,越早离开越好,道:“也好!昨日大雨,那魑魅魍魉一定走了!”言罢,转身向外走去。
靳梦雪掩面一笑,随即跟了出去。
柔和的光线斑斑驳驳洒在二人身上,清晨温和的空气涌入胸膛!一时间,二人顿时精神奕奕,神清气爽。
“师……梦雪?!”雪本想在叫靳梦雪做师姐,不过心想昨日不说又不能不做,喊出口的话,又被他给改了过来。
靳梦雪闻声回头,一眼便望见雪尴尬的脸色,笑道:“怎么了?雪!”
雪身子震了一震,随即又道:“没,没什么!只是昨夜天凉,我怕师…咳咳…你感染风寒!不如休息一下,看能否找些野果填腹!”说着,却听他肚中“咕咕”作响,本说话是就有些脸红,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妖异动人的面容上现出一份傻傻的笑意,让人心中好笑。
靳梦雪哪里不知是他饿了,但也很是感动,当下点头道:“那好!你等我,我去就好!”
言罢,正待转身离去,却是雪从后急奔而来,一把将她玉手拉住,靳梦雪回头一望,却是他又将手一方,道:“我,我一时情急!梦雪莫要生气!”
靳梦雪螓首轻摇,道:“无妨!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好!”
雪一听大急,忙截道:“不用了!我去好了!这些事,本就是男子所做才是!”话语之间,已是跨步向前,纵身进入竹林之中。
靳梦雪傻傻愣在原地,许久,脸色方才泛起一丝笑意!那笑,只属于一个人……
“好了,好了!快烤焦了!”原本阴森的洞穴因为天际的一丝光明不再显得那般可怖!絮絮升起的轻烟伴随着一阵烤肉的香味飘荡在洞穴的每一处角落。
雪将手中木棒上串着的那只野兔递给靳梦雪,道:“好了!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调料!将就一下吧!”
靳梦雪接过兔肉,深深的闻了一下,只觉那扑鼻而来的香气诱人无比,顿时胃口大开,伸手撕下一块兔肉,道:“能有这么好的东西吃!已经很不错了!我吃这些就好,你也吃吧!”说着,又将手中剩余大半的兔肉递给了雪,自己大口大口的吃着,口中不时的称赞着雪的手艺!
雪满意的看着她,望着她大大咧咧吃东西时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此刻的他不愿去想其他,只想望着她,看着她将自己亲手烤制的食物吃完,就是如此简单!
“你怎么不吃啊?”靳梦雪一变吃着肉,却又一边说着话,一时间,竟是连口齿也不清楚了。
雪撕下一小块肉,放进最终慢慢嚼了起来;靳梦雪自知失态,但早已被雪看的清清楚楚,当真是羞愧难当!正待说些什么,忽地洞穴之内刮起一阵强风,就连这道行如此高深的二人,连站着也十分勉强。
靳梦雪深感不妥,急道:“快出去!”言罢,拉上雪的手,奋力跃出了洞穴之中,只是那手中兔肉,早已不见了踪影?
雪惊讶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靳梦雪微微皱眉,道:“我也不知!”
雪略感失望,默默垂首,忽见那山洞之中的篝火之旁,那方才手中的兔肉还在那静静的躺着,心中只道既然没事,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想着,脚步已迈开!就在此时,奇异的事发生了,在雪踏出第二步时,那原本安静躺着的兔肉仿佛自己活过来一般,飘了起来,片刻,向着那幽深黑暗洞穴中飞了进去。
这一惊着实不小,雪心中忽地腾起一个想法,不禁向后望去,只见靳梦雪亦是脸色沉着,望着那洞口之处:“梦雪!这洞穴是什么地方?”
被他这么一问,靳梦雪回过神来,向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
雪失望回首,忽地眼中精芒一闪,向着洞穴顶上望去,果不其然,这洞穴,正是那烛龙栖息之处,凌云窟……
第十六章 神 曲
第十六章 神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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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林深处。
不知何时从那凌云窟中扬起的冰冷阴风逐渐让人感觉到了寒意,虽然依旧是晨光普照,但那幽深洞穴却是宛如地狱。雪、靳梦雪二人站在了离凌云窟数丈远之外的地方,向那个洞穴方向眺望。
洞穴外依然没有任何变化,还未熄灭的篝火仍在燃烧,甚至还有烤肉留下的香味在空气环绕!
雪看着那个洞穴许久,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紧张,低声,又仿佛是自言自语:“想不到就是这里?!”
阴风呼啸,似乎突然间拔高了几分声调,让人悚然一惊;四周的竹子随着这阴风狂舞不断,似在欢呼,又似在痛哭!
靳梦雪、雪二人的道行都是不低,但对这突如其来的阴风都是已经,特别是靳梦雪,眉头紧皱,淡然道:“看来,这洞穴之中,必有文章!”
雪望了她一眼,点头道:“这便是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靳梦雪一惊,忽地想起了什么,失声道:“我记起来了!此处名为‘凌云窟’,可是那上古神兽‘烛龙’栖息的地方?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雪目光凝重,望了她许久方道:“不错!我来此处,正是为了那‘烛龙’而来!”
靳梦雪道:“那‘烛龙’乃是无上神兽,绝非人力可与之匹敌!你何故为它而来?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道出,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雪低头沉思,靳梦雪修为不浅,若是有她帮忙,胜算自然也高上许多!只是此事本就是南宫家之事,而且凶险非常,如何能够让她冒险?想来,不禁摇头道:“此事太过危险!而且你也没有义务要帮我,还是早些离去!”言罢,就要准备向那洞穴走去。
靳梦雪脸色一变,似有怒意闪过,喝道:“你怎可如此说话?天下正道本就是一家,‘烛龙’之力我虽无亲眼见过,但这神兽之名岂是虚的?你难道就要这样白白去送死吗?”话语之间,竟是一跃而上,将雪拦了下来。
言下之意纵是傻子也明白,雪从靳梦雪目视自己的双眸,可以清晰望着自己的倒影,还有那一丝不舍,悲伤……雪摇头叹息,道:“梦雪,你这又是何苦?虽说天下一家,但这始终是我南宫家的家务事,若是为此让你有何闪失,我……”说到最后,却也说不下去了。
靳梦雪暗暗摇头,眼眸竟是渐渐湿润一般,悲泣道:“你不要管我!若是你有何闪失,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雪乍看之下顿时一惊,昨日至今靳梦雪都是如此反常,不免心中顾忌,但见她这般模样,竟是不忍再说出一句伤她之话,急切道:“梦…梦雪,你别这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话未说话,却已被靳梦雪截道:“莫要多说!你若是非要进去,那我也决不会一人离去!”雪可以清晰望见她坚韧的目光中那一丝让人心碎的悲伤……
雪哪里还有话说,纵使有,此刻也说不出来!眼前这女子,此时此刻的感觉,是那般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发生过一般?
……
许久,雪将目光从她满是柔情坚定的眼眸中移了开去,深深呼吸,向着幽深的凌云窟望了一眼,语气异常平和,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那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靳梦雪没有理会他的冷漠,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对于我决定的事!我从不后悔!”
……
“走吧!”
……
随着两声急切的破空声响起,碧白双芒腾空而起,向着那幽深洞穴飞驰而去,没有丝毫迟疑,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或许真是这样吧,雪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靳梦雪为何待她如此好?好的已超出了同门之情。
只是他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南宫若。
……
回首林,恢复了往昔的平静,一切都是那般自然,山风,吹动竹梢,翩翩起舞,竹悠回荡,不绝于耳。
青山,翠竹,风过,如海……
沙沙,沙沙,沙沙……
周围是一片黑暗,四下寂静,只有那一瞬即逝的破空声悠悠回荡在洞穴的每一处!靳梦雪、雪二人已经在这“凌云窟”中飞驰了许久,却仍不见尽头,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黑暗之中,被柔和的白色光辉所笼罩的紫色身影,靳梦雪的脸色早已恢复了清冷,与雪那急切妖异的面貌不同,她的脸,不染一丝凡尘的俗气,清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只是,她的眼眸从未离开那飞驰的碧芒,一直深深的望着!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何,为何要这样,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
黑暗的尽头,有一丝光明亮起,是那般清澈!二人同是一惊,只是毫不迟疑,脚下法宝光芒暴涨,速度不减反增,飞驰电擎般冲了过去。
瞬间,豁然开阔,里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石窟,四周的岩石峭壁让人惊叹,高达十几丈的岩顶显得有些幽暗;洞窟中有四根粗壮无比的天然石柱,石柱从上到下,被不知是何处延伸出现的树藤缠绕;岩壁顶端的四面皆有打通许多圆形天窗,一缕缕柔和的光线斜斜照在地面,让人不得不感叹真是巧夺天工。
这里,仿佛是尽头?
这里,便是那黑暗的洞穴?
雪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落在的地面上,仔细的打量着洞窟的每一处,对,他可以清楚的断定,这里并非虚幻?无论是那缠绕巨柱的藤条,顶窟斜照而下的柔光,都是那般真实!
他甚至于大喝了数声,除去断断续续的回音,一切都是那般平静!平静的异常,平静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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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亦是如此,只是她未把心思表露出来,在观察了这洞窟许久之后,方才淡淡道:“这洞窟实在古怪!”
雪一愣,随即回头问道:“如何古怪?”
靳梦雪淡然道:“这‘凌云窟’当真是别有洞天!这洞绝非人工所能造出,若是天然形成,当真匪夷所思!”
雪见她说的尽是无关紧要之事,心中本就着急,此刻更是心慌,急道:“梦雪,这些我都明白!这洞窟看来已是尽头,一路下来,却都为寻的‘烛龙’的踪影?那‘烛龙’究竟在何方?”
靳梦雪向他望去,只见他焦急万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道:“这里乃是深处窟洞,阳光竟是可照射进来,而且有不少树藤!看来另有玄机!”
“有何玄机?”
靳梦雪摇头不语,显然是连她也不知!这一下可把雪给急坏了,本料靳梦雪有所办法,却不想这般结果!心中一凉,竟是向那其中一个巨大石柱走去,也不顾其他,找了出树藤比较多的地方,坐了下去,闭上眼睛,看去似要休息了。
靳梦雪心中多少有些愧意,但似乎天生就是一股孤傲的个性,见雪如此待她,纵使对他有多好,也难免心中有气,缓步走到雪背靠着的那根石柱的另一侧,坐了下来,秀目一闭,看来也来准备休息了!
树藤缠绕的石柱,就似无情的山崖,让这二人生生相隔。
……
“喂!”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雪闻声睁开双目,虽不见其人,也知是那靳梦雪,当下没好气的道:“干嘛?”
靳梦雪心中一痛,若是平时,无论是谁对她如此,她是决不会再去理会那人!只是雪似乎特别例外,她也不怎么生气,只是淡然道:“我和你一起?你就这么不舒服吗?”
雪一愣,自知失言,人家明明是一女流之辈,自己说话却是这般惹人气愤?当下摇头叹息,声音也温和了几分,道:“不…不是!我方才有些气过头了,你别在意!”
靳梦雪没有说话,偌大的窟洞就这般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心酸与无奈:“很久,很久以前!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有时很怕我,有时不理我,有时却又对我很凶!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坏?”
雪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是从她的语气中,雪明白到她说的那个人,一定是她深爱的人:“嗯!也许是吧,只是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也说不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靳梦雪淡然一笑,那笑声很柔和,很清澈,就似绽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对呀!只是后来他死了,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笑声的背后,让人迷惘,那究竟是悲伤,是无奈,是绝望,还是希望?!
雪有些震惊,这靳梦雪看似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而且在世间行走极少,所传之事,都是斩杀各地妖魔!此外,便无其他!虽是这般想,却又不忍去提别人的伤心事,安慰道:“你别乱胡思乱想!既然他死了,你便要好好活下去,活的比任何人都好!”
靳梦雪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态,反而有些淡然,却又有一丝紧张:“当然,我当然会好好活着!活着,等着他!”她把他这个字说的极重,仿佛有意提醒什么一般;却又在最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道,喃喃道:“无论!他还记不记的我都好!”
只是雪并未察觉,反而他心里很乱,也很怕!若是有一天,当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会是怎样,自己,又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他这般想了许久,都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无力的睁开垂落的眼帘,却望见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眼前,那身影主人拥有一张清尘脱俗的绝美容颜,还有那泛著温柔的白色光芒,以玉石加天丝所制成的凤羽古琴。
雪有些惊讶,他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那一瞬间,有琴音响起,靳梦雪宛如九天仙子,为凡尘天下演奏着平息人内心的一曲神音。
……
雪静静的聆听着,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连呼吸,也觉得会将这绝美的琴音破坏……
……
泠泠七弦上,
静听松风寒。
第十七章 烛 龙
第十七章 烛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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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意犹未尽,仍陶醉在淡然忧伤的绝美琴音之中!妖异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与一丝悲伤。
靳梦雪没有去打扰他,只是盘膝而坐,前身的凤羽古琴淡光依旧,温柔祥和;许久,当她望着雪逐渐清晰的神态时,心中泛起一丝喜悦,道:“这曲子如何?”
雪轻轻点头,心中百感交集,只觉这曲子真乃天籁之音,其中却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忧伤,似乎深爱的男女生死相隔时的无奈,不禁叹道:“当真是天外之曲!今日有幸一闻,生无遗憾!”
靳梦雪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划,笑道:“这曲子乃是他离我而去时,我亲手所做,至今也未取名!不如,你帮我取一个名字如何?”
雪有些惊讶,如此仙音,若无一意境相同之名,岂不可惜?他本从小就对音律有特别喜爱,这般与靳梦雪算是有了共鸣,当下笑道:“这曲音优美流畅,但流露着一丝淡然忧伤!让人闻之落泪,回味无穷!若真是要取一曲名,那便叫做‘忆梦曲’如此?”
靳梦雪淡然一笑,反问:“为何要唤作‘忆梦曲’!”
雪道:“此曲如梦如幻,宛如天外神音!忆,又有回忆,思念之意;你以此曲纪念死去的恋人,回忆与梦幻之境!如何?”他这般说来,却又觉得勾起了靳梦雪心中伤痛,心中有愧,道:“这也只是在下愚见,还是梦雪自己决定较好!”
靳梦雪哪里不知他此言之意,倒也不觉有什么,这“忆梦曲”之名颇为喜爱,笑道:“无妨,此名与此曲意境相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便唤作‘忆梦曲’好了!”
雪微笑点头,柔和的光线至上方窟洞斜射而下,仿佛已到正午时分,四周却没有一丝变化,仍是那般平静!自“忆梦曲”结束之后,便不再有一丝声响,二人就这般坐着,互望这对方,许久,许久……
“呼!呼!”
似有阴风吹动,带动四周寂静的一切;忽地,二人心中同是一动!
雪警惕的向四周望去,却没有一丝动静,只有不断吹舞的阴风越加强烈,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便在这时,一旁忽有玉手伸出,将他拉了过来……
白色光芒从四面八方忽然腾起,将这二人的身形围得严严实实!靳梦雪秀眉紧皱,冷道:“看来,我们没有来错地方!”
雪明白她此言之意,点头道:“你小心!”
靳梦雪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阴风再盛,洞窟四周无论地面或是峭壁岩石皆是一阵颤动,也不知从何处腾起的沙尘在地面四散飞流,嗤嗤作响,而后更是翻腾不已,流沙漫漫,卷起冲天烟尘,之前仍然光线射入的洞窟瞬间阴沉,尘沙迷离。
二人身处凤羽古琴结界之中,自然免受其害,只是见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甚是惊奇,只见前方一阵若有若无的轻轻悸动,仿佛在那条之前行走的黑暗中陡然出现,然后慢慢开始翻滚,剧烈,嘶嚎……
黑暗中,竟似乎有什么缓缓聚集,似呼啸,似怒吼,但一切竟都无声,却在人们的心中蔓延,无声的威胁,是那般真实?!
片刻之后,来了,来了……
从远方不知名处,一阵强烈的震动,伴随着低沉的呼啸之声,隆隆从远方向这里传来,随即迅速变大,似这座洞穴深处,竟有不可一世的巨大灵兽,仰天长啸!
周围原本沉寂得黑暗,此刻竟如被点燃一样,开始逐渐沸腾,黑暗深处,不知有多少呼啸之声四面八方涌来,一时间众人变色。
蓦地,又是一声几近撕心裂肺般的惊天长啸,窟洞不断飞扬的沙尘瞬间四散炸开,消逝无踪,从那黑暗的深处有一奇形怪兽飞驰而出,砰的一声站于窟洞之中,嘶叫连连;雪强制压下心中惊讶,定眼望去,只见那巨兽体长五丈,状如麒麟,龙头双角,周身如火焰般呈赤红色鳞片,身下四足,趾爪尖利,尾长一丈有余!
只是这窟洞极为宽大,就算是那身长五丈有余的巨兽身处其中,却仍是大大有余!那怪兽一双铜铃般的巨目闪着凶光,狠狠盯着凤羽古琴中的二人,震耳欲聋的嘶嚎声不绝于耳,似乎在愤怒的呐喊,却又似兴奋的嚎叫?!雪定目凝望,心中一动,竟是大喜笑道:“哈!我未去找你,你反倒自己来了!这样也好,可剩去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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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向凤羽古琴望了一眼,又抬头向那怪兽望去,道:“这便是‘烛龙’么?它那模样,到底怎么了?”
雪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它竟然出现在这里,那我也无理由要放它离去!”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白,右手白皙指尖忽地腾起一道碧色玄光,正是那碧雪长箫!
靳梦雪正待说些什么,忽听一声仰天嘶叫,那烛龙长尾一甩,四周峭壁仿佛受了什么指引一般,“噼啪”声源源不绝,靳梦雪二人无不手掩双耳,却依然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呜呜~”无数峭壁忽地溃散,烛龙龙头一双,两条长须竟是左右分攻,向着靳梦雪与雪二人猛力攻去!下一刻,方才溃散的无数碎石更是漫天盖地般落了下来,若是被攻到,恐怕修为再高,也要粉身碎骨!
众人震骇!
二人身形左右分歧,想要找出空隙逃避,但那漫天碎石竟是把退路封的严严实实,无奈之下,只得各自御起法宝抵御!
烛龙长须一晃,竟是如一根锋利的长刺一般,向着碧雪长箫所化的光壁正中猛刺而去,那速度可谓闪电不可匹敌!
雪大惊失色,漫天碎石何等威力?已让他渐渐感到吃力,那长须竟在此刻攻来?如何有余力再去对付?当下心中惊慌,两手紧握法诀,碧芒瞬息狂涨!
忽地,那原本轰隆狂涌的滔天碎石防备停顿一般,就这样生生顿在了半空之中,雪大惊,但那长须已近在眼前,一声大喝,只听轰隆巨响,雪只觉全身气血翻腾,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倒飞而出,险些昏死过去……
“想……想不到!这畜生竟比那血龙,更加强悍!”雪只觉四肢渐渐失力,就似意识仿佛也正在逐渐流失,深知若不争取时间,今日恐怕便要葬身在此!
念及此处,心中一动,眼眸急速而动,这烛龙竟然停顿了下来!向着四周环视,原本还气势汹涌的滔天碎石竟是纷纷不见,全都掉在了平滑的地面之上,没有丝毫动静!
远处,只有那一道白芒和不时响起的凌厉琴音正在与烛龙对战,只是那烛龙仿佛有些畏惧,并不使用其他法术,只是以两条长须对战,片刻之间,轰隆声不绝于耳,这窟洞仿佛也在震动摇晃一般,让人闻之心寒!
靳梦雪面色黯然,略显苍白,却无一丝畏怯之意!虽是盘膝在空,但身形灵敏非常,无论那烛龙长须如何攻来,都被她一一躲过!但那烛龙却当真不愧神兽之名,虽因身躯巨大,每每受到凤羽古琴重创,都仿佛不痛不痒,攻势更猛!
烛龙怒吼一声,长须一甩,声震四野,一股横扫千军之势当真是无可匹敌;只是这在靳梦雪眼中却算不得什么,凤羽古琴泛起一阵明亮的白光,竟是在那长须攻来的刹那之间将靳梦雪身子飞腾而起,轻松躲过!
“吼!……”却在那一瞬间,烛龙龙首一摇,巨口大张,竟是喷出一道粗大的火流,长虹贯日般射向靳梦雪!
四周瞬间炎热无比,靳梦雪只感觉自己身处火炉之中,那火流来的实在突然,难以抗拒的巨力携带可燃烧世间万物的焰火流柱转眼已到眼前,躲避已是奢望!她银牙一咬,双手抚琴,凤羽古琴白芒又涨,化成一堵通明的气墙挡在身前,下一刻,只听轰隆巨响,那烛龙火柱竟是生生腾在半空之中,与靳梦雪身前的气墙形对持之势。
“呜!……”不知是烛龙巨喝,还是火流狂涌之声,原本只是水桶般大小的火流竟在那一瞬间不断涨大,来势汹涌,片刻之后,化做一根以二人之力方能环抱住的巨大火柱。
靳梦雪渐感吃力,脸色血色逐渐退去,片刻之后,化做一片苍白!以她一人之力对抗这上古神兽,实在是太过勉强,虽然手法宝同有上古之称,却仍是落了下风!指尖不断划动那七根天丝琴弦,眼前便要破损的光壁又在强盛,压下火流之威!只是她的面色,又是白了几分!
雪眼观如此战局,心中焦急如火,暗骂道:“本是自己的事,如今却害的梦雪身处险境!若是她有何闪失,当真是万死不足以谢罪!”想来,如今胸口闷气已是散去不少,方才也只是一时气急,如今大感舒适!
四周空气异常炎热,二人战局位于窟洞正中,上方斜照的阳光依然不断,只是早已化做赤色!
雪大汗淋漓,手中碧雪长箫光芒再起,忽地腾空而起,一声大喝,妖异绝尘的脸颊上显出一丝焦急之色,向那烛龙巨口,那炎流火柱飞驰而去。
第十八章 希 望
第十八章 希 望
“呜!呜!……”
烛龙似也心中有感,只听巨口中火流更盛,用于抵抗的白色光壁又是被生生压下了几分,如今,谁都可轻易看出,靳梦雪已是强弩之末!
雪心中焦急,向着烛龙巨大飞驰而去,碧芒耀眼而夺目,仿佛如长夜将熄的那一点残烛突然腾起无边的火光,携万马奔腾之势!
烛龙赤红身子一晃,将是一条巨尾扬起,向着飞来的碧芒猛力一挥,威势不可小视!雪自然明白,哪敢轻敌,那巨尾来的又准又快,方今之势唯有极力躲避,若是勉强接下,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这般想来,身形早已移动,只是那烛龙仿佛明白雪心意一般,无论他如何躲避,那巨尾都穷追不舍,势要将他打至肉酱,方才解恨?!
靳梦雪虽全力施法抵御,却仍不忘顾及场中激战!这般望来,竟是看见雪被穷追猛打,少有不慎,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只是那火流阻力实在匪夷所思,虽可抵挡下来,但若想要击散,恐怕困难无比!
虽是如此,但她面色坚定,冷漠绝美的面貌上有一丝觉悟,白皙的纤纤玉指抚琴之速忽快忽慢,瞬时响起一曲凌乱有序的琴音,却是将那烛龙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巨尾之势少有停顿,雪心中一动,加力飞驰,总算是逃了出去!
异兽烛龙仿佛发生了什么异动,火流之力不再加大,反有减弱的趋势,那双铜铃般的巨目显露着凶光,死死的盯着被白芒环绕的靳梦雪,却又似乎心中顾忌那凌乱有序的琴音,不敢上前。www.tsxsw.com
雪眉头一皱,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却也看得出那烛龙的变化,如今之势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碧芒腾起,运起全身之力,瞬间,那一身雪衣竟是全部湮没在碧光之中,宛如深夜的一缕华光,那般耀眼!
“嗖!”锐利的破空声划破一切,遗留的光路仍未消失,却在那一瞬间穿过了灼热的火流,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盖过了那凌乱的琴音,烛龙仰天怒啸,那火流竟被雪从中穿过,一击溃散!
炎流火柱化做漫天火雨,铺天盖地般落了下来,沾染之处无不被其焚烧殆尽,让人不寒而栗!四周腾起的蒸气,以及那还未消散的炎热让雪生出一股无形的压力,缓缓落在地面的身体已虚弱了不少,方才一击,却是他的全力!
“吼!……”
撕心裂肺的嚎叫充满了愤怒,烛龙赤红色身躯立于洞窟之中,一声嘶叫,仿佛窟洞也跟着颤抖一般,惊骇众人!
“呜…铛……~~~~”
奇异的琴音又在响起,盖过所有的一切,异兽烛龙忽然停住的无比的嘶嚎,铜铃目中有精光闪动,仿佛在疑惑!原本凶恶的模样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龙首轻轻摆动,低低嚎叫,看去甚是可爱?!
雪倍感惊奇,在他心里,这琴音并无特别之处,可谓平常至极!但由这凤羽古琴所奏,更是非别寻常!如今他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之前一击之时,被那灼热火流巨大的反噬戾气所侵,不禁感叹这烛龙,当真是千万年来,纵横天地间的上古异兽!
异兽烛龙此刻异常乖巧,如今更是蹲坐在地上,那足有一丈有余的巨尾高高举起,龙首左摇右摆,模样甚是好笑!哪里还有一丝愤怒暴戾之气?!
靳梦雪秀目微闭,白色光芒环绕着一身紫色衣衫,绝美的容颜映得增了几分光辉;一切显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当然!
雪看得有些痴了,无论是烛龙的异变,还是靳梦雪脱尘的气质,都让他惊叹!这女子就似一个谜,让人抓不住,猜不透……看着,一动不动,脑海中忽地有一丝迷惘掠过,让他惊醒。
雪漫步而行,他离靳梦雪有数丈的距离,此刻他也不想去惹怒那烛龙!原因有二,其一:烛龙实力匪夷所思,若是贸然出手,必定无功!其二:如今身负重伤,绝非良机!单凭这两点,已足够让雪妥协,无奈之下,只得漫步走到靳梦雪跟前,在做定论。
片刻,雪已致靳梦雪身旁,眼中却是浮出一丝惊讶!靳梦雪就这般腾在半空,离他不过数尺,周身被白色光彩环绕,微睁的双目似有淡光流动,娇嫩的粉唇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手,没有意识的握紧,抓着拳头。
“你怎么呢?”一道疑惑温柔的声音响起,声音极小,雪却可清楚听见!他抬起低下的头,映入眼帘的,是靳梦雪那双幽深的美目!
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又将脑袋一侧,远处,那烛龙依旧是老样子,蹲立而坐,样子可爱至极?!他忍住心中笑意,小声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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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脸色苍白,道:“凤羽古琴本就有驾驭万物之力!想要做到并不困难!只是它如今就在眼前,你究竟要做什么?”
雪凝视那烛龙许久,心中却是有无数想法掠过,最后叹息一声道;“我这次前来!是奉门主之命,前来取‘烛龙之息’!”言罢,却是将头低了下去,为一己私事,害的靳梦雪如今这般耗损真气施法,心中实在有愧。
靳梦雪脸色微变,烛龙之息乃是何物她自然知道,烛龙一身神力皆是注入其中,但其条件必是先要斩杀烛龙方可!南宫世家无故取其此物,其中必定大有文章!她如此想来,却是不动声色,只道:“‘烛龙之息’乃是神物,必先断其烛龙七经八骨,以神物‘炼化坳’收入真元炼化方可……”
雪心中大惊,这“炼化坳”一事他原以为无人知晓!却万万没有想到这靳梦雪如此博大精深,不禁心中赞叹,点头道:“不错!”言罢,从怀中取出那刻满梵文的黄金色印盒——炼化坳。
靳梦雪一见此物,脸色神色巨变,就是那原本稳定的琴音亦是错乱开来!“吼!……”烛龙瞬息怒吼,哪里还有一丝可爱的模样,张牙咧嘴,显然极其生气琴音突然变化,两条长须一甩,须臾间已到眼前。
二人大惊,身躯同时跃起,分左右而散,那长须亦是如此,一左一右穷追不舍,嘶叫之声不绝于耳,显然是怒火冲天,势必要将这二人击杀方才解恨!
雪本就受伤,这般折腾下来,原先胸口闷气更是翻腾狂涌,还不及片刻,只见那碧雪长箫光彩一阵摇晃,竟是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倒摔了下去!不过却是幸运的躲过了那凌厉长须的致命一击,也算不幸中之大幸也!
只是那烛龙却没有放过的意思,铜铃巨目中忽地射出两道赤色光束,向着雪凌空打去!那速度快如闪电,这一击若是打在雪的身上,恐怕凶多吉少!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赫然而致,只见那人白皙手指急空连划,泛起淡淡白芒的古琴光芒大盛,射出数道白金光束,向着那巨目凶光迎了上去!
靳梦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形一晃,将那险些生生落在地面上的雪抱入怀里!雪虽是有伤,但意识还算清醒,向她望了一眼,心中无尽感激,却只是挤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靳梦雪摇头不语,回头向那烛龙望去,只见它龙首狂甩,四足不断跺着地面,龙尾所过之地就是一片沙尘扬起!连连怒哮,哮声里说不尽的狂怒!
看来,是当着怒了!
只是那烛龙却未有发现二人的踪迹,靳梦雪在落地一刻,借以之前撞击所起的沙尘为掩,迅速躲到了一根距离二人最近的一根巨柱之上!
那巨柱虽对烛龙来说甚是窄小,但对这二人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二人躲在柱后,都仍有大片空地!
雪勉力半靠在巨柱旁,脸色惨白,嘴角仍有一丝血迹未干!靳梦雪看在眼中,实在不忍,从怀里掏出一白色小瓶,倒出仅存的红,白,黄三粒药丸,递给雪道:“吃下这个!对你有好处!”
“这是……”雪清楚明白自己的情况,望了那药丸许久,只想问这是何物,但方才开口,却望着靳梦雪眉头皱起,面上似有怒意闪过,不免摇头苦笑,心中黯然无语,将那药丸一吞而下。
靳梦雪笑着点了点头,正色道:“你运动将药力扩散,你伤势虽重!这三粒药丸,定可助你度过难关,只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愧色,却是一闪即使,继续道:“到那时,你便可成功取得‘烛龙之息’!”
只是雪心中疑惑,正待说些什么,却被靳梦雪拦住,要他立时疗伤,不可怠慢!无奈,只道盘膝而坐,双掌忽开忽和,运气丹田内息,将方才三粒药丸的功效扩散!
片刻之间,雪只觉体内各处大穴皆有一股灼热之气延伸开来,以胸口膻中穴,下至脚足涌泉穴,上至头顶百会穴,瞬间,全身上下一百零八处大穴皆是如此,时而灼热难耐,时而冰寒透骨,真乃苦不堪言!
靳梦雪眼看如此,心中黯然,眼眸似也渐渐湿润下来,只是这许久,却没有滴下一滴泪!只是他心中明了,雪如今伤势极重,若是他与那药物心神不易,恐怕便要因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力量而暴力身亡……
这般想来,心中焦急万分,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但那烛龙却仍在不断嘶吼,若是此事暴露了身份!恐怕前功尽弃!
“呜!呃!啊!~~”雪额头汗珠宛如落雨一般源源不绝,痛苦呻吟之声更是没有一刻停歇,靳梦雪望在眼中,湿润的眼角再也无法压抑,竟是流下一滴泪来,望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伤痛,何人明了?!
终于,靳梦雪御起了凤羽古琴,古琴上泛起的白光祥和而温柔,如水波流动一般清澈的毫无瑕疵!下一刻,绝美的琴音响起,回荡在洞窟的每一处角落……
只是,这一次烛龙似乎并不喜欢这琴音,怒啸之声不减反增,随着琴音之处渐渐靠近,终于,片刻之后靳梦雪的身影出现在它巨目的倒影中……
第十九章 虚 空
第十九章 虚 空
虚空的梦境,当雪再次睁开眼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虚空!
四周一片雪白,没有丝毫凡尘的东西,雪漫步走在此处,原先心中冰火交接的痛苦此刻早已烟消云散!他不禁想到自己是否已经死了,来到了天堂?!
他曾撕心裂肺的大喊,却无人回答!他就这般,在这虚空的境界中漫步了许久,心中的疑惑越加浓烈……
许久,许久……
忽地,不知是因为何缘故,雪只觉的眼眸一闭,四周产生巨大的吸扯力,本就异常虚弱的身体险些要颠倒落下;“呼!~”四周卷起一阵狂风,片刻之间,竟是在雪身前三尺出形成一道风柱,只是那风十分古怪,时而轻柔、时而和缓、时而飞扬、时而猛烈、时而狂暴……
下一刻,他却又感觉到似乎那古怪风,透过他每一处肌肤,毛孔,随着他的呼吸,进入到自己的体内!随后散到了身体里的每一处脉络,穿经越脉,透过各处穴位,奔走不息……
如此异象,他如何不惊?想要站住摇摇欲坠身子,却又觉得身体完全不听从自己的使唤!他苦思冥想,却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何事……
隐约中,他明明记的自己吞下靳梦雪三颗丹药后,便觉得全身各处大穴,静脉逐一被灼热,冰寒两种彻骨的感觉弄至神经麻醉,昏死过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究竟,发生了何事?
雪大惑不解,眼前之事让他无比困惑!他可清楚感觉四周的风似乎缓缓停了下来,慢了下来,直到……
一切静止!
迷迷糊糊之间,雪可以看清前方站了一男子,不,是一男魂!片刻,他恢复了意识,终于,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魂,周身透明,就如雪般白净,似水一般透澈,只是更惊奇的是,那魂同样拥有一张妖异绝美的脸!那张号称“风华绝代”的脸。WWW.tsxsw.COM
“他是谁?怎…怎会……”
雪心中震撼无比,那魂竟可自己长得一摸一样,他有些不能自持!
那魂很轻,轻的飘在半空中,仿佛清风一吹,便要立刻散去一般!只是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透澈如水的脸颊上那妖异的笑让人心碎,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淡然而伤感:“你终于来了?!”
雪乍闻此言,心中一片迷惘!这…这人怎会与自己长得如此相识,他究竟是谁,这究竟是哪里?带着无尽的疑惑,他缓缓回道:“我终于来了?你是谁,怎和我长得如此相似?还有,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哎……”说到最后,却是心中狼藉,淡然摇头,不再继续。
那魂淡然一笑,只是不知何处又在掠起一阵清风将他身子吹得险些散掉,半晌,待清风听后他才缓缓说道:“其实,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们当然长得相似!而这里…却是你的心!”
他话声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着某些不关己的故事!只是这一句,却让雪震撼当场,他险些晕厥,只是他身体不允许?
他便是我?我便是他?这里,是我的心?
……
雪努力的甩了甩头,只道自己是做了奇怪的梦!但当他再度张开眼时,却又不得不让他相信眼前的一切!这里,没有改变!丝毫没有!
那妖异的魂依旧在眼前,四周,依旧是一片雪白!
“你究竟在说些什么?”雪不愿去纠缠,心中对靳梦雪的情况十分担心,无论如何,他都想要离开:“我告诉你!我就是我,独一无二!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我朋友有危险,我要去救她!”他话语之间,竟是徒然生出一股傲然之意,妖异面颊上露出迷人而坚定的神采。
那魂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道:“早在十年前!你便不是你,而我,也不是我了!现在,若是你要离开这里,那我们便会合为一体!那时,我便是你,你便是我了!”
雪被他此言弄的糊涂了?十年前,那时,他曾昏迷一年!那一年,他一直躺在南宫家的厢房里,醒来时,是六月天,那年的六月,下着雪!
所以,他叫雪!
“合二为一?”雪淡淡说着这四个字,他如今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或许,只有那声称是自己的魂,明白他此刻的感觉!
那魂点头,周身四面的轻烟仿佛又散去了几分,就连本就透澈的脸颊,也仿佛消散了不少!只是他毫不理会,只是淡淡道:“不错!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当你服下三颗药丸时,你便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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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仿佛觉得一颗巨石压在心口,险要窒息一般,不由失声道:“此话何解?”
那魂笑了笑,仿佛早已看透雪心中所想,道:“这事!你不能怪梦雪,若是她不这么做,烛龙方才一击,你早已毙命!”
雪又是一愣,他…他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只是如今,不容他去多想,因为,雪的眼眸里,倒影出那魂再次被风吹散的景象,这一次,险些将他吹散!他甚是不解,急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那魂淡然摇头,道:“我说过,当你服下三颗药丸时!所有事便已注定!若是你不与我合二为一,那我们的下场!都会是灰飞烟灭,永不超升!”
灰飞烟灭,永不超升!
这八个字,让雪窒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近日来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只是他仍极力压制心中的不解,反问道:“我只想知道!我们合为一体后,我还会不会是我自己?”
那魂微微摇头道:“不会!你会承受我的记忆,修为……”他并未说完,最后,却将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雪有些担忧,他不想与他人同体!他只是自己,他是雪!
“其实!你一直是你,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信念!只是一个人,让我存活在你的心里!”
魂,消散了……
向着四面散开,就似一缕缕的轻烟,飘散在雪的身旁,每一处!雪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的,慢慢的,他闭上了双眼,那张妖异绝美的容颜,被轻烟环绕……
下一刻,轻烟透过他每一寸肌肤……
“无论如何!我,终究是我!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砰!
吼!
轰隆!
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烛龙彻骨的嘶叫让人不寒而栗!凌云窟内的一战,几乎震动天地……
靳梦雪依然盘膝在空,手扶古琴,那优雅而带着一丝悲伤的琴音缓缓回荡,荡起的白芒耀眼而夺目,只是这一切,在那烛龙的眼中,却显得十分渺小。
“吼!……”烛龙一声历啸,竟是震的这洞窟摇晃连连,四面峭壁又是突变,随着那吼叫破墙而出,漫天盖地向着靳梦雪砸去。
靳梦雪脸色苍白,她已独战烛龙许久,雪却依旧未醒!心中不免担忧!却不想因此被那烛龙占了先机,轮番激战,竟是处于下风,未有御起法宝抵抗,等待回手之机!
眼见这般漫天盖地的攻势,靳梦雪不禁眉头皱起!眼角余光向着那一根石柱的隐蔽处望去,却没有一丝动静!
“铮!……”凤羽古琴响起一声刺耳琴音,原本祥和温柔的白芒瞬息扩散,瞬间竟是化做真气屏障,将她护在其中!下一刻,悲天悯人的琴音被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盖过,凌云窟沙尘四起,让人肉眼难识……
……
静下来了,凌云窟中仿佛瞬间静了下来……
……
靳梦雪心中大感不适,这烛龙变化太过诡异?只是四周烟尘四起,任她如何巡视,却都无法寻的那烛龙身在何处?“嗷!……”忽地,正愁眉之间,竟是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让人闻之心寒!
靳梦雪大惊,她可确定那是烛龙的残嚎!是,是否……?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下一刻,当四面的沙尘消散后,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原本焦急的面色,竟是瞬间变做了喜色……
“你,当真是你?”
靳梦雪身子大震,手中古琴白芒微弱,一张绝美脸上,呈现出惊喜交集、悲喜难明的神情,甚至连声音,也有些微微颤抖;终于,那雪白面颊之上,滑落了两滴珠泪。
雪,不,或许现在,他已不是雪……
他的模样很怪,怪的有些不似他?!本妖异妖媚的容颜,被凌乱的黑丝掩盖,显得有些凄凉;从脸颊两侧滑下的,不知是泪,或是汗……
唯一清晰的,便是那急促的喘息声!
“吼!……”烛龙的吼叫不曾停歇,在他身前三尺处出现的雪,让它有些惊愕?只是却是瞬间,它对雪似乎毫不畏惧,龙首一晃,竟是两条龙须飞舞击来。
靳梦雪身子大震,雪似乎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依旧那般冷冷的,淡淡的立在半空中……身子没有一点色彩,只有一身雪白,证明他的存在……
那张清秀艳丽的脸庞之上,徒然巨变,她绝不愿再去承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她绝不愿再让他再一次离开自己眼前!
“呛啷!……”
如凤鸣九霄,清脆悦耳,凤羽古琴如秋水流淌,万丈白芒冲天而起,宛如离别时那悲痛莫名的心,让世间沉默,让天地动容,让她眼眸中的他,又如何?!
第二十章 佛 印
第二十章 佛 印
烛龙仿佛心中有顾,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两条凌厉如风的长须赫然止在半空,雪身前三尺之处!龙首傻傻摇晃,铜铃般大小的目光望着前方那白色身影,好似有何事不明一般!
靳梦雪身子一愣,对这烛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迷糊!只是她目光一晃,竟是望见了雪!他…他如雪一般的白衣,竟在此刻,散发着一缕缕的轻烟,不知从身体何处发出,竟是有一股让人退避三舍之力!
“对!是他,真的是他!”靳梦雪喃喃道,似从梦中惊醒,眼眸中的柔情让人心碎。WWW.tsxsw.COM
场中,就这般,寂静下来!
“吼!……”终于,烛龙按耐不住,呆滞的目光赫然化做凶戾,原本在雪三尺前的长须凌厉一击,呈左右之势,竟是将雪牢牢困在其中!
长须越捆越紧,雪本就纤瘦的身子这般更显瘦小,就这般别捆牢在半空之上,不曾动过一动!随着烛龙脑袋左晃右晃,他也不曾有一丝动静,仿佛已昏死过去一般!
靳梦雪大惊,心中暗道:“他怎么不闪开?”想罢,手中却已展开了动作,凤羽古琴之光耀眼窟洞,却在那一刻,闻声响起一声惊呼;靳梦雪无奈停手,将是那烛龙将雪摆放在自己那血口之前,长须气力一使,疼的雪惊呼而出,额间汗粒直流。
“吼!呜!……”不知是那烛龙兴奋所致,望着靳梦雪那般模样,竟是嘻嘻哈哈发出古怪叫嚷之声,显然是十分得意!
靳梦雪哪里敢妄动一分,见着雪那般模样,心中自然是顾忌重重!只是那烛龙看来是仍不解气,古怪叫嚷声不绝于耳,蹲坐在地面之上,将雪高高举起,前足不时扬上一扬,竟是将那雪当做玩具一般,让人费解!
看来,这千万年来沉寂的异兽,难得望见有人前来,是要好好解解闷了!
这般想来,靳梦雪心中倒是送了口气,只是那烛龙神力太过强悍,若是不能一击击中,必备反噬,到时恐无翻身之力了!她心中寻思,眼光不时横扫场中,却依旧望着雪昏厥不醒,凌乱的青丝将面额遮挡,不知是何模样?
她默然良久,只是眼光却依旧死死盯着烛龙,生怕它突然施力,那时纵使雪实力在强,恐怕也难逃骨髓尽断之厄运!饶是如此,却也明白不可坐以待毙,当下缓缓落在地面,迈开步伐,向着烛龙缓步而去,只道那畜生玩物丧志,莫要发现自己才好!
果不其然,烛龙看来是对雪着了迷,嬉笑叫嚷声竟是让缓缓靠近的靳梦雪耳中嗡嗡作响,却怎么也没发现她的身影!
靳梦雪面冷如霜,只是心中焦急又有谁可明了?片刻,那烛龙玩耍之际,她已走到了烛龙身后三尺处,一条长尾左右摇晃,样子颇为滑稽!
“呜!吱?吼!……”靳梦雪正待出手之际,却闻那烛龙吼叫连续,只是断断续续,时而疑惑,时而苦恼,时而无奈……却是最后化做了愤怒!
靳梦雪大惊,心中念及雪的安危,凤羽古琴光芒乍现,只见她紫色身影如梦如幻,将是一跃而起,瞬息已至烛龙额顶……
“雪?!”眼前的一切让靳梦雪失声叫出,只见一席白衣的雪此刻周身轻烟迷雾,妖娆无比!双目赫然大睁,竟是化做一片血红,肃穆顿杀。
与此同时,烛龙长须自然是没有闲着,捆力更盛,却被雪周身看似柔软的轻烟生生抵住,不得动弹!这可让那烛龙恼羞成怒,哪里肯就此作罢,也不去顾忌一旁的靳梦雪,双须猛力尽施,龙首一晃,又是那赤红火流喷射而出。
靳梦雪身子大震,想要施以援手,却是来不及了!雪又何尝不是,方才不知为何头脑浑噩无力,如今方才睁眼,便是这般情景……
饶是如此,却是惊而不乱,他可清晰感觉到那赤红火流中所包含的肃杀之意,哪敢怠慢?当下身形一晃,竟是如鬼魅一般,躲了过去,只是那火流力量太强,将他一片衣角烧成焦黑。
“轰!”
那火流怔怔撞在窟洞顶端,发出惊天巨响,只是这窟洞看似异常牢固,饶是烛龙这般千古异兽如此一击,竟未崩塌,只是四面裂痕,也够让众人惊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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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心中暗叫好险,随后却是心中大惊,他这般身形怎会变的如此之快?按他之前道行,决计是躲不过去的?他如此想来,那烛龙却是没有闲着,见之前一击未中,又是一吼,那赤红火流又是一喷而射,比之之前一击大上一倍有余!
靳梦雪大惊,之前雪以如此神速躲避,便是让她有些惊愕!如今烛龙再攻,她如何可坐以待毙,身形一晃,口中大喝一声:“小心!”却在那时,只见一道白影晃过,不知何处伸出一只白皙玉手将她拉住,片刻已到十丈之外!
只是那烛龙穷追不舍,赤红火流源源不绝,不论二人如何躲避,下一刻,那火流必定喷射而来!
靳梦雪早已望见拉她之人便是雪,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情愫,只是如今深处险境,哪里敢有一丝分神,只是心中疑惑,望了望握着自己雪的手,淡淡道:“你是…?”那话语看似亲和,却满怀期望……
雪向她望去,内心深处似有一股灵光冒出,竟是不知是何缘故,让他回道:“我是…慕!”这话语温柔的就似朝阳的光,让人着迷!
只是他此言一出,这二人面色却都做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靳梦雪黯然的脸色忽地露出喜悦之色,对,是喜悦,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但雪不同,他的面色竟是惊愕,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会说出此言?自己怎会是什么幕?
但想归想,如今情形怎容他二人这般随意!赤色火流早已将这偌大的洞窟弄至破烂不堪,四面原本安然无恙的峭壁皆是裂缝,裂缝中不断遗落下的沙粒看来已是强弩之末!
“如此下去不行!”雪身形皆动,靳梦雪紧追其后,道:“那如何?这烛龙实力太强,若是硬拼,恐怕不适?”
雪嘴角浮出一丝笑意,道:“有办法!”
靳梦雪面色掠过一丝疑惑,道:“什么办法?”
雪道:“你的琴!”
靳梦雪心中一愣,反思默念,不禁淡淡一笑,只道:“我明白了!”
雪微微点头,道:“尽量将它拖住!”言罢,右手一挥,将是将白衣衣角之上,之前被烧至焦黄的衣布撕去,借着身形晃动,手中不知何时闪起的碧芒越加耀眼,只是其中,却又有隐隐的红芒交错!
靳梦雪不语,或许,一切尽在不言中!凤羽古琴的光芒,早已耀眼,只见她身形皆动,片刻之间,竟是向着烛龙额顶飞驰而去……
烛龙大惊,赤红火流方才被雪躲过,此刻又来一个靳梦雪,当下嘶叫连连,只见它前足一跺,这窟洞仿佛摇晃一般,四面裂缝中遗落的碎石沙粒更是源源不绝。
只是,这在二人眼中看似平凡的一跺,却是引来两根冲天沙柱,不知何时,窟洞地面翻腾不已,两条水桶般粗大沙柱宛如长虹贯日一般向着二人冲了上来!
这二人虽是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本应十分容易便躲了开去!但这二人只感觉一股难于抗拒的巨力随在沙流里涌来,使得气血翻腾,真气乱窜!无奈之下,只得停下身子,各自暗掐灵诀,拼尽全身功力!靳梦雪凤羽古琴一侧,只见数道青丝散发白色淡芒迅捷如一线利刃横削那道沙柱!
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举动,却将那方才还凌厉无比的沙柱顿在了半空之上,靳梦雪胸前横着凤羽古琴,竟是亭亭玉立般站在那沙柱上,面上带着一丝冷艳的笑意!
“吼!……”烛龙气的险些要冲上前来,吼叫连连,只是下一刻,另一侧竟是响起一声闷响,这一人一兽同是回头,只见那白衣男子临立半空,手中仍有碧芒闪烁,漫天飞舞的沙粒此刻就似承托他妖异的沙雨……
烛龙如今更是恼怒,只是这一左一右让它颇为郁闷,不知是先攻哪方?竟是一时顿了下来!便是这一瞬间……靳,雪二人身子同是一跃,白碧二芒同是腾起……
雪大喝一声,周身散发轻烟迷雾,右手碧雪长箫玄光不断,只见他身子在半空中一个倒翻,竟是斩出一道半月碧芒,携凌厉无比的破空长啸,直斩而去!
只是烛龙竟是不躲不闪,左前足一跺,只见地面忽地又是腾起一条沙柱,将那半月碧芒给挡了下来,只是原本挺立的沙柱被斜斩而开,半截沙柱如失去的生命的花草,慢慢溃散,掉落在了地上,然而另一半沙柱,却依旧伫立着……
看似长远,却不过短短瞬间!当烛龙正洋洋得意当下雪之攻击时,天际响起了那淡淡的琴音,万丈白芒中似有一丝淡淡金光掺杂其中,从烛龙顶端四面八方的落了下来,将那烛龙牢牢困在其中!
烛龙大怒,嘶叫声不绝于耳,只是无论它如何撞冲那金白之光,却都无功而返,最后,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嘶叫。
靳梦雪面色惨白,嘴角那一丝鲜血轻轻滴在琴弦之上,顺着滑落下来!下一刻,美妙的琴音忽地起了变化,靳梦雪指尖急晃不已,这琴音也随之变做激荡,饶是如此,却又无法掩盖其中隐约的梵唱佛音!
终于,金光盖过白芒,忽地大盛,只见烛龙所立之奇异法阵阵势之中,金芒流转,四面白芒竟是如巨鲸吸水一般,融入地底之中,四处流窜,佛气庄严,凤羽古琴白金之光交错环绕,片刻之后,但听得震耳轰鸣之声大作,一个金光灿烂辉煌的“卍”字真言现于法阵之上,将那烛龙牢固其中!
第二十一章 画 像
第二十一章 画 像
烛龙被困,自然是恼羞不已,嘶叫之声不绝于耳,但无论他如何施力,却仍是逃脱不出!但它却一直未发现一点,适才它每每施力一击时,靳梦雪面色便会白上一分!若是它全力攻取,饶是靳梦雪修为再盛,恐怕已是拦它不下!
这,恐怕便是畜生与人之区别!
但是,就算它发现了这一点,雪却绝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嗖!嗖!嗖!……”呼啸之声顿起,白衣若雪,青丝妖娆;那是一个怎样的男子?轻烟迷雾中,有那么一道白色身影飞驰席卷,碧芒划破长空,从窟洞上洒下的月光柔和泻落,已是黑夜了么?
烛龙虽被困,但不至于无力还击,雪这般肆无忌惮的冲来,自然是让它怒气横生,双足利爪一挥,凌厉的破空长啸竟是让雪耳中嗡嗡作响。WWW.tsxsw.COM
这般实力,雪决计不会强自接下;只见他白影一晃,躲了过去,却又击在那“卍”字真言之上,一道金芒刺去,竟是将它的利爪弹了开去,偌大的身躯竟是有些站立不住。
饶是如此,殊不知靳梦雪已是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紫衣!如此,她被依旧手扶琴弦,借以这阵法之力,调协体内翻腾的气血。
这一切,烛龙虽未望见,但却被雪望在了眼中!他深知不可在诱敌强攻,但若不如此,有如何断烛龙七经八骨?如此想来,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如今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念头,却是“天剑御雷术”;却又在瞬间否定!“天剑御雷术”施法过长,加上此地凶险,思来想去,却不过瞬间,当它目光停留在碧雪箫上之时,脑海中却是浮出一玉石俱焚之策?!
若他是雪,想必会立时否决!但如今,他已不再是雪!究竟是谁?他连自己也不知道?!
烛龙现今本就恼怒,见那雪腾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眼中,不禁怒火四起,哪里还去管那“卍”字金芒,左右前足交错一挥,仿佛撕裂破空的锐利之声顿起,让雪心中一栗!
只是他虽惊不乱,想要躲开,却又怕靳梦雪旧伤未愈,再添新伤!无奈,手中长啸碧芒如丝,围着那碧绿色的长箫环绕有序,末几,撕空碎爪赫然而下,却闻轰隆巨响,迷烟四起,一时竟是连方向也无暇辨识……
下一刻,伴随着碧绿光彩的白衣身影冲破迷烟,那光芒就似本该是美好而柔和的,如今,却似来自地狱的死神!就是烛龙那般千古异兽,却也被阵势惊得连退数步!
却又触碰到那“卍”字真言,一时金芒乍起,与迎面而来的碧芒相互辉映,一时间场中情形,越发不可逼视!
“啪!……”
不知是破兵之声,或是碎骨之声!接连不断的小小的轻响回荡在窟洞的每一个角落!随后,是一声几近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野兽嘶嚎,以及一道倒飞而回的白色身影!
瞬间……
天地肃然,寂静如一。
所以的光彩消散无踪,只有窟洞顶上滑下的月光将这凌云窟照亮了许多!场中,那白色身影的怀里,忽地亮起一道金芒,只是竟是腾空飞起,淡淡的金芒在夜里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
当那金芒停下的那一刻,是在一巨大赤红身躯的胸口之中!对,是那烛龙的胸口处!此刻,只见它安然的躺在地上,不时响起低低的咆哮声,也显得那般有气无力!
终于,下一刻那金芒显出的原样!金色印盒,炼化坳;当印盒上那无数红色梵文变化时,烛龙巨大的身躯也同是起了变化,就在那胸口处……流出了红色的血!
只是那血却是随着红色梵文的指引,腾空飞起,那炼化坳就似贪婪的野兽,吸允着甜美的鲜血!只是他未曾发现,鲜艳的血液里,存有一丝碧绿的淡彩!
最后,最后……
窟洞肃穆,千万年来纵横天地间的千古异兽,眼里是不尽的狂傲与不甘,又有一丝凄苦与绝望;眼神仿佛自阴间探首回望人世的无尽依恋,那一道低沉的咆哮,仿佛是与人世的诀别!最后,垂下眼睑,不再挣扎,却怎么,也止不住那一滴泪散落尘世!
清凉月幕里,烛龙化做一缕青光,终究消散!那身穿紫衣的女子,与身前的桐木古琴依然安然的躺着,自始自终嘴角却都挂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还有,便是那白衣若雪,迷雾妖娆的男子!和,怀中金色印盒,炼化坳……
洛阳,南宮家。
剑冢,
剑经阁。
南宫若默默的坐在一架木架的旁边,环抱双膝,望着正前方那白色的身影!那是她最熟悉的人,但此刻,她却感觉他好陌生?
因为,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怨,怨天,怨地,怨苍生……
他是,南宫寒!
这是被关押在剑经阁的第几日,他们并不清楚!只是,每日固定的时候,会有人透过石门送来饭菜;开始,南宫若还试图逃跑,或是叫嚷;但皆是已没用告终!
透过每次送饭的时日来算,恐也有五日之多了!
只是这两兄妹看来都没有自暴自弃的样子,每每饭菜送来,二人皆是吃的大饱!或许,他们心里明白,唯有将肚子吃饱了,方能应付一切皆有可能发生的事?
南宫寒默默的望着那先祖的画像,眼眸中看不出有一丝感觉,就似他望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像画!许久,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这般望着,没有动过一下,亦没有开口说过话!
“哥?”南宫若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道:“这画像你都看了这么多天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南宫寒没有回头,回道:“若儿!你来看看,这画像有什么不同之处?”
南宫若站起身子,走了过去,向那南宫傲画像望去!依旧是那般模样,手持长剑,白色长袍?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嘟起小嘴道:“哪里有不同?这只是一张平常的先祖画像而已啊?”
南宫寒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这么多天下来,或许只有这女子,才是他最后的依靠?接着,他缓缓摇头,正色道:“这里,乃是‘剑经阁’!南宫家所有武学经典皆被收藏在此,你看,那‘七星剑诀’,‘天剑御雷术’,‘半月斩’……”说着,他一一向着八面木架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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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若自然是知道他话中之意,忙道:“哥!难道,你认为《残剑诀》亦在此处?”
南宫寒心中对这妹妹是越来越喜爱了,点头道:“不错!”
南宫若凝神吸气,虽然二人自小修行《残剑诀》,但却都是由南宫剑,或是门中长老口头传述,从未见其真本?并不知是何模样,如今被南宫寒这般提及,倒是心中惊奇,只道这《残剑诀》或许对哥哥伤势有益,忙道:“那,哥你发现什么了吗?”
南宫寒沉吟片刻,忽地指尖一扬,竟是指着那画像道:“答案,应该就在这画像之上!”
“画像?”南宫若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只见他指的正是南宫傲手中的长剑,然而那长剑却是斜指下方,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她看了许久,却仍是不明,沮丧道:“我还是没看出什么来啊?”
南宫寒微微一笑,轻拍了一下南宫若的肩膀,道:“若儿!你看那把剑,指的是哪里?”
他如此一提倒是提醒了南宫若,她凝神一望,只见那长剑斜指而下,而指的方向,却正是二人所站的地板之上?她方才发觉,却已被南宫寒拉了一把,连退数步!
南宫若想地面一望,只见那不过是由白色大理石所切成的地板,根本没有一丝不妥之处?不禁黯然,道:“哥!这有没什么啊?”
南宫寒不答,若是他看出了什么,恐怕早已动手了!只是他亦没有看出一丝破绽?只得他不上前,细细查看,一时竟是忘了身旁的南宫若!
南宫若颇感无聊,这几日下来,她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雪!想要他回来,却又怕他有危险!在这“剑经阁”中的日子,可谓是度日如年!
无奈,想着那画像走了过去!站在画像旁,细声道:“祖先!为什么我们家里发生这么多事呢……为什么哥哥这么可怜……为什么爷爷要这么对我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石室之中,悲泣声那般动人。
“没有为什么?!”只是在那一刻,却有一道坚定的话语打断了那悲泣声!那话语声怨,恨,却又包含了一丝无奈:“胜者王,败者寇!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哥!……”
“好了!别说这些了!”南宫寒微微一笑,又在低头细看那大理石板,不再说话!
南宫若掩面拭去眼角的泪痕,向那画像望去……忽地,她只觉心中一愣,不自觉的向着画像上南宫傲手持长剑的另一只手……
恍惚间,南宫若只觉那只手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食指,再屈中指……她登时大惊,慌乱甩头,方才望清楚那手只屈食中二指,指于上方!
南宫寒亦是感觉到她的异常,忙是站起身子,急道:“若儿!你怎么了?”
南宫若如梦初醒,轻轻呻吟一声,道:“哥!你看……”言罢,指向那画像。
南宫寒心中一愣,急向那画像望去,忽地,焦急的面色化做了欣喜……
第二十二章 古 卷
第二十二章 古 卷
南宫寒仔细查看那画像手部,果然,竟是和南宫若望见了同样的变故?只见那只手正在屈指而数,从一数到五,握而成拳,又将拇指伸出,次而食指,终至五指全展,跟着又屈食指,再屈中指……
只是他的表现明显比妹妹要镇定的多,轻轻摇额,那画像上的南宫傲一手持剑,斜指下方;然而另一只手屈食中二指,指于上方!
南宫寒眼中似有精光乱窜,猛然抬头,向那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上方依旧是巨石切成,只是那石面之上,赫然却是一副由晶莹剔透的白色晶石镶成的“北斗七星晶石”,只是那处偏偏乃是末尾,然而“剑经阁”又是禁地,除掌门外,恐怕已是无人知道了。www.tsxsw.com
南宫寒自然是大惊,一旁南宫若亦是有所察觉,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失声道:“哥!那是什么?”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南宫寒声音极低,目光片刻也不曾从那‘七星晶石’上离去,口中喃喃之言,竟正是那北斗七星之名!
南宫若随心中疑惑顿起,但见兄长沉思,也不便打扰,静心等候!忽地,只见那南宫寒屈指一扬,喜道:“看来!《残剑诀》之谜,便是那‘天枢星’上!”
这一惊着实让南宫若惊愕不已,只是见他这般模样,顺势望了上去!只见他手指之处,正是那七星图头部的一颗晶石,便是天空北斗七星中的“天枢星”!
她望了许久,却依旧未明,不禁问道:“哥!那颗晶石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啊?”
南宫寒摇头笑道:“这般看去,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同!南宫家向来对星宿颇有研究!只是你自小偷懒,当然看不出来!这‘天枢星’又称为‘贪狼星’!若儿,你可曾记得,自小…爷爷教我们‘残剑诀’总纲中的第一句?”提及南宫剑,他只觉心中一痛,却又为不让南宫若担心,强自安然。
南宫若倒是没有注意他这一变化,脑中顿时想起南宫寒口中的《残剑诀》总纲中的第一句,不禁心头一跳,道:“‘贪狼七星斗,残剑九幽地?’”
南宫寒默默点头,道:“不错!我一直以来,都不明白此句口诀究竟是何意思!今日,总算是明白了!”忽地,他顿了一顿,又道:“若儿!你上去看看那颗‘天枢星’,可有异常?”
南宫若怎会不知他的心思,若是以前,这等事他自不会让若儿前去;只是如今他道行全失,又重伤在身,这数丈高的石室已将他难了下来,心中怎会舒畅?
如此,南宫若自当不会说些什么!只是点头称是,随即纵身一跃,跳到一旁的古木书架之上!那书架倒也够高,南宫若站于笔直了身子正好可将那‘七星晶石’揽入眼中!
只是她看了许久,却仍未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是颗普通晶石罢了?正待起身跃下时,却望见南宫寒一脸激荡的望着那“七星晶石”……
无奈,她为其不让兄长失望!只得继续查看,忽地,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想要去触摸那晶石,却又怕有机关之类的陷阱,一时间倒是有些举棋不定?
“若儿!你以食中二指点下那‘天枢晶石’看看?”此际,南宫寒忽地一声,倒是给她下了决心!
南宫若深吸一口气,忽地右手成拳,屈食中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那“七星晶石”之中的“天枢晶石”顺力一指,随后彩影一晃,已至南宫寒跟前!
南宫寒笑而不语,南宫若倒是脸颊一片红晕,向那“七星晶石”望去!
忽地,只见那七星晶石竟是产生了变化!原本晶莹剔透的天枢晶石缓缓亮了起来,紧接着‘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六星更是如受到牵引一般纷纷亮起……
这七颗晶石之上,白芒流传,周遭空气仿佛也随之旋转……下一刻,七颗晶石上的白芒连成了一串,形成真正的“北斗七星”!
这般奇景,当真让南宫兄妹二人惊愕不已!只是紧接着,那七颗晶石上的白芒忽地再起变幻,宛如朝阳射入凡尘的一丝霞照,七星白芒缓缓落下,看似平缓,却又包含一股慑人心魂之力……
兄妹二人都是一愣,南宫寒心中冷然,身形一晃,拉着妹妹退后一丈之外!
如其所料,那七星白芒正是落在画像上南宫傲长剑所指的大理石板之上……片刻,石板之上竟是隐隐显出水印,正是七星白芒所致……随即,忽地“吱”一声轻响,那石板也不知是何缘故,竟是自行开启,向右退开,接着七星白芒消散,一切回归原貌……
这兄妹二人眼观如此情形,当真是心中愕然,一时目瞪口呆,竟是说不出话来?!
好在南宫寒阅世较多,心境极快平静,轻轻拍了下身旁的南宫若,二人缓步向那开启的石板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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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石板极小,里面承载的,除了一以紫檀木所制成的方盒外,便再无他物?南宫寒心中倒吸了口凉气,将那紫檀木盒取出,想一旁南宫若使了个眼色,随即向着正中的圆桌走去……
那木盒看似年份已久,已成紫色?只是这紫檀木乃是何等珍贵之物?饶是如此,依然是没有一丝裂痕,脱色之相!
南宫寒望了那木盒许久,却只是愣愣望着!他有些恐惧?不知是恐盒中之物件,或是惧盒中有机关?这连他,也无从作答?就这般过了许久,一旁的南宫若可是急了,也不知哥哥在担心什么,急道:“哥!你怎么了?打开看看?”
南宫寒如梦初醒,手微微扬起,却又有些胆怯一般?这好似已不是南宫寒!南宫寒怎会如此?此刻,他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耳光,盒中,仿佛有一件千古阴谋,让他感觉窒息?
究竟是什么,这般可怖?!
又会是什么,这般慑人?!
“呜!~”极小却又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那是木盒开启的声响!……那是一本古卷,一本十分平常,却又略显陈旧破烂的古卷,但古卷上,却有足以让世人敬畏的三个字:
残剑诀……
四大奇书之一,南宫世家经典……
残剑诀。
……
……
南宫寒怔怔的望着那《残剑诀》古本,许久不发一言,却也不曾动过一动!一旁的南宫若却是悠闲了许多,眼前虽是世人望之眼红的绝世秘籍,但她却是一点也不敢兴趣,只是望着哥哥这般模样,多少心中担忧,一时也安静了下来。
半晌,南宫寒依旧这般伫立,眼眸深处倒影着的,正是那本《残剑诀》,他有些不能自持?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想过翻阅,但如今他筋脉尽断,道行全失!就算翻阅过后,又有何用?饶是如此,试问天下,有哪一个修真之人,面前摆放一本绝世秘籍而不心动?何况,这可是号称四大奇书之一的《残剑诀》,南宫剑也是靠它,方能击退魔门联手突击!
念及此处,南宫寒心中黯然!他怕,他怕望见秘籍中绝世武学而有不可修炼时的痛!他恨,他恨为何自己一心除魔,落得如此下场?
只是,他亦是人!他拥有人理应拥有的好奇与痴迷,所以,万般的顾忌中,他仍是取出那本名为《残剑诀》的古籍,缓缓翻阅……
这一切,被南宫若全都看在了眼里?他的脸色从迷惘,化做惊愕,接着震骇,动容……只在第一页,南宫若看得真切,南宫寒仅仅看了这《残剑诀》第一页,他的脸色却做了数次的变化……
“哥?!你怎么了?”
……
“哥?!这里面写些什么啊?”
……
“哥……哥……”
……
南宫若终于泄气了,无论她如何叫南宫寒,但他似乎已经完全被那秘籍所迷住了,没有丝毫动静,仿佛连说话,也浪费时间!
她嘟起了小嘴,样子甚是委屈,只是她也不忍去打扰这么痴迷的哥哥!始终这么多日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南宫寒被什么东西所迷住,心中多少有些欣慰,只得坐在一旁,默默的望着南宫寒痴迷的模样……
但心里,却异常凄凉?!
何以凄凉?!
为何凄凉?!
第二十三章 孽 缘
第二十三章 孽 缘
虚空,梦境!
他沉睡在一片雪白大地之上,没有丝毫凡尘的东西!只是他闭着眼,妖异绝美的容颜上,有一丝泪痕,从眼眶中滑下,滴在大地之上,然后消失……
沉沉无边的雪白中,只有他孤独的身影!他渴望苏醒,却无法睁开眼;他感觉到痛苦,似乎有人在撕扯着他的灵魂!他愤怒,他不愿,他有太多太多的无奈,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想要醒来,他不想沉睡……
雪缓缓睁开了眼睛。WWW.tsxsw.COM
清凉的风拂过脸颊,柔和的光线映入他的眼帘,陌生的房间里,一切显得如此自然!
他缓缓坐起,脑海中似空白无一,只是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向着怀中探索,随后方才真正舒展的吸了口气!看似无力虚无的眼眸,环视着房中的一切,最后,落在了木床旁那因为过度劳累熟睡的紫衣女子?!
这时该是午后了,房里的布置让雪的第一感觉是客栈,两扇窗子支起,音乐可以看见远处一片青翠的竹林,风过如海,沙沙作响……
雪有些疑惑……
这是哪里?烛龙呢?还有,那人是谁?心中百般问题,却无人解答?他缓缓将目光移到了靳梦雪身上,她仍睡熟着,看来真是累了!雪心里浮起一丝暖意……
他笑了一下,仿佛对着靳梦雪,却又仿佛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忽地,靳梦雪动了一动!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笔直了身子,与雪清澈如水的眸光对视着,就这么,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靳梦雪当先打破了沉默,面上的一抹娇红当真是慑人心魂:“你,你觉得好些了么?”只是她说着,却是不敢在于雪对视,默默的低下头去。
雪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下雪衣上的污垢,又是舒展了下身子,道:“已经好很多了!不碍事的!”说着,向窗外那片绿荫竹林望去,道:“是你救我出来的么?”
靳梦雪站直了身子,微红的眼眶怔怔的望着雪的背影,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她要等的人?只是她没有去细心,点头道:“不错!我醒来的时候,你仍在昏迷!所以我把你送到这里来,你已经昏迷三日了!”
雪心头一愣,昏迷三日,加上之前的数日,他离开南宫家已有十日有余了!念及此处,不禁心中焦急起来,但那百般疑惑,却又不得不让他黯然,只得转过身去,恭敬道:“谢谢你…梦雪…!”
靳梦雪摇头一笑,却是轻咳了数声;这让雪有些担忧,急忙上前扶住,道:“你没事吧?这三日来,辛苦你了!”
靳梦雪只觉胸口气闷,加之三日来休息不足,有些头晕,这才有些不适!不想雪会是如此反应,当下面上一红,站直了身子,低头道:“我……我没事!”
雪自觉失礼,但见她却不像有事,也不再纠缠下去!半晌,正要说话,却又在嘴巴生生咽了回去,一时场面尴尬了下来……
靳梦雪自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也不多做隐瞒,道:“你有事便问吧!”
雪只觉这女子通情达理,总算放下心头顾虑,沉吟片刻,道:“我想知道!那三粒药丸,究竟是什么?”说着,他将目光钉在了靳梦雪的身上,就这般望着。
靳梦雪摇头苦笑,忽地反问道:“你可记的?十年前,你昏迷时的事?”
这一问倒让雪大为吃惊,他昏迷之事虽不算什么机密,但知晓之人也不多,只是她见靳梦雪眸光中似有深深期待,道:“当时我昏迷整整一年之久,醒来之时,便已身在南宫家中了!”念及此处,忽地心头一动,又道:“你,你可是知道我的身世么?”
靳梦雪摇头不语,雪内心的激荡被瞬间腾空,黯然的失落占据了心间!忽地,靳梦雪柔声道,仿佛牵扯着无数伤心的往事:“你可记得,你梦中,那曲琴音?”
雪心中黯然,但她突然提起梦中琴音,倒是让他心中一愣!靳梦雪曾在“两道会盟”上对峙柳月儿时,弹奏过一曲可唤飘雪的琴曲,当时虽感到十分熟悉,但却是如何也想不起来!
此时靳梦雪提及,却是有些印象,忙道:“此言何意?那年我尚幼,不过却在梦中曾听闻过一首琴音,那琴音仿佛与我的心连在一起一般,将我唤醒了过来!难道……?”说道最后,他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仿佛那句话,有些匪夷所思。
靳梦雪一直望着他,此时此刻,她绝美清尘的容颜上找寻不出一丝表情,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半晌,她才缓缓接道:“不错!当日抚琴,将你从梦中唤醒之人,正是我!”
“轰!”
雪此刻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靳梦雪,却看不出一丝破绽,仿佛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沉吟许久,才道:“你究竟是谁?”
“当日……”靳梦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玉手抚摸着平放在客房圆桌上的凤羽古琴,仿佛是对着琴说,又仿佛对着雪说:“你因为背部受伤,命不久矣,一直处于昏迷状态!那日我路过南宫家,突然觉得有一股很微弱的气息仿佛在呼救,于是我走了进去,发现了你!”
雪强定心神,道:“是你救了我?”
靳梦雪摇头,道:“当时我发现你时,你已是垂危之人!三魂七魄(注一)竟有一魂三魄离体,一直昏迷不醒!我本不应救你,但你却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相像!”
雪如今已是翻江倒海,听闻此处更觉匪夷所思,截道:“三魂七魄乃是人之根本,一魂三魄都已离体,应是绝无生还之机的?况且,就连南宫门主亦未发觉,你怎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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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苦笑一声,道:“不错,原本我也很奇怪!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一切皆因命运所致!有时,有的事,该来的总是会来,无论你如何躲藏,亦是于事无补!”
“何事?!”
靳梦雪顿了顿,她有些迟疑,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来,只是她突然感觉到,凤羽古琴上有一丝白芒泛起,却是转瞬即逝,这才笑了一笑,道:“我以入定之法将你灵气巩固,不得外泄!所以南宫门主,没有发现你的不妥!接着,我花了半年时日,为你寻回那一魂三魄,又花三月时日,将你那一魂三魄与我手中残留的一魂何为其一,但我不知道,这么做,竟将你记忆抹去!”说着,不知怎的,她默默的低下了头,没有看见,那时她的脸上,有一滴泪。
雪自然不会看见,因为此时,他已什么也无法看见!靳梦雪所说,早已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这一切都太过诡异,太过匪夷所思。
记忆。
那段最为渴望,一生追寻的记忆。
许久,他才静下心来,他绝美的脸上,早已找不出一丝神采,只是他还有太过太过的疑问:“依你的身手!比我高出太多,你竟然可以瞒过南宫门主,而不被其发现,又有能力止住烛龙!你究竟是何人,还有,那与我合体的一魂,又是何人?”
靳梦雪心头一痛,这件事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想过了,她不想去提及,却又不得不去提及:“我是谁?就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了!你可曾记得,那日在凌云窟里,我对你说的话吗?”
雪点头,他记得,他记得当日靳梦雪提起那事时的神情……他的心里有些惊讶,道:“那一魂,可是那男子的么?”
靳梦雪笑了,笑得很美,美的心碎:“不错!他叫…萧慕!”
萧慕?!
雪的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仿佛整个的天空,都塌了下来,而自己,不过是个很可笑很可悲,一个工具,原来,他早已不再是他了啊……
“那你呢?”雪低着头,靳梦雪无法望见他的表情,但从那声音里,却已让人感觉到可怖:“你是谁?我又是谁?为何当日不直接让我死去,为何要救我?你可知道,一片空白的日子,是何等凄凉?我问你,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救我?……”他的情绪似乎突然爆起,就似沉睡千年的野兽……
靳梦雪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喝所惊吓,望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又是何等感受?这个与自己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人……
可曾记得,那一段爱呢?
她哭了,微微泛红眼眶之中,流下了那一滴泪,悲泣哽咽的声音,让她连话,也说的有些不清楚:“对!当日我为了一己私欲,为你灌输萧慕的一缕孤魂,如今,你们已合二为一,我又如何舍得让你死去?三百年,我已等了整整三百年……”
注一: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解释】魂:旧指能离开人体而存在的精神;魄:旧指依附形体而显现的精神。道家语,称人身有“三魂七魄”。
【出处】《抱朴子 地真》:“欲得通神,宜水火水形分,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
第二十四章 前 世
第二十四章 前 世
雪如浪海般翻腾的悲伤与不忿丝毫未减,但他尚有一丝理智存在,寻思这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当真闻所未闻,哪肯就此作罢,当下问道:“三百年?此话怎解?”
靳梦雪向他望了一眼,事已至此,再无隐瞒下去的必须,道:“因为今年,我已有三百一十七岁了!”她说话时随时笑着,但任 谁也可看出,她心里的苦涩。www.tsxsw.com
雪自然如此,但她怎的也无法相信?
以靳梦雪之修为,若是她已有三百多岁,如今名声决不会在正派四大掌门,或是魔门四大宗主之下!雪虽未有在世间行走过多,但对于那些有名气之人也是知道的!
这般想来,虽对靳梦雪这一身高深的道行多少有些不解,却也觉她此话简直荒谬,冷冷道:“你可当我是傻子么?”
靳梦雪怔怔的望着他,如冰霜一般,半晌才道:“三百年前,我本叫做‘秋梦离’,那时我奉师命前往极北冰原,巡查四大奇书《破神录》的下落,不料遇……遇见了萧慕,当时他是血影教中人,亦是奉命追寻《破神录》,当时我一直认为,正邪不两立,于是便于他打了起来……”
三百年前,
极北冰原……
靳梦雪,不,秋梦离身穿雪白色的绒毛披风,行走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之地!
极北冰原,顾名思义,位于世间极北之地,乃是世间最为凶险之地其一!此处可谓与那“边荒之地”截然相反,边荒之地百年无雨,气候干燥之极;然而此处,却是终年大雪不断,气候阴冷潮湿至极,若是人在此行走,少有不慎,地面冰川崩塌,落入万丈寒潭,饶是修为再深之人,恐怕也要悲惨而死。这等恶劣之地,想来便是世间之人绝不前往之地,自然是人烟稀少;莫说人了,恐怕连是野兽飞禽,也不愿来此。
日后的靳梦雪,如今的秋梦离正是行走在这冰川雪原之上!只是如今的她,面上没有日后的冷漠,有的只是一份少女的天真,清纯,以及热情。
“哎!师傅也真是的,这《破神录》怎会在这个鬼地方?说什么师姐闭关,偏要我来!”
她嘟起小嘴,模样甚是可爱。
只是说归说,这事仍然要做,抱怨了片刻,仍是无力的行走着,只是她将周身的毛绒披风裹得更加紧了!
走着,走着……
冰原的风凌厉的如刀一般,它们从四面八方呼呼而来,切割着这秋梦离娇小的身躯,若不是她修为高深,换做是平常人,早已瘫倒在地,惨死过去了。
“砰!”
一声惊天的巨响轰然响起,那是冰川崩塌的声音,秋梦离强稳住身形,她是第一次踏出“静心寺”,江湖阅历十分浅,但仍是可以听清在巨响之后,有野兽的咆哮!
“嗖!”一声破空锐响,秋梦离竟是想也不想,化做一道青芒,向着那道声音响起处飞驰而去……
但当她赶到时,那场大战却已悄然结束!冰原大地之上,崩裂出一巨大的漩涡,四面的冰川皆是裂缝,场面可谓触目惊心;秋梦离环视四周,却在不远之处望见一个青衣男子,昏倒在地,不醒人世……
这段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就连靳梦雪自己,也不知有多久没有去怀恋。
是不敢,或是不愿?
是怀恋,或是悔恨?
她没有再哭,仿佛眼泪已经流干。
雪站在一旁,他沉默了下来,不知该是说些什么好!谁无过去呢?但为何自己,却没有过去?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望着她,眼中有愤怒,怨念……但他不知道,还有悲哀和怀恋:“那人,便是萧慕?”
靳梦雪点头,窗外柔和的光线依旧如此,透过支起的窗户映入房中,显得朝气蓬勃!可如今,却没有愿意去理会;她笑了笑,喃喃自语,仿佛带着无尽的自嘲:“秋梦离?!靳梦雪?!到底,哪个才是我?”
那声音虽然极小,但雪依然可以清楚听到!那一刻,他突然想要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过去,仿佛他心里的恨瞬间消逝:“后来呢,你救了他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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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道:“我救下他时,发现他周身血脉逆流,加之脉象混乱异常,便想他定是受了内伤,于是带上他,一路寻了七日七夜,不料仍是没有寻的一户人家,就在我二人双双昏倒之际,却被那极北冰原上,一名为‘夜月族’的族人所救了下来……”
萧慕,
如迷一般的男子。
当秋梦离第一眼望见他的时候,便仿佛被他吸引了一般,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男子,她竟在极北冰原之上,一连行了七日七夜,在垂死的边缘挣扎……
当秋梦离在此睁开眼之时,是在一间有冰石砌成的冰室,而她躺在冰室的冰床上,身穿一件由貂皮绒毛制成的大衣,显得不那般的寒冷。
这里,便是那名为“夜月族”的部落!
这里,完全是由冰石所砌成的部落!
秋梦离很喜欢这里,她第一次觉得,平淡便是幸福!但她绝没有想到,她认为此处美好,却是因为她所救的那个男子!
他们二人在这部落里待了三日,然而就在这三日里,让秋梦离与萧慕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走在了一起!
在秋梦离的心里,他觉得萧慕是一个真正的君子!那不是靠着伪装可以做到的!优雅的举止,俊俏的容颜,他的每一个动作,无不让秋梦离觉得幸福,仿佛只要有他,一切都已无所谓。
对话中,秋梦离知道,萧慕本是世家公子,但因为着到土匪打劫,导致家破人亡!他四处寻访武林高手,修真奇士,想要习得高深武学,为父母报仇!
有人告诉他,极北冰原有一株“雪灵芝”,只要找到那株“雪灵芝”,便可提升千载修真,有缘者,还可飞升入道,列入神人之位!萧慕本不相信这等谣传,但他已没有办法,只得博上一博,只身前往极北冰原。
秋梦离曾经笑他:“这世上怎会有不劳而获之事,枉你饱读圣贤书,竟会如此不切实际!若真是如此,那我等修真之辈,何必个个苦修千百年,直接找一株‘雪灵芝’,不就万事俱备了么?”
她本以为萧慕会无言以对,确实,萧慕的确无言以对,但他却回了一句可改变秋梦离一生的话:“我自然是知道世上无不劳而获之事!但若我有朝一日真得到了这‘雪灵芝’,到时定会送给你!”
秋梦离险些感动的哭了,因为她知道,虽然她并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雪灵芝”,但她却相信萧慕的话!萧慕是君子,所以他会说到做到!
终于,根据“夜月族”的指示,以及一个月来的追寻,秋梦离与萧慕,在极北冰原深处,找到的所谓的“雪灵芝”,还有那本号称四大奇书之一的《破神录》。
但,往往所谓的阴谋,总是最后一刻才会显露。
所以,萧慕的阴谋,在最后一刻显露了出来;他并不为什么“雪灵芝”,他只为《破神录》。
秋梦离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认为世上最正直的君子,竟一直在骗她;那一刻,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心痛!当萧慕拿到《破神录》时,她的手中是“雪灵芝”,当萧慕从她身边走过时,她问了他一句:“是不是,一切都是假的?”
萧慕愣住了,不知是片刻,或是永恒,他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与假,有何区别?”
那一仗,无论是秋梦离,或是萧慕,他们都彻彻底底的输了!当萧慕走后的一天,秋梦离也走了,但她并未回“静心寺”,而是向着西北方,章尾山而去。
因为萧慕,是血影教中人。
靳梦雪没有哭,她依旧没有哭,只是她已说不下去了!纤细的身子靠在木床边,那一段尘封三百年的记忆,怎的,就这么轻易便说出来了呢?
雪亦是如此,如今他心里依然有恨,但他不知恨谁?恨萧慕的无情?或是恨靳梦雪的自私?
他不愿去想,因为他越想,心里就越乱:“那你去了血影教没有?”
靳梦雪点头,道:“去了!”
“那,那株‘雪灵芝’呢?”
“我扔了!”
雪曾经听闻过“雪灵芝”,这乃是修真之人梦寐以求的修真奇药,但见靳梦雪说的如此轻描淡写,难免觉得惊愕,道:“你怎会将它扔了?”
靳梦雪苦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因为我觉得,它只是一株灵芝!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它是世间至宝,但那时,我已不需要它了!”
雪不懂,但他也不想懂,他只想听靳梦雪继续说下去,说一段三百年前,被万丈寒冰所尘封的往事……
第二十五章 今 生
第二十五章 今 生
从极北冰原一路走来,秋梦离花了整整数月的时间,终于来到了章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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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无心去观察这一幕幕,因为她的心里,只想找到萧慕,夺回《破神录》!或许她认为,这是她来到此处的目的,但是她错了。
当萧慕真正站在她面前时,她只想投入他的怀中,那一刻没有正与邪,只有爱!只是世事难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萧慕他败了,败在这天真,美丽女子的眼前……
萧慕曾问秋梦离:“你这么做值得吗?”
秋梦离却笑了,那笑如绽放的荷花一般娇艳动人:“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去想值得或是不值得!那我觉得,这件事根本没必要去做!”
萧慕的眼眶在那一刻湿润了,他摸了摸秋梦离如丝的秀发,轻声道:“你真傻!”
秋梦离又笑了,因为他知道,她依然没有看错这个男子!翌日,秋梦离早早来到了那名为“回首林”的竹林,因为萧慕曾说,让她在此等候!
果然,萧慕并没有让秋梦离失望!三个时辰的等待,秋梦离眼眸中,倒影出萧慕健壮的身姿,他的笑依旧是那般迷人!
秋梦离曾一度以为,她终于可以与萧慕生活在一起!不去理会世俗,不去理会正邪;只是这一切,却不过是奢望,往往,奢望只在瞬间……
当萧慕出现在她眼前时,他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冲上去拉上她的手,开始奔跑……秋梦离有些迷糊,但在他们逃离到那处名为“玄武湖”湖边之时,却被两道光影截住了去路!
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血影教教主,银发姥姥,以及她的关门弟子,孤影!
银发姥姥的表情看去很憔悴,当她望着萧慕时,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但萧慕何尝不是,秋梦离可以清楚感觉到,当银发姥姥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的眼眶早已湿润。
“慕儿,这便是那秋梦离吗?”
这僵持的局面维持了许久,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银发姥姥;但萧慕,却是那一刻跪倒在地,他的声音十分内疚,甚至有些咽哽:“姥姥!萧慕有负姥姥重托,罪该万死!只是…只是希望姥姥不要伤害离儿!”
银发姥姥默默的闭上眼,谁也不曾想到,这闻名天下的魔头,会有如此慈爱的一面!然而,一旁的孤影却十分冷然,她只是冷冷问了这么一句:“萧慕!你当真要背叛姥姥,背叛我教?和这正道女子走么?”
萧慕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等着他一句话,无论秋梦离,孤影,或是银发姥姥;只是秋梦离更想,她如今对前方的二人没有丝毫畏惧,他只想听到萧慕的回答。
半晌,萧慕抬起头,站起身子;他将秋梦离的握着,握得很紧,紧得连她感觉到有些疼,只是萧慕的话,却让她感觉到世上绝无仅有的幸福:“萧慕自知有罪!但我与离儿两情相悦,万不可分开!若是姥姥执意要萧慕一死,萧慕只能一死谢罪!”
他话音坚定,实乃心意已绝!银发姥姥脸色突变,眼中闪过一死杀机,冷冷道:“枉费老妇当日救你性命,传你武艺,想不到竟会落得如此结局!萧慕,你生是血影教之人,即便是死了,亦是血影教之鬼!”
这话当机立断,没有丝毫余地!不待萧慕开口,身旁的孤影已明其中道理,双手成盾,一身凌厉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靳梦雪突然停口不说了,因为她哭了,眼角滑落的泪滴在此将她极力掩饰的悲伤击破。
雪并不知道她为何而哭,可他又仿佛知道!心里有一道十分熟悉的感觉,在慢慢滋长,慢慢延伸!可他又忍不住,他仿佛已被这个故事所吸引了,道:“那最后怎么样?你们逃出去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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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梦雪冷笑一声,她紧紧盯着桌面上的凤羽古琴,道:“银发姥姥乃是当时叱诧风云的人物,加上她的嫡传弟子,我二人怎会是对手?”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道:“不过!或许是老天眷顾吧,那日,我师姐来了!”
“师姐?”雪失声道:“是梵月师太吗?”
靳梦雪点头,道:“不错!师傅见我数月未归,以为我出了事,所以派方才出关的师姐前来寻我的踪迹!”
雪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不想绕着一个问题不断的盘问,于是话锋一转道:“既然如此!那你和萧慕不是就已经脱离危险了吗?他……他有怎会死了?”
靳梦雪摇头苦笑,道:“你认为银发姥姥那一身道行是假的么?纵是我三人敌她一人,却仍是被她占尽上风!若……若不是最后萧慕为我挡下那一掌,恐怕……”她再也说不下去,仿佛每说一句,便有一把刀,割着她的心。
雪不忍再问下去,但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他绝不愿意与他人分享只属于自己的身体:“你一身道行绝非等闲!若是你三百年前便已现身江湖,怎会有人不认识你?还有,纵是修真再是高强之人,也无法做到三百年来容貌丝毫不变,你是……”
靳梦雪截道:“三百年前,那是我第一次踏出‘静心寺’,在我被师姐救下之后!我也是深受重伤,回到寺里,师傅耗损百年修为为我疗伤,但我受伤太重,只剩下了一月的性命!所以,师傅向门中宣布了我的死讯!而我,求得师傅的同意,带上萧慕的尸身,前往‘极北冰原’!”
雪更觉惊愕,又道:“或许三百年间,有人会淡忘你!但是,你去‘极北冰原’做什么?”
靳梦雪道:“我带上萧慕的尸身,在此回到极北冰原!偶然间,我竟发现萧慕身上,刻有《破神录》的功法秘诀,还有一封信!”
雪脸色一变,失声道:“破神录?”
靳梦雪点头,脸色亦是渐渐凝重了起来:“不错!那封信……
离儿:
萧慕心中万般无奈,银发姥姥教我养我,乃我再生父母!萧慕就算如何不孝,亦不可对父母不孝!请原谅我的自私,或许,死是对我来说,最好的解脱!此次,银发姥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一死不足可惜,但离儿你不可死,你定要好好活着,为我活着!……萧慕甘冒奇险,为离儿记下《破神录》中上卷心法密术,望能助的离儿脱离险境!
负心人 萧慕。”
雪只觉脑中翁的一声炸响,靳梦雪所习竟是《破神录》之法,让他不禁愕然:“萧慕身上所载,便是《破神录》么?”
靳梦雪点头,道:“《破神录》上下两卷,萧慕身上所记的,乃是上卷术法!”
雪道:“血影教中亦有《破神录》原本,若是你只是习得上卷,那孤影不是已习得全本!真是如此,当日小河一战,她怎可能败下阵来?”
靳梦雪摇头道:“我并未习全上卷!我所习的,不过是《破神录》上卷的七层罢了!”
“什么?”雪惊呼一声,这一切太过不可思议,雪自己也曾修炼过《残剑诀》,但若是和靳梦雪比起,却是远远不足!这让他很是费解,破神录究竟是何等武学:“仅习得七层?破神录,究竟是什么?”
靳梦雪又是摇头,道:“我在极北冰原万丈寒冰洞中冰封三百年!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我只知道,这或许是上下两卷之间,有连接断裂之处!而且此书神秘莫测,修行者需要对外界隔绝,不可有丝毫分神!这一点,想必孤影也知道,所以她不敢贸然尝试!……”她说话之间,却并非十分肯定,似乎只是猜测。
雪默然……
许久,他摇头叹息,苦笑自嘲!
一切,只因命数如此。
他默默的迈开的步伐,寂静的客房中有脚步声响起,幽远而回荡!“吱呀”,虚掩的房门被拉开,雪一身雪衣,缓缓步出房中,却是那一刻,一道声音响起:“‘烛龙之息’乃是神物,并非谁都可以承受其力!南宫门主不知是何原故要取此物?”
靳梦雪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楚,冰封三百年的记忆在今日被齐齐释放,她要如何承受?这让她感到茫然!但这一个疑问,却仍然让她无法不去顾忌。
雪并非不知,但此时此刻他的脑中实在太乱;南宫剑在他心中入神般地位是存在的!他不愿多说什么,只摇头道:“我不知!”
靳梦雪沉吟片刻,道:“此事恐怕别有内情!你回去之后,千万要小心!”
雪黯然,他不再说话!靳梦雪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她的话,但她却不敢在去问,只是她忍不住,只是轻轻的,轻轻的说着:“你……恨我吗?”
雪依旧黯然,他不知什么是狠?
不知,该不该恨?
最后,他选择沉默!
……
琴音,飘荡在空中,优美而悲伤!
客房中,有紫衣女子抚琴,有紫衣女子落泪……
还有,缓缓荡漾的血腥味。
第一章 久违的家
第一章 久违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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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死后的众生,到底所归何处?
五经之一的礼记曾载,众生死后尽皆归土为“鬼”;鬼之归属,乃“地府”,又称“九幽”!
佛说,众生死后必须投生六道,其中一道,曰之━鬼。
鬼,轮回之路,黄泉海畔,越过奈何桥,跨越三生石,便会出现一座凉亭,唤作“孟婆亭”,孟婆亭是由一个面貌阴森的老妇“孟婆”掌管;每每经过此处的阴魂,都会喝上她的一碗“孟婆茶”;那时,生前所有恩怨爱恨,皆会尽数忘记;然后堕于“六道轮回”之中,忘却深噩前尘,脱胎重生。
黄昏的海畔仿佛与天连接,天幕亦是黄昏,偶有几朵白云盘旋在半空中!从苍穹照下的光,让黄昏的海畔闪烁着朵朵金光,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黄色戈壁。
这里,被称为黄泉。
一望无际的黄泉海,看似何其凄凉?海岸旁,有长长的身影在行走,他的身影很长,在清澈昏沉的黄泉海上,映得凄凉,孤独!
那是一名男子,他身上的黑衣早已破烂不堪,他的怀中又有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十分可爱,但她的脸色却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十年来隐藏的感情,如洪水一般爆发。
鬼烈。
注定悲剧。
他的脸色如往昔一般冷漠,他的脚步却显得有气无力!怀中身穿碧绿衣裳的女子,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她,安静的躺在鬼烈的怀里,安静,安静……
他就这么走着,自始自终,没有停下过脚步,雨儿指尖的“狐戒”仍然亮着,从那红幕出现的那一刻,便一直亮着!只是无人去理会。
一步,两步,三步……
步步,痛心!
步步,心碎!
渐渐的,没有人知道过去多久,天幕始终在黄昏,湖水依旧是黄泉!只是眼前,出现了一座桥,桥下有一条河,那河不是黄泉,只因那河水是清澈的溪泉。
桥,是奈何桥!
河,是忘川河!
鬼烈望着那桥很久,很久……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走;他仿佛不愿,不愿就这般过去?只是他又望了望怀里的雨儿,她依旧安详的笑着,闭着眼……
鬼烈摇了摇头,他仿佛在笑,却又不似在笑!最后,他仍是迈开了步伐,踏上那座━奈何桥!
他依旧走着,但走的异常的慢,仿佛每踏出一处,都是那般的沉重?!
“你来了?!”
奈何桥上,有幽幽问候声,那声音很熟,很熟!鬼烈仿佛在哪里听见过?他巡视着四周,但没有丝毫动静,一切只是幻觉?最后,他只能仿佛自嘲般的摇着头。
“相公?”
又是一声,鬼烈收缩的瞳孔不断的收缩,他记得,他记起这声音了!是她,是她害死雨儿!鬼烈心中的愤怒,仿佛泉涌般袭来,占据了脑海中每一处,甚至于他的理智。
“你是谁?出来!”他吼道,怀中依旧抱着雨儿,眼中似有火焰在翻腾,似有愤怒在延伸。
那声音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四周陷入沉寂,永久的沉寂……
他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他看着怀里,雨儿竟在他怀中化做万般星火,消失无踪?!
“雨儿,雨儿,雨儿……”
终于,那声音爆发了,悲伤,无尽的悲伤!撕心裂肺的悲伤,但,一切终究只是梦……
啊!啊!
鬼烈从床上猛地惊醒过来,宛如蒙雨般的汗珠早已侵湿身体的每一处!清凉的风掠过维帐,这是一间平凡的农房,里面没有雕龙刻凤的桌椅,只是一间平凡,却又异常熟悉的居所。
这,是哪里?!
他缓缓坐了起来,愕然发现右手指尖竟带着那枚碧绿戒指!身上的外套已被除去,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裳!只是他没有去多想,因为,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熟悉……
房屋中摆放着各式生活所需的用品,鬼烈缓慢的走着,直到走到那张略显陈旧的桌旁坐上,随手向着桌面一挥,只见那桌面之上异常干净,未有丝毫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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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微微点头。
清风轻轻略进简陋的斗室,拂起鬼烈柔滑的发丝!他的目光在环视着四周,终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停了下来。
枪,锋刃无暇,一望而知!那是一柄魔枪,绝世魔枪!怎奈,枪虽绝世,此即却被湮没在阴暗一处,仿佛,过往所有的璀璨光芒,不复存在。
龙炎。
鬼烈望着它,‘它’似乎也望着鬼烈!许久,房中似有一丝微妙……忽地,鬼烈只觉胸口一跳,一个就连自己也感到荒谬的想法由然而生。
这里,是“家”吗?
那个,久违了十年,早已灰飞烟灭的“家”?
“吱呀”,门推开了,推门而入的是一个身穿碧绿衣裳的女子,她有一张清秀可爱的脸,她的脸色很是苍白,那张脸鬼烈曾一度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只是如今那脸就在眼前,那人也正在跟前。
鬼烈愕然而不能自持,他险些要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但他却又不敢,为何不敢?他无言以对!
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率先打破沉默的雨儿,她的声音和往昔一样:“公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她险些高兴的跳了起来,没有等鬼烈说话,已投入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鬼烈淡淡的笑了,他心里何尝不开心?他又何尝不想将雨儿死死的抱在怀中,一辈子呢?只是为何,从心底对这一幕如此的抗拒呢?
他轻推开雨儿,深深的望着她,他可以看见雨儿的已泪流满面,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一般!雨儿也望着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道:“公子!你吓死我了!”
鬼烈轻轻抚着她的面,道:“没事了!我睡了多久?”
雨儿道:“从……从小河城大战之后,已经是第十日了!”
鬼烈感觉到有些不妥,又道:“小河城一战,谁胜谁负?”
雨儿沉吟片刻,道:“是正道胜了!本…本来我圣教已稳站上风,但南宫剑突然出现,坏了大事?”
鬼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又是南宫剑?”他眼中似有复仇之火熊熊燃烧,他终于明白,不可死去的理由,又问:“单凭他一人之力,竟可败下四大派阀如此多的门徒?还有四大宗主呢?难道他们如此不济?”
雨儿叹了口气,道:“南宫剑突然现身,使《残剑诀》密术‘万剑归一’,单以一人之力攻破四大宗主合力支撑的‘白华莲印’!”她每每说上一句,都会偷偷望鬼烈一眼。
鬼烈心中震骇无比,他决计想不到南宫剑道行竟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万剑归一”他并非没有听说,但那只是限于传说中,未有南宫傲习得的天下第一奇术,如此听她道出,心中变故绝非言语可形容,一时竟是陷入沉思,说不出话来。
雨儿在一旁默默的望着他,她仍然与往昔一样,在他沉思的时候,从不去打扰!只是她脸色虽是幸福的笑容,但眼眸深处,却有一丝哀伤。
鬼烈没有去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却是转瞬即逝,忽地话锋一转,道:“对了!这里是?”他虽对这里有种莫名的熟悉,却也不愿去枉下费言。
雨儿倒是一愣,道:“这…这是‘家’啊?”
“家?!”
鬼烈默默的念着这个字,心中百感交集,他不愿去多想,他不想去猜测!忽地,他迈开了脚步,缓缓的从雨儿身旁擦过,不带一丝情感,就似陌路之人一般,走出的小屋……
屋外霍然开朗,栩栩日光洒落凡尘,这里是一处偏僻却异常温馨的山涧;绿荫丛生的青青绿草生在古道的两旁,远处断崖的迷雾也被这温和的如广溃散,露出的原貌。
他目光深处仿佛有**之火,熊熊燃烧;他眼眸横扫着四方,终于,终于在断崖旁,发现了那一座坟墓。
“真是这里?!”鬼烈的心瞬间狂跳不已,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十年,整整十年!
他一步步迈进,他似乎不敢走上前去,但却有不得不上前的理由?
有受伤的心,在山涧中轻荡开来。
那一段路,仿佛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那一座坟墓,平凡的没有丝毫出奇!只是那墓碑上的字,却让鬼烈心宛如钻心般痛苦!
鬼玉箫夫妇之墓。
第二章 紫 岚
第二章 紫 岚
鬼烈愕然而不能自持,他几乎不敢去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又不得不信,因为那墓碑上的每一笔,早已在十年前深深的刻在他心里。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他绝不会忘记,那由血写下的每一个字。
“爹!娘!”
鬼烈终于忍耐不住,多年来心中埋藏的怨与恨,此刻宛如泉涌般席卷心田,他重重的跪在地上,跪在那坟墓之前,只是他仍没有片刻的表情变故。
但,谁又知他心里的痛?
青天,白云。
深深,呼吸。
有清风吹过,掠过黑亮的发丝;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周身仿佛有风在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相公!”
不知何时,身后出现了那碧绿身影!雨儿深深望着他的背影,苍白的脸色让人想要将她落入怀里,娇小的身躯让人想要保护她,永远保护。
忽地,鬼烈赫然起身,只是他背对着雨儿,看不出是何表情,但他的语气,却冰冷如万丈寒冰:“你不是雨儿?”
雨儿身子大震,仿佛被触碰了什么一般,低头道:“公……公子!你怎么这么说呢?”
鬼烈依旧没有转过身去,他仿佛在怕,他的身子仿佛在颤抖!只是如此,他依然没有转身,依旧冷冷道:“你到底是谁?若是你再不离开雨儿的身体,我便要你魂飞魄散!”他赫然转身,周身仿佛闪烁着血红之光,杀气直冲青天。
雨儿抬起头,望着他,就那般无言的望着,似乎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似乎时间早已停留!
但,时间并未停留!她终于还是开口,那声音,是一道非常熟悉,只在心里听到过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鬼烈望着她,其实他真的希望雨儿否决,真的希望她不要承认?只是,她不愿,她不愿用一生的时间,去掩盖一个谎言;她更不希望,用这个身体,和他共度一生。
鬼烈默然,他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愤,道:“雨儿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绝不会知道这些正魔之事!而你……”鬼烈高举右手,只见那小屋之中响起一声锐响,银色光束破窗而出;鬼烈龙炎在手,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杀气延伸四周,又道:“你竟对两道之事如此了如指掌,雨儿绝不会去打听这类事情!说,你是谁?”
雨儿仿佛自嘲般笑了笑,她望着鬼烈手中的龙炎,望着他充满杀意的双眸,叹道:“这是你一次,用这种东西指着我说话!”她说指的这种东西,自然便是龙炎。
鬼烈已知她是谁,这女子的声音他永不会忘掉!不知怎的,他仿佛又听见了当日青丘山上,那迷雾中女子的悲泣声;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却只能沉默。
雨儿却在这时开口了:“我想你已知道我是谁了吧?”
鬼烈默默点头,他收回了手中的龙炎,倒插在地,冷然道:“是你救了我?”
雨儿轻轻摇头,道:“若你不想活,谁也救不了你!若是你活下去,谁也杀不了你!”
鬼烈望着她,道:“离开雨儿的身子!”
雨儿亦是望着他,摇头道:“不可!”
“为何不可?”
“若是我离开她的身子,那她的肉身,便会立刻消散!”
鬼烈瞳孔不断收缩,失声道:“什么?”
雨儿脸色亦好不到哪里去,她望着鬼烈那般模样,心中百感交集,道:“她已死了!”
鬼烈黯然,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寒入骨髓般的痛;从深心最深处透出来的寒冷,转眼似乎将他冻作做了寒冰;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多余。
那一刻,他想要死。
只是,他却有不可死去的理由!十年血债,十年深仇,那是永久烙印在身心处,不可磨灭的痛;于是他笑,他仰天长笑,笑得何其凄凉?笑得不寒而栗!
那笑里,有愤,有怒。
那笑里,有怨,有悲。
雨儿望着他,仍然望着!目光从未离去?如今,她的心在痛,仿佛千万把利刃将心分做无数份,之后又在上面撒盐!
这,就是等待千年的男子?
但,为何他要为别人哭泣?
……
鬼烈黯然的低下头,那笑仿佛已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眼眸里,倒影出远处碧绿色的身影,但那已不是要等的身影!
……
终于,他无力得倒地!倒在父母的坟前,安然的睡去!饶是如此,但那张脸上,却依旧不见任何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
白皙玉手在那张冷漠的脸颊上轻轻抚摸,柔情似水!双眸中的泪光依旧在闪烁,但柔和的音调,却响起:“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你变了,真的变了!”
夜幕垂帘,繁星闪烁。
鬼烈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餐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可口的家常小菜,各式各样,倒也颇为丰富!他虽道行高深,但却不过**凡身,昏迷十日之中却是滴米未进,一眼望过,肚子倒是叫了起来。
只是他天性冷漠,这又是他人之物,他自然是不会有何想法!
他缓缓坐了起来,床旁有一套叠得十分整齐的衣裳,他这才发现自己只是穿了一身素衣……
便在此时,小屋一侧由白布遮掩的屋子里走出一女子,正是那附身于雨儿身上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碧绿衣裳,围上围腰的模样甚是诱人;手上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清蒸鲈鱼”,见鬼烈醒了过来,当下笑道:“快!换上衣服,马上开饭了!”
鬼烈望着她许久,只是她似乎并不知情,将手中的鱼放在餐桌上后,又转身走进内堂厨房,临走时还不忘又再叮嘱鬼烈更衣。
鬼烈无奈摇头,换上外套,坐上了餐桌,不一会儿,“雨儿”这才从内堂走出,手中端上两碗已盛好的米饭,这般望去,是多么美丽的一副景象?平淡,安宁,幸福,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快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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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望着他,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忙将手中的米饭递在他手中,一边坐着,一边笑道:“快!你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承热吃!”
鬼烈点头接过,向桌上一望,只见除了那道“清蒸鲈鱼”外,其余便是数道家常小菜,比之从前的山珍海味可谓天壤之别,但他丝毫不介意,那一刻他觉得,若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他也愿意。
回首,眺望……
这十年来,曾几何时,又真正幸福过呢?
鬼烈夹起一根青菜,望了许久,忽地摇头苦笑一声,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
“雨儿”微笑点头,道:“很多年没做了,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喜欢?”
他将青菜咽下,虽只是一根青菜,但此时此刻,却胜过一切山珍海味!他又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雨儿”道:“你就叫我雨儿不就好了?”
鬼烈摇头,道:“她是她,无可替代!”
“雨儿”沮丧的低下头,那一刻她似乎想要哭,只是她不愿哭泣!当她再次抬起头时,脸色挂着的,是甜蜜的笑,道:“既然这样!你就叫我‘紫岚’好了,你都是这么叫我的!”
“紫岚?!”鬼烈默默念着,似曾相似,却又回忆不上!最终放弃挣扎,一边吃着饭菜,一边道:“你与圣教,有何关系?”他本不是多话之人,但他心里却总有这解不开的疑问!与其苦思不解,不如亲口发问更为实际。
紫岚笑道:“你怎知我与‘圣教’有关系?”
鬼烈凝视着她,道:“你便是‘青丘山’上和我说话的人,对吗?”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冷冷道:“‘九尾玄狐’?”
紫岚扑哧一笑,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柔声道:“你很聪明!甚至比以前聪明!”
鬼烈眉头一皱,他并不知道紫岚口中的“以前”,是何用意?但他仍有疑问,又道:“我想知道,‘奈何桥’上的女子,是不是你?又是不是你,给雨儿‘狐戒’的?”他手中,叫右手指上的狐戒取下,放在桌上,又道:“还有,你身为‘圣教’灵兽,为何会在冥界?你的肉身呢?”
他一连问了数个问题,说的仍是脸不红气不喘!这可把那紫岚给逗乐了,扑哧一声又笑了过来,忙道:“你一连问上这么多,我要如何回答?”
鬼烈微一思索,便觉紫岚之言却是有理,他这一问仍谁都会有些头晕,当下低头沉吟,向那狐戒望去。
第三章 月来客栈
第三章 月来客栈
紫岚却也不着急,悠闲的吃着饭菜,不时露出享受之色,看来对自己亲手所做的家常小菜,倒是十分满意。WWW.tsxsw.COM
只是一旁鬼烈却非如此,他望着那狐戒许久,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全身气血翻腾,头脑昏昏沉沉,胸口处更似有烈火焚烧,片刻扩散全身上下,当真苦不堪言。
他这一变化皆被紫岚望在眼中,只见她面有焦虑之色,也顾不上这许多,身形一晃,那身法当真匪夷所思!她双手白皙的掌间泛起淡淡白光,也不顾鬼烈痛苦之相,一手放在他胸口轻轻推拿,而两一只手则是屈食中二指,分别点他头颈百会,风池二穴,胸腹膻中,鸠尾,气海三穴;而后有点肩井,太渊,涌泉等十八处大穴……
她每点之处,皆是人体要害之位,稍有不甚,恐怕便会一命呜呼!饶是如此,鬼烈却大不相同,之前苦痛之状缓缓消散,脸色红润了许多。
鬼烈这才知发生何事,见紫岚已回到坐位之上,但见她脸色惨白,便知动了真气,道:“多谢相救!”他虽是冷言之人,但却从不喜欢欠他人人情。
紫岚抬手拭去额间汗珠,笑道:“没什么!可能是对这个身体不太习惯,动了真气就这样了!”
鬼烈沉吟不语,他如何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如此?只是一旁紫岚已开口道:“你体内血龙已在蠢蠢欲动,还是快些戴上这‘狐戒’,否则以你如今的身体,必定会被其湮灭!”言罢,还不等鬼烈开口,已将桌上狐戒拿起,给他戴上。
鬼烈忙是摇头,道:“不可!此物非属于我,我怎可乱取!你收回吧!”
紫岚摇头苦笑,道:“六儿既然给了你,那便是你得了!再说,我拿这个已无什么用处!留给你,自然是比留给我好!”
鬼烈自然知道紫岚口中“六儿”,乃是指当然“千狐林”中的六尾天狐,只是他还待推迟,却被紫岚当先截道:“好了,好了!饭菜都凉了,有何事吃了东西再说!这‘狐戒’我是不会收回,若是你想要报灭门之仇,那便要留下性命!事情轻重,我想你不会不知吧?”
他心中所想,竟被那紫岚说出十之**,鬼烈如何不惊?只是她又说的何尝不是?若被血龙侵蚀,到时报仇便成了无稽之谈!这般想来,他自然不会再去推迟,当下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紫岚望着她,嘴角有一丝浅笑。
初升朝阳,从东边天际探出一个小小光晕,将第一缕阳光洒向人间。清晨山路之上,晨雾将散未散,小屋外的景象亦是朦朦胧胧,恍如传说中的仙境。
紫岚已将桌上余下的饭菜收回,房中一缕烛火最后烧尽,仍有轻烟飘起!
鬼烈一席黑色外衣,给人一种桀骜不驯之意!他眺望着远处,徒步而行!晨雾中,他就似来自地狱的死神,没有丝毫情感,只有杀气与冷漠。
但,这一刻,他的身上却透露着悲伤。
朝阳之下,鬼烈站在父母的坟前,就这么默默的站着,许久不曾发过一言!那久违十年的家,就在身后,但在他的心里,却仿佛隔离的很远,很远……
“你怎么呢?”
紫岚的声音幽幽响起,温柔的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明,照亮着所有。
“没有!”鬼烈摇头,他缓缓追过身来,看了看紫岚,也看了看雨儿?心里的痛,何人可知?心里的苦,何人明了?
紫岚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有一丝沮丧闪过,忽地道:“你应该让雨儿安心的去!”
鬼烈苦笑一声,道:“我连她的肉身也保不住,她又如何了安心的去?”
紫岚沉吟片刻,心中有百感挣扎交错,半晌才道:“她可能已经堕入轮回隧道,转世投胎!你何必如此执着?”
“执着?”鬼烈望了她一眼,冷道:“若你不执着?何须在黄泉海畔,奈何桥上等上千年之久?你等的又是谁?”
紫岚身子大震,他又怎会知道?等的是谁?内心深处,曾经的记忆如今倾巢而出,占据心中所有的位置……
许久,当她再次开口时,语气忽地转冷,冷的就似万丈冰山:“你可想报仇?”
鬼烈心中一动,他如何不想报仇?只是如今的他,报仇不过是痴心妄想!但他仍是点头,因为即使是死,他亦要报仇!
紫岚道:“南宫剑如今元气大伤!你只要现在出手,机会便会大的多了!”
鬼烈怎会不明白此言之意?只是南宫剑重伤,南宫家必定首卫森严,况且门中又有南宫羚,十七剑手这类高手?他虽想报仇,却不想贸然送死,但眼前却是最好的机会!经过一番思索,点头道:“南宫剑那老狐狸,必定会料想到这些!除非攻其不备,方有胜算?”
紫岚淡淡一笑,道:“难道你忘了?所以人都知道,你与单邪一战,已死了!”
这真可谓一语点破,当时他与单邪一战!正邪两道,八派都有在场者!他微一思索,便知此言之意,道:“原来如此!”
紫岚道:“只是你还需去取一样东西!不然,只有死!”
“什么?”
紫岚道:“‘天魔三卷’!”
鬼烈心中一动,这小河一战便是由《天魔卷》引起,如今下落不明?他要从何找起?正待说些什么,忽地心中闪过单邪模样,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愿妄加评断,道:“《天魔卷》乃四大奇书,可是说有便有的吗?”
紫岚轻笑道:“之前或许没有!但现在有了!”
鬼烈疑惑道:“在何处?”
“这个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
“战鬼堂?!”
紫岚微微点头,她向鬼烈望去,他的脸色苍白,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并不好过,所以她只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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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沉吟了许久,战鬼堂已背弃了他,而他也已背弃了战鬼堂!他觉得,他无脸在回去,但如今,他为了报仇,已可放弃一切,所以,他仍决定前往:“那我们现在出发吧?”言罢,右手一挥,银芒乍现,龙炎枪赫然现身。
只是紫岚将他拦了下来,摇头道:“你急什么?你身子还没完全好,还是休息一日,明日在出发吧?”
鬼烈黯然,道:“我不想浪费时间!等报仇之后,我才有脸回到这里!”言罢,龙炎银芒一飞冲天,宛如长虹贯日般将清晨的雾水击散,向着战鬼堂方向,飞驰而去。
紫岚望着他的背影,又向那座墓碑望去,心中哀愁何人知?她微微摇首,喃喃道:“千年,你仍然未变?”
言罢,化做白色淡芒飞驰追上,天地肃然,瞬间寂静。
晨雾中,小屋傲然伫立,孤单而沉默!那墓碑上,仿佛有轻轻叹息……
一行三日,这两日来鬼烈不眠不休,任凭紫岚如何劝阻,他仍无动于衷,终在离天鬼山还有半日路程的“月来小镇”中,停了下来,而这,便是当日鬼烈与雨儿同住的小镇。
当鬼烈再次站在镇外时,心中似有莫名的悲伤!他默默的望着延伸而去的小镇,忽地道:“今天休息一下!明日在走吧!”
此言一出,倒是让紫岚颇为惊愕;这一行三日,他不让劝了鬼烈多少次,但他仍无动于衷,如今突然说要休息,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妥,道:“还有半日了,加进赶路吧?”
鬼烈望了望她,又在望了望天,此刻已到戌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若是赶路而行,到达战鬼堂也只是凌晨,道:“算了!这两日没什么休息,还是进去吧!”言罢,径直向小镇中走去。
紫岚摇头苦笑,只得跟了上去。
天际最后一抹残红落入西山,黑幕降临大地,染满天际!小镇中盏盏灯火逐渐通明,月来小镇每家每户不时传出欢声笑语,一片和谐景象。
鬼烈,紫岚徒步走在街道之上;此时此刻,街道上倒是不见几个路人百姓,乍看之下,这二人的背影,却有种说不出的孤单与无奈。
如今之时,小镇中仍在营业恐怕也只有位于中央的客栈了!
那客栈并非什么有名的大客栈,不过是城中百姓为其养家糊口而开的小店罢了,与之前那“倚天楼”,“聆风轩”之类的比起,自然是不堪入目。
只是这客栈有个很美的名字,月来客栈!
第四章 心 意
第四章 心 意
月来客栈。WWW.tsxsw.COM
那客栈生意倒是不错,其间对不算大,但也可说是高朋满座,猜拳行令,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看来这小河城一战,正道大胜,天下百姓也是乐在其中!
鬼烈望着那客栈许久,却仍没有动静!一旁的紫岚倒是有些不耐烦,看着他冷漠却又有些呆滞的表情,道:“喂,喂!你怎么了啊?”
鬼烈如梦初醒,脑中残缺迷糊的片段若有若无!他无奈甩头,道:“进去吧!”言罢,迈开脚下步伐,径直走了进去;紫岚自是懒懒的跟在了后面。
一入客栈,那满座酒客倒是毫不理会,看来都是平常百姓!只有一人躬身上前,自然是那客栈掌柜,这连日生意红火的不得了,见又有贵客上门,立马上前,倒是绝不含糊。
“客官,你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那掌柜倒是笑得眼睛都圆了,只是他面上肥肉挤成一堆,让人不知是笑还是在哭:“你别看本店小,但这美食可是数一数二!……”
他这一说反倒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了,源源不绝,口沫四溅!鬼烈一脸的不耐烦,正待发作,却被一旁的紫岚当先截道:“掌柜的,给我们一间上方!在来几个小菜就好!”
掌柜转眼望去,只见紫岚一身碧绿衣裳,明眸如水,样子甚是可爱动人!也不知是他凭借多年经验,还是胡乱瞎猜,便是断定二人乃是情侣,道:“两位这边请,这边请!毛子,快,带两位客官去天字上房!”
看来这客栈只是饭时人多,住店的却是少之又少!鬼烈,紫岚二人在那被掌柜唤作“毛子”的店小二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他口中的天字上房,乍看之下,倒是和平常房间没什么区别,最多也就是干净点罢了。
“客官你们稍等,饭菜马上就来!”那毛子背躬敬道,一边说着,一边识趣的退出客房。
紫岚带上房门,环视四周,叹道:“哎!这就是什么天字上房?这老板真不老实!”
鬼烈喝了口茶,道:“山野之地!有住便不错了!”
紫岚呵呵一笑,道:“喂!今晚我们要一起睡哦?”她话音相当古怪,倒是颇有一丝取笑之意。
鬼烈淡淡道:“无妨!到时你睡床上,我无所谓!”
这一语倒是把紫岚气的够呛,委屈道:“不要!我们一起睡,怎么样?”
鬼烈望着她,忽地将头一转,斩钉截铁道:“不用!”
紫岚嘟起小嘴,娇哼一声,道:“不用就不用!”言罢,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将头侧向另一头。
鬼烈哑然。
气氛一时尴尬了下来,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砰!砰!砰!……”
忽地,敲门声响起,门外那店小二的声音响起:“客官!你们的饭菜来了!”
鬼烈唤了一声“进来”,那店小二推门而入,手中端着数碟家常小菜……
……
夜色深沉,已是子夜。
紫岚安详的躺在睡床中,已安然入睡,有轻微的喘息声轻轻荡漾,动人心弦。
鬼烈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青瓷茶杯,茶香袅袅,从洁白的茶杯中不住散发出来,香浓的茶水飘起丝丝白气,在他四周仿佛形成一缕轻纱,不禁让人望的痴了。
他就这般,静静品尝着杯中香茶!
许久,他就这么坐着,偶尔饮上一口,多时,却都在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纷纷黯然下来,已是到了万籁俱静的一刻。
他忽地站起身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身黑衣,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鬼烈向紫岚的熟睡的背影望了一眼,眼眸中仿佛有一丝哀愁闪过,只是转眼即逝,就连他也浑然不觉!
雨儿!
她为何离他而去?没有能明白他对雨儿那刻骨铭心的爱情!她像一朵彩云的飘现,忽尔间占据了他的天地,将它化成美丽的桃源;将火热的爱流,注进他自少由“战鬼堂”训练出来那冰冻的心田去。
轻言浅笑,流波顾盼,无不牵动他的心。
但一切都已成往事,因为,她已经永远消逝。
鬼烈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他似乎并不知道,他已将心里对雨儿的思念,转移到了那名为紫岚的女子的身上?但,这又如何?她终究不是雨儿。
天上星光闪烁。
凡间万籁俱静。
鬼烈长叹一声,便走过去打开房门,徒步迈出房间!瞬间,房中又是一片寂静,仿佛唯一的生息已结束在那一刻;只有那一道碧绿身影,从床上赫然起身,跟随着那男子的脚步,走了出去。
……
房粱上的大红灯笼散发幽幽暗光,将街道照的有些昏沉,鬼烈的身影被拉的老长,老长;街道之上,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孤独迈进,凄凉哀伤!
他就如此走着,走过昏暗的街道,迈入月来镇外的山野,那一片空虚之地,忽地,怔怔停住了脚步,仿佛再也走不下去,摇摇欲坠的身子不知是无力,还是故意。
双眸中不再是无情的冰,而是寂寞的伤;那仿佛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空空无一……
“雨儿!……”
他望着远方,望着天际的繁星,望着吹过的凉风,望着幽黑深长的山路,望着尘世间无语的悲伤。
与雨儿的回忆,只在短短瞬间,与她的记忆,原来如此短暂?
回首往事,恍然如梦。
最后,却依偎着一棵树,慢慢滑落,坐在了地上。
或许只有此时,他方能发泄出心中的苦闷;也只有此时,他能够做出如此软弱的模样。
……
远处的碧绿身影,依旧伫立,却仍未踏出一步。
……
翌日清晨。
清风徐徐掠过,悠长山路孤独的延伸而去,两旁的古树青草如是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鬼烈,紫岚一早便结帐离去,继续向天鬼山出发!只是二人一路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未提起昨夜之事,想来心中都有一层隔膜,让他们显得陌生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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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已离开“月来小镇”有半个时辰,鬼烈却一直默默的走在前头,没有丝毫准备飞行前进之意!这一点倒是让紫岚颇为不解,不过也找到了可以开口说话之理,大步上前,道:“你不是很急吗?为何还走的这么慢?”
鬼烈望了望她,这条小路,似乎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但,他不是已回过家了吗?可,那还是家吗?心底如刀割般的刺痛,将他唤醒!他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道:“那我们飞过去罢!”
言罢,银芒乍现,龙炎承载着黑色身影冲天而起,苍穹云层之间,仿佛也被龙炎之威划破!紫岚淡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奈的摇头,随即亦是跟了上去……
天鬼山,战鬼堂。
鬼烈清楚记得,当日带上雨儿前往此处的情形,那一张清纯可人的面颊上,不时流露出的惊愕,恐慌,还有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如火烙一般,深深的刻在的心里。
这是如今,那拥有雨儿身体,却名为“紫岚”的女子面上,却没有这些!有的,只是一丝忧伤。
天鬼山,对于鬼烈来说,可谓了如指掌!但那紫岚,却仿佛比鬼烈更为熟悉,一路飞驰,其后更是将他甩在身后,若不是鬼烈极力跟上,恐怕紫岚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路只花去半个时辰,二人便已进入天鬼山境界!
二人落在一处密林之中,四周树叶茂盛,一颗参天大树伫立在二人身前三丈开外,然而这,便是战鬼堂入口之处。
紫岚环视四周,面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到了吧?”
鬼烈点头,脑中闪过一丝疑惑,终究没有发出疑问,只道:“是!这里便是!”言罢,他一指那参天大树。
紫岚望了过去,微微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鬼烈面色冷然,却也不多说什么,紧闭双目,手中结印,启门咒语喃喃响起,就似佛音梵唱,那一刻,他竟似一位佛门圣者,给予人间带来幸福与安详?!
片刻,四面大地仿佛受了震动一般,摇晃不已!只是这二人都非普通人可比,对这不以为然,身子亦是异常稳定!……林中鸟鸣之声源源不绝,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吓了一般。
下一刻,参天古树前,有太极八卦之门闪烁着奇异之光,这如幻境一般的奇门,就这般悬浮在二人跟前。
第五章 再 会
第五章 再 会
天鬼山,战鬼堂。WWW.tsxsw.COM
这里,如往昔一样,安静而祥和,没有丝毫魔门之地的气息?但当鬼烈二人踏入这里时,却都有不一样的脸色变化。
鬼烈巡视四周,战鬼堂地处隐秘,门中守卫多是阵法,弟子到不是很森严!但如今,每隔一处,便有重重把手,旁人或许不知,但鬼烈生于此处十年,又是门中有势之人,自然便可看出这些守卫之人都是门中好手,不禁对此次小河大战后的门中伤亡,担忧起来。
然而紫岚却不同,她一路下来,只是默默的望着四面的山林,河流……几乎每每路过一处,脸色便会黯然几分!若不是一旁鬼烈因为心中顾忌,恐怕早已被其察觉。
照原理,鬼烈贵为战鬼堂三门中,血门门主,就算门中守卫如何森严,他定可来去自如!但如今他心意黯然,只愿尽早取出《天魔卷》后,为其父母报仇,那时便可去追寻雨儿。
如此想来,自然不会迟疑,一路左躲右避,终于进入战鬼堂总坛,“鬼殿”之前!但这里,却异常冷清,丝毫没有之前那般密不透风的守卫把守。
鬼烈望着那“鬼殿”,心中疑惑顿起,又向四周查看,却无任何异相!一旁的紫岚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道:“此处怎一个人也没有?是否有诈?”
鬼烈摇头,道:“我也不知!”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对这异常的安静,心中都有一股不安!忽地,身后响起一声问候,打破了沉寂:“烈!你回来了?”那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喜悦,且异常柔和,显然是位女子。
鬼烈,紫岚闻声一愣,随即豁然转身,引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紫色衣衫的女子,明眸如水,妩媚动人,一眼望去,让人不禁有些痴了!
紫岚并不识的这女子,自然不说什么!却是一旁鬼烈,开口问道:“媚月?!”他话声清和,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正与陌生人对话一般。
这女子,正是那媚门主,媚月!
媚月与他相识十年,对他品行习惯虽非了如指掌,但对他的性格!却是明白得很,对他的无理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她原本以为鬼烈已死,如今再次出现,心中滋味,又怎是常人可解?不禁喜道:“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鬼烈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媚月也算是他恩师之一,无论如何,自然不可太过分!微微点头,道:“才回来!尊主可在?”
媚月宛尔一笑,对他这脾气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道:“尊主闭关!目前门中之事,全权交由诸葛先生打理了!”她每说一句,却都有意无意的向着紫岚望去,眼中似有疑惑闪过,却是转瞬即逝。
紫岚早已察觉,只是默默站着,自始自终未曾发过一言!
末几,鬼烈心中一动,急道:“尊主可有大碍?”
媚月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向着一旁紫岚望去,正待说些什么,却见那紫岚已开口笑道:“要我走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她虽然话说的极其硬朗,却又不望媚月一眼,大有藐视之意。
媚月身为三门主之一,位高权重;若不是她迁就鬼烈,恐怕也无人敢对她如此!如今这弱小女子竟然如此无理,顿时心中火起,但这一切却被鬼烈望见,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对一旁紫岚道:“你离开一下好了!”
紫岚望了他一眼,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愿闹事!微微点头,轻声道:“我在‘断情崖’等你!”言罢,也不顾远处的媚月,径直离去,不曾显露丝毫畏惧之色。
……
片刻,紫岚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逝无踪!
媚月眼见如此,只觉得这原先本柔弱的女子,忽地变得如此目中无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随即问道:“这女子究竟怎么呢?与你却是天生一对!”
她这话语之中,颇有一丝讽刺,玩笑之意;只是鬼烈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话锋一转,道:“此次小河城一战,尊主可是受伤了吗?”
媚月脸色黯然下来,白皙的脸颊让人生出一股不忍之意,道:“本在四宗主合力维持的‘白华莲印’下,已接近全军覆没!但谁知……”她眼中杀意顿起,怒道:“那南宫剑半路杀出,坏了我圣教大事!”
鬼烈并不感吃惊,他已从紫岚口中得知此战结果,但每每听见“南宫剑”这一名字,都觉心中似有刀割一般,不禁复仇之心占据全身,冷冷道:“带我去见尊主!”
媚月摇头,道:“尊主被其‘万剑归一’所伤,虽身无大碍,但仍需闭关调息!目前最好不要前去相见!”她说着,却眼见鬼烈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自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沉吟片刻,续道:“你有何事?不妨直言?”
鬼烈道:“没什么!那诸葛先生,现在何处?”
媚月道:“诸葛先生与大哥正在‘地冥楼’中!……”
话音未落,却听一声破空锐响,银色光束直冲如天,向着战鬼堂另一头赫然飞驰而去!媚月心中微有顾忌,却又奈何不了他,只得默默摇头叹息,随即化做黄色光束,追了上去。
……
紫岚,这如迷一般的女子。
如今,她身处天鬼山,战鬼堂最为险峻,却又最为神秘的地方,断情崖!
那号称魔门之神,与妻子九尾天狐断情之地。
此时正是白日,朗朗乾坤,青天白云;她就这般伫立在断崖之上,山风掠过,将她一身绿衣吹得飘扬舞动,不知从何时开始,让人怜惜的脸颊上,滑下了两行动人心弦的泪痕。
她不曾动过一动,就连那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亦是紧紧闭着!山风渐渐大了起来,刮脸生疼,她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如今,她就似九天之上的仙子,领悟人世间的冷暖。
许久,许久,许久……
不知多少年?这里仍没有变。
不知多少年?与他再次相逢。
……
黄泉海畔,奈何桥上?!
……
“相公!……”
“嗖!嗖!”
接连两声历啸,银黄二光在一处高十丈有余的红瓦巨楼前落了下来!
鬼烈,媚月的身影缓缓现出;媚月向那高楼望去,只见三个金漆大字历历在目,生龙活虎……
地冥楼。
便坐落在二人的眼前,鬼烈仰头望了一眼,冷冷道:“我们进去吧?”
“嗯!”媚月轻轻应了一声,与鬼烈一起,并肩走了进去;凌厉的“吱呀”声响起,楼门大开,片刻后,又在响起,楼门赫然紧闭,一切显得自然,毫无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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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其中,顿时黯然下来!这里不愧为地冥楼,阴暗的就似九幽地府,只是他们二人却丝毫不介意,只是默默的走着,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第十三楼,这里每上一楼,便会明亮一分,在第十三楼处,二人停住了脚步;这里,已经可有用肉眼分辨四周;媚月环视四面,淡淡道:“走吧!”言罢,向着十三楼内侧而去。
片刻,二人在一处房门之前停住了脚步。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错乱而有序,看似胡乱,却又有一丝规律!响声过后,房中有话声响起:“来者何人?不是吩咐过,不许打扰吗?”
这声音并不陌生,最起码,鬼烈二人可清楚知道,说话之人,便是诸葛云!二人对望一眼,媚月抢先道:“诸葛先生!有一人想要见你?”
那声音仿佛沉吟了片刻,又道:“那好!进来!”话音刚落,只见那房门放出“吱呀”声响,竟是自动打了开来;二人不做停留,迈开步伐,走了进去,随即房门关闭,不留丝毫痕迹。
……
这房中摆设异常简陋,只有一张书桌,和几张椅子,书桌上文房四宝样样具备;而房中却有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战鬼堂中首屈一指的人物,燕荡以及诸葛云。
诸葛云望着他,双眸中倒影出那黑紫色的衣裳,许久,都未成说过一句。
房中,一时寂静下来。
仿佛有微妙的气流,在悄然流转。
“哈哈哈哈!……”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诸葛云,他慷慨大笑,房屋之中,因为他的笑,也显得不再那么深沉,道:“鬼烈,你终于回来了!等的我好苦呀?”
鬼烈黯然,恭声道:“先生严重了!若不是鬼烈运气好,如今恐怕早已死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却让其余三人甚是疑惑;要知道,战鬼堂的实力绝非一般,纵然如何重创,但其根本力量却是仍未有损失,而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设法寻找鬼烈,却十数日来,一无所获。
思来想去,却也没有头绪!只见诸葛云“哦”了一声,喜道:“那倒是说说,你是如何出来的?我们可是找的好苦呀!”
鬼烈摇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方今之际,鬼烈只想知道尊主是否有碍?南宫剑那老贼突然出现,坏我圣门大事,必不可留!……”
如今,仍谁都可听出鬼烈此言之意,只是一时之间,却是无人答话。
第六章 谈 话
第六章 谈 话
一时间,房中又在寂静下来。WWW.tsxsw.COM
此时此刻,鬼烈一言之意,无人不懂?南宫剑乃是他昔日灭门仇人,如今又在破坏魔教大事!强行施展“万剑归一”之术,必定重伤。
若是在此时攻其不备,到时洛阳南宫家,恐怕便要香消玉殒了。
只是,话虽如此?谁能无顾忌呢?
所以,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鬼烈心中黯然,他怎会不知众人所想,一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便也不再追问!却在此时,诸葛云却开口道:“鬼烈啊!你的心情,我明白!但如今尊主闭关,恐怕也要数月之久!这件事,我恐怕是作不了主了!”
“什么?!”鬼烈失声喊出,鬼皇道行他心中有数,放眼天下,能伤鬼皇之人,屈指可数!南宫剑纵是道行如何高深,一人力敌四大宗主,而能全身而退,实在是匪夷所思,念及此处,不禁哑然。
诸葛云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儒雅的面貌却也黯然下来,道:“那‘万剑归一’太过匪夷所思,这天下第一奇术之名,果真不是浪的虚名!不过……”他话到一般,却是说不下去了。
鬼烈甚是心急,截道:“不过什么?”
诸葛云道:“照当日情形,南宫剑也无法完全发挥‘万剑归一’其真正实力,不然,我们谁也不会有命归来!而且,根据外来探子回报,发现他门下弟子‘雪’,外出‘章尾山’,此事必有蹊跷!”
鬼烈愕然,听到雪的名字,他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亲切感?那日在幻魔窟中,他亲眼所见雪满背伤痕,便感觉事有蹊跷?但无奈世事弄人,他无缘追寻!如今听闻诸葛云所言,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只是眼前南宫剑之性命,却远比一切重要:“‘章尾山’?四派门阀之中,血影教便是坐落在此!方今局势,南宫剑命那‘雪’前往,是何用意?”
诸葛云道:“自从小河一战,四派门阀虽损伤不大!但皆是门中要员,为防他派偷袭!守卫都极其森严,我曾派出探子分两路,一路追寻那名为雪的男子前往‘章尾山’,另一路则是在南宫家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鬼烈道:“那结果如何?”
诸葛云摇首叹道:“哎!说来惭愧,南宫家中可谓密不透风,无论探子如何潜入,却都被一一发现!最后只得无功而返,照他们所说,南宫家中也是守卫森严,其他的也就无没什么大碍!只是,偌大的家族之中,却在每逢夜晚之时,响起剑啸之声,往往只在瞬间,便消逝了!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诸葛云顿了一顿,一旁的燕荡接过道:“而另一路探子回报,那南宫弟子在‘章尾山’外天云镇中呆过一阵后,便离去了!当探子进镇查看时,却没有任何痕迹!只是在‘章尾山’外,有数道玄光激斗,根据探子描述,有琴声,还有两束红芒!若我猜的不错,定是那‘静心寺’中的弟子,靳梦雪!还有便是‘血影教’护法双煞,‘魑魅魍魉’这两夫妻!”
鬼烈黯然,本以为此次大战之后,天下可太平一段时日!不想却是暗潮汹涌……
半晌,他才道:“靳梦雪?那女子道行高强,身份诡秘,绝非泛泛之辈,她怎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诸葛云脸色略带疑惑,道:“数日前,乃是‘静心寺’一年一度的祖师祭奠,但她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章尾山’,此事却又蹊跷!而且……”他顿了一顿,又道:“她道行神秘莫测,便是当日在仙霞山,她与那柳月儿一战时,也未尽全力!”
鬼烈心中一动,她虽也对靳梦雪心存疑惑,只是她毕竟不会有碍自己复仇大业!也不愿在她身上纠缠,话锋一转,道:“鬼烈今日到此,主要是有一时相求,还望诸葛先生成全!”他话声恭敬,恐怕当今之世,能让他如此之人,屈指可数。
诸葛云见他面色凝重,便知却有何事,又向燕荡,媚月二人望了望,只见他二人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默默的坐着!便明其意,道:“我等同为‘战鬼堂’卖力,不必如此拘谨!有事直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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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点头,淡淡道:“我想要借,‘天魔三卷’!”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无不动容!天魔三卷之事,他们自认隐秘无比,绝不会有何透露;就算之前,知情者,也只有鬼皇,诸葛云二人!如今鬼烈一言,当真是语出惊人。
半晌,诸葛云微微一笑,疑惑道:“天魔三卷?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鬼烈冷冷道:“‘空桑山’中‘百鬼夜行’,乃是《天魔卷》密术,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天魔残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直到那单邪出现,我大致上明白了一些!如今,看来我猜对了!”他话语之间,轻描淡写,仿佛是在叙述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一般。
诸葛云疑惑道:“哦!那你说说,你是如何猜出单邪与我门有关系的?”
鬼烈道:“这次空桑山一行,原本就是尊主苦心经营的策划,联合其余三派,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在前往空桑山之前,我一直以为尊主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追寻《天魔卷》下落,借此时机,如能灭掉其余三派之一,可谓一箭三雕!”他顿了顿,眼中仿佛露出一丝冷意,道:“单邪?!手持‘盘龙刀’这类神兵的人物,怎会是泛泛之辈?我等一行九人前往‘幻魔窟’,可那单邪无论正魔两道,没有一人认识!但他似乎又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计划,这已让我怀疑!然而,在他死之前,说了一句话!这更让我觉得,他只是一个计谋!一颗棋子而已!……”
“鬼烈?!……”
忽地,身旁响起一声怒喝,将他话声截住!众人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去,只见媚月眼中复杂而惊讶,媚惑的面上泛起一丝红晕,让人望之失魂。
只是如今无人愿意去欣赏这许多;鬼烈默默无语,看不出有一丝变化,反之诸葛云,心中百感交集,虽然面上不露与色,但鬼烈的智慧,让他刮目相看,这十年以来,鬼皇的悉心栽培绝非白费;事到如今,他似乎也没有想要隐瞒下去的一丝,对一旁媚月道:“媚月!你们先出去,我与鬼烈单独聊聊!”
燕荡无语,似乎并没有想要牵扯进去的意思;只是一旁的媚月似乎仍有些担忧,正待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燕荡截住,二人默默退出这偌大,简陋的房间……
……
走出地冥楼,燕荡一马当先,没有丝毫停留;唯有媚月心事重重般,低头不语。
忽地,媚月似响起什么,抬头将燕荡叫住:“大哥?!”
燕荡停了下来,只是他没有转头,只是冷冷道:“什么?”
媚月道:“没…没什么!只是,鬼烈被诸葛先生留下,会不会有事呢?”
燕荡不答反问:“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事?”
媚月摇头,道:“不知道!”
燕荡仰天长叹,仿佛已望尽天下苍茫,许久方道:“该来时,总会来!何必太过执着?”言罢,迈开步伐,缓缓离去,直到那一道雄伟勇猛的身躯消散在媚月眼眸中时,仍有一丝豪迈之气飘荡天际。
媚月吸了口气,默默而立。
……
略显阴暗的房中,有两道身影对持而不语,房中似有无形的之力游荡,气氛异常微妙。
鬼烈一席紫黑长袍,身子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黑丝长发凌乱而有序,那张英俊的毫无瑕疵的脸颊上,找不出一丝表情,仿佛是冰!足以冻结世间万物的千年寒冰!?
他那双如深海黑珠的眸子中,倒影出诸葛云的身影;依旧如往常一般,温文尔雅,就似一文弱书生,却又有一股足以凌驾万人之上的气势。
许久,他们就这般对持着。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移动。
……
“你想与我聊什么?”开口说话的,是鬼烈;他不愿在这般等下去,他不愿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诸葛云沉吟片刻,道:“你心里很明白!”
鬼烈冷然,对,他的确明白,也很清楚!当他回到战鬼堂之时,便已决定面对将会发生的一切,所以他并不感到有何异变,只是冷冷道:“这一次,尊主连我也不放过?”
话虽冷,殊不知人心凉。
诸葛云眼中有一丝不忍与无奈,道:“你为一女子背弃‘战鬼堂’!背弃尊主对你十年教诲?忘却南宫家十年深仇?”他情绪渐渐激荡,就连话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儒雅的面上显出一丝狰狞:“一个山野女子,竟让你如此着迷?难道,这十年来,你都是白活了吗?”
鬼烈默然,诸葛云说的没有错,鬼皇十年之间,对他视如己出,绝无亏待二字。
或许,这便是……
先不仁者,莫怪不义!……
第七章 决 裂
第七章 决 裂
断情崖。www.tsxsw.com
凉风,徐徐!……
碧绿身影立于崖上,当凌厉的风掠过面颊时,却温柔谢落,仿佛多年的好友重逢!又仿佛是因害怕,所以连风要避其锋芒。
只是,不论如何,紫岚也不想,或不愿去理会这一切。
因为,她在哭。
当泪滑过脸颊,落下万丈悬崖时的无奈,有谁明白?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
紫岚默默望着前方,她已没有泪了,或许,流干了!或许,或许,或许……太多了,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心里,有回忆悄悄流荡,千年等待,黄泉海畔……
她轻轻逝去眼角泪光,苦笑自语:“相公?!相公?!……”那声音极小,却在这断情崖上回荡开来;那声音充满无奈,充满悲哀,充满哀伤……
哼!
忽地,一声冷哼自身后响起;紫岚竟觉来者一身杀气凌然,只有阴柔之气渐深;而能无声无息之间,走至她身后,修为必定不弱。
她心中已有想法,只是不露声色,豁然转身!果不其然,正是那妩媚女子,媚月!“她怎么会来?鬼烈呢?”紫岚心中惊叹,面上却做惊愕状,道:“你…你怎么会来?公子呢?”
媚月自然知道鬼烈如今身在“地冥楼”中,而且心中也很是担忧!不知不觉之间,竟是走到这“断情崖”,不想在此处竟遇见“雨儿”?
她本就对这女子并无好感,如今更是如此!只见她目露凶光,冷冷道:“他在何处?与你有何干系?”
紫岚见她来者不善,却也不生气,只道:“公子和你一起离去!如今你在这里,公子却没来!况且公子让我在此处等他!我不问你,那要问谁?”
媚月冷哼一声,道:“自始自终,鬼烈对我战鬼堂都是忠心不二!……但是,自从你这女子出现之后;他竟然忘却十年来的灭门之仇,叛出战鬼堂……”她越说越是激动,妩媚面容之上有一丝杀气,喝道:“说!……你究竟是何居心?”
紫岚心中惊叹,媚月对鬼烈的关心已跨越师徒,同门之情!如今她已不是雨儿,而是紫岚!但,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雨儿的一切,所以她不愿退缩:“我没有任何居心!我喜欢公子,所以我愿意为公子死!公子有公子的决定,谁也不能左右他!”
媚月本就恼怒,如今紫岚一言,更是让她如五雷轰顶!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细想,一声怒喝:“既然如此!那你便去死吧!”话音未落,杀意顿起……
瞬间,青芒乍现,媚月双手手掌之上忽地腾起凌厉青芒;她毫不犹豫,合十猛挥双手,一道‘十’字光束喷射而出,大有将紫岚置于死地之意。
只是紫岚亦非泛泛之辈,她虽暂用雨儿身体,但毕竟乃是神兽!九尾玄狐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只见她身形一晃,竟是如鬼魅一般躲了过去,口中还不忘厉喝道:“你如此做!就不怕鬼烈怪你吗?”
媚月乃是战鬼堂三门主之一,修为道行都非是常人可比;如今紫岚如此轻易躲过,心中已是惊愕万分!但听闻她再提鬼烈,却也顾不得这许多,青芒再起,如今已是水火不相容了。
紫岚眉头一皱,向她双手青芒望去,不禁点头称道:“‘霜月刃’?!这神兵落入你手,也算是如鱼得水!不错,不错!~”
媚月又是一愣,“霜月刃”乃是她五年前历经千辛万苦所得神兵?所知之人并不多;如今却被紫岚一眼便识出;不禁让人大为失色……
却也因此,心中争斗之心忽地黯然,“霜月刃”赫然回手,消失无踪!
她冷冷望着紫岚,心中千般疑惑,如今却是一字也说不出口!紫岚亦是望着她,仿佛经历这一小小战役,她心中苦闷忽地消散一般,如今心中着实开朗,不禁笑道:“你怎么呢?”
媚月如梦初醒,此刻望去,她却对紫岚如何也生不起气来,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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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微微一笑,道:“我不就是公子带回来的小丫头,雨儿吗?”
媚月秀眉微皱,摇头道:“你不是!”
“为何不是?”
“雨儿那女子我见过,你虽与他长的一模一样!但无论气质…见识,她都远远不及你!短短十日,绝不会如此大的变化!说…你究竟是谁?”
紫岚默默点头,看来这媚月能登上战鬼堂三门主之一,实力过不一般;念及此处,已是点头道:“我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害鬼烈,害圣教!”
媚月望了她一眼,道:“我凭什么信你?”
紫岚道:“你可以不信!但是,依照目前圣门中的趋势,四大派阀鼎足之势,数百年间绝不会有人可改变!唯有一人,才能在十年之间,真正统治圣门!恢复千年前‘天魔殿’盛世!”
“圣门?!”媚月险些惊呼而出,心中一个奇异想法竟是缓缓蔓延,道:“你…你可是说?……”
她话未说完,却已被紫岚拦下,道:“若你信我!便告诉我,鬼烈如今身在何处?”
媚月沉吟片刻,忽地一指远处,道:“他如今和诸葛先生,在‘地冥楼’之中!”不知怎的,她心中竟对紫岚所说无法抗拒,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
紫岚闻声一笑,道:“多谢!你放心吧,十年之内,圣门必定统一!”言罢,只见她凌空腾起,化身白芒淡光,向着媚月所指之处飞驰而去。
断情崖,凉风徐徐……
媚月伫立在此,心中茫然一片,不知何去何从。
地冥楼,阴暗房中。
寂静,四周一片寂静,这里仿如地狱。
鬼烈一席黑紫色衣裳,凌乱有序的黑丝张狂,且不可一世!一眼望去,竟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说话。
无论鬼烈,或是诸葛云;后者的一席话,让人鬼烈无言以对,他不知要如何反驳?或许根本无需反驳。
诸葛云说得对,他确实辜负了鬼皇的期望!十年的教诲,竟在认识雨儿后,将之抛至九霄云外。如今,被这般提及,忽然间他竟觉得无地自容。
“烈!……”诸葛云忽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惋惜之意:“杀了那女子,会来吧!尊主必会不计前嫌,到那时,你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鬼烈心中一愣,他可清楚望见,诸葛云眼中的渴望神色!这位在战鬼堂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这位被世人咒骂的魔教妖人;竟在此时,流露出仿如亲人般无奈!
只是他不行,就算如今雨儿,已不再是雨儿?但他仍然不能,或许是不愿:“鬼烈!……”他顿了顿,深深吸气,继续道:“先生好意,在下心领!如今权势地位,对于鬼烈而言,无谓过眼云烟?如今鬼烈最大心愿,便是报得父母血仇!到时,尊主要杀要刮,鬼烈必不多言!”
诸葛云沉默,他明白鬼烈的个性,说一不二!半晌,他面上无奈神色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肃杀之意:“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便是我‘战鬼堂’之敌!凡是有我门弟子之处,必定竭尽全力,将你诛杀!”他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鬼烈黯然,此时此刻,有谁明白他的无奈?又能有谁懂得,他的悲哀?只是他绝不表露,冰冷如往昔一般:“多谢,诸葛先生!”
诸葛云道:“你走吧!”
鬼烈也不愿逗留,只是他此行前来的目的,仍未达到,所以他不能走:“鬼烈仍有一事相求,还望先生成全!”
诸葛云自然明白他口中之事,但如今局势已是十分明显,他又怎会答应?目光中有寒芒射出,冷哼道:“你与‘战鬼堂’已无瓜葛?我凭什么要帮你?”
鬼烈沉吟片刻,忽地深深鞠了一躬,冷道:“那在下告辞!”言罢,也不顾诸葛云是何表情,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三步……
……
鬼烈缓缓走到房门处,房中只有他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当房门伴随着“吱呀”声打开时,有声音淡淡道:
“‘天君楼’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鬼烈愣了愣,他没有停下脚步,径直离开!房门大开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阴风,刮了进去,挂起诸葛云那一身青衣,在风中飘舞。
黑暗的长廊中,那黑紫色的身影徒步而行,背影里,仿佛无尽的孤独围绕着他,那发自内心的无奈,谁人明白?……
第八章 天君楼
第八章 天君楼
鬼烈徒步而行,地冥楼外如往昔一样,此时不过方到申时,天空烈日依旧,毒辣非常。www.tsxsw.com
青天,白云。
深深,呼吸。
他心中百感交集,从“魔龙坳”斩杀“血龙”后,直到如今,只不过短短两月不到!却发生了如此之多的事。
一时之间,饶是鬼烈这般心思缜密之人,都有些承受不了。
只在他沉思之时,忽地天空响起一声锐响,鬼烈目光一聚,只见一道清淡白芒自远处飞驰而来,就在他身前三丈外赫然止住,缓缓落地。
一身碧绿衣裳,一双如水双眸。
紫岚。
……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他们就这么望着,在“地冥楼”外的空地上;青青绿草随风而舞!是孽缘?!或是宿命?!
千年,等待,爱恋……
当风吹过空地,当风掠过脸颊,当风拂起衣裳……那一刻,仿佛时间停顿,一切静止……
“你,没事吧?”时间,终究没有停顿,当先打破沉默的是紫岚,她的声音,依旧那般温柔。
鬼烈摇头,道:“没事!”
紫岚沉吟片刻,道:“那,东西拿到了吗?”
鬼烈又在摇头,道:“没有!不过?……”他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现在去取!你自己小心,我很快就……”
“不要!”话音未落,已被紫岚喝声截道:“我和你一起,无论如何!你也别想丢下我!”
鬼烈黯然,半晌才道:“那太危险!”话未说完,却已深深咽了回去;紫岚乃是千古神兽,九尾玄狐?比他道行高上何止数十倍?又怎会什么危险?饶是如此,他却依旧不愿他人帮忙,道:“我的事,不需要你帮忙!”
冷,冰冷!
这话就似一把利剑,刺进紫岚的心里,却又不足以致命!只是无限的痛?只是她绝不妥协,只是轻轻摇头,道:“凭你一人,根本无法取得《天魔卷》!”
鬼烈望着她,道:“那又如何?”
紫岚道:“若是你没有《天魔卷》,纵使南宫剑受伤在重,杀你,仍然易如反掌!”
鬼烈双目凶光一闪,冷冷道:“就算如此?我父母之仇,仍不需他人帮忙!”
紫岚摇头,道:“无谓的牺牲!那叫愚蠢!”
鬼烈不语,他无言以对。
或许紫岚说得对,但她面对的人是鬼烈;这个高傲的男子;所以即使是对,他仍然不愿去听!并非愚蠢,只有心中那股傲气,还有,手刃仇人的决心。
他默然转身,不再理会紫岚;忽地,仿佛心中一震,他不知是否幻觉,但仍然下意识的转身迎击,“嗖!……”银芒乍现,龙炎赫然而至……
“砰!……”
一声闷响,鬼烈竟被生生弹开数丈之外,这等实力!恐怕当今之世已罕逢敌手。
然而,出手之人却更让鬼烈惊心。
紫岚。
鬼烈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女子竟会对自己动手,只是他决不愿表露出来,当他想要站稳缓缓欲坠的身子时,才发现如今他已是周身麻痹,丝毫使不上力气。
紫岚默默的望着他,眼中千般无奈与不舍,轻声道:“烈!不要怪我!只要一小会儿…就会好了!”那声音柔和,温顺,仿佛心爱的女子,正与他的夫君谈情一般,如水轻盈。
只是鬼烈全然不觉,他眼中怒火一片,却在最深处,又有一丝茫然!他怒,于是他问:“你…你不要乱来!”但,这似乎是关心?!
紫岚微微一笑,那是发自内心,幸福的笑!那是关心吗?她不禁心中发问?
见她如此,鬼烈心头一震,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去再说第二次!眼眸中,碧绿身影渐渐模糊,逐渐分隔……
一个,两个……
他用于还是无力的闭上眼,身体里的力量,真气似乎在缓缓流失!直到最后一刻,他脑海里响起了一丝柔和的声音:“放心吧!没事的!”
这是鬼烈最后听见的话,之后,他终于还是昏晕了过去,没有丝毫知觉。
……
紫岚心中一片温暖,望着躺在地上的鬼烈,她缓缓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白皙的玉手在那张经历无数沧桑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这,便是幸福!
但是,这一切,却在那一声嘶哑而轻微的叫声里破碎!
“雨儿……”
紫岚心中一阵剧痛,她没有丝毫动作,心爱的男子,叫着别人的名字?那是何等的痛?
眼角的泪,终究落了下来,在鬼烈的脸上溅起柔和的水花!这是在敲打她的心!告诉他,我才是最爱你的人!那个,等待你千年,爱你千年,仍然不变的人。
……
天君楼。
座落在“战鬼堂”西南之位,排名“战鬼堂”十八楼之末尾,平时甚少有人前往!原因有一,只因此处乃是历代尊主,闭关修炼之敌,同样是“战鬼堂”禁地所在。
一阵锐响,紫岚现身于此;这楼与“地冥楼”外形相仿,红瓦巨楼,为一不同的,便是这“天君楼”乃呈塔状。
紫岚无心去欣赏这些,因为她的目光,全部凝聚在那赤红大门之上,她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何心思?她只知道,鬼烈在等她,所以她不能耽误。
随后,迈开轻盈的步伐,风掠过,衣飘荡。
风过,如海,……
青山,绿草!……
那是一段阴暗的环形长廊,紫岚那一身绿色身影,此时此刻竟是那般诡异?!
这段路不长,环形向上,期间没有一间房间,只有一条向上而行的路;饶是这般不寻常,紫岚却没有片刻停顿,只是依旧走着,一盏茶的工夫,她已走到楼顶之处。
鬼!
这是她走上楼顶,第一眼望见的。
一个斗大“鬼”字,在三丈开外的巨门之上,字乃赤红,门是暗黑;如此配合为一,当真有股傲世苍生之意。
紫岚望着那“鬼”字许久,忽地冷笑一声,面上满是不屑之意。
冥冥中,有肃杀之意悄然回荡?
下一刻,那鬼字巨门之后,竟是响起一道极为威严之声:“姑娘为何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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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丝毫不敢惊讶,只是咯咯一笑,道:“我笑?与你有何干系?”
那声音对紫岚的无理也不生气,只是“咦”了一声,道:“姑娘好身手?竟能无声无息的进入这‘天君楼’,老夫到此才发现?你,究竟是谁?”
他字字疑问,看来对紫岚身份也是十分好奇?
紫岚倒是微微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山野女子!今日到此,乃是为了我公子而来?”
“公子?”那声音又在响起,又带疑惑:“难不成是?……”话音未落,紫岚已是当先截道:“是,鬼烈!”
寂静,一片寂静。
紫岚丝毫不曾着急,就这般默默等待,只是她的目光却片刻未曾离开那鬼字巨门?
轰隆!
一声闷响,鬼字巨门轰隆而开,不带丝毫预警!
忽地,原本阴暗的长廊瞬间通明,金色光芒宛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伴随着一阵歌颂之音,天君楼豁然开朗!只是,这一股庄严之中,却又有一丝肃杀之意。
片刻之后,那强烈的金芒才缓缓散开,眼前之路一望无际,呈现开来。
紫岚向那门中望去,只是毕竟距离稍远,忘得也不真切!她心里暗自揣摩,忽地,那声音又在响起,没有了巨门的隔离,那声音竟又生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威严:“姑娘,进来说话吧!”
“好!”
紫岚一声应许,豪迈之中又有一丝可爱;随即迈开步伐,徒步走进巨门之中。
下一刻,轰隆再响,巨门瞬间关闭,不带一丝痕迹,仿佛一切都是幻影一般。
……
这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之前凌厉的金光早已不复存在。
石室中,八根石柱呈八方而立,石柱之上雕有龙凤图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脱柱而出,这等雕塑工夫,饶是紫岚这般镇定之人,也不得不感概。
石柱之上,又有特意安置灯烛的台座,其上方有烛火,用以照明之用!但这火烛虽小,却奇迹般的将这可容纳数百人的石室照的如同白昼。
八柱之中,又有一酷似祭坛的石台,看那模样,乃是由大理石切割而成。
石台上,有人盘膝而坐!……
第九章 三 招
第九章 三 招
石室中亮如白昼,八根石柱上的火烛不断发出“嗤嗤”之声,竟是让人感觉,亲临地狱一般。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只是紫岚丝毫不感不妥,相反,心底深处那一丝无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但她却没有心思去沉思,望着石台上盘膝而坐,背对自己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却不说话。
半晌,中年男子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紫岚心中冷笑,淡淡道:“鬼皇尊主!你要我说话,就这么对着我吗?这是何道理啊?”言罢,她却是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是生气了。
中年男子倒是不生气,不过心中惊愕,却是非比寻常?!下一刻,默然转身,赫然便是鬼皇。
鬼皇豁然起身,眼前之人竟会是这弱质女流?鬼皇,自从第一眼望见雨儿,便知道这女子不过普通之人,丝毫不存顾及!但不想,他一生虽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但对于此人,决计不会想到。
紫岚一眼便望出鬼皇之意,见他那容光焕发的容颜,一身霸气凛然,哪里像是受伤闭关的模样?想来,定是在闭关修炼《天魔卷》罢?
她心里暗暗盘算,面上却是不懂声色,笑道:“尊主开来是有些误会了!”
鬼皇被她一语道破,只是他毕竟非一般人,面上神色转瞬即逝,展颜而笑,道:“原来是雨儿姑娘,想不到不过短短几日不见,你变化如此之大?”
再次被称为“雨儿”,紫岚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她面色一冷,道:“我不是雨儿!”
“哦?”鬼皇似懂非懂般笑了笑,疑惑道:“此话怎解?”
紫岚摇头,道:“此事你不必管!今次前来,小女子只为一件事!”
“何事?”
鬼皇虽对她的无理心中气愤,不过仍想要一窥她为何事前来!最主要,或许是鬼烈?
紫岚道:“我想要取‘天魔三卷’!”
“什么?”鬼皇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望见紫岚那坚毅甚至于冷漠的眼神,他明白这女子并未与他开玩笑!他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勇气,却又不得不惋惜……
“哈哈哈哈!……”他狂笑不语,满是不屑与傲慢,许久,笑声方止;当他再次望去时,却正好对上紫岚冷漠的表情,他一愣,道:“小小娃儿,不知天高地厚!”
紫岚冷笑,道:“天高地厚?!凭你,似乎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这话!”
鬼皇大怒,他归为战鬼堂之主已上百年之久,今日竟被这小女子如此侮辱,怎会不怒?若不是为探鬼烈之事,他恐怕早已掌毙紫岚:“哼?!你可知,你现在所说每一言,都有可能让你立即死去!”
他一言一行,看似轻描淡写,却是让人感到窒息!但,他如今面对的是紫岚,这个如谜般的女子。
紫岚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中,摇头道:“我敢保证,你杀不了我!”
鬼皇微笑,她不得不对这女子的狂妄为之感叹:“既然你如此自信!那老夫便看看,你到底有多么厉害?”他顿了顿,道:“不要以为你是小辈,老夫便会手下留情!记住,杀场对地,无情可讲!”
“啪!~啪!……”
紫岚拊掌而笑,似乎是欣慰?似乎是感慨?无人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从她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紧张,相反,是如此的悠然自得。
鬼皇大怒,此等狂妄之人,就算比之鬼烈!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喝!~”一声怒喝,右手黑气沸腾膨胀,石室仿佛震荡一般,八面火烛慌乱无章。
“若是三招我取不了你性命!‘天魔卷’双手奉上!”
音未落,人已至!这般速度真乃无懈可击,紫岚心中微惊,惊而不乱,周身白芒淡现,环绕谢落……
……
鬼皇招招凌厉无比,但始终面对小辈,他仅仅使出一层之力,却足以震慑天下;黑气凌空成爪,呈有形之物,赫然而下,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但紫岚却并未放在眼中,嘴角浮出一丝淡笑,右手白芒乍现,忽地腾起,化气成盾,看那阵势,看是要硬结鬼皇此招。
砰!……
一声闷响,仿佛将这小小石室震得险些裂开一般!地面扬起的浓烟将四周笼罩,让人仿佛置身迷途。
许久,浓烟消散,二人身形渐渐显露而出,只见他二人各持一方,身上没有丝毫受伤之状!紫岚默默望着略显惊愕的鬼皇,淡然道:“一招!”
“好!”鬼皇豪迈一笑,看来对这女子实在是小看了!此时此刻,面对这一看似柔弱的女子,他竟觉得体内血液也沸腾一般,道:“看来我低估你了!试试这招如何?”
言罢,再伸右手,手掌大开,屈成爪形,他运起体内三层真气修为,猛力一挥,五道指型黑气飞驰而来,看似平平常常,当中凶煞暴戾之气,却是无与伦比。
紫岚自然不会小看鬼皇实力,这一招简单明了,却非可轻易化解?她秀眉微皱,但天生傲骨却又不愿躲避,碧绿衣裳无风自舞,身形数次晃动,黑气利爪已至跟前……
瞬间,五道利爪原本凌厉的气势顿时溃散,将在她优美身形之间温柔谢落,没有杀意?没有暴戾?直到那一声“呼”微微响起,黑气爪痕,终究溃散。
鬼皇心中惊叹无比?之前大战,他虽大败而回,但那一身道行,若真是雨儿,恐怕连气势就可将她吓个半死,只是他面对的是紫岚,而非雨儿?!只是,本看似毫无奇特的一击,却已运起鬼皇三层实力真气,居然被这女子如此轻易边化解,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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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心中亦是暗暗惊心,这一击虽对她伤害不大,但此时此刻体内却是气血翻腾,她似乎小看了鬼皇的实力!号称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看来并非脓包而已?念及此处,不仅心中感叹,知识不露与色,只冷冷道:“两招!”
“哈哈哈哈!~”鬼皇拊掌大笑,笑声中带有无尽沧桑,半晌,道:“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老夫纵横天下百载,还未曾遇见你这等女子!不错,不错!”
紫岚黯然,道:“圣门之中,还有你这等人!也属不易?”她话语清淡,但那一股看似柔弱的王者气质,却让鬼皇自叹不如,一时哑然;紫岚见他许久都未有动手的意思,一时心中疑惑,只道:“还有一招?”
鬼皇宛如梦醒时分,不知多少年来,他从未再出现过这般摸样,不禁默默摇头,道:“姑娘道行高深!叫世人口中‘魔门’为‘圣门’!想必与我圣门必有关系,不知可否赐教一二?”这女子来历不明,却又道行高深,就连鬼皇这等人物也无法参透。
紫岚笑而不答,轻轻摇首……
是谁?究竟是谁?
她心里这般念着,仿佛她自己,也有些迷惘?她就如此陷入沉思!
鬼皇哑然,轻轻唤了一声:“姑娘?!”
紫岚这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糊涂,面上不露声色,沉吟片刻,道:“你当真想要知道,我是何人?”
鬼皇点头不语。
紫岚道:“你可知道!曾一统魔门,纵横三界的‘天魔殿’?”
天魔殿,数千年前不过一小小派阀,为躲避被其他派阀吞并,只得隐没于漠北隐秘之处!门中虽有四大奇书之一的《天魔卷》为镇派之宝,但门中人才凋零,一连十三代掌门,皆是修炼至二卷便无进展,直到传到第十五代掌门,曾修炼至第四卷,但门中祖上有训,若无人可修炼至六卷全册,天魔殿不可重现中原!如此又过数十年,这代掌门人号‘鬼麟’,全因他慧眼识英雄,一举看中本是门中打杂的魔神,收为入室弟子,只一年,门中绝学已被他尽数习得!掌门鬼麟眼见如此,欣喜若狂,将之门中代代相传,确从未有人成功修炼六卷全册的《天魔卷》传与他手,并让他入本门秘地潜心修炼,一年零三个月,魔神出关,正逢当时魔教六大派阀联手攻打天魔殿,顿时八方异彩聚集,他一人敌六派掌门,一日一夜,这一战可谓惊天动地。
从此,天魔殿一统魔门,门主魔神,乃千古传奇。
鬼皇心中不断回忆起关于“天魔殿”的传说,他不明白,这女子怎会突然提及“天魔殿”?难道?……他不愿继续猜疑下去,道:“自然是知道!”
紫岚见状,摇首淡笑,道:“那你可知,之前还是全册六卷的《天魔卷》,为何会散落天下世间?”
她这般一问,当真让鬼皇无言以对?只是鬼皇如今却并未去想这许多,凝望紫岚,心中无数莫名想法如泉涌般冒出。
第十章 荒 山
第十章 荒 山
鬼皇始终不明紫岚之言,饶是他如何聪明,却也不愿拿这等虚无缥缈之事胡乱猜疑。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紫岚自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是碍于鬼烈尚且在昏迷之中,无心等待鬼皇回答,话锋一转,道:“此事乃圣门秘史,你早晚是会知道的?只是……”她语气瞬间冰冷下来,道:“此刻我要取走‘天魔三卷’!”
十年,惊雷,狂风,暴雨,似乎一直都在耳边呼啸不停,脑海中尘封的记忆毫无预警般汹涌溅射,刺激每一处神经!他浑浑噩噩,双眼朦胧,早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鬼烈默默的躺在那张清洁简明的木床上,额间的汗珠就如暴雨般倾斜而下,枕上早已湿成一片;他无力的挣扎着,沧桑的手掌缓缓移动,似乎在寻找着依靠?
忽地,他握住了!
他紧紧握着那双白皙的手,死也不愿放开?那一刻,那就是鬼烈的全部,失去,就意味着死亡!……
“没事的!放心,一切都过去了!”
鬼烈的脑海里,回响着这么一句话?他依稀记的,那是一个名叫紫岚的女子的声音?……忽然,他感觉到了所有,天空惊雷,狂风暴雨似乎顷刻间消散无踪,照亮亘古的那一丝光明,缓缓照下。
鬼烈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酷似客栈客房的房间,简单之中,又不失一份淡雅!但,当先映入他眼帘的,却是那张充满关怀,嘴角挂有丝丝淡笑的紫岚。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
四周的空气仿佛也因为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过去多久,这么依旧沉默?鬼烈有些不太适应,将头微微侧倒一方,见这房中与那“月来客栈”的客房布置一模一样?
他心里已明白了大半,但之前紫岚一击将他击晕的情形却是历历在目!紫岚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神情亦是缓和下来,那一丝仿佛与生俱来的悲伤渐渐流露。
紫岚伸手入怀,静静掏出那本黑色手札,面上没有字迹,有的只是历经不知多少岁月,而留下的痕迹?她默默的将那本黑色手札放在鬼烈面上,然后将手收回,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鬼烈面上一惊,他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是,那黑色手札上所散发的气息,让他体内的血液似乎也沸腾?他心里暗暗惊心,就连身体却也仿佛在颤抖。
他迟迟没有动静,这一切在紫岚的眼里,显得有些理所当然!全无预警下,她默默起身,也不顾鬼烈是否愿意?一把将他扶起,鬼烈周身无力,只得任她摆布,勉力坐在床缘之上,道:“你睡了一天,起来活动一下!”
“这是什么?”鬼烈依旧是问了,望着那本黑色手札,发出了本已清楚的答案。
紫岚凝视那黑色手札片刻,道:“‘天魔卷’!”
虽心里早有准备,但由紫岚亲口承认,鬼烈仍是身子一愣,陷入沉思之中!这一想看似片刻,实则已过许久,紫岚倒是不慌不忙,双眸含情般望着鬼烈,面颊有一丝来自内心的喜悦之色。
许久,鬼烈这才回过神来,向那黑色手札望上一眼,又转而向紫岚望去,质疑道:“你是如何得到的?”
紫岚俏皮一笑,道:“当然是那鬼皇给我的!”
鬼烈眼中充满疑惑之色,沉吟片刻,道:“尊主怎会无缘无故将这般奇书交到你手?说,你是否对他不利?”如今,他虽已与“战鬼堂”断绝一切关系,但从心底,对鬼皇的尊重却是丝毫不减。
紫岚眉头微皱,娇哼道:“哼!他号称一派之主,我这弱小女子,怎会对他构成威胁?”
鬼烈转念一想,她此言不假,但《天魔卷》乃是战鬼堂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奇书,鬼烈与之十年感情,诸葛云也不愿相让,紫岚与战鬼堂没有丝毫瓜葛,以鬼皇性格,断然不会如此借出?!
他心里千般想法,依旧不见丝毫头绪,一旁紫岚见状,暗自好笑,道:“这书是他给我的!他让我告诉你,一定要谨记,有生之年,必报杀父杀母之仇!”
鬼烈脑中似有“嗡嗡”声响起,父母血仇,已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望着眼前那女子,曾经最深爱的女子,如今,却是人面全非;他默默点头,此时体内真气已逐渐恢复,他将那黑色手札拿起,望上一眼,接着放入怀里,默然走到窗口之处,向那青天白云仰面望去,微微叹息。
那是黑紫,孤独的背影?!
那是等待,凝望的男子?!
紫岚展颜而笑,千年过去,笑容依旧如此?她望了那背影许久,鬼烈就这般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她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就连尊主!……”他淡然回答,但紫岚可以感觉到,那话语里,有太多无奈:“也不能将我一招击倒!”
紫岚明白他所言之意,心中千般安慰,此时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沉吟片刻,这才准备开口,却被鬼烈当先截道:“你不必多说什么!事实便是如此?你替我取‘天魔卷’一事,我必定铭记在心,他日若我大仇得报,必定还你这人情!……”
“这不是!?…… ”
鬼烈又再截道,不给她任何机会:“你修为极高,又乃圣教始祖‘九尾玄狐’,必有你自己的事!今日就此拜别!但愿,他日还能相见!……”言罢,竟是毫无预兆般一跃而出,银芒乍现,龙炎承载那黑紫身影飞驰上空,苍穹之中,万里云层,依稀有条云气从云层中划出,驰骋苍天。
房中,默然无声。
碧绿身影久久不曾一动,不知怎么,心中忽然一片迷惘?她悄然抬头,直望苍天,青天白云,凉风呼啸。
……
天际艳阳高照,离开天鬼山已数日有余,这数日来,鬼烈每每白日赶路,夜间便会寻得僻野之地,苦心专研《天魔卷》,好在他乃修真奇才,体内又有‘天魔一卷’,但每每修为之时,断裂不足之处犹然可见。
夜深,圆月。
深深,呼吸。
这一夜明月当空,云层颇厚,不见有几颗星星,但月华清辉,洒向人间;鬼烈独自伫立于黑暗的废墟之中,幽黑的眸子里,倒映出那陈旧不堪的黑色手札,四周微风掠过,将那黑紫色的衣裳吹得摇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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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呢?”他喃喃自语,将那黑色手札缓缓翻开,一页,两页,三页……直到第十七页,他又将手札关闭,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清风,拂面。
他缓缓收起黑色手札,默默叹息;他仿佛想笑,笑自己多么无知,庸俗?但他却笑不出来,因为怀里的手札,是他得报血仇的唯一。
“南宫剑!…你等着!……”
雪,妖异美艳。
雪,纯洁无暇。
雪,是美丽,是妖异;雪,风华绝代……
这是雪离开天云镇第多少天,他并不知道;只是一路下来,他几乎没有停顿过;他心里迷茫一片,如今,他分不清自己是萧幕,还是雪?他心里总是不时会想起那女子,身穿紫衣的女子。
一路飞驰,这一日风高气爽,万里无云;他虽是修真之人,但毕竟是**凡身,数日来不吃不喝,任谁也受不了。
只是这方圆数十里,似乎都没有城镇可见,无奈之下,他只得落下一荒山,看能否寻得野味充饥?只是他运气似乎很是不好,这一路下来,别说野味了,就连野果子,水泉什么的,也点滴未见。
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数日来都未好好休息过,如今步行深山,疲倦感犹然而至。
只是他不愿睡,因为,他每每睡去,脑海中便是出现那一幕幕不愿回忆,不愿回想的一切;所以,他只有忍耐,只想回到南宫世家,只想望着南宫若!
他心里百般想法,这一路下来,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一处废墟破庙?雪吃了一惊,虽说这等荒山破庙多不胜数,但他却从那破庙中有一股强烈的怨念,恨意阵阵袭来;突然之间,他心中浮起一阵寒意,就像是一个人独自伫立乱葬岗中一般。
他皱了皱眉,想要踏上前去,却见那破庙木门之中,那股恨意赫然制止。
雪默然伫立,望着那破庙许久,迟迟没有迈开步伐;破庙中人仿佛也不着急,未有丝毫动静,本就让人毛骨悚然的荒山野岭,顷刻之间,宛如九幽地狱。
第十一章 烈,雪
第十一章 烈,雪
荒山野庙,朗朗白日。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四周一片寂静,雪险些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但那破庙里的人却依旧不动分毫;他一拱手,敬声道:“庙中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那庙中人似乎冷哼了一声,略带冰冷的声音响起:“前辈高人不敢当?不过就是一无名小辈罢了!”
雪心中慢慢琢磨,面上不露声色,道:“既然如此,何不出来一见?”
庙中人沉吟片刻,冷冷道:“你是何人?”
雪微微一笑,道:“在下洛阳南宫家弟子,雪!前辈可否报上姓名?”
那庙中人显然愣了一愣,许久不曾答话;雪心中颇感不妥,正待追问,只听一声仰天长笑,破庙木门“吱呀”一声赫然开启,其间走出一身穿黑紫长袍的男子,乍看之下,恍如来自地狱的死神。
雪望见来人,明显愣住了;因为他所看见的,是位魔教妖人,是那个在“空桑山”中的“幻魔窟”中的红色血幕里消失的鬼烈。
但鬼烈却丝毫不惊讶,冷漠的面颊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但那豪迈猖狂的笑声,却是出于他口。
“怎会是你?”雪惊叹道。
鬼烈止住笑声,冷冷道:“很惊讶吗?我没死,你们南宫家是不会好过了?”他话语中满是藐视之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眼里的疑惑,望着雪的那一刻,他的眼里满是疑惑。
雪不曾注意他这一变化,只是他所说的话,却引起了雪的不满:“你这妖人,竟然还活着?邪不胜正,难道你不明白吗?”
“邪不胜正?!”鬼烈轻声叹道,片刻,他眼中杀机一闪,冷然道:“何为邪不胜正?何为邪,何为正?!”那话音极小,却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着雪的每一处血脉。
“正是正,邪是邪!”雪强定心神,南宫剑的十年教诲点点心头,面对邪魔歪道,不可轻生胆怯之意:“天生万道,本为一体!正者,必为天下造福!邪者,必为世间带来祸端!我既然自居正道,自然便要斩妖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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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啸,雪周身泛起白色雪芒,那一刻,那一张妖异绝伦的脸,当真是风华绝代。
白芒若雪,闪烁妖异雪光冲天而起,荒凉山野呼啸连连,雪连行七步,身形若隐若现,直到第七步迈出那一刻,一片雪芒瞬间化作无形剑气,纷纷如雨,漫天盖地般向着鬼烈冲去。
鬼烈眉头一皱,他不料雪竟在短短时日修为如此精进?只是他虽惊不乱,身形一晃,银芒乍现,魔兵龙炎冲天而起,龙吟大作,黑丝乱舞,竟似九幽恶鬼一般,向那无形剑雨迎了上去。
“哼!你不用法器,单凭这区区招式,莫不是小看我吧?……”话音未落,鬼烈却已将那漫天剑雨尽数化解,虽有些伤痕,但不曾伤及要害!他缓缓落下,面带轻浮,负手而立,龙炎银芒耀眼,呜呜作响。
雪暗自咬牙,之前与烛龙一战,碧雪被毁,体内伤势并未完全康复?如今一击,它虽未尽全力,但想与精力充沛的鬼烈的对持,仍有一段距离。
只是他面色不改,对上鬼烈如火般灼热的目光,冷道:“对付你这种妖人,何须兵刃?!”
“好!”鬼烈抚掌厉喝,面上露出欣赏之色,道:“世间狂傲之人多不胜数!但,有实力,才可狂,方可傲!”语毕,右臂手中龙炎飞射而出,直插入三丈外的巨木之上,又道:“我这人,不愿胜之不武!”
这话淡然,却隐藏不了其中的傲气!雪欣然点头,赤手空拳,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二人抡拳上阵,但那一身修为岂是无用?光是拳风所过之处,便是激起一阵强风,周身真气流荡,林中大小树木无一幸免,或连根拔起,或当中斩断,就连坚硬厚实的大地,也完全被这两个人强悍之极的术法之力搞的变了模样,坑坑洼洼,到处是深坑碎石。
终于,这失散十年的兄弟,秉持正邪原则的男儿,终于是到了这种地步!
两个人的身影忽而分散,忽而冲撞,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荒山破庙的周围地方……
若单论道行法力,鬼烈身怀《天魔卷》密术,又有魔兵‘龙炎’,至宝‘狐戒’;其身份又乃魔门四公子,战鬼堂血门主,一身修为又怎是寻常人可比?
只是如今他弃龙炎,与雪拳脚相搏;一战而来,数十回合,这两兄弟竟是旗鼓相当!若论情由,雪自然并非他的对手,但数日前烛龙战时,雪三魂七魄归位,加之南宫剑十年教诲,面对的又是魔教中人,他怎甘示弱?
二人激斗许久,丝毫不给对方空隙,赤手空拳,却不差惊天之战!拳脚相向,终于还是鬼烈渐渐占了上风;雪本就有伤在身,如今更是气血翻腾,周身真气不断冲击各处大穴,若非他天生傲骨,恐怕早已吐血晕厥。
“呼!……”
对阵一拳,二人各分左右,周身衣衫虽无破碎,但早已大汗淋漓,喘息不已。
“哈哈哈哈!……”鬼烈仰天长笑,狂而潇洒,却又有一丝欣慰:“不错,不错!南宫剑有你这般弟子,实在是厉害!”
雪不怒反笑,眉宇间妖雾环绕,声音柔和,却又有一丝霸气:“哼!与你一战,却是淋漓尽致,若非你是魔教之人,恐怕我们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话语间,他缓缓收直身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啊!舒展一下,真是舒服!”
鬼烈见他如此,二人心照不宣,只是他心中黯然,冷言回道:“我与南宫家的人,只能是敌人!”语毕,只见他左臂一挥,右臂略显破碎的衣袖赫然震开,右臂膀上的黑龙纹印赫然显露,红眼淡淡闪烁。
雪见他如此,不知怎的,心里忽地一阵黯然!只是他明白轻重缓急,南宫剑仍在家里等着他归来,想罢,道:“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阁下若真是要灭我南宫家,大可前来,到时,你我再分高下!”
说罢,他身形一晃,也不顾鬼烈同意与否,化身雪芒雾影,飞驰而去,不留一丝尘迹……
鬼烈仰望天际,嘴角一丝冷笑,看他那模样,似乎并不想追上前去?许久,他才将目光缓缓收回,那冷漠的脸颊之上,布满了疑惑与悲伤,喃喃道:“究竟,是不是他?……”
清风一缕,似微微叹息?
“是不是他?很重要吗?”忽地,鬼烈身后响起一道极为熟悉的声响?他心中一怔,霍然转身,那一身碧绿衣衫映入眼帘,也跟着映入心里。
他心中惊愕不已,道:“怎会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太突然了,他丝毫没有注意紫岚是何时出现?若按常理,就凭鬼烈一身道行,方圆十数里,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可了若指掌,但,在紫岚面前,他那一身道行,却又显得平庸至极。
……
雪一路飞驰,脸色异常黯然,只是他速度丝毫不减,一连一个时辰,他停顿天际,本就妖异的脸色,如今竟似白纸般,不见分毫血色。
忽地,那薄弱的唇下,那一丝樱红,渐渐滑下……
“想不到,他的实力,居然已到了这个地步?”
雪缓缓落下,这是一片孤零古道,荒野之地,前不见村后不见地,四下莽莽,只有这么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又孤单地向远处延伸而去。
他背靠着身后的那一棵白桦,无力的滑落,随之瘫倒,“咳,咳!”雪白的衣裳前,被艳丽的血液染成一片樱红,终于,他还是彻底败了。
“呵呵呵呵!~”他笑了,仿佛笑着自己,只是随之而来,几近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让人知道他很痛苦,他自语,他自嘲:“今日败于邪魔之手,我有何脸面去见门主?又有何面目,见若儿,见寒?!”
这话里行间,满是不忿与无奈?南宫剑十年教诲,在他心里早已是根深蒂固,如今赤手空拳下,被鬼烈打至气海翻腾,虽未伤及筋骨要害,但却伤及心中信念?
雪浑浑噩噩,无力的依仗着那棵孤独伫立的白桦,他扬手逝去嘴角的一抹血迹,下一刻,他的眼皮似有千斤重量,无论他如何反抗,如何挣扎,最终,却仍是渐渐紧闭,昏沉而睡。
只是依稀之间,他仿佛看见,古道的尽头,那绝美的紫衣女子,正盘膝而坐,默默抚琴。
第十二章 追 查
第十二章 追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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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一席黑衣,愕然地望着眼前这身穿碧绿衣衫的女子,眼中充满了惊讶;反倒是紫岚,一脸闲情逸致,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一见鬼烈那模样,倒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突然出现,真的如此吓人吗?”
鬼烈如梦初醒,冷哼一声,道:“你为何跟着我?”
紫岚淡笑道:“你现在还杀不了南宫剑!”
“为什么?”鬼烈双目浑圆,其中似有杀意腾腾升起:“你此言何意?当初可是你说,未有取得‘天魔三卷’方有胜算,如今既已取到,又何出此言?”
紫岚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随即话锋一转,道:“方才那男子,你认识?”
鬼烈见他答非所问,心中有气,道:“与你何干?”
被他如此一喝,紫岚直觉眼角一阵抽搐,险些要落下泪来,只是她又强行忍了下来,道:“的确与我无关!只是,你若想要报仇,要靠他!”
此言一出,鬼烈直觉脑中“嗡”的一声闷响,这等血仇,竟要靠仇人子弟所助?这是何等道理,按雪那般表现,他又如何肯帮自己?
这般想来,已将紫岚之话,当做无稽之谈,道:“你认为可能吗?”
紫岚摇头,道:“你不是对他的身世,很感兴趣吗?”
鬼烈又是一愣,他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可以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在她眼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他重重点头,叹息道:“不错!”
紫岚又道:“你可是认为,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
鬼烈垂头不语,他已然放弃隐瞒一切的念头,冷冷道:“不错!”
紫岚见他面色黯然,但眼眸深处却又有一丝久久不散的疑惑,道:“既如此,你何不前去仔细巡查,若他真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到时你与他里应外合,岂不更为妥当?”
鬼烈沉吟片刻,忽道:“他在南宫家生活十年,恐怕南宫剑早已知他真是身份,里应外合?谈何容易?况且看他那模样,似乎根本不记得我是谁,我又从何找起?”
他这般话说得有些妥协,但是却又指出此事要点,脸色竟也随之微微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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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何曾见他露出过这般模样,当下心中不忍,道:“不知你发现没有?”
“什么?”鬼烈反问。
紫岚正色道:“那男子虽容貌绝美,但脸色隐隐之中苍白无丝,这等迹象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管他与你一战之时,他体内真气时而涣散,时而凝固!他乃是南宫家门人,修炼得又是正统发觉,出现这等迹象,实在是大为不妥!恐怕……与他的魂魄有关!”
鬼烈愕然:“魂魄?”
“不错!”紫岚极其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我曾听闻,这世间有一件奇宝,可将人死后散去的三魂七魄重新唤回,注入他人体内,让其合而为一!”
鬼烈闻言而不语,脑中不断散出无数种可能与不可能……他的弟弟没有死,只是为何会在南宫家?这一切他不敢妄自猜测,这才急问:“是何等法宝,有如何神效?我在‘战鬼堂’呆了十年,阅尽堂中所有典籍,也不曾见过这等法宝?”
“凤羽古琴!……”
此言一出,鬼烈愕然伫立于当场,竟会是“凤羽古琴”,若果真如此,那么那名为“靳梦雪”的女子,又是何人?
这无数疑问,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第一次想要去探索,想要出明白!于是他向紫岚望去,坚定道:“好!我希望你帮我!”
紫岚嘴角浮起一丝真心的笑意,点头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帮你!只是……只是若那男子不是你的弟弟,那该如何?”
鬼烈转身向着远处走出,在插着魔兵龙炎的巨木旁站了下来,随即一把将它拔出……仰头望天,深深呼吸,近日来发生了太多事,心中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也越发浓烈……
“若不是他!?”鬼烈眼中精芒一闪:“只要是南宫家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言罢,他右手重重一挥,将龙炎抛入空中,随即纵身而起,追了上去,那一道绚丽的银色光束,似在天际留下了永恒的烙印,以及无尽的哀伤。
紫岚望着他的背影,他又一次走了,但这一次,他让她帮忙;想到此处,紫岚的脸上出现了笑意,随后,那一层宛如薄纱迷雾般白芒向着鬼烈追了上去……
昏沉中,他的眼帘无力垂下,即便早已醒来,却不知为何,那双眼似受了诅咒一般,无论他如何使力,都不能完全睁开,只是弥蒙间,他看见这周遭的一切。
客房,又见客房。
雪使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认清四周的模样,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只是在不远处,那伫立于房中桌椅旁,背对着床头的紫色身影,吸引了雪的注意。
他的心,仿佛抖动了起来。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觉口中干燥无比,这一动,却仿佛牵扯了胸骨一般,疼的“啊”的一声呻吟了出来。
那紫衣女子一愣,随即转过身来,美貌容颜之下,还有一丝担心。
靳梦雪,不,或许对于雪来说,她是秋梦离。
她的手里握着一只瓷碗,那张桌椅上摆放着一个药壶,想必是正在为雪煎药;只是雪突然这么一叫,让她甚是担心,急忙握着瓷碗走上前去,急切道:“你怎么样了?”
雪如今自然不敢乱动,默默得躺了一下,见有人问话,这才睁开眼来;只是不知为何,他一再望见那张永远也不想再见的脸时,心中忽然腾起一阵感动。
是因为秋梦离为她煎药?为她担心吗?
雪很迷茫,他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的声音仍然有些沙哑,牵扯着干涩的喉咙,不禁又是一阵咳嗽,这一咳嗽,又把那伤处殃及,险些昏死过去。
秋梦离一见如此,连身上前,以自身无上道行注入雪周身穴脉,不出片刻功夫,雪只觉那之前疼痛已然消除大半,便是身体也似乎有了力气。
秋梦离所练乃是当今四大奇书之一的《破神录》,道行修为自然非雪可认知;那秋梦离见他脸色稍稍恢复,这才收回那玉手,随即拿起瓷碗中的瓷勺,均匀得搅拌着瓷碗中的汤药,轻声道:“这汤药对你的伤势深有好处,你喝了吧!”言罢,竟舀起一勺汤药,向雪喂去。
雪何时被人这般伺侯过?短短瞬间,那张妖娆苍白的脸颊,竟然化作通红,便是说话,也有些不清楚了:“这、这个……我、我还是自己来吧。”说罢,强忍着身体剧痛,躺坐在床沿上,接过瓷碗,倒也不怕那刺鼻的草药味,一口气,将那碗汤药喝的是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那秋梦离见他这模样像是个小孩子,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张俏脸之上,浮出一丝甜蜜。
雪倍感丢脸,但见她这般模样,竟是望得痴了。
这,就是那等待自己三百年的女子吗?不,她等的不是我?不是……
雪努力的甩着头,试图丢弃那些让人恼怒的想法;这一切都被一旁的秋梦离望在眼中,她如何不明雪的心意,她又如何有脸奢求雪的原谅?
虚掩的门窗外,有一缕清风吹进,它仿佛带着人世间所有的无奈,从这二人的身边,悄然闪过。
房中很安静,安静得连彼此得呼吸声也清清楚楚。
“对不起!”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秋梦离;或许,他是真的爱萧慕,但为何要对雪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很自私……
雪愣住了,他这几日来一直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一直刻意的回避着;但如今,到真正要面对的时候,他才明白,原来存在的,无论你如何逃避,它始终会存在,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
只是这一声“对不起……”,却让他不知所措。
雪没有回答她,或许他还无法原谅,无法原谅这因为爱,而让自己不再是自己的女子。
秋梦离已然明白,她的嘴角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只是她的眼,却慢慢被一层水雾覆盖;她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悲伤:“慕,不,雪……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带着‘慕’的那一份,一直活下去!”
又是一个无理的请求。
第十三章 回 府
第十三章 回 府
房中的气氛一下子沉甸了,雪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那仿佛是难受,又仿佛是悲伤。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你能带着‘慕’的那一份,一直活下去!”
秋梦离的声音,犹如一柄利刃,不断的刺着雪神经,不知不觉,他感觉到周围都静了下来,他不想要说话,不想要答应,但秋梦离几近恳求的眼神,语调,让他不得不回答:“我明白!”
连雪自己也不相信,他居然会答应,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谢谢。”秋梦离的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只是忽然,雪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秋梦离点了点头,似乎雪问下去。
雪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世?”
秋梦离微微摇头,道:“我并不清楚,因为当年我也是方才从极北冰原归来时,才遇见你的;所以……”
雪默默的摇了摇头,道:“算了。”言罢,他缓缓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房门处。
秋梦离见他这般动作,急道:“你要去哪里?”
雪并未转身,只是轻轻的摇头,道:“我想我该回去了,门主一定等急了。”言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开门离去,偌大的房中,只剩下秋梦离孤独的背影,那永远无法言语的悲伤,自三百年前开始,便从未离开过她。
如雪般柔和的背影下,究竟有多少悲伤?
……
数日后,洛阳南宫家。
雪因为旧伤未愈,本想尝试着御空而回洛阳,但实在太过勉强,不仅没有加快行程,反倒拖慢了整整两日。
南宫家的大门,依然没有变。
雪伫立于大门前,面上带着一丝欣慰,这趟出门,经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当再度回到这居住了十年的南宫家,响起里面那一个个生命中绝不可缺少的人儿,他的心里,就充满了激动,这是这几日来,他第一次从心底感觉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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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沉重的大门发出一声轻响,一位面色和蔼的老人家缓缓走了出来,见倒雪,面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急道:“雪、雪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
雪心中亦是升起一阵喜悦,这里每一个都像是他的亲人:“康伯,门中吩咐我出去办事,耽误了,让您担心了。”说着,面上无不是挂着幸福的笑意。
那被称为康伯的老者急忙点头,道:“南宫先生在大殿了,您快去吧。”
雪略感惊愕,急道:“门主已出关了吗?”
康伯连忙摇头,道:“不是南宫老爷,是羚先生。”
“哦。”雪点了点头,似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寒少爷最近怎么样了?”
那康伯一听雪提起南宫寒,面上顿时起了沮丧之色,连道:“寒少爷为人和善,从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相反,还礼善有加,实在是我们做下人的福气;只是老天没眼,竟要伤害这么个好人?”
雪一听急了,道:“康伯,您这话什么意思?”
福伯一抹眼中余泪,道:“大半个月前,寒少爷和小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听羚先生说,是老爷派小姐带着少爷出去寻医去了。”
雪是聪明之人,南宫剑如此重视南宫寒这家中唯一嫡传,按南宫若的道行,根本不足以保护他上路,这其中必有隐情?
念及此处,雪也不再多言,向康伯道别后,直向着南宫大殿奔去。
雪对南宫家极为熟悉,焉有走错之理?不消片刻,带着满腔疑问的雪,出现在了南宫家家族商讨举行会议之地,“御剑厅”。
厅内一共坐着五个人,这五个对于雪来说,都很熟悉。
居上座的,自然是目前以代门主身份掌管南宫家一切事务的南宫羚,其下便是南宫家中,以“风、火、雷、电”居仅次于南宫羚护法长老身份的四大长老了。
只是这五个目前南宫家中的最高领袖齐聚于此,必定乃是商议大事;在雪的眼前,便是如此一幕景色,这个大厅之中,充满了浓浓的严肃感,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而当南宫羚望见雪时,他的眼里同样充满惊愕;虽然南宫剑对他十分信任,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雪真的有能力取回那“烛龙之息”,真的有能力斩杀一只齐天神兽?
无数疑问让他思绪有些混乱,只是南宫羚并非常人,即刻回转过来,面上忽而挂上一抹浓浓笑意,起身走了下来,道:“哈哈,雪儿,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这个做师叔得了。”
雪心中一阵感动,急忙单膝跪地,抱拳敬声道:“弟子参见羚师叔。”
南宫羚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上前打量了一番,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光芒,只是他不露声色,面带欣慰道:“不错,这次出去,看来你道行又再精进不少,实在是可喜可贺。”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门主交代的任务?……”碍于场中有多人在场,他的声音极小,但雪却听得很清楚。
雪点头,轻声回道:“是的,弟子已顺利完全了任务。”
南宫羚微笑点头,又道:“既然这样,雪儿你先行退下,待我请示门主之后,在做定夺。”
雪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虽然此刻心中疑问颇多,但是如此情景,并不适合他发问,于是他很识趣的退了下去,不再多言。
见雪远处后,南宫羚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此刻,后方一直保持沉默的四大长老,如今倒是有话要说;这其中四大长老之首,南宫疾风当先问道:“羚师兄,门主闭关已快有一月,毫无音信,不知进展如何?我等甚是忧心啊。”
南宫羚默默摇头,道:“各位师弟莫要担心;师兄让在下告诉各位,师兄此次伤势颇为严重,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出关;这段时日里,就要靠各位师弟与在下一同为门主分忧了。”
四人齐声道:“师兄言重了,这是我辈份内之事。”
南宫羚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我等继续……”他话方才说了一般,这四长老中的南宫烈火突然截道:“羚师兄,师弟有一件事,还想请教师兄?”
“何事?”南宫羚疑惑道。
南宫烈火双手抱拳,恭声道:“掌门重伤闭关,却又派雪出外执行任务,这是何故?若是重要任务,大可交由我等执行,让这等弟子前去,恐怕成事不足。”
南宫羚微微摇头,眼角余光一闪,冷冷道:“烈火师弟,你可是对门主的吩咐,有所不满?”
南宫烈火“啊”了一声,急道:“不敢!在下只是担心年轻弟子经验不足,不足以为门主办事。”
南宫羚走上正位,缓缓坐下,道:“烈火师弟多虑了,门主如此安排,自有门主的意思;我等,只需做好份内之事便可。”
“师兄说得极是。”南宫烈火已然明白这其中必然另有文章,只是如此追问必定不会有所结果,恐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他们是聪明人,自然不会继续追问。
南宫羚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乃是因门中有吩咐,需要各位帮忙……”
……
雪徒步走在悠长的庭院长道上,心中充满了许多疑问,但却不知找何人询问,也只得按照南宫羚的吩咐,回到房中等门中的召唤。
这一路下来,雪似乎有些异样的感觉?比起从前的南宫家,现在这里,似乎显得安静了许多;平常吵闹的弟子们,雪竟是一个也没看见,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只道是门主受伤,如今是非常时期,也乐的清闲;不然那群家伙望见这绝美少男,恐怕又要胡乱起哄了。
想到此处,雪心中赫然开朗,徒步向前迈开脚步,只是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对彩蝶,缓缓飞舞,追逐于花草之间,乍一望去,不禁让人心生幸福之意。
只是他一想起寒和若儿如今孤身上路寻医,他的心中就充满的担忧……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多到让他感觉窒息,这一刻,他好想要好好休息,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念及此处,雪面上缓缓露出疲倦之色,妖娆面容之上,似挂着一丝疲倦的媚态……他向着无忧无虑的彩蝶轻轻挥手,随即大步离开。
那阵微风悄悄席卷而来,原本幸福飞舞的彩蝶,突然停顿了下来,无力得自半空摔下,落入那花丛之中。
第十四章 潜 入
第十四章 潜 入
夜,繁星入暮。www.tsxsw.com
雪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等候,只是久久没有音讯;此刻的南宫家中,静如死城,不见丝毫当今正道领袖的模样,隐隐中,更是透露着一丝诡异的气息,若是寻常百姓路过,恐怕会被吓得毛骨悚然。
然而,如今位于南宫家围墙外的两人,他们的脸上,却都挂着沉重之色。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鬼烈与紫岚,而他们前来得目的也并非报仇,而是雪。
鬼烈深深的感受着自南宫家中透露出的鬼厉之气,这绝不应该是号称名门正派应该存在的气息:“南宫家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紫岚亦是深有同感,点头道:“不错,你可要当心一点。”
鬼烈侧目向她望去,只见紫岚双目紧盯着南宫家围墙,面上带有担忧神色;他心中感激一闪即逝,微微点头道:“知道了。”
语毕,鬼烈毫无预警的纵身一跃,竟然轻松跃过那足有三丈高的围墙,这一点,倒是让紫岚吓了一条;她并非不信任鬼烈的道行,但是鬼烈主修魔功,然而魔功最注重得乃是是内功修为,若是换做之前,鬼烈想要不借助法宝之力跃过此围墙,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看来《天魔三卷》对于他的帮助,功不可没?……
想到此处,紫岚的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微笑,随即纵身一跃,紧跟在鬼烈身后,跳了进去,只是她这一跳,明显比鬼烈要高出许多。
他们并未从南宫家正门跃入,如今身处的位置,距离雪的房间也是极为相近得;鬼烈举目四望,看这里的模样,应该是后院之类的位置所在,只是这里四下无人,除了借以照明的灯烛外,竟然不见一个人影,最奇怪的事,以目前正邪两道的局势而定,南宫家的人,怎会如此松懈防守?
自望见南宫世家的那一刻开始,鬼烈的心里就充满了疑问;他内心深处,仿佛已感觉到了许多不寻常之事:“怎么会这样?南宫家的人,居然如此疏于防守?”
紫岚当然明白他的疑问,只是这个问题,竟然连她也无法作答,只得默默摇头道:“我也不知,此事太过诡异,未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速速寻人要紧。”
鬼烈闻声点头,他不会笨到现在去招惹南宫剑,但是他心里也很明白,这里迟早会变成一堆灰烬:“好;我们兵分两路,你往前往前院查看,我往后院;一个时辰后,若是寻到他,就带到此处,若是没有,那也不可久留。”
紫岚莞尔一笑,点头道:“嗯,不过,你要小心。”语毕,不再多言,碧绿衣衫一晃,没入黑暗之中。
鬼烈深感欣慰,用几乎唯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也是。”言罢,他不再逗留,随着体内血液的感觉,他似乎已清楚雪得所在一般,向着南宫家东北方向快步而行。
一直疑惑不解的鬼烈,在这一快行之中,心中疑惑却是更加深沉了;他仿佛进入无人之境,竟然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之下,在号称当今四大修真圣地之一的洛阳南宫世家,来去自如;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只是纵然他心中有千般疑惑,但脚下速度也不见丝毫收减。
小道之上,一片漆黑,这里所有的一起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不时亮起的一盏明灯,不仅没有为这里带来光明,相反,更加重了死亡的气息。
只是忽然之间,这种感觉仿佛突然消散了一般;鬼烈惊愕的停下来脚步,只因前方的路已然消散,他走到了尽头处。
这里显得很静,但却是那种让人心境平和的静;因为这个地方,是南宫家特别的存在。
寒室。
鬼烈知道,他已经到了想要到的地方,而这里面,便有自己想要找得人,只是这本应开心瞬间,却让他不敢迈开脚步前进;只因,他感觉到了自卑。
自卑?!……
这是个绝不可能出现在鬼烈身上的词,但这一刻,他却是有了这种感觉;只因这间“寒室”之中,散发出一种无忧无虑,让人心境平和的气息,这种气息,早在十年前,鬼烈便没有再感觉到了。
这一刻,他仿佛望见自己满手的血腥,让他不敢迈开步伐,走进这宛如神圣般存在的地方。
他的心里很错愕,这小院中的男子,极有可能是他失散十年的兄弟,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前去证实,但却又因为无限的自卑,让他不敢贸然踏出这一步。
终于,亲情的渴望终究打败的无谓的自卑;鬼烈满面坚定神色,纵身一跃,跃过了那隔离着“寒室”的围墙,落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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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院极为简陋,除从大门处延伸进来得一条古道,古道旁伫立得白桦树外,便只有两间房。
鬼烈四下观望,只见那两间房位于小院一左一右,右边得房间并未亮点,而且鬼烈感觉不到有人的气息,想必并无人居住;然而左边那间房间却亮着烛光,隐约间,可透过窗户望见人影晃动的模样。
鬼烈心中一喜,连步上前,只听房中隐约传来一声轻叹,以及一句貌似自责的话语:“哎,不知道寒和若儿现在怎么样了?”这声音听起来很熟悉,是雪得声音。
鬼烈更是欣喜,以唾沫弄湿手指,在纸窗之上点了一个小弟,通过小洞,鬼烈可以清楚望见房中得模样。
这房间并不大,虽然朴素,却又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房中摆放着一床,一桌,一椅……皆是木制,只是这些都非寻常之木,而是价格昂贵的紫檀香木所制,房中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让人心气平和。
在这一切的过后,鬼烈望见一面屏风,屏风之上绘有十二位妙龄少女,皆是绮罗偎翠、花枝招展的美人儿……这十二位少女描绘得栩栩如生,有的雍容华贵,有的美艳动人,有地清丽绝俗,万种风情不一而足,当真是绝世佳作;只是无论如何,她们却都无雪之万一……
鬼烈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当心摇头轻叹,接着继续望去;只见透过那屏风,可以看见一道声音轻轻晃动,相比定是雪了;只是这屏风虽然不大,但是足以挡住鬼烈视线,虽然望见了人影,却又无法望清他在做些什么,着实让鬼烈心中焦急。
他这一急,竟然全然没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动,脚下一不留神,竟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发出“啪”得一声脆响;这若是遇见平常人家,自然不以为然,但是雪不同,只是这一声轻响方才落下的下一刻,他已然身形跃起……
砰。
房门赫然撞开,一缕烛火携着一道白色身影赫然冲去,乍一望去,只道是仙子下凡一般,让人无法言语。
雪立于小院之中,转身正与鬼烈对立而站;那张妖娆环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愕,他实在想不通鬼烈竟然会出现在此:“是你?你为何会在此出现?”他厉声问道。
鬼烈一愣,他还无法确定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他失散的弟弟:“我来此处,是为了你。”
“为了我?”雪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鬼烈是为了刺杀南宫剑而来,但绝不会想到竟是为了他:“你胡说些什么?我与你有何相干?”
鬼烈不禁微微一笑,道:“或许没有,但,也可能有。”
雪感到一丝不安,厉声道:“有何相干?”
鬼烈沉吟片刻,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口?半响,他才淡淡道:“在此之前,你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雪大怒,喝道:“我为何你要回答你这妖人的问题?哼,你可是怕了我南宫家,所以才说出这等乱语?”
鬼烈冷哼一声,不屑道:“若是南宫家如此了得,你又何必怕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你想要杀我,只管动手,只是,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
“我、我的身世?”雪大惊,他曾经无数次问自己,自己究竟是谁?但都没有结果,多日前秋梦离告诉了他早已并非是自己时,他对于身世的执着,更加强烈:“你、你说你知道我的身世是吗?”
鬼烈面带严肃,点头道:“不错,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雪微微沉吟,他绝对不相信鬼烈深夜前来南宫家是为了告诉他,他的身世;但是,无比的执着却又驱使着他,让他想要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个世界,自己的父母又是何人。
于是,他重重点头,道:“好,你问吧。”
风,由此席卷而过,这失散十年的兄弟;他们,又该如何面对以后的道路?
第十五章 对不起
第十五章 对不起
黑暗笼罩着寒室每一处角落,只有雪房中微微烛火将大地照亮;场中两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浮现出凝重的脸色。www.tsxsw.com
鬼烈轻轻呼气,道:“第一,你可是十年前来到南宫家?当时你可曾记得什么事么?”他的问话显得有些焦虑。
雪沉吟半晌,点头道:“不错;当时门主发现我时,我发着高烧,整整昏迷一年;也因此,我之前所有的事,都不记得了。”说着这话时,他的心口忽然一痛,想起了秋梦离。
鬼烈并未发觉到他的异常,只是他心中已然更为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那好,我在问你;当年你送来此处之时,背部是否被野狼言重抓伤?”
这一问,宛如晴天霹雳,当空炸响;雪的身子不禁为之颤抖起来……他,他是如何知道?为何他会知道?带着无数的疑问,雪急道:“你,你真的知道我是谁?我的父母是谁么?”
不用再问了。
从雪得异动上,鬼烈已清楚知道了答应;他终于找到了,找到了那个失散整整十年,却生活在仇人家中的亲手兄弟,他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可以形容:“对,我知道;你的父母便是……”
轰隆。
惊天巨响打断了鬼烈的话,那是自南宫家前院响起了巨响;两人满面惊愕,纷纷侧目望去;只见漆黑的天际赫然明亮了起来,在南宫家前院上空,六色光芒交错于一,分别为赤、红、绿、紫、蓝、白六道光芒,只是隐隐之间可望去,其余六道光芒皆是向着那道白芒进攻。
紫岚。
鬼烈心中一动,这是他心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他的心里很急,眼前是自己的兄弟,但前方却是自己的恩人,他有些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他一震右臂,龙炎随风而至,鬼烈来不及不多,向着前院发生激斗得方向猛然冲了过去;反观雪,他却是一脸悍然,突如其来的变动让他还未得知自己的身世,鬼烈便已离去,但对身世的强烈渴望驱使着他追了上去。
究竟,这失散多年的兄弟,何时方能相认?
南宫前院,紫岚本欲探索雪之住处,然后加以制服后将其带走,但当他经过“御剑厅”之时,却见房中灯火通明,她耳力极佳,隐隐中听到房中传出谈话之声,本想从中探取一些消息,有助鬼烈报仇。
却不想,这“御剑厅”谈话之人,正是南宫羚与“风、火、雷、电”四大长老,她自持道行高深,却低谷了场中五人,暴露了行踪,这话一不对,加上南宫羚虽然不认识紫岚,但却识得雨儿的**,最终双方恶斗起来。
四大长老之中,以南宫疾风为首,南宫烈火次之,南宫无雷居三,南宫紫电末尾;这四人各有其独到之处,或许单人不及南宫羚,但若是四人其上,南宫羚恐怕便唯有落败得份。
而这四人分别又使“绝风剑”,“绝日剑”,“绝云剑”,“绝尘剑”,号称“南宫四绝”,在江湖世间也是赫赫有名了。
只是他们万万不曾想到,这其中任何一人都是道行深不可测的高手,但南宫疾风却在紫岚的手下走了不过十三招,十三招后,惨然落败。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从南宫疾风口中涌出的鲜血,却又让他们不得不承认;终于,南宫羚下令群起而攻之,虽然他卑鄙,但不代表四大长老同样卑鄙,只是他以“此女必是邪教奸细,如今门主重伤,若是被其邪教知晓,倒是群攻而来,我们如何抵挡?此女,万不可留”。
无奈之下,四大长老随之南宫羚群攻而来,试图围攻紫岚,将其击杀;或许因为南宫疾风单人道行不足,但在“火、雷、电”三大长老的配合之下,“南宫四绝”举世而闻名的“四绝剑阵”赫然开启,紫岚除了硬拼之外,已无他法。
紫岚的道行,永远是一个谜;在面对南宫家中五位高手围攻之下,居然不落下风,与之缠斗在一起……这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你这妖孽,究竟是何人?”南宫羚手持赤宵仙剑徒然一刺,居然刺空,震怒之下,一声暴喝。
紫岚嫣然一笑,道:“本以为南宫家的人,可让我眼前不亮;不想,竟是一群酒囊饭袋,实在可悲,可叹!……”说着,两手成盾,身前三分处赫然亮起刺目白光,对着因为震怒而显得面色狰狞的南宫羚。
这速度太快,快到连南宫羚也反映的机会也没有,便随着一声惊呼自半空中落了下去;紫岚眼见如此,不禁默默摇头,只是这一刻,她左右两侧徒然亮起四道光芒,急速刺来。
紫岚似乎并不想力敌,突然身形一晃,险险躲了过去;只是她躲闪得身形方才落下,左侧赫然闪出一个人影,他根本不曾挺过分毫,举起赤色仙剑猛然当空斩下。
太突然了,这不过短短瞬间的时间,本来还重伤落地的南宫羚突然到此,就是紫岚也未曾想到;她想要躲避那一刻,已然迟了,赤色剑芒携万马奔腾之势,斩中她的胸口处,紫岚身形不稳,赫然倒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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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许久得打斗,不过短短瞬间。
忽地,就在紫岚将要落地之时,银芒豁然感到,从她身前一掠而过,将她抱了起来……
鬼烈,他在她最危险的时刻,果然出现了。
紫岚苍白的脸颊,因为幸福而显得有些红润;鬼烈向场中望了望,又望向怀中的紫岚,忽地心里一痛,喝道:“哼,南宫家的人,居然如此卑鄙,五人一齐对付一个女子?说出去,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呼!……
话音方落,只听又是一声呼啸,雪赫然感到,望见场中情形,不禁哑然,一双美目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望着远方的四大长老与南宫羚。
南宫羚全然不再意,怒道:“哼;你们魔教妖人为非作歹,何曾做过光明磊落之事?老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对?”
鬼烈冷哼一声,正待要说些什么,忽地只觉怀中紫岚轻轻缠斗了一下,他急忙低下头去,眼中柔情无限:“你、你怎么了?”
紫岚含笑摇头,望了下一旁的的雪,总算放下心中大石,柔声道:“你的事解决了吗?不如,我们走吧。”
鬼烈虽然气氛,但他明白,以他如今得道行,要以一人之力力敌眼前数位高手,根本毫无胜算,无奈之下,他重重点头,望了望天际,见已到了丑时,转头对着雪轻声道:“若是你想知道你的身世,明日晨间卯时,我于洛阳‘白鹤楼’等你一个时辰。”
语毕,也不待雪开口多说一言,对着那南宫羚一声爆喝:“南宫羚,留着你的狗命,迟早我会来取。”话音方落,只见银芒一闪,他已然没入黑暗之中。
南宫羚大呼不好,但已经晚了,鬼烈的身影早已没入黑暗,只有那一刻宛如流星般划破天际的银芒……
雪默默伫立,望着那逐渐远处的银芒:
“我的身世?”
鬼烈一路急行,直飞离南宫家数十里之外方才在一处僻静得山头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里,紫岚的脸色早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就像当然雨儿死时的模样;鬼烈的心里说不出的焦急,他不敢,他不敢面对雨儿再次死在他面前的事实,口中急切道:“雨儿,雨儿……”
他的声音因为悲伤,而充满哀愁;只是他的话,因为鬼烈的这一声呼唤,而死掉了:“我、不是雨儿……”她轻轻的回着,眼泪却随着脸颊滴到鬼烈的手腕上。
鬼烈一愣,他有些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他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下去。
紫岚费力得扬起手,掩住他的嘴唇,莞尔一笑,略带自责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我、我没能将雨儿的**抱住。”
她无奈的笑,几乎让鬼烈心碎:“不用,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雨儿,你是紫岚!”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真的吗?”紫岚开心的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我不是雨儿?是紫岚?”
鬼烈重重得点头,除了这样,他已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嗯……”
深夜,寂静。
夜风,轻舞而过,携着无奈与开心……
第十六章 决 心
第十六章 决 心
是真的吗?真的明白了吗?
紫岚苍白如纸般的脸上,有些不为人知的动荡;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轻声道:“我是紫岚,是你的紫岚;雨儿已经死了,我没有办法,帮你留住她的**,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声音,越发凄凉。www.tsxsw.com
鬼烈的心又是一抖,雨…雨儿的**吗?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凄厉惨笑,道:“呵呵,死者已矣,即便再强求,已是无济于事;只是苦了你,黄泉千年,却在人世不过区区十数日。”
紫岚淡然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死;原本那几个老家伙是伤不了我得,但雨儿**实在太过虚弱,即便有我道行护体,竟然也无法保住,哎……”
“算了。”鬼烈苦笑摇头,他把怀中的雨儿,不,紫岚抱的更紧了:“雨儿既然已死,我也不能自私得留下她的肉身。”他这话仿佛实在任命,但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的痛楚?
紫岚并没有继续追问,只因为她的身子已开始逐渐冷却,甚至有些地方,开始缓缓分散,仿佛万千灯火飘扬天际,将这黑色大地照得通明无比,若是换个场景让他们看见,恐怕会喜爱得大叫起来,只是如今……
鬼烈没有说话,他只是拼命得将怀中的身子抱紧,试图让自己一生也不要忘记这个女子;只是下一刻,他突然觉得怀中空空无一,他愕然得睁开双眼,雨儿已然消散……
就连那间水绿色的衣裳也不为鬼烈留下,漫天星点环绕着鬼烈的身子缓缓徘徊,与此同时,楚静右手指上得狐戒忽然亮了起来,这亮光仿佛在于这星点正在相互辉映。
鬼烈大惊,他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当日“千狐洞”外,六尾天狐死时的模样,他的心里渐渐腾起一阵不安;下一刻,鬼烈扬起右手,果不其然,那万般星火似受到指引一般,纷纷向狐戒涌来,不消片刻,星芒消散,狐戒光芒越发耀眼,它们终于合而为一。
狐戒翠绿光彩一直闪烁着,鬼烈双目浑圆,那张冷漠的脸上也不禁出现了疑惑,他忽然一喜,对着狐戒轻声呼唤道:“紫岚?”
“呵呵。”一道悦耳清脆的笑声,狐戒赫然大量,半晌之后,在狐戒之上既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只有手指般大笑的人影;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又要叫雨儿呢?”
鬼烈并未去仔细打量她,只是望见紫岚未死,他的心里又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或许,以后都不会了。”他并没有揪着这一个问题,话锋一转,道:“你现在怎么办?难道一直生活在这‘狐戒’之中吗?”
紫岚故作叹息状,道:“哎,我的**被封印,如今又没有可以附身的**,我自然只有生活在这里了?哎,就是为了帮你,害我去取回**的时间都没有,如今我只剩孤魂一缕,道行无法运用自如,恐怕也只有一直住在这里了。”她这话本就是玩笑话,但是故意装作一副不悦的模样。
鬼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想起紫岚是因与他一同前往南宫家,才弄成这般模样得,就不免很是自责:“被封印?你的**怎会被封印?”
紫岚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她从不愿去回想起这段让她痛苦整整上千年的回忆;只是鬼烈亲口问话,她竟不知如何反驳:“嗯,封印!想必你一定听说过,千年前边关一役;正道汇集八万门徒,精英尽出,于关外‘幽冥鬼道’伏击魔神与我……”
鬼烈曾在“魔龙坳”之中发现过魔神亲笔所留当日之事,他自然是清楚:“不错。”
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些许,紫岚却又开口道:“当年,我与相公被困‘幽冥鬼道’,我为报相公周全,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但那群所谓的正道门人,竟为了让我无法重生,将我**封印在一棵千年古树之下……”她的眼里早已出现了恨:“若非如此,凭我千年道行,早已跳出三界,不入六道,他们如何困得住我?”
鬼烈亦是如此,不知为何,由紫岚口中说出那段往事事,他的心里仿佛正在被千刀万剐,被八万人鲜血染满得“幽冥鬼道”,正在向他挥手示意,让他疯狂……
他努力的甩了甩头,将他幻觉抛开,道:“也就是说,你仍有复生的机会,是吗?只要将你**取出?”
紫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喜悦,反问道:“怎么,你要帮我吗?”
鬼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你既然可帮我做这么多事,我自然不能弃你不顾。”
紫岚摇头道:“‘幽冥鬼道’乃是世间凶地,若是道行不深,必定有去无回;且不说天魔卷如何厉害,但是不过只练就前三卷罢了,若是贸贸然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鬼烈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笑意,厉声道:“你不必多言,我鬼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紫岚心里升起一片暖意,她如何不知,如今的鬼烈早已开始关心她了:“嗯,只是你千万要答应我,若是无法取回,不可硬拼,你还要回来报仇,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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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微笑点头,但雪的模样却又不禁浮在眼前,他冷然而笑,似乎对着紫岚,似乎又对着自己,喃喃自语:“看来,我终于找到他了?但,他会来吗?……”
夜深,南宫家。
南宫羚打点完一些事务后,带着无限的怒气,去到了南宫剑所待的剑冢之中;经过一番解释,南宫剑并未因为他让鬼烈逃跑而感愤怒,相反,他对那道行深不可测的少女,更为感兴趣。
只是如今,他都无法去想这些,因为,他等待已久的雪终于来了。
其后,南宫羚深夜造访寒室,领上雪一同,来到这南宫家的禁地,剑冢……
这里如往昔一样,因阴沉而显得诡异,每隔数丈,墙上便镶嵌着一盏铜灯,将去路照亮。
雪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其实每隔数年,南宫剑都会带到弟子来到此处,但每次,只有十三人;这被选出的十三人,是由南宫剑亲自观察,挑选,然后亲自带领来到此处,只是因为这里,摆放了南宫剑所有名剑,而这十三名弟子,便是得南宫剑赏识,而到此择剑……
只是雪并没有来过,并非他得不到南宫剑的赏识,而是他的法宝,乃是一支玉箫,由南宫剑亲自为他打造的玉箫,所以他很满足,不再强求。
而今走进这处梦寐以求的禁地之时,他的心情,已不可同日而语;只因,在此之前,他见到一个人,一个称知道他身世的魔教中人;他的心很乱,只是突然之间,他的眼眸忽地猛然收紧,
望着眼前一切。
上万平米的空间足以容纳几千人,高达十几丈的岩顶显得有些幽暗;四面岩石之上镶有各式的奇异晶石,散发耀眼光芒,将这石窟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巨大的石窟,旁边岩壁上怪石突兀,各具形状。而在南宫羚处身的石门前,是一片广阔,且凹凸不平的空地,宛如一个奇异的山谷一般……这里,自然便是“藏剑谷”。
只是更加奇怪的是,在“藏剑谷”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的几十个巨大岩石,只是零零散散的插着几柄长剑,但这些剑里,却没有一柄,称得上神兵。
雪并未来过这里,但他进来之前,望见了那刻有“藏剑谷”三字的石门门楣,但这里,哪里藏有一把剑?哪里配得上,这藏剑之名?
他显得有些惊愕,忙问道前方的南宫羚:“师、师叔?”
南宫羚早知他会发问,缓缓转过身去,道:“有何时?”
雪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道:“这,这里就是汇集天下神剑的‘藏剑谷’吗?”
南宫羚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你心中的疑问,‘藏剑谷’号称藏有天下神剑,何意此刻却是这般模样?”他笑了笑,道:“你随我来,到时你问师兄,不是便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语毕,转身向着尽头处的“炼剑炉”走去。
雪只道南宫羚说得有理,也不再逗留,随着走了过去;只是不知为何,他越是离那“炼剑炉”越近,却越是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将他死死靠著一般,险些窒息。
“轰隆!”
机关开启,南宫羚轻声说了句“进来吧”,便径直走了进去,只是他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着一旁望去,那是一间,刻着“剑经阁”三个大字的石门。
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这么熟悉?
第十七章 外 出
第十七章 外 出
炼剑炉里的一切丝毫没有改变,依然是阴暗无比,那巨大池炉之中的古铜色巨鼎,不断燃烧的熊熊火焰仿佛更加猖狂,“哧哧”声不绝于耳,仿佛正在肆无忌惮的笑着。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那古鼎一侧的屏风之后,隐约有着苍老而无力的人影在晃动着;南宫羚并未多想,向着屏风恭声道:“禀师兄,雪来了。”
南宫剑轻轻晃了晃,他自进来这里后,便在没有出去过;而今,《残剑诀》第八诀的关键,终于让他等到了:“雪儿,你终于回来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兴奋。
雪如梦初醒,急忙将游走的心神拉了回来,只听屏风后有老者声音响起,已猜出此人定是南宫剑,单膝跪地恭声道:“弟子,拜见门主。”
南宫剑呵呵一笑,也不知是何表情:“嗯,雪儿,事情办的如何?可有丢我南宫家的脸面么?”他的语气听上去,就似一个和祥得爷爷,正在宠溺着自己孙儿一般。
雪心中一阵感动,急道:“弟子幸不辱命,终在‘章尾山,凌云窟’之中,将其斩杀。”他本想说乃是得靳梦雪相助,但一想起那件事来,却又讲话生生咽了回去。
说着,他慢而有序的从怀中掏出那奇宝“炼化坳”,双手居上,续道:“这‘炼化坳’中便是‘烛龙之息’,请门主过目。”
南宫剑并未多说什么,只见屏风后人影一晃,雪手中炼化坳突然之间闪起一阵红芒,竟就这般飘了起来,向着屏风后的方向飘了过去……
此等隔空取物的妙法,当真是让雪大为惊叹,就是旁边的南宫羚,也是一脸惊讶。
只在他们惊讶之间,那炼化坳已越过屏风,落到一只枯燥且布满皱纹的手掌之上;南宫剑的声音又再响起:“嗯,不错;雪儿,你做得很好。”
雪微微一笑,道:“门主言重了。”他顿了顿,还未等南宫剑说话,已然又再开口:“门主,弟子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南宫剑“哦”了一声,道:“有何事,你只管问吧。”
雪沉吟片刻,道:“回府之时,我听康伯说起,若儿带着寒只身上路求医,这是为何?寒本就重伤在身,若是遇上遇见,以若儿的修为,恐怕出事也不一定……”说到此处,他才敢自己语言有些过激,于是闭口不语。
南宫剑有心瞒他,自然不会说出实情,只见他身影动了动,道:“老夫明白你心中疑问,我已派遣十七剑手暗中保护他二人,此事你大可不必担心。”
雪深深呼气,他知道继续问下去,不会再有结果,也不再问下去;这房中的气氛仿佛突然之间凝固了起来,就连南宫羚也在隐隐中感到一丝不妥……
许久,密室之中寂静如亘古,只有那巨鼎火焰依旧不断燃烧,那“哧哧”声就如一柄又一柄神兵利器,不断挥舞……
南宫剑首先开口,他的声音缓缓道来:“雪儿,老夫观你行走之时气血不定,步伐不稳,这是受了重伤之样;但你脸色却又温和无恙,这般出去,可是遇见什么奇遇了么?”
雪身子微微一抖,他并未多想,道:“弟子并未遇见什么奇遇,或许只是因弟子从小身体就不好的缘故所致。”
南宫剑也未追问下去,只是见他身子缓缓向后躺下,道:“你们下去吧,老夫有些累了。”
南宫羚恭维的向后退了退,准备离去;但雪却是一脸为难,忽地双手抱拳,道:“门主,弟子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南宫剑似乎起了兴趣,道:“有话但说无妨。”
雪沉吟半晌,道:“恕弟子冒昧,还请问门主,您可知弟子身世么?”
南宫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却又故作叹息,道:“当年老夫救命回来之时,你背部被其狼群抓杀,又高烧不断,整整昏迷一年;这一年之间,老夫也曾造访过你出事的周边农家,却是毫无收获。”他顿了顿,疑声道:“你怎么突然问起此事来了?”
雪脸上露出淡淡失望,道:“弟子只是想起我亲生父母罢了。”他沉吟片刻,又续道:“门主,弟子想要外出寻找若儿和寒,与他们一起前去寻医,不知可否?”
南宫剑点头道:“如此也好,只是他们外出时只是说要出到关外寻找神医姬无涯,只是这姬无涯早在数十年前就避世隐居,而且此人亦正亦邪,你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也好。”
雪心中有了去处,脑中一阵混乱也渐渐消去,面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我这便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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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剑并未阻难,道:“去吧,记住,遇事不可莽撞。”
“是。”雪轻声回道,随后照着之前走来的方向,缓缓向后退去,没入黑暗之中,片刻,有轰隆声响,想必是已经出去了。
这密室中,又再度剩下了南宫剑与南宫羚二人。
南宫羚深深望着那古铜色巨鼎,面上神情甚是复杂;这一切自然被南宫剑望在眼里,他轻声问道:“师弟,此事你怎么看?”
南宫羚如梦初醒,哪敢再次分神?但又不知南宫剑所指究竟是何事,疑声道:“师兄,不知您所说何事?”
“自然是这铸剑一事。”
南宫羚“哦”了一声,又再向那巨鼎望去,只见熊熊烈火声势浩大,仿佛虽有就要冲天而起,吞噬天地一般?他深深呼气,道:“师兄,看来剑成之期不远,有了这‘烛龙之息’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南宫剑微微点头,道:“不错,这几日是关键时期,绝不可有一丝不妥,你吩咐‘风火雷电’四大长老,对于家中守备全部调到这剑冢之外,若有丝毫差池,你可知后果?”他故意将“后果”二字加重了语气,隐隐有威慑之力。
南宫羚哪敢有丝毫埋怨,急道:“在下遵命。”言罢,他却又再开口问道:“师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方才雪提起他身世一事,看来是对其已有了怀疑,若是如此?怎可放他外出呢?”
南宫剑轻轻咳嗽了两声,悠哉道:“他既然有了怀疑,老夫自然要让他出外调查个清楚;如今我大事已成,绝不会为了一个魔教孽种而有丝毫差池。”他语气忽然变得阴森:“恐怕,就算让他知道了,也不见得他会与鬼烈联手。”
密室之中,渐渐阴沉……
翌日卯时,洛阳白鹤楼……
这白鹤楼位于洛阳闹市街道中心,共分三层雅座,号称洛阳最为豪华的客栈。
而在这白鹤楼二楼窗边的一张桌上,鬼烈默默的坐着;那张桌子并不大,只容得下两个人,但如今紫岚已去,自然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会在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人,他不知道雪究竟会不会来,但他依然会等;而如今,卯时已到,距离辰时已没有多少时间,天际,也已经慢慢亮了起来。
空气中带着清晨舒心的潮湿感,鬼烈面上没有一丝焦虑,他缓缓将身前那被酒一饮而尽,面上带着苦苦的笑意,他将带着狐戒的右手放在桌上,目光从未离开那颗晶莹剔透的狐戒之上。
只是忽然,他的目光离开了;那双黑如星昼般的眸子,透过窗台望向了下方,那眸子里,倒映出一位身穿雪衣的绝美男子,而那男子的眼,同样望着上方的鬼烈。
……
二人一左一右,坐于桌子的两头;只是雪的脸上,却又带着一丝警惕。
鬼烈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抬起酒壶,为雪和自己斟上了一杯酒,随后很自然的拿起那酒杯,对着雪道:“我很高兴,你能来。”酒一饮而尽。
雪向他望了望,他可不想在“妖人”跟前失了脸面,亦是冷哼一声,将那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那妖娆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男子气魄。
鬼烈望在眼里,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神情,道:“好。”
雪冷笑一声,并未因鬼烈的夸赞而感自豪:“我只是想要知道我得身世,你可不要以为我们有何纠葛?”
鬼烈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相信。”
雪反驳道:“若是事实,总是可以证实的。”
鬼烈深深望着眼前这绝美的少年,那个极有可能是他失散十年的兄弟,他的眼眸里,出现了罕见的温和:
“你可知道,十年前的鬼玉箫?”
第十八章 黑巫族
第十八章 黑巫族
“鬼玉箫?!”
雪的脸色显得有些错愕,当日两道会盟之时,鬼烈曾在正邪两道之前谈起过十年前的往事,他当时曾经在场,如今回想起来,心里甚是惊愕,他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的身世,怎会与鬼烈的父亲有关系:“你这话是何意?鬼玉箫不是你爹吗?”
鬼烈点了点头,他的眸子里倒映出雪惊愕的表情:“不错,他是我爹;不过,也可能是你爹。www.tsxsw.com”
轰。
如晴天霹雳般当空炸响,雪的脸色瞬间化作惨白,他坐在椅子上,但身子却不住得颤抖着……他的呼吸显得极为急促,那张妖娆的脸蛋儿,因为无比的惊愕而充满了狰狞。
他喘着粗气,急道:“你、你说什么??”
鬼烈一字一句道:“鬼玉箫,既是我爹,也是你爹……”
“什么?!”雪已然无法自持,那张摆放在他与鬼烈身前的桌子赫然裂开,“砰”的一声被其击得粉碎,曾经无限柔情得眼眸里,布满了血丝,他一指鬼烈,喝道:“你这妖人,休得胡言乱语;就算我一心想要得知我身世之谜,也决计不会信你这一盘胡言。”
鬼烈望着雪因愤怒而狰狞的脸,他笑了笑;仿佛是对着自己,也仿佛是对着雪:“你认为我是骗你吗?那我为何会知道,你背部被狼抓伤?”
雪无言以对,鬼烈的声音又再响起:“整整十年了,我深信你没有死;只是想不到啊,想不到……南宫剑那老贼,竟会将你收入门下,让你在仇人家中生活十年……”
“住口。”雪大怒,无论如何他也不会,也不愿相信这是不是事实?!随着这一声暴怒,他已然出手,右手成刀,赫然挥了下去……
鬼烈不躲不避,依旧这般坐着;雪的手在离他头颅还有三寸得地方停了下来;他脸色苍白,喝道:“你为什么不躲?你认为我杀不了你吗?”
鬼烈摇头道:“你不会杀我。”
雪大怒,他不知道鬼烈从何处得来的信心,只是他已缓缓收回了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你。”话音方落,只见雪身形一晃,已然跃出窗台,立于白鹤楼外的一座高楼之上。
鬼烈站起身离开,向他望去,道:“你不相信?”
雪摇头不语,半晌方道:“若是事实,总会有被揭穿的一天,我在等待那一天。”语毕,赫然飞天而起,向着远方飞驰而去……
鬼烈脸色黯然,他的眸子里倒映出雪飞驰而走的身影;心中一阵失落,只是忽地,他的耳畔响起一道温柔得声音:“别多想了,他会知道真相的。”
这自然是紫岚。
鬼烈微笑点头,他望了望闪烁着淡光的狐戒,他知道紫岚正在担心他……他笑了笑,整理着因为雪而有些凌乱的思绪,道:“走吧,去‘幽冥鬼道’。”
“你真的要去吗?”
鬼烈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嗯。”
……
蓝天白云,青天无限,依稀有道银色光束从云层中划出……
其后,鬼烈带着寄生与狐戒之中的紫岚,启程前往关外“幽冥鬼道”……
连续数日,鬼烈总是白日赶路,夜间在紫岚引导之下,修行《天魔卷》秘法,不过短短数日,鬼烈竟然觉得体内修为精进犹如神速,紫岚给予他提出得修行之术,仿佛正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而这“幽冥鬼道”,在前文中也曾提到,相传此处位于魔龙坳更为南方的远处,那里大山缠绵不绝,耸立边陲……荒山恶水,瘴气毒物更是不可胜数,而且其间居住了许多不为人知得异种外族,洪荒凶兽,可谓世间最为凶险之地……而在这十万大山中延伸而去的一条古道,被其世人称为“幽冥鬼道”。
……
鬼烈连行七日,在这万里边荒得南方关外见到一处村庄;这村庄乃是由于边关外族,黑巫族所建立而成,这村庄名为“黑巫村”,想必是由这族族名所取。
这是鬼烈此行而来,见过最为壮大得一个村落;这村中少说住有上千黑巫族人,他们的衣着与中原相差甚远,只要是望上一眼,便可分别出来。
这黑巫族在边关外族之中,算是比较奇特的异族;相传,他们整族只有一个村落,而黑巫族的每一个族人,都身怀奇异功能,有的可操纵自然之力,运用五行之力;有的会赡养各式毒物,用以伤人害人与无形……
在中原人眼中,他们所使乃是旁门左道,早被其列入不相往来之对象;只是他们不知,在这群黑巫族人眼中,中原人那等望向白日飞升,羽化成仙的梦想,才是愚昧不堪。
鬼烈眼见这黑巫村,倒是颇为惊讶;他可决计想不到,这个神秘的村落,竟会坐落在位于“幽冥鬼道”以外百里的地方。
他身着一身黑紫色衣裳,典型得中原打扮;这数日来的奔波让他也显得有些疲惫了,走进这村中之时,却又让他这疲惫感赫然消逝。
这里,宛如人间仙境。
一栋栋一座座带着浓郁异族苗人风味的房屋拔地而起,或依山而建,或紧密相连;不时有着一条条清澈明镜得小溪流过,发源于前方深山之中,在这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土地上,蜿蜓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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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呼吸。
略带潮湿且清新的空气一涌而进,鬼烈只觉整个身子得疲惫感一扫而空,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不曾见过,也不敢奢望的存在。
“……”
忽地,鬼烈只觉耳边响起淡淡的谈话声;这些声音虽小,但他却是听得极为清楚,只是他们说得乃是苗人土语,听在耳里,鬼烈只觉得叽里呱啦,完全不明白,这倒是让他一头雾水。
“嘶、嘶……”轻微的饶舌声响起,自鬼烈身旁响起;他本来以为又是苗人土语,不予理会;但是突然又感不对,因为这声音他听起来极为熟悉。
“嘶、嘶……”
果然,伴随着这一声怪叫,一条血红色长蛇赫然从旁边草丛中跃起,在毫无预警之下,向着鬼烈飞身而来;鬼烈大惊,他知道关外异族向来以赡养各式毒物闻名,自然不愿方才踏进这里,就杀了他们的宠物。
也不及多想,急忙脚上使力,侃侃躲过了这条血色的毒牙。
只是这条毒蛇似乎并不死心,身形还未稳下,蛇尾一甩,竟然如一根钢矛一般,对着鬼烈胸口刺去……
鬼烈大惊,他可想不到这一个畜生竟会如此聪明,只是如今他若是在不还手,必定被这毒蛇所伤;但若还手,这毒蛇恐怕也是必死无疑。
鬼烈绝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当下右手一挥,将迎面而来的蛇尾全力一抓,“砰”的一声将其丢在地上……那毒蛇软弱的身子无力的抖了抖,竟然就这般死去了。
这一举动,迎来周边无数黑巫族人轰然大怒,尽皆指着鬼烈说着说着一堆让人不知是赞扬或是怒骂的苗人土语;不过从他们的举动中看出,应该是后者。
鬼烈无奈的甩了甩头,照这般情形下去,恐怕会耽误他的行程;只好准备转身离去,只是忽地,后方黑巫族群中,赫然跃出三个巨汉,将他的去路拦了下来。
其中一个身形最为健硕的汉子将他拦住,指着他就是一通苗语,听得鬼烈甚是头痛,又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旁边有一个大汉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用着生硬无比的汉语说道:“你是什么人?干什么要杀我们地蛇儿?”
鬼烈总算听明白了,只是当时情形这么多人都在观望,他们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当下心中怒气一升,冷冷道:“我要杀便杀,与你等何干?”
方才说汉语的大汉听后,甚是气愤,虽有又用苗语给另外两个大汉翻译了一通后;三人脸色更为气愤,其中一大汉一声大喝,三人各自手持一根长矛,向着鬼烈刺去。
鬼烈本就是傲慢之人,当下也不躲避;右手一挥,魔兵龙炎赫然飞至……鬼烈手持龙炎,与这三个汉子战到一起,不出三个回合,鬼烈心里突然一愣;这三个大汉所使长矛之中,虽然没有中原正邪两道的真气煞气,但他们力大无穷,每挥一下,四下风声“呼呼”而响,这阵势甚是可怖。
不过鬼烈天生傲骨,这三个大汉的长矛与龙炎自然是无法想必;但鬼烈却又偏偏不使道行,只以平时修行枪术,加上自身力气与他们对战,这般下来,鬼烈竟然渐渐落了下风。
第十九章 再 战
第十九章 再 战
鬼烈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在不用真气修为的情况下,他竟会如此吃力。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只是他如何肯认输?龙炎枪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异样光芒,赤色枪头在鬼烈双臂挥舞之下,“呼呼”而响,抵挡着这三个大汉得联手攻击。
其中一个大汉最为勇猛,每挥一下,竟是震得鬼烈虎头疼痛不已,甚是吃力;而其余两个大汉却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分别扣住鬼烈各方退路,让他不得不全力迎击。
战圈越发激烈,不时响起沉闷得兵器碰撞之声。
鬼烈汗流浃背,体内沉睡已久得天鬼族战血终于沸腾;只见他大喝一声,双目似有红芒射出,前方那大汉竟是被其震慑了一般,愣了一愣;鬼烈心中一喜,立刻提枪上阵,一记横劈如天际流星一般赫然划过……
大汉惊愕不已,也来不及细想,立刻将长矛横在胸前,试图护住要害之处;不过鬼烈并不想杀他,这一记虽然来势汹汹,但并无杀意。
砰。
又是一声闷响,伴随着大汉的惊呼,长矛赫然断开,大汉竟是倒飞而回,重重得摔倒在地,无法动身;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那两名大汉竟还未回过神来,鬼烈已然再度出手。
只见他黑紫色衣裳随风而舞,龙炎置于腰间,身形赫然倒转;龙炎锋芒变做半月之状,向着左右二人攻去。
两名大汉这才回过神来,但早已来不及了,仿佛来自地狱的龙炎锋芒向着这两人胸口攻去……“啊”,两声惊呼似乎同时发出,两名大汉随着那断裂的长矛倒飞而回,跌倒在地;虽然有着愤怒的目光,但他们已然站不起身来了。
那会说汉语得大汉双目放光,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们‘黑巫族’闹事?”
鬼烈并不想多做解释,但也不会想要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只是赶路途中路过此地,并非想要闹事;只是各位兄台还未问清楚,就动手;在下为求自保,这才出手。”
他说的十分诚恳,倒是让那大汉不知如何发火,还有些觉得是自己这方有错了;就在此时,只见后方人群中走出一位英姿焕发,面色严峻得中年男子。
他向场中望了望,随即走到鬼烈和那三个大汉的中间;他向鬼烈望了一眼,并未说话;反倒是转身后,用着苗语和那几个大汉说了许久。
鬼烈哑然,他一句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正待想要离去之时,那名中年男子突然转身,用着十分灵巧的汉语问道:“村民鲁莽,还请这位少侠莫怪。”
鬼烈一惊,想不到这位于关外如此遥远的“黑巫族”还有这等熟知汉语之人;心下一阵喜悦,忙道:“无妨,我等语言不通,自然有些误会。”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你、你是中土人士?”
鬼烈点头道:“不错,我因朋友出事,特地远走关外,寻求良医。”他并未说出要去“幽冥鬼道”之事。
中年男子略带警惕得望了望鬼烈,半晌方道:“原来如此;我乃‘黑巫族’族长‘岂图凯’,我们村子已经很久没有外人前来了,若是不嫌弃,今日就在此用餐吧?”
鬼烈可万万没想到这传闻中比之他们这些邪道更为不堪的“黑巫族”如此好客,而他也连续赶了几天的路,有些累了;他微笑点头,道:“族长如此盛情,在下岂能拒绝?”
岂图凯族长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来,我们里面谈话。”语毕,对着鬼烈做了一个中原请客的姿势,邀请他进入棚内说话。
鬼烈含笑点头,与他一同缓步迈入村庄深处的一间苗疆土屋之中;只是他偶然之间,望见之前被他打到在地的三名大汉,已被一位面色和蔼,满面白须的老者扶了下来。
……
这土屋里摆放得极具苗疆特色,鬼烈在这里面感受不到丝毫中土庸俗而附庸风雅的感觉。
岂图凯与他分宾主而坐,岂图凯从桌上拿出一个兽皮缝制的大酒袋,向着鬼烈笑道:“中土有句古话,叫作‘地主之谊’;今日你既来到我们‘黑巫族’,老夫自然也要尽一尽这地主之谊了。”他笑了笑,为鬼烈与自己分别斟上一大碗烈酒,道:“来、尝一尝我们黑巫族特有得烈酒如何?”
鬼烈含笑端起那巴掌大的碗,烈酒醇香之气徐徐飘起,竟是让人心旷神怡。
鬼烈并不好喝酒,但他也绝不会拒绝;他举碗对着岂图凯微微一笑,道:“多谢族长盛情。”语毕,缓缓喝了一口,顿时,鬼烈只觉这酒入口醇烈,竟还带着一股麻辣之气,当真是酒中极品。
“好酒,却是好酒。”鬼烈将这碗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面上尽是享受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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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图凯眼见鬼烈如此称赞族中美酒,心中一阵喜悦,亦是随着鬼烈一同饮尽这碗中烈酒,随后喜道:“看少侠模样,想必是中土修道人士吧?不知师承何门何派呢?”
这岂图凯看来对中土文化,也是极为熟悉。
鬼烈这般想来,却又想起自己在战鬼堂中生活十年的景象,心中一片黯然,道:“在下师承‘战鬼堂’,便是世人所称的魔教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又有谁知他心中感伤?!
不料那岂图凯闻声之后,竟是大笑起来。
鬼烈不解他何以大笑,道:“你笑什么?”
岂图凯豪迈道:“何谓正道?何谓魔教?你们中土之人总是分得如此清楚,却又无法作答;我们‘黑巫族’在你们眼中,不一样是邪魔外道吗?”他顿了顿,道:“以老夫看来,唯有开心做人,方是正道了。”
鬼烈闻言一愣,这等思想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听闻,不过心里却又无从反驳,竟也隐隐中有些赞同这等想法?!
砰。
只是忽然之间,土屋之外竟又响起一声闷响;只是这一次,似乎比起鬼烈那一次更为激烈……
这两人同时一惊,那岂图凯站起身来,对着鬼烈笑道:“看来今日有些热闹,公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好。”
鬼烈亦是站起身来,道:“我与族长一起吧。”
岂图凯含笑点头,两人一同步土屋。
……
场中的对决已然结束,那是鬼烈之前站立的位置;而如今站着的,是一个身穿雪衣的绝美少年。
雪。
鬼烈绝然不会想到,他竟会在此处又再遇见雪?难道,是冥冥中早已安排好的吗?
雪也望见了鬼烈,这段时日他过的似乎并不是很好,微红的眼眶,苍白的脸色都印证着这一切;只是他的脸上出现了愤怒,那是仿佛望见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
他没有多说一句,已然运起周身道行术法,向着鬼烈狂攻而来。
鬼烈一愣,将岂图凯族长推到一旁,运起右臂赫然迎上,与雪生生撞到一起;雪连退三步,而鬼烈却是屹立不倒,仿若天神一般,居高临下得望着雪。
雪大怒,以自身**为最强法宝,对着鬼烈大打出手,体内正气边缘,竟又有一股邪道戾气与之合而为一,实力大为增进;这一点,倒是让鬼烈大为吃惊,只是他虽惊不乱,立刻迎上。
之前这兄弟两人就曾赤手空拳战过一次,当时雪因为有伤在身,根本不可能敌得过鬼烈;而如今他伤势已然痊愈,按道理胜算应该大大增加,但却依然处于下风,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他万万不曾想到,这短短几日,让鬼烈道行大增的秘密,竟是《天魔卷》罢?!
“喝!”雪妖艳面容之上浮起一丝杀戾之气,他仿佛将眼前这个人当成了他最大的敌人,他完全忘记了那日鬼烈告诉他,他们可能是亲生兄弟的事实?
雪可下毒手,鬼烈却不行;他每一招,每一式皆是防守自保,并未真正出手;只是他这样,却把雪埋藏心底最深处的傲气完全激发了出来,只在短短瞬间,本来占尽优势的鬼烈,竟是逐渐被雪打得无可招架。
鬼烈对于他的突然转变也是极为不解,当日洛阳“白鹤楼”分别之后,不知雪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会让他如何发狂?!
第二十章 希 望
第二十章 希 望
尽管鬼烈疑惑不已,但此时此刻却绝容不得他有半点分神;如今的雪仿佛中邪一般,招招致命,完全不留一丝余地。www.tsxsw.com
这两人战于“黑巫族”村庄之中,两侧皆是黑巫族族人,他们纷纷望着这两个先后前来闹事的中土人,眼中无一不充满了疑惑;便是那岂图凯族长见着鬼烈突然就与这少年打了起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雪本就长得妖艳,加上身着一袭白衣,长发披肩;这般打斗起来,他的姿态更是魅惑不已,险些让这群黑巫族人看傻了眼;只是饶是如此,他每一记出手,皆是内含杀气。
鬼烈自不会被他外表所骗,极力躲避着他每一记拳头,只是他并无打斗之心,比起雪,光在气势上就输了一半,如何是他对手?这番交手不过短短片刻,鬼烈已然中了他七拳,如今已是口吐鲜血……
他心中暗道:如此下去,还未走到‘幽冥鬼道’,恐怕就已经重伤在此,看来别无他法了。念及此处,他也不再多想,雪又是一记重拳击来,鬼烈猝不及防,竟是被一拳击中胸口处。
鬼烈并未退步,他强忍痛楚,脚下施力将其摇晃得身子稳了下来;即刻扬起右拳,运起全力一拳挥出……
雪不惊,但是已来不及了,鬼烈这一拳来势汹汹,而且出其不意,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雪倒飞而出,一口鲜血赫然喷出,染红了胸前白衣。
胸前剧痛牵扯着雪每一处神经,只是他运起全力疼痛压到最低,随之目光狠狠望了鬼烈一眼,竟是不在恋战,赫然化作一道碧绿光彩,飞入这“黑巫寨”后方的深山之中。
其实鬼烈这一拳其实并为用全力,他只是运用天魔卷中记载的一种名为“倒行逆施”的奇术,将雪全力攻来得一拳通过自身穴脉强行以右拳挥出,换言之,雪只是受了自己一拳,并非重伤,否则,如今他早已昏死过去。
鬼烈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也未立刻追上前去,只是缓缓拭去嘴角的血液,转身向着岂图凯走去。
那岂图凯族长如今也是一筹莫展,见鬼烈向他走来,急道:“公子,你没事情吧?”
鬼烈摇头,反问道:“族长,你可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岂图凯亦是摇头,道:“方才我一直与公子在一起,实在不知发生了何事,你等等……”语毕,他又转身步入不远处的族人群中,先后用着“咕噜呱啦”的土族语言询问一番后,又再向着方才那位上前来搀扶被鬼烈打伤得三位大汉的老者。
鬼烈见他们谈了半晌也未谈出个结果,心下有些着急雪究竟发生了何事,快步走了过去,对着岂图凯道:“族长,可有结果了么?”
岂图凯面色有些怪异,正要答话之时,他身旁的那老者突然开口,竟是说着一口比岂图凯更为流利的汉语道:“这位公子,不知方才那位公子是你何人?”
鬼烈一惊,随即上下打量了一番那老者;只见那老者面带和蔼之色,不过是位和祥的老者,看不出有何不妥:“他是我一位故友,在下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突然如此,还请前辈赐教。”
那老者笑了笑,道:“公子言重了,方才那位公子进来之时,老夫正在为这三位疗伤……”说着,他一指方才被鬼烈打伤的三名黑巫族大汉,又道:“那位公子左顾右盼,后来找到了老夫,问及老夫姬无涯之事。”
他方才提起“姬无涯”三字之时,鬼烈突然一愣,随即直直望着那老者,急道:“前辈便是‘神医’姬无涯?”
那老者苦笑摇头,道:“老夫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来到这‘黑巫寨’中隐居避世,想不到还会有人知道我?真是惭愧,惭愧。”他不断抚摸着那雪白的长须,面上渐渐露出悲伤神情。
鬼烈正想要继续说着什么,但一旁的岂图凯族长已然截道:“姬老师是我的尊师,而他也救了村中不少族人的性命,他就像是我们‘黑巫族’的尊长,我们绝不允许认识人来打扰老师的生活。”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然渐渐散发出了不为人知的杀气。
鬼烈深知岂图凯话中之意,不过如今姬无涯之名早已被世人所遗忘,他也不过是在“战鬼堂”翻阅卷宗时,无意间看见过关于此人的事迹,但如今他也绝不会想要惹事,急忙解释道:“族长误会了,姬前辈之名在下曾有所闻,如今见到前辈,自然有些失礼,还请族长见谅。”他顿了顿,又道:“在下绝无打扰贵族清净之意,只是方才那位公子是在下的朋友,在下故友心切,有些失礼了。”
他话说得极为真切,不容岂图凯不信,就连姬无涯,也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公子心意,老夫明白;方才那位公子问我,是否见过‘南宫世家’的公子小姐,又是否医治过其中那位公子。”他面上忽露难色,道:“老夫隐居于此数十年,从未见过外人,只是今日一连见了你们两人罢了。”
鬼烈心中大惊,雪怎会到此寻找南宫寒?连南宫寒也受伤了吗?他的心情显得有些急躁,急道:“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会无故发狂呢?”
姬无涯抚须而道:“恕老夫多言,方才那位公子面色苍白,体步虽然轻盈,但隐隐中又有些飘散;老夫眼见如此,便出言相劝为他针灸一番,公子也欣然接受,只是不知为何,老夫这才下到第三针,那公子便突然发狂如此……他这些症状,哎,恐怕与他魂魄有关。”
鬼烈又是一惊,急道:“魂魄?前辈此话怎解?”
姬无涯也是无奈摇头,道:“老夫只是猜测,再没有彻查之前,老夫不敢妄语;只是,若是公子能够寻得他,还请公子将他带往此地,让老夫为他诊治一番。”
虽然隐居数十年,但是姬无涯身为医师,时刻都在为各式奇症而担忧,操心……
能得到神医姬无涯亲自开口,鬼烈断然不会拒绝,恐怕还可借此机会将他记忆唤回也说不定?
念及此处,鬼烈已是心中大喜,他向着姬无涯与岂图凯告别道:“前辈放心,在下定当将这位朋友带来;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两人相继点头,鬼烈含笑回应;随即龙炎银芒一闪,随着主人心意,载着他直入青天,赫然冲进方才雪逃离的深山之中……
黑巫寨中,岂图凯望着鬼烈飞离而去的身影,仿佛喃喃自语,又仿佛对着姬无涯道:“老师,你当真要医治那少年?”
姬无涯眼中似有精芒闪动,半晌方才点头道:“嗯,那少年体态太过诡异,我这一生医人无数,能在晚年遇见这等奇症,实在是天意所趋,天意所趋啊……”
“……”
雪一路逃离,进入“黑巫寨”后方的深山之中。
这里是一处深山密林,雪并未进去,只是在密林外的一处小山丘停了下来;紧凑急促的呼吸也慢慢缓和下来,胸口处也不再似那般疼痛,就连不知为何会模糊的神志竟也渐渐恢复了过来。
他这才想起方才发生得过的一切,问及姬无涯南宫寒一事,姬无涯为他施针,随后不知为何突然与鬼烈打了起来?究竟是怎么了?鬼烈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会和他打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
“呜呜。”
奇怪的叫声自密林处响起,这声音显得很是急促,似乎并非一道;当雪回过神来时,他惊住了……那是,在黑暗的密林处,瞬间亮起一双,有一双鲜红的双眸,那仿佛带着无限渴望的双眸,正死死的盯着他可以退离的每一处方位,就像是十年前的狼群一般……
“嚓嚓……”连续不断的怪异声音响起,数十双充满渴望的红眸正一步步向着雪迈进,只道阳光可以照到他们的地方,只道那一只又一只,满身银色皮毛的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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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奇怪的画面,不断充斥着雪的大脑;他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法动弹;只能无助的望着那一只又一只靠近的野狼,甚至是不断回想着那些奇怪的画面……
黑暗的密林之上,明朗的无边天空,响起了那一阵阵摄人的狼鸣:
“啊、呜呜、呜呜……”
第二十一章 逃 离
第二十一章 逃 离
雪想要逃,他还不能死在这里;但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关于往事记忆的画面让他失去了理智,体力尽失的身子更让他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群野狼的逼近。WWW.tsxsw.COM
“哥,救我……”
仿佛发自内心沉寂千年的呐喊,那是冰封十年的回忆;这短短的三个字,在雪心里不断念着,不断呐喊着……
“呜呜……”
终于,狼群仿佛洪水般倾泻而来;雪绝望的闭上眼睛,他无法面对这群野狼那一双双足以将他撕成碎片的利爪,以及那一声声让他头脑混乱的嘶叫;如今,他又要在延续十年前,那群野狼并为将他撕碎的事实?!
不,绝对不会……
因为还有一个人,他十年前未有好好保护雪,十年后,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随着一阵强风掠过,伴随着一道焦急的呼啸之声,在烈日照射之下,雪的上空赫然亮起一道银色光芒……
鬼烈。
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死神,自天空之中赫然落下;他手持一柄银身赤头的绝世魔兵,没有多说一句,直接斩向围在雪四周的银狼;那一刻,赤红色的枪头,仿佛更红了……
“呜、呜呜。”不断有痛苦的狼鸣声响起,但却没有退却;当一只银狼葬身于龙炎之下时,立刻会有两只,三只,甚至更多银狼冲上前来;它们绝不畏惧,誓死要撕碎眼前杀害同伴的敌人;就好比鬼烈也绝不会退却,因为他誓死要保护那男子。
鬼烈直接跃入战圈,全力击杀着一只又一只试图冲上前来的银狼;只是他只有进攻,绝不防守,任凭他有着多么高深的道行,但面对这一群而又一群无论行动,凶猛都无可挑剔的银狼,他的手上,背上,也不断出现了裂痕。
只是他全然不顾,只要有一只银狼试图冲上前来,其结果必定是被其斩杀;短短片刻光阴,原本还阳光普照的小山丘前,已布满了银狼的尸体,以及扑鼻的血腥味……
来势汹汹的银狼们似乎也产生了畏惧,不再有谁敢再贸然冲上前去,只是都默默的站在原地,血红的双目死死得盯着鬼烈,还有一旁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雪。
鬼烈同样不敢动,并非他不敢,而是他有顾虑,他怕如果他动了,以雪如今的状况,是无法自保的;所以他不动,但是身上各处抓痕正在不断的留着鲜艳的血液,如今,就连他的意识,也都逐渐模糊了起来。
“呜呜。”银狼们不断的轻轻呻吟着,试图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但他们失败了,鬼烈就仿佛战神一般,绝不会让外界的影响而对他产生丝毫反映。
只是在鬼烈的心中,他对这群银狼,同样是不敢大意的;这队狼群,可说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为勇猛的狼群,甚至可以说,比他有些敌人,更为恐怖,且难缠。
时间悄悄流逝着,雪体内的血也因此不断得流着,若非他首先封住周身血脉,如今恐怕早就已经死了。
鬼烈自然明白,但望着前方虎视眈眈的狼群;它们完全不顾满地同伴的尸体,死死的望着场中两人,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这一点,让鬼烈甚是头痛。
饶是如此,鬼烈也深知,他不可能在等下去了。
“呜!……”他方才想到此处,狼群中其中一只最为强壮的银狼忽然长鸣一声,四周的银狼仿佛受到了命令一般,如洪水一般向着前方涌来,不过短短瞬间。
鬼烈大惊,他不过稍有分神,竟被这群银狼看出端倪;心下一横,哪里还顾得了在想许多,立刻提枪上阵,将不断涌上的狼群纷纷击退。
长远下去,必定败阵。
这是鬼烈心中涌起的想法,他如今别无他法;只是忽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词,那是他在《天魔卷》中望见过的一个词;他仿佛看见了希望,即刻不再多想运起全身修为,龙炎银芒大盛,只见鬼烈全力一挥,一道半月形的锋芒光彩赫然此处,向着前方涌来的狼群斩去;下一刻,无数悲鸣声冲天而起……
魔气纵横。
这是鬼烈自《天魔卷》中习得到一种以自身精血,法器催动的强大术法;专用于突围,还有,同归于尽时……
大地再度恢复了和平,深山密林外的小山丘,终于静了下来。
只是,这里早已被鲜血所覆盖,地上有着无数银狼的残肢,甚至有些还未死绝的,正在轻轻蠕动着……
天际,在银色光束保护之下,鬼烈正背着奄奄一息的雪,向着“黑巫寨”的方向急速而去。
鬼烈绝对不会想到,面对一群畜生,他竟会使出足以用来玉石俱焚的招术;曾经不可一世的自尊心,让他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颓废,只是那张苍白无色的脸颊之上,却又有浓浓的焦虑,以及担心。
只因为,他背上的雪。
雪这次几乎全身上下都受了伤,就连那张妖娆绝艳的脸颊上,也被抓出了两条伤痕,加上不断失血,如今的他早已是意志薄弱,奄奄一息了。
只是他脑海中不断闪现,过于往事的画面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顿;相反,那些画面竟更多,更齐全了……
他心里很怕,竟然死死的抓着鬼烈的衣角,嘴中不断喃喃的自语着:“哥,哥…救我,救我……”
他每叫一声,就让鬼烈的心痛一下,就让鬼烈的罪恶感,深一层;他好恨他自己,十年前没能好好保护弟弟,十年后,又再亲眼看着他受伤。
鬼烈不断催动着龙炎加速前进,不断安慰着背上奄奄一息的雪;只是他并没有发现,他右手手指上,那一颗正散发着翠绿光彩的狐戒,如果没有这一颗翠绿的狐戒,鬼烈如今恐怕已经和那群银狼,一同葬身了。
黑巫寨,小屋床上。
鬼烈静静得躺在屋中木床之上,他的眉头是皱着的;额间的汗珠顺着脸颊缓缓滑下,侵湿了他的头发,还有头发下的枕头。
他睡得并不安稳,只是有着一只玉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脸,虽然她根本摸不到……
有谁知道,他正做着什么样的梦?是噩梦吗?还是幻想十年,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团圆?!
或许其他人不会知道,但是紫岚知道;因为从她透明,但却泪光闪闪的脸颊,眼眸中,就可以看出,他正在为床上那男子而悲伤着……
鬼烈的眼垂不断跳动,他仿佛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原本沉寂忧伤的紫岚也被他这一变故突然惊醒,正想要查看一番之时,鬼烈突然双目一睁,“啊……”伴随着一声疾呼赫然起身。
“呼,呼呼。”他不断的喘着粗气,试图缓解噩梦为他带来的痛楚。
“烈,你怎么了?”紫岚缓缓现身,她的身子只是虚无的灵魂,这般望去,竟是透明如水。
鬼烈自然知道是她,他缓缓抬起头去,用仿若空洞般的眼眸望向紫岚,缓缓道:“没、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紫岚见他如此,心下更是担忧,急道:“烈,你不要想太多,这不能怪你;真的不能怪你。”她所指的,自然是雪受伤一事,只是不止这一次,还有十年前……
鬼烈淡淡摇头,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赫然走向床去,穿上鞋子就要冲出门去;紫岚只担心他这般匆忙,触及方才包扎好的伤口,急道:“你要去哪里?”
鬼烈转身问道:“这里是哪里?小雨,小雨在哪里?”他口中的小雨,自然是雪。
紫岚就知道他是担心此事,柔声道:“这里是‘黑巫寨’,当时你深受失血过多,昏迷过去;是这里的族长,还有那位姬无涯老先生救了你们;至于那个雪,那位老先生应该还在为他诊治吧?”她附身于狐戒之上,虽然只是魂魄,但是对于所发生得一切,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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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这才放下心来,道:“我去看看他。”语毕,也不顾紫岚,转身开门离去;房中,只剩下紫岚孤身一人,她的脸色时而无奈,时而悲伤,时而含笑,直到最后消散那一刻……
第二十二章 安 全
第二十二章 安 全
日,早已西沉而落;半空中,那一轮圆月正挥洒着柔和迷人的光芒,将黑暗的大地齐齐笼罩。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黑巫寨中每家每户,都一一亮起了灯火;从一个个窗口里透露出来的昏黄的亮光,在黑暗中闪烁不停,明灭不定,在这柔美的夜色中,就如沉默的眼眸一般。
鬼烈自一间略显偏僻的小屋中跑出,他只来过这里一次,根本分不清楚姬无涯的房间何在;只见他站在长廊上微微愣了半晌,忽然起身,向着寨中最里面的方向跑了过去……
那里是岂图凯族长的房间。
鬼烈依然身着那身染满鲜血的黑紫色衣裳,他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咚、咚咚……”
他轻轻的敲着门,不想要吵到四周的族民;他这般敲了许久也不曾有人回他一声话,这一下,本就焦急的心情变得更为烦躁了。
忽地,鬼烈突然停下了敲门的手,仿佛对着面前的门,又仿佛对着某人,冷冷道:“出来。”
黑暗的长廊尽头,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只是被鬼烈这么一喝,他显然有些被吓到了,慢吞吞的走了出来;鬼烈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位黑巫族勇士,而且就是白日被他打伤的三个大汉中,会说汉语的那人。
鬼烈大喜,急道:“族人和姬前辈在何处?”
那大汉愣了愣,这才想起为何而来,道:“你跟我来吧。”语毕,转身步入黑暗,也不知是害怕鬼烈,还是想要尽早离开;鬼烈缓缓松了口气,径直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这一路上并未多说一句;鬼烈本想要向他问及雪的事,但见他那模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一连走了许久,这才穿过两面皆是苗疆土屋的地界,顿时出现在眼前的,竟是一条河,而河上又建造了一座桥梁。
这桥梁是由小石所造,并没有桥墩,这般望去,竟是一座中土风味的拱桥。
鬼烈甚是奇怪,本想询问一番,但见那大汉已经越过这拱桥,向前走了去;鬼烈心中颇生一丝怒气,但也未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走过拱桥,眼前赫然开朗。
方才还被各式各样苗疆土屋所笼罩的“黑巫寨”似乎突然变了样;这里看上去十分简单,越过拱桥向前走两步就可以望见一排略显简陋的篱笆,那篱笆内有一张由石头砌成的圆桌,在石桌的另一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草药,还要许多煎药的器皿……除此之外,便是那一间仍然点亮着灯火,很是简陋的木屋。
这里的每一个摆设,都是中土普通农家的摆设;当鬼烈踏进这里,第一眼望见这一切时,他就可以确定,这里是姬无涯的住所。
就在他陶醉于这平凡的住所之时,那大汉突然说话了;依然是那口生硬无比的汉语:“就是这里了。”他方才说完,也不待鬼烈回话,就又再转身向着木屋中,以苗疆土语“呱呱唧唧”了一番。
他话音方落,那木屋之门赫然打开,借着微微的灯火,鬼烈可以看出开门的是岂图凯;而岂图凯也知道是鬼烈来了,当下也不客套,向着那个带路的大汉挥了挥手,对着鬼烈道:“公子,你伤势如何?”
那带路大汉识趣的退了下去,随即鬼烈走了上去,摇头道:“无妨的,族长,不知我……我朋友如今怎么样了?”
岂图凯面色有些沉重,半晌方道:“我们进来说话吧。”语毕,步入木屋之中;鬼烈见他面色如此,心中也极是不安,立刻跟了上去。
……
木屋**有两间房,鬼烈如今位于外屋;这里并不大,除去位于一旁的一张木桌外,就是靠着墙而建造的,一座巨大的木架,从下至上,与整个屋子并立;而这个木架,是用来摆放药物的。
鬼烈环视四周,随即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木帘之上,而那木帘之后,就是里屋了:“族长,有话请讲。”
岂图凯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木帘上,缓缓道:“老师正在为那位公子疗伤,我们等一等吧。”
鬼烈眼眸中似有微光轻轻晃动着,他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时光,自身边悄悄逝去,不留一丝痕迹。
明亮而幽深的圆月缓缓离去,清晨湿润的空气徘徊各方,让大地显得不那么的深沉?!
只是木屋中的沉闷并没有因为这转变而得到一丝松懈,鬼烈他只是默默的立于那木帘之旁,等待着姬无涯的出现;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依然是沉默的,冷傲的……
但,在岂图凯的眼里,他可以看出鬼烈心里的焦急。
“吱呀。”轻轻的开门声响起,鬼烈赫然大惊,急忙向那木帘望去;只见木帘处没有丝毫动静,那开门声原来是岂图凯族长开门时的声响。
鬼烈甚是失望,也不多言,又再继续等待着;反倒是开门后的岂图凯,缓缓走向木屋外的小庭院中,深深呼吸,模样甚是享受。
如今是清晨,庭院中被层层白雾所环绕着,这里仿佛是仙境一般。
“为什么还没出来?”冷冷中略带急躁得声音响起,鬼烈立于门前处,向着岂图凯问道。
岂图凯位于庭院中,他缓缓转身,面上有着微微笑意,道:“姬老师医术高明,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别太担心了。”
鬼烈的确担心,但他也却是听闻过姬无涯之名;当下被岂图凯这么一说,倒是让他没那么担心了:“嗯。”他轻轻的点着头,随即也他出门去。
深深呼吸。
清新湿润的空气瞬间涌入心田,原本烦躁焦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他环顾着四周,虽然雾气环绕,但也可以望得清楚:“这里是姬前辈的住处吧?”他疑惑的问着。
一旁的岂图凯微微一笑,回道:“是的;老师虽然久居我们‘黑巫寨’数十年,但也很想念中土风情;所以就在这里建了这么一个极具中土风味的地方居住。”
鬼烈含笑点头,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他心里,早成了奢望?只是当他再度看见之时,心中那无限的向往,却又让他想要永远留下。
这样的想法不断在心中翻腾着,只是突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细极小的开门声;鬼烈大惊,那是自房中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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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处,鬼烈当即转身,步入房中;身后的岂图凯似乎也注意到了,立即迎了上去。
鬼烈方才一进房,便望见那木帘已被打开;然后一个苍老的老者从房中走出,手里端着一盆血水,还有一张染满了鲜血的毛巾。
那老者自然是姬无涯。
鬼烈一见果真是他,心中一阵狂喜,急道:“前,前辈;我那位……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姬无涯将那水盆放下,抹了一把额间的汗珠,又向方才进来的岂图凯看了一眼,才道:“你放心吧,他已经没事了。”说着,又再转身向着那大木架上一番折腾后,拿出数十种珍贵药材,有些甚至是连鬼烈见也不曾见过的。
姬无涯将那些药材整理好后,随即递给鬼烈身旁的岂图凯,道:“族长,还劳烦你帮忙煎一下药。”
岂图凯微笑接过,他并没有身为族长那种高高在上的猖狂,微笑道:“放心吧,老师。”语毕,随即转身走出房门,向着房门外煎药的地方走了过去。
……
鬼烈见到这番情景,已知道雪已没事了,当下放下心中大石,恭敬道:“前辈,这次真是多谢您了。”
姬无涯微微摇手,道:“公子这位朋友是被这边疆特有毒兽‘赤银狼’所伤,加上失血过多,久经不治,毒素流入血脉;如今老夫已将他体内毒素尽去,又为他诊治了一番,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够痊愈了;而且,不会留下任何伤痕。”
姬无涯不亏有“神医”之名,听闻他这么一说,鬼烈这才真正放心,向他道谢后,转身向里房走了过去;只是就在这时,姬无涯却又拦住了他,缓缓道:“公子,老夫之前曾与你讲过,你这位朋友体格十分诡异,恐与魂魄有关一事,你可还记得?”
鬼烈心中一惊,他怎可能忘记?本来方才放下的大石,又再升起:“当然记得,不知姬前辈你是否已查出是何原因?”
第二十三章 通 魂
第二十三章 通 魂
空气中,有微微紧张的气息。WWW.tsxsw.COM
姬无涯的面上也不由的露出了迟疑之色,半晌后,才缓缓言道:“老夫斗胆一问,不知公子与你的朋友高姓大名?”
鬼烈一愣,只道是他不知为何称呼不好说话,忙道:“大名实不敢当,在下鬼烈;里面那位……”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继续道:“是在下故友,名为雪。”
“哦。”姬无涯淡淡回应一声,又道:“老夫早年也曾修仙问道,只是后来因对医学有着无限向往,这才弃仙修医;所以对这生死魂魄一说还是有所研究。”
他与鬼烈一同缓步走进里屋之中,只见床上的雪正熟睡着,面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无奈神情。
姬无涯向他望了一眼,随即又再转身面向鬼烈,续道:“老夫为雪公子诊治一宿,发现他体内三魂七魄竟然有不和之相。”他的面上,挂着一种仿佛遇见天大难题般的疑色。
鬼烈闻言同样是一惊,他仍在“战鬼堂”时,手下八鬼众曾是鬼道门人,对于鬼道一说,他也曾有过一些研究。
这三魂七魄之中,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又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然而这其中魂为阴,魄为阳,当真是复杂不已;只是这三魂七魄乃是自太古洪荒,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时便存在的,经过数千万年的轮回,决不可能会有不和一说……
如今被姬无涯如此一提,他怎会不惊,急道:“怎会如此?除非这三魂七魄中,有其中一魂或者一魄与本命命格不符,否则绝不会出现不和一说;况且,若是魂魄不和,他又如何可以修炼道行术法,还有这般修为?”
鬼烈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姬无涯一生阅人无数,况且他为雪整整诊治了一宿,也不可能会出错:“你说得不错,这也正是老夫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说着,他又在转身步入屋中书架之前,从那书架之上拿出一本略显陈旧的书籍缓缓翻阅道:“我曾在书中看过,人命带三魂,体带七魄;然而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可是,我以通魂之术查看雪公子之魂,竟发现这位公子的命魂,竟然隐隐透露着里一股不相符的气息。”
他这话,无疑是晴天霹雳,让鬼烈愣愣不知如何答话;人之命魂,乃是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两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而这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换言之,命魂就是三魂七魄之首,人之思想,之魂,行动,所有得一切皆是由命魂而动;但是,又究竟是谁,能够有能力抽出依附于七魄脉轮之上的命魂?!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就连鬼烈也听得有些糊涂了:“前辈,以你所说,难道是有人在他命魂之上做了手脚吗?但是,放眼天下,究竟有谁有这个能力,能够做到命魂离体,而让其不死呢?”
姬无涯无奈点头,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老夫愚昧,至今也不曾想到究竟有谁能够有这般神通;这一切,恐怕要等这位雪公子醒来后,方能知道答案。”
在雪的身上,自认见识广博的鬼烈也渐渐无奈了;如今他已可以确定雪便是他的弟弟“鬼雨”,但听了姬无涯之言后,竟让他感觉到了无奈,还有血浓于水般的痛心疾首……
鬼烈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前辈你也累了一宿,就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照顾。”
姬无涯含笑摇头,他对于这千古奇症可是关心得很,哪里肯去休息?只是见鬼烈的表情,却又让他不想在这里打扰,当下便道:“不必了,老夫出去看看岂图凯药煎得如何,莫要误了时辰。”
鬼烈微微点头,并不阻拦;姬无涯亦是转身离去……
目送他离开,鬼烈缓缓的关上了房门,他想要单独和雪待一下,想要单独和失散十年的弟弟,待一下……于是,他将一张木椅摆放在床头前,而他,就坐在那张木椅上,望着床上的人。
不得不承认,雪得容貌,足以让天下所有人为之疯狂,虽然受了伤,但那种楚楚可怜,妖娆迷人的味道,却是不减反增,就连鬼烈这等心性坚定之人,也不禁有些痴了。
“他好美……”
一道柔美而略带羡慕的声音响起,将鬼烈从不知名的痴迷中拉了回来;他竟会真的被迷住,鬼烈不禁苦笑着暗骂自己,随即转头望去,只见那床头之上,紫岚的泛白而透明的身影正坐在哪里,她的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的雪。
自紫岚离开雨儿的**后,她的模样就变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鬼烈可以清晰感觉到他的模样有所变化,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仍然无法看清她的脸;对于这点,他不明白,但也并不想去明白……
鬼烈深有感触的点头道:“他的确很美。”
紫岚有些迟疑的转过头来,俏皮一笑,道:“你们真的是兄弟?”
鬼烈依然无法望清她的脸:“嗯,不会错。”
“真是想不通……”紫岚悠然的站起身来,她移动时身子显得有些僵硬,竟是离地漂浮而行;她徘徊于房中的每一处,也观察着房中的每一处:“你们的爹是怎么生你们的。”
鬼烈皱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紫岚笑道:“你呢,就长得冷酷英俊;他呢,却长得如此倾国倾城,若是兄妹还说得过去,不过是兄弟?这就有些让人迷糊了。”
鬼烈闻言一笑,道:“面貌而已,不过一具皮囊而已?!我与他失散整整十年,如今总算将他找来,却又遇见这……”他忽然闭口不语,脑海中赫然闪现出紫岚九尾玄狐的身份,心中顿时大喜,急道:“对了,我有话要问你……”
方才鬼烈与姬无涯的对话,紫岚早已就听在耳中,只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并未现身;而如今鬼烈提出,她自然不会隐瞒什么,微笑道:“你可是要问我,关于他命魂中有另一股气息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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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心中一愣,方才太急,竟望了紫岚身处狐戒之中一事;不过听她口气,看来的确知道,急道:“不错,你可是知道什么?这究竟是何缘故,会发生这等奇事?”
紫岚只见过他对雨儿的事如此关心,但想不到对于这个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他弟弟的人,他也是这般模样?!
不知为何,紫岚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只见她默默低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鬼烈心中虽急,但也不会前去打扰他,只是默默的等着;半晌,这才听她缓缓道:“听你们方才所言,在照我的推测,这或许是传说中一种名为‘通魂’的密术。”
鬼烈一惊,这几日来让他惊奇的事实在太多太多:“‘通魂’?!可是传说中记载着能够掌控世间万物之力的四大奇书中《破神录》所载的控魂密术?”其实鬼烈绝对足以称得上是博大精深,但他所知的一切,几乎都是来自战鬼堂的藏书典籍。
紫岚望了望他,微微点头道:“不错,这等奇术,恐怕也唯有《破神录》方有记载。”
鬼烈稍稍缓和了一下心情,又道:“可是,当世传闻中的四大奇书,真正出世的不过《天魔卷》以及《残剑诀》外,《十劫道》与《破神录》不过是等同于传说中的存在,根本无人证实啊。”
紫岚又再望了望他,只是眼神中带了一丝疑惑,道:“千年前,我似乎并没有听说过你口中所说的四大奇书,不过《天魔卷》和《破神录》我倒是知道;其余两书,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似乎对四大奇书起了兴趣。
鬼烈深深呼吸,道:“这个说法,似乎是从六百年前才出现的;千年前我圣教魔神因《天魔卷》而闻名世间,自然是其中之一;而《破神录》几乎是修真练道以来,一直就存在的;而这《残剑诀》呢,相传乃是八百年前,当时一名名为南宫傲的武林人士所得的破烂书卷中领悟而出的修真之道,从而建立的南宫世家,这次两道决战于小河城,便是这南宫剑以《残剑诀》中,号称当今第一奇术的‘万剑归一’破去圣门四大宗主的‘白华莲印’,这才解围……”
说到这里,鬼烈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极深的怒意;只是他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下,只是微微顿了一顿,又道:“而最后这《十劫道》?乃是我圣教魔神经历人生十大变化,加由毕生所学以及自身精元而成这绝世奇书?”他说着,不由向紫岚投以疑惑的目光……
第二十四章 兄 弟
第二十四章 兄 弟
房中的气息,不知何时已让人有些无法喘息。WWW.tsxsw.COM
紫岚望向鬼烈疑惑的目光,千年前的魔神,当真留下过号称四大奇书之最的《十劫道》么?!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据我所知,相公修成《天魔卷》后,却是有钻研过一种极强大的术法;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成功。”
“什么?”鬼烈显得有些错愕,没有成功?是什么意思?他的心里升起层层疑雾,只是他并没有追根究底的问下去,反倒是苦笑一声后,喃喃道:“看来,这只是传说。”
紫岚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当年她死后神识模糊,根本不知魔神与这八万正道人士一战发生得如何,而她在奈何桥上整整等了千年,也未曾等到夫君的身影,究竟当年,发生了怎么样的一场大战?!
“你还没有告诉我,关于‘通魂’的事。”鬼烈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这的确是目前最为棘手的事。
紫岚整理着自己的情绪,她心里正默默的想着关于“通魂”一说的所有传闻,半晌方道:“其实《破神录》曾在千年前现世过一次。”
鬼烈大惊,他从来不曾听闻过这等传言:“此话怎解?”
“这是千年前,正邪两道约战‘青鸾峰’一战……”她顿了顿,柔和又带着一丝苦涩话音响起:“当年‘天魔殿’统一圣门诸派,而能够与之抗衡的势力,便是正道之中的‘仙霞门’以及‘静心、静音’两寺;为了停止这场无休止的正邪斗争,三派掌门联名发帖,约战相公于‘青鸾峰’,而《破神录》便是出现在一场对决之中……”
鬼烈听闻过这一场决战,那一战的确是仙霞门,静心,静音两寺,三派掌门联名发帖……而这一场决战的赌注,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魔神若胜,得以真正执掌天下,正道诸派任由发落;但若是败了,那魔神以及门下一干门徒,即刻退离中原,千年之内,绝不踏足中原半步……然而这一场激战,最终以前正道三大长老以一式之差,挫败魔神……
鬼烈面上的惊愕没有丝毫减退,他默默的望了望紫岚,淡淡道:“当年魔神身具《天魔卷》秘法,三大掌门若有一人修炼过《破神录》秘法,怎么可能无法发觉?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紫岚明白他心中所虑,当下笑道:“这些话,皆是相公告诉我的;他当日落败后,信守承诺即刻解散‘天魔殿’,之后离开中原;他曾经给我提起过,当日决战之时,他隐隐感觉到‘静心寺’掌门‘逸清师太’所使道行中带着一股自然洒脱之气,这是以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她顿了顿,又道:“一开始,相公并未在意,专心对战;只是在最后一刻,当他发觉到不对之时,却已为时已晚,他以一招之差落败,而这一战,他也受了不小的伤。”
鬼烈略加沉吟后,这才喃喃自语道:“是啊,能够破去《天魔卷》六卷护体功力,将魔神重创的,看来也唯有齐名的《破神录》了吧。”
紫岚见他脸色黯然,正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只听房中突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咳嗽声……这声音很小,但是却足以让他们听得清楚;不约而同得,两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床上。
果不其然,雪正在轻轻咳嗽着,面上露出淡淡的痛苦神色,看来是已经醒了。
鬼烈大喜,只是忽然之间,听见紫岚优美而急促的声音传来:“我先走了,他或许知道些什么,有话好好说,知道吗?”当鬼烈再度转头的时候,紫岚已然消散不见了。
“谢谢。”他仿佛对这自己这么说了一句,但转瞬即逝;鬼烈顾不得这许多,急忙走向床头……他方才靠近床头,雪的咳嗽声嘎然而止,他用那双极其迷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鬼烈。
鬼烈感到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这么站着,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而雪同样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他正在努力的寻找着,只是当他望见鬼烈的时候,那段记忆仿佛回来,连同更加久远以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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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醒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鬼烈,这样对望让他实在不习惯。
“啊,啊……”雪如梦初醒,他这才发现鬼烈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没有恨,究是浓浓的关心;他不是应该怒吗?他们一个是争,一个是邪;这样是不应该如此说话的?
但,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大声说话的勇气仿佛都没有了?
他又是谁?那个回忆中的人吗?
雪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很小,很轻:“你,你是谁?”这话不似疑问,仿佛实在确定,确定他究竟是不是那个人?!
鬼烈深深呼吸,他似乎真的记起来了?
这是鬼烈心里浮起的念头,他不想继续掩饰下去,半晌后,他无比坚定得道:“我是你哥,你的亲哥哥。”他很坚定,因为在他心里,已经确定了……
雪沉寂了……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他心里,有这么一个声音不断回响着,不断逼问着自己;那回忆中的少年,是眼前这个人吗?
但,为什么,为什么要忘记,然后又要记起?!
这一刻,他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了,自始自终房中都没有人再说过一句话;不,或许有,只是雪再没有听到过……然而这一瞬间里,他的脑海中闪现了无数人的身影……
南宫剑,南宫寒,南宫羚……南宫若,甚至,还有秋梦离……
只是这些人出现了,又再消失,然后再出现,接着又消失……
“雪,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醒醒……”有焦急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仿佛在呼唤他,呼唤他……
终于,他还是睁开了眼睛;逃避,绝不是解决问题的事;即使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出现在眼前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位面色和蔼的老者,而他正打量着雪;另外还有一个,自然是鬼烈,如今在他的脸上,布满了焦急。
方才雪突然昏迷,着实让鬼烈吓了一跳,如今见他醒来,总算放下心中大石;而现在他也不再追问,只是关切道:“你没事吧?来,先把药喝了。”这个场面,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是一对相恋情人,着实让人感到别扭。
只是在他们的心里,似乎都没有这样的感觉;雪一直不曾说话,但他却接过了鬼烈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这一切姬无涯以及岂图凯都看在眼中,他们并没有过多的去猜测两人的关系,只是前者的目光一直未有离开过雪。
雪似乎有注意到,也或许是刻意要避开鬼烈;随即,他缓慢的起身坐到床沿处;昨夜他虽然受伤,但意识并未全消,在后来他看见了姬无涯为他医治的身影,心中亦是充满感激,道:“多谢前辈相救……”
姬无涯微微一笑,道:“若非鬼公子及时将你送来,老夫纵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无能为力;你应当多谢鬼公子才是。”
雪心中一愣,是啊?!当时就是他,不顾一切的将他从狼群中救了出来……雪垂头对向鬼烈,轻声道:“多谢鬼兄救命之恩。”他特别将鬼兄两字加重了语气,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鬼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他能做什么呢?
他唯有苦笑,苦笑着摇头回道:“雪兄言重了。”这话里的苦涩,究竟又有何人听得出来?
里屋中,忽然沉寂了下来。
姬无涯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妥,而他又说不出究竟有何不妥;只是他很明白,此时此刻并非问话的最佳时机,于是他微微笑道:“雪公子如今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这两天你就在此歇息吧。”语毕,也不待雪再说什么,与鬼烈打了声招呼后,含笑退出了房间。
这一刻,房中又只剩下了两人,气氛似乎又再尴尬了下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人都经历了太多……太多出其不意,太多始料未及,还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但如今他们,都实现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梦想的事……可为什么,他们的心里都如此的不安?甚至是痛苦呢?
没有人明白,甚至是他们自己……
许久,许久,许久……
真正过了多久,没有人知道,只是他们从清晨坐到了正午,又从正午,坐到了黄昏……
第二十五章 相 认
第二十五章 相 认
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悄然逝去……
不知不觉间,西边那一抹骄阳终究落下;夜色终究暗了下来,冰冷的天空中,漫天星光闪烁,仿佛讥笑世间俗人挣扎于红尘之中。WWW.tsxsw.COM
那一间小屋里,依然是那两个男子,而他们真的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这么默默的坐着,分别想着各自的心事,就这么坐着,从清晨坐到了正午,然后再从正午坐到黄昏……
雪低着头,他就这么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床沿上坐了整整一天;只是这一天的沉默,似乎对他起了很大的作用,最起码是他开口打破了整整一日的沉寂,只是他的声音里,除了淡淡的忧伤外,却又有一丝坚定:“你可以告诉我,十年前,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这一刻,鬼烈的心脏仿佛“砰砰”的响了起来,他绝不会说不;终于,在良久的凝视后,他述说起十年前的回忆……那段,他一生无法忘怀的回忆:“我们的爹,鬼玉箫曾是‘战鬼堂’中血门门主,他一生虽杀人无数,但却是光明磊落……”
那是从鬼玉箫说起的往事,而这些事,他多半是从媚月,以及燕荡两位曾与鬼玉箫同为三门门主的两人口中得知;只是他并不质疑,因为这些往事,正是他对于父亲的了解……终于,往事慢慢的继续着,鬼烈的声音也缓缓吐诉着,直到,十年前那一件悲剧的发生……
因为兄弟贪玩,而遇狼群;雪,不,鬼雨年纪尚轻而深受重伤,只得下山入城寻医;但就在这一刻,恶魔终究还是降临……鬼玉箫葬身十七剑手联攻之下,母亲樊氏死于南宫羚之手;还有鬼烈被打落悬崖……
这件事过去了十年,但是自鬼烈口中述说而出时,雪竟觉得就发生在现在一般……无论是鬼玉箫死时的无奈,樊氏眼角的泪光,还是鬼烈堕崖的呐喊;这些都不断涌出他的脑海,覆盖他的一切,一切……
终于,他忍无可忍,他完全不顾其他,撕心裂肺般呐喊着,起身冲出的房门,向着屋外的庭院冲去……
鬼烈大惊,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说下去,因为就连他的心里,也理解雪为什么疯狂?但他还是追了出去……在他已然湿润的眼眶中,他看见的雪仍然是一袭白衣,仍然是那么的绝美妖娆……但是,为什么他跪地低头的背影,竟会如此的凄凉呢?鬼烈心中知道,心中明白……
他一直尊敬的师长,竟是灭他全家的仇人;他一直想要歼灭的人,竟是他的亲生兄弟;可是,他早已不是他了啊?!他从十年前,就已经不是真正的自己了……
无数的冲击让雪窒息,身为兄长的鬼烈却只能站在背后,默默的望着弟弟的背影,而无法说上一句安慰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雪将头垂得更低了,眼角得泪一滴接着一滴的不断落下,他想要指天大骂,他想要一死了之……终于,他赫然站起身来,不顾满面的泪光,只是狰狞的望着鬼烈,大喝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他的步伐渐渐动了起来,他来到鬼烈的跟前,抓着他的衣裳对着他嘶吼着,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但可能吗?这得来不易的团聚?鬼烈垂着头,他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只是仍有雪这么吼着,叫着,直到这声息消散为止。
月光宛如轻纱薄雾般洒落人间,将他们笼罩,让他们能够看清对方的脸;只是他们都没有看,因为鬼烈他一把抓起了雪,而这一刻,在鬼烈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就连他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十年前,我们还小,有些事我们不能做;但是现在我们大了,有些事就不得不去面对……”
他顿了顿,眼眸中倒映出雪凄凉的神情:“哥对不起你,这十年以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我相信你已经想起来,当日我救你回来之时,你就已经想起来,对不对?但,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不学着面对;这是你无法选择的事啊?”他生平第一次说出这样话……
这些话,有一丝告诫,有一丝承担,还有一丝歉意。
它告诫雪不可忘本,不可轻生;他更要要雪,与他一同面对,一同承担起这段血仇;还有,他也同时向雪道歉,整整十年后才让他知道真相,才寻回这世间仅存的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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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话,雪全部都明白;只是他害怕,他害怕告诫,害怕承担,更怕那一丝歉意……像是无法呼吸一般,雪不由自主的大口喘息,甚至连身子也开始无法控制的颤抖,他低下的头,悄悄紧咬着牙。
然后,他抬头,用空空无一的眼神望着鬼烈,把双手紧握成拳,甚至指甲也深深陷入肉中。
鬼烈不曾说话,同样望着他,只是他的眼神里,有浓浓的期望。
雪脸色惨然,随之仰首看天;他注视着天空良久,与此同时,在那远方的幽暗密林之中,有鸟儿轻轻鸣叫……直到下一刻,他空洞的目光赫然被愤怒所吞噬,他扬起还缠着白色布带的拳,赫然向鬼烈击去,毫无预警的向着鬼烈击去……
砰。
这一拳重重的击在鬼烈的胸口之上。
鬼烈没有躲,即使当时他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躲避;但他依然没有躲,因为在他心里,他觉得自己是欠雪的,所以即使今天雪要杀自己,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雪越发愤怒,他没有因为鬼烈不躲不闪而感到自责,相反心里的痛以及恨更加强烈;“啊……”他撕心裂肺的大声呐喊,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气势伴随着拳风,一拳,一拳,又一拳的击在鬼烈的身上……
但,鬼烈依旧不躲。
只是这么默默的承受着,直到他想要打下第十一拳时,他的脸色忽然变了;从惨然变成了悲伤,又再从悲伤变了疑惑;因为他又再望见了鬼烈的眼神,那双自始自终都充满了期望的眼神……
他无法在打下去,只是拖着那仿佛千斤的身子连连退了数步;雪指着鬼烈,怒喝道:“你为什么不躲?你是在同情我吗?我不要,我不要你的同情,我不要……”他的声音越发凄厉,即便他有一张绝美的脸,但此时此刻,人们只会感到他的悲伤。
鬼烈淡淡的笑了,他竟在这个时候笑了;接着,他用无比温和的声音道:“不,我不是同情你;兄弟之间,没有同情?如果这样,可以让你的痛减少一点,那么我不会躲;因为我是你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
亲人?亲人?亲人?亲人?亲人?亲人?亲人?亲人?
这不就是雪苦苦寻找十年的回忆吗?只是在现实面前,一切似乎都没有想象中的美好……他的身子又再开始颤抖,他的身子终究还是无法站到最后,他终究还是倒在了地上。
只是在他倒下的前一刻,一道身影赫然而至;将雪摇摇欲坠的身子给稳了下来;鬼烈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急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雪惨然一笑,微微摇头,道:“没事……”
鬼烈仍有些不放心,扶着他道:“你身子太虚,无论有什么事,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再说。”言罢,扶着他缓缓向着屋内走了过去。
……
雪在鬼烈的搀扶下,缓慢的坐在床沿之上;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只是这么坐着休息片刻后,才慢慢的好转了过来。
鬼烈眼见他慢慢好转,心里总算放下心中大石,但又感觉继续待下去似乎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念及此处,他唯有对着雪轻轻道:“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语毕,缓缓向着屋外走去;只是,当他走到房门处时,却又停下了脚步,半晌后,他的声音又再响起,只是他并没有转身:“无论如何,请你相信,血浓于水这句话……”
他还是迈开了步伐,没有再多说一句;但出乎意料的是,当他方才踏出房门之时,雪竟然叫住了他,而且说了一句话;那是一句对亲情的认可,对鬼烈的认可:
“哥……”
终于,他们都笑了,这是两兄弟相识以来,同时露出了那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一章 询 问
第一章 询 问
人们总是会因为眼前的幸福,而忘记以往所受的伤害。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而如今的鬼烈与雪两兄弟,他们就似乎忘记了那些伤害;自己那晚雪叫出他有生之年第一声“哥……”的时候,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都洋溢在幸福之中。
他们忘记了烦恼,在鬼烈与“神医”姬无涯的照看之下,雪只是每日在姬无涯的小屋中修养,还有与鬼烈一同探讨一些关于修道方面的知识外,他们还互相告诉了对方这十年来所经历过得一切;再听完对方所经历的后,更加坚定了兄弟两人要坚守这段亲情的决心。
只是往往幸福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姬无涯细心照看的三日下,雪的身子有如神助般恢复了过来;这一点不得不让身为晚辈的两人佩服不已,只是在姬无涯的心里,他并没有真正医治好雪……只因为他还没有将他的病源查出来。
这一日,已是烈日当空;姬无涯小屋外的庭院中,鬼烈和姬无涯两人分别坐在那张石桌旁,品着香醇可口的茶水;这样放眼望去,竟似一对平凡的父子,正在谈天说地一般,好不快活?!
只是他们不是父子,更加没有谈天说地;他们如今聊的话题,是关于雪的……
鬼烈品了口茶,面上忽而闪现出一丝享受神情;他缓缓放下墨绿色的陶瓷茶杯,微笑道:“入口虽略带苦涩,但随后而来的香甜之感当真是世间仅有;不错,却是极品好茶。”这几日,是他十年来笑得最多的时候。
姬无涯也是含笑点头,道:“这关外边陲之地本无好茶,这些都是老夫自己亲自种植,若是公子不嫌弃,带些回中土就是了。”语毕,他又似有心事一般,面上忽而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鬼烈看在眼中,问道:“前辈可是有话要说?”
姬无涯极为欣赏鬼烈从不拐弯抹角的个性,而这几日下来,他虽然未有亲口问及,但见雪亲口唤鬼烈为“哥哥”,自然也明白了些许,只是他都未在提过关于雪病情一事,如今这般场景,还着实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不过他也是老练之人,当下也不故做其他,直言道:“雪公子这两日来身子恢复得极好,现在已无大碍,本来已经可以离去了;只是老夫却想问雪公子一些话,不知可否?”
或许是这三日来被亲情冲昏了头,鬼烈竟然淡忘了此事;如今被姬无涯一提,当下心中一愣,甚是责怪自己,急道:“不错,在下竟忘了如此重要之事,实在该死;还在前辈提醒,我这便去唤他来……”
语毕,就要起身进屋叫雪;只是他忽然被姬无涯叫住了:“公子稍等。”
鬼烈疑惑的望了望他,道:“前辈有何事?”
姬无涯亦是站起身来,缓缓道:“公子,你可否先告诉老夫,雪公子之前可有受过重伤,足以致命的重伤?”他的眼神里也流露着一丝焦虑,却是转瞬即逝。
鬼烈沉吟半晌,他并不想过多隐瞒,道:“有!他曾在少时被狼群抓伤,整整昏迷了一年方醒,而且醒来后,突然记忆全无,直到近日才恢复……”他本就没有打算要隐瞒与雪的兄弟身份,只是碍于当时雪并未接受他,所以他不愿乱言。
姬无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道:“劳烦公子去唤雪公子前来,老夫在此等候。”
鬼烈微微点头,随即步入房中;半晌后,他与雪两人一前一后相继走出了木屋,在雪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疲惫,似乎是方才醒来的模样;只是他略显凌乱的发丝,加上懒懒的模样,看上去竟是这般倾国倾城,就连姬无涯这等无欲无求之人,也不禁叹为观止。
……
三人围坐于石桌,面上各自带着不同神情;只是相反姬无涯与鬼烈的深沉,雪的脸上却又浮现出一股孩子般的天真神情,比起之前得知真相时的悲痛,如今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那种享受亲情的喜悦。
不过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两人的模样,心中疑团并起,轻轻道:“哥,姬前辈,你们叫我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的话音里略带着疑惑。
鬼烈对着他含笑点头,道:“姬前辈有些话要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知道吗?这可能与你的身体有关。”他是那么的慈祥,如今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见当年叱诧风云的魔门“鬼公子”的样子。
雪亦是点头回应,就像是个可爱的孩子;只是他的心里却突然抖了一抖;他缓缓的将目光落到了姬无涯的身上,疑惑道:“前辈有话便问,晚辈定当知无不言。”
他的彬彬有礼让姬无涯心中有些感动,只见他缓慢的抚摸着白须,迟疑道:“公子,老夫心中有几个疑问,还请你为老夫一一作答……”他顿了顿,见雪点头允许,又道:“其一,老夫在鬼公子口中得知,公子年少时曾因重伤而昏迷整整一年,可有此事?”他并非不相信鬼烈,而是想要雪亲口承认。
雪心中又再一愣,只是并没有否认,点头承认。
姬无涯又再问道:“其二,老夫想知道,在这一年之中,你可有影响,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又是怎么醒来的?”
雪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他想了想,淡淡道:“当年我依稀记得,我曾在梦中听见过琴声……而就是这琴音,将我唤醒过来的;只是醒来之后,我却把以前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他将目光落在了鬼烈的身上,微微叹息着。
鬼烈对着他微笑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去在意过去。
姬无涯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既然如此,那你是否知道,你为何会失去记忆?又为何会昏迷吗?”他仿佛从雪的脸色中已推测出了什么,直接斩钉截铁的问着。
两兄弟仿佛同时一窒,纷纷侧目望向脸色坚定的姬无涯;然而他们两兄弟的脸色却不同;鬼烈是疑惑,而雪,却是震惊……
雪并没有当即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将头缓缓的垂了下去,在他的心里,又再浮现出当日在章尾山外的天云镇中,秋梦离曾对他说的一切……
许久,许久,许久。
他就这么沉默了;这反倒让身旁的两人显得有些错愕,鬼烈始终担心的望着雪,只是他并未出口唤他;反倒是年迈的姬无涯,却是他先按耐不住,缓缓道:“你的身体太过怪异,这是老夫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帮你,那你就要说出实话,否则以后就迟了。”
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刻在了雪的心里。
雪想要做自己,自从他从秋梦离口中得知十年前的往事时,他就再也没有真正从容的笑过,直到这几日……就连南宫剑这等高手也不曾看出破绽,如今竟被姬无涯看了出来,他也不仅对这位“神医”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他缓缓将头抬起,却对上姬无涯坚定的神情;他握紧拳头,不顾陷入肉中的指甲,道:“是的,我知道。”
微风拂过脸颊,那一缕黑色发丝随风而舞。
鬼烈怔怔的望着他,望着他那绝世的容颜和坚韧的神情,望着那神情背后的淡淡哀伤;他的身影,此刻竟是如此的单薄,可是,那样的一种美丽,虽然身处白日,但他身旁的那一丝如迷雾般存在的魅惑,竟未有一丝减退。
是的,我知道!
他就这么坚定的回了一句,同样的,他也真正面对了秋梦离所对他做的一切,所对他灵魂所做的一切;但,他是否原谅她了呢?
“哎……”姬无涯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的心里终于有了底,只是对于雪的遭遇,他也唯有尽力而为:“你可否告诉老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你的命魂之上,似乎依附着与之不相吻合的另一个存在?”他一连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鬼烈心里也有些发愣了,而他的声音却依然响起:“小雨,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不告诉我?”他的声音略显急促,但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雪同样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知道鬼烈并没有责怪他,相反,却是深深的关心着他……可是这样,却让他更加难过,原本不愿去回想的过去,又再浮现脑中,他的声音显得悲伤而无奈:“我要怎么说?难道要我告诉你,十年前有个女子救了我,但是却因在我体内置入了另一个人的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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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 路
第二章 上 路
雪的话无疑是一记惊雷,无论是鬼烈,或者是姬无涯都身为吃惊。WWW.tsxsw.COM
前者的面上布满了浓烈的惊愕,原来这猜测都是真的,可是究竟?究竟是谁有这等能力?若是当今天下真有这等高手,为何他会不知?
无数疑问自脑海中不断徘徊,究竟让他追问也忘记了;只是紧接着,姬无涯当先问了出来:“这,这究竟是何人所为?又,又有谁能有这般能力?”惊讶让他说话也显得有些错愕。
然而雪似乎并不想说,他只是微微转头望向鬼烈;而鬼烈同样望着他,在鬼烈的脸上,雪看出了太多太多的疑惑,他有些不忍,淡淡道:“她是在十年前遇见我的,听她说,当时她发现我时,我已是危在旦夕之人,三魂七魄中有一魂三魄离去……”
他终于述说起当日秋梦离对他所做的一切……
许久,他才讲述完这段匪夷所思的往事,只是他一直没有说错口中的“她”,究竟是何人?!
饶是如此,当鬼烈与姬无涯听完这段往事时,他们的心情同样的沉重了起来;只是他们沉重得有所不同……鬼烈感慨着雪所经历的这一切匪夷所思之事,他的心中又再升起那浓浓的罪恶感,他似乎没有去想过如今的雪,按常理而言,已经不是他的弟弟了;他只是,将脸上的惊愕散去,然后慈祥得笑了笑,轻轻道:“不要太放在心上,或许姬前辈有办法救你,实在不行,哥会永远陪着你。”
这话无疑是给雪沉重的心融入一阵阵的感动,他真的不曾想到鬼烈会这么说,他将目光停留在鬼烈的脸上,试图寻找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他失望了。
连一丝也没有,有得,只是给予鼓励的笑容。
他的心不禁“砰砰、砰砰”的跳动起来,他顾不得这许多,忙是转头望向姬无涯,急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前辈,不知你是否有何办法呢?”
鬼烈也随之望向姬无涯。
姬无涯正在沉思,如今被雪这么一叫,这才回过神来,他略加分析了一下方才雪所说的经过,沉吟道:“这是真是太过匪夷所思,老夫当真是闻所未闻;如今一见,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这话略带自责,原本闻言微露失望神情的雪,却突然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兴奋起来:“你如今命魂之上,附有一缕孤魂,原本应该不和的两魂,却能够相处十年而相安无事,却是奇迹……你方才提及,那位为你施法的神秘人曾让他服下过三粒药丸,而她竟有能力寻回你离体失散的孤魂,必定是位不世出的奇人;若是能让老夫知道那三粒药丸是何等奇药,老夫定有办法将这三粒药丸的药效发挥,从而让那一缕孤魂完全融入你体内……”
“什么?”雪几乎惊呼而出,他愕然站起身来,急道:“完全融入?依前辈所言,难道就不可以让他从我体内消失吗?还有,就保持现在这样也不可以?”他不想要与别人分享只是属于自己的身体,只是当他脑海中再度浮现出秋梦离述说这一切时的悲泣神情,他似乎又没有那么……
姬无涯面带难色,摇头苦叹,斩钉截铁道:“不行,如果保持现在这样,那么你的生命将会有随时被另一个灵魂去取代的危险,到那时,你便会失去自我,与死毫无分别。”
哎。
雪深深叹了口气,他默默的坐了片刻,然后也不顾身旁的两人,转身走向木屋之中……
鬼烈没有叫住他,从他的背影里,鬼烈望见了那种无法言语的孤单,那是存在他自己身上一直有着的孤单;只是当他在雪身上发现这种孤独感时,他竟觉得是如此凄凉?!
随着雪背影的消失,庭院里的气氛也随之淡了下来;虽然正处正午时分,但这里的气息却仿佛深夜那般,寂静无一……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姬无涯,他的声音极是关切:“鬼公子,莫怪老夫多言……如今雪公子的处境,就仿佛一棵立于万丈悬崖边,一棵生命微薄的小树,随时有可能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姬无涯说得并不夸张,如今雪的处境,唯有用刻不容缓来形容,因为越久,他的危险就越大。
鬼烈可以从他的话里听出此意,可是身为兄长的他的脸上,却出现了淡淡笑意,他的话里包含了他对生命的看法,还有对雪的尊重:“有时候如果太执着于生命的长短,可能会丢失一些真正珍贵的东西;他想要做自己,不愿让别人占有自己的身体,这一点我很明白……”他忽然将目光落在右手指上的狐戒上,续道:“这些事,还是要小雨自己决定;姬前辈的关心,鬼烈自当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执着于生命的长短?!
姬无涯长叹一声,他仿佛深有感触的笑了笑,他好久没有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欣赏;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不错,说得好,说得好啊……”他抚须长笑,想必天下人都知他心中喜悦了罢。
……
雪独自回到房中,他并没有立刻躺上床去;只是仿佛失去灵魂般缓缓走到里屋的那一闪靠山而开的窗户处,默默的望着窗外的流过的小河,耳边不断响起“哗哗”的流水声。
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助的神情缓缓浮现在脸上。
只是这么一般场景,若是自远处望去,想必世人定会为之疯狂……他默默的伫立于窗边,不顾四周环绕的群山,只是默默的望着下方的清泉河流;河水轻轻晃动,倒映出那张妖娆绝美的脸颊……
这绝对是足以让当世人们所疯狂的一幕,而那被称为“风华绝代”的男子,却全然不曾想到这些。
“吱呀。”
房门赫然打开,雪就像是个被惊醒的孩子般侧目望去,却是鬼烈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只有面对他才会出现的笑容与神情。
鬼烈感觉有些好笑,望了望他孩子般的模样,道:“小雨,我们要走了。”
雪怔怔的望着他,疑惑道:“走?去哪里?回,回中原吗?”当说到中原两字时,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他仿佛在怕着那个地方。
鬼烈注意到了他这个变化,微微摇头道:“不,再回中原之前,我要去一趟‘幽冥鬼道’。”
雪一惊,他自然知道“幽冥鬼道”是何地,急道:“‘幽冥鬼道’?哥,你去这等凶险之地做什么?”他话里带着关心。
鬼烈心头一热,不过想起这两日因为他私事的关系,让紫岚等久了;心中也极是过意不去,道:“不,因为有些事,我一定要前往那里一趟。”他顿了顿,又道:“你身子虚弱,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他也不想让雪陪着他去冒险。
雪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好不容易才与鬼烈恢复兄弟关系,如今又怎可让他单独一人前往那世间凶地,急道:“不,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们一起就是。”
鬼烈本想要说些什么,但见雪坚定不移的眼神,已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点头道:“嗯,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走吧。”语毕,他赫然转身步出木屋。
雪向他背影深深一笑,那一刻,仿佛世间所有烦恼都消失了一般;他微笑着追了出去。
姬无涯仍在木屋外的庭院上,之前鬼烈已经与他提及过将要离去之事,而如今他正坐着那架石磨旁,挑拣着药材。
见两人先后走出,他便知道他们将要离去,可他并未上前打招呼,只是自顾自暇的做着自己的事。
当先走过来的是鬼烈,他并没有过多的语言,不再像之前那般喜爱微笑,只是淡淡道:“这两日承蒙前辈与岂图凯族长照顾,鬼某不胜感激;今日一别,望日后还能相见。”
姬无涯缓缓抬起头来,含笑点头,没有过多的话语;因为如今他们已经算是朋友,更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之交。
然而此时雪也走了过来,他虽不愿接受姬无涯的建议,但对于他对自己的悉心治愈,也是极为感动,加上姬无涯又是他的长辈,忙道:“前辈,此次一别,他日定当登门拜访,以谢救命之恩。”
姬无涯微微点头,沉吟道:“若是你改变主意,可随时来找我。”
雪没有回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姬无涯又再望了望鬼烈,随即叮嘱道:“‘幽冥鬼道’被群山环绕,其间山险水恶,更有无数恶瘴毒物,你们此行千万小心才是。”
鬼烈点头称是,道别过后,当先化作一缕银芒破空而去,向着南边更深处的密林群山飞驰而去……
只是雪他愣了愣,并未立刻追上,反倒是对着姬无涯道出了这些日心中的疑问:“前辈,晚辈有一事想要请教。”
姬无涯道:“公子请说。”
雪深深呼吸,道:“除了在下,你当真未曾医治过任何外人吗?”
姬无涯知道他所说的外人,便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雪口中的南宫家的公子,小姐……只是他当时说得却是实话,如今也唯有摇头道:“老夫的确未成医治过公子口中之人。”
他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雪拦了下来。
雪有些失落,只是他不想去细心,因为他怕……于是他向姬无涯道别后,赫然飞驰而去,急追鬼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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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幽冥鬼道
第三章 幽冥鬼道
天空灰蒙蒙的,看去压得很低,有一阵没一阵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阴风,拂过身体的时候,便让人觉得凉飕飕的。WWW.tsxsw.COM
千年之前,邪道天魔圣殿被其瓦解,魔神于这“幽冥鬼道”被正道八万门徒击杀,不幸而亡。
自此,这里便流传开来一个传说。
原本这里就流传着有各种野蛮异族居住在群山之中,可这“幽冥鬼道”只是一条被群山环绕的山涧古道,自从那一战过后,这古道上便开始不时传出阵阵悲鸣鬼泣之声,更有大胆者前往古道查看,但多是有去无回。
开始只是流传在南方末边的传说,经过千年时光,已然是天下皆知……更时常会传出有修道者前往查看,但同样是有去无回,使得本来默默无闻的一条古道,变得扑朔迷离,更被其称为世间凶地“幽冥鬼道”。
呼。
两道先后而至的破空长啸赫然响起,只见黄昏天际闪过两束刺目光芒,片刻后,闪现在一处山丘之上;而不远处,便是再也无法望清,因为那里已被群山环绕,他们已来到了这所谓的“幽冥鬼道”边界处。
而这两道光束,自然是鬼烈与雪兄弟两人。
此刻已是日落西山之时,天际边缘一抹嫣红散落这边关之地,远远望去,竟让人有些流连忘返。
鬼烈傲然伫立于山丘之上,向那群山眺望,只是他并未为这夕阳美景而露出一丝笑意,反倒是微皱眉头,不发一言。
雪自不远处落下,见他这般模样,亦是走上前来,疑惑道:“哥,怎么了?”
鬼烈抬手指向远方,道:“你看那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雪缓缓望去,若是平常百姓断然不会发现有何不妥,但是如鬼烈和雪这等修道高深之人,自然是一眼望穿;他所指的方向正是一条古道之处,只见那古道被密林环绕,根本无法看清虚伪,除此之外,这密林之中,竟隐隐被一层层黑色瘴气所笼罩,诡异非常。
而那里,便是闻名天下的“幽冥鬼道”。
雪的脸色显得有些惊愕,忽道:“那便是‘幽冥鬼道’的入口么?”
鬼烈微微点头,眼中掠过一丝担忧之色,道:“应该没错,只是那瘴气恐有蹊跷,进入之后,你我千万不可分离太远,恐妨不妥,知道吗?”
雪深知他在担心自己,微笑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哥,我可否问你一件事。”他有些疑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鬼烈转头望了望他,微笑道:“何事?”
雪沉吟片刻,皱眉道:“哥,你何以执着前往这凶险之地,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之事吗?”
鬼烈一愣,他不知该如何述说那段与紫岚的故事,正待无言之际,忽见他右指上那枚狐戒赫然亮起了翠绿光芒,在这夕阳之下,幽暗密林之前,竟是显得如此耀眼。
两兄弟几乎同时一愣,赫然望向那枚正闪烁着异样光彩的狐戒,果不其然,那光芒忽然竟是仿佛脱离了狐戒一般,徐徐升起,化作一团似水云雾……
两人隐隐可看出那云雾中有一个婉约而修长的身姿,只是他们无法望清雾中女子的脸,但她那轻飘飘却又带着一丝柔媚之意的声音,已足以让世人痴迷:“你哥,是为了我。”
鬼烈知道是紫岚,但当他看见这雾影,听见那柔媚的声音时,他的心忽然“砰砰”似得跳了起来;反观雪,他同样拥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他的脸赛过世间所有妖媚之物,但当他望见这迷雾中的身影,以及那声音时,他竟然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以外的人是那般美丽。
他们都有些痴了,只是这两兄弟毕竟都非平常人,这种痴迷只在短短瞬间,转瞬即逝……雪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从鬼烈的眼神里,看得出一丝自责与关怀,他可以猜测出这女子必是哥哥心爱之人,只是他不便在多说什么,仿佛在等待着鬼烈叫他继续前进。
但鬼烈却望着雾中那身影,淡淡道:“回来吧。”
那雾影轻轻晃动,紫岚的声音缓缓而道:“嗯,知道了;不过这般进去,你们千万要小心;那瘴气并非普通瘴气,它有一种摄人心魂的能力,而且剧毒无比,万万不可吸入啊……”
鬼烈淡然无语,他只是将目光停留在雪身上,并不说话;然而雪却明白他是何用意,笑道:“走吧。”语毕当先踏上前去。
鬼烈微微一笑,随即将目光停留在那雾影之上,淡淡道:“回来吧。”
雾中紫岚仿佛身子抖了抖,这是他出现以来鬼烈说得第二句话,却是同一句……她的声音依旧是柔媚得,只是这柔媚上,却又有浓浓的关心:“千万小心……”话音方落,一阵凉风掠过,雾影随风儿散了开来。
鬼烈黯然,他只是低头望了望慢慢黯淡的狐戒,嘴角浮起一丝安心的笑意。
走在前路的雪见他迟迟未来,只好停下脚步,默默等待;半晌,鬼烈赫然走了上来,他想那古道入口望了望,随即转头对着雪道:“这‘幽冥鬼道’诡异莫测,不过只要运功护体,我想着越过这瘴气密林,应该不成问题。”
雪会意的点了点头,并不多言,只是他已运起体内真气,片刻后,只见他雪衣周边忽然亮起淡淡的碧绿光芒,将他笼罩其中;此时他碧光妖娆,真乃风华绝代……这正是《残剑诀》第三诀“归元诀”中所授之护体法诀。
反观鬼烈,他亦是运起《天魔卷》密术,他曾在第三卷中习得到一种护体法诀,名为“鬼铠”的奇门异术;运行此术之时,施法者本身会散发黑色鬼气,从而将施法者带入封神闭气之态。
这两人所用乃是一正一邪之术,却又有一种意气相投之感。
“走吧。”鬼烈本就一席黑紫衣裳,如今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般,与这“幽冥鬼道”如此相符,仿佛他们本就是一体一般;直到半晌后,这两兄弟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入口之处。
一缕阴风吹过,大地似又再恢复了往昔的寂静;曾经,已不知道有多少身影就这么走了进去,但却一个也没有再出来……
“咕咕、呜呜、吱吱……”
各式奇特的叫声自密林各处传来,鬼烈与雪并排而行;他们都以术法护体,这林中瘴气竟也伤不了他们分毫。
这两人方才进入密林时,还可以望清天空色彩,但这一行也不知多久,两人只觉越是深入,便于是黑暗无一,如今依然是黑雾一片,若非雪那碧绿光彩将前路微微照亮,而鬼烈也将龙炎放置身前而立,借以开路。
这段路虽然走了极久,但也并无遇见什么危险,偶尔前方有草树中突然有些动静,也不过是只路过而不知究竟是什么的野兽罢了。
只是饶是如此,他们却已在这林中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竟然还没有找到出路;雪不禁有些急了,轻声问着身旁的鬼烈:“哥,这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走了这么久,为何还不到出路?”
鬼烈亦是觉得事有蹊跷,他环视四周,只见四面皆是被黑暗笼罩,根本望不清楚一丝前路,不禁微微叹息,道:“这地方太过诡异,看来并非想象中如此简单。”语毕,他眼眸中忽而闪过一丝警惕。
与此同时,雪只觉身后忽然传来一股阴森之意,就仿佛来自地狱死神的魔爪,直入骨髓之中,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嘶嘶……”
怪异的声音又再响起,伴随着路过草木时的“啪啪”声快速逼近;仿佛正在两人的周身盘绕,随时将要将他们吞没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那是徘徊于死亡边缘的感觉。
两人几乎同时一惊,只是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缓缓的站到了一起,背靠着背;雪的声音有些低沉:“看来,我们被盯上了。”
鬼烈凝视前方,这里似乎完全笼罩在黑暗中,他嘴角忽而上扬,赫然一把抓住身前的龙炎长枪,厉声道:“那就杀出去。”
音未落,身已动。
鬼烈跃入半空之中,眼眸赫然盯着黑暗中的一处,猛然挥出;龙炎宛如离弦之箭一般,“铮……”在这黑暗之中响起一声破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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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 蛇
第四章 黑 蛇
那一声破啸仿佛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赫然刺向黑暗中的某一处……
呜。www.tsxsw.com
瞬间的沉默后,几乎刺破天际的怒吼声赫然爆发,随着这一声厉叫,仿佛地面也随之崩裂一样,颤抖不已;片刻之后,忽然只见四面黑暗仿佛突然退却一般,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将他们的去路挡住,这般一推,四周忽地明亮起来,幽然而温和的月光洒下,将这密林照亮。
原来,他们已那片瘴气。
两人都不由一惊,随即目光落到那巨大无比的身影之上,竟是惊呆了。
那是平生所见过最为庞大的巨兽;它是一条身粗逾四丈,长逾百丈之黑色巨蛇,他们直到如今方才望清它的的面貌,蛇身黑亮且白腹,碧绿双眼甚是可怖,此刻这巨蛇正望着鬼烈两人,舌头“嘶嘶”而舞,极是愤怒的模样。
这两兄弟都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这世间奇珍异兽多不胜数,况且他们两人都曾见过;但如今望见这等庞然大物,也不禁为之惊愕不已。
雪不敢轻易妄动,强忍心中恐惧,道:“哥,哥;这是个什么怪物?”
鬼烈摇头默然,他早已进入守备姿态,只是他却不知这等巨兽究竟是何妖兽?!
那黑蛇大怒,鬼烈先前伤它,而如今他似乎认了出来,忽而长啸一声,蛇头猛然冲来,大有将他们置之死地方才罢休。
这兄弟两人哪敢怠慢?就在黑蛇方动之时,鬼烈已感不妥,急道:“快退。”话音未落,两人随即全力跃起,堪堪躲过了这巨蛇一击;只是那被撞到了地方已然被摧残得不成模样,光是这随意一击,便可看出鬼烈两人与之差异。
“哥,不行,它太强大了,不能硬拼。”雪心中一横,喝道。
鬼烈如何不知这如此明了的道理,只是如今他方寸也有些乱了,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呜。
月光下,巨蛇忽然抬头往来,那双巨目竟似两盏巨大无比的明灯一般,透露着摄人心魄的绿光,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此时此刻,鬼烈两人对于它来说就如同蚂蚁一般脆弱而可怜。
这只是短短一瞬间的抬头,黑蛇似乎怒气未消,决不罢休;只见它将长约百丈的蛇身缓缓盘起,蛇头升上,不消片刻,它竟已离体数十丈,仿佛就立在深处半空中的鬼烈与雪的身前一般。
这一刻,两兄弟的心里,升起了一阵阵无法割舍的恐惧。
如今身在眼前的,绝对是他们见过这世间最为可怖,庞大的魔兽;只是忽然之间,就在那黑蛇想要对鬼烈等两人进攻之时,鬼烈的右手忽地闪起一阵耀眼的光芒,那是……
狐戒。
就在狐戒亮起的瞬间,黑蛇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嘶嘶……”伴随着略带疑惑的叫声,巨头忽然转向鬼烈的右手处,那双巨目之中,竟然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神色。
半晌,狐戒之光终于徐徐升起,化作一团迷雾。
那是紫岚,身处于雾影中的紫岚。
呜呜!
黑蛇仿佛望见了自己不可思议的事,它忽然抬头嘶叫,在这黑夜之下尽情的,疯狂的吼叫着。
雾影似乎轻轻动了动,紫岚略带哽咽的声音轻轻响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呜呜、嘶嘶嘶、呜、嘶嘶嘶嘶嘶……”突然,这黑蛇竟然仿佛听懂了紫岚的话,用无比怪异的声音回答着,只是这声音就如深夜鬼哭,又似毒虫夜行,鬼烈两人听了登时令人心头发麻,难受之极。
只是紫岚似乎听懂了它想要表达的一切,只是她身处迷雾之中,无法望清她的脸色,只是从她声音中,可以听出那极度的无奈:“相、相公不是让你回到西海吗?这事已过千年之久,你何必耿耿于怀,还要追究了?”
那黑蛇闻言大怒,应声而道:“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这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当空炸响,直叫鬼烈两人眉头紧皱,运功闭气,这才减轻那难受感觉,不过他们也不得不对这黑蛇之强悍而惊愕。
它说了许久方才停了下来,片刻沉吟后,紫岚又道:“是、是真的吗?相公当真这么说过?”
黑蛇巨头不断狂甩,看它模样,已是激动不已。
……
然而这一蛇一狐,同样身为亘古便存在的神魔妖兽,如今在半空中用着奇异的语言不断交谈;早已忘却了两位两人的存在。
鬼烈与雪先后落在地上,他们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紫岚与那黑蛇,虽然他们听不懂那巨蛇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从紫岚的话语中不难猜测,他们定是早已相识。
雪见到如此戏剧化的转变,心中甚是好奇,向着身旁的鬼烈问道:“哥,那雾中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她会认识这等上古魔兽?还可以与它对话?”他心里实在是太多疑问了。
可是有些问题,就连鬼烈也不知为何回答?
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为今之计只有见机行事,千万不可大意。”
雪会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望了望四周,只见四面早已被那黑蛇弄至破烂不堪,方圆百里内的花草树木已是烟消云散,然而月光的缓缓洒下,将这凄凉之地照亮。
那半空中的一蛇一狐整整说了接近半个时辰,而鬼烈两兄弟也整整忍受了半个时辰那如深夜鬼哭般的诡异语言。
只见雾影一晃,紫岚飘然而下,来至鬼烈两人身前。雪心中太多疑问,不禁立刻问道:“你、你和它说了些什么?”
紫岚并未立刻回答雪的问题,反倒是将目光转移到鬼烈的身上,缓缓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好吗?”
鬼烈有些不解,他不知道她和那黑蛇说了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绝对不是坏事:“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等我回来。”语毕,雾影忽然腾空升起,向着黑蛇蛇头处赫然飞去,立于它头上;黑蛇本想立刻前进,但突然之间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蛇头忽然一转,望向下方的鬼烈两人。
兄弟二人似乎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但他们都感觉不到先前黑蛇所发出的强烈杀意;只见它这般凝视了一会,而头上的紫岚似乎悄悄说了句什么,这才转身,向着远处赫然远去……
半晌后,当黑蛇身影越来越远时,原本高约百丈的蛇身也渐渐淡了下来,直到迷雾遮住了视线,最后消失无踪,也不知走了多远。
大地之上,只剩下鬼烈与雪两人。
“噼啪。”
被世人称之为世间凶地的“幽冥鬼道”之上,那一片之前被一头无名巨蛇所夷为平地的空地上,生着一堆火;鬼烈坐在前头,闭目不语,似在沉思;而雪却是以手托着下巴,愣愣得望着那堆篝火,眼眸中,似有两团小小火焰,正随之燃烧着。
良久,良久,良久。
“哎。”雪看上去很是无聊,或许是太多疑问憋在心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这一声微小的叹息,倒是惹来一旁鬼烈的注意。
鬼烈缓缓睁开双目,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问道:“你怎么了?”
雪抬头向鬼烈忘了一眼,只见火光照耀之下,他平日里微显苍白的脸色此刻也变得红润了起来,在黑色深邃的双眼中,还倒映着自己那张风华绝代的脸颊。
这就是寻找了自己十年的哥哥吗?……
空气中,突然沉默了下来,雪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慢慢低下头去,从手边拾起几根枯枝,放进了火堆,火焰渐渐烧了上来,将枯枝淹没,不时传来枯枝爆裂的“噼啪”声。
不时有夜风吹过,将他们乌黑的发梢吹得飘扬。
“哥……”雪终于还是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柔声道:“你说爹和娘,他们现在过得好吗?”他又将一根枯枝放进火堆里。
鬼烈一怔,是啊?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个问题……这十年来,他无数次想起父母的惨死,弟弟的下落不明,但他却从未去想过父母,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在九幽深处……
或许,他们看见了吧,看见了他们兄弟相认,但他们或许也看见了,他们的痛苦,无奈,以及悲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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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碎
第五章 碎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股腥气,伴随着那渐渐响亮,如魔鬼脚步一般游走在密林之中。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密林的前头,瘴气浓密的地方忽然像是燃烧起了两团巨大火焰。
幽绿的火焰!
火焰之中,是两道细长竖立的深邃眼瞳,闪着冰冷的光;它正盯着不远处一棵在月光照射下,而延伸出无数根巨大树干的参天古树,虽然无法望清,但被云层遮蔽的古树上方,却是不敢想象的地方。
忽地,黑蛇额头上的白雾忽然飘了起来,在这深沉的月光之下,缓缓向着一条巨大树干之上飘去,那是距离古树中心处最为接近的一根树干。
雾影终于落到那一根足有三人粗大的树干上,她向着前方望了过去,这里一切都平平无奇,甚至让人觉得,除了古树巨大之外,根本毫无特别。
只是在雾影中的紫岚身子突然愣了愣,他缓缓迈开步伐,走进古树的中心;越来越接近时,眼前的树干,突然被无数藤蔓所完全遮盖,鲜花争奇斗艳,自上而下如花海一般,凝聚成一面墙,而在花海之中,赫然耸立着一座石门,高五丈,宽三丈,硬生生的嵌入树干之中,周围被无数藤蔓鲜花所淹没,只留出中间厚实的巨石,上边刻着古篆体的一个金色大字。
“封!”
隐约中,无数陈年往事点滴爬上心头;千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厮杀,那幕永远无法忘怀的分别,将她的心瞬间占据。
“呜呜、呜呜……”黑蛇的声音显得很是激动,巨大的蛇头不断摇晃着,随着它的声音,树干忽然抖动了起来,极是是这棵不可思议的参天古树,也在它庞大身躯的攀爬下,战栗了一般。
紫岚依旧很稳,她似乎对这条黑蛇极是熟悉,当树干一阵摇晃后,终于停了下来;黑蛇竟然盘旋在这树干之上,那颗硕大的蛇头就在紫岚所处雾影的三丈外,“呜呜”而语,极为兴奋。
它说了极久才停下来,雾影中的紫岚忽而轻轻叹息,略带感激道:“谢、谢谢你,黑蟒……”
“嘶嘶、嘶嘶嘶、嘶……”黑蟒闻言蛇头巨摇,它不断说着话,仿佛已有千年没有开过口一般,许久,它忽然停了下来,将目光落到那扇刻着金色“封”字的石门之上。
紫岚也随即转身望去,透过淡淡雾气,她将那木门的模样尽收眼底,不禁叹道:“千年了,呆在这里千年了;今日总算可以取回了。”她忍不住兴奋而迈开脚步,向着石门越走越近,也越走越快。
只是忽地,当他接近石门的那一瞬间,那硕大的“封”字突然爆出一股佛家庄重的金色光芒,将紫岚重重的击得倒飞而出,摔到地上;仿佛自亘古开始,就已监护起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责任一般。
紫岚愕然,她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扇石门,无奈自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们竟会动用‘封魔印’这等无上奇术来镇压此地,真是煞费苦心啊。”她的话里有着几分愤怒,若是换做她道行全胜之时,这术法或许根本难不了她,可是如今她一身道行不过只能发挥了一层,但如今却是束手无策。
便在她无奈之际,忽然,黑蟒又再开口对她说起了什么;紫岚闻言惊讶不已,她赫然转身,望向黑蟒,急道:“什么?你是说相公留下了破这术法的办法吗?”
黑蟒蛇头狂甩,下一刻,它忽然张开那张血盆大口,露出了可怖的獠牙……
天地忽然沉寂了下来,整个世间仿佛只剩下黑蟒粗壮的呼吸声,还有因为它那条鲜红分岔的舌头不停伸缩而发出的轻轻嘶吼声。
雾影中的紫岚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缓慢且有没有一丝停留的向着旁边走开,然而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黑蟒,她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嗖。
划破世间沉寂的一声锐响,那仿佛是亘古沉静中响起的第一道声音;伴随着一团酷似火焰般的黑色物体竟从黑蟒那张血盆大口中赫然飞出,赫然撞向那扇被施了佛家“封魔印”的石门之上……
轰隆。
惊天动地的一向几乎震动了整个天地,这棵堪比天高的参天古树亦是随之动荡不已,下一刻,那自黑蟒口中吐出的黑色物体终于冲破了“封魔印”的阻止,重重的撞在了那扇石门上。
定眼一望,那黑色物体,竟然是一件类似黑铁打制的铁套,只是模样十分怪异。
“噼、噼啪啪……”忽然,那石门上又再响起一道极小的声音;这声音很好,可是却从未间断,从小变大,从慢变快,直到那扇石门上被铁套所打碎的裂痕瞬间扩大,从中间蔓延开来……
无数裂缝中似有金色的,耀眼夺目的光芒想要争先恐后的从那些缝隙之中,轰然涌出,照亮了那阴森黑暗的森林,黯淡悬空的明月,还有污秽不堪的尘世……
这破天荒,几乎冲破天地的巨响,照耀世间的光芒下,仍在远处等待的鬼烈与雪两人顿时被惊住了。
忽地腾起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轰鸣声中,直冲上天,刺入云层之中,刹那间将天上地下照的明亮无比,到处都是金色光芒,云是金云,树是金树!
他们赫然站起身来,望向天际那道转眼即逝,但却永远不会忘记的光彩;那是他们平生所见最为不可思议的奇景,只是这奇景背后,又是什么?!
只在短短瞬间,金光竟然迅速减弱,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刚才还惊天动地、叱吒风云的景象已经如长鲸吸水一般收回到黑暗之中……
鬼烈心头一痛,望着这唯有用“惊天动地”方能形容的奇景;他心里竟会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恐惧的望着金芒已散的夜空,他不知道心里究竟是怎么了,只是怔怔望着之前紫岚离开的方向。
“哥,这、这究竟是怎么了?”雪的声音有些不清,他也被吓到了,轻轻拍打着鬼烈的肩头,迟疑道:“刚才那巨响,还有那光究竟是怎么了?”
“啊,啊?!”鬼烈突然回过神来,他的眼眸里布满了担忧以及惊愕,这绝不是平时冷静沉着的他该有的表情,但如今的确出现在她的脸上。
是因为担心吗?
担心那个之前离去的女子?
他突然不再说话,也不再顾及其他;他重重一挥右手,身子赫然化作一道银色光束,风驰电挚般冲向金色光芒消散的地方,就连雪,也没有理会……
不管了。
无论如何,只要她平安就好。
如果,可以……
不要让她离开。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短瞬间,耀眼的光彩过后,世间又再回到平静,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
黑蟒的身子还是缠在那棵参天古树上,那双细长竖立的深邃眼瞳死死盯着那棵被烟尘所覆盖的树干,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瞳丝毫不肯离开。
片刻后,突然之间那烟尘深处赫然爆出无数道凌厉光束,将那遮目的光芒击散开来,眼前一切终于清晰了起来……
烟尘四散,终究浮现出那方景象。
隐约中,有个人影缓缓走出,那是婉约而修长的身姿,她只是身着一身淡青色的粗布麻衣,然而缝隙间裸露出淡淡的白皙肌肤,在这样的夜色里,仿佛荡漾着幽幽的诱惑呻吟。
她青丝如瀑,她眉若远黛,她明眸如水,即便身穿粗衣,但她的一举一动中,那与生具备的贵族气质,丝毫未对她有任何影响。
她是紫岚,真正的紫岚。
九尾玄狐,紫岚。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仿佛温柔流淌的温柔水波;她的声音悄悄响起,更似来自九天之外的绝世之音,让人沉醉其中,永世不愿醒来:“黑蟒,谢谢你。”
就连这畜生,仿佛也为之动容了;它的声音听起来已没有那么吵闹了,反而有些一丝温柔:“呜呜、呜、呜呜呜呜……”
紫岚莞尔一笑,她的手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拿起了方才那铁套,眼中突然布满了哀伤;那是一双漆黑发亮的铁套,以手肘到手掌般长短,然而最为奇怪的是,手掌之处的打造方法,却是如利爪一般,看上去狰狞而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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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还是没能忍住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啪。
轻轻的滴到那铁套上,然后滑下,落到树干上;她为何要落泪?她为何会悲伤?她不是已经取回属于自己的身体了吗?这铁拳套是什么?是什么……
可谁又知道,这就是能够勾起她回忆,也是他最为重要的东西呀。
这就是……
千年前,魔神的随身法器,碎。
第六章 情 意
第六章 情 意
她的眼眸深处,流露着不为人知的悲伤。WWW.tsxsw.COM
那黑色铁套,奇异的法宝“碎”就这么躺在她的手上,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就像是熟睡的婴儿一般。
“呜呜……”黑蟒见她模样哀伤,忽然叫了起来,看它那模样,似乎正安慰着她。
她是紫岚,这个刚刚取回自己被封印千年身躯的紫岚;可是她的悲伤并非来自她的身体;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抬头望向黑蟒,轻轻道:“我知道了,黑蟒,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黑蟒缓缓盘起身子,蛇头咝咝作响,像是在让紫岚不要放在心上一般。
紫岚含笑点头,就似春雨后的雨露,媚而不俗:“我整整在黄泉海畔等了他千年,可还没等到他;想不到,想不到他究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可为何,为何他要这么做?”她越说越是激动,险些哭泣出来。
这模样当真是楚楚可怜,足以博得世间所有人的怜爱;就连黑蟒这等魔兽也不例外,它的声音带着急促,似乎在讲述着什么,当然,还有安慰。
紫岚听着黑蟒的话,心中泛起阵阵感动,微笑道:“谢谢,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再见到他的,真正的他。”她的眼眸中闪现出微弱而坚韧的精光。
她深深吸了口气,话锋一转,道:“黑蟒,你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回西海吗?”
黑蟒蛇头晃了晃,似乎是摇了摇头,嘶嘶作响,道:“呜呜,呜呜呜,呜呜……”
当它听完黑蟒的话后,紫岚淡然的脸上忽然露出惊愕的神情,她似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点漆双瞳深深望着它,道:“你,你说什么?‘黑蟒精元’可是你的命根啊,你怎么能这么做?”
黑蟒幽绿的双目忽地晃了晃,它又再开始说着什么,可是从它发音的模样看来,它似乎有些冷淡,可是这冷淡的背后,却又有着怎样的坚持?!
它终于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紫岚她还是摇头了,摇得极用力,青丝也随之而起:“不行,不行;如果你这么做了,他回来之后会伤心的,他不会愿意你们这么救他。”
黑蟒似乎没有再听下去的意思,它那双自诞生开始就让人感觉到可怖的眼眸里,竟出现了那一丝柔情,一份鼓励……下一刻,它又再张开了嘴,就连它那可怖的獠牙,这一刻看上去竟然都这么温柔。
呼。
紫岚的心突然沉到了谷底;这是极轻,极小,而且极慢的一道声音;这声音由小变大,伴随着一道急速旋转的墨绿色光芒,从黑蟒张开的嘴里,徐徐升起,就这么飞了出来……
它仿佛有自己的思想,它慢慢飘向紫岚,就这么停在紫岚的身前,它旋转的速度也随之变慢,变得温和,轻柔。
这是一颗如圆滑的黑色珠子,只不过手掌心般大小;这颗珠子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墨绿光彩;可是有谁会知道,这一颗看上去毫不起眼的珠子,竟会是蕴含了黑蟒千年灵力的“黑蟒精元”。
其实,这世间每一只奇珍异兽,体内皆存在着一颗类似于珠子般大小,可是却蕴含了这只异兽所有灵力的护体内丹,就好比烛龙体内的“烛龙之息”,九尾玄狐体内的“玄狐之魅”,等等等等,数之不尽……
可是当它们体内不在存在这护体内丹时,就意味着他们即将死去的事实。
“呜、呜呜、呜呜呜……”黑蟒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它似乎在给紫岚交代最后下来的事。
许久,许久,许久。
紫岚就这么望着那颗漂浮在自己身前的“黑蟒精元”,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收下,可是当她听完黑蟒的话时,她终究还是伸手收下了那颗精元,然后她温和而悲伤的声音,响了起来:“嗯,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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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这是黑蟒在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没有人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只有紫岚心里清楚,它说的是“谢谢”;可是谢谢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盘绕在这参天古树的身躯突然僵硬了起来,黑色巨大的身子几乎在同一时间,从蛇尾开始,只在短短瞬间,它的身子竟然似受了诅咒一般,石化了。
最后,它终于还是没能呆在这颗巨树上,原本还面对着紫岚的蛇头,随着他的身子一起,赫然溃散,掉了下来,掉到这“幽冥鬼道”的每一处地方,每一棵花草……
千古之后,谁还会记呢?!
记得这被世人厌恶的魔兽?
嗖。
锐啸破空,在黑夜中悄然划过,又给这尘世留下了什么?
那一束银芒,承载着一个焦虑的男子正向着前路飞驰而去,自从那照亮天地的金色光芒后,不久前突然响起的一声闷响,虽然不及之前那般摄人,可是却让鬼烈的心里生出一股无法抗拒的担忧。
他不知道前方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紫岚的安全;只是在他背后不远处,赫然跟着一道急追的光芒,看那模样,定是雪了。
这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虽都是前往同一个地方,可是却又抱着不同的心态;只是这段时日来,两人的道行都有飞速提升,鬼烈修行了《天魔卷》第三册;而雪,虽然他并不愿意,可是自从秋梦离让他服下三粒药丸后,体内便开始有一种似曾相似,可又与他修行的《残剑诀》功法完全不同的修道真气,如今竟也能追着鬼烈不至跟丢。
嗖,嗖……
夜空下,这两道光芒赫然划破长空,留下那一缕光芒,竟是这般的美丽。
他们已飞了接近两刻钟,按照这使尽全力的速度,竟然还未到达,这也不得不让人去怀疑此地究竟有多么大?
终于,他们终于望见了那棵几乎穿刺了苍天的参天古树;然而更让他们惊愕的,却是百丈下的地面之上,竟然躺着一条足有愈约百丈长短的石蛇。
鬼烈眺望四面,寻找着紫岚的下落;终于,被他在那一根最为粗大的树干上,看见了一位粗布麻衣的女人,那女人低着头,并看不清楚她的脸,可是几乎下意识的,鬼烈认为就是她……
“呼。”银芒破空,鬼烈几乎施出周身道行,瞬间来到那女子的眼前。
他深深的望着身前那女子,她长得好美,真的好美;这是鬼烈心里唯一浮起的念头,这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生平第一次望见女子而说不出话来,那心里有太多太多的想法……
雪已至,他望着场中那女子,惊愕不已。
自从他懂事以来,他从不会去多看世间任何女子一眼,因为他便是这世间最美丽的人啊……可是今天,这一刻,眼前那个女子让他第一次觉得除他之外的女子,竟是这般的美?
“紫、紫岚?”鬼烈深深呼吸,他的声音极低,还带着一丝颤抖。
女子微微抬头,微翘的睫毛轻轻晃动,她的声音就似万年雪霜融化时那一刻,让人心动:“你,是在担心我吗?”她的眼眸里倒映出鬼烈的身影,倒映出他激动且微微颤抖的身子。
是她,是她,是她……
果真是她。
鬼烈向来冷傲的脸上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神情,他几乎忘记了说话,只是如疯狂奔跑般冲向紫岚,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将她抱入怀里。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晶莹泪珠悄然滑过脸颊,鬼烈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紫岚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她不会推开他,她只是因为感动而落下那一滴泪,然后她将他抱紧,告诉他:“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风儿飘动,将四面的枯枝散叶吹动得呜呜作响,就连它们似乎也在为这感人的场面,而鼓掌欢呼。
紫岚就这么躺在鬼烈的怀里,没有语言,就是这么默默的躺着。
这样,就足够了。
雪站在远处,他不想要上前去打扰他们,他的心里也在为鬼烈的开心,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口居然感觉到一丝疼痛;他的心里想起了南宫若,想起了秋梦离……
她过得好吗?
雪抬头望向天际,东边那一抹艳红已然缓缓升起,这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那棵巨大的树干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平静。
第七章 突 变
第七章 突 变
传说中,亘古第一缕光明,却是衍生自无尽的黑暗中心。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当天际那一抹光明压下无尽夜空之时,“幽冥鬼道”这世间凶地,竟然也因为这一缕阳光,而显得安静且和平;那根巨大无比的树干上,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那扇被施以“封魔印”的石门如今已是烟消云散,化作粉末;然而那扇石门后,却竟然什么也没有,那只是一间连普通地方的客栈,也不及的小房间,而那小房间里,有一张石床,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鬼烈,紫岚,以及雪三人就站在这石门外,兄弟两人面上都挂着一丝疑惑,雪不禁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那道刺目的金芒可是从这里发出?还有,那巨蛇怎么会无缘无故死了?”他用异样的眼光望着紫岚,试图找出一些破绽。
可是他失望了,他没有看出一丝破绽。
紫岚含笑点头,道出了昨夜所发生得一切;其实她并没有要过多隐瞒的意思,只是黑蟒对她说过的某些话,她还是并没有说出来……
鬼烈,雪分别站在她左右,前者深深的向那石室望了一眼,这就是封印了紫岚千年的地方吗?他的心似乎也随着这想法而轻轻扯动,当他听完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时,他终于还是放下了担忧;便在此时,他身边的雪又再道:“原来是这样,这黑蟒可是上古魔兽?它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终于,还是躲不了。
紫岚心中这般想着,迈步缓缓走向树干的边缘,向着百余丈的下方望去;她的声音回荡在这幽远的密林中,响彻在天地间:“当年魔神坐下四兽,玄狐、血龙、黑蟒、鹿蜀(注一),难不成你没有听说过吗?”
雪闻言一愣,随即目光落到鬼烈身上;只见他微微点头,示意紫岚所言非虚;只是这事实在是太过突然,就连一向心思缜密的鬼烈昨晚竟也未曾想起,如今被紫岚这么一提,对这四兽的所知也渐渐浮上心头:“这个自然是听说过;只是,想不到当年连正邪会战也未出现的黑蟒,竟会出现在这里。”他心中浮起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怎么也不知这感觉究竟来自何处。
紫岚双唇嗡动,轻轻道:“方今天下,四兽之中,鹿蜀千年之前死于正道联手之下,血龙与你合为一体,而黑蟒也于昨日逝去,如今也只剩下我这最弱的玄狐了。”她仿佛在怀念着故友,怀念着前世。
鬼烈兄弟二人站在原地,当紫岚提及血龙时,他们忽然响起第一次碰面的情景,还有全力合作与血龙厮杀的场面;那仿佛是一场梦,本来势不两立的两人,竟会是亲生兄弟……
雪静静地站在树干中间,他似半开玩笑般笑道:“无论如何,紫岚姑娘已经取回肉身;哥,我方才观你对紫岚姑娘如此关心,可是对之动情了么?”他用嬉笑的目光望向鬼烈,极想要见他害羞的模样。
果然,鬼烈闻言一愣,本还冷酷傲然的脸颊上,竟然浮起丝丝红光,他支吾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无奈的将目光投向紫岚;不过此时紫岚似乎也有些害羞,面上浮起朵朵红晕,低头不知如何是好。
眼见这两个不可一世的人物这般模样,雪啼笑皆非,他本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他竟感觉到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想法;还未等他有机会反驳,这想法居然瞬间占据了他的思想,一股前所未有,渴望血腥的感觉,随时会让他堕入疯狂。
可是他仍然忍住了,极力忍耐着想要发出一丝声音,可是他仍然失败,唯有这么强忍着最后一丝意志,试图提醒离他较远的鬼烈和紫岚。
但,他们竟没有发现。
那两人都纷纷抬起了头,可是却聊着其他的事,他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鬼烈微微笑了笑,道:“这小子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紫岚摇头,轻轻道:“没、没什么。”
场中的情景忽然变得微妙起来,就在这时,他们几乎同一时间转过身去……
“干、干什么?”雪被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挡在自己胸前;这两人的眼神里都带着疑惑,方才他们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可是这杀气绝不会是雪身上发出的。
或许,看错了。
这是两人的想法,他们并没有深究下去,都微笑着摇了摇头;反倒是雪,他见两人模样奇怪,不过也不想追问下去,道:“哎,莫名其妙。”说着轻轻挥了挥手,妖艳的容颜上,浮起一丝摄魂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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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紫岚含笑不语,前者仰天望了望此时天色,道:“如今天色刚亮,我们不如先出去这里再说吧?”
紫岚亦是点头附和道:“嗯,不错。”
语毕,这两人便准备动身上路,只是忽然间,雪叫住了这两人,他将目光扫向紫岚,道:“紫岚姑娘,你方才说那黑蟒是因为突出它的护体内丹,‘黑蟒精元’而死,可是这样么?”
紫岚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点头道:“不错,是又如何?”
雪同样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冷冷道:“不如何,只是你突然和这黑蟒离去,如今又说它把自己的护体内丹也交给了你,让在下感到很是奇怪?不知姑娘可否将这精元取出,给在下看一看?”她这话里显然带着不相信的感觉。
紫岚怎会不懂他话中之意?当下心中一阵气愤,随即转头望向鬼烈,只见他面上同样是疑云重重,显然对雪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不解,不过却又并未反对,只是对着紫岚悄悄道:“他要看,你给他看便是,不碍事的。”说着,向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生气。
紫岚深深叹了口气,接着她仍是妥协的从怀中掏出那颗散发着墨绿色淡芒的黑色珠子,随即眼中怒芒一闪,喝道:“你给我看清楚。”
黑蟒精元赫然飞向雪,竟在这半空中留下一道半月形的淡淡光芒。
雪一把将那黑蟒精元接住,随即仔细查看起来;这珠子看上去鸡蛋般大小,通体漆黑,面上却又始终散发着淡淡的墨绿色光芒,最重要的是,这珠子之中,竟然包含着一股极为强悍的灵力,想必定是黑蟒精元不假。
紫岚见他望了这许久,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急道:“喂,你看清楚没?”她一边说着,一边凝视着雪。
“看清楚了啊……当然看清楚了……”
这诡异且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雪低垂的头忽然抬了起来,他的眼眸里因为布满血丝而显得狰狞,他的脸上因阴邪的笑,而让人心生恐惧……
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之前截然相反。
他慢慢举起手握着黑蟒精元的手,口中邪笑道:“千年道行啊?还真是吸引人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猖狂的大笑着,妖异的脸颊变得狰狞而可怖。
鬼烈与紫岚终于发现了不对,他们来不及细想,同时纵身跃起,急速冲向雪所立之处。
可是,晚了……
“咕噜。”
这是吞食食物而发出的声响,虽然极小,可是却敲响了所有人的心脏;因为,这是雪吞食黑蟒精元时,所发出得声响。
鬼烈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人真的是自己弟弟吗?他不禁这么问着自己,可是急速飞驰的身子已停不下来,就在他接近雪的下一刻,雪赫然跃起,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鬼烈踢去。
在无尽的惊愕中还未回过神来鬼烈竟没能躲过去,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若非紫岚极是跃过将他扶住,恐怕已落下这树干了。
鬼烈站直了身子,他默默的望着站在远处的雪,心中百感交集,却又未表露出来,只是喝道:“小雨,你这是做什么?”
雪的身子一抖,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是内心的挣扎只维持了短短瞬间便被压了下去;他的声音猖狂且不可一世,他完全忘记了鬼烈是谁:“我在做什么?难道你看不见吗?那颗黑蟒精元被我吃了;哈哈哈哈……”
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只是突然之间,雪的身子竟然又再起了变化,就在他猖狂大小之时,他只觉得体内忽然涌出一股极强大的灵力,瞬间概括他的全身,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注一:鹿蜀:兽,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佩之宜子孙
第八章 弑 兄
第八章 弑 兄
“呃啊……”仿佛自无底深渊疯狂涌出的灵力充满自雪身体的每一处,无尽的痛苦折磨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放弃一切,仰天嘶嚎,试图减轻一点痛苦。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只是这嘶嚎无不牵扯着鬼烈的心,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人会是他弟弟,可是他这么痛苦时,心为何会这么痛?
一向心思缜密的他,如今竟然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如今雪已是痛苦的双膝跪地,他不断用布满汗珠头撞击着树干,只在片刻之间,他额头已是破开肉绽,鲜血染满了四周,还有他雪白的衣裳。
鬼烈心中又是一痛,他已无法忍耐,纵身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到雪面前,试图帮助他减轻痛苦;可是,雪似乎并不领情,竟托着痛苦的身子扬起便是一拳。
鬼烈猝不及防,虽说雪如今力气不足,并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可他却明显感觉得到,这一记拳力竟有一股比之他修炼的《天魔卷》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煞气。
“小心。”一声急促的呼声,只见鬼烈身后青光一闪,紫岚竟以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急速跃过,双手环抱鬼烈腰间,随着身子一转,一双芊芊玉手赫然挥出,迎上雪之历拳。
砰。
一声闷响,仿佛无形的气流自周身冲开,四周尘灰枯叶飞荡而起,紫岚毫不逗留,带着鬼烈连退三丈开外。
“啊。”雪目露凶光,喘着粗气恶狠狠得望着前方两人,之前全力的一拳虽然打空,但却像是被扯着神经一般,又是一个摇晃,赫然摔倒在地,痛苦呻吟。
见他这般模样,鬼烈甚是心痛,向着紫岚急切道:“为什么会这样?”
紫岚亦是满脸无奈,甚至有些后悔,道:“‘黑蟒精元’中蕴含了黑蟒的千年灵力,而且煞气极重;以雪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了这强大灵力,他很可能会爆体而亡的。”
“什么?!”鬼烈闻言大惊,雪如今已是满脸血痕,那张妖异的脸颊早已变得狰狞而可怖?不行,他才和雪相认数日,无论雪为何要这么对他,但他依然不会坐视不管。
念及此处,他已无法在看下去;身形一跃,竟又再冲了过去,只是这次雪真的是有心无力,除了大口喘着粗气,还有痛苦及无奈的呻吟外,再也动不了了。
“小雨。”鬼烈口中呼唤着,身形已到他的身前,随即将他倒地呻吟的身子扶了起来,盘膝而坐,急切道:“小雨,小雨……”
雪似乎仍有些意志,他竟认出了鬼烈,眼神也不在那般充满憎恨,用颤抖无比的声音轻轻应道:“哥,哥……对不起,哥……”
他,他恢复了。
鬼烈喜出望外,连忙将他扶稳,道:“没有,没有;你先不要说话,固定心神,我祝你稳住真气。”语毕,他又再转身向紫岚望了望,心中一楞,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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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无奈的叹了口气,见鬼烈正要为他疗伤,虽然很是生气,但却是急忙出声喝止道:“你不能这样。”
鬼烈怔怔的望着她,疑惑道:“为什么?我不帮他,他会死的?”
紫岚亦是急速跃到两人身前,与此同时,雪恢复的心神似乎又被什么牵扯了一般,双目血光暴涨;紫岚急速跃过,如闪电一般,扣住雪挥出如利爪般的双臂,同时全身白芒大盛,将雪牢牢制住。
雪历叫一声,他只感觉从紫岚扣住他的手腕处,不断涌进一股清凉感觉,这本应该是一股舒心的气息,但却正好与他体内的煞气相抵抗,这般相冲,让他痛苦不已。
鬼烈眼见如此,厉声喝道:“你做什么?不要伤害他……”
只在短短瞬间,紫岚面上竟连续转换了数个表情;听到鬼烈这般大喝,心中却是一愣,面色正容道:“我没有要伤害他,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鬼烈闻言一愣,道:“怎么了?”
紫岚身上白芒越来越盛,可是脸上的汗珠却是越来越多,她突然喝道:“你想不想救他?”
鬼烈点头道:“你要我怎么做?”
紫岚身形一晃,跃到雪身前处,接着玉手按着雪胸口处,以自己灵气灌入他体内,试图压制他体内强盛的黑蟒煞气,与此同时,微喝道:“《天魔卷》与‘黑蟒精元’之力异曲同工,你以《天魔卷》真气灌入他‘气海’‘涌泉’……三十六个致命穴道,以助他压制住体内煞气,不然他一定会死。”
鬼烈如今有些六神无主,他从没有这般无助过;听紫岚这么说,急忙定下心神,随即运起体内真气,再以双手施出,接着连点他全身三十六个致命大穴,身形一转,一掌微打在他背部,全身《天魔卷》气息狂涌入他体内。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般的叫喊声响彻天地,让这幽静的“幽冥鬼道”上空充满了痛苦与杀意。
雪不断摇晃着脑袋,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不要”之内的话语,他的神志已然不清楚了,他只知道此时他体内仿佛有四个人正在斗法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让他可以休息,全身所有关节,神经,就连肌肉都仿佛被两道无形强大的真气追着那强大的煞气撞击,撕咬一般。
“啊,我好痛苦;哥…我好痛苦……”
随着声音的低沉,雪竟慢慢感觉到一丝舒心;在两道真气的穷追猛打下,那股无边煞气竟被其压了下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渐渐消了下去,只是……
鬼烈,紫岚相视一笑,他们皆是满脸汗珠;这蕴含了黑蟒千年煞气的“黑蟒精元”竟是这般难缠,紫岚千载修行,加上鬼烈《天魔卷》真气才能将其暂时压制了下来。
可是,就在他们收回真气,神志最为溃散之际;雪松懈苍白的脸色赫然变化,他体内不知从何处突然涌出另一个真气,那真气他很熟悉,只是就在他想要压制之际,那真气竟仿佛完全由不得他控制一般,赫然冲破他的全身神经……
原本流失的体力竟如奇迹般恢复了过来,他连回神的时间也没有,无尽的杀气已充斥了他的心智。
“烈。”当紫岚发现不妥时,为时已晚了,紫岚想要冲上去,可是因为压制煞气而有些反噬让她无法行动;当她发现时,眼眸中忽然闪起一阵泪光,还有那血光般的倒影……
一道白影微闪,其间还掺杂着一丝血光;他妖异却布满狰狞的脸孔出现在鬼烈的眼中,他几乎错愕的鼓大了眼,想要说着什么,可是张着嘴却又发不出一丝声响。
……
为什么?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鬼烈的心里这么想着,可是现实让崩溃;雪的手,就这么如一柄利爪一般,抓进他的腹中,就这么穿了过去;然后,使劲全力,狞笑猛然一抽,雪整只手臂都被鲜血染红……
雪衣,血衣!!!
“啊!”剧烈的疼痛让鬼烈的神志完全模糊了,他只是看见雪满身鲜血,狰狞而狂笑的望着自己,然后仰天长笑,仿佛完成了世上最让他开心的事一般。
这是鬼烈昏倒前唯一望见的,唯一知道得……
雪几乎疯狂的狂笑牵扯着紫岚的心,她已经呆住了,当她望见鬼烈腹部的伤口,晕倒时无奈的眼神;她的心也随之破碎,她赫然站起身来,怒视着雪。
如今站在她眼前的,已经不是雪了,他是杀烈的仇人。
这是紫岚给予自己的决心,她几乎用尽全身气力,周身白芒暴涨,那里面承载着无限怒气;接着瞬间跃起,白芒一闪,紫岚大喝一声,周身白芒尽数汇集于他掌间,化作一个奇异的图腾。
砰。
雪狂傲的笑声赫然而止,巨大的冲力自背部传来,紫岚全力的一击重重的打在他的背上;强大的术法将他背后的衣衫赫然击碎,也将他的身子击飞了出去。
雪全力一转,极力停止着被其重创的身体;他就这么傲然伫立于半空中,望着下方紫岚摇摇欲坠的模样,一口鲜血喷出,他怒视着她,用手按着胸口的伤处,试图压制那痛苦:“哈哈哈哈……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语毕,赫然转身,虽然受了重伤,却是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密林深处,最后消失无踪。
紫岚就这么目视着他离开,却又无能为力……
第九章 治 愈
第九章 治 愈
“烈,烈。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急切的呼唤声自耳边响起,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冰凉透骨的感觉,自全身上下每一处流窜。
这是怎么了?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鬼烈的眼皮轻轻挑了挑,干裂的嘴唇看上去仿佛随时要裂开一般;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渐渐有了意识,可是眼前却仍是一片黑暗,他拚命想睁眼看看四周,不想要待在黑暗中,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眼皮竟还是闭合著,睁不开眼。
随后,一阵剧痛传来,却不是从他重伤的腹部,而是从喉咙间,他下意识动了动嘴,嘶哑而轻微地叫了一声:“水……”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可是周围仿佛没有人,只剩他独自一人无助地躺在地上,喉咙中的干渴感觉越来越厉害,就如火烧一般;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身体中竟不知哪来的力气,微微移动了身子,而脑海中的意识,似也更清醒了一些。
“烈!”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极为熟悉,却是一声女子轻呼;随后他感觉自己身子仿佛动了动,这又再触及到他的伤口,疼的鬼烈想要大声呼唤,却又无能为力,终究,他唯一剩下的意志也随之淡然,就要昏了过去。
脚步匆匆,来往奔走,那方才说话的女子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须臾间走出又再回来,随即一只冰凉且轻柔的手将他的头小心扶起,一个碗沿般的东西靠在了他的唇边。
只是他却张不开嘴,清凉的水就这般接触到他干裂的嘴唇,然后自嘴角处流走;那女子忽然惊呼一声,鬼烈只感觉到那双手突然放开了他,为他拭去嘴角的水痕。
“呃……”他轻轻的呻吟一声,表示着自己的痛苦。
可是突然间,不知为何,四周竟没了动静;就在鬼烈痛苦的将要再次晕倒的那一刻,忽然之间,他竟感觉到一片温和,柔软的香唇迎上了他的嘴。
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可是鬼烈却没有一丝力气,完全无法迎上,嘴唇仍是禁闭;那香唇就这么吻着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接着,他只觉得那香唇中,柔软的舌尖缓缓伸出,将他的嘴微微拨开……
可是,还不等他有何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赫然涌入,清凉的水瞬间进入喉咙,如甘泉洒入旱地,立刻缓解了那火燎一般的痛楚。
原来是喂自己喝水么?
这是鬼烈唯一剩下的念头,或许是痛苦稍减,也让他的意志稍稍减低;他心头一松,立时一阵倦意上来,再度又昏睡了过去。
旁边的人都吃了一惊,立刻有人过来给鬼烈把脉,片刻之后方松了口气,道:“不碍事的,他是伤势太重,又兼发烧,体力消耗殆尽所致,眼下并无性命之忧。”
此言一出,周围人影似乎都松了口气,随后,似乎有人看着鬼烈,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前那喂鬼烈喝水的女子就这么望着他,望着他醒来又昏倒后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
紫岚。
这是紫岚啊!
然而这里,却是已远离“幽冥鬼道”的“黑巫寨”姬无涯的小屋中;屋**有三人,分别是紫岚,姬无涯,岂图凯,只是他们如今就这么站在屋里,皆是垂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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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望了望躺在床上的鬼烈,泪光微微晃动,却怎么可不肯落下;她努力压制着激动的心情,问道坐在床前的姬无涯:“姬老先生,烈什么时候会醒?”
姬无涯面色严肃,他并不认识紫岚,当然鬼烈被他带来时,腹部伤口甚是可怖,仿佛是被人以手生生抓穿而过,不过那人似乎留有余地,却又未完全刺穿,否则即便他姬无涯有“神医”之名,同样是回天乏术。
姬无涯轻轻抚摸着微长的胡须,道:“姑娘放心,鬼公子伤势太重,这才昏迷不醒,只要在这里安心静养,再服上几幅老夫开的方子,定能康复。”
紫岚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焦虑的脸上也随即泛起一丝疲倦;只是忽然间,她只感觉周身力气忽然被抽空了似的,身子一个仓促,就要跌倒在地。
不过好在位于他身旁的岂图凯身手敏捷,一把将她扶住,接着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关切道:“姑娘没事吧?”
紫岚微微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模样看上去竟是如此楚楚可怜,让身为男人的岂图凯,姬无涯两人心中一阵狂跳;不过这两人都非等闲之辈,自然都压制了下来,不过面对紫岚这与雪气质完全相反,却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绝美容颜,不得不感叹。
姬无涯细细打量了她一下,随即走到她身边,忽道:“姑娘,老夫管你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恐怕也是受了极重的伤;这几日你一直在照顾鬼公子,也不曾休息;如今他已无大碍,介不介意老夫为你把一下脉?”
紫岚神识也稍稍恢复,她也不想在鬼烈醒来时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当下含笑点头道:“有劳先生了。”语毕,缓缓伸出那双芊芊玉手。
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均匀而细长的手指无不牵动着世间的神经。
姬无涯也是老成持重之辈,可是望见这么一双完美无瑕的玉手,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冲动;他深深呼了口气,抛开脑中胡乱的思想,接过紫岚的手腕,为他把脉。
“咦?奇怪,奇怪……”姬无涯面带疑惑之色,口中喃喃道。
紫岚见他自言自语,面上又带着一丝疑惑,恐有何不妥,问道:“先生,可是有何不妥?”
姬无涯收回手臂,用质疑般的眼神望了望紫岚,淡淡道:“想不到姑娘看上去小小年纪,竟已有这般修为,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紫岚早在千年前就已可修为人形,而游走天下;即便如今有伤在身,她可不认为姬无涯有能力光凭把脉而看出她的真实身份,即刻露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反问道:“姬老先生,您在说些什么呀?小女子虽然也是修真练道之人,不过却是雕虫小技罢了;可是小女子伤有何不妥么?”
姬无涯只道她有难言之隐,不愿透露,也不想追究下去;不过这女子既是鬼烈的朋友,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念及此处,姬无涯这才说道:“姑娘误会了,你的伤并无大碍;这几日来你虽诸多劳顿,却竟然只是体力有所欠佳,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无大碍了。”
紫岚嘴角浮起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姬无涯这么说,早在她意料之中,不过仍是微笑回道:“那便好,那便好……”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默默走向鬼烈的床边,就这么坐了下来。
方才姬无涯,岂图凯两人都见到她以嘴喂鬼烈喝水的情景,也就猜想出两人的关系,如今见他们这般模样,也不好再待下去,纷纷退出了房门。
小小庭院没有丝毫改变,看上去依然还是这么简单朴实。
姬无涯与岂图凯两人并排走出小屋,后者微微望了下风和日丽的天空,疑惑道:“前几日与鬼公子离去之人,不是雪公子吗?何以现在带他来的,却是这样一位姑娘呢?”
他所疑惑的,也正是姬无涯所疑惑过;他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老夫也不知,不过鬼公子身上的伤,看上去不似野兽所伤,依老夫推断,恐怕是人所伤才对。”
岂图凯听他这么一说,急道:“老师的意思是说,这是雪公子所伤吗?”
姬无涯无奈的望向天际,他是真的把鬼烈当做忘年之交;念及此处,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早在之前,我为雪公子诊断时,便感觉到他体内似乎有些不妥;但当时老夫只把心思放到他那奇症之上,竟把这事给忘了;哎,真是……”他叹息着垂下头,心中已是自责不已。
岂图凯闻言一愣,沉吟片刻,道:“依老师所言,您既早已可出雪公子有所不妥,但可有解救之法吗?”
姬无涯又是一声叹息,道:“老夫虽知道此时,但当时并未深究,就连中了何种奇术,奇毒,或是蛊毒,我也不知;这要如何解救?”
岂图凯双目泛光,他想了许久,忽道:“或许,他们知道也说不定呢?”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鬼烈,还有紫岚两人。
可是,他们真的知道吗?
就算知道,又要如何解救?
雪,究竟去了哪里?……
第十章 诡 计
第十章 诡 计
这一睡下,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其间鬼烈醒过数次,但无不是片刻清醒之后又立刻昏睡过去,印象中,他只记得身旁始终有人守候。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恍恍忽忽中,他看到了许多人,年幼时的父母,瘦小可爱的弟弟,刻骨铭心的雨儿,还有,仿佛认识许久的紫岚;许多许多人,都一一在身前闪烁而过。
“烈,你醒来好吗?不要再睡了,好吗?”
“你睡觉的时候,真像是个孩子,但为什么,你总是要遇见一些让你痛苦的事?”
仿佛是回荡在天边的天籁之音,悠悠传来,将他从深深梦魇中唤醒;那关切温和的呼唤,就这么在他耳边微微响起,缓缓的,似乎敲入他的心底。
他觉得很舒服,他第一次想要就这么躺着,不去理会那些凡尘俗事,不去理会那些恩怨情仇,这样舒适的,安静的躺着……
“快醒来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啊,你还要为你父母报仇,还要找回你弟弟,还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对啊?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要做的事。
不能这么躺着了,不能,不能……
默然,叹息。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那张脸是鬼烈平生所见过最有气质,最高贵的一张脸;然而,他认识这张脸的主人。
紫岚。
她正微笑着望着自己,她的笑就像是世间最美丽,最温馨的笑;鬼烈也望着他,喉咙处火辣的感觉也渐渐消了下去,只是仍是干燥不已,嘶哑着声音道:“你,一直在这里吗?”
紫岚见他终于醒来,也极是开心,听他这么一问,当下心中一酸,道:“嗯,嗯;你身子刚好,还要多休息,有什么事,吩咐我做就好了。”
鬼烈心里一阵感动,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他并不陌生,他轻易便认了出来:“这,是姬前辈的小屋?我怎么会在这里?”
紫岚点了点头,道:“嗯,当日你伤势太重,我不敢胡乱为你疗伤,只能以一口真气稳固你伤势,然后把你送来这里了。”
鬼烈皱了皱眉,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缠了厚厚的白色绷带,不过皆是纯白,想必其间换了数次;而伤口处也不再那么痛,他奋力的坐了起来,微笑道:“辛苦你了。”
紫岚摇头道:“和我不必这么客气,如果你出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的声音有些急促,甚至有些颤抖,鬼烈可以清楚感觉到那一丝恐惧,还有不舍。
他无奈的低下头,脑海中又再浮现起当日“幽冥鬼道”中发生得一切,雪所做的一切,抢夺“黑蟒精元”,还有杀他时的脸色。
紫岚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她缓缓伸出了玉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腕,然后握住,只是这一切,她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眼神的对望,两人似乎都明白了,都清楚了。
鬼烈心中五味俱全,淡淡道:“我真的很想知道,小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终究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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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眼眸处闪过一丝无奈,她愣了愣,忽地道:“我想,这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说出这话时,她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不过鬼烈闻言却是一喜,他双唇微张,急道:“你,你这话是何意思?你是说小雨是出于无奈,被迫的吗?还是说,他中了什么术法……”说到这里,他忽地闭口不再说下去,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紫岚就这么看着他,淡淡道:“你可记得,当时我们为雪运功过体之时,他身体里除了本身真气,黑蟒煞气,和我们两股真气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真气似乎潜藏着,不知你是否感觉到了?”
当时鬼烈一心都牵挂着雪,根本没有注意;如今听紫岚这么一说,亦是觉得有所不妥,即刻闭目回想起当日那种感觉,忽地,他双目爆睁,道:“不错,当日我俩合力镇压雪体内煞气时,我却是有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潜藏的真气,当时我一心救他姓名,竟全然不曾注意。”他面上带着责怪的表情,不,应是自责的表情。
或许,他并不怪雪对他下杀伤。
他怪的是自己吧……
紫岚面容不变,只望着鬼烈,过了一会轻声道:“这不能怪你,如果你真的想要救他,就要找出那股潜藏在他体内的真气,究竟是何人所为。”
鬼烈脸色一变,忽地冷哼一声,淡淡道:“会做这种事的,除了南宫家,还会有谁?我想,定是南宫剑那老贼为了确保雪不会与我联手对付他,才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吧。”
紫岚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直视着鬼烈的脸颊。
她依然身穿那一身粗衣,不过衣上的血迹已清理干净了;这粗衣本无出彩之处,不过便是农家妇女所穿衣物,饶是如此,当这么一套普通的粗衣穿到紫岚身上,竟是显得如此出彩,那高贵的气质,修长的身材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增加了一种独特且无法言语的感觉。
鬼烈一时望的痴了,他深深呼吸,似乎有些犹豫,顿了一下,这才道:“你,身子还好吗?”
紫岚一怔,点头道:“嗯,还好;你不用担心我。”
鬼烈盯着紫岚,注视良久,只见她脸色虽苍白如纸,却是笑容可掬,不见丝毫病态;许久,鬼烈忽然闭上了眼睛:“谢谢。”
紫岚一愣,她一时无言以对;这小小的木屋中,弥漫着奇异却又微小的幸福!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是欢乐么?还是痛楚?
不管了,不管明天是什么,不管明日会怎样,只要看着眼前就好!
她终于还是张开手臂,将他深深揽入怀里;把他,轻轻拥抱,在她的怀中……
洛阳,南宫世家。
夜色深沉,苍穹如深墨般凝固了,只能隐约望见浓重的乌云在天上缓缓移动,从那无边的黑色之中,落下悄无声息的雨水;更远处的天边,隐约传来隆隆的雷鸣,不知道是否将有更猛烈的风雨,即将而来。
硕大而庄严的南宫家,仍如过往千百年来一般的平静,甚至平静中,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压得这庄严神圣的正道大派,有些窒息了。
剑冢,炼剑炉。
巨鼎仍旧摆放在中央,那鼎中所燃的火焰甚至有些紫色,这火焰已燃烧了不知多久;紫焰时而暴涨,时而温和,时而摇晃,不断的发出“嗤嗤”的爆裂声……
呼。
火焰忽然暴涨,鼎中竟然全部汇集合一,化作一柄长剑的模样,只是这不过短短瞬间,火焰忽而又再溃散,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
“这,这是……”小室中忽地响起一声惊呼,这声音来自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在这奇异的场景下,他几乎吓到了;而这里,自然是南宫羚。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忽道:“师兄,难不成你已成功了吗?”虽然如此,这话声中还是带着一丝敬畏。
屏风后的人影晃了晃,南宫剑的声音听上去虽然无力,但却是充满了威慑:“成功还需要一些日子,不过嘛,哈哈哈哈……”
南宫羚身躯大震,这笑声猖狂而不可一世,他即刻双手抱拳,恭敬道:“恭祝门主,铲除天下妖邪,已是指日可待;到那时,门主定是天下第一,无人可及,我们南宫一家,也会成为正道第一大派。”
南宫剑闻言大喜,忽地右掌一震,那挡在身前,自始自终的屏风竟是赫然爆裂开了;这等挥洒自如,这等逍遥自在,哪里像是一个身受重伤,年迈将死的老者?……
南宫羚略带恐惧的抬头望去,忽地,他双目暴涨,竟是仿佛望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南宫剑。
可是,可是,可是……
那张脸,那张脸分明就是他十年前的模样啊?他不是受了重伤吗?他前几日不是还奄奄一息么?
无数疑问交错于南宫羚心间,南宫剑这般闭关,究竟是修炼了怎样的奇术?难道,这是《残剑诀》的能力吗?他心中暗道:“看来,他真的修成了‘残剑八诀’了?”
南宫剑丝毫不理会他,就这般从他身边走过,从他脸上除了笑意,竟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动;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那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喃喃道:
“来了,来了……这个时刻,终于到来了……”
第十一章 希 望
第十一章 希 望
又见洛阳,南宫世家。www.tsxsw.com
剑冢,剑经阁。
这里还是如往常一样阴沉,四方八面的模架之上亮起的长明灯闪烁着淡淡的微光,将摆放在木架上不下百余书籍尽皆显出;然而里侧尽头,便是那张古桐色的木桌,供奉着南宫家先祖的供桌。
“太奇妙了,这真是太奇妙了……”一声惊呼,竟是从这张供桌下方发出;定眼望去,只见那是一名披头散发的白衣男子,他手里捧着一本残旧的书籍,正在翻阅;略显邋遢的面貌不断浮现出惊奇的神色。
南宫寒。
这就是以前那位天生王者,英俊倜傥的南宫传人;那个被家族抛弃,关押在这么一间暗无天日石室中,已是整整一月有余了。
他盘膝坐于地面上,丝毫不去理会周遭的一切;只是他身后却有一个身影正在轻轻摇晃,然后抚摸着他的黑丝,看上去正在为他打理那散乱的发丝。
这是一位少女,亦是他的亲生妹妹……
南宫若。
她面带布满了泪痕,饶是如此,却还是强忍着悲伤,流露出苦苦的笑容;她细心为南宫寒打理着头发,见他忽然这般惊呼出声,忙问道:“哥,怎么了?”
南宫寒一愣,随即合上那本残旧的书籍,面上赫然是《残剑诀》三字;他将那《残剑诀》秘籍收回怀中,一边回头,一边赞叹道:“这《残剑诀》实在是太奇妙了,我实在想不到,原来爷爷教我们的口诀,根本不及这书中所载之万一;这几日我修炼下来,体内竟隐隐有了真气流动的……”
他忽地闭口不说,怔怔的望着南宫若。
南宫寒忽然感觉到有些心痛,心爱的妹妹就在他身后流泪,他竟全然不知;他有些恨自己,急忙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柔声道:“若儿,怎么了?”就这么几个字,却是这般温柔。
或许,如今的他,只有对南宫若,他才能表现出怜爱,以及不舍吧。
南宫若连连摇头,她本想努力不去多想;可是无论如何那一段段回忆,还是从她脑海中飘过;南宫羚下手时的无情,南宫剑将他们收押,还有雪的下落不明……
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想要去弄清楚究竟为何会这样;可是却寸步难行;她终究还是无奈的落下眼泪,她一把将南宫寒抱入怀中,悲泣道:“哥,都过了这么久了,爷爷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出去?我好担心雪,他看不见我们,会不会乱来,会不会出事啊?”
是啊?都过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南宫寒心里一痛,他不愿想太多,因为每当他想起这敬爱的南宫家,一声引以为傲的南宫家,将他抛弃时的无情,他就想要疯狂的嘶嚎。
可是看见妹妹这般模样,他又如何忍心?
自从发现《残剑诀》的秘密后,他几乎每日每夜都将心思放到研究秘籍上,根本忘记了他还有这么一个重要,需要呵护的妹妹;他甚是自责,他轻轻抚摸南宫若的脑袋,安慰道:“若儿,不要乱想,即使爷爷不要我们了,还有哥我陪着你,不是吗?”他将南宫若轻轻推开,紧紧握着她的肩,道:“雪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找到我们;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的。”
希望,会结束吧……
南宫若如孩童一般乖巧的拭去眼角的泪痕,微笑着点头道:“嗯嗯;哥,我知道了……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来,先吃些东西吧。”
她忽地拉起南宫寒,走向石室中的古木桌上;这桌上摆放着一个提篮,提篮中摆放着极为丰富的几道小菜,还有两碗米饭;这些日子以来,都会有人从石门上的小门那儿为他们定时送来米饭,否则即便他们修为再强,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何受得了这腹中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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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坐于木桌左右,这桌上的菜色极为丰富,有荤有素,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从未吃过重复的菜色,从这一点上看,南宫剑并未亏待他们。
南宫若微笑望着南宫寒,不是为他夹菜,照顾的极为周到,可自己却只吃了一点点。
南宫寒见她这样,突然放下手中碗筷,问道:“你怎么不吃啊?”
南宫若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不饿,哥你多吃点就好,不用管我。”
南宫寒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地叹息一声,道:“如果我不管你,还要谁来管你?来,别怄气了,我们都在一起,你吃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一个慈祥的兄长,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上,除了深深的慈爱,别无所有。
南宫若唯有无奈的拿起碗筷,她淡淡吃了两口,忽地道:“哥,这两日来我见你修炼《残剑诀》似乎有了起色?”
若是以前的南宫寒,即便让他得到《残剑诀》秘籍,他也不会擅自修炼;可是,现在的他,和以前已是天壤之别,他不会为了那些死板的门规,而放弃自己唯一的机会……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一提起此事来,就极是开心:“不错;我实在想不到,之前我们所修炼的口诀心法,甚至是招式术法,与这书中记载一比,却是根本及不上万一。”他顿了顿,道:“我这几日以书中记载之法,从第一诀开始修炼,开始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这几日,我竟可以感觉到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气正在慢慢酝酿,不过时有时无,看来还有修炼一些日子才行。”
南宫若闻言大喜,急道:“也就是说,哥你还是有机会恢复,是吗?”她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听到哥哥有希望能够复原,她的心情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宫寒微微一笑,道:“还不能确定,其实不管能否恢复,我想这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所以若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是骗人么?
好与不好,都无所谓吗?
还是只是在为了失败时,而不想难过,给自己的借口呢?
南宫若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她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拿起碗筷,笑道:“若儿会好好活着,所以现在,开饭吧。”
这天真无邪的若儿。
南宫寒这么想着,望着她……
中原以南,黑巫寨。
此时此刻,姬无涯的小屋里有些凄凉;鬼烈伫立于窗户前,望着窗外的秀丽景色,心中一片黯淡;而他身后,紫岚默默的站着,眼眸中,倒映出他凄凉而孤独的背影,始终不发一言。
这木屋显得特别宁静,只是这宁静里,透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气息。
鬼烈收回眺望的目光,低下头去;清澈的河水中,他望见自己脸色苍白如纸,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他仿佛自嘲般的笑了笑,轻轻的唤了一声,道:“紫岚。”
这般一唤,紫岚如梦初醒;只是见鬼烈并未转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疑惑道:“烈,你叫我吗?”
“嗯。”鬼烈转过身去,望见紫岚面带失落,心下有些好笑;只是他不露与色,只道:“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这几日来的修养,我的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走了……”
紫岚怔怔望着他,忽道:“走?去哪里?”她一时还未想明白,只是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她几乎惊呼而出,道:“难道你还要去洛阳?……”
鬼烈微笑点头,他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道:“不错;这十年来的恩怨,也是时候清算了……”他转头眺望,只见天际朵朵云儿飘过,是那么的逍遥自在。
紫岚心头忽地一颤,她无言以对,可是她不会让鬼烈就这么去送死:“不行,就算现在你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鬼烈淡淡摇头,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鬼烈身为人子,却一再惧怕仇人强盛,而不报家仇;他日下得九幽阴冥之地,岂不愧对养我生我之父母?”
为之哑然。
紫岚竟也无话可反驳,她知道鬼烈已是下定决心,再怎么劝阻都是无用:“可是,雪呢?你不是还没有找到他吗?”
鬼烈淡淡笑了笑,只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眼眸中一闪即逝的杀气,道:“我想,他会在洛阳;南宫剑既然能控制他,他恐怕也只有回去南宫家了。”
紫岚觉得有些累,他怎么也不会想要鬼烈去送死啊?可是,要不要拿出来?要不要拿出来呢?……
她心里挣扎着,手不由自主的方向胸口处,轻轻按着。
第十二章 奇 书
第十二章 奇 书
小屋中的气氛,忽然变的安静起来。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鬼烈见紫岚神情怪异,一双玉手轻轻按着胸前,似乎想要什么,却又不愿说似的?他愣了愣,道:“怎么,你想说什么?”
紫岚“啊”的一声清醒过来,她有些太过入神了,以至于鬼烈唤了她数声她才听见;不过当她对上鬼烈疑惑的眼神时,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没,没什么。”
鬼烈一眼便望出她心事重重,摇头道:“不,你有事;既然有事,就不要憋在心里,那样会很难受。”他出乎意料的温柔,仿佛对着紫岚,他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反倒是紫岚,两腮泛起朵朵晕红,支吾道:“真,真的……”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忽地叹了一口气,赫然从怀中取出一本通体黑色的书籍,这书籍看上去并不残旧,仿佛一直经过极好的保管,只是这本书,是什么?
鬼烈一愣,望着他手中那本书,似乎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自心中徘徊,他疑惑道:“这是什么?”
紫岚紧紧的握着手中的书籍,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一时竟是没有听见鬼烈的话;半晌后,她似下定了决心,将手中书籍递到鬼烈跟前,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鬼烈见她这般模样,只道她是有何难言之隐?缓缓将她手中书籍接了过来,深深望了她一眼后,缓缓翻开那本书籍,细细翻阅起来……
短短瞬间,他的脸上竟转换了几个表情,惊讶,错愕,甚至是不可思议……他几乎被书中的一切所吸引,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就这么望着、望着……
半晌,他就这么沉醉于其中,一时忘却了所有;他似忽地被什么所刺激了一下,赫然抬头,望向紫岚:“这,这难道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要紫岚亲口告诉他。
紫岚默然,她低头不语,片刻后,她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头对上鬼烈凌厉的眼眸,点头道:“是的,如果你所想,这是《天魔卷》全卷……”
轰。
仿佛似惊雷当空炸响,鬼烈突然呆住了,他手中所握着的,竟然就是那魔门至典,整整失踪千年的《天魔卷》?!这似乎太过容易,太过滑稽了……
他甚至有些不相信,只是这个呆呆望着书皮,久久不发一言。
紫岚深深望着他,见他冷漠不语,便知他根本无法相信,又道:“你不必怀疑,这定是《天魔卷》无错,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身上,不过,它却的确在我身上;这两日我曾仔细查看过,这本《天魔卷》却是真品,虽然是手抄本,可是却比原本记载之术更为详细。”
鬼烈又是一惊。
这,这竟是手抄本?!
他几乎本能的翻阅着书页,果不其然,这书中每个字迹却是明显,而且有些地方有明显模糊的墨迹,就算是一直妥善保管,若真是历经数千年的古书,恐怕也不会如此;这,的确是一部手抄本的《天魔卷》六册全卷古籍。
鬼烈“砰”的一声合上书本,眼眸中似有精芒闪动,他望向紫岚,冷冷道:“这竟真是全本?你是怎么得到的?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紫岚默然无语,鬼烈语气显得极不友善,而且其中还有丝丝冰冷;她心里忽然抖了抖,其实她也感到很奇怪,这部秘籍是放在她那被封印的**中,只是在她复活时,她以为有诈,所以并未拿出来,这几日鬼烈昏迷修养,她便在暗中查看了一番,发觉这竟是《天魔卷》?!
面对鬼烈的疑问,紫岚竟是不知如何回话,就这么沉吟低头,半晌才道:“是的,这部《天魔卷》我也是才得到几日,而且其间查看过,这的确是全本,绝无虚假。”
鬼烈默默垂下头去,他的眼眸中倒映出那本黑皮书籍,他心里惊奇不已?!
究竟是谁?是谁能够手抄《天魔卷》?
难道,难道,难道……
他赫然抬起头来,对着紫岚道出心中疑问:“这,这会不会是魔神遗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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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岚一愣,鬼烈似点通了她一般,随即她又想起黑蟒对她曾说过的话?突然,只见她原本疑惑不已的脸色忽然露出一丝喜色,她重重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定是相公乘我受伤临死之际,将这部《天魔卷》放置在我身上,一定是这样……”
鬼烈闻言,心中虽仍有无数疑问,可是目前最重要的,却并非解决这些疑问;他心里有些挣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无法开口。
便在此时,紫岚却是抢在她之前,道:“烈,无论如何,你如果想要报仇,就一定要先好好修炼这《天魔卷》;这是你唯一的希望。”
鬼烈怔怔的望着她,这正是他想要说的话呀?
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拿出这天下至宝吗?!
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为什么?她不是魔神的妻子吗?
无数、无数疑问徘徊心间,可他仍是重重点了点头,神情间充满了坚定,还有感激:“嗯,紫岚,谢谢你……”
紫岚不语,她只是反望着鬼烈,微笑,如灿烂天际中的云朵,万年雪山中的花儿……
深夜,黑色的乌云盘旋在夜空,天幕阴暗的仿佛压向地面,从苍穹上飘落的雨丝,在凛冽呼啸的风声中,卷过苍茫的大地。
南宫世家,剑冢禁地外。
这里沉寂的仿若地狱,四下莽莽,只有这一条古道从远方延伸而来,孤单地向那扇以古篆刻着“剑冢”的数丈石门,这个历来南宫家最为熟悉的地方,隐隐透露着一丝杀气。
那一扇石门四周,竟仿佛有淡淡的紫色火焰忽而升起,忽而消散,忽而咆哮,忽而悲泣……
“噼啪,砰。”
忽然,不知从何处闪现出一道白色身影,那身影极快,却仿佛无法自主一般,赫然撞向一棵大树上,粗壮的树枝应声而断裂开来,随着他的身子,一同落到了地上。
若在平时,这小小的动静,早已被南宫家巡视的弟子所察觉,可是如今,却没有一点声息。
那白色人影就这么躺在地上,似晕了过去;苍穹雨丝依旧飘舞,打在那昏倒的人身上。
雨一直下,一直下着。
忽地,那白色人影似动了动,身子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喘息不已,许久才松缓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来,那一身雪白的衣衫不知为何,早已被鲜血染成红色,远远望去,竟是可怖非常。
这是一个男子,他原本有一张风华绝代的绝世容颜;可如今,风华仍在,却增添了一丝沧桑与伤痛;苍白如纸一般的脸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变动。
雪。
他默默望着那刻着“剑冢”两字的巨门,在他的眼眸里,看不见一丝情感,那里显得很空洞,很虚无;可这双虚无的眼眸中,分明倒映出那“剑冢”两字。
雪没有再停留,散乱的发丝在风中飘然而舞;他忽地迈开步伐,向着那扇巨门走了过去;他毫不畏惧剑冢中所散发的摄人杀气,就这么迈进那一扇巨门正中下方的一道两米左右的石门内……
在这沉寂的天地下,丝丝的雨夜中,他的身影终于还是隐没。
……
走过阴暗的长廊,跃过“曾经”收藏着天下无数神剑的“藏剑谷”,雪来到了那一扇刻着“炼剑炉”三字的石门外。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这是他走进来后第一次停住了脚步,就这么站在门前,一双白皙的手忽而升起,却停留在门前三分处。
“轰隆。”
厚重的机关声响起,那扇石门竟就这么自动开启,幽深的长廊出现在眼前,自进入这里后不断响起的“嗤嗤”声也随之大了许多。
雪傲然望着那长廊,不再有丝毫犹豫,赫然迈步走了进去,随着厚重机关声再度响起时,那扇门终究关闭,仿佛一切都是幻影,一切也不曾发生。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
唯一改变的,是那顶已开始燃烧起紫色火焰的古鼎;还有,那巨鼎旁边,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这火光的照耀之下,那身影倒映在远处的石壁上,显得狰狞而可怖。
沉重虚无的脚步声响起,雪缓缓迈入这石室;而这般情景,便是雪所见到的,他丝毫没有感觉,就这么走到那身影背后,伫立于此,垂头不语。
第十三章 真 相
第十三章 真 相
紫色火焰肆意舞动着,时而幻化成一柄神剑的模样,然后溃散开来,猖狂燃烧,似要燃尽天下。www.tsxsw.com
雪默默伫立于此,当他面对那个背影时,他的脸色依然呈现出冷漠,空洞,无一……
忽地,那个身影动了动,冷然摄人的语音响起:“你回来了?”
雪毫无动静,只是重重点了点头,苍白的脸色在红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可怖:“是的。”
那声音愣了愣,道“你受伤了?”他竟从雪的话音中,探出他受了内伤。
雪又再点头,可是原本不应有变化的脸色突然闪现出一丝痛苦的痕迹,可是却是转瞬即逝,道:“呃,一点小伤,并不会碍事。”语毕,他忽地将目光转向那顶巨鼎,久久不愿离去。
忽地,毫无预警,那个人影动了动,他竟缓缓转过了身子,那是一身青色衣衫,也可以说是历代南宫家门主的服饰;而这个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剑。
那个模样年轻了整整十岁,看不见丝毫病态的南宫剑。
他的眼眸深处倒映出雪冷漠的脸色,他忽地笑了起来,笑得猖狂不已,笑得肆无忌惮,这一刻,他完全丧失了一派之主理应有得庄重,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阴沉气息;可是,那些伤呢?这就是那个伤重的连路也走不好的的南宫剑吗?
可是,雪却没有感觉。
他似乎完全丧失了思想,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目光望着南宫剑,可是又有谁可以看见,那空洞目光深处的,晃动的痛苦呢?雪“砰”的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恭敬且冷冷道:“参见主人。”
南宫剑笑声嘎然而止,他满意的点着头,徘徊于雪的身旁,讽刺道:“怎么样?你已经记起来了吗?你那个没用的哥哥呢?死在自己亲生兄弟的手下,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雪黯然无语,他竟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回了一句:“凡是阻我主人者,都不可饶恕;无论是谁,杀无赦……”
杀无赦?!
真的无论是谁吗?
雪的心,突然“砰”的一声剧烈跳动了一下,这一刻,仿佛全身血液都随之流滚了起来;那沉默,安静,死亡的思想,慢慢的回来,慢慢的占据……
他的身子,开始颤抖;他的呼吸,开始急促……
南宫剑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并不惊讶,只是缓缓的向后退去,坐上那一张摆放在远处的椅子上,身影倒影在墙上,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凌乱的思想突然将雪所有的思绪打乱,他开始极力的抵抗,抵抗那道邪恶真气的占据;可是他弱小的身子如何受得了这般打击?
尖叫,锐利的尖叫似要穿破一切。
雪中带血的身影在这阴沉的石室中忽然翻滚着,不时撞向墙壁,不时跃到半空,然后落下……他似乎在以疼痛让自己麻木,减轻痛苦。
终于,他胜利了。
真正属于自己的意志占据心间,可是疲惫重创的身子却使不上一丝气力,他就这么瘫倒在地,喘息着,像一只奄奄一息的野狗,怒视着远处的南宫剑。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风华绝代的雪;他只是一只亲手弑兄,为仇人所摆布的狗罢了。
雪这么向着,忽地身子一转,“砰”的一声躺到了地上;他望着石室上方不断闪烁的火影,竟是笑了起来。
笑得何其无奈?笑得何其凄凉?
那笑声背后,是什么呢?
空空无一的眼眸里,忽道倒映出一张脸;那是一张雪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忘却的脸;体力尽失的身子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气,他在无数次的摔下后,终于站了起来,就这么站在那个人的面前,那个恩人,亦是仇人的面前。
南宫剑微笑着望着他,依旧是那个面对整整十年,慈祥的笑脸;可是如今,看上去却这般心酸,这般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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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怒视着他,他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所填满,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落下;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充满了恨意:“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宫剑面露疑色,他在愚弄雪:“怎么了?老夫做了何事,让雪儿这般心痛?”
雪大怒,竟是运起疲惫不堪的身子扬起手来,一掌劈下,狠狠击向南宫剑的胸口。
“砰”的一声,雪的手掌竟是重重打在他胸口;南宫剑不躲不闪,就这么接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损伤,藐视的笑意不减反增,他忽地冷哼一声,体内真气就似万千毒虫一般向着雪涌来。
雪如今如何受得了这等强盛之气?他“啊”的一声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倒了地上,鲜红喷了出来,本来就已成血红的衣衫显得更加可怖,血腥了。
南宫剑故做不悦状,责备道:“你这个雪儿,怎么还是这么调皮?老夫我做了何事,会这么让你生气啊?”他脸上藐视的笑意,已将他的虚情假意揭露无遗。
雪强忍着痛苦,用手捂着胸口剧烈的伤痛,喝道:“你这恶人,枉我十年来奉你为救命恩人,对你唯命是从;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才是让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剑狂笑不语,他完全没有一点掌门的庄重,他就是一个流氓般的恶魔;可是他的话,却让雪的心碎成粉末:“对对对,不过你还忘了,你杀了你哥,那个你一直认为与你正邪不两立的大哥。”
对啊,还有哥。
雪崩溃了,他丧失了对敌时应有的冷静与沉着,他几乎疯狂的嘶叫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鬼家与你南宫家有何冤仇?难道十年前血洗后还不够吗?”
南宫剑静了下来,他忽地负手而立,深深望向那顶巨鼎;许久,许久后,他忽地开口问道:“你可曾记得,老夫曾教导过你的话吗?”他就像是以前那个慈祥的南宫门主,教导着后辈做人时的道理。
雪如何听得进去?这次,换成是他狂笑起来,可是比之前者,他的笑里充满了浓浓的哀伤,他以无比沙哑悲泣的声音道:“记得,怎会不记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
南宫剑眼波流动,他竟说起了他的大志:“我南宫剑,自当年接任为门主之后,便立志要让我们南宫家成为真正的正道领袖,我不需要那群愚昧不堪的道行,和尚来对我指手画脚,这个世间,只需要一个正义存在,便足够了。”他这话,显然对于世人总称仙霞门,静心、静音两寺为正道领袖而大为不满。
雪忽地冷冷一笑,半躺在地上,道:“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当日小河城一战,魔门四大宗主皆败于你手,从今以后,世人都会记得,这是南宫家,是你南宫剑拯救了天下苍生。”
“不!”南宫剑忽地截住雪的话,他伸手指向那顶正燃烧着紫色火焰的巨鼎,道:“我说过,这个天下,只需要一个正义存在,就足够了;只有南宫世家,才配主宰正邪两道,主宰人世苍生。”
雪随着他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他看见了那鼎,心里忽地腾起一阵冰冷,忽道:“这,这就是《残剑诀》中所记载的第八诀,你正在锻造的世间第一奇剑?”
南宫剑仰面而笑,他瞬间来到那巨鼎之旁,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之中,向着紫色火焰越来越近:“不错,老夫还要多谢你的‘烛龙之息’,还有寒儿和若儿呢。”
雪闻言大惊,他竟忘记了这两个对于他来说如此重要的人物?
他赫然站起身来,可是却又“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但他的声音没有停止:“你把他们怎么了?他们可是你的孙子啊?”
南宫剑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火焰:“孙子吗?当我练成《残剑诀》,称霸天下,然后羽化登仙之后,这些还有什么用?而且一个废人,如何能配做我南宫家的后人?”
雪无言以对,他无力的躺到了地上,仍有南宫剑如疯子般的笑声,如恶魔般的话声,他的心在这一刻,真正的死了,了无牵挂的死了。
这一刻,他感觉什么也没了,他好想要就这么睡下,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想管,然后死去,静静死去……
第十四章 值得?!
第十四章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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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涯的小屋里有些拥挤;鬼烈半躺在床上,紫岚,姬无涯,还有岂图凯三人居于房中,只是饶是如此,这里却是静得吓人,给人一种窒息的压力。
一转眼,鬼烈紫岚两人已在这黑巫寨待了多日,每日姬无涯都会来为他把脉,以及服食汤药;他并就正值壮年,身子也是极为强壮,虽然受伤颇重,但在神医照料之下,几日下来,身子已是没了大碍。
今日姬无涯又再来到,可是连岂图凯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鬼烈正在闭目养神,他似感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目,含笑道:“姬老前辈,岂图凯族长也来了吗?”他说话时声音清淡,可是却浑圆有力,竟是感觉不出一丝伤重感觉。
这有如神助的恢复力,让姬无涯这等阅人无数的老者也是惊讶不已,他微微一笑,道:“看来,鬼公子身子也是无碍了。”
鬼烈身子缓缓动了动,一旁的紫岚似乎感到了什么,急忙走了上来,扶着他的肩膀下了床来;她就像是鬼烈的妻子,无论鬼烈想什么,他总是知道。
鬼烈向她微微摇首,接着转头望向姬无涯两人,笑道:“是啊,这也要多谢姬老前辈相助,否则鬼烈如今恐怕已是死人了。”
姬无涯含笑摇头,不再多言;反倒是他身旁的岂图凯突然接道:“鬼公子,你交代的事,我已命族人前去查看了。”
鬼烈一愣,急道:“可有结果了吗?”
岂图凯无奈摇头,道:“方圆百里之内,我们都寻了个遍,可也找不到雪公子的下落,恐怕他已经不在这边疆了。”
鬼烈无言,他怔怔的望向岂图凯;只见他满脸坚信,不似撒谎;其实可想而知,黑巫寨在此地落寨百年,甚至更久,对这边疆地形更是熟悉不已,若想要找一个人,并非难事,却是那人根本不在这里。
念及此处,鬼烈心中豁然开朗,其实他早就想到雪定不会停留在这里,只得无奈道:“哎,实在麻烦族长了。”
岂图凯微微摇首,道:“公子言重了,只是雪公子突然下落不明,这究竟是所为何事?”他终于问道正题。
鬼烈一愣,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便在这时,他身旁的紫岚却是点头道:“姬老先生既称神医,而且也为雪诊治过,想必不用我们说,你也知道他究竟为何会失踪吧?”
她巧妙的将问题丢向姬无涯,而且她也知道,只有身为神医的姬无涯,才能回答他们这个问题。
姬无涯以欣赏的眼神望向紫岚,随即点头道:“不错,早在之前,我为雪公子诊断时,便感觉到他体内似乎有些不妥;但当时老夫只把心思放到他那奇症之上,却把这事给忘了。”他无奈低下头去,甚是自责。
鬼烈闻言倒是一喜,急道:“姬老前辈,你可是有何办法可以治好令弟么?”
姬无涯摇头叹息,道:“老夫愚笨,研究了这些日子,总算查出雪公子病因所在。”他忽地一整容颜,正色道:“之前我为雪公子诊治时,只是发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异样真气;老夫学医半生,竟连续两次在雪公子身上无法查出确切病因,只因为他并非身子中毒,而是心智招人迷惑。”
众人闻言一惊,甚是不解。
紫岚似听出什么端倪,急道:“姬老先生言下之意,可是说雪中了**之术?”
姬无涯含笑道:“这也只是老夫揣测而已,不过若真是受了这**之术?那可是无药可治,唯有雪公子意志坚定,方能脱离施法者的控制。”
鬼烈面带恨意,无奈低下头去。
紫岚眼见他如此,心头一楞,悄悄伸出一只玉手,轻拍着鬼烈肩头,细心安慰。
鬼烈身子动了动,仿佛全身的疲乏也随之消散了一般;他转头对着紫岚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紫岚亦是回以微笑;这当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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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姬无涯轻抚长须,道:“雪公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鬼公子大可不必担心;这些日子下来的休养,你身子也好了许多,不知日后有何打算呢?”
鬼烈沉吟片刻,缓缓道:“打扰诸位这些日子,鬼某心中实在惭愧;如今鬼某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即日准备动身前往中原,去解决一些必须解决的事情。”他目光坚定,看来是已做了不可更改的决定。
岂图凯微微点头,一旁的姬无涯已然开口说道:“公子,其实有些事,不必太过执着;冤冤相报何时了?还请你斟酌……”他并不知道鬼烈所为何事,可是他可以从鬼烈的眼中看出恨意。
鬼烈身子动了动,忽地陷入了沉默。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忽地苦苦笑了笑,然后以无比坚定的语气,道:“可我还是觉得,有些事,并非自己可以做主的。”
姬无涯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转头望向岂图凯;只见他含笑点头,似答应了什么,姬无涯又再望向鬼烈,正色道:“希望我们还会见面,如果可以,这里随时欢迎你。”
鬼烈闻言一喜,皱眉道:“是真的么?”
姬无涯含笑点头,却是他身边的岂图凯,这个“黑巫族”的族长承诺道:“是的,您们是我们黑巫族的朋友,就像是当时的老师一样。”
鬼烈心中升起丝丝感动,他几乎下意识的转身望向身边的紫岚;只见她亦是面带喜色,似乎极是向往这平淡的生活……鬼烈微笑点头,道:“多谢。”
房中,忽地沉寂了下来。
之前因为压抑而让人窒息的感觉渐渐退了下去,重新浮现而来的,是一阵感动,以及舒心。
夜还是深了,风徐徐吹过……
姬无涯小屋里再度回到应有的安静,小屋外的那一张石桌旁的石椅上,同样坐着安静的两个人。
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他们都没有说话,似乎有着自己的心事,就这么坐在满天星空之下,低头,叹息,不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总是这么悄悄流走,不会为谁留下任何东西;那一件青色的粗布发带似被晚风吹了起来,轻轻舞动,还有那一缕青丝,和她那如轻柔晚风的声音,悄然响起:“你真的要去吗?”
鬼烈缓缓睁开双目,这一刻,似乎连他身体中所散发的一丝鬼气也瞬间收了回去;他嘴角带笑,淡淡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有些事,拖得越久,就越是痛苦。”
紫岚注目鬼烈酿酒,忽而笑道:“好,好,好,若是你真的下定决心了,那我无论如何也会陪着你。”
鬼烈眉头一皱,无奈道:“我知你道行深不可测,可南宫剑那老贼身负《残剑诀》奇书,况且这是我的家事,你无须冒此大险。”
紫岚心头一痛,竟是哼了一声,道:“你可别忘了,你如今能够有此等道行,都是拜我所赐,难道如今得到之后,就不需要我了么?”她这话虽然生气,可是却带着更多的惊疑。
鬼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之意?他也绝非忘恩负义之人!当下急忙摇头,道:“不,你明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紫岚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怎会不明白你呢?可是,你不过只修炼了几日《天魔卷》,根本不足以对抗南宫剑,我若是不帮你,你只是自寻死路而已。”
鬼烈苦笑摇头,道:“其实我还有一张王牌,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他目光坚韧,望向前方;从他闪烁着精芒的眼眸中,可以看见那不屈意志。
紫岚如何不知他说得是什么?!
可是,可是将生死压在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上,那太不理智了……她当即摇头,道:“不,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一起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出手阻止你报仇;但,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鬼烈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我和你,什么也不是……”
砰。
手中的茶杯突然掉了下来,摔倒石桌上;轻烟袅袅升起,飘散到半空中,眼前的鬼烈突然变得有些迷蒙起来,空气中也渐渐开始飘荡着细细的茶香。
许久,许久,许久。
她脸上再度出现了笑意,出现在那张绝美,绝艳的脸颊上;然而她的话语,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即便我们什么也不是,也无论值得与不值得;紫岚,都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第十五章 易 峰
第十五章 易 峰
翌日清晨,鬼烈和紫岚两人道别姬无涯,岂图凯之后,纷纷离去,向着中原洛阳南宫家飞驰而去,只是这一路下来,他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似乎有着什么心结一般。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他们一连行了数日,除了夜里歇息,练功之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就算肚子饿了,也不过是在山野之间抓些野味进食,接着继续赶路。
对于鬼烈的冷漠,紫岚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总是每次在鬼烈练功的时候,就这么坐在他身边,默默望着他;当他因为练功入神,体内血龙蠢蠢欲动之时,她便会出手帮助他。
可是,她从不说什么,鬼烈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虽然他嘴巴上不说,可是他心里很感谢紫岚;或许是还未放下吧,还未真正放下那个绿衣少女,还未真正放下空桑深洞中的一幕……
终于,在数日赶路之下,两人总算来到洛阳郊外一百里的小村庄中,他们只需再赶一夜,就可以到达南宫家;可是,他们却在这里停了下来,停下了脚步。
因为,这个村庄中,不,应该说这方圆百里,竟然都透露着浓浓的鬼气,这种气息,鬼烈曾在空桑山之时感觉到过,而且上次他寻雪时去到南宫家,也曾感觉到过。
想不到,想不到这短短时间,这种气息竟然会蔓延的这般快速,就连百里外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鬼烈伫立于村庄外,双眸似有精芒射出,将这村庄情景,一览无遗;鬼烈近日来修炼《天魔卷》,之前他本就修炼过一,三两卷,可是其间断裂不足之处无迹可寻,有些术**力也是无法尽使,如今得到这手抄全本,竟是在短短数日间,不仅功力爆涨,那些不足不全之术也是渐渐成型。
他眼观村庄,竟是感觉不到一丝活人气息,每一间草屋之中更有淡淡杀机升起,这死静的气息逼得人喘不过气来,这里静得可怕,不见人声,就连牲畜之声也是丝毫不闻。
……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鬼烈也不转头,只是轻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脚步声嘎然而止,紫岚早已在路上购置了一件新衣裳;如今只见她一席青色衣裳,端庄典雅,气质高贵,青丝披肩而下,散落而舞,远远望去,竟是如黑暗中绽放的一朵百合。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风儿为她停下脚步,久久缠绵……
她俏眉微扬,嘴唇翁和,只是此时她面带疑色,淡淡道:“这里,没有生人。”她竟在这短短时间里,已经对这里查看了一番。
鬼烈早已料到,他平日里从不会多管这等闲事;但这里竟然处于洛阳百里内,而且一直被冠以天下正道的南宫世家座落于此,出现这等景象,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他忽地迈开步伐,跃过村门走了进去,紫岚紧跟在后,依旧不发一言。
只是方才跨进这村庄,忽地一阵阴风大起,向着两人席卷而来;鬼烈伫立不动,那阴风就这么对着他急冲而去,可却在他身前被生生隔开,向着四周分散开来。
“呼、呼呼……”
下一刻,急促的呼吸声似乎隐隐响了起来,紧接着,村落各处的阴暗角落,竟是连连亮起数双血目,仿佛正在望着自己的猎物,甚是可怖。
鬼烈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忽地淡淡道:“看来,真的没有生人;有一群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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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几乎同一时间,撕心裂肺般的兽鸣声响起,数道矫健的身影赫然从村落阴暗的各个角落飞驰而出,而且看它们的动作,似乎是向着鬼烈的头部,四肢,胸口,以及各个要害处,好像是有默契的进攻一般。
不过再怎么有默契,对于鬼烈而言,它们都只是一群畜生罢了。
鬼烈“啊”的一声大喝,那数道急速的身形突然就这么定在了半空之中,鬼烈嘴角扬笑,接着夺步而飞,“砰、砰、砰……”数声连接不断的骨骼断裂声响起,片刻之间,只见七只模样怪异,似狼非狼的生物就这么倒飞而出。
“呜呜……”
悲泣痛苦的低鸣声响起,鬼烈两人这才看清楚那一群牲畜的模样;只见这倒地的数只似狼非狼的野兽,身形比狼大了一倍,双目血红,四肢健硕,而且嘴角两颗獠牙足足有一尺长,甚是可怖。
鬼烈深感不解,这是一种名为“悲血狼”的狼种,可是真正的悲血狼根本没有这么大,双目也并非血红,况且这种狼种只会出现在一些深山密林之中,何以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他心中惊疑不定,忽地身边响起一道声音:“在想什么?”
鬼烈一愣,只见紫岚正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安慰:“只是觉得,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紫岚忽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些不关你的事,对吗?你还有其他事要做……”
她似在提醒着鬼烈什么,而鬼烈也欣然接受,微笑点头;可是,突然之间,一道极轻,极细的“噼啪”树枝轻裂的声音传进鬼烈耳朵里。
他忽地脸色一变,这在普通人眼里根本毫不起眼的小动作勾起了他的注意;他赫然转身,几乎在瞬间纵身跃起,向着村落边缘处一间草屋方向急速飞驰而去……
轰隆。
并不坚固的草屋如何受得了这般冲击,竟是当下爆裂开来,冲向四面八方;下一刻,这漫天飞舞的稻草中响起了“呼呼”的拳风,以及“铮铮”的剑气破空之声。
紫岚居于远处,她答应过鬼烈,这一路下来,无论遇见什么事,只要鬼烈没有危险,她都不会出手干预;此时她虽然无法看见场中激斗的模样,可是从双方吐纳之息中,她不会为鬼烈担心了。
反观鬼烈,心中倒是极为震惊。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与他激斗之人,所使的乃是一柄赤红色仙剑,不过从他的真气,以及所使招式上看,这人并非南宫世家之人,隐隐中,他竟感觉这人有些熟悉……
片刻,漫天稻草纷纷落下,场中情景一览无遗。
鬼烈手持银枪龙炎,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然而与他对阵之人,却是一个白衣少年,而且速度极快,鬼烈除了望见他手中那柄赤红仙剑外,竟是看不清他的脸。
不过可以确定的,这是个男子,而且是个青年男子。
鬼烈有些迟疑,不过手上的动作并未减轻,只见他赫然一斩,银芒乍现,将那男子逼得连连后退;鬼烈乘此良机,立刻一跃而来,龙炎猛然一抛,赫然向着男子飞驰而去,同时双手合十而动,口中念念有词……
忽地,绽放耀眼银芒的龙炎仿佛化身而成一条烈焰蛟龙,仰天悲鸣之声拔地而起,直冲苍穹,声势何其浩大?!然而这等奇术,便是鬼烈这几日修炼《天魔卷》而成。
那白衣男子眼见这等奇术,甚是惊奇;不过他似非凡人,急忙回复心神,也不力敌,赫然跳开……苍龙“呜呜”而鸣,显然极为愤怒,完全不顾已然跳开的男子,赫然撞向地面,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平坦的地面瞬间毁灭,小小村落竟是化作一片狼籍,销声匿迹……
这当真是不世奇术,位于天际的白衣男子愕然无语,就这么怔怔的望着下方闪烁着异样光芒的苍龙;半晌,那化身而成的苍龙似没了动静,只见一道苍芒闪过,龙影消散,只有那一柄银色长枪倒插地面,“呜呜”作响……
那男子伫立于半空之中,手持一柄红色仙剑,衣衫随着夜风“呼呼”而舞,透着一股惊叹兴奋之气。
鬼烈这才望清那男子的模样,剑眉星目,英俊不凡,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正与他一位故友相同……
易峰。
当真是他。
鬼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赫然手中双手,银色光芒也随之消散而开,不留一丝光彩;他含笑望着易峰,然易峰同样望着他,一时之间,他们竟是不知说什么好……
易峰面露喜色,他可决计想不到这次出门,竟会遇见鬼烈;这个他以为早就葬身于空桑山,幻魔窟中的儿时好友,而且看他模样,道行增进了不少。
风,肆意吹过,大地竟也表露出一丝苍生。
紫岚昂首望去,他虽不认识易峰,可是从鬼烈的眼眸中,他看出了温柔,以及喜悦,想必……
这是烈的朋友吧?
第十六章 夜 谈
第十六章 夜 谈
“呜呜!”
一声低沉而有力的悲鸣,似乎离得很远,但仍然清晰地传了过来,一股肃杀之意迅速瀰漫开去。www.tsxsw.com鬼烈默默的注视着前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身子没动,但目光渐渐深沉,望向场中悲鸣声响起的方向;紫岚却是面带危险,只是坐在篝火旁,注视着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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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中“劈啪”响了一声,一根树枝爆裂开来。
三尺之外,便是空旷的土地,四面没有丝毫树枝,都被之前鬼烈一击击得灰飞烟灭。
一个身着白色丝绸衣衫的少年,英俊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温馨的笑意,他半蹲在那群被击伤的“悲血狼”旁,手轻抚着它们的头颅;一片夜色之中,他竟是如此的显眼,彷彿周围就是因为他而发亮起来。
易峰。
他微笑着抬起头,望向鬼烈,随即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迈了过去,不过他忽地将目光落到身旁的紫岚身上,微微一怔,“咦” 了一声,道:“这位是?!”
紫岚似乎永远都不会被人忽视。
鬼烈微微一笑,道:“她是紫岚……”语毕,他忽地伸手向易峰招了招,道:“先过来吧。”
易峰亦是微笑回应,走了过去,随即坐到篝火旁,双手放到火堆上;暖意瞬间扩散至全身,易峰面上笑意更浓,笑道:“真搞不明白,现在这个季节,怎么会这么冷?”
鬼烈笑而不语,亦是默默的靠着火堆;她身旁的紫岚似乎对易峰起了兴趣,向他望了望,疑惑道:“烈,他是谁?”
鬼烈正待回话,一旁易峰却是当先抢道:“我叫易峰,容易的易,山峰的峰……”看来他这爱说话的毛病丝毫不曾改变,依然是这般开朗。
他的笑似乎为这深沉之夜添上一抹温暖。
紫岚似也被他感染,露出舒心笑意,道:“易公子……”
易峰含笑点头,却是不再答话。
场中气氛似随之冷却下来,风儿席卷而过,寒透心骨。
四下无声,只有火堆中不时发出树枝爆裂的声音。鬼烈,紫岚,易峰三人都不再说话,似乎都在默默的沉思着什么?火焰伸缩不定,在他们之间燃烧着。
“噼啪。”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三人似都回过了神来,不由一颤;紫岚拾起一根枯木,丢尽火堆中去,火舌瞬间吞食了枯木,熊熊燃烧而起。
易峰轻轻拍了下肩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鬼烈当先问道:“易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他注视着易峰,或许从心里,他不希望这次前往南宫家,会有他参与。
易峰闻言一愣,原本嬉戏耍闹的模样也收了起来,只见他正色道:“半月前,师尊夜观天象,见洛阳方向不知何缘故,被一层无形黑气笼罩;这里本属于南宫家地段,师尊不便插手,可是前些日子,师尊又再观看天象之时,竟望见那黑云不减反增,已殃及洛阳方圆百里之间,可是南宫家竟是没有一丝动静。”他亦是面带疑色,继续道:“所以师尊命我前来查看,顺便拜访南宫剑世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在鬼烈面前,似乎不应该提起南宫剑的名字。
鬼烈闻言却是陷入沉思,他不由想起雪曾向他提起过前往章尾山取“烛龙之息”,远走边关寻找南宫寒兄妹之事……顷刻间,他心中竟升起一阵不祥之兆。
易峰见他面色不妥,也敢不详,急道:“你怎么了?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当日空桑山一别,我还以为你已、已死了。”这不过只有一面之谊,可是却从心底把对方当成朋友。
鬼烈转过头来,向火堆中加了一根细小树枝,他似望见了紫岚正看着他;他微笑低下头去,过了许久忽然道:“死了吗?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怎么可以死?”他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似自语,又似苦诉:“我活着,只为两件未了之事,如今完成了一件;却还有一件,不得不做之事。”
明白,都明白。
在坐的两人都明白鬼烈所说的两件事,或许紫岚更明白,可是她不知怎么说?
反倒是易峰,他还是面挂着笑容,可是面上却带着一丝苦涩,他忽然想起当日空桑山,幻魔窟中,雪背上那久远的伤痕,他忽地一愣,急道:“你、你找到你弟弟了吗?”
鬼烈默然,从易峰的神色之中,他感觉到朋友间的担心还有关切,他曾经很反感这些东西,可是现在,他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忽地笑了笑,手中忽一用劲,原本正在往火堆中加的细小树枝,发出轻微一声沙哑响声,化作粉末,散落满地。
易峰向他手中看了一眼,忽然道:“怎么了吗?”
鬼烈面色阴沉,没有说话,可是易峰却明白了,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鬼烈身上所散发不同以往的感觉;虽然愿意接受他的好意,可是他身上的冰冷与杀气,却更加浓烈了。
易峰的心不由收紧了,他深深凝视着鬼烈的脸颊,那张完美无瑕,如万年冰霜的脸颊……
忽地,他的脸上竟忽地一丝笑意,那么自然,那么真切;还有,他的手被另一双玉手握着,紧紧握着。
鬼烈的声音带着感激,他赫然站起身子,昂首望向闪烁着冰冷繁星的天际,忽道:“明日,或许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易峰一愣,他亦是跟着站了起来,可是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鬼烈,道:“烈,放下吧,不要再执着了……”
放下?!……执着?!……
可以放下吗?这是执着吗?
他忽地冷笑一声,收回望向天际的目光,然后对上易峰充满期望的目光,冷冷道:“我曾经想过放下,可是,这不可能……”
他赫然转身,想要离去,不再逗留。
“为什么?”
易峰的话止住了他的脚步,衣衫飞舞于空中,与火花共舞。
鬼烈没有转身,他一时竟是痴了,夜风萧萧,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等他惊醒过来之时,一切都不曾改变,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冷冷道:“如果那时我们遇见,就不再是朋友了……”
渐渐熄灭的火堆残烬,追歼化作了一缕轻烟,轻轻飘散,鬼烈不再逗留,他就这么迈开步伐,与远处阴森黑沉的树林逐渐融到一起。
易峰竟是痴了,他无言以对,唯有这么望着他远去。
忽地,一直未有动静的紫岚却是站了起来,她向着易峰微微点头,含笑道:“公子,请保重。”
易峰回过神来,他面色有些苍白,轻叹道:“你、可不可以劝劝他。”
紫岚脸色黯然,她默默点了点头,道:“如果可以,我会劝他……”她顿了顿,转头望了望已没入黑暗的鬼烈,可是她可以清晰感觉到,鬼烈正在黑暗的某一处等着她。
她忽地笑了笑,又道:“公子,紫岚先行告退,你自己保重。”她莞尔一笑,竟是这般动人;只是她并未逗留,语毕后,即刻转身离去,步入黑暗密林之中……
易峰目视着她的离去,久久不能自己,他的耳边,仿佛又再回响起那一句话:
“……那时遇见,就不再是朋友了……”
近日,南宫家突变,洛阳方圆百里突然被一层黑云笼罩,久久不散,导致这中原最为繁华的城市,街道上已是不见行人,仿若死城一般。
平常百姓只道是有妖邪作怪,纷纷闭门不出;然而一些修真练道之人,却是对这黑云极为不解。
只因这黑云并非什么妖邪作怪,稍有一些道行修为之人,都可以感觉出这黑云中隐隐蕴含着一股煞气,可是这股煞气中,又有一股灵气。
这感觉就似正邪两股自天地初生的气息就在那黑云中争斗一般。
这等奇景出现在被誉为天下四大正道之一的洛阳南宫家地段之上,自然是引起各方瞩目;三日间,有些好事者,以及各道修真人士纷纷前往洛阳,一探究竟。
饶是如此,可小河城一役后,正邪两道皆有损伤,根本无暇顾及这洛阳,除了派遣一些探子外,再无动静;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无所事事之人,靠着胆子大,以及想要一举成名的野心,纷纷前往此地。
有些人也曾拜访南宫家,可是却都被门人以“门中要事,掌门闭关”为由,一一被拒。
可是这群人野心不死,竟是一一入住洛阳,想要一探这黑云的来龙去脉,不过这一举动,倒是让洛阳中那些为生活担忧的百姓有了依靠。
第十七章 吃 醋
第十七章 吃 醋
鬼烈与紫岚赶了一宿,总算在凌晨时分,走到了这洛阳城外;不过他们位于南城门外,而南宫家大院却在西城门外。www.tsxsw.com
可是越是靠近洛阳,天空黑云竟也慢慢现行,夜间还并不明显,如今一到清晨时刻,便是表露无遗,就连阳光也被这黑云遮蔽,无法照射下来。
整个洛阳城,陷入一片阴沉。
两人连行一宿,并无安稳的休息过,只是这一路下来,两人都是平行而走,却是一言未语;直到来到这洛阳城外,紫岚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这里变化好大?”
鬼烈亦是深有同感,仰头望了望天际徘徊的黑云,点头道:“我想,现在城里一定很多人吧?”他似在自言自语,却又似在与紫岚说着。
紫岚微微一笑,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鬼烈道:“这些人,无一不是见风使舵,这黑云中隐隐蕴含着一股煞气,可是这股煞气中,又有一股灵气;这等奇异现象,想必定会引来不少好事者。”他眼眸中精芒一闪,道:“易峰,便是其中一人。”
紫岚呵呵一笑,眼中却是闪过一抹担忧,道:“那他们可会妨碍你吗?”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会,我去给你处理掉。”
“不。”鬼烈忽地喝止,却是把紫岚一惊,怔怔望着他;可鬼烈却是双目泛红,冷冷道:“你答应过我,不会干预此事。”
紫岚无言以对,道:“我知道了。”
鬼烈似也发觉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当下甩了甩头,道:“进去吧,找间客栈先住下,吃些东西……”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随即转身向着城门走了去。
紫岚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望着他漫步而行的身影,她是多么希望昨夜那一段就这么永远走下去,可是,现实永远不会如你所愿……
她无奈的,仿佛自嘲般笑了笑,然后仰天叹息,白皙的肌肤竟成了这阴沉天空下,一到最为亮丽的景色。
她追上了鬼烈的脚步,并没有越过,只是在他身后,默默的追随着……
洛阳城的确冷清了许多,可是却多了不少修真之人。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鬼烈与紫岚并没有前往什么高级的客栈,反倒是找了一家偏僻的小茶肆歇息;可是,以紫岚这等倾国倾城之相,怎么可能无人问津?!
不消片刻,原本还算冷清的小茶肆,生活立刻火热了起来,肆内肆外皆是摆慢了木桌,不过只是拿来接待一些苦力乡民的地方,变成了全城最为热闹的地方。
两人坐于茶肆最阴暗的角落,可以一眼看清整间小屋中的情形;数十双眼珠子正死死盯着他们,鬼烈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气愤,若是换做以前,他恐怕早已发作,教训这等酒囊饭袋,不过如今有要事在身,他也不便多言什么,只得默默吃着粗茶淡饭。
反观紫岚,她似乎极为享受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那一双双如豺狼虎豹般的眼珠子,就这么盯着她,她不止未感到不适,反是满面笑意,不时还挥手向他们问声好。
这等模样,鬼烈如何忍得,不禁“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碗筷,整个屋子似也随着这一道声音而静了下来;他冷冷望着紫岚,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紫岚闻言一愣,她可不曾想到鬼烈会说出这样一句并不是他会说的话,心中竟是美滋滋的,歪着脑袋看了看他,道:“怎么,你吃醋了?”
鬼烈更加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紫岚这样,不喜欢紫岚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他并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一时间,竟是脸色瞬间涨红,支支吾吾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或许,是吃醋了罢?可是为什么,会吃醋?
鬼烈心里这么想着,这个念头第一次出现在他心中,只是突然出现在一声爆喝,将他拉回了现实;眼前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身着一身鲜艳丝缎衣衫,背上背着一把巨剑,看上去魁梧有力,实力不凡的模样。
只见他突然将紫岚拉到自己身后,一手指着鬼烈大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拐骗良家妇女?”他又再转头用温柔的目光望向紫岚,柔声道:“姑娘别怕,我保护你。”
紫岚故作一副委屈模样,小嘴微微张开,又再合上,似乎有话,却又不敢说似的。
那温柔的汉子一见这可急了,忙是上前安慰,右手也不由自主放到紫岚的肩上,道:“姑娘别怕,别怕,有我‘剑霸’凌雷在此,绝不会让这恶贼伤你分毫,唉哟……”
他说得正是精彩之时,忽地感觉右手被一股大力弹开,随即一阵剧痛传来,疼得他直冒冷汗,不由大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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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无知小儿,也敢称‘剑霸’?!简直不知所谓……”一声冷哼,却是鬼烈紧紧抓着那凌雷手腕,眼中冒着怒气,手上忽一施力,疼得那凌雷又是一声惊呼。
这一小小惩戒,便可看出两人区别;只是如今四面皆有人围观,那凌雷如何丢得起这个脸?立刻运起真气,抵抗鬼烈力道,嘴上还不忘逞强:“你这恶贼,拐骗少女不遂,还想硬抢不成?”
鬼烈闻言哭笑不得,这好端端的自己竟成了恶贼?他无奈的望向紫岚,只见她面带俏皮笑意,正望着自己。
鬼烈忽然明白发生了何事,这紫岚竟是故意玩弄他?可是他竟是生不起气来,心中还升起一丝甜蜜之意;这一小小变故,一时竟是不慎让那凌雷挣脱开来,随后响起一声暴喝,那凌雷赫然拔出背着的那柄巨剑,凌厉光芒耀眼刺目,就对这鬼烈斩了下去,嘴中还不忘大喝道:“妖孽,还不拿开你的臭手?”
这一招声势浩大,剑锋“呼呼”作响,若是被击中,恐怕便要身首异处。
不过鬼烈并不放在眼里,他只当这一剑不过是虚有其表;嘴角淡淡的笑意依旧挂着,那巨剑已经破空而下,眼看着就要斩下鬼烈的手腕处……
忽地,黑影一闪,凌雷猛然一楞,可是剑已无法收回,就这么直斩而下;片刻,他猛然发觉这一剑竟然斩空,可当他回过神来时,心忽然凉了半截,一张完美而冷酷的脸颊出现在他眼前,然后一双拳头,重重的甩了过去。
砰。
伴随着鲜血与惊愕,那凌雷赫然倒飞而出,摔倒在地,然后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场中一下子静了下来,鬼烈无奈的甩了甩手,接着转身望向一脸笑意的紫岚,责备道:“下次不要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紫岚傻傻的笑着,似乎并未听见鬼烈的话,只是温柔的点了点头。
鬼烈微微叹息,又道:“好了,吃完东西你去找一间客栈休息。”
紫岚闻言回过神来,随之坐下,问道:“找客栈做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去南宫家?”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眼角余光扫了扫场中那群还未从方才一幕中回过神来的人们。
鬼烈忽地右手一挥,只见桌上一只筷子赫然飞出,“嗖”的一声插到不远处的一张木桌上,随着“砰”的插上,那木桌竟是“啪啪”的发生数声脆响,然后又在“砰”的一声爆开,变成一堆粉末。
这还如何了得?
短短瞬间,整个茶肆安静了下来,静得连秀针落地发出的声响也清晰可闻。
鬼烈眼皮轻轻挑了挑,道:“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紫岚第一次用这种质疑甚至有些愤怒不解的语气对鬼烈说话。
然鬼烈并不生气,他只是依旧吃了饭菜,淡淡道:“你答应过我不管我的事。”
紫岚无奈,接道:“可我也说过,不会让你受伤害……”
鬼烈怔怔的望着她,从心底升起的感动久久无法散去……她还记得?为什么不让我受伤害?鬼烈心里这么想着,思绪在这一刻里被这些情爱的东西冲散,许久无法自己。
这并不是原本的他,可如今他就是这样。
当鬼烈回过神来时,紫岚依旧望着他,他忽地感到脸上有些滚烫,他的脸竟是泛红了;紫岚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模样甚是动人。
鬼烈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他忽地从怀中拿出一锭碎银放到桌上,随即站起身来,道:“算、算了,我们走吧。”
紫岚又再叫住了他,道:“去哪里?!”
鬼烈凝视屋外长街,天际依然阴沉着,街上看不见一个行人,或许是那些人怕了鬼烈,也或许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他冷冷得,轻声道:“南宫家。”
第十八章 南 宫
第十八章 南 宫
黑云盘旋半空,南宫家大院上空乌云压顶,厚厚云层中仿佛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www.tsxsw.com
像是幽冥的通道,漆黑一片深深不可见底的巨大漩涡倒挂在天际,如九幽妖魔张开了恐怖大嘴,要吞噬世间一切;时而狂风凛冽,时而风卷残云,时而雷声隆隆,时而电芒窜动……
这般奇景,当真匪夷所思。
当易峰出现在南宫家门前时,他就望见了这奇景,可是只是片刻后,忽地“轰隆”一声巨响,仿佛自黑云深处冲下的一道紫色巨雷,当空炸响,就这么生生轰到南宫家大院末了之处。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乌云散去,仿佛回到之前,黑云仍然徘徊,却无丝毫动静了。
易峰仿佛望的痴了,这等奇景不由让他想起仙霞门绝学“九字真言诀”,可是这惊雷闪电中,却分明蕴含了一种否决人力的煞气,足以震慑天下。
他的心也随着光芒的消散而渐渐静了下来,他无奈的甩了甩头,目视着那禁闭的南宫大门,牌匾上那硕大而威武的“南宫世家”四个大字中,隐隐蕴含了无上正气,可是这无上正气的背后,又似乎有恶魔张牙舞爪,仰天嘶嚎。
砰、砰、砰……
厚重而沉闷的击门声响起,易峰轻轻拍打着门阀,却许久未有动静;他脸上渐渐化作疑惑,正待退后查看之际,“吱呀”一声轻响响起,一个苍老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南宫家的管家,康伯。
康伯的脸似乎更老了,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那双原本充满情感的眼眸中,如今看上去却是空空无一,仿佛已是生无可恋;他用似乎无病呻吟般的声音问道:“公子有事吗?”
易峰一愣,他并不认识康伯,可是从这位老者的身上让他感觉到一种陌生而诡异的气息;他只道自己是多虑了,当下恭敬道:“在下仙霞门玉阳真人坐下弟子,易峰;特奉尊师之命,前来拜访南宫师伯;还烦请老伯代为通传……”
康伯愣了愣,随即“哦”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这便是正道领袖待客之道?易峰颇为不爽,他心里这般想着,可转念一想这南宫家如此模样,必定不妥,当下心中警惕了起来。
半晌,门阀豁然打开,康伯又再缓缓走了出来;易峰见状连道:“老伯,不知南宫师伯是否愿意接见?”
康伯微微点头,冷冷道:“进来吧。”
语毕,转身步入门阀之中,易峰亦是满面无奈,却在暗中提高警惕,随在他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大地仿佛陷入了沉眠,整个南宫家门前没有一点声息,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已灭绝。
这黑沉的长道上忽然闪现出一道人影,在这沉沉无边的孤寂长道上,只有他孤单一人?
不,下一刻,这人影旁又再出现了一道身影;他并非一个人,因为还有她。
鬼烈傲然挺立,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南宫世家”四个大字,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紫岚立于他身旁,面上带着不为人知的担忧,他望着鬼烈,同时望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忽地,他转身望向紫岚,淡淡道:“这里有些古怪,你一会儿定要当心。”
是在关心吗?他在关心自己?
紫岚心里美滋滋的,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你也是。”
这话说得极轻,极小,可是鬼烈却听得极是清楚;他微笑点头,接着道了一声“走吧”,人影忽而一闪,已是纵身跃起;紫岚随即亦是一跃,跟了上去……
沉寂,再度降临大地。
……
仿佛幽冥般的黑气环绕四周,整个大院感觉不到一丝正义凛然的气息,相反,一种浓厚而慑心的煞气徘徊于大院四周。
这是鬼烈,紫岚进到南宫家里唯一的感觉。
这里是南宫家前院,忽地,两人似感觉到一丝不妥,急速一闪,躲进边上的一颗假石后,伺机而动。
果然,数名佩剑男子自左边的长道走了出来,他们皆是身着南宫弟子服饰,应该是巡视弟子;可是这几个人的脸色皆是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一,仿佛被勾了魂一般。
他们并没有久留,只是装模作样的巡视一番后,纷纷离去,再无动静。
鬼烈与紫岚缓缓从那假石山后走了出来,两人皆是一头雾水,这南宫家就如此疏于防卫?可想起当日他们潜入南宫家时,比如今更为不如,也就释然,可是那群人……
“这些人,”紫岚率先打破沉默,道:“似乎有问题。”
鬼烈眉头一皱,道:“你怎么看?”
紫岚沉吟半晌,道:“这人步伐不稳,眼神空洞,而且面色苍白如纸,这恐怕与他们神志,心魂有关?看来这南宫家里,定然大有文章;这天空黑云,必然有所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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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如何看不出来?南宫家既称正道领袖,又深受洛阳百姓爱戴,出现此等大事岂会置之不理?必然此事与南宫家有所关联……
他点了点头,冷冷道:“无妨,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语毕,就要跨步而行。
紫岚一愣,忽地叫住了他,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鬼烈倒是被他问住了,沉思一会儿后,道:“我想先去找小雨……”他说到“小雨”时,声音忽地沉了下来,仿佛勾起了那一段痛心。
紫岚如何看不出来,却仍是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鬼烈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紫岚微微一笑,随即玉指轻轻点了点,纵身跃向方才那群弟子离去方向;鬼烈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虽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但还是追了上去。
那群弟子正向前走着,不过看他们懒散的模样,似乎并不怎么专心;忽地,他们身后闪过一个白影,这群家伙顿时一惊,一个个正要拔剑之际,那白影又再晃动,随着一声声惊呼而起,那群弟子亦是一个跟着一个倒下,直到最后,剩下最后一个手握剑柄,剑还未拔出,可身子已被吓得发抖的弟子。
那白影自然是紫岚。
南宫弟子似乎被吓傻了一般,就这么怔怔站在那里;紫岚见他那般模样,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缓缓走了过去,停在那弟子跟前。
鬼烈就站在远处,他可以清楚看见,听见他们所做,所说的一切,他并不着急,就这么冷冷望着他们。
那弟子眼眸依旧是空空无一,紫岚离的越近,越可以感觉到那弟子身上流露出一种鬼气,似乎是鬼魅在身旁坏绕,将他控制着的感觉。
果然,紫岚方才准备说话,那弟子眼眸赫然闪过一抹杀气,他仿佛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看上去懒散无力的手,“铮”的一声拔剑而出……
紫岚大惊,那剑从腰间斩来,若是躲避不开,必然被身首异处;可是就在紫岚想要躲避的时候,远处的人影已然动了……那是鬼烈,他的身子几乎本能的跃起,随后一脚踢飞了那弟子的手中的剑。
这一脚力度不轻,弟子持剑的手竟是“咔嚓”一声生生被折断;或许是因为疼痛过度的原因,那弟子原本懒散而苍白的脸颊突然变了模样,“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紫岚面上喜色难遮,不过望见这弟子的样子,她更是一惊,即刻上前握着他的手腕,为他减轻痛苦;那弟子痛楚减少,眼见两个陌生人,顿时大叫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鬼烈忽地伸手,紧紧掐着他喉咙,厉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那弟子被吓得一哆嗦,急声道:“公、公子有话就问,请、请别杀我。”
鬼烈心中冷笑一声,缓缓收回那只手,道:“告诉我,南宫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被鬼烈这么一说,那弟子似乎才回过神来,抬头一望,那黑云仿佛恶魔般赫然张开恐怖大嘴,响起一声厉啸,吓得他几乎呆住了,就连口气也有些语无伦次:“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的头好痛,头好痛……”
他的身子忽然急速抽搐起来,似乎自体内爆发的煞气震开了紫岚的手,他倒飞而出,“砰”的一声摔到地上,无尽的痛苦让他无法忍受,“啊啊”的嘶嚎声更是撕心裂肺。
鬼烈、紫岚面面相觑,就这么眼睁睁望着那弟子痛苦到死亡,却无能为力……
第十九章 洗剑池
第十九章 洗剑池
他仿佛在黑暗中沉眠千年,渴望苏醒却无法睁眼,在沉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他孤独一人。WWW.tsxsw.COM
他想要行走,可是恐惧让他怯步;周围似有恶魔狂笑,似有恶魔嘶嚎;他怕,他怕得蹲下,用手捂着耳朵,不愿去听,不愿去想……
曾经他想要就这么死去,可是他绝然不愿,有太多太多的事还未做,有太多太多的人还未见,怎可这般死去?
于是,他勇敢面对,面对恶魔,挑战死亡……即便醒来后,会有更恐怖,更无奈的事等着他,他也绝不后悔。
雪缓缓睁开了眼。
四周皆是一片阴暗,只有前方微微的亮光引领着他。
这,是哪儿?
他缓缓坐起,刚想抬手擦去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便只觉得肩膀胸口小腹处一起剧痛,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脸色发白。
他就这么双手撑地,不敢再动,过了良久,这钻心疼痛才缓缓散去。
他强忍着痛楚,脑海中回想起南宫剑所对他说的一切,所对他做的一切?他突然笑了,自己对自己笑了一下。
死了吗?自己死了吧?
雪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他不相信,于是他不顾身体传来的痛楚,即便脸颊又开始抽搐,疼痛开始蔓延;他还是缓缓爬起,就这么扶着阴暗潮湿的墙壁,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无论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都要面对吧……
他这么想着,也前进着,汗水如倾盆大雨倾洒而下,然后滴在地面上……
忽地,一片奇景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仿佛是完全天然形成的石室洞窟,上方凹凸不平的奇石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让这里亮如白昼;而下面却是平整,呈圆形形状的石室,而石室的四面,皆摆放着一架木架,木加上又分别横放着四把长剑,模样各不相同,隐隐有相辅相成之感。
然而在雪的前方不远处,却有数阶石阶;雪颇感好奇,强忍着痛楚向前走去,这石阶并不高,雪轻易跨了上去,顿时眼前赫然开朗……
这是一处正方形的石池,四面足有五丈之长,而且皆是由汉白玉铺砌,然而这池中却是流着一种奇异的液体,银光闪闪,极是漂亮。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雪心中这么想着,这池中明明就是古籍中记载,一种名为“银陶”,用以浸泡方才出世,未曾开封;或是杀戮,煞气过重的神兵利器,以此神水锻炼过后,不止可让其煞气大减,还可增加灵气,绝对是不世神物。
雪脸颊不由渗出了汗水,他忽地抬头,足足有六人之高的石壁之上,从上到下,以鲜红血字雕刻而成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盛气凌人:
洗剑池。
他瞳孔瞬间放大,身子微微一颤,忽然间神思飞荡,竟仿佛又站到那顶古鼎之前,望着那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仿佛恶魔般向他扑来……
他双手握紧,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甚至连身子,也开始因激动而颤抖;那一幕,竟是这般可怖?
同时,他身体中的疼痛仿佛降了下来;随后,一股陌生且熟悉的感觉游遍全身,万蟒精元的凶戾之气,仿佛在他眼中一点一点的凝聚。
“呼、呼呼……”
急促的呼吸盖过了痛苦,四面木架上的长剑似乎响起“啪啪”的声响;雪痛苦的低下头,他的双目已是通红,杀气自体内滚滚透出,弥漫在石室中的每一处,妖异苍白的脸颊已渐渐扭曲,因呼吸而发出的低吼,就如野兽一般。
堕落吧?沉落吧?……
这样的声音一直徘徊在心里,雪终究还是没能承受着极限的痛楚,愕然嚎叫,接着纵身跃起,就这么以手化掌,生生击出一道黑气,撞向那刻着“洗剑池”三字的石壁之上。
砰。
突然,洗剑池三字竟是瞬间亮起,血红光芒充斥着整个石室,撞向石壁的黑气竟是背着血光给挡了回来,向着雪冲去。
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黑气撞来,他不仅不闪,竟是直接伸手赫然一接,然后身子一转,以借力打力之法又将这黑气击了回去,而且声势更加汹涌……
可是这次依旧如此,石壁血字之上,红芒暴起,再次将这黑气弹了开去,如此速度,已非人力可以抵挡。
雪虽然疯狂,却是明白这个道理,竟是不再硬结,身子一侧,纵身躲避开去;那黑气赫然冲破一切,撞向雪上空的石壁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整个石室顿时暗了下来,那黑气竟是生生撞向本用以照明的奇异石头上,黑暗中那“银陶池水”顿时亮了起来,银闪闪的光芒微微亮起,看得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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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怔怔望着那池水,一种莫名的舒适感忽地游荡全身,眼眸中强盛的血光渐渐淡了下来,渐渐退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了下来……
他忽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仿佛失了魂一般。
一步,一步;
步步,颤心。
突然,银芒中白影一晃,雪忽地跃身而起,就这么重重的,一下掉入了“银陶池水”之中。
轰隆!
天际,忽地响起一声惊雷。
自半个时辰前开始下起的细雨仍没有停歇的样子,不过即便不时响起惊雷,细雨仍旧没有扩大,只是密密而下,滴打着地面。
紫岚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水煮擦去,但不消片刻,又是一片细雨打将下来,她微微苦笑一声,转身望向鬼烈,笑道:“这雨真是奇怪。”
他们如今置身在南宫家的后院处,前后左右,只有他二人身影;可是自从进入后院的地方,四人就没有再看见过那些巡视的弟子了。
鬼烈颇感不解,问道:“有何奇怪?”
紫岚指了指天际,又是一声惊雷,她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雷声大,雨点小,难道不奇怪吗?”
鬼烈无奈苦笑,没有回话;他眺望四周,竟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里,就是当日他与紫岚潜入南宫家时的地方。
鬼烈嘴角浮起一丝不为人知,却充满幸福的笑意,他定了定神,忽道:“好了,我们走吧;现在不宜浪费时间。”
紫岚重重点了点头,跟上了鬼烈的脚步。
他们两人已经在这里走了接近一个时辰了,几乎走遍了半个南宫家,可仍是毫无所获,不仅如此,就连一些门中重要的人物也不曾看见过,只是些懒散的巡视弟子。
两人并没有御空飞行,自然是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可相反也大大减低了效率,未有行走查找;而且两人曾不止一次想要抓些弟子来问话,无一不像前者一般,苏醒后突然发难,然后死亡……
太过诡异了,这样的场面,竟会出现在号称天下正道的南宫家中出现。
两人警惕漫步而行,忽地,他们几乎同一时间注意到,前方一座高楼之后,在漫天雨丝背后,突然有一道红色光芒闪过,夹杂在风雨之中的,更隐隐有人叱喝之声。
鬼烈心中一怔,那红芒极为熟悉,他忽地升起一阵急躁,片刻后,红色光芒更为刺目,直冲青天之上,隐隐盖过两道光芒,显然正在与人激烈斗法。
他不再迟疑,顿时银芒一闪,急忙催动龙炎,向那红芒闪动处飞了过去;紫岚亦是不多言,即刻跟了上去……
两人这般法宝御空飞行,速度何等之快,不消片刻工夫,便飞到近处,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一白衣男子手持红色仙剑,正与三人斗法,那三人亦是分别手持一柄仙剑,四人腾于半空之中,本来斗的激烈,一见有人前来,都纷纷停手,侧目望来。
鬼烈惊愕之余,随之也看清了场中之人;那手持红色仙剑的白衣男子正是易峰,与他的佩剑“逐日”;然而其余三人,却是南宫家四大长老中的,火、雷、电三大长老。
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个问题徘徊在鬼烈心头,可是那三大长老看来已有置易峰于死地的念头,只是瞬间停歇后,南宫烈火手持“绝日剑”突然出手,直刺易峰胸口。
易峰大惊,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提剑护体,只听“砰”的一声,易峰连连后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看来这突然抵挡南宫烈火的全力一击,还是太过勉强。
不过南宫烈火并未停手,大喝一声:“上。”
身后的南宫无雷,南宫紫电立刻持剑而上,完全不管远处方才赶到的鬼烈、紫岚,直接攻向易峰……
第二十章 合 战
第二十章 合 战
面对南宫家三大长老联手攻击,易峰怎敢有丝毫怠慢?当下提剑自保,连一旁的鬼烈都无暇理会。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这四人在场中战的激烈,而易峰也不愧为玉阳真人引以为傲的弟子,那份道行就连如今进步神速的鬼烈也不禁叹为观止;可他已然未曾上前相助。
紫岚就在他身旁,眼看着易峰奋力抵抗,而不出手的鬼烈,她心里亦是苦恼,问道:“你不帮他吗?易公子虽然道行高深,但面对这三个老家伙,败阵是迟早的事。”
鬼烈怎会看不出来?他面带苦色,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紫岚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又道:“那我们走吧,南宫剑或许在下面……”
她说的极轻,却带着一丝冷意,大有刺激鬼烈之意;可鬼烈却是无动于衷,他不再去看场中易峰奋力抗敌的模样,赫然转身,向下飞去。
易峰如今却是苦不堪言,这三大长老所使的分别为火、雷、电三大神兵,他的“逐日剑”除了可与南宫烈火的“绝日剑”抗衡外,每每挡下南宫无雷,南宫紫电的攻击时,都会感觉体内仿佛被电打雷击一般痛苦。
砰。
一声闷响,易峰不敌三长老合力一击,竟是从天际掉了下去;三长老毫不停手,立刻催动法宝追了上去,大有将他置于死地之意。
易峰如今是四肢剧痛,便是思维也有些模糊了;眼看着三长老便要追上,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竟是将他急坠的身子给拉住,随后又再快速一转,险险躲过了三长老这致命一击。
这黑影自然是鬼烈。
他扶着易峰,伫立于半空之上,傲然望着下方三长老那张狰狞而令人讨厌的脸嘴,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然而远处高楼顶上,紫岚却独自伫立,白色长衣自风中咧咧而舞,宛如天界神女一般。
她并不准备插手,这是鬼烈的意思。
然而当易峰发现是鬼烈救了他时,心里也不由升起一阵感动,他捂着胸口,接着拭去嘴角的瘀血,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看着我死。”
他这话大有讽刺之意,或许是鬼烈之前冷淡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好受。
可是鬼烈却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本来我不准备出手,可你是我朋友……”他赫然一挥龙炎,银芒乍现,呜呜作响,对这下方地面上的三长老;而他的话,就像是魔鬼的轻呼:“而他们,是我仇人。”
易峰面色苍白,他望了望下方三长老狰狞的面孔,再次回想起方才三人突然对他出手时的神情,不禁叹道:“传闻‘南宫四绝’乃是英雄豪杰,斩尽世间妖邪,却不想如今变成这般模样?这偌大的南宫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的疑问,自然也是鬼烈的疑问。
鬼烈蓦然摇头,淡淡道:“不知道,只有找到南宫剑,到时候一切都清楚了。”他忽然望向易峰,眼眸中似有奇异光芒淡淡闪烁,道:“在那之前,你最好不要阻止我,否则……”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易峰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但你们不能杀他们。”他依然保持着那一份善良之心。
鬼烈淡淡的望着下方,那三个长老并不是杀他父母之人,但却是他们毁了雨儿的**,怎可不杀?
念及此处,他忽地哼了一声,怒道:“杀与不杀,与你无关。”语毕,已是纵身跃起,向下疾飞而去,同时手中龙炎银芒暴涨,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三大长老亦是持剑迎击,不曾有丝毫退缩之意,这瞬间功夫,四人已交战在一起。
若论武器,鬼烈所使乃是一柄长枪,又是战鬼堂第一代尊主竭尽全力打造,勘称一柄完美魔兵;而三大长老号称“南宫四绝”中,绝日,绝云,绝尘都是不世神兵,况且以三对一,鬼烈已是输了一筹。
然论道行,鬼烈苦修《天魔卷》十年,近来又得天魔全卷,虽然修行时日尚短,但对于道行增进,却是起了极大的作用;反观这三长老,既然能够被称为南宫家中四大长老,其实力绝对是高人一等,不过如今他们心知大乱,只知伤人,而无法似“人”一般灵活运用倒是使得实力大减。
饶是如此,三人配上三柄神剑,实力岂可小视?
不消片刻,鬼烈已是转攻为守,就似之前易峰一样苦苦支持三人合击。
紫岚、易峰眼观如此,已然明白了过来;可是他们似乎都没有出手的意思;前者碍于承诺,而后者,却是碍于立场……
紫岚曾与这三长老交过手,知道他们实力不可小视;但如今见他们身形略显笨拙,虽然实力依旧不凡,但比起之前,却是大大的不如;但眼见鬼烈竟被这三人打得无法招架,心中也不禁担忧起来,眼眸不断转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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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远处的易峰就这么伫立于半空中,双目死死注视着场中打斗,手不时握紧,却又松开,显然内心极为挣扎。
他一眼便看出易峰受伤并不重,可却不明白他为喝不出手相助,当下身形一晃,去到他身旁;易峰由于太过专注,竟未注意紫岚来到身前,被吓了一跳,望清对方后,忙问道:“紫、紫岚姑娘?”
紫岚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冷冷道:“你为何不去助烈一臂之力?”
就这么一句,就问得易峰哑口无言;他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似乎什么也不看重的模样?但是玉阳真人的教诲却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怎么可以帮助邪教之中,去残杀正道同门呢?
他一时语塞,无奈的低下头去。
紫岚似明白他的苦恼,急道:“你怎么这么傻?那三个老家伙如今心智迷乱,残忍好杀;哪里还是什么正道仙侠?你如今若不打败他们,到时被他们所杀,在化作幽冥看他们残杀天下百姓吗?”她声音并不大,可是易峰却听得真切。
当然,心智迷乱是有,残忍好杀就夸张了些!
易峰深深呼吸,他并不傻,不可能听不出紫岚想要激他,可是他却甘愿被激;就这么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铮”的一声轻响,逐日神剑闪烁着刺目红芒,如九天神龙一般冲天而起……
“烈,我来助你。”
一声断喝,满含焦虑,炽热的逐日热浪转眼间破空而至,如巨涛排空,席卷了整个天空;整个天际仿佛是撕扯开来一般,稍近一些树木更是尽数枯萎,只有一道灿烂火光,从天边降下,将那满天乌云,尽皆扯碎。
三长老大惊失色,想不到那易峰受伤之后,道行仍有如此奇威,实在了得;如今,哪里还顾得上追击鬼烈,纷纷持剑疾退,尖啸声中,三柄仙剑光芒汇集合一,在身前腾起一道宛如坚冰的光墙。
“轰……”
如雷声落地轰鸣,火光砸在血墙之上,嘶嘶热浪,轰然而生,片刻间化做赤色仙剑,震动不已;巨大之力,在三长老奋力抵抗之下渐渐被压了下去,这对阵之势僵持于半空之中,易峰手持逐日,面上汗珠不断滑下,但手中力道竟不稍减,依然如山呼海啸一般直压过来。
鬼烈终得喘息机会,被这三长老连续如车轮一般攻上,让他心神不定,这才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想不到易峰竟真会前来助他,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气稍一顺下,立刻将手中龙炎全力一抛,赫然撞向三长老所立光墙之上,同时双手合十而动,口中念念有词……
这正是当日鬼烈对战易峰所使招术,龙炎赫然化作银芒苍龙,仿佛与逐日热浪合为一体一般,龙吟声响彻天地,生生向着光壁撞了过去……
鬼烈全力使出的《天魔卷》奇术,又与易峰逐日此等神兵合力,其实常人可抵挡?
三长老本就面色苍白,虽然不致被打败,但也极为耗损真气;如今鬼烈突然攻来,他们如何抵挡得了?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巨响,整个天地仿佛被光芒所覆盖,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完了吗?一切都完了吗?
这一刻,光芒盖过大地,吞噬天地……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紫岚怔怔的望着天空,从她如深夜星辰般耀眼的眸子里,倒映出两个人影,他们身着一白一黑的衣裳,同样的出众,英俊;他们手持着长枪与长剑,怔怔的立于半空中,夜风吹过,将他们的衣服吹的猎猎作响,英俊的脸庞之上,毫无表情,但一双眼睛,凝望着下方,怔怔出神!
第二十一章 奇 景
第二十一章 奇 景
轰隆!
这一声几乎震动天地的巨响,让南宫家整个震荡了起来。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剑冢,炼剑炉。
巨鼎中的火焰已完全化作深紫色,熊熊燃烧,忽而化作一柄神剑模样,忽而化作一头凶猛恶兽,当真匪夷所思。
南宫剑伫立于巨鼎旁,他死死望着那巨鼎,望着那火焰;面上的喜色无法掩饰,眼眸中倒映出的火光,似恶魔般向他招手,向他扑来。
隆隆。
下一刻,沉重的石门声响起,南宫羚焦虑苍老的身影走了进来,方才走进,南宫剑忽地哼道:“何事莽莽撞撞?”
南宫羚面带焦虑,道:“鬼烈、易峰还有一个神秘女子突然出现,烈火、无雷、紫电三位师弟迎战,却不敌败阵了。”
南宫剑冷哼一声,面带不屑神色,道:“没用的废物,简直枉费我对他们委以重任。”他重重一挥长袖,鼎中紫焰忽地一散,就这么在他身旁飘荡而起,却是不近他身。
南宫羚如今已是汗流浃背,急道:“师兄,那三个人,怎么解决?”
南宫剑目光从未转离那巨鼎,只是冷冷道:“无妨的,神剑将近出世,就留下他们狗命,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悠长而猖狂,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在这阴沉的石室中传荡开来。
朦胧细雨,风雨飘摇。
南宫烈火、无雷、紫电三位长老倒在这风雨之中,倒在一片平原草坪之上。
鬼烈、易峰与紫岚三人就立于他们身旁,易峰半蹲在地,仔细查看着那三位倒地的长老,半晌后,焦急的神情总算缓缓放松了下来。
鬼烈见他这般模样,忽地转过身去,冷哼道:“哼,我不杀他们,已是仁至义尽了。”
易峰缓缓站起身来,喜道:“知道啦,知道啦。”
鬼烈又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紫岚见这两人方才逃过一劫,却开始斗嘴,心中好笑;不过看见鬼烈这般模样,也极是欢喜;她面带笑意,接着转目望向远处,那是剑冢的方向……
忽地,一道紫焰冲天而起,仿佛熔岩烈火一般,冲破天空乌云;不过这只是瞬间,那紫焰便是溃散开来,可原本阴沉的气息仿佛被烧焦了一般。
从火柱中心处开始,天空的黑云完全变做了紫焰颜色,就像整座天空,变做了燃烧的火海。
下一刻,燃烧的灰烬,枯萎的花草树木,从天下纷纷落下,或漆黑,或燃烧,像一场末世悲凉的雨!
鬼烈等三人不禁傻眼,这等奇景当真是匪夷所思,除了紫岚稍微镇定些外,鬼烈、易峰两人却是呆住了。
随着那道巨大可怕的火柱消失,大地也逐渐沉静了下来;只是在天空云层之中,依然清晰地现出一个巨大的黑洞,黑洞周围的云彩似乎也被火焰烧焦了边,呈现出怪异的金黄色。
就当众人都惊叹在这奇景之中,下一刻,又是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随着这巨响声,原先爆起紫焰的地方又起动静,一束极细极小的紫色光柱冲天而起……
风正萧萧。
青鸟鸣,幽山地,黑云下空,清风徐徐,正道巨擎之地,阴森可怖之前,这三人就这么深深望着那小小的光柱。
便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在他们注目的南宫家末北之处,那道细光闪烁之地,赫然传来一阵低沉轰鸣,周围地界竟然开始微微颤动,三人神色为之一变。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那一道细小的紫色光,转眼间赫然爆开,笼罩着那数十丈的高墙,云霞涌动,其间一声雷鸣般声响,紫气如柱,气势万千,直冲云霄,将原本金黄色的云层映成紫色。
雄雄紫气,首先从剑冢之处升腾而起,其速如电,其势无匹,冲天而起,如顶天立地之巨大紫柱,霍然现身于这苍茫世间;只见得紫气蒸腾,汹涌流动,破空而起,似乎寻不到地处一般,半晌之后,竟如巨鲸吸水一般,赫然倒吸了回去。
片刻后,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易峰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眼眸中带着深深了不可思议,他就连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鬼烈与他相比要冷静许多,可是内心也是惊愕不已;他默然摇头,竟是毫无预警下,大喝一声:“过去看看……”音未落,已然催动法宝,向着那方向飞驰而去。
紫岚同样面带焦虑,见鬼烈动身,毫不多言,立即跟上,破啸而去;反倒是易峰这才回过神来,立刻运功催动法宝,口中还不忘大喊道:“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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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般全力飞驰,不消片刻,已然赶到剑冢之外。
这里,竟如往昔一样,冷清、孤寂、肃然、除了那高约十丈的高墙外,除了那龙飞凤舞的“剑冢”两个大字外,再无其他……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三个却都可以深深的感觉到,在那高墙下的巨门处,有一股摄人心魄,透彻心骨的煞气,让他们怯步,让他们恐惧,甚至让他们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紫岚的脸色越发苍白,她几乎阅尽天下典故,望尽世间奇景;但像方才那般奇景,她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如何不惊?
杀气森森,森森煞气。
他们止住了脚步,似乎有无形的压力止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里,便是南宫家禁地吗?”
易峰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但在这静如死寂的空地前,却回荡开来。
鬼烈愣了愣,他从小就以毁灭南宫家为活下去的目的,对于南宫家的底细,他几乎用尽所有的办法调查;如今这剑冢,他如何会不知?
号称天下名剑埋葬之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沉震耳的笑声赫然响起,就自那高墙之后,敲打着众人的心房。
剑冢,洗剑池。
雪躺在那银池之中,阴沉黑暗的石室里,被这银色淡芒照耀光亮,让这里不致于恐怖。
熔岩,光柱似乎并没有波及这里,他依然安静的躺在池中,竟就这么漂浮着,不沉下,不晃动,不清醒……
他紧紧闭着双目,似乎之前的痛苦,无奈,已被抛在脑后,他不想要醒来,就这么沉睡下去;可是,真的可以吗?
当大地晃动时,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当光柱一闪即过时,他的眼轻轻挑动,现实并不允许他继续沉睡,就连他自己,也不想要睡下去了。
雪缓缓睁开了眼。
这里早已变了样,整个石室里除了这银陶池外,几乎完全变做焦黄,之前不可一世的“洗剑池”三字,如今已是不见踪影,他忽地感到不对,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他心底冒起,他似乎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深深的害怕让他不愿再这般懦弱下去,他赫然跳了起来,纵身跃向银池边上,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竟没有沾上一滴银陶水。
不仅如此,就连他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全都降了下去;雪急忙查看身上的伤势,除了依旧鲜红的雪衣外,身上无论外伤,内伤竟是全都好了起来?
忽地,他脑海中竟是闪过一抹画面。
他仿佛愣住了,赫然转头望向那一条悠长的走道;他似乎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事,他不再逗留,立刻纵身跃起,赫然飞驰过去,这不动还好,一动竟是感觉到体内源源不绝真气赫然涌上,虽然无法收放自如,但道行却不知增进了多少?
他满面笑意,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万蟒精元的灵气,虽然它不能完全掌控,可是似乎其中蕴含的霸气煞气已减低了不少,只要雪意志坚定,断然不会对其有所影响。
沉重的石门挡住了前路,雪停下了脚步;他目光炯炯,深深望着那石门,忽地扬手一击,黑气赫然击中,只是如今却显然强盛了许多。
砰。
一声巨响,石门赫然粉碎,重约百斤的坚固石门竟被雪一击击碎,毫不费力;面对这精进神速的道行修为,雪面上的喜色,已是不容掩饰。
只是随之而来的一股真气赫然冲来,这真气中蕴含着无上凶戾暴怒之气,甚至还带着一丝攻心之术,若是心智不定者,必然会被其控制,到时化作行尸走肉,终生化作傀儡,任人摆布。
第二十二章 兄 妹
第二十二章 兄 妹
剑冢,剑经阁。www.tsxsw.com
这里,一片狼藉,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木架,木桌,所有的地方都被紫色的火焰所覆盖,那张供桌,还有那张南宫傲的画像,一样无法幸免。
这片火海里,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淡淡的薄光;轻轻的咽哽声响起,带着一丝恐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是南宫兄弟。
南宫寒满目愤怒,紧紧的抱着妹妹,就这么躲在石室中的小角落里,他近日苦修《残剑诀》,竟是逐渐有了一些好转;这段时间他们一直被困于此,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这突如其来的紫焰将他们包围,若非南宫寒急中生智,让南宫若以传功之法暂时续上他的经脉,然后运功《残剑诀》密术,这才险险躲过了这噬人烈焰。
可是,他好恨,方才他险些死了,过了如此之久,南宫剑,他们的爷爷,竟然全然不曾过来看上一眼。
他的双目逐渐化作血红,若非南宫若急急的呼唤,悲泣的声音,他恐怕早已发疯了;南宫寒逐渐恢复了平稳,他紧紧抱着南宫若,安慰道:“若儿别怕,有哥在,你不会出事的;我们走,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南宫寒紧紧抱着她,起身一脚踢开挡在前路的木架,火光四处溅开,这里已无路可走,熊熊紫焰仿佛恶魔一般向他们缓缓靠拢,随时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南宫若可能是惊吓过度了,望着这等场景,更是害怕,就连身子也不住颤抖起来,她的声音很娇俏,却很哀伤:“哥,我好怕,你不要离开,不要离开我。”
南宫寒的眼眶,早已湿润了;望着妹妹如此害怕的模样,望着这可怖的紫焰,脑海中却浮现出南宫剑狞笑的模样,他紧紧握住了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鲜红的血缓缓滴下,然后被火焰蒸发……
“啊……”
他仰天嘶嚎,几乎用尽了身子里所有得力气;忽地,他的右手腾起一团狰狞的红光,那仿佛如鲜血般艳丽的光芒,他怒视着前方的紫焰,赫然将这血芒击出。
轰。
如飓风狂卷而过,强盛而不可一世的紫焰仿佛受到惊吓般纷纷用开,这原本还猖狂无比的紫焰,下一刻竟是消了下来,就在这兄妹两人的身前,空出一条长道,直通那封闭的石门处。
南宫寒脸色苍白如纸,望见这长道,竟是看见了希望般,露出一丝苦笑;然后轻轻拍了下南宫若,急道:“若、若儿,我们走,快、快……”
他一把抱起南宫若,就这么托着沉重如铅铁般的身子快步向前走去,不时有火舌狂奔而来,将他衣衫烧毁,他也全然不顾,死死望着前路,大步冲去。
这看似并不长的一条路,仿佛走了百年千年一般,南宫寒无力的靠着石门,将南宫若放下;他眼眸中的怒光被温情所覆盖,他轻轻抚摸着南宫若微红的脸蛋儿,轻声道:“若儿,醒醒,不能睡,知道吗?你答应过哥,一辈子要陪着哥的啊?雪、雪还等着你啊……”
渐渐的,他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南宫若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模糊不清的神志逐渐清醒了过来,眼前模糊的身影也渐渐忘得清楚了。
那是哥,是哥啊?
他哭了,他又为自己哭了?
无比的责备感充斥着内心,南宫若赫然将他抱着,紧紧抱着,她仿佛感到死亡的逼近,她泣声道:“哥,若、若儿一直都在你身边啊,你不要伤心,不要伤心好吗?”
南宫寒微微一笑,似乎所有的气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似得,他重重的点头,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这么将这唯一的亲人抱在怀里。
轰隆。
忽地,一道对于他们来说不可思议的声音微微响起,南宫若只觉身后的石门似乎动了动;她一惊,急忙拉着南宫寒站了起来,连退数步,望着那石门。
果然,沉重的石门发出断断续续的“轰隆”声;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这一切都发生了,石门缓缓开启,石门外的那一道身影,也渐渐现了出来。
南宫羚。
两兄妹深深望着南宫羚,这个他们曾经敬爱的师叔,心中百感交集;唯有身后熊熊燃烧的紫焰,不时发出的“嗤嗤”声,告诫着他们此刻的危险。
南宫羚面容带着些愧疚,却是一闪即逝;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当先打破了沉默:“你们没事吗?”他的语气显得有些关切。
不过他的关切,却引来南宫寒一声冷哼,怒道:“呸,死不了。”
南宫羚满目羞愧,无奈摇头,随即话锋一转,道:“走吧,掌门师兄在等你们。”
语毕,就要转身离去;南宫寒却将他叫住,冷冷道:“我不想见他,我要和若儿离开……”他特别加重了‘离开’两字的语气。
南宫羚已转身,忽地止住脚步,却只是背对着他两人,冷冷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掌门为什么要把你们关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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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了重点,让南宫寒无言以对;忽地,南宫若轻轻扯了下南宫寒的衣角,他转身望去,只听南宫若轻声道:“哥、哥,我想知道。”
南宫寒又何尝不想知道呢?他无奈而颓废的垂下头,当他的头再度抬起时,他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他的话宛如万年坚冰一般:“带我去见他。”
脚步声悠然响起,就在他们想要动身时,却在“剑经阁”石门处不远处的另一道石门,突然缓缓开启,随着沉重的石门声,一道淡蓝色身影就这么走了出来。
一时间,众人摒住了呼吸。
南宫剑。
在南宫兄妹的眼眸里,倒映出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这个人,他们永远不会忘却,只是为什么他的脸,竟会年轻这许多?为什么这曾经满口仁义道德,正义凛然的长辈,如今却满身戾气?
这么些疑问徘徊在心头,可是谁也没有说话,或者说是不敢说话。
南宫剑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他默默的向着南宫寒众人走了过去,如今他一脸的慈祥,一脸的满足;他率先打破了沉默,悠然道:“太好了,太好了;寒儿,若儿,你们没事,老夫就放心了。”
砰、砰、砰。
仿佛巨锤敲打着心头,让兄妹两人窒息,而无法分清现实与梦境;他们几乎下意识的向后退去,避开南宫剑迎来的身影,可是却没有回话。
南宫剑止住了脚步,他故作责备状,轻怒道:“怎么了?这便是你们对我这个爷爷的态度吗?”
爷爷?爷爷?爷爷?
南宫寒的心里回荡着这两个字,就这么缓缓回荡开来,久久无法拭去;可是,他却笑了,那仿佛自嘲般,讽刺的笑声赫然响起,他愤然回绝:“你不是我爷爷。”
南宫剑脸色突变,冷哼道:“怎么?不就是让你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便连我也不认了吗?”
南宫寒面无表情,他冷冷道:“抢寒冰、夺月牙,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将我和若儿关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不知多少时日,你如今还有脸让我认你吗?你可知道,方才我与若儿身陷险境,险些死了?”他越发激动,眼中不断腾起层层烈焰,似要将南宫剑吞噬一般。
不过他越是激动,南宫剑不闻不问,毫无感觉;他只是轻轻一笑,摇头道:“错错错,你说错了;寒冰,月牙,是我赐予你二人之物,让羚师弟前往取回,有何错之有?”他忽地语气一变,带着浓浓怒气:“枉费老夫养育你二人数十年,你们的命都是我的,有何资格自作主张?真是孽障……”
他满脸狰狞,死死望着这兄妹两人。
南宫若似乎被他的模样吓到了,身子不住的颤抖,泣声道:“爷、爷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哥哥身受重伤,你不仅不前来看望他,还要将我们困在这里,你可知道哥哥有多伤心?若儿有多伤心?”
她声音凄厉,泪珠儿已滴了下来。
“伤心?!”可南宫剑却是无动于衷,他双目充满了渴望以及兴奋,他的声音赫然响起,猖狂而无情:“哼,简直不知所谓;自古以来,胜者王、败者寇,南宫寒对付一个魔教小儿,竟要让自己经脉尽断,简直是愚蠢至极。”
他冷目旁观,死死盯着已然崩溃的南宫兄妹,狞笑道:“不过不要紧,南宫寒道行既失,那就由老夫来成就我南宫霸业,你们若想日后好好生活,便留下来好好看清楚,我们南宫一家如何称霸天下……”
他话音方落,忽地,“轰隆”一声巨响,这藏剑谷尽头处的一道石门赫然爆开,硝烟四起……
第二十三章 痛 苦
第二十三章 痛 苦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让在场数人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向那尘灰四起的石门处望了去。www.tsxsw.com
飞舞的碎石贱飞而出,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冒了出来;可是,南宫剑的身体,忽然腾起一层异样的气息,他嘴角依旧挂着邪笑,淡蓝色的长袍无风自舞,猎猎作响。
半晌,尘灰渐渐退去,一个白色身影渐渐出现。
那是一个妖异绝伦的男子,他身穿一套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凌乱的发梢不知被何处吹来的微风掠起;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愕,炯炯闪烁,似乎不敢相信他所望见的一切。
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南宫若却相信,本就微红的眼眶瞬间湿润,晶莹剔透的泪珠如细雨春露一般哗哗落下;她赫然迈开步伐,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南宫羚,就这么跑向雪,谁也不顾……
“雪。”
一声惊呼,她娇俏的身影竟就这么紧紧抱着雪,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心痛仿佛在这一分钟得到了寄托,她突然感觉到幸福。
可是,雪何尝不是?
他决计不会想到,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遇见南宫若;他也决计不曾想到,当南宫若再次见到他时,还会这么对他?或许,她还不知道吧?他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他的手,却迎上南宫若,他忽然不想放开,想要就这么将他抱着。
一切,都不去思想。
一切,都不再理会……
沉闷石室,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清风。
低低的一声轻吟,苍芒而坚定;一颗小巧而不足轻重的泪,如冰雪落入人间,滴在雪的手上,然后又是一滴,两滴,三滴……
这一刻,他们的身影,看上去如此坚不可破;可是,那是怎样的一种坚持?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珍惜眼前吧,别管了。
雪心里响起这样一道声音,于是他闭上眼,静静享受着南宫若的拥抱,她的泪水,还有她的深吻……
……
忽地,这沉寂,只有微微喘息声,和“嗤嗤”烈火燃烧的声音外,却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就在这脚步声响起的下一刻,在藏剑谷入口处,赫然闪出四个人影;不过前者稍快,他身披淡蓝色衣裳,几乎一闪而过,直接跃向场中。
南宫疾风。
他没有逗留,当他望清楚南宫剑的所在时,立刻走了过去,只是他仍然不忘恭敬的拜见南宫剑后,才敢站到他的身后。
然而他身后跟来的,却是两白一黑三道身影,不过他们并没有追进来,只是站在入口处,漠视着场中的一切。
鬼烈、紫岚、易峰。
或许是因为南宫剑,或许是因为雪和若儿……可是究竟有谁愿意去打扰这样的一个场面呢?那深吻的情侣,完全不顾在场的所有人,以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对方想念?
同样身为哥哥的鬼烈,还是南宫寒?
他们目光炯炯,或许有恨;可更多的,却是欣慰啊……
无奈,原本仇人见面,应当拔刀相见的场面,起了奇妙的变化;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将这美好的光景,将这感人的情深所打破:“放肆,若儿,你怎可与一个魔教妖人如此卿卿我我?简直不知廉耻。”
南宫剑终于爆发,这一声暴喝当真是震耳欲聋,就连紫岚这千年道行的九尾玄狐,也不禁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即便如此,可是南宫若似乎并不畏惧,她有些不舍,有些不愿的放开雪,翘长的睫毛轻轻晃动;她紧紧握住雪的手,转身疑惑道:“爷爷,你怎么可以说雪是魔教妖人?他可是你的弟子啊?”
就这么一句,让所有人的心情,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连雪被南宫若紧紧握着手,也不禁开始微微颤抖。
南宫剑一脸狞笑,指着雪冷哼道:“老夫一心教导于他,望他日后成为一名为众人所仰慕的英雄豪杰,斩尽天下妖邪;岂知这孽障竟是魔教中人,他潜伏于我南宫家十年,当真是处心积虑啊。”
或许这话对于鬼烈等人来说并不过分,甚至于无所谓;可对于南宫寒,南宫若两兄妹而言,却无疑是晴天霹雳。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望向雪,想要听他辩解,听他解释,只因现在的他们,根本不相信南宫剑一句话,只要雪说,他们定会相信。
可是,雪低着头。
他就这么低着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他,他急促的呼吸可以告诉众人他心中的怒气;当他抬头时,眼中的恨意,眼中的愤怒,眼中的杀气,已说明了一切:“我一生敬你,把你视为我的再生父母;可是、可是、可是你竟是我杀父弑母的仇人,我本想一死谢你再造之恩,不过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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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握着手,妖异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他体内的杀气已经升到极限,疯狂的恨意怒气,让他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我已不再欠你……”
“南宫老贼,还我爹娘命来。”
他话音方落,却听另外一头响起一声暴喝,忍耐已久的鬼烈突然爆发;或许是雪的话,勾起了他心中的恨,面对这杀父弑母,害的他兄弟两人失散十年的仇人,他如何能忍?
一声锐啸,银色光芒冲天而起,携万马奔腾之势,向着南宫剑的方向冲了过去;或许是出于仅存的一点人性,位于南宫剑身旁的南宫羚忽地纵身跃起,向着他身旁的南宫寒奋力一掌。
这一掌并无杀伤力,反倒是将南宫寒虚弱的身子击飞出去;南宫寒如今头脑发胀,一时间根本无法承受这如此多的打击,况且他伤还未全好,如何稳得住身子?眼看就要从半空中落了下去,不过白影一闪,位于远处的易峰赫然催动法宝,险险将他急坠的身子给接住了。
不过看他空洞无一的眼神,似乎救与不救,已经没有多大区别了。
反观场中,鬼烈如此击去,已将生死抛于脑后;不过南宫剑却没有动手,就在南宫羚方才动身的时候,位于南宫剑身后的南宫疾风身形一晃,绝风剑已然在手,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银青两道光芒赫然相撞,偌大的藏剑谷顿时尘烟四起。
即便如此,不断响起的法宝撞击声却更加快速,这一银一青两道豪光忽而分散,忽而撞击,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了原本并不平坦的藏剑谷,就连坚硬厚实的山丘大地,也完全被这两个人强悍之极的术法之力搞的变了模样,坑坑洼洼,到处是深坑碎石。
远处,紫岚深知鬼烈对战这南宫疾风必不可败,可是她的心里却又另一个疑问;她目光炯炯,忽而转身望向处于另外一头的雪……
目视着一场激斗的雪,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南宫剑,仇恨已然蒙蔽了他的双目。
但,内心震惊不已的南宫若却依然死死握着他的手,生怕放开后,雪会突然消失一样。
她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婴儿,需要呵护,需要安慰……
可现在的雪,如何给她呵护,给她安慰呢?他无奈的收回目光,却是垂头望向眼眶红润的南宫若,他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似得,手不由自主的升起,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痕。
“雪,你告诉我,告诉若儿,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的声音急促而哀伤,她死死拽着雪的手,想要听他的解释。
可是,不幸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雪清楚的记得,十年前南宫羚携十七剑手杀他父母时的模样,还有南宫剑狞笑着承认这一切时的模样……
他如何能忘记?
他如何能不恨?
雪双手捧着南宫若的脸,他笑了笑,仿佛自嘲一般,轻轻道:“若儿,这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对不起,我不能照顾你了,我无法照顾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不,”就在雪想要纵身帮助鬼烈之时,南宫若却突然把他的身子抱住了;还是那么紧,甚至更紧,就连她的声音,也已经满是痛苦:“不,你不是,你不是;雪,难道你忘了吗?忘了你曾经对我说的话,忘了你曾经说过,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求求你,求求你……”
求求你,求求你……
啪,
心,好像碎了?
第二十四章 鬼 雨
第二十四章 鬼 雨
鬼烈与南宫疾风的恶斗,已是斗得难分难解,原本凌厉无比的南宫疾风在鬼烈宛如暴雨梨花般的猛攻之下,渐渐处于下风。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四长老中,以南宫疾风为首,可他在紫岚手下走不过十五招;以鬼烈目前的道行,恐怕与南宫疾风伯仲之间,可是这般下来,南宫疾风却不断露出破绽,渐渐的,竟是被鬼烈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从南宫疾风的眼中,可以看出他的神志比起另三位长老要清醒许多,可是他的眼眸深处,那种因为正邪纠葛而产生的矛盾,却仍然没有消减下来,时常让他出现破绽。
鬼烈怎会不知?可是他绝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获得胜利,虽然占尽上风,可是却从未下的毒手,这场对战就这么一直打下去,却仍为结果。
饶是如此,整整约半个时辰的对战下来,竟无一人从中阻挠,除了越来越汹涌的烈火燃烧声外,再无其他。
南宫剑默默的伫立于“炼剑炉”的石门口,那一条幽深黑暗的隧道早已被紫色火焰所吞噬,不是冒出的火舌如恶魔般飞舞在他的身边,仿佛孩子般徘徊着。
他的脸色因为火焰而显得狰狞,可是那满脸的笑意,以及满目的不屑,足以证明他如今的心态,是那么的轻松。
砰。
场中又再响起一声闷响,一银一青两道光芒又再相撞而开,只是瞬间,银芒猛然大涨,丝毫不顾奄奄一息的青光,就这么冲了过去。
下一刻,青芒即刻暴涨大有一鼓作气决出胜负的模样。
可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道原本还凌厉无比迎击鬼烈银芒的青芒,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赫然消散,绝风剑倒插于地面之上,南宫疾风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是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他仿佛在等待这如狼似虎的光束,穿破他身子的瞬间。
当鬼烈发觉,想要收手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盛放的银芒赫然穿过他的身子,淹没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沉闷的呼吸声响起,低沉如野兽。
深深!深深!
当光芒尽散之时,众人眼眸中,倒映出场中的那一幕。
鬼烈手持银枪龙炎,赤红如血般的枪头,刺穿了敞开双臂的南宫疾风的胸膛;可是,南宫疾风的脸上,依然挂着那释然的枪头,他用轻微,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出了在世的最后一段话:
“南宫家,一直是让我与师弟几人骄傲的存在;可是如今,这份骄傲已经被毁了……因为它不再正义,南宫剑用自以为是的正义,玷污了被世人拥护的南宫世家……我恨,我恨我无法为先祖们力挽狂澜……南宫,已不再是以前的南宫;我们尊敬的那个门主,已经成魔……”
他忽地,激动的握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龙炎,用渴望的目光望向鬼烈,厉声道:“求你,杀了他……为我们南宫家,留下这唯一一点,污点……师弟们已经为自己的错,付出了生命;现在,轮到我了……”
他忽然闭上了眼,可是他的身子却是站着的,就这么傲然挺立;或许,他并不后悔自己死去,最起码他的死,还是能够告诉世人,一直被世人敬仰的南宫世家,一直以守正辟邪为己任。
硕大的藏剑谷,寂静如初,唯有沉沉的呼吸声悄然响起。
鬼烈默默闭上眼,或许他在为南宫疾风祈祷;下一刻,当他睁开眼时,他放开了紧握龙炎的手,南宫疾风的身子终于还是倒了下去,他瞑目了,因为他的眼是闭着的。
鬼烈轻轻拔出龙炎,然后轻轻迈开步伐,向着前方的南宫剑;赤红的枪头仍然滴着血,他的声音,恨意依旧:“你看见了吗?就连你的门人,也不屑你的所作所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冰冷如坚冰,可在南宫剑肆意猖狂的笑声下,却显得这般不堪;南宫剑赫然一挥长袖,冷然道:“这种目光短浅之人,留也无用;我还有感谢你,帮我杀了他,省得脏了老夫的手。”
鬼烈停下了脚步,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跳;在南宫寒,南宫若的眼中,这早已不是他们的爷爷,而是他们比魔教中人更为不堪的妖人。
鬼烈忽地转目,望向远处的雪;他望见了,望见了雪低着头,望见了依然拽着雪手腕的南宫若的手,他忽地心头一痛,他竟然就在南宫剑的身前,默默转身,完全无视了南宫剑的存在,对着雪轻声道:“小雨……”
雪的身子忽然一颤,他不敢抬头,可是他却感觉得到南宫若越发用力的手;他颤抖着身子,湿润的眼眶终究没有滴下泪,可是这时,鬼烈的声音,又再响起:“我明白你的痛苦,哥十年前不能保护你;或许、现在也不能,可是……仇人就在眼前,我们不能怯步……”
他的话如铁锤般敲打着雪的心头,他终于还是抬起了头,可是他的目光仍然是空洞地,仍然是无所依靠的……
时间渐渐流逝,可是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隆”声拉回了众人心思,那是从“炼剑炉”中燃起的火焰,可是却是瞬间又再退了回去;只是下一刻,南宫剑却又猖狂的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是厌恶的,可是他的话,却是震惊得:“好好好,你们既然想报仇,只管来找老夫;不过,老夫宅心仁厚,就先留下你们的狗命,与老夫一起,见证这不世神兵出世之时……”
众人大惊,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时,众人才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南宫家的异变就便是何原因?
可是?可是?可是?
既是神兵?怎会散发出如此凶戾之气?
南宫剑并没有解释,他赫然转身,自顾自暇的向着热气腾腾的“炼剑炉”长道中走了进去,末几,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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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羚没有逗留,立刻追了进去。
但其他人呢?
鬼烈?紫岚?易峰?南宫寒?雪?南宫若?……
他们似乎怯步了,那条长道里散发出的慑人气息,竟是让他们不敢动身。
忽地,白芒一闪,紫岚赫然跃到鬼烈的跟前;鬼烈冷冷望向他,似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紫岚面容严肃,道:“你要进去吗?”
鬼烈忽地笑了笑,他缓缓望向雪的方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最终,黯然的脸色赫然露出一丝坚定,他转身,迈开步伐,走向那条长道中,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我要南宫剑,死……”
紫岚轻轻叹了口气,她不再多言,跟了上去。
下一刻,当沉寂即将降临大地时,较远的南宫寒却突然动了,他的声音因为无奈,而显得伤痛:“放开我,无论如何,我都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向前走去,易峰的心情是沉闷的……
当看见那个当日在小河城一举拯救了天下苍生,如神人般的人物,南宫剑如此模样的时候;
当望见鬼烈,独自一人为父报仇,而雪因为情义两难,而痛苦不堪的时候;
当南宫兄妹,看见他们自小敬爱的爷爷,竟如此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时候;
易峰身为一个局外人的心情,同样是痛苦的;可是他没有怯步,当无奈的笑了笑后,立刻跟上南宫寒,迈进了那一条“炼剑炉”的长道中;可是他的目光,却在雪与南宫若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
沉寂无声的谷地里,雪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背对着南宫若,望着那被紫焰照亮的长廊,轻声道:“若儿,对不起;无论我以前,给过你什么样的承诺,那都是骗你的;现在,我要和我的哥哥一起,杀掉我们的仇人……”
他已然迈开步伐,想要离开;可是南宫若还是拉住了他,若是换成别人,也许她不会说什么,甚至会帮他,可是那是她的爷爷啊?虽然这样的坏,可是,始终是她的爷爷啊?
“雪……”
“不,”雪忽然止住了她的声音,从他体内流出,散发出那种透彻心骨的寒意,让南宫若不由身子一颤;可他的话,却如此坚定:“我不是雪,从今天起,我是‘鬼雨’;是鬼烈的弟弟,鬼玉箫的儿子……”
语毕,他依然赫然挥手,震开南宫若的手腕,然后毫无感情的,毫无留恋的向着“炼剑炉”方向走去,只留下南宫若一人,孤独的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伤心的流着泪……
第二十五章 前 夕
第二十五章 前 夕
忽地,那炽热的热浪陡然出现,方才寂静下来的剑冢深谷,又再传来巨大的轰鸣。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紫色的火焰,仿佛狰狞的凶手,在这世间猖狂的狞笑,咆哮的声音,震慑着世间万物;脚下的大地与周围的石室岩壁,竟开始纷纷震动。
这一切,都是来自那顶古铜色的巨鼎。
然而这看似如末日般的景象,却让南宫剑兴奋不已;他傲然伫立于巨鼎之旁,不顾紫焰疯狂的咆哮,就这么深深望着它,肆意猖狂的大笑着。
这一切,都被紧跟而来的鬼烈等人望在眼里。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人无一不是道行修为深不可测之辈,可是当他们面对这巨鼎中的紫焰时,一种渺小之意,在心中徒然升起;那紫焰中蕴含的无上煞气,更是让他们身子也不由颤抖起来。
南宫寒曾熟读《残剑诀》,他虽然还无法尽数参悟,但凭借无上潜力以及对于修真的天份,他不由得想起《残剑诀》末页所写一句诗:
“紫火烈,残剑现,纵横天地间,谁敢与争锋?”
他只当这是一句概括《残剑诀》神威的诗句,并无深究;但如今望见这番场面,再回想起这句诗,心中震惊远远大于旁人;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像这究竟是何意思?
忽地,就在众人彷徨不知之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残剑八诀吗?”
众人闻声望去,正是一身血白衣裳的雪?不!鬼雨走了进来,他目光坚韧如冰,死死望着那巨鼎中如恶兽般狂乱无章的紫色火焰……
当鬼烈望见这道身影时,他的脸颊终于还是挤出一丝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哈哈哈哈……不错,这便是我南宫家,锻造的世间最完美之剑,《残剑诀》第八诀的奥秘,”南宫剑狞笑而语,无风自舞的衣袍看上去如狰狞恶兽:“今日你们这群无知鼠辈有幸望见这神剑出世,实在是祖上积德。”
易峰闻言终于爆发,他如何感觉不到这柄被南宫剑誉为“最完美之剑”,未出世的神兵中,蕴含的无上煞气:“这里配称得上是一柄神兵?根本便是一件魔物。”
南宫剑不以为然,冷冷道:“无知小儿,此剑乃是由老夫以百年之力寻得世间七大神器,百种精铁,加上这埋葬于‘剑冢’中的千柄神剑,以我南宫家锻造神兵的‘炼神鼎’,还有上古神兽烛龙之息,历时三十余载,终在今日可得,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够明白?”
这柄剑,却是世间最完美之剑。
放眼神州大地,绝找不出第二件……
只是此等神兵,为何会散发出这等无上煞气?恐怕,在锻剑的过程中,这等通灵神兵,早已被南宫剑的私心以及无情所熏陶,本是无上神剑,却成绝世魔兵?!
南宫剑满脸自豪,面对这即将出世,自己苦心锻造的心血,他早已忘却的众人的存在……
“轰!”
忽地,巨大的咆哮与大地的震颤如雷神一般,让凡人惊惧,整座剑冢洞窟颤抖不已,无数的落石在身边落如细雨,紫焰又再膨胀,似乎已压抑不住激荡的心情,随时便要冲天而起一般。
震惊徘徊于所有人的心头,他们怯步,面对这仿佛末日降临般的场面,他们根本无法掩饰恐惧。
南宫剑丝毫不顾他人,他欣赏着这个恐怖的场面,如望见了自己的孩子般;他缓步而行,忽地走向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悬空石道,这石道的尽头,便是那炼神鼎……
他就这么走到尽头处,赫然止步,默默注视着鼎中腾升的紫焰,如巨大恶魔般在不足几步外的半空中肆意奔放。
“紫火烈,残剑现,纵横天地间,谁敢与争锋?”他赫然敞开双臂,肆意的吼叫着,仿佛疯子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出现吧,出现吧,这个天下,将是你和我的了……”
坚硬的地面,在炽热的火焰灼烧之下,甚至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熊熊紫焰,从炼神鼎中不断喷射而出,直有毁灭一切的气势,将这个巨大的石室空间,变作了一个恐怖的火海。
来了,来了吗?
最完美之剑?还是最邪恶之剑?
“拦住他,不能让这柄剑出世……”一声暴喝,就在紫焰烈墙即将崩裂的下一刻,紫岚白色身影赫然晃动;她无法再坐视不管,如果让这柄剑出世,其结果必死无疑。
所有人从这一声暴喝中纷纷回过神来;下一刻,鬼烈、紫岚、鬼雨、易峰同时跃起,催动法宝,五彩缤纷的耀眼光束愤然冲向南宫剑孤傲的身影……
只有南宫寒一人,孤独伫立于下方,久久不愿离开那汹涌的火焰,只身伫立于火海之中;不知何时来到的南宫若突然跑到他的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可是却没有说一句话。
……
瞬间,四道强硬至极的光芒竟被南宫剑赫然一挥手,紫焰如海浪般排山倒海般而来;四人猝不及防,纷纷避开自保,合击攻势终究溃散……
只是他们都没有因此放弃,凭借灵活的身形,四人侃侃躲过这如海浪般的紫焰火海,又再一次自四面攻向南宫剑。
南宫剑冷哼一声,他根本无视这些人,右手一挥,火墙中竟是生生冲出一团紫焰,化作一柄长剑模样;他,他竟已成“万物成剑”之境界。
四道光芒攻来,携万马奔腾之势;下一刻,强盛的光芒竟是盖过汹涌的紫色火海,南宫剑的身影被其埋没。
砰。
下一刻,惊天巨响轰然响起,带着灼热气息的紫色剑气赫然冲破盖过的光芒,鬼烈、鬼雨、易峰瞬间感到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光芒消散,身子倒飞而出,砰的一声重重摔倒了地上……
唯有紫岚一人,奋力抵抗着南宫剑如丝细雨般的灼热剑气,倒也得心应手,不仅如此,更是渐渐有了反攻之时,不出片刻,便是与南宫剑平分秋色,战于伯仲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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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烈自然看出紫岚自从取回**后,道行早已今非昔比;早在之前紫岚占用雨儿**时,便可一击击倒鬼烈;现在就算鬼烈习的《天魔卷》,千招之内,也必然败阵。
以如今看来,紫岚极有击败南宫剑的实力,可是她之前答应过鬼烈,绝不插手管他报仇一事;加上面对南宫剑《残剑诀》的神功妙法,若被他成功锻造神剑,其结果必是纵横天下,无人可敌……
她绝无拯救天下之意,但是这样一来,鬼烈的性命便如蝼蚁般任人宰割,即便是她,也无能为力了。
这般权衡轻重之下,她唯有背弃对鬼烈的承诺,在神剑出世之前,击杀南宫剑。
念及此处,她不再多想,手中不知何事已将那枚她的随身法宝“狐戒”取来,翠绿光芒与白色雾气完美相合,如鬼魅般的身形急速晃动,与南宫剑大战在一起。
反观南宫剑,他虽震惊这群人里有紫岚这等修为如此高深之人,可是面上却寻不到一丝难色,反倒那悠然自得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全然不将紫岚强横的道行放在眼中,即便他深知自己不可能战胜紫岚。
他们战得不可开交,可倒地的那三人,此刻却是痛苦不堪。
不知是为什么,当他们都被那灼热剑气击中的那一刻,就感觉一股煞气直冲如体,如恶兽般吞噬着他们的五脏六腑,痛苦不已;易峰即刻盘膝坐地,闭目养神,将那股煞气以无上道法压了下去。
反观鬼雨不同,妖异的面容上虽仍有痛苦神色,可是他体内的万蟒精元可是这世间煞气最重之物,他都可吸收,何况这区区剑气?只是半晌,他便觉周身舒坦,那感觉也渐渐消了下去。
可是鬼烈,却无能为力;或许是紫岚太心急了,根本忘记了鬼烈是靠那枚狐戒,方才压制住血龙,如今紫岚取走狐戒,加上他又中了这煞气之剑,简直是助长了血龙的气焰。
短短瞬间,他仿佛觉得身体内像是一个熔岩潭,奇经八脉皆是灼热无比,气流而过,就让他痛苦不已,若非他意志坚定,恐怕只在瞬间便被血龙侵吞,化作傀儡了。
鬼雨就在他身旁不远处,他们兄弟连心,就在鬼烈痛苦之时,鬼雨也是感同身受;他连忙四目追寻,总算找到不远处的鬼烈,即刻纵身而起,跳了过去……
“哥,没事吧?”急切的声音自耳边响起,鬼烈强忍痛苦,同时以真气强压住那无上灼热之气,转目望去。
鬼雨焦急的目光尽收眼底,鬼烈苦笑一声,颤声道:“没、没事……”
第二十六章 黑 焰
第二十六章 黑 焰
紫岚与南宫剑的恶战依旧持续着,他们每每相撞一次,便会引来一声惊天巨响,仿佛整个山窟都随之震荡一般,熊熊燃烧的紫焰已将这里变成一片火海。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那如柱子般粗壮的紫焰自鼎中冲起,不过相比之前,如今却要温和许多,只是那一股逼人的煞气,却是有增无减,而且火柱中不时腾起了一层紫气,似乎渐渐成形了。
鬼烈盘膝坐地,额头不断渗出的汗水如细雨般滴滴洒下,周身散发的淡淡黑气掺杂着丝丝血幕;他的脸色忽而痛苦,忽而舒适,短短瞬间,便已转换了数十种表情……
鬼烈亦是如此,他脸色苍白无力,正以传功之法助鬼烈压制体内的血龙侵蚀;他体内的煞气似乎与鬼烈体内的血龙不谋而合,短短瞬间,鬼烈竟不再感觉到方才那灼热的痛苦,两股气流便在他体内渐渐融合了起来……
忽地,轰隆一声当空炸响,紫岚与南宫剑两道身影赫然分散开来;那方才这相撞,几乎用尽了两人的全力,紫岚以九尾玄狐千年道行,自然不必南宫剑的《残剑诀》差;这般撞来,紫岚只是跃到鬼烈两人的身旁,脸色虽然苍白如纸,可是却不见有何不妥。
相反,南宫剑却是被这一撞撞飞数丈开外,本在半空中,赫然摔倒在那悬空石道之上,“砰”的一声闷响,坚固的石道裂开数道裂痕……
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的身前的衣裳,可是南宫剑却毫无失落神情;他赫然拭去嘴角的瘀血,站起身子,指着下方众人狞笑道:“不错,不错;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高人,不过,今日你们,全都要死……”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嗖、嗖嗖、嗖嗖……”
他话音方落,忽地,若破空呼啸之声赫然响起,数十道紫色光束不知从何处赫然散开,急速旋转于那根粗壮的火柱四周,将它团团围住。
南宫剑猖狂的笑意越发肆意,那双如豺狼虎豹般饥饿的双目死死盯着那根火柱,期待它即将发生的变化……
可是,可是他似乎失望了,那数十道光束就这么徘徊于火柱周围,却不愿进入,它们仿佛惧怕着什么似得?
世间,仿佛陷入一片沉寂。
南宫剑神情渐渐凝重起来,他决然不会想到,为何会出现这等状况?可是,的确发生了?他要如何做?此时此刻,相较之前轻松自得的心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为什么会这样?”他忽然大喝,声音震怒而充满了杀意,他赫然转目,狠狠望着下方同时目露惊愕的众人,然后转身望向早已离开战圈,和南宫兄妹一起,居于阴暗处的南宫羚。
南宫羚如何能够知道?他慌忙摇头,无奈道:“我已照掌门师兄吩咐,在洛阳城外百里之地各处阴气较重之处施以‘引散’奇术,而且又再大院四周排放‘引气’奇阵,招引天地阴阳五灵之气,绝无不妥。”
南宫剑闻言更是疑惑,他已遵照锻剑之术做足了每一步,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他陷入沉默,陷入沉思,回想起锻剑之术上的话,寻思着究竟何处不妥?
……
突然陷入的沉默,让鬼烈安稳了许多;或许是少了这些吵闹,让他能够安稳的运气疗养;而鬼雨,也可以安心的为他输功镇压。
紫岚虽然目视着场中的一切,还有南宫剑的变化;可是如今鬼烈的情况,让她甚是担忧。
一番权衡轻重下,她愤然蹲下身子,以玉手轻抚鬼烈胸口,同时掌中亮起淡淡的翠绿色光芒,她的话如清风般回荡于鬼烈的耳旁:“烈,血龙是通灵之物;既然雪……既然小雨可以吸收万蟒精元的无上煞气,那么血龙的戾气,同样难不倒你,你一定不能放弃,还有,不能让血龙有机可乘……”
语毕,连连点了鬼烈周身一百零八处大穴,接着盘膝坐地,双手成掌,运气输进他的体内,同时嘴中轻声道:“我现在点了你周身大穴,你如果想要自己报仇,一定要真正意义上战胜血龙,否则如果让南宫剑锻剑成功,一切都完了……”
鬼烈的眼皮忽然挑了挑,他似乎听懂了紫岚的话;紫岚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双目紧闭,不再多言。
“呼、呼、呼……”
低沉如野兽般的呼吸声悄悄回荡开来,鬼烈可以真切感觉到体内那灼热气流的根源处响起这么一道声音。
他忽地睁开眼,四周尽是一片黑暗,唯有远处亮起的一丝血光给予了他目标。
鬼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什么都忘记了?不知是处于恐惧,或是什么,他竟有些怯步了;可是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了紫岚的话,紫岚的关心。
他终于还是迈开脚步,向着那一片血幕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一步;
步步颤心……
终于,血幕渐渐亮了起来,如恶兽般熊熊燃烧的火焰亮了起来,幽绿如鬼火般的双目深深望着鬼烈,透露出愤怒的气息,让鬼烈窒息。
他的身子不由颤了一颤,可是他仍然没有退步;他傲然伫立着,如王者一般的无上气质将那恶兽震慑的不敢前进;他冷冷而言,仿佛是在命令一般:“把你的力量,交给我……”
“呜呜……”
那恶兽仿佛被震怒一般,呜呜怒吼,接着纵身跃起,直接扑向鬼烈,血盆大口狰狞而可怖。
可是,鬼烈却没有躲避,他竟然没有躲避?
只是赫然敞开双臂,嘴角浮起的一丝冷笑,似期待着恶兽的来临。
轰!
恶兽迎面扑来,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足以燃尽世间万物的罪恶之火如巨鲸吸水一般冲进鬼烈的体内,仿佛被吸收一般,鬼烈承受着这可怖的痛苦之下,一步步将恶兽一点一滴的吸收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嘶嚎声在这黑暗中响起,他极力抵制着这足以将他焚烧殆尽的烈焰吞噬,小小的身子如何容纳得了如此汹涌的烈焰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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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可是!
仇恨,意志,让他有这样的能力;足以毁天灭地的仇恨之心让他永远超越自己的能力,每每回想起,那个杀父弑母的仇人的藐视笑意,他就能再度睁开眼,再度露出坚韧的神情,然后尽情吸收着恶兽,血龙的无上戾气……
……
砰。
鲜艳亮丽的火色火焰渐渐起了变化,自盘膝坐地的鬼烈身上缓缓燃起;鬼雨、紫岚两人同时睁开双目,他们几乎同一时间快速收回手臂,接着纵身跃开鬼烈的身子,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显出丝丝担忧。
鬼烈的脸色是黯然的,看不出一丝其他的神情;可是,突然之间,黯然变做痛苦,短短瞬间,这痛苦蔓延全身,几乎扭曲了他那张英俊的脸颊,直到他体内散发出的红色火焰,化作黑色……
红色火焰似乎还想抵抗,可是它们却无能为力;只在片刻后,它们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被黑气渐渐侵蚀,直到完全化作至纯至黑的黑焰……
沉寂,又是一片沉寂。
鬼烈的身子,忽然抖了抖,接着……他的眼皮,轻轻挑了挑……最后,当他周身燃起的火焰完全化作黑色时,他的双目,渐渐睁了开,他的眼眸,却变成了血红色……
“呼呼”他急促的呼吸着,可是低沉的声音却仿佛野兽;只是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他环视四周,望见了满脸喜悦的鬼雨,和满脸忧心的紫岚。
他缓缓站起身子,可是却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自体内烧起的黑焰“轰”的一声燃起,他望着鬼雨,忽道:“小雨。”
鬼雨一愣,急道:“哥,你没事吧?”
鬼烈摇头,道:“没事,不过今天,该是我们为爹娘报仇的时候了……”语毕,血红双目赫然爆出一股汹涌如海浪般的杀气,他转头望向石道上依然在沉思的南宫剑。
南宫剑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下面究竟发生了何时,他只是在寻思着为何神剑不出,而如今也只有这个问题,能让他忧心!
鬼雨闻言点头,可是这一刻,他却几乎下意识的,转头望向这个石室的阴暗处;也是现在他才发现远处之前还被紫色火焰所覆盖的石室,如今虽然火已消散,可是却是一片狼藉。
但他的目光里,依旧映出站在那个角落,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南宫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也就是这个时候,悬空石道之上,那个之前还满脸忧心愤怒的南宫剑忽然爆笑起来,他兴奋而不能自持,接着一指下方,猖狂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日,今日你们全都要死……”
第二十七章 南宫若
第二十七章 南宫若
南宫剑几乎疯狂的呐喊惊动了所有人,目光接连向他投去疑惑憎恨的目光。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鬼烈周身腾起的黑焰越发汹涌,可是他忽地转头,望向紫岚,轻声道:“这次,你不准出手。”
紫岚一愣,急道:“可是?那剑……”
“不用,”鬼烈截道,声音却平和了许多:“如果真的死了,那只怪我学艺未精,怨不得别人。”
紫岚无奈点头,忽地纵身跃起,竟是一瞬间跃了数丈之远,来到易峰身旁,助他疗伤……
鬼烈松了口气,却又瞬间屏住呼吸,然后转身望向鬼雨,轻声道:“走吧,兄弟……”
“嗯,”鬼雨收回望向南宫若的目光,他心情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了下来,手中不知何事已腾起的阵阵黑气,如熊熊燃烧的罪恶之火,与鬼烈周身的黑焰相互辉映。
只是,忽地。
一声惊呼,突然愣住了他们的身影,短短瞬间从石道方向转移到南宫羚等人身旁的,他忽地一把抓住南宫若,脸上升起贪婪的神色。
这一举动几乎震惊了所有人。
南宫寒大怒,他已极力忍耐心中的怒气,但他绝然想不到南宫剑竟会对南宫若下手,愤怒大喝:“你做什么?”
南宫剑冷哼一声,周身似有强大的力道赫然冲开,将他身边的南宫羚,南宫寒两人震了开去;南宫羚有道行护体,加上南宫剑并未下毒手,倒也无大碍;可南宫寒却是无法抵抗,身子砰的一声撞到墙壁上,鲜血滚滚而出,染红了地面,可是他的目光,却依旧冰冷如初……
南宫剑不再多言,竟就这么抓起南宫若,随之跃起,跳上那石道上;可是紧接着,鬼氏兄弟连连跃起,急跟而去,分别运起周身道行,向他攻去。
“放开若儿!”伴随如来自九幽深处的幽冥黑雾,鬼雨勃然大怒,他的心情比之南宫寒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可是南宫剑的确做了。
南宫剑伫立于紫焰火柱之旁,他忽地一把扣住南宫若的脖子,冷冷道:“给我停下来了。”
“你,”鬼雨大惊,他一把拉住鬼烈,然后跃到石道另一头,气得是咬牙切齿,可是却无能为力,未有死死望着南宫剑,生怕他会突然对南宫若下毒手。
鬼烈很顺从的停下来,跟着他落下,他并不急;他知道弟弟对那个少女的心意,他也不想让弟弟生气;只是望向南宫剑,冷冷道:“你要做什么?”
南宫剑并未答话,他却是低头望向南宫若,脸上贪婪的神情表露无遗,可是他的眼眸深处,却倒映出南宫若满脸悲泣的模样。
泪,已打湿了她的脸颊。
南宫若的声音开始抽搐,她咽哽道:“爷爷,你、你想要做什么?”
南宫剑深深呼吸,他轻轻笑了笑,赫然侧身,一手指向那根巨大的火柱,狞笑道:“你看?这就是我们南宫家数百年的心血,若儿,你也不想看见祖先的心血毁于一旦吧?”他忽然放开南宫若,仍有她摔倒在地,可是他的声音却越发可怖,越发无情:“去吧,用你的怨,你的恨,你的处子之血,让神剑天成……”
轰。
如晴天霹雳当空炸响,无论是谁,都不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南宫剑,竟会让自己的孙女去死?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南宫若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炸响,突然之间,她仿佛自嘲般笑了笑,空洞的眼神再次被泪水所湿润,滴滴落下……
她抬头望了望南宫剑,轻声问道:“爷爷,你、真、的、要、我、这、么、做、吗?”他声音极低极轻,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南宫剑依旧狞笑着,可是听了这话,他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变得有些迷惘?有些无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他最终还是笑了起来,用无比期望的眼神再度望向南宫若,淡淡道:“当然,如果你不这怎么做,我们南宫家的心愿,要如何才能完成?”
“呵呵,”南宫若轻轻笑了笑,很迷惘,完全不知前路究竟要如何?可是,可是再死之前,他还是想要知道,知道雪,知道雪的心意啊?
她突然转头,望向正悄悄向她靠近,满脸担忧的鬼雨。
四目交接,满是柔情?
或是,担忧?
鬼雨忽然停下了脚步,就在南宫若身前三尺处,因为南宫剑的目光已望向他;似乎在警告着他,若敢乱动,就会出手对付南宫若一般。
他止住身形,却全然不望南宫剑,可是他已准备好,如果南宫剑出手,他会拼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南宫若的周全。
可是,南宫若呢?
她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
“你叫雨吗?”她忽然开口,可是却问了一句完全无关的事。
鬼雨微微点头,他全身的神经仿佛都在瞬间溃散了似得,只是这轻轻的一问。
南宫若又再笑了笑……
凄厉?或是忧伤?
无奈?还是绝望?
她微微翘起小嘴,略带自责的声音又再响起:“真是失败?连雪真正的名字,也是今天才知道?可是,”她忽然抬头望向鬼雨,眼泪已滑下:“可是无论是你雪,还是雨,我依然爱你啊?但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说你不爱我?”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有些急促……
可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都像是一柄锋利的刀刃,割着鬼雨的心,割着鬼雨的肉;他突然,突然轻轻哽咽了一声,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滴下那一滴泪……
他的头垂得很低,没有人可以看见他究竟是以怎样的一个表情?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带着浓浓的自责,带着浓浓的歉意:“若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你不要这样,你不会出事的……”
“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若不由得反复念了两句,一时怔住,面沉如水,空空无一的眼眸里,似被一种情感所填满?
她的嘴唇微动,这样半躺在石道上,如瀑布般洒落而下的青丝轻轻舞动;她忽然又再一笑,可是这次,竟如九幽地狱传来的阴冷邪笑,她冷冷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没有,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知你进退两难,却要逼你与我相恋;我明知爷爷是你的大仇人,却要你放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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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无奈,甚至自责起来;她缓缓站起身子,竟是一步一步走向鬼雨。
这一举动引起南宫剑大怒,他即刻出手,试图制止她的步伐;可就在这一刻,同时蓄势待发的鬼烈立刻抢先出手,如鬼魅般的身形一跃而起,拦下了南宫剑的手。
可是这一切,却未被南宫若放在眼里;她只是缓慢的走向鬼雨,同时嘴中轻柔的话语依旧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让你连报仇也要顾及这许多,”她伸手,将鬼雨妖异如花般的容颜捧在手心,轻声感叹道:“你真的好美,好美;如果能一辈子这样望着你,那该多好啊?”
鬼雨闻言一惊,这不像是南宫若会说出的话;他突然握着她的手,担忧道:“会的,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就远走边关,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吗?”
南宫若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可是,却是短短瞬间;她忽然抽出被鬼雨紧握的手,摇头道:“你真以为,当你杀了我爷爷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鬼雨无言以对,他和南宫寒一样了解她;她绝不会真的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比谁都要善良,都要软弱……
“爷爷造就我,我的命早就是爷爷的了,”南宫若轻轻道,脸颊浮起一丝幸福的笑容:“他既然要取回去,我怎么能说不呢?你说对吗?”
对吗?对吗?对吗?
鬼雨无奈的低下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用期望,用不忍的眼神望着南宫若,随时提高了警惕。
可是,她却转头望向了下方,望向了那个单膝跪地,被痛苦所覆盖,可是却无能为力的南宫寒,那个自己可怜的哥哥,那个他想要一辈子保护,照顾的哥哥。
然而南宫寒也望着他,他的头微微摇着,嘴唇颤抖着,仿佛以恳求的眼神望向南宫若,恳请她不要做傻事,不要丢下自己……
可是,紧跟着,她却笑了,望着自己的哥哥,露出幸福的笑意,轻声道:“哥哥好可怜,如果可以,你可以帮我照顾他吗?”
鬼雨也不由低头望去,当他望见南宫寒表情时,他的心仿佛被刀割着,可是南宫若的话,却让他无言以对;因为她的话,让他感到害怕,感到不安。
可,他终究还是重重点头,允诺了她。
南宫若轻轻笑了笑,她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说了一声“谢谢”后,消失在众人眼前,就这么出人意料,奋不顾身的,化身一道粉色光芒,跃过上方对峙的鬼烈、南宫剑……
宛如飞蛾扑火一般,投进紫焰火柱里!
天地间,忽然全部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声音,撕心裂肺一般的狂吼著。
“不要啊……”
第二十八章 剑 成
第二十八章 剑 成
沉寂,降临大地。WWW.tsxsw.COM
粗壮的紫焰火柱被数十道紫色光束缓缓围绕;有谁知道,那一个彩衣少女跃进去时,是怎样的心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这么望着那平静的火柱。
……
嗖!嗖嗖!
呼啸声突然响起,这数十道光束如飓风般围绕着火柱急速旋转;接着,透过火柱,穿过光束,众人的眼里,可以清晰的望见那一道彩色身影,敞开双臂,仍有无数烈焰的焚烧,可是,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痛苦,反倒挂着淡淡的笑容。
跟着,这数十道光束仿佛飞蛾扑火一般,冲进火柱之中;瞬间,原本还只是不时亮起的光芒忽地绽放开来,透过火柱冲向四面,直到将这偌大的石室完全覆盖。
“若儿……”
撕心裂肺一般的狂吼响彻整个石室,鬼雨、南宫寒的脸上同时暴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他们想要冲上去,可是却被那火柱不可一世的气息生生止住身形,不得动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剑依旧在笑着,完全不顾近在咫尺,满脸惊讶错愕的鬼烈,他死死盯着光芒四溢的火柱,期待它即将发生的变化……
砰!
下一刻,伴随着狂野烈风,几乎响彻天地,让天地变色的惊天巨响赫然炸开;整个石室赫然迸散,碎石四飞,尘烟四起,剧烈的狂风突然转了方向,变成围绕在紫焰火柱身边的漩涡,所有碎石似受到了指引一般,纷纷停下飞驰的身影,就这么淡淡飘乎与半空中,迎合着火柱,迎合着狂风,迎合着紫芒!
片刻……
随着又是一声惊天巨响,碎石、火焰、狂风、紫芒迎风爆裂开来,如天地初生时那般惊天动地,波及了南宫家方圆百里外的所有地方。
剑冢,亦非剑冢。
整个南宫家化作一片废墟,所有花草树木纷纷倒地,巨石横生的地面,有微微呻吟的呼救声,有愤怒的咒骂声,更有无奈的悲泣声。
烈风吹过,带着呜呜的尖啸声。
天际苍穹,乌云盖顶。
可是……
那一股毁天灭地,睥睨世间的气息却越发浓烈;一股充沛之际的力量爆发出来,那是一顶巨鼎,可是如今,却砰的的一声被这力量震成粉碎,碎块四处飞溅,烟雾之中……
一道淡淡的,闪烁着深紫色光芒的物体,赫然现身。
顷刻间,鬼烈、鬼雨、紫岚、易峰、南宫羚、南宫羚这一众险险躲过方才惊天爆炸的人们纷纷屏住了呼吸,双眼瞳孔急速收缩着。
剑!
在炼神鼎原来的位置上,倒在坚硬的石桌上,剑身与剑柄连为一体,通体深紫,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紫芒,温和似一个方才出世的婴孩……
剑,长约四尺九寸,如秋水之波的剑刃上刻着奇异的文字;可是没有人注意这些,因为所有人,都被这剑里所散发的气息所震慑,他们几乎不敢妄动。
南宫剑贪婪的眼神望着这剑,他完全无视了这个家,这个他梦想的出发点,被他毁于一旦的南宫家;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未有这柄剑。
“哈哈哈哈……你们看见了吧,这就是世间最完美之剑。”他几乎得意得有些忘形了,疯狂大笑之后,对着众人吼道。
不错,的确是、的确是……
最完美之剑!
鬼雨满脸狰狞,痛苦让他失去理智;与此同时,一丝丝一缕缕的黑气从他身体里冒了出来,围绕着他极速旋转,暴戾的气息重新出现,他冷冷道:“再完美,也不会有若儿完美;今日,就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吧……”
轰!
如九幽地狱响起的悲鸣之声,携鬼雨无尽怒气冲天而起,他以快如闪电般的身影瞬间跃到南宫剑身旁,布满黑气的手忽地扬起,向着他的头颅赫然击下……
南宫剑冷哼一声,却是不愿与他多加纠缠,当下运起右手真法之力,迎上鬼雨的暴戾之拳。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身形纷纷后退十数步,只是鬼雨已然吐出一口闷血,单膝跪地,重重捂着胸口,露出一丝痛苦神色。
南宫剑毫不理会他,竟是自顾自暇的走到那柄倒插着神剑之地,他瞳孔忽地收缩,狰狞的笑容因为兴奋而有些扭曲了……
可是,就在他想要伸手取剑一刻;另一头忽然爆起一声呼啸之声,黑色火焰如苍龙出世,龙吟之声冲天而起,向着他飞驰而来。
这其中蕴含的无上暴戾之气,比之鬼雨方才一击简直不知要高上多少倍?连南宫剑也不禁变色,虽有不愿,也不得不跃身而起,险险躲过。
即便如此,黑焰苍龙却毫无退却之意,长啸一声,竟是从上而下,生生击向那柄完美之剑,大有将其毁灭之意。
呜!
悲鸣之声冲天而起,宛如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嚎……
下一刻,不可一世的黑焰苍龙渐渐消散;紧接着,一声极细小的声响传了出来;这声音虽然细小,但不知怎么,竟如细针般锋锐,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间。
那是类似于什么事物悄悄断裂的声音,从他们前方,黑焰苍龙消散的地上传来,如发出了一声细细小小的碎裂声。
南宫剑的脸上,突然失去了血色,仿佛那一声轻响,竟是这世间末日的回音;然而截然相反的,在其他人的脸上,却出现的一丝喜悦……
瞬间,这声音急速变大,甚至仿佛整个地面的震动了一般;从苍龙消散的地面开始,从那倒插着完美之剑的石台外三分处开始,地面四周出现裂痕,接着迅速而势不可挡的向四面延伸……
直到整个地面,赫然倒塌,除了倒插着完美之剑的石台外,出现一个深约三丈的巨洞。
可是那柄剑,却依旧傲然伫立与那儿,纹丝不动!
瞬间,短短瞬间,所有人的脸色产生了急速的变化;南宫剑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笑意,他猖狂而笑,就那么漂浮于半空中,冷笑道:“哈哈哈哈,这是世间最完美之剑,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真的以为可以动他分毫吗?”
他狞笑着四下环视,试图寻找着之前突然攻击他的人。
接着,一道身影突然走了过来,就站在那个巨洞的边缘处,冷冷望着半空中的南宫剑,轻声道:“怎么,你找我吗?”
南宫剑闻言望了下去,只见鬼烈周身黑焰更加汹涌,仿佛依附在他身上的恶魔一般,狰狞嘶叫,恨不得将南宫剑撕成碎片;然而让南宫剑震惊与不解的,是鬼烈的手……
一双漆黑发亮,以手肘到手掌般长短的黑铁烈爪,手掌更是被完全包裹,仿佛恶兽之爪,狰狞而可怖!
这是,碎!
鬼烈脸色冷淡,看不出一丝表情;他微微舒张着手掌,黑铁烈爪不断发出“啪啪”的声响,似乎来自九幽之地的猎猎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南宫剑只道他是虚张声势,缓缓降到那柄完美之剑身旁,讽刺道:“你想杀我?”
鬼烈微微摇头,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轻声回道:“我不止想,还要这么做!”他忽地一紧右手,碎如狰狞恶魔肆意而啸,黑焰丝丝环绕,渐渐汹涌。
“今日,就让你看一看,这柄由《残剑诀》所锻造而来的,世间最完美之剑……”南宫剑冷笑无语,可是右手已然抓住了剑柄……
五指,合拢!
“轰!”
犹如一声惊雷,突然在耳边炸响,将整座苍穹撕裂开去,电芒乱蹿,风云滚动,天际苍穹之上乌云赫然撕裂而开,一道深紫不知从何处而来,会聚成一只巨大光柱,从天而降,将南宫剑的身影笼罩其中。
“啊……”
一声长啸,声入云端,南宫剑满脸错愕,就是被这柄剑震得倒飞而出,重重落到数十丈外的巨石堆中,一口鲜血赫然喷出;他用无法相信眼神望着那根逐渐消散的紫色光柱……
放弃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他直觉周身血气仿佛被那柄他亲手锻造,被他誉为世间最完美之剑的绝世神兵而拒绝,当他想要驱使这剑时,剑中突然涌出一股反噬之气,不仅将他血气打散,更是涌入他体内,将他震飞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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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神 剑
第二十九章 神 剑
南宫剑做梦也不曾想到,他穷极毕生心血,宁受天下人唾骂,宁让南宫家蒙羞,而锻造成的这一柄神剑,竟会对他存在恨意,竟是不愿让他驱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无人能够解答,只是“嗡嗡”而响的剑鸣声,似在期待着什么似得……
然而并非只是他一人不明,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以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那柄长约四尺九寸的神剑,再望向同样满脸错愕的南宫剑。WWW.tsxsw.COM
这一切显得太过不可思议,太过诡异。
然而却有人没有停下,鬼烈右手的黑铁魔爪“碎”不时想起断裂声,他的眼早已称为血红色,布满血丝的眼眸里,倒映出南宫剑的身形;他根本不去理会那柄剑,就连鬼雨,他也不曾望上一眼,直到下一刻,他怒啸一声,纵身而起。
南宫剑虽然被摄,可是道行仍在,鬼烈出手的同时,他已感觉到这无上戾气,如何能够坐以待毙;立即纵身跃起,双手成盾,迅速而动;瞬间,他身前亮起一道太极图腾,由小变大,赫然绽放异彩,迎上鬼烈之拳。
不知道为什么,当鬼烈带上这“碎”后,只觉体内血龙黑焰之气不禁能够掌握自如,就连自身《天魔卷》的道行,也是瞬间增进不少,只是暴戾之气太重,隐隐中连他神识也有些不清。
远处,紫岚满目担忧的望着鬼烈的身形;她突然有些后悔将碎交给他,不知道为什么,当看见被暴戾,杀戮所覆盖的鬼烈,她心里竟是充满了担忧,手中运起逆行之气,只道鬼烈莫要发狂,否则即便会让他所憎恨,也要取下那“碎”。
鬼烈如今腾空而立,那太极图腾赫然击来;他全然不惧,右手一挥,黑焰宛如过江猛龙,携万马奔腾之势迎上那太极图腾……
砰。
一声闷响,空中尘烟四起,烟雾弥漫;只是随之而来的呼啸声,打破了沉默,南宫剑手持一柄长约四尺,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神剑赫然冲上,这是一柄不折不扣的神剑,从剑身上传来的凛然正气与南宫剑身上所散发的凶戾之气完全不同,只是他却可以如此熟练的掌握此剑。
只是因为,这是南宫剑真正的佩剑……
神魄!
这柄代表着天下正义,曾经与南宫剑一起,让世人所称道之剑;他如今正手握这柄剑,与鬼烈而战;可是很显然,他已无法发挥这柄剑真正的实力,碧绿如蛟龙般耀眼的光芒早已成为过去,如果碧绿中所透露出的丝丝黑气,已告知所有人。
这柄剑,已因为主人的心,而渐入魔道!
……
宿命让这两人做出生死之斗,然而最后能够全身而退的,却只有一个人;可是,宿命中另一个人呢?那个曾经被称为“风华绝代”的翩翩美少年,如今正行走在那条已然被摧毁的古道之上,而他行走的尽头,却是那柄完美之剑的存在。
“若儿,你在吗?”他嘴里轻轻问着,泪水不由自主的滴下,身上各处被碎石所击伤的伤口如今正一滴滴流着血,可是他全然不顾;眼眸自始自终也不曾离开过那柄剑,那柄让南宫若失去了性命的剑。
这一刻,他好恨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无法救下南宫若,恨自己连自己心爱的人也无法保全;可是,他又可曾想过,这或许,是对南宫若最好的结局呢?
“孽障,莫要动我神剑……”
一声暴喝,自身后响起;随即而来的一阵狂风,让鬼雨猝不及防,他竟就这么被这狂风席卷而过,砰的一声摔下那足有三丈之深的巨洞之中,疼痛自四肢传来,可他却全然不顾,双目死死盯着自己上方,满脸怒气的南宫剑。
竟在这时,他还惦记着这柄破剑?
他心中怒火焚烧,只见原本望着自己的南宫剑忽地转身,一道黑焰赫然击过,若非他躲避及时,恐怕已被烧成粉末;随即,黑芒一闪,鬼烈突然现身,右手中魔器“碎”暴戾大增,丝丝黑气渗出,与他周身黑焰不谋而合,隐隐中,更有总互相辉映之能?
鬼烈全力一击,竟是将南宫剑击飞了出去,他毫不逗留,立即追上,只是那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小雨,取剑……唯有你,方才取得这柄剑!”
这声音极大,简直是响彻天地;鬼雨自然能够听得清晰,可是四下的所有人,依然能够听得清晰。
不远处的南宫羚闻言大惊,自刚才南宫剑被神剑所伤时,他已知大事不妙,如今若是被鬼雨取得那柄剑,后果不堪设想。
念及此处,他转头望了望,不知何事已然昏厥在地的南宫寒,眼中闪过一抹不愿;只是他并未多想,一把抱起南宫寒,纵身跃起,却是不进反退,片刻后显示在乌云密布,一片狼藉的南宫大院之中……
看来,连南宫羚也背叛了那个男人!
……
居于深洞的鬼雨脸色苍白,可是隐隐中却透着一丝坚持;他举目而望,那柄剑就这么倒映在他眼眸中,深紫色的剑身散发着淡淡光芒,原本充满煞气的感觉渐渐消退;相反,却是一股仿佛期待的感觉。
他不再多言,运气而行;丝丝黑气自体内流窜而出,他的身子竟然就这么腾空而起,最后伫立于倒插着那柄神剑的石台三尺处……
深深呼吸。
他凝望着这柄剑,这柄由南宫若的生命,还来的世间最完美之剑;可是,当这柄剑真正在他身前时,在他垂手可得的情况下,却为什么感觉不到兴奋?感觉不到快乐?
悲哀吗?
悲哀之后,又再剩下了什么?
他满是柔情的望着这柄剑,竟连眼眸中,似也快滴下泪来;他全然不顾伸手不断响起的法宝撞击声,以及南宫剑如疯狗般让他滚离神剑的语言,他全然不顾,只是望着这柄剑,因为他知道,这柄剑,就是若儿……
就是,南宫若!
下一刻,他终究还是伸出了手,身后传来的阵阵冷意丝毫没有让他怯步;终于,他轻轻抚摸着那剑柄,然后缓缓伸出手去,就像之前南宫剑一般,抓住了这剑柄。
五指,合拢!
“轰!”
又是一声惊雷,突然在耳边炸响,与之前完全相同的场面发生,整个苍穹似被撕裂开去,电芒乱蹿,风云滚动,那深紫色的光芒不知从何处而来,会聚成一只巨大光柱,从天而降,再度将鬼雨的身影笼罩其中。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期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就连南宫剑与鬼烈,也不禁纷纷停下,侧目望去,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布满了焦虑,当然还是恐慌……
“啊……”
接着一声长啸,声入云端,鬼雨双手紧紧握着剑柄,痛苦而疯狂的嘶叫着;把深紫色光柱宛如苍龙出海,自天际矫健翻腾,急速而下,竟是如苍龙吸水一般,尽皆被那神剑所吸收自剑身之中。
光华深处,鬼雨的身影看去仿佛有些模糊起来,随着“铮”的一声轻响,轻轻回荡;所有人的心,都似被敲了一下;众人依稀可以看到他的动作,那柄长约四尺九寸的神剑,被他慢慢地将举起,随着神剑的升高,天穹之上风云旋转得越来越急……
那一股睥睨世间,不可一世的气度再度出现。
“轰……”
一声巨响,天际神光闪烁不断,最后却是仿佛受到神剑指引一般,赫然刺下;天穹风云赫然而至,就这么望着那神光而下,深深击中那一团紫芒之中。
半晌,终于,天际恢复一片祥和,仿佛之前一切皆是幻象,皆未发生;只是远方,那团深紫色的光芒,却越加耀眼,就这么环绕着鬼雨的身子,急速旋转,引来阵阵飓风席卷之音;最后,伴随着数十道连绵不绝的破啸之声,紫芒赫然爆开,无数神光四射而上,宛如蛟龙出海般跃空而去,矫健翻腾,仿佛在欢呼狂啸。
可是,最后它们却纷纷落下,与神剑融为一体,消散无踪……
这等奇观,无人不为之惊叹;无人不为之不解,只是那么一道身影,却摄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四尺九寸的剑,紧握在鬼雨的手中;紫色电芒,徘徊于剑身,不断狂奔,甚至缠绕着鬼雨,肆意流窜,猖狂无比;然而,那并不算强盛,只是轻微的紫芒,却蕴含着无上的神威;所有人的不敢轻视这柄剑,自然也不会轻视手持这柄剑的人。
可是,最让众人称奇的是,这柄剑中散发的无上煞气,如今居然减少了数十倍不止,反而一股阴柔诡异之息,逐渐扩散,最终盖过那煞气!
鬼雨面色黯然,他低头,深深望着那柄剑;然而那柄剑,似乎也望着他?他可以清楚,且清晰的感觉到,这剑中所散发的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当他握着这柄剑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就仿佛那个自己心爱的人儿,已与他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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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第三十章 奇 术
第三十章 奇 术
血色朦胧,魔气纵横。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浓浓的血腥气,从风中吹来,弥漫在整片大地之上。
鬼雨手持神剑,就这么伫立于半空之中,紫芒黑气徘徊于他身旁,久久缠绵;他双眸中闪过一抹杀气,他忽地抬头,眼中倒映出鬼烈、南宫剑两人的身形,当然,还有南宫剑一脸的憎恨、不信、惊骇、震惊、愤怒的模样……
他忽地冷冷一笑,身上所散发的煞气比之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凝望着南宫剑,不屑道:“怎么了?想要吗?”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剑,嘴角挂着藐视的笑意。
南宫剑恨的咬牙切齿,手中“神魄”光芒四溢,带着浓浓杀机,冷冷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夫穷极一生,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哼,今日,就算老夫拿不得此剑,也不会让它落入你这孽障手中……”
鬼雨冷哼一声,他忽地紧握手中神剑,接着身子急转而过,全力一挥;“嗖”的一声锐响,紫芒剑气赫然飞驰而去……
南宫剑大惊,这剑气所蕴含之气绝非泛泛;只是他天生傲骨,如何肯让自认不如鬼雨?当下一震手中神魄,迎上这紫芒剑气;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南宫剑身形连退三丈开外,手中神魄“呜呜”而响,震得他虎头疼痛不已,就连鲜血也不禁缓缓滑下。
他极力忍耐着这一剑中所蕴含的煞气迫体,双目精芒一闪,喝道:“小小伎俩,简直是花拳绣腿。”
鬼雨闻言竟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模样当真是妖媚无比;只是他随后又再一震神剑,剑身竟是响起“呜呜”之声,隐隐中摄人心魄,竟会产生一股恐惧之意;他冷哼一声,望向已然落到他身旁的鬼烈,轻声道:“哥,让我,杀了他,为若儿报仇。”
鬼烈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鬼雨微微一笑,接着身形一晃,竟然如鬼魅一般,只是遗留下淡淡黑气,徘徊四周;然而这一动作,南宫剑自然看在眼里,方才鬼雨轻轻一击,已让他有些吃不消,如今丝毫不敢大意;一挥神魄,迎上鬼雨……
鬼雨似乎更要妩媚了,就连他的一招一式,阳刚之中却都蕴含着无限柔情,仿佛一个刚烈的女子,长在为心爱人而舞一般;饶是如此,每一剑挥出,无不是攻向南宫剑要害之处,只要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被其击杀。
南宫剑如何敢大意?多年来不曾这般紧张作战,可是如今已是提高了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招每一式皆是《残剑诀》无上法诀,只是他竟望了极为重要的一点,那“神剑”便是由《残剑诀》中所记载的古老锻造之术而来,可说与《残剑诀》本属一家,如何能上它分毫?
鬼雨虽无法发挥此剑真正的威力,可他曾修炼过《残剑诀》,加上此剑已然认定了他,这一般挥动而来,不仅未曾遭受像是南宫剑那般的反噬之力,隐隐中更有一股与之相辅相成之力,配合着他体内万蟒精元的无上煞气,《残剑诀》奇术,渐渐占了上风。
不过,南宫剑也不愧为老奸巨滑之辈,活了数百年,如果被鬼雨轻松解决,岂不枉然?神魄仙剑与他心心相惜,《残剑诀》之术已然发挥的淋漓尽致;短短数十个回合,他已然使出‘残剑八诀’七**诀中的‘斩月术’,‘万剑诀’,‘十字破’,‘风卷残云’等奇术,而且也却有让鬼雨受创,只是皆非小小创伤,根本无济于事。
鬼雨对于南宫家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但也算是十之**,一声闷响,两人飞驰而开;鬼雨紧紧握着神剑,剑身斜下,呜呜而响,显然也极为兴奋;他脸色黯然,道:“你是想要保存实力吗?我不想浪费时间,出全力吧……”
他这话极是猖狂,南宫剑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之人;如今却被一个自己调教出来,准备让他死在自己兄弟手上的小子所不屑,他哪里受得了?当下将神魄立于胸前,只见半空中碧光突然大盛,片刻之后却不攻来,反而如长鲸吸水一般缩回到南宫剑手中神魄剑中,只见它剑身秋波如水,轻轻晃动。
下一刻!
天地,风云变色,乌云翻涌,如开了锅的沸水,天地间风声萧萧,片刻後更是从那黑云深处,传来隆隆雷声,几乎就在那两个人的身边,炸响开来。
刹那间,天动地摇!
南宫剑身形随之一动,剑指苍穹,雷声“轰隆”炸响,同时口中朗朗诵诀:“九天玄刹,无望之境,天之神雷,以剑为引。”
轰隆!
一道彷佛来自远古的电光,在天际一闪,忽地而起,刺破黑云,撕裂长空,如骄傲不可一世的神明,落入凡间,停在那秋波晃动的剑刃之上。
那一个瞬间,天空中的人,忽然看不见他的身影,墨色污秽却又耀眼的光芒,遮盖了这片天地世间。
有风,吹过。
拂起了,所有人的衣裳……
天地间,忽然一片肃杀宁静!突然,惊雷再响!轰然声中,天地变色,那一道巨大无匹的光柱,激射而出,洞穿了所有黑云,亮过了夏日赤阳,一往无回、势不可挡地冲向鬼雨。
片刻之後,鬼雨被一片光芒盖过了,就连神剑的紫色光芒,也在瞬间被覆盖。
可是……
短短瞬间,那被覆盖的紫芒就在这势如破竹般的惊雷中赫然绽放,伴随着一道如玉箫声般悦耳的剑鸣声悄然响起,一下,两下,三下……仿佛乐曲之音自剑中而响,鬼雨每挥一剑,伴随着紫芒碧光的弦乐之剑赫然冲天而起。
轰!
一声闷响,紫电砰的一声炸响开来,“嘶嘶”电芒四下乱窜,却仿佛畏惧着什么一般,半晌之后,终究消散。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松了开来,鬼烈双手叉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如今却是抱着一个观望着的身份;然后远处的紫岚、以及已然苏醒的易峰,纷纷侧目观天,望着那场中恶战的场景,沉默不语。
半空中,鬼雨双目微闭,轻轻拍了拍衣角的灰尘,轻笑道:“怎么?只有这种程度吗?”
南宫剑脸色微微苍白,眼看在他这招全力催动的“天剑御雷术”,可谓当今之世最为强大“天剑御雷术”下,丝毫无损的鬼雨,他的心顿时“砰砰”的跳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渐渐浮现心头,他极力甩着头,试图抛弃这恐惧,可是却徒劳无功……
鬼雨见他这般模样,心中竟是浮起强烈的兴奋感;他狰狞的狂笑着,享受的望着南宫剑恐惧的模样,笑道:“怎么了?无能为力了吗?还是说,你在害怕呢?”
宛如惊雷自耳边炸响,这绝对藐视、侮辱的语言让南宫剑愤怒的几乎失去了理智;他忽然望见了四面一片狼藉的南宫家,那个他曾经寄存了无限希望,无限可能的南宫家,可是却毁在他的手里;他的脸颊突然浮起一丝狞笑,当他再度抬头时,眼眶中布满了红丝。
低沉如野兽般的咆哮声,轻轻传来,他望着鬼雨,然后又再望了望鬼烈;这两个他曾经以为不可能会相认的兄弟……
“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他冲天而起,携万马奔腾之势,立于乌云苍穹之上,随即身形急动,深深呼吸……
南宫剑怒视着下方两人,面色肃容;下一刻,神魄刺天,紫电轰隆炸响,自云端四处狂舞乱窜,似乎极为兴奋;他左手紧握法诀,飘舞的衣裳猎猎作响,严肃坚定的面上散发一股不畏生死的坚定与怒颜,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那宛如来自地狱的死亡之音,朗朗响起:
“天道茫茫,煌煌神威;
剑临苍生,万物归一!”
苍穹中,盛放的光芒里,突然响起了回荡的奇异的吟咒声,如满天神佛低唱,如九幽恶魔狞笑。
无名的震慑感,在每个人的心中,不断繁衍;他们都从未望见过这宛如神技般的奇术,可是他们却可以明白这奇术所蕴含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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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剑归一!
瞬间,在场四人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四个字,这个曾经拯救天下的奇术,曾经一举击倒魔教四大宗主的奇术。
终于,终于可以亲眼见识了!
这样兴奋的念头浮现在四人的脑中,只见天空风卷残云,狂风不断掠过,将这一片狼藉的大地吹得四下震动,碎石四起,腾腾紫气自神魄剑中赫然升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散而开,短短瞬间就将这方圆百里以内的地方,笼罩其中……
面对这天下第一奇术,谁能毫不动容?
“哥,”鬼雨面带不解,转头望向下方,望向鬼烈;四周已是紫气腾腾,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有些窒息;就连之前悠然自得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他问道:“哥,现在?……”
鬼烈忽地截住他的话,身子已如鬼魅般来到鬼雨身旁,冷哼道:“不用,我倒要想要亲眼看看,这所谓的‘天下第一奇术’,究竟有何能耐?”他面色甚至带着一丝期望,不过比之鬼雨要冷静许多。
“呜呜!”
突然,就在这奇术之下,鬼雨手中那柄神剑,突然响了起来,仿佛因为这“万剑归一”,起了反应一般……
第三十一章 结 束
第三十一章 结 束
混沌苍生,万物归一!又见,又见万剑归一,天下第一奇术之威?
鬼雨手中神剑越发动荡不已,深紫色剑身上的古老刻纹竟是逐渐亮起,与天际南宫剑周身所散发的紫气不同,这古老刻纹亮起的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兴奋的感觉自剑中徒然升起,与之前淡淡之气完全不同。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鬼烈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个变化,他瞳孔逐渐收缩,似从剑中感受到了什么?鬼烈大惊,急道:“小雨,你怎么了?”
鬼雨望了望他,一紧手中神剑,试图将其动荡不已的剑身震慑,却是徒然;剑身反之更为震撼,如玉箫乐曲之音的剑鸣声赫然响起,这一刻,鬼雨愣住了……
这是一曲箫音,以神剑演奏的箫音,然而这一曲,他一生也不会忘记,因为那是他每次哄南宫若时,所吹奏的箫音,也只有南宫若,完整的听过;可如今,为何会响起?为什么会会在这柄剑中响起?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可能,可是却被他一一否决;他可以清楚且清晰的感觉到,这声音里所充斥着,那无比熟悉的感觉;忽然之间,他脑海中闪过当日“凌云窟”中,击杀烛龙之时,“碧雪”断流时融入“烛龙之息”的景象……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深深望着那神剑,眼中满是柔情与不舍。
轰。
忽然,又是一声惊雷自耳边炸响,无数迫人气息仿若漫天而落,逼得人窒息,逼得人疯狂。
天地肃杀。
呼啸而起,终于,迎着南宫剑宛如天神般的身影,无数紫气化作无上剑气,如细雨般纷纷落下,宛如银沙瀑布;只是比之当时小河城中,威力似乎减弱了不少,可是仅凭如今这气魄,已让在场众人惊愕不已。
嗖嗖嗖嗖嗖……
无数剑气狂袭而来,鬼氏兄弟猝不及防,纷纷躲避开来;不知为何,所有剑气竟是对鬼烈穷追不舍,然而鬼雨却是在一旁,手持神剑,剑气就这么停顿在半空之上,不敢越雷池一步。
然而,谅鬼烈如何了得,但在这将魔教四大宗主一举击败的天下第一奇术之下,仍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短短片刻,这数十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已将他团团围在半空之中,狂攻而来;只是他手中有魔器“碎”,就在一道剑气即将穿过他胸痛之时,他竟是直接抬起右手,黑气丝丝缕缕渗透而过,砰的一声将那剑气消散……
他看似汹涌无比,可是又有谁知他体内的压力以及力撞那剑气时手险些折断的痛楚?
上方,南宫剑以全力驱使这“万剑归一”,体内如流水般滴滴流失,可是他却全然不顾;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眸就这么死死盯着鬼烈,他早已注意万剑归一竟无法伤到鬼雨;于是乎,将几乎整个奇阵的数十道剑气,纷纷攻向鬼烈,就算死也要拉他陪葬。
好在南宫剑体力道行大不如前,即便这“万剑归一”奇术,也不过是开头一刻声势浩大,片刻之后,已是强弩之末;无数剑气化作这少少的数十道,威力也是大不如前……即便如此,单单这数十道剑气已是不容忽视,每一次与其正面交锋,鬼烈稍有不慎,便是觉得一股真气直冲进体内,打入他奇经八脉,若非他道行高深莫测,如今恐怕已被大卸八块。
鬼雨早已注意到场中情景,他怎能让鬼烈一人冒险?当下一震手中神剑,剑鸣箫音响起,碧紫光芒更是强烈;他大喝一声:“哥,我来助你……”已然催动神剑跃起,这般速度自然是不容小视,瞬间竟是冲破了挡在鬼烈四周的剑气,与他并肩而立。
他这么到来,剑气竟是纷纷停下,不敢跃过;居于上方的南宫剑见此情形,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周身仅剩的一丝正气突然爆起,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忽地大喝一声,数十道凌厉剑气赫然冲天而起……
南宫剑的整张脸颊已经渐渐枯萎,短短瞬间不止苍老了数十岁;就连那一头黑亮的发丝,也渐渐泛白;可是,他却全然不顾,只是苍老枯萎的脸颊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那数十道凌厉剑气就这么徘徊于他身子四周,急速旋转,在这被紫气覆盖的大地之上,逐渐消散,最后,破啸声悄然响起,这数十道剑气宛如巨鲸吸水一般,纷纷涌入那一柄秋波如水般的剑刃上……
“哈哈哈哈,来吧,来为你们爹娘报仇,来杀我吧……”半空中,紫气笼罩着南宫剑枯瘦的身子,可是从他的身上所散发的那一股凌厉杀气,却是不减反增;他肆意而笑,似乎正是在激怒这兄弟两人。
鬼烈如何能中了他的计?只是事到如今,他所想要真正见识的“天下第一奇术”是在让他有些失望,再见南宫剑那般奄奄一息的模样,结束已是必然……他不再逗留,忽地右手成拳,黑色火焰赫然出现在他身上,四周的紫气似也受到这黑焰的强大戾气所摄,纷纷退避。
他怒视着上方的南宫剑,却是不看身旁的鬼雨,冷哼道:“小雨,该是为爹娘报仇的时候了!”
事到如今,鬼雨已找不出任何理由不杀南宫剑?他震剑而鸣,妖异绝美的容颜上浮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哀伤,可是他的语气,却这般坚定:“好!”
只是一个字,伴随着两道身影,如蛟龙般冲天而起……
南宫剑忽地冷哼一声,这一次,他竟然丝毫不想要躲避两人视死如归般的合击;就这么将神魄立于胸前,明亮如水般的剑刃上,倒映出他坚韧枯萎的容颜;下一刻,他忽然一声厉啸,宛如恶魔嘶嚎,高举神魄,碧光赫然大盛,以无匹之速夸大开来,瞬间化作一柄足以斩天辟地,高约百丈的剑影……
他高举剑影,遮天乌云都纷纷躲避消散,直有不可一世之威势。
可是,他不曾逗留片刻,巨大剑影出现瞬间,他便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赫然挥斩而下,携无匹威势,向着飞驰而上的两人斩去!
“啊……”
如炼狱而火焚烧身体,鬼氏兄弟竟是不躲这巨大剑影,两人靠背而立;鬼烈手握“碎”,鬼雨手持神剑,两人怒喝一声,以毕生持有修行所有道行,对上这巨大剑影……
天地,突然静了……
紫岚贝齿要紧牙关,嘴唇轻轻颤抖,就这么注视着天际那一道强盛之际的光彩,注视着那么两个苦苦支撑的身影!
然后……
轰隆巨响赫然炸开,巨大的剑影光芒赫然盖过一切,盖过乌云,盖过苍穹,盖过大地……
静!
天地,突然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片刻,或许是几个时辰;这铺天盖地的光芒,终于逐渐消散;天际,剑影渐退,风云渐息,一切仿佛都是幻觉,然而自紫岚、易峰两人的心情,却沉闷到了谷底,他们一刻也不愿离开天际,试图寻找那三人的身影。
终于,光芒尽散,就连天际的乌云,也不知何时渐渐消逝;只是原来,如今已到了黑夜,明亮的月儿终于还是露出了头,以它独有的幽幽光芒,照亮了这一片狼藉的大地,照亮了这个充满血腥的大地。
下一刻,忽然接连响起三道“砰”的闷响;紫岚、易峰两人大惊,纷纷侧目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只见一个身穿黑紫色破烂的衣裳的青年单膝跪地,右手闪烁着异样慑人的寒光;然而在他的身旁,还有一个已然晕厥过去的身影,那是一个拥有一张勘称“风华绝代”的脸庞的青年……
鬼烈忽然站起了身子,他的身子似乎快要散落了一般;从各处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然而他依然站了起来,完全不顾任何人,任何事,只是转身似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停下了不断颤抖的身子;眼眸中的精芒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伤与欣慰。
只因,他看见了他寻找的东西;南宫剑,那个满脸苍老枯萎,衣裳破烂不堪的南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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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还是未能成就他的理想;终于还是死在自己所造的孽债手中!
结束了?
鬼烈砰的坐到了地上,最后一丝体力终于还是消散;他张开手臂,享受着黑夜下的宁静;他转头,忽然望见同样睁着眼,却怎么也不愿动的鬼雨,然而他的身边,是那柄剑……
鬼烈忽然笑了笑,发自内心,不再有任何压力,如孩子般天真的笑容:“终于,终于结束了;这一刻,我等了整整十年!”
或许这个时刻,唯有鬼雨才是真正明白他的人;他微笑着,将身旁的剑握的更紧了,可是他的声音,比之鬼烈要迷惘许多:“是啊,终于结束了……”
远方,紫岚、易峰相视而笑;或许他们分别有着不一样的心思,但是,他们是真的为这两兄弟而感到高兴!
深夜,总有微风一掠而过;
拂过大地,拂过衣裳,拂过人们……
拂走那曾经的悲伤,曾经的痛苦,曾经的执着!
那么最后,还要坚持什么呢?
上部结束,感言(必看)
哎,今天晚上这章,看来是码不出来了。吞噬小说 www.tsxsw.com
不好意思啊,各位,有这个样子;可是这一卷写完了,我的主角,鬼烈兄弟终于报了父仇?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写下去,要怎么写,才不会让这本书像是在写流水帐?要怎么写,才能是真的经典小说。
最近发觉书评区冷清到死,这点让我极其郁闷;可是,也有几位朋友为小弟提了许多中肯的建议,我欣然接受,也一定会加以改正。
好闷啊,突然,或许是因为写太多了,这段时间来,没日没夜的写书,手头上连基本的存稿也都没有了;遇到这种没灵感的时候,还真是害怕啊!
不过也好,乘这个机会,让我休息下吧,好吗?各位。
就一个晚上,前几天心情很沉闷,发觉码字也有点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本书的成绩,让我自己感到很悲哀,曾经这么多的人让我继续写下去的朋友们,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们。
不过,请各位放心,我在这里说这些,并不是因为我想要tj了,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以后的故事要怎么进行了;看完vip章节的朋友应该很清楚,如今两兄弟相认了,而且也报了仇,这理应是值得高兴的。
可是,高兴过后,我就要纳闷了?
曾经有位朋友这么说我,说安小生敢于挑战,敢做金庸,古龙等大师不敢做的事,我感到很惭愧,是真的惭愧,我哪里敢创新?我哪里敢挑战?如果我真的这么大胆,就不会真的这个样子了。
在幻剑待了快一年了,这一年了也没有少玩失踪,不过总算还是坚持下来了。
咦?我怎么感觉自己在写完本感言呢?昏死,算了算了,不能再这么写下去了,留下更多的话,到完本的时候告诉大家吧,就是不知道各位会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会不会坚持到那个时候呢?
在这里,我想要再说几句话,关于从未订阅过小弟vip的朋友们说得……
这些朋友,我知道现在外面盗版很多,而且他们的速度快到我的vip更新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更新了,我也曾经看到过;这样是不是很好呢?不用花钱,也能看出?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呢?当你们高高兴兴看盗版的时候,安小生坐在电脑旁边,钉着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噼里啪啦的敲着一会儿要更新的章节,你们知道这种心情吗?你们理解吗?
或许,你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吧?
……
还有一个问题,各位,是对那些订阅我vip的朋友说得;我现在要开始履行我得诺言了,写一本“人人是主角”的小说!
当然,并非我要开新书,也不是我要在接下来的小说里写的更加混乱,只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想必大家都注意到我新开的一卷了,名为“逆天劫·单元剧场”的新卷……
开这个新卷的主要原因呢,是想写出包括主角在内,一些人物角色在正文中无法出现的特殊的,特别的故事;安小生会每个月写一篇外传形式,大约3到4w字左右的人物传记,当然,我会以vip的方式发表,然而下个月,我准备发表第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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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究竟是谁呢?我还没有决定,应该是主角吧!
发表之后,以一个月为考察时间,我会看看这种外传形式的番外篇到底受不受欢迎,如果不行,那我也就不用每个月浪费一些时间不好好码正文,而来写这些了,对吧?
呵呵,该说的也已经说了,你们,朋友们?该做的,做了吗?
让我们一起加油吧,加油成为真正的朋友,安小生以后的路,还需要你们的陪伴了,知道吗?
安小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