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传》
第1章 穿越隋末
童云飞慢慢睁开双眼,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身体酸痛无力,连动一下都十分费劲。
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一丝光芒从窗口透射进来,他想看看怎么一回事,就在这一瞬间,无数的记忆碎片不断涌进脑袋,让他头痛欲裂,几乎晕过去。
成千上万个画面在他眼前出现,从婴孩开始一直到十七岁时期,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七八分钟,让他痛苦不已,他脑中多了一个人的记忆,这份记忆属于这个身体的主人,名叫童羽,字云飞。
童云飞无力地躺在地上,无奈苦笑道:"前世我因车祸去世,没想到死了之后没有去地府报道,直接穿越到隋末时期,看来这都是天意。"
在前世童云飞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小伙子,人生最好的岁月才开始不久,不过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一切,他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但无法改变事实,心中留下了许多遗憾,包括对父母的孝顺,还有事业的追求。
他安静地躺在地上,慢慢整理这副身体的记忆,他在这个时代也叫童云飞,今年十七岁,山东历城县人,是马家的下人,父母早已过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只有几个没见过面的远房亲戚。
"唉,这个童云飞也是个可怜的男人,在这世上没有半个亲人,无依无靠,幸亏有个叫马贤的商人收留了他,否则早已饿死街头。"童云飞摇头叹息,一想到自己要继承这个身份,他就更加难过。
"喂云飞,你醒了吗?"一个声音从隔壁传来。
童云飞连忙坐起来往那边看,是被关在隔壁牢房的马六,他是马家的老仆从,本姓不是马,后来因为跟随马家已久,干脆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马六。
原本他们受命将一批货物运送到大兴城,即是隋朝的都城,不过半路被一伙山贼劫掠,一行三十多人只有三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他,一个是马六,还有一个是商人马贤的小女儿马倩儿。
"醒了,马小姐呢,怎么没有看到她?"
童云飞往四处找了一下,虽然光线昏暗,但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这里只有两个牢笼,用粗糙的木头围起来,他只看到马六,没有发现马倩儿。
一听到"马小姐"这三个字,马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被那伙山贼带走了,他们把我俩关在这里,马小姐恐怕已经..."
说到这里他不敢继续往下说,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被山贼抓走,不用想都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
童云飞紧握拳头,在他记忆里马倩儿今年才十三岁,正直豆蔻年华,被那些畜生带走恐怕会被折磨到痛不欲生,一想到这他十分生气,身为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良好教育的男人,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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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必须去救马小姐!"童云飞的正义感在内心爆发,他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和那伙山贼大战数百个回合。
马六感觉童云飞变了个人似的,什么时候这么勇敢了,在他印象中童云飞虽然长得牛高马大,有着八尺身高,身强力壮,但是性格胆怯怕事,在家族中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
"云飞你脑袋没被撞坏吧,你又不会武艺,就凭我们两个怎么打得过那五十多个山贼,而且别说打了,能从这里逃出去我都偷笑了。"
"也对..."童云飞很快就冷静下来,刚才一腔热血,内心涌起英雄救美的火焰,然而马六几句话把这股火焰浇灭了。
不过童云飞在前世学过武艺,而且一学就是二十年,他曾经听爷爷说过他们是汉代枪法名家童渊的后代,童渊是谁?那是赵云和张绣的师父,一手百鸟朝凤枪横扫天下,制霸群雄,被誉为蓬莱枪神。
童云飞在六岁的时候听了童渊的故事对学习枪法非常感兴趣,于是他爷爷开始教他,但学了不到一年他就想放弃了,因为真的太累了,而且那时已是二十一世纪,科技发展迅速,练武之人哪有前途。
他父亲也让他别练了,不过爷爷非常固执,让他别半途而废,作为男人做事就要有始有终,而且练武又能强身健体,锻炼意志,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无奈之下童云飞只能坚持修炼,这一练就练了二十年,无论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了他,每天从不间断。
他身体倒也越来越强壮,双臂力量很大,体能极佳,每次体侧几乎都能拿第一名,从小到大没得过什么病,不过年纪轻轻双手就长满了老茧。
一想到家人童云飞就很难过,现在被困在这里逃不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穿越回去和家人团聚。
马六看到童云飞眼眶湿润,他安慰道:"唉,云飞呀,富贵在天,生死有命,看开点吧,说不定一会老天开眼让山贼放了我们。"
马六已将近五十岁,是马贤的老仆从,他本陪着马倩儿跟着商队一起去大兴城,没料到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劫掠,早知到就不跟着一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是一个包着白色头巾的山贼,身高大概一米六多,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都醒了吧,跟我走,我们大头领有话要问你们。"山贼打开牢门,压着童云飞和马六出去,他们虽然没被绑着,不过山贼手上拿着武器,童云飞也不敢反抗。
三人来到聚义厅,其实这只是一伙小山贼,人数不多,只有五十来人,山寨也非常简陋,只建立了大大小小七八座木屋,外围用木栅栏包着,里面最大一座木屋属于大头领,聚义厅也在那里。
童云飞看到一个粗壮的男人坐在首座,他赤裸着上身,肚腩上都是肥肉,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腰间挂着一把朴刀,他就是凭着这一把朴刀杀了七八个马家下人。
在大头领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孩,正是马倩儿,她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样子让人十分心痛,童云飞恨不得上去抱着她安慰一下。
第2章 内心觉醒
"这么好的女孩儿被大头领占有了,真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童云飞暗叫可惜,再看看大头领肥得像猪一样的身材,他越想越生气。
"好了马小姐,我已经按你所说把他们带来,你也应该兑付你的承诺了。"大头领说道。
大头领虽是个山贼,不过非常讲究规矩,他一心想要取马倩儿为压寨夫人,在马倩儿没有答应之前他不想占有她的身体。
马倩儿死活不答应,还哭了大半天,在大头领劝说数个时辰后她终于让步,她知道依靠自己不可能逃走,唯有让童云飞和马六回去报信,马贤才有机会将她救出去,所以她提出一个条件,要放了马六和童云飞才答应成亲。
大头领毫不犹豫答应马倩儿的条件,他让手下将童云飞和马六带来,对他们说道:"你们的马小姐要留下来当我的压寨夫人,看在马小姐的份上我放你们离开,现在就滚下山吧。"
马六和童云飞互相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就这样被放走了,刚才马六也只是随便说说,可能老天开眼山贼会放他们,没想到还真的心想事成。
童云飞看了一眼黯然失色的马倩儿,他内心一阵绞痛,身为男儿好汉却救不了一个女孩子,还反而让被救,他知道马倩儿一定答应了什么要求山贼才会放他们离开,否则那个大头领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下山。
两人走出聚义厅,往山下而去。
马六逃离山寨后松了一口气,童云飞却感慨万千,马倩儿充满泪水的眼睛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虽然他很想回头去救那可怜的女孩,但是他知道这么做只会被山贼杀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好了马小姐,我已经放了他们,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我们的喜事吧。"大头领笑道,他想摆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配上那满脸的横肉,看了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马倩儿微微点头,没有答话,独自回到后房。
那个一米六的小头目等马倩儿离开后,他凑上前说:"大头领,难道真的放那两个人走吗,等他们回去后恐怕会带官兵来对付我们。"
大头领冷笑道:"你以为我这么蠢,你想到的事情我想不到吗,我只是表面答应马倩儿,好让她答应与我成亲,现在你立即带几个人下山杀了他们,不要留下活口。"
"还是头领聪明,我等远远不及。"小头目非常适时地拍了一个马匹,然后立即带人下山去追马六和童云飞。
童云飞和马六还没走到山脚,刚过山腰就听到后面有人大喊,他们回身看去,看到五个山贼直冲下来 ,手上都拿着武器。
"不好,那些山贼不是真的想放我们走,现在来追杀我们,快跑!"童云飞察觉不对劲,连忙拉着马六往下跑。
他年轻有力,脚下速度快,马六已经将近五十岁,哪里比得上年轻人,被童云飞拽着没跑几步,不小心绊到一块石头,当场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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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想要跑回去扶起他,哪料马六大喊阻止,"别管我,快跑,回去让马家主替我报仇!"
眼看几个山贼越追越近,童云飞做了一个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窝囊的决定,那就是不管马六独自逃跑。
这个时候他内心是惊慌的,作为一个刚穿越过来的现代人,何曾面对过这种生死瞬间,他架都没打过几次,更别说和几个拿着武器的山贼搏斗,被追上了不仅仅是被打一顿那么简单,那是会丢掉性命的。
这个世界没人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童云飞拼命狂跑,刚跑出几丈远,后面就传来马六凄厉的惨叫声,一名山贼将朴刀捅进他的胸膛,当场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马六啊,对不起了,是我童云飞没用,没能救你,我发誓要是能够逃回马家,一定带人回来给你报仇!"
童云飞一边跑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其实他不想哭,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他继承了这副身体的记忆,也继承了一部分感情。
在马家很多人都欺负他,唯独马六对他关照有加,两人认识了近十年,有很深厚的友情,马六的死触动了他内心最真挚的感情,所以泪水才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小头目没想到童云飞竟然跑得这么快,就像脱兔一样跳几下就跑出十多米远,他知道自己很难追上,当下灵机一动,在后面大喊道:"你个没用的窝囊废,不顾朋友独自逃跑,马倩儿还在山上,今晚弟兄们就好好享用她,哈哈哈哈哈!"
几个山贼在一旁跟着附和,肆意狂笑,仿佛马倩儿已经是他们的人了,任由他们处置。
笑声传遍整个山间,不断回荡,传到童云飞那里很是刺耳。
终于,他不再逃跑,他很爱惜自己的命,但他不愿意当懦夫,既然他前世因为车祸已经死过一次,再死一次又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一次他要为了正义而死,死得更有价值!
马倩儿的眼泪,马六的死都触动到童云飞内心的正义感,马倩儿为了让他们离开甘愿留下,马六为了让他顺利逃跑,自愿放弃活着的机会,这个时代很残酷,但依然有伟大品质的人。
童云飞被感动了,小头目的话更是触动了他的怒火,他不是什么窝囊废,他不会抛弃朋友逃跑,他刚才已经做错了两次决定,现在他不会再错,堂堂八尺男儿,何怕几个山贼。
他仰天长啸,心中豪情万丈,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时代,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弱者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古语有云: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我要杀了你们几个替马六报仇!"童云飞双眼通红,嘴巴发出低沉的怒吼声,此时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是任由欺负的胆小鬼,他是一名愤怒的复仇者。
小头目察觉到童云飞的改变,他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钻到头顶,让他不寒而栗。
第3章 杀回山上
几个山贼看到童云飞不仅不逃跑,还往回跑,他们内心窃喜,除了那个小头目之外,人人都想抢先一步杀掉童云飞立下大功。
童云飞跑上山坡,弯腰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身力气扔出去,石头破空而来,呼啸之声刮起一阵残风,地上的草被压弯了腰。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山贼还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石头已经打穿他的脑袋,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溅了一地,距离他最近的山贼被弄了一身,其他山贼大惊失色,没想到他打得那么准。
童云飞看到被石头砸死的山贼手上拿着长枪,木制的枪身,铜制的枪头,虽然不是什么上品武器,但总比没有好,而且他修炼了二十年枪法,刚好可以拿来使用。
他跑到死掉的山贼身边,用脚挑起长枪,右手一抓,稳稳地接住在空中翻转的长枪,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手腕翻转,右手挺动,长枪贯穿一名山贼的心脏,当场死得不能再死。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迅捷无比,一连杀了两人后另外两个山贼才反应过来,他们手忙脚乱地举起大刀想要反击。
童云飞以一敌二丝毫不怕,双手舞动,两朵枪花分左右而去,如同双龙出海,只听到"当当"两声,两把大刀被他打飞,山贼手上变成空无一物。
"死!"他翻身反手又是一枪,一道漂亮的弧线在空中落下,鲜血溅射,两名山贼几乎在同一时间被他划破喉咙,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
童云飞利用高明的枪法一连杀了四名山贼,不过他内心毫无变化,波澜不惊,没有因为杀人而害怕,也没有因为报仇而高兴,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状态,内心依然保持着一定的愤怒,但愤怒没有让他头脑发热。
五个山贼死了四个,最后只剩下一个小头目,小头目看到童云飞这么厉害,哪里还敢动手,他头也不回地逃跑,恨不得爹娘生多两条腿,让他跑快一点。
刺耳的尖啸声从后面传来,小头目根本不敢回头看去,下一瞬间木枪贯穿了他的身体,将他钉死在一棵大树上,算不上很锐利的枪头几乎完全插进树干里。
童云飞一点也不急,他慢步走上来,在小头目旁边停下,看到小头目已经非常虚弱,鲜血不断从伤口上流下来。
小头目嘴巴微微张开,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帮大头领办事..."
"当你们杀害马家的人,侮辱马小姐的时候,有想过他们也很可怜,要放了他们吗?"
"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
"以后?那谁给马六以后,给已经死去的马家下人以后?"童云飞没有因为小头目的求情而泛起怜悯之心,他拿下小头目的朴刀,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抹,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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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所有山贼后,童云飞走到马六身边跪下来,"马六,是我对不起你,要是我刚才再勇敢一点你就不会死了,现在已为你报仇,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他说完后用手合上马六的眼睛,内心非常难过,这个世界唯一对他好一点的人就这样走了,他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童云飞原地休息了一会,收回那把长枪,他要回去救马倩儿,虽然他现在也可以回历城县让马贤想办法,不过只要他一走马倩儿就会遭到山贼的折磨,他不能就这样抛弃这个可怜的女孩,就算拼上这条命他也要将她救出来。
山寨内,大头领正在房间里讨好马倩儿,奈何无论他说什么,马倩儿依然不领情,总是以泪洗面,这让他非常焦躁。
"哼,我已经按你所说放走那两人,为何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我虽是山贼,但对你一片真心,要是换成其他女人,我早就将她一刀杀了!"
大头领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已经抢过不少女人,完事后就将她们分给手下的兄弟,大部分人都被凌辱至死,一些女孩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宁愿咬舌自尽。
然而马倩儿长得非常漂亮,虽然说不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算得上少有的美人。
大头领这辈子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他心动了,想要彻底占有她,不仅身体,连她的心都想得到,所以他耐着性子说好话,不过他花费了无数心思,依然打动不了马倩儿。
马倩儿哭哭啼啼,没有回话,山贼抢夺他们的货物,还杀了马家这么多人,她又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她现在没有自尽,是因为还抱着一点希望,她希望童云飞和马六能够回家告知马贤,让父亲带人上山救她。
大头领看见马倩儿又不搭理他,顿时火冒三丈,这一个多时辰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对一个木头说话,越想越气,右手扬起就是一巴掌,狠狠地刮在马倩儿娇嫩的脸上,雪白的肌肤立即留下五个红色的手指印。
大头领这一巴掌打得非常用力,马倩儿坐不稳从凳子上倒下,她用手撑着地面,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不过嘴角流出来的鲜血更为刺眼。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愿意也得嫁,不愿意也得嫁,这压寨夫人你当定了!"大头领甩甩手,刚才那巴掌打得太用力,连他都觉得手掌疼。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非常吵的响声,貌似有人在打斗,他正想出去看看,一名山贼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慌张道:"大头领不好了!"
大头领眉头一皱,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娘的才不好,大头领好得很,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手下觉得非**屈,但不敢抱怨半句,他用手捂着脸说道:"刚才我们放走的那两个人又杀回来了。"
"难道带着其他人回来?他们一共多少个人?!"
"不多,就一个。"
"一个?你他娘的胆子这么小吗,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大头领一脚踢开那手下,亲自出去查看,这不出去还好,一出去当场吓了一跳。
第4章 击杀头领
童云飞如同杀神降临,仅凭一人一枪,就将一众山贼打得不敢迎战,聚义厅里躺着二十多具尸体,还有三十多人不敢上前与他交手。
"一群饭桶,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打不赢,要你们何用,滚开,让我来!"大头领满脸怒容,手执朴刀跳出来,"好小子,我放你离开,你不仅不感激我,还跑回来报仇,真是不识抬举,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你故意在马小姐面前说放了我们,实则暗中派人追杀,马六死在你们手上,你的命我要定了。"童云飞抬手举枪,枪尖摇摇指向大头领。
大头领拿起朴刀冲向童云飞,他的身体肥胖,力量很大,但速度有点尴尬,跑起来不仅缓慢,连身上的肥肉都在不断抖动,看着就像一头奔跑的肥猪。
童云飞不想多浪费力气,他将长枪抛向空中,右脚抬起踢枪尾,长枪像离弦的箭飙射出去。
大头领惊呆了,哪里有人在近战的时候直接把武器踢出去,他当了那么多年山贼头次见有人这么打。
他跑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长枪飞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二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他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整把长枪穿过他的身体,插在后面的墙壁上面,抖动的枪身还在"嗡嗡"作响,大头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剩余山贼看到自家首领被童云飞一招打死,他们哪敢继续打下去,众人慌不择路逃跑,不敢再招惹这尊杀神,但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一些逃跑的山贼打算跑去二贤庄求救。
原本拥挤的大厅只剩下童云飞一人, 还有数十具尸体,看着满地的死人,童云飞有些不敢相信是他干的,前世他连架都没打过几次,然现在杀了这么多人,简直是名副其实的杀人魔王。
但是他没有任何不适应,或许是这副身体和记忆让他完美地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他与人战斗的时候,枪法自然而然地就用出来了,这是他多年坚持修炼的成果。
一个倩影从后房里走了出来,当她看到满地尸体的时候讶然失色,雪白的小手捂着嘴巴,眼神中满是惊恐,再看看不远处的童云飞,立即联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云飞,这都是你干的?"
"是的,马小姐,山贼头领已被我杀掉,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了。"童云飞恭敬道,看到马倩儿相安无事,他才放松下来,马六的死让他非常自责,能够救回马倩儿也算是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六叔呢?"
"他...已经去了。"童云飞黯然伤神。
马六是马家的忠实仆人,为马家效力了许多年,从小看着马倩儿长大,如今惨死在山贼手上,让人非常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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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原本打算一把火烧了山寨,但是他们还有许多货物留在山上,他和马倩儿两个人无法全部运回去,所以只能暂时放弃烧山,打算回去告诉马贤,让他派人来山寨将货物搬运回去。
童云飞将马六的尸体埋了,然后和马倩儿一起乘坐马车返回山东历城县。
夏日炎炎,空气干燥,马车由西往东而去,山寨上粮食水源充足,足够童云飞和马倩儿使用,大概只需五、六天就能回到历城县。
童云飞亲自驾车,马倩儿坐在车厢内,一路上二人都没说什么话。
马倩儿内心有许多疑惑,在她印象中童云飞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虽然身材高大,但从未学过武艺,她无法相信他可以一下子对付那么多山贼,还把山贼头领杀了。
她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把帘子打开,探头问:"云飞,我有些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能否回答我。"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童云飞还没等马倩儿问,他就知道对方想问什么了。
"是的..."
"如果我说我一直隐藏实力你信吗?"其实他也在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即使马倩儿不问,回到马家的时候马贤也一定会问,马贤是个聪明谨慎的男人,没有那么容易欺瞒过去。
"隐藏实力?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不是对我们马家有企图?"
"当然没有,我很感激马家收留我,又怎么会有企图,其实我是汉末童渊的后代,从小修炼童家百鸟朝凤枪,但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我说,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武艺,要收敛锋芒,所以我一直没在你们面前展示过武艺。"
童云飞思前想后,找了一个还算勉强合理的理由。
马倩儿呆呆地看着童云飞,觉得童云飞不仅武艺变厉害了,连说话的方式也和以前不大一样,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管怎样,非常感谢你我救出来。"
"这是我本该做的,马家对我有养育之恩,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好你。"童云飞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看了一眼马倩儿,"那个...马小姐,你有没有被那个头领..."
马倩儿知道童云飞想问什么,她瞬间脸红耳热,低下头,"没有,那个大头领想要娶我,在成亲那晚才对我...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童云飞有些心动,马倩儿虽然还没成年,但已经长得亭亭玉立,脖子上雪白的肌肤引人遐想,清纯的样子很像他读书时暗恋的对象。
两人对视了三四秒,气氛变得越发暧昧,马倩儿抵不住童云飞炽热的眼神,她犹如受惊的兔子缩回车厢里,顺手把帘子拉下,让童云飞看不到她。
童云飞摇头苦笑,以马倩儿的身份也不可能看上他,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以免惹来祸患,毕竟这不是现代。
五天后,两人终于回到历城县,这一次死里逃生让他们感慨良多,特别是童云飞,马六的死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强者为王的年代,和他以前的世界完全不一样,弱小的人甚至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唯有不断变强才能生存。
第5章 返回马家
童云飞和马倩儿突然回来让马贤感到很意外,而且没有看到其他人,预料他们一定出事了。
马倩儿看到自己父亲,飞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大哭,"哇,爹爹,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了倩儿,告诉爹爹发生了什么事。"马贤平时对小女儿极为疼爱,没让她受过苦,看到她哭得这么伤心,他既慌张又担心。
"我们的商队在半路被山贼劫掠..."马倩儿边哭边说,说了许久才把事情说完,她的泪水已经把马贤的衣服打湿。
马贤听完后一阵后怕,心想要是没有童云飞,她女儿岂不是回不来了,丢失货物事小,马倩儿才是最重要的,他拍了拍马倩儿的肩膀安慰道:"乖,不要哭了,回来就好,你娘还在屋里,她可挂念你了,快进去见见她吧。"
"是,爹爹。"马倩儿擦了擦泪水,跑去找马夫人。
"云飞,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你跟我来。"马贤走进书房。童云飞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瞒得过马倩儿,绝对瞒不过马贤,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
"坐吧,不用客气。"马贤坐了下来,"云飞,你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当初你流浪街头,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所以将你带回马家,那个时候你才七岁,没想到一眨眼就十年了,真是光阴似箭。"
"是的家主,我非常感激你的养育之恩。"童云飞通过这副身体的记忆知道马贤对他还算不错,不过也没好到把他当成儿子,只能算还过得去。
"你性格憨厚老实,为人正直善良,我对你的人品非常放心,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想细问,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你的武艺是和谁学的,为什么要对我隐瞒?"
"回家主,我所学枪法名叫百鸟朝凤枪,是家传的枪法,之所以隐瞒,是因为父亲曾经交代过不能在外人面前使用,至于原因我也不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小,两年后我父亲就病亡了。"
"云飞,你骗得了倩儿骗不了我,你五岁学枪法,你父亲教了你两年,难道你年纪那么小就能把枪法完全记住?而且你被我带回马家以后,我也没见过你练习枪法,要是你不日夜练习,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武艺?"
马贤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一下就看穿童云飞话里的破绽。
童云飞面不改色,淡定道:"家主,我幼年修炼两年枪法,虽然还未能完全记住,但家父有给我枪谱,我来马家后都是趁你们晚上睡着,然后偷偷跑出来练习,你们当然不知道。"
马贤紧紧地盯着童云飞,良久后他脸色才逐渐缓和,"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会深究这件事,不过你回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要是以前你绝对找不到理由来解释,我真有点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憨厚老实的童云飞。"
"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童云飞,家主请放心,我虽然对你有所隐瞒,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马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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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一次辛苦你了,你休息一天,明天我派人去山寨上收回货物,麻烦你再跑一趟,对了,马六的尸体你怎么处置的?"
"六叔的尸体我本想带回来安葬,但是天气炎热,容易发臭生蛆,为了避免引起瘟疫所以在山上埋葬了。"
第二天,童云飞带着二十多个马家下人返回山寨,将货物运回马家,其实在返回历城县的时候他想去拜访一个人,那人便是秦琼。
这时的秦琼应该才二十岁左右,还不是特别有名,童云飞打算忙完运输货物的事情后去见一见这个历史名人。
五天后,童云飞将货物运回来,他一回来马贤便立即找他说:"云飞,我打算组建一支专门保护马家的护卫队,由你负责统领,并且定时教学武艺,你意为如何?"
童云飞本想答应,但仔细一想,要是当了这个职位岂不是整天很忙,还要教护卫武艺,他没有这个闲心,也没这功夫,他着眼于更远大的事情,回答道:"家主,很感谢你的提拔,不过我不是这块料,当个打手还行,没有能耐统领一大群人。"
马贤有些愕然,他原以为童云飞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毕竟这是他提拔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但没想到对方拒绝了,而且丝毫不考虑,他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虽然我不担任统领之位,不过我还是马家的一员,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童云飞真心感激马家,要不是马贤在十年前带他回来,恐怕这副身体的主人早就饿死街头了。
"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勉强了,对了,从山寨运输回来的货物还是要麻烦你护送,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自从童云飞展示过实力之后,马贤对他越来越放心,他知道自己日后会更加依赖这个年轻人。
"这两天我会亲自护送去大兴城。"
"不是去大兴城,是去潞州天堂县,相对于大兴城去天堂县较近,而且大兴城还没有我们马家立足的地方,我打算再过段时间再去大兴城建立势力,好在那边做生意。"
自从被山贼袭击后,马贤还是不放心让商队前往大兴城,毕竟现在世道不太平。
童云飞和马贤商议好后便出门去找秦琼,秦琼居住在当地的专褚巷,说到专褚巷就不得不提专褚这个人,专褚是一个有名的大孝子,也是春秋时期吴国非常厉害的刺客,甚至有人把他誉为中国古代四大刺客之一。
当时吴国的公子光想杀掉吴王僚自立为王,于是伍子胥就把专褚推荐给他,后来专褚去见吴王僚,事先把匕首藏在鱼腹之中,即是大名鼎鼎的鱼肠剑。
专褚趁吴王僚不注意的时候将鱼肠剑从鱼腹中拿出来,然后一刀杀了吴王僚,当场毙命,不过他也被吴王僚的侍卫杀了。
第6章 巧遇秦琼
古典之中经常可以看到称赞秦琼为"赛专褚,似孟尝",意思不是说秦琼武艺高强,拥有超凡的刺杀能力,是夸赞他有孝心,讲道义,善于交友。孟尝是指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是一个拥有许多食客的贵族。
童云飞来到专褚巷,通过打听知道秦琼家的具体位置,他来到门前敲门,这是一座简陋的院子,木门已经很破旧,但依然没有换新的,可见秦琼一家十分节俭。
等了没一会,一个妇人走出来开门,妇人年纪大概五十岁左右,身体佝偻,皮肤偏黄色,童云飞心想这人一定是秦琼的母亲,他行礼道:"小子童云飞见过秦母。"
"你是谁?认识我儿秦琼?"秦母仔细打量童云飞,见他身高八尺,长得剑眉虎目,身材雄壮,威武不凡,他印象中秦琼没有这样子的朋友。
"我与秦兄没见过面,但我听说他是个仗义的人,所以特意来结识。"
"原来如此,可惜他出远门了,还没有回来。"
"可以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多久回来吗?"童云飞问道。
"去了潞州天堂县办公事,已经去两个多月了,我也有点担心他。"秦母在家等了许久,见秦琼这么久不回来,难免担心。
童云飞心想还真是巧了,他也要运输货物到天堂县,正好可以去找秦琼,说不定还能碰上。
休息数日,童云飞带上二十多个马家手下,还有几个新招的护卫,准备出发前往天堂县。
其实在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童云飞就一直在想自己是否要建立所谓的王朝霸业,虽然有着超前的见识,领先这个时代的知识,但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能力,如果可以选择他更愿意辅助一位明主。
现在是开皇十七年,是隋朝的天下,隋文帝杨坚还在位,不过再过几年杨坚将会病逝,由杨广继位,如果真的想要辅助明君,投靠杨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杨广当皇帝的时间不算太长,大概只有十来年,随后就被李渊推翻,唐朝正式建立,投靠李渊是比较有前途的,但现在距离唐朝建立大概还有二十年,这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去投靠李渊不太划算。
马家住宅前,货物已经准备好,童云飞和二十多个手下正准备出发,马倩儿突然从内宅跑出来,"云飞,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自从被救之后,童云飞就感觉马倩儿对他特别热情,他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愫,笑道:"有马小姐陪伴我当然高兴,只不过这一趟和去大兴城不同,去大兴城还能游玩一下,去天堂县可没什么好玩的,一路上枯燥无比,你可要想清楚了。"
"没关系,我就是想学习一下怎么经商,将来我要辅助爹爹。"马倩儿嘴上这么说,其实只是想和童云飞多呆一会。
"倩儿呀,你能为爹爹分忧我很高兴,只不过你年纪尚小,现在山贼非常猖獗,要是再碰到上次那种情况怎么办,你还是好好留在家里陪你娘吧。"马贤怜爱地揉了揉马倩儿的小脑袋。
"不嘛,我想去。"马倩儿执意要去。
马贤不蠢,他多多少少看出自己女儿对童云飞有点意思,自从击败山贼后童云飞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再是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胆色过人。
"云飞,你觉得带上她怎么样,要是你没意见就让她和你一起去吧。"马贤放心将马倩儿交给童云飞保护。
"家主放心,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不会让马小姐少一条头发。"童云飞答应道,一路上有个美女陪伴也不错,虽然年纪还小,但总有一天会成年,更何况他现在也只是十七岁,比马倩儿只大了四岁。
"太好了!"马倩儿高兴得手舞足蹈,跟个小孩子似的,不过她现在就是孩子,放在现代也不过刚上初中。
商队出发,一路无话,十多天后,一行人终于抵达潞州天堂县,即是现代的山西长治市。
童云飞让商队前去市集,他和马倩儿去找客店,他们大概要在天堂县逗留十来天,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有一家名叫"王家老店"的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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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要进去,看到两个男人刚好从里面走出来,一人身材瘦削,身高六尺左右,脸色不太好看。另外一人身高八尺开外,皮肤蜡黄,身材中等,看上去很没精神,感觉像生病了。
高个男人还牵着一匹马,那匹马黄色毛发,比他的主人还可怜,瘦到皮包骨,应该许久没饱餐过了。
当他们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童云飞听到矮个男人说:"唉,我说你呀,拿这匹瘦马去卖也不会有人买,就算有人买也不卖了多少钱。"
"店家请相信我,我这匹乃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名叫黄骠马,价钱绝对不菲,可谓有价无市,识货之人必定会重金买下。"高个男人说道。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没钱,还欠我店里这么多钱,就让你去试一试吧。"矮个男人心想要是你不把欠的钱还完,我就不让你回去。
童云飞耳朵灵敏得很,听到那两人对话,他感觉怎么那么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仔细一想,那不是在某个书里面看过吗。
他还记得一段情节就是秦琼在天堂县办公时,因为住店欠钱,落得卖兵器卖马的下场,后来多亏单雄信买了他的马,他才有钱还清欠款。
这一章情节童云飞印象深刻,他仔细对比眼前高个男人和他身边的那匹马,和书中说的还真有点像,他立即叫住他们,"两位等一下。"
"叫我们干嘛?"高个男人和矮个男人停了下来。
童云飞走到高个男人面前,"请问你是否来自山东历城县?"
"正是,你怎么知道的?"高个男人有些愕然,他仔细地看了一下,确定自己不认识童云飞。
"那你的名字是不是叫秦琼,在历城县当捕快。"
第7章 结交秦琼
秦琼更惊讶了,"没错,难道你也是来自历城县,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清楚?"他当下起了疑心。
"秦兄,我仰慕你已久,常闻你是仗义之人,前两天特意去你家里拜访,没想到人不在,今天我来潞州天堂县做点生意,竟然碰见你了,还真是有缘分。"童云飞故意说些敬仰的话,这个世界没人不喜欢被拍马屁。
在童云飞心中秦琼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不过眼前的秦琼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看上去面黄肌瘦,非常落魄,让他有点失望,看来历史记载也不全是真实的。
"原来是同乡,不过非常抱歉,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忙,下次我一定请你喝酒。"秦琼有些为难,他虽然好交朋友,不过眼下十分落魄,连住店钱都还不上,更别说请人喝酒吃饭了。
"我看秦兄你面露难色,是不是遇到困难了,要是有困难尽管出声,小弟绝对鼎力相助。"
童云飞想要结交秦琼,这个时候出手帮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虽然秦琼落魄了点,但只要是金子,无论到哪里都能发光,他想让秦琼跟在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才刚认识..."秦琼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和童云飞一点也不熟。
然而那个矮个男人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其实他是王家老店的掌柜,人称"王老好人",他插嘴道:"这位朋友,我和你说,秦琼他在我这里白吃白住了两个多月,欠我三十多两银子,刚才他拿兵器去当了二十两,现在还还差我十两,我们正打算拿他的马去卖。"
被店家这么一说,秦琼有点不好意思,很是尴尬,他好歹也是一名捕快,现在却欠钱还不了。
童云飞从衣服里拿出十两银子,交到王老好人手上,"店家,不就是十两银子吗,何必小题大做,钱我帮他出了,你们也别去卖马了。"
王老好人见钱眼开,笑嘻嘻地把童云飞手上的银两收下,"哈哈哈哈,这位朋友够义气,对了,我看你们也是来住店的吧,我还有几间上房,我带你们去看看。"
"不用看了,我要包下十个房间,其中要两间上房给我和这位小姐,顺便帮我弄一席酒菜,我要请秦兄喝酒。"
"好嘞,小的立刻给你办好,客官稍等。"王老好人立即跑去厨房准备,顺便让店小二准备好房间给童云飞。无论在哪个时代,"有钱好办事"这五个字永远不会过时。
秦琼看到童云飞这么豪气,他感激道:"兄弟谢谢你了,日后我有钱了必定还上。"
"秦兄,相识便是缘分,区区十两银子又何必和我计较,走,我们进去边吃边聊。"
三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没等一会王老好人就亲自上菜,弄了一壶上等的好酒。
秦琼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吃粗茶淡饭,所以才会把他饿得面黄肌瘦,期间还大病一场,现在看到满桌好酒好菜,他也顾不上形象了,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童云飞也不介意,让秦琼放开肚子吃。
秦琼吃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在女人面前这么吃饭似乎有些不太文雅,现在也没有这么饿了,他立即减缓吃饭的速度,喝了一口酒,说道:"兄弟,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家住哪里?"
"我叫童羽,字云飞,是山东历城县马家的下人,坐我旁边的这位是马家二小姐,名叫马倩儿。"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马家,失礼了。"秦琼连忙放下筷子行礼。
马家在历城县也算是小有名气,秦琼是当差的,自然听说过马家的名字,不过自古向来轻商重农,商人在百姓心中都是贪图的小人,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印象,比较不受人待见,当然,秦琼也不会这么不识抬举。
"客气了,我们这次来天堂县经商,大概十多天就回去。"马倩儿搭话道,她性格活泼,也不害羞和秦琼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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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琼觉得有点奇怪,刚才童云飞自称下人,马倩儿又是马家的二小姐,通常情况下人不会和自家主人坐在同一桌吃饭,但马倩儿丝毫不介意与童云飞坐在一起,要是童云飞不说,他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侣。
"对了秦兄,既然你是历城县的捕快,应该不缺钱才对,为何会欠店家的钱?"童云飞问。
秦琼叹息道:"唉,说来话长,我原本押解犯人到此地,等待知县回文,哪料到太原候李渊上任,知县蔡有德跑去迎接,我等了两个多月他才回来,发下来的奖赏也不够还钱,所以只能当兵器卖马来偿还欠款。"
秦琼说的和书上记载的差不多,童云飞也从他的话里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李渊现在在太原,如果要投靠李渊可以去太原找他。
不过童云飞还没有这个打算,毕竟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马家下人,就算去太原找李渊人家也不会理你,这不是玩游戏,一去投靠就会被收下,你没有真本事和名气哪会有人用你。
"既然你现在已经还完钱,那可以早点回家了,前些日子我去你家中找你,你母亲非常挂念你,你尽快回去见她,以免她担心。"童云飞将秦母的情况告诉秦琼。
秦琼听此脸色有些犯难,"我手上的兵器瓦面金装锏还在当铺中,那是家父的遗物,要是空手回去,母亲问起我没脸见她,连父亲的遗物都拿去当掉,我真是个不孝子。"
"那是小事,我帮你赎回,需要多少银两。"童云飞知道秦琼用的兵器叫瓦面金装锏,秦家锏法和罗家枪法在这个时代非常有名,如果秦琼没有这双锏就不叫秦琼了。
"唉,你已经帮我还清住店的钱,还请我吃饭喝酒,我还怎么好意思让你帮我赎回兵器。"秦琼坚决拒绝,他已经拿过一次童云飞的钱,不能这么不要脸再拿第二次。
第8章 总瓢把子
"秦兄,既然你都说是朋友了,又何必在意区区几十两银子,如果你不要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不想当我的朋友!"
其实童云飞就是想让秦琼觉得亏欠他,这样才能让交情更深,如果几十两银子可以买下秦琼的情谊,他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好兄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想要赎回兵器也不多,只需二十两银子即可。"
"我现在就给你。"童云飞边说边摸自己的口袋,这才发现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马贤给他的钱只够住店和吃饭,他自己的钱刚才已经帮秦琼还清欠款,现在哪里还有钱剩。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童云飞看了看正在吃饭的马倩儿,用手肘捅了捅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马小姐,可不可以借点钱,日后我再还你..."
"你和我这么客气干嘛。"马倩儿将自己的钱袋交到童云飞手上。
童云飞打开查看,里面起码有一百两银子,他还真没想到马倩儿竟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富婆,要是他娶了马倩儿岂不成小白脸了?
他不禁想起一件事,在前世的时候经常得胃病,医生说他胃不好,比较适合吃软饭...
童云飞也不贪心,从里面拿了三十两银子交到秦琼手上,"秦兄,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二十两拿去赎回兵器,还有十两当作路费。"
秦琼也不矫情了,收下感激道:"今日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记住,等他日我有钱了必定还你。"
秦琼非常感动,他看出童云飞没什么钱,毕竟只是马家的下人,刚才还要厚着脸皮问马倩儿借钱,但为了帮助他童云飞不惜放下面子问一个女人借钱,这是多么仗义!
其实秦琼根本不了解童云飞和马倩儿之间的关系,童云飞虽然是个下人,但曾经救过马倩儿,马倩儿对他也有点情愫,所以他才敢和马倩儿借钱,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一定放不下面子。
"秦兄太客气了,以后叫我云飞便可,钱就不用还了,有空请喝一顿好酒就好。"
"哈哈哈哈,这顿酒我是一定请的。"秦琼也跟着大笑,他急着赎回兵器,吃完饭后便跑去当铺。
当铺的老板没想到秦琼这么快就有钱了,不过也不含糊,收了钱之后立即将兵器还给秦琼,拿回兵器后秦琼返回王家老店,然后向童云飞和马倩儿辞别。
"云飞,我想念家中母亲,就先走一步了,等你买卖结束后记得回去找我,我一定请你喝酒。"
"好,我大概不用半个月就会回去,一路顺风。"童云飞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他利用雪中送炭的机会成功与秦琼结交。
当然,秦琼也是个乐于交友的人,要不是他性格豪爽开朗,童云飞也不会这么容易与他成为好友。
秦琼返回山东历城县见他母亲,童云飞继续留下来贩卖货物,其实他对经商一道不太在行,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古代的市集人多,叫卖的人站满了街道,现场颇为混乱,在当时的人看来这是热闹,如果这种情况出现在现代,不用两分钟就会有城管出来执法。
其实童云飞也不用忙什么,他只需在一旁坐着,叫卖都是手下的人去干,自从救了马倩儿之后他的地位大大提高,一些杂活也不用他干,他倒轻松自在多了。
"五哥,那个年轻人怎么这么眼熟。"两个男人在市集上准备买货,其中一人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童云飞。
另外一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当看到童云飞的时候立即大惊失色,"那小子不就是杀了我们头领的年轻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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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是山东历城县马家的人,做生意的,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真是冤家路窄,他杀了我们头领,烧了我们的山寨,现在我们不报仇还等什么时候!"那山贼说完就要冲上去。
另一人连忙把他拉住,"等下,你是要去送死吗,别忘了我们头领都不是他的对手,咱们回去找单二爷,让他给弟兄们报仇!"
"你说得对,咱回去找单二爷!"那二人说完便立即出城。
童云飞在杀了山贼头领,烧了山寨之后,其余山贼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大部分人都跑去投靠二贤庄单雄信。
单雄信是绿林里的一号人物,为人义薄云天,他是七省绿林总瓢把子,专门劫富济贫,干着无本买卖,在绿林中有非常高的威望和地位,要想做他们这一行的人,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才行,简单来说就是要么就成为他的人,要么成为他的敌人。
下午申时,童云飞等人已经卖了一整天,大伙也累了,正准备收拾回去,突然一伙人冲了过来,大约有十来个人,当先一人身材魁梧,身高九尺开外,比童云飞还高,臂阔腰圆,身穿一件宝蓝色通氅,仅从相貌来看就不是是寻常百姓,这人正是单雄信。
马家等人看到这伙人来势汹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自从经历过山贼的事情后,大家身上都带有武器,以防不时之需。
单雄信看了一眼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马倩儿,然后把目光集中在童云飞身上,问道:"你就是童云飞?"
"正是我,阁下高姓大名,我和你似乎素未谋面。"童云飞极力寻找这副身体的记忆,但都找不到和眼前之人有关的事情。
"我和你当然素未谋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一趟!"单雄信说完便伸手拉童云飞的手,他的手结实无比,手心长满茧,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练武造成的,他也不管童云飞是否答应跟他一起去,拖着走就是了。
单雄信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拖走童云飞,他手上用力一扯,发现童云飞纹丝不动,脚底板仿佛和地面黏在一起,他也是个好胜的人,自问力气巨大,在二贤庄还没人能够胜过他,他稳稳地扎下马步,再次单手用力拖动。
第9章 表明身份
童云飞只觉得一股巨力将他拉扯过去,他奋力抵抗,同时双脚发力,腰身紧绷,右手不断往后拉。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单雄信带来的人看到自家头领无法取胜,纷纷跑上来要帮忙,单雄信阻止道:"你们别过来,我不信赢不了他。"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有点泻力,他和童云飞原本都在用力拉扯,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他的力气稍弱一分立即被童云飞拉了过去。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童云飞看到这么好的机会岂会错过,他用上吃奶的劲往后拉,单雄信整个人都被他从地上拉起来,往后直飞而去。
然而单雄信岂是等闲之辈,他在空中一个翻滚,双腿稳稳地落在地上,动作潇洒灵活,一点也不狼狈。
"小子,我承认在力气方面你有点本事,我们再比比武艺!"单雄信让手下将朴刀拿过来,其实他常用的武器是一把金顶枣阳槊,只不过太惹眼,所以没有从山上带下来。
"有点意思。"童云飞挑起红缨枪,与单雄互相对峙。有人打斗,周围的人都纷纷跑过来看热闹,无论在哪个时代,人总是喜欢凑热闹。
"看招!"单雄信大喝一声,率先出手,想要先发制人。
童云飞目光如电,他左手持枪,右掌用力往前推送,红缨枪后发而先至,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向单雄信面门。
单雄信大吃一惊,瞳孔剧缩,他明明先出手,但偏偏被童云飞的红缨枪压制,在速度上明显比不上,眼看锐利的枪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得不放弃进攻,弯腰侧闪。
势如破竹的攻击从腰间闪过,单雄信正想还击,然而童云飞的第二枪已经杀到,让他不得不再次放弃还击的念头,朴刀往上格挡凌厉的一枪。
童云飞连续两次出手被破解,但是他的进攻并未停下,他一枪快过一枪,连绵不绝的攻击打得单雄信有些手忙脚乱,大汗淋漓,只能忙于防守,根本没有还击的机会。
围观的人更是看得眼花缭乱,他们只看到无数道枪影包围着单雄信,无论他逃到哪里,童云飞手上的红缨枪始终如影随形。
童云飞也有些讶异眼前之人的武艺,他原以为自己凭借过人的力气和一手炉火纯青的百鸟朝凤枪就足以打赢这个时代绝大部分人,但没想到刚穿越没几天就碰到高手了。
两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单雄信终于无法抵挡,被童云飞一脚踢飞手上的刀,没了武器他自然不是的对手。童云飞也不再进攻,他收枪而立,安静地看着有些气喘的单雄信。
单雄信喘了几口气,看到童云飞依然呼吸平稳,他知道自己没有用熟悉的武器,很难打赢这个年轻人,两人力气相差无几,但对方的枪法非常高明,他忍不住问道:"你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枪法,为何如此厉害,我与人交手无数,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枪法。"
其实他有点不服气,好歹也是七省绿林总瓢把子,现在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打败,内心非常挫败,更是在手下面前丢人,要是换成他熟手的武器金顶枣阳槊,自问不一定会败。
十多个山贼看到单雄信被童云飞击败,相当讶然,他们知道单雄信的武艺有多高,要是不高又怎么可能成为总瓢把子,现在他们已经后悔带人来找童云飞报仇了。
"这是我家传的枪法,名叫童家百鸟朝凤枪。"
"百鸟朝凤枪?"单雄信仔细地念了一遍,记住这个名字,"我只听说过罗家枪法,童家百鸟朝凤枪还是第一次听,你能够凭借此枪法打赢我,也算是一大好汉!"
他这句话有些臭屁,童云飞不以为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这里闲杂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和我走一趟,我有要事和你说,难道你这么好武艺,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去就去,把话给我说明白,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童云飞和马倩儿交代几句,便拿着红缨枪跟单雄信一起离去。
两人没有走远,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单雄信让手下先回山,他独自和童云飞在茶馆聊。
"刚才咱两打了那么久,你该不会就只是为了请我喝茶吧?"童云飞疑惑道,有些怀疑单雄信的身份,其实已经猜到单雄信是那伙山贼的同伙,只是不知道名字,单雄信武艺那么高,在绿林中应该是个颇有名气的家伙。
"在说事之前先和你说一下我的名字,我叫单雄信,是七省绿林总瓢把子,你前些天烧了一个山寨,还杀了那个山寨的头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说这件事。"单雄信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地喝着。
"你就是单雄信?!"童云飞讶然道,他仔细地打量对方,确实和书上写的有几分像,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来天堂县没几天,就连续碰上两个名人,一个秦琼,一个单雄信。
单雄信是隋末唐初时期的猛将,勇武过人,与徐世勣关系友好,誓同生死,他绿林出身,专做无本买卖,为人仗义疏财,又因为武艺高强,所以深得同道中人敬重,后来当上了七省绿林总瓢把子。
在隋末时单雄信与徐世勣一起加入翟让的瓦岗义军反隋,后翟让被杀,李密与王世充偃师之战时,单雄信归降王世充,徐世勣投奔李唐,王世充被李世民击败后,徐世勣为单雄信求情失败,最终被斩首,也算是一大惋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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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老半天,童云飞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对手是单雄信,单雄信是个武艺高强的人才,只不过现在对方来找他报仇,他得想办法化解这段仇恨才行。
"早已听说单二哥是绿林里的英雄好汉,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没有让我失望,小弟我敬你一杯。"童云飞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显得很豪爽。
第10章 招揽之意
单雄信有些愕然,没想到童云飞的态度转变这么快,刚才还冰冰冷冷,像个仇人,现在倒客客气气了,难道他的名气已经这么大?
"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不过该处理的事情还是得处理,兄弟,不是我说你,为什么你要赶尽杀绝,将我的手下杀了,还烧他们的山寨。"单雄信语气也缓和了一点。
"单二哥,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常闻绿林中多好汉,那群家伙劫了马家财物就算了,还将我们的人全部杀掉,最终只剩下我和马小姐,那头领是个色中恶鬼,他将我们带上山,想要强行霸占马小姐,我原本只想教训他一下,但看到马小姐被他欺负,我岂能忍耐,于是一枪杀了他,烧了他的山寨,以免他再害人。"
童云飞将那他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原来他是这样子的人,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手下没有告诉我,真是岂有此理,等我回去就将他们赶下山去!"单雄信勃然大怒,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头领杀了马家这么多人,还想霸占马倩儿,要是他知道又怎么会来找童云飞麻烦。
"这一次是我不对,没有弄清是非就来找你麻烦,我给你陪不是!"单雄信倒是正直,敢作敢为,直接和童云飞道歉。
"单二哥言重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要是你没有误会,我们又怎么会结识,你不用太过介怀,来,我们喝茶。"童云飞一笑而过,不再纠结这件事。
茶过三巡,菜也上了,两人边吃边聊。
"云飞,听你之言你在马家也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手下,以你的武艺只当个下人太屈才了,不如来我二贤庄,我必定重用你,日后反隋..."说到这里单雄信突然停了下来,他发觉自己说太多了,差点暴露秘密。
童云飞很清楚单雄信为什么不说下去,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知道单雄信正在准备反隋大事,到处结识能人异士,劫掠钱财也是为了起义大事。
"单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准备反隋吧。"说到"反隋"二字的时候,童云飞特意压低了声音。
单雄信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这么害怕,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但做无本买卖毕竟不是正当行业,日后就算你起义也会有人嫌弃你的身份,你可得好好考虑。"
童云飞提醒道,不过他知道自己说晚了,毕竟现在单雄信已经颇有名气,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在绿林里面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为了反隋大事,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目标,如若你不嫌弃,可以上山看一看,我必定好好招待你。"
单雄信有意招揽,童云飞年轻有为,武艺高强,是个难得的人才,在绿林一带他结识了不少英雄豪杰,但仅武艺而言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童云飞。
童云飞细想一下,他当然看出单雄信的意图,他目的何曾不是这样,想要招揽单雄信,如若按照历史发展,单雄信会投靠瓦岗寨翟让,翟让被杀后又投靠王世充,最终被李世民击败。
这么有实力的人就这样死掉有点可惜,童云飞如今穿越到隋末,有机会改变单雄信的一生,不过想要让他弃当绿**汉没有那么容易,毕竟他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马家一个小小的下人。
"既然单二哥盛情邀请,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饱餐一顿,童云飞和马倩儿说要去二贤庄几天,过几天就会回来,让她不用担心,要是他们卖完货物就先回去,他很快就会回历城县。
单雄信带童云飞来到二贤庄,二贤庄位于天堂县北郊密林里,位置有些隐蔽,不是当地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两人穿过一片密林,童云飞看到一大片庄园,门前有四棵大槐树,绕是马家也有座不错的府邸,但和单雄信的庄园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单雄信其实在当地是个大财主,他上一辈是达官贵人,家财万贯,就算他什么都不干也足够吃一辈子了,不过他偏偏要干绿林这一行当,一心反隋,的确是个有志气的男人。
单雄信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十多个欺骗他的山贼全部赶走,也算是给童云飞一个交代了,两人进入厅堂,纷宾主坐下。
童云飞突然想起一件事,单雄信还有一个大哥名叫单雄忠,然而单雄忠在李渊上任太原的时候被李渊误杀,这也导致后来单雄信不投降李世民。
童云飞想要投靠李渊,要是单雄信和李渊之间有仇恨,绝对不可能跟他一起,想到这一点他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他和单雄信可能真是"有缘无分"了。
为了弄清楚真相,童云飞问道:"单二哥,我听说你还有一位大哥,不如邀请他一起出来,让兄弟也认识一下。"
童云飞不提还好,一说出来单雄信脸色都变了,"哼,别提这事了,一说起来我就生气,我大哥他已经..."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童云飞难以相信,堂堂九尺男儿,七省绿林总瓢把子竟然会哭,让他有点汗颜,"你大哥他怎么了..."
"被李渊杀了,那姓李的误以为我大哥是害他的仇人,出手将他杀了,这个仇永远也不会忘记!"
单雄信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十分难过,他与单雄忠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如今兄长被杀,他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不过李渊是太原候,身居高位,想见他一面都很难,更别说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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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吧,那李渊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误以为你兄长想害他。"童云飞叹息道,如果他是单雄信,自己的大哥被李渊误杀,他一样无法原谅李渊,这是人之常情。
单雄信不想再提这件事,转移话题道:"云飞,你看我这里环境不错,早晚有下人服侍,要是你留下来住,我每天和你饮酒作乐,结识天下义士,岂不是痛快,将来我们势大了一起联手反隋,共创大业!"
第11章 辞别离去
童云飞微微一笑,"单二哥,试问你这样反隋,有多大把握能够成功?"
"这个...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总得试一试,不然连成功的机会也没有。"单雄信还没有考虑过是否会成功,反正不服就是干。
童云飞听此觉得好笑,以绿林为.asxs.反隋,成功的机会连一成都不到,如同汉末黄巾军起义一样,刚开始虽然势大,但后来一样被逐渐剿灭,在这时代想要叫消灭一个朝代,必须得到士族的支持,士族力量巨大,甚至能够影响皇族。
杨广在登基不久后急着迁都洛阳,最大的原因就是要摆脱关陇士族的控制,隋末唐初年间,关陇士族是一个势力庞大的集团,朝内许多高官都是由士族掌控,即使是皇族杨家也会受到他们的制约。
李渊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击破各地诸侯,推翻隋朝,最大的原因就是背后有关陇士族支持,其实隋朝的覆灭不仅仅是百姓对高压统治不满,最重要的是杨家与关陇士族之间的矛盾在不断增大。
杨坚想要削弱士族的力量,士族意识到这一点不会让杨坚如愿,他们早想要另找人选替代杨家,这个时候隋朝的统治并不稳定,四处都有诸侯起义,其中太原候李渊得到关陇士族的青睐,最终助他一统天下。
不过讽刺的是李渊和李世民先后当上皇帝,也一直寻找机会摆脱士族的控制,削弱他们的权力,一旦人得到权力的时候,就会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势,人的欲望无穷无尽。
童云飞来自二十一世纪,当代的史学家已经对隋唐历史做了非常彻底的分析,所以他现在才能看清眼前的局势,而且他深知凭借所谓的绿林力量起义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个时代依然是士族的天下,如同杨家和李家,他们都是士族出身,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人想要做皇帝,是非常困难的。
童云飞说道:"单二哥,我说句你不喜欢听的,如果你真一心反隋,最好别做这无本买卖,而是安静地等待时机,招兵买马,你在绿林里当好汉,总有一天会被朝廷大军剿灭,况且反隋还需要得到各方势力支持,仅凭你一人难以成事。"
其实童云飞说的单雄信也有考虑过,他问道:"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现在还不是反隋的最好机会,不过我可以保证,不出二十年,隋朝终会覆灭。"
"要等二十年这么久,你怎么知道?"
"二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这个时间也只是我的估计,我打算前去大兴城闯荡,然后等待时机成熟。"童云飞考虑很久,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我再考虑一下吧。"单雄信说道。
童云飞看得出单雄信在应付他,他的到来并未能改变历史,历史还是依照原有的轨迹运行,他不再多劝说。
在单雄信的盛情邀请下,童云飞在二贤庄住了数日,每天都是与单雄信吃喝玩乐,不过这种日子不是他想要的,三天后天便告辞离开,想返回天堂县。
单雄信看到童云飞一心要走,他也不强留,"云飞,你与我意气相投,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二贤庄找我,我一定会帮你。"
"单二哥,谢谢你了,日后我一定还会来拜访你,告辞!"童云飞骑上快马,出了密林,返回天堂县。
十多天后,马家的货物终于卖完,众人一起回去山东历城县,一路无话,童云飞回去后第一时间去找马贤,他决定要离开马家,只身前去大兴城闯一番。
"云飞,你可考虑清楚了?"马贤没想到童云飞一回来就要辞去职务,独自前往大兴城闯荡,他不知道童云飞在天堂县经历了什么事情。
"家主,我很感激马家收留我,但是男儿志在四方,正所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现在正直年轻,不能浪费光阴,我想要独自闯荡,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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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马贤捋了捋胡子,在回味童云飞的话,"这句话说得好,虽然很舍不得你,既然你有更远大的志向,我也替你感到高兴,云飞,你真的长大了,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马贤感觉童云飞在痛击山贼之后,真的变了一个人,这种改变不仅仅是武艺变高,还有气质,志向,胸襟和气度,他无法想象以往那个憨厚老实的小孩会有这种成长,不过他也倍感欣慰,毕竟这是他马家培养出来的人才。
"打算什么时候走?"
"大概这两天吧,家主不也打算在大兴城建立马家的势力吗,到时候你可以去那里找我,我相信不用多久我们又能再次相聚。"
"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毕竟大兴城是大隋的都城,想要在那里立足就必须有真本事,之前我打算在那里买下几家商铺,不过发现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就算有钱也买不了,我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再去大兴城,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要你帮忙。"
连马贤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童云飞不是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到时候马家还要依仗他。
"无论我去到哪里,为谁效力,我永远记得自己的是马家的人,日后如果我有能力帮助你,必定倾尽全力。"童云飞保证道。
离开马家后,他去专褚巷找秦琼。
"哈哈,云飞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可等得很辛苦啊,"秦琼自从回来后一直在等他,等了半个月总算把人等来。
"我已经辞去马家的职务,打算前往大兴城闯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要离开马家?"秦琼颇为意外,"为什么要去大兴城,大兴城和我们历城县不一样,那里的水深得很。"
秦琼毕竟是当捕快的,对那里的事情也常有耳闻,毕竟天子脚下,是权臣贵族集中的地方,全国权力中心,去大兴城闯荡,说得好听是建立功业,弄得不好很有可能万劫不复。
第12章 劝说秦母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风险往往和回报是对等的,我打算去投军,你一身本领,只当捕快屈才了,不如与我一起去吧,难道你这辈子就只甘于当一个小小的捕快?"童云飞打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说服秦琼跟他一起。
秦琼当然不甘只当一个小小的捕快,他也想当将军,然而他没门路,去了又有什么用,叹息道:"云飞,像我们这等平民百姓,想要当将军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去投军累积军功,然我家中有老母亲在,我岂能抛弃她而去。"
童云飞知道秦琼最大的担心不是他自己,而是秦母,他记得在历史上秦琼还有一个大哥,问道:"难道你家中就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吗?"
"还有一个大哥,我一身武艺也是他传授给我,他原是我秦家仆人的孩子,后来我爹收他做义子,并将秦家锏法传授给他,他的本事不比我弱多少。"
秦琼最尊敬的两个人,秦母排在第一位,第二就是秦安,刚来历城县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家中收入全靠秦母和秦安,要不是有秦安保护,他们母子难免会遭到欺负,而且他的武艺也是秦安传授,秦安可以说是他的师父了。
"既然你家中还有一个大哥,他可以照顾你母亲,你可以放心跟我一起去。"
秦琼低头苦思,最终还是摇头道:"唉,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母亲,兄弟抱歉了,我们改日再谈,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要去衙门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童云飞没料到秦琼这么孝顺,为了照顾母亲连前途也不顾,无奈之下只能离去,刚走出院子,看到秦母正在劈柴,他灵机一动,走过去接过秦母手上的砍刀,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来帮你吧。"
他也不等秦母回答,拿起刀开始工作,只见他手起刀落,木桩上的柴被他一刀劈成两段,动作干脆利落,断面光滑无比,唯有力量极强的人才能够做到。
秦母连忙阻止道:"这怎么好意思,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做这些粗活。"
"没事没事,秦琼是我好兄弟,帮他忙是应该的,更何况我现在也没事可做。"童云飞一边劈柴一边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你真是好人,我听我儿说你在天堂县帮他还了欠款,他能结交你这么好的朋友,是他修来的福气,对了,你不是在马家那边做事吗,要是你那边忙就先回去吧,我虽然老了,但这些粗活还是可以做的。"
秦母已经从秦琼那里听说在天堂县的遭遇,内心非常感激童云飞,要不是童云飞帮忙,秦琼现在还回不来。
"帮他还钱只是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而且我已经辞去马家职务,打算去大兴城闯荡一番,正所谓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一辈子都当下人,您说对吧。"童云飞故意这样说。
"对对对,年轻人就应该像你那样有志气,男儿志在四方,这话说得真对!"秦母夸赞道,他越看童云飞就越喜欢。
"我本想叫秦琼和我一起去,我看他年纪与我相差无几,还有一身好武艺,在县衙那里当捕快太可惜了,不过他一心想留下来服侍你,我怎么都说服不了他。"童云飞惋惜道。
说到这里,秦母突然收起了笑容,脸上变得有点严肃,她在地上坐了下来,"唉,云飞你不知道我们秦家的事,恐怕他也是为了报仇,所以才不为隋朝效力。"
"此话怎讲?"
"秦琼父亲秦彝是南陈马鸣关总镇,当年靠山王隋朝攻打马鸣关,我丈夫他死守不降,最终兵败身亡,琼儿恐怕是记仇这件事所以才不愿意跟你一起去大兴城。"秦母说起当年旧事,不禁眼角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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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大吃一惊,秦母说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不过那是演义上的事,根据史料记载秦琼父亲不是秦彝,怎么秦母说的和历史上的不一样,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演义上写的才是真实的?
童云飞说道:"既然秦兄想要报仇,那就更要跟随我一起前往,如果他在这里当捕快,那最多只能当个捕头,一辈子碌碌无为,我听说突厥时常骚扰我华夏边境,现在投军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虽是为隋朝效力,但突厥永远是我们华夏人的敌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相信秦琼他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云飞,你的志气令我这个感到敬佩,我儿远远不及你,既然你有这个胆色和志向,那我今晚就说服琼儿与你一起去!"秦母终归还是被童云飞说服了。
童云飞非常高兴,要是由秦母出面劝说,这件事十拿九稳,秦琼是个极为孝顺的人,母亲的话必定听从。
当晚,秦琼从县衙回来,看到自己大哥和母亲都在。秦安身高七尺左右,身材结实,不过在体型上和秦琼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娘,大哥,这么晚了还不吃饭?"往日秦琼一回来就有饭吃,今天他发现桌面上空空荡荡,连个饭碗都没有放,更别说菜了。
秦母满脸严肃,"琼儿,你怎么就知道吃饭,你可知道为娘心中替你担忧吗?"
秦琼发觉母亲脸色不对,他有些慌,"娘,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你说说,你祖父秦旭是什么身份?"
"南陈太宰。"
"你父亲又是什么身份?"
"南陈马鸣关总镇。"秦琼对自家事情非常清楚。
"既然你知道,难道你不觉得羞愧吗,祖父高居太宰之位,你父亲再不济也是个马鸣关总镇,而你毫无志气,当个县衙捕快就知足了,要是你祖父和父亲泉下有知,恐怕会把他们气活过来。"
秦母少有地发火,自从秦琼长大后他几乎没有试过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秦琼被秦母说的一脸羞愧,他自知自己远远比不上父亲和祖父,"祖父和父亲都是有大才的人,我远远比不上他们。"
第13章 携手闯荡
"你们修炼的都是秦家锏法,武艺应当相差不远,我从小就教你读书识字,熟读秦家兵法,你一字不漏地记住,那为何只甘心当个捕快。"秦母突然想起秦琼今天说过的话,"男儿志在四方,你现在正是年轻,应该建功立业,而不是整天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否则你的锐气消尽,这辈子再无出头之日。"
"还请娘教我应该怎么做?"
"跟随云飞一起去大兴城投军!"
"童云飞?"秦琼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母亲会突然说这些话,原来都是童云飞怂恿的,童云飞说服不了他,反倒说服他母亲,"可要是我走了,谁来照顾你?"
一直没说话的秦安说道:"兄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母亲吃苦。"
"大哥,难道连你也同意母亲的话?"
"当年义父将秦家锏法传授给我,其实本意是想让我传授给你,希望你能凭借一身武学闯出一番名堂,而不是仅仅做个捕快,现在你已成年,我也将秦家的锏法全部传授给你,你的武艺早已胜过我,也是时候出外闯荡了。"
秦安自知本事有限,不可能像秦琼那样建功立业,秦家对他有很大的恩德,他早已立志要服侍秦母一辈子。
"可是隋朝不是我们秦家的仇人吗,父亲就是死在他们的手上,我又怎么可能投军,为隋朝效力。"这个仇恨秦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以你捕快的身份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但是只要你投军,就能累积军功,将来当个将军,这样说不定还有机会报仇雪恨,况且近来突厥频繁侵犯华夏边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为那个朝代效力,杀尽突厥也是华夏子民的职责,你应该要有这份觉悟。"这些话其实都是童云飞教秦母这么说的。
"娘说得极对,明天我就和云飞一起前往大兴城。"秦琼嘴上答应,其实内心很不高兴,童云飞在利用他母亲强迫他去大兴城。
第二天一早,秦琼便去找童云飞,童云飞已经从马家搬了出来,住在一家客栈里,暂住这里只是等待秦琼,再过几天无论秦琼是否愿意跟随他一起去大兴城,他都要离开。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童云飞走去开门,来者正是秦琼,不过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童云飞笑道:"哈哈哈哈,秦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进来坐吧。"
秦琼进来坐下,很不高兴道:"云飞,我把你当朋友看,你咋这么对我,竟然跑去我娘那里说我的不是,害我娘都要赶我走了。"
"兄弟你可误会了,我没去你娘那里告状,昨天你离开了我也正想着回去,看到你娘在院子里劈柴蛮辛苦的,我就去帮忙,聊着聊着就聊到你身上,你知道你娘怎么说的吗?"童云飞倒了一杯茶,让秦琼消消气。
"怎么说?"
"她满脸愁容,唉声叹气,说他们秦家在南陈的时候祖上有人当宰相,你父亲也是个马鸣关总镇,而到你这..."童云飞看了一眼秦琼, 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不是到了我这,我只能当个捕快,她非常不满?"这些话秦琼已经听过了。
"她确实是这样说的,不过依我所看你也不要太在意,正所谓望子成龙,没人不愿意看着自己孩子成才,她也是希望你有所作为,所以才会说这些话。"
童云飞这句话倒是打动了秦琼的心,这天下的确没有父母不愿意看着自己孩子成才,秦琼父亲早死,母亲独自一人将他养大,好不容易把他拉扯打,却只能当个捕快,远远比不上父亲和祖父,秦琼每次想到这一点也非常难过。
童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各有志,如果你认为自己当一辈子捕快也能满足,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打算今天就出发前往大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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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秦琼长叹一声,"既然你盛情邀请,我母亲又想让我跟你一起去,那我就随你意愿,和你一起前去大兴城闯荡吧。"
"秦兄,这话就不对了,如果你只是为了你母亲就不用跟我去了,我更希望你是为了你自己才跟我去,一个男人要是没有志向,没有建功立业征战沙场的决心,就算跟着我也只会成为累赘,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你是否想要扬名立万,名垂千古?"
"我想手握兵器,征战沙场,建立功勋,成为一代名将!"秦琼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修炼了一身武艺,他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想法。
"好,从今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同进退,共患难!"童云飞终于说服秦琼,跟随他一起前往大兴城,他的这一步棋也彻底改写了隋末历史。
童云飞和马家做了最后的告别,马倩儿对他依依不舍,甚至还流泪相劝,俗话说英雄难挡女人泪,童云飞也想留下来享受温柔乡,不过他知道未来二十多年里天下将会变得不太平。
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巨大的势力依靠,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很有可能在战乱中丧生,他这一次外出闯荡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马家着想,更是为了马倩儿,这个时代第一个对他动心的女人,为了保护她,他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马小姐请放心,我童云飞日后一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童云飞深情地看了马倩儿一眼,看到对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不过最后还是坚定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略显孤单的背影,这个背影深深地刻在马倩儿的脑海里。
秦琼跟母亲和大哥秦安告别后,在城门口与童云飞会合,这两个胸怀抱负的年轻人正式踏上征程,日后都将会成为名动一方的人物。
童云飞和秦琼骑行快马,一路上风餐露宿,赶了十多天路,终于进入大兴城。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个繁华的都城,大兴城和天堂县有很大不同,这里人流密集,街道宽阔,叫卖的人站满街道两边,四周的房屋建筑也高大许多,繁华远远胜过历城县。
第14章 另有想法
隋朝经常和突厥开战,正是用兵之时,几乎每一年都在招兵买马,也因为这个原因,税收一直高居不下,投入到战争的士兵多了,耕地的农民就会减少,在这个时代粮税是最重要的收入。
除了大兴城之外,其他地方的百姓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才会出现许多农民起义的情况。
童云飞和秦琼打算投军,隋朝杨家是秦琼的杀父仇人,他也没想到竟然要去为仇人效力,内心颇为复杂。
童云飞察觉到秦琼复杂的脸色,关心道:"在担心什么?"
"没事,只是一想到为杨家效力,内心就有点不舒服。"
"你应该这样想,你不是为杨家效力,而是为华夏的百姓效力,我们投军后主动申请都边疆驻守,对抗突厥,这样一来军功累积得快,二来也能为华夏百姓出力。"
"云飞,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难道你就不想念家人吗?"秦琼看到童云飞一脸轻松忍不住问道,他今年也不过刚二十出头,要去边疆那么远的地方打仗,难免会想念家中母亲,但是童云飞仿佛毫不在乎。
一说到"家人"二字,童云飞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抬头仰望天空,良久之后才回答:"我的家人在很遥远的地方,远到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如果真能回去,我应该不会去边疆打仗了。"
"你不是马家的人吗?"
"我只是马家下人,从小就被马家主收养,我父母在我小时候就已经去世了。"童云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能说出自己在这个时代的身份。
秦琼恍然大悟,难怪童云飞说家在很遥远的地方,原来双亲都已经走了,这么一想他感觉自己比童云飞幸福很多,虽然他父亲也不在了,但是家中至少还有母亲和大哥在,不至于那么孤独。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报名投军吧。"童云飞问好路后,与秦琼一起前往军部。
两人刚走出几步,发现不远处有许多人在围观,他们有些好奇那边的人在干嘛,忍不住跑过去查看。
凭借强壮的身体,他们硬是挤开了拥挤的人群,走到最前面去,只见人群之中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矮小,左手拿着几张纸,右手拿着一支毛笔。
另外一人身材高大,要比周围的百姓起码高半个头,不过和秦琼童云飞比起来还是矮了半个头。
矮个男人大声吆喝:"各位,我是高熲将军府上的管家,今天我们府上准备招收武师,负责教导府内护卫武艺,有兴趣的人可以出来露两手,和我身边这名护卫比划一下,要是能够胜过他你们就被录用了。"
高熲是开隋九老之一,当朝宰相,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在朝野上已经位极人臣了,深得杨坚信任,杨坚甚至让自己的儿子**娶高熲的女儿为妻。
**是杨坚的长子,太子身份,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要是**继承皇位,高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见杨坚对高熲的厚爱。
管家话音刚落,一名身材精壮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肤色蜡黄,身高和那个护卫差不多。只要可以加入高府,即使成为一名武师,也能够获得不错的待遇,生活要远比一般的百姓好。
管家问清楚那男人的姓名和年龄后,便让他们开始对战,男人和护卫没有交手几个回合就被打败,只好灰溜溜走人。
一个倒下了,还有许多人想要尝试,又有几个对自己有信心的百姓走出来,不过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是护卫的对手,都被轻松击败。
围观的百姓看到护卫这么厉害,都纷纷拍手叫好,但没人再敢出来较量,看来要成为高府的武师,还需要真本事才行,高熲毕竟是军旅出身,招的武师自然要求高。
"云飞我们走吧,这些人也不厉害,没什么好看的。"
秦琼不以为然,虽然高府的武师一连打赢好几人,但武艺只能算得上勉勉强强,因为挑战的人实力更差,所以才显得他厉害,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像他这样子的高手只看一眼就可以猜到对方是什么水平了。
"或许我们去投军,也没有在高熲手下当个武师升职快。"童云飞想得更加深入,高熲毕竟是开国功臣,身居高位,要是能够获得他的赏识,绝对要比当个大头兵好。
"各位,难道就没人再敢出来挑战吗,进入我们高府待遇好,福利高,不仅包吃包住,过年过节还发放礼金,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成为我们的一员。"管家看到没人出手,有些失望,难道在平民百姓之中就没有武艺高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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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童云飞见没人敢出战,他兴高采烈地走出来,今天这高府武师他当定了。秦琼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们不是来投军的吗,干嘛凑这个热闹?
管家上下打量童云飞,看到童云飞这么年轻,似乎还没成年,问道:"你姓甚名谁,今年多大了,哪里人?"
童云飞报上姓名:"姓童名羽,字云飞,今年十七岁,山东历城县人。"
"我们这里是招收武艺高强的武师,你这么年轻能厉害到哪里去,先回去再练多几年吧。"一旁的护卫看到童云飞这么年轻也来凑热闹,十分不屑。
"有没有听说过英雄出少年,我是来这里比武的,不是来和你比年龄的,除非你们高府只想招收年纪大的人,那我推荐旁边的那位阿伯。"童云飞指了指站在人群之中的一个白发老人。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子倒是能说会道,将那护卫说得一愣一愣的。
护卫当场恼羞成怒,"臭小子,我来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他说完便冲上去,也不给童云飞准备,一记黑虎掏心直打童云飞胸膛,他的进攻来得非常突然。
第15章 计划有变
围攻的人群被吓了一跳,心想童云飞这下要完了,恐怕刚上场就要被打败。
然而童云飞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把护卫放在眼里,他伸出右手,五指成爪,精准地抓住护卫的拳头。
护卫一拳打在童云飞的手心上,感觉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石沉大海,力气被对方轻松卸掉,他想要将自己的拳头收回来,右臂用力拉扯,讶然发现自己的拳头被对方死死地抓住,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收回来。
"好大的力气!"护卫不敢置信地看了童云飞一眼,他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拳头纹丝不动。
童云飞表现轻松,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护卫看得牙痒痒,但偏偏奈何不了对方。
"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个井底之蛙。"童云飞突然松手,护卫根本没有准备,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后倒退,差一点跌倒,幸亏他练过好几年武艺,要是换成寻常人早出洋相了,不过他现在的样子也相当狼狈。
"臭小子别嚣张!"护卫更火大了,他也不顾那么多了,拔出腰间大刀和童云飞拼命,他好歹也是高府护卫中的一名头领,在高府下人中谁不给他面子,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败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岂能吞下这口气。
"练武之人最忌惮对战时心浮气躁,连这一点都不懂,你师父没教过你吗?"童云飞边说边打,他动作灵活多变,脚步移动敏捷,虽然护卫手上拿着武器,但连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管家在一旁看得真切,他原以为护卫拿了武器之后可以改变劣势,哪料到还是和原来一样,依然奈何不了童云飞,在童云飞的面前护卫就像小孩一样可笑,拿着一把刀到处乱挥乱砍,愣是没能追上。
童云飞的动作很轻,身体摆动的幅度也不大,但总是能够轻松躲过护卫手上的武器,众人就算再怎么外行,也能看出两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兄弟,你的武艺不过如此,该回去练练的是你,当然,要是你拜我为师我也不介意传授两招给你,不过你的资质太差,即使我愿意收你为徒也学不了我多少本领。"
童云飞的话比任何武器都要厉害,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如同利刃一般刺痛护卫的心,这护卫的武艺在童云飞面前算不上什么,但是在高府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否则管家也不会带他一起来,把他当作挑选武师的标准。
"你欺人太甚!"护卫一声怪叫,气得他刀法都乱了,如同神经病一样到处乱砍。
"我不奉陪了。"童云飞转守为攻,他的身体如同离弦的箭向护卫迸射而去,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护卫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飞出数米远,连手上的刀也握不稳,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差点晕了过去。
其实童云飞已经手下留情了,要是他全力一击,护卫连胸骨都会被他打碎。
"好厉害!"人群都快要把手掌拍烂了,在他们看来高府护卫已经够厉害了,但被童云飞三拳两脚轻松打赢,可见童云飞的武艺要远在他之上。
"承让!"童云飞抱拳道,然后转身对高府管家说,"不知道我是否符合你的条件?"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武艺很不错,在场还有人觉得可以打赢这位少年吗?"
管家看了人群一眼,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回答,他知道今天不会再有人出来挑战了,而且童云飞武艺确实厉害,在平民百姓中很难再找出一个能够打赢的人。
"恭喜你,我正式录用你为我们高府的武师,现在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叫高盛,是高府的二管家,你也可以叫我二管家。"高盛打算现在就带童云飞回去。
"等下,二管家,我还有一位朋友,他武艺不在我之下,不知道能不能将他一起收下?"童云飞说完便把秦琼叫过来。
秦琼来到他们身边,高盛看到秦琼身材高大,长得孔武有力,面相威武,心中甚是喜欢,心想既然是童云飞推荐,那秦琼的武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说道:"好吧,既然是你推荐的人那就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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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回到府邸,高盛向他们说明武师的职责:"我们高府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个下人,其中护卫有三百人,主要负责保护族人的安全,武师负责统领他们,并教导他们武艺,原本已经有三名武师,加上你们两个就是五个,你们要和睦相处,不要让我失望。"
童云飞和秦琼搬入高府,高盛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还发给他们衣服,在高府下人都有统一的服侍。
一般下人穿的是灰色衣服,后厨下人穿的是宗色衣服,护卫穿的是白色衣服,武师穿的是黑色衣服,这样可以更好地区分各人的职责,毕竟高府下人很多,不是每一个人都互相认识。
高府的下人一般分为三个级别,最高级别的是三大管家,他们负责管理高府所有下人,并且能够直接和高熲见面,有非常大的权力,高盛是二管家,地位仅次于大管家。
第二级别的是各个主管,例如高府护卫的主管就是五个武师,他们主要负责统领所有的护卫,其他类别的下人也有他们的主管,童云飞和秦琼是武师的身份,他们算是中等级别下人。
最低级的就是一般下人,他们主要听从各自主管的安排,这种级别的下人最没身份地位,也是人数最多的。
高盛为童云飞和秦琼安排了住宅,和另外三个武师靠得很近,因为他们是中等级别下人,所以住的地方还算不错,是一个带院子的房子,虽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最重要的是清静,要知道一般下人都是十几个人睡一个房间。
童云飞非常满意,其实他还是个蛮挑剔的人,特别是对住这方面,他比较喜欢独自居住,并且还要环境安静,他在马家的时候七八个人睡一个房间,现在在高府当下人,待遇要比在马家当下人好上不少。
第16章 加入高府
童云飞原本是来大兴城投军的,结果跑去高府当下人,不过这也是他的策略,虽说投军能够建功立业,但必须花费许多时间才有机会往上爬,现在背靠大树,要是能够获得高熲赏识,他们甚至能够一飞冲天。
来到住宅前,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一棵桂树,大概六米多高,到了九月十月就会开花,桂花香将会飘满整个院子,宋词有云: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他又走进屋内查看,房间很干净,可以看得出刚打扫过,桌面还带着一点湿气,房内布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一张几张凳子,还有一张床铺,对他来说已经够用了。
童云飞将包袱放在床上,其实他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旧衣服,还有刚领到手的武师服,他将武师服换上去,纯黑色,看上去庄严威武,虽是下人衣服,但也蛮好看。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童云飞是不是住在这里?"
童云飞走了出去,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卫,他回答道:"没错,是我,找我有什么事情?"
"童武师,我们大武师让你去练武堂,我过来通知你一声。"那护卫说完便带童云飞前去练武堂。
两人来到练武堂,童云飞发现秦琼已经在那里了,除了他之外还有三百个护卫和三个武师,这三个武师都长得孔武有力,身强力壮,一看就知道必定常年锻炼。
站在正中间的正是赵磊,他是大武师,是所有武师的首领,也是武艺最高的,不过随着童云飞和秦琼加入,他的武艺当然排不上号,只不过他还不知道童云飞和秦琼的厉害。
赵磊从高盛那里知道今天会有两个新武师加入,所以他第一时间召集所有人前来,他要当着众人面前立威,作为掌管高府所有护卫的大武师,他要让童云飞和秦琼知道他才是这里的老大。
"你们就是童云飞和秦琼?"赵磊仔细打量,看到童云飞和秦琼都长得十分威武,但是很年轻,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退却。
特别是童云飞,一看样子就知道还没有成年,他内心有些瞧不起,心想二管家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招这种年轻人当武师,当个护卫还勉强过得去。
童云飞确实太年轻了,让他来当武师不仅赵磊不满意,就连在场的三百个护卫也不愿意,这些护卫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年纪最小的也要比童云飞大八岁,他们经过层层挑选才当上护卫,凭什么让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子统领,他们内心很不服气。
童云飞非常会察言观色,他一来到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赵磊看他的眼神充满不屑,就连秦琼也被一起轻视,他很不高兴,自己不就是年轻一点吗,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被人小看。
"见过大武师。"童云飞和秦琼抱拳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使用了什么手段让二管家招你们进来,但这里是高府,不是其他地方,你要知道我们高熲将军是当朝太宰,位高权重,高府需要的是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而不是浑水摸鱼的废物,要是没有真本事,就算进来了很快就会被赶出去。"
赵磊这番话是故意说给童云飞和秦琼听的,他认为他们是用钱收买了高盛,所以才会被招进来,内心很是瞧不起这样的行为,更瞧不起没有能力的人。
秦琼闻言大怒,正想反驳,童云飞阻止他,轻声道:"不用生气,这些家伙认为我们太年轻,没有真本事,所以才会瞧不起我们,一会我们露两手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俩的厉害。"
赵磊冷笑一声,对着三百个护卫说道:"诸位,你们觉得这两个新来的武师如何,是否愿意挑战他们,要是你们谁能够打败他们,谁就能接替他们武师的位置。"
三百个护卫一听都兴奋起来,他们也只是算一般的下人,要是能够当上武师,那身份地位等于有了质的提升,不想当武师的护卫不是好护卫,众人纷纷踊跃报名,不少人都抢着出来挑战。
赵磊满意地点点头,其实当他知道高府要增加武师数量的时候他想从自己手下挑选,而不是在外面新招,这样他的权力和地位会得到巩固,奈何他教出来的护卫武艺都不太行,所以高盛才会从外面招收,这也让他非常不满,只不过高盛地位比他高,他也不敢违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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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即使是小小的下人也同样如此。
童云飞看到"群情汹涌",他内心觉得好笑,这些人还真把他和秦琼当成好欺负的,他上前一步,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想要较量,是要一个个上呢,还是想全部一起上?"
大伙听到童云飞这么说,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不少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人是个傻子吗,竟然还想两个人打我们三百人,二管家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招两个傻子进来,笑死我了!"
赵磊也被逗乐了,他笑道:"童云飞,别说哥哥欺负你,我就找个不怎么厉害的和你较量吧,张三出来,你和他打,打赢了这武师就给你当。"
"是大武师,一定不让你失望。"张三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掩饰不住兴奋,在他看来这武师的位置已经十拿九稳了,不少人都羡慕地看着他,希望一会赵磊会点到自己的名字。
"小子,你是想比拳脚功夫,还是比兵器?"张三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虽然没有童云飞高,但身材也算强壮,他非常"大度"地让童云飞选择。
"刀剑无眼,要是伤到你就不好了,咱们比拳脚就行。"
"好小子,这么嚣张,看爷爷怎么收拾你!"张三看到童云飞如此狂妄,心中微怒,也不再废话,说动手就动手,一个箭步冲向童云飞。
第17章 试探武艺
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他们知道张三在护卫里面虽然不是最厉害的,但武艺足以排进前三十,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拿来对付童云飞绰绰有余了,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下注打赌,赌童云飞会在多少招之内被打败。
面对张三咄咄逼人的进攻,童云飞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等张三距离他不到两步远的时候,他突然跳起来,翻身一个侧踢。
直冲而来的张三以更快的速度被踢回去,足足飞了四、五米多远,脸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当场不省人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战斗结束得太突然,虽然不期待是一场旷世大战,但起码也得交手几招才能分出胜负吧,哪料到童云飞一脚就踢出胜负,张三被一招击败,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在场三百个护卫,也只有那个曾经和童云飞交过手的人了解他的厉害之处。
赵磊咬牙切齿道:"运气,这绝对是运气,我不信他那么厉害,大牛,你出来和他较量!"他又叫了一个人出来。
名叫大牛的护卫推开人群走出来,他身高九尺,体魄雄壮,腰大十围,相貌凶恶,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在场这么多人,他身高最高,比童云飞和秦琼还要高。
大牛正想动手,一直没说话的秦琼走到童云飞面前说道:"等下,既然刚才云飞已经打了一场,现在也该轮到我了。"
赵磊阴阳怪气道:"既然你抢着送死那就先让你上,反正你们都不可能打赢他。"
童云飞看到秦琼要出手,自己往后退几步,把位置让给秦琼。大牛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他连话都没有说,直接动手,雄壮的身躯如同蛮牛一样撞向秦琼,真要被他撞到,不死也得残废。
所有人都以为秦琼会慌忙闪避,然而秦琼根本没有躲开,只见他双手发力,手掌用力往前推出,结实的手臂稳健地顶住大牛的冲击。
大牛觉得自己像撞在一条石柱上面,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撞不动秦琼半分。赵磊也是个行家,他低头一看,发现秦琼马步稳健,起码有十多年的功夫了,难怪大牛连一步都推不动,心中暗叫不妙,这一战恐怕又得输了。
秦琼觉得很没意思,这个叫大牛的护卫只有力气大,根本不会半点武艺,而且力气也没大到让他折服的地步,心中有些失望,他身体微微向旁边侧闪,双手用力一拉,大牛没有做好准备,当场扑了个狗吃屎,非常狼狈。
童云飞和秦琼连续打赢两场,而且都是轻松胜出,众人觉得以他们的本事已经足以当上武师,没人再敢继续挑战,原本火热的场面顿时冷下来。
赵磊越看越生气,他本想立威,但效果适得其反,他决定亲自出手,并让另外两个武师与他一起上,"童云飞,秦琼,你们武艺还算不错,但如果想要当武师还得打赢我们三个武师才行,否则别想留在高府。"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都知道他在故意为难童云飞和秦琼,其实所有护卫都知道以他们两的武艺足以当武师,但是赵磊心胸狭隘,无法接受能力比自己强的人。
童云飞和秦琼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也该好好教训一下赵磊了,要是现在不给些颜色他看看,以后还得看他脸色。
高盛内心总觉得不安,他非常清楚赵磊为人,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他安排新的武师在赵磊身边,其实也是为了限制赵磊的权力。
赵磊是大管家江枫一手提拔起来的,高盛一向与江枫不和,为了让江枫无法完全控制高府护卫,他必须想方设法将护卫队的控制权夺取过来,所以才会主张增设武师人数,以此来分散赵磊的权力。
他始终放心不下童云飞和秦琼二人,毕竟他们是新来的,难免会被赵磊欺负,他听说赵磊在练武堂接见他们,心想一定是趁机给他们下马威,决定亲自前去查看,如若童云飞和秦琼无法应付,他好歹也能插手帮忙。
高盛来到练武堂附近,发现里面很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觉得非常奇怪,按理说练武堂这么多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是整个高府最吵的地方,怎么会安静成这样子。
他加快脚步,匆忙地走进大门,进去后讶然发现大武师赵磊和另外两名武师痛苦地躺在地上,童云飞和秦琼完好无损地站着,其余三百个护卫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什么奇珍异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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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高盛来到众人面前,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二管家来了,纷纷上前问候。
赵磊看到高盛进来,当下灵机一动,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来,抱怨道:"二管家你从哪里找来的人,童云飞和秦琼第一天报道就将我们打伤,这件事不能就此罢休。"
"此事可真?"高盛扭头看向童云飞和秦琼。
童云飞解释道:"二管家,你可要为我们做主,明明是赵磊说要试验我们的实力,要是我们的实力不过关就不让我们留下来,他先是安排几个护卫和我们对打,我和秦琼打赢后他仍不服气,与另外两位武师一起打我们,三个打我们两个仍然还是不赢,你说我何罪之有。"
"赵磊,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高盛当然知道童云飞说的是真的,不过为了让众人信服,他必须让赵磊亲口承认,一来可以削减赵磊的威望,二来也是为了帮童云飞和秦琼立威,他们两的武艺要是能够胜过赵磊那是再好不过。
"这个..."赵磊自知无理,但内心不服,要是他今天承认自己被童云飞和秦琼打败,那日后就再也无法镇压他们。
高盛看到赵磊不说话,他对三百个护卫问道:"诸位,赵磊和童云飞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你们老实回答,我必定不会责怪你们。"
大家犹豫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毕竟赵磊的性格他们知道,要是说了日后必定会遭到他报复,所以没人敢站出来帮童云飞和秦琼。
第18章 高盛拉拢
高盛倒没想到赵磊会有这么大的淫威,连一个敢说真话的都没有,不过这也让他更加坚定要削减赵磊的权力,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走出来说道:"童武师说的是真的,赵磊安排我们去和他打,结果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后来他们两又打赢了大武师。"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秦琼打败的大牛,童云飞也是愕然,没想到这个刚败在秦琼手上的男人会帮他们说话。
"大牛你他娘的吃错药了,你不是我的人吗,干嘛帮他们!"赵磊快气吐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牛会在他背后捅他一刀。
大牛耸耸肩,两手摊开,"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随着大牛指证,陆陆续续有数十人也站出来帮童云飞和秦琼说话,这几十人都被高赵磊负过,对赵磊非常不满,所以才会站在童云飞这边。
高盛冷冷道:"赵磊,难道你忘了高府的规矩了吗,不能无缘无故欺压部下,更何况童云飞和秦琼都是新来的,你本该更加关照他们,然你非但没有这么做,还想着赶他们走,你真是不把高将军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这件事要是传到他那里去,恐怕你连大武师也做不成了。"
高熲军旅出身,随军出征的时候能够做到与士兵同吃同睡,从来不因为自己身居高位而搞特殊,作战时常常亲自冲锋陷阵,以身作则,深受士兵爱戴,他的部下都愿意跟随他一起出生入死,他深知要是没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随,他又怎么可能在沙场上百战百胜。
因此高盛非常讨厌欺压下属,在高府他早已立下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无缘无故欺压下人,即使是他的儿子也不行,一旦让他知道有这种事情发生,即使是亲儿子也得责罚,没得商量。
赵磊当然知道这条规矩,只不过平常高熲很忙,基本没时间去管理下人,下人都是交给几个管家管理,再加上他是大管家江枫的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作威作福,但如果这件事真传到高熲那里,即使是江枫也保不住他。
"二管家,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赵磊低声请求,高府的待遇这么好,他可不想被赶走。
"望你知错能改,这次就饶了你吧。"高盛知道赵磊始终是江枫的人,想要赶走他没有这么容易,所以见好就收,这一次来主要是帮童云飞和秦琼解围。
经过这么一闹,童云飞和秦琼终于被承认,就算赵磊再怎么不满也没用,不过日后他们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少。
高盛将童云飞和秦琼带去他的住处,他住的地方很靠近主宅,即是高熲家眷住的地方,他的房子更广阔,而且环境也要比其他下人好得多,高熲甚至还安排下人给他使用,可见他的地位并不一般。
"坐吧,不用客气,这次见了赵磊之后,你们有什么想法?"高盛刚坐下不久,下人很快就上茶,仿佛他才是高府的主人,他加入高府已久,三大管家里面他年纪最大,所以深得信任。
"不知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童云飞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似乎高盛和赵磊有些不对头。
"你这话有点意思,我当然想听真话了,你如实说,我不会怪你。"高盛饶有兴致地看了童云飞一眼。
"赵磊本事没多少,但性格狂傲,目中无人,气量狭隘,无法接受能力比他强的人,他这个大武师做得不称职。"既然高盛要他说实话,童云飞也毫不客气地点评,这也是赵磊给他的第一印象,虽然是他的上司,但他不担心会得罪赵磊。
"你眼光倒还不错,一眼就看穿他的性格为人,他的确如你所说那样,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不过他是大管家江枫一手提拔起来的,得罪他就等同于得罪江枫,以后你们两可能没什么好日子过。"
"不过一个区区大武师,何足挂齿,不是还有二管家你替我们做主吗。"童云飞听到高盛这么一说,猜想高盛与江枫有可能不和。
"你倒是聪明,用我来帮你们挡住江枫,不过你也猜得不错,我与江枫的确不和,我比他早进高府,但此人能力不错,还非常会拍马屁,深得高夫人喜欢,所以才当上了大管家,我对此极不服气,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们说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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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二管家明说。"
"高府护卫有三百人,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支下人,赵磊是江枫一手提拔上来,要是让江枫控制了这三百护卫,我无法和他斗,所以我需要有能力的人担任武师职位,甚至能够替换赵磊成为大武师,云飞,秦琼,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让我看到了希望。"
高盛说这些话也算是主动拉拢童云飞和秦琼。童云飞觉得这高盛虽然是管家,但还蛮有见地,知道掌控了武装力量才能与江枫斗,无论走到哪里都一样,拳头大的才是话事人。
"二管家放心,我们知道应该怎么做。"
"很好,要是你们能够击败赵磊,甚至替代他成为大武师,我必定重用你们,保证你们在高府会有出头之日。"高盛看到童云飞能说会道,较为看重他。
从高盛住处出来后,秦琼的脸色有些不悦,童云飞问道:"秦兄,为什么这么不高兴,今天我们打赢了赵磊那家伙,应该开心才对。"
秦琼长叹一声,"唉,我们来大兴城本要投军,志在上战场杀敌,累积军功当将军,然如今在高府当个小小的武师,还要巴结那个什么二管家,打赢赵磊这种没本事的人,又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
"秦兄,你说的我当然清楚,你觉得我又甘心当一个小小的武师吗,但饭得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自有妙计,一年之内我保证你能够征战沙场,杀敌立功,如今就稍微委屈一下,当一个小小的武师。"
第19章 带人闹事
"既然我已经跟你来,那也只能听你的。"秦琼只能相信童云飞。
两人各自返回住宅,童云飞在经过练武堂门口的时候,发现大牛被绑在门外的一棵大树上,身上有不少伤痕,现在正是夏天,天气炎热,他口干舌燥,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旁边还有两个专门负责看管他的护卫。
童云飞轻皱眉头,走过去问道:"大牛,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赵磊那家伙干的?"
大牛看了童云飞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早上他帮童云飞说话,得罪了赵磊,等高盛走了之后,赵磊立即让人把他绑在树上,还鞭打了他一顿,而且不让人给他水喝。
童云飞心想这赵磊还真是够狂妄的,刚答应高盛不欺压下属,高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立即让人把大牛绑起来,可见他平常已经蛮横惯,在练武堂里也没人敢违逆他的命令。
"哈哈哈哈,大牛这家伙得罪了大武师,被绑起来那是活该,以后苦日子可长着呢。"旁边两名护卫大笑起来,戏谑的眼神在不断挑战童云飞的底线。
童云飞二话不说,伸手去解大牛身上的绳子。大牛连忙阻止他,"你干什么,这样做会连他也一起得罪的!"
"不过一个小小的大武师,何足惧也,受人恩惠应当涌泉相报,你今天帮了我,现在你被人欺负我当然也要帮你,否则我怎么配当个男人。"童云飞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解开一半绳子了。
"童云飞你干什么,大武师有命任何人都不得解开绳子,快点住手!"两个护卫看到童云飞要给大牛解绑,连忙跑过去阻止他。
"不怕死的就过来,你们还没资格让我动手,让赵磊滚过来和我说话。"童云飞慢慢回头,他冰冷的眼神锋利如刀,让两个护卫不敢近身。
"好小子,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找大武师!"那两个护卫非常识趣地没有动手,而是去找赵磊,他们自知不是童云飞对手,动手只能挨揍。
绳子刚松开,大牛的身变体无力地倒下,炎热的天气和浑身的伤口消耗他不少体力,即使强壮如他也无法承受,童云飞将他背起来,"走吧,去我家里喝口水。"说完便小跑起来,他脚步轻盈,仿佛背上无物,其实大牛的体重足足有两百斤了。
回到家后童云飞给大牛一壶水,大牛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来就灌,灌了两大壶才停下,他抹了抹嘴巴说道:"谢谢了,我欠你一个人情,一会赵磊来找麻烦,就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好你。"
童云飞觉得有些好笑,以他的本事又何须大牛保护,他保护大牛还差不多,问道:"赵磊武艺很一般,为人又张狂,他是怎么当上这大武师的,高将军军旅出身,对这方面应该很严格才对,难道他招人的时候从不过问吗?"
大牛微微摇头,"你有所不知,高将军平常很忙,对家中的事很少过问,基本上都是交给高夫人处理,除了三大管家之外,其他下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对下人的任用也是由高夫人做决定,赵磊的姐姐嫁给了江枫,所以他才会被江枫提拔为大武师,江枫又深得高夫人喜欢,只要高夫人不反对,其他人反对也没用。"
其实在三百个护卫里面,有不少人武艺不比赵磊差,他们同样不满赵磊当大武师,但是决定权在江枫手上,他们没有能力改变。
"在护卫里面有多少人不满?"
"三百人里最少也有两百人不满,这种性格的人又会有多少人喜欢。"大牛说道。
两人话没说几句,门外传来吵闹声,童云飞快步走出去,看到不大的院子理几乎沾满了人,仔细一数绝对部下四十人,大门外面起码还有三十多人,人人手持棍棒,一脸凶相,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赵磊。
"好你个童云飞,我让人绑大牛,你偏偏放了他,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赵磊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顿臭骂。
"大牛何罪之有,你凭什么将他绑起来,还鞭打他,难道你忘了二管家的话了吗,不能随意欺压下属,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他。"
"你敢?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口,我要让你知道练武堂谁说了算,动手!"
赵磊说动手就动手,丝毫不留情面,今天他已经和童云飞彻底撕破脸皮,趁着高盛不在,他必须下狠手将童云飞痛打一顿,然后赶出高府,以免留下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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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这件事因我而起,你要打就打我,别打他!"大牛义不容辞,上前一步将童云飞挡在身后。
"大牛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帮他对付我,你也别想逃,连你一起打,都给我上!"赵磊看到大牛就来火,亏他当初还看好这个身强力壮的家伙,哪料到这混账东西根本不上道,宁愿得罪他也要帮童云飞,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十多个护卫手持棍棒冲上来,对着大牛就是一顿狂殴,大牛体格雄壮也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攻击,更何况他已经受伤,身体正是虚弱,状态连平常的一半都没有。
"大牛你到一旁休息,让我来!"
童云飞大喝一声,将大牛拉回屋内,随手抄起一条扁担一阵乱扫,站在前面的五个护卫被他扫倒,其余七八人纷纷趁乱进攻。
但他不慌不忙,弯下腰身,棍棒从他头上扫过,连头发都没碰到,手中扁担宛如红缨枪,在地上左右出击,攻击护卫的小腿, 八个护卫被他先后击倒。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童云飞小露一手就打倒十多个护卫,赵磊也看愣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武艺那么厉害,但他依然不怂,身后还站着五十多人,拿来对付童云飞足够了。
"娘的,全部给我上,今天我要宰了这臭小子!"赵磊一顿乱吼,他亲自上阵,拿着一杆木棍就是冲,但他来得快去得也快。
第20章 能说会道
童云飞手握扁担往前刺出,扁担头非常精准地打中赵磊的眉心,赵磊两眼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在额头上留下一个红印,其他人看到如此并未放弃进攻,纷纷上前乱打,想要为赵磊报仇。
童云飞丝毫不惧,拿着扁担一阵狂扫,没一会功夫又打倒十多人,他越战越勇,宛如战场上的大将一般,仅凭一个人的气势就压倒了五十多人。
其他人看到他这么勇猛,一时之间都懵了,没人再敢上前一步,别说动手了,连靠近也不敢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响起喊杀声,一个男人手持长棍从外面冲了进来,来者正是秦琼。
秦琼和童云飞住得很近,他刚回家不久就听到不远处很吵,正想出去查看,这时有人来告诉他,说赵磊带了七十多人去找童云飞的麻烦,他听到如此二话不说,拿起长棍就赶去童云飞家,一上来就乱棍打倒十多个护卫,杀进院子里面。
"云飞不用怕,我来帮你!"秦琼赶来后看到童云飞没事,这才松口气,要是童云飞被赵磊打伤,他必定不放过赵磊,就算得罪江枫也不怕。
护卫看到又来一个猛人,这下是真的不敢再动手了,面对一个童云飞他们就没有胜算,更别说再加上秦琼了,而且赵磊也被打晕,他们没有主心骨,再闹下去也没意义。
双方僵持不下,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出来,"你们在做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像话吗?"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赵磊的姐姐赵丽来了,赵丽许久没见赵磊,今天打算找他聚一下,没想到一来就听说赵磊正在带着护卫围攻一个武师,她闻言急匆匆赶来,希望赵磊不要做傻事,结果一进院子看到数十个手执棍棒的护卫围攻两个武师,她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护卫看到赵丽就像看到救星一样,纷纷跑过去围在她身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赵丽点了点头,知道肯定是自己弟弟赵磊又惹事了,虽然是他的不对,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作为姐姐她无论怎样都要站着他这一边。
"赵磊他人呢,怎么没见他?"赵丽问道。
"他被童云飞打晕了,在那边躺着。"一个护卫指了指躺在门口旁的赵磊。
赵丽看到赵磊被打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姐弟感情很好,她从小就很痛惜这个弟弟,如今赵磊被人打晕,她哪能不气,"将他带去治疗。"
"是。"一个护卫跑去抱起赵磊,带去大夫那里治疗,高熲招有专门为家眷治疗的大夫,大夫平常也会为下人诊治。
"哪一个是童云飞?"赵丽走到院子中间,护卫们非常识趣地让路,并将她围在中心,她是江枫的妻子,身份地位不一般。
"是我。"童云飞拿着扁担回答,他不知道赵丽的身份,"你又是何人?"
赵丽没想到童云飞这么年轻,不过长得倒是英武,她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武师童云飞,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我是大管家江枫妻子赵丽,赵磊他是我亲弟弟。"
"可笑之极,小小一个女人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在高府里我只认识高熲将军,难道你要比高将军还有名气吗?"
"你!"赵丽气得不行,她当然不敢和高熲相比,高熲深得隋文帝杨坚信任,可谓权倾朝野,位极人臣,放眼天下也没有多少人敢和高熲比,更别说她只是高府上一个管家的妻子。
童云飞讽刺道:"你不出声就是无法和高熲将军比,那我凭什么要知道你的名字?"
"好一个能说会道的臭小子,那我问你,赵磊是你的上司,你为什么要打伤他,这是以下犯上,违反高府的规矩,是要被赶出去的。"赵丽直接搬出以下犯上的罪名。
"不是我以下犯上,而是我迫不得已,赵磊滥用权力欺压部下,他让人将大牛绑起来,不给他水喝,还鞭打他,我将大牛救回来,他又带人到我这里闹事,我只是出手自卫,他技不如人被我打晕,我又何罪之有?"童云飞据理力争。
"大牛他犯错才会被绑起来,你救他是多管闲事,并且违反上司的命令,赵磊他带人抓你们是合情合理。"
"实在可笑,我与秦琼加入高府,赵磊见面我们是新来的想欺负我们,结果本事不如人,反被我们教训,后来二管家也指责他勿要欺压下属,大牛站出来帮我们说好,他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让人把大牛绑起来,这分明是他不对,大牛根本没有犯错。"
"你..."
"你什么你,你根本没有弄清楚是非经过,就随意指责,自以为是大管家的女人就可以欺压下人,简直是帮亲不帮理,和赵磊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你们两个不愧是亲姐弟,行事风格与他一样不要脸。"
"你个...臭小子..."赵丽没想到童云飞竟然这么能说,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无法还嘴,她从小到大都没试过被人这么气过,还是被一个小小的武师气,虽然火在心头,但找不到任何话来还击。
一众护卫也是看得汗颜,心想童云飞的胆子也是够大,竟然连赵丽也敢得罪,她可是大管家江枫的妻子,得罪她等同于得罪江枫,以江枫护短的性格一定会想方设法报仇。
"没话说就赶紧滚,我这里不欢迎你,要是再带人来闹事,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童云飞压根就没把什么大管家放在眼里,在高府只有一个人是他看重的,那就是高熲,其余人不过蝼蚁,他无须放在心上。
"好,童云飞你给我等着,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赵丽留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开,护卫们看到如此也一哄而散,不敢再留下来。
晚上,童云飞,秦琼和大牛三人一起吃饭,按理说他们本该和其他护卫吃晚饭,不过今天闹了这么大一件事,现在高府已经是人尽皆知,童云飞得罪了赵立和赵磊,等同于得罪江枫,没人敢和他们凑到一起,担心会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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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丝毫不惧
"唉,云飞,秦琼,是我连累你们了,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闹出这么大一件事。"大牛感到非常抱歉,就连饭也没胃口吃了,今晚只吃了三碗就吃不下,平常他一口气可以吃五六碗。
"错的不是你,而是赵磊,你无须自责,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童云飞一点也不在意,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这顿晚饭他吃得老高兴了。
"要是大管家责怪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大牛主要担心江枫会把他们赶走。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只要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童云飞倒是无所谓,要是不能在高府留下来,那就去投军,他只是浪费了一天时间而已,不过他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将来要是身居高位,甚至覆灭隋朝,他一定会回来报仇。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童云飞心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找他,走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二管家高盛,"哟,二管家,这么晚来找我该不会是要请我吃饭吧,不过我已经吃饱了,都快要洗碗了。"
高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云飞,你真是好胆色啊,刚来第一天不仅把赵磊打了,还把赵丽给骂一顿,我见过这么多下人,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
"你可别夸我,我这人容易骄傲,进来坐吧,地方小别介意。"童云飞让高盛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大牛非常识趣地拿来张凳子过来给高盛坐。
高盛坐下来,看了三人一眼,感到很不可思议,"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已经传遍整个高府了,所有人都在担心江枫的盛怒,你们却安稳地吃晚饭,云飞,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不是我不担心,而是担心也没用,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该发生的还得发生,担心那么多干嘛。"童云飞轻松自在。
"你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我今晚急着来见你,也是为了帮你应付江枫的怒火,我估计他明天就会来找你麻烦,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高盛身为二管家很少亲自去找一个下人,现在他前来找童云飞,也算是看重他了。
童云飞觉得高盛也是够义气,竟然不怕得罪江枫,还要帮他,以后如果飞黄腾达了一定要带上这个人,他笑道:"还请二管家指条明路给我走。"
"事情的经过我是知道的,你们占理,不过在高府上有理也不一定会有人帮你们,更何况是得罪了江枫,我虽然可以帮你们挡住江枫,但如果高夫人插手这件事,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们。"
高盛其实也不怕江枫,他怕的是江枫身后的高夫人。高夫人是高熲的正室,身份地位那是尊贵无比,远不是他们能够相比,在高府上除了高熲之外,任何人的权力都比不上高夫人。
江枫深得高夫人喜欢,这一点是高盛怎么都比不上的,所以这一次最大的问题不是江枫,而是高夫人。
就在众人犯愁的时候,门外又有人来敲门,童云飞心想今天啥日子,大家都急着来找他,他又站起来去开门,是一名丫鬟。
"请问童武师在吗?"
"我就是,找我有事?"
"高夫人找你,请你跟我走一趟,对了,还有秦琼和大牛也要一起去。"丫鬟说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边还没想出个办法,高夫人就派人找上门来。高盛没想到江枫出招这么快,他原以为对方明天才会来找麻烦,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好,我现在就跟你去。"童云飞也不拖泥带水,说走就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倒想看看那个高夫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众人来到主宅大堂,大堂内灯火通明,两边站满了护卫,足足三十多人,赵磊也在其中,赵丽站在一个老妇人身边。
坐在首位的正是高夫人,他年纪大概五十多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老了,但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身体丰腴,看上去没多少老态,穿上华丽的衣服甚至让人觉得她只有四十来岁。
赵丽在高夫人耳边细说几句,高夫人点了点头,赵丽便站出来大声说道:"童云飞,秦琼,大牛,你们三个跪下!"
大牛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双膝跪下,并且低下了头。秦琼眉头轻皱,虽然内心不情愿,但还是单膝跪下。唯有童云飞依然站得笔直,身体如同苍松一般,矗立在众人中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二管家高盛看得冷汗直流,心想童云飞胆子也太大了,在高夫人面前竟然还敢这么倔强,就算他想帮忙也有心无力。
赵丽柳眉倒竖,叱责道:"童云飞,为什么你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童云飞只跪天地父母和天子,从来不跪别人,而且我又没犯错,为何要跪。"童云飞倔强道,在态度上他丝毫不退让,眼睛紧盯赵丽。
赵丽被他看得心惊胆战,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反驳。江枫看到自己妻子被吓到,他勃然大怒,"大胆童云飞,你身为下人竟敢无视高夫人,无视府上的规矩,来人,把他按下去,让他跪下!"
两边的护卫闻言,走出两个人要把童云飞按下去,他们把手放到他肩膀上,但无论怎么用力童云飞依然纹丝不动,其中一个护卫想要踢他的膝盖弯曲处,这个地方一旦受力无论力气多大都会跪下。
童云飞哪会让对方如愿,他抬腿就是一脚,将那护卫踢飞。另外一人想还击,还没出手童云飞的拳头已经打来,直击他的肚子,痛得他当场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呻吟。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竟然还敢还手,来人,一起上,将他拿下来!"江枫可急了,压根没想到童云飞在高夫人面前还敢还手,简直不把高府放在眼里。
"你尽管试试看,你把三百个护卫一起叫来,看看他们是否奈何得了我。"童云飞语带威胁,而且还是一个人威胁高府所有人,完全没把坐在面前的高夫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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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高熲回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高夫人终于开口说话:"好一个童云飞,我原本念在你年纪尚小,只要跪下认错就不再追究,但你不知悔改,还敢在我面前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听到高夫人这么说,两边的护卫虽然知道童云飞武艺高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三十多人一拥而上,想要一举拿下他。
童云飞向后跳跃,跳出护卫的包围圈,拿起旁边的一张茶几向着人群扔过去,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护卫直接被砸倒,痛得他们哭爹喊娘。
倒下的护卫手上的木棍也掉落下来,童云飞捡起其中一根,反守为攻,抡起木棍就是一顿乱打,在超群的武艺下几十个护卫硬是近不了他的身,还反而被他打倒十多人。
高夫人,江枫和赵丽都看得瞠目结舌,原以为童云飞是在夸大,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厉害,一个人打几十个人完全不是问题,那三十个护卫不仅抓不住他,还反而被他追着打。
没一会功夫,童云飞就收拾掉那几十个护卫,他拿着木棍,往高夫人走去,经过一场大战他脸不红,气不喘,呼吸均匀,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流。
"大胆,你走过来想干嘛?"江枫连忙走到高夫人面前,将她保护起来,担心童云飞会动手。
童云飞当然不会那么蠢走去打高夫人,对方毕竟是高熲的正室,他和高家还没有反目到这个地步,说道:"大管家,现在还让不让人来抓我了?"
"你别以为打赢几个护卫就天下无敌了,不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高熲将军的府邸,来人,把所有护卫都叫过来,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臭小子。"江枫盛怒道,他已经很久没试过发这么大火了。
几个护卫也顾不上身上的伤了,慌慌张张地跑出门外,过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上百个护卫挤了进来,在门外还有两百多人,江枫果然把所有的护卫都叫了过来。
高夫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没想到今晚的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对付一个少年他们竟然要出动所有的力量,这事要是传出去他面高家还哪里有脸面见人。
其实不仅她想不到,就连江枫和赵丽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他们的控制了。赵磊倒是开心得很,童云飞越是反抗受到的攻击越多,他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臭小子。
"哈哈哈哈哈..."秦琼突然大笑,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童云飞身边,"我原以为高熲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高家的人全都是不讲道理的人,看来我看错人了,云飞,今天我们就把高府闹翻天,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加上我一个,我也不愿意待下去了。"大牛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不是没义气的人,那两人因为他而被连累,他不可能贪生怕死躲在一边,今天就算死也不能让高家的人好过。
三百个护卫将童云飞三人包围起来,因为知道童云飞和秦琼武艺高强,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只是围而不攻,不过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眼看着要到快无法收拾的地步,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他的声音充满了沧桑。
"刚才是谁说我高家的人不讲道理!?"一个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身高八尺有余,脸上布满风霜,虽然上了年纪,但双眼炯炯有神,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地从体内散发出来,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这种气势。
那些护卫看到他进来后,纷纷往两边散开,让出一条路给他进去,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将军高熲。
童云飞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高熲,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男人就是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高熲,他内心有些激动,自从穿越这里,还是首次面对一个权力这么大的人,甚至要比第一次遇到秦琼的时候还激动。
高熲是隋朝非常有名的宰相和军师谋臣,隋朝能够建立少不了他的汗马功劳,史称其有文武才略,明达世务,他为相执政近二十年,竭诚尽职,功绩卓著,不过后来隋炀帝生活奢靡,他有所议论,被人告发,最终与贺若弼同时被杀害,他的几个儿子也被流放。
近来战事频繁,不仅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内部还有不少起义之事,高熲时常在宫内与杨坚一起商议,到了很晚才会回家,不过他没想到,今天一回来就看到几百个护卫将大堂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并且还听到有人说他高家的人不讲道理,他非常好奇到底是谁竟然敢在他府上闹事。
童云飞把刚要说话的秦琼拉了回来,他上前一步说道:"这话是我说的,那又如何,你们高家的人不辨是非,不明事理,只会利用强权欺压下人,我原以为高将军是军旅出身,懂得爱惜部下,但你的家人恰恰相反,真是让我失望之极,看来传闻也不过如此。"
高熲虽然身居高位,但是他从来不使用强权欺压别人,他性格谦虚,不会居功自傲,所以才会深得隋文帝杨坚的信任。
"你姓甚名谁,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清楚。"高熲看到童云飞穿着武师的衣服,知道他应该是自家的下人,只不过高熲作为府上的主人,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童云飞也不含糊,直接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和赵磊的矛盾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遗漏,他思路清晰,把每一个细节都说得很详细,只要是个人都能够听明白。
高熲一边听一边点头,只不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刚才是阴天,那现在就是暴雨天了,他把目光看向江枫,"江枫,这赵磊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
江枫意识到不妙,他非常了解高熲的脾性,赵磊所做之事没有一件会让高熲高兴,他只能点头道:"回老爷,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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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怀国家
"夫君,这童云飞..."高夫人不想管其他的,只想让自己丈夫收拾童云飞,替她出一口气。
"你别说话,我还没有说完!"高熲少有地用这种语气和自己妻子说话。
"是..."高夫人知道高熲是真的生气了,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地坐着。
"江枫,你应该知道我平常很忙,没时间管家里的事情,我信任你才会让你当大管家,希望你可以协助夫人把家中事情处理好,但你滥用权力帮你妻子之弟坐上大武师的位置,如果他是个有能力的人我也不多计较了,然他本事没多少,还爱欺压下属,连个新来的武师也欺负,看来是我太久没管事,让你们忘记我府上的规矩了。"
高熲的语气非常平静,没有表现出狂怒样子,不过这种愤怒才是最恐怖的,特别是像他这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随便一个决定就足以让整个隋朝都抖三抖。
"老爷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不是人,我给自己掌嘴。"赵磊再蠢也知道自己要遭殃了,他哭着跪下来,还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嘴巴,完全没有欺负童云飞时的嚣张。
"这嘴不用掌了,人也不用留下来了,给我滚,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高熲怒喝道。
"老爷别赶我走,我真的不敢了。"赵磊真的慌了,他不想离开高家。
"来人,将他拖出去!"
"是!"几个护卫连忙上去将赵磊拖走,其实这几个人都非常讨厌赵磊,高熲让他滚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姐,救我,姐..."赵磊都被拖到门口了还不忘叫赵丽。赵丽看得心疼,但是此时她哪敢出声,在高府高熲就是天,他做的决定谁都不能改变,就算是高夫人也不行。
高熲又说道:"赵丽,赵磊能够坐上这大武师的位置也少不了你在江枫身边吹枕边风,你明知道他没有本事坐这个位置,但你还让他担任,这不是误我的事吗,要是在军中,你恐怕逃不过斩首的下场。"
赵丽听到"斩首"这两个字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跪下,"老爷我知道错了,请你不要杀我。"
江枫在一旁也是吓得浑身发抖,都不敢帮赵丽求情了。
"你不是军中之人,我不会杀你,但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插手我府上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谢谢老爷,我以后不会了。"赵丽连忙扣头感激。
"江枫,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处理你?"高熲对江枫道。
江枫也跪了下来,"这次都是我的错,老爷怎么处置我都毫无怨言。"他这一招是以退为进。
"你还敢有怨言?你知道我最厌恶滥用权力欺压下属,我本该将你赶出高府,但念在你服侍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这大管家你也别做了,府上的事情交给高盛来管理,你就安心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下人吧。"
"是..."江枫面如死灰,他费尽心思,不断讨好高夫人才当上这大管家,没想到最后栽在童云飞手上,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变成一个普通的下人,以他和高盛的矛盾,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谢谢老爷!"高盛闻言喜出望外,连忙跪下感激,这个结局他咋也没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就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大管家,并且死对头江枫还变成一个普通的下人,真是喜从天降,心想童云飞还真是他的福星。
高熲最后看向自己的妻子,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摇头长叹一声,失望之意写满脸上。
高夫人黯然伤神,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返回后房,他们夫妻多年感情,就算她做得再怎么不对,高熲也不会过分责怪,不过这一次他的处理方式也让伤透了她的心。
"童云飞你留下来,其他人都散了吧。"高熲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一个下人非常聪明地走过去给他倒茶,然后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高盛临走前看了童云飞一眼,他感觉高熲应该不会再处罚了,他非常了解高熲的脾性,不过秦琼和大牛还是有些担心。刚才大堂还挤满了人,现在只留下两个人,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高熲坐着喝茶,童云飞主动说道:"高将军,这件事情我自认为没错,不过也因为我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惊动了你,如果你要罚我请随便。"
高熲将手上的茶放下来,也没有那么气了,他仔细打量童云飞,这才发现对方很年轻,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七。"
"真是让人羡慕的年纪,十七岁就有这么好的武艺,我府上的护卫都被你打得不敢抓你,赵磊和那几个武师也远远不如你,你师承何处?"高熲非常好奇,除非是从小就得到名师指导,否则不可能这么年轻就有这般武艺。
"我是汉末枪法名家童渊后代,修炼的是家传枪法,名叫百鸟朝凤枪,刚才我只是以棍代枪,打败几个护卫和武师,没什么好值得称赞的。"
"语气倒是不小,要知道我府上的护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武艺不一般,能当上武师的都是佼佼者,当然,那个赵磊是个例外,你可以独自应付他们就证明你本事不弱。"
高熲摸着下巴仔细回忆,但始终对童渊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要说当代枪法大家,非北平罗艺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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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正乱,突厥对我华夏江山虎视眈眈,各地都有反隋大军,此时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对付几个护卫武师不过是小打小闹,又有什么好高兴的,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锻炼一身武艺却只能当个武师,实在是愧对家国天下。"
童云飞感觉也是时候表现了,他故意摆出一副忧国忧民,壮志未酬的样子,抬头叹息,双手放在背后,他的动作表情,还有思想高度,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符。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说得好,要是每个百姓有你这种思想觉悟,突厥何愁不灭,大隋何愁不兴。"
高熲听到这句话后双眼发出一道精光,对童云飞刮目相看,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下人也会有这么大的志向,让他深感佩服,再想想朝上那些位高权重的小人,和童云飞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第24章 立志效力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突厥一天不除,我一天寝食难安。"
"说得好!你有如此壮志,为何不去投军,偏要来我府上当武师?"高熲激动得站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与童云飞真是相见恨晚。
童云飞露出无奈的表情,"非我不想投军,我常闻军中混乱,士兵有功不赏,无功也罚,导致军心不稳,试问这样子我又哪敢去投军。"其实这都是他自己编的,他根本没有听过这种事情。
高熲表示理解,"你说的我也有所耳闻,不过只是少数而已,我们隋朝大军,将领无数,不是每个将军都是这样,不同的将领带兵方式不一样,你不该因为害怕而放弃投军。"
童云飞突然单膝跪下,"高将军教训得极是,还请让我跟在你身边,即使做一名马前卒也在所不辞,我只求能够跟随将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为国家效力,杀尽突厥。"他这番话说得诚恳激动,充满大义,一切都是在为家国着想。
高熲也是个心怀天下的人,放在内心第一位的不是隋文帝杨坚,而是天下百姓,为百姓铲除突厥,是他毕生愿望,如今有人想法和他一样,还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年轻人,他岂能不高兴。
"云飞,你能够有这种想法我很高兴,我知道你是立功心切,但也应该拘谨于追随我,无论你跟的是哪个将军,只要能够立下功劳,总会有一天可以坐上将军之位。"
高熲早已人老成精,又岂会被童云飞三言两语骗到,他一眼就看穿童云飞真正的想法,加入高府当武师只是为了更方便接近他,以便获得军职。
童云飞被高熲看穿,当场脸红耳热,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笑道:"高将军,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征战沙场,试问谁不想流芳百世,万古长存呢。"
出乎高熲的意料,他发现安心童云飞不仅能说会道,心怀家国天下,学识方面似乎也不低,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不可能说出这么多大道理,他说道:"以你的才能只当个下人着实屈才了,这样子吧,要是你真想建立功业,我推荐你去周法尚麾下,在他那里你会得到重用。"
童云飞看到高熲推荐他去其他人那里,知道很难再留在高熲身边,也不强求,感激道:"谢谢高熲将军推荐,对了,还有我兄弟秦琼,他武艺不亚于我,让他也一起跟我去吧。"
"这个由你自行定夺,你也不用因为无法跟随我而难过,我担任大将军之位,唯有遇到危及大隋的时候才会亲自出征,你跟在我身边反而更难立功,所以我才推荐你到其他人那里,周法尚与我一样都是军旅出身,他作战勇猛果敢,熟悉兵法,是一员难得的沙场宿将,有我亲笔书信推荐,你会得到他的重用。"
高熲让童云飞不用担心,既然是他亲自推荐,待遇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能否建立军功,还得看他表现了。
"可是隋朝这么多将官,为何将我推荐到周法尚手下?"
"你有所不知,近来桂州**仕作乱,陛下派遣周法尚和王世积前去叛乱,你要是能够把握机会可以在他麾下立功。"高熲为了童云飞有所表现,也是用心良苦。
"必定不让你失望,如果日后有机会辅助你,我一定全力剿灭突厥!"童云飞听到有立功的机会,非常高兴,虽然不能跟在高熲的身边,但是这结果也算不错。
"好,我现在就给你写一封推荐信,你明天出发前往尹州,在那里与王世充和周法尚大军汇合,你在那里应该可以碰上他们。"高熲让下人准备好笔墨,然后亲自写一封推荐信。
童云飞拿到信后便告辞离去,回去后看到秦琼,大牛和高盛都在等他,众人看到他相安无事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秦琼关心道:"云飞,高将军他和你说了什么?"
"大家放心,高将军很好说话,他没有责备我,而且还推荐我到周法尚账下跟随大军出征,平叛桂州之乱。"童云飞将和高熲的谈话简略地告诉众人。
秦琼听此焦急道:"既然你要平叛反乱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他本意就是来大兴城投军,在童云飞的建议下才跟来,现在听说童云飞要随军出征,他怎么也得跟着去,他可不想继续在高府当武师。
"哈哈哈哈,秦兄放心,高将军的推荐信上写有你的名字,你明天就可以随我一起出发。"童云飞当然没有把秦琼忘记。
"云飞,随军出征非常辛苦,不仅要上场杀敌,还有可能会战死沙场,你怎么会和高将军提出这种要求。"高盛非常不解,留在高府当个武师不仅包吃包住,还不会有危险,生活安闲,他不明白童云飞为什么会跑去投军。
"二管家,男儿志在四方,我修炼武艺十多年,就是希望可以一展抱负,如今有此机会,我不想错过,我也不甘心只当高府下人。"
"你有此抱负我佩服不已,我年纪已大,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希望你们能够得胜归来。"
"哈哈哈哈,承你贵言,大牛就交给你照顾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他。"高盛对童云飞许下承诺,正因为有了童云飞在府上大闹一场,他才能击败江枫当上大管家,他非常感激童云飞,照顾一下大牛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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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本想跟去,不过他自知本事不高,跟着一起去只会拖累童云飞和秦琼,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安心当个护卫,起码不愁吃住。
正所谓人各有志,志气不同选择的路也不同,有些人敢于冒险,有些人贪图安乐,童云飞和秦琼是前一种人,这类型的人基本上都能干一番事业,不过大部分人都属于后一种人。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和秦琼收拾好行装,骑乘快马前往桂州,大牛和高盛一路送到城门外五里才停下,他们只是认识了一天,但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第25章 跟随大军
桂州即是现代的桂林市,位于广西省壮族自治区,距离大兴城有一千四百多公里,即使骑乘快马,日夜兼程赶路也需要花费将近半个多月的时间。
在古代不是人人都有马骑,马是一种非常珍贵的交通工具,一般只有达官贵人才有马骑,平民百姓出远门大多数靠步行。
要是从大兴城步行到桂州,最快也得五十多天,所以古人很少出远门,大多数人一辈子的活动范围都在家乡附近。
桂州**仕是俚族的首领,俚族即是生活在桂东,桂南和越南北部等地的族群,其先民是先秦时的西瓯、骆越人及汉代的乌浒人。
俚族历来受到中原皇朝压制,但从不屈服,根据《隋书》记载:俚人率直,尚信,勇敢自立,重贿轻死,巢居崖处,尽力农事。
简单来说就是指俚人性格率直,守信义,作战勇敢,为了生存不怕牺牲,常年住在深山僻壤,勤奋耕作。
然而俚人很少与中原来往,直到唐代之后才逐渐融合南迁的中原人,又传承了中原文化,形成独树一格的**俚文化。
在南朝时期的梁国就将俚族人纳入版图,并且设置桂州,治所为始安郡,然而俚族人民风彪悍,不服中原皇朝,即使隋文帝杨坚结束了南北朝时代建立了隋朝,俚族人依然寻找机会自立。
隋文帝杨坚在得知**仕叛乱后,第一时间派遣周法尚和王世积前去平叛。周法尚原本是桂州总管兼任**安抚大使,后来入朝担任宿卫官。
周法尚得令后便立即从大兴城出发,准备调动**兵**叛,王世积则是前往岳州调动岭北兵马,两路大军在尹州集合。
童云飞出发的时间要比周法尚晚了将近二十天,不过他骑乘快马的速度肯定要比大军行进速度快,再加上周法尚要集结兵马,所以应该赶得上这场战役。
二人日夜赶路,十多天后终于在尹州附近看到周法尚的兵马。
"秦琼你看,前方沙尘滚滚,飞鸟惊叫,必定有大军在前行,依我看人数至少在数万以上。"童云飞指着前方说道。
"我们一路追了这么久,总算追上他们了,就是不知道前面是周法尚还是王世积兵马,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鞭笞快马追上大军,看到对面的旗号上写着"周",不用多想便知道一定是周法尚。
周法尚集结了四万**精兵,打算一举歼灭**仕叛军,此时他正骑在马上,督促大军加速前进,想要在日落之前赶到尹州。
不过这一带多是山路,崎岖难走,瘴气又多,时不时跑出来几头猛兽袭击军队,所以兵马行军速度非常慢,他再急也没用。
这时传令兵前来报说:"周将军,有两个从大兴城来的人有急事求见。"
"从大兴城而来,难道是陛下的人?带他们来见我。"周法尚以为是隋文帝杨坚派来的使者。
没一会,传令官将人带来,童云飞看到周法尚骑在马上,身穿盔甲,年纪大概四十开外,威武不凡,因为常年征战,所以身上带着常人没有的杀伐之气。
童云飞和秦琼同时下马行礼:"童云飞,秦琼见过周将军。"
周法尚见他们穿的是百姓服侍,觉得应该不是杨坚派来的使者,问道:"你们是谁,因何事要见我?"
"回将军,我们从大兴城而来,本是大将军高熲府上的武师,但志在为国效力,想要投军,于是高将军将我们推荐到你的麾下,这里有一封他的推荐信。"童云飞说完便从怀里拿出推荐信交到周法尚手上。
周法尚打开查看,信上面写:"童云飞和秦琼武艺不凡,立志报效大隋,铲除突厥,是少有的胸怀大志的年轻人,如若好生栽培,将来必定成为国之栋梁,如今我推荐到你麾下,协助你平叛桂州之乱,望你好好锻炼他们。"
周法尚仔细看了几遍,确认是高熲亲笔信,下面还有授印,这个授印只有高熲才有,别人模仿不来,心想既然是高熲推荐的人,他想不用也不行,问道:"童云飞,秦琼,当我军中士兵没有那么简单,必须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没有在高府当武师那么舒服,如若你们无法遵守军规,我会立即赶你们出去,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周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做好准备,绝对服从军令!"童云飞保证道,秦琼也是如此。
"好,你们就先当我亲兵吧,抵达尹州后再安排任务给你们,切记军中不同其他地方,你们一言一行都要遵守规矩。"周法尚再次叮嘱。
在高熲的推荐之下,童云飞和秦琼成功加入周法尚的大军,并跟随兵马一起行动,成为周法尚的亲兵,他们二人正式开启军旅生涯。
大军又走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尹州,即是如今的贵港地区,现在的尹州并不繁华,只能算是一个人烟稀少的部落,稀稀落落的民房毫无规律地坐落在平地上,说是民房,其实更像简陋的木屋,这里的生活水平远远比不上大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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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法尚曾经担任桂州总管,早已习惯此处生活,倒是童云飞和秦琼有些不适应,只因为这个地方太落后了,连所谓的城墙都没有,只有四面三米高的泥墙,童云飞感觉随便来几十个人都能把墙推倒,更别说用专业的攻城器械,这种规模的城防几乎等同没有。
因为城池太小,根本容不下太多的士兵,所以大军在城外驻扎,童云飞和秦琼作为亲兵,跟着周法尚一起进城。
一般情况下出征的将军都会带上三百人到五百人的亲卫队,专门负责保护主将的安全,只有被信任的士兵才有资格担任这个职位。
周法尚和王世积原本打算在尹州汇合,但是周法尚在尹州一连等了七、八天,依然没有等到王世积大军,他有些焦急,正所谓兵贵神速,如果拖的时间太长,会给**仕充足准备,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第26章 主动提议
今晚刚好轮到童云飞值守,他跟在周法尚身后,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亲兵,但是能够非常接近主将,这是对他的信任。
童云飞看到周法尚一直皱着眉头,久久不去睡觉,知道他一定有心事,问道:"周将军是否担心王将军的兵马?"
"你怎么知道?"周法尚不否认。
"高熲将军说过会有两路大军同时进军,其中一路是你,另外一路是王将军,你们打算在尹州汇合,不过现在已经过去多日,他仍然没有来,或许在中途遇到了什么问题,恐怕不能如期到达。"
"看来高熲将军很信任你,竟然将军中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不过你说的也对,王世积他可能遇到麻烦了,否则不可能这么久不来。"
"周将军,眼下我有个小小提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尽管说,说错了也不会怪你。"
"我等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得到**仕叛乱的消息,因为路途遥远,又要集结大军,所以现在**仕应该完全占据了桂州,甚至已经知道我们要出兵的消息,正所谓兵贵神速,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也让他有充分的时间来布置防守,我建议将军不要再继续等王将军的兵马,而是立即进攻桂州,否则就会错过攻下桂州的最佳时机。"
童云飞清楚地记得,在平叛**仕的时候王世积没有参加进攻,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赶上,最后是周法尚独自一人攻打桂州,他知道他们继续等下去也等不到王世积的兵马。
"你所说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要是不等王世积大军,我担心他会怀疑我立功心切,故意不等他。"
周法尚也有考虑过童云飞的想法,只是他有更多后顾之忧,毕竟王世积是杨坚亲封的上柱国,官至从二品,仅从官阶来说就要比他高,要是他不等王世积独自进攻,担心会惹来对方的怀疑。
"我相信王将军他不是这样的人,况且我们又不是没有等他,我们在尹州等了差不多十天,还是没把他等来,证明他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要是再等下会错失战机,如果陛下责问,恐怕周将军会被责罚,这样的结果岂不是更坏,我们可以留下数十人继续等待,如若王将军兵马到来,可以告知他我们的动向,让他尽快赶去桂州,这样一来也不会太过责怪我们,周将军意为如何?"
"嗯..."周法尚思虑良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你所说之言符合我意,就按你说的去做吧,留下数十士兵等王世积大军,明天一早大军出发前往桂州。"
"前往桂州大概需要十一、二天,我们在尹州逗留差不多十天,估计**仕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说不定会在途中埋伏,我愿意担任斥候打探敌人情报。"
"俚人作战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不大可能会埋伏我们军队,我等也不用多此一举。"
"将军此言差矣,桂州附近多山林,非常合适埋伏,我们多派斥候打探敌情,起码多一分保障,如果能够侦察到敌方埋伏部队可以避免损失,就算敌人没有埋伏,我们也没有损失。"
周法尚仔细一想,也觉得有理,"好吧,既然如此就依你所言,明天我给你两百人的斥候部队,要比大军提前一个时辰出发,如若发现敌人踪迹,第一时间回来向我汇报。"
"得令!"童云飞抱拳道。
第二天卯时,童云飞点够两百人斥候,比大军提前一个时辰出发,秦琼也在队伍之中,现在童云飞已经习惯无论做什么都把秦琼带在身边,如同他的影子一般。
一般来说斥候都会骑马,但这里的山路太难走了,骑马反而会拖累速度,所以这一次行动两百个斥候都没有骑马,全部用跑的。
斥候都是经验丰富的士兵,通常情况下对斥候的要求要比普通士兵高得多,斥候不仅要替大军探查路况,打探敌人情报,还要防止被敌人发现,就算被抓住了也不能说出自家兵马动向,大部分斥候被抓住,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
童云飞把斥候分成二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十人,往不同方向探查,但目标方是一样的,那就是桂州,如果发现敌人要立即返回约定地点汇合,要是被敌人发现围攻,需要第一时间放出响箭通知其他人。
"老梁,这次行动就靠你指挥了,我和秦琼都是新人,多有不懂,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指正。"
童云飞在名义上是这支部队的统领,不过他自知经验不足,也不敢单独带队,他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斥候安排到自己队伍,让他负责指挥。
老梁跟随周法尚南征北战已久,是一员老兵,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原本他内心不服让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带领,现在看到童云飞这么会做人,内心也舒服了许多,他也不客气,接过指挥大权,说道:"云飞,秦琼,你们两个是新人,当斥候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
"请说,我们洗耳恭听。"
"斥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职业,要是做得不好,丢掉性命事小,暴露我军行踪事大,你们要记住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敌人发现,如果不幸被抓,就算被严刑拷问都不准说出我军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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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也毫无保留地教导童云飞和秦琼,如果做得不好,被连累的是全军,而不是某个人。
"谨遵教导。"童云飞微微点头,把老梁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这是真的打仗,不是在电脑里打游戏,打游戏输了还能读档重新再来一次,现实打仗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重新再来,所以他每一步行动都必须小心谨慎。
二十支斥候部队开始分头行动,每一个队长都是经验丰富之人,由他们带领童云飞也较为安心,他紧跟在老梁身后,现在是边学边做,能学到多少东西就全靠天赋和努力了。
第27章 斥候部队
此时正值九月底,在桂州一带仍是夏季,通常到了十一月天气才逐渐转凉。炽热的太阳高挂空中,天气热得让人难受,士兵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
在两广一带有湿热的说法,到了夏天不仅气温高,空气还带着一点湿气,特别是刚下完雨后,太阳蒸发地上的雨水,如同人间蒸笼一般,热得让人浑身发烫,吹出来的风都是热风,在现代唯有吹空调才稍微舒服一点。
童云飞的衣服已经湿透,他是个多汗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汗流得特别快,他全身又湿又黏,非常难受,其他人也是如此,这种状态已经维持八天,从他们出发的第一天开始就热得不行,天上一滴雨也没有下过。
唯一庆幸的是在昨天晚上他们找到一个小湖,在湖里痛快地洗了一个凉水澡,顺便把衣服也洗了,否则早已全身发臭。
行军打仗就是这么辛苦,无论环境多么恶劣都必须忍受,现在有吃有喝就已经不错了,要是再惨一点连吃喝的都没有。
童云飞背靠一棵大树,拿起干粮啃了几口,又喝了一口水,将就着吞下去,所谓的干粮就是用小米,或者大豆炒熟之后,加水捣制、揉搓成形,晾干后变成类似锅巴的东西,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至少能够让人不挨饿,古人出远门基本上都是带这种东西吃。
要是有点钱还能弄点肉脯,不过童云飞在外行军打仗,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吃肉脯,现在他才觉得在现代吃饭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老梁坐在童云飞身边,说道:"云飞,看不出你学东西还蛮快的,我以前也带过不少年轻人,他们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军中艰苦的生活,甚至有一部分人当了逃兵,听说你是第一次跟随大军出征,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算不错了,就连我这个老兵都有点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
经过数日的认识,老梁越发欣赏童云飞,不仅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跟他学东西,而且一路上再苦再累也毫无怨言,这非常难得。
"我只是想多学一点本事保命,要是学艺不精,到时候连小命都没,更别说忍受这炎热的天气了。"童云飞打趣道。
"你说的倒也不错,我当斥候这么多年了,能够活下来也算是上天保佑了,我身边不少同僚都死在战场上,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和名字。"
老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多少悲伤,因为他见过太多死人了,早已看淡生死,就算有一天他死在战场上他也不会觉得难过,唯一舍不得只有家中妻儿。
"老梁,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没想过不当兵回家陪妻儿吗?"童云飞知道他家中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儿子。
老梁无奈苦笑,"我也想,只是我除了会打仗之外,也没有什么本事了,要是不参军只能挨饿,家里还有婆娘和儿子要养呢,我儿子今年才十岁。"
原来都是生活所迫,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活着也不容易啊,全天下恐怕除了大兴城的百姓之外,大部分平民百姓的都过得不怎么样,因为隋朝连年征战,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是为了什么才投军,我听说你刚来就当上周将军的亲兵,你该不会是他的亲戚吧?"老梁对童云飞的身份不了解。
童云飞抬头看向天空,说道:"我当然不是周将军的亲戚,我和你一样都是普通百姓,如果我说是为了累积军功,希望将来当上将军,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你信吗?"
"信,当然信,只要是个人都想过轻松的生活,这是人的本性,没有什么不好的。"老梁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到了一定岁数,懂的道理自然比年轻人要多。
童云飞仔细一想,他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伟大,他对高熲和秦琼说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为了自身利益才说的,他没有那么伟大的思想觉悟,做不到突厥一天不除,就一天寝食难安,他虽有爱国情怀,但这个"国"不是现在的大隋,而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华夏,他对这个所谓的大隋没有太多的感情。
他参军也不是为了什么治国安邦平天下,只是为了自己不被人欺负,让自己更加强大,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想到这里就不禁想到马倩儿,这个没有见过几次的女孩子在他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之间的情愫他难以忘记,他现在的努力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
老梁说回正事:"云飞,这八天我们都没有打探到敌人的动静,我估计他们应该没有设伏,或者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兵马已来,不过这对我们这些斥候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不至于让我们身陷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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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如此,但我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现在距离桂州已经很近,还得小心行动,说不定最后两天会遇到敌人。"
"我就喜欢你这种谨慎的性格,无论情况多么明朗都能是保持警惕,你成熟的性格不大符合你现在的年纪,话说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当然,我是如假包换的十七岁少年。"童云飞微微一笑。
众人休息一会,准备再次出发,等抵达桂州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天空突然升起一支响箭,刺耳的尖啸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响箭是特制的箭矢,发射到空中的时候能够传出刺耳的声音,用来通知远处的人,在古时候那声音也叫"鸣镝"。
老梁反应非常快,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向远方,"那是我们斥候放出来的响箭,他们应该碰到敌人了,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发射响箭通知其他人。"
"距离我们很近,我们应该尽快远离那个地方,以免被敌人发现!"一名斥候想着往后撤退。
但是老梁制止了他,"不行,不能全部回去,我们要探查敌人有多少兵马,并且查看那边的兄弟还有没有救,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第28章 发现敌人
"我和你一起去!"童云飞和秦琼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愿意跟随。其他七人脸色犹豫,他们深知那边的情况危险,去了很有可能回不来,谁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老梁看到如此,脸色立刻冷下来,讽刺道:"真没想到,两个新来的年轻人比你们这些军中老兵更有种。"他这句话让其他七个斥候脸红耳热,不过他们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们确实怕死。
"既然如此就用老办法决定吧,留一个人回大军报告,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探查敌情。"
老梁从怀内拿出十支竹签,长度大小完全一样,但其中一根末端涂了红色,抽到红色的人就能回去,简单来说生签只有一支,其他九支都是死签。在军中经常使用这种方法决定去留。
老梁将竹签全部打乱,然后让众人抽取,童云飞想也不想,他随便拿了一支,是死签,秦琼也抽了一支,也是死签,反正他们都打算跟着老梁一起去,抽到死签也无所谓。
其他七人看到童云飞和秦琼没有抽到生签,他们都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丝机会,不过接下来他们谁都不敢动手,一旦抽到死签就真的要跟着老梁一起走了。
"娘的,亏你们还有脸当斥候,犹犹豫豫的像个男人吗,是爷们就给我利落一点,生死由天决定!"老梁不耐烦地催促道,在他喝骂声中,七个斥候终于动手,在他手上抽走属于自己的签。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老梁打开手查看,发现最后留在自己手上的竟然是生签,众人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那七个斥候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老梁紧握手上的竹签,咬牙道:"不行,此行我必须去,没有我在我不放心!"
一名斥候听到如此他在老梁面前跪了下来,抱着他的大腿生说道:"老梁,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等着我养,我不能死,这支生签我求你让给我吧。"说着说着竟然流出了眼泪。
童云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军中竟然还有这么贪生怕死不要脸的人,他记得这个斥候叫连奇,在家中确实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还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不过这种行为真的很无耻,所有人都对他投来鄙视的目光。
老梁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叹息道:"唉,给你,记得一定要将这里的情况亲自告诉周将军,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定会做到,请你放心,谢谢你了,我的命就是你给我的!"连奇给老梁扣了三个响头,然后将生签收入怀内,向大军方向而去。
"我们别管那家伙了,其他人都跟我来!"老梁收拾一下心情,带领众人行动。
九人小队一路奔跑,向发射响箭的地方直奔而去,他们跑出两百多步,在山林里面听到许多脚步声往他们这个方向跑,放眼看去,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正手持武器向他们跑来,穿的是自家兵马服侍。
老梁认得那个人,在前不久他们还一起行动。受伤的斥候看到童云飞他们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向他们狂奔而来,跑了数十步终于来到他们身边。
童云飞上前一步扶着他,"兄弟,伤势严重不,其他人怎么了?"
"身上挨了五六刀,还死不了,敌人在前面的树林里埋伏了许多兵马,我估计起码有一万人左右,我的队伍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战死。"他喘着气说,因为流血过多,脸色白得恐怖,如同在脸上刷了一层白漆。
"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兵力,被我们遇上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秦琼说道,如果不是遇上他们,周法尚大军会在树林里面遭到伏击。
"敌人的斥候在那边,兄弟们杀啊,拿下他的人头就立功了!"不远处再次传来呐喊声,是**仕的人马,他们一路追杀到这里。
老梁脸色剧变,"糟糕,敌人的追兵来了,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九人小队加上受伤的斥候开始往后撤退,已经打探清楚敌人的情报,还有自家兵马损失的人数,所以不用再冒险深入树林里面查探,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那个受伤的斥候,因为他知道得最详细。
众人一路急速狂奔,但仍然无法甩开后面的士兵,此处都是山路,非常难走,俚人已经习惯这种环境,所以在速度方面甚至比他们还要快,十人里面唯有童云飞和秦琼有把握甩开追兵,然而他们不能抛弃其他人而独自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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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必须有人殿后,否则我们全都走不了!"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敌方追兵其实不算多,大概只有五十人左右,应该是**仕的斥候部队,敌人也不会蠢到派出一万人去追十个斥候。
秦琼和童云飞互相看了一眼,说道:"老梁你带其他人离开,我们来殿后。"
"不行,让你们对付这么多斥候,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老梁坚决不同意。
"行军打仗最忌犹犹豫豫了,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活着回去,你们快跑,不要废话!"童云飞说完便和秦琼一起往回跑,帮众人抵挡敌方斥候的追击。
"这两个臭小子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老梁回头看了一眼,最后只看到童云飞和秦琼不要命地冲向敌人,他又生气又感动,两个新兵都比他们这些老兵有种。
其他人都觉得心中有愧,他们希望童云飞和秦琼能活着回来,他们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
"杀!"童云飞手上拿着红缨枪,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杀向敌人,他双手用力往前刺出,与他距离最近的敌人被长枪贯穿身体,但那人临死之前依然做出最后的反击,手上的大刀向童云飞的头砍去。
童云飞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敌人这么凶猛,受了致命伤还能反击,他曾经和山贼还有高府上的护卫交过手,但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眼前的敌人,常闻俚人作战勇猛,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第29章 亲自殿后
童云飞伸出左手抓住敌人的手腕,让他的大刀无法砍下来,右手抽出长枪,腥红的鲜血当即从伤口里喷出来,瞬间染红了衣服。
"喝!"他左手用力一甩,将敌人的身体甩出数米远,狠狠地砸向一个正向他冲过来的敌兵,那敌兵连同尸体一起被砸飞。
刚解决掉两个敌人,又有二十多人包围过来,俚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但是眼中投射出凶狠的目光,让人不敢小视。
"杀!"二十多人一拥而上,想要将童云飞乱刀砍死。
童云飞岂会让对方如愿,拿着红缨枪奋力乱舞,只见一团红光如同火焰一般笼罩全身,凡是靠近的兵器全都被红光挡下。
那二十个敌人也是被打蒙了,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武艺这么好,他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竟然还拿不下他。
"死。"红光扫过,五个敌人瞬间倒下,百鸟朝凤枪讲究的就是出手迅速,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敌人发起进攻,一招制胜是重中之重。
童云飞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入战场之后,他感觉自己的武艺似乎得到了觉醒,别说面对五十个敌人,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丝毫不惧。
他有一股畅快之意要从内心里汹涌而出,那是战意,经历过鲜血沐浴,经历过生死之别,他看透了许多东西,对修炼了二十多年的武艺有了更高的认识,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缺乏了什么,现在在战场上他总算找到自己所缺少的东西,那便是杀意。
红缨枪在童云飞身边上下翻飞,左挑右刺,就像一条火龙围绕着他飞舞,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火龙夺取性命,不到一会儿功夫,二十多个敌人便死在他的枪下,敌军再勇猛,在绝对的武艺之下也如同蝼蚁一般弱小。
童云飞手执长枪,驻足而立,看着身边的数十具尸体,他内心毫无波动,此时此刻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没有因为击杀敌人而高兴,更没有因为杀了这么多人而难过,生命如同草芥,看上去就是如此微不足道,在战场上,想不死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将敌人斩尽杀绝。
随着童云飞这边结束战斗,秦琼的战斗也结束了,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鲜血,不过都是敌人的血,原本活生生的五十个人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变成五十多具尸体。
人命有时候很珍贵,有时候又不值钱,可以让人任意收割,真是讽刺。
"云飞你没事吧?"秦琼跑过来问道。
童云飞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我的武艺好像又进步了。"
"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是,我以前从来没试过一次杀这么多人,而且是毫不犹豫地动手,或许只有经历过战争的磨砺,我们的武艺才能更上一层楼。"这是秦琼对武道的理解。
童云飞以前倒是试过一次干掉几十个山贼,但是和战场厮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多追兵,我们快离开这里。"秦琼催促道,说完转身去追老梁他们。
童云飞也知道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紧紧地跟在秦琼后面。
这场数十人的战斗对于数万人的大战来说完全微不足道,但就是这么一小场战斗改变了整个局势,让胜利的天平向随军靠拢。
战场上的局势往往都是瞬息万变,通常情况下决定胜负的不是军队的兵力,有可能是某个地形环境,有可能是一场大雨,也有可能是斥候的及时发现,在战场上获得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优势非常重要。
两个时辰后,老梁的斥候队已经返回大军,连奇要比他们早一步回到,并且已经将他临走时的情况汇报周法尚。
周法尚在得知他们回来后第一时间去见他们,他看到众人士气低沉,还有一个受伤的士兵,知道他们一定遭遇敌人了,说道:"连奇已经将你们的大致情况跟我说了,在他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老梁说道:"回周将军,在连奇走后我们去打探敌人的情况,找到这名受伤的兄弟,他们的小队发现了敌人的伏兵,人数可能不下一万人,他的队伍除了他均已战死,童云飞和秦琼..."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怎么了?"周法尚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有些焦急,那两人可是高熲派来的人,虽说要锻炼他们,但第一次出战就让他们战死,他也不好向高熲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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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梁眼眶泛红道:"他们为了我们能够顺利逃走,亲自殿后拖住敌人的追兵,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周法尚嘴角微微抽搐,想不到那两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胆色,敢亲自殿后,要知道殿后的人大部分都是九死一生,许多老兵都没有勇气殿后,但他们才第一次出征,就敢舍己为人,牺牲自己保全友军,这种精神真是难能可贵。
"唉,真是天意,可惜这两个年轻人了。"周法尚微微叹息,心想高熲果然没有推荐错人,先不说童云飞和秦琼的能力如何,仅凭这份胆色就足以胜过许多人。
"周将军,还请率领大军击败敌人,为他们报仇!"老梁跪在地上请求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这一次也是因为有云飞的提议我才会派遣斥候打探敌人情报,如果没这样做也发现不了敌人的夫君。"周法尚决定等战斗结束后在功劳簿上记下童云飞首功,不过人已战死,再大的奖赏也毫无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有士兵走来报说:"周将军,有两个斥候回来了,他们似乎经历了苦战,身上沾了不少鲜血。"
周法尚闻言脸色立即转忧为喜,"立即带他们进来。"
没一会,童云飞和秦琼走进来,他们的衣服都沾满了鲜血,浑身杀气,与其他人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老梁看到他们回来激动地跑过去抱住他们,也不在乎他们身上的血。
第30章 上阵杀敌
"你两小子还真命大,竟然可以活着回来!"老梁喜极而泣,原以为童云飞和秦琼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回来。
"我命硬,阎王都不敢收我,区区几十个斥候奈何不了我们。"
童云飞其实也觉得很幸运,只有五十来个斥候追来,要是后面还有追兵,他和秦琼绝对不可能轻松逃跑,只能说敌人太大意了,如果换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会派遣更多的追兵。
周法尚也笑道:"云飞,你真是我的福将,不仅发现了敌人的伏兵,还能够脱身而回,正因为用了你的策略我军方能避免被敌人埋伏,否则一定伤亡严重,你两先去换一套衣服,然后跟随大军一起出征,我们只需三、四天就能抵达桂州,到时候免不了一场恶战,你们要做好准备。"
"是!"童云飞完成任务之后也轻松了许多,这一次跟在老梁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些宝贵的经验是用命换回来的。
两个多时辰后,大军进入到刚才发现伏兵的丛林里,因为已经事先发现伏兵位置,所有人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伏兵突然出现也不会被吓得手忙脚乱。
数万大军一起行动但十分安静,除了脚步声没有人说话,因为知道已经进入伏击地点,大家难免有些紧张,就连童云飞也是如此,这一场伏击战才算是他第一场战斗。
"杀啊!"喊杀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情况出现得有些突然,幸亏他们早有准备,否则一定会被杀个措手不及。
周法尚镇定道:"不用担心,我早已知道此地有伏兵,敌人兵力大概在一万人左右,人数远比我们少,所有士兵准备好战斗,我们拿下这场胜利。"
号角响起,战鼓擂鸣,听到周法尚这番话一众士兵都逐渐恢复镇定,不再那么紧张,所有人都拿出了武器,准备好战斗。
面对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敌人,如果不事先打探清楚,根本不可能知道敌军人数,也无法从容迎战,现在知道敌军伏兵人数远比自家兵马少,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
两军士兵开始短兵相接,战场交锋勇者胜,在周法尚的指挥下,隋军开始变阵,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在后,与叛军的混乱打法不一样,隋军士兵不会单独作战,而是形成一个有效的阵营。
刀盾手在前使用护盾防守,抵挡敌军攻势,后面的长枪兵利用枪的长度优势攻击敌人,这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阵法,但是攻防均衡,能够保证伤亡不大的情况下有效地击杀敌人,是一个很不错的阵法。
周法尚人在中军,观察战场上的形势,三百个亲兵保护着他,主将是全军的定海神针,在古代的战争里,就算士兵伤亡不大,但只要主将阵亡,全军士气就会大福下降,甚至士兵无心恋战,开始逃跑,最终导致失败,所以保护好主将是重中之重。
童云飞身为亲兵一员无法亲自出战,他的责任是保护好周法尚的安全,眼前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不断传进他的耳朵,血液的腥味充斥着整个战场,原本宁静的森林此时已经杀声震天,混乱不已,古代的战争惊天地,泣鬼神。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战争的场面,但真正身临战场的时候才发觉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血液的味道激发了人类的兽性,所有人都不要命地厮杀,此时此刻所谓的仁义道德早已抛之脑后,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想要赢得胜利就必须比敌人更加狠辣。
随着战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童云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战意在蠢蠢欲动,他渴望战斗,渴望与敌人厮杀,身为一员战将他岂能看着友军和敌人拼命,自己只能在后面看着。
"周将军,属下请求上阵杀敌!"童云飞来到周法尚身边请命。秦琼看到如此,他也请求出战。
周法尚深深地看了童云飞一眼,其实让童云飞当亲兵也是为了保护他,亲兵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战,受伤战死的机会也会大大减少,毕竟是高熲派来的人,要是阵亡了他不好向高熲交代。
然而童云飞和秦琼不怕牺牲亲自殿后的做法改变了周法尚的看法,他问道:"你们可否有战死的觉悟,如果没有就别向我请战。"
"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不正是大部分士兵的下场吗,我童云飞早有这种觉悟了。"
"好,高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人,挑选你们擅长的兵器,骑上你来时的马匹,上阵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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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童云飞领命而去,他领回马匹,然后扔掉自己的木制红缨枪,选了一杆镔铁长枪,虽然同样是枪,但是镔铁长枪要重得多,长得多,更适合马上作战。
两员战将骑着战马冲进战场,童云飞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拿着镔铁长枪,战马四蹄飞起,他用最大的音量对士兵们怒吼道:"跟着我杀!"
他声如雷鸣,甚至压过了士兵的厮杀声,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童云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喊那么大声,他只觉得自己胸腔有一股怒气,必须喊出来才舒服。
他骑着战马直接冲入敌阵,借着马匹的速度优势左冲右突,手中长枪不断乱舞,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不少叛军看到有大将出战都纷纷跑过来围攻,只要击败大将就能够提升士气,并且打击敌方士气
然而叛军们打了好一会发现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将领勇猛异常,只要靠近就被他一**死,他们已经先后被击杀一百多人,但仍然奈何不了童云飞。
童云飞早已杀红了眼,还哪里顾得上敌人怎么想的,他只要看到哪里敌人多就立即上前冲杀,叛军看到他这么厉害,都不敢和他打,纷纷四处逃散。
就在这时,一员战将从不远处直冲而来,他身披盔甲,手上也拿着一杆镔铁长枪,此人名叫**略,是**仕之弟,他看到童云飞如此勇猛,想要过来阻止,如果能够斩杀童云飞,必定能够提升自家大军士气。
第31章 生擒敌将
"臭小子别嚣张,看我来收拾你,我乃**仕之弟**略,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姓名。"**略横枪立马,来到童云飞身前。
"哈哈哈哈,我乃无名小卒童云飞,难道俚族就没有能人吗,对付我竟然要派大将亲自出马。"童云飞大笑道。
"大胆,竟敢侮辱我们,看枪!"**略大怒,当即举枪直刺童云飞面门。
童云飞冷静面对,他本是用枪的高手,看到**略的进攻软绵绵,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量没力量,完全不像练过枪法的样子,还没打就知道对方一定不是自己的敌手。
他伸出左手抓住**略的长枪,单手用力一拉,直接将**略从战马上拉下来。
**略大吃一惊,没想到童云飞年纪轻轻力气这么大,他身体失去重心从马上跌落,也顾不上手上的武器了,连忙松手要逃跑。
童云飞岂能放过他,他策马上前,弯下腰左手抓住**略衣领将他提起放在马背上面。**略想要反抗,童云飞不给他机会,左手在他后颈切下,他当场不省人事。
"二哥别怕,弟弟来救你!"就在此时又有一人从另外一边杀来,此人是**仕的三弟**度,今天李家三兄弟来了两个。
**度看到**略被童云飞抓住心里急了,担心兄弟的性命,他不顾一切地杀向童云飞。
童云飞正要举枪迎战,秦琼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他前面,"云飞,他就交给我了。"
秦琼话刚说完便与**度杀到一起,**度大怒道:"你是谁,赶紧给我滚开,勿要阻我救哥哥!"
"哈哈哈哈,想要过去就先问过我手上的瓦面金装锏!"秦琼大笑一声,双锏奋力打向**度。
**度看到秦琼来势汹汹,不敢小看,举起手中大刀迎战,然而他没有预料到秦琼的力气这么大,他手上的刀被秦琼的双锏打飞,虎口被震得发痛。
"不过如此,拿命来!"秦琼右手举锏,想要取**度的命。
就在此时童云飞在后面大喊道:"秦琼别伤他性命,活抓他我有用处!"
秦琼愣了一下,不知道童云飞活抓**度干嘛,不过他还是听童云飞的话,右手用力一扭,瓦面金装锏立即改变了进攻的路线,原本要打**度的脑袋,现在改打他的肩膀。
**度手上没有兵器抵挡,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琼的兵器落下,瓦面金装打在他的肩膀上痛得他直流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从马上跌落下来,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将他擒下。
隋军原本就占据了优势,现在随着童云飞和秦琼加入战斗,胜利的天平更加靠向他们,就连主将**度和**略也被抓住了,叛军更加无心恋战,不少人开始逃跑。
只要有一个人跑就会有其他人跟着一起跑,这是连带反应,随着逃跑的人数越来越多,童云飞大喊道:"降者不杀!"
周围的隋军也跟着一起大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声势浩大,响彻整个山林。
不少叛军纷纷扔掉手上的兵器跪下投降,他们虽然勇猛,但不代表不怕死,特别是没有胜算的战斗,这一战隋军剿灭叛军两千多人,俘虏三千多人,还有四千多人逃回桂州,在自身损失不到一千人的情况下获得一场大胜。
经过一场大战后,周法尚让士大军原地休息,第二天再进军。晚上,周法尚在营帐内召见童云飞和秦琼二人。
"云飞,秦琼,你两不愧是我军虎将,今日多得你们才能这么快结束战斗,特别是云飞,你不仅打探到敌军的伏兵,还活捉了**仕之弟**略,可谓头功一件。"
周法尚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意,这两人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期待,难怪高熲会在信上说他们将来是国之栋梁,从现在的表现来看确实有这种潜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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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这并不是我的个人功劳,而是所有人将士的功劳,如果不是将军指挥有度,士兵训练有素,仅凭我一己之力又怎么可能改变整个战局。"童云飞虽然立下功劳,但仍是不卑不亢,不居功自傲。
"云飞说的极是。"秦琼也赞同道。
"哈哈哈哈,在我面前你们就不用谦虚了,我征战沙场多年,眼力还是有的,你们的能力我看在眼里,今天的功劳我会记下,等战事结束之后我会禀明圣上,届时绝对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谢谢将军!"童云飞抱拳道,这是他和秦琼辛辛苦苦立下的功劳,当然不会推脱,他们也算是实现了第一步梦想。
"三日后我军将抵达桂州,**仕在我手上败了一阵,损兵折将,连他的两个亲弟都被抓获,叛军士气必定低落,到时候我们可以一鼓作气攻下桂州,活抓**仕。"虽然还没开战,但周法尚仿佛已经看到三日后的胜利。
童云飞献计道:"周将军,今日叛军伏兵大概在一万人左右,我预估**仕总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三万人,今天又折损了将近七千人,所以他现在可用兵力最多只有两万多人,我们抵达桂州后可以围而不攻,并以**度和**略作为威胁与**仕谈判,如果他愿意投降,我们保证不伤害其家人,这样一来就能免去一战,减少士兵的伤亡了。"
"原来你今天要我不杀**度是为了让**仕投降,如果他不接受投降呢?"秦琼总算明白童云飞的目的。
"俚人虽经常作乱,但久闻他们重情义,**仕应该不会不顾兄弟性命抗争到底,要是他不投降,我们再攻城也不晚,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如今我们有机会可以不攻城就说服他,当然要尽力而为之。"
周法尚听到这句话不禁眼前一亮,"云飞,没想到你熟读兵书,对计谋也有独到的见解,看来我还真有点小瞧你了。"
第32章 劝说投降
"行军打仗,事关三军士卒性命,为将者岂能不通天文,不识地利,不明兵势,不懂阵图,不晓阴阳,不知奇门,如若做不到这几点,难成大将,有负士兵之命。"
一说到行军打仗,童云飞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其实在前世他就爱读兵书,而且不是为了背而读,而是全凭兴趣,有许多知识都在不知不觉中记在心里。
周法尚听完童云飞这番话后自愧不如,他身为三军大将,虽识地理,却不通天文,虽明兵势,却不晓阴阳,虽懂阵图,却不知奇门,他也只是半桶水而已,可以说是一个及格的将领,但绝对做不到百战百胜,和童云飞所说的大将差远了。
不仅周法尚,就连秦琼听完后也醍醐灌顶,他以前以为打仗只要作战勇猛,会冲锋陷阵就行了,但童云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他仔细回味那一句话的意思。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凭你之能只做一员士兵实在屈才了,等此战结束后我向高将军提议提拔你的军衔,不知你意为如何?"
周法尚觉得童云飞有大将之才,在他刚投军的时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只会上阵拼杀,对兵法和谋略一窍不通,后来才慢慢重视这些东西,但童云飞现在不过才十七岁就对行军打仗有独到的见解,这种东西还真讲天赋。
"谢将军!"童云飞抱拳感激,这回轮到秦琼羡慕他了。
周法尚下令让士兵将**度和**略带上来。
没等一会,士兵将**度和**略带来,两人被五花大绑,**度身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不过仍痛得他嘴唇发白,秦琼没有手下留情。
营帐内只有五个人,周法尚坐在首位,童云飞和秦琼站在两边,**度和**略跪在地上,周法尚仔细打量眼前二人,问道:"你两可知罪?"
"可笑,是你们隋军侵犯我们,我等何罪之有。"**略冷笑道。
"这天下是大隋的天下,然你们李家在桂州作乱,想要谋反,当今圣上派我率领大军前来征讨你们,难道你们还无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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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承认他杨坚是天子,我们李家不承认,我等俚人向来不受你们中原管束,何须向你们臣服。"**略脾气倒是倔强,**度则是在一旁默不作声,冷冷地看着周法尚。
"你!简直是一派胡言!"周法尚气得不行,他原本还想劝降这二人,让他们说服**仕投降,但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俚人顽固至极,连隋朝都不承认,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投降。
童云飞心想俚人虽然性格固执,不承认中原皇朝,但始终是华夏子民的一员,日后终究会归顺,要是现在能够说服他们,将来会省事许多,特别说服**仕一族,李家在当地极具威望,如若他们愿意效力,必将事半功倍。
童云飞示意周法尚不用急,他上前一步说道:"桂州一带的俚族虽然远离中原,但仍归大隋管辖,我敢问一句,你们李家不服从大隋,难道还想称王称帝吗?"
**略语塞,**仕可能有这个意向,但他知道他们能力浅薄,难成大事,如今与周法尚一战更让他看清他们之间的差距,如果说他之前还心存侥幸,那现在内心的侥幸早已荡然无存。
童云飞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没有这个意向,为何不归顺大隋,如今天下太平,当今圣上深得人心,百姓安居乐业,如此盛况岂不是太平盛世。"
他说了一句违心的话,现在的天下可不太平,百姓的生活虽说不上糟糕,但也算不上好,而且过几年杨广继位,天下会越来越乱,反隋的诸侯也会越来越多,只不过他现在为隋朝效力,只能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其实他的内心早飞到李渊那里去了,只不过距离李渊起兵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必须做些事情。
"百姓安居乐业,这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你看看我们桂州的状况,百姓的生活如何能和你们大兴城相比,我们俚人就算归顺又如何,你们中原不会重视我们,对他杨坚来说我们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略一句话说得周法尚直皱头,但是说到秦琼的内心里去,因为父亲的仇恨,他痛恨杨家,自然看不得隋朝好,他现在投军也不是为了隋朝效力,而是为自己效力,等日后功成名就的时候,再找机会反隋。
在场的五人各有所想,周法尚知道无法说服**度和**略,让人将他们带下去,等他们走了之后,他才叹息道:"云飞,秦琼,我们大隋对待俚人是不是很不公?"
秦琼不知如何回答,要是说大隋不好,又怕会传到杨坚那里去,引来杀身之祸。
童云飞倒是坦然道:"圣上的心意我等无法猜测,不过我相信陛下有他的难言之隐,天下这么大,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何其之多,他又怎么可能顾及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这个天下永远都是平衡的,只要有富裕的地方,就一定会有贫穷的地方,陛下也只能满足大部分百姓的要求,不可能满足每一个百姓的要求。"
周法尚听完童云飞这番话,他倒是舒服多了,"云飞,你眼界之高,见识之广我远远不及,幸亏高熲将军这个伯乐发现了你匹千里马,否则真会埋没你的才能。"
"周将军过奖了。"童云飞其实也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来混总得说些违心的话,这也是迫不得已。
从周法尚的营帐走出来后,秦琼才小声问道:"云飞,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吗?"
"哪些话?"童云飞不知道秦琼指的哪一句。
"你真的觉得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杨坚深得人心?"
"秦琼,我知道杨家和你有仇,但也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正如我刚才所说那样,就算杨坚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满足每一个百姓的要求,如果大部分百姓都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就说明他这个皇帝还得不错,如若连百姓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就算我再怎么夸他,起义反隋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杨坚是否明君,不是凭我一个人说了算,而是要天下百姓说了算。"
第33章 战事结束
秦琼摇头苦笑道:"你能说会道,我始终说不过你,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我以后反隋,你我成为敌人,还请你勿要手下留情。"
童云飞看了周围,没有人在附近,他才压低声音道:"以后少说这些话,让人听到就不好了,这些事情等将来再说,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与你一起共讨杨家。"他唯一不确定就是,他的到来是否会给历史带来巨大的改变,隋朝会不会终结,盛唐又会不会出现,这些都是他无法正确预料的。
三日后,大军终于抵达桂州,就在他们到达桂州后不久,周法尚收到从尹州送来的书信,是王世积派人送来的,他打开来看,看完后说道:"云飞,幸好我当初有听你的话没有在尹州逗留,否则我等到现在王世积的兵马都来不了。"
"信上面写什么?"童云飞好奇道。
"王世积大军遭遇瘴疫,多人患病,无法前进,目前正在衡州休养,不过这一战没有他我们也可以对付**仕。"周法尚收好书信。
所谓瘴就是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患病的有毒气体,多指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
周法尚依照童云飞所言,下令大军围城,并且围而不攻,桂州城内百姓人心惶惶,众人都知道皇师到来,担心会被波及,许多人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有一部分百姓甚至已经提早离开桂州,去其他地方投靠亲戚。
童云飞和秦琼跟随周法尚一起去查看,他们距离城墙大概一百步远,城墙不算高大,大概只有三米多高,这一带的城池规模基本上都这样。
这里地处偏远,一部分俚族人还是以部落方式生活,出现城池还是因为南梁将其纳入版图,否则绝大部分人还是过着较为原始的部落生活。
童云飞骑在马上,与几个士兵一起押着**度和**略来到城下,他对城上的士兵大喊道:"去告诉**仕,如果还想让他两个弟弟活着,就出来见我。"
城上的士兵不敢耽误,慌忙去找**仕。等了没一会,**仕出现在城墙上,他看到**度和**略后非常担心,对童云飞大喊道:"你是什么人,如果敢伤了我两个弟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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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童云飞仰天大笑,"**仕,你以为自己还能威胁我吗,看看我身后的数万兵马,只要周将军一声令下就能踏破城池,你拿什么东西对付我,我劝你识趣还是赶紧开城投降,否则我就先拿你两个兄弟开刀。"
童云飞说完便将刀放到**度的脖子上。**仕连忙阻止他,"等下,你去把你家将军叫来,我要亲自和他说。"
童云飞让士兵把周法尚请过来。周法尚骑着战马来到城下,他抬头看向**仕,"听说你要见我,是准备好投降,还是死战到底?"
**仕看着被人压住的两个亲兄弟,内心非常难受,"如果我投降了,你能保证不伤害我的家人?"
他话刚说完,**略便大声道:"大哥你不要投降,你据城防守他们攻不进来,不要因为我们的性命而放弃自己的大业。"
"闭嘴,轮不到你出声!"一个士兵拿块布堵住**略的嘴巴,让他说不了话。
"**仕,只要你投降我便将你的家人归还给你,如若不投降,我便下令全军攻城,数日前你派人在山林里伏击我军,结果被我打得大败而回,就算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这桂州城你还能守得了多少天,况且王世积的兵马已经抵达衡州,很快就会来桂州,再加上他你更加没有胜算。"
其实王世积大军已经来不了,不过周法尚故意拿出来威胁**仕,主要是让**仕害怕。
**仕听说还有后续兵马要来,他脸色剧变,要对付周法尚一人就很困难了,更别说加上其他大军,他看了看在敌人手上的两个兄弟,最终还是叹息道:"好,我开城投降,但你必须放过他们的性命,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放心,我周法尚必定说到做到!"周法尚喜出望外,这条利用**度和**略的劝降计是童云飞的计策,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原本觉得成功的机会不大,没想到**仕还真的投降了,如同童云飞所说一般,俚人重情义,并且双方兵马实力悬殊,**仕投降的几率很大。
**仕打开城门,周法尚率领大军进城,城内一片安静,除了**仕的士兵之外,所有的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仕所谓的士兵看上去和普通的百姓没有太大的区别,没有统一的盔甲衣服和兵器,有些人甚至还拿锄头当作武器,这样的士兵又怎么可能打胜仗,看来昨天伏击他们部队的已经算得上是**仕的精锐部队了。
其实**仕的大军只有数千人而已,其他人都是被他蛊惑的百姓,这些人以为跟着**仕一起反隋就能够过上好日子,扔下手中的农具就上战场,战斗力和训练有素的士兵根本无法比。
周法尚让秦琼带人去安抚百姓,并说明**仕的罪状,无关人等不会被责罚。
随着战争结束,周法尚暂时驻扎在桂州,以防还有叛乱,他将此次讨伐的详细经过向杨坚汇报,并且还记下了童云飞和秦琼的功劳,派遣士兵将书信送去大兴城。
等了大概一个多月,杨坚的诏书来到桂州,嘉奖了周法尚的功绩,派遣令狐熙前往桂州担任桂州总管,改封他为武康郡公爵。杨坚还下令让童云飞和秦琼将**仕押送到大兴城处置。
令狐熙是跟着诏书同一天抵达的,今天他将正式接任桂州总管,并且杨坚还给他非常大的权力,**十七州的军事让他随机调动,以便镇压俚人,防止俚人再次反叛。
桂州总管府内,周法尚接见令狐熙,童云飞和秦琼也在一旁,一个是前任桂州总管,一个是现任桂州总管,两人相见难免客套一番。
第34章 返回大兴
"令狐大人,日后桂州就交给你了,虽说这次我击败了叛军,还抓获主谋**仕,但是俚族人依然不安稳,难免还会有反叛之心,大人需要多小心,如若再次出现叛乱,就需要你亲自镇压了。"周法尚毕竟当过桂州总管,对付俚人多有心得。
"放心,既然我担任桂州总管必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让陛下失望。"令狐熙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向秦琼和童云飞,他问道,"这二位是?"
"我来为你介绍,此二人乃是本次战胜叛军的功臣,童云飞和秦琼。"周法尚介绍道。
"见过令狐大人。"童云飞和秦琼同时抱拳行礼。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你门这么年轻就立下大功,将来大隋就靠你等年轻人了。"令狐熙今年已经五十多岁,说这些话也不为过,只不过他没想到立下首功的童云飞和秦琼这么年轻,看样子童云飞好像还没成年。
童云飞对这个叫令狐的人颇有印象,令狐熙是名门望族之后,北周封疆大吏令狐整的儿子,杨坚篡周建隋后没多久,令狐熙前往洛阳朝见,沧州的百姓怕他被调走,在路边痛哭,后来他又返回沧州,当地百姓出境迎接他,非常受欢迎。
在他担任沧州刺史的时候,当地民风大好,被老百姓称为好刺史,后来他转任到河北,沧州吏民追思他,立碑歌颂他的功德。
令狐熙在政绩方面非常出色,凡是他治理的地方百姓生活都能得到改善,因此深得杨坚信任,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他失去了杨坚的信任。
当时交州渠帅李佛子有谋反之意,杨坚下令让令狐熙将李佛子带入朝上,李佛子心中害怕,请求在仲冬时再上路,令狐熙以为他只是想拖一拖,也就同意了。
然而朝上有人告令狐熙受李佛子贿赂而放了他,杨坚听了很是怀疑,不久后李佛子造反的信息传到京城,杨坚大怒,以为受贿是真的,就派使者抓令狐熙到京师来。
令狐熙生性刚烈,因为这件事失去了杨坚的信任,郁郁不得志,到了永州后因忧愤发病而去世,时年六十三岁,杨坚余怒未消,没收了他的家产。
童云飞说道:"令狐大人,你担任桂州总管之后,请问怎么处置当地俚人,我这里有一条建议不知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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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熙有些愕然,不过他还是说道:"云飞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以往桂州总管实行高压政策对待俚人,但俚人不仅没有顺服,还总是作乱,其实这样对待他们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如果能够为为他们修建城邑,开设学校,教会他们耕作粮食,俚人会感激我们,心存感激之下就作乱之事也会随之减少。"
令狐熙微微点头,"云飞言之有理,你的建议我会采纳。"其实令狐熙原本就打算这么做,在治理方面他已经有数十年经验,远不是童云飞可以比拟的。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和秦琼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前往大兴城,
周法尚亲自为他们送行,"云飞,秦琼,这次平叛你们立下大功,陛下召见你们一定会大大赏赐你们,老哥我真是好生羡慕啊。"
"哈哈哈哈,如若不是有周将军统率兵马,我等又怎能立下功劳呢。"童云飞笑道。
"你就别谦虚了,不过在陛下面前的时候切记不要居功自傲,有高老将军在朝上照顾,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好了,早点出发吧。"
"对了,我这里有一封书信要给令狐总管,还请周将军代为转交。"童云飞昨晚想了一晚,还是决定帮令狐熙一把,要他记得日后让李佛子入朝的时候必须坚决,绝对不能犹豫,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
周法尚接过书信放在怀内,他很好奇童云飞要和令狐熙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看着童云飞和秦琼离去,他心中感慨不已,虽然今年才四十来岁,但他感觉自己已经老了,日后必定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半个多月后,童云飞和秦琼重新回到大兴城,距离上次离开大兴城已经是三个月后,没想到一眨眼就三个月了,果真是光阴如梭,这次回来后别有一番感慨。
现在已是十一月中旬,气温冷了许多,回来后童云飞和秦琼第一时间去找高熲。
"云飞,秦琼,这一次出征你们做得很好,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短短数月时间就成功击败**仕的叛军,还活捉了**仕,我听说你们此次出征表现活跃,作战勇猛,就连周法尚也对你们大为赞赏,他已将你们的功劳汇报给陛下,你们明天就与我一起入朝见圣上。"
高熲也替童云飞和秦琼感到高兴,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当初推荐他们跟随周法尚出征是个正确的决定。
"谢谢高将军,如若不是有高老将军提携,我们哪有机会表现。"童云飞谦虚道。
"哈哈哈哈,好了,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记得早起。"
"是!"童云飞和秦琼退出了房间,刚走出来,便看到高盛和大牛在门口等他们,大牛看到童云飞后上前抱住他说道:"哈哈哈哈,终于等你回来了,听说你立下大功,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大牛,三个月不见你好像更加壮实了啊,看来这高府上的伙食还不错啊。"童云飞开玩笑道。
以前大牛总是被赵磊欺负,现在赵磊被赶走,又有高盛照顾,他过得自然比以往要好,吃饭一餐也能吃几大碗。
四人结队前去醉风楼,醉风楼是当地非常有名的酒家,远近闻名,深受百姓喜欢,就连达官贵人也时常来这里吃饭。
醉风楼一到二楼招待一般的平民百姓,三楼招待达官贵人,传说中的四楼只会招待身份非常尊贵的人,连有钱人都不一定上得了四楼。
高盛虽然算不上什么达官贵人,但好歹也是高府上的大管家,地位非同一般,他知道今天童云飞和秦琼会回来,所以一早在醉风楼预订了位置。
第35章 色胆包天
四人上了三楼,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很快就上了一壶热酒给他们暖身。
"云飞,秦琼,你们击败叛军**仕立下大功,我和大牛先在这里敬你们一杯,助你日后**顺利,平步青云。"高盛举起酒杯。
"我也祝你们**顺利,平步青云。"大牛没什么文化,说了和高盛一样的话。
"承你贵言。"童云飞和秦琼也举起酒杯,四人痛快畅饮,酒过三巡,菜也上了,大牛肚子饿得很,顾不上说话了,拿起筷子就是一顿狂吃。
其他三人也不介意,早已知道大牛的习惯,菜没吃完,筷子不停。
"你们明天就要随老爷一起朝见圣上,那是多大的荣幸,到时候陛下一定会赏赐你们官爵。"
高盛有些感慨,三个月前童云飞和秦琼还是他招进高府的武师,地位和权力都远不如他,如今三个月不见,两人人立下大功,还能面见圣上,地位地位一飞冲天,他已经远远比不上了。
"大管家,如果当初不是你带我们进高府,我们又怎么可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我最应该感谢的是你。"童云飞没有忘记高盛的恩德,没有高盛他连高熲都见不了,更别说跟随周法尚出征了。
高盛看到童云飞立下大功后仍是不卑不亢,感觉非常难得,这么谦虚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说话间,突然听到楼下有吵闹声,童云飞坐在窗边,通过窗口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只见数人正围着一个女子在调戏,那些人穿着华贵的服侍,腰间都配有武器,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被调戏的女子穿的是侍女的衣服,看着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哈哈哈哈,竟然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侍女,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刘居士挡住那侍女的去路,不让她走,他身边有十多个手下也跟着一起狂笑。
"公子请自重。"侍女低下头,不敢看刘居士。
"我就喜欢你这种容易害羞的,你越害羞我就越喜欢。"刘居士伸手去摸她的脸,侍女吓得后退几步。围观的百姓敢怒不敢言,也没人敢上来帮忙。
童云飞把这一幕看得真切,他好奇道:"下面那人是谁,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情,难道不怕被抓吗?"他心想这里好歹也是天子脚下,隋文帝杨坚管辖的地方,也是全国权贵最多的地方,说不定下面那个女子就是哪个皇亲国戚家的侍女。
"那人真是色胆包天,我下去教训他!"大牛看不过去了,他有极强的正义感,看到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他说完便站起来要冲下去。
高盛拉住了他,"别下去,那个人身份不简单,你们发现吗,周围的百姓都没人敢阻拦他。"
童云飞仔细一瞧,还真是这样,"大管家知道那是什么人?"
"那人是上柱国刘昶之子刘居士,我听说刘昶与圣上是旧交,深得圣上信任,圣上也特别喜欢刘居士,并封他为太子的千牛备身,这是一个掌管太子宿卫的七品官,虽说官职不算高,但是亲近太子,地位不一般。"
千牛备身是一种高级禁卫武官,有天子亲自封赏的千牛刀,意为锐利可斩千牛,唯有深得天子信任之人才能担任这个职位。
"难怪这人如此嚣张跋扈,敢在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童云飞恍然大悟。
"刘居士自持受圣上宠爱,骄横放纵,他数次犯罪陛下也赦免了他,这也让他更加有恃无恐,我听说他专门猎取公卿大臣子弟中的高大健壮者到自己家里,把车轮套到他脖子上,然后用棍棒一通乱打,差不多快被打死还能不屈服求饶的人,就称为壮士,与他相交为友。"
"什么!?"童云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这样做那些公卿大臣子弟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谁让他深得陛下宠爱,况且一些人为了与他结交,就算被打也愿意忍受,据说现在他的党羽已经有三百多人,他时常带着这些人无故殴打路人,侵夺财物,为非作歹,甚至于连后妃公主都不敢和他们计较,可见他们猖獗,所以我们还是少惹他为妙。"高盛久居大兴城,所以对这些事情较为了解。
眼看那个侍女就要被拖回去,童云飞不忍心,决定去帮她一把,他一口喝完杯里的酒,然后拿起佩刀,从座位上站起来。
"云飞,你该不会要管这闲事吧?"高盛暗叫不妙,他清楚童云飞的性格。
"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事我今天管定了,要是没人敢教训这刘居士,我去教训他!"童云飞就是这样,不是他正义感太强,而是他不能接受一群男人欺负一个女人。
"云飞我和你一起去!"秦琼早就坐不住了,他也看不惯这种事情。
高盛只能无奈摇头,看来今天这事会闹到高熲那里去。大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他对高盛说道:"喂大管家,你来不来啊,我们走了。"
"既然你们都去了,我能不去吗。"高盛只好跟着一起去,他对掌柜说道,"掌柜的这桌菜别撤,我们去去就回。"
"好的,爷你们快点啊,现在天冷,晚了菜就凉了。"掌柜恭敬道。
童云飞从三楼一直冲到大门口,他推开人群走进去,看到刘居士正拖着侍女走,他上前去大喝道:"给我站住,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皇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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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到竟然有人敢管刘居士,他们纷纷避让,唯恐被波及到。
"竟然敢我管我的事,找死,给我打,往死里打!"刘居士让手下上去打童云飞。
刘居士身边手下纷纷拔剑上前围攻,那些人自称游侠,实际上就是流氓地痞,专门跟着刘居士一起为非作歹。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童云飞目露寒光,拔出身边佩刀,自从经历过战争之后,他身上逐渐显露出杀伐之气,这是以前没有的东西,唯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战场才会有这种杀气。
第36章 出手阻拦
惊人的杀气向四周蔓延,那些围攻的游侠都被震慑到,他们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这么厉害的杀意。侍女看到童云飞那如冰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上啊!你们这群饭桶,还在那里站着干嘛,是不是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刘居士怒骂道。
那些游侠感觉童云飞不简单,在刘居士的怒骂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童云飞压身上前,从三个游侠身边略过,如风的刀光紧随而至,那三人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身上已经留下一道刀痕,痛叫之声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三个身体无力地倒下。
众人都被童云飞这一手吓到了,就连嚣张跋扈的刘居士也是如此,他何曾见识过如此凌厉的刀法,简直是一刀致命,他那些手下连看都没看清就**掉了。
侍女轻轻说了一句:"好快的身法!"原本摸向怀内的小手又缓缓放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居士松开了抓住侍女的手,此时此刻他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到童云飞的身上。
"姓童名羽,字云飞,只是无名小辈一个。"童云飞一步步走向刘居士,他的步伐很慢,但让刘居士感到莫名的压力,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
两个站在童云飞身后的游侠看准时机,同时出手想要偷袭,然而童云飞连头都没有回,双腿依然前行,仿佛没有发现身后的动静。
侍女连忙提醒,"小心后面!"
童云飞听到她的提醒了,但依然没有回头,就像聋了一样没听见。侍女急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笨,人家都提醒了他竟然还反应不过来。
那两个偷袭的游侠已经非常接近,正当他们以为偷袭要成功的时候,身后突然冲上来一名壮汉,那壮汉手握双锏,使出一招双龙出海直打游侠。
那两个游侠偷袭不成反被秦琼从背后袭击,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忍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出来,挨了这一锏至少得在床上躺一头半个月。
童云飞岂会不知道背后有人偷袭,但是他相信秦琼会解决掉那两个人,所以没有回头。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心想又来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这一回真是有好戏看了。
刘居士看到又有人出手,他看得出那人应该和童云飞是一伙的,他脑中仔细回忆,对"童云飞"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应该不是某个大臣公卿的后辈,也就是说是个无权无势的百姓,想到这点他就淡定了一些。
"小子,你武艺还算不错,要不要当我的手下,跟着我混保证你可以吃香喝辣的。"刘居士抛出了橄榄枝,他看到童云飞这么能打,比他的手下都厉害,要是以后有一个这么强的打手保护,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
"要是你改过自新,不再欺负百姓,我可以考虑收你做下人。"童云飞冷笑道。
"我当你下人!?你他妈找死,我看你是个外地人,不知道我身份,我告诉你,我爹是上柱国刘昶,我是当今太子的千牛备身,得罪我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份地位再高又怎样,难道比当今天子还高吗?"
"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刘居士拔出腰间紫金宝剑,亲自动手。
锐利的剑锋直刺童云飞右眼,一道紫光在人群中穿梭而过,快如闪电,虽说是个无恶不作的权贵子弟,但是他的武艺一点也不弱,否则又怎么担任千牛备身。
童云飞瞳孔剧缩,没想到刘居士的剑这么快,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个纨绔子弟,他迅速侧身闪避,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刘居士的第二剑紧随而至!
童云飞赶紧举刀抵挡,众人只听到"当当当"一连三声,刘居士在瞬息之间就刺出了三剑,也多亏童云飞武艺高强,要是换了一个人必定被打得措手不及。
秦琼也是诧异,"这个人虽然嚣张,但剑法很高明,云飞要是不小心一点说不定会在他手上吃亏。"
此时童云飞已经被对方一连攻了十多剑,他找不到机会还手,看上去有些狼狈,刘居士的剑法与他的枪法有同工异曲之处,那就是快如闪电般,不给敌人反击的机会。
通过十多个回合的交手他已经大致了解刘居士的武艺,剑法高明,但力气不大,他决定使用以力破巧的办法来破对方的精妙的剑法。他找准时机,手中大刀突然奋力横扫,劈向势如破竹的紫金宝剑。
刘居士没想到童云飞竟然能够在他的进攻下找到还手的机会,手中紫金宝剑与大刀来了一次激烈的碰撞,下一瞬间他只觉对方的刀传来极大的力量,几乎震得他连剑都拿不稳,脚下一连退了七八步才勉强停下。
"好大的力气!"刘居士还没来得及震惊童云飞的力气,童云飞的进攻又来了,只见他高高跃起,在空中双手握刀,一招力劈华山从天而降,要是被打中绝对会劈成两半。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醉风楼上传下来,只不过童云飞的刀招已出,人都在空中了,已经不可能停下来,好在刘居士身手敏捷,他往旁边一跃,惊险地躲过童云飞力破千钧的一刀。
童云飞停止了进攻,抬头往上看,看到在四楼的窗口站着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他目光威严,身穿锦袍,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据说凡是能够上醉风楼四楼的人都有非同一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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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杨太师!"刘居士看清楼上之人,脸上变得有些难看,连忙弯身行礼。
"你们两个上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是,我现在就上去。"他说完便走进醉风楼,也不再理会童云飞和侍女。
童云飞看到连刘居士也对楼上的人那么尊敬,可见那人一定有着十分特殊的身份,他仔细一想,在朝上姓杨的太师只有一个,那就是越国公杨素!
第37章 太师杨素
童云飞收起武器,跟着刘居士一起进去,这个时候秦琼等人走了过来,高盛非常担心,"云飞,刚才说话之人是越国公杨素,他是当朝太师,一向和我们老爷不和,你去见他得小心一点。"
"没事的,你们在三楼边吃边等我。"他交代几句便上楼去。
来到四楼,童云飞发现这里的布置格外典雅,空间不大,只有寥寥七、八桌,墙壁上还挂了不少名画,不过现在整层都被杨素包下,以他高贵的身份地位做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童云飞刚上来没多久,后面又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被刘居士调戏的侍女,侍女来到杨素面前说道:"老爷,刚才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杨素点头道:"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不用说话,站到我身后。"
"是。"侍女非常乖巧地站到杨素身后。
刘居士看到如此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原来自己调戏的美貌女子是杨素的侍女,要是他早知道这侍女的身份绝对不敢这么做。
"童云飞见过杨太师。"童云飞弯腰行礼。
"你就是那个跟随周法尚击败**仕,立下首功的童云飞?"杨素仔细打量,发现童云飞十分年轻,长得一表人才。
"这首功不敢当,因为周将军用兵如神,大军才能迅速击败叛军。"童云飞谦虚道。
刘居士略微惊讶,他没想到童云飞还有这一重身份,难怪在打斗的时候杀伐气息这么重,原来是上过战场的人。
"在我面前你不用这么谦虚,既然你已立下大功,陛下早晚会赏赐你官职,你也算是有官位的人了,你与刘居士身为朝上大臣,在街上打斗,引来百姓围观,这成何体统,这件事要是传开了连陛下也会跟着你们一起丢脸。"
刘居士慌忙跪下,"属下有罪。"
童云飞倒是一点也不怕,他坦然道:"让陛下丢脸是我的错,但我的做法没错,刘居士他当街调戏女子,还想要强拉回家,只要是正义之士都会出手帮忙,我又岂能看着他做这种事,所以出手阻拦,然他不知悔改,还让手下围攻我,我出手与他相斗也是自卫之举。"
杨素没想到童云飞这么有胆色,在他面前丝毫不胆怯,还据理力争,不过说的也合情合理,况且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知道都是刘居士的错,童云飞出手救人并无过错。
"刘居士,你真是色胆包天,连我府上的人也敢动,我听说你经常在城内闹事,今日一见果真如次,你可知错?"
"属下知错,还请太师责罚。"刘居士再嚣张,也不敢在杨素面前造次。
"念在你父亲与我乃是一朝之臣,这次就饶恕你,不过这件事我会亲自和你父亲说,望你能改过自新,回去吧。"
"是,谢谢太师,日后我必定改过。"刘居士站了起来,狠狠地看了童云飞一眼,拂袖离去。
童云飞毫不介意,要是刘居士还敢来找他麻烦,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既然上柱国刘昶不会教儿子,他可以出手管教一下。
杨素看到童云飞面无表情,还以为对方在责怪他不处罚刘居士,说道:"你是否在怪我不处罚刘居士?"
"属下不敢。"
"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刘居士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既然陛下知道也不责罚他,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处罚他。"杨素非常了解杨坚,如果他处罚刘居士,就是不给杨坚面子,他还不会蠢到做这种傻事。
"刘居士性格嚣张跋扈,就算现在没人敢管他,也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
童云飞记得在不久之后,有人告发刘居士有谋反之意,杨坚得知后将他斩首处死,恐怕他到死的时候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最大的靠山杨坚竟然是第一个要杀了他的人。
"他乃是千牛备身,武艺很厉害,刚才我观你与他对打,竟然可以不相上下,你的武艺不比他差,可见周法尚没有夸大其词,你的确有不错的才能。"杨素原以为周法尚是为了讨好高熲才故意将功劳让给童云飞,经过刚才一看发现童云飞是有真本事。
"只是一些花拳绣腿,入不了太师的法眼。"童云飞知道杨素和高熲一样都是军旅出身,跟随杨坚一起南征北战,东讨西伐,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
虽然两人都是杨坚麾下重臣,不过真要按官阶比,杨素的官位要更高,高熲是大将军,从二品,杨素是当朝太师,正一品。
"据闻你是高熲一手挖掘出来的人才,有没有兴趣过来我这里为我效力?"杨素看到童云飞年纪轻轻就立下大功,并且武艺高强,性格谦逊,并且不畏强权,敢和刘居士抗争,十分难得,他动了爱才之心。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杨素在挖高熲的墙角,童云飞有些汗颜,他真有这么好吗,刚才刘居士想要收他做手下,现在杨素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杨素向来和高熲不和,这两人在朝上斗争了许多年,不过他们都是深受杨坚厚爱,所以谁也奈何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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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虽有高熲罩着,但也不想得罪杨素,他灵机一动,说道:"谢谢太师厚爱,我想太师误会了,我不是为高将军效力,而是为陛下效力,为大隋效力,无论是高将军还是太师,如果你们有重任交给我,我都会全力以赴完成。"
杨素早已人老成精,岂会听不出童云飞话中拒绝之意,"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了,今日你帮了我的侍女,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这份人向来恩怨分明,日后有困难你可以来找我帮忙,出尘,我们走吧。"
"是,老爷。"侍女应了一句,跟着杨素一起离开。
童云飞抬头看了张出尘一眼,看到她肌肤雪白,面如寒霜,皓月般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冰山美人,她虽是女子之身,但身上透着一股英武之气,在女人身上很难看到这种气质。
第38章 丑时赴约
童云飞感觉这个名字非常熟悉,"出尘...难道是红拂女张出尘?!"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张出尘和杨素已经下楼。
他记得红拂女原名就是叫张出尘,风尘三侠之一,她父亲是陈朝大将陈忠肃,被隋将史万岁所杀,母亲是江南大户沈家的女儿,被隋文帝杨坚赏赐给杨素,在杨素府充当乳娘。
红拂女从小在杨素府长大,成年后成为杨素的侍妓,因常执红拂立于杨素身旁,故被称为"红拂女"。
"着实可惜,这么漂亮的美人要给杨素那老家伙当侍妓,便宜他了。"童云飞惋惜道,要不是因为杨素身份特殊,他还真想将红尘女抢过来,收入后宫,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这种想法...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出尘突然跑了回来,对他说道:"今晚丑时在醉风楼前等我,我有要事和你说,勿要迟到。"
"要事?什么事?"他想问详细一点,张出尘已经跑下楼,他走到窗口观望,看到她紧跟在杨素的身后,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刚好抬头看他,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碰撞到一起,不过张出尘很快就低下头,不再看他。
童云飞内心有点忐忑,不知道今晚要不要赴约,如果这个侍女真的是红拂女张出尘,那她的武艺应该很高才对,就算是刘居士也一定不是她的对手,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他欺负。
"云飞,杨素他说什么了?"看到童云飞一直没有下楼,秦琼等人上来找他。
"没什么,他没有责怪我。"童云飞还是决定先不将红尘女的事情告诉大家。
回到高府,一直等到晚上丑时,童云飞依然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考虑老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赴约,他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衣服,带上佩刀偷偷摸摸出门。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凉风萧瑟,白天繁华无比的街道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不时传来风吹叶落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今夜月色皎洁,童云飞借着月光来到醉风楼门前,只是那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了,"难道我来晚了她已经走了?"
正当他担心自己来晚的时候,从上面传来张出尘的声音,"我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童云飞听到这个声音内心有些兴奋,还好对方没有走,他连忙抬头看去,看到张出尘隐藏在醉风楼二楼的屋檐上,要是她不说话他还真发现不了。
"你躲在那里干嘛,可否下来与我说话?"
"我躲着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你武艺这么高该不会上不了这二楼吧?"张出尘似乎有意考验童云飞,她让童云飞上来。
童云飞有些懵了,一个大美女大半夜约他出来一起爬屋顶,这怎么看都不浪漫,难道古代人都喜欢这么约会吗,不过这下还真是难到他了,他武艺虽然高强,但不怎么擅长上梁翻墙之类的轻功,而且也没有工具可以使用,除了踢开大门走上去他还真没办法。
张出尘看到童云飞那呆呆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她很少笑,童云飞也算是第一个把她逗笑的男人,她将身旁的绳子抛下去,"抓住,我拉你上来。"
童云飞感觉自己在大美女面前丢脸了,亏他还上过战场,斩杀过无数敌人,偏偏被一个小小的二楼给难住了,他接住绳子,在自己身上绕了几圈,"我比较重,你可能比较难拉..."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出尘双手用力一拉,童云飞就像坐电梯一样升上了二楼,而且速度很快,他完全想不到这个看上去身材单薄的姑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一想到她会武艺,力气应该不会小到哪里去,不能将她当作一般的女子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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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上来后看到张出尘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身材修长,迷人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她的身高要比一般女子高,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
"你在看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张出尘发现童云飞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有些脸红,当下威胁道。
"你误会了,我在想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竟然可以把我轻轻松松地拉上来。"他赶紧扯开话题,同时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对方。
"我从小练武,力气当然要比一般人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张出尘打开二楼的窗口,然后翻了进去,她动作娴熟,身法飘逸,感觉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
童云飞不明白张出尘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吃饭的地方和他谈话,他跟着翻了进去。
张出尘进来后没有停下,她非常熟路地往一楼走,即使环境昏暗,但她仍能轻松找到路,仿佛这里是她的家一样,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自己的房间。
最后她走进了厨房,她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平添几分仙气,让她看上去圣洁无比,如同仙女下凡。
"今晚的月色真好。"她伸了一个懒腰,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副懒洋洋的表情,就像刚起床的睡美人。
童云飞的眼睛再次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拥有非常独特的气质,外貌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总让人很容易迷上她,甚至于她的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足以吸引旁人的注意力了,这样的女人往往是最迷人,最让人难忘的。
"出尘姑娘,既然你武功高强,今日又何必故作柔弱,等待别人帮助,虽说那刘居士剑法精妙,但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以你的能耐足以打赢他。"
童云飞非常清楚红拂女的武功有多高,或许她现在还年轻,尚未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但拿来对付刘居士这种一般的高手绰绰有余了。
"我尚未跟你说过,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张出尘没有回答,她反问道。
第39章 受尽苦难
"今日杨太师叫过你的名字了,所以我知道你叫出尘。"
"原来如此,实不相瞒,我确实会武功,只是我不能在杨素面前使用,更不能让外人知道这件事。"张出尘说到杨素的时候直称其名。
童云飞有些诧异,张出尘不是杨素的侍妓吗,杨素贵为当朝太师,身份地位高贵,她怎么会直接叫他的名字,"出尘姑娘似乎很不满杨太师。"
"哼,你是不是以为我是杨府的侍女,所以就要对他尊敬?"张出尘冷哼一声,"我虽从小就在杨家长大,但我对杨家没有任何感情,我在杨家受尽欺凌,这个仇我早晚会报。"
"所以你才偷偷练武,并且不让别人知道,是打算找机会报仇?"童云飞问道。
张出尘犹豫地看着童云飞,"还有别的原因,童云飞,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最好不要信我,有时候我连我自己都不信,更别说让别人信我了。"
"你!"张出尘微怒,"枉我还以为你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是这个样子,那你走吧,今晚就当我们没有见过面。"
她说完便从包袱里拿出一张油纸,铺放在桌面上,然后在厨房里到处找吃的,找了好一会她在一个锅里找到半只烧鸡,她舔了舔嘴巴,将烧鸡放在油纸里包好。
童云飞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出尘好歹也是杨素的侍妓,应该衣食无忧才对,怎么会到醉风楼里偷吃的,他实在忍不住,问道:"你来这里难道就只是为了偷半只烧鸡?"
"当然不是。"张出尘又去掀锅翻盖,找到了一些五花肉,毫不犹豫地一起带走,"其他菜也行,不过我一般只会拿肉。"
童云飞汗颜了,一个拥有仙女气质的美人半夜三更来厨房偷吃,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有这么饿吗,难道杨家的伙食还满足不了你?"
一说到杨家伙食,张出尘便脸若寒霜,"我几乎每隔几天都会来一次这里,就是为了拿吃的回去,你是不是以为我身在杨府,应该不缺吃的,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在杨府从小就受到杨家人欺凌,吃不饱是经常的事,我可以挨饿,但是我不能让母亲挨饿,在十三岁那年我武艺略有小成,我知道醉风楼是全城最有名的酒家,所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偷偷从杨家跑出来,去醉风楼偷吃的带回去,和母亲一起饱餐一顿。"
这些话说出来让人觉得很心酸,杨素贵为当朝太师,肯定餐餐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但他府上的下人却连饭都吃不饱,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为什么杨家的人要对你们母女这么刻薄,太过分了。"
"我父亲是陈朝大将陈忠肃,被柱国史万岁所杀,陈朝在不久后也随之覆灭,我母亲被杨坚赏赐给杨素,我跟着母亲一起来到杨家,杨素妻子郑夫人非常不喜欢我们,安排我和娘亲跟下人一起住,我们母女常被人欺负,就连下人也看不起我们,杨素对这些事不闻不问,自从来到杨家后我们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一说到往日之事,张出尘终于忍不住,眼眶泛泪,不过她很坚强,用手擦了擦眼睛,很快就恢复过来。
童云飞还真没想到这位被后世称为奇女子的女人,在小时候竟然受了这么多苦,从小就失去父亲,来到杨家后还处处受人白眼,被人欺负,他叹息一声,"唉,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来高府找我,我会尽力帮你。"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找你吗,今天我被刘居士强行带走,这么多人围观没有一个人敢出手帮忙,人人都怕了他,就算是公卿大臣子弟也是如此,唯有你不畏强权,敢出手帮我,所以我才觉得你与众不同。"
其实张出尘有些摸不透童云飞,有时候觉得他很可靠,但有时候觉得他不正经,不过她第一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值得她信任,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这是现代科学也无法解释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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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上红拂女是一个眼光独到的女人,李靖还没有什么名气的时候她就看中李靖。
李靖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前去杨府投靠杨素,打算为国效力,杨素见李靖长得器宇轩昂,胸怀大志,觉得他是个人才,便收留了他。
但杨素年纪已大,不再有远大理想,能力衰退,远远无法和年轻时相比,李靖在他手下并未得到太多表现的机会。
红拂女看得出李靖是英雄侠士,内心暗暗倾慕,她打探到李靖的住处,偷偷前去找他,并表明心意,愿意跟随他一起闯荡天下。
李靖看到有佳人爱慕,他很高兴,于是辞了职务,离开杨府,红拂女也寻找机会逃离杨家,两人打扮成商人离开大兴城。红拂女失踪后杨家曾经派人寻找过,不过找了多日仍是找不到人,最终不了了之。
"今日我见你一个弱女子被人欺负,身为男人当然会出手帮忙,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童云飞觉得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二十一世纪,大部分男人都会出手帮忙,他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总之我很感激你,要是没有你,或许我会忍不住出手杀了刘居士,这样一来就无法报仇了。"
"是报杨家的仇吗?"
"我对杨家只是小恨,对史万岁才是大仇,我父亲死在他手上,我之所以一直留在杨家不走,就是想找机会杀了史万岁。"张出尘咬牙切齿道,她和母亲这些年之所以吃了这么多苦,全因史万岁。
童云飞仔细回忆,他记得史万岁不是死在红拂女手上,而是被隋文帝在朝堂上处死,皆因史万岁在边疆大破突厥,立下大功,被杨素妒忌,杨素故意在杨坚面前搬弄是非,隐瞒了他的功劳。
史万岁立功,麾下将士却未获得奖赏,心生不满,在朝上故意说将士有功,却被朝廷所抑制,杨坚大怒,当即下令让武士斩杀史万岁,弄得朝野震惊,百姓得知此事后无不痛哭流泪。
第40章 表明心意
杨坚在杀了史万岁后也心生后悔,不过身为皇帝的他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下诏列出史万岁的罪名,昭告天下。
现在是开皇十七年,距离史万岁被杨坚处死还有有三年的时间,童云飞知道如果红拂女执意去刺杀史万岁会很危险,他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父报仇?"
"当然,我从小练武就是为了可以亲手杀他,只不过他身居高位,出行都有护卫保护,我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张出尘虽然报仇心切,但也不蠢,知道不能随便动手,要是事情败露她不仅报不了仇,还会连累母亲,所以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
"没错,今天你出手帮我,我觉得你应该是个英雄侠士,值得我信任,而且武艺高强,后来我听杨素说你跟随周法尚在桂州平叛,立下大功,当今圣上应该会赏赐你官爵,再加上你与高熲相熟,比我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史万岁,如若你可以助我杀掉史万岁,我愿意..."
说到这里她低下了头,有些脸红耳热,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愿意什么?"童云飞追问。
张出尘咬了咬牙,用细微的声音说:"愿意以身相许..."说到最后,红晕布满脸颊,甚是好看,一说到婚嫁之事,再冰冷的女人也会有娇羞的一面,特别是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传统。
要不是夜深人静,童云飞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今天还在对这个赫赫有名的奇女子****,没想到现在对方就说要以身相许,缘分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如果能够娶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当然愿意,更何况对方是历史上的名人,只不过想要娶张出尘就必须先为她报仇,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看到童云飞不说话,张出尘还以为对方在嫌弃她,不愿意娶她,她身为女子都放下身段了,却遭人嫌弃,顿时觉得很委屈,难道她就长得这么难看吗?
"你欺人太甚!"张出尘二话不说,拔出腰间佩剑刺向童云飞。
童云飞被吓了一跳,女人的情绪比天气还多变,上一秒还害羞地说要以身相许,下一秒就拔刀相向,这让他怎么顶得住,但是顶不住也得顶!
"你干嘛突然动手,刚才不还说得好好的吗?"他一边躲闪刺来的长剑一边说。
"你嫌弃我,你可知道杨家有多少人追求我,但都被我一一拒绝,就连杨素也对我..."张出尘越说越气,手中长剑加快速度,似乎真想杀了童云飞。
童云飞看到她招招致命,不敢大意,他不断后退,但张出尘的剑如同磁铁一般,总能跟在他身边,让他极为难受,被逼到一个角落之后他终于避无可避,只能拔出佩刀与其交锋。
刀锋出鞘,在月光下与银白色的剑影交互相映,两人一招快过一招,身影在厨房内上下翻飞,看上去像是表演舞剑,可惜这里无人旁观,仿佛一定会看得如痴如醉。
"够了!"童云飞侧身闪避,扔掉手上的刀,右手向前探出,死死地抓住张出尘雪白的小手,让她无法再挥剑,他身体紧随而上,一下子就来到她身后,左手紧握她的左手手腕,让她动弹不了,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张出尘只觉得一个厚实的胸膛紧贴自己背部,这姿势很暧昧,让她又羞又恼,她从来没试过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接触,她怒道:"登徒子,快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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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我不动手我就放了你。"童云飞原本也没乱想,但对方的秀发传来一阵芳香,让他有些意乱情迷,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我答应你不动手,快放开我!"张出尘急得直跺脚。
童云飞有点不舍,不过还是松开了手,心想这个女人还真多变,"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不是说你从小就受到杨家欺凌吗,连下人也欺负你们母女,为什么刚才又说在杨家有不少人追求你?"
张出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小时候还没长开,他们当然不会把一个小孩放在眼里,随着近两年我长大了,他们便贪图我美色,开始追求我,特别是一些年纪轻的下人,就连杨素也说要将我招为侍妓。"
"杨素的命令你应该很难拒绝吧,你是不是已经给了他?"童云飞一想到张出尘这么年轻就被杨素那老家伙占有,他非常不爽。
"是不是因为我把贞操给了他,所以你就嫌弃我?"张出尘认为童云飞因为这件事才嫌弃她,不过这也很正常,无论哪个时代男人都很自私,在古代也是如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忠于一人,否则会被认为不忠贞。
"当然不是,我又怎么会嫌弃你,既然你倾心于我,我当然把你视为红颜知己,我只是生气自己没能早点遇见你,要是能早点遇见你,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我会把你和你娘接走,不再受杨家的气,更不用服侍杨素那老家伙!"现在童云飞还真想把杨素给宰了。
"你真的这么想?"张出尘有点感动,他原以为童云飞是在嫌弃她,原来她想错了,对方不仅没嫌弃她,还处处为她着想,还是第一次有男人替她着想,她身边的男人想接近她,也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已,不是像童云飞那样为她着想。
"没必要骗你,如果我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无论你出身怎样,经历过什么事情,还是不是处子之身,我都不会嫌弃你,作为男人就应该要照顾好自己喜欢的人。"童云飞作为现代人,秉承的当然是现代的那一套理论,不会像古人那样食古不化。
"刚才...我不应该这么冲动对你动手,是我误会你了。"
张出尘愧疚不已,泪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以前她无论受了多少委屈都不会流泪,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坚强,否则就无法生存,但在童云飞身边让她感受到了安全,原本冰冷的内心开始逐渐融化。
第41章 首次入宫
"乖,别哭,以后有我不会再有人欺负你。"童云飞伸出手,温柔地为她擦干眼泪。
"谢谢,其实我的处子之身还在,我今年才十七岁,杨素说等我过了十八才会要了我,要不是遇到你,恐怕我也无法逃过他的魔爪。"张出尘为自己遇到童云飞感到庆幸。
"太好了!"童云飞高兴不已,一时没控制住伸出双手抱起张出尘,张出尘虽然很高,但和他比起来还是矮了不少,他很轻松地就将她抱起来。
"云飞先别这样,等我们成亲了再..."张出尘轻轻地推开他的胸膛,不过这一次没有再生气,而是一脸娇羞,脸上红晕比晚霞更美。
童云飞放下她,说道:"出尘,要不你还是离开杨家吧,与其在那里受苦,还不如跟我来高府,在那里我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
"不行,我娘还在杨家,我不能离她而去,要是我突然失踪杨素一定会派人追查,并且不会放过我娘。"张出尘摇了摇头,虽然她也很想和童云飞一起离开,但是她不能这样做。
"傻瓜,当然是带你娘亲一起走,近来多战事,不仅四处有起义大军,在外还有突厥侵犯边疆,杨素身为太师一定忙于政事,无暇顾及那么多家事,你们偷偷离开杨家,我派人将你们接进高府,高老将军和杨素不和,要是我请求他,他应该会答应让你们留下来,并且隐瞒你们的行踪。"
"那我父亲的仇怎么办?"
"他的仇我会替你报,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年史万岁必死,但恐怕你无法亲自手刃他。"童云飞紧紧地握住张出尘的手,"出尘,答应我不要去做傻事,你去刺杀史万岁很危险,不如将这件事交给我,我帮你解决。"
看到童云飞这么重视自己,张出尘内心很甜,原来被人保护是这种感觉,她原本说以身相许只是为了报仇,但现在她真的逐渐喜欢上童云飞了,她问道:"你要怎么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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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打算利用杨素对付他,他们同是朝上之臣,并且级别相差不大,还互相看不顺眼,让他们狗咬狗最好,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即可。"童云飞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知道许多事情,他要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史万岁。
张出尘不太理解他所说之言,不过她相信童云飞不会欺骗她。两人的情缘在今晚结下。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与秦琼一起随同高熲入朝,这是童云飞第一次进入皇宫,内心难免有些兴奋,他是一千五百多年后的现代人,现在穿越到古代,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皇宫是怎么样的。
隋朝皇宫名叫大兴宫,在唐睿宗以后改称为太极宫,杨坚在开皇二年兴建,开皇三年建成,由宇文恺主持修建。
自隋文帝开始,以大兴殿为中朝,是皇帝主要听政视朝之处,每逢朔、望之日,皇帝均临此殿会见群臣,视朝听政。另外,皇帝登基,册封皇后、太子、诸王、公主大典及宴请朝贡使节等也多在此殿举行。
马车来到宫门外,宫门的墙壁刷了大红油漆,一共三道门,中间的门最大,但是只准皇帝使用,其余人只能用另外两道宫门,宫门旁边有门卫把守,凡是出入者都要经过审查,否则一律不准进入。
高熲拉开门帘,只是在马车里面露了一个脸,门卫便放行,因为他是朝上重臣,并且经常出入皇宫与杨坚议事,所以士兵基本上都认识他,一般情况下也不用怎么仔细审查,只需露个脸就会放他进去。
当然,也只有朝上重臣才有这个权利,换成其他大臣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进入宫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三条大道,每条大道足够五、六辆马车并排而行,每条道之间都有一条绿化带隔离,两边种植了树木,不得不称赞古代建筑工匠的厉害,大兴宫不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和西方风格完全不同。
童云飞发现皇宫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士兵多得几乎是到处都是,可想而知在皇宫内作乱是非常难的。
在快要接近大兴殿的时候众人下了马车,继续步行,高熲说道:"云飞,秦琼,你们还不是朝上之臣,在外面等候,陛下要见你们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宣召。"
高熲走进大兴殿,童云飞和秦琼在外面等候,他们都是首次来皇宫,对什么都感动兴趣,在大兴殿外面是一块很大的广场,几乎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童云飞心想皇帝的生活还真是奢侈,有那么多人保护服侍,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当皇帝。
不过皇帝也是古代最危险的职业,能够寿终正寝的少之又少,大部分皇帝位置还没坐热就被下面的人干掉了,所以就算坐上皇位,还不一定能够活到最后,为了争权夺利连父子兄弟之情都可以不顾,可见****多恐怖。
出生在帝皇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享受越多的权力,面临的危险越大,皇帝只能有一个,但想坐这个位置的人有无数个,当皇帝无法将权力握在自己手上的时候,那就是被人替代的时候。
童云飞在门外等了没多久,忽然发现一个穿着有些奇怪的人从宫门外进来,腰间还有配刀,要知道进入皇宫后除了侍卫之外一般都不准带武器,但是这个男人却能带着武器进来,身份不简单。
男人走近后童云飞发现他留了很长的头发,但是没有扎起来,胡子浓密得过分,身体壮实,甚至有些偏向于肥胖,五官精致,颧骨高耸,鼻子挺立,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人,更像是异族人。
异族人也在打量童云飞和秦琼,不过眼中满是不屑。过了没一会,有太监宣召:"突利可汗进来。"他听到宣召后,不再理会童云飞和秦琼,走进大兴殿。
"什么,那异族人是突利可汗!?"童云飞想起来一些事,突利可汗会来隋朝求亲,他是东突厥的可汗,主要想让东突厥和隋朝结盟,并利用隋朝牵制西突厥,杨坚答应了此事,并且还将安义公主嫁给他。
第42章 请求结盟
大兴殿上,文武百官分站两列,太师杨素站在左首位,大将军高熲站在右首位,其余各个公卿大臣都是能够叫得出姓名的大人物。
坐在龙椅上的正是隋文帝杨坚,他今年已经五十六岁,年过半百,早已没有年轻时的锋芒,因常年处理政务,压力巨大,所以衰老得非常快。
他脸上有清晰可见的皱纹,头发斑白,双眼还算有神,帝皇之威让人敬畏,金色的龙袍平添几分华贵之气,他不愧是身居高位之人,在他的气势之下就连杨素和高熲此等人物也要低头。
突利可汗大步走进来,来到朝堂中心所有人都在好奇地打量他,除了在外出征的将军之外,许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突厥人。
突厥人在外貌上和中原人有些许不同,突厥人五官较为立体,衣服也和传统的中原服侍不一样,颜色较为单一,通常以黑色白色和灰色为主。
"阿史那氏染干见过大隋天子!"突利可汗跪下行礼,他姓阿史那氏,名染干。
杨坚看到连东突厥的可汗也对他行大礼,他内心的虚荣感得到满足,心想这是大隋威名远扬,连一向不服他的东突厥也来朝拜,他说道:"染干,你不远万里前来,正所谓来者是客,起来吧,说说你此行所谓何事。"
"大隋天子,今日我代表东突厥带着诚意前来,希望能够和贵国和解,并且永世结盟,互不侵犯,望你能答应。"突利可汗说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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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闻言无不惊讶,在建立隋朝以来他们就与突厥经历过两次大战,还有无数次小战,第一次大战以突厥大胜结束,他们掠夺了陇西一带,此战突厥出兵足足四十多万,原本还能继续向南侵略,但因为染干和叔父达头可汗发生纠纷,只好率兵北返,如果他们继续南下,隋朝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然而杨坚是马上皇帝,他的江山是打出来的,年轻时他雄才大略,能文能武,陇西一带被突厥攻略他岂能不报仇,第二年他亲率数十万大军反攻突厥,于北方长城一带展开激战,最终获得胜利,并且还促进了突厥的分裂。
在那之后东西突厥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他们互相攻伐,无暇继续与隋朝开战,不过还是会时不时派遣兵马侵犯边境,每次都是抢完就走,让杨坚懊恼不已,这一次东突厥的突利可汗主动结盟,算是解决了他一半的烦恼。
杨坚内心高兴,不过表面不露声色,他说:"此次结盟事关重大,这样子吧,你先下去休息,我需要和群臣商量过后才能回答你,这段时间你就在宫内住下,我会派人带你在大兴城内游玩,好好领略一下我们大隋的风光文化。"
"非常感激!"突利可汗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快就等到回复,他决定先在大兴城住一段时间,然后再返回草原。
等他离开后,杨坚才说道:"诸位,如今突利可汗前来求和结盟,你等意为如何,我们要答应吗?"
群臣议论纷纷,最终还是杨素先说:"陛下,东突厥和西突厥都是我等心腹大患,突厥一天不除,我们一天寝食难安,然而如今东突厥主动请求结盟,证明他们已经很难独自应付西突厥,所以才会寻找我们帮忙,只要我们定下盟约,就有必要帮助他们对抗西突厥,与其帮助东突厥打西突厥,还不如让他们互相攻伐,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力便可。"
"爱卿说的有理。"杨坚点头道。
但是高熲持不同的意见,他出列道:"陛下,东西突厥矛盾越大对我们越有利,现在东突厥请求结盟,我们两家联手是利大于弊。"
"呵呵,什么利大于弊,高老将军我看你是糊涂了,要是我们不结盟,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如果结盟了必定得罪西突厥,他们连我们一起打,所以和东突厥结盟是有弊无利。"
"杨素你懂什么。"高熲愤愤道,"要是我们不结盟,东突厥很有可能被西突厥击败,要是被西突厥统一,到时候他们必定实力大增,随时能够南下征讨大隋,难道你愿意看见一个统一的突厥?"
"我们帮了东突厥,他们击败西突厥之后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杨素和高熲又吵了起来,两人一向不和,时常因为意见不和而闹矛盾,大家也是习以为常了。
杨坚在上面看得心烦,他觉得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两个人的钱,他在位十几年几乎每天都在听那两人吵架,甚至连做梦也能梦到他们,他都觉得自己都快要得高熲杨素吵架恐惧症了。
"行了行了,你们两就别吵了,我听说童云飞和秦琼还在外面等候,突厥的事先放一边,让他们进来吧。"杨坚不耐烦道。高熲和杨素看到杨坚不耐烦,他们非常识趣地住嘴,没有继续说下去,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没一会,童云飞和秦琼同时走进来,他们跪下道:"童云飞,秦琼参见陛下。"
众人都知道童云飞和秦琼在平叛**仕的战斗中立下大功,童云飞更是被周法尚推荐为大将之才,然而当他们出现在朝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因为没人想到童云飞这么轻。
"都起来说话吧,云飞你今年多大了?"杨坚好奇道,他仔细打量童云飞,看到他身高八尺有余,长得器宇轩昂,剑眉虎目,威武不凡,仅从外表来看他甚是喜欢。
"回陛下,我今年十七了,尚未成年。"
"十七岁就为我大隋立下大功,好,有你等年轻才俊辅助,何愁叛军不平,正所谓有功就赏,如今你们平叛有功,还活捉**仕,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杨坚非常大方,让童云飞自己选择。
其实这次平叛算不上什么大战,童云飞和秦琼虽然立了攻,但也算不上多大的功劳,杨坚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看到他们很年轻,要知道以十七岁的年纪就出征立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第43章 朝上议论
杨坚年纪已大,知道自己在位的时间不会太久,但他还要为自己的后代着想,如若有两个有潜力的年轻将领辅助,他也不用为太子**担心太多。
他作为一代雄主,自然知道当朝元老对下一任帝皇有非常大的影响力,甚至是功高震主,如今朝上几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能臣良将,这些人或许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如果他不在了,难保太子**可以镇得住这些人,所以他必须为**培养下一代年轻人才,眼前的童云飞和秦琼就是不错的选择。
高熲暗叫不妙,他觉得杨坚直接赏赐比较好,要是让童云飞自己选,他担心那两个年轻人会直接要高官爵位,这样就会让人误认为他们好大喜功。
童云飞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杨坚这么大方,竟然让他选择赏赐,但他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不会真要赏赐,他说道:"我希望陛下可以派遣我到边疆镇守,即使做一员小小的裨将,甚至是士兵我也愿意!"
听完他这一番话,不仅群臣,就连杨坚也懵了,"云飞我没听错吧,我是问你想要什么赏赐,而不是问你要什么责罚,派你去边疆镇守这不是变向的罚你吗。"
是人都知道镇守边疆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就连许多朝中大将也不愿意前去边疆驻扎,边疆生活条件极差,生活水平远远比不上大兴城,基本上餐餐粗茶淡饭,特别是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在那边几乎可以冻死个人。
童云飞大义凛然道:"陛下此言差矣,我等应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镇守边疆乃是重任,身为将士就要不怕艰辛,保家卫国,如今突厥对我大隋虎视眈眈,边疆关防首当其冲,要是那里失守,那受累的将是天下百姓,牺牲我一个人的享受换来百姓的太平,有何不值,如若陛下派遣我到边疆镇守,那是对我的信任,这就是最大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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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震惊,童云飞年纪轻轻就胸怀天下,此等英雄气概远超同龄人,朝上那些公卿大臣和皇亲国戚的后辈,没有一个人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哈哈哈哈,你真是我大隋栋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话说得真妙,如果我大隋每一个将士都能像你一样,何愁突厥不除。"杨坚仰天大笑,"好,既然你有如此志气,我便封你为镇远将军,镇守边疆一带,防范突厥侵犯,如若来犯,务必击退。"
"谢陛下!"童云飞跪下叩谢道。
"秦琼,你可愿意跟随云飞一起镇守边疆关防,为朕分忧?"
"我愿意!"
"好,朕封你为裨将军,辅助云飞,随同他一起前往边关,如今东突厥首领突利可汗前来求亲,你等不必急着出发,等他回去的时候你们一起护送他回去。"杨坚说道。
在一旁的高熲满意地点点头,童云飞果然和一般的年轻人不同,胆色过人,不畏艰险,刚才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仅打动了杨坚,也打动了他,他感觉要是自己再年轻个二十岁,说不定也会忍不住跟他们一起去边疆。
童云飞突然问道:"敢问陛下一句,突利可汗是否来结盟?"
"你怎么知道?"杨坚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件事才刚发生,突利可汗请求结盟的时候童云飞又不在朝上,难道他真的这么聪明,连这都能猜到。
"末将只是猜测,素闻东西突厥不和,互相攻伐,如今东突厥首领突利可汗亲自前来,他不可能蠢到来下战书,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请求结盟,并希望与隋朝一起对付西突厥。"童云飞不是猜的,而是知道历史的走向。
"正如你所说,突利可汗请求结盟,并且愿意与我们一起对付西突厥,朝中大臣有人支持,有人反对,不知你意见如何?"杨坚拿不定主意,他倒想听听童云飞有什么建议。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陛下,依我所看应当和东突厥结盟。"
"为何应当结盟,与其结盟是有弊无利!"杨素还没等杨坚回答,他便走出来反对,心想童云飞果然是高熲的人,意见也和高熲一模一样。
"回杨太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欲要攘外,必先安内,现在对我们大隋来说最大的危机还不是突厥,而是内部的叛军,在三个月前我随周法尚将军消灭了**仕部队,在这之前昆州也发生叛乱,史万岁将军前去平叛,国内多有叛军,证明我们内部尚未安稳,在这个时候与突厥交战不利于我们,要是内外同时作战,我们会首尾不顾。"
童云飞没有被杨素吓到,作为一个新人,他一点也不畏惧已经位极人臣的杨素,敢于据理力争。
"你所说虽有理,但突利可汗何尝不是为了利用我们牵制西突厥,如若东西突厥同时开战,他必定会请求我们出战,到时我们也一样会陷入困境。"
"杨太师你错了,我们与东突厥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他们利用我们牵制西突厥,我们何尝不是利用他们牵制西突厥,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你!"杨素没想到童云飞这么会能说会道,而且还说得很有道理,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听完童云飞这番话后杨坚不禁眼前一亮,他感觉这个年轻人总是妙语连珠,说出一些他从未听过的话,让他耳目一新,"云飞你说的极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依你所言与突利可汗结盟!"
杨素闻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和高熲争得僵持不下也无法让杨坚下决定,结果童云飞短短几句话就让其下定决心,这让他感觉到了危机,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日后必定是他心腹大患,他必须想办法将其铲除。
第44章 诚恳请求
早朝结束,群臣各有所想,童云飞的表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现在谁都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被杨坚重视,虽然被派去镇守边疆,并且官位不算太高,镇远将军只是个七品官,但那可是实打实有带兵权的,更何况是远在边关,如若不是极为信任,杨坚不可能给他这个军职。
童云飞,秦琼和高熲三人一起返回府邸,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他的得力的手下,不过也因为有真本事,否则他再怎么提拔童云飞和秦琼也不可能晋升得这么快,特别是童云飞,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远将军。
"云飞,秦琼,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看来陛下十分喜欢你们,不过也得罪了越王杨素,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日在你们手上吃了亏,日后他一定会想法设法找回面子。"
高熲非常了解杨素为人,他们已经认识数十年,也争斗了数十年,虽然他不喜欢杨素,但不得不重视这个权臣的能力,杨素跟随杨坚打江山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
"不久后我们就要去边关那么远的地方,他身在大兴城还怎么对付我们?"秦琼不以为然。
"不要小瞧他的能耐,他是陛下最信任的大臣,就算是我也稍有不如,他作为当朝太师权力极大,跟随过他的将士更是无数,就算你们远在边关他也一样有办法整治你们,说不定你们在边关上的上司就曾经当过他的部将。"
"他真的这么厉害?"秦琼有些不信,他感觉杨素更像个没什么能力的文臣,而且嫉妒忠贤,专门和高熲作对。
"你以为当太师就一定是个文官吗,在十多年前他和我一样都当过统军元帅,我与他联手统率五十万大军灭了南陈,要是他没有本事,陛下又怎么可能重用他,他行军打仗很有一套,只不过现在人老了,并且天下太平,所以才会贪图享乐,雄心不再,人一旦安闲久了就很容易堕落。"
其实高熲觉得很可惜,他欣赏杨素的能力,但是嫌弃他的为人,要是杨素不利欲熏心,不贪图权力,他们之间或许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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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自是知道杨素的厉害,在现代小说里说杨素是奸臣,是个大大的坏蛋,专门和英雄豪杰作对,然而这些东西都是带有文学色彩的,真实的杨素又怎么可能是个毫无能力的臣子,无论他性格怎么让人讨厌,他始终是个权臣。
"看来我得小心防范他了。"秦琼说道。
"在大兴城有我在你们倒不用担心太多,只不过离开这里去边关就要靠你们自己了。"高熲语重心长道,他不可能一直保护童云飞和秦琼,这两个年轻人终归需要成长,要是一直存活在他的庇护下,那只会埋没了他们的才能。
一说到杨素童云飞就想到红拂女张出尘,他昨晚还答应要带她走,今天就得罪了杨素,他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大兴城,在此之前必须先想办法将张出尘带到高府,不再在杨家受罪,只不过内心是这样想,但面对高熲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高熲观察细微,他看到童云飞面有难色,笑道:"哈哈哈哈,云飞你怎么了,今天早上在陛下面前还意气风发,现在倒是担心起太素会对付你们,莫不是被我刚才所说之话吓到了?"
童云飞摇了摇头,"高将军误会了,其实我不是在担心杨素,而是在想另外一件事,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但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用这么见外,有什么就说吧。"
"高老将军,我前去边关之后你可不可以帮我保护两个人,我不在大兴城怕她们会被人欺负。"
"是你的家人吗,这倒没问题,只要将他们接来我府上住,就算是杨素也奈何不了他们。"这一点高熲还是可以做到的。
"她们还不算是我家人,不过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一个叫张出尘,是杨素府上的侍女,还有一个是她的母亲。"
"什么?杨素府上的侍女,莫非就是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个女子?"秦琼立即猜到童云飞说的是谁,不过他不明白童云飞为什么要帮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难道这是爱情的力量?
"就是她。"童云飞也不否认,"其实昨晚我又和她在醉风楼见了一面,她在杨家的生活很惨,所以想帮她,将她接到高府上,还请高将军准许!"
童云飞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来说,他已经答应了张出尘,绝对不能够让她失望,他要做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是其他人还好办,但如果是杨素府上的人,就算是我也很为难..."高熲略显犹豫。
"高老将军,我已经下定决心,如果你无法答应我,那我宁愿不当这将军,不去边关,就算拼死我也要将她从杨家带走。"童云飞一脸抉择,眼神坚定,让人无法怀疑他的态度。
秦琼还是第一次看到童云飞这样子,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他有些不明白,"云飞,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更加远大的志向。"
"正因为我们有远大的志向,所以我才更应该这样做,要是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我又怎么保家卫国,保护天下百姓。"
看到童云飞这么坚持,高熲只好说道 :"好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但能否将她们母女带出杨家就看你了,只要她们没出来我就不会插手这件事。"
"谢谢高将军!"童云飞喜出望外,他说了这么多话,终于说服高熲。
"云飞,我知道你正年轻,重视儿女私情很正常,但不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精力,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到了一定年纪你就明白了。"高熲也年轻风流过,所以他明白。
"谨遵教诲。"童云飞也懒得解释了,反正现在他在秦琼和高熲眼中是个喜好美色的风流之人。
第45章 偷偷离开
晚上丑时,童云飞再次来到醉风楼,昨晚他就和张出尘约好了,这一次他很聪明,带了专门拿来攀爬的绳索,绳索的一端绑有铁钩,只要勾住窗边就能轻松爬上二楼,不再像昨晚那么狼狈。
当他来到楼下的时候看到二楼的窗户已经打开,张出尘要比他早来,他手执绳索,用力甩了几下扔到醉风楼二楼,铁钩非常精准地勾到窗边,他原地跳起,蹬着墙壁往上爬,没花什么力气就上了二楼。
张出尘正在窗边在桌子上喝茶,喝得津津有味,她看到童云飞上来后莞尔一笑,"没想到你还能用这种方法上来,聪明。"
"小意思,对了,你和你母亲商量了吗,她是否愿意和你一起来高府住下,不再留在杨家受苦。"童云飞在她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们两个偷进别人的酒家喝茶,一点紧张的气氛也没有,就好像回自己家一样。
"我娘同意了,只是不知道高老将军是否愿意接纳我们。"其实离开杨家并不难,杨家不限制下人外出,她更加担心的是高熲那边。
"放心吧,今天我已经和高老将军说过这件事,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同意收留你们,杨素那老家伙怎么都想不到你们逃跑后会跑到高府上藏起来。"
"他竟然真的同意了,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母女两还要继续留在杨家受罪。"张出尘非常感激,并且知道就算是童云飞要说服高熲也不容易,一定花了许多心思。
"其实高老将军原本不是很愿意接受我的请求,但因为不久后我要去镇守边疆了,所以才答应我照顾你们。"
"什么!?你要去镇守边疆,难道要离开大兴城了吗?"张出尘惊讶道,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依靠,但不久后童云飞就要前往边疆,那她岂不是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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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就知道她会有这个反应,安慰道:"放心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数个月前我在桂州平叛有功,今天陛下在朝上赏赐我官爵,我主动提出要去边疆镇守。"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当然是为了以后,一来可以保家卫国,防范突厥,二来能够累积军功,获得兵权,只有这么做,我将来才有足够多的权力保护你。"
童云飞从来不觉得自己很伟大,他一向都认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想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在以前只有马倩儿,现在还有张出尘。
她刚才还有点生气,感觉自己被抛弃了,但听到童云飞这么说,心中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边疆生活艰辛,还要带兵打仗,预防外敌入侵。"一想到童云飞有可能会受伤,她就觉得心痛。
"放心吧,我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见你。"
"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两人互相许下了承诺,张出尘如果不是还要抚养母亲,她真的想跟着童云飞一起前去,但是她不能抛下母亲不顾,而且还有史万岁的大仇要,既然童云飞答应过她,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
第二天,日上三竿,童云飞还在床上躺着,一连两晚赴约张出尘,他的睡眠时间不是很足,再加上不久后就要前去边关镇守,所以这段时间稍微偷懒一下。
高熲开完早朝从宫内回来,一回来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去找童云飞和秦琼商议。童云飞得知后连忙起床洗漱一番,换上衣服去大厅见高熲。
"云飞,秦琼,你们应该在这几天内就会出发护送突利可汗回去,今天陛下答应了结盟请求,还封赏他为意利珍豆启民可汗(简称启民可汗),并且将安义公主下嫁给他,唉,陛下真是糊涂了,我大隋堂堂公主竟然下嫁给一异族人,外人还以为我们怕了突厥,要出嫁公主求和。"
高熲叹息道,这件事他不同意,奈何他的反对无效,杨坚已经下定决心这么做,并且杨素也有意和他作对,在朝上他孤掌难鸣。
童云飞倒是没有多惊讶,他知道历史就是这么走的,安义公主虽然嫁给了启民可汗,不过在白道启民可汗驻牧白道川不久后去世,后来杨坚又将义成公主嫁给他,他也是突厥里唯一一个能够娶到两任公主的可汗。
"其实陛下本意也是为了离间东西突厥才这么做,有了公主的下嫁,西突厥会更加仇恨启民可汗,甚至派人攻打。"童云飞说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云飞,这两天你们得准备一下,还有你说的张出尘母女也快安排好,我估计陛下再过几天就会安排你们出发了。"
"高将军放心,这两天出尘母女就会离开杨府。"
当晚,张出尘带着母亲偷偷逃出杨家,童云飞在不远处的大街上等待,看到她们母女出来,他连忙上前迎接,"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没有。"张出尘摇摇头,然后介绍自己的母亲。
"小子童云飞见过沈阿姨。"他记得张出尘的母亲姓沈,是江南大户沈家的女儿,虽然上年纪了,但依然带着独特的贵族气质,和普通下人完全不同。
"果然年轻有为,长得一表人才,出尘她没有看错人。"沈阿姨满意地点头,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意思。
童云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还请跟我一起前往高府。"
张出尘母女跟着童云飞一起前往高府,现在正是丑时,相当现代的一点到三点钟,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倒也方便他们行动,不怕被人发现。
张出尘母女都是会武功的人,所以才能轻松翻墙逃出杨家,还不被门卫发现,如果被人发现,恐怕她们这辈子都别再想离开杨家,而且她们会武功的事情也会暴露,甚至被杨素拷问出张出尘要报出血痕的秘密。
第46章 宫内喜宴
三人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来到高府,高熲已经事先为她们母女安排好住处,并且还派遣下人服侍,这都是看在童云飞的面子上,如果童云飞不是一个有大才有志向的人,高熲绝对不会帮他做这些事情。
从此之后,张出尘母女正式在高府住下,也因为童云飞的关系,大管家高盛比较照顾她们,这种待遇要比在杨家好多了。
不过目前最不方便的事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外出,要是让杨素知道一定会亲自上门要人,到时候就算是高熲也不好应付,所以一定要隐藏行踪。
数日之后,杨坚在宫殿内举行了隆重的婚宴,虽说安义公主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杨家宗室女,但也是一件盛事,许多公卿大臣都出席,就连镇守各地的王子也纷纷回来参加婚宴。
童云飞和秦琼也被邀请进宫,原本按照他们的官阶是不够格的,但不用多久后他们就要护送启民可汗返回突厥,并且要镇守边疆,所以杨坚邀请他们一起前来。
当晚,皇宫之内张灯结彩,就像是过节一样,众人十分高兴,出嫁公主如此盛事,就连大兴城内的百姓也跟着一起乐呵,凑热闹的事情他们最喜欢。
因为是办喜事,今晚入朝的官员们都没有穿官服,穿的是便服,童云飞,秦琼和高熲三人一起乘坐马车入宫,当他们进入大兴殿的时候,该来的人基本上都来完了。
大兴殿内布置了两列酒桌,一共二十桌,坐最前面的都是皇亲国戚,左边那一列以太子**为首,右边的那一列以晋王杨广为首。
**已经当了十多年太子了,他容貌俊美,生性好学,善于词赋,个性宽厚温和且率真,为人不矫揉造作,深得许多大臣喜欢,高熲也很喜欢这个太子,时常与他交流,后来**还娶了他的女儿高良娣,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
不过**和高熲的关系有些复杂,甚至是混乱,**先是娶了高良娣成为高熲的乘龙快婿,在那之后**的女儿大宁公主又嫁给高熲的第三个儿子高表仁,所以他们又是亲家关系,古人的关系就是这么混乱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因为高熲和**关系亲密,高熲又是朝上重臣,**特意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童云飞和秦琼也跟在旁边。
"高老将军,你身边这两个年轻人一定是近来获得父皇赏赐的童云飞和秦琼了,他们平叛**仕作乱立下大功,真是国之栋梁,果真英雄出少年。"
太子**一看到童云飞和秦琼便称赞起来,虽然他身份高贵,但毫不吝啬赞美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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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太子殿下夸赞,要不是周法尚将军用兵如神,我等岂能立功。"童云飞习惯性谦虚道,不过倒是对**多了几分好感。
**说话带着一股儒雅之风,性格平易近人,难怪会被群臣拥戴,就连童云飞也逐渐喜欢上这个太子。
"哈哈,这两名后进之辈确实有些才能,但是不能夸赞太多,以免他们骄傲。"高熲表面说不能夸赞太多,其实内心高兴得很,这两人是他一手挖掘的,现在获得了一些成就,证明他眼光独到,没有看错人。
群臣已经全部入席,坐在龙椅上的杨坚站了起来,双手微微下压,殿内再次恢复安静,所有人都站起来看向他,这就是帝皇的气势,只需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让大家知道应该怎么做。
"诸位,今天朕将安义公主嫁给启民可汗,以证我们与东突厥之间的友谊,朕先在此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的感情天长地久!"杨坚说完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陛下!"启民可汗连忙站起来,举杯回应,顺便将杯中的酒喝完,能够得到天子敬酒,这是莫大的殊荣。
"哈哈哈哈哈,今天是启民可汗与安义公主的大喜之日,我们止谈风月,不谈国事,诸位卿家放开来喝,我等不醉无归,要是有人不喝,朕便罚他,哈哈哈哈哈...来,喝酒!"杨坚举杯再喝,群臣纷纷跟着举杯回敬。
今晚的宴会正式开始,杨坚拍了拍手,宫女陆续上菜,还有一群舞女在大殿正中间表演,大家边吃边看,便喝便谈,气氛十分融洽。
晋王杨广和杨素坐在另外一桌,杨素与其他大臣不太一样,他眼光毒辣,虽说太子**深得群臣喜欢,但是他看得出**性格太温和,不是一个雄主,没有王霸之气,根本不适合继位。
当今天下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内有逆贼这叛乱,不是太平盛世,杨素认为以**的本事根本无法对抗突厥,镇压叛乱,相对于**他更加看好杨广。
杨广拥有雄才大略,在开皇八年,他刚满二十岁便跟随高熲统率大军攻打南陈,与韩擒虎和贺若弼等名将一起在前线作战,军中许多将领都喜欢他。
在平南陈之后,江南各地多有反叛势力,杨广率兵与来护儿,史万岁消灭各路反贼,后来更是领重兵亲自镇守江南,担任扬州总管,使当地的反叛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他在江南一带的威名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隋文帝杨坚其实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为了保证太子**在宫中的地位,故意将几个王子派到各地驻守,这样一来便没人能够和**争权夺利。
然而杨广是个极具野心的人,他率兵镇守江南反而让他威名远扬,而且深得军中将领支持,还手握兵权,这让他在以后有了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本。
杨素看中了杨广的性格,虽然现在太子依然是**,但这不代表日后杨广没有机会,他甚至认为杨广的机会很大,至少在军中有不少将领都是支持杨广的,当然,这些事情没人敢明目张胆说出来,一旦被杨坚知道,绝对是满门抄斩。
"杨太师,那两个新晋红人和太子有说有笑,相当亲密呀,既然他们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也就是**的人了,这对我不利。"
第47章 两位公主
杨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太子**身上,虽说是亲兄弟,但他一直不爽这个大哥,他自问本事要比**高得多,凭什么**能够当太子,而他不能,要不是有他率兵镇压江南,现在江南还是战乱之地。
杨素冷冷地盯着童云飞看,"你也不用这么生气,高熲一向支持太子**,他们关系亲密,既然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那当然会跟着太子,而且这应该是陛下之意,让太子培植自己的势力,而不是依赖朝上老臣。"
杨素人老成精,又跟随杨坚已久,他非常了解杨坚的想法,不过越是了解他就越不满杨坚的做法。
"杨太师,你有没有办法整治那两个人,如果真让他们在边关立下大功,将来辅助**,对我十分不利。"杨广问道。
"很不容易,童云飞被封为镇远将军有带兵权,况且远在边疆,我手再长也摸不到那里,不过边疆常年遭到突厥侵犯,他到哪里免不了要出战,到时候也只能希望他能够战死沙场。"杨素的想法既恶毒,又有些天真,身为统军大将的童云飞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战死沙场。
宴会之上,有人高兴,有人生气,有人敌视,有人愁闷,作为主角之一的安义公主没有出席宴会,他在闺房里独自等待,内心忐忑。
对一女人来说出嫁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只不过生在帝皇之家,她注定无法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只能听从皇室的安排,有时候她真想从宫内逃跑,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生活,但她没有这个勇气,她知道自己要是逃走,面临的将是杀身之祸。
正在闷闷不乐之际,房门外面突然传来声音。
"义成公主,你不能进去的。"一名宫女阻拦道。
"哼,我不管,姐姐出嫁了,以后我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现在要马上见她,你在这里给我看着,要是一会有人来立即通知我。"义成公主说完便打开房门走进去。
门外守着的宫女看到如此只好在门口站着,给两位公主把风,她心里怕得很,要是这事被发现了她也会受到牵连,在古代女子出嫁的时候是不能随便见人的,更别说规矩森严的宫中。
"妹妹,你怎么来了!?"安义公主认得出义成公主的声音,她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隋朝宗室公主,安义公主年纪要略大一些。
"姐姐,听说你要嫁给启民可汗,我怕以后再也见不了你,所以特意来找你。"一说到这里义成公主就有些难过,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好,情同亲姐妹,如今安义公主要远嫁突厥,她们两以后真的很有可能见不了面。
安义公主很感动,宫里也只有义成公主关心她,她将头上的红盖头拿下来,拉着义成公主的手说:"妹妹,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是皇命难违,我等身为女子只能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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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陛下只把我等当作物品送出去,作为结盟突厥的礼物,他又何尝想过我们是否愿意。"义成公主理解安义公主的难处,同为公主的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以后的生活,说不定她也像安义公主一样,被强行嫁给某个突厥可汗,以换取同盟和短暂的停战,身为皇室的贵族女子,她早已有这个觉悟。
"希望启民可汗是个可靠的丈夫吧。"其实安义公主连启民可汗的样子都没见过,更别说了解他的为人性格,古代贵族的婚嫁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候男女双方连见都没见一面便定下了终生,其实这对女方来说更不公平,因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女人只能忠贞一人。
"姐姐你还没见过启民可汗吧,我帮你去看看他长得怎样!"义成公主提议道。
"不可,他们与陛下在大兴殿内宴会,你去了会被发现的,到时候被抓住就不好了。"安义公主连忙拉着她。
"没关系,我换上宫女的衣服,打扮成宫女的样子他们认不出来,更何况我与陛下和各个王子也没见过几面,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义成公主从小就胆大,敢于冒险,她说行动就行动,立即跑出房门去换一套衣服,安义公主想拦都拦不住。
大兴殿内,热闹不已,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正处于兴奋的状态,酒桌上的菜也吃了不少,不过宫女依然在不断上菜,皇宫的御厨不仅厨艺精湛,炒菜的速度也很快,总是能满足宴席上宾客的需求。
童云飞和秦琼也喝了不少酒,不过他们都没醉,特别是童云飞,他在有意压制自己喝酒的欲望,毕竟这个时代不太平,就算在皇宫里也一样,他已经得罪了杨素,说不定对方打算在他喝醉后对他动手,所以他不能让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这个时候一名宫女拿着一盘菜上来,她径直走向童云飞,但眼睛一直看坐在对面的启民可汗。
童云飞看到有宫女来上菜,他正想让出一个位置让宫女把菜放到桌上,然而敏锐的直觉让他察觉到这命宫女的异常之举。
一般宫女上菜的时候都是低头走路,不敢目视前方,但这个宫女不仅没有低头,还敢四处张望,不断看向启民可汗的位置,似乎启民可汗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
当她走近的时候,童云飞发现她样子很漂亮,长得花容月貌,肌肤雪白,还有一股无法言语的高贵气质,他只在贵族身上才能看过这种气质,一般宫女又怎么会有如此容貌和气质。
他非常好奇这个宫女的身份,不过在场的都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隋文帝杨坚更是坐在龙椅上,他再好奇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拉着宫女仔细查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多了在调戏宫女,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宫女看清启民可汗的样子后不禁轻皱眉头,似乎对这个异族人不满,因为她注意力都在启民可汗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摔,手上的菜盘子直接飞向童云。
第48章 一眼看穿
童云飞眼疾手快,他迅速地从座位上站了下来,左手接住直飞而来的盘子,右手扶住将要摔倒的宫女,不过盘里的菜因为惯性原因没有停下,从盘子里飞了出来,非常精准地打在他的衣服上面。
宫女看到童云飞身上沾满了菜,衣服已经被弄脏,她吓得脸色发白,这个小小的失误会让她遭到处罚,要是被人识穿身份,恐怕大祸临头。
"云飞,你那边怎么了?"杨坚看到童云飞突然站了起来,问道。
"回陛下,末将喝得有些多了,不小心撞到宫女手上的菜,弄了一身菜叶子,让诸位见笑了。"童云飞看到宫女被吓到浑身发抖,觉得她蛮可怜的,干脆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免得她被责罚。
"哈哈哈哈,爱卿你真是好酒之人,不过身为大将岂能酒量不佳,你先去换一套衣服,回来继续痛饮。"杨坚让宫女带童云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是,陛下,我去去就回。"童云飞抱拳道,然后和宫女一起退出去。众人也没怎么在意这段小插曲,只以为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当走出大兴殿后,宫女才松了一口气,她背后已经流了一身冷汗,这里四周无人,她对童云飞感激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会被责罚,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官居何职。"
童云飞觉得这名宫女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黄鹂鸣叫,说道:"我叫童羽,字云飞,官拜镇远将军。"
"原来你就是那名大破**仕,镇压桂州叛乱的少年将军童云飞!"宫女眼前一亮,她在数日前听说过童云飞的英雄事迹,并且知道他得到杨坚的喜欢,在不久之后将会护送启民可汗返回东突厥。
童云飞摸了摸鼻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连一名宫女都知道他的事迹,其实一般宫女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眼前的宫女正是义成公主,所以她才得知此事。
女子都崇拜英雄,义成公主也是如此,更何况童云飞年纪与她相仿,长得又英武,刚才还帮她摆脱了困境,她现在看童云飞的目光都充满了小星星。
"还请先带我去换衣服,身上黏糊糊的我有点难受。"童云飞倒是没有察觉到义成公主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好,请跟我来。"义成公主在前面带路。
童云飞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应该不是宫女吧。"
她停住了脚步,慌忙回头看,"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是宫女,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宫女,你看起来更像公主。"
被童云飞这么一夸,义成公主内心窃喜,不过还是不承认,"你看错啦,我就是个宫女,怎么可能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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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公主,但肯定不是宫女,刚才在大殿里你一直观察启民可汗,都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他的身上,难道你喜欢这个异族人?"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人!"
"那你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你老实交代,否则我一会就去禀报陛下,让他查明你的身份。"童云飞故意威胁。
义成公主这下真是被吓到了,无论怎样都不能让杨坚知道,她嘟着嘴巴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我对天发誓,要是把你的秘密告诉其他人,我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其实作为现代人的他根本就不信这玩意。义成公主看到他发了毒誓,才放心说:"其实你刚才已经猜对了,我就是公主。"
"什么!?真的假的,你真是公主?"童云飞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哪个公主?"
"义成公主,我姐姐安义公主要嫁给启民可汗,我特地跑来帮她看看这启民可汗长得怎么样。"
"你胆子还真大啊,竟然敢假扮宫女来看启民可汗,那你觉得他长得怎么样?"童云飞原本想跪下行礼,不过要是被远处的士兵看到,会太引人注目,所以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虽然说不上丑吧,但不符合我们中原人的长相,而且他毛发太多,看起来很恶心。"一想到启民可汗那浓郁的毛发,义成公主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童云飞忍俊不禁:"你说的倒也不错,他毛发是多了点,但应该是个猛男,不是个娘娘腔。"因为深受二十一世纪娘炮毒害,现在他一想到那些所谓的小鲜肉就觉得启民可汗好多了。
两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义成公主的宫殿,义成公主让宫女带童云飞换一套新衣服,她回自己的房间,换回公主的衣服。
童云飞换好衣服后打算直接回大兴殿,但是守在门口的宫女拦住了他:"童将军还请留步,我们公主说让你等一会,她一会就来。"
童云飞不知道义成公主还要干嘛,但也不急着回去,他在外面的院子等待。其实一般情况下外人去不了公主的宫殿的,就算是公卿大臣也一样,他之所以能够来这里,全靠义成公主带他进来。
等了没一会,一道倩影出现在身后,童云飞听到了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在这一瞬间他窒息了,被公主的美貌美到几乎窒息。
义成公主换回了她的公主服饰,头戴金色发髻,黑色柔顺的秀发如同瀑布垂下,脸上画了淡淡的妆容,一双迷人的眼睛如同夜空闪烁的星光,她肌肤雪白娇嫩,在烛光的映照下略显红艳,平添几分妖艳。
大红色的长袍让她退去了稚嫩,显得更加雍容华贵,原本就是一个很有气质的美女,此时此刻高贵的气质更加突出。
童云飞没想到义成公主化了妆,换了一套衣服之后变得这么美,就算是马倩儿和张出尘跟她比也要稍逊一筹,不过这三人都是大美人,只是风格不同,马倩儿清纯动人,张出尘冰冷如雪,义成公主气质高贵,三个都是独特的美女,都有非常高的辨识度,和二十一世纪那种千篇一律的整容脸完全不一样。
第49章 万分后悔
看到童云飞看呆的样子,义成公主捂嘴偷笑,不枉她打扮一番,还是能够迷倒人的,她走过来说道:"你在发什么呆呀?"
"被公主美到了,公主容颜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看天下间没有哪个女子可以比得上你了。"他这番话要是被张出尘和马倩儿听到,恐怕会被痛打七天七夜。
"油嘴滑舌,倒是挺会哄人的,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谁?"
"我姐姐,安义公主。"义成公主也不管童云飞跟不跟来,她自顾自地在前面走。
"那不太好吧。"童云飞心想那安义公主不是启民可汗的老婆吗,人家启民可汗今晚成亲还没见到人,他倒是先比启民可汗早看一眼,这怎么都不合适,不过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嘴巴说不愿意,身体倒很诚实,跟在义成公主后面。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安义公主的房间,义成公主支开守在门口的宫女,然后带童云飞进去。宫女看到义成公主带着一个男人进房间,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八卦,不过她不敢多问什么,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进入房间里面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这种味道不难闻,不是庸俗的胭脂水粉味。义成公主一蹦一跳地来到床边,在安义公主身边坐下,"姐姐我回来啦,我看到启民可汗的样子了。"
"是吗,那他长得怎么样?"安义公主拿下红盖头,头盖拿掉的一刹那她被吓到了,仿佛见到鬼一般看着童云飞,"他是谁,为什么会进我的房间!?"
"姐姐不用害怕啦,他就是我们这两天经常讨论的那个少年英雄童云飞,我特意把他带过来的。"义成公主让安义公主保持镇定,要是发出太大动静会引来别人。
果然不出童云飞所料,安义公主也是一个美人,丝毫不比义成公主差,而且看得出她年纪要比义成公主大,也更加成熟,他连忙跪下道:"末将童云飞见过公主殿下。"
安义公主看到童云飞长得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心中有些喜欢,又想到这里是自己的闺房,让一个陌生男人进来,她有些脸红耳热,"童将军不用客气,请起。"
"是公主。"童云飞站了起来,忍不住又多看几眼,发现安义公主脸色有些白,比义成公主还白,看上去很虚弱, "敢问公主一句,你身体是不是不太舒服?"
"童将军如何得知,我得了风寒,已经有七、八天了。"安义公主捂着嘴吧咳嗽两声,虽然太医开了药,但没什么用。
童云飞轻叹一声,想起历史上的安义公主在嫁给启民可汗后,没过多久就病死了,看来很有可能就是这风寒引起,所谓风寒就是感冒,在现代感冒算不了什么大病,但在古代要是一直治不好也能够要人命,毕竟这里的医疗水平远远比不上现代。
现在正值冬季,安义公主过几天还要走远路,前去气候更加寒冷的草原,难怪在嫁给启民可汗后不久就病死了,连明年的春节都熬不过去。
童云飞一想到这里就很难过,这么年轻貌美的女子背井离乡,嫁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最后客死他乡,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重任。
安义公主死后,杨坚又将义成公主下嫁给启民可汗,她的下场更悲惨,启民可汗死后他的儿子始毕可汗立即将她收入囊中,可惜他也是一个短命鬼,他死后他弟弟又娶了义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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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的规矩就是这么奇怪,父亲死后妻子要嫁给儿子,儿子死后就嫁给弟弟,据说因为突厥人男多女少,为了保持稳定的人口,所以才采取这种没有伦理的做法,别说现代人,就连古代的中原人也接受不了这种有违天伦的恶俗。
"童将军,你怎么不说话了?"安义公主发现童云飞好像很难过,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公主殿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建议陛下与东突厥结盟,他又怎么会将你嫁给启民可汗。"
童云飞非常自责,数日前他就不该支持结盟,当初他故意不提将公主嫁给启民可汗,就是希望可以稍微改变一下历史走向,但事实证明根本无法改变,就算他不提杨坚也会这么做,或许那个时候他不顾高熲的脸面与杨素站到一起,这样才有机会让杨坚取消结盟的念头。
"童将军不必自责,身为大隋的公主,我早有这种觉悟,如果能够换来天下万民的和平,就算远嫁突厥又算得了什么。"其实她内心很害怕,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必须坚强,这样才不丢皇室的脸。
童云飞很清楚,就算两位公主嫁都给了启民可汗,依然无法换取天下太平,隋朝与突厥的战争仍会继续,就算没有突厥,各地的叛军也会反隋,并且越来越激烈,最终隋朝也会灭亡。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地位尊崇,岂是小小的突厥可以媲美,如果需要牺牲公主才能换回国家的和平,那这种和平我宁愿不要,要是连本国的公主都保护不了,我们这些在外征战的将士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万民百姓。"
"童将军你..."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很清楚一件事,身为男子汉就应该顶天立地,保护身后的女人,当敌人来犯,我们要站在你们面前,用胸膛和武器抵御敌人,如果敌人想要触碰你,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当你远嫁异国他乡受尽苦难的时候,我们这些所谓的将军大臣在国内谈笑风生,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这绝对是最不要脸的事,我做不到这样,这要比一刀杀了我还让我更加难受!"
童云飞说这些话不是故意讨好两位公主,而是替她们难过,并且十分自责,要是能够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向杨坚提议结盟,就算得罪了高熲也在所不惜,不过这世间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第50章 殿内比武
安义公主听完这些话后,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特殊,甚至毫无安全感,作为皇室的公主她确实衣食无忧,但也失去了自由,甚至被当做物品送给突厥,作为结盟的礼物,现在终于有个一个男人真正了解她的处境。
"童将军,谢谢你为我着想,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我真希望能够早点认识你,更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而不是帝皇之家的公主。"
"公主请放心,虽然我改变不了陛下的决定,但在去突厥的路上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还有,记得按时喝药,你身体正是虚弱,需要多休息。"童云飞深感无力,他很想帮主安义公主,但是他根本没有这个没力量,自从穿越到这里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谢谢你的关心。"安义公主再一次感谢。
义成公主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童云飞,她也被童云飞的话感动了,虽然她没有下嫁给突厥,但是她感同身受,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真不好受,正如安义公主所说那样,如果不出生在帝皇之家,能够早点认识童云飞该多好。
童云飞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说道:"公主,我也是时候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会惹人怀疑。"
"那么快就走呀。"义成公主非常不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她很想和童云飞再多呆一会。
"妹妹别胡闹,让童将军回去。"安义公主擦干了眼泪,"童将军请回吧,今晚能够结识你我很高兴,你也是第一个这么为我着想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童云飞微微点头,轻叹一口气,退出了房间。
"姐姐,童云飞果然是个少年英雄,还长得很英武,不过我觉得他又和其他将军不太一样..."义成公主感觉童云飞很特别。
"他确实与众不同,是个真正的男人,不过可惜,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义成公主抱着安义公主的胳膊调笑道。
"你还真是人小鬼大,说不上喜欢他吧,只是对他有特别的感觉,姐姐是没希望了,你以后还有机会。"
"姐姐乱说什么,我又怎么会..."说着说着,她突然就脸红起来,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我们的小公主也会因为男人而害羞啊,姐姐我可是看得出来,你喜欢他,刚才他走出去的时候你的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
"哪有哦,你乱说。"
一大一小两位公主在闺房内聊着悄悄话,她们深知这一次很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所以都十分珍惜这短暂的时间,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不仅平民百姓,皇室公主也是如此。
童云飞再次回到大兴殿的时候,发现表演歌舞的歌姬已经退出去,两个手执武器的士兵正在殿内比武,围观的群臣不断纷纷叫好,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秦琼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打起来了?"
"陛下刚才说看歌舞已经看腻了,就提出舞剑助兴,启民可汗说独自舞剑有何好看,还不如找两个人出来比武,于是突厥这边派了一个用刀的武士,我们这边也挑了一个士兵出来,结果被那武士轻松击败,后来陛下不服,又找了一个士兵出来比试,结果还是被打败,现在在场上打的那个士兵已经是第三个了。"
秦琼话刚说完,场上的胜负已经分出,大隋士兵被突厥武士一脚踢飞,连手中的刀都拿不稳,突厥再赢一场,已经是连赢三场了。
原本这次比武只是助兴,但是隋朝一连输了三场,杨坚脸上的面子挂不住了,不仅他,在场的文臣武将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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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大隋虽然文化底蕴高,但在武艺这方面还是我突厥更厉害啊。"启民可汗大笑道,突厥向来爱勇,士兵单兵作战能力确实要比隋兵强,更何况他带来的武士都是勇猛至极的高手,要远比一般的士兵厉害,甚至和武将比也不会差多少。
启民可汗狂妄的笑声刺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特别是在场的名将,杨素,史万岁,高熲和贺若弼都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好手,他们武艺比那年轻武士只强不弱,但他们都是成名已久的大将,身份地位比突厥武士高多了,要是下场挑战岂不是自贬身份。
"久闻突厥武士武艺高强,作战勇猛,今日一见果真如次,不如也让我来助助兴,挑战一下这武士的武艺。"童云飞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了出来,对杨坚抱拳道,"还请陛下允许我出战。"
杨坚正犯愁要找谁去打赢这名突厥武士,看到童云飞主动请缨,他点头道:"好,就由童爱卿出战,不过刀剑无眼,还需小心应付。"
"谢陛下!"童云飞说完便拔出佩刀,与突厥武士对望,他发现突厥武士身材高大,虽然是冬天,但还穿着单薄的衣服,两个结实的胳膊也露了出来,一股血气方刚的气息扑鼻而来。
启民可汗看到又有人来挑战,而且是个年轻人,他说道:"阿朵骨,你就陪他玩玩。"其实他就怕隋朝名将出来应战,只要不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大将,他觉得阿朵骨都可以打赢。
"请赐教。"童云飞客气一句。
阿朵骨只是冷哼一声,根本没把童云飞放在眼里,他觉得童云飞和刚才的士兵一样,只需三两下就能结束战斗。
"杨太师,你觉得童云飞可以打赢吗?"杨广坐在另外一边,身为大隋王子的他看到自家士兵连败三场,他也急,要不是身份特殊,他还真想亲自上场与那武士打。
"我曾经见过他与千牛备身刘居士交手,刘居士不是他的对手,但那个突厥武士武艺不错,身强力壮,就算和一般的武将比也不会差太多,谁胜谁负很难说。"杨素征战沙场多年,看人很有一套,不过他对童云飞了解不算多。
第51章 轻松取胜
阿朵骨心生轻视,他没有回话,直接提刀就打。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童云飞一眼就看出对方刀来势汹汹,不过算不上特别厉害,只能说力气生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而来,只要将这股气势打破,胜利便是手到擒来。
"给我回去!"童云飞目光如电,双手举刀直接硬刚,既然对方喜欢这种打法,他就奉陪到底。
双方武器发生第一次碰撞,众人只听到"当"一声响,阿朵骨的身体被童云飞打得几乎倒飞出去,一连退了五六步才停下来,差点撞到坐在后面的杨素那一桌。
"好!"杨坚鼓掌喝彩,刚才他的士兵连败三场,现在童云飞算是个给他找回面子了。
阿朵骨不敢置信地看着童云飞,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刚才那一下看似普通,实则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连刀都拿不稳,他实在不明白,他们的体型相差不远,为什么这年轻人的力气比他大这么多。
其实童云飞的这副身体本来就长得高大结实,他穿越后没有荒废练武,还加强了力量的锻炼,使用现代较为科学的健身方法,这数个月来他的体能有了不少成长,更何况他才十七岁,距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再过七八年他的体能将会达到巅峰,到时候将会比现在更加厉害。
双方只是交手一招,但已经高下立判,杨素和杨广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之色,原以为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但童云飞很有可能不用花费多少力气就能赢下,他们都是征战多年的沙场宿将了,眼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好。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童云飞一击打退阿朵骨,不给对方一点喘息的机会,立即提刀冲过去继续进攻,只见他一连打出三刀,许多人都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刀快如风,刚猛如电,三道刀影过后,阿朵骨手上的刀飞上空中,随后非常精准地落在启民可汗的面前,把他给吓了一跳。
锐利的刀插在桌子上,足足陷入一半有多,所有人都没想到战斗结束得这么快,阿朵骨刚才连胜三名隋兵,以为是个难缠的高手,结果在童云飞手上走不到五个回合就败下来,不知道童云飞太强,还是阿朵骨太弱了。
"哈哈哈哈,好,云飞不愧是我军中栋梁,这一战赢得好,朕赏你黄金千两!"杨坚脸上笑开了花,童云飞为他们赢回了面子,不至于在突厥面前难堪。
"谢谢陛下!"童云飞抱拳道。
上柱国贺若弼和史万岁这两员老将看到童云飞这么厉害,脸上也是露出笑意,甚至有点羡慕高熲在年老的时候还能发掘一个年轻的人才,这些隋朝名将年纪已大,也没有年轻时候的雄心壮志,他们更乐于培养军中的年轻人,毕竟将来是他们的天下。
启民可汗看着眼前的尖刀,很是生气,他咬牙切齿道:"童云飞,我要领教一下你的武艺!"
高熲暗叫不妙,心想这启民可汗也是个极其好胜之人,现在童云飞打赢了他的手下,还把刀弄到他面前,如果他亲自出手,无论童云飞打赢还是打输对双方都不好。
"启民可汗,刚才你已经连赢三场了,现在我们这边才赢你一场,你咋还急了,放松点,这不过是喜宴助兴。"坐在不远处的贺若弼说道,他知道要是让启民可汗出战会让童云飞很难做,毕竟今天启民可汗才是主角,所以他尽可能地阻止这场无谓的战斗。
"贺若弼将军,你有所不知,阿朵骨是我身边最厉害的武士,他又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他一定是用了什么狡诈的手段才赢,我不服气,我要亲自和他打!"阿朵骨来大兴城没几天,华夏文化倒没学多少,骂人的话倒是信手拈来,连"乳臭未干"都说出来了。
在场的武将听到这句话可不高兴了,童云飞的确是年轻,但再怎么年轻也是他们大隋的将领,岂能你一个异族人随口大骂,你这么说岂不是不给他们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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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他虽年轻,但本领高强,刚才赢得光明磊落,你为何说他用了狡诈的手段,分明是输不起!"史万岁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他直接开怼。
"阿朵骨连打三场,力气不足才会败在他手上,现在我再和他打一场,要是他赢了我就心服口服!"启民可汗也是铁了心要找回面子,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干脆撕破脸吧。
众人心想这启民可汗怎么就这么头铁,难道不会看情况吗,今天原本是大喜之日,宴席上比武只是为了助兴,刚才你连赢三场已经赚足面子,现在童云飞才打赢一场你就急得跳脚,真是个没脑子的异族人,难怪现在突厥还过着游牧生活,文化底蕴无法和中原比。
不少人心里面都这么骂他,杨坚也火大了,这启民可汗真是给脸不要脸,那干脆让你见识一下大隋的厉害,他对童云飞说道:"云飞,既然启民可汗这么好兴致,你可有力气继续再战一场?"
"臣今晚吃足喝饱,有的是力气,别说再打一场,再打一百场也行。"
"好,那你就再打一场给我们看看!"杨坚也同意了这场对战。
启民可汗拿着刀走出来,来到大殿中心,两人一言不发地对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原本喜庆的氛围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今晚的宴会注定不太平。
童云飞手拿佩刀,原本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他双眼突然发出骇人的光芒,身形如同豹子一般暴起,一股野兽般的狂暴气势从体内迸发出来。
启民可汗被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员将领,而是一头狂暴的野兽,要比草原的群狼还要危险,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简直像换了个人。
高熲,杨素,贺若弼,史万岁和杨广等将领都神色剧变,他们也察觉到童云飞的改变,一个厉害的武将拥有超凡的武艺和过人的力气,但一个顶尖的武将会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气势,这种气势一往无前,能够给敌人巨大的压迫感,唯有在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才会有这种变化。
第52章 杀意渐起
但童年云飞今年才多大,不过十七岁而已,竟然就达到这种境界了,要是再让他成长多几年,成为大隋第一将也不是不可能。
这场战斗比刚才的战斗结束得还要快,童云飞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迅速切到启民可汗的身后,启民可汗刚才已经被他可怕的气势给吓呆了,连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做,他只觉得腰间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刺眼的鲜血从他腰腹飙射出来,很快就染红了衣服。
启民可汗带来的七个武士大惊失色,纷纷跑出来将童云飞围在中间,然童云飞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慢慢转过身,此时此刻他浑身杀气,冰冷如刀的眼神仿佛能够冻结万物,突厥武士被他看一眼不禁脸色发白,没人敢继续和他对视,更别说动手。
其实童云飞在刚才那一瞬间有一种想杀了启民可汗的冲动,一想到大隋的两位公主都要被他糟蹋,他便心如刀割,所以他才会如此愤怒,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要是现在杀了启民可汗,他们与东突厥将无法结盟,还会得罪他们,突厥的大军也会紧随而来,杨坚更是不会放过他。
别说突厥,就连杨坚等人也是没想到童云飞会下这么重手,高熲连忙站起来大喊道:"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在陛下面前快把武器收起来!"
那几个突厥武士听到如此,又看了看朝上的武将,见他们已经全部站起来,手握武器,随时都能进攻,更别说这里是大隋的皇宫,外面还有千军万马,在这里动武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想明白后这些武士都收回武器,扶着启民可汗回到座位。
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收拾,大喜之下启民可汗被打伤流血,幸好童云飞留手了,否则喜宴要变丧宴了。
"臣出手不知轻重,还请陛下怪罪。"童云飞收回武器跪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责罚,不过为了让启民可汗今晚无法洞房,就算被责罚也在所不惜。
杨坚看了半天,良久之后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消化掉,缓缓道:"正所谓刀剑无眼,朕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是为了大隋武威才上场出战,何罪之有,朕不责怪你。"
"谢谢陛下!"童云飞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坐在旁边的秦琼偷偷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虽与杨家有仇,但痛恨突厥已久,毕竟那是异族侵略者,童云飞现在打伤了启民可汗,也算是给大隋出了一口恶气。
启民可汗听到杨坚不责罚童云飞,他差点没气晕过去,不过他现在深受重伤,这里又是大隋的地盘,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刚才已经犯众怒了,没人会帮他说话,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处理伤势。
杨坚让启民可汗先回去,并下令太医去给他医治,一场喜宴就这样匆匆结束群臣各自散去,杨坚独自返回后宫,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晋王杨广没有在宫中留下来,他和杨素一起离开,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唯有杨素有这个待遇。
"杨太师,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杨素沉吟一下,说道:"你是说童云飞打伤启民可汗?"
"依我所看那个时候的他不仅想打伤启民可汗,还想要他的命,他出手时杀气太重了,和阿朵骨对战时完全不同,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想破坏这次盟约?"
"我看应该不是,他和高熲都支持大隋和东突厥结盟,利用他们牵制西突厥,当时在朝上他费劲口舌才说服陛下,陛下连我的意见也不听。"
"既然他支持结盟,那为什么又想杀了启民可汗,真是奇怪。"杨广就算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童云飞是为了两位公主才这么做,更不可能猜到他今晚跑去见公主了。
"虽然我们不清楚他真正想法,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胆色的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杀掉启民可汗,我在他的这个年纪可没有这么好的武艺和勇气。"
杨素也算是承认童云飞的能力了,虽然与他是对立的敌人,但也是个让他看得起的敌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与他对敌的。
"太师说的倒也不错,他武艺确实高,那个叫阿朵骨的武士不弱,仍然被他轻松击败,我大隋恐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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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也看中了童云飞的武艺和胆色,不过很可惜,他们是敌人,永远不可能站在同一阵线,童云飞是高熲的人,高熲支持太子继位,是他争抢皇位最大的敌人。
"说句不好听的,我已经预料到他的将来,以他的武艺和胆色必定能够在边疆闯出一番名堂,再过多几年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此子不可留,既然无法成为我们的人,那就必须铲除。"杨素眼中露出一丝狠辣。
"杨太师可有妙计?"
"妙计不敢说,不过我们可以从启民可汗身上下手,启民可汗今晚被他重伤必定怀恨在心,不过童云飞还有一个任务在身,就是护送启民可汗返回突厥,我们要找个时机见一见这个愚笨的可汗,挑拨他与童云飞之间的仇恨。"
"太师是说借启民可汗之手来除掉童云飞?"
"没错,这样一来别人也怀疑不到我们的身上,就算怀疑也没用,毕竟不是我们亲自动手,高熲再生气也只能把火撒到突厥的身上。"
杨素向来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就必须要敌人的性命,或许现在的童云飞对他来说还算不上什么,但将来就说不定了,他已处于不断衰退的年纪,雄心壮志和能力也在持续下降,而童云飞恰恰相反,处于不断成长的年纪,在此情况下他必须提前动手,将童云飞扼杀在摇篮之中,让他没有机会成长起来。
"就按太师所说,这段时间我先不回江南,等过几天去找启民可汗商量。"杨广也赞成这条计策。
第53章 深明大义
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被誉为人生的四大喜事,今晚本是启民可汗的大喜之日,他将与安义公主洞房,但因为和童云飞比武被打伤,这房是洞不成了,但老婆还能看看。
启民可汗被一众武士抬到安义公主的宫殿,当来到房门前的时候,大家都犹豫了该不该进去,因为公主就在里面,让公主看到这一幕似乎不太好。
一个太医建议先将他抬到别的房间,然后另外派一个人去通知公主。
安义公主在房间等待,此时义成公主已经离开,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独自坐在床上,头上盖了红盖头,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她听到门外传来响声,知道启民可汗来了,一想到今晚自己就要把一生交到他手上,就感到莫名的难过。
她等了好一会,发现门外的动静逐渐变小,大家仿佛已经离去,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公主殿下,我们的可汗在宴会上比武受伤了,他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医治,今晚应该不能和你洞房了。"
"他和谁比武受伤了?"
"一个叫童云飞的年轻将军。"
"竟然是他!"安义公主情不自禁地捂住嘴巴,内心很是惊喜,她感觉到童云飞是故意打伤启民可汗,让他今晚无法洞房。
"公主殿下,不知道你能否去看一下我们可汗?"
"好,我现在就去。"安义公主拿下红盖头走出房间,跟着突厥武士一起去找启民可汗。那突厥武士看到她的面容后被惊艳到了,他无法想象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可汗真是好艳福。
安义公主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房外站了一排突厥武士,看起来严阵以待,戒备森严,当然,以她的身份武士不会拦下她。
她走进房间后看到一群太医围在床边医治,等了小半个时辰,治疗总算结束,负责主治的太医走过来说道:"见过公主殿下。"
"免礼,启民可汗他的伤势怎样?"
"腹部被割了一刀,伤口很深,但不致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厥,看来要睡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他要多久才能痊愈?"
"想要痊愈恐怕得三个月,这段时间就得劳烦公主多照顾了。"
"嗯,辛苦各位太医了。"安义公主微微点头,内心窃喜,童云飞又给她拖延了三个月的时间,或许他们能够在明年春天再前往突厥。
此时童云飞,秦琼和高熲已经返回府邸,高熲找童云飞单独议事。
"云飞你老实告诉我,你今晚是不是故意打伤启民可汗?"高熲其实已经看出来,身为武人的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童云飞下手轻重。
在高熲面前童云飞也不否认,"确实如此,那一刹那我不仅想打伤他,还想杀了他。"
"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在陛下面前立功,你这样做只会破坏东突厥和我们大隋的关系,说不定会惹怒他们的大可汗都蓝可汗,到时候他们会不顾一切地攻伐大隋。"高熲脸色凝重,他认为童云飞是因为****,急于在陛下面前立功,所以才会有此番表现。
"当然不是为了立功,也不是故意炫技,只是为了我们大隋的公主。"
"此话何解?"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纵使不是陛下的亲生骨肉,但同样身份高贵,岂能下嫁给一个小小的突厥可汗,更何况启民可汗目中无人,性格嚣张跋扈,在朝上咄咄逼人,要不是我今晚出手打赢阿朵骨,恐怕有失国威,在那之后他又想找回面子,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他一个突厥呈威风,所以我才会下重手教训他,让他知进退。"童云飞回答道。
高熲久久不能言语,良久后才长叹一声,"唉,你虽出手过重,但言之有理,我虽赞同与东突厥结盟,但也不赞同将安义公主下嫁给他,奈何陛下一意孤行,要利用安义公主分裂东西突厥,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不过你今晚的举动恐怕也激怒了陛下,让他的计划付之东流。"
"敢问将军一句,我等沙场战将的职责是什么?"
"当然是保家卫国,消灭外敌。"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还要牺牲公主的个人幸福去换和突厥的结盟,如果我们连一个公主都保护不了,更别谈保家卫国了,我们身为将士就要有为国捐躯的觉悟,我等尚未战死沙场就先把公主先送出去,这是对三军士卒最大的侮辱,是全天下最大的笑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怕了突厥,只能送公主求和!"
"云飞你!"
"我所说之话难道不对吗!?"童云飞毫不退让,双眼直视高熲的怒目。
"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但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今晚的冲动不仅帮不了公主,还可能换来无数的突厥大军攻伐。"高熲其实不担心公主怎么样,他更担心突厥的后续行动。
"将军无须担心东突厥的怒火,别忘了都蓝才是东突厥的大可汗,启民不过是小可汗,他们是兄弟,但听说关系不好,曾因为争夺大可汗之位有很大的矛盾,最终启民可汗不敌才让出大可汗之位,如今陛下将公主嫁给启民而不嫁给都蓝,这必定会引来都蓝的不满,我们早已埋下突厥攻伐大隋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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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这些话不是乱说,历史真实发生,正因为知道历史的走向,他才这么肯定。
高熲闻言不再淡定,他越想越觉得童云飞说得对,如果都蓝可汗和启民可汗真的不和,他们将公主嫁给启民可汗必定会引来都蓝的怒火,战争恐怕很难避免。
"要是你这番话能够早点和陛下说,说不定能够改变陛下的决定,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
"然在我看来没有区别,突厥终归是外敌,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先将他们打服,他们才能真心归降,所谓的结盟也只能换来一时和平而已。"
童云飞看得很透,他原本想着结盟是为了稳住东突厥,让西突厥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历史走向告诉他,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也不过是历史上的一枚棋子,只能顺应历史的潮流。
第54章 杨素计谋
三日后,各个王子已经返回自己的驻地,唯独晋王杨广还留在大兴城,今日他与太师杨素一起去探望启民可汗。
启民可汗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伤口很深,到现在都还会有血流出来,这几天的生活让他痛不欲生,多亏有安义公主照顾,否则他还真想快点回去。
房间里,启民可汗仍是躺在床上,杨广和杨素站在床边,他们看到启民可汗脸色白得恐怖,看起来好像快要撑不住,要不是太医说伤势不致命,他们都觉得这家伙要死了。
"太师,晋王,我有伤在身不便下床,还请见谅。"启民可汗躺在床上说道,现在他连身都不敢翻,稍微动一下就疼得他受不了。
"不必多礼,我将要返回江南,在临走前特意来探望你,没想到那童云飞竟然如此大胆,对你下手这么重,真是可恶。"杨广故意把话题引到童云飞身上。
一听到童云飞的名字,启民可汗便咬牙切齿道:"这个臭小子不仅想打伤我,还想杀了我,我可以非常肯定,那个时候他一定是抱着杀了我的念头动手,要不是我身手灵活恐怕被他一刀劈死了!"
杨素不禁暗笑,心想你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身手灵活,要不是朝上有这么多大臣在,童云飞必定取你性命,你能够活下来也多亏他没有下死手。
其实杨广和杨素都不在乎启民可汗的伤势如何,他们只是想用****之计来利用他对付童云飞。
"童云飞虽然年轻,但武艺不错,你是不是很痛恨他?"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实不相瞒,不仅你看不惯他,我和杨太师也一样看不惯他,此人作风极为嚣张,自恃得到陛下宠爱就胆大妄为,无恶不作,他与高熲更是同流合污,此子我也想对付,奈何没有办法。"杨广叹息道。
"你是王子,想要对付他还不是易如反掌,有何难处,要是你有好计谋,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此话可真!?"
"我以人头保证,只要可以杀了他,让我做什么都行!"启民可汗对童云飞已经****。
"好,有你相助童云飞势必难逃一死。"杨广从拿出一个玉瓶交到他手上,"这瓶子里装的是迷药,剂量足以弄晕五头老虎,等你伤好之后就返回突厥,童云飞会护送你回去,在路上你找机会对他使用迷药,到时候只要他一晕,你想对他怎么样都行。"
启民可汗紧握着瓶子,"你们隋人果真诡计多端,连这种手段都想得出来,不过倒是个好计策,我就先收下了。"
杨广和杨素听到这句话后非常不满,但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还要靠启民可汗来对付童云飞。三人又闲谈一会,杨广和杨素便告辞离去。
走出房间之后,杨广冷冷道:"突厥果然都是一群还未开化的人,说话完全不过脑子,难怪到现在都还过着原始的游牧生活。"
"晋王不需生气,我们也只是利用启民可汗,那家伙要是成功了对我们有利,就算不成功对我们也没影响。"
启民可汗受了伤,无法返回突厥,在皇宫里住下,童云飞也暂时住在高府,这段时间他倒也逍遥快活,几乎每天都和张出尘腻在一起,两人的感情也有了不少进展。
张出尘母女从杨府逃跑出来,杨素已经派人去追查,不过追查半个多月依然没有半点线索,他也打算放弃了,毕竟只是跑了两个下人,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损失,唯一让他觉得惋惜的就是失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侍妓,不过活到他这种年纪,对男女之情没有年轻的时候那么执着了。
两个月后,开皇十八年一月。高府里,院子内,白雪皑皑,景色迷人,童云飞拿着一壶热酒来到院子,地上积了一层厚雪,府上的下人还没来得及扫雪。
"云飞,这么早就醒了吗?"张出尘从另外一个房间走出来,虽然已经和童云飞打得火热,不过两人还没有行男女之事,童云飞要把这最美好的事情保留到成亲那一晚。
"想到将要护送启民可汗返回突厥,镇守边疆,我就有些舍不得这里。"童云飞走过去轻轻握着张出尘的手,拉着她走去院子里的凉亭。
这个院子很宽阔,有假山,水池,凉亭,苍松,到处都充斥着古典建筑之美,在上面覆盖一层白雪,更是别具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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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凉亭坐下,紧紧地挨在一起,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在凉亭里一边赏雪,一边喝热酒暖身,倒是潇洒快活,难怪古人那么喜欢喝酒赏雪,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
"我也舍不得你,不过还是要以国为重,你在启民可汗的喜宴上打伤了他,他一定怀恨在心,你护送他回去的时候要多小心。"张出尘将头靠在童云飞的肩膀上,她不在乎别的,只想要童云飞平安回来。
"放心吧,启民可汗不过是个莽夫,本事没多大,倒是自大得很,这种人能有什么能力对付我。"
他话刚说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杨广和杨素,启民可汗确实没有多大本事,但那两人可是诡计多端,说不定有可能联合启民可汗谋害他,想到这一点他不寒而栗。
"云飞,你去镇守边疆,要多久才能回来?"
"说不定,或许两三年吧,在这两三年里突厥将会大举进攻边关,连西突厥也会插手此事,到时候将是一场大战。"童云飞依稀记得隋朝和突厥的第三次大战将会在这两三年里发生,如果他的到来没有改变历史轨迹,这场大战应该是无法避免的。
"不会吧,我们大隋不是已经和东突厥结盟了吗,为何还会有战争?"
"国与国之间的结盟比纸还要脆弱,只要有利益,父子都能反目成仇,更别说隋朝和突厥了。"
"唉,受苦的依然是天下百姓,战争何时能够结束。"似乎是跟童云飞相处久了,张出尘也开始变得忧国忧民。
第55章 旧人相见
"当出现一个极具统治力的王朝的时候,战争自然会结束,当然,这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或许数百年后又会出现另外一个皇朝,只要有人的地方,永远会有斗争,这是人的天性。"
童云飞非常清楚,别说现在,即使是一千五百多年后,人类的战争依然没有停止,只是变得更加现代化,更加有效率,武器的杀伤力更大。
"那百姓的苦难岂不是永远都不会结束?"张出尘心中难免有些悲哀。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天下百姓何其之多,我们又怎么可能顾及到每一个人,只能顾及大部分人而已,在我看来只要你过得幸福,就比什么都重要了。"童云飞轻抚她的秀发。
听到如此甜言蜜语,张出尘也难免脸红耳热,她是个冰山美人,但自从认识童云飞后,她的心门就被打开了,这个男人让她感受到不一样的温柔,能够遇到这样的人,她感到很庆幸。
正在说话间,高盛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童云飞后他说道:"云飞,外面有一对母女找你,我让她们在客厅等候。"
"母女?是什么人?"
"她们说是从山东历城县而来,姓马。"
"是马倩儿和她母亲!"童云飞立即想到这两人,不过他觉得奇怪的是马贤的生意都在山东,为何会突然来大兴城,而且还是派马倩儿母女来。
"是认识到熟人吗?"高盛问道。
"他们是山东马家历城县的人,曾经收养过我,对我有养育之恩。"
"那就应该好好接待了。"高盛庆幸自己没有把她们赶走。
三人来到大厅,童云飞一眼就认出了马倩儿,马倩儿看到思念已久的人,眼睛瞬间泛红,不由自主地冲进了童云飞的怀抱里。
"云飞,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马倩儿哽咽着说,眼泪哗哗直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童云飞将她轻轻拥入怀内,她也很想念马倩儿,只是没想到一见面她就哭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张出尘看到如此情不自禁地嘟起小嘴,气鼓鼓,很是生气,因为童云飞从来没有和他提过马倩儿的事情,不过看到对方哭得那么伤心,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打算事后再找童云飞问一下。
"唉,在你离开没多久后,我爹得了重病,久治不愈,在三个月前就去世了,我不得已之下接手了家族生意,我原以为跟爹爹学了不少东西,但其实什么都不懂,很多生意的失败了,无奈之下只能变卖家产,遣散了下人,然后来大兴城找你,后来听说你去了桂州打仗,我们在大兴城暂住下来,在不久前才知道你回来了,还当上了将军,并且住在高老将军的府上,今天来找你也只是碰一下运气,没想到真能见着你。"
这半年来马倩儿吃了许多苦头,人也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稚嫩逐渐退去,眼神也变得越发坚定。
听到马贤已经去世,童云飞感到一阵伤心,虽然马贤对他不是特别好,但也算有养育之恩,要是没有马贤收养,他还没长大就饿死街头,原本打算等到出头之日后再报答马家,然而还没等到那天马贤就先走一步了,着实可惜。
"不要紧,以后还有我在,你和马夫人都在高府暂住下来吧,在我这里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童云飞毫不犹豫地让马倩儿和马夫人住下。
高盛非常机灵,立即去安排房间,将马倩儿母女房间安排在童云飞旁边,但不和张出尘母女连着,可以说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活了几十岁他也是人老成精了,一眼就看出这复杂的三角关系,特别是童云飞抱住马倩儿的时候,张出尘那醋味都快充满整个大厅了。
其实以童云飞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完全全可以再买一座府邸住下,在这之前高熲就说过要向杨坚申请一座府邸给他,不过童云飞拒绝了,因为他很快就要离开大兴城前往边疆镇守,到时候买下一座那么大的府邸只有张出尘母女住,也是有点浪费,而且他不放心让她们在外面,担心会被杨素发现。
童云飞和马倩儿有大半年不见,这一次见面有说不完的话,马倩儿有说不完的苦,两人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
"云飞,半年不见,你又高大强壮不少了,比以前更加好看。"马倩儿仔细地看童云飞,一个人的气质是会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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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童云飞在半年前是个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现在的他就是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因为上过战场,亲自手刃过无数敌人,杀伐的气势也会变重,连眼神都如同刀锋一般锐利,这种气质与半年前截然不同。
"其实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将军,当初我跟随周法尚将军一起出征,只是一个斥候,跟随老兵学习本领,距离独挡一面的大将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童云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对了,你说大概还有一个月就要去镇守边疆了,那我们岂不是又要分开?"当马倩儿得知此事的时候,内心是难过的,他们好不容易才相聚,童云飞又要离开她了,她心中很舍不得,这种相隔千里的相思之情让她心如刀割,特别是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相思之苦是最难熬的。
"我也很想陪在你身边,然我身为大隋将士,应当以社稷为重,等日后天下太平,铲除突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也不当什么将军了,我们找一处世外桃源生活,每天喝酒作乐,岂不是逍遥快活。"
这才是童云飞真正向往的生活,但他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正在此时,背后传来咳嗽声,童云飞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张出尘来了,他连忙笑道:"出尘,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山东历城县马家的马倩儿。"
然后又介绍张出尘,"这位是张出尘姑娘..."
第56章 突发情况
两个美人儿互相对望,童云飞仿佛都能看到这两人目光之间的火花,女人和女人站到一起要么是闺蜜,要么是敌人,特别是在争抢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就算是支持一夫多妻的古代,争斗也同样难免。
"云飞,你怎么没和我提过这件事?"张出尘目光冰冷,语带杀气,她原本就是个冰山美人,要不是认识了童云飞,她对谁都是冰冰冷冷,再加上修炼了一身高强的武艺,遇到敌人的时候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杀气。
张出尘和马倩儿年纪相仿,马倩儿内心有些酸楚,她没想到童云飞刚离开半年就有了第二个女孩,相对于张出尘的冰冷,她更显清纯柔弱,让人看了就想拥入怀里好好痛惜一番,她有些害怕地后退一步,"云飞,我怕她。"
"哼,怕什么怕,别装可怜,难道是我长得太难看吓到了你吗!?"张出尘冷哼一声,有点傲娇,在这时代她这种性格的女子确实比较少有。
童云飞嘴角抽搐,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不怕,唯独应付女孩子的时候毫无办法,还是两个会吵架的女孩子,在前世的时候他就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甚至连处男之身还保留着,现在身边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大美人,让他又幸福又为难。
"你那么凶干嘛,我和云飞认识得比你早,比你久,他护着我也不会护着你!"马倩儿躲到童云飞身后说道,还顺带地吐了吐舌头。
"你!我要教训你!"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出尘是行动派,说动手就动手。
眼看场面一发不可收拾,童云飞终于出手了,他一手拉着一个,"好了,不要再闹了,都听我说!"
看到童云飞生气,张出尘和马倩儿都非常乖巧停止斗嘴,如果真打起来,十个马倩儿也不是一个张出尘的对手。
"你们两个都是我喜欢的人,倩儿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相识多年,虽然我们说话不多,但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很清楚。"
其实童云飞和马倩儿虽然一起长大,但是算不上青梅竹马,在马家的时候童云飞是下人身份,马倩儿是二小姐,两人地位相差太大,接触的机会不多,更何况当时的童云飞还是个憨厚的老实人,没什么本领,根本不被马贤重视,更难以引起马倩儿的注意,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还很青涩,甚至可以说陌生,只能说像是少年之间的互相倾慕之情。
"云飞,我都懂,以后我会乖乖听话,不和她吵。"马倩儿乖巧道,这句话听着谦虚,但语气又不谦虚。
"出尘,我说过要照顾你我就一定会做到,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红颜知己,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好好相处,在不久之后我将会出征,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勿要争吵,要互相谦让,互相帮助,知道了吗?"童云飞摆出一副大男人的姿态,他可不想以后这两个女子成为他的"后宫之乱"。
"是..."张出尘和马倩儿都默默点头,但内心各有各的想法。
接下来的一个月,童云飞在高府上陪伴两位美人儿,每天喝酒作乐,这种日子才是他想要的,但是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一个月后,启民可汗的伤差不多痊愈,已经准备好要返回突厥,就在众人要出发的时候,突然从边疆传来一条消息,都蓝可汗得知隋朝将安义公主下嫁给启民可汗后大怒,随之宣布断绝与启民可汗之间的关系,还吞并了他的部下,不服的人全被赶走,此时此刻的启民可汗完全就是个光棍司令。
这条消息震惊了朝上等人,唯独高熲没有多惊讶,因为在数月前童云飞就与他说过都蓝和启民一向不和,互相攻伐,更何况都蓝可汗才是东突厥的大可汗,启民可汗只是小可汗,隋朝将公主下嫁给启民,果然如同童云飞虽说一般,引起了都蓝的不满。
"诸位,现在你们说应该怎么办,朕为了联手东突厥对抗西突厥才将安义公主下嫁给染干(启民可汗的名字),结果这事反而惹来都蓝的不满,现在染干已经没有实权,还被驱逐,我这步棋岂不是白走了?"杨坚对此深感不满,不仅未能结盟东突厥,还得罪了都蓝,甚至还白白赔了一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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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趁机发难责问:"这事都是高老将军和童云飞的错,我当初就说不能与突厥结盟,结果惹出现在这么大一个笑话,把公主嫁出去了还结盟不成,这事传出去我大隋还有什么脸面!"
"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高熲这次真没辙了,虽然他没有主动提出要将公主下嫁给启民可汗,但结盟之事是他推动的,这里面确实有他的过错,他总不能让杨坚承认自己的错误吧,童云飞还年轻,让他承担只会白白葬送了他的前途,所以这件事的后果还是得高熲独自承担。
杨坚坐在龙椅上默不作声,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其实当时他也是偏向与结盟东突厥,不过要是没有高熲和童云飞的强烈建议,他还真不一定会下决心,或许最终还是会听杨素的,看着在下面跪着的老臣高熲,心想那毕竟是开国功臣,他再怎么生气也总不能削了高熲的职吧。
"高爱卿,这不是 你一个人的错,你只是提了一个建议,下决定的是朕,朕又怎么会责罚你呢,起来吧。"杨坚一个人揽下责任。
"谢谢陛下!"高熲从地上起来,其实已经流了一身冷汗,虽然他是当朝老臣,但也清楚杨坚的脾性,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要是杨坚真不高兴,削他的职,甚至要他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杨素看到杨坚不责备高熲,他也不多说什么,不过看到自己的老对手如此狼狈,他内心十分得意,说道:"陛下,眼下也不是怪罪高老将军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启民可汗,我料想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不敢返回突厥,否则会遭到都蓝杀害。"
话刚说完,门外太监说启民可汗求见。
第57章 拒绝借兵
杨坚下令让启民可汗进来。启民可汗走进大兴殿,昔日的骄傲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取代的是惊慌失措。
"大隋天子,我大哥都蓝要害我,我无法返回突厥,还请出手帮我!"启民可汗跪下道,比第一次上殿的时候干脆多了。
"染干,都蓝与你本是亲兄弟,为何他会如此绝情要谋害你?"杨坚明知故问。朝上群臣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染干,染干前些日子倒是风光得很,现在还不是要看他们脸色做人。
"都蓝虽与我是亲兄弟,但是此人心狠手辣,为了夺取大可汗之位故意排挤我,还时常出兵攻打我,如今听说大隋将安义公主嫁给我,他心生妒忌,趁我不在的时候吞并了我的势力,要是我现在回去绝对会死在他手上!"
启民可汗非常了解自己兄弟的性格,为了争权夺利什么亲情都可以置之不顾,不过他也是这样子的人,在这个时代很常见。
"都蓝他六亲不认,如此可恶,我身为大隋天子当然要帮你。"
"你真是深明大义,感谢你的慷慨,大隋的恩德我永远不会忘记,还请借兵我五万,我势必夺回我的部下,日后与大隋共讨奸贼!"启民可汗说了这么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借兵,现在他手上只有几个突厥武士,一个士兵都没有怎么杀回去。
"我当然愿意帮你,但是现在正入春,融冰之时天气寒冷,多发疾病,不宜行军打仗,待今年入秋我不仅借兵给你,还亲自率领大军攻打都蓝,到时候你便能收回你的部下,与他一较高下!"
杨坚岂会不明白启民可汗的意图,要是他现在借那他就是个傻子了,军队是皇帝手上最重要的武器,又怎么可能借给外人,还是一个异族人。
群臣都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知道杨坚不可能借兵给启民可汗,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这种蠢事。
"可是我思念家人,怕太晚回去局面无法收拾。"
"这个你大可放心,染干与你毕竟是亲兄弟,他所做之事都是针对你,不会针对你亲人,现在你可以先不回去,前去朔州住下,那个地方靠近边关,可以随时收到突厥那边的消息,好了,这事就商量至此,这几天你准备好便出发,我会派遣镇远将军童云飞护送你,一路上有他保护你大可放心。"杨坚大手一挥,这件事就暂时这么处置。
启民可汗本来还想劝说,看到杨坚已经下令,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气恼转身离开,心想对方不借兵就算了,还安排他去那么偏远的地方,那和流放有什么区别,而且还让童云飞护送,这不是故意恶心他吗,幸好杨素给了他迷药,可以在路上对对付童云飞,让他报上次宴会一刀之恨。
等启民可汗走出去后,杨素冷笑道:"这突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他的能耐就算借他十万兵马都不一定打得过染干,更别说夺回部下了。"
高熲出列道:"陛下为何不直接留他在大兴城,而是让他去朔州?"
"染干之前还有点利用价值,所以才待他为上宾,如今他手上无权,和一个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区别,留他在皇宫我看到他就烦,还不如赶他去朔州。"
杨坚其实也心痛自己将安义公主下嫁给染干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不过既然已经嫁出去了,他总不能反悔将人收回来吧,只好将他们一起赶去朔州这个边远的地方。
"陛下,是否要下密旨让童云飞中途对染干..."杨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暗中联手染干对付童云飞,现在又建议杨坚让童云飞干掉染干,心狠手辣至极。
杨坚还没回答,高熲便反对道:"不可,染干虽然被都蓝驱逐,不过他仍是突厥的小可汗,身份特殊,他只能死在突厥手上,要是死在童云飞手上会引起非议,甚至会引来都蓝的兵马。"
高熲一眼就看穿杨素的毒计,让童云飞杀了染干,然后故意放出风声,从此之后童云飞便会成为突厥的头号敌人,在战场上杀死对手和在私下杀死是截然不同的做法,虽然结果都是让染干死,但是私下出手,还是在结盟之后出手,会带来很大,****。
"高爱卿言之有理,染干虽用处不大,但不能这么快就杀了他,以免引起突厥的怒火,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有童云飞这样的猛将在,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杨坚还是决定先放过启民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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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杨素退了回去。
"好了,无事商议便退朝吧,杨太师你留下来。"杨坚宣布退朝,单独留下杨素。
高熲都感到很意外,杨坚单独留下杨素必定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他虽然很好奇,但还是得退出去,临走的时候疑惑地看了一眼杨坚和杨素,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不仅高熲疑惑,就连杨素自己都觉得疑惑,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杨素,你跟随朕已久,是朕最信任的臣子,在朕心中就连高熲都稍不如你,你可知为何?"杨坚没有用责问的语气说,不过身居高位已久,随便一个问题都让人感到有压迫感。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能够活到最后的臣子不一定是能力最强的,但一定是最了解皇帝的,杨素就是这样的人,他微微躬身,"臣愚钝,不知陛下意思,还请陛下告知。"
"你俩都是朕的得力干将,这大隋的江山起码有你们一半功劳,高熲和你都是能力极强的人,但你们的性格截然不同,高熲为人正直,性格刚强,从来不会阿谀奉承,有时候说话激动了还会顶撞朕,不过朕从来不怪他,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我知道他的苦心。"
"臣远不及高老将军!"杨素还是不太明白杨坚想说什么。
"然你你善于心计,时常猜到朕心中所想,会迎合朕的想法,这一点他远远比不上你,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朕更为喜欢你,高熲就像我的长辈,当我犯错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指正,而你就像朕的朋友,我们君臣可以无话不说,这是你们各自的优点。"
杨坚用手撑着头,半趟在龙椅上,这个姿势一点也不像皇帝该有的坐姿,在其他大臣面前他不会这么坐,唯有与杨素单独谈话的时候才会这么放松,皇帝也是人,不可能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一本正经的姿态。
第58章 帝皇之术
当杨坚说到善于心计的时候,杨素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确实擅长猜测杨坚所想,但他也很清楚一件事,没人喜欢被别人看透,身为皇帝的杨坚更是如此。
"能够成为陛下之友,是臣的荣幸。"
"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在,你说话也不用这么客气,朕和你说这些事情,是要让你知道你的地位,既然朕如此看重你,你是不是不该欺瞒朕?"
"臣当然不敢欺瞒圣上。"杨素连忙跪下,冷汗已经沾湿他的后背。
"那为何在前些日子,你与晋王杨广一起秘密见染干,难不成你还有谋反之意?!"
"陛下误会,臣岂敢有这种想法。"杨素慌忙解释,他深知皇帝最忌惮手下的人谋反,要是这罪名成立,他官位再高也难逃一死,"那时染干被童云飞打伤,我与晋王杨广只是去探望他的伤势,又怎么可能谋反。"
"杨素,你还真当朕老了,糊涂了,以你的性格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探望一个异族人,更何况你与他根本没有半点交情,你老实回答,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不念旧情。"杨坚双眼已经涌现杀气。
杨素知道无法再隐瞒,他不清楚杨坚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不过现在只能老实回答,"陛下,臣绝无二心,因为看到童云飞在宴会上大出风头,所以有意打压一下他,我去找染干说他的不是,让染干在回突厥的路上教训他一下。"
"哼,童云飞年轻有为,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你认为他成长之后会成为你的对手,所以你才想办法对付他,朕说得不错吧。"杨坚太了解高熲了,他们相识十多年,见面的次数比家人还多。
"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好了,此次朕饶恕你,你与高熲之间的斗争我可以理解,但我等都老了,将来是年轻人的天下,童云飞是我大隋的未来,他有潜力成为国之栋梁,你也别为了一些小事和他计较这么多,身为太师就应该有太师的肚量,你回去吧。"
"是..."杨素微微点头,弯着腰向退出去,当他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坚突然说道:"对了,以后别和晋王走太近,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要将各个王子安排到其他地方驻守。"
"微臣知道。"杨素心中大惊,他终于明白杨坚为什么要特意留下他说话了,表面上是为了童云飞,实际上是因为杨广,杨坚是责怪他与杨广走太近,危及到太子**的地位,所以才会留他下来。
杨素走出宫殿,坐回自己的马车,此时此刻他仍然心惊胆战,一直以来他都支持晋王杨广继位,当然,这些事不会明目张胆地和别人讨论,更不会在杨坚面前提及。
"难道杨广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吗?"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如果不到迫不得已,他不希望和杨广一起造反,毕竟他跟随杨坚已久,他日后想作为一个忠君之臣名垂青史,而不是逆臣。
高熲回到府邸后一直皱着眉头,闷闷不乐,他将童云飞叫来,并将今天朝上发生的事告诉他,让他这几天收拾好行装,准备护送启民可汗前往朔州。
高熲说的事情童云飞都预料到,不过他看到高熲忧心忡忡,问道:"高老将军在担心都蓝吗?"
"有这个原因,但也不全是。"
"如果有什么疑虑可以跟我一起商量,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个人讨论或许能想出办法。"童云飞也很好奇高熲在担忧什么。
"今天陛下退朝后单独留下太师杨素,我感觉他们要商量什么事情,按捺不住好奇心。"
"这不用太担心,高老将军和太师都是朝上重臣,深受陛下厚爱,陛下对你们应该是一视同仁的。"
"唉,云飞你有所不知,陛下虽然厚爱我与杨素,然而我非常清楚,陛下与杨素更为亲近,他们可以无所不谈,但陛下找我大多是为了公事,在私下很少召见我。"高熲一直以来都想和杨坚更加亲近,只是做不到像杨素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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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心想原来高熲也有羡慕杨素的时候,他笑道:"我觉得这很正常,因为你的性格与杨素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受到如此对待,在你看来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难得的雄主,拥有雄才大略,治国安邦的才能,并且可以识人用人,信任部下。"
"确实如你所言,陛下是个雄主,而且他非常擅长帝皇之术。"
"此话怎解?"
"你与杨素都是最为得宠的大臣,并且一向不和,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何陛下从来不偏向你们其中一个?"
"是因为我们都立下过汗马功劳,陛下不会随意对开国功臣动手。"
童云飞微微摇头,"这只是其一,而且是次要的,不要小瞧了帝皇之心,如若犯了龙怒,不管身份的人都逃不过人头落地的下场,你和杨素都是朝上权力最大的臣子,如果仅以职位而论你稍逊杨素,但陛下为了弥补这点,他让太子殿下娶了你的女儿..."
"你继续说下去。"
"陛下作为天子,他最担心的其实就是自己的江山,他是开国皇帝,麾下功高震主的开国功臣太多了,为了平衡手下的权力,他必须控制威望最高的部下,杨素和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要稳住你们,就等于稳住了其他人,你与杨素有矛盾是他乐于看到的,要是你们化解了矛盾,他反倒会忧心,甚至危及到你们的性命。"
"你意思说,我与杨素的矛盾是陛下故意放任的,并且很乐于看到这种情况,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平衡臣下与君上的权力?"
高熲一听就明白,但越明白他内心越震惊,他这十几年来都没有猜透杨坚的心思,结果童云飞连杨坚都没见过几次就看透了,不过杨坚这种做法却让他感到既害怕又心寒,原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被信任的,结果只是被帝皇之术操控。
第59章 天气突变
"正是如此,现在毕竟不再是打天下的日子,陛下自然会有更多的想法,但高老将军也不必太过在意,陛下身为当今天子,他又怎么可能不忌惮手下的权力过大。"
"唉,果真是伴君如伴虎。"高熲长叹一声,顿时觉得心灰意冷。
半个多月后,一队两百人的军队正往太原方向前进,他们数日前才离开汾州,因为人马不多,所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说起来也是讽刺,启民可汗还没有被都蓝可汗吞并势力的时候,杨坚还答应过会派遣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护送他回去,现在形势一变,杨坚只是随便派了一支军队护送他,人数足足少了十倍之多,让启民可汗迅速地感受到这世间的人情冷暖。
这一路上童云飞没有和启民可汗说过一句话,两人都是各走各的,到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休息完了继续上路,可以说互不打扰。
童云飞倒是乐于这样,他还懒得和启民可汗说话,只不过除了启民可汗之外,还有安义公主也在队伍之中,自从上一次在宫殿内偷偷见过一面后,他已经数个月没见过公主了,这一次再见面他发现公主的脸色好了许多, 没有了上一次那种苍白。
虽然已经进入二月,但是天气仍十分寒冷,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就连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有点受不了这种严寒,越是靠近北方,气温越低,现在明明已经二月中旬,但竟然下起了大雪,估计不用一会就会铺满一层厚雪。
"真是奇怪的天气,都已经二月中旬了,竟然还会下雪。"即使是身强力壮的秦琼也不禁抱怨道。
童云飞抬起手,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手上,极冷的低温把他的手冻得通红,他还没穿越的时候就是个南方人,这辈子都没去过北方,这北方的严寒几乎要了他半条命,特别是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暖气,抗寒只能靠一身正气。
地面变得越来越湿滑,众人前进变得异常困难,眼看雪越下越大,骑在战马上的启民可汗终于忍不住跑上来说道:"喂童云飞,这种鬼天气还赶什么路,还不赶紧地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这样赶下去不累死也要冷死了。"
这半个多月来启民可汗第一次主动和童云飞说话,他虽然不是特别怕冷,但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或许受到严寒的影响,原以为在三个月内痊愈的伤势愈合得非常慢,他担心伤口会恶化,所以主动提出休息,经历过不少战争的他非常清楚,要是让伤口恶化了就很难好了,甚至会引发更多的疾患。
童云飞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想休息吗,你看这条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我们还能到哪里休息。"说起来也是尴尬,他们这是位置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好地方休息。
"我不管你那么多,这旁边不是有个小树林吗,在那里休息也行,我习惯了这种严寒倒无所谓,但是你们大隋的公主娇生惯养,能不能抵抗得了大雪就不一定了。"启民可汗故意指了指走在后面的马车。
童云飞轻皱眉头,他跳下马,来到马车前说道:"公主殿下,这天下起了大雪,不利于士兵前行,我们是否要到旁边的小树林里休息?"
一只玉手从里面伸出来,轻轻拉起门帘,一副绝美的容颜展现在童云飞的眼前,童云飞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安义公主了,但仍被公主的美貌惊艳。
"咳咳,那我们就到树林里休息吧,等雪停了再前进。"安义公主咳嗽几声,虽然她的风寒好了,但身子还是虚弱,或许是天生体弱的原因,很容易受凉得病。
童云飞看到公主穿着厚衣,身体还缩在角落里不断颤抖,有点心疼她,不过他也帮不了什么忙,总不能进去抱着她吧,虽然他有这种冲动,但没那个胆子。
大军开始走进树林里休息,这里树丛茂密,要是放在夏天倒是个不错的休息场所,但是在冬天连片树叶都没有,根本挡不住头上的鹅毛大雪,所有人都冷得不行,他们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四周已经变成一片白色的世界。
正当童云飞不知道怎么应对这鬼天气的时候,经验丰富的士兵已经开始动手挖雪,他疑惑道:"你们在干嘛?"
一名老兵走出来解释:"将军你是南方人吧,我们冬天在外面打仗,一般都会利用冰雪弄一个冰屋,冰屋能够抵御风雪,人进到里面会很温暖,现在下这么大雪,不弄个冰屋出来我们所有人都要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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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恍然大悟,原来在北方还有这种方法御寒,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果真是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人文。
老兵又说道:"童将军,你带领一部分士兵去狩猎吧,一般野外的山林里都有猎物,要是运气好还能在山洞里找到熊,甚至是老虎,要是能够捕猎到一头就够十名兄弟饱餐一顿了。"
"我对打猎不太在行,你们这里有熟手的弟兄吗,有的话跟我一起去。"
"有,我们这支人马有不少人都是一条村长大的,自打娘胎出来就学狩猎了,我去找几十个人跟你一起去!"老兵说完便立即去召集人手,他效率相当高,童云飞没等一会他便带着三十多个人回来了。
秦琼留下来带领大部分人**造冰屋,童云飞则带着这几十人一起去狩猎。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的年纪当兵有好一段时间了吧。"童云飞边走边说道。
"回将军,我叫赵武,我二十岁就当兵了,今年三十五,平常我跟随的都是年纪稍大的将军,像童将军这么年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赵武回答道,其实他也看得出童云飞带兵的经验不是很丰富。
"半年前我跟随周法尚将军在桂州平叛**仕,立了一些功劳,陛下对我厚爱,封我做镇远将军,所以才有机会独自带兵,其实我没有太多经验,日后还请弟兄们多多关照。"童云飞把话说得很客气,虽然他和士兵们是上下级关系,但他并未因此自傲。
第60章 野外狩猎
"童将军客气了,其实我们也没多大本领,就是比你多混几年经验,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镇远将军,证明你有过人的本领,只不过镇守边关非常辛苦,比驻守任何一个地方都要辛苦。"赵武当兵多年,这些事情他还是知道得的。
"其实这也是我主动申请的,边防乃是国家重中之重的地方,大隋与突厥的争斗只要一天不停止,边关就一天有可能遭到袭击,要是边关被破,突厥骑兵就能长驱直入**大兴城,到时候想要将他们赶出去就更难了,所以我才会主动申请镇守边关。"
童云飞当然知道很艰难,但是也能得到更多的锻炼,他需要军功和经验,镇守边关就是最好的选择。
"童将军胸怀大志,我等远远不及。"赵武佩服道,他年轻时也曾经有过这种远大的抱负,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种斗志也被逐渐消磨得一干二净,他能力有限,很难再进步,现在当兵也只是混口饭吃。
此时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大,逐渐变小,但还没有停,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幸亏这群士兵都是北方人,已习惯这种恶劣天气,要是换成南方人恐怕会受不了。
童云飞自认为适应能力算强了,但是大兴城的冬天让他非常难受,幸亏高熲是富贵之家,住在大宅里有火炉,不缺食物,还有下人服侍,换成穷苦人家就难捱了,甚至有可能因为抵御不了寒冷而冻死,在这个时代被冻死是很常见的事情,放在现代鲜有发生。
偌大的雪林里留下了无数的脚印,凡是有人在上面走过都会有痕迹,但很快就被大学覆盖,众人都在喘气赶路,童云飞骑在战马上有些不好意思。
"等下,前面发现一个山洞!"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挥手示意众人停下,他们不仅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还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得到示意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停下,并且伏在雪地上,丝毫不顾雪上的冰冷。
童云飞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不愧是高熲亲自安排给他的士兵,的确与一般士兵不太一样,他可不信大兴城的普通士兵会有这种军事素养。
"童将军,冬天的山洞里都会有野兽占据,不少动物为了度过严冬会提前准备好足够多的食物,然后冬眠,我估计这山洞里面住着一只熊。"赵武在童云飞身边说道。
"熊和老虎都是凶猛至极的野兽,不好对付,你们有足够的把握吗?"童云飞毕竟还是个现代人,对付这种大型野兽没有太多经验,在他记忆中也只有用枪才能拿下这种级别的野兽,要是真拿武器上去砍,谁杀谁还真不一定。
"童将军放心,这么冷的天气,熊很有可能在冬眠,很容易对付,我们都带有弓箭出来,还有麻药,虽然熊皮糙肉厚,但只要麻药渗透进去一样会被迷晕。"赵武自信道,他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猎杀过许多大型野兽,其中就包括熊和虎这一级别的。
士兵们都跑到山洞前,因为还不确定这里面住着什么野兽,也不知道洞内有多深,他们没有冒然进去,一些人使用火石点起火把,火把上套了一层厚厚的油布,只要有星火就会立即燃烧,即使是在冬天也是如此。
看到这些士兵经验丰富,童云飞身为将领觉得有点尴尬,他明明才是头,但一道命令都没下士兵就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经验这东西确实很宝贵,身为年轻人的他就该谦虚好学。
十多个火把同时扔进山洞里面,瞬间照亮原本漆黑的洞穴,明火需要有足够多的氧气才能持续燃烧,古人通常都会使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洞穴里有没有有毒气体,也可以利用浓烟将里面的动物逼出来。
众人等了没一会,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童云飞还以为是地震呢,赵武大喊道:"所有人远离洞口,拿起弓箭准备好射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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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一头巨大的棕熊突然从洞里面飞跳出来,仰天怒吼,它原本在洞穴里面睡觉,一阵浓烟把它熏醒,也彻底惹怒了它。
童云飞定睛一看,这头棕熊体长将近三米,站立起来的时候要比骑在马上的他还高,锋利的獠牙发出森然的寒光,它的眼睛充满了怒火,仿佛能够把眼前的飞雪融化。
"吼!"棕熊一声咆哮震慑山林,仿佛连大地也为之颤抖,树上的鸟被惊飞,不仅童云飞,就连赵武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他狩猎无数次,还是头一次见体型这么巨大的棕熊,他们这几十人还真不一定可以对付得了。
这回童云飞的反应最快,他大喊道:"快点放箭,不要犹豫!"士兵们的反应也不慢,他刚下令,众人便纷纷拿起弓箭进行射击,数十支箭矢非常精准地射向棕熊。
棕熊的身体太过巨大,是一个非常明显的靶子,弓箭手们射术高明,没有一支箭落空,刹那间棕熊巨大的身体插满了箭雨,箭头都是铁制的,尖锐无比,然而它的脂肪太厚了,就算是被射中依然未能给它带来太大的伤害,还反而激怒了它。
棕熊发狂地向左边的士兵冲过去,它的体型虽然巨大,但是动作一点都不笨拙,速度甚至要远快于一般人,士兵太靠近它了,根本来不及逃跑,眼看有三四个人就要死在熊爪之下,一匹快马突然直冲而来,大家放眼看去,原来是童云飞不顾危险地跑过来援救。
"童将军不要靠近那只畜生,危险!"赵武连忙大喊提醒,不过已经晚了,他话还没说完童云飞已经发动攻击,他借着战马的速度,双手握着镔铁长枪,向棕熊的背后猛刺过去,这一下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又有战马的速度加成,他相信就算是棕熊的肉再厚也不可能挡得住他全力一枪。
"嗷!"一声痛叫从棕熊的嘴巴里传出来,整个枪头全部刺进了它的身体,鲜血不断从伤口里流出来。童云飞一击得手后不敢恋战,连忙策马奔逃,他刚调转马头跑了没几步,棕熊便回过头来要追他。
第61章 斗智斗勇
巨大的熊掌从天而降,黑色的阴影几乎笼罩了童云飞全身,然而他胯下的战马还是更快一步,借着惊人的脚力硬是从熊掌里逃出来。
熊掌落在雪地上,激起了无数的雪花,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棕熊仍然在愤怒地追赶,这些野兽的力量太过恐怖,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童云飞吸引了棕熊的注意力,其他人趁机逃跑,棕熊已经彻底放弃了其他目标,现在它眼中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重创它的童云飞,受伤的老虎更危险,受伤的熊也是如此,后背的疼痛激起了它的兽性,现在它只想将童云飞撕碎。
战马在雪地上狂奔,动物的逃生欲望甚至要比人更强,现在这匹马比童云飞更想逃命,要是它会张嘴说话,都开始喷童云飞为什么要去惹这头野兽了。
一人一马一熊就这样一路奔逃,三十多个士兵没有骑马,根本追不上,此时他们只能在后面干瞪眼着急,帮不上任何忙。
"童将军为了救我们故意去引诱棕熊追赶,我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沿着地上的脚印去追!"赵武带着众人一起去追赶,不过以他们的速度只能越追越远,追了好一会已经看不见童云飞和棕熊的身影了。
赵武自责道:"都怪我,我刚才还自夸是经验丰富的猎人,结果一上来就出丑了,要是童将军死在那头畜生手上,我们怎么跟高老将军交代!"
士兵们都沉默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惭愧之中,赵武决定带一部分人继续追,他让另外几人回去大营通知秦琼,让秦琼带着大部队来帮忙。
童云飞和棕熊已经跑出好五六里远,在他印象中棕熊是一种爆发力不错的动物,但是耐力很一般,因为体型巨大,体能消耗也相当厉害,不适宜持久战,但现在后面那头熊追了那么久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熊就真的那么恨他?
童云飞现在很尴尬,他好歹也是一名血战沙场的战将,现在被一头熊追得落荒而逃,要是没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一头熊手上,他会非常想屈憋。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胯下战马突然马失前蹄,直接将他甩了下去,他的身体被甩出三米多远。
后面赶上来的棕熊第一时间咬住了战马的脖子,马儿在地上拼挣扎,但是双方力量差距太大,棕熊在上面死死地压着,利用体重优势将战马压得动弹不得。
不用一会功法,马的脖子便血如泉涌,腥红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雪地,随着血越流越多,战马也彻底失去了生机,在地上一动不动。
血液的味道更加刺激了棕熊的野性,干掉战马后它仰天怒吼,一双熊掌高高举起,仿佛在向万物宣示他才是这片雪林的主宰,就算人类见了它也只有逃命的份。
童云飞可不想自己的下场和战马一样,他看了看周围,有很多厚实的树木,他挑了最近的一棵,利用手上的钩索进行攀爬。
说起来也是奇妙,这个钩索他是在大兴城为了和张出尘约会特意制造的,当初张出尘让他爬上醉风楼二楼,他轻功没有那么好,只能利用这个钩索进行攀爬,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还能救他一命。
钩索非常精准地勾住了树上的树枝,童云飞看到棕熊向他扑过来,他连忙拉着绳子向上攀爬,双脚不断地踩着树干,幸亏他速度不错,没花多少功夫就上去了,让棕熊扑了个空。
"真是危险,幸亏我带着钩索出门,否则今天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童云飞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从棕熊手上逃过一劫,让他看到了希望,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下面的棕熊竟然开始沿着粗壮的树干往上爬,虽然速度慢了点,但让它这么爬早晚会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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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忘了这头畜生也会爬树了,我他娘的还以为它体型笨重无法爬树!"
童云飞看了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棕熊,他手上只有三样武器,一个是镔铁长枪,一个是佩刀,还有一个就是弓箭,眼下他只能用弓箭射击,他总不能将长枪扔下去,又或者拿刀上去厮杀吧,这时应该利用居高临下之势射箭。
他拿下弓,取出箭,在树枝上弯弓搭箭,只见弓拉如满月,箭快似流星,气势倒是打出来了,但是箭却非常尴尬地从棕熊身边飞过去。
自从穿越过来后他一直苦练箭术,但奈何他在这方面毫无天赋,箭术一直没有多大的增长,看来有些东西真不是靠努力就能获取的,天赋也很重要。
现在正是生死存亡之时,童云飞一箭不成,他再次出手,一连射了五支箭,终于命中一发,第五次射击精准地命中棕熊的左眼,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本来觉得射中就是奇迹了,还能命中要害,果然是人品大爆发。
棕熊被命中眼睛,剧烈的疼痛和失去视觉的害怕让它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它熊爪摸着箭矢疯狂地在地上扑腾,然而熊爪太粗,无法灵活地将箭矢拔出来,而且箭头有倒勾,就算能够拔出来也一定痛到极点,会连皮带肉一起扯下来。
童云飞看到如此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拼尽全力的一枪都奈何不了棕熊,看似运气爆棚的一箭却要了棕熊的半条命,果然打敌人就得从要害下手,否则花再多的功夫也是在浪费力气。
棕熊在地上扑腾了好一会,仍是无法把箭矢拔下来,其实拔下来后更可能直接要了它的命,原本被堵住的伤口会不断流血,甚至让它失血过多而亡。
童云飞在树上耐心地等待,当他看到棕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时候,他将腰间的佩刀拔出来,直接从树上跳下去,稳稳地落在棕熊的头上,他利用落下来的力量将刀插进熊的脖子,这个地方是所有生物的弱点,只要颈椎被切断就等同于瘫痪,棕熊力气再大都无法动弹。
第62章 手撕熊虎
童云飞一击命中要害,棕熊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这比它的怒吼声还要让人感到害怕,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童云飞甩下去,然后无力地倒下来。
"我竟然真的杀了它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要是放在以前,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多亏这副十分强壮的身体。
杀了棕熊后,童云飞将熊皮剥下来,把肉分割好,天气这么冷,肉不会那么容易腐烂,当他忙活完一切的时候,远处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秦琼带着大队人马赶来。
秦琼骑着快马来到童云飞身边,看到地上的棕熊身体后,他也惊讶于这头野兽的巨大,问道:"云飞你没事吧?"
"没事,花了好些力气才解决这个畜生。"童云飞将手上的刀收好,他已经将肉分割好,对士兵招了招手,"你们把这熊肉般回去,熊胆和熊掌留给公主,她体弱需要补补身体。"
"是!"赵武带着几个士兵过去搬运熊肉,走到童云飞身边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童将军,这熊是你一个人杀的?"
童云飞了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四周,"这冰天雪地的山林,除了我之外还能找到其他人?"其实刚才他还真想找人帮忙,否则就不会这么狼狈,被一头熊追到要爬树逃生。
"童将军果然是猛将,手撕熊虎,我等远远不及!"赵武和那群刚才参加狩猎的士兵都佩服不已,要不是有童云飞在,他们这群人恐怕都要被巨大的棕熊杀了。
"别别,你们误会了..."童云飞有点汗颜,他哪里是手撕熊虎,要是再来一遍他都没有信心可以杀了这头熊,猎杀成功是因为那运气一箭。
然而所有士兵都认为是他谦虚,虽然没人亲眼看见,日后这件事还会越穿越夸张,造就了他当世虎将的形象。
大营内,数十个冰屋已经基本完成,士兵们的效率很高,一个冰屋能够容得下三到四个人,虽然小了点挤了点,但是能够遮挡风雪,总比待在外面吃西北风要好。
冰屋外面布置了一圈栅栏,以防有野兽会在晚上的时候骚扰,晚上的野外非常危险,除了一些食草动物之外,还有许多凶猛的野兽,最危险的莫过群狼,一群有纪律性的狼群甚至要比单独行动的棕熊和更老虎危险。
棕熊和老虎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主动袭击数十人的队伍,更别说童云飞这里有两百个士兵,但是狼群不一样,数量多的狼群甚至有一百多头野狼,这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是如此,所以一些防守措施必须做到位。
在数十个冰屋里,最中间的冰屋最大,安义公主和启民可汗就在里面,启民可汗对这天气还算适应,但安义公主差多了,她原本就虚弱,再加上寒冷的气候,好不容易治愈的风寒恐怕又要再得一次。
两人在冰屋里坐着,地上铺了一层干草,上面是一个羊毛毯,虽说是个冰屋,但十分简陋,里面空空荡荡啥也没有,甚至连普通百姓的家都比不过。
启民可汗距离公主很近,能够嗅到她身上的芳香,突厥女子都没有这种气味,突厥人常年生活在草原,没人会去擦胭脂水粉,在这方面突厥女子远没有中原女子有吸引力。
浓郁的香水味让启民可汗内心躁动,他和安义公主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名,但没有行夫妻之实,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在养伤,太医叮嘱过,在痊愈之前最后勿要做有损精气的事情,否则伤势难好,而且做那事需要极大的腰力,他伤的位置刚好是腰腹,让他有心无力。
两人相处了三个月,但一直没什么话说,安义公主也只是尽了妻子的本分去照顾启民可汗,不过他始终是公主之身,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许多服侍的事情都是交由下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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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义公主在内心始终无法接受这个异族男人,这是一段政治婚宴,她由始至终没有选择权和决定权,她能做的只有默默接受,纵使已经嫁出去了,但她的心依然不属于启民可汗。
不过十分讽刺的是,当她嫁给启民可汗之后,启民可汗便被自己的兄长驱逐,他的部下也被吞并,现在完完全全是个光棍司令,没有士兵的将军还能叫将军吗,这或许是上天对杨坚的报复和讽刺,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汗,刚才秦琼带走了大部分士兵,好像童将军发生了什么事。"安义公主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可汗,而不是夫君。
启民可汗不高兴了,"怎么?你好像很担心他,莫非你对他有意思?"
"你...别这么说,我没有,他是我们大隋的将军,一路上保护我们尽职尽责,关心他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安义公主解释道,不过一想到童云飞曾经进入过自己的闺房,所表现出来的那番英雄气度,还有对她的关心,这让她对这个男人有特别的感觉。
"正如你所说,他身为将军遇到危险那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启民可汗冷哼一声,看到安义公主对童云飞似乎有别样情愫,他又嫉妒又愤怒,如果这里不是大隋而是突厥,他还真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女人,让她知道突厥男人的厉害,不过外面有士兵在,他带来的突厥武士又不多,所以只好暂时忍耐。
两人只说了几句话气氛便有些僵硬,这三个月以来他们基本上都是这么过的,虽然不说经常吵架,但总是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毕竟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也造就了他们的性格不同,还有生活习惯上的巨大差异,或许最大的原因,还是安义公主对美好爱情的憧憬,还有对杨坚的报复心,但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和启民可汗不是合适的人。
启民可汗冷冷地看了安义公主一眼,起身拂袖离开,他发誓到了朔州之后,一定要彻底驯服这个大隋的公主,以泻心头之恨。
第63章 野味大餐
启民可汗走出帐篷,看到阿朵骨带着武士守在外面,他走去问道:"阿朵骨,刚才秦琼带人去哪里了?"
"听说童云飞在狩猎的时候遇到一头巨大的棕熊,情况好像很危险,一些狩猎的士兵跑回来通知秦琼,让他带人前去帮忙。"
"最好他死在熊掌之下,这样也省了我的麻烦。"启民可汗这一路上都想找机会对童云飞下药,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如果童云飞真被一头熊干掉,那他可开心死了。
话音刚落,童云飞和秦琼已经带着士兵们回来,看到童云飞完好无损,启民可汗就知道那头该死的蠢熊没能完成他的愿望。
在回来的时候众人的运气很好,发现了一群出来觅食的鹿,大家又抓了不少鹿,今晚可以享用鹿肉和熊肉大餐。
天色渐黑,已近黄昏,因为一场大雪今天基本上没怎么赶路,建造冰屋和狩猎花了不少时间,明天要是雪停了,他们还需一早出发前往太原。
童云飞,秦琼和数十个士兵一起围着篝火烤野味,这种寒冷的天气也只有野味能够温暖他们的身体,看着手上香喷喷的鹿肉,他吞了一口口水,立即狼吞虎咽起来,没一会就消灭了一个大腿肉。
这是他第一次吃鹿肉,味道和猪肉牛肉鸡肉截然不同,在市场上鹿肉也不容易买到,通常情况下猎人狩猎到鹿肉只会自己吃,很少拿出来卖。
"童将军,你吩咐的烤熊掌已经弄好了。"赵武拿着熊掌来到童云飞身边,他特意将四个熊掌都留下来。
童云飞虽然已经吃了一只鹿腿,但他食欲依然很大,只不过他要把熊掌留给安义公主,"我要一个熊掌就好了,其他的分给弟兄们吧,他们也辛苦了一天。"
"谢谢将军!"赵武拿着另外三个熊掌分给士兵们。
童云飞拿着刚新鲜出炉的熊掌,走到最中间的冰屋里,两个突厥武士守在门口,其中一个正是被他击败过的阿朵骨。
"站住,公主就在里面,你想干嘛?"阿朵骨没有让童云飞进去。
"我特意留了一个熊掌给公主补补身体。"
"我拿进去便可。"阿朵骨想要接过童云飞手上的熊掌,其实他也想吃,口水差点忍不住流出来。
"不行,我要亲自给公主。"童云飞心想他亲自狩猎的熊,士兵烤的熊掌,他又是全军统帅,凭什么还要看你一个突厥武士的脸色。
"你什么意思!?"
"这里除了公主我最大,难道老子还要得到你批准才能见到她?不服气是不是,我们再打一次,几个月 不见我倒要看看你武艺增长多少。"童云飞说完真的拔出自己的佩刀,随时准备好与阿朵骨大战一场。
阿朵骨自从败在童云飞手上后他便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有多大,他哪里还敢打,但他也不让童云飞进去,因为启民可汗曾经下令不能童云飞进去见公主。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里面传来公主的声音,"阿朵骨,让童将军进来。"
"是。"阿朵骨听到公主下令,他只好让路。童云飞收回刀,拿着熊掌走进去,顺手拉下了门帘。
公主坐在白色的羊绒地摊上,童云飞行礼道:"公主,属下今天狩猎了一头棕熊,特意留下一只熊掌给公主补补身子。"
"谢谢童将军,我听士兵说你独自一人猎杀了巨大的棕熊,童将军果真是我大隋虎将,要是每一个年轻的将领都有你这种身手,我大隋何愁不强盛。"
安义公主接过熊掌,其实她今晚已经吃了一些鹿肉,不过看到眼前的熊掌烤得这么香,她感觉自己还能再吃,咬了一口,又酥又脆,虽然没有佐料,只是洒了一些盐,但这种原汁原味的味道才能吃出正宗的熊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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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公主吃得那么开心,童云飞也很满足,"公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还要启程赶路。"
"童将军,这一路上你辛苦了,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到这里安义公主放下了手上的肉,脸色凝重。
"公主请说。"
"启民可汗非常讨厌你,我担心他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安义公主这些天来也察觉到童云飞和启民可汗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恐怕要比她原以为的还要大,特别是今天启民可汗所表现出来的妒忌心。
童云飞还以为安义公主要说什么,他笑道:"这件事我比公主更加清楚,公主放心,要说以前我还会稍微忌惮一下他的身份,但现在他被都蓝驱逐,根本没多少实力,我不会怕他。"他以前就不怕启民可汗,现在就更加不怕了,就算他找机会干掉启民可汗,恐怕杨坚也不会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愤怒的身影从外面直冲进来,正是启民可汗,刚才童云飞进入冰屋后阿朵骨便第一时间去告诉他,他知道后非常生气,总觉得童云飞和安义公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身为公主的丈夫岂能让他们单独相见。
"童云飞你在干嘛!?"启民可汗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在给公主送吃的,你在公主面前大吼大叫什么意思?"童云飞回头冷冷地盯着他。
"送吃的自有下人去做,哪里用得着你,给我出去!"
"呵呵,虽然我负责保护你,但你还真把自己当谁了,在这里我只听从公主的命令。"童云飞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离开。
"你可知我的身份,现在公主是我妻子,我也算得上大隋驸马了,你小小一个将军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启民可汗打算用自己的身份来压童云飞。
"够了!不要再吵了,童将军,还请你先离开。"安义公主为了保全大局,只能暂时请童云飞离开。
"是,如若公主被欺负,请立即派人通知属下!"童云飞也不想让安义公主难做,他抱拳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凶狠地看了启民可汗一眼,他要让对方知道他压根就不怕什么驸马身份,他退让一步只是听公主的命令。
第64章 主动讲和
启民可汗紧握拳头,但现在的确拿童云飞没有办法,这几天他一直想找机会下药,然而童云飞吃住都是和士兵一起,人多眼杂,他没有办法下手,杨素给的药放了三个多月,再不用都要发霉了。
两个时辰后,已经入夜,月光被乌云遮挡,雪地上一片黑暗,只有几堆篝火照亮四周,驱逐寒冷和黑暗,在野外的晚上不能完全把火熄灭,火焰和光亮能够让野兽远离,特别是野狼,对火有着天生的畏惧感。
士兵们也没有完全入睡,他们轮流守夜,虽然现在没有发生战争,但童云飞觉得要保持警惕,只要出外行军,在晚上都要有一定数量的士兵醒着。
他睡得并不早,几乎是最后一个躺下的,现在雪已经停,但地面的雪不会这么快融化,外面依旧是一片冰天雪地,气温寒冷,这个时候他真怀念现代的那张席梦思,要是没有穿越,他现在应该还在享受温暖的床铺。
雪地又硬又冷,虽然铺了一层干草,但睡在上面依然很不舒服,古代的环境就是这么恶劣,在物质上永远无法和现代比较,幸好童云飞已经吃苦耐劳惯了,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现在能将就着睡上一觉,再过一头半个月就能抵达朔州,在生活上起码舒适一点。
他刚躺下闭上眼睛,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瞬间睁眼,拿起身边的佩刀,将士出征在外都会有一种习惯,就算睡觉了也不脱盔甲,刀不离手。
门帘被拉起,火光从外面射进来,童云飞如同在黑暗中的豹子等待猎物过来,当猎物进来的时候他瞬间暴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动猎物面前,他的佩刀就是他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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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启民可汗还没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下一瞬间只觉得脖子有一丝冰凉,他连忙低头看去,原来童云飞已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他相信对方只需要轻轻一抹就能轻易割断他的咽喉。
"童云飞你想干嘛?"启民可汗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句话应该是我要说的,大晚上你不睡觉来我这里干嘛?"
"我只不过想来找你喝酒!"启民可汗扬了扬手上的酒袋。
"大晚上找我喝酒,你把我当蠢材吗,以我和你的关系你会找我喝酒?"童云飞冷笑道,他可不信启民可汗的鬼话。
"你不信可以搜我身,我除了酒之外没戴兵器。"启民可汗干脆张开双臂,任由童云飞搜身。
童云飞在他身上摸了一圈,确实没摸到类似兵器一样的硬物,他放下刀,"出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这个营地里我最不信任你。"
"童云飞,今晚我想了很多,我现在想要和你和好,你却不接受我的好意,我太高看你了,原以为你本领高强,气度也应该不凡,但你气量狭隘,我主动跟你讲和也不接受,真是名不副实。"
"跟我讲和?"童云飞将信将疑,在他看来启民可汗应该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才对,又怎么会轻易认输讲和,从今晚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这个突厥人绝对不会对他仇恨极高。
"正是如此,难道连和我喝酒的胆量也没有吗?"
"有点意思,我倒想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童云飞也不是不给启民可汗机会。
两人走出冰屋,来到一个篝火旁边,席地而坐,守夜的士兵在另外一个篝火旁,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
火焰映红了他们的身影,启民可汗打开酒袋,大喝一口,然后递给童云飞,"我来大隋后便被大隋的繁荣震惊,我意识到这里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我要将这些东西带回突厥,然而我还没有回去家里便发生了变故,以至于我现在有家不能回。"
童云飞接过酒袋,但他没有喝,只是拿着,"长话短说,我对你的伟大理想没有太大兴趣。"
"童将军,你是我见过最有种的隋人,敢当面和我对着干的只有你,说实话,你的脾性与我们突厥人很像,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人,如若不是一些误会,我们也不会互相仇视,如今我在大隋无权无势,我虽然不是聪明人,但也知道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势力依靠,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可真会抬举我,我虽被封为镇远将军,但在朝中无权无势,是大隋资历最浅的将军,即使能够掌握兵权,但手上的兵力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童云飞不是那种被赞美几句就得意洋洋的人,而且他对启民可汗有极大的戒心。
"你太小瞧自己了,我听说你是高熲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有他在朝上关照你,日后必定平步青云,再加上你的武艺,绝对能有一番作为,更何况我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除了你之外我还能依靠谁,童将军,我们虽然有过不愉快的事情,但希望能够一笑泯恩仇,今晚喝了这一袋酒,我们的仇恨也能随之消散!"
启民可汗说完将酒袋拿过来,又喝了一大口,非常豪气,然后把酒袋递给童云飞。
童云飞再次接过酒袋,他原本被启民可汗的话稍微打动了一下,但看到对方执意要喝酒,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掂量一下手上的酒袋,酒还有不少,他内心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方会不会在酒里下药,所以才会一直让他喝酒?
"怎么,童将军,难道我这个朋友不值得你交吗,身为男人就应该爽快一点,而不是犹犹豫豫的。"启民可汗看到童云飞一直拿着酒袋就是不喝,他有些急了。
童云飞嘴角微微弯起,笑道:"哈哈哈哈,当然不是,既然你不计前嫌,我童云飞当然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
他拿起酒袋,打开盖子,鼻子凑近闻了一下,"你这酒味不够醇,不是好酒,我这里有一袋上等好酒,专门从大兴城拿来的,一直舍不得喝,今晚这么高兴我拿出来庆祝一下。"
第65章 深夜敌袭
童云飞返回冰屋,真的拿出一袋酒出来。
启民可汗看懵了,他那袋酒里下了杨素给的药,而且他提前吃了解药,所以才放心和童云飞一起喝,现在对方说他的酒不是好酒,还另外拿出一袋酒出来,他的药岂不是白下了。
"童将军,你这可是不给面子了,我的酒是从突厥带来的,和你们大隋的酒不一样,你怎么也得尝一下。"启民可汗在说谎,他从突厥带来的酒早喝完了,现在身上的酒是正宗的大隋酒。
"既然如此那我就尝一下吧。"童云飞终归还是熬不过对方的"盛意"。
启民可汗内心暗喜,连忙将酒递给他。启民可汗刚松开手,童云飞的手一滑,酒袋掉在地上,里面的酒也随之流出来。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童云飞慌忙弯腰捡起,捡的时候还故意拿着酒袋底部,让袋口对着地面,一拿起来,里面的酒流得更快了。
启民可汗心痛啊,"快倒过来,酒都快要流光了。"
童云飞手忙脚乱地将酒袋倒过来,然后往嘴巴里灌,结果只倒出几滴酒,想喝都挤不出来,其实他是故意的,就算对方在酒里下药,他只喝几滴也不会有事。
启民可汗将酒袋抢过来,用力地摇了几下,里面一点酒也没有,脸上隐藏不住失望和愤怒,他感觉童云飞是故意的,难道已经猜到他在酒里下药?
"唉,太可惜了,看来还是要喝我的酒,"童云飞大笑道,拿起酒袋就是一顿喝,比刚才的启民可汗还要豪爽,"可汗,我这可是上等好酒,从高老将军那里得来的,你要不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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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声,扔掉手上的酒袋转身走人,等了好几个月的计划就这样被破坏掉,懊恼不已,不再理会童云飞,返回冰屋。
负责守夜的赵武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童将军,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一个弟兄今晚喝多了,刚才跑去那边的树丛里解手,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
"可能是拉大吧。"
"不对,他手上拿着火把,我在这里还能看到火光,但刚刚火光突然熄灭。"赵武的警觉性很高,这也是随军多年的经验。
"会不会是不小心掉地上熄灭?"
"不可能,这火把都是用油性很高的松木制的,不仅耐烧,就算下雨了都不会熄灭。"
"既然如此我带人过去看看吧,你去让熟睡的士兵起来,随时准备战斗。"童云飞看到赵武疑心这么重,他决定过去查看一下,现在虽然不是天下太平,但隋朝真正的敌人只有突厥,突厥被拦在边关之外,在境内不大可能会有人伏击他们,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决定带人去查看一下。
赵武去叫醒已经入睡的人,童云飞带着二十个士兵进入树丛里面,树丛距离他们不算太远,大概只有五十步不到,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今晚又没有月色,能见度很低,只能看到一片乌漆嘛黑的树木,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有一半士兵手上都拿着火把,当他们接近丛林的时候,童云飞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直觉告诉他,危险距离他很近。
"别进去,快返回营地!"他大喊道。
"为什么?"一个士兵疑惑地看着他,其他人也是如此。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突然从天而降,径直插入那士兵的咽喉,所有人都不寒而栗,树林里面有埋伏!
"敌袭,快回去!"童云飞的怒吼声撕裂了夜空,他当机立断下令,所有士兵跟随他回去,然而箭矢从空中不断落下,不少士兵都中箭了,中箭并不会致命,但会影响动作和速度。
童云飞还没跑出几步,树丛里就传来一阵喊杀声,那声音听上去一点也不像中原人的口音,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大概有两百多人拿着武器从树林里跑出来,这些人穿着隋人的服侍,不过样子有些奇怪,和突厥人很像,跑得慢的士兵都已经死在他们的刀下。
"难道这些是突厥人?"童云飞疑惑道,连他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猜测,突厥已经被拦在关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除非边关已被攻破,但这不大可能,要是边关被攻破,出现的突厥兵不会只有这寥寥数百人。
杀声越来越大,童云飞跑的速度很快,但能够跟上他的士兵只有几个,其他人都已经死在敌人手上,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赵武已经召集好士兵,幸亏提前叫醒士兵,否则必定被杀个措手不及。
"云飞怎么一回事!?"秦琼刚从睡梦中醒来,此时他已经骑上快马,拿着武器带领一群士兵杀过来。
"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貌似是突厥人,不知道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先别管了,准备好迎击。"他一边说一边骑上战马,手握镔铁长枪。
站在不远处的启民可汗一直在默默观望,当他听到敌人是突厥人后当场脸色剧变,一旁的阿朵骨说道:"可汗,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他派来暗杀你的人?"
"很有可能,那家伙心狠手辣,都已经吞并我的部下了,还不打算放过我,要将我赶尽杀绝,真是我的好兄弟!"启民可汗咬牙切齿,他已经猜到敌人是谁派来的。
"情况似乎不对劲,也不知道他派了多少人来,要不我们先逃跑吧,别管童云飞他们了。"阿朵骨可不会管隋人的死活。
"先别急,看看情况,这里毕竟是隋人的地方,就算是他派人来杀我也不可能派很多人,要是人数不多我们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双方士兵已经杀到了一起,在人数差不多的情况下,隋兵因为被偷袭处于劣势,但是随着童云飞和秦琼两员猛将加入战场,形势已经开始逆转了,而敌人似乎也没有预料到随军会有这么勇猛的人,一时间被打得有点手忙脚乱。
第66章 神射箭法
"杀!"童云飞和秦琼各带一百人从左右两边围攻敌人,原本慌乱的是他们,但是他们亲自冲锋陷阵,一下就打破了敌人的阵势,给随军制造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童云飞一边杀一边仔细观察战场上的形势,虽然他们是被偷袭方,但是他意识到敌人的数量不多,大概只有两百人左右,上一次战争他和秦琼两个人就解决五十个斥候,现在敌我双方士兵数量差不多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输。
童云飞和秦琼就像两支利剑一样直插敌人的心脏,身后的士兵紧紧地跟随着他们,这注定是一场来得快,结束得也很快的战斗。
不到半个时辰,两百突厥兵只剩下十几人,被一百多隋兵团团围住,想逃也逃不出去。
启民可汗看到没有危险了,才敢走出来,"别杀完他们,留活口!"他担心童云飞会痛下杀手。
"我当然知道,还没那么蠢。"童云飞坐在马上对敌兵说道,"投降不杀!"
"我们不会投降!"一个突厥士兵的语气相当强硬。
"是吗?"童云飞给身边的赵武打了一个眼色。
赵武心领神会,只见他弯弓搭箭,弓弦刚响,箭矢便飞射出去,刚才说话的突厥兵被一箭穿吼,当场没命,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士兵的箭法竟然这么好,其实连童云飞也吃了一惊,他没料到赵武的箭法如此厉害。
赵武当过很久的猎人,凡是当过猎人的都练得一手好箭法,要是箭法不好又怎么狩猎,绝大部分猎人都是依靠陷阱和箭法来狩猎猎物,而不是靠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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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你们的榜样,下一个。"童云飞用枪指向下一个突厥兵,"你,投降不投降。"
那突厥兵看到童云飞用枪指着自己,当场冷汗直流,看了看倒在身边的尸体,又看了一眼 站在身后的同伴,硬着头皮道:"宁死不降!"
"好,有骨气,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硬骨头,赵武!"
"是!"赵武再射一箭,依旧是一箭穿吼,简直是箭无虚发,此等神射看得启民可汗暗暗吃惊,他们突厥人向来善射,但能够有赵武这种箭术的也是少之又少,一个神射手是所有武将的噩梦。
"下一个。"童云飞又看向下一个突厥士兵,他一连杀了两人,现在只剩下十个突厥兵,要是再这样杀下,早晚得杀光,不过他丝毫不担心,在这种巨大的压里下,总有人投降,再勇敢的人也会怕死,人类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内心要比任何时候都脆弱。
第三个突厥士兵吞了一口口水,表面保持镇定,内心实则慌得一批。赵武也非常配合童云飞,他已经拉上弓弦,箭头对准第三个突厥兵。
在沉默了一会后,突厥兵的逃生欲终归还是战胜了骨气,他连忙说道:"我投降,我投降!"
"总算有一个识趣的。"童云飞嘴角微微弯起。
然而话音刚落,一名突厥兵突然拿起兵刃砍向投降的士兵,"你个叛徒,留着你有何用,你是突厥人的耻辱,你不配做可汗的亲卫!"
惨叫声随之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这一幕发生得有点突然,连童云飞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对自己人动手,他正想下令制止,一支箭矢已经射出来,动手的突厥兵被一箭穿吼。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除了除了风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出手的依然是赵武,在又杀了一个人后他依然保持着冰冷的脸色,他继续从箭筒里取箭,然后弯弓搭箭,仿佛在等待下一个猎物。
十二个突厥兵一下就死了四个,现在只剩八个人。童云飞倒是对赵武有些刮目相看,如此果断地出手,没有任何犹豫,恐怕只有经历过无数次战争的人才能够这样看淡生死,换成现在的他也有点做不到。
"看来你们还是有人怕死的,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对都蓝可汗忠心耿耿固然重要,但如果连命都没有,忠心还有什么意义。"童云飞决定用话语来动摇敌人的决心。
八个突厥兵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出现了犹豫,有些人更加担心的是,如果投降了会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没死在敌人手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弓箭手准备!"童云飞下令道。
数十个弓箭手举起弓箭,这次不再是一个个来,而是全部一起来,要是这些人再不下决心投降,他就要一网打尽全部杀了,强硬的俘虏留下根本没用,还浪费粮食。
"童云飞,难道你想杀光他们吗?"启民可汗有些急了。
"不愿意投降的人留下来有什么用,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们不识时务,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投降的就放下手上的刀,否则就等着当刺猬吧。"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没人会怀疑他的决心,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八个突厥兵都会被射死。
"三,二,一,放..."
一个突厥兵突然扔掉手上的刀,"别放箭,我投降,不要杀我!"
"还是有聪明人,你过来。"童云飞让他过来,以免又像刚才那样被其他突厥兵杀了。那士兵连忙跑过去,其他七个突厥兵又互相看了一眼,内心都在蠢蠢欲动。
童云飞故意说道:"有一个投降就够了,你们剩余的大可放心,杀了你们后我会为你们立下墓碑,纪念你们的英勇,不过无法把你们尸体运回那广阔的草原,你们就安心地永成为大隋的尘土吧。"
"等下,我们也投降,别放箭!"那七人听到如此,最终还是无法敌过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回家的渴望,谁都不希望客死他乡。
"那还不快点放下武器?"
"是..."七个突厥兵纷纷扔掉武器。秦琼立即让人上去将他们绑起来。
一场夜袭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隋兵虽然是被偷袭的一方,但是在童云飞的亲自坐镇之下,他们还是赢得了最终的胜利,并且只损失了三十个士兵,算得上是大胜了。
第67章 战后问话
战斗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没了睡意,士兵都处于亢奋状态,营地里的篝火依然在燃烧,成为雪林里唯一的光源,八个突厥兵被绑在一起。
童云飞坐在他们面前,"你们几个谁是首领,出来一个能说得上话的。"
八个突厥兵互相看了一眼,没人站出来,最终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大的突厥兵说道:"我们首领在刚才的战斗中阵亡了。"
"那就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都蓝派来的吧,是要来杀了启民可汗?"童云飞问道。
启民可汗现在就站在旁边,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即使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突厥老兵看了一眼启民可汗,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是可汗派来的,不过不是来杀染干,而是要将他带回去处置。"
"都蓝那混账,吞并我势力就算了,竟然还想把我抓回去,要是让我有机会杀回去,我一定亲自取他人头!"启民可汗十分清楚自己如果被抓回去会遭到怎样的对待,甚至要比死还难受。
其实童云飞对都蓝和染干之间的仇恨不敢兴趣,他更想知道这群突厥兵是怎么通过边关的,"你们这两百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们不可能强攻边关。"
"这是我们可汗的妙计,草原多良马,他让我们假扮成马商,分批通过边关,进入边关后我们打听到消息,知道染干要前往朔州,这条是必经之路,今天刚好下起了大雪,我们事先在雪林里埋伏,等到深夜时分出来袭击你们,只是没预料到随队的士兵会有你这样的大将坐镇。"
偷袭的部队都以为这一次必定成功,但是童云飞和秦琼两员猛将彻底破坏了他们的战略,两员虎将将他们这数百人杀得落花流水,突厥人作战向来凶猛,但是遇到童云飞和秦琼这种猛人还是得吃瘪。
启民可汗气得不行,冲上来一拳打在突厥老兵脸上,那士兵双手被绑住,根本无法反抗,连动一下都很困难,更别说闪避了,当场被打得直流鼻血。
启民可汗一拳得手还不泄愤,还想继续多打几下,童云飞一把将他拉回来,"好了,他们已经投降了,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拿他们泄愤有什么意思,真想报仇就回去找都蓝报仇,士兵只是服从他的命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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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被对付的不是你,你当然能够说这种无关痛痒的话,要是换成你恐怕早就杀光这些人了!"启民可汗大吼道,口水都快喷到童云飞脸上了。
"给我闭嘴,这里我说了算,他们现在已经是俘虏,岂能让你当成出气包,再他娘的敢对我大吼大叫,我现在就先泡制你!"
"你敢?别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是你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这个所谓的驸马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既然今晚出现了夜袭,我想如果你死在战乱之中也不会有人怀疑,陛下他也会接受这个结果。"童云飞冷笑道,今晚都蓝的士兵出现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借口,现在他就干掉启民可汗可以完全把责任推给都蓝。
"你..."启民可汗当场语塞,但是他知道童云飞绝对敢这样做,他原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就能逼迫对方屈服,但童云飞的胆子太大了,而且他还真奈何不了,只能退让。
童云飞将启民可汗推开,继续对那突厥老兵说道:"你们是都蓝的亲卫吗,为什么他不派其他士兵去做这件事?"
"我们是他的亲卫,这种事情他派其他人信不过,我们这些亲卫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战力要远比一般士兵强,只不过败在你们手上,你叫什么名字,在大隋我还没听说过有你这么年轻的将军。"
童云飞笑了,傲气道:"好好听清楚,我叫童羽,字云飞,以后我的名字将会传遍整个草原,所有突厥人听到这个名字将会闻风丧胆。"
看着童云飞吹牛的样子,突厥老兵有些不相信,但是童云飞刚才的表现确实有这个能力,"这个名字我会记住,但是永远不要小瞧我们突厥人的高傲,总有一天我们可汗也将会带领骑兵踏平大隋的每一片土地。"
"一个士兵敢用这种语气和我们将军说话,找死!"赵武听到这句话怒了,毕竟他忠心于大隋,当场拔剑要杀了那突厥老兵。
但童云飞制止了他,"不要紧,这才是突厥人该有的骄傲,我欣赏你的性格,也期待你们的骑兵到来。"
突厥骑兵天下闻名,草原产马极多,在广阔的草原中突厥骑兵可谓天下无敌,骑兵一旦冲锋起来那将势不可挡,一支一万人的骑兵队甚至能够抵挡上五万人的步兵,骑兵是突厥人骄傲的资本。
不过遗憾的是,在大隋境内并非每一个地方都合适骑兵作战,特别是在攻城的时候,骑兵根本排不上用场,攻城战远比野战困难,攻城拼的是兵力和攻城器械,这方面是突厥的劣势,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无法深入大隋境内,最多只能在边境地区进行骚扰,劫掠粮食,要是真的继续往南深入,十有八九死伤一大半。
突厥兵自信道:"要不是为了避免惹人注意,我们才不会中途将马匹卖出去,如果刚才我们骑上战马,你们绝对全军覆没。"
"可惜这世间永远没有如果二字,只有输赢和胜负,你们输了就是输了,不必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就算你们骑上战马又如何,我一样可以打赢你们,不信我们拭目以待,总有一天我会在草原上亲自击败你们突厥骑兵。"童云飞也同样自信。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他下令让士兵将他们放了,众人都以为听错了,秦琼问道:"云飞,真的放他们走吗,这可是突厥人啊。"
"我想知道的已经问完,留他们也没用,既然他们放下武器投降,也不好杀了他们,而且人数也不多,就放了吧。"童云飞不是心地善良,而是军中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斩杀俘虏,否则会遭受天谴,带来极大的****。
第68章 抵达太原
"你真的要放了我们?"突厥老兵不可思议道。
"记住,我放你们回去就是要让你们活着见证我刚才所说之话,亲眼看我怎么击败你们引以为豪的突厥骑兵。"
第二天一早,众人掩埋了尸体,派士兵返回大兴城将被袭之事报告杨坚,然后带领人马往太原进发,大部队目标是朔州,太原是路经之地。
说到太原就不得不说李渊,李渊出身北周关陇贵族,袭封唐国公,深得隋文帝和文献皇后垂爱,起家千牛备身,历任谯州、陇州、岐州刺史。
童云飞在大半年前知道李渊升任太原候,担任太原留守,是一个正二品官职,权力非常大,掌管当地钱粮和军政,所以他后期才有机会在晋阳起兵反隋。
李渊的母亲是独孤皇后姐姐,隋文帝杨坚是李渊的姨丈,杨坚到死的时候也绝对想不到,他花费无数心血打下来的江山最终被自己宠爱的外甥夺走了。
童云飞一行人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程,终于抵达太原,除了被都蓝的亲卫袭击,这一路上也算上是相安无事,所有人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启民可汗,被自己大敌袭击,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依靠大隋保护,想想昔日在草原上的风光,让他有些唏嘘。
童云飞已经提前派人骑乘快马去太原通知李渊,当他们来到太原的时候,李渊已经带着一大批人在城门口接见,非常好客。
其实以童云飞的官职李渊根本无需隆重迎接,主要是因为他们这一行人有些特别,除了安义公主之外还有启民可汗在,所以李渊才这么隆重,如果只有童云飞一人,他肯定不会亲自出到城外来迎接。
童云飞在马上看到李渊盛情接待,他受宠若惊,连忙下马行礼,"小将童云飞见过太原候!"
"哈哈哈哈,童将军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我听说你在桂州平叛**仕立下大功,深得陛下赏识,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李渊一上来就是一顿称赞,两人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他表现得非常熟络,给人第一印象是非常善于交际,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太原候廖赞了,与你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哈哈哈哈,有本领的年轻人还这么谦虚,属实罕见,对了,安义公主她可好?"
"公主在马车里。"童云飞指了指后面的马车。
李渊连忙过去行礼,"太原候李渊见过安义公主,这一行公主辛苦了,还请到我府上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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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门帘打开,安义公主坐在里面,脸色肃穆,和私下的时候不太一样,她回道:"相对于我来说,守护我的将士更加辛苦,太原候李渊,这几天就劳烦你了。"
众人一番客气后,李渊带着大家进城。李府里,李渊已经提前准备好酒席,公主因为身份特殊没有出席。
"童将军,这一路上你保护公主和可汗,功劳最大非你莫属,我先敬你一杯!"李渊举杯一饮而尽。
童云飞回敬道:"这是我等将士的使命,没什么辛苦不辛苦,保护公主理所当然的。"他故意只说保护公主,没说保护启民可汗。
坐在一旁的启民可汗自然听出童云飞的话中之意,他冷哼一声,举杯喝闷酒,脸上写了"不高兴"三个字,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是这种情绪。
李渊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出童云飞和启民可汗似乎不对路,这一桌酒宴恐怕没有那么好吃,他笑道:"这边这位一定是大名鼎鼎启民可汗了,果然有草原汉子的气势,来,我敬你一杯!"
"谢了!"启民可汗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举杯回敬。
"哈哈哈哈,可汗娶了公主成为驸马,本该是件大喜之事,为何如此不高兴,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看。"李渊也不介意启民可汗的冷淡脸色。
童云飞内心称赞,李渊不愧是唐朝的开国皇帝,现在不过三十出头,但已经非常会笼络人心,明明和启民可汗没有任何交情,偏偏能说出让人无法拒绝的话,难怪能够成为华夏历史上最快统一全国的皇帝,虽然有运气成分,但要是没有本领,即使给你再多的运气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开国皇帝。
"如今身在异国他乡,部下被都蓝吞并,让我有家回不得,我又如何高兴得了?"他说完又继续给自己倒酒,似乎想要借酒消愁。
李渊早已知道此事,他只能安慰道:"都蓝可恶至极,不顾兄弟情义要害你,你的遭遇我也替你感到难过,如今虽然无法回去,但你也能留在朔州,只要你一天在大隋境内,都蓝他就始终奈何不了你。"
启民可汗冷哼一声,"太原候此言差矣,你们大隋的边防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就在半个月前,我们在路上遭到都蓝派来的士兵袭击,幸好我福大命大,否则早已断送性命。"他直接把童云飞击败突厥的功劳忽略了。
李渊闻言不禁大惊失色,"此言可真?"
"何须骗你,不信你问童云飞。"
童云飞也承认道:"这事的确是真的,就在半个多月前,我们离开汾州没多久,那天下着大雪,我们无法赶路,在一片丛林里安营扎寨休息,当晚遭到一群突厥士兵袭击,幸好人数不多,只有三百来人,我们及时止住混乱才反败为胜。"
"竟然真有此事,那些突厥兵是怎么通过边防进来?"
"我活捉了几个突厥士兵,审问后得知他们假扮马商,通过边关后又打听到我们要前往朔州,提前在那片树林埋伏。"
"目标难道是公主?"
"当然不是公主,"童云飞指了指旁边的启民可汗,"目标是我们的驸马大人启民可汗。"
"都蓝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我们大隋境内做这种事,看来我们边关防守还不够严密,让这些突厥人进来了,此事一定要汇报给陛下知道。"李渊非常生气。
"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汇报陛下,我听说在边境时常有突厥人和隋人做买卖,草原良马深受我们喜欢,此次出现疏漏也在情理之中,抵达朔州后我将亲自前往边关镇守,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第69章 名将李靖
"云飞,你立下了大功,为什么陛下会让你镇守边关,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李渊深知镇守边关是最辛苦的事情,那里气候寒冷,条件艰苦,一般人都不愿意去,除非是杨坚亲自下令。
"不是陛下让我去,是我主动要求去,边防是全国最重要的地方,要是边防被破,突厥就能够长驱直入,我知道那里的生活艰苦,但同样能锻炼人,要是害怕吃苦耐劳,永远住在繁华安闲的大兴城,那很难再有进步。"
坐在李渊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听到这番话不禁眼前一亮,"童将军有如此大志,我深感佩服,我与你年纪相仿,却终日碌碌无为,实在是惭愧。"
童云飞看了一眼那人,仪表魁梧,身材高大,年纪大概十七八岁,很年轻, 他抱拳道:"阁下高姓大名?"
"我姓李名靖,字药师,是雍州三原人,是太原候麾下一名小将。"李靖自爆姓名。
"什么,你是李靖!?"童云飞听到这名字很是惊讶,李靖是唐朝开国名将,甚至有人将他誉为唐朝开国第一大将,无论是地位,能力和功劳都要比秦琼和程咬金等人更胜一筹,他是隋朝名将韩擒虎外甥,祖父李崇义曾任殷州刺史,父李诠官至赵郡太守,从小受到家族影响,可谓文武全才。
"没错,正是在下,难道童将军认识我?"李靖有些奇怪,他跟随李渊不久,还没有什么名气,不知道童云飞为什么这么惊讶。
"哈哈哈哈,不认识,第一次见面,你如此年轻就能坐在太原候身边,证明你是他极为信任的人。"童云飞心想李渊还真是受命运照顾,李靖这个时候本该和张出尘在一起,但因为他穿越的原因让李靖提前跟随了李渊,看来他的出现并未能撼动历史巨轮。
李渊灵机一动,笑道:"童将军,既然你要去边关镇守,不如就带上李靖吧,他渴望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已久,他与你相比虽然还是个没什么经验的年轻人,但能力还算不错,你带在身边应当能助你一臂之力。"
"还请李将军不要嫌弃,我必定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李靖立马请求。
童云飞颇为意外,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有这种请求,这不是白送他一个名将吗,他哪有理由拒绝,不过他依然装作为难道:"这...恐怕不太好吧,正如刚才所说,边关生活艰难,我观李靖应该出身于富贵之家,恐怕受不了这些苦。"
"如若我跟随童将军去边关吃不了苦,稍微抱怨一句,童将军可以随时将我赶回来。"李靖非常渴望得到锻炼,他虽然跟随李渊,但未立什么功劳,他和童云飞一样都需要有表现的机会,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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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要是李靖他不听你的命令,你可以随时派人送信给我,就算你赶走他,我也不会留他在我身边。"李渊说道。
"云飞,既然李靖有这种志向,那我们就带上他吧。"连秦琼也帮忙说话。
童云飞看到李渊和李靖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微妙,他日后还要投靠李渊,现在让李靖跟随自己,也算是卖李渊一个人情了,他答应道:"好吧,既然李靖他愿意为国效力,这是好事,那我就带上他吧,但到了边关必定要听从军令,否则我会军法处置。"
"谢谢童将军!"
"哈哈哈哈,今日真是高兴,来,我们喝一杯!"李渊高举酒杯,一饮而尽,众人也跟着一起举杯,除了启民可汗依然是个苦瓜脸,其余皆是宾主尽兴。
其实启民可汗的身份在这里也是颇为尴尬,虽然他已娶安义公主为妻,但始终是突厥的一员,童云飞商议边关之事,就等同于商议对付突厥,他身为突厥中的一名小可汗,听到这些话内心自然不舒服,更何况现在是寄人篱下,有家回不得,一想到这就更加难过了。
"童将军,你身边这位朋友是?"李渊看到秦琼长得威武不凡,一表人才,煞是喜欢。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秦琼秦叔宝,山东历城县人,是我的好兄弟,他武艺高强,官居裨将军,这一次跟随我一起前往边关镇守。"
"云飞,秦琼,我大隋有你等年轻人在,不愁国威不盛,铲除突..."李渊突然停下,他忽略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启民可汗,这些话在他面前说似乎不太好。
"诸位,我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先回房休息,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告辞。"启民可汗也知道自己是个另类的存在,继续待下去只是自讨没趣,干脆告辞离去,也没等众人回应,他便起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靖不禁冷笑道:"哼,一个已经失势的可汗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要不是陛下将安义公主嫁给他,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
李渊也说道:"童将军,你和染干似乎有些过节,这一路上受了他不少气吧?"
"我倒没受什么气,在喜宴之时我与染干比武打伤了他,他因此记仇于我,不过我也不在乎。"
李渊有些诧异,心想童云飞也是大胆,竟然敢在喜宴当着朝上群臣和圣上的面前打伤染干,要是杨坚怪罪下来,恐怕得人头落地。
"童将军果然胆色过人,我佩服!"李渊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童云飞何等聪明,一听就听出对方话中之意,说道:"太原候一定以为我是鲁莽之人,然我心中非常不服将安义公主下嫁给一个突厥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堂堂大隋何须以公主的幸福换来不靠谱的结盟,突厥终归是敌人,就算我们将公主下嫁给染干一样无法避免战争,大隋与突厥注定只能存活一个。"
"童将军之言我赞成,突厥是我们的敌人,我等何须讨好他,将来有机会我必定要在战场上杀尽突厥!"李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童云飞,他们性格相似,意气相投,就连志向也一样,真是有点相见恨晚。
第70章 不吝赐教
宴席结束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李渊与李靖在房内密聊。
"李靖,这次我把你举荐到童云飞账下,你可要好好珍惜机会,他前往边关驻守的目的和你一样,都是为了累积军功。"李渊说道。
"有一点我不明白,边关将领这么多,为何要我跟随童云飞?"
"你今晚也应该看到了,他与你年纪相仿,并且在军中没什么资历,属于比较好相处的一类人,你在他手下有较多机会表现,要是推荐你到其他将军账下,很难有出头之日,况且童云飞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日后你立下功劳,说不定能够获得他的赏识,对你的**大有帮助。"
李靖虽然很有才干,不过现在年纪尚轻,眼光还远远比不上李渊。
"太原候的此次恩德,我将会永远记住!"
"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虽然年轻,但已经才华横溢,特别是在军事方面,我见识过许多将领都远远比不上你,希望你此次前往边关能够得到锻炼,日后你留在我身边会有大用。"
李渊深谋远虑,他可不会这么蠢直接白送童云飞一个年轻才俊,他深知李靖的能力,现在只是送李靖去锻炼,数年之后还会回到他身边,为他所用,其实他也想将童云飞拉拢到自己这边,不过一想到童云飞是高熲的人,就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李靖何等聪明,主动表明忠心,"太原候放心,我虽在童云飞账下任职,不过我会永远记住自己是太原候的人,日后只要你一道命令,我必定会返回你的麾下。"
"很好,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大概三日后便跟随他们一起出发,一路上多保重,我知你急于立功,但在战场上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希望能够看到你完完整整地回来。"李渊拍了拍李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仿佛在叮嘱自己的儿子一般。
李靖内心颇为感动,在一年前他本想为杨素效力,但发现杨素为人深沉,但胸无大志,远不像传闻那样雄才大略,不过他也清楚杨素上年纪了,很难再像年轻时那样。
在李渊到太原上任的时候他偶遇李渊,两人第一次见面便互相吸引,李渊被李靖的才干吸引,李靖被李渊的胸襟气度吸引,感觉他是个干大事的人,于是他便下定决心追随李渊,李渊更是把他当成自己家人看待,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正因为这样,李渊才放心让李靖跟着童云飞到边关,因为他相信童云飞挖不走这个年轻人。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起床后用过早膳,突然听到外面院子似乎有人在练武,他走出去查看,看到一个年纪大概八、九岁的孩童在练习枪法,旁边还站着一名教头。
可以看得出孩童应该刚练枪法不久,虽然打得有模有样,但力气和速度还差得远,招式也非常一般,动作甚至有点走样,不过对一个九岁的小孩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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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很快就练完一套枪法,他走到教头面前说道:"师父,我的枪法练得怎么样?"
"还算不错,不过有些生疏,还需要多加练习,否则无法在战场上战胜敌人。"
"谨记师父教诲。"孩童非常有礼貌,模样乖巧可爱,样子和李渊有六七分相似。
看到这里童云飞已经猜到孩童的身份,他记得李渊有二十多个儿子,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长子李建成和次子李世民,这个时候李世民应该刚出生不久,眼前的孩童只能是长子李建成。
李渊非常重视对自己儿子的培养,在三年前他便开始寻找名师教导李建成读书识字,在李建成九岁的时候便找武艺高强之人教其武艺,他本想寻找朝中名将教导武艺,奈何自己来到太原上任,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名师来指导,只能找一位武艺还算不错的教头来传授基本的武艺。
童云飞看到教头亲自演示一套枪法,比起李建成确实强上不少,不过在他看来这套枪法太普通了,没有什么特点,只要是个人都能练,他不禁摇头叹息,难怪在历史上李建成武艺平平,原来一开始就得不到名师指导,和次子李世民比起来差远了。
教头眼尖得很,他老远就看到童云飞在那里摇头,内心极度不满,他拿着枪走过去说道:"童将军,你看完我的枪法在一旁摇头叹气,莫非觉得我枪法平平,入不了你的法眼?"
"呃...并非如此,阁下枪法高明,我深感佩服,我岂会看不起。"童云飞不想惹是生非,虽然教头的枪法水平确实一般,但他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别人的枪法不行,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那你为何摇头叹气?"
"我..."童云飞还真是一时找不到借口来解释。
"好了,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既然童将军瞧不上我的枪法,那就让我亲自领教一下你的厉害,我早已听说你也是用枪的高手,还请不吝赐教!"
教头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更何况在李建成面前他当然不能示弱,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厉害。
童云飞本想拒绝这种无谓的打斗,但看到李建成期待的眼神,他改变想法了,他要给李建成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好让他日后投靠李渊的时候有个依靠。
虽然李建成最终被李世民所杀,但在这之前好歹还是太子身份,地位尊崇,有他罩着还不吃香喝辣?
"既然如此阁下那么感兴趣,那我便小露几手,请赐教!"童云飞也不客气了,直接在武器架上挑选一杆镔铁长枪,与教头的武器一模一样。
李建成非常自觉地退到一边,把位置让出来,自从拜师以来他就非常崇拜自己师父,如今看到师父亲自出手与人比武,他想好好观赏这场大战,同时希望师父能够战胜童云飞。
这时李渊和李靖也刚好从后院出来,本想找童云飞说事,看到童云飞和教头要比试,他们也来兴趣了,其实他们对童云飞不算了解,只知道他在桂州击败过**仕的叛军,而且当时的统军大将还是周法尚,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童云飞有多少能力,现在想借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
第71章 速战速决
教头知道童云飞是朝上将军,上过战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决定一开始就用尽全力,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他做了一个起手式,脚下弓步,左手托枪,右手握着枪尾,双眼全神贯注地看着童云飞。
相对于教头如临大敌的样子,童云飞倒是淡定多了,他没有什么架势,右手握枪,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把进攻权让给对方。
教头看到如此不客气了,他先发制人,身体往前突进,此时的他就像离弦的弓箭一样飙射出去,锐利的枪头直指童云飞,这一枪他用尽了全身力气,速度和力量都做到了完美,他感觉自己时机把握得非常好,童云飞或许能够躲开,但绝对不敢硬接。
李靖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枪法注重先手,童云飞第一招便谦让对手,恐怕很难找到反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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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也是如此认为,他的武艺虽然很一般,但作为练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教头进攻的势头很猛,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童云飞现得不慌不忙,感觉还有点懒散,他的动作看上去根本不快,但就在教头的枪快要打到之时,他双眼突然爆发出一丝精光,右手长枪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刺教头的眼睛,他明明是后出手,但是却后发而先至,枪尖以更快的速度接近敌人的身体。
教头不敢相信自己先出手反而被对方压制,眼看对手的枪头距离自己眼睛越来越近,他不得不收手闪避,童云飞的镔铁长枪在他耳朵旁擦过,留下一串血痕。
童云飞虽然只出了一枪,但是这一枪却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年纪尚小的李建成,他甚至都没有看清童云飞是怎么出手的,他只看到自己师父慌张躲闪。
李靖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好快的枪!" 他现在对童云飞的武艺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原以为对方与他在伯仲之间,实际上要比他强上许多。
教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手上沾了鲜血,知道自己受伤了,他有些不服气,还想继续再打,这时李渊非常适时地站出来阻止,"哈哈哈哈,二位的枪法都相当高明,今天的比武就此结束吧,黄教头你受伤了,快去找我府上的大夫去治疗,要是耽误伤势就不好了。"
教头看到李渊如是说道,只好点头道:"谢谢太原候关心,我现在就去。"说完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有些不甘地瞪了童云飞一眼。
"童将军,你枪法真是厉害,黄教头的枪法在本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但他在你手上竟然走不过一枪,你武艺远在他之上。"李渊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言,如果说他昨天夸赞童云飞是场面话,现在就是真心佩服了。
童云飞摸了摸鼻子,也没有特别高兴,在李渊看来或许很了不起,但在他看来不过是打赢一个没什么实力的教头,要不是为了吸引李建成的注意力,他也不会接下这场比武,说道:"太原候廖赞,不过一些三脚猫功夫,入不了你的法眼。"
"如果你这是三脚猫功夫,那这世上所有人的功夫都是三脚猫功夫,要不是你要去边关镇守,我还真想让你教导我儿建成武艺。"李渊一边说一边招手让李建成过来,将他介绍给童云飞。
李建成非常有礼貌地向童云飞问好,一双小眼睛非常好奇地看童云飞手上的枪,似乎有问题要问又不敢问。
童云飞温和道:"你一直盯着我的枪看,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李建成躲到李渊身后,看了看自己父亲,不太敢说话。
"成儿不用怕,童将军是我大隋的将军,他武艺高明,要是在武学上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大胆请教。"李渊鼓励道,他对自己的孩子很有耐心,不太像一个严父,在古代并不多见。
李建成鼓起胆子走出来,问道:"童将军,刚才我师父明明先出手,为何你后出手反而先打中他?"其实这个问题不仅他想知道,李渊和李靖一样想知道。
"在比武之前我就仔细地看了一遍他的枪法,他枪法没有太多过人之处,力气和速度也很一般,所以我刚刚才有信心后发制人,要是没有事先了解对手的武艺,我不会这么冒险,而且我故意刺向他的眼睛,眼睛是身体非常脆弱的地方,如果眼睛受到攻击,人会下意识地进行防守或者躲闪,刚才我刺向他眼睛的一刹那他就产生了犹豫,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继续向我进攻,而是进行躲闪,所以我才能后发制人。"
"原来如此!"李建成恍然大悟,听完这几句解释觉得童云飞更厉害了。
"你要记住,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练武之人不能死记招式,要根据形势灵活运用,否则你永远只能成为一般的高手,无法达到顶尖水平,只要你牢记这点,不仅修炼枪法,无论学什么兵器都学得特别快。"
"成儿记住了,谢谢童将军指教。"李建成抱拳道,童云飞短短几句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对他日后的成长有不少帮助。
旁边的李靖也走过来,"童将军武艺之高我深感佩服,听了你这几句话我都有点想拜你为师了。"李靖自认为自己兵法学得还不错,但堆武艺的理解确实远不如童云飞。
"哈哈哈哈,李兄莫要抬举我了,或许我武艺小胜你一筹,但说到谋略,治军,统兵我远远不如你,个人的勇武在真正战争中的作用并不大,三军统帅的带兵作战能力才是重中之重,试问一个只懂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将军,又如何能够战胜一个神机妙算,深谋远虑,治兵有度的统帅,要学习也是我向你学习,不是你向我学习。"
童云飞这番话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这么认为,历史上已经出现过许多勇猛有余,谋略不足的将军,这些人的最终下场都是死在敌人的计谋中,一个只懂蛮力的统帅只会害死三军将士。
第72章 倾心交谈
童云飞的话让李渊刮目相看,他是一个看人很准的人,他清楚地感受到童云飞的潜力或许不比李靖差,他再一次地想将这个年轻人拉到自己麾下。
"童将军,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聊一聊。"李渊给李靖打了一个眼神,李靖心领神会,自觉地离开。
两人来到书房,童云飞进去后发现这个所谓的书房虽放了两个书架,但上面竟然一本书也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书房很奇怪,为什么一本书都没放?"李渊似乎有透视眼,一眼就看穿童云飞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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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候学识渊博,应该是一个博览群书的人,我还以为你的书房里会摆满书。"
"我出身于北周关陇士族,家世还算不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读书,那时候我对读书根本没什么兴趣,完全是在家族长辈的强迫下读书,小时候我很讨厌他们,但现在我感激他们,正因为有了他们的强迫,我才有今天的眼界和见识。"李渊没有正面回答童云飞的问题。
"这...和你的书架上没书有什么关联?"
李渊继续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读书感兴趣的,或许是在十三岁那年,又或许是在十五岁那年,这些年来我已经看过无数的书,也学到了许多东西,不过我为官几年后发现书里面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有时候许多事情要依靠自己的经验和直觉来做决定,自从我察觉到这点后我便很少看书了,所以我的书房里一本书也没有,我通常与人商议,又或者独自思考时才会来书房。"
童云飞有些惊讶李渊的境界,古语有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博览群书就是要让自己学识过人,行万里路是指让自己所学的东西能够在生活中学以致用,李渊以三十岁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一点就不简单,特别是在这个时代,许多人都是文盲,看来士族能够垄断权力上千年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云飞,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与你商议,要是和你说了,又担心你觉得我有异心,我把你当成知己,才会对你说这些话。"李渊换了一种较为亲切的称呼,以此拉近和童云飞的关系。
童云飞也不蠢,知道李渊要和他说一些较为秘密的事情,他说道:"太原候尽管放心,既然你视我为知己,我也视你为挚友,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是真心与你结交,而不是为了任何利益。"
李渊看到他这么真诚的样子,便放心道:"依你所看,觉得当今大隋如何?"
童云飞心里面打了一个颤抖,他已经猜到李渊问这个问题的本意是什么,甚至决定李渊有些恐怖,要是李渊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反隋的心,而不是在二十年后才有,那说明他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
"当今天子雄才大略,武能安邦,文能治国,是个难得一见的雄主,不过如今大隋的境况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尚未出现理想的太平盛世。"童云飞先是夸赞杨坚,然后较为中肯地评价现金状况。
"你所说的外患我知道是突厥,内忧又是什么?"
"当然是各地不断起义的百姓,这些年来我已经听说过不少地方出现叛军,甚至一些地方在平叛不久后又继续反叛,可见天子对天下的统治并不稳固,民心不稳,何以定天下,若想安外,必先攘内,要是我们连内部矛盾都解决不了,不用突厥打,自己就能乱成一团。"
童云飞一直认为隋朝无法解决突厥的最大原因不是突厥有多强大,而是隋朝始终无法解决内部矛盾,国内几乎从未间断过的起义军不断消耗兵力和钱粮,以至于隋朝始终无法达到上下一心铲除突厥。
"依你所看我们大隋是否能够根除叛军的问题?"
"能否根除叛军不是由我来决定,而是由天子和百姓来决定。"
"此话怎讲?"
"大隋建立不过十多年,然而在这之前众多诸侯已经争斗三百六十多年,华夏也分裂为多个国家,现在之所以出现这么多百姓起义,是因为这些百姓对前朝依然有怀有深厚感情,不服对大隋统治,想要让这些人服气,起码还需要数十年的统治,然而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对此事已经有心无力,依我所看大隋能否解决这些问题,还得看下一代君皇。"
童云飞这几句简短的话彻底解决了困扰李渊多年的困惑,他在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想为何这么多百姓想要反隋,但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他有想过是不是杨坚不够爱民,抑或税收过高之类的政策问题,然而总觉得不仅仅是政策的问题,还有更多原因,如今童云飞算是解决了他多年的疑惑。
"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还得看太子**的本事?"
"这个..."童云飞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李渊继任帝位的不是太子**,而是杨广。
"云飞不必顾虑,有话直说,今天我们商议除了你我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李渊让他放心说。
童云飞犹豫半天,还是决定稍微泄露一些"天机"给李渊,"虽然**是太子,然而次子杨广野心勃勃,手握兵权,镇守江南立下不少功劳,我听说许多将领都是他的人,说句不好听的,**继位并不是十拿九稳。"
李渊闻言脸色剧变,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要是这些话传出去,他们恐怕人头难保,就算他是杨坚的外甥也一样,不过他知道童云飞说得很有道理,为官多年的他比童云飞更加了解朝上的情况,杨广确实野心勃勃,恐怕杨坚走后,朝上又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云飞,这些话你切忌勿要外传,就算是你身边亲近之人也绝对不能说。"李渊叮嘱道。
"太原候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信任你才会对你直言。"童云飞再一次表明自己对李渊的信任,也是为自己将来铺路。
第73章 深不可测
李渊也越来越信任童云飞,他不信刚才那些话童云飞会随便对外人说,只会对极为信任的人说。
"如若**或者杨广无法担当此大任,你觉得大隋的江山有没有可能被他人取代?"李渊此话要是传到杨坚那里去,别说人头落地,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童云飞虽然已经知道将来会建立李唐,但是当李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撼,毕竟现在隋朝的统治还算稳定,距离大隋崩溃还有很远一段时间,李渊这时就有了谋反的想法,野心不可谓不大。
童云飞紧握拳头,连身体都有些颤抖,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因为自己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影响历史的走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说道:"敢问一句,是不是你身后的那些人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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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云飞说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势力庞大的关陇士族,陛下能够建立大隋,少不了士族的支持,然他在成为帝皇之后,有意削减士族势力,将实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些行为自然会引起他们不满,我敢说这十多年来,关陇士族早有谋反之心,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来替代陛下,你们李家就是其中之一。"
童云飞直指要害,这种背后的东西是许多人不知道的,大隋之所以被李唐取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得到士族的支持,才让李渊有机可乘。
这回李渊无法再保持冷静了,庞大的关陇士族是他背后最大的力量,他之所以敢有谋反之意,除了极大的野心之外,还有背后士族的支持,要是没有关陇士族支持,他怎么都不会和童云飞讨论这些话,然而这些事情都是秘密,童云飞不属于关陇士族,他不知道童云飞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仅凭猜测就能猜到?"李渊原以为自己说出不臣之心的话会让童云飞震惊,然而童云飞倒没多惊讶,他反被对方的话给吓到。
童云飞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所以才知道这么多,他故作高深莫测,嘴角微微弯起,给人一份神秘感,"太原候,我知道李家是北周关陇士族,你刚才又和我讨论了大逆不道的话,我再稍加推测,便能想到你身后的势力。"
李渊虽然不愿意相信童云飞的解释,但的确如童云飞所说那样,除了猜测之外,不可能有人告诉他有关关陇士族的事情。
"我能否信任你?" 此时李渊对童云飞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这个少年将军或许要远比他想象中厉害,如若这么厉害的人不能为他所用,将来就会成为他的劲敌,他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个这么厉害的对手。
"这句话你应该问你自己而不是问我,要是你不信任我就不会有今天的对话。"童云飞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在临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李渊一眼,"天下动向乃是大势所趋,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改变的,我也不过是历史的一枚棋子,终归还是要跟随大势而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李渊头一次感觉童云飞成熟得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李靖也很有才干,甚至不比童云飞差,但是童云飞给他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就像世外高人一样,天下大势看得特别透彻,他无法相信一个年纪不满二十岁的人会有这种高度。
在童云飞离开不久后,李靖走进书房,他是李渊的心腹干将,知道很多李渊的事情,李渊除了关陇士族的事没和他说过,其余事无大小都会与他商议。
李靖进来后发现李渊的脸色不太对劲,还以为与童云飞发生矛盾了,问道:"太原候,莫非童云飞他对你不敬?"
"没有不敬,我只是有些看不透他,我第一次碰到这样子的人,他要远比我想象中厉害。"李渊刚开始是被童云飞的武艺吸引,后来是被他对治军的独到见解吸引,但是经过一番详谈之后,他感觉这个年轻人很难掌控,让人无法看穿,他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手下,他甚至从童云飞身上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敢问一句,是否有和他商量起义之事?"李靖知道这件事是李渊最大的秘密,目前只有几个心腹知道,要是连这事都说了,证明李渊是真的喜爱童云飞。
"和他说了。"
"太原候鲁莽了,要是他无心加入我们,此事被他传出去恐怕会..."
"你说的不错,我鲁莽了,但在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选择相信他,相信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人。"连李渊都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相信一个根本不熟的人,还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对方,如果仅仅因为童云飞武艺高强,很有才干,也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赢得他的信任。
"是否需要将他..."李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虽然和童云飞意气相投,但他对李渊非常忠心,任何事都以李渊为首。
李渊刚才就有这个想法, 但他不是怕童云飞泄露他的野心,他是怕自己无法完全掌控这个年轻人,刚开始他有爱才之意,有招揽之心,但现在他对童云飞只有忌惮。
思虑良久,他终归还是摇头道:"无须,这个人我无法看透,不过我认为他不会轻易泄露我们的秘密,就算我对他动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既然他愿意带你去边关,你就好好监视他,切勿轻举妄动,这个人要比你想象中更难对付。"
"好,等我去了边关后会与你保持书信联络。"李靖点头道,遵从李渊的命令。
童云飞一行人在太原修整了三天,这三天李渊好吃好住招待,对童云飞更是热情,仿佛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不过他再也没有提过谋反之事,童云飞也相当配合,没有主动说起,仿佛书房的秘议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74章 抵达朔州
八天后,众人终于抵达朔州,一个非常靠近边境的城池,这里是启民可汗的居住地,要是无法返回突厥,他这辈子都要住在这个地方,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也是一个可怜人。
相对于较为繁荣的太原,朔州更显荒凉,全城没有多少人口,除了当地居民几乎没有外来者。
两百多人进入城池,秦琼和李靖带领两百士兵前去兵营报道,童云飞与公主,启民可汗前往总管府,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在总管府等着他的竟然是隋朝开国名将鱼具罗。
鱼具罗二十岁时便加入禁卫军,后跟随晋王杨广平定陈朝,因立下大功拜授开府,因其作战勇猛,被派遣到丰州镇守边关,突厥数次侵犯都被他击退,从此以后突厥人畏惧他而离去,不敢再在塞上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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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知道公主今日将会抵达朔州,所以特地到来朔州迎接。"鱼具罗对公主行礼,按照地位来说这里公主身份最尊贵,不过也只是身份象征,真正掌握兵权的依然是他。
"鱼将军有礼了,我等连日赶路,还请尽快安排好地方休息。"
"公主放心,我已让人在总管府安排房间,请公主与可汗到后房休息,一会就有下人伺候。"
"辛苦鱼将军了。"安义公主微微点头,然后与启民可汗去后房休息,作为公主不参与政事,大多情况下都是由童云飞出面处理。
等公主和启民可汗离开后,童云飞抱拳行礼道:"小将童云飞见过鱼具罗将军!"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坐下说吧。"
"是。"童云飞找了个座位坐下,"鱼将军,陛下派我来协助你镇守边关,防范突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鱼具罗仔细打量童云飞,"陛下的圣旨在数日前就已经送到,他封你为镇远将军,归属到我手下,要我多锻炼你,希望你日后能够成为大隋的栋梁,我听说你是主动要求边关镇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油水,随时都会发生战争,就算在晚上睡觉也得防范突厥的袭击,要远比大兴城的生活艰苦多。"
"为了大隋的安危,铲除突厥,一点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呸,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那点小心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边关多战事,是累积军功的好地方,要是你没有一点野心,又怎么可能主动申请来这里。"鱼具罗虽然说话粗糙,不过一眼就看穿了童云飞的心思。
童云飞也没有否认,他感觉和鱼具罗这种性格的人相处,就得实话实说,不然反倒被对方小瞧,"鱼将军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与你一样都是寒门出身,没有显赫的家世,想要上位就必须靠立下军功,我走的是你以前走过的路。"
鱼具罗闻言脸色变得特别难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倒是有点聪明,看得很透彻,杨素高熲之流皆是名门望族,在立下大功前就已经得到陛下的信任,然而我与他们不一样,我是依靠自己一步步走上今时今日的位置,即使功成名就后我依然选择镇守边关,你可知为何?"
"为了杀尽突厥,保卫大隋的安危。"童云飞毫不犹豫地回答。
鱼具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你在我这里不用这么虚伪,这些话只适合说给大兴城那些人听,在边关更看重个人能力,阿谀奉承的话在这里行不通,因为到了战场上这些话无法保住你的性命,想要活下来必须靠你自己,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混军功,那我可以说你来错地方了,我手下的将领没有一个是无能之辈。"
童云飞听到鱼具罗这么说,他倒是坦然多了,他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还是更喜欢做真实的自己,阿谀奉承的话他也不喜欢说。
"大兴城是一个权力中心,在那里面对的斗争不比这里小,要是说错了话,站错了队一样会人头落地,与其死得那么窝囊,我宁愿战死沙场。"这才是鱼具罗远离大兴城,镇守边关的真正原因。
无论在哪个时代,名利场永远是个绞肉机,无数人为了争权夺利而牺牲,死在自己人手上要比死在敌人手上更残酷,特别是对鱼具罗这种征战沙场的老将来说。
童云飞发现这些能够在历史上留下姓名的人都不简单,杨素性格深沉,狡猾奸诈,诡计多端,侧重争权夺利;高熲明达世务,竭诚尽节,进引贞良,以天下为己任;鱼具罗作战勇猛,擅长排兵布阵,却拥有大智大慧,远离权力中心,也是一种聪明的表现。
能够成为开国名将的人,没有一个是只会冲锋陷阵,死拼蛮力的蠢货,童云飞对此深感佩服,"鱼将军说的极是,伴君如伴虎,陪伴在陛下身边虽是一种荣幸,并带来更多的权力,但是伴随的危险不会比权力少多少,正所谓树大招风,站得越高,当你掉下来的时候就会摔得越惨。"
在杨广继位后不久,高熲和贺若弼等名将都因为被杨广猜忌而惨遭怨杀,高熲数个儿子都被流放,不过这对于新继位的皇帝来说很常见,铲除上代功臣才能够将权力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权力永远那么迷人,又如此的危险。
"看来你还是有点脑子,不是一个只懂蛮力的莽夫,不过你在朝上可是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他们甚至已经书信给我,让我在边关好好教训你。"
"难道是杨素?!"童云飞不蠢,一猜就猜到杨素。
"我也不瞒你,杨素早已提前派人送信给我,要我对付你,甚至比陛下的圣旨还要早好几天,看来他对你很是忌惮,我真好奇你有什么本事,让他堂堂杨太师都这么想杀你。"鱼具罗将怀里的书信拿出来,放在桌上。
童云飞拿起书信仔细地看了一遍,确信是杨素的亲笔信,在落款处还有一个太师授印,除了杨素之外没人能够使用这个授印。
第75章 新官上任
"杨素的手伸得还真长,都到边关了还想对付我。"童云飞冷笑道,不过并未因此而担心,"鱼将军是否要听从他的命令?"
"我鱼具罗何须听他命令,如果我想讨好他对付你,又怎么会把这封信给你看,你和有什么过节?"
"也没什么过节,我与他只见过几次面,他与高老将军一向不和,认为我是高老将军的人,所以才想对付我。"
"在大隋有不少将领都曾经当过他的部下,你应该感到庆幸来到我麾下,要是换成其他将领恐怕你要被针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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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具罗也曾经和杨素并肩作战过,只不过他不喜欢杨素,他觉得杨素性格太过阴险狡诈,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他们之间很少来往,在私下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
杨素在朝上有很大的权力,能够常年见到杨坚的也只有他和高熲,相对于高熲的耿直,他做人更加圆滑,不少人都想巴结他,希望能够获得杨坚的重用。
不过有人喜欢也有人讨厌,像鱼具罗这种性格的人不屑于巴结杨素,他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依靠自己本事争取来的,他对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嗤之以鼻,也不愿意与杨素那一圈子人有来往,在开国功臣里也算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了。
"丰州,胜州,朔州和云州都我由我的兵马驻守,这四个地方时常遭到突厥侵犯,是需要重点防御的地方,我常年驻守在丰州,那里有一万兵马,胜州有四千兵马,朔州和云州都是各有三千兵马,你选择一个地方常驻吧。"
鱼具罗让童云飞自行选择,因为他驻守的丰州位于最前线,所以兵力最多,其实一般一个州的常驻兵力大概只有一千多人,但丰州,胜州朔州和云州都位于边关,所以常驻兵力才会达到数千人甚至上万人。
童云飞毫不犹道:"我常驻朔州吧,能力有限,不适宜统率过多兵马。"
鱼具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要常驻朔州该不会是为了监视染干吧,这是陛下给你的命令?"
其实童云飞是为了保护安义公主,而不是为了启民可汗,不过他不能实话实话,只好点头承认,"没错,陛下让我盯紧他,以防他逃跑了。"
"染干现在不过是一个失势的可汗,就算让他逃了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你也不必浪费兵力去盯紧他,我们将安义公主下嫁给他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本以为能够利用他来牵制西突厥,结果他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得罪了都蓝。"鱼具罗的消息很灵通,大兴城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无论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都是大隋的敌人,总有一天会将他们全部铲除,既然都蓝和染干有矛盾,那就先从东突厥下手,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用多久都蓝将会带领突厥骑兵主动出击,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哼,他敢这么做,我让他有来无回!"鱼具罗激动到站了起来,自从他亲自镇守边关,隋朝与突厥交手都是胜多败少,不过最让人痛恨的是每次突厥来抢完就跑,根本不正面作战,依靠骑兵出色的速度他们总能够轻易逃脱,鱼具罗对此也没有太多办法。
"鱼将军,我所说的突厥主动出击不再是小打小闹,这一次他门将出动数十万兵力全面进攻,目标直至大兴城,要是能够攻下大兴,将会不断南下,骑兵所过之处将会踏平一切。"
"不可能,难道都蓝只为了一个染干就要全面进攻?"
"当然不是只为了一个染干,染干只能算他出兵的一个理由,突厥窥视我们大隋江山已久,我甚至觉得这一次连同西突厥也会一起参与。"
童云飞不是随便猜测,他通过"真正的历史"知道突厥将会在这几内大举进攻,这也将是隋朝与突厥的第二次大战,参加战斗的总兵力将高达数十万,那种规模的战斗与几千人,几万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到时候的伤亡人数也将会数以万计。
鱼具罗听到连西突厥也会参战,他更加不相信,摇头道:"这不过是你的个人猜测,我认为这种战斗不大可能发生,突厥在十多年前被我们击败后已经不敢再大规模出兵,每次都是小打小闹。"
"鱼将军,无论敌人怎么想我们都不能疏于防范,你放心将朔州交给我,我必定能够守好这个地方。"童云飞保证道。
"好,从今天起你暂代朔州总管,朔州军政大事全部交由你处理,这里人口较少,基本上不会什么事情发生,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三件,第一训练兵马,第二加强城墙防守,第三定时向城外派斥候打探消息,就算没有战事也要派遣斥候,这样做能够防范突厥突然袭击。"鱼具罗一一交代童云飞的职务。
"我记住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了,天色不早,我就不留下来陪你了,我明天一早会启程返回丰州,你尽快熟悉这里的一切,如若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派人去丰州找我,骑快马大概只需四天便能抵达。"鱼具罗交代好后便起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送鱼具罗出城,然后开始分派职务,暂时由秦琼当他的副将,协助他训练兵马,安排城防,并且派遣斥候向四周打探消息。
李靖作为新人需要协助童云飞处理政务,其实也没有多少政务处理,都是一些简单的事情,他是个文武全才,以他的才能可以轻易胜任。
童云飞作为朔州总管最大的职责就是防范突厥,以他现在的兵力也不可能主动出击,只能被动防守,在上任的第一天他便带着李靖和秦琼前去兵营查看。
三千士兵聚集在校场中心,他们看到新上任的三个长官都这么年轻,不少人都很是诧异,甚至心生轻视,毕竟他们见过的将军至少也有三十多岁,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什么资格当统领他们。
第76章 挑选班底
童云飞腰杆站得笔直,眼睛仔细地看着众人,站在第一排的每一个士兵的样子他都看得一清二楚,"诸位,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是我童云飞的士兵,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将军是怎么统领你们的,但是在我这里必须令必行,禁必止,凡是违反军令者一律按军法处置,有异议的人现在站出来,如若不愿意跟随我可以放你们离去,我绝对不会强留你们任何一人,你们自行选择。"
童云飞此举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站在他身边的秦琼和李靖,哪有新上任的将领一上来就让士兵走的,那岂不是直接降低军队的作战人数,要是鱼具罗在场恐怕会当场叱责。
童云飞等了好一会,没有人主动走,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们的思想觉悟还不错,我知道我是新上任的将官,你们看我年轻估计大都不服气我,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现在就有一个天大的晋升机会摆在你们面前,要是有人能够打赢我,或者打赢我身边的两位副将,那我镇远将军的位置就直接让出来给你做。"
他一说完大家都喧哗起来,士兵们议论纷纷,原本安静的兵营变成了一个吵杂的菜市场。李靖实在忍不住制止道:"童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真有人能够打赢,那岂不是要把职位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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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我对你这么有信心,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吗,要是我不这么做这些人肯定不服气,我需要听从军令的士兵,而不是和我作对的士兵,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必须用最简单的方法驯服他们。"
童云飞的方法的确简单粗暴,边关的士兵和大兴城的士兵不一样,大兴城是全国都城,常年处于和平状态,那里的士兵虽然训练有素,但几乎没怎么经历过战争,恐怕连鲜血的味道都忘记了,他们缺少边关士兵的血性和桀骜不驯的性格。
边关的士兵只会跟从强者,一个没有能耐的将军很难号令他们,甚至作战时只会出工不出力,所以童云飞必须彻底驯服他们,让他们服从命令。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秦琼,你怎么看?"李靖略显犹豫,但他又不想怂。
"我感觉没人能够打赢我们,我对自己武艺还是有信心的。"秦琼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了解自己的武艺,也了解童云飞的本事,不过对李靖他不太了解。
此时已是三月天,春天越来越近,但气温依然是寒冷,不过再寒冷的气候都阻挡不了士兵们高昂的战意,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们当兵也希望自己可以晋升,如今眼前放着一个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所有人都想把握,一时之间群情汹涌,不少人都争抢出来要和童云飞较量。
童云飞大喊道:"好了,别嚷嚷的,直接出来十个,我要打十个!你们十个一起上能够打赢我也算我输!"
站在最前面的十个士兵听到如此纷纷跑出来,围城一个圈将童云飞包在里面,这十个人在三千士兵里都是佼佼者。
"来吧,一起上!"童云飞一声低喝,率先发动攻击,面对十个敌人他可不会傻乎乎地等待敌人进攻,他必须先发制人,打破这个包围圈,只见他向最近一人直冲而去,如同猛虎下山的气势一往无前。
距离他最近的士兵竟然被童云飞的气势吓住了,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猛的野兽。
"第一个。"童云飞声到人到,简简单单一记黑虎掏心直打士兵胸膛,那士兵如同断线风筝飞出去,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当场不省人事。
一人倒下,另外九人迅速合围过来,童云飞不退反进,弯腰随手捡起两块石子,只见他小手一扬,石子破空飞出,跑在最前面的两人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便已经倒下。
剩余七人吓得花容失色,他们连童云飞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便倒下三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实力差距巨大。
童云飞当然不会手下留情,继续发动进攻,只见他身影如同脱兔,在众人间腾挪转移,快如疾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阵旋风扫过,没花多少力气便将最后七人打倒,观看的士兵想不服都不行,甚至还有人拍手叫好。
然而胆子大的人还是不少,童云飞打倒十人后还有人敢出来挑战,不过他们知道自己与童云飞的差距,他们不和童云飞打,非常聪明地去挑战两名副将,一下子就跑出来二十个人要围攻秦琼和李靖。
童云飞给两人打了一个眼神,示意是时候轮到他们表演了。
秦琼心领神会,怒目圆睁,他不躲不闪直接跳入人群之中,拳打脚踢,一下子就打到五个士兵,李靖反应也不慢,紧跟在秦琼身后,他知道自己武艺不如童云飞和秦琼厉害,所以有意退让,让秦琼尽情表演。
比试结束得很快,秦琼打倒十二人,李靖解决八人,兵们都是群热血汉子,只佩服强者,如今童云飞三人在他们面前小露身手就轻松打赢他们,没有出手的人也知道自己上了也不行,所有士兵都表示愿意服从。
童云飞打服了这群士兵后,他让秦琼和李靖开始清点人数,经过一番清点后知道朔州常规兵力一共三千一百二十人,然而这些士兵良莠不齐,有老有小,小的战斗力弱,老的身体跟不上,童云飞决定裁掉年纪未满十八岁和超过四十五岁的士兵,以免影响军队战斗力,给裁掉的士兵一些银两让他们回家。
经过一轮挑选,最终一共裁掉六百多人,只留下两千五百人,虽然人数少了,但童云飞相信这些留下来的士兵将会成为真正的精锐,再加上他从大兴城带来的两百名士兵,如今可用的常规兵力一共两千七百人,这两千七百士兵将成为他的班底,日后将会名动天下。
第77章 大刀阔斧
童云飞来朔州之后,开始积极训练士兵,加固城墙,鼓励民众积极耕种,以增加粮税收入,粮食在这个时代是最珍贵的物资,比什么都重要,没有足够多的粮食根本养不起一支军队。
这天,童云飞与李靖****巡视,熟悉城内的情况,童云飞发现朔州城内房屋老旧,街道狭小,别说和大兴城比,就连山东的各个县城都远远不如,难怪很少有人来朔州定居,居住环境太差了,一个没有得到足够开发的城池,又怎么会有人愿意留下来居住。
"你说我们能不能将朔州彻底整改?"童云飞对李靖说道。
"彻底整改?什么意思?"
"你看百姓居住的房屋,老旧残破,街道混乱肮脏狭小,甚至连两辆马车并排而行都做不到,我在大兴城和山东等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落的城池,这样子的城池真能抵挡突厥的侵袭吗?"
童云飞越看越觉得不舒服,难怪杨坚会将染干打发来朔州,这个地方真是远远无法和大兴城比,不说还要遭到突厥的骚扰,就算没有突厥也不过是一个破落的城池。
"这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能做到,我们与其浪费钱财来干这些,还不如招兵买马,锻造装备,训练士兵,唯有强兵方能与突厥骑兵一战。"李靖倒是觉得童云飞此举是在浪费钱。
童云飞摇头道:"此言差矣,你可知道朔州兵力始终无法扩充的根本原因吗?"
"人口不足。"
"这只是其一,其二,粮草不足,就算我们强行招收兵马,也养不起这么多人;其三,没有足够多的工匠锻造装备,士兵数量足够多,但如果没有充足的装备,又如何上阵战斗;其四,民心不稳,百姓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试问又有谁真心愿意为你效力,舍弃性命随你上战场?"童云飞四句话直指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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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那应当如何解决?"
"我刚才在街上发现有许多流氓乞讨,整日躺在街边无所事事,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施舍他们,一会你回总管府问秦琼要两百士兵,招收各个街道的流民,分发农地给他们,安排他们耕种,要是他们之中有人有学识,安排到我府上做事,或者安排去书院和私塾教书,要是有手艺的,安排他们去当工匠,年轻力壮的让其参军,总之让每个人都有事做,不能让他们空闲。"
"明白,我现在就去。"
"等下,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童云飞把李靖拉回来,"这几天之内你召集全城工匠,我要开始着手翻修城内房屋,和增加房舍,给没有房子的流民居住,花费的钱财直接从库房扣,不够的话我会想办法向乡绅豪族索取,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办好这件事。"
"是..."李靖一脸懵逼,他跟随童云飞是为了能够上战场,但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治理内政的官员,和他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李靖,我现在手上没有多少人可以用,所以这些繁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本事绝对能够胜任,辛苦你了。"
"童将军,这什么话,我来之前就说过我会听从你的命令,既然我愿意跟你一起前来边关,无论什么事情我都竭尽全力,这种客气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李靖虽然内心不太理解童云飞的做法,不过还是听从命令,这是他答应过的事情。
童云飞的改造大计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秦琼负责训练士兵,童云飞和李靖负责安排流民工作和翻修城内房屋,扩建街道,增加房舍,分发田地,让城内大部分流民都有活干。
童云飞只用了十来天的时间便处理好流民的工作,因为要对城池进行整改,需要用到大量的工匠,朔州人口少,工匠也少,不少流民都愿意去跟随有经验的工匠当学徒,虽然辛苦了点,但起码有活干,有饭吃,还分发房屋住,这比流落街头乞讨强多了。
这件事逐渐传到附近的县城,不少地方的流民听到朔州总管安排工作,还发放房屋居住,不少人都纷纷赶来,希望也能够抢到活做。
这个时代的大部分百姓都是善良的,只要有活干,有饭吃就可以满足他们了,然而古代科技落后,粮食产出不足,导致许多人的温饱问题都无法解决,只要童云飞解决这个问题,他对朔州的统治会越来越巩固,威望越来越高。
童云飞看到越来越多流民拥入城内,他不仅不驱逐这些人,还积极安排工作给他们,他原本就需要大量人力来整改朔州,这些人来了刚好满足他的需要。
只不过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城内需要的房屋也越来越多,工匠数量不够,一时之间没有足够多的房屋供给流民住下,他便下令让工匠在城外建造一排较为简陋的茅屋给流民暂住,虽然简陋了点,但起码有个地方落脚,总比睡大街好,并且也是暂时的,绝大部分流民都赞同童云飞的举措,证明这个新来的朔州总管真的重视他们。
随着童云飞大力推广自己的政策,朔州从原来的"死气沉沉"逐渐转变成"生机勃勃",百姓们每天热火朝天地忙碌,参与到童云飞的政策之中,虽然每天工忙后都很累,但是他们享受这种生活,每天都过得很充足,这要比以前那种得过且过的日子好多了。
童云飞看的政策得到百姓的大力支持,他内心很满意,看着朔州一天天变好,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养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变强,他相信有朝一日这座默默无闻的城市将会让天下人刮目相看。
"云飞,当地乡绅地主已经到来,在外面大厅等候。"秦琼依照童云飞的命令召集城内的乡绅豪族前来。
"好,我现在就出去见他们。"童云飞点头道,从后房走去大厅,看到厅内一共坐着八个人,年纪大多三四十岁,其中一人已过六旬,头发花白,衣着华贵,其余七人都围绕着他,看来此人算是威望最大的了。
第78章 乡绅豪族
"小民拜见总管大人。"众人对童云飞行礼,相当恭敬。
"免礼,都坐下说话吧。"童云飞让众人坐下,他坐在主位上,"我乃朝廷派来的镇远将军童云飞,前来朔州协助鱼具罗将军镇守边关,暂代朔州总管之位,今日叫你们来是有要事找你们商议。"
下面八人看到童云飞如此年轻就当上总管,所有人都很诧异。童云飞早已习惯这种目光,以他的年纪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确实很少有。
"童将军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就担任要职,协助鱼具罗将军镇守边关,防范突厥袭击,有你在我们都安心了。"周文斌主动恭维,作为当地最有名望的乡绅,在年轻的时候他也曾经当过官,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也深谙为官之道,既然童云飞这么年轻就能够坐上这个位置,证明在朝上一定有深厚的关系,他可不会蠢到因为对方年轻而轻视。
其余人看到周文斌如是说道,也跟着一起附和,对童云飞大赞特赞,简直要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童云飞也是愕然,心想这群人还真会阿谀奉承,他还什么都没说就一顿猛夸,虽然他不吃这一套,但任谁被这么一夸心情都会变好。
"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是本地的杰出人才,朔州的发展离不开你们家族的支持,然而在我看来这还远远不够,朔州还能变得更加好,然而仅靠我一己之力难以成事,还需要你等助我一臂之力。"童云飞不和他们扯淡,直入主题。
"我等绝对支持总管大人,总管大人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身为朔州百姓的一份子,我们有必要出一分力。"
"非常好,你们有这种觉悟是朔州百姓之幸,如今我正准备扩建朔州,招收各地流民,这个大半个月来百姓都全情投入,我们获得了不少进展,不过眼下在钱财方面还需要更多的支持,在座各位都是本地望族,希望你们能够在为朔州百姓出力。"童云飞就是来要钱的。
刚才还在说全力支持的众人,一听说要钱,霎时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眼睛往旁边看,不与童云飞对望,其他事情还有得商量,要钱?没得谈。就连周文斌也是闭嘴不说话,仿佛变成了个哑巴。
正所谓谈钱伤感情,气氛顿时有些尴尬,这些乡绅豪族确实是朔州最有钱的一群人,但也是最吝啬的一群人,他们的钱都是从百姓身上赚来的,又怎么可能说捐就捐,他们可不是蠢货,就算童云飞是朔州总管也没得谈。
"刚才你们还说要为朔州百姓出力,为何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童云飞的脸色逐渐冷下来,他还以为这些人真那么好说话,原来一个个都是一毛不拔的吝啬鬼,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换成他也不会这么容易把自己的钱拿出来给官府用。
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周文斌说道:"总管大人,我们当然想为朔州百姓出力,然而这钱...我们虽然不缺,但也并未多到能够帮助所有的朔州百姓,总管大人太高抬我们了,我们只是做点小本买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富有,如若总管大人想要获得资助,还得找那些富甲天下的大商贾才行,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全力相助。"
童云飞心中冷笑,要是他能够找到富甲天下的大商贾,还用得着来找你们这几个,看到大家都不乐意出手相助,他总不能带上士兵去别人家里强抢,虽然他有这个能力,但没有这个权力,毕竟是新官上任,民心未稳,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诸位,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不过你等误会了,我不是问你们要钱,而是给你买一个天大的机会赚钱,这次我借你们的钱,将来会数倍奉还,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做担保,要是我做不到我亲自拿着人头来见你们。"他知道这些都是狡猾的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出手,唯有给足够多的报酬,他们才有可能会出钱出力。
乡绅豪族们都不太相信童云飞所说之话,毕竟刚认识不久,童云飞又没证明过自己的能力,岂能凭他三言两语就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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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道我这样说你们还不相信吗!?"童云飞有些恼火了,他都用自己人头做担保了,这些人竟然还对他表示怀疑,他好歹也是天子亲封的镇远将军,手握兵权,岂会言而无信,他感觉自己的威望对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总管大人,我知道你为民心切,然而你所说之言又如何让我们信任,这大半个月来我都有仔细观察,你主动招收流民,为百姓安排工作,为朔州翻新房舍,带领百姓拓建田地,下令工匠打造兵器盔甲,伐木挖矿修建城墙,此等种种措施都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虽然有利于朔州发展,但根本是一个有进无出的无底洞,我们很难相信你能够令我们从中赚取利益。"
周文斌很冷静,并未因为童云飞发火而胆怯,他活到这个年纪许多事情都看得很透彻,其实童云飞第一天上任他就一直关注着,对童云飞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的举措感到很惊讶,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官员,如果他现在还为朝廷效力,他会站在童云飞这边,但现在他代表的是自己家族,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
"我真是高估你们了,身为商贾眼光竟然如此短浅,气煞我也,你等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是总管府呀。"一人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我不是说总管府,而是说朔州的地理位置,这里是大隋的边关,是最接近突厥的城池,突厥盛产马匹,羊奶,毛皮,我们可以用陶瓷,丝绸和布匹,甚至是粮食与他们交换,这些东西运往中原贩卖,绝对是大赚一笔,你等在朔州多年,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只要我们齐心合力将朔州治理好,才会有更多的机会与突厥人做买卖。"童云飞真是恨铁不成钢。
第79章 嗅到商机
"总管大人,你所说我们都懂,但是突厥与我们大隋关系不好,他们又怎么可能与我们做买卖,我听说过有不少甘愿冒险之人会通过边关前往突厥买马,然后带入中原贩卖,利益虽大,但伴随的危险同样很大,一旦被突厥士兵发现,很有可能会遭到拦截。"
周文斌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童云飞,他当然知道与突厥做买卖是一个商机,但危险性极高,赚钱很重要,但如果连命都没了,赚再多钱也没用。
"你们独自过关和突厥做生意当然危险,但有我的士兵保护就不一样了,我会派遣两百骑兵保护你们,这样一来就算被突厥士兵发现,也能保证你们能够安全回来。"童云飞知道不仅有隋人冒险前往突厥做买卖,也会有突厥人为了换取粮食和商品来大隋做买卖,否则染干派来的三百士兵不会这么容易过关。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并且有些心动,要是有童云飞的士兵保护,的确大大加强了安全。
"况且这只是第一步,随着朔州的不断扩建发展,这里也将会变得越来越繁荣,会有更多商贾来做买卖,到时候绝对少不了你们赚钱的机会,唯有百姓的生活变好,你们才能越来越富有,试问如果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们又如何赚更多的钱,眼下解决温饱才是首要任务。"
"我等应当如何做?"
"如今城内还需要不断建造房舍,钱财方面需要你们资助,放心,你们的钱我不会白拿,给百姓的房舍也不是全部免费,只是他们现在太穷,让他们免费暂住,等将来彻底解决他们温饱问题后,所欠的租费我会一一收回来,当然,租费是以低价收回,如若他们有足够的钱也可以一次性将房舍卖给他们,到时候得到的钱我一分不要,全部让给你们,你们试想一下,全城这么多人,其中有超过三四成人在将来三四年里都要给你们租费,你们的收益能少到哪里去?"
童云飞其实是使用现代那一套来发展朔州,先从乡绅豪族那里借钱建造房舍,让百姓免费住着,等将来日子好了再收租,收回来的钱直接还给乡绅豪族,再从中多收一点利息,一个人利息多收一点,十多万人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了。
"此策可行!"就在其他人还在怀疑的时候,周文斌已经听懂童云飞的话,并且从中嗅到了巨大的商机,他感觉这样赚钱要比与突厥做生意好多了,不仅没有任何危险,而且利润巨大。
"这是解决住的问题,还有吃的问题,如今百姓以面食为主,少有肉食,我打算在城内建一座养殖场,供给百姓更多的肉食。"
"养殖场?这是什么东西?"众人都没听明白童云飞的话。
"所谓的养殖场就是专门养殖数量庞大的家禽畜牧,猪,牛,羊,鱼,鸡和鸭,屠宰好后运送到市场卖给百姓。"童云飞简单解释道。
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个理念,虽然也有人养,不过只是少量地养,一个大型养殖场尚未出现,要是能够建立一个这样的养殖场,就能提供足够多的肉食,这个时代肉类缺乏,许多人唯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吃上一次肉,平常都以面食为主。
肉是人体主要营养来源,要是不吃肉,一个人肯定面黄肌瘦,仅吃蔬菜和面食很容易造成营养不良,不过建造养殖场后童云飞要优先提供给士兵,然后再给百姓,军队是保护朔州的武器,唯有保证士兵的作战能力才能与突厥进行对抗。
这个时代大部分士兵的营养都很差,所谓的精兵也是如此,最大的原因就是伙食跟不上训练,如果士兵训练后不能补充营养,那体能就很难恢复,成长的速度也会变得极其慢,所以保障每一个士兵的饮食是首要任务。
"总管大人,这两个重任我们周家愿意承担,还请将其交给我去做,我必定能够让你满意!"周文斌商业嗅觉非常灵敏,他从中嗅到了商机,刚才他还觉得童云飞是个傻子,现在觉得他是个赚钱小能手。
"你很聪明,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仅凭你一人很难做到完美,这样吧,我把这两个任务交到你手上,你与其他家主一起商量怎么完成,要是碰到无法解决的问题尽管派人来找我,我会为你一一为你解决,首先要解决的是养殖场的问题,我给你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请务必完成,还有,每个月定时向我上交账本,我要清楚地知道每一笔钱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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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我必定不辜负你的厚望。"周文斌拱手道。
"好了,你们回去商谈吧,一会我还要去兵营巡察,就不留你们了。"
"是!"众人散去,周文斌带着大伙回去商谈怎么实行。
童云飞心想还好有周文斌这个人精在,他感觉其他人都不太理解他的政策,唯有周文斌从中嗅到了商机,配合他行动,要是没有周文斌其他人不会听他的,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不用浪费口水来解释。
周文斌等人刚离开不久,启民可汗染干便从外面进来,他上前说道:"童云飞,你在朔州大举建造房舍供给百姓居住,既然如此你不如选一处不错的大宅给我,让我和公主住,总管府是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我们住在这里不太合适。"
染干早想在外面住了,在总管府十二个时辰都会被童云飞监视,他不想活在别人的眼睛下,所以想搬出去住。
童云飞自然知道启民可汗的想法,不过他觉得让启民可汗和公主一直住在总管府也不大合适,他细想一下,点头道:"好吧,这个条件我可以满足你,不过服侍公主的下人和护卫由我亲自挑选,衣食住行由我安排。"
"你!"启民可汗搬出去住就是不想被人监视,要是所有下人和护卫都是由童云飞安排,那和住在总管府又有什么区别。
第80章 身不由己
"你要是不想搬可以继续留下来,没有人强迫你,你留下来住个十年八年也不是问题,我不会赶你走。"童云飞说道。
"搬就搬!"启民可汗气得拂袖而去。
童云飞将这件事交给李靖做,李靖只用了两天便找到一座大宅,这座大宅距离总管府很近,只隔了不到两条街,原本是一位富商居住,后来这名富商觉得朔州过于靠近边关,受到突厥威胁,不适宜居住,于是全家搬迁到中原地区,将宅子卖给了周文斌。
周文斌得知童云飞为安义公主寻找新府邸的时候,他便主动将这座大宅让出来,不收一分钱,这种向公主献殷勤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他机智地牢牢把握。童云飞也不客气直接收下,安义公主和启民可汗当天便入住。
大宅前,下人正陆陆续续把东西搬进去,大部分都是安义公主的嫁妆。
"公主,对这座新府邸还满意吧,和皇宫是无法相比了,但在这里这算是最好的宅子之一了。"
童云飞已经仔细地看过一遍,感觉这大宅还不错,虽说不上豪华,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但里面足够大,布置典雅,许多东西富商都没有带走,基本上该有的都有,周文斌也定时派人进行打扫维护,里面的东西保全得很好。
"来到朔州这种偏远的地方,有这样子的大宅我已经很满足了。"
安义公主感激道,不过她更怀念皇宫的生活,那里不仅住得好,吃的也更好,下人服侍得更加周到,这里唯一比皇宫好的地方,那就是更加自由,不受规矩约束,在皇宫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要是说错话做错事传到皇帝那里去,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童将军,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不知道能否单独谈一下。"
"当然可以。"
童云飞和安义公主走进书房,两人坐下, 公主脸色担忧,"童将军,虽然我贵为公主,但往往我的命运不由我自己掌握,就像我要嫁给启民可汗,这不是我的意愿,但是我不得不服从。"
"公主放心,染干他现在已经是个落魄的可汗,手上没有任何权力,否则陛下又怎么会让他来朔州,在其他地方我不敢保证,但只要在朔州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如若他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你可以派人来告诉我,府邸安排的侍女和下人都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信任他们。"
"童将军误会了,我不是害怕染干,我是害怕我的将来。"
"你的将来?"童云飞疑惑道,不知道安义公主想说什么。
"我听说我嫁给启民可汗惹怒了都蓝,以后都蓝会不会攻打大隋,如果真发生了,陛下会不会将我和启民可汗一起交给都蓝处置,如若都蓝攻打大隋失败,启民可汗反攻回去,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在那里度过一生,又或者我和他最后会在朔州终老,我对自己的将来非常迷惘。"
安义公主想了很久,一直无法得到答案,她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童云飞,她想从童云飞那里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童云飞倒没想过安义公主会想这么多,堂堂皇室公主,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连自己的将来也不知道该走向哪里,这是对皇室最大的讽刺,他们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却连自己人都无法保护,童云飞既感到心痛,又感到可笑。
"公主不用担心,我预料都蓝会在这两年内进攻大隋,并且还会联手西突厥,这将会是大隋与突厥十多年来最大的一场战争。"
"到底谁会赢?"
"战争还没开始,谁都无法保证结局,我只能说大隋的赢面较大吧,如若击败了都蓝,染干很有可能回去成为东突厥的大可汗,到时候他将会掌控十多万突厥骑兵,成为我们不得不重视的人。"童云飞知道这是"历史"真正的走向。
"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一起回去?"安义公主不禁神色黯然。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会尽可能地阻止他,甚至是杀了他。"童云飞已经得罪了染干,要是让其回去当大可汗他岂不是在自找麻烦,他还没这么蠢,染干回去成为大可汗是"真正的历史"走向,他必须想方设法改变这段历史。
"你要杀了他?"
"公主会责怪我吗,毕竟你是他的妻子。"
"我..."安义公主咬了咬牙,"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如果你真的要杀了他,我也不会恨你,我对他毫无感情,他只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们甚至还没**过。"一说到这点,她有些脸红耳热,责怪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安义公主之所以还能保留处子之身,还得感谢童云飞在喜宴上的那一刀,要是没有那一刀安义公主早被糟蹋了。
"要是你不想面对他,我可以安排你们不住在一起,就算我这样做他也奈何不了我。"童云飞可不想大隋公主被一个异族人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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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惹来闲言闲语?"
"放心吧,这里是朔州,远离皇宫,没人敢多说什么,他也无法离开朔州,就算他心生不满也只能忍着。"
"那我还是回总管府住吧,我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安义公主喜出望外,其实她一直都想这样做,只是不敢提出来,毕竟他与启民可汗已经有了夫妻之名,就差夫妻之实了。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童云飞说干就干,立即让下人将安义公主的东西再搬回总管府,那些下人都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不过他们也只能听从命令。
染干也跟着一起来到大宅,看到下人将东西搬运回去,他不禁上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把东西搬进去?"
"刚才童将军让我们把东西搬回去总管府,说公主不喜欢这里,要回总管府住。"一个下人回答道。
"什么,公主不喜欢这里?"启民可汗不蠢,他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立即进去找童云飞。
第81章 随军远征
"童云飞,你对公主说了什么,让她又改变主意?!"启民可汗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被气到了,他感觉童云飞就是他命中克星,什么事情都和他对着干。
"哎哟,这可冤枉我了,公主原本是答应搬走的,但是来这里后不大喜欢这个宅子,说和皇宫比差远了,决定搬回总管府住,这是公主做的决定,我做臣子的也只能听她的。"童云飞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启民可汗气得不行,别说这小小的朔州了,天下之大哪个地方可以和皇宫比,安义公主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其实他也察觉到了,之前一起在宫中居住的时候他和安义公主性格不合,每天见面就是打个招呼,夫妻感情毫无进展,他这驸马当得太屈憋了。
"你好本事,咱们走着瞧,这事没完!"
"我随时等候。"童云飞对启民可汗的威胁毫不在乎。
当回到总管府的时候,李靖急急忙忙地从外面跑进来,"云飞,不好了,从大兴城那边传来消息,我们要对高句丽动兵了!"
"对高句丽动兵!?"
"高句丽联合靺鞨攻打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陛下得知后非常愤怒,任命汉王杨谅、上柱国王世积同为行军元帅,周罗为水军总管,统率水陆三十万大军征伐高句丽。"李靖得知此事也颇为震惊,大隋已经很久没试过一次动用这么多兵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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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否需要配合出兵?"
"不用,要是需要我们出兵鱼具罗将军会第一时间在丰州集结兵马,目前还没有收到他的命令。"李靖颇为失望,其实他也想跟随大军出征。
童云飞笑道:"你是不是感觉自己错过了立功的机会?"
"是有点可惜,要是能够在此战立下大功,我等一定会得到朝中大臣和陛下赏识。"
"我倒是觉得我们不用跟随大军出征更好,立功的机会以后有的是,不必因此而失望。"
"此话何解?"
"你认为我军与高句丽相比,孰强孰弱?"
"当然是随军强,高句丽弱,大隋地域辽阔,人口众多,此次出兵数量远多于高句丽,咱们又兵强马壮,士兵训练有素,这场仗应该十拿九稳。"
"李靖,咱们打仗不要只看兵力,否则这仗也不用打了,双方直接把士兵拉出来比一比人数,谁多谁就赢,不要忘了,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东西非常重要,我问你,如今是几月,什么季节?"
"三月底,快要到四月了,是春季。"
"以天时而论,春季多雨,道路泥泞,大军远征高句丽,士兵数量庞大,粮草难以跟上,你应该知道士兵越多,对粮草的要求就越高,要是缺乏粮草,兵力再多也没用,况且春季易引发疫病,军中士兵要是有人染上,很容易传染给其他人,如果发生大规模疫病,到时候不用打我们就输了。"
"你说的有点道理!"李靖恍然大悟,他虽是历史上的隋唐名将,不过现在还太年轻,经验不足,尚不能与童云飞相比。
"以地利而论,我军此次不是在本土作战,而是远征,高句丽离我们较远,虽陆路能走,但需要绕一段远路,走水路中间隔着一个渤海,此时也算是多雨季节,要是在海上遇到大风大浪,船只沉没,士兵连自保都不行,更别说打仗了。"
"天灾实属不是人力能抵挡,只不过大军刚出征便说此番不吉利的话,怕是不妥。"李靖虽觉得童云飞说的有理,但他们毕竟是隋军的一员,总说不吉利的话像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此事咱也不作讨论了,反正我们不用随军出征,我预料大概在六月时便会传回结果。"童云飞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整治朔州,大力发展内政,因为他们镇守边关,防范突厥,所以杨坚不用他们出兵也很正常,现在也只有大隋有能力同时对付突厥和高句丽。
数月后,在丰州驻扎的鱼具罗来朔州视察,看童云飞在这几个月干得怎么样,当他踏进城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还是那个他认识的朔州吗,整洁宽阔的街道,排列有序的房屋,街道上络绎不绝的百姓,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就连城墙也重新整修过,加固了不少,从原来的五米高提升到七米高,而且还没有结束,他估计城墙的高度还会继续提升。
鱼具罗又仔细地看了一眼写在城门上的牌子,确认自己没有走错,上面写着"朔州"二字,这个地方的的确确是那个破落残旧的朔州,只不过一切都焕然一新,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走进城门,通过长长的主街道,鱼具罗来到总管府,附近的房子都翻新过,唯独总管府没有变,他还认得出,刚想进去,恰好看到李靖从里面走出来,他认得这个年轻人,是童云飞身边的副将。
"鱼将军,你怎么来了?"李靖略显惊讶,完全没有做好接待鱼具罗的准备。
"我来看看云飞他这朔州总管做得怎么样,目前来看做得很不错嘛,他现在在里面吗?"
"不在,他刚去兵营,铁匠铺的工匠刚送来最新一批锻造好的装备。"
"锻造装备?这可是很费钱的活,他哪来这么多钱?"鱼具罗十分好奇,仅仅是城内翻新就是一笔巨额花费,童云飞还哪里有钱锻造新装备。
"朔州的钱库确实没这么多钱了,全靠当地和附近的一些乡绅豪族出资帮忙,否则这几个月朔州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李靖越来越佩服童云飞,刚开始他对童云飞的一些政策持反对意见,现在看来童云飞是正确的,对内政进行大规模整改,一个崭新的朔州吸引了附近不少百姓,让朔州的人口在短短数月内有了一个极大的提升,还为他们安排工作,对增加税收也有很大的帮助,现在的朔州和数个月前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第82章 最新消息
"你们还能让乡绅豪族捐钱,据我所知那些人吝啬得很,你怎么说服他们的?"鱼具罗很是惊讶。
"这就要问童将军了,都是他的计策,鱼将军你进去稍等,我现在去叫他回来。"李靖将鱼具罗接进去,然后跑去铁匠铺叫童云飞回来。
鱼具罗在议事厅等了没一会,童云飞便从铁匠铺回来,他看到鱼具罗后笑道:"鱼将军要来怎么不派人通知我一声,我让人去接待你啊。"
"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这些粗汉子不讲这么多礼节,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这朔州总管当得怎么样,说实话,我走进城门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短短数个月就让朔州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多亏秦琼和李靖帮忙,还有当地和附近的一些乡绅豪族慷慨出手,才让朔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只是制定了一些政策,让他们实施而已。"童云飞很谦虚,没有独揽功劳,他觉得最应该感激的就是周文斌,要是没有他大力支持,他的政策恐怕是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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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你有钱了以后会大量招兵买马,没想到你不仅没这样做,反而率先发展内政,这不太像一个武将会做的事情。"鱼具罗对童云飞刮目相看。
"打仗其实就是打后勤和人力,要是人口过少,就无法组建足够多人的军队,粮税也不足以支撑一支庞大的军队,况且近段时间应该不会与突厥发生大规模战争,所以我优先发展内政。"
童云飞来朔州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连突厥人的影子都没见过,更别说打仗了,他估计可能是鱼具罗坐镇边关,让突厥人不敢轻举妄动。
"你这朔州总管做得蛮不错,在这方面很有才干,就算换成我也做不到你这么好,近来从大兴城传来了最新消息,我军攻打高句丽已经有结果了。"鱼具罗这一次来朔州除了探查朔州的情况,还要和童云飞商议攻打高句丽的事情。
"结果怎么样,是否没有太大的收获便退兵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已经得到消息了?"鱼具罗疑惑道。
"还没有, 我只是猜测,春季多雨,道路泥泞,运输粮草极为不易,高句丽与辽西隔着一个渤海,水军乘船过海很非常困难,要是遇到大风浪,船只沉没,连打都不用打就输了。"
鱼具罗不敢置信地看着童云飞,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神了,你猜得还真准,汉王杨谅率陆路兵马出临渝关(即山海关),遇到雨季,道路泥泞,粮草供应不上,军中缺乏食物,士兵忍饥挨饿,连行军都非常困难,不少人都有了退兵之意,最终杨谅看到士气低下,怕出现逃兵,对全军造成影响,不得不退兵,水军方面也如你所说,原本想要**平壤,然遭遇大风,难以前行,最终也只能退兵。"
"果然如此,我认为这两三年内还是别对高句丽动兵较好,我们主要的敌人是突厥,高句丽相对于突厥来说只是次要的敌人,对我们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如若他们来侵扰辽西地区,将他们击退即可。"童云飞始终认为两线作战不利于隋朝。
"可惜陛下急于立威,我听说高熲等将领最初也是建议不攻打高句丽,然陛下听不进去,一意孤行,最终无功而返,还白白损失了不少将士,影响全军士气。"
"或许杨素在一旁持反对意见,所以陛下才会出兵,不过无论如何,此战已成定局,我们过多讨论也无用。"
"对了,近来染干怎样,我听说他与你不和,有没有给你弄麻烦?"
"他手上只有几个突厥武士,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我确实与他不和,但他也奈何不了我,况且我一个月也见不了他几次,近来我给他安排了一个府邸,让他搬进去住。"
"是他要求的吗,难道你打算让他脱离你的监视?"鱼具罗知道童云飞要监视启民可汗,他以为这是杨坚的命令。
"他搬出去住就是想脱离我的监视,我当然不会如他愿,我给他找了一座府邸,但府上所有的下人和丫鬟都是我安排的人,他的衣食住行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安义公主跟我说不想与他住一起,所以我把公主留在总管府,让他独自一人去新府邸。"童云飞感觉自己有点坏,就像是专门棒打鸳鸯的恶毒婆婆一样。
鱼具罗闻言被吓得不轻,脸色都有点变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公主毕竟是来自皇宫,身份特殊,你连这种事情都敢插手,要是传到陛下那里去,恐怕会给你引来祸患,我看你还是让公主回去和染干一起住吧。"
"鱼将军放心,这事我自有分寸,堂堂大隋公主岂能白白便宜一个异族人,如若他还是原来那个可汗我还会稍微忌惮他一下,现在不过是一个无法回家的流浪者,又岂能让他轻易得到我们的公主。"
"难道你就不怕他日后回到突厥,继承大可汗之位,将来找你复仇?"
"突厥与永远是我们的敌人,站在我身后的是成千上万的士兵,我身为大隋的将军又岂会怕他,要是将来在战场上碰见,我一定亲自拿他的项上人头。"童云飞傲气道。
"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样,年轻人要是连一点傲气都没有,又如何成大事。"鱼具罗从童云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两人正聊着,总管府的士兵从外面进来说道:"童将军,秦将军说畜牧场送来一批鸡肉,兵营那边正在做午饭,问你要不要过去一起吃,他炖了很大一盅鸡汤。"
"好,我现在就过去。"童云飞说道,然后问鱼具罗,"鱼将军,我有时候会和士兵一起用膳,以增进和士兵的感情,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我和你一起过去,我也好久没喝过鸡汤了..."鱼具罗舔了舔嘴巴。
第83章 李渊心思
童云飞和鱼具罗一起来到兵营,士兵们已经开始吃饭,饭香味让他们差点忍不住流口水,士兵看到童云飞来了,立马放下手上的饭菜行礼。
"好了,该吃饭的吃饭,不用多礼,我今天过来是来蹭饭的。"童云飞打趣道,让士兵不用多礼。
鱼具罗仔细地看了一遍士兵碗里的饭菜,发现菜色非常丰富,不仅有各种蔬菜,还有猪肉,而且是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吃得上肉,他讶异道:"云飞,你这里已经这么富有了吗,竟然每个士兵都吃得上肉?"
"我几个月前在这里弄了一个养殖场,专门养殖家禽和畜牧,供给士兵和百姓食用,现在养殖场还不算大,只能暂时供给士兵,等再过一年半载便能够供给全城百姓了。"
自从士兵吃上肉后,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体能也越来越好,百姓听说当兵可以顿顿吃肉,不少人都踊跃报名,不过童云飞暂时没有招兵买马的打算,让士兵人数维持在三千人左右,等以后粮税跟上了再进行扩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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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看不出你那么厉害,竟然连养殖场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还有钱弄,我都想在丰州建一个了,不过就是没钱。"鱼具罗好生羡慕。
童云飞,鱼具罗,秦琼和李靖四人一起吃饭,期间又一起讨论了隋军与高句丽的战争,李靖在得知结果后对童云飞深感佩服,因为童云飞在数月前就已经猜到结果,跟在童云飞身边越久,他就越看不透,他感觉这个和他年纪一样大的年轻人深不可测,甚至连他最佩服的李渊都比不上。
太原,李渊手上拿着一封信,是李靖从朔州寄给来的,每隔一个多月李靖就会寄一次信回去,李渊让李靖跟随童云飞,也有监视的用意,童云飞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通过李靖的信李渊对童云飞在朔州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了解,手上的信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承认童云飞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纵奇才,这个年轻人的一系列政策让朔州在短短数月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虽未亲眼看见,但是从信上就能看出李靖的惊讶和佩服。
"这个年轻人我一定要得到,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人手里,日后他与李靖都会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李渊放下信,他从未试过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才,他感觉得到童云飞是一个能够改变他命数的人,如果他想要成就霸业,就必须得到这个年轻人的辅助。
"爹,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是李建成。
"可以,成儿进来吧。"李渊将信收好,让李建成进来。
李建成推开房门,来到李渊面前,他手上还拿着一杆木制的红缨枪,因为年纪尚小,拿不了太重的兵器,只能暂时使用木枪练习枪法。
"成儿找爹有什么事?"李渊问道。
"爹,我不想练枪法了。"李建成低着头说,样子有些委屈,不敢看着自己自己的父亲,他怕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被骂。
李渊笑了笑,并未生气,轻轻地揉了揉李建成的小脑袋,"成儿告诉爹为什么不想练枪法了,是不是太苦太累了,你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爹让你苦练枪法也是为你好,难道你日后不想替爹上阵杀敌,成为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吗?"
"我当然想为爹效力,只不过我觉得再跟随师父也学不到更厉害的武艺了,我想跟童将军学枪法和兵法!"李建成鼓起勇气,大胆说出自己所想。
李渊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你为何想要跟随童将军学武艺和兵法,难道爹给你找的师父教的不好吗?"
"爹误会了,师父也教的很好,只不过成儿认为他的武艺远不如童将军,而且童将军的兵法也很厉害,就连爹非常信任的李靖将军也对他称赞有加。"
"原来你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李渊没想到童云飞给自己儿子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他摇头苦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成儿,你认为学武重要,还是学兵法重要?"
"童将军曾经说过,个人的勇武在真正战争中的作用不大,三军统帅的带兵作战能力才是重中之重,一个只懂上阵杀敌,冲锋陷阵的将军战胜不了一个神机妙算,深谋远虑,治兵有度的统帅,所以我认为兵法比武艺更加重要。"童云飞数月前只说过一遍的话,李建成依然记得。
李渊原本不愿意将自己最喜爱的儿子送去童云飞那里,甚至连想都没想过,但是当听到李建成说出这句话后,他便知道童云飞给李建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带来极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是好的,李建成日后或许无法成为一个绝世猛将,但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用兵如神的大将。
"建成,你真的愿意离开爹跟随童将军练武学兵法吗?"李渊想听自己儿子亲口说出来。
"爹,我愿意,虽然我很想陪着爹,但我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名大将军,日后为爹效力,征战天下!"李建成点了点小脑袋,稚嫩的脸上是非常认真的表情。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孩儿,爹现在就书信一封给童将军,然后将你送去他身边,让你拜他为师。"李渊抱起李建成,非常高兴,心想朔州距离太原不远,只有不到十天天的路程,快马只需三天即可,他们父子每两个月见一次面也不是难事,再加上有李靖在那边照顾,他也不会太过担心。
其实李渊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想法,他知道童云飞是很难控制的人,但如果童云飞收李建成为徒,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更加亲密,日后童云飞为他效力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他相信童云飞应该会卖他一个面子,收李建成为徒。
李渊拿起毛笔,想写一封亲笔信,不过他很快就停笔了,心想只写信还不一定能够说服童云飞,他决定带着李建成亲自走一趟,以表他的诚意。
第84章 后顾之忧
八天后,一辆华贵的马车开进朔州,两边是两百多人的护卫队,城内百姓看到这支队伍都纷纷避让,一些行人远远地驻足观望,想知道是哪位大人物来了。
进城后李渊从马车上下来,他在很久以前来过一次朔州,在他印象中朔州是一个破落的县城,甚至连县城都比不上,人口稀少,街道狭隘,房屋残破,流民到处都是。
如今来到朔州,与他印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李靖信上写的一模一样,他无法想象童云飞能够在三四个月里面做到这一点,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这是真的。
"走,我们去总管府!"李渊回到马车上,直奔总管府,他内心颇为复杂,原以为童云飞拥有大将之才,没想到连治理内政也这么有一套,要是让他留在太原,说不定能让太原发展成远近闻名的大城,毕竟太原的基础要比朔州好不少。
李靖已经事先知道李渊要来,提前通知童云飞做好接待的准备。
童云飞率领秦琼和李靖在总管府门口等待,李渊虽不是他的直接上级,但也是一个举足轻重的官员,仅仅是与杨坚的关系就让人无法忽视,更何况将来会成为唐朝的开国皇帝,他必须好好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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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总管府前停下,两旁的士兵排在旁边,严密护卫。李渊拉着李建成从马车上下来,当他看到童云飞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云飞,数月不见更显威严了,你这朔州总管做得真不错啊。"
"太原候过奖了,我已经备好一桌酒席,请进去享用,咱边吃边聊。"
众人进入总管府会客厅,分宾主坐下,下人陆陆续续上菜,速度很快,李渊一路上没吃得很一般,这次来到朔州总算能饱餐一顿,他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云飞,你在朔州尽职尽责,让朔州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这一杯我替朔州百姓敬你!"
"这是我的职责,我该做的!"童云飞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
"我今天来朔州,只为一件事,是为我儿建成而来,希望云飞能够答应我一个请求。"
"太原候尽管说,如若我能够做到,必定竭尽全力。"童云飞看了李建成一眼,隐隐察觉李渊想说什么。
"建成自从上次见识过你的武艺后,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希望能够拜你为师,这数月来他跟随教头学了不少基础,不过已经很难再有进步,我这当爹的也是为他着急,希望能够为他找到一位名师,我立马想到你,你虽年轻,但武艺不凡,完全能够当他的师父,希望你能够答应我这个请求。"李渊说完用手轻轻推了推李建成的背脊。
李建成很机灵,立即反应过来,从座位上走下来对童云飞抱拳道:"还请童将军不要嫌弃,收我为徒,我必定用心学习,不怕艰苦。"
童云飞虽然已经猜到李渊的用意,不过当李建成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颇为惊讶,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位今年九岁的孩童,日后将会成为唐朝的开国太子,如果按照正常发展将是一代帝皇,只不过他的人生早已注定,日后会发生玄武门之变,被自己的亲弟李世民射杀。
关于李世民杀害李建成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李世民由于长期在外征战建立战功,掌握权柄,对立李建成为太子很不服气,想尽办法取而代之,于是发生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幕——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和李元吉因此而死。
另一种说法是以李建成为首的东宫惧怕以李世民为首的秦王府,李世民常年征战,在军中有极大威望,麾下名将更是无数,李建成担心李世民日后会与自己抢夺王位,他建议李渊将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逐出秦王府,自此秦王府许多官员都被罢免,府中只剩长孙无忌、高士廉、尉迟恭和张公谨等几人。
秦王府众人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纷纷劝李世民尽快采取行动杀掉李建成,逼李渊退位,李世民被迫无奈,眼看兄长不念兄弟之情对自己下手,他只能反击,于是策划了玄武门之变,亲手射杀李建成。
童云飞对这段历史真相不了解,也不清楚到底谁错谁对,到底是李建成先动手,还是李世民先不仁不义,不顾兄弟之情杀害兄长和亲弟,但无论如何,"历史"告诉他李建成都会被李世民所杀,李世民才是真正继承帝位的人。
如果他现在收李建成为徒,日后他将会成为东宫的一员与李世民为敌,他不确定自己的穿越能否改变历史,让李建成战胜李世民,如果无法改变,那他的下场恐怕和李建成一样,那就是死在李世民的手上,因为他是李建成的师父,在古代师父如父,关系亲密,就算李建成死了他改投李世民,李世民也不一定会信任并重用他,还会处处提防他,这种局面不是他想面对的。
李渊看到童云飞面无表情不说话,还以为他不愿意答应收李建成为徒,说道:"云飞,你是否觉得建成他资质一般,所以不愿意收他为徒?"
李建成听此低下了头,有些失望。
李靖倒是替童云飞心急,如果换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也清楚李渊此举是想拉近与童云飞的关系,他插嘴道:"云飞,你没有仔细接触过可能不清楚,建成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无论是学文习武都学得特别快,远胜一般的孩童,你收他为徒绝对可以让你一身登峰造极的枪法得到传承。"
童云飞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怀疑他的资质,也不是不想收他为徒,我只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众人都一脸好奇,不知道童云飞到底有什么后顾之忧。
童云飞一时语塞,总不能对大家说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知道日后李世民会杀掉李建成吧,要是他说出来恐怕别人会以为他疯了。
第85章 云州告急
童云飞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问道:"敢问太原候,你是否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李世民?"
"正是,云飞为何提起他,他才半岁不到。"李渊记得童云飞来太原的时候李世民才出生不久,他不知道童云飞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建成要拜我为师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李世民也拜我为师。"
"这..."李渊有些懵,不知道童云飞为何会看上李世民,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能告诉我原因吗?"
童云飞放下手中酒杯,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背后,故作高深莫测道:"实不相瞒,我曾私下给二位公子算过一卦,建成和世民皆有龙虎之相,将来必定是大才,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出将入相不在话下,能够遇到如此人才,必须好好栽培,还请太原候答应。"
李渊觉得童云飞在胡说八道,不过认真的样子又让他无法不信,心想我觉得你是大才,你却认为我两个儿子是大才,让他们拜你为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便答应道:"好,既然你如此厚爱他们,我当然乐意,建成,还不快点行礼。"
"是,徒儿拜见师父,师父我给你扣头!"李建成说完立即跪下给童云飞扣三个响头,脸上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
"云飞,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秦琼和李靖祝贺道,特别是李靖,他深知李渊的用意,在替童云飞高兴的同时也替李渊高兴,他相信有童云飞相助,日后不愁大事不成。
宴会在宾主尽兴中结束,李渊在朔州逗留了数日便返回太原,临走前叮嘱李建成务必尊师重道,跟随童云飞努力学本领,出师之时便返回太原。
李建成从小跟着李渊,现在分别李渊万分不舍,不过为了让儿子成才,并拉近与童云飞的关系,他必须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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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留在朔州跟随童云飞学文练武,不过大多数时候童云飞都只教武艺,读书识字和学习兵法都交给李靖,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水平有限,为了不误人子弟只能交给李靖,如此一来李靖也算是李建成的半个师父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后,李建成已经十岁,个头长得很快,相对于一年前长高了不少,又因为跟随童云飞一起习武,他长得远比同龄人强壮。
这一年来李建成不仅跟随童云飞练武,还跟随李靖读书识字,学习兵法,时不时前往兵营观看秦琼练兵,让他在这方面有更多的理解。
相对于练武之道,童云飞感觉李建成更适合统兵和内政之道,李建成的武艺天赋实在一般,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成为像秦琼这种级别的高手,可见一个人的上限是由天赋决定,下限是由努力决定,李建成的天赋已经决定了他的上限有多高,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超越这个高度,虽然有些可惜,但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长处和短处,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做到完美。
朔州经过一年发展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街上的流民已完全消失,每一个百姓都有活可干,有房子可住,朔税收也在不断提升,士兵数量从两千七百人增加到三千二百人,童云飞相信这只是开始,日后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这天,童云飞在总管府处理政事,李靖在一旁协助,一人突然从外面飞奔进来,童云飞定睛一看,原来是秦琼,问道:"秦琼,干嘛如此焦急?"
"云飞,大事不妙,云州传来急报,斥候发现都蓝可汗连同达头可汗起兵十万,欲要大举进军,此时已经抵达边关附近,不出数日便能直抵云州!"秦琼一口气说完。
李靖不禁看了童云飞一眼,因为童云飞在一年前就曾经预料到突厥会大举进军,竟然被说中了,这回他想不服都不行,感觉童云飞真是料事如神!
童云飞听完后倒没有多惊讶,他知道这件事早晚会发生,只是来得比他想象中要早一点,他淡定道:"鱼具罗将军是否知道已经知道此事?"
"丰州距离云州更远,要比我们晚几天知道,突厥骑兵距离云州已经非常近,以边防的力量绝对不可能阻挡十万大军,我们一定要过去支援!"秦琼知道兵贵神速,他现在就想带兵前往云州,朔州距离云州很近,只需不到五天就能抵达。
"你无须心急,敌军士兵数量人数远胜于我们,仅靠我们朔州的三千多人绝对守不住,别说我们,就算再加上鱼具罗将军的一万人马也不行,眼下我们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李靖你立即替我书信一封,写好后派人骑乘快马去大兴城通知圣上,让其出兵赶来救援,还要派人去太原通知李渊,让他前来州相助,第二件事,将此事告知全城百姓,让他们做好抵御敌人的准备,第三件事,立即整顿兵马,我要带领大军前往云州。"童云飞一连下了三道命令。
李靖提出异议,"云飞,要是将此事告知百姓,一定会引起恐慌,造成混乱,甚至会有不少人逃离朔州,这不利于我们防守。"
"突厥进军的事情一定瞒不过百姓,云州距离朔州只有几天路程,百姓数日后就能知道,反正早晚都要知道,我还不如提前告知他们,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这一年来我都注重城防建设和改善民生,许多百姓付出了不少努力,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对朔州有极强的归属感,不会这么容易就抛弃家乡离去,告知他们的时候一定要向他们说明大兴城的援军很快就会抵达,让他们不用紧张,只要做好防守,必定能够击退突厥。"
童云飞在朔州付出了不少心血,就算云州被攻破也绝对不能让朔州被攻破,否则他这一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李靖看到如此只能同意,一连写了两封书信,第一封派人送去大兴城,第二封派人送去太原给李渊,为了保证李建成的安全,他决定让人护送李建成先返回太原,等打退突厥后再回来。
第86章 情况危急
十天后,从李靖派遣的士兵骑乘快马日夜急行,终于赶到大兴城,将边关告急文书带给杨坚。
朝堂上,所有人都脸色肃穆,除了童云飞派人送来告急文书,连灵州和幽州也遭到突厥攻击,情况要比想象中还要危急多。
其实大家都已经预料到都蓝会大举进攻,只是没预料到连西突厥达头可汗也会插上一脚,东西突厥一旦联手,即使是隋朝也得退避三分,突厥骑兵的作战能力非常强,特别是在平原上近乎无敌。
"陛下,边关告急,我等应当尽快调遣兵马前去支援,一旦朔州等地失守,突厥骑兵将能长驱直入,**大兴城,后果不堪设想!"高熲心怀家国天下,他是在场这么多人中最焦急的。
这一次杨素少有地没有出来唱反调,虽然他与高熲不和,不过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很少从中搅和,要是败给突厥,甚至被突厥夺取大隋江山,他还怎么保证自己现在来之不易的地位。
"爱卿所言极是,我等必须派兵赶往前线救援,高颎,朕命你率领十万兵马前往朔州,与鱼具罗一起镇守丰州,胜州和云州等地,杨素统率十万兵马镇守灵州,至于幽州兵马全权交由幽州总管燕荣调遣,命他务必死守幽州,高熲,你替朕写诏书一封,派人送到并州,让汉王杨谅为三军统率,赶往前线,即日出发!"
"臣遵旨!"高熲和杨素同时出列道,然后迅速下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兵。
上一次对付高句丽的时候杨坚都没有派遣高熲和杨素这两员大将前去,这一次对付突厥却将朝中最有名望的两员大将都派去,可见他对突厥的忌惮。
燕荣是幽州总管,幽州屯兵较多,足足有五万兵马,并且燕荣是朝中老将,作战经验丰富,他杨坚不太担心燕荣能否守住幽州,他较为担心在朔州的童云飞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毕竟那里的驻军最少,如若太原李渊出兵援助,应该能够缓解他们的压力。
杨坚下完命令后心情沉重,他好不容易促成启民可汗与安义公主的婚事,结果屁用都没有,还反而引来突厥大军,他现在已经后悔自己下的决定,对安义公主感到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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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童云飞,李靖和秦琼在十天前本该带领大军前往云州驻守,但快要抵达云州之时负责打探敌情的斥候传来消息,说云州已经被一万突厥骑兵占领,无法再守,只能退回朔州。
童云飞没想到云州竟然如此不济,只用了不到数日时间便被突厥攻破,不过这也很有可能是都蓝派遣先锋部队突袭,打了云州一个措手不及,否则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攻下,况且云州士兵不多,城墙低矮,根本挡不住突厥兵马。
童云飞只能率领兵马退回朔州,同时不断派遣斥候往云州方向打探消息,以防突厥攻下云州后继续南下,不断深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军回到朔州后,童云飞,秦琼和李靖开始着手布置城防,四道城门紧紧关闭,四面城墙分别安排七百弓箭手严阵以待,然而这点兵马对突厥十万大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仅靠他们这些人,不可能守得住。
议事厅内,童云飞和李靖正在商量如何御敌,桌上的放着一张地图,在一年前童云飞就已经开始让人着手绘制附近一带地图,这对行军打仗有极大帮助,只不过这一次敌我兵力悬殊,他们除了死守等待援军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童云飞疑惑道:"李靖,我有一个地方想不明白,如若东西突厥联手,他们的兵力应该不只十万,我相信仅仅都蓝可汗或者达头可汗其中一人就能有十万兵马了,但我们现在得到消息只有攻打云州的十万突厥兵马,你说有没有可能其他地方也遭到攻击?"
"很有可能,看来这回都蓝可汗真是铁了心要拿下我大隋。"李靖摸着下巴说道,眼中精光在不断闪烁,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
"童云飞,这朔州不可能守得住,我们必须撤退!"
启民可汗在门外叫嚷,想要进议事厅,但是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住他,不让他进去,他原以为童云飞带领兵马在云州起码还能抵挡一段时间,以等待大军前来,哪料到他们刚出兵没几天就回来了,原来云州早已失守,当他知道只能死守朔州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朔州三千来人又怎么可能抵挡突厥十万大军,他不想留下来等死。
"童将军,是否需要将他赶走?"赵武说道,现在他已经是童云飞身边的副将。
"不用,让他进来吧。"童云飞下令让士兵放启民可汗进来。
启民可汗推开身边的士兵,走进议事厅,一上来就大喊:"你们要留下来等死,我可不想陪你们一起死,如若城一破,第一个遭殃的是我,我必须离开!"他非常清楚都蓝对他的仇恨,一旦落入都蓝手里,他将生不如死。
"人在城在,我们不撤退,你也别想走。"
"你们想死可以,凭什么让我跟着陪葬,我必须走!"
"就凭我是朔州总管,这里我最大,我说的话算数,我现在正忙着想退敌策略,要是你再烦我,我立即送你去都蓝那里,说不定还能让他退兵,我说到做到,你不信就尽管试试。"童云飞威胁道。
看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启民可汗知道童云飞不是在恐吓他,而是真的会那么干,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尝试,虽然心中不满,但也只能强忍着,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个时辰后,士兵传来急报,鱼具罗在丰州与突厥兵马展开激战,因为兵力相差甚远,损失惨重,最后只能兵败撤退,如今正在往朔州而来,但突厥骑兵追得很紧,距离朔州不到七里。
"云飞,我们必须出兵救援,否则鱼将军很可能无法抵达朔州。"李靖没想到连鱼具罗都挡不住突厥的锋芒。
第87章 施展妙计
"李靖,我留五百士兵给你守城,以防城内发生混乱,我和秦琼带领两千七百人去救援。"
"是!"李靖抱拳道。
西门,千斤闸缓缓打开,两千七百兵马鱼贯而出,往西北方而去,童云飞一马当先,秦琼紧随其后,此次出兵相当冒险,要是被突厥骑兵拖住很可能无法回城,但是为了救鱼具罗童云飞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行军不到半个时辰,童云飞已经听到喊杀声,放眼望去能够看到前面正在发生战斗,鱼具罗的兵马大概还有五千人,但是追击的突厥骑兵差不多有两万人,足足是隋军的四倍,难怪鱼具罗会如此狼狈,士兵阵型也是略显混乱,很明显一边打一边撤退,但是被骑兵死死咬住。
"鱼将军不用害怕,我来救你!"童云飞率领兵马冲过去,同时让士兵用湿布包裹脸颊,准备好引燃狼烟,这些东西在出城前他就让士兵准备好,想要将鱼具罗从两万突厥骑兵手上救出来,必须用到他特制的狼烟。
鱼具罗看到童云飞以为救兵来了,但一看到童云飞的兵马这么少,全部搭上去也打不过两万突厥骑兵,内心刚起来的激动瞬间湮灭。
"云飞你快回朔州,不用救我,你死守朔州等待援军!"鱼具罗不想童云飞跟着他一起牺牲,毕竟童云飞还年轻,还有大好**,况且只要死守朔州,杨坚的大军一到朔州之危便能化解。
"鱼将军不用担心,我自有妙计,你下令骑兵全部下马,然后往我方向过来,勿要犹豫!"童云飞大声回应,虽然他的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也能清晰地传到鱼具罗的耳朵里。
鱼具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他的骑兵弃马逃跑不是等于让他们去送死吗,本来只有骑兵才有可能摆脱突厥骑兵的追击,如果骑兵连马都不要了那和步兵有什么区别,人跑得再快都不可能比得上马。
"你确定自己没说错让我们弃马而逃?!"鱼具罗再三确认,心想他和童云飞无冤无仇,应该不会害他才对。
"没错,弃马而逃!"童云飞奋力大吼,然后对身后士兵说道:"秦琼,准备投掷!"
"是!所有士兵听令,将手中狼烟往北面投掷!"秦琼拔出腰间长剑,对士兵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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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七百士兵听令而动,纷纷将手中点燃的狼烟扔向不远处的敌军,狼烟用麻布包裹,后面吊着一块软泥,臂力过人的士兵能够将软泥扔出很远的距离。
鱼具罗不知道童云飞在做什么打算,他犹豫了好几回,最终还是下令让两千骑兵下马,随同步兵一起往朔州方向奔逃。
骑兵刚下马没跑几步,便看到前面升起一片烟雾,向着他们这边直飞而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看后面的突厥骑兵越追越近,他们只想赶尽快往朔州。
软泥夹带着狼烟从空中落下,鱼具罗的士兵被砸中不痛不痒,不过狼烟散发出来的烟味异常难闻,不仅带有刺激性气味,还辣眼睛,不少人都咳嗽起来。
鱼具罗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跑,心想这不是给他捣乱吗,他们在亡命奔逃还扔那么难闻的狼烟过来,他已经开始怀疑童云飞是不是被突厥收买了,这压根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他们。
花了好一番力气鱼具罗才带领士兵逃出烟雾区,然而后面的突厥骑兵已经追上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暗叫不妙,但后军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混乱,反倒是追击的突厥骑兵突然大乱,战马慌乱地四处奔逃,不受士兵控制。
突厥骑兵原本颇为整齐的阵型瞬间瓦解,有的骑兵往西跑,有的往东跑,甚至还有更夸张的往反方向跑,冲击自家兵马,仿佛所有人都瞎了一样,不知道方向在哪里。
突厥骑兵乱成了一团,自己人冲自己人,从马上掉下来的人还被失去控制的战马踩到,无情的铁蹄足以踩断他们身上的骨头。
鱼具罗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好好的突厥骑兵说乱就乱,不过总算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他带领大部队与童云飞的兵马汇合,迅速返回朔州。
一个时辰后,大军终于回到朔州,李靖立即前来帮忙整顿兵马,清点士兵伤亡人数,安排城内大夫为受伤的士兵治疗,一切都在整整有条地进行。鱼具罗与童云飞和秦琼一起前往总管府休息。
"云飞,刚才你用了什么奇妙的方法,为何突厥骑兵会突然出现混乱,连我们都不追了?"鱼具罗一直想不明白,虽然突厥人不太聪明,但还没蠢到将快要到手的肉给放掉。
童云飞微微一笑,说道:"我让士兵扔出去的是我特质的狼烟,鱼将军你觉得这狼烟怎么样?"
"这狼烟除了比一般狼烟难闻了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鱼具罗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的没错,这狼烟对我们人来说确实是难闻了点,但对马来说就不是一点半点了,而是非常难闻,众所周知,马的嗅觉要比我们人灵敏许多,既然连我们都觉得气味难闻,那战马肯定觉得更加难受,不受控制地四处奔逃,无论突厥骑兵怎么打骂都无法使它们服从。"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让我命令骑兵弃马而逃,原来是为了避免骑兵控制不了战马四散逃窜。"鱼具罗现在总算明白童云飞刚才那两个莫名其妙的举动是何用意,要是他麾下骑兵不抛弃战马,下场肯定也和突厥骑兵一样。
此时此刻鱼具罗对童云飞越发佩服,能够在如此危急关头想到这种妙计,他相信换成任何大隋名将都不一定做得更好。
李靖很快清点完士兵伤亡人数,鱼具罗的一万士兵折损过半,只有五千来人跟着他一起撤退成功,回来的人还有一千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多亏童云飞出城营救,否则他这一万大军恐怕全部交代了,鱼具罗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
第88章 李渊出兵
童云飞说道:"鱼将军为何不据城防守,反倒出城与突厥正面作战,突厥骑兵出动了十万兵马,以丰州的一万兵力远远不是对手。"
"说来话长,我派去的斥候打探到一个情报,这一次都蓝会同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共计出兵三十万,分三路大举进攻,第一路攻打灵州,第二路攻打丰州,云州,第三路攻打幽州,都蓝统率第二路兵马,我本想据城防守,但他实属狡猾,派遣三万骑兵绕过城池,直接攻打后面的胜州,胜州兵力本来就不多,根本守不住,胜州失守后就等于切断了我的退路,我在丰州粮草不多,坚持不了多久,只能冒险突围到朔州,都蓝派遣两万骑兵一路追击,幸亏有你相助,否则我现在还在城外与他们激战,如今这丰州胜州已经沦陷,只剩下朔州和云州了。"
鱼具罗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东西突厥同时联手,大军来得太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敌人就已经兵临城下,所以才会被打得这么狼狈,要是他丰州有幽州的兵力,他绝对不会撤退。
童云飞和秦琼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突厥竟然出动了三十万大军,简直是倾巢而出,这一仗恐怕得打好几年才能结束。
"都是因为将安义公主下嫁给启民可汗,否则不会引来突厥大军,要是我们将启民可汗交给都蓝,他会不会撤兵?"秦琼大胆猜测道。
童云飞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突厥垂涎大隋江山已久,他们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公主,而是数之不尽的粮食和我们博大精深的华夏文明,草原生活非常艰辛,依靠打猎为生,严重缺少粮食,所以他们才会大举入侵,占领我们的江山,真正目的就是想过上与我们一样的生活,嫉妒启民可汗不过是都蓝的一个出兵借口而已,你试想一下,一个掌握千军万马的大可汗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公主不顾部下性命大举进攻。"
秦琼只看到了这场战争的表象,而童云飞看到的是本质,如果说将启民可汗交出去就能停战,他早这么做了,现在启民可汗的作用根本不大。
"鱼将军,我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不久前我打算带领朔州兵马支援云州,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到云州已经被攻下,所以不得不中途回来,现在这一带的城池,就只有朔州暂时完好无损。"
"唉,突厥的骑兵来得太快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你的兵马汇合一起也不过只有八千来人,这朔州也很难守,我们只能继续往后撤。"鱼具罗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童云飞闻言轻皱眉头,毫不犹豫地反对,"不行,朔州可以说是进入河内的门户了,要是再退突厥骑兵就能长驱直入,我们一定要死守直到援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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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童云飞如此决断,鱼具罗默不作声。
秦琼不解道:"鱼将军,为何灵州和幽州都有数万兵马驻守,唯独你驻扎的丰州只有一万兵马,难道陛下故意钳制你?"
"丰州人口稀少,气候寒冷,不适宜耕种,那里的粮草基本上都是从太原运输过来,所以能够养的士兵不多,这一带掌控兵马最多的不是我而是李渊,据我所知李渊手上的兵马起码有不下三万人,甚至更多,你们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是陛下的外甥,陛下对他十分信任,所以才会派遣他前往太原驻守。"
"我与李渊有一些交情,在十天前我就已经派人去太原,让他出兵支援朔州,按理说他的兵马也该到了。"
"你竟然与他有交情?"鱼具罗似是不信,毕竟李渊身份不一般,"或许他不会这么轻易出兵。"
鱼具罗曾经在太原见过李渊几次,他觉得这个男人城府很深,表面看似容易相处,实则内心有很多想法,这种人往往最难深交,要是没有利益,李渊不大可能轻易放弃太原的守城优势,跑到朔州支援。
话刚说完,副将赵武走进来道:"鱼将军,童将军,李渊的三万大军已到,李靖已经出城迎接,但是李渊兵马不进城,现在正在城外安营扎寨。"
鱼具罗刚说完李渊不可能来支援,下一刻立马被打脸了,他有些脸红耳热,"他竟然真的来了,云飞你和他的关系不一般啊。"
"还行吧,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我的徒弟,我教过一段日子,算是有点交情。"
"这他娘都算有点交情,这交情可深了,人家都让儿子拜你为师了。"不过鱼具罗有点想不明白,为何李渊会看重童云飞,还让自己儿子拜他为师。
秦琼问道:"李渊为什么不进城,都蓝的十万大军很快就会抵达,他在城外岂不是更危险?"
"我也不清楚,听说这是李靖的主意,他让李渊不要进城。"赵武答道。
"云飞,李靖跟了你那么久,他的心依然向着李渊,他知道进城后会被都蓝的十万大军围困,到时候想跑都跑不了,但在城外驻扎不一样,即使打不过也方便逃回太原,果真狡猾。"秦琼对李靖的做法颇为不满。
"李靖不是这种人,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用意,在城外驻扎绝对更危险,就算他们想回朔州也绝非易事,别忘了突厥几乎全是骑兵,想要留下他们太容易了,我们先去城墙上看看。"经过一年的相处,童云飞对李靖的性格有足够的了解,以李靖的为人不会轻易做出抛弃同伴的事。
众人来到城墙上,童云飞站在女墙边,看到城下不远处的李靖正在指挥士兵安营扎寨,营门外拉了一排排绊马索,后面布置了十多道道壕沟,营门里放了数排拒马枪,这三样东西专门拿来对付骑兵。
数千弓箭手安排在营门两旁,后面是三队长枪兵。大营最中间的位置正是李渊的营帐,旁边插着一根高高的旗杆,上面写着一个"李"字,这一支正是李渊的帅旗。负责押运粮草的车辆安置在大营最后面,有一千士兵看管。
第89章 倾心表白
看一个将领的能力只需看他安营扎寨就能看个大概,这是最基础的东西,不过其中有很深的门道,如若在野外作战,营寨必须靠山伴水,周边要没有野草,以防敌人用火攻,大军需处于河流上游,以防敌人在上游放毒,还有等等各种要求。
"云飞,李靖真的只是一个副将吗,他的大营布置很有门道,绊马索,沟壑和拒马枪专门克制骑兵,营门口建得很小,即使突厥攻打进去也无法一次进入太多人马,安排两边的弓箭手足以重创骑兵。"
即使是作战经验丰富的鱼具罗也忍不住夸赞,他见识过不少所谓的名将,其实连一个最普通的营寨都不会布置,这种将领是最不入流的。
童云飞早知道李靖的本领,所以没有太惊讶,他揣测李靖的意图,"我想他不进城是想要钳制突厥,大营与朔州城成犄角之势,如若朔州被攻打,他可以出兵进行骚扰,如若突厥攻打营寨,他可以退入营内防守,只要坚持到援军到来,此战我们必胜。"
鱼具罗微微点头,"说的有理,如果李靖真那么想,那他用兵可谓大胆,敌人的兵力比我们多很多,要是他走错一步恐怕全军覆没。"
营寨内,李渊的心情和鱼具罗是一样的,他对李靖有信心,只不过觉得在城外安营扎寨太危险了。
"李靖,我等此举会不会太鲁莽,要是现在后悔来得及,我们还有机会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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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在太原接到童云飞的求援文书后便马不停蹄地带领三万大军前来,要不是童云飞收他两个儿子当徒弟,他绝对不会来,只不过这一次来原本打算进城协助防守,而不是在城外安营扎寨,要是换成别人劝他不进城,他一定觉得这个人疯了,但他知道李靖的本事,所以才愿意冒险一试。
李靖自信道:"富贵险中求,只要我们防守得当,拖延二十来天不是问题,敌人全是骑兵,其实很不利于攻城,我在城外安营扎寨,说不定能够找到反攻的机会,即使没有机会,只要拖延二十来天援军就会来,到时候便能反败为胜。"
李渊看到李靖这么自信,便不再犹豫,果断将指挥权交到他手上。
童云飞等人在城内等待,大战前夕众人心情各有不同,鱼具罗忧心忡忡,坐立不安。秦琼表面镇定,实则内心紧张,毕竟敌我双方兵力相差悬殊。
反倒是童云飞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动容,其实他内心也很忐忑,不过身为朔州总管,他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要是连他都这样,这场仗还怎么打,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硬着头皮上。
总管府后房,安义公主终归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害怕和恐惧,主动找童云飞谈话。
"如今很快兵临城下,我军可用士兵不多,童将军有多少信心能够守住朔州?"安义公主虽然从来不主动问军政大事,但这件事她很了解,毕竟已经传遍全城了。
自从童云飞主动告知百姓后,百姓出奇地没有远走他乡,逃避战争,这一年多来童云飞的种种政策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将死气沉沉的朔州变成一个生机勃勃的城池,这一切都离不开他的功劳,如今他在城内的威望甚至要比鱼具罗还高,百姓对他极为信任,面对来之不易的生活他们不想就这样放弃,他们自愿与士兵一起死守朔州。
"我有七、八成把握可以守住朔州。"童云飞预计道,他没有夸大其词。
"不管是胜是败,我相信朔州百姓都会感激你这一年来为他们做的一切,我也非常感激你尽心尽力地保护我。"安义公主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她认为童云飞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才安慰她,其实她觉得守住朔州的可能极其渺茫。
"公主为何不愿意离开朔州避难?" 童云飞在得知突厥大举进攻后第一时间想将安义公主送到太原,以确保她的安全,只不过她拒绝了。
"我..."安义公主紧紧地握着双手,低下了头,上一次童云飞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她没有回答,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因为你。"
"因为我?"
"自从离开皇宫后只有童将军保护我,对我衣食住行照顾周到,在皇宫的时候我也有这样的待遇,但我知道宫娥是因为畏惧我的身份才会对我服侍周到,然而我看得出你不是为了巴结我,又或者畏惧我才对我好,你是真心想要保护我,说实话,从小到大除了姐姐义成公主之外,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甚至不怕得罪启民可汗,要是离开了你我感觉自己活着也没有意义了,所以我选择留下来,与你同生共死。"
安义公主终归还是说出了真心话,放在平时她绝对不敢这么说,但如今突厥兵临城下,他们生死难料,心中再也没有这么多顾忌。
面对公主的真心表白,童云飞始料不及,其实他一直没怎么把对方当成公主,尊敬只是表面的礼节,在他眼中安义公主更像一个身不由己的小女孩,他不忍心将这个小女孩交到启民可汗手上,所以才会保护有加。
如果按照真实历史发展安义公主早已病死,现在还能够活着,得多亏童云飞一直照顾和保护,事实证明历史是可以改变的,但大体走向或许不会变。
安义公主看到童云飞一直不说话,她有些伤心,她知道自己已为**不该说这些话,但还是没有忍住,说出来后她又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被对方嫌弃了,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童将军,你走吧,祝你守城成功,立下大功。"
童云飞看了一眼眼眶湿润的安义公主,他大胆地上前一步,抓住公主雪白的小手说道:"公主放心,就算朔州守不住,我拼了这条命也会为你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你去太原,我要你一直幸福地活下去。"
第90章 城下挑战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童云飞内心是茫然的,他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好,竟然看可以吸引大隋公主,心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接受了公主的爱意,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怕是要被株连九族,虽然他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亲戚,但还是会连累到高熲等人,只不过在面对楚楚可怜的公主的时候他心软了,如果他不表明心意,他觉得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古人说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英雄难过美人关。
两个时辰后,都蓝可汗统领的兵马终于抵达朔州,他的大军分位两路,一路从西北方的丰州而来,另一路从东北方云州而来,两路兵马几乎同时抵达,与鱼具罗交战的时候折损了一部分士兵,还留了一些士兵镇守丰州,胜州和云州,所以他攻打朔州可用兵力共计八万多人。
听到都敌军已经到来,所有人都去城上查看,只见城下黑压压一片,几乎每一个士兵都骑着战马,一眼看不到尽头,骑兵铁蹄席卷起来的沙尘几乎遮天蔽日,虽然还没正式交手,但是童云飞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压力,面对如此多的兵马,即使他们据城防守,形势依然不明朗。
启民可汗听到都蓝可汗带领大军到来,他再也坐不住了,随同童云飞等人一起来到城头上,当看到城下无数兵马的时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心想这朔州就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会被如同惊涛骇浪的突厥大军吞噬。
"我都说了让你早点弃城撤退,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想走也走不掉。"启民可汗依然对此事耿耿于怀。
"要么闭嘴,要么我扔你下去。"童云飞连头也不回说道。
启民可汗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有继续招惹童云飞,他的目光被一支骑兵队吸引过去。
一支两百人的骑兵队径直来到城下,当先一人骑着战马走出来,他身材高大,胆色过人,城头上站满了弓箭手,但他一点也不害怕,仿佛视弓箭手为无物,其余突厥士兵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他,他正是东突厥大可汗都蓝可汗。
都蓝可汗来到城下,抬头望向众人,看到了启民可汗,他们已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相遇,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染干,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竟然龟缩在朔州,不要忘了你的血脉,你和我一样都是突厥人,你离开家乡这么久为何还不回去,难道在大隋待久了,觉得自己是隋人了?!"
"都蓝,别在这里装傻,要不是你吞并我的部下我早就回去了!"看到都蓝启民可汗火冒三丈,他之所以无法回家全因为都蓝,他恨不得冲下去吃与其大战一场。
都蓝冷哼一声,"一条丧家之犬没资格与我对话,把能够说上话的人叫出来。"
鱼具罗看到都蓝如此嚣张,他破口大骂:"我呸,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在这里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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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看到鱼具罗长得凶神恶煞,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吾乃上柱国,丰州总管鱼具罗。"
"原来你就是鱼具罗!"都蓝早已听说过鱼具罗的大名,鱼具罗镇守边关多年,与突厥交战数次,突厥在他手上都没占到便宜,"如今我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你们已经没有取胜机会,识趣赶紧开城投降,否则我让大军攻城,城破之时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是会投降的人吗,就算今日我战死沙场也绝对不投降你突厥狗贼!"鱼具罗粗人一个,骂起人来比大多数隋朝将领都厉害。
都蓝可汗被一通大骂也怒了,"是男人就别呈口舌之快,有本事就下来与我麾下将领大战三百个回合!"
"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鱼具罗还真敢下去。
"鱼将军等下,杀鸡焉用牛刀,让我去对付这些无名之辈!"童云飞将鱼具罗拉回来,他担心鱼具罗太冲动,杀上头了不顾一切冲入敌阵,到时候想救回来都难。
"云飞你行不行?"
"放心吧,交给我!"童云飞转头对都蓝说道:"都蓝,我常闻突厥人爱勇,你让你的兵马往后撤,我就带两百骑兵出城,咱们比划一下,你可敢?"
"我有何不敢,你尽管下来!"都蓝还真下令让大军往后撤两里,他只带两百骑兵在城下迎战。
都蓝身边一员武将说道:"大可汗,我等兵力占尽优势,只需强攻便能拿下朔州,何须特意花费力气与隋将比试。"
"你有所不知,我等此次大举进军不仅仅拿下边关几座城就满足,我要的是杨家的江山,不久后隋人的主力大军会赶来支援,如若我能在此击败隋朝名将鱼具罗,必定能够重创他们的士气,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有很大帮助。"
都蓝可汗雄心勃勃,他想要的不是边关几座城市,而是整个大隋江山,这次出兵他筹划已久,花了不少力气才说服西突厥首领达头可汗。
朔州城门缓缓打开,童云飞率领两百人的骑兵队冲出来,与都蓝可汗遥遥对望,都蓝可汗身后站了近十万兵马,童云飞感觉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两百人的骑兵队,而是十万大军,然而此时此刻他毫无惧意,心中豪气万丈,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他也有获胜把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秦琼在城头上颇为担心,"如果都蓝突然下令大举进攻,那云飞就危险了,他不该下城挑战都蓝。"
鱼具罗摇头道:"这一战必须打,突厥已经连破我们数座城池,我军士气正是低下,你看看我们两边的士卒。"
秦琼愕然,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都是他亲自训练的士兵,他对这些人有信心,然而此时此刻他察觉到士兵的脸上出现了畏惧和紧张,虽然每个人的眼神依然坚定,但依然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第91章 战意高昂
鱼具罗轻声道:"都看到了吧,你麾下的士兵大多都是首次参战,或许你时常训练他们,但真正的打仗和训练是两回事,没有经历过战火考验的士兵永远算不上精锐之师,面对比自己多十倍兵力的敌人,他们要比我们这些将领更加害怕和紧张,他们不知道鲜血的味道,没有见过数以万计的尸体,没有听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当这些东西将要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内心会感到恐惧和害怕,这些士兵直到现在都没有临阵逃脱,证明你们已经训练得相当好了。"
鱼具罗见识过太多新兵临阵逃脱了,刚开始他还会担心童云飞麾下士卒会不听从命令,甚至因为恐慌而逃跑,然而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不过第一次面对战争的恐惧,这些士兵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真正克服。
秦琼了解自家兵马,的确有许多人是最近一年才招收的士兵,也有一部分老兵,只不过这一部分老兵基本上都没经历过大场面,即使遇到敌人也只是几百人和几千人的战斗,与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其实只要仔细观察,甚至能看到弓箭手拿着弓的手都在颤抖。
"自从突厥大举进攻我们已经连败好几阵,这些士兵太需要一场胜利来提升士气了,童云飞也知道下去与突厥战斗会有很大危险,但为了让士兵重新振作起来,他必须不顾危险亲自前去挑战,否则这城基本上不用守了。"
其实鱼具罗不是脾气暴躁才答应与都蓝一战,他的想法和童云飞是一样的,目的是提升士气,他们这十多天来已经丢掉太多城池了,他们极为需要一场胜仗来止血,他本想亲自下去迎战,然而童云飞主动替代了他,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年轻人的勇气与智慧。
秦琼紧紧地握住拳头,目光转移到童云飞的身上,在千军万马之下童云飞的身体是多么渺小,但是他却未因此胆怯,为了让士兵重获信心,他不顾危险下城挑战,秦琼第一次觉得自己与童云飞的差距是多么巨大。
"不用太担心,突厥大军与朔州有一定距离,就算都蓝突然反悔下令大举进攻,童云飞依然有足够多的时间进入城内,城上的弓箭手也会做好掩护,只要都蓝敢靠近一定会被射成马蜂窝。"鱼具罗拍了拍秦琼的肩膀,让他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
"吾乃大隋镇远将军童云飞,谁敢与我一战!"童云飞骑着一匹卷毛狮子踏雪骜在阵前来回跑动,只见他身穿黑色连环锁子甲,背挂黑色披风,脚踏虎皮靴,手持点钢枪,枪长一丈二,由纯精钢打造而成,通体漆黑,枪名点钢,意为即便是百炼精钢也能一点即透,锐利至极。
武器和盔甲是童云飞特意让铁匠铺的工匠打造的,战马是周文斌在半年前从突厥马商那里买回来的,在童云飞的政策下他们这些乡绅豪族获取了不少利益,为了报答他决定买下这匹好马赠送童云飞,当然,这也有巴结之意。
这匹卷毛狮子踏雪骜体型远比一般马匹雄壮,通体黑色,毛发油光发亮,身上一根杂毛也没有,唯有四个蹄子白得像雪,颈部上的马鬃非常茂密,如同狮子的鬃毛一般,故此起名为卷毛狮子踏雪骜,骜即是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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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可汗原以为童云飞不过一个无名小将,想打赢非常容易,但看到童云飞在阵上横枪立马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天真了,对方虽然看上去年纪轻,但在气势上完全不输于沙场宿将,他们突厥也很难找出一个如此威风凛凛的大将出来。
"乳臭未干的小子,鱼具罗不敢出来迎战,派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出来,看来他的威名也不过如此,实则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都蓝可汗的目标是鱼具罗不是童云飞,打赢童云飞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鱼具罗将军是我大隋名将,对付你们这些突厥何须他亲自出手,我足以教训你们,废话少说,赶快派人出战,我手上的枪已经饥渴难耐!"童云飞手握长枪直指都蓝。
都蓝闻言大怒,对身边将领说道:"你们谁去取那小子的项上人头回来,既然染干在城内,证明安义公主也在城内,如若谁人能杀了他,我便将安义公主赏赐给他!"
听到赏赐安义公主,所有突厥将领都兴奋起来了,那可是高不可攀的皇室公主,平常他们看一眼都难,现在大可汗要赏赐给他们,只要是热血男人都按捺不住,更何况只是对付毫无名气的隋将,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大可汗,我要出战!"
"大可汗,请派我去,我一定亲手拿他的人头回来!"不少突厥武将纷纷争着出战,这可比赏赐牛羊黄金强多了。
童云飞看到如此脸色变得冰冷无比,他与安义公主刚确认了关系,哪里可以容忍其他男人玷污她,霎时间,他眼中充满了杀气,拿着点钢枪的手握得异常用力,手臂青筋暴起。
"别争了,拜勒斯你去。"都蓝可汗派出一名突厥武将。
"是,大可汗!"拜勒斯看到都蓝点名自己,他喜出望外,连忙骑马出阵。
"唉,让他占了个大便宜。"其他突厥将领略微失望。
"好了,你们也别失望,到时候攻下杨家的江山,皇宫里面的女人随便你们挑,想要多少要多少。"都蓝可汗非常会收买人心,他知道他麾下的将士最喜欢的就是女人和金钱,这些东西他都可以赏赐给他们,前提是先打赢仗。
"咚咚咚..."城上传来一阵威猛的鼓声,童云飞回头看去,原来是鱼具罗亲自为他擂鼓助威。
在古代战斗的时候都会安排士兵为将士擂鼓助威,以振奋军威和士气,如果主将亲自擂鼓,证明这场战争非常重要,作战的士兵也会越发勇敢。
其实这时的鼓声对童云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他的战意早已达到顶峰。
第92章 连赢两阵
都蓝可汗要比谁都紧张,虽然他很讨厌童云飞,但是这一次他不想童云飞输,要是童云飞输了随军士气将会降到冰点,朔州很难再守下去,朔州一破第一个遭殃的是他,作为最讨厌童云飞的人,他现在比谁都希望童云飞能赢。
鼓声让隋军士兵稍微镇定了一点,跟随童云飞一起出城的两百个骑兵都是童云飞从大兴城带来的,相对于在朔州新招的士兵,他们更有经验,也更加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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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赵武骑着战马站在童云飞的身后,他的手已经摸向挂在马鞍上的弓,背后的箭袋插满了箭矢,他对童云飞有信心,如果发生了意外他会第一时间射箭确保童云飞的安全,保护童云飞是他的第一职责。
"斩杀隋将,攻破朔州,活抓公主!"拜勒斯高声大喊,站在他后面的突厥将领都大笑起来,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看到童云飞死在拜勒斯的刀下,看到朔州被攻破,看到安义公主被他们凌辱,然而他们唯一没看到的是童云飞那双冰冷的眼睛。
阵上两匹战马开始冲锋,相对于高声大喊的拜勒斯,童云飞显得异常安静,没有说一个字,脸上甚至连一个表情都没有,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所有突厥杀尽!
战马的速度非常快,在夕阳的映照之下童云飞与拜勒斯冲到了一起,想象中的大战没有出现,两道身影交错而过,下一瞬间拜勒斯从战马上消失,失去主人的战马冲进隋军队伍,赵武伸手拉住马缰,翻身飞跃直接跳上失控的战马马背上,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它,让其停下。
众人定睛一看,终于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拜勒斯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童云飞一**穿,他的尸体还挂在枪上。
原本还在狂叫的突厥在这一刹那都闭嘴了,战场上安静得可怕,没人想到拜勒斯会被一**死,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拜勒斯在都蓝麾下虽然不是最厉害的武将,但也勇力过人,有不小名气,然而童云飞却只用一枪就将他击败,所有人都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嘀嘀嘀"尸体上的血沿着枪杆不断往下流,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艳红,看上去有些诡异。童云飞拉住马缰,随手一甩将尸体扔下来,他微微抬头,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下一个。"
看着童云飞冰冷的眼神,还有手上沾满鲜血的长枪,都蓝可汗心里面感受到一阵寒意,鸡皮疙瘩从脚下一直窜到头顶,他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自己竟然会害怕敌军一名将领。
"还有谁,给我上去取他的人头!"都蓝可汗感觉自己的反应非常丢人,他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希望压过童云飞的气势。
一员突厥武将不信邪,他骑着战马冲出来,"无知小辈,刚才你不过是运气好,在我手上你没有这么好的狗屎运,看刀!"他手执***向童云飞直冲而去。
童云飞轻拍马背,卷毛狮子踏雪骜非常有灵性地全力冲锋,一道寒芒闪过,点钢枪精准地刺穿突厥武将的心脏,他的下场与拜勒斯一模一样,都是被一招击败。
这个时候没人再敢怀疑童云飞的实力,如果说拜勒斯被一**死那是意外,那第二个突厥武将的下场说明童云飞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刚才还信心十足的突厥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那些突厥武将知道自己的武艺和前面被杀的两个人相差无几,要是他们也上阵也没信心挡得住童云飞的一枪,都蓝可汗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武将为何会如此强。
其实不仅突厥震惊,就连隋军也是如此,大部分士兵都没见识过童云飞的本事,他们只知道童云飞在这一年内让朔州得到了巨大的发展,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文官,忘记了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能够冲锋陷阵的武将。
城上的鼓声已经停止,鱼具罗目瞪口呆地看着下面的童云飞,刚才的那两场战斗让他忘却自己敲鼓的任务,他知道童云飞有些本事,对付一两个突厥不是问题,但完全没想到居然可以赢得那么轻松,这是实力上的碾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高手了,他也是一名武艺高强的武将,所以更加清楚童云飞刚才那两枪的厉害之处。
"童将军威武,连杀两名突厥狗!"秦琼早知道童云飞的实力,所以并无多少惊讶,他也是在场这么多人里最淡定的一个,看到童云飞连赢两阵,非常适时地高呼,振奋全军士气。
这个时候隋军才反应过来,跟着秦琼一起高呼:"童将军威武,童将军威武,童将军威武!"
喊叫声响彻整个战场,原本紧张不已,内心恐惧的士兵在这一瞬间重拾信心,童云飞的勇武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只要有童云飞在朔州就能守!
距离战场不远处的西南方向,李渊的营寨就在此,李靖刚布置完大营便听到北门传来喊叫声,他和李渊都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派斥候前去打探消息,没一会斥候回来说道:"李将军,突厥的都蓝可汗带人去朔州城下挑战,镇守朔州的童云飞与突厥武将交手。"
"结果如何?"李渊问道。
"童云飞一连斩杀两名突厥武将,而且听说都只用了一枪,突厥士兵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间没人再敢出来迎战,朔州城内军心大振,士兵们都在呼喊童云飞的勇武。"
"哈哈哈哈哈。"李渊仰天大笑,"不愧是童云飞,他的武艺我早已见识过,当初我麾下教头也是被他一枪打赢。"
李靖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他更加清楚童云飞的厉害,李渊麾下的教头肯定不如突厥武将厉害,但童云飞仍然能一枪击败,证明他的枪法已经达到了一种很高的境界,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随着隋军的士气大增,他们获胜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第93章 突厥攻城
"下一个。"童云飞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所有的突厥武将,没有一个人敢对上他的眼睛,仅凭一个人的气场就压倒了所有敌人。
"还有谁敢出战,替我取下童云飞的人头!"都蓝可汗嘶吼喉咙,他本想重创隋军士气,但现在却恰好相反,被童云飞一个人打得没人敢出来接战,看着敌军士气大增,他心有不甘,然而他一连吼了好几次都没有突厥武将敢出战。
"传令官何在,传我命令马上攻城,我要踏平朔州!"都蓝可汗怒不可遏,他不允许敌人在他面前嚣张,更何况他兵力远胜隋军,此战他必须拿下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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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突厥武将看到隋军士气高昂,又看了看逐渐西下的夕阳,劝说道:"大可汗,此时不是攻城的好时机,天色已晚,马上就要入夜了,夜间不利于攻城,况且今日行军已久,士兵疲劳,连晚饭都没吃,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再攻城。"
"不行,今天我就要拿下朔州,你废话少说,随我一起将童云飞给活抓回来,我要好好泡制他!"都蓝可汗说完便下令两百骑兵进行冲锋,想要将童云飞留下来,让他无法返回朔州。
童云飞轻蔑一笑,毫无惧色,他也不会这么蠢和突厥十万兵马在城外交手,他调转马头带领士兵进城。
都蓝可汗看到童云飞要进城,他急了,大喊道:"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有本事回来继续与我军交手,回去算什么本事!"
"都蓝,我杀你两员将领已经赚了,何须继续与你军在城外作战,你自己愚昧不要把我也当作愚昧之人,今天我话放在这,人在城在,有本事就攻破城门,我在城上等你!"
千斤闸缓缓打开,童云飞率领两百骑兵进城,然而突厥的骑兵追得很急,根本不给童云飞回去的机会,鱼具罗在城上看到如此下令弓箭手射击!
上千支箭矢如同下雨一般飞流直下,瞬间覆盖下面的突厥骑兵,面对如此密集的箭雨,骑兵避无可避,不少人被射下马,除了都蓝可汗和几个突厥武将穿着盔甲,其他士兵根本没有盔甲可以穿,连最普通的皮甲也没有。
突厥人向来不擅长锻造装备,仅从装备来说远远不如隋军,都蓝身上的盔甲还是从隋军一名将领身上抢来的,
眼看着越来越多人被射下马,都蓝知道再追下去不是办法,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下令撤退,此战童云飞凭借个人勇武连杀两员突厥武将,振奋了全军士气,打压了突厥气焰。
"哈哈哈哈,云飞你每次总能给人惊喜,做得比我想象中都要好,此战你连斩敌军两员大将,首功非你莫属!"鱼具罗非常高兴,亲自下去迎接童云飞得胜归来。
"今晚只是开胃小菜,明天开始才是真正的硬仗。"童云飞非常清楚明天突厥一定不计伤亡地进行强攻,他们作为守城一方虽有地利优势,但同样压力巨大,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进入备战状态,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突厥便集结兵马准备攻城,八万多大军使用围三阙一之法攻城,都蓝可汗分派两万人攻打北门,两万人攻打西门,两万人攻打东门,唯独放空南门让隋军逃跑,这也是古代常用的一种攻城战法,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守城一方死战到底,尽量避免出现过大的伤亡。
都蓝并不蠢,昨天只是被气昏头,休息了一晚他重新恢复冷静,使用此法来攻城,如若放在昨天他肯定下令四面包围不给隋军一点逃跑的机会。
朔州城内,所有将领都登上城头查看,童云飞早已安排好弓箭手进行防守,每个城墙都安排一千五百人的弓箭手,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有居高临下之势,防守突厥的进攻不会有太大问题,而且童云飞深知突厥根本不擅长攻城战,更没有利害的攻城器械,他有信心可以拖到援军到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他问道。
"都蓝派人使用围三阙一之法攻城,唯独放空南门。"秦琼已经打探清楚敌军情况。
"我记得李渊的兵马就驻扎在西南方,难道都蓝没有派人去攻打他们吗?"
"暂时没有,估计他一心急于破城,无暇顾及李渊的兵马,不过他好像留了两万人的预备队,应该是拿来防范李渊的兵马,以防遭到攻击。"
李渊兵马在城外驻扎的确起到了牵制突厥大军的作用,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甚至不出击也让都蓝不敢忽视,必须留下一部分士兵作为防范,如此一来就能减轻朔州防守的压力。
"攻城,第一个破城者赏金万里,隋人美女百名,我封他为朔州总管,总领兵马!"都蓝可汗开始下令攻城,数万大军如同蝗虫一般冲向城池,呐喊声几乎突破天际。
守城的士兵看到敌军如此多的兵马,难免不紧张。秦琼拔出手上的长剑大喝:"不要紧张,我等占据地利,还有童将军亲自坐镇,必定能够守住朔州,弓箭手上前,准备射击!"
士兵们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童云飞,他们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经过昨日一战童云飞已经成为全军的定海神针,他们相信只要有童云飞在就还有一战之力。
看见突厥已经进入射击范围,秦琼下令道:"弓箭手自由射击,目标敌军士兵!"
"咻咻咻!"上千箭矢如同蝗虫一般从天空落下,径直飞向下面的士兵,那些快要靠近城墙的士兵经过一轮箭雨洗刷倒下了一大半,因为攻城的人太多了,站位非常密集,弓箭手基本上不需要瞄准就能够进行射击,只要不是运气特别差都能射中人。
这个时候装备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朔州在一年前就开始着手制作数量庞大的箭矢和弓给弓箭手使用,这也是童云飞的先见之明,弓箭是守城战中最重要的武器,唯有准备好足够多的弓箭,他们才能与突厥人对抗。
第94章 攻击城门
然而突厥根本不擅长锻造装备,连最基本的木盾也做不好,更别说铁盾了,依靠木盾还能防御弓箭手的射击,但他们压根就没有这种装备,面对无数的箭雨只能依靠士兵的肉身进行抗衡。
数轮箭雨下来突厥人已经伤亡了三千多人,一些倒霉的士兵甚至被命中数十支箭,在一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其实一般情况下被弓箭射中不会致命,但剧烈的疼痛足以影响他们的行动,如果被射中腿脚就等同于丧失了行动能力,无法继续战斗。
相对于死亡的士兵来说受伤的士兵更加致命,受伤的士兵无法继续参战还需要派遣其他士兵保护他们撤离战场,同时还要随军大夫治疗,但如果不这样做还有哪个士兵愿意跟随你在战场上拼命。
突厥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都蓝可汗看准时机下令道:"推出撞车,云梯,士兵保护好攻城器械!"
随着一道命令下来,前军兵马向两边分开,三辆撞车和十架云梯被士兵推出来,所谓撞车就是专门拿来攻打城门的器械,一般下面有四到六个木轮,上面是一块原木,原木前端被削尖,一旦速度起来将势不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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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等人看到突厥居然有这种攻城器械,不禁大吃一惊,突厥打仗向来依靠骑兵,从来不使用攻城器械,如果掌握了这种技巧,他们就更难守了。
"不妙,突厥居然有云梯和撞车,要是让他们靠近了城门就糟了,要不要派遣兵马出去破坏他们的攻城器械?"秦琼略微担心。
"不可,我们大部分兵力已经投入使用,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出去消耗,我预料还没破坏掉他们的攻城器械就先被灭掉了,我们只能在城内坚守,这一年内我加高了城墙,城门换成铁皮包裹的厚木,即使他们有攻城器械也不可能轻易破城。"
童云飞仔细地对比了云梯与城墙的高度,发现云梯并没有想象中高,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大问题,还能守住。
副将赵武跑过来说道:"童将军,东门和西门都有攻城器械进攻,我等是否需要分派兵力过去?"
"不用了,我过去指挥守城!"鱼具罗自告奋勇,主动去东门,为了以防万一,秦琼也去西门,童云飞继续镇守北门,相对于东门和西门,北门的压力最大,北门的进攻由都蓝可汗亲自指挥。
眼看操控攻城器械的士兵进入射程范围内,童云飞下令道:"弓箭手攻击推动撞车和云梯的士兵!"
守城的弓箭手纷纷改变目标,将箭矢射向操控攻城器械的士兵,那些士兵将所有力气放到推攻城器械上,连挥动兵器格挡箭矢的机会都没有,一旦受到弓箭手的集中攻击,比其他士兵更容易受伤,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倒下一大半人。
"其他人给我补上去,不要让云梯和撞车停止前进!"都蓝可汗虽然知道这样伤亡很大,但不能中途而废,否则这些攻城器械等于废物,只要能够靠近城墙他们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
攻城器械距离城墙只有不到五十步的距离,但就是这五十步距离如同天涯海角一般,突厥士兵需要花费无数的力气才能靠近。
箭矢仿佛不要钱似的不断落下,弓箭手在不断重复单一的动作,他们每一次出手几乎都能让一个突厥士兵失去行动能力,一些顽强的突厥身中几箭依然咬着牙关前行,当他们倒下的时候后面的士兵会毫不犹豫地跟上来。
这一幕让童云飞感慨良多,古代攻城战就是一个巨大的战争绞肉器,守城一方占据了绝对的地利优势,弓箭手利用居高临下之势可以轻易打到敌人,但攻城的一方却要费劲力气才能靠近城池,靠近了还不一定能够打到人,还要破坏城门或者通过云梯翻越城墙才有机会打中人,期间如果攻城器械被破坏了,那等同于白白牺牲数千士兵的生命,难怪古人云攻城一方需十倍兵力于守城一方才能打。
然而这一次朔州的兵力不足,弓箭手数量有限,无法最大限度地给敌人造成伤害,这是唯一的遗憾,如果有突厥五分之一的兵力,童云飞有绝对的把握守住朔州。
随着突厥不计伤亡地投入兵力后他们的部队终于靠近城池,童云飞对赵武说道:"赵武,你带三百人去下去防守,用原木顶住城门,安排弓箭手在两边埋伏,一旦突厥进来立即进行射击。"
"是!"赵武领命而去,其实童云飞估计突厥根本没机会攻破城门。
推动撞车的突厥士兵突然发力,他们不要命地全力冲锋,就算身中数十根箭矢也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失去了理智,把自己也当成了撞车的一部分,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摧毁阻挡在前面的城门。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五步...撞车终于冲了上去,狠狠地撞在城门上面,巨大的碰撞声在一瞬间压过了所有声音,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一边,童云飞对下面的赵武喊道:"赵武,情况如何?"
"回将军,城门完好无损!"赵武的回答让士兵们都松了一口气,刚才发生那么剧烈的碰撞他们都以为城门要守不住了,然而撞车只是把铁皮撞凹了,还没把城门撞坏。
如果城门只是一块巨大的木门绝对无法抵挡撞车冲击,但自从童云飞担任朔州总管后他便着重加强城墙和城门的防御,他卸掉了原来的城门,换了一个全新的大门,厚度是以前的足足三倍,表面包裹了铁皮,防御力也是成倍的提高,如若不是有这些改变,城门恐怕经不起撞车两三下攻击。
"不要停,继续撞击!"都蓝看到撞车没有冲破城门,他再次下令撞击。距离最近的士兵连忙跑上去将撞车拉出来,然而突进去有点深,他们一时半会竟然拉不出来,城上的弓箭手毫不客气地进行射击,密集的箭雨瞬间覆盖了城门,那里的士兵一下子便倒下数百人。
第95章 伤亡惨重
"你们这些蠢货在干什么,赶紧把它拉出来,让下一辆撞车上!"都蓝可汗骂红了眼。
数百个突厥士兵也顾不上头上的箭雨了,不要命地用力拉开撞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架撞车拉出来,整个过程他们至少损失了近千个士兵。
第二辆撞车如期而至,再次与城门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这一次突进去更加深,但就是无法撞开坚硬的城门,铁皮上也只是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
都蓝可汗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攻打丰州,云州和胜州的时候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方法,为什么那几座城池能够轻松攻破,偏偏这朔州拿它毫无办法,他这里无法突破城门,东门和西门也不可能有进展。
"给我撞,无论如何都要撞开它,云梯部队赶紧攀上城墙,别给我拖拖拉拉的。"都蓝可汗没办法了,只能寄望于云梯部队能够攻城上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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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也确实勇猛,面对弓林箭雨他们毫无惧色,都蓝可汗一道命令下来他们说上就上,突厥士兵好不容易才将云梯架上城墙,城上的弓箭手想要将他们推下去,童云飞立刻阻止道:"先别急,等他们上来一半再动手,周文斌。"
"在!"周文斌早已等候多时,因为城内士兵不够用,童云飞命令他征募一群百姓配合他守城,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准备好滚石檑木还有滚烫的热油,当敌人靠近城墙的时候就将这些东西推下去。
百姓知道后许多年轻人都自告奋勇,谁都不想丢失自己的家乡,这几天来他们都在准备童云飞需要的东西,今天一大早就上来城头听候命令。
周文斌年纪已经不少,能够亲自上来不容易,可见他对童云飞的敬重,如若换成其他人他还不一定会来。
童云飞等了一会,看到下面的突厥已经登上云梯一半,他马上下令:"将滚石檑木热油推下去!"
百姓纷纷开始行动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推出去,云梯上的士兵看到上面不断落下滚石檑木,不少人都手忙脚乱地往下啪,要是被这些东西砸中不死也得残。
然而云梯上面的士兵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迅速后撤,不少来不及撤退的士兵都被滚石檑木砸中,所谓滚石就是巨大的圆石,檑木即是去掉树枝的原木,这些东西重量非常大,需要数个强壮的士兵才能推动。
惨叫声在城下此起彼伏,被滚石檑木砸中的士兵不是断手断脚就是内脏被震成重伤,被这些东西打到要比弓箭射中还痛苦,一些已经无法行动的人只能在原地等死。
"都让开,热油来了!"赵武一声怒吼,把刚烧好的热油直接往下泼,下面的惨叫声变得更加凄厉,滚烫的热油能够灼烧皮肤,造成严重的灼伤。
突厥好不容易才搭起云梯,却被童云飞轻松破解,都蓝可汗气得直骂娘,他刚想下令全军发动进攻,通过云梯攀爬城墙,然而他命令还没来得及下,那些云梯就被滚石檑木破坏得七七八八,他们伤亡了足足三四千人,但连敌人的头发都没碰到,再加上东门和西门的伤亡,损失的士兵加起来绝对有过万人了。
双方僵持了半天,隋军一个士兵都没损失,突厥倒是损失了不少人,都蓝可汗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自从出兵以来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算是鱼具罗亲自镇守的丰州也被他攻破,现在偏偏拿一个毫无名气的小将没办法。
操控撞车的士兵也退了回来,没有云梯部队的牵制,所有的箭矢都射向他们,即使他们再勇敢也没傻到拿自己的命去做没有意义的事,他们知道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攻破那个该死的城门,只能暂时退回来。
"全军听令,准备好组织第二轮进攻!"都蓝可汗不甘失败,决定再次尝试。
突厥士兵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受伤的士兵退了回来,实在回不来的也只能暂时不管,让他们在战场上自生自灭,尚能作战的人冲在最前面,号角响起,发起新一轮的冲锋,然而等待他们的仍是无情的箭雨。
隋军的弓箭手已经不再紧张害怕,他们内心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此时他们已经忘却畏惧,内心甚至还有点激动兴奋,不过这只是过渡阶段,当他们习惯了死亡和血腥的时候,内心不再会有太大的波动,死亡对他们来说太平常了,如山的尸体就在眼前,如河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每一寸土地,作为一名士兵他们必学会面对这种场面。
数个时辰后,夕阳西下,突厥与隋军已经连续打了一整天,中途未曾休息,面对突厥不要命的冲锋,童云飞不敢放松,危急之时他甚至亲自拿出弓箭进行射击。
城上的弓箭手也早已劳累不堪,不断重复的射击动作已经消耗完他们的体力,他们试过数个时辰的不断练习射击,但从未试过射一整天,要不是秦琼和李靖曾经严格训练,他们绝对无法坚持下来。
看到突厥不再进攻,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一些士兵想松开手上的弓,但发现手指长时间握得太紧,肌肉都已经僵硬,一时半会松不开手,当他们放下手臂的时候半个身体都是酸软的。
士兵都在城墙边躺下休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第一天的守城成功结束,隋军没有死伤,突厥伤亡一万多人,无数的尸体在城下堆积,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没有断气,在痛苦地呻吟。
如同地狱的场景就在身下,童云飞站在城头上,看着这一幕感慨良多,他们获得了第一天的胜利,但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在这个经常发生战争的古代,士兵活着是一种奢望,他以后还会经历许多战争, 果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无数尸体堆积出来的成功,又有何值得骄傲的,然而出生在这个时代,纵使是他也只能跟着历史的轨迹前行。
第96章 城外书信
晚上,士兵在吃完饭后倒头就睡,许多人靠着城墙便睡着了,因为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他们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入睡。
童云飞只安排了一部分白天没有参战的士兵守夜,以免遭到突厥的夜袭,虽然他觉得都蓝可汗不大可能在今夜袭击,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夜间巡逻还是需要的。
亥时,童云飞还没有入睡,白天的激烈战斗没有让他觉得十分疲劳,他的脑子里都是战场上惨烈的画面,士兵的呐喊声和痛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久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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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睡吗?"鱼具罗走进议事厅,发现童云飞独自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似是有心事。
"头有点痛,睡不着。"
"你应该是第一次面对这么惨烈的战争吧,很正常,我刚上战场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紧张得浑身发抖,四周的喊杀声让我脑袋一片空白,我只知道不但地挥刀砍杀,甚至都有点分不清敌我,打完仗的时候我吃什么都能闻到血腥味,一个多月后我才适应过来。"
鱼具罗不介意分享自己的经验,虽然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但第一次总是特别难忘,他相信以童云飞的能力可以轻松熬过去。
"鱼将军,今天我们守住了朔州,没有被突厥攻破,你觉得高兴吗?"童云飞看向鱼具罗,眼里充满了疑惑。
"为何这样问?"
"我们双手沾满了鲜血,杀的人比杀人犯还要多,每一次战争我都会冲锋陷阵,杀人无数,但我从未觉得高兴,内心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我是不是要比那些犯案的杀人犯还要无情残忍?"
童云飞原以为自己已习惯了夺取他人的性命,但经历了今天的战争,他内心又再一次地感到疑惑,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要比古代人更加重视人性。
鱼具罗嘴角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他走过去在童云飞对面坐下,"你应该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我见过无数武将,有些人以在战场上杀人为乐,他们享受并且已经习惯这样做,有些人爱惜生命,如果有机会活捉敌人一定不会下杀手,但无论是哪一种,当敌人拿着刀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他,还有一个就是被他杀,我们或许残忍无情,但别无选择,走了这条路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童云飞点了点头,鱼具罗说的很对,要是他不杀敌,就只能被敌人杀,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不过真正面对的时候却很痛苦,一个正常人绝对不会以杀人为乐。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你不必因此而迷惑,身为将领就该有这种觉悟,否则你还是早点脱掉这身盔甲,回去耕田,当一个农夫罢了。"
"不,我还有许多事情还没完成。"童云飞深知在这个战乱时代,百姓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在他要保护的人又多了一个,他必须攀爬到更高的位置,拥有更大的权力,否则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你有这种觉悟便好,今天你做得很好,连斩突厥两员大将,提升我军士气,看来我有些小看你了,高老将军果真是慧眼识珠,不过这只是第一天,这是一场持久战,在援军到来前我们都不能放松,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去休息吧。"
"是。"童云飞正准备去休息,副将赵武突然走进来。
"童将军,鱼将军,南门守城的士兵捡到了一支箭矢,上面绑有书信。"赵武将书信递上去。
鱼具罗接过书信打开看,看完后脸色连续变了好几下。
"怎么了?"
"是李靖的信,突厥在南面没有士兵,李靖应该是让士兵在城下用箭把信射上来,他说今晚会夜袭突厥营寨。"鱼具罗将信给童云飞看。
童云飞打开查看,第一次看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看几遍,确认没有看错,但是想不明白,"李靖到底是何用意,今晚夜袭十分危险,突厥必定设防,但他特地来通知我们不必出兵配合,只需在城内休息,难道他这么有把握?"
"我也不知道,云飞,我们今天还有多少人没有投入战场?"
"我留了两千人预备队,不到危急之时不动用。"
"今晚让这两千人准备好,你和我还有秦琼轮流休息,让士兵密切关注城外情况,要是看到城外有火光或者有喊杀声,立即带兵出城配合李靖攻打突厥。"鱼具罗终归还是不放心让李渊和李靖单独行动,毕竟李渊身份特殊,要是他在这场战争中受伤,他们说不定会遭到杨坚怪罪。
童云飞没有回话,他低头想了好一会,摇头道:"李靖必定有妙计,我们出兵说不定会打乱他的策略,我相信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打算。"
"他不过是你的副将,难道你就这么信任他,要是夜袭失败被突厥反攻,李渊这三万人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别忘了突厥的兵马远比我们多。"
"我信任他,那边真正掌握兵权的是李渊,既然李渊也赞同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怀疑,正所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们应当信任他。"童云飞还是选择相信李靖,作为隋唐名将,李靖不会做这么鲁莽的决定。
鱼具罗还想再说,不过看到童云飞坚定的眼神,又联想到李靖今天布置的营寨,他最终没有把话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胆量不比从前,童云飞和李靖都很年轻,但他们今天的表现已经证明他们的能力,作为主将的他不该怀疑自己的部下。
"好吧,你们都是我的部下,我不该怀疑你们的决定,就按你所说不动兵马,静待李靖的消息。"
"谢谢鱼将军信任!"童云飞感激道,幸亏他的上级是鱼具罗,要是换一个将领还不一定还轮不到他来做决定,这些事情其实很看运气,事实证明他的运气还算不错。
第97章 疲兵之计
突厥与隋军一样,经历一整天的攻城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吃完晚饭后士兵倒头就睡,明天一早还要继续作战,他们消耗的力气更大,比隋军更加需要休息。
作为全军统领的都蓝可汗却睡不着,不是不困,而是感到压力巨大,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他的兵马将会在朔州遭遇极大的阻力,要是不尽快结束这场攻城战,他将无法跟上西突厥达头可汗的速度,如果给对方先一步攻到大兴城,那将彻底打乱他的想法。
经过第一天的对垒,都蓝可汗对驻守朔州的童云飞算是有了大概了解,童云飞为人极其强硬,武艺高强,至少他麾下没人敢与其交手,虽然兵力远不如他,但依靠城墙防守仍能与他大军对抗,今天他们已经损失了一万多兵马,现在只剩下七万人,如果连续多日强攻不进去,他这七万人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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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蓝可汗虽然冲动,但他并不蠢,他细想一下便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失败,第一点就是朔州的城防非常牢固,城墙又高又厚实,要比丰州,胜州和云州的城墙都高大得多,其次童云飞手下有足够多的弓箭手,还有滚石檑木热油这些东西,任何一样都足以让他头痛。
突厥带来的云梯几乎都被滚石檑木破坏掉,接下来他们只能依靠撞车冲破城门,但这是一件极其消耗兵力的事情,然而他们只能这样做,否则永远无法攻破这道牢固的城墙。
眼看已是深夜,都蓝可汗正想着去睡觉,突然听到营外传来喊杀声,他大吃一惊,第一时间想到敌人夜袭,一直以来他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攻城上,俨然忘了在城外还驻扎了一支足足三万人的隋军兵马,这支兵马今天一直没有出动,以至于他都快要将其忽略了。
都蓝可汗走出营帐,差点迎面撞上一个士兵,士兵看到他慌忙说道:"大可汗不好了,驻扎在西南方的隋军袭击西门的营寨!"
都蓝没好气道:"这么大的动静还用得着你说,不是聋的都能听到,立即去叫醒所有睡觉的士兵起来,准备迎战!"
许多突厥士兵才刚睡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被叫醒,心里面既紧张又疲惫,虽然很不爽,但知道敌人快要来了,他们再困也不敢继续睡,纷纷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准备战斗。
都蓝可汗带领骑兵冲出营门,直奔西门营寨,想在营外与隋军一决胜负,然而他刚带领兵马出去,发现快要冲过来的隋军突然停止进攻,然后转身离去,眼看火光越来越远,骑在战马上的突厥都一脸懵逼,不知道敌人在搞什么,为什么进攻一半就突然不打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隋军,都蓝可汗心中感到一丝不妙,但他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大可汗我们要去追击吗?"一武将问道。
"不用了,说不定敌人想要引诱我们,在前面那里或许有埋伏,都回去睡觉吧,记得安排人巡逻,不能放松警惕!"
都蓝担心会遭到埋伏不敢盲目追击,更何况今夜没有月色,到处一片黑暗,他们只能通过火把勉强照亮四周,他深知隋人狡猾奸诈,诡计多端,不能上当。
大军返回营寨继续休息,都蓝可汗感觉西营距离突厥营寨最近,这里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他决定留在西营,以免再次遭到袭击来不及反应。
半个时辰后,营外再次传来呐喊声,声势浩大,即使距离很远也能听到,都蓝可汗好不容易才睡着,又一次被吓醒,他急匆匆地走出营帐,士兵的状态与他一样,同样慌乱地起来拿起兵器骑上战马准备战斗。
他带领大军再次冲出营外,结果与上一次一模一样,隋军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又突然回头不再进攻,这一回他再蠢也能想到敌人的意图了,这是疲兵之计,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骚扰一次,让他们无法休息。
"我呸!他奶奶的,这隋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来了又不打,把我们当猴耍吗!"许多士兵都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只想在天亮之前睡一个安稳的觉,结果敌人三番两次地来捣乱,如果是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他们也不会这么生气,但敌人太狡猾,来了不又打,转身就逃跑,这才是最气人的。
一武将提议道:"大可汗,要是下次敌人再来我们就别管他们了,继续睡觉,反正他们也不会和我们打,只是来吓我们,不如我们睡个安稳觉。"
"不行,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下一次进攻到底是来吓我们,还是真的会攻打进来,我们要继续保持警惕。"
都蓝可汗脸色铁青,他当然知道敌人的诡计,但就是想不到破解的方法,今天他们攻城已经非常劳累,城外的隋军休息了一整天,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体力充沛,有足够的精力在夜间骚扰他们,如果放在白天他会毫不犹豫地带领大军进攻,但是在这深夜他担心会遭到埋伏,加上士兵休息不够,战力大减,所以他才忍气吞声地在营内龟缩。
无奈之下他只能带领兵马回去,继续躺下休息,不过这一次他真的睡不着了,经历了前面两次袭击,心里面总有个疙瘩挥之不去,知道隋军在不到半个时辰后又会出动,让他根本不敢睡,许多士兵都和他一样,精神处于紧绷状态,想睡又睡不着。
半个时辰后,果然和预料的一样,隋军兵马又出动了,都蓝可汗依然不敢松懈,立即带领大军出去迎战,但敌人仿佛约好一般走到一半又跑回去,和前两次一模一样,突厥心里已经骂翻天了,甚至把隋军的家人都问候了一遍,偏偏拿他们毫无办法。
朔州城内,童云飞也是没有睡,自从收到李靖的信后他就睡不着,虽然他信任李靖的能力,但依然担心,他一直站在城上观察城外的动静,李靖第一次出动兵马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夜袭应该偷偷摸摸,李靖却大张旗鼓,杀声震天,火光如同繁星一样照亮夜空,这根本就是正面进攻不是偷袭。
第98章 真正进攻
但童云飞还是按捺住了出兵的冲动,他在城上观察,事情出乎他的意料,李靖的兵马在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又突然回去,他刚开始想不明白,在看到李靖第二次出击也是如此他便想明白了,这是疲兵之计,故意出兵而不进攻,让突厥无法安心睡觉。
"李靖,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现在我可以安心睡觉了。"童云飞内心的疑惑总算放下来。
一连三次进攻李靖都是佯攻,每次都是跑到一半就回去,但都蓝可汗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派遣士兵巡逻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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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对突厥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李靖几乎不间断地派遣士兵过来骚扰让他们无法安心睡眠,一个士兵如果无法得到良好的休息,精神状况会出大问题,严重影响到战斗力。
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更天,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这时候人最困乏,特别容易睡着,更何况突厥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晚李靖一共骚扰了他们五次,无一例外地都是佯攻,让他们又恼火又头痛,但就是没辙,许多人明明很困却睡不着,这种失眠煎熬特别折磨人。
天已经范亮,不再是一片漆黑,朔州城内甚至有鸡在打鸣,童云飞,鱼具罗和秦琼都已经醒来,一大早就上城头巡视,他们昨晚轮流睡,虽然睡的不算久,但每个人还是能睡够差不多三个时辰,对古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云飞,昨晚李靖的兵马怎么样,有没有行动?"鱼具罗睡的特别死,一睡着了城外打起来他都听不到,必须有士兵叫他才醒。
"李靖昨晚使用疲兵之计骚扰突厥,一共去了五次,我估计突厥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日攻城战必定大受影响。"其实童云飞甚至会觉得今天突厥不会攻城,而是去攻打李靖的营寨,以免在夜晚的时候再被骚扰。
"那他们岂不是很危险,在平地上和突厥的骑兵交手不容易啊。"秦琼略微担心,他站在城墙边往远处观望,可以看到突厥的营寨非常安静,这个时间点士兵应该快要起来吃早饭了,但是他们的营寨却毫无动静,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了一样。
"别管他们,我们不要自乱阵脚就行,先让士兵吃上一顿早饭,然后准备好防守。"
鱼具罗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他正准备下去吃饭,就在这个时候,西南面突然吹响号角,鼓声如同雷鸣,士兵的呐喊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童云飞三人立即跑到南门查看。
当他们来到南门的时候发现李靖的兵马又出动了,不过天还没完全亮,无法看清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李靖这骚扰战术也太频繁了吧,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六次了,现在天快要亮了,这一次都蓝很有可能不再忍耐,会带领大军追击,没有夜色的掩护突厥的骑兵可以毫无顾忌地正面迎战。"鱼具罗轻这回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感觉李靖这次行动有些鲁莽。
秦琼也点头赞同。童云飞没有说话,他在观察李靖的兵马,虽然天色还没亮,无法看清到底出动了多少人,不过借着士兵点亮的火把还是可以预估人数,他仔细地数了一下,预估李靖出动的人马绝对不少于两万人,如果只是骚扰绝对不不需要动用这么多士兵,那已经是李渊带来的一大半人马了。
"不对,这一次不是骚扰,是真的进攻!"
其实李靖这一次不是出动了两万兵马,而是全军出动,三万大军倾巢而出,毫无保留,他要通过这一战彻底击溃突厥大军,他相信此战之后他必定扬名立万!
都蓝可汗又一次被吵醒了,正确来说根本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躺着,不是不想睡,而是精神一直紧绷着,根本睡不着,即使再困也只能勉强轻度睡眠,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他明明感觉自己刚躺下没多久,一个时辰都每到,隋军的兵马又来了,他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已经到爆发的边缘了,他怒气冲冲地冲出营帐,找到自己的副将问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回大可汗,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天快要亮了。"
"天快要亮了?"都蓝可汗抬头查看,发现天色果然没有那么暗了,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就全亮了,到时候他不用再担心被隋军骚扰。
四周的士兵都在懒懒散散地起来,有气无力地集队,经过一整晚的折腾,他们的精力早已被消耗得七七八八,许多人都是一晚没睡,有些人只睡了一小会,精神完全不在状态。
李靖第一次骚扰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集合,第二次也是如此,到了第三次他们就有点疲倦了,动作不再那么迅速,第四次和第五次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愿意起来,要不是将官催促,他们甚至还躺在地上,因为都知道敌人不可能真的打进来,只是过来骚扰而已,所以大部分人都放下内心的警惕,就连一些将领也是如此。
都蓝可汗看着毫无精气神的手下,火更大了,不过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一晚没睡,毫无精神,身体倒不怎么疲劳,但觉得头昏眼花,看东西都不太清晰,感觉像大病一场。
"快点集合,拿起武器,骑上你们的战马,别他娘的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他实在忍不住大骂出来,要是再不发泄他觉得自己会被气死。
"大可汗,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将领脸色突然变得非常凝重。
"怎么不对劲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次敌人的喊杀声距离我们很近?"
"距离我们很近?"都蓝可汗低头仔细听,果然发现隋军的喊杀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近,他当即意识到不妙,这回隋军不是来骚扰的,而是真的进攻,他立即拿起武器骑上战马大吼,"敌人这次是真的进攻,都他娘的赶快上马,再磨蹭就要杀进来了!"
第99章 进退迅速
突厥士兵也意识到不对劲,危险正在快速地接近,不少人开始慌张地骑上战马,一些人甚至连武器都来不及拿,然而有些事情很奇妙,越是心急慌张就越做得不好,一些本该弓马娴熟的突厥骑兵竟然从马上掉下来,放在以往绝对不可能发生。
隋军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就在突厥刚骑上战马没多久,李靖的兵马如同钢铁洪流般冲破了营门,最先进来的是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相对于李靖布置的营寨,突厥的营寨太简陋了,连拒马枪和绊马索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李靖才能轻易地攻破营门。
面对连马都还没上,武器都没拿好的突厥,隋军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四处冲杀,五千骑兵非常有默契地分成五个小队,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他们就是一柄利刃,所过之处都会被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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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紧随而至的是李渊率领的两万五千步兵,他们虽然没有步兵的速度,但是阵容整齐,军容肃穆,人数更多,突厥还没来得及应付骑兵,李渊率领的步兵营便再次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渊带人杀进来后下令弓箭手点火,发射火箭,专门点燃突厥的营寨,李靖则带领大队兵马继续往里面冲杀,凡是看到敌人都群起而上,一刀斩杀,不给突厥反击的机会。
此时突厥大营已经乱成一团,痛叫声和喊杀声到处都是,随着弓箭手点燃营帐,没一会整个大营开始慢慢燃烧起来,因为营帐连接非常靠近,火燃烧的速度很快,先是前营,接着是中营,到后来根本不用弓箭手点燃后营也跟着一起烧起来了。
空气中充斥浓烈的黑烟,许多突厥都无法忍受刺鼻的烟味,纷纷捂着鼻子逃跑,失去控制的战马更是四处逃窜,但完全找不到方向,隋军早已准备好湿布蒙面,这样能够勉强抵挡黑烟带来的影响。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李靖不敢继续深入,他的目的不是杀完所有突厥,而是破坏他们的大营,让他们产生混乱,在古代战争中想要杀完所有敌人士兵是不现实的,让他们出现大乱足以影响胜负,此时突厥已经军心不稳,士气下降到冰点,甚至没有再战之心。
"撤退,不要恋战,所有人跟着我一起撤出去!"李靖当机立断,下令大军撤退,他麾下骑兵听到命令立即集合起来,跟随他一起往营门方向跑。
李渊看到骑兵撤退,他也下令步兵跟着李靖一起撤走,丝毫不拖泥带水,军令一下所有士兵都跟上来,没有人因为贪恋功劳而恋战,一看就知道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大军。
此时都蓝可汗满头大汗,大营早已火光冲天,看着来去如风的隋军他竟然毫无办法,本想组织士兵进行抵抗,然而他麾下士兵还没来得及迎战就被李靖的骑兵杀得片甲不留,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后面紧随而至的李渊又四处放火,更是断绝了他们反击的念头。
西营的士兵逃的逃,死的死,他身边聚集的人马只有寥寥三千来人,损失人数超过八九成,不过只有一小部分士兵是被杀死的,绝大多数人要么逃跑,要么被烧死,要么窒息而死,又或者因为践踏而死,但不管怎么样坐拥两万多人的西营算是彻底完蛋了。
"糟糕,北营和东营恐怕也得遭到他们攻击!"都蓝可汗一想到这点不禁冷汗直流,他们这里遭到攻击北营或许已经知道,但是距离最远的东营不一定知道,要是隋军绕南面去袭击东营,他恐怕还得再折损两万多人!
"给我立即上马赶去东营!"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带领剩下的士兵前往东营,不过他走的路线和隋军不一样,他是绕北门去西营。
都蓝可汗带着兵马往北赶,一路上都没看到隋军兵马,证明确实如他所想一般,隋军没有攻打北营,而是绕南面攻打东营了,这让他又急又气。
随着天越来越亮,北营的士兵开始慢慢醒来,他们刚起来没多久就看见都蓝可汗气急败坏地带着三千多人冲进来,要不是看到他们穿着自家兵马的服侍,守营门的士兵还以为是敌人攻进来了。
"都他娘的别睡了,立即起来跟我出击!"都蓝可汗气急败坏道。
北营士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自家大可汗满脸污垢,盔甲不整,身旁的士兵更是精神萎靡,士气低下,如同刚落败的公鸡一样,他们不用想就知道西营肯定出大事了。
"大可汗,你们..."
"不用说了,跟我来!"都蓝可汗等了一会,看到士兵已经慢慢聚集起来,但想要集齐所有人还要一段时间,他已经没耐心等了,决定先带一部分兵马前往东营。
一支六千多人的骑兵离开大营往东营而去,当快要接近的时候已经听到喊杀声,远远观望还能看到火光,都蓝可汗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没想到隋军的进攻速度更快。
"糟糕,还是来晚一步了,东营要没了。"他心如刀割,好不容易才拉扯起来的十万大军就这样损失过半,气得他快要晕过去。
一武将走过来说道:"大可汗不用心急,你看这火势还不算大,敌人应该刚攻打营寨不久,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可以和东营的士兵一起里应外合,前后夹击隋军,让他们无法撤退,如此一来就能将其剿灭。"
"你说的有理,走!"都蓝可汗也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既然隋军让他们不好过,他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留下他们大半兵马。
李靖使用同样的方法攻打东营,其实昨晚他将大军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各三千人,分别轮流去骚扰西门和东门的营寨,因为士兵是轮流前去,所以都得到充分的休息。
然后又趁着天亮之前来一次真的进攻,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在袭击西营后便立即去攻打东营,不过他唯一没想到的是都蓝可汗竟然在西营,要是知道这一点他肯定想法设法活着都蓝。
第100章 瞬息万变
李靖指挥弓箭手射击,突厥的营寨很快就燃烧起来,正当他们还想继续往里面深入的时候,突然发现后军出现了混乱,他连忙派人前去查看情况。
没一会士兵回来说道:"太原候,都蓝可汗正率领数千骑兵攻打我们后军,他们将营门堵住,我们恐怕很难退出去。"
李渊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都蓝可汗的反应那么迅速,他们才刚攻进来没多久敌人就赶过来了,此时营寨已经起火,不用一会整个大营都会燃烧起来,正所谓水火无情,不分敌我,要是他们不撤退会一起遭殃,他当机立断,立即派人去通知更里面的李靖,然后带领兵马集中全力进攻营门。
李渊的步兵营调转方向,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往营门方向突破,希望能够把都蓝的兵马打出去。
然而都蓝可汗的骑兵早已将营门围得水泄不通,六千骑兵死死地堵在营门口不给李渊突破的机会,第一天攻城战他损失了一万多士兵连隋军的毛都没碰到,昨晚又被骚扰一整晚没睡个好觉,今天一大早被李靖袭击西营,又折损了近两万人马,如今找到机会一口吞掉城外的隋军,他岂会轻易放过,就算伤亡惨重他也在所不惜,他要将肚子里的火发泄出来。
"给我堵住营门口,别给他们出去,今天我要他们全军覆没!"
都蓝可汗指挥兵马围攻营门的隋军,只不过营门空间有限,根本容不下这么多兵马,而且骑兵没机会提升速度冲锋,所以能够制造的伤亡非常有限。
只不过他真正用意不是斩杀敌人,而是让李渊的兵马在营寨里烧死,其实这样做连他自己的士兵也会一起遭殃,但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即使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突厥也不会让出一条路。
双方人马在营门口展开激烈的厮杀,受伤的士兵越来越多,然而李渊还是未能冲破突厥的包围,他的兵力虽然比都蓝可汗多,但是营门就那么大,人数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眼看大营的火越烧越旺,这回他真觉得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渊还没来得及攻破营门,后面的突厥士兵已经放弃灭火了,他们在最里面,被火烧得最厉害,不少人都失去了理智,发狂地攻打隋军,他们知道那个营门是唯一的出口,唯有先将李靖的兵马干掉才能出去,此时他们也顾不上什么阵法了,只知道不断地向隋军发起冲锋,无情的烈火几乎让他们越发疯狂,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才是最恐怖的。
李渊兵马遭到突厥前后夹击,士兵伤亡数越来越高,四周还是一片火海,几乎陷入了绝境,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巨大的震动声,原来是李靖的五千骑兵杀回来了。
李靖原本率领骑兵一直往里面冲锋,本来还想继续深入,后来得知李渊兵马遭到围攻,立即回去营救,也幸亏他来得及时,否则李渊这两万多人恐怕得全军覆没。
"太原候不用怕,我来救你,你将兵马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我去突破营门!"他率领五千骑兵往营门直冲而去。
在后面攻打李渊的突厥来不及反应,甚至许多人都没有骑马,根本抵挡不住骑兵的冲锋,他们刚转身战马的铁塔便践踏而来,巨大的冲击力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撞翻在地,战马上的士兵不断挥刀收割敌人的性命,骑兵的速度一旦起来将非常恐怖。
李渊得知李靖回来内心的担心总算放下,他立即下令让大军往两边散开,给李靖的骑兵让路。两人的配合非常默契,随着步兵散开,李靖率领骑兵往营门全力突破,没花费多少力气就杀进都蓝可汗的阵型里。
都蓝可汗没想到隋军的骑兵如此精锐,能够在他的营寨里进进出出,毫无阻拦,要知道营寨空间狭隘,非常不利于骑兵作战,但李靖依然能够带领骑兵进退有度,没有任何停滞的迹象,此等本事即使在突厥里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顶住压力,别给他们撤退!"都蓝可汗已经亲自挥刀上阵,想要阻挡李靖的去路,然而骑兵的速度已经上来,岂是想拦住就能拦住,更何况双方兵力相差无几,突厥根本无法抵挡隋军骑兵的锋芒。
"你是东突厥的大可汗都蓝!?"李靖杀出来后才反应过来,他抬头一望,看到都蓝的帅旗高高挂起,这支突厥兵马是由蓝率领,这是斩杀都蓝的大好机会,如果能够在这里杀掉都蓝,那突厥攻打大隋的危机等于瓦解一半。
"弟兄们随我一起斩杀都蓝!"李靖挥刀大喊,往都蓝可汗直冲而去,仿佛都蓝可汗是个香饽饽一般,他麾下骑兵闻言也都打起精神,拍马紧随而上,斩杀敌军主将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现在都蓝可汗麾下兵马不多,正是干掉他的好机会。
都蓝可汗看到隋军骑兵突然改变方向往他而来,他内心打了一个激灵,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帅旗,这才发现为什么敌人知道他在这里,要是放在昨天他绝对不怂和隋军硬刚,但现在他麾下士兵士气低下,人数不多,还有许多人马都留在北营,东营和西营都被隋军袭击,折损了不少人,要是现在缠斗打胜算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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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此时不是纠缠的时候,必须率领兵马返回北营重整阵营,召回逃跑的士兵,否则别说攻下朔州了,仅仅城外的三万隋军就够他喝一壶了。
"全军撤退,别与敌人纠缠,随我一起返回北营!"都蓝可汗下令道,率领大军返回北营。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原本李渊和李靖袭击东营占据了主动优势,由于都蓝可汗率领兵马围攻营门,这种优势很快又变成了劣势,随着李靖的骑兵突破了营门,形势再一次转变,这非常考验统军大将的判断能力,要是换成一个没有什么能力的人统率,错失战机事小,全军覆没事大。
第101章 视死如归
李靖的能力不用多疑,都蓝可汗能够当机立断也证明了他的统军才能,然而与李靖相比还是稍逊一筹,胜利的天平在不断往隋军靠近。
都蓝可汗被死死咬住,无法安全撤退,他只能边打边走,幸亏距离北营不算远,按照这样子打下去,李靖的骑兵不足以留下他们。
李靖也顾不上危险了,自己作为箭头不断向前突进,手中长枪直挑横刺,枪影重重,凡是阻拦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枪挑马下,他将自身武艺发挥到了极致,如若不是碰到都蓝可汗,他不可能亲自带头冲锋陷阵,他的武艺虽然不能与童云飞和秦琼比较,但也算得上一名好手了,对付一般的突厥骑兵足以。
都蓝可汗看到对面小将如此悍勇,内心甚是诧异,心想隋军真是人才济济,年轻才俊极多,昨日碰到一员猛将童云飞,今天又有一名武艺不错的小将,在这方面他们东西突厥加起来都比不上,他忍不住大喊道:"对面敌将何人,可敢报上名来?"
"吾乃童将军麾下副将李靖,都蓝,识趣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亲自过去取你的项上人头!"李靖报上自己姓名,说话间手上功夫依旧不停,一连数朵枪花围绕身边,刚靠过来的数名突厥骑兵瞬间被他刺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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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年里他时常与童云飞切磋武艺,经过童云飞的指点枪法有了很大的进步,如果仅论武艺现在的他比"历史"上的他还要厉害。
看到自家主将如此悍勇,隋军也士气高涨,跟随李靖一起冲杀,气势一往无前,一下就把突厥骑兵杀得溃不成军。
"李靖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李渊花了好一会功夫才追上李靖的骑兵,刚才如果不是李靖冲出一条血路,他现在还被困在突厥的西营之中,甚至有可能全军覆没。
"太原候,我拖住都蓝的兵马,你从旁边绕过去截断他的退路,让他无法返回北营!"李靖看到李渊总算赶来,他连忙大喊。
"放心交给我!"李渊说完立即率领兵马从旁边绕过去截断都蓝的骑兵,按理说步兵不可能追得上骑兵的速度,因为李靖死死地拖住都蓝可汗,所以他才有机会追到前面去截断都蓝可汗的退路。
都蓝可汗看到李靖的兵马绕过来他脸色剧变,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如果只有李靖的骑兵他还有信心返还北营,但但加上李渊的两万多人那就另当别论了,眼看李渊的兵马距离越来越近,他咬牙道:"留两千骑兵断后,其他人随我一起返回北营!"
都蓝可汗不再和李靖的骑兵缠斗,率领三千多骑兵转身离去,只留下两千来人断后,虽然这样做这两千骑兵必定全军覆没,但总比被敌人包围要好,要是连他都完了,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李靖看到都蓝可汗这么果断抛下两千骑兵离去,他急了,慌忙大喊:"都蓝你个孬种,有本事回来与我大战三百个回合,逃跑算什么本事!"
都蓝可汗仿佛没听到这句话,连头都没有回,继续带领大军撤退。
"可恶,勿要让他逃了,跟随我一起追击!"李靖心有不甘,还想继续追赶。
"众士兵听令,誓死掩护大可汗撤退,随我与敌人一起厮杀到底!"一突厥武将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身上已经受了几处伤,但依然冲在最前面与隋军厮杀,在气势上丝毫不输给李靖,此等英勇无愧于突厥勇猛善战的名号。
"誓死掩护大可汗,杀!!!"两千突厥骑兵同时高声回应,他们知道自己会战死沙场,但是他们相信只要都蓝可汗还活着他们就还有机会赢,他们是草原上的群狼,即使死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层皮。
留下来断后的突厥骑兵玩命抵抗,他们向隋军发起最后的冲锋,视死如归的气势让李靖都为之动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士兵愿意为主将去死,而且是毫不犹豫地留下来断后,打了这么久他麾下骑兵也折损过千人,现在只剩下四千来人,真要和这两千突厥骑兵死磕到底他或许能打赢,但绝对伤筋动骨。
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突厥骑兵彻底放弃了防守,他们不要命地向隋军冲锋,战力一时之间提升了好几倍,就连李靖打起来也感到异常吃力,他怒了,不过区区苟延残喘的敌人岂能阻碍他的前进步伐,他怒吼道:"都给我死开!"
手上长枪连续刺出,一下子就将身前数个突厥给刺于马下,然而突厥悍勇至极,一旦前面的士兵战死,后面立即有人补上来,与李靖死磕到底。
李靖一连杀了五十多人,不仅没向前一步,还反被突厥骑兵打得不断后退,要知道他麾下的士兵可是比突厥多了一倍有余,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人,发现他们也打得异常吃力,已经折损了不少人马,再这样打下去就算能打赢也得损失惨重,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李靖我来帮你!"李渊审时度势,他知道仅凭自己不可能追上都蓝可汗的骑兵,他毫不犹豫地停止追击,随同李靖一起夹击那两千突厥骑兵。
随着李渊加入战场,李靖的压力终于得到缓解。
突厥面对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即使再悍勇也无济于事,经过半个时辰的誓死酣战,他们最终全军覆没,但是一个投降的人也没有,身为敌人的李靖和李渊但也被他们的骨气给深深地折服。
"我们还要继续追杀都蓝吗?"李渊喘着气说道。
李靖远远地看了北面一眼,摇了摇头:"算了,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返回北营集结好兵马了,我们再去打不一定占到便宜,东营和西营已被我们摧毁,接下来突厥已不可能攻下朔州,只要云飞防守得当,这一路的十万突厥必败无疑。"
突厥在李靖手上接连吃亏,随着东营和西营被摧毁都蓝可汗手上可用兵力大概只有三万来人,就算重新召集逃跑的士兵也绝对不会超过四万人,损失已经超过一半,可谓伤亡惨重。
第102章 错误判断
就在李渊和李靖打算带领兵马返回营寨之时,突然从远处传来跑来一骑兵,那士兵穿着隋军服侍,是自己人。
"太原候李渊在不在?"骑兵远远地大喊。
"李渊在此,找我有何要事?"李渊回应道。
等了没一会,那骑兵终于来到李渊面前,他看了众人一眼,知道他们刚打完一场恶战,说道:"童将军趁着都蓝与你们交手之际派兵袭击突厥北营,然而都蓝在小半个时辰前回去了,还请太原候速速支援!"
李渊和李靖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想到童云飞胆子这么大,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兵力守城,竟然还敢主动出城袭击突厥营寨,要是在城外打不赢,朔州是铁定守不住了。
"云飞太鲁莽了,如此行动竟然也不事先告知我们,要是朔州失守那我们刚才的仗都白打了!"李渊有些气恼,认为童云飞行动太冲动了,急于立功,很有可能因为这一次鲁莽的举动而彻底改变好不容易才扭转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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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李渊的气急败坏,李靖倒是冷静多了,"这不怪云飞,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趁着都蓝不在之际袭击营寨,此举虽颇为大胆,但如若得手那朔州之危便能化解,因为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派人告知我们,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我们必须赶去支援,否则他败了那北门必定被破。"
他知道城内只有八千兵力,如果童云飞带领大部分兵马出去袭击,那朔州的城防将会如同虚设,突厥只需一轮冲锋就足以攻破城门,他们必须尽快前去支援。
城北郊外,两军对垒,隋军的袭击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正面进攻,童云飞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大意鲁莽了,他本想趁着都蓝不在之际偷袭突厥北营,如若成功起码能够一次踹掉他们两万大军, 但都蓝可汗突然带着三千骑兵杀了回来,这也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
这个时候想要再进城已经不可能,突厥不会如他们愿,如今偷袭变成正面对战,这对童云飞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他们这边只有六千兵马,其中三千人是骑兵,突厥那边足足有两万五千人,清一色全是骑兵,双方战力差距巨大,要知道组建一支骑兵是非常烧钱的,培养一个出色的骑兵也需要花费许多心血,唯有以游牧为生的突厥人有这个资本组建一支十万人的骑兵。
在平原上骑兵之间的战斗几乎没有步兵的事情,骑兵一旦冲锋起来步兵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隋军的三千步兵在这一战中起到的作用很小。
童云飞抬头看了一眼逐渐高升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然而郊外的雾水依然很重,气温也有些冷,士兵鲜明的盔甲上都是潮湿的。
"鱼具罗将军,秦琼,一会开战后你们带领三千步兵回城,剩下的交给我。"童云飞淡淡道,仿佛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他的错误判断而连累大军陷入绝境,他必须主动承担这次后果。
鱼具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小子吃错了什么药,让我们先回去,你该不会想要独自殿后吧,你这样做活着回来的机会不到一成。"
"鱼将军,朔州现在还有两千士兵守城,根本不足以抵抗突厥的猛攻,我们尚且不知道李渊他们那边的局势如何,要是他们也战败了必须有人回去守城,这里的三千步兵是非常重要的生力军,你们带他们回去。"
"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装伟大了,这种事情是你能干的吗,连奶都还没戒的小孩,该回去的是你们,我与突厥常年对战,我比你更加熟悉他们的战法,我留下来还有回去的机会,你留下来只能白白送死!"
鱼具罗作为军中老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每一次出征他都会做好战死的准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他也看淡了,他非常清楚留下来是九死一生,但童云飞和秦琼都还很年轻,他们还有大好**,更是大隋将来的栋梁,他们不能就这样死去,隋军的未来还需要他们支撑,而他作为上一代的老将,也该是时候为这个时代,为自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对于一名将领来说,战死沙场就是最大的尊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鱼将军,你不用为我的失误而承担后果,我本该听从你的话不冒险出城袭击突厥营寨,如若我听了你的话就不会落入如此下场,这种后果应该由我来承担!"
"哈哈哈哈哈..."鱼具罗突然仰天大笑,"气势倒是有了,但还是太稚嫩,你有非常敏锐的军事直觉,但经验尚浅,尚不足以独挡一面,还有许多本领需要学习,或许再给你数年的时间你便能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但现在你还没不足以承担这种重则。"
鱼具罗叹息一声,突然拿起手中大刀,用刀柄对着童云飞后脑勺沉重一击,童云飞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有此一着,当场晕过去。
"鱼将军你?!"旁边的秦琼接住童云飞的身体,不解地看着鱼具罗。
"秦琼,你武艺高强,在这方面我从来不担心,然而打仗拼的不是个人勇武,而是谋略,我老鱼读书不多,为人愚钝,在这方面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及高熲和杨素,但是你不蠢,日后你跟在云飞身边要多和他学习,希望你能够有更多的主见,好了,不说废话了,带他回城吧。"鱼具罗做了最后的交代,催促秦琼带童云飞和三千步兵回去。
"可是..."秦琼本来还想再说,但看着鱼具罗那挺得笔直的腰杆,略微苍老的面孔,斑白的头发,还有那坚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鱼具罗心中已经做好决断。
"鱼将军,非常感谢你这一年来的照顾,希望能够看到你相安无事回来。"秦琼做了最后的告别,他深深地看了鱼具罗一眼,然后将童云飞抱到自己马上,带领三千步兵回城。
第103章 勇冠三军
秦琼率领三千士兵返回朔州,距离身后的鱼具罗越来越远,随着他的离开,突厥也开始发动进攻,他们不会轻易地让秦琼回去,以骑兵的机动力只要将鱼具罗击溃,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追上秦琼。
听着后面的杀声越来越大,不少士兵都纷纷回头查看,看到鱼具罗毫无惧色地迎战,虽然敌人的人数是他们的近十倍,但是他们一步都没有退缩。
这三千骑兵是鱼具罗从丰州带来的,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他们对鱼具罗有着崇高的敬意和绝对的忠诚,看着眼前的情景,不少人都知道自己最终的下场,但他们内心一点也不害怕,没人怀疑鱼具罗的决定,更没人临阵逃脱。
鱼具罗对身边的士兵说道:"弟兄们,是我老鱼对不起你们,这一战恐怕会让你们跟着我一起陪葬,我鱼具罗在此向你们赔罪。"
一老兵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鱼将军,我等跟随你多年难道还不信任我们吗,何须对我们说这种客气的话,每一次冲锋陷阵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跟在你身后,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早已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手上,我等即是你手中,你剑锋所指便是我们进攻的目标,无论生与死我都从不后悔跟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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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死跟随鱼将军杀敌!"三千骑兵同时大喊,面对必死的局面他们迸发出惊人的气势,丝毫不比敌人弱,仿佛三千人就能战胜突厥两万多人。
"有你等部下我此生足矣,弟兄们,随我一起杀尽突厥狗,将都蓝斩于刀下,杀!"鱼具罗双眼爆发出强烈的杀气,拔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敌人,三千骑兵紧紧地跟随着他,所有人的眼神都一样坚毅,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鱼具罗在隋朝绝对算不上最有名的将军,也绝对不是最厉害的将军,但他每次作战总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奋勇杀敌,深受士兵爱戴,他的治军,谋略和统兵都比不上高熲和杨素,但他的勇猛早已深深地烙在每个士兵的心中,纵使年纪再大又如何,他依旧能够和年轻人一样征战沙场,亲自手刃敌人。
三千骑兵以箭矢阵冲入突厥骑兵之中,鱼具罗作为箭头一马当先,甚至连他身后的亲兵都被他远远地甩在后面,现在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斩杀突厥的大可汗都蓝,将都蓝杀了不仅可以瓦解朔州之危,他们还有机会活下去,虽然几率很小,但必须尝试。
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看出鱼具罗的身份不一般,当先五人挥动手中兵器向他直砍而去。
鱼具罗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手上***奋力横扫,以力拼力,五把刀刃全部打飞,敌人也懵了,没想到隋军主将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就能打飞他们的兵器。
鱼具罗刀法非常快,反手又是一刀,五个人头齐刷刷地飞起,战马带着五具尸体往后面冲,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它们仓促逃脱,最终迷失在战场之中,死五个人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大战现在才正式开始。
鲜血染红了鱼具罗的刀,斩杀五名敌兵他脸色不变,继续往前冲,等待着他的是更多的敌人,密密麻麻的突厥骑兵布满整个平原,然而他仍是挥刀冲杀,再多的士兵都无法阻挡他的去路。
"都给我死开!"鱼具罗仰天长啸,数十道刀光在身前乱闪,敌人稍微靠近一下就会被他斩于马下,他施展平生所学在敌军阵中左冲右突,手中***斩杀敌就像砍瓜切菜一样轻松,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敌。
突厥也是够悍勇,看到鱼具罗这么勇猛他们不但不害怕,还反而不要命地群起而上,一时之间三百多个人冲上来围攻他,双方展开一场惊天大战。
面对上百人围攻鱼具罗杀气冲天,不仅盔甲武器战马染红,就连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此时的他如同杀神下凡一样,手中***不断收割敌人的性命,依靠过人的勇力和高强的武艺在数百骑兵之中一顿狂扫,短短一会儿功夫又倒下了七十多人,然而他身上一刀伤口都没有。
"娘的不要怕,给我杀了他,谁杀了鱼具罗我让他当小可汗,整个朔州都赏给他!"
都蓝可汗没有亲自上阵,他在中军观察,当看到鱼具罗不要命地冲入本阵斩杀士兵,连他也看得内心颤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猛的大将,纵使面对千军万马也敢一马当先冲进来,那股所向披靡的气势就连刚才的李靖也远远比不上,他原以为鱼具罗已经老了不中用,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个无情的巴掌。
"杀了鱼具罗升官发财,弟兄们都上啊!"突厥如同群狼一样对鱼具罗进行围攻,霎时间数十把兵器向他捅过去。
鱼具罗单手持刀一顿乱舞,***瞬间化成一个金刚圈将他保护起来,只听闻四周不断传来"当当当..."的武器碰撞声,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伤到他。
"杂兵都给我死开,让都蓝死出来见我!"鱼具罗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喝,登峰造极的刀法再次施展开来,***在突厥身上一阵翻滚,就像滚刀肉一般轻松割断敌人的身体,身边十多个突厥骑兵还没来得及防守便被他斩于马下,如此凌厉的刀法即使放在整个大隋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比得上。
"鱼具罗老儿别嚣张,让我来会会你!"
一名突厥武将实在看不下去,他们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们还哪里有脸见人,他手握兵器和鱼具罗直杀过去。
突厥骑兵看到有大将出战,他们高兴不已,纷纷让出一条路让自家武将杀过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刚冲上去的武将便被鱼具罗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死得不能再死。
武将鲜血和战马的鲜血混在一起,内脏散落一地,人和马在地上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再也一动也不动,一个小有名气的突厥武将竟然连鱼具罗的一刀也挡不住,鱼具罗杀他和杀一般士兵没有什么区别,这个时候众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和这名老将的巨大差距。
第104章 看到希望
鱼具罗斩杀一名突厥武将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他真正的目标是都蓝,其他人杀再多也无用。
四周的突厥骑兵先是一番惊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看到鱼具罗依然死命地往里面突进,他们再次包围过来,。
秦琼已经带领人马返回朔州,他背着童云飞跑到城上,远远地观望,看到鱼具罗如此勇猛,即使是自诩武艺高强的他也感到很震撼,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鱼具罗不愧是隋朝开国名将,此等勇猛足以配得上他的威名。
"刚才怎么了?"童云飞恢复能力非常强,他躺了没一会便醒了,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朔州,这才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慌忙从地上站起来,"秦琼,鱼具罗将军他人呢?"
秦琼面无表情,用手指了指远处,童云飞沿着他的手指远眺,勉强看到鱼具罗正在率领士兵与突厥进行激战,他恼怒地一拳锤在女墙上,"都怪我,要不是我急于立功,任性妄为,就不会连累他了,他为了我独自殿后,这本该是我承担的后果,他却偏偏替我受罪!"
秦琼叹息道:"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没用,安静地等待结果。"
童云飞双手扶在墙上,其实他内心有一股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地带兵出城将鱼具罗救回来,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仅无法救回鱼具罗,甚至还会将仅剩士兵都一起搭进去,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鱼具罗就等同于白送了,他不能再冲动行事。
秦琼看了好一会,有些不解道:"鱼将军到底想去哪里,他应该清楚越深入敌阵就越危险,他为什还要不断往里面冲?"
童云飞逐渐恢复冷静,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中心,发现鱼具罗果然在不断深入,四周的突厥骑兵已经在疯狂地围攻,但依然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那三千隋军骑兵也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只是速度没有鱼具罗快。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的目标应该是都蓝,都蓝位于中军位置,是突厥的定海神针,只要将都蓝斩杀,突厥自然不攻自破。"
"太危险了,以三千骑兵就想突破十倍的敌人,都蓝又怎么会让他轻易靠近。"
说起来也奇怪,童云飞行动向来大胆,鱼具罗时常责怪他不该鲁莽行事,不过一旦轮到鱼具罗自己做主,他的决定往往和童云飞一样,如果有成功的机会,即使再冒险也愿意尝试。
"或许他是别无选择了吧,这是一个必死的绝境,他能走的只有这条路了。"一说到这点,童云飞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
他以往对鱼具罗的认识都是通过文学小说和历史文献,在小说里面鱼具罗是一哥武艺高强的老将,是天下第二好汉宇文成都的师父,天下第一好汉李元霸被他用拖刀计斩杀,然而在杀了李元霸后他就被李世民一箭射杀。
当然,这都是历史文学加工而成,真正的历史没有李元霸和宇文成都这两个人,鱼具罗和他们之间更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他的勇猛和武艺高强。
历史上的鱼具罗因被杨广猜忌而遭****,然而童云飞的穿越改变了历史诡计,鱼具罗很有可能因为他的鲁莽决定而提前退出历史舞台,安义公主没有病死就证明历史是可以改变的。
"呜——"沉重的号角声从南面传来,童云飞听出来了,这是隋军专用的进攻号角,与突厥所用号角不一样,他大喜道:"是李渊的兵马,他们来了!"
秦琼也听出来了,他看向远处,果然看到南面有一支大军在往这边进攻,一支旗号高高举起,上面写着一个偌大的"李"字,冲在最前面的是速度飞快的骑兵, 目标直指突厥后军,虽然看不清统率骑兵之人是谁,但他还是一认出了那个模糊身影,正是李靖。
位于战场中心的鱼具罗也发现援军来了,他比谁都熟悉这个号角声,他已经听了数十年了,如果说刚才是绝境,那现在他看到了希望,李渊在城外的兵马让他看到了获胜的机会。
"弟兄们,援军来了不要怂,继续往南进攻和援军汇合!"鱼具罗连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他统率兵马继续往南面进攻,只要和李渊的大军汇合他们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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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鱼具罗的士兵士气大震,李渊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让他们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如果刚才是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态度来战斗,那现在就是抱着活下去的希望战斗。
位于中军的都蓝可汗脸色剧变,今天的局势几经变化,原以为有机会击溃鱼具罗然后攻下朔州,但李渊的兵马再次搅局,让希望变成失望,此时此刻他们的后军已经开始与李靖的骑兵战斗,因为隋军出现得太突然,他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后军已经乱成一团。
"不要慌张,敌人不过从后面打过来,后军专心对付李靖和李渊的兵马,前军与中军随我一起上,只要将鱼具罗杀掉胜利将是我们的!"
其实都蓝可汗自己也无法镇静下来,但为了稳定军心他必须保持镇定,否则这一战真的要完了,现在他的兵马与隋军相差无几,两边交手谁胜谁负还不一定,真正的突破点在鱼具罗身上,鱼具罗现在被突厥骑兵重重围困,想要突破异常困难,只要先将他击溃隋军士气必定降到冰点,胜利的天平也将会靠向他们。
他不再低调,亲自带领中军兵马出战,打算一口气吃掉鱼具罗。
鱼具罗突然感到周围的压力变得越来越大,围攻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多,抬头一看,看到都蓝可汗的帅旗在不断靠近,他笑道:"都蓝终于按捺不住亲自出战了,看来对我有想法,既然你主动送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又斩杀了十多名突厥骑兵,加上这十多人他已经杀了将近两百人了,仅凭个人用力就做到如此极为不易。
第105章 战死沙场
不知不觉两方人马已经大战了将近一个时辰,鱼具罗距离都蓝可汗越来越近,他虽然勇猛依旧,但终归还是老了,对于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将来说他本该过天伦之乐的生活,然他没有选择安逸地活着,依然为国效力,镇守边关,亲自冲锋陷阵。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手中的***也已翻卷,刀刃不再锋利,杀敌也变得异常困难,他只能将敌人打下战马,这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做到,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都蓝可汗已经来到他眼前。
四周的突厥看到他浑身浴血,头发凌乱,满眼杀气,一时之间都不敢再上,他们认为自己的进攻已经够疯狂了,但是鱼具罗比他们还要疯狂,看着满地的尸体,大部分都是来自他的"杰作"。
都蓝可汗看得不寒而栗,他无法相信一个武将竟然能够厉害到这种地步,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信这世间真有人能够一骑当千,不过当看到鱼具罗在急促地喘气后,他笑了,鱼具罗虽勇猛,但年纪还是太大了,再厉害也会累,本来就是血肉之躯,更何况是上了年纪的人。
"鱼具罗,我突厥向来敬重勇猛之士,要是你愿意投靠我必定重用你,你年纪已大,隋朝昏君仍派你镇守边关,可见对你不敬,不如来我麾下吧,我封你为镇国大将军,统领十万突厥骑兵,比你跟着昏君要好。"
都蓝知道鱼具罗已是强弩之末,但他是爱勇之人,他欣赏鱼具罗的勇武,有心留他一命,所以劝说他归降,他与隋军交战多年,从来没劝说过任何人归降,鱼具罗让他开了先例。
"哈哈哈哈..."鱼具罗突然狂笑,扔掉头上的头盔,斑白的头发随风飘扬,"我生平生杀敌无数,岂会投降你突厥狗崽子,废话少说,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都蓝可汗脸色变得越发阴沉,"我敬重你的勇武才招降你,好好看看你后面吧,还有多少隋军士兵跟着你。"
鱼具罗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看,发现跟在他身边的士兵竟然只有三百来人,原来刚才他一直沉醉于杀敌之中,几乎忘记了身后三千骑兵,随着他越来越深入敌阵,他麾下兵马的伤亡也越来越多,他武艺高强,能够在万军之中肆意纵横,但他麾下士兵只是普通人,没有他高强的武艺,在突厥的千军万马中很容易战死,这三百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
三百骑兵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有轻有重,但都无一例外,眼神坚毅无比,纵使陷入绝境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跟随鱼具罗。
李渊的援军虽到,但都蓝可汗很聪明,他让后军全力抵抗李渊大军,自己带领大部分士兵围剿鱼具罗,让鱼具罗的兵马无法和李渊汇合,彻底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李靖的骑兵想要过来还要一定的时间。
鱼具罗和身边的三百骑兵都沉默了,李渊的援军让他们稍微看到了希望,然而事实却是残酷的,他们的命运没有改变,或许只有神仙才能救他们出来。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投降还是选择战死,好好考虑下吧,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身后的士兵考虑,他们还有家人,还有父母儿女,你不能这么自私地只想着自己。"都蓝可汗这句话说得非常狡猾。
鱼具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老了,才杀了那么一个时辰就没力气了,要是放在年轻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带领士兵上前斩杀都蓝可汗,给他年轻二十岁他有七八成把握,但现在的他只有不到两成把握。
"你们认为呢?"他回头问,让士兵自己选择,他可以战死,但这些士兵不应该继续跟他一起送死。
"我们都听鱼将军的,你投降我们就投降,你不投降我们也不投降!"
"唉,都投降吧。"鱼具罗叹息道。
"是,将军..."士兵难免神情失落,但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相对于对隋朝的忠诚,他们对鱼具罗更忠诚。
"哈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快将此消息传出去,让其余隋军也..."都蓝可汗刚想下令将消息传出去,尽可能地打击隋军的士气,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渔具罗突然拍马向他直冲而去。
"快挡住他,挡住他!"都蓝可汗意识到不对劲,立马让人将鱼具罗拦下,他们之间只有十多步的距离,以战马的速度冲过来根本不用多长时间。
都蓝可汗身边的骑兵纷纷跑过去拦截,想要挡住鱼具罗,然他拼死厮杀,他早已看清自己的下场,他不可能投降,但就算死了也要将都蓝可汗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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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鱼具罗越杀越近,都蓝可汗手忙脚乱地拿出弓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对方距离他还有不到五步远的时候,他右手松开,弓箭以极快的速度飞出去。
所有人都没太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渔具罗的身体突然从马上掉下来,众人定睛一看,发现他右肩被射中,刚才箭矢的速度太快了,他距离又近,再加上有不少突厥骑兵阻拦,根本来不及闪避。
"你们在愣着干嘛,给我杀了他!"都蓝可汗已经流了一头冷汗,连忙催促士兵上去。
周围的突厥闻言纷纷一拥而上,乱刀砍死躺在地上的鱼具罗,一代名将就此陨落,惨死在敌军士兵手上。
鱼具罗戎马一生,打过大大小小无数的胜仗,为隋朝立下了不可磨灭的汗马功劳,部下对他极为爱戴,然而最终还是战死沙场,他用个人的勇武书写了一部属于自己的传奇,用自己的死亡来证明对大隋的忠心。
人之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童云飞的出现改变了鱼具罗的人生,也让他的死亡变得更有意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或许是对这位老将最大的安慰。
第106章 秘密部队
"杀啊,为鱼具罗将军报仇!"数百士兵看到鱼具罗被乱刀斩死他们心痛不已,投降的想法早抛到九霄云外,他们再次举起手中的兵器杀向都蓝可汗。
"不自量力,给我杀光他们!"都蓝可汗大怒,要是这数百骑兵真心投降他还能收留,但他们出尔反尔,另他怒不可遏,刚才鱼具罗诈降就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在他心中隋人都是狡猾奸诈之辈,不值得信任。
三百骑兵的愤怒终归还是无法为鱼具罗报仇,他们寡不敌众,在无数突厥骑兵围攻下最终全军覆没。
"鱼具罗已死!鱼具罗已死!鱼具罗已死!!"所有突厥都在大喊这五个字,鱼具罗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军,突厥军士气大增,没多久隋军这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正在作战的李靖和李渊知道消息后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鱼具罗可以说是隋军的定海神针了,他是大隋名将,地位堪比高熲杨素,如今战死沙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甚至能够影响整个大局。
"鱼具罗将军这么厉害,难道真的战死了?"李靖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消息,但看到敌人士气如此高昂,心想应该不是都蓝可汗故意传出来的假消息,但事实真的让人很难接受。
李渊大军赶来就是为了帮助童云飞和鱼具罗脱困,如今童云飞已经返回朔州,鱼具罗战死,他们再继续与突厥苦战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来容易,想要脱身就困难了,现在局面对突厥有利,都蓝可汗不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去。
攻势开始发生转变,李靖不再带领大军进攻,开始边打边撤退,打算返回营寨防守。
突厥这边刚斩杀鱼具罗,士气正是高昂,他们不打算就此罢休,决定在城外与隋军一决高下,要是能够将城内的童云飞也逼出来那就更好,这对都蓝可汗来说绝对是破城的良机,攻城永远比守城困难,在城外分出高下是他希望看到的。
站在城头上的童云飞和秦琼也已经知道鱼具罗战死的消息,童云飞双手扶在墙上,眼睛一动也不动,当看到鱼具罗的帅旗倒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位老将真的战死了,这是一个再怎么后悔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不要太伤心,鱼将军虽然战死,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帮助李渊的兵马脱困。"秦琼看到童云飞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伤心过度说不出话来。
其实在这一年里鱼具罗和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甚至都不超过十次,但鱼具罗对他们有着无法言语的恩德,童云飞初到朔州鱼具罗便十分信任他,让他担任朔州总管,总领朔州军政大权,即使做出一些大胆的政策,鱼具罗也从不反对。
在这次大战中鱼具**明才是主将,但很多时候他都会采纳童云飞的建议,他对部下极为信任,即使这个部下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还是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小将,他也愿意放权。
他知道自己老了,纵使再厉害,大隋的将来也不会在他身上,而是在童云飞和秦琼这些年轻人身上,所以他乐于将立功和表现的机会让给这些年轻人,唯一遗憾的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看着他们成长。
"秦琼,还记得我们在一年前开始秘密训练的那支骑兵吗?"童云飞微微低下头,目光镇定,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悲伤还是痛苦。
"你是说那支骑兵?不是说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不用吗?"秦琼当然记得这件事,在一年前童云飞就和他提出要训练一支精锐无比的骑兵,这支骑兵队穿着全军最好的装备,每天进行远超于普通士兵的训练,他们的伙食也是最好的,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童云飞,秦琼和周文斌知道。
原本童云飞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他在无意中得知周文斌有一个私矿,于是他便大胆"威胁"对方,让其帮忙锻造骑兵的装备。
在这个时代盐矿和铁矿都是归公家所有,私自拥有盐矿和铁矿是违法行为,周文斌担心童云飞将此事透露出去,只能无奈答应,其实周家这么富有和这个铁矿有很大的关系,这件事连鱼具罗也不知道。
秘密训练的骑兵营安置在城外,突厥进攻朔州的前几天童云飞就安排他们进城了,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原以为不会动用这五百骑兵,但鱼具罗的死让他既内疚又难过,他再也无法按捺复仇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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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五千兵马由你全权指挥,镇守朔州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童云飞拍了拍秦琼的肩膀,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要再冲动了,鱼将军为了救我们已经战死,要是你再这样鲁莽出战那更对不起他了!"秦琼听到童云飞又要出城,他连忙劝阻。
"我这次不是冲动行事,是为了救李渊大军,你看看城外的情况,突厥的骑兵已经开始从两边包抄了,李靖又被拖着,他们根本无法撤退,要是他们也完了,朔州很难守得住,所以我必须出去救他们。"童云飞心意已决。
秦琼知道童云飞被鱼具罗的死影响了,虽然表面很镇定,但内心对都蓝可汗充满了仇恨,他知道自己劝说不了对方,只能说道:"交给我吧,期待你得胜归来。"
"放心吧,这一次我有分寸。"
不到半盏茶功夫,校场内聚集了五百骑兵,这五百骑兵和普通骑兵不同,他们大多身高八尺左右,身体健硕,全身披着铁制的重甲,从头盔一直包裹到脚底,配备了清一色的***,一共有三把之多,也只有身材高大的士兵才能承受这套沉重的铠甲。
而且最为夸张的是他们胯下战马也披了重甲,即使放眼整个大隋也没有哪一支骑兵队有这么大的手笔,可惜铁矿极为罕有,钢铁也很难炼制,所以童云飞只能组建五百重骑,等将来有机会他还打算继续拓建。
第107章 铁甲重骑
为了打造这支重装骑兵队几乎耗尽了周文斌家族多年的铁矿储备,当然,童云飞也不是白拿,答应将来给予足够多的报酬周文斌才没跟他急眼,否则就算被揭发也不会给他一块铁。
五百骑兵整装待发,他们脸色肃穆,没有任何紧张感,一点也不像第一次上战场,这一年来童云飞主要训练他们体能,秦琼训练他们骑兵战法,除了训练之外还带他们踹了过几个山寨,剿灭了不少山贼,还故意越过边防与突厥交手数次,他们已习惯了鲜血的味道,要比新招的士兵更有经验。
"今天的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帮助李渊大军摆脱突厥的追击,让他们成功返回营寨,这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我们人少,但我相信你们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好手,出发!"
童云飞言简意赅,直接带领兵马出城,坚固的城门开启,五百骑兵队往战场中心而去,听起来很可笑,五百人去救两万多人的大军,然童云飞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重骑兵有绝对的信心。
战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李靖无法返回营寨,他被都蓝的骑兵弄得不胜其烦,如果仅以人数来看,他们两万多人打突厥三万多人不是没有获胜的机会,但突厥全是骑兵,一旦全力冲锋绝对顶不住,这是兵种上的克制,不是靠拼命就能制胜的。
都蓝可汗共分派一万骑兵左右包抄,打算彻底截断李渊退路,如若能够成功,他有信心吞下这两万多隋军,在平原上作战突厥骑兵从来没怕过谁。
就在逐渐取得上风之时,一副将来到都蓝可汗身边说道:"大可汗,朔州城这边出来一支骑兵队正在向我们进攻,统兵大将是童云飞。"
都蓝可汗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朔州城内还有多余兵马,大概有多少人?"
"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五百人。"
"我还以为起码数千人,只有五百骑兵有什么好担心的,派两千人去对付他,现在我们要全力攻李靖,五百骑兵掀不起什么风浪。"都蓝可汗并未多重视童云飞那五百骑兵。
"是!"副将下去安排。
五百人对数万大军来说的确是个可有可无的数字,然而都蓝可汗还是太小看童云飞了,这五百人不是普通士兵,是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对这五百人的忽视是他这场战争犯下最大的错误。
重骑如同钢铁堡垒推向战场,沉重的金属声如同战鼓般能够鼓舞士气,相对于数万人的喊杀,这五百人异常安静,没有大叫大喊,每个人都镇定得可怕,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战争。
一阵狂风吹过,席卷起无数沙尘,重骑终于进入战场,首先迎战他们的是两千突厥骑兵,这两千人都蓝可汗派遣过来的,当他们看清这隋军重骑的样子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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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突厥都可以说是天生的骑兵,但是眼前全身包裹重甲的骑兵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就连胯下战马也披了铁甲,所有士兵都是清一色的装备,这个时代也只有军官才有资格穿盔甲,普通士兵哪有这种待遇,一般士兵有个皮甲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全身重甲了。
两千突厥骑兵虽然不了解这重骑的威力,但他们没有怂,因为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以两千打五百无论怎么打都有胜算,双方互相发起了冲锋,唯有真正的强者才能战胜敌人。
"杀!"突厥怪叫大喊,两千士兵同时拿起手中大刀砍向敌人,兵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气势倒是不错,士气也正值高昂,然而当刀刃砍到重骑身上的时候,只发出了沉重的金属碰撞声。
隋军骑兵一个受伤的人也没有,甚至一些突厥骑兵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导致手上兵器撞飞,当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重骑的攻击已经降临。
一把把闪烁着银色光芒的***从空中落下,准确无误地砍下敌人的脑袋,所有重骑兵的劈砍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他们如同一个整体,即使不用说话也能形成默契,这是长久严格训练的成果。
一轮冲锋下来童云飞率领的重骑兵一个受伤的人都没有,突厥骑兵伤亡过半,这绝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
童云飞冲过去后没有回身再打,而是朝着战场中心去,就算杀光了两千突厥骑兵对他来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真正要做的是帮助李渊大军撤退。
这一场不到三千人的战斗结束得非常快,相对于数万人的大战来说几乎不值一提,然而和重骑兵交过手的突厥都知道这五百人将很有可能扭转整个局势,他们不再犹豫,立即派人去通知都蓝可汗。
重骑兵的推进速度非常快,没一会已经冲进突厥大军阵型,四周的突厥骑兵看到这里突然冲出一支隋军兵马,纷纷策马跑过来拦截,然而无一例外,凡是靠近他们的人都会被无情地砍倒或者被撞开,任由他们怎么进攻都伤不了这支重骑兵分毫。
一个多时辰前鱼具罗率领三千骑兵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突进的战场中心,但损失严重,这一次童云飞依靠牢不可破的重甲防御突入战场,毫发无损,这就是先进的装备带来的优势。
童云飞内心突然有一个想法,他想依靠这种进攻方法直接进攻到敌人中军将都蓝斩杀,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他这一瞬间的想法也越来越坚定,他抬头看了看都蓝可汗的帅旗,又想起鱼具罗的战死,内心复仇的怒火燃烧得更加剧烈。
"跟我来,为鱼具罗将军报仇!"童云飞发出怒吼,刚才还冷静如睡的他此时忽然变成了一头愤怒的野兽,五百重骑兵突然提速,他们改变了方向,向着突厥的中军直冲而去。
副将再一次来到都蓝可汗身边,这回他惊慌失措道:"大可汗不妙了,童云飞正在率领五百骑兵往我们这边来。"
"不是让你派人去对付他们吗,难道还能挡不住他们,我们外围这么多兵马能让他们突破进来?"都蓝可汗的注意力一直在前线,他几乎都快忘记那五百骑兵了。
第108章 勇不可当
副将一言难尽,人倒是派过去了,但根本挡不住童云飞的五百骑兵,那可不是普通的骑兵,而是身穿铁甲的重骑,整个就是一移动堡垒,拿他们毫无办法。
"没用的东西,让我去看看!"都蓝可汗亲自带领兵马前去查看。
此时童云飞已经带领重骑兵深入到战场中心,一路上他们疯狂地厮杀,所过之处无人能敌,凡是上来交手的几乎无一例外地被他们斩杀,原本一身干净的盔甲现在已经沾满了鲜血,只不过都是敌人的血,他们连一个受伤的士兵都没有。
眼看都蓝的帅旗越来越近,童云飞内心复仇的怒火越烧越旺盛,手上点钢枪连续刺出,又是十多名敌人被他刺于马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斩杀多少人了,但现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都蓝可汗。
"都蓝你给我出来受死!"他仰天长啸,愤怒的吼声传遍几乎战场,大部分突厥都听了到这如同野兽般的怒吼,他们能够从这声音之中闻到危险的气息,一头猛兽正在不断向他们靠近。
都蓝可汗还没看到童云飞,但他知道已经距离很近了,这怒吼声让他不寒而栗,昨天就已经见识过童云飞的武艺,他认为武艺应当不在鱼具罗之下,不过想要在万军之中取他首级,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还以为是谁在这乱喊乱叫,原来是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都蓝可汗带着一众骑兵向童云飞直奔而去,他们之间大概只有两百步不到,当看清这五百骑兵的时候,他总算知道自己麾下兵马为什么拦不住了,他从未见过装备这么好的骑兵,身穿厚实的重甲,任何攻击都拿他们没办法。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童云飞看到都蓝可汗后眼神之中透露着疯狂的杀意,胯下卷毛狮子踏雪骜极有灵性,它似乎已经感受到主人的愤怒,放开四蹄奔跑,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一个层次,逐渐与五百重骑拉开差距。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还敢单枪匹马冲过来,连鱼具罗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可以吗?"都蓝可汗虽然忌惮童云飞的勇武,不过他自恃身边士兵多,根本不惧,"都给我上,谁取他首级回来我重重有赏!"
四周的突厥骑兵群起而上,都蓝可汗想再一次使用****来耗死隋军大将,鱼具罗就是这么战死的,然而他忘记了鱼具罗年纪已大,麾下骑兵也远没有童云飞的五百重骑厉害,这一次他的****的作用将会很小。
"杂鱼都给我死开!"童云飞长枪奋力横扫,最先冲过来的五名骑兵被他用蛮力硬是从马上给扫下来,但突厥的配合非常好,前面的士兵战死立即有人补上位置,又是五个骑兵冲过来。
童云飞双手拿枪,右手向前推出,只见他做了一个动作,但出现的却是五道枪影,冰冷的枪尖精准地刺进敌人的咽喉,所有突厥骑兵都是被他一招毙命,这种精妙的枪法用在普通士兵身上简直是浪费,突厥也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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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突厥不断冲上来围攻,但童云飞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还在不断加快,他后面的五百重骑兵距离他越来越远,甚至杀敌速度开始逐渐比不上他了。
苦练二十多年的百鸟朝凤枪已经施展到极致,童云飞第一次杀得如此兴起,漫天的枪影如同下雨一般不断落在敌人的身上,刚冲上来的突厥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咽喉就已经被点钢**中,甚至连防守躲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被夺取。
都蓝可汗看得胆战心惊,短短不到两百步的距离童云飞就已经杀了两百百多人,这杀敌的速度比鱼具罗还要夸张,原以为像鱼具罗这样勇冠三军的武将已经很少有,然童云飞与之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枪法向来讲究速度迅捷,出手一般比其他兵器要快,百鸟朝凤枪更是如此,童云飞在这方面已经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一般的士兵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进攻。
"跟随童将军,杀!"五百重骑兵看到自家主将如此勇猛,他们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此时他们的血液已经被点燃,童云飞勇猛的表现让他们的士气达到了最高点,铁蹄所过之处根本没人能够挡得住。
无数的突厥骑兵冲上来只有一个下场,要么被砍死,要么被撞下马践踏而死,反正下场只有死。
童云飞依靠一人一马一枪,硬是突破了将近五六千人的包围,杀出了一条血路,他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堆尸体。
都蓝可汗这回真的坐不住了,这样打下去对方早晚会冲到他面前来,他们之间只有不到五十步距离,他连忙下令道:"弓箭手准备好射击,给我将童云飞射下马!"
突厥以游牧为生,几乎每个突厥骑兵都练得一手骑射本领,站在都蓝可汗身后的五百个弓箭手弯弓搭箭,对准童云飞放射,五百支箭矢从天而降。
然童云飞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眼睛都不眨一下,双手拿.asxs.钢枪一阵乱舞,长枪瞬间化成一个一道金刚圈将他保护起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全部被他打下来,众人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一轮箭雨过后童云飞身上干干净净,连一支箭都没有。
这一手连都蓝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从未见过枪法修炼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境界,竟然只用长枪就能抵挡无数的箭矢,在突厥里面没人有这种武艺,他实在想不明白隋人是怎么把武艺炼得这么高强,他们突厥人自称勇猛,但从未有人试过在武艺上有更高的突破。
"都蓝看招!"童云飞从地上挑起一具尸体,用尽全力抛向距离不远的都蓝可汗。
都蓝可汗目瞪口呆地看着尸体落下来,他反应也不慢,连忙驱使胯下战马躲避,战马刚跑几步尸体便从身旁掉下来,尸体被摔得粉身碎骨,可见童云飞力气之大。
第109章 长虹贯日
就在都蓝可汗慌乱躲避之际,童云飞已经杀到他面前,卷毛狮子踏雪骜要比一般的马快得多,它如同黑色闪电一样出现在都蓝面前。
都蓝可汗根本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劲风扑面,久经战阵的他知道危险在接近,也来不及多想了,他毫不犹地从马上跳下,直接在地上一个懒驴打滚,匆忙地往后跑,顺势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自己刚才骑的那匹战马已经被童云飞一**死,要是他稍微慢上一步,他的下场绝对和战马一样。
童云飞的勇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简直比鱼具罗还厉害,他突破重重围困硬是冲到都蓝可汗面前,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候,两千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突厥骑兵冲出来挡住他,掩护都蓝可汗撤退。
这两千个突厥骑兵是都蓝可汗的亲兵,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派这两千人出战。
一士兵牵着一匹马跑过来,都蓝可汗立即飞身上马,身旁的亲兵非常有默契地将他围在中间,让童云飞无法靠近,这时他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以说在死亡边上走了一趟。
童云飞一击不成,心有不甘,看着都蓝再次被重兵保护起来,他不想放弃,敌军主将近在眼前,只要将都蓝斩杀突厥必败无疑。
"童云飞,你自以为很厉害是吧,只带五百骑兵就敢闯我中军,的确有些胆色,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看看你的四周吧,全部都是我的兵马,你现在将自己困于绝境中,和鱼具罗那蠢货如出一辙,你们隋人都是没有头脑的东西,给我上,谁能杀了他我赏赐他官爵,黄金,女人,想要多少要多少!"
都蓝可汗深深地感受到童云飞的威胁,特别是对方这么年轻,将来必定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他要在这里取其性命,以绝后患。
听到都蓝可汗提起鱼具罗,童云飞愤怒至极,右手紧紧地握着点钢枪,甚至因为用力过头整个右臂都在颤抖,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五百重骑兵距离他已经很近,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都蓝你给我拿命来!"他拍冲锋,周围的突厥立即包围过来,然而他做出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只见他跳到马背上面,奋力跳向空中,这一跳起码有三米多高。
所有人都不禁抬头仰望,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此时的他就像雄鹰展翅在空中翱翔,手中点钢枪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异常耀眼,仿佛所有光芒都汇聚在枪头上面。
都蓝可汗用手遮挡刺眼的阳光,他对童云飞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对方想从空中跳过来杀他,根本不可能,虽然跳得很高,但绝对无法越过两千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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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疑惑的时候,一道银光在空中闪过,点钢枪急速旋转,夹带着冰冷的旋风向都蓝可汗直飞而去。
都蓝可汗瞳孔剧缩,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童云飞要干嘛了,然而当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点钢枪准确无比地贯穿了他的心脏,强劲的力道直接将他从马上打下来,死死地钉在地上。
这一刹那众人都看呆了,他们有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就是没想到童云飞竟然会从马背上跳起来,在三米多高的空中把点钢枪扔出去,并且还精准地打中了都蓝可汗。
他一击命中从空中落下,卷毛狮子踏雪骜非常有灵性地跑到他下面接住他,让他稳稳地落在马鞍上面,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都蓝可汗身上,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距离最近的士兵伏在都蓝身上,用手摸他鼻息,已经没有呼吸,被点钢枪打中的地方还在不断流血,很快就染红了整件衣服。
"大可汗他死了!"那士兵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都蓝可汗明明被两千亲兵保护得死死的,却被童云飞一招长虹贯日般的投射命中大家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童云飞这一枪彻底葬送了他们即将到手的胜利。
原本安静的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起来,突厥如同无头苍蝇向四面奔逃,都蓝可汗战死的消息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地向四周蔓延。
在古代统率三军的主帅战死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主将一死全军士气将会降到冰点,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有继续打下去的想法。
"都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大汉虽死,但我们还没有输,你们这些蠢货给我回来!"两千个负责保护都蓝可汗的亲兵想要稳住场面,但他们的威望远远无法和都蓝可汗相比,那些士兵根本不听他们的。
突厥原本还算整齐的阵型瞬间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各跑各的,没有人还想继续打下去。
那两千亲兵看到如此,只能好将点钢枪拔出来,保护都蓝可汗的尸身,打算往北方撤退,在临撤退前他们还想杀了童云飞帮都蓝可汗报仇,不过五百重骑兵已经围绕在他他身边,他们最终还是放弃了想法,毫不犹地转身逃跑。
一重骑兵跑去将点钢枪捡回来给童云飞,"童将军,我们要抢都蓝的尸身吗?"
"不用了,那尸体对我们没用,你们跟随我深入敌阵已经很累,不必浪费力**他的尸体,都蓝一死突厥必逃,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与李渊大军汇合,跟我走!"童云飞一声令下,带领五百重骑兵往南而去。
李靖原本陷入了苦战之中,他的士兵伤亡了一大半,现在只剩下两千来人,李渊那的边情况也不容乐观,估计也折损了近万人,但突厥突然出现混乱,士兵仓促逃跑,减轻了他们的压力,李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派士兵前去打探。
没一会斥候回来说道:"李将军,突厥大可汗都蓝被童将军斩杀,突厥才会大乱。"
"什么?!云飞他竟然斩杀了都蓝!!"李靖喜出望外,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要在万军之中取都蓝可汗首级,简直难比登天,然而童云飞做到了,称谓当世虎将也不为过。
第110章 大战结束
一个时辰后,战场已经安静下来,童云飞和李靖都没有追杀逃跑的突厥,他们损失也非常惨重,鱼具罗更是战死,继续打下去他们也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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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大战都蓝可汗带来的八万大军折损了超过五万人,都蓝可汗被童云飞亲手斩杀,对于突厥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大的损失了,士兵战死了日后还能够继续招收新兵,但大可汗死了让他们彻底失去了首领,相信他们短时间内很难恢复过来。
镇守朔州的八千士兵伤亡了三千骑兵,折损也将近一半,不过鱼具罗战死了才是最大的损失,对隋军来说等于失去了一个能够坐镇边关的大将,不过童云飞的成长也将会逐渐替代鱼具罗的位置。
李渊这边也是伤亡惨重,三万大军最终战死了一万六千人,原本他们的损失没有这么大,因为童云飞的鲁莽决定才导致他们被突厥包抄,不得不在城外与敌人正面交战。
这算是童云飞第二次参战,虽然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将,但鱼具罗给予了他非常大的权力,正因为他的错误策略才导致大军伤亡惨重,幸亏他将都蓝可汗斩杀并成功击退突厥大军,否则隋军的这次损失不是他一人能够承担的,如若朔州失守,突厥便能长驱直入中原地区,仅靠李渊在太原的兵马不可能守住。
大战过后士兵没有休息,秦琼带领他们收拾战场,掩埋尸体,医治伤者,数万战死的士兵躺在地上,这些尸体必须及时处理,否则会引起瘟疫,波及整个朔州,任何人都无法幸免。
在古代瘟疫是非常恐怖的,这个时代的医学并不发达,得了风寒甚至也有可能致命,更别说传染性更强的瘟疫,所以每一次大战后士兵都会迅速地掩埋尸体。
童云飞站在城头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城下的士兵忙碌,虽然打赢了这场大战,并且亲自斩杀都蓝可汗立下大功,但是内心没有多高兴,鱼具罗的死让他感到十分自责,即使亲手杀了都蓝可汗也无法弥补心中的内疚。
一阵轻风吹过,腥臭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唯有下一场大雨才能彻底清除这难闻的味道。他双手放在城墙上,身上的盔甲还沾着鲜血,仿佛刚被血淋过一样,但他不在乎自己满身是血。
李靖从下面走了上来,本想说些祝贺童云飞斩杀都蓝的话,不过看到那略显孤独的背影后,他识趣地闭嘴了,默默地走过去。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童云飞先开口:"李靖,我错了。"
"此话怎讲?"
"我看到你带领兵马袭击突厥东西营寨成功,我按捺不住冲动,也带领大军出城袭击北营,打算助你一臂之力,然而还是太小瞧都蓝了,没料到他这么快就集结兵马回来,结果被他拖住无法回城,多亏鱼具罗将军殿后我才能回来,但我还是连累他战死,他本不该死的,这都是我的错!"
童云飞越说越生气,为自己的鲁莽而气恼,他一拳打在城墙上,砖头被砸出了裂纹,但他的拳头也流血了,仿佛能够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李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过于自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无论多厉害的人都会犯错,鱼具罗将军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殿后是把希望传给了你,要是你因此而自暴自弃,反而对不起他了,更何况你亲手杀了都蓝,也算是为他报仇。"
童云飞知道李靖说得对,都蓝为他而死是希望他能够成才,能够成为大隋的栋梁,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了,你那五百重骑兵是怎么回事,竟然连我也隐瞒,真是不够朋友啊。"李靖故意转移话题,希望童云飞不要太难过。
"这是我和秦琼秘密训练的重骑兵,所穿装备由周文斌家族锻造,全靠他资助我才能打造这支骑兵,原本我不打算动用,因为还没真正成型,但为了将你们救出来和帮鱼具罗将军报仇,我才冒险带他们直冲突厥中军,说实在的当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斩杀都蓝,要是失败了我的下场可能和鱼具罗将军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童云飞都感觉自己胆子太大了,要不是那五百重骑一直紧跟着他,他武艺再高也不可能在万军之中斩杀都蓝可汗,鱼具罗就是最好的证明。
"周文斌?他周家能有这么多铁矿,难道是私矿?"
"嘘,小声点,这件事就只有我和秦琼知道,私自拥有铁矿是重罪,你要帮我保密,要是传出去那可是人头落地。"童云飞感觉这件事很难再隐瞒下去,打算日后收购周家的铁矿,对外说是朔州附近新发现的矿场,以免惹人怀疑。
"不得不说,你这重骑兵训练得真好,我看他们全身披着重甲,**马也不例外,一般的攻击对他们造成不了伤害,要是能够组建一支一万人的大军,足以横扫天下,不过士兵穿了这么重的盔甲,战马的速度一定比不上轻骑。"李靖非常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重骑兵的优缺点。
童云飞何尝不想组建一支万人队,但这根本不可能,因为需要太多的重甲了,他仅仅打造这五百人的装备就几乎耗尽了周家珍藏多年的铁矿,要是锻造一万人的装备,所需要的铁矿将不计其数,至少以他目前的实力不足以支撑这么庞大的消耗。
数个时辰后,士兵终于收拾完战场,李渊也率领大军进城休息,这一场大战多亏他从太原赶来支援,否则仅靠童云飞和鱼具罗的士兵不足以与突厥十万大军对抗,童云飞斩杀都蓝可汗算是头功,但如果不是李渊支援,他连出城战斗的机会也没有,此次胜利李渊功不可没,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愿意出兵,如要不是看中童云飞的潜力,还有李靖的这层关系,他还真不一定会出兵支援,就算出兵了也只会牵制突厥兵马,等待杨坚派遣的大军到来。
第111章 请求放行
总管府内,一场大战后大家都疲惫不堪,不过现在都还没去休息,朔州之危解决了,但云州,丰州和胜州等地还在突厥的控制之下,他们需要收回这些地方,要是突厥没有返回草原坚守这几座城池,仅仅靠朔州的五千士兵还不足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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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渊问道,因为鱼具罗战死,童云飞已经是边关级别最高的将领,虽然李渊的官衔要高得多,但毕竟这里不是他管辖的地界,不好乱插手。
"太原候,此次能够击退突厥全靠你鼎力相助,但要收回那些失地仅靠我朔州士卒还难以做到,我想..."
"你是想让我帮忙吧。"
"没错,然你麾下士兵伤亡过半,再继续随我出征恐怕也..."其实童云飞也很为难,李渊有作乱之心,他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士兵已经伤亡惨重,要是再让他继续征战,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云飞,以咱们的交情你还跟我客气什么,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出声,我李渊绝不推脱,现在我这里还有一万四千人马可以用,要是不够我继续从太原调动大军过来,助你收回丢失的城池。"
"哈哈,云飞,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了,难道你还把自己当成外人吗?"李靖笑道,这一战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更加牢固才对,童云飞犹犹豫豫反而会引起李渊的怀疑,他不想出现这种情况。
童云飞倒是没想到李渊这么大方,愿意再次调兵遣将给他使用,他真好奇对方暗中招收了多少人马,鱼具罗曾经说过李渊在太原至少有五万兵马,但现在看来应该远不止五万,他甚至觉得就算杨坚不派遣大军来支援,只要给李渊足够的时间召集太原周边城池士兵,也足以抗衡都蓝可汗的十万大军了。
"谢谢太原候相助,不过我等也无需心急,既然都蓝可汗战死,我想东突厥已经没有再战之心,或许他们会弃城而逃,过了今晚我派遣斥候前往云州等地打探情报,如若突厥全部撤退,那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复这些城池。"
"云飞言之有理,那便依你计谋行事。"李渊点头同意。
"这事就交给我吧,我明天一早亲自前往丰州查看,那个地方最近关防,要是那里的突厥都撤退了,其他地方应该不会有突厥镇守。"秦琼主动请缨,这次大战童云飞和李靖都大发神威,唯独他没有什么表现,内心有些不是滋味。
"那好,这事就麻烦你了,切记一定尽可能地进城查看,如若城门紧闭,城头上依然是突厥的旗帜,那证明他们没有退回草原,如若城门打开,城头上的旗帜变了,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计谋,他们故意伪装撤退的样子引诱我们进城,要是他们在城内埋伏就危险了。"童云飞仔细地叮嘱,让秦琼形势务必谨慎。
李靖不禁眼前一亮,"云飞所言极是,如若突厥中有擅长计谋之人,的确可以用此计来对付我们,不过突厥人向来不擅用计,再加上都蓝已死,军心涣散,应该不大可能留下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错。"
"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查明情况。"秦琼拍胸口保证。
众人正商量,门外有士兵来报,说启民可汗有事要找童云飞商量。童云飞轻皱眉头,已经猜到启民可汗找他所谓何事。
李渊提醒他,"云飞,如果我预料不错染干一定是想让你放他回去,如今突厥大败,都蓝战死,他们群龙无首,染干是都蓝之弟,他们虽有矛盾,但按照突厥的规矩来算,兄长战死其弟能够继承大可汗之位,他向来与你不和,要是让他回去日后一定会找你算账。"
"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先去后房休息,我来单独会会他。"童云飞当然知道启民可汗的目的。
李靖,李渊和秦琼去休息,士兵将启民可汗带上来。
"哈哈哈哈,童将军果真是少年英雄,称为当世虎将也不为过,我听说你在万军之中亲自取下都蓝的人头,勇冠三军,有你这样英勇的大将,真是大隋之福。"
启民可汗上来就是一顿猛夸,脸上笑得比阳光还灿烂,仿佛他才是那个斩杀都蓝可汗的人,其实他完全没想过童云飞竟然能够击退突厥大军,而且还是在短短数日之内做到,要知道突厥兵临城下的时候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然而结果截然相反,朔州城完好无损,都蓝可汗还战死,这对他来说是个好到不能再好的消息。
"染干,咱两也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启民可汗尴尬一笑,"瞧你说的,我听说大军得胜特意前来祝贺,童将军你立下大功,相信不用多久这事就会传回大兴城,当今圣上会会大大赏赐你,你很快又能加官进爵了,这难道不是大喜事吗?"
童云飞冷哼一声,"鱼具罗将军战死沙场,我军损失无数士卒,现在士兵的尸体还在城外掩埋,有何值得庆祝!"
启民可汗看到对方不领情,他也不装模作样了,干脆道:"童将军,不管怎样你始终击退了突厥十万兵马,解了朔州之围,并且都蓝被你所杀,现在我已经可以返回突厥,还请你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当然可以。"
"此话可真?"启民可汗喜出望外,没想到对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当然,不过决定权不在我手上,此事还要禀报陛下,让他来定夺,如若他同意你回去,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放行。"
"这...还要等多久?"
启民可汗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了,当然,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收回自己的旧部,然后剿灭都蓝可汗的人,不听他的人都要铲除,等正式继任大可汗之位后,他会立刻带领压境,派人去告诉杨坚,让他将童云飞交出来,否则就连同西突厥一起进攻,**大兴城,他相信杨坚一定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将军而冒险。
第112章 被人发现
"大概需要两个月,你耐心等待便可,无须担心,陛下圣旨一到我便会找你。"
"好,那我就先谢过童将军,一有消息还请派人通知我。"得到想要的答复后都启民可汗不再多留,告辞离去。
童云飞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又怎么可能让对方轻易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他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在历史上都蓝可汗在攻隋之时就部下所杀,启民可汗顺势当上了大可汗,然童云飞现在改变了历史,都蓝可汗被他斩杀,启民可汗也被他限制,他绝对不会让其返回草原。
晚上,童云飞独自去见公主,为了避免惹人耳目他特意挑选夜深人静时去,毕竟独自见公主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更何况公主已经嫁给启民可汗。
夜风萧瑟,一抹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在安义公主身上,显得格外圣洁。童云飞走进去行礼道:"末将童云飞拜见公主。"
"云飞你没事吧?"安义公主关心道,她一直在房内焦急等待,期盼童云飞没事,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平平安安回来。
"谢谢公主关心,我没事。"虽然已经互相表白,不过童云飞还是表现得很恭敬。
"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叫我公主,叫我玉儿就好。"她有些脸红耳热,这个名字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现在让童云飞这么称呼,她反倒觉得有点害羞。
"玉儿,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童云飞也不见外了,既然已经表白就不要有太多礼节,如果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相处还有这么多规矩,那一定不是真爱。
"嗯..."安义公主羞涩地点头,"对了,我听说你击退了突厥大军,朔州之围是不是解了?"
"对,可惜鱼具罗将军战死,他是因我而死,就算我亲手杀了都蓝可汗为他报仇,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鱼具罗将军是我大隋名将,早已扬名立万,能够战死沙场,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荣誉,他亲自为你殿后证明他信任你,放心把朔州交给你,你勿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安义公主主动牵童云飞的手,不过头由始至终都没有抬起来,此时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苹果,对于来之不易的爱情她想要紧紧握住,这对她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算让她舍弃公主的身份她也愿意,然而这件事永远无法对外公布,她与童云飞只能偷偷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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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会让他失望,如今东突厥已退,只需收回被攻下的丰州,云州和胜州,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其他突厥兵马就交给陛下对付了。"
童云飞本领没那么大,也不爱管闲事,他只需打退都蓝可汗大军即可,至于另外两路突厥兵马那就交给别人去头痛吧,打得你死我活也不关他事,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处理启民可汗这个麻烦。
和安义公主温存了一会他便退出房间,他们之间还是无法相处太久,以免被人发现,不过无巧不成书,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往往越容易让人知道。
童云飞走出房间,刚来到庭院门口恰好碰到李靖,他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庭院只能去公主的房间,以李靖的聪明一定能看透他们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李靖一眼就看出童云飞与公主之间的关系,他微微一笑,"云飞,这么晚你也来上茅房吗?"
"对对对,我也上茅房,今天大战突厥耗费我不少力气,晚上吃了不少东西,去了好几趟茅房都没拉完。"童云飞看到李靖给台阶下,他赶紧顺势而下,以免尴尬。
"那是那是,我也是这样。"李靖呵呵一笑,然后走了过去,在童云飞耳边轻声道:"云飞,我把你当手足来看,你也勿要将我当外人,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谢谢,太原候那边..."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毕竟公...主身份不简单,这事我也奉劝你一句,勿要太过留恋,惹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童云飞没有回答,只是摇头苦笑,只要他承认过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就算是死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是作为男人应有的担当。
李靖看到他那样子,知道很难让他改变,叹息道:"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云飞好好珍惜吧,唉。"一声长叹之下返回房间,他很欣赏童云飞的才干,不过如果被这件事耽误了,不仅丢失大好前途,甚至还会人头落地,着实浪费一个人才。
第二天一早,秦琼派遣五十名斥候分别前往丰州,胜州和云州三地打探突厥情报,一有消息立即送信回来,他亲自前往距离最远的丰州,如果丰州的突厥士兵撤退,那其他地方的突厥也应该撤退,童云飞等人暂时按兵不动,在朔州静待消息。
数日后,秦琼终于来到丰州,他身边只带了十个斥候,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进城,而是在远处观望,发现城头上插着的是隋军旗帜,城门已经打开,不过没有多少个百姓进出,看上去突厥已经撤退,但他不敢大意,按照童云飞所说进城查看。
众人通过城门进去,大街上也没多少行人,到处都是空空荡荡,冰冰冷冷,能够看出战后百姓恐慌的内心,秦琼带人上城门查看,发现还有士兵在镇守,不过人数不多,只有一百来人,这些人年纪较大,看上去更像是农夫。
"你是谁,城门重地不准随便上来。"一老兵走过来拦住秦琼的去路。
"我是朔州的裨将军秦琼,我等在朔州击退了突厥大军,特意来丰州打探消息。"秦琼报上自己的身份。
老兵看到秦琼身穿盔甲,身边的人也穿了隋军士兵衣服,便放心道:"原来是秦将军,失敬了,我们已经听说突厥被打败的消息,他们的确撤退了,而且还走得很急,丰州的守军基本都战死了,还有一部分人跟着鱼具罗将军去朔州了,我们这几个人以前都当过兵,看到敌人撤退我就带人上来控制城门,以防他们回来。"
第113章 大军到来
秦琼心想原来眼前这些人都是已经退役了的士兵,难怪年纪都这么大,而且看上去有点像农夫,他们已经不算士兵了还能够主动守城,难能可贵,说道:"辛苦了,突厥已退,不久后童云飞将军就会带领兵马前来。"
"鱼具罗将军呢?"这些老兵以前都是跟着鱼具罗一起打仗的,鱼具罗常年驻守丰州,他们很熟。
"鱼具罗将军他已经...已经战死了。"秦琼脸色黯然,虽然他不忠于大隋,但鱼具罗帮过他们不少,是他十分尊敬的将军,可以说他对鱼具罗的尊敬甚至不比高熲少,没有鱼具罗的照顾他与童云飞也不可能在边关大展拳脚,高熲给予了他们机会,鱼具罗培养了他们。
"什么?!鱼具罗将军战死了,怎么可能,他虽老,但武艺高强,小小的突厥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那些老兵都不大相信这个消息。
"唉,这是真的,目前他的尸身还在朔州,他被敌人围攻而死,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完整的,童将军已经让人准备上等棺木安放他的尸身,打算派人送回他家乡安葬。"
在古代人一旦去世了都习惯把尸身送回家乡安葬,这意味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让他的一生有始有终。
老兵都颇为难过,鱼具罗一生征战无数,在隋军中不少人都跟随过他,他对待士兵极好,可以做到与士兵同吃同睡,每次打仗总能亲自冲锋陷阵,所以深受爱戴,如今他一死让大隋又少去了一个支柱。
越来越多开国名将陨落,这也在无形之中削弱大隋的实力,让李渊等一众诸侯了有可乘之机,传承对于一个朝代来说非常重要,开国功臣自然有很大的功劳和能力,但人不是永生的,总有一天会老去,这个时候就需要有潜力的年轻人来顶替老人的位置,否则一个皇朝很快就会终结,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
鱼具罗用自己的牺牲来保护童云飞,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抉择,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更何况他已经一身荣誉,位高权重,然他还是能够舍生为人,这让童云飞很感动,然而按照历史的轨迹大隋最终还是会走向灭亡,将会被李唐取代,这是一个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又过了数日,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都已经返回朔州,一切都如童云飞所料,丰州等地都没有突厥驻守,敌人已返回草原,而且走的毫不犹豫,兵败如山倒想挡都挡不住,大势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人想逆势而行非常困难,顺势而为往往能事半功倍。
童云飞毫不犹豫地把士兵分派到丰州,云州和胜州等地驻扎,虽然人数不多,只有数千人,不过聊胜于无,只要等到杨坚的派来的援军即可,李渊表示愿意帮忙镇守,主动带兵前去。
十来天后,高熲的十万大军终于抵达朔州,在经过太原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找李渊,得知李渊已经带领兵马去朔州支援他才放心,他知道以边防的力量无法阻挡突厥兵马,唯有太原出兵才有机会抵挡突厥进攻的步伐,不过李渊是个颇有城府的人,他起初认为李渊主动出兵的可能性不高,然而事实恰恰相反。
朔州,童云飞带人来到城门口迎接高熲,两人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这一次见面感慨良多,童云飞又大了一岁,变得更加成熟,特别是与突厥大战之后他杀伐之气越来越重,不过今年也才十九岁而已,还不到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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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一年不见你变得更加成熟了,成长了不少啊。"高熲深感安慰,他发现每隔一段时间童云飞都能得到长足进步,证明他当初没有看错人。
"高老将军你也依然老当益壮。"
"哈哈哈哈,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鱼具罗他人呢,难道他还在丰州与突厥交战吗?"高熲原以为鱼具罗无法守住丰州,会退守朔州。
"鱼具罗将军他...已经战死沙场。"童云飞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告诉高熲。
高熲闻言大惊失色,无论是童云飞在万军之中斩杀都蓝可汗,突厥大败撤退,还是鱼具罗战死沙场,任何一个消息都足以震惊朝野,这一路上他马不停蹄地急行军就是想尽快支援朔州,然而他大军还没到童云飞和鱼具罗就已经击退敌人,这确实超乎他的预料。
"唉,鱼具罗乃是我军中名将,大隋栋梁,他的死我深感遗憾,你们的功劳我会尽快上报给陛下,此次大战必定少不了你们的奖赏,对了,李渊呢,我听说他也从太原带兵来支援。"
"丰州,云州和胜州兵力不足,他主动请缨带领兵马去镇守这几个地方,以防突厥杀个回马枪。"
"嗯,我大军已到,可以让他回来了,我带来的十万兵马暂时不会撤退,会助你防守边关,我也会在朔州逗留一段时日。"
两人进了城,十万大军在城外驻扎。高熲走进城门后看到城里街道宽阔整洁,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百姓在街上络绎不绝,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来他们在不久前经历过一场大战,他有些好奇道:"这里真的是朔州?"
"当然,怎么可能是假的。"童云飞知道高熲一定是被朔州的繁华景象所惊讶。
"这...我从未见过在边关有一座繁华的城池,这里的一些街道甚至和大兴城相比也不差,看来你这朔州总管当得还不错,你治理内政也很有才华。"在来朔州前高熲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县城,然而进来后才发现是一座大城,他很难相信这里才刚被突厥攻打过。
"多亏鱼具罗将军防守得当,太原候李渊支援及时,否则这朔州早已变成残垣断壁,繁华景象也不再拥有。"童云飞感慨胜利和失败只有一线之差,要是他当时的那一枪没有打中都蓝可汗,现在眼前将会是另一番景象。
第114章 暗中密谋
"对了,此战结束之后你打算回去大兴城吗,马倩儿和张出尘她们都很想念你,还是打算留下来?"
高熲这一年来对这她们照顾有加,这是看在童云飞的面子上,特别是对张出尘,在她刚逃离杨府的时候杨素到处派人找她,不过一直没有消息,最终此事也不了了之,要是没有高熲的保护她肯定无法逃过杨素的追捕。
"突厥隐患尚在,我不能就这样回去,鱼具罗将军将边关交付于我,我岂能轻言离去,除非给予突厥沉重的一击,否则我不会离开。"
童云飞毫不犹豫地拒绝,要是鱼具罗没有战死他还真想回去,毕竟已经立下很大的功劳,也得到了锻炼,他的目的已达成,但是鱼具罗因他而死让他颇为内疚,他感觉自己有留下来的责任。
高熲还以为童云飞真的这么忠君爱国,为大隋铲除突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心中非常感动,说道:"要是我大隋能够多几个你这样的年轻人也不至于被突厥欺负至此,北方的草原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云飞,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出声,我必定倾尽全力助你。"
"目前朔州的兵力太少,还望你能调遣兵马给我使用,资助我装备和钱粮,否则根本无法与突厥大军抗衡,只要给我三到五万兵力我便能保证朔州的安全。"
童云飞趁机要钱要粮食要士兵,这些东西现在都相当匮乏,特别是兵力,目前朔州人口还不多,过量招收士兵会影响各种税收,所以必须从其他地方调遣兵马过来。
"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会启禀陛下让其调动兵马和钱粮物资给你,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情吗?"
"还有两件事,一个是私事。"他压低了声音,"麻烦高将军把马倩儿母女和张出尘母女护送到朔州,朔州现在还算稳定,短期之内应该不会遭受战争,我想要把她们接过来。"
"此事不难,我一会写封书信回去,会有人护送她们来朔州,第三件是何事?"
"第三件事关于启民可汗。"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总管府。
"此人有什么问题,他不是已经在朔州吗?"
"他原本没什么威胁,但都蓝可汗战死后问题就大了,依照突厥的传统他可以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成为东突厥的首领,陛下虽将公主下嫁于他,但也打发他到此地,算是对他弃之不顾,要是放他回去说不定他会记恨这件事,终有一天会回来报仇,我们要防范发生这样的事情。"
童云飞故意将此事放大到大隋与突厥的矛盾,否则只说他与启民可汗的矛盾高熲不一定会重视。
高熲仔细一想的确如此,如果让启民可汗回去掌握实权不利于他们,他脸上少有地露出恨色,"你觉得我们是否要将他铲除?"凡是有有害大隋的事情,他都不会任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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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不可轻举妄动,毕竟他还是安义公主的丈夫,这事还得禀报陛下让其定夺,不过此人多次来找我,急着要回去,要是等陛下做决定再动手恐怕来不及,我怕其会乘我等不注意偷偷回去。"
"绝对不能放其回去,非常之事得用非常手段,既然如此我们得先下手为强,你放心去做,陛下那边尽可交给我来应付,不过公主那一关不好过,她应当会怀疑到我们身上,要是她执意回宫向陛下述说,说不定陛下会责怪我们,甚至重罚。"
高熲倒是担心安义公主,再怎么说启民可汗也是安义公主名义上的丈夫,而且已相处一年多了。
"这点我们大可放心,安义公主和他向来不和,两人人没有什么感情,他们来朔州一年多了连见面的次数都有限,现在安义公主住在总管府,启民可汗在外面住,就算他被我们铲除安义公主也绝对不会替他出头。"
"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童云飞心想安义公主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又怎么可能帮启民可汗说话,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得意忘形。
"如此甚好,你可有妙计对付他了?"
"此事还需要你配合,我们今晚便可行动,到时候你只需要这样..."童云飞凑到高熲耳边说出他早已想好的计谋。晚上戊时,他在总管府内大摆筵席接待高熲,秦琼和李靖一起参与,启民可汗也收到了邀请,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他一向与童云飞不和。
"高老将军,今天早上我不知你带领大军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启民可汗自来熟,故意和高熲拉近关系,他深知自己在这一桌子上算是个外人,童云飞,秦琼和李靖三人是一伙的,不待见他,唯有高熲能够结交,更何况高熲是朝上老臣,大隋名将,他一个人的分量童云飞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高熲笑道:"客气了,你在朔州可住得习惯,云飞应该对你照顾有加吧,要是他照顾不周,我可要罚他三杯,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童云飞也跟着大笑,"高老将军你可别冤枉我,启民可汗跟我是情同手足,他一来朔州我就给他买了个大宅,还给排护卫和下人侍女,吃穿住全我都包了,我对他简直比亲兄弟还好。"
启民可汗听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和童云飞已经势同水火了,就差见面打架了,然而童云飞竟然在高熲面前说他们情同手足,比亲兄弟还亲,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看了一眼高熲,感觉还是不要拆穿为好,以免童云飞事后对付他,现在他还要忍耐,以后找机会单独见高熲,让其想办法放他回草原,只要回到草原他就自由了,等继承大可汗之位后再回来找童云飞报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他最多只需忍耐两三个月即可,要是现在惹恼了童云飞他回去的机会将会变得非常渺茫。
第115章 实行计谋
"那当然,我和童兄弟就和亲兄弟一样,要是没有他我现在可能连饭都吃不上。"这句话启民可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秦琼和李靖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不过没有说出来,一切看上去都很和谐,然而童云飞已经准备下杀手了。
酒过三巡众人都已经有了醉意,启民可汗发现这酒的后劲很大,按以往惯例他还不至于醉到这个地步,他感觉自己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意识开始模糊。
"童将军,你这是什么酒,这劲真大,我第一次喝这种酒。"他晃了晃脑袋,希望自己可以清醒一点,但这脑袋越晃眼睛越是看不清。
"我这酒和你从草原带来的酒差不多,你可还记得我们来朔州的时候,在那片小树林里你请我酒吗?"童云飞故意提起这事。
启民可汗闻言不禁冷汗直流,脸色剧变,上次他在酒里下了杨素给的迷药,不过被童云飞识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心想这酒劲再怎么大也不可能让他醉到这个地步,酒里一定是下药了!
"童云飞你..."他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倒在桌上,意识越来越模糊,没一会便彻底昏过去,其实童云飞早在他的酒杯里下药,他喝的第一杯酒是有迷药的,药效直到现在才发作。
"药效总算发作了,我们也不用演戏了,接下来怎么处置他?"秦琼和李靖都知道童云飞的计谋,所以对此并不惊讶。
"高老将军,你认为怎么处置他,是关押他还是杀了他,由你定夺吧。"童云飞将决定权交到高熲手上。
高熲低头沉思,他与启民可汗无冤无仇,按理说他不该心狠手辣下杀手,然而启民可汗要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严重影响到大隋的安危,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为了国家社稷他必须做回恶人,说道:"关押他有可能会走漏风声,还是除掉他吧,你确保这件事没人知道?"
"放心,他府上的护卫和下人都是我的人,他们绝对不会乱说,不过他从草原带来的突厥护卫还得另外对付,秦琼李靖,那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我现在就去!"秦琼和李靖也顾不上吃饭了,立即带领士兵去启民可汗府邸解决那十来个突厥护卫,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赵武,你带人将启民可汗运到城外解决,然后找个地方埋了,记住不要让人发现。"
"遵命!"赵武带几个士兵去将启民可汗抬出去。
解决这个麻烦后童云飞总算放下心中的石头,启民可汗一死便能让东突厥群龙无首,短时间之内都无法威胁到大隋,安义公主也不用再担心名分的问题。
高熲在朔州逗留了十多天便带领大军回师,他留下三万人给童云飞,助其镇守边关,朔州这边虽然击退了突厥兵马,但是另外两路突厥大军尚未打败,此时杨素与幽州总管燕荣还在与敌人激战之中,不过这与童云飞已经无关,他只需镇守他那一亩三分地便可。
这时高熲的书信已经从朔州传回大兴城,杨坚看完后立即召集群臣前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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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殿内,文武百官已经来齐,所有人都好奇杨坚为何临时召见他们,按理说大军才刚派出去一个多月,战事应该不会这么快结束才对。
"诸位,今日我召见你等前来是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你等可知何事?"杨坚脸现喜色,众人都猜测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上柱国贺若弼出列道:"陛下,莫非前线大捷,我军已经击败突厥?"
"哈哈哈哈,贺爱卿猜对了,的确是大捷,你猜是哪一路兵马击退了突厥?"
"幽州燕荣作战勇猛,燕州骑兵天下闻名,然他们兵力不多,应该尚不足以击败突厥十万大军;丰州鱼具罗乃是我大隋名将,开国功臣,他的能力无须怀疑,然丰州兵马最少,更不可能击败突厥;灵州距离最近,太师杨素应当最快抵达前线,莫非是杨太师击退敌人?"
贺若弼虽然不喜欢杨素,不过杨素的作战能力毋庸置疑,在他们这些开国名将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否则怎么获得杨坚的信任,如果是杨素亲自出马,迅速击败突厥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哈哈哈哈,这回你就猜错了,击退突厥十万兵马的既不是杨素,也不是高熲,更不是燕荣,而是镇守丰州朔州的鱼具罗和童云飞。"
"竟然是他们?!"不仅贺若弼惊讶,朝上群臣无不如此,不少人都疑惑鱼具罗和童云飞如何击退突厥的,毕竟丰州和朔州士兵最少,根本不足以与突厥十万大军抗衡,更何况统率这一路突厥大军的是东突厥首领都蓝可汗,。
"这是高熲的亲笔文书,上面有详细的记载,你等自行传阅。"
杨坚让身边的太监将文书拿下去,他说道:"都蓝统率十万大军突袭丰州,胜州和云州三地,鱼具罗无法抗衡,只能暂避锋芒退守朔州,这一年来镇远将军童云飞加固了朔州的城防,让都蓝连续强攻也无法破城,李渊从太原统率三万兵马前往朔州支援,据说他麾下武将李靖使用了疲兵之计连袭突厥两座营寨,使突厥军心大乱,童云飞见此当机立断,带领骑兵出城强攻突厥中军,在万军之中斩杀都蓝,可谓勇冠三军,突厥再无战意,被打得落荒而逃,只可惜鱼具罗战死沙场,朕倍感心痛。"
贺若弼接过文书,他看完后递给其他人然后说道:"此战鱼具罗和童云飞以少胜多,实在不易,在高熲的援军还没到的情况下就击退了敌人,可谓大功一件,李渊救援及时,也应当奖赏,还有他麾下武将李靖使用了疲兵之计,同样功不可没,鱼具罗战死沙场,实属惋惜,还请陛下厚葬,善待其家人。"
"你所言符合我意,童云飞,李渊和李靖皆有赏,朕封童云飞为昭勇将军,朔州总管,总领朔州,云州,丰州和胜州兵马,助阵镇守边关,以其威望足以镇压突厥;封李渊为太原留守,总领太原军政大权;封李靖为偏将军,辅助童云飞镇守边关;追封鱼具罗为上柱国,以表其勇武。"
第116章 婚嫁大事
十多天后,杨坚的诏书已抵达朔州,李渊也带领他的人马撤回朔州,领取封赏。李靖第一次获得官职,虽然只是偏将军,但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步,重要的是跟在童云飞身边,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云飞,这一次我算是沾了你的光,也获得了封赏,朔州之危已解决,高熲也留下不少士兵给你,我也是时候带我的人返回太原了,再过数日我会将建成送来朔州,还麻烦你继续照顾他。"李渊感觉也是时候回去了,太原才是他的地盘,鱼具罗死后童云飞算是成为朔州之主。
"太原候客气了,要是没有你的援助我又岂能击退突厥,既然建成已经拜我为师,我照顾他是理所当然的,等他长大成材,必定能够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朔州便交给你了。"李渊一声长笑,率领兵马返回太原。
大战结束后朔州再次恢复了平静,百姓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经历了这场战斗他们对童云飞更加信任,对朔州更有归属感,童云飞对朔州的统治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又过了数日,高熲的人将马倩儿母女和张出尘母女送到朔州,童云飞与她们有一年多没见过面,此次相聚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因总管府是处理公务的地方,不便把她们留在这里住下,启民可汗死后童云飞他便名正言顺地收下他的府邸,将马倩儿母女和张出尘母女安置到这座大宅里。
晚上,童云飞与她们一起吃晚饭,这是属于他们的温馨时光,这一年多以来他都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唯一陪伴在身边的也只有秦琼和李靖这两名汉子,和他们的关系虽好,但始终无法与真正的家人相比,马倩儿和张出尘的到来让他找到了家的感觉。
晚饭过后张出尘母亲和马倩儿母亲非常识趣地把空间留给三个年轻人,她们各自回房休息。
经过一年的相处,张出尘和马倩儿这一对可人儿已经不再把对方视为敌人,因为性格相投,现在她们已经成了好姐妹,只不过从未试过共侍一夫,现在三个人一起相处气氛既暧昧又尴尬。
"怎么,为什么突然都不说话了,我这一年来可想你俩了。"童云飞主动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贫嘴!"马倩儿轻打他一下,脸上已经布满了红晕。
"哈哈哈哈,难道你们就不想念你们的夫君吗?"
"谁说你是我们的夫君,我们还没过门呢!"张出尘不仅练就一身好武艺,性格也颇为泼辣,毫不客气地伸手捏童云飞腰间老肉,痛得他龇牙咧嘴。
"好好好,娘子,你先别捏,为夫痛!"
"又贫嘴,该打!"张出尘又是一记粉拳锤在他身上,不过她只用了不到两成力气,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要是全力一拳,就算童云飞身体硬朗也扛不住。
"好啦好啦,咱们说回正事,这一年我的确很想念你们,如今我也算是建功立业,为国效力,有官职在身,也该是时候成家了,你们是我的红颜知己,虽相识不久,但我对你们投入的都是真情实意,我打算择一个良辰吉日就娶你们过门,不知道你们意为如何?"
童云飞突然说到婚姻大事,张出尘和马倩儿都毫无准备,成亲是人生大事,在古代必须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能成亲,他在这时代无父无母,只要他愿意就能娶,张出尘母亲和马倩儿母亲都对他很满意,自然不会反对这婚事,甚至还会举双手赞成。
看到两个可人儿低头半天不说话,不答应也不拒绝,童云飞故意叹息道:"唉,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你们根本不喜欢我,既然如此这事就当我没说过吧。"
"等下,谁说我们不喜欢你...我只是觉得有点太突然了。"马倩儿连忙拉着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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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你们愿意嫁给我?"
"愿意..."她娇羞地低下了他头。
"出尘,你呢,是否愿意嫁给我?"他又问张出尘。
"既然妹妹同意,那我也只能便宜你了。"张出尘脸上泛起一朵红云,娇羞地点了点头,难得地出现女儿姿态。
"哈哈哈哈哈,好,明天我就去找你们母亲提亲,商量婚宴之事,再择个良辰吉日把你们娶过门。"
"等下,有件事我们必须知道,你在朔州一年有没有喜欢上其他女子?"张出尘突然严肃起来,仿佛要严刑拷问。
"这个..."童云飞内心"咯噔"一下,马上想到安义公主,他们之间的感情来得非常突然,公主的主动表白让他无法拒绝,是个正常男人都喜欢美女,他自然不例外。
张出尘看到他脸现犹豫之色,知道他肯定又有了喜欢之人,有些生气道:"我们才一年不见,你就又有了喜欢的女子,真是个花心的男人,过门之后我和倩儿怎么看管得了你。"
"云飞,姐姐她说的是真的吗?"马倩儿吃醋地抬起头。
"咳咳咳,你们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有些特殊,这位女子不是普通人。"
"哼,她能有多特殊,快点告诉我们,不然不嫁你了!"张出尘的醋意越来越大。
"这事我说了你们要保密,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就连你们母亲也不能告诉,你们能否做到?"
"这么严重?好,我们答应你绝对不会告诉外人,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我们三个知。"听到后果这么严重,二女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她便是嫁给启民可汗的安义公主..."童云飞详细地说明他与安义公主相识到相爱的过程,还包括启民可汗被他铲除的经过,他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张出尘和马倩儿,对她们十分信任,他和安义公主的事情就连秦琼也不知道。
"竟然是安义公主?!云飞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公主都敢染指..."张出尘和马倩儿都被吓了一跳,毕竟公主拥有皇室血统,而且已经嫁人,这事如果传出去人头落地都算轻了。
第117章 神秘**
"嘘,你们小声点。"童云飞紧张道,这地下情弄得他既紧张又刺激,有点上瘾了。
张出尘眼里充满了怀疑,"公主是真的喜欢你,还是被你胁迫的?"
"我哪有这个胆量,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胁迫她。"
"既然云飞和她是真情实意,那我们也只能接受。"马倩儿乖巧道,她知道童云飞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会辜负任何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她和张出尘就是最好的证明。
数天后,童云飞的大喜之事不知道怎么传出来了,许多百姓得知后都纷纷去祝贺,还跑到总管府赠送贺礼,在童云飞的统治下朔州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所以百姓对他尊敬无比,就算是没见过一面的人也愿意赠送贺礼。
城外,一位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走进城门,他年纪虽大,但保养得非常好,脸上没有什么皱纹,脸色红润,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更像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袍,背后背了一个木箱,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能够闻到药香味,他进城后表情变得十分惊讶,看到不少人家还张灯结彩,似乎正准备过节,但现在才五月多,哪里有节过,他找到一个年轻人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朔州吗?"
"没错,这里是朔州。"
"我听说朔州遭到突厥大军攻打,为何一个敌人都没有看到,难道敌军已经被击退?"
"你是从外地来的吧,镇守朔州的童云飞将军作战勇猛,武艺高强,在一个月前他就带领士兵打败突厥大军,听说突厥的大可汗还被他亲自斩杀了,杀得突厥人丢盔弃甲,血流成河,现在都逃回北方大草原了。"
"难怪这里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不过为何大家看上去都那么高兴,是不是准备过节了?"
"你有所不知,过几天就是我们童将军的大喜之日,百姓们都替他高兴,不少人都跑去总管府给他送贺礼。"
"原来如此,看来童云飞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百姓都很爱戴他,你可知总管府在哪,我想亲眼目睹这位将军的风采。"
"沿着这条大街一路往北走,走到尽头就是了。"
"好,谢谢。"**答谢过后便沿着大街走,一路上看到街市繁华,两边的商铺多到数不胜数,客人络绎不绝,更难得的是街道整洁干净,甚至连一点垃圾都没有,很难想象在边关会有这么一座繁华的城市。
**很快就来到总管府门前,看到有不少百姓在排队送礼,活了这么多年这种景象他还是第一次见,让他更想亲眼见一见童云飞,不过排队的人很多,队伍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等到天黑也不一定排到他,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总管府里突然走出一个年轻人,正是童云飞。
童云飞站在台阶上大声道:"各位,三天后就是我的大喜之日,我很高兴你们前来祝贺,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贺礼就不用送了,你们干活也不容易,给自己省点钱,买点好吃的吃,好看的穿,不要把钱浪费在我身上,都回去吧,不要再排队了。"
话音刚落,一年纪三十多岁的汉子就不乐意了,他说道:"童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本是附近县城的流民,连饭都吃不饱,有上顿没下顿的,要不是你在朔州收留我们这些流民,并让工匠教我们手艺活,我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花点钱送你贺礼那不过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千万别拒绝。"
一老头也说道:"对对对,我家那刚二十出头的傻儿子大字都不识一个,就有一身蛮力,啥也不会,自从当兵后不仅一日有三餐,还顿顿吃肉,每个月还有钱寄回家,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过上这种生活。"
"没错,童将军,你一定要收下我们的贺礼,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还请不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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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跟着一起附和,正所谓盛情难却,童云飞看到大家都这么热情,要是他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只能收下大家的贺礼。
站在旁边观看的**看到童云飞深受百姓爱戴,还以为对方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将军,然而站在眼前的却是一个少年,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他无法相信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就能当上将军,还是朔州总管。
晚上,人群已散去,**还在等,他看到守门的士兵要关门连忙上前说道:"等会,我这还有贺礼要送。"
士兵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木盒,说道:"天色已黑,你还是早点回去吃饭吧,要送贺礼就等明天,晚上的时候我们也要休息。"
"你看我等了这么大半天,也是够辛苦的,你就收了吧。"
"好吧,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就替童将军收下,一会送到他那里去。"
"等会,我这礼物可不一般,价值连城,就算你有千金也不一定买得到,我必须亲自送给童将军。"**把盒子紧紧握住。
"还价值连城,难不成你这木盒里还能装珍珠玛瑙?"士兵看到**衣着朴素,也不像什么有钱人,一个小木盒能装多名贵的礼物。
"我这里有一株千年人参,乃是大补之物,千金难求,你可看清楚了。"**打开木盒,里面果然装着一株人参,盒子一打开就闻到浓郁的药香味。
士兵看到是真的,也不敢耽误,连忙跑进去汇报,没一会便回来请**到大厅等候。
童云飞从后房走出来,他仔细地打量**,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他好奇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我们素不相识,为何送我千年人参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就是童将军了吧,我叫孙思邈,不过一大夫,初来朔州,看到童将军深受百姓爱戴,证明你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官,把朔州治理得整整有条,再过几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所以特意前来送上一份贺礼,我这千年人参虽罕有,但与你的功德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还请你勿要嫌弃,收下这份礼物。"孙思邈双手呈上木盒。
第118章 当世药王
"什么,你叫孙思邈?难道是那个药王孙思邈?!"
童云飞听说过在隋唐时期有一名医叫孙思邈,人称"药王",据说他活了一百四十多岁,还有著作《千金方》,这本著作受到国内外医学界的关注,他是第一个完整论述医德的人,第一个倡导建立妇科和儿科的人,第一个治疗麻风病的专家,第一个发明导尿术的人...
童云飞不知道孙思邈是否真的活了这么久,不过有关他的医术在历史文献中有不少记载,证明此人是有真才实学,称他为这个时代的"医圣"也不为过。
据说有一次孙思邈路遇一队送葬之人,队伍过后地上的几滴异样鲜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连忙追上寻问,原来棺内装着一位少妇,因难产刚刚去世。
他俯身去嗅闻血迹,断定此人或可救,遂说服丧者的亲人同意打开棺椁,他找准穴位一针下去,片刻后少妇全身抽动,慢慢苏醒,顺利生下一名男婴。
类似这样的轶事典故不少,这个"一针两命"算是最有名的,足以证明他的医术高超。
"药王不敢当,不过是一名在医术上小有成就的医师,难道童将军有听说过我的名字?"孙思邈感到很奇怪, 他算不上特别有名,童云飞怎么会这么惊讶。
"当然听过,你的医术高明,四处为百姓治病,百姓都在传颂你的医德,我早已久仰大名,奈何未曾见面,今日能够一见,实属幸甚。"
身为现代人的童云飞非常清楚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代表着什么,那可是能够救下许多人的命,特别是在这个还没特别重视医术,但又时常发生战争的年代,更是需要数量庞大的医师,他一直想在朔州建立一个医馆,为朔州百姓提供医治,同时还能为他麾下受伤的士兵治疗。
一场战争下来会有不少战死的士兵,但受伤的士兵更多,这些士兵往往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从而使伤势变得更加严重,甚至造成残疾,即使康复了也无法再上战场,如果每一个士兵都能够得到即使的医治,对于一支大军来说非常重要。
然而童云飞在这方面是个外行人,没有太多的了解,朔州也没有多少名医,所以医馆迟迟未能成立,如今孙思邈到来,他要想方设法留下这药王,不愿意留下?先打晕了再说!
孙思邈看到童云飞这么抬举自己,让他心里面也有了好感,笑道:"童将军过奖了,你对外击退突厥大军,对内将朔州治理得整整有条,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此等功绩远胜于我,我岂能相比。"两人在无形中开启了商业互吹模式。
"孙医师,我现在尚且年轻力壮,还用不着千年人参这种珍贵的药材,你应该把它留给更加需要的人,不过我倒有一个请求,我有一弟子名叫李建成,是太原留守李渊之子,今日练武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不知道你能否为其医治?"
说起来也是巧,今日李建成练枪法时脚步不稳,在起跳落下的时候扭了脚,刚开始的时候倒没多痛,后来越来越肿,现在连鞋子都穿不了。
"此乃小事,请让我康康。"孙思邈看出童云飞不是贪婪之人,他手上的千年人参要是拿出去卖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但童云飞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让他为弟子治病,这一点使他更加佩服。
两人来到童云飞的府邸,自从张出尘和马倩儿来了之后,童云飞就不在总管府住,他搬去新府邸和张出尘、马倩儿一起住,李建成也与他们一起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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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童云飞后本想行礼,但因行动不方便最终作罢。
"建成,这一位是当世名医孙思邈,师父特意找他来为你医治,你不要乱动,好好坐着。"
"是,师父。"李建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把脚伸出来。
孙思邈蹲下,低头仔细地查看李建成的脚,发现脚踝处肿大无比,呈紫红色,他不禁问:"此伤是不是有人治疗过?"
"你怎么知道的?"童云飞颇为意外,今天早上他的确找了一个在当地还算小有名气的医师为李建成诊治,不过效果不理想,受伤的地方越来越肿大,他深知脚踝伤不是一个小伤,要是治疗不当甚至会留下后遗症,年纪大了后症状就会逐渐明显,所以他不敢再找那医师治疗,以免给李建成留下无法恢复的损伤。
"一般的扭伤不会让脚踝变得这么肿大,唯有在扭伤后立即使用跌打药物进行搓揉按摩才会使受伤处变得肿大。"孙思邈一边轻按脚踝一边说,"依我看他的骨骼没有受伤,只是伤到了软筋,是很平常的扭伤症状,不难治。"
"那应当怎么治?"童云飞记得他以前在读书的时候经常打球,每次扭到脚踝也是回家用跌打药物搓揉,一般二十多天就能痊愈,所以今天早上医师用这种方法给李建成治疗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不妥。
"刚受伤的时候淤血都堆积在脚踝,要是这个时候搓揉按摩不仅无法减轻伤势,还会让淤血无法散去,伤势变得越来越重,受伤的地方也会变得肿大,我这里有一剂膏药能够缓解他的伤痛,使肿胀的地方慢慢消除,使用七到十天便能彻底祛除痛感,不过想要痊愈还要将近二十天,在痊愈前切勿练武乱动,需要多休息,一旦再次扭伤就不好治了。"
孙思邈把背后的药箱拿下来,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将药物倒在麻布上面,然后用麻布包住脚踝。
李建成只觉脚上传来一阵冰凉感,刚好抵消了脚踝上的痛感,很舒服,他感激道:"谢谢孙医师治疗,你的医术比今天早上的医师高明多了。"
"洗澡的时候记住切勿碰水,用湿布擦干净即可,擦干净后再等一个时辰,然后用我的药包扎脚踝。"孙思邈包扎好后坐下写了一张药方,"药方我留下来给你,你只要拿去药铺就能买到所需药材,拿回来熬制一个时辰便能制成。"
第119章 大医之道
治疗完后童云飞让下人将李建成送回房休息,他坐下道:"孙医师,你此次来朔州所谓何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出声,我必定全力相助。"
"我听说突厥大举进攻,朔州等地首当其冲,我来这里原本是为了医治受伤的士兵和百姓,没料到童将军打仗这么厉害,已经将突厥击退,幸亏有你镇守,朔州的百姓才没有遭受战乱的痛苦,我在这里替百姓感谢你!"孙思邈抱拳道。
童云飞没想到孙思邈如此为百姓着想,这种思想高度甚至已经超过许多官员,难怪后人对他这么尊重,一个忧国忧民的人无论走到哪都会受万民敬仰。
"我这里正是缺少像你医术这么高明的人,不如你就留在朔州吧,这里靠近边关,会时常与突厥交手,我相信朔州的士兵和百姓都很需要你,你的医术在这里也能得到发挥。"童云飞劝说对方留下,他非常清楚一个医术好的医师有多重要。
孙思邈摇头道:"童将军,这天下需要我医治的人太多了,无论哪个地方都会有病人,我可以在朔州逗留一段日子,但不能长期留下来,其他地方的百姓也有需要我的时候。"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行医数十年肯定医治过不少人,然而大隋幅员辽阔,受伤生病的人数以万计,每场战争下来伤亡的士兵更是数不胜数,你一次只能去一个地方,就算你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医治全天下的病人和伤者,难道你不觉得这种看病的效率太低了吗?"
"你虽言之有理,然我只有一双手,一对脚,能做的就只有治好每一个患者百姓,纵使无法治疗全天下人,但我也要竭尽全力。"
"请恕我冒昧,我虽不是医师,也不懂医术,但依我看你所作所为不过是小医之道,远远对不起你一身高明的医术,实在可惜。"童云飞故意装作可惜的样子。
"你竟然说我的是小医之道?!"孙思邈脸现怒色,"敢问童将军一句,那何为大医之道?"
"所谓大医之道,那便是开设医馆,广收门徒,传授医术,收集天下良方编写医书,结识医术高明之人互相学习,弥补原本医术不足之处,还可以模仿神农氏尝遍百草,寻找更多治病的药材,等学医之人越来越多,重视医术的人也会越来越多,医馆也会随之变多,到时候就会有更多医术高明的人为百姓医治,此为大医之道。"
童云飞其实就是把现代医学那一套拿来使用,这个时代有不少游医,医术有高有低,普遍一般,超过七、八成的医师都没有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医馆更是少之又少,要是能够开设医馆,广收门徒传授医术,那绝对是为万民造福,让华夏的医术理念一下子提升好几个层次。
医术的高低很重要,但唯有先将理念提升上来,才能够更好地发展医术,将医术的理念和基础进行规范化,对华夏医师来说是一大进步。
孙思邈听完此话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以往总想着提高个人医术,四处游历天下为百姓治病,就算收徒也就收那么几个,从来没想过童云飞所说的"大医之道",他感慨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童将军的眼界远胜于我,我心服口服!"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何童云飞可以将朔州治理得整整有条,让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刚才他还有些生气,现在是佩服。
童云飞暗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一半,不过表情还是很镇定,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叹息道:"唉,然世人皆不知医术的重要性,如今能够重视医术者少之又少,想要实行我所说的大医之道,需要花费大量时日和心思,或许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你能否为我完成这一心愿,要是你能够做到必定可以流芳百世,名垂青史!"
"如若童将军不嫌弃,我愿意辅助你完成此壮举,不说流芳百世,名垂青史,这本该是我们学医之人该做之事,我岂会推脱。"
"好极了,有你相助此事必成,明日我便前去找周文斌,让其选址开设医馆,一切钱银花费包在我身上,不够花尽管来总管府找我,传授医术和编写医书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必定不会让你失望。"其实孙思邈早有编写医书的打算,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四处游历,无法静下心写书,如今可以留在朔州,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编写医书和传授医术,也唯有童云飞会资助他开设医馆,如果他去其他地方,当地官员肯定不会给他任何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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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把孙思邈留下来后童云飞总算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浪费这么多口水就是不让孙思邈离开朔州,就算绑也要把他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带着孙思邈找周文斌,看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距离总管府不远的地方看中了一个宅子,决定将其改建成医馆。
周文斌知道童云飞非常重视这件事,他立即安排工匠忙活,然后派遣手下去收购药材带回医馆。孙思邈看到童云飞办事效率这么高,内心非常满意,证明留下来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如今周文斌已经是童云飞身边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半年前童云飞成立了一个商会,凡是在朔州经商的大户,无论做什么买卖都必须加入商会,向会长申请,要是没有会长准许不能在朔州经商,如若被发现会遭到重罚,第一任商会会长就是周文斌,这等于给予周文斌非常大的权力,让周家在朔州的地位提升了好几倍。
这也算是童云飞对周家提供铁矿的报答,他们之间是互相合作,互取所需,现在有关钱的事情上童云飞都会第一时间找周文斌解决,周文斌相当于他的钱袋了,然而周文斌从来不会推脱,因为童云飞为他带来的收益远远高于付出。
第120章 大喜之日
医馆选址后,孙思邈让童云飞给起个新名字,"童将军,此医馆是由你出钱所建,名字还是由你来起吧。"
童云飞细想一下,说道:"曾闻神农氏为百姓寻良药和粮食尝遍百草,今我等广开医馆,传授医术是为了济世救人,我看不如就叫百草堂吧。"
"好名字!"周文斌非常适时地拍了一个马屁,然后让下人准备好牌匾,让童云飞亲自题字。
童云飞穿越过来后他学什么都学得特别快,唯独毛笔字怎么练都拿不出手,只能算勉强及格,要是让他题字拿来做牌匾怕是要笑死人,他连忙推脱道:"百草堂是我和孙医师的心血,既然我已经起名,那题字就交给他了。"
孙思邈也不客气,等下人拿来牌匾后他亲自执笔题字,他书写苍劲有力,文字入木三分,"百草堂"三个字稳健地落在牌匾上面,下人等墨汁干了之后挂到大门上面。
隋开皇十九年,百草堂正式建立,在十多年后百草堂的名声将传遍整个华夏,并且在大隋各地建立分堂,学医的热潮逐渐影响到每一个人,上至官员,下至黎民百姓。
甚至连童云飞也没有预料到,他用来留下孙思邈的百草堂会发展得这么顺利迅速,只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就成为影响华夏数千年的中医馆,即使后来朝代变更,百草堂依然傲立于历史大流之中。
两日后,期待已久的大喜之日终于到来,童云飞迎娶张出尘和马倩儿,全城百姓跟着一起欢庆,简直比过节还要热闹,街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各个商铺热闹非凡,酒馆和饭馆都是客人,朔州在这一年多里,百姓的生活水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变好。
白天是各种繁琐的礼节,即使放在现代也一样,童云飞比较讨厌这些礼节,不过一辈子就那么一次,再怎么繁琐也得忍一忍。
热闹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熬到晚上,相对于白天的热闹,晚宴倒是多了些平静和温馨,童云飞没有邀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随着地位不断提升,权力越来越大,想要巴结他的人也不断增多,这些人都想参加这次晚宴,不过全部被挡在门外,他邀请的都是熟络的亲朋好友,就连身在太原的李渊也亲自前来祝贺。
童云飞原本还想邀请高熲,周法尚,二管家高盛和大牛, 不过这些人都在其他地方,等他们来起码要一个多月,而且现在正与突厥交锋,邀请他们也不太合适,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云飞,今日你取得两位娇妻,那我祝你早生贵子,让你的一身本领能够得到传承,不要像我那样,年近三旬了才得一子,哈哈哈哈哈..."李渊高兴起来连自己都调侃。
"哈哈哈哈...放心放心,今晚我一定努力耕耘。"童云飞也笑道,举酒杯敬李渊。
李靖放下酒杯,眼中带着一丝忧虑,李渊问道:"李靖,今日是云飞的大喜之日,你为何脸现忧虑,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吗,要是说得不好得罚你三杯。"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来附近县城的百姓都涌入朔州,想要在朔州定居,然而朔州的房舍已经饱和,恐怕无法再收下这么多人。"
周文斌说道:"此事不算难事,当初拓建的时候我还特意留下许多空地,还能继续建房舍,足以给百姓使用,只要他们愿意留下来当一个良民,我都能够安排房屋让其住下。"
李渊对此非常好奇,"云飞,你为何要收下这么多百姓,虽有利于人口发展,不过朔州毕竟就这么大,要是附近百姓都被吸纳过来,总有一天会容不下这么多人,更何况人一旦多起来能干的活就少了,甚至不利于发展。"
"此言差矣,君者舟也,庶民者水也,水可载舟也可覆舟,为君者不为百姓着想,事事只为自己利益,终有一天会被水覆灭,这就是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凡是愿意留下来的人我都可以安排工作,识字者可当教书先生,可去百草堂学医;身强力壮者可参军;有手艺者可当工匠;如若想从商我还可以提供资助,我从来不担心朔州人口过多,我只担心百姓的生活过得如何,如若每一个百姓都敬仰你,尊重你,愿意追随你,那这天下..."
童云飞本想说"那这天下离你就不远了",不过看了一眼四周的人,除了李靖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李渊的野心,他说出来有些不好,毕竟现在依然是杨家的天下。他虽没有说完,不过李渊听懂了。
秦琼插嘴道:"你们怎么一回事,今天是云飞大喜之日,我们干嘛在这商议这些事,今晚我们只谈风月,不问政事,李靖你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罚你喝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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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是我不好,我自罚三杯。"李靖也意识到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他自罚三杯。其他人不禁大笑,纷纷跟着一起举杯放开喝,这场婚宴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落下帷幕。
童云飞带着一丝醉意推开房门,房间点着蜡烛,张出尘和马倩儿穿了大红色花衣,安静地坐在床上等待,互相拉着手,可以看出她们内心的紧张。
"两位娘子,我来了。"童云飞关好房门,走到两人中间坐下,一手搂着一个,左拥右抱,非常幸福,当他触碰二女身体的时候,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她们在微微颤抖。
"你们不用紧张害怕,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夫君,必定会好好对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一点苦头。"
童云飞说罢抬手取下她们的红盖头,两张绝美的脸同时显现出来,她们今晚化了妆,脸上涂了胭脂,嘴巴抹了唇脂,古代的化妆技术远没有现代先进,但她们的美却远胜所谓的网红明星,即使化完妆依然保留着最原始的美。
张出尘艳丽之中带着一股英气,眉宇间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气势,看上去就是一头难以驯服的小老虎;马倩儿肌肤雪白,眼神懵懂又带着一点期待,清纯的气质自然流露,让人非常有征服欲。
第121章 班师回朝
她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但都有各自的特点,坐在一起难分高下,童云飞对她们喜欢至极,他分别在两人的嘴唇上轻吻一下,顿时让二女脸红耳热,脸上的红晕的效果比胭脂水粉还好。
"夫君,有一件事你还没说,我们两谁是正室,谁是妾?"张出尘说道,她年纪要比马倩儿大,比年龄她应该当正室,不过马倩儿要比她更早认识童云飞,在这方面更有优势。
童云飞坦然道:"你们都是我的妻子,在我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想区分正室和妾氏,你们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希望日后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争风吃醋,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他毕竟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不会凡事都按照古人的规矩行事,他感觉自己能够娶到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已经很幸运,又何必固执于区分正室和妾氏,只要一起生活幸福,谁当大当小都一样。
"你真的这么想?"张出尘原以为他们还会为了此事争执一番,结果童云飞根本就没有这种想法,而是对她们一视同仁。
"当然,我又何须骗你们。"
"能嫁给你真好。"马倩儿紧紧地抱着童云飞的胳膊,现在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张出尘也同样如此,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那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练武。"
"当然可以,练武可以强身健体,有何不可?"童云飞没有古人那么传统,规定女人嫁人后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做别的事情。
"夫君,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张出尘主动献出自己的小嘴巴,轻吻童云飞。
正当童云飞想要"大举进攻"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身在总管府的安义公主,安义公主也是他的女人,但因为身份特殊,他无法明媒正娶,这是一个十分遗憾的事情,现在他在洞房花烛,安义公主却在总管府独守闺房,让他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了云飞?"
"我在这逍遥快活,安义公主现在一定很难过,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须自责。"马倩儿用手轻抚童云飞脸,美目注视着他充满阳刚气息的脸庞,"日后等你立下大功之后,便向圣上请求将公主嫁给你,到时候便能光明正大地娶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童云飞微微点头,眼下只能这样了,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脱掉自己的衣服,使用猛虎下山姿势扑倒两只小绵羊,今夜注定不平静。
童云飞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依然是个单身狗,但穿越到这里后用了不到两年时间便有了妻子,相信不用多久后连孩子都会有,他已经在这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庭和感情,这两样东西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有了家才会有归属感。
正当童云飞在享受温柔乡的时候,高熲已经带领大军返回大兴城,回来后他连家都没回,第一时间去皇宫见杨坚,这次杨坚没有召见群臣,而是和高熲单独会谈。
"高爱卿,朕已看过你派人传回来的文书,也赏赐了童云飞等人,如今朔州之危已解,都蓝可汗被杀,也是时候将重心转移到另外两个战场,杨素的兵马和燕荣大军都正与敌人激战,你需带领人马赶往灵州助杨素一臂之力,攻打灵州的是西突厥的达头可汗,相对于幽州那边他那里的比较紧急,如若达头可汗被击败,那幽州之危也能解,还请你明日便带领大军出发。"
杨坚是马上皇帝,打仗出身,非常有战略眼光,一眼就看出哪里才是突破点,一般能够当上开国皇帝的基本上都有勇有谋,特别是在打仗这方面。
"陛下所言极是,不过眼下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这事我没写在文书里面。"
"要说何事?"
"都蓝可汗被童云飞斩杀后,致使东突厥失去了首领,按照突厥的传统,都蓝之弟染干能够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成为东突厥的大可汗。"
杨坚喜出望外,"这不是好事吗,我将安义公主下嫁给他,他已是我大隋驸马,现在放他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有利于我们,说不定能和我们一起联手一起对抗西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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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们没有把他打发到朔州,此事还有可能成,我在朔州的时候童云飞曾经与我说过,陛下将其打发到朔州,对他不管不问,他心中早已记恨,并且与安义公主感情不和,这两年来也没有生下一子,要是我们放他回去继承大可汗之位,不仅对我们无利,甚至还有可能遭到他的报复,所以绝对不能放他回去。"
"那他也太忘恩负义了,想当初他来大隋亲善,朕待他不薄,还将公主嫁给他,在他被都蓝威胁之时朕也没有驱逐他回去,现在竟然还敢记恨于朕,真是个白眼狼,朕就不应该收留他!"杨坚毫不怀疑高熲的话,他对高熲有绝对的信任。
"陛下说得极对,他是个忘恩负义之辈,我等不该放他回去,然而在得知都蓝战死后,他一直催促童云飞放行,让他回去继承可汗之位,我想他一定是要回去收拾都蓝的旧部,一统东突厥势力,然后回来报仇,要是他回去晚了,说不定其他人就有机可乘,抢夺大可汗之位。"
"童云飞该不会已经放他走了吧?!"
"当然没有,他不仅没有放走染干,而且还将他除掉了。"高熲将那晚发生的事情毫无保留地告诉杨坚。
杨坚闻言不禁轻皱眉头,感觉童云飞行事太过冲动,在没得到他的允许下就除掉染干,染干再怎么样也是个驸马,童云飞这样做是越权行为,以下犯上,说道:"童云飞还是太年轻了,他不该这样做,将染干压回来总比杀了他要好,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
第122章 寻找贤士
"陛下莫要责怪他,其实我也赞同他的行动,原本我想等陛下做决定后再行处理,然而担心染干会逃跑,所以不得不提前动手,这一切都是为了大隋利益,如果陛下要责怪他请连臣也一起责罚。"高熲跪下道,他这一招其实是以退为进,将自己与童云飞捆绑在一起,就算杨坚想要责罚也不好下手。
杨坚盯着高熲,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叹气道:"唉,其实你不用这么护着他,朕知道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想保护他,虽然这次他有以下犯上之嫌,但朕不会处罚他,毕竟在不久前他才立下大功,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备功臣良将,起来吧。"
"谢谢陛下!"高熲起身感恩。
"既然染干被秘密处理,那这事就秘密处理吧,对外就说染干已经逃回突厥,他背信弃义,连妻子也不顾,再过几天我便派人去朔州将安义公主接回来。"杨坚心软了,想起安义公主的遭遇挺愧疚的,要不是他,公主也不会守寡。
半个月后,杨坚的命令传到西安,要将安义公主接回皇宫,这本是对安义公主的一种补偿,然而公主和童云飞已经培养出了感情,正是热恋时候,现在突然要回皇宫,虽不情愿,但皇命难违,最终童云飞只能目送公主出城,他内心很难过,恨自己没有强大的实力,否则一定可以保护好心爱的女人。
现在童云飞已经掌控了一定的兵力,麾下坐拥几座城池,但实力尚不算强大,因为手下能用之人不多,只有秦琼和李靖二人,秦琼武艺高强,善于冲锋陷阵,然而谋略不足,想成为独挡一面的大将还需历练。
李靖有勇有谋,文武全才,熟读兵法,是难得的大将之才,有他统领士兵,童云飞不会有太多的担忧,不过他麾下出色的文官几乎没有,在唐初时期的确出现过许多名相,不过大部分人现在年纪都很小,暂时排不上用场,但有一个人除外,那便是魏征。
在历史上唐太宗为了纪念跟随他一起打天下的功臣良将,他曾命人在凌烟阁画了二十四位功臣的画像,比列皆是真人大小,画像均面北而立。
二十四功臣里面,排第一位的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身居太尉之位,他虽不是庸者,但能力也不是特别出色,无论是治国,打仗或者武艺都无法和排在后面能人相比,然而他与李世民是布衣之交,并且在玄武门之变中极力劝说李世民先发制人,诛杀李建成和李元吉,帮助李世民夺取帝位,可谓居功至伟,因此李世民将他排在第一位。
长孙无忌的经历说明能力虽很重要,但跟对人更重要,即使你能力不是特别出色,只要跟对了人一样能够手握重权,所以童云飞现在非常聪明地结交李渊,收李建成和李世民为弟子,为日后的发展铺平了道路,就算他混得再不济也是帝师。
魏征在二十四功臣里位列第四位,排在他前面的只有赵国公长孙无忌,河间王李存恭和莱国公杜如晦。
魏征被后人称为一代名相,也是历史上最负盛名的谏臣,时常在朝上直言不讳,丝毫不怕惹怒李世民。
李世民也是一代明君,他从未因此责罚魏征,甚至采纳了他大部分建议,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明君能臣,才能为后来的盛唐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童云飞记得魏征最早是在元宝藏账下为官,现在大概二十岁左右,应该尚未出仕,他觉得去魏征的家乡曲阳县找找看,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出发前他将朔州大小事务全部交给李靖来处理。
"云飞,不过是去找一个人而已,派士兵去便可,你又何必亲自前往。"李靖想不明白童云飞干嘛大老远地外出找个人。
"那可不行,那人是人才,我必须亲自前去才能显示我对他的重视,我估计一个月就会回来。"
曲阳县位于矩鹿郡,距离并不算远,快马来回只需十来天,要是没马的话需要一个多月,在古代马是最方便快捷的出行工具,不过马匹稀少又贵,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唯有达官贵人和大户人家才有马骑。
交代好一切后童云飞启程出发,这一路上他风尘仆仆地赶路,没有过多的停留,出了朔州的地界来到其他地方,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他县城远没有朔州繁华,人烟稀少,百姓都面黄肌瘦,像是多日没有进食。
这让他颇为感慨,李唐结束了隋朝的统治未必不是好事,天下百姓在隋朝的治理下并未过上富裕的生活,大部分人还处于温饱未能解决的状态,然而李世民继位后让大唐逐渐变强,出现了有名的贞观之治,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对外还灭了东突厥,他的贡献远远超过杨坚和杨广,固被誉为千古一帝。
在华夏历史上一共有四位"千古一帝",第一位便是有开创之功的***嬴政,他结束了诸侯争霸的战国时代,把华夏推向大一统时代,奠定了两千多年的历史政治制度。
第二位便是汉武帝刘彻,汉武时期攘夷拓土,国威远扬,东并朝鲜,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奠定了汉地范围,开创了汉武盛世的局面,还开辟了丝绸之路,在立年号、颁布太初历,兴太学,影响极为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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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对内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开创了华夏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
对外开疆拓土,攻灭东突厥与薛延陀,征服高昌、龟兹、吐谷浑,重创高句丽,设立安西四镇,各民族融洽相处,被各族人民尊称为"天可汗",为后来唐朝一百多年的盛世奠定重要基础。
第四位便是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他十六岁时就用智谋除掉飞扬跋扈的鳌拜,果断执行削藩政策,平定三藩之乱,东北反击沙俄,确保了东北与沙俄边境的宁定。在西北亲征葛尔丹,与士兵同甘共苦,最终剿平叛军。
第123章 会见魏征
经过六天赶路,童云飞终于来到曲阳县,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想要找一个人不会很难,魏征是个有学识的人,在当地应该小有名气,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必属客栈酒馆。
童云飞牵着马找到一家客栈,店小二非常机灵,看到童云飞气势威严,穿着华贵,身边还牵了一匹毛发黑得发亮的宝马,这身行头与寻常百姓截然不同,一看就不简单,他连忙跑过来说道:"这位客官面生得很啊,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请问你要住房还是吃饭?"
"我从朔州来,打算逗留几天找一个人,你给我开一间客房,把我的马喂饱,然后弄几个小菜,一壶好酒。"
"好嘞,客官你先进去坐。"小二接过马缰,把卷毛狮子踏雪骜拉去马房喂。
童云飞进去坐了没一会,小二就拿来一壶酒,上菜的速度也很快。
"我想要一个人,此人名叫魏征,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知道,他在我们这里是出了名的神通,从小天赋过人,很有学识,听说他最近还要出外游历,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离开曲阳县。"小二回答道,他是当地人,对这个名字非常熟悉。
童云飞内心咯噔了一下,心想要是魏征出远门,他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他匆匆吃完饭后,问明清楚魏征的住址,然后便迅速前往。
过了几条街,很快就找魏征的住宅,是一座大宅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平常百姓不可能住得起这种大宅,魏征从小就学识过人,要是不出身在富贵之家,很难有机会读书,这是士族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童云飞上前敲门,等了没一会一个下人来开门,他看到童云飞很年轻,而且衣着打扮像个富家弟子,还以为是自家少爷的朋友,问道:"请问你是我们少爷的朋友吗?"
"我与你家少爷素未谋面,但是久仰大名,所以特意前来与他结识,还请通报一下。"
"那很抱歉了,我家少爷脾气不太好,不认识的人他不会见,要是我去找他我反倒被骂,你还是请回吧。"下人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童云飞连忙说道:"等下,你报上我的名字,我叫童云飞,他一定会见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劳烦你了。"说完将一锭银子送到下人手上。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下人看着手上的银子双眼发亮,他笑着收下,让童云飞稍等,然后立即回去找魏征。
过了没一会,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年纪与童云飞相仿,他穿着红色长袍,手上拿了一把折扇,一股书生气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此人正是魏征。
"你就是童云飞?!"魏征双眼仔细打量童云飞,看到童云飞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双目如同刀锋般锐利,虽然没有穿上盔甲,但一眼就看出他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
"看来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了。"
朔州攻防战已经结束了一个多月,消息早已传到这个地方。
魏征有报销朝廷之心,然而一直未有机会,在不久前听说大隋边境被突厥侵犯,他甚是焦急,然没过多久就从朔州传来大败突厥的消息,此事让他颇为振奋,更是从中知道童云飞的事迹,正是依靠童云飞的勇猛,使得隋军能够以少胜多,击杀都蓝可汗,成功打败敌人。
他原以为童云飞是个上了年纪的沙场宿将,然而现在与之见面才发现对方年龄与他相仿,看上去也是二十岁左右,这令他颇为惊讶,甚至有点不相信。
"你怎么证明你就是童云飞?"
"我手上的授印可以证明。"童云飞特地将朔州总管的授印带来,他拿出来给魏征看。
魏征看了一眼,虽然他从未见过授印,但感觉应该是真的,再加上对方身上魏延的气势,一般人很难作假,他抱拳道:"久仰童将军大名了,还请进来说话。"
两人来到大厅,下人上过茶水,此时魏征依然有些不敢相信童云飞会亲自来找他,现在的童云飞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少年了,他击退了突厥十万兵马,已威名远扬,虽年纪尚轻,但有不少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年纪从来无法限制一个人的能力。
此时的魏征与童云飞相比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个毫无名气毛头小子,像童云飞这样子的大人物他只能仰视,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来找他。
"魏兄不用怀疑我的目的,如今大隋与突厥激战,正是用人之际,我麾下可用之才甚少,听说在曲阳县有一人才名叫魏征,年少成名,能当大用,所以特意来寻找。"童云飞为了消除对方的疑惑,找了个借口。
魏征早有报销朝廷之心,只是年纪尚小,得不到重视,如今童云飞主动上门找他,让他有机会出仕,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机会,然而他觉得童云飞只是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在其麾下他的才华无法施展,毕竟他对行军打仗不在行,他擅长的是治国之道。
"童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然我只是一个书生,没练过武艺,不会带兵打仗,不懂冲锋陷阵,无法跟随将军上场杀敌,我恐怕难堪大用。"
"魏兄此言差矣,我让你随我一起前往朔州,自然不是让你当武官,敢问魏兄一句是否有报销大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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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魏征苦读十年,就是胸怀抱负,想要寻找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
"以你之才能,认为自己能否治理一地百姓?"
"虽我是白身,经验尚浅,然我觉得以我之能,治理一地不是问题。"每个文人都有自己的骄傲。
"那你又可知道,为何我能够在朔州以少胜多,击退突厥?"童云飞是在考验魏征的本事。
魏征细想一下,说道:"皆因童将军勇冠三军,在在阵前斩杀都蓝可汗,使突厥失去了三军统帅,军心大乱,士气低下,不敢再与我军交锋。"
第124章 局势变化
"这只是其一,有一点是你没想到的,在突厥攻打朔州的前一年我便大力发展城防,加固城墙,训练士兵,整顿各项内政,接收流民增加人口,建设房舍给百姓居住,使得当地百姓能够团结一致对外,否则这仗还没打,我估计朔州的百姓就要跑一半了,打仗拼的无非是钱粮和人还有装备,只要有足够厚的家底,获胜的机会将大大增加,正因如此我才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才来辅助我。"童云飞说道。
魏征原以为童云飞只是一个擅长打仗的将军,没想到还能重视发展内政,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他也深知唯有民心所向,才能战无不胜,如若天下百姓都向着你,还有谁敢与你作对。
"既然童将军如此重视我,要是我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然我性子直,说话也直,要是我发现将军有不对的地方我一定会直说,如若冲撞到你,恐怕你也容不下我。"
"哈哈哈哈,这正合我心意,为将者最忌刚愎自用,不听劝告,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你便是我之境,如果你能指出我的过错,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容不下你。"
童云飞深知魏征的脾性,唯有脾气极好之人才能容忍得了,在历史上要是李世民没有当上皇帝,恐怕魏征早被处死了。
"将军乃是明事理之人,能够跟随你是我之幸,从今日起我便随你左右,辅助你整治朔州内政。"魏征不再犹豫,答应童云飞。
事情出奇的顺利,童云飞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收下魏征,与家人说明志向后,便收拾好行装,随同童云飞一起返回朔州。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隋仁寿三年,童云飞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朔州击退突厥大军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那一战让童云飞名声大噪,赫然崛起,成为隋军中一位冉冉升起的新星,朔州在他的镇守之下安然无恙,云州和丰州等地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这四年间突厥与隋军的战争从未停止,断断续续,每次突厥被击败后总会再来骚扰,童云飞带着秦琼和李靖参加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未尝一败,战绩辉煌,杨坚也越来越重视他们,意识到他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达头可汗在数次败给隋军后,终于无力再发动战争,最后率领部落子民往西逃跑,以免被隋军追杀。
年底,童云飞接到杨坚圣令,要去大兴城一趟,他心想自己已经许久没见过安义公主,也是时候回去一趟了,这几年来一直想去大兴城,但因要镇守朔州,频繁与突厥交手,无法抽空前去,如今达头可汗已被打跑,无力发动战争,他也可放心走一趟了。
"童将军,不如让秦琼跟随你一起前往吧。"魏征提议道,自从离开曲阳县后他便一直留在朔州辅助童云飞处理政事,这四年里他将朔州治理得整整有条,在没有刻意提高税收的情况下,朔州的粮税逐年稳定提高,商业也越来越发达,充分地证明了他过人的才华,现在童云飞对他已经非常信任,可以放心将朔州的大小事交由他来处理。
"为何要让秦琼随我一起去?"。
"如今大兴城已经不太平,一年前圣上改立杨广为太子,原太子**必定不服气,陛下今年已六十有余,听说近来还得了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或许不用多久就会..."魏征极为大胆,竟敢说当今天子命不久矣。
童云飞,秦琼和李靖听完后都不禁毛骨悚然,幸亏这里只有他们几人,此话要是传出去绝对会招来杀身之祸,李靖连忙说道:"此话绝不可乱说,要是传到陛下那里去,我们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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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述说事实,总而言之,现在大兴城必定暗流汹涌,**虽被废,然我听说朝上大臣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就连高熲将军也希望陛下能够回心转意,立回**为太子,如今朝上经已分成两派,一派支持杨广,一派支持**,陛下年老体弱,恐怕已经无法阻挡这两党人争斗,童将军掌握朔州等地五万兵马,兵权在握,近年来更是逢战必胜,未尝败绩,我相信无论是杨广还是**,他们都想争取到你的支持。"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魏征此话虽说得直接,不过句句在理,此时大兴城已经不再太平,自古以来争夺帝位都凶险异常,作为臣子的童云飞也必须选择站位,要是站错了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他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杨广看来他一定会随同高熲支持**,要是他现在回去说不定真会遭到杨广谋害,况且杨素向来和杨广站一起,这两人联手不好应付。
"不知道我能否带兵前去。"童云飞越想越觉得自己独自前往不安全,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杨坚就是在明年驾崩的,根据历史记载是病死,也即是说杨广和**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这一段历史或许会因为他的介入而有所改变。
"绝对不要带兵去。"魏征毫不犹豫地否定,"天子最忌外将带兵朝圣,说句不好听是有谋反之意,就算带兵前去也只能带数百人,多了就不行了。"
"既然如此秦琼就陪我走一趟吧,顺便带上三百虎卫营士兵。"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童云飞决定带上秦琼,多个人照顾多一分安全。
三百虎卫营士兵是童云飞在三年前组建的,这些士兵要比一般士兵更加高大强壮,接受的训练也更为严格,并且人人身手高强,他们的各方面体能甚至要比重骑兵士兵高,可称为精锐中的精锐。
虎卫营士兵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童云飞的安全,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随便出战,只会守护童云飞,这支兵马暂时交由赵武统领。
赵武身手不错,箭法高明,自从离开高熲后就一直跟在童云飞左右,童云飞对他的信任不亚于秦琼。
第125章 李渊指点
晚上回到家里,童云飞与家人说准备出远门,去大兴城见杨坚。
"爹爹,你要去大兴城玩吗,我们也要去。"童天赐和童天乐跑了过来,紧紧地抱着童云飞的大腿。
两孩子今年已经三岁了,在成亲的第二年童云飞便有了孩子,在前世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他,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件事情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男人会在两个时候真正变成熟,一个是有了孩子的时候,另一个就是父亲去世的时候。
童天赐是张出尘的孩子,要比童天乐稍大一些。自从有了他们之后,童云飞感觉自己的压力更大了,作为一名父亲他必须将他们培养成才,还要保护好他们,这是他的责任。
"乖,你们留在家里陪娘亲,爹爹很快就回来。"童云飞一手抱一个孩子,在他们脸上各亲一口,都逗得两个小孩"咯咯"笑。
"夫君,这一次你去大兴城要多久才能回来?"张出尘走过来,靠在童云飞身上问道,她虽已为人母,但依然坚持练武,现在的身材要比生孩子前更好。
"不太确定,快则两月,慢则数月,我不在的时候家里就交给你们了,照顾好两个孩子。"其实这一次前往大兴城很危险,但是他不想家人担心,故此没有告诉她们实情。
马倩儿让侍女带走孩子,她也靠到童云飞身边,"云飞,天赐和天乐们明年就四岁了,也是时候给他们找一个教书先生了,让他们读书识字。"
"这个不急,他们还小,等过两年再教他们,小时候就应该多享受童年的乐趣,而不是过早的学习。"童云飞不想他们承受太多的压力。
"那好,我们都听你的,这一次出行记得要保重身体,不要累坏了,见完圣上后就立即回来,我们会挂念你的。"
"为夫知道了,我也会想你们的。"童云飞温柔道,双手轻轻地抱住她们。
第二天,童云飞带领秦琼和三百虎卫营士兵出发,一行人均是骑着快马,预估需要十五天左右便能抵达大兴城。
数日后,经过太原时童云飞特地去探望李渊,自从上一次与突厥在朔州交锋后,童云飞与李渊的感情越来越好,再加上李建成这一层关系,他们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李府内,李渊在客厅接待。
"云飞,听说你这一趟要去见陛下,自从陛下改立太子后大兴城可不太平,太子杨广和**已经斗得不可开交,这一次你前往很有可能会被卷进这场****的漩涡之中,要小心行事。"李渊非常有先见之明,虽远在太原,但是对宫中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此行我以见陛下为主,见完后便立即回来,不作久留。"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为何陛下他会突然召见你入宫?"
童云飞闻言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还请指点迷津。"
李渊说道:"陛下年事已高,自从得病后就很少露面,据闻近一个月来他已经没上过早朝,这病恐怕已经很重,甚至有可能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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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召见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你也太小看你现在的地位了,这几年来与突厥作战,你百战百胜,还斩杀了都蓝的首级,威名早在大隋传开,就算是朝上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也不敢小瞧你,更何况你手握兵权在外,那可是非常重要的战力,陛下在这个时候见你,一般只有两种可能。"
"什么可能?"
"第一种,陛下对你不信任,他认为自己走了之后太子无法控制你,所以将你召入宫内,取回你手中兵权;第二种,那就是陛下信任你,有重要的事情要亲自托付给你,如果是第二种肯还好说,要是第一种你此行就危险了。"
"嘶!"童云飞倒吸一口凉气,他完全没想过这两种可能,数日前他与李靖,魏征和秦琼商议,只想过杨广和**之间的斗争,对杨坚的想法完全忽视了,虽杨坚老矣,但毕竟还是大隋的君皇,他依然是掌控最大权力的人。
"太原候,你认为哪一种可能较高?"
"陛下心思难猜,我也不敢确定,不过依我所看第二种可能较大,毕竟你近年立功无数,还是高熲信任的人,所以他对你已经不会有太大敌意,我估计他此次前来是希望你日后能够辅助太子,维护大隋的安稳。"
"这种重任陛下又怎么可能托付于我,要托付也是托付给朝上那些重臣,高老将军和和杨素不是更加可靠吗?"这一点童云飞不太理解,他一个外将又怎么比得上朝上重臣。
"这你就不明白了,高熲与杨素虽然深得陛下信任,也是朝上重臣,然而你有一点是他们永远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年轻,他们和陛下一样年老,随着年纪越大,志向和能力也一定大幅衰退,他们已经不合适辅助下一位君皇了,陛下要寻找一位既有能力,又有一定威望的年轻人,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几年表现最活跃,最出色的年轻人莫过于童云飞,甚至有不少人认为,如果没有童云飞在朔州斩杀都蓝可汗,他们与突厥之间的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甚至有可能会是一个长达十多年的持久战,到时候将会导致大隋国力急剧下降,就算最后打赢了,对他们来说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童云飞听完后不禁暗惊,心想李渊真是深谙帝皇之道,不愧是日后的唐朝开国皇帝,对皇帝的猜想他远远比不上李渊。
不过也正是李渊的提醒让他有了更多的顾忌,原本只需防范杨广和**的斗争,现在还要多考虑一个杨坚,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应付不过来,那三人无论哪一个都能够轻易捏死他,毕竟他在大兴城无权无势,能带去的人也只有三百虎卫营。
第126章 暗流汹涌
"我到大兴城应当如何是好?"童云飞请教李渊。
"其实不用太紧张,以你和高熲的关系他肯定会保护你,你到大兴城先不要急着见陛下,先去找高熲商议,向他了解目前的状况,然后再去见陛下,如若运气不佳,陛下不信任你要收回你的兵权,你也不用灰心丧气,离开大兴城后可来我麾下效力,我必定重用你。"李渊再次表示自己对童云飞的重视。
"要是陛下没这样做呢?"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以你的聪明应该可以应付过来,不过有一件事要切记,既然所有人都把你当成高熲的人,也即是说你是站在**这边的,去了皇宫后尽量不要和太子杨广接触,否则会惹人怀疑,也不要想着自己不站位就不得罪人,这是不可能的,现在所有人都必须站位,这是形势所逼,要是你和杨广接触过多,也有可能引起高熲的怀疑,到时候两边不讨好,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谢谢指点,话我记住了。"童云飞点头道,心想幸亏先去见李渊,否则这一趟还真有去无回。
"说谢谢的话就太见外了,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无须这么客气,对了,数年前你曾经说过要收我第二个儿子为徒,他明年就六岁了,也是时候跟你学本领了,等你回来后我便送他去朔州。"
李渊很放心将自己的儿子交给童云飞教导,李建成跟童云飞学了几年本事已经有了明显的成长,今年十四岁的他无论是武艺谋略还是治兵,都要比一些军中将领还出色,再过三四年便能出师,真正成才。
离开太原后童云飞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一次行程的凶险程度超乎他想象,不过他依然要前往大兴城,无论面前有什么困难,都必须解决。
十多天后,童云飞一行人终于来到大兴城,自从四年前离开这里,他还是第一次回来,这一次回来让他感慨万分,他不再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少年,也不再是默默无闻,现在他掌握兵权,朝上有不少重臣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听从李渊的建议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先去高熲府邸,然而他万万没有预料到,在他进城的那一刻,杨素的人便已经看到他,那手下看到童云飞后立即回杨府通知杨素。
杨素一早便知杨坚要召见童云飞,四年前他们是敌人,那个时候的童云飞还没有什么权势,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纵使是他要出手对付也不得不花费一翻力气。
这四年里童云飞屡立战功,威望越来越大,掌控的兵力也越来越多,纵使远在大兴城的群臣也常闻他的勇猛。
杨素也是军旅出身,他非常清楚威望过高的外将掌控过多的兵力意味着什么,他们这些所谓的朝上重臣时刻都在皇帝身边,一直有皇帝钳制他们,但远在边关的外将不仅无人钳制,还手握重兵,这种人最难控制,也最容易造反,就连皇帝的近臣也不得不重视他们。
"他带了多少人来?"杨素问道。
"看上去不多,大概三百人左右。"
"竟然带这么少人?"他原以为童云飞至少带不下千人来, "立即备好马车,我要进宫见太子殿下。"
就在童云飞去见高熲之时,杨素已经进宫去见太子杨广,他这辈子几乎都在和高熲斗,年轻的时候他们在战场上较量,看谁打的胜仗多;平定天下后他们在朝上斗,看谁能让杨坚更加重视和信任;现在杨坚老矣,需要选一位合适的继承人,他和高熲在这件事情上又意见不和,他支持杨广,高熲支持**,他们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止过。
如今朝上分位两大阵营,东宫以太子杨广和太师杨素为首,另一边则是以**和高熲为首,其实**被废后已经是庶人,即是无官爵的平民百姓,甚至都不能留在皇宫,只能在外面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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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之所以这么狠心,其实也是为了保证朝政稳定,他知道自己废太子让很多大臣不满,要是继续让**留在宫内,难免会与杨广争斗,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不得不将**逐出宫外。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官爵,甚至连皇宫都进不了,杨坚也不愿意见他,但他依然身份特殊,在朝上有不少大臣都愿意追随他,甚至打算日后辅助他跟杨广争夺帝位,这些大臣里以高熲为首。
高熲和**的关系非常亲密,**在很早前就已经娶了他的女儿为妃,有了这一层关系后他们可谓亲上加亲。
东宫,杨素已经进宫见太子。杨广自从被立为太子后便非常得意,他一直不满父亲杨坚立**为太子,幸亏**表现不好,让文献皇后独孤伽罗不满,这才有了废太子的契机,再加上杨素在一旁煽风点火,最终促成了此事,杨素可谓居功至伟。
"杨太师这么早就宫来找我,有要事商谈?"杨广打了个哈欠,他刚睡醒不久,这两年里为了稳住自己的位置,他一直勤奋表现,讨父亲杨坚的欢心,希望自己在继承皇位前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只要顺利继位,前太子**便再无威胁,这个天下便是他的天下。
"今天一早童云飞进城了。"杨素将手下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杨广。
"哦?竟然这么快到来了,真是神速,他是不是带了许多兵马来?"
"这倒没有,只带了三百人来。"
"那还真奇怪,我还以为父皇不信任我,故意召见外将勤王以牵制我与**的势力,看来并非如此。"
杨广虽继承了太子之位,但是近来他越发觉得杨坚并未完全信任他,而且还开始疏远他,现在他连探病的机会都没有,他严重怀疑杨坚是否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所以才处处防范,即使连亲儿子也不相信,毕竟在历史上也出现过不少弑父夺位的例子。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看来陛下召见童云飞应该还有其他事情,我等重臣都见不到他,为何唯独童云飞例外,我一直猜不透陛下的想法。"杨素也颇为苦恼,自从杨坚得病后无论是太子皇子,还是他们这些近臣,全部都见不到他人,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杨坚是不是还活着。
第127章 改变主意
"杨太师,如今形势对我们不利,童云飞是高熲的人,他一定随同高熲支持**,要是他在我父皇面前替**说好话,说不定会改变父皇的心意,改立他为太子。"
杨广虽然已经继承太子之位,但也并非高枕无忧,这些年来他已经见过不少朝上大臣支持**,这些人到目前为止依然不待见他,除非他继承帝位,否则他们不可能真正服他,直到现在他仍觉得**威胁巨大。
太子身份尊贵,但实则没有什么实权,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还是得依靠群臣支持,没有群臣支持太子也不过是一个较为尊贵的身份而已,在日后继承皇位还会有许多变数。
"都是染干那混账无能,要是在数年前他能够除掉童云飞,我们现在也不用那么烦恼。"杨素还记得在数年前想利用启民可汗杀了童云飞,然而事情没有成功,启民可汗也不知所踪,如果那个时候事成,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童云飞了。
其实启民可汗已经被童云飞除掉,只不过这件事只有有限几个人知道,杨素等人都以为他已经回去草原了。
杨广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说道:"不如我们今晚就派人去暗杀他吧,这人留着始终是祸患,对我们威胁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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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他可以在数万大军中斩杀都蓝,不是靠几个杀手就能轻易杀得了的,更何况他今日就会进宫见陛下,该说的话也一定会和陛下说完,杀了也没多大意义,要是等他见完陛下再杀,别人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也不清楚他在陛下心里有多大分量,贸然杀他对我们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杨素很清楚童云飞的威胁,但也了解童云飞的厉害,以目前的形势来说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杀了童云飞让杨坚震怒,甚至怀疑到他们头上,那杨广的皇帝梦可以说做到头了。
"太师,那我们总得想个法子吧,难道就让童云飞进来搅局。"杨广有些心急,目前胜利的天平才稍微倾向他,他可不想被一个局外人搅乱整个局势。
杨素左思右想,最终说道:"既然我们无法对他下手,那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将他们拉进我们的阵营。"
"这算什么办法,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他是高熲的人,又怎会来我们这边,更何况我们曾经出手谋害他,他一定怀恨在心,更不可能加入我们。"杨广直翻白眼,如果对方不是杨素,他早骂出来了。
"太子殿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只知道童云飞是高熲推荐上来的人才,但他并非盲目跟随高熲,再加上这些年来他站的位置也越来越高,欲望也必定越来越大,或许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和高熲不同,高熲无法给予他的东西,我们可以满足他,更何况我们利用染干对付他的事情他不一定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妨,他是个聪明人,而不是莽夫,我们放下身段去拉拢他,说不定真能说服他。"
"为了一个外将真的值得我们这样做?"
"这不是普通的外将,而是手握兵权,获得陛下信任的外将,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他今年也才二十三岁而已,试问我们大隋有多少人能够在他这种年纪里立下大功,坐到他现在的位置,如果殿下日后真的登基成功,这种人才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嗯...那此事就劳烦太师了。"杨广细想一下,觉得杨素说的也不错,抛开其他不说,只看能力童云飞的确是个人才,更难得的是年轻有为,他也想要一个这样的手下。
"殿下放心,他现在正在高熲府内,等他出来后应该会马上进宫见陛下,我会在半路拦下他,说不定可以说服他。"
高熲府内,童云飞已经好久没有见过高盛和大牛了,他第一次进高家的时候只是个小小的护卫,一个高家的管家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上位者,而现在他已是一员镇守边关的将军,手握兵权,这几年的风头更是势不可挡,他在朔州斩杀都蓝可汗的事情连大兴城的百姓都知道,不少人都在传诵他的勇武。
"高老哥好久不见呀,这些年在高府上过得还好吧?"童云飞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他立即上去热情地打招呼,他的性格不会因为自己地位的改变而改变。
高盛现在依然是高府上的大管家,他得知童云飞要来后便第一时间在大门口等待,其实他内心也有些忐忑,毕竟这些年来童云飞成长了许多,远不是他一个管家可以比得上,心想过了这么多年对方或许已经瞧不上他了。
然而见面后童云飞不仅没有看不上他,而且还和数年前一样热情,仿佛他们昨日才见过面,这让他颇为感动。
"哈哈哈哈,我还是老样子,过着养老生活,倒不像你那么威风,在边关杀敌立功,我可是好生羡慕啊,不过我人老了,不能像你们年轻人那样在战场上打打杀杀。"
"瞧你说的,我看你还年轻得很,咱哥俩走出去别人还说不定会觉得是两兄弟,对了,我不在的两年里谢谢你照顾马倩儿和张出尘母女,这份大恩我永远记住。"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谈大恩,老爷还在里面等你,咱两也先不说了,你先去见他吧,今晚叫上大牛再好好聚聚。"高盛将童云飞带进去,他知道童云飞这一次回来有重要的事情做,不敢耽误。
来到大厅,高熲已经在那坐着,童云飞进来后在下首位坐下。
"云飞,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近来陛下得病一直没有上早朝,我等大臣也见不到他,他突然召见你,你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童云飞耸耸肩,"我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从数年前离开大兴城后我就没见过陛下,他突然召我回来,也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的病情如何?"
第128章 被其感动
高熲叹息道:"只说得了风寒,但这病都有好几个月了,普通的风寒又怎么可能病这么久,看来还是有事情隐瞒我等,不过我身为臣子也不好猜测,只能耐心等待,希望陛下身体健康。"
"高老将军,我虽在外,不过近来也有所耳闻宫内的太子之争,此事是否已经..."
"云飞,这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高熲阻止童云飞继续说下去,"你尚且年轻,还有大好前途,我希望你不要参与进来,否则很有可能会毁掉你的**,甚至惹来杀身之祸。"
童云飞愕然,他本来还想着高熲会说服他加入并且支持**,毕竟是人都知道高熲是**最仰赖的大臣,而他又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的人,现在手握兵权,是非常重要的力量,然而高熲不仅没有拉上他一起,还让他勿要参与,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
"为何不让我议论此事?"
高熲长叹一声,"云飞,你还太年轻了,虽然这些年表现活跃,但朝上的争斗不比你在外作战轻松,甚至还要更加凶险,死在自己人手上要比死在敌人手上悲惨得多,历来帝位争斗最是凶残,无论父子抑或兄弟都没有情面可讲,为了坐上皇帝宝座,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让你不要插手也是为了你好,我与前太子**关系亲密,无论如何我都只能支持他,而你不同,你长期在外作战,根本没有参与朝政的内斗,也没有站队的风险,无论谁继承帝位对你都没有太大的影响,这次你来见陛下,见完就立即离开,多留在大兴城一刻都对你不利。"
高熲身为朝上老臣已经看透了许多东西,年纪也大了,不会再有太多的追求,无论**是否能够成功继位,他也无憾,他只想看到朝政稳定,国泰民安,要是能够活久一点还能看到童云飞成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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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被高熲的话感动了,高熲不仅一手提拔了他,还让他勿要参与朝政内斗,这都是为了他好,他之所以能够顺利成长,也是多亏高熲在朝上为他保驾护航,否则还不知道杨素会用什么方法来整治他。
"高老将军你放心,我童云飞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我,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来找我,我绝对会全力相助。"
高熲安慰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我虽老矣,但现在还没什么事情可以难倒我,好了,你快进宫去见陛下吧,不要让皇上久等了。"
童云飞离开了高府,让秦琼和三百个虎卫营士兵在高府等待,毕竟皇宫不是谁都能进的,他骑着卷毛狮子踏雪骜向皇宫飞奔,街上的百姓看到他都纷纷避让,没人敢挡他去路,然而就在他快要抵达的时候,前面有一辆马车挡住了他的去路。
"前面何人,还请让出一条道,我急着进宫见皇上。"童云飞大喊一声,让前面的马车让路。
然而马车没有让路,驾驶马车的马夫从马上跳下来,跑到童云飞身边问道:"请问你是童云飞将军吗?"
"我是,你是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我家主人让我停在这里等你,他就在马车上,他想请你进去商谈。"马夫指了指前面的车厢。
"你家主人是谁?"童云飞好奇道,竟然还有人知道他要进宫。
"当朝太师杨素杨大人。"
"杨素?!"童云飞脸色突变,他和杨素有仇,杨素又怎么会主动见他,本想见完杨坚后就立即离开,不想再与杨素有纠缠,然而对方早就在路上等着他来。
"怎么了童云飞,听到我的名字连声音都变了,难道你就这么怕我吗,见我一面都不敢?"马车上传来杨素的声音。
"我有何惧怕,只是急着进宫见陛下,没空在这与你闲谈。"
杨素大笑道:"哈哈哈哈,我也要进宫,不如上我马车一起走吧,我刚好有事找你商议。"
童云飞本来不想搭理杨素,不过看到对方主动找他,他还真想知道杨素想说什么,他下了马,让马夫去牵他的马,然后上杨素的马车。
马车车厢很大,两只有一个座椅,但有能够容纳四个人的空间,童云飞上去后直接在杨素旁边坐下,也不在乎对方的官衔要比他大很多,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
杨素老奸巨猾,看到童云飞这个表现,他就知道对方一定知道他利用启民可汗的事情,说道:"童将军,数年不见越来越威风了,这些年来多亏你镇守边关,大败突厥,才有我大隋的繁荣安稳。"
童云飞冷笑道:"杨太师,与突厥之战你立的功劳可不比我少,我可不敢与你相比,咱们都是聪明人,客套话就免说了,有什么事就明说吧。"
"好,够痛快,我杨素就喜欢你这么直接的聪明人,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找你确实有要事商议,不过不是关于我的事情,而是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
"太子殿下?"童云飞疑惑地看向杨素。
"没错,太子殿下非常赏识童将军的才干,希望可以得到童将军的辅助,不知你意为如何?"
"太子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他有你杨太师足矣,何须我一个外将辅助,难道以你杨太师的本事还不足以让他安心吗?"
童云飞这句话很明显是嘲讽,但杨素丝毫不生气,他脸上风轻云淡,活了这么久早已人老成精,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三言两语激怒,他淡定道:"童将军,咱们也不扯别的,眼下的形势你应该有所了解,朝上早已分成两大派别,一派支持**,一派支持太子杨广,太子殿下有七八成把握能够继位成功,但他仍然不太放心,需要一个重要人物相助,而你就是那个重要人物。"
"杨太师别开我的玩笑了,朝上重要的大臣这么多,我又如何能成为那个重要的人物,你还是去找别人吧。"童云飞不以为然。
第129章 再见杨坚
"你就是那个人,实不相瞒,自从陛下得病以后就没上过早朝,也没人见过他,包括所有大臣和太子在内,都不知道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今他要召见你,你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个可要见到他的人,证明了你的特殊之处。"杨素也想不明白为何杨坚要见童云飞。
"那又如何?"
"太子殿下想你在陛下面前说一些他的好话,这对你而言应该很容易做到。"
"杨太师多心了,太子殿下好不好陛下自是知道,又何须我多言,要是他真的好即使我不说陛下也清楚,如果他不好,我说破嘴皮子陛下也不会相信,只凭我一面之词无法保证他的太子之位。"
童云飞冷着脸色,连杨广的面子也不给,反正在他看来这天下早晚是李唐的天下,无论是杨广还是**,谁继位对他都一样。
他远离皇宫,在外镇守边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避开杨广和**,不被他们注意,这样才方便他跟着李渊一起行动。
"你是不是担心高熲那边?"杨素并不介意童云飞的态度,继续劝说,"我知道他对你有恩,所以你才事事为他着想,但你也应该为自己着想,如今**已被废,真正可以继承帝位的唯有太子殿下杨广,他朝一日杨广继位成功,你觉得他眼里还能容得下**,包括支持**的高熲吗,你跟着高熲只会连累自己,要是你能够辅助杨广登上皇位,就是功臣一员,必定得到他的信任和重用,这比你在边关杀十个都蓝可汗的功劳还大,你自己好好想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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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干脆把话挑明,他已经说得很直接了。
童云飞眉头紧皱,如果按照历史轨迹走最后继承皇位的是杨广,他记得杨广继位后没几年,高熲和贺若弼等名将都被他以诽谤朝政之罪处死,这些人都曾经支持过**,可见杨广对他们深恶痛绝,并且他很能忍,没有在继位后第一时间对付这些人,以免引起一众大臣不满,他在等了数年后才动手。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入皇宫,杨素看到童云飞皱着眉头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有所忌惮,他也不再多说,替童云飞拉开门帘,"童将军,我们已经进宫了,我要去东宫,就不送你了。"
童云飞下了马车,看着逐渐远去的杨素,他微微摇头,其实他倒不怕自己的安危,他担心的是高熲的安危,高熲是个以天下为重的人,无论遇到多危险的情况他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顾全大局,这样子的人往往在内斗时最容易被害。
在太监的带路下童云飞来到杨坚的寝宫,即是皇帝休息的地方,这里的防卫布置得非常严密,只要是看得到的地方都能见到士兵的身影,童云飞觉得有些不太寻常,虽然宫内的岗哨非常严密,但也不该严密到这个程度,可见杨坚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
太监将童云飞带到房门前说道:"童将军,陛下就在里面,请进去吧。"他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童云飞点了点头,正要推门进去,守在门外的士兵拦下他,"等下,你是谁,陛下有令,除了送饭的宫女,谁都不能进去,即使是皇后和太子也不行。"
太监瞥了士兵一眼,脸色很不高兴,"童云飞将军是陛下要召见之人,难道你还敢违逆陛下的旨意?!"
"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通报。"士兵没有因此而让路,他让童云飞在外面等,自己进去通报。
"童将军请不要介意,这些士兵的脑子都是用木头做的,不会转弯,你稍等一下便可。"太监说道。
"没关系,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等了没一会,士兵走出来道:"陛下说要见你,请!"
童云飞走进去,房间很大,地上铺了软绵绵的红毯,旁边站了几名宫娥,随时等候杨坚的命令,她们都低着头,看不清样子。
在床的前面放了一个巨大的屏风,上面绣了一幅山水图,透过屏风可以隐约看到床的影子,他上前几步,在屏风前面跪下道:"臣童云飞叩见陛下。"
"云飞你总算来了,其他人先退出去。"杨坚的声音略显衰老,明显与数年前不一样。
几名宫娥退出房门,只留下童云飞和杨坚。童云飞仅从声音就听出杨坚已经病得不轻,他说道:"陛下的病情如何,还请保重龙体。"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我像你那么年轻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生病是什么滋味,就算不小心染了风寒,一两天就好了,现在这病,咳咳咳...治了几个月都好不了。"杨坚咳嗽几声,有些羡慕童云飞还这么年轻,不过人终归会老去,没有人可以避免,"对了,朔州如今的情况怎样?"
"朔州发展繁荣,百姓安居乐业,自从击退突厥后再无战乱,百姓都铭记皇恩。"
"哈哈哈哈,数年不见你也变得滑头了,都像朝上那些老家伙一样会拍朕的马屁。"杨坚笑道,"你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童云飞站起来,绕过屏风来到床前,看到杨坚在床上坐着,腰背佝偻,双眼无神,脸色煞白,满脸皱纹,这哪里还是那个威严无比的一国之君,看上去更像个病入膏肓的老人,童云飞无法想象杨坚与四年前相比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换了一个人。
"果然没让朕失望,四年不见你似乎长得更高大威武了。"杨坚看到童云飞穿了一身黑色的盔甲,长得剑眉虎目,气势不凡,一靠近就感到他身上的****气息,唯有久经战阵的将军才有这种气势。
这四年里童云飞确实长高了,身高已有九尺,比秦琼还要高上许多,像他这种身高的人在古代很难再找出几个,走在大街上简直鹤立鸡群,每个人都看得到。
童云飞看到杨坚病成这个样子还能与他开玩笑,他心里面有些难受。
第130章 君臣对话
杨坚自从当皇帝后也是励精图治,虽未能铲除突厥,平定叛乱,也未能让大隋出现国泰民安的盛世,但他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还建立了大隋,结束华夏两百多年来的动乱,是一个功大于过的君主。
杨坚长叹一声,"唉,可惜我堂堂大隋,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没有几个,着实令我失望,一些人只贪图争权夺利,不以国家社稷为重,不以黎民百姓为重,让我很是生气。"
"高老将军不正是以天下为己任的能臣吗,陛下又怎么可以忽略他。"童云飞说道,内心不禁暗想难道杨坚对高熲有偏见?
杨坚听到童云飞提起高熲,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别提他了,要不是看在他昔日立下的功劳,朕早就治他的罪了,朕改立太子,他带着群臣百般阻挠,违逆旨意,当初朕差点想下罢免他官职!"
在历史上高熲的确曾经被杨坚罢免过官职,他过于正直的性格很容易顶撞人,再加上有杨素在一旁煽风点火,没被杨坚下令杀了都算运气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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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我知道对你有恩,你不喜欢朕说他不好的话,不过朕也希望你能够有所长进,不要事事都像他那样耿直,要懂得有所转变,勿要违逆朕的旨意。"
"是,臣铭记在心。"童云飞抱拳道。
"那便好,你可知朕召见你所谓何事吗?"杨坚卖了个关子。
"臣愚钝,不知。"
"你是个聪明人,你肯定会猜想朕召见你的用意,现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无须太多顾忌,大胆说出心中的猜想,朕不会怪你。"
"臣大胆猜测,是否和继位有关?"
杨坚坦言道:"你说的不错,正是与继位有关,虽所有人都说朕万岁,但试问史上有哪个君皇真的能够活到万岁不死,经过这数月折腾,我自感身体大不如前,虚弱了许多,就连政事都无法处理,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就会天下大乱,这数月来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那就是谁更合适继承朕的皇位。"
童云飞有些愕然,他没想到杨坚竟然这么坦然,历史上有许多皇帝都想着找灵丹妙药,希望可以长生不老,然而杨坚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坦然面对自己的疾病和死亡,这种心性难能可贵。
"陛下无须太过担忧,只不过是小小风寒而已,相信只要休养得当,身体便会自然恢复。"
"这种话我听过很多,你无须再说,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数月来除了在寝宫养病之外,朕还一直在暗中观察朝上大臣和两位皇子,果然不出我所料,朕一不在他们就争权夺利,大臣急于站位,却无人关心朝政之事,就连高熲和杨素也是如此。"杨坚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童云飞没想到这数月来杨坚虽不动声色,却并非糊涂,一直在暗中观察,看朝上众人的反应,那些人都全然不知,他们以为杨坚快不行了,两位皇子很快就会争夺皇位,然而能够成为开国皇帝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地倒下。
"朝上所有人都在站位,连杨素和高熲也不例外,一个支持**,一个支持杨广,可谓势均力敌,完全无视朕的存在,所以这数月来朕一个人也不见,特地挑选这个时候召见外将,让他们知道朕还没死,还能掌控整个朝政,有权决定谁能继承皇位,他们再怎么争斗也无用,决定权依然在我手上。"这几句话杨坚说得特别用力。
"可是陛下为什么选中我?"童云飞问了一个许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因为直到现在朕都还记得你在数年前曾经说过''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而且你的表现没有让朕失望,这几年来你一直在朔州对抗突厥,杀敌无数,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虽朕没有给你太多的封赏,但你的表现始终看在眼里,没有赏赐你更大的官爵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手段。"
"谢谢陛下恩德!"童云飞感激道,其实他也清楚这是杨坚的保护手段,正所谓树大招风,他这么年轻就立功无数,要是升官升得太快必定会引人妒忌,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好事。
"嗯,你能理解朕的心意便好,云飞,你是否觉得朕改立太子不合适?"
"臣长期驻扎在外,对两位皇子不了解,不好下定论,然而他们是陛下之子,陛下应该对他们了若指掌,陛下改立太子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你的用意和想法。"童云飞当然不会蠢到否定杨坚的决定,但也没有盲目地认同,而是用一种聪明的说法来肯定杨坚的做法。
杨坚笑道:"哈哈哈哈哈,你果然真是个聪明人,**性格温和,对人宽厚,深得群臣喜欢,更何况是长子身份,所以朝上不少人都支持他,以他的本事在太平盛世继承皇位也不是什么坏事,然而天下的走势超出了朕的预料,大隋可谓内忧外患,对外始终未能彻底铲除突厥,对内平定不了叛乱,以**之能,恐怕难担当大任。杨广虽野心勃勃,但他早年追随朕一起平定天下,军中不少将士都认同他,他立下的功劳远比**多,对付突厥和叛乱还需他才行。"
杨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了如指掌,他的看法和后世的定论大致一样,如果他真的铁了心立**为太子,童云飞相信杨广根本没机会争夺,杨坚改立太子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后代着想。
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杨坚绝对想不到自己死后隋朝会变得越发不堪,杨广继位虽有过大作为,但劳民伤财,未能获得天下百姓的心,后来还被宇文化及所杀,落得身死下场,大隋也随之没落,各地诸侯开始反叛,最终李渊只用了七年时间便横扫群雄,一统天下,建立李唐,其子李世民更是开启了贞观之治,让大唐逐渐走向强盛。
第131章 夜袭客栈
童云飞作为一个已经知道历史大势走向的人,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每个人的命运都已经注定,无论做什么都很难改变,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只能从旁观察。
"如果朕不在了,你要追随高熲支持**,还是支持太子杨广登基?"杨坚突然问道。
"既然是陛下立的太子,那自是支持杨广。"童云飞已经很清楚杨坚心里面的想法,杨广这皇位十拿九稳了。
杨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久也没回来了,这几天就先别回去,在大兴城多留几天,我相信有不少人会急于见你。"
与杨坚见面很短暂,童云飞只在宫中逗留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了,不过他没有回高熲的府邸,而是在一家客栈住下,目前正是非常时期,他留在高熲那里已经不合适,秦琼也带着三百虎卫营士兵出来,将这些人分派到几个客栈去住,随时等候童云飞的命令。
晚上,童云飞与高盛和大牛小聚,秦琼也同在,他们人相识于高府,结下了情谊,虽见面的机会不多,不过童云飞仍把高盛和大牛当成朋友。
高盛和大牛很识趣,知道童云飞和秦琼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他们相聚都只说私事,从来不提朝上大事。
四人边喝酒边吃菜边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亥时,高盛带着一丝醉意说道:"云飞,今晚喝得差不多了,我和大牛要是再不回去会被夫人骂的。"
高府对下人的规矩很严,要不是高盛自己是大管家,他和大牛不可能喝那么晚才回去。
"好,高老哥,大牛,你们就先回去吧。"童云飞今晚喝得很尽兴。
高盛和大牛刚站起来,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水透过窗户吹进来,没一会地板已被打湿。
大牛莫名其妙地被弄了一脸雨水,他手忙脚乱地跑去关窗户,正要合上窗户的时候,发现下面有几十个黑衣人涌进客栈,他立马警惕起来,"云飞,似乎有些不对劲,下面有很多黑衣人。"
"黑衣人?"童云飞疑惑道,他正想走过去查看,一条麻绳突然从窗上吊下来,刚好套中站在窗前的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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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只觉得自己脖子一紧,瞬间呼吸不了,没一会整个脸都变成紫色。上面拉绳的人力气很大,大牛几乎整个人被吊起来。
众人脸色突变,这一幕来得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然童云飞和秦琼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们很快冷静下来。
童云飞拔出挂在床边的宝刀,白光闪过,套在大牛脖子上的绳子立刻断成两截,他半跪在地上不断喘气,高盛连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差...差点...没命了。"大牛大口喘息,声音变得极其嘶哑"这里很危险...我们得必须离开。"
"现在可不是撤退的时候,你们两个立即跳上床。"童云飞知道敌人已经包围客栈,他们还哪里来得及撤退。
高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都已经是危急时刻了,还叫他们上床干嘛,急着睡觉吗?
童云飞来不及解释了,他左手提起高盛,右手拉起大牛,双手发力直接将他们扔上床。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通过楼梯一直来到房门前,木制的大门被一下踢开,十多个手持兵器的黑衣人涌了进来,一下就挤满了这个并不算小的房间。
童云飞和秦琼后退几步,身后数个窗户被打烂,六个黑衣人从屋顶上吊下跳进来,将童云飞四人包围在中间,让他们无路可退。
高盛和大牛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两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大牛还好点,毕竟练过一些武艺,还在高府当护卫,高盛只是上了年纪的管家,管下人他在行,真正打打杀杀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见。
十多个黑衣人没有立即动手,带头之人戴了一顶斗笠,他将斗笠取下,看了一眼童云飞和秦琼,"你们谁是童云飞?"
"我是,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找我有何要事?"面对众多敌人,童云飞依旧气定神闲,并未惊慌,心想自己才来大兴城一天不到,竟然就有人对他动手了,难道是杨广和杨素派来的人,他目前的敌人也只有那两人了。
"哈哈哈哈哈,你把我当成白痴吗,我既是蒙面而来,岂会告诉你姓名,我家主子说了要你的性命,勿要怪我等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来得不是时候。"
"我一向驻守边关,很少回来,我在大兴城并未与人结仇,为何你家主子要我性命,起码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童云飞想要套出敌人的身份。
"你这话说得真好笑,你敢说你自己在大兴城没有半个仇人吗,我只能告诉你我家主子身份尊贵,地位崇高,不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物。"
秦琼说道:"云飞不用多想了,身份尊贵,地位崇高的人只有太子杨广,除了他之外没有会想对付我们。"
童云飞轻皱眉头,他也觉得秦琼说得对,除了杨广之外他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黑衣头领闻言大笑:"哈哈哈哈哈...看来你们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不过为时已晚,你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
"等下,既然你家主子只是取我性命,那就放了他们三个吧,他们是无辜的。"
"他们目睹我们动手,我岂会放过他们,勿要再说废话了,速速受死!"黑衣头领不再多说,手执大刀冲了上来,想要一刀劈杀童云飞。
"云飞危险!"大牛和高盛同时大喊。
然而童云飞根本无需旁人担心,只见他反手劈出一刀,冲上来的黑衣头领只觉右手麻痹,低头看了一眼,讶然发现手上的兵器已经不翼而飞,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童云飞力气这么大,竟然一刀就打掉他的兵器。
"这点本事就想杀我,也未免太小瞧我了。"童云飞话刚说完,下一刻黑衣头领已经人头落地,腥红的鲜血从脖子上喷薄而出,很快就染红了整个地板。
第132章 杀剩二人
除了秦琼之外所有人都愣住了,黑衣头领死得有点突然,众人都没预料到他在童云飞面前那么不堪,童云飞只用了两刀就结束战斗。
门外突然走廊传来吵杂声,原来是虎卫营士兵赶来了,有五十多个虎卫营士兵住在这家客栈,他们听到童云飞的房间传来打斗声音,纷纷往这边跑,保护童云飞的安全是第一要务。
虎卫营与黑衣人在走廊打起来,训练有素的虎卫营很快就取得了上风,站在走廊里的几十人全部被斩杀,从原本的包围之势到被反包围,形势转变得太快,这些黑衣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形势不对,靠窗的六个黑衣人大喊道:"擒贼先擒王,先抓住童云飞,上!"六人一拥而上想要拿下童云飞。
站在旁边的秦琼岂能让他们如愿,他举起双锏向这边杀过来,一招双龙出海打飞两人,那两人胸膛被瓦面金装锏砸凹进去,连胸骨都碎裂,当场毙命。
剩余四人并未理会秦琼,依然是不要命的冲向童云飞,童云飞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准备举刀反击,四支箭矢突然飞射而来,从他身边擦过精准地命中四个黑衣人。
原来是赵武出手了,他在房门口弯弓搭箭,右手一次抓四支箭矢,连射四箭,箭无虚发,称为神射也不为过。
"你们三个是要继续反抗还是投降?"童云飞把目光看向最后的三名黑衣人,房门被虎卫营堵得水泄不通,窗口还隔着童云飞和秦琼,他们三人不可能逃出去。
"算你厉害,但想我们投降,没门!"一名黑衣人说完后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嘴里,吃完后口中不停突出黑血,没一会便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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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人看到如此紧握右手,似乎他们手里也拿着毒药,准备随时服下,可是没有勇气一口吞下。
赵武非常机灵,带领虎卫营一拥而上将他们擒下,以免他们服毒自杀,他知道童云飞需要留下活口审问,那两人很快就被士兵五花大绑,被压得动弹不得。
制服了这些人后又有从楼下跑上来,原来是客栈的掌柜和小二,听到楼上吵闹他们想上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满地的尸体他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掌柜有些头皮发麻,感觉背后一股凉气直窜头上,他硬着头皮问道:"几位官兵老爷,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一地的尸体..."
童云飞说道:"掌柜的不用担心,这些黑衣人都是歹徒,想要杀我,只不过他们技不如人被我反杀,砸坏的东西我会赔偿,地上的尸体我手下也会处理,明天一早我会去报官,这祸不会波及到你身上,你尽管照常做你的生意。"
掌柜听完还想继续再问,不过看到四周的士兵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凶神恶煞,满脸杀气,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带着几个小二下楼去,这种事情他一个普通人无法插手。
"高老哥大牛,让你们受惊了,我派几个士兵护送你们回去吧。"
"云飞,这件事要告诉老爷吗,还是要对他隐瞒?"高盛问道。
"当然要告诉他,他知道怎么处理,这事绝对会传到陛下那里去。"童云飞不打算对高熲隐瞒,而且还要对外公开。
高盛和大牛离开后房内只剩下童云飞,秦琼,赵武和两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童云飞在他们前面坐下来,开始审问:"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知道我要问什么了,你们主子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刚才你不是猜到了吗,是太子殿下派我们来的。"
童云飞冷哼一声,"你们真把我当蠢货吗,我刚才在你们头领面前说是太子杨广,他连一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如果杨广真是你们主子,他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承认,指使你们行动的绝对不是杨广,必定另有其人。"
黑衣人闻言脸色变得不太不自然,不过依然嘴硬道:"杨广就是我们的主子,我现在都被你抓了,何须骗你。"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用严刑拷打的方式来审问,既然你们不老实回答,那我只好用这种方法,不过我的拷问方式你们可能都没有听说过,赵武,你带人去抓一些老鼠或者田鼠回来,我有用处。"
"是!"赵武是捕猎好手,抓这些东西很有一套。
"你抓老鼠想要干嘛?"黑衣人内心有些害怕。
"我这个人有养生的习惯,喜欢每天晚上睡前都喝一点蜂蜜水,我这里就有一些没有喝完的蜂蜜。"童云飞边说边从桌下拿出一瓶蜂蜜,打开后传出阵阵香味,"老鼠很喜欢偷东西吃,这些蜂蜜对它有很大诱惑,一会我就让人脱了你们的裤子,然后将蜂蜜涂在那玩意上面,再把老鼠放你们腿上,这些饥饿的小东西一定会沿着香味慢慢爬上去,然后拼命撕咬那香甜的蜂蜜。"
听到此话不仅两个黑衣人,连秦琼也感到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脚底一直窜到头顶上,这种折磨犯人的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识。
"童云飞你不是人,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来对付我们,你比那些杀人的贼子还要可恶!"黑衣人大骂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骂,尽管骂,现在骂得越大声一会就越痛苦,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很清楚,为了查出真相我可以使用残忍的手段来折磨你们,其实刚才你们有机会服毒自杀,只是爱惜性命才犹豫不决,没有将毒药吞下,要是你们刚才服毒了,一会就不用忍受这种折磨,可是你们没有这种决心。"
话音刚落赵武便拿着一个麻袋进来,里面传出来 "吱吱吱"的叫声,听着老鼠的数量不少。
"赵武你动作真快,才刚过多久你就抓到老鼠了,比猫还厉害。"秦琼想不明白赵武怎么抓的老鼠,要是让他去抓起码得一两个时辰才行。
第133章 幕后指使
"老鼠一到晚上就会去厨房,拿几个肉块引诱一下就出来了,很容易抓。"赵武以前在村子的时候经常在厨房抓老鼠,手法已经很熟练。
童云飞把装老鼠的袋子拿过来,故意放到两个黑衣人面前,"你们听听这灵动的叫声,一会这些小东西就要品尝你们身上的肉了。"
两个黑衣人吓得脸色发白,要是真让老鼠去咬他们那玩意,这比杀了他们还痛苦。
赵武还不清楚童云飞要老鼠干嘛,秦琼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不比那两个黑衣人好看,这种审问方式还是头一次见。
"赵武,这个累活就交给你了,把他们的裤子扒了。"童云飞下令道。
"是!"赵武直接走过去将两个黑衣人的裤子扒下来,他们被死死绑住,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童云飞蹲下来,故意将麻袋放到他们的腿上,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好好感受一下这些老鼠的活跃,现在我就把蜂蜜倒出来,让它们闻一下。"说完便将蜂蜜倒在两个黑衣人的腿上,蜂蜜从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沿着大腿一直往上流下来。
黑衣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不断乱动的麻袋,要是童云飞将绳子打开,等待他们的将是痛不欲生的啃咬。
"这是属于你们的时刻,尽情享受吧。"童云飞将手摸向绳子,准备打开绳结。
其中一个黑衣人越来越恐慌,他终于撑不住了,连忙阻止道:"别打开那袋子,我求你了,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不要打开袋子!"
童云飞停下手,微微抬起头,"不要欺骗我,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受到的折磨绝对比这个要痛苦。"
"我发誓,要是我对你隐瞒事实我就天打雷劈,永生不得好死。"他毫不犹豫地立下毒誓,对古人来说誓言不会轻易乱说,一旦立下就会绝对做到,否则惩罚将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算你识趣,你呢?"童云飞看向另外一人,"你是要尝试老鼠的撕咬还是如实回答?"
"别...别用老鼠咬我,我说。"另一个黑衣人抖得连话都说不稳了。
"早知如此,又何必嘴硬,告诉我,你们幕后主子是谁。"
黑衣人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要是说出来一定会被主子处死,但死了也比被老鼠咬好上一万倍,他只能老实回答:"是蜀王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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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杨秀?!"童云飞非常惊讶,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名字。
杨秀是杨坚的四子,母亲为文献皇后独孤伽罗,与**和杨广同一母亲,被杨坚封为蜀王,镇守蜀地,他容貌雄伟,胆色过人,美须髯,武艺高,朝上百官都对他十分敬畏。
然而杨坚看自己儿子十分透彻,他认为杨秀是个桀骜不驯之人,他在位的时候还能压制得住,要是他不在了,仅凭杨广无法制服,日后杨秀必定造反,于是他开始逐渐收回杨秀的权力,并且将其召回大兴城看管。
杨秀曾经反对改立杨广为太子,杨广记恨此仇,并且知道这个兄弟的威胁不比**小,于是时常在杨坚面前说他坏话。
杨秀在蜀地的时候铺张浪费,生活奢侈浮华,追求享乐,杨坚本来就对他的印象不好,现在又有杨广说他的是非,最终决定将他软禁在內侍省,连妻子儿女都不能见他面。
"蜀王杨秀不是陛下被软禁在內侍省吗,为何他还能命令手下行动?"
童云飞虽长期驻守朔州,但对皇宫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杨坚一共五个儿子,长子**被废,次子杨广接任太子之位,三子秦王杨俊在数年前病死,四子蜀王杨秀被软禁在內侍省,五子汉王杨谅镇守并州。
杨坚对自己的后代极其严格,**和杨秀,还有已经去世的杨俊都被他重罚过,现在还得他信任的仅剩次子杨广和五子杨谅,也即是说能够对杨广造成最大威胁的或许不是**,而是驻守并州的杨谅。
杨谅总领并州兵马,并州自古以来就是天下精兵之地,领地西起华山,东至渤海,北达燕门关,南到黄河的五十二州,杨坚特授他遇事不必拘于律令限制,可自行行使特权。
杨广的四个兄弟废的废,死的死,唯有杨谅掌控兵权,并且不在大兴城,不受杨坚制约,**有群臣支持,但真正掌控兵权的人才有话语权。
"我们的主子虽被陛下软禁,但他买通了看守的士兵,并且暗中招收忠诚的手下保护自己。"
"我与他素不相识,只在朝上见过一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为何他如此心狠手辣想要杀我?"这一点童云飞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因反对改立杨广为太子招致陛下不满,最终被软禁在內侍省,他一直对杨广嫉恨不已,所以派我们来暗杀你,然后再将此事嫁祸给杨广,让陛下怀疑到他头上。"黑衣人回答道。
童云飞闻言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招****,祸水东引之计,现在斗争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和杨广,谁都不会怀疑到已经被软禁的杨秀头上,只要他童云飞一死,嫌疑最大的莫过于杨广,因为是人都知道童云飞是高熲的人,高熲又是**的最大支持者,**又怎么可能派人杀了他。
秦琼听完这番话后不禁后背发凉,这些尔虞我诈的阴谋诡计比战场上的厮杀还要残忍,简直是防不胜防,要不是童云飞武艺高强,又有精锐的虎卫营保护,今晚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且不会有人怀疑到杨秀头上,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杨广下的命令,最终童云飞只会冤死,真相永远不会大白。
"好一个杨秀,为了对付杨广争夺皇位还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童云飞咬牙切齿道。
"云飞,要进宫告诉陛下吗,让他去处理杨秀。"秦琼提议道。
"现在谁都见不了陛下,昨天是陛下主动召见我,否则我也见不到他。"
"那我们怎么对付他,他被软禁在內侍省,我们总不能带人去找他报仇吧。"
童云飞自信道:"这还不简单吗,既然杨秀想杀了我嫁祸给杨广,我们何不将此消息传出去,让杨广替我们报仇,要是他知道这事一定不会放过杨秀。"
第134章 提醒杨素
"此计甚妙。"秦琼说道。
"童将军,既然我们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也该放了我们吧。"黑衣人对童云飞的称呼都改了。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我刚才只说了不打开那个袋子,没说过要放了你们。"
"姓童的,你真是奸诈,你该不会想出尔反尔杀了我们毁尸灭迹吧。"另外一人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童云飞将手上的袋子扔给赵武,"你大可放心,既然你们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不会加害你们,但也不会就这样放你们回去通风报信。"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回去通风报信,泄露了主子的身份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去,回去只会被他杀,我现在只想快点逃离大兴城"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会真的这样做,我决定将你们交给另外一个人处理,要是你们在他面前老实交代杨秀的种种行为,说不定他会网开一面放了你们。"
"是谁?"
"太子杨广。"童云飞也不等黑衣人是否答应,直接对秦琼说道:"你明日一早将他们压去杨素的太师府邸,并把今晚发生之事告诉他,他一定会进宫和杨广说。"
"是!"秦琼点头道,然后叫几名士兵进来将两个黑衣人拖出去。
第二天一早,秦琼依照童云飞的命令将两个黑衣人押送到杨府,守门的护卫听说是童云飞派来的人,不敢耽误,立即带他们进去,杨素昨天已经通知护卫,如若是童云飞来找他要立即带人进去。
大厅内,杨素坐在首位,秦琼压着黑衣人走了进来,他知道秦琼是童云飞身边的得力干将,跟随童云飞对抗突厥立下过不少功劳。
"秦将军,这两个人是...?"杨素打量了一眼两个灰头土脸的黑衣人,这装扮怎么看都不正常,不知道秦琼带这两个人来干什么。
秦琼拱手道:"杨太师,我奉童将军命令将这两人压到你府上,交给你处理,他说他们事关太子殿下,对你非常重要。"
杨素听到事关太子殿下,不淡定了,"这两人是什么来路,怎么看都不像和太子殿下能走到一起。"心想杨广身份尊贵,怎么会和两个贼子有关联。
秦琼微微一笑,依照童云飞的吩咐,没有一下子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而是一点点告诉杨素,吸引他的注意力,说道:"这两人的身份倒没什么,只是他身后的主子你一定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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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杨秀。"
"杨秀?哪个杨秀...?"杨素想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杨坚的四子,"难道是现在被软禁在中书省的那个杨秀?!"
"正是他,昨夜杨秀派遣数十黑衣人前去童将军落脚的客栈袭击,打算将他杀了,这胆子还真不小,幸亏童将军武艺高强,又有有精兵保护才没让他们得手。"秦琼将昨晚的打斗详细说了一遍。
纵使是杨素听了也直冒冷汗,以童云飞现在的身份,就算是他和杨广也不敢轻易派人去刺杀,否则会惹来大祸,他不知道杨秀是不是脑子坏了,竟然敢做这种事。
"杨秀不是已经被软禁在中书省了吗,那是陛下处理政务的地方,他怎么还有那么大的权力派人去刺杀童将军?"杨素有些不太相信秦琼的话。
"他毕竟身份特殊,能够做到这一点对他来说应该不算难,他收买了看守的士兵,并且偷偷招募部下,打算等待时机干一番大事。"秦琼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是...主子他不甘心陛下改立杨广为太子,他打算招兵买马,他日争取皇位。"黑衣人回答道。
杨素冷哼一声,"杨秀他凭什么争抢皇位,难道就凭你们几个黑衣人吗,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杨太师,话不能这么说,有时候只需几个手下就能转变整个局势,敢问太师一句,他与童将军无冤无仇,为何要派人刺杀童将军,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阴谋。"
杨素低头细想,他本是诡计多端之人,没费什么功夫就想到杨秀的目的,"难道是为了嫁祸给太子殿下?!"
"正是如此,童将军被刺杀,第一个会被怀疑的人莫过于太子殿下,如果陛下误认为是太子殿下干的,那他的太子之位是否还能保得住?"
"这..."杨素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这招****之计好歹毒,杨秀都已经被陛下软禁了,还想着玩手段!"
"杨太师勿要太生气,我家童将军向来敬重你,所以特意派我来告诉你此事,并把这两人交给你处理,你要提醒太子殿下对杨秀有所防范,他虽被软禁,但还能实施各种手段,更何况现在陛下不见任何人,想要对付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敢问一句,除了这二人之外,杨秀的其他手下呢?"
"昨日战斗过于激烈,童将军只留了两个活口,其余均已当场格杀。"
"童将军杀伐果断,不愧是沙场猛将,你回去回复他,我替太子殿下感激他的提醒,既然他在此事上帮助太子殿下,那他是否已经想明白?"
"杨太师与童将军之间的约定我并不清楚,我这里有一封他的亲笔信,他说你看完就知道了。"秦琼说完便将信拿出来交到杨素手上,"我的已任务完成,也是时候回去了,这两个人便交给你处置,告辞。"
"好,不送。"
杨素等秦琼离开后便让下人将两个黑衣人关押起来,然后马不停蹄地进宫去找杨广商议,自从杨坚不上早朝后他频繁进宫找杨广商议事情,去东宫就像回家一样,宫内的士兵都已经习惯见到他了,甚至进宫的时候都无需通报杨广,他可以直接进去,唯有这种重臣有特权。
杨广得知杨素来了,立即洗漱出来见面,现在见杨素的次数比见杨坚还要多得多,仿佛杨素才是他亲爹,他事无大小都会与之商量,杨素已经成为他最为依赖之人。
第135章 名相王珪
"你说杨秀昨夜派人去刺杀童云飞?"杨广的反应和杨素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惊讶就只有惊讶,"他不是已经被软禁在中书省吗,为何还有这个能力?"
"他毕竟是陛下之子,能做到这一点倒也不算奇怪,重要的是他想杀了童云飞,然后嫁祸到殿下身上,要是让陛下误以为是殿下所为,这太子之位恐怕就保不住了。"杨素说道。
"好一个杨秀,我好不容易才让父皇将他软禁到中书省,竟然还能蹦跶起来,我还是有点小看他了,不过你说的消息可信吗,会不会是童云飞故意派秦琼过来骗你?"
"应该是真的,昨晚袭击的人他留了两个活口,目前在我府上囚禁,一会我再派人去童云飞所住客栈打探消息,是真是假一查便知,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封他的信,我还没看,特意拿来与殿下一起看。"杨素将信拿出来递到杨广手上。
杨广打开来看,信上面写:"昨日我与陛下相见,陛下大大夸赞太子殿下的能力,他既立杨广为太子,那就无人能动摇他的身份,也无人能阻挡他日后继位,我童云飞乃是忠君爱国之人,陛下之意便是我之意,杨太师无须多想,也无需在我身上下功夫,我知道应当怎样做。"
杨广看完后把信递到杨素手上,"他这些话有几分可信?"
杨素接过信仔细看一遍,内容不多,只有短短几句话,这几句话里说了杨坚对杨广的态度,还有童云飞自己的态度,不过可信程度有几分就让人值得怀疑了。
"童云飞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真真假假,看似有重点,实则又像什么都没说,他如此年轻就懂得权谋之术,让我等猜不出他所想,也看不清陛下的意思。"杨素有些失望,感觉童云飞有些难对付,可谓软硬不吃。
"此人的确有些本事,原以为只是个懂得上阵杀敌的将军,看来他的脑子里装的也不是木头,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子的人才有资格为我效力。"杨广不仅没失望,反而有点期待童云飞为他效力。
"殿下的意思是?"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大将之才,也有长远的目光,否则我父皇又怎么可能只召见他一人,不见其他人,父皇的意思很可能说他现在还在位,他想见谁就见谁,想让谁继位谁就能继位,帝位的决定权还在他手上,我们下面的人无论怎么争都没用。"
杨广这些年一直留在杨坚身边,对杨坚的性格把握得非常透彻,只要留在皇帝身边,谁都会尽可能地去猜皇帝的想法,想尽办法讨好皇帝,即使身为太子的杨广也是如此。
"殿下说得极是,那童云飞应该是不打算干涉继位之事,一切顺其自然,谁坐在这个皇位之上他就为谁效力,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陛下,他自然是为陛下效力,等到他朝一日殿下坐上这个位置,他便会为殿下效力。"
"哈哈哈哈哈...如若我真能继承父皇的帝位,那最大的功臣莫过于杨太师,到时候我必定会重重赏赐你!"杨广大笑道,仿佛已经看到来自己继位的样子,他麾下有开国功臣杨素,又有年轻有为的童云飞,手握这两个能人足以震慑群臣。
杨素是目前最有威望的能臣,童云飞代表的是将来,等杨素退位的那一天,他便能够替代杨素的位置。
童云飞处理完杨秀的事情后并未闲着,他打算前去结识朝上的一些大臣,如今朝上之臣有一些人在日后会投靠李渊,为李渊效力,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开国初期功臣,没有他们就不会唐朝的盛世。
其中有两个人极具代表性,一个是王珪,一个是裴矩。
王珪乃是唐朝开国四大名相之一,他性情淡雅,志向深沉,不重名利,从不随便交结朋友,如今在秘书内省担任太常治礼郎一职,参与校订图书典籍。
在杨广继位之后,汉王杨谅不服,于并州起兵造反,王珪叔父王頍随同一起造反,然最终兵败被杀。
王珪是王頍之侄,按律应当连坐,他不得已之下只能逃到终南山躲避,隐居十多年,在李渊攻入关中之后,他在李纲的举荐下出山,担任世子府参军,自此追随李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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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认为以王珪的才能躲在终南山隐居十多年实在是浪费他的才能,他决定前去结识王珪,如果王頍真的随同杨谅一起造反,他要将王珪偷偷带到朔州,一方面可以避难,另一方面可以为他所用,不过到时候就不得不姓名了,以免被人发现。
王珪性情淡薄,一般人很难之接触,唯有被他欣赏之人才有机会与他结交。童云飞虽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人,不过以他目前的名声,还有杨坚对他的重视,见上王珪一面应当不难,他打算见完王珪之后再去找裴矩。
此时王珪正在秘书内省校定图书典籍,朝中内政大事与他没有多大关系,所以即使杨坚不上朝对他的工作也没什么影响。
"王大人,门外童将军求见。"一士兵走进来说道。
"童将军?是哪个童将军?"王珪没有抬头,依旧在忙自己的事情。
"就是担任朔州总管的那个童云飞将军。"
"是他!"王珪放下了手上的笔,抬头道,"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小的也不知道,王大人要见他吗?"
"让他进来。"王珪原本对童云飞没什么兴趣,不过听说昨天杨坚召见了童云飞,他倒想见识一下这个男人,因为目前就只有童云飞在这数月内被杨坚召见,这一点连高熲和杨素都做不到。
童云飞走进来,看到王珪年纪大概三十来岁,穿着官袍,长得不太显眼,就是那种丢在人群里很难再出来的人。
"后进小子童云飞见过王大人。"童云飞行礼道,其实他现在的官位比王珪还高,根本无需主动行大礼,不过为了获得王珪的好感,他要表现得谦虚一点。
第136章 恐吓王珪
"童将军你见完陛下之后应当返回朔州,朔州乃是边关重地,不可一日无将,你来找我有何要事?"王珪表现得非常不冷不热,这种态度让人有些不喜欢。
"陛下没有交代别的事情给我,只是太久没来大兴城,打算多逗留几天,如今达头可汗已被驱赶,东突厥应当不会再来侵犯边境,况且边关有我信得过的大将镇守,我可以放心把朔州交给他,说到要事,倒是有些事关人命的事情想和王大人说一下。"童云飞看到王珪如此冷淡,知道得用非常手段来对付才行。
"事关人命?是谁的命?"
"你的命。"童云飞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对方。
王珪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愠怒道:"童将军,我可是忙得很,要是你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我没空与你开这种玩笑。"
"王大人,我可没开玩笑,确实与你性命攸关。"
"我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为何与我性命攸关,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要不是看到童云飞长得高大,王珪早想跳起来打一架了。
"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你虽从未做过犯罪之事,但并不妨碍一些大祸降临到你的头上。"
"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不要卖关子。"
"敢问王大人一句,你是否清楚如今朝上的局势吗,陛下久不上朝,前太子**和现太子杨广两大势力争斗,无数大臣都急着站位,你作为臣子应该对此事了若指掌。"童云飞也不急,坐下来慢慢说,他知道自己已经吸引王珪的注意。
"我当然知道,然我不过是校订典籍的治礼郎,官职微小,这些斗争我无法参与,况且太子是陛下亲自改立的,我等应当遵从陛下旨意,而不是在朝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置国家大事不顾。"王珪没有否认,这种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不可能不知道。
"王大人的意思是说,你偏向太子殿下杨广?"
王珪似是担心童云飞故意套他话,解释道:"我不是偏向太子殿下,只是遵从陛下圣旨,这是陛下立的太子,难道作为臣子的我要违逆圣上之意吗?"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内心还是反对杨坚改立太子,毕竟自古以来废长立幼,取乱之道,如今大隋就有这种迹象,朝上两派人马争得不可开交,就差撕破脸皮开打,要是杨坚真的走了,双方人绝对会大打出手,皇宫之内又将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哈哈哈哈哈,王大人与我想法一模一样,昨天我去见了陛下,陛下就与我讨论了这件事。"
"童将军,你与陛下的谈话无须与我说,这是陛下与你之间的事情,我作为臣子不应探听。"王珪虽官不大,但深谙为官之道,作为臣下最忌惮打探皇帝之事,知道得越多,越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童云飞心想王珪不愧是日后的名相,这政治觉悟还真高,不过他还是说道:"王大人勿要多想,这不是什么私密之事,你也可以了解,陛下身体虽不适,但对朝上之事看得一清二楚,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争斗,我们只需遵从陛下圣意便可。"
"那你刚才所说的性命攸关之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大人你遵从陛下圣意我可以了解,但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如今有不少人不服圣意,执意反对陛下废长立幼,你是否有一叔父名叫王頍?"童云飞突然提起"王頍"的名字。
"童将军如何得知?"王珪疑惑道,王頍是他叔父,出身太原王氏,通晓五经,颇晓兵法,早些年担任国子博士,六品官,地位太学博士还高。
"如今是否尚在朝上为官?"
"我叔父早年担任国子博士,后因坐事被发配**,如今在汉王杨谅麾下效力,担任谘议参军一职。"
"难道镇守并州的杨谅,陛下五子?"童云飞还真没想到王頍竟然就在杨谅麾下任职。
"正是如此,童将军为何提起他?"
"王大人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他朝一日太子殿下登基,你说远在并州的汉王杨谅是否服气,以他坐拥的地盘,掌握的兵力,会不会造反。"
"童将军!此事事关重大,勿要乱说!"王珪被吓得不轻,谋反之事岂能随便乱说,更何况童云飞直说杨谅有谋反之意,更是严重,如果这番话传了出去,他也会被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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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与你明说此事,证明我信任你,你也应该信任我,如若汉王杨谅不服,并在并州起兵造反,朝廷必定派大军前去平叛,王頍既是杨谅手下,也同样有罪,他是你的叔父,按律应当连坐,到那时候这祸还不是降临到你头上。"
"这...你..."王珪顿时语塞,童云飞的话看上去虽不太可能发生,但仔细一想还真有道理,如今杨坚病入膏肓,不少人都觉得他快要撑不住了,到时候杨广继位的可能最大,一旦杨广继位,**就失势,甚至会被处死,被软禁在中书省的杨秀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唯有远在并州的杨谅有造反的机会,一旦造反王頍也是反叛的一员,真如童云飞所说他会被一起牵连。
"如今陛下尚在,你勿要说些大逆不道之话扰乱我心,我叔父岂是造反之人!"王珪拂袖背身,不想再与童云飞说话。
"王大人误会了,我也没说王頍他一定会跟着造反,只是让你小心一点,稍加防备,如若真的发生一些不好的事,那到时候你大可来找我,我必定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王珪不禁愕然,回头问道:"童将军为何要如此对我?"
"在我看来王大人乃是大才,只担任治礼郎一职着实浪费你的本领,如果因为连坐一事而丧命那就太可惜了,以你之能本该有更好的**...唉,算了,我也不多说了,实在抱歉,耽误你忙活,告辞!"
童云飞把该说的已经说完,再多说也不可能让王珪立即信任他,于是起身告辞离去。
第137章 会见裴矩
还没等王珪反应过来,童云飞便走已经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珪内心有点复杂,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童云飞所说之事很有可能发生...
见完王珪后童云飞本想去找裴矩,不过结识王珪的过程不算太成功,让他不再那么自信,这毕竟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在玩游戏,别人不会因为你散发王霸之气就和你结交追随你。
裴矩早年跟随杨广讨伐陈国,平定**,立下不少功劳,在隋朝与突厥的交锋中他被封为行军长史,与上柱国史万岁一起击破了达头可汗,战绩显赫,像他这种人物还真不一定会给童云飞面子。
童云飞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去见裴矩,以免落下个不好的印象,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名虎卫营士兵找到了他,说道:"童将军,秦将军派我出来找你,说有人来客栈找你,让你回去。"
"是谁来找我?"
"吏部侍郎裴矩。"
"竟然是他?!"童云飞愣住了,他刚才还想着要不去找裴矩,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回到客栈,裴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童云飞后他立即上前行礼道:"童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刚才有事出门一趟,不知裴将军找我有何要事?"童云飞仔细打量裴矩。
裴矩今年已经五十六岁,比童云飞大得多,现在担任吏部侍郎一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一员久经战阵的大将,如果按资历来论他比童云飞高得多,不过性格豪爽,很好说话。
裴矩面露难色,犹豫半天,却始终没有开口。
"裴将军,我们都是军中将士,经历过生死的人,在我这里说话没有那么多顾忌,你有什么想说就尽管说。"
"你与我素不相识,我知道这样问不是很好,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昨天你与陛下见面谈了什么事情?"
裴矩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其实这样明目张胆地打探皇帝的事情非常不好,甚至有可能引来祸患,更何况他与童云飞根本不熟。
童云飞察觉裴矩一脸担心,不太对劲,"倒也没什么大事,但你为何那么想知道?"
"实不相瞒,我现在有些摸不透陛下所想所为,你可知道史万岁?"
"知道,他是我大隋开国名将,为大隋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
一说起史万岁的名字童云飞就想到帮张出尘报仇,他记得当初张出尘就是想让他杀了史万岁,然他那时候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史万岁将会被杨坚处死了,这件事情在三年前就已经发生了。
"在三年前我军与突厥开战,我随同柱国史万岁将军击退了达头可汗大军,这本该是大功一件,然而我们班师回朝后陛下不仅没赏赐我们,还在朝上斩杀了他,自那之后我再也没带过兵,均是担任文官,你说陛下是不是因为此事而故意疏远我?"裴矩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童云飞。
童云飞也听说过这事,无论怎么样史万岁都是一员功臣,不过张出尘已经是他的女人,所以他不会同情史万岁的遭遇,史万岁死了也等同于他帮张出尘报了大仇,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结局都一样。
裴矩与史万岁关系甚好,也不知道童云飞心中的真正想法,这数月来唯有童云飞见过杨坚,这让他意识到童云飞是杨坚非常信任之人,至少目前为止连高熲和杨素都没见过杨坚的面,只有童云飞做到,他想从童云飞那里打探到杨坚的真正想法。
"你是否认为陛下对你有所介怀,所以才一直不重用你?"
"正是如此,昨天童将军进宫见陛下,是否议论了朝上之事,有没有说过我?"
"裴将军,其实你无须这么紧张,陛下乃是明君,他又怎么会为了史万岁的事情而迁怒于你,这些年来你虽不再掌握兵权,然你如今身居吏部侍郎一职,这官可不小了,吏部向来主管官吏任免,升降调动之事,班列次序在其余各部之上,你这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说来话长,大隋还没建立之时我便跟随陛下南征北战,东讨西伐,是一名实打实的沙场宿将,一直都掌兵权,然自从史万岁被处死之后我就被收回了兵权,我怎么都觉得这是陛下故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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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好事呀,你又何须叹息?"
"此话怎讲?"
"以往天下尚未太平,所以需你带兵作战,冲锋陷阵,现如今天下已定,东突厥启民可汗被战死,西突厥达头可汗被驱逐,如今我们再也不用遭受突厥的骚扰,所以陛下也无需你再掌兵,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你看杨素高熲,现在在朝上不也是一介文臣,当有外敌入侵的时候,陛下依然会让他们统兵,对你而言也是如此,这有什么好担忧。"
"这...有几分道理。"裴矩微微点头,"然当初史万岁立下大功,为何陛下要斩杀他,我与他关系甚好,并且当初是一起征战的,我担心会被牵连,故那次功劳我一直都不敢与陛下提。"
童云飞知道史万岁被杨坚处死,这背后有杨素的很大"功劳",当时杨素妒忌史万岁击溃达头可汗,立下了大功,他故意在杨坚面前说史万岁的不是,还隐瞒了功劳,杨坚不得而知,最终没有赏赐史万岁和裴矩。
当时许多上报的谏议都要经过杨素手上才能到杨坚那里,所以他还真有能力做到这样。
不过真正致命的地方是杨坚刚废太子,还要严防太子东宫谋变,史万岁不满改立太子,屡次劝谏,杨素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史万岁有违逆圣上旨意,甚至对东宫**俯首称臣。
杨坚听此怒火中烧,直接名士兵在朝上斩杀了史万岁,群臣皆是震惊,不过没人敢出来劝谏,担心遭到连累。
杨坚在斩杀史万岁后也十分后悔,觉得自己冲动了,不过身为皇帝的他不可能认错,只能罗列史万岁种种罪过,昭告天下百姓。
第138章 最新消息
童云飞说道:"史万岁的死与一人脱离不了干系,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太师杨素!"裴矩几乎连想都没想就说出这个名字。
"杨素向来擅长玩弄权谋,妒忌功臣良将,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如果朝上不是高老将军与他抗衡,他会更加肆无忌惮。"
"其实我早就想到很有可能是杨素所为,只是他位高权重,奈何不了他,史万岁因他而死,实在可惜。"
"裴将军,你是否选择支持**?"
"为何如此说?"
"杨素乃是东宫太子杨广的最大支持者,如若将来杨广继位,他的地位会比现在更甚。"
裴矩不禁轻皱眉头,"难道陛下昨日与你讨论了此事?"
"陛下虽身体不适,不过一直观察朝上的一举一动,任何人的行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陛下一天在位,我裴矩就不会站位,无论是杨广抑或**,我都只听从陛下圣令。"裴矩很聪明,他已经从童云飞的话里读懂了杨坚的意思。
"哈哈哈哈,你说得极对,我等做好本分的事情便可,其他的无须过于担心,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裴矩在童云飞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终于放心中的石头,一番交谈下来让他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的聪明,难怪会被杨坚所看重。
一个月后,已是仁寿四年一月底,童云飞在大兴城过了年,不过他感觉到这座繁华的城市并无过年的气氛,或许百姓有,但朝上文武百官恐怕都没有这个心情,因为在十多日前,宫里流传出来一个消息,杨坚的病情越来越重,快要坚持不住了。
自从这个消息传出来后所有人的精神都紧绷着,特别是杨广和**,或许他们等这天已经等了许久。
一月大兴城的天气格外寒冷,今日阴云密布,见不到一点阳光。
童云飞依旧在客栈,在这一个月内他已经见过不少朝上之臣,有来巴结他的,也有像裴矩一样来打探消息的,但无一例外,几乎所有人都想知道他和杨坚之间的谈话,他当然不会全部说出来,只会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别人无法看透当前局势,他越是这样,众人就越是好奇杨坚的情况。
直到杨坚快要坚持不住的消息传出来后,大家都以为他这个时候应该会见群臣了,就算不见他们应该见一见太子杨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杨坚仍然是不见任何人,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在他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云飞,不好了!"秦琼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就大喊道。
童云飞等了没一会,便看到秦琼从外面飞奔进来,脸上焦急之色实属罕见,他问道:"怎么了,该不会陛下已经驾崩了吧?!"
"那倒没有,但是从宫内传来消息,陛下召见**了。"他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来。
"陛下竟然召见**?!"童云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的的确确传召**进宫,这消息是我从高老将军那里得知的,他现在正准备进宫,打算在仁寿宫外等候。"
"难道陛下要改变主意?"童云飞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杨坚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无意外杨广应当能够顺利继位,然而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杨坚竟然要召见**,那岂不是说**还有很大的机会争夺皇位,看来这一个月里杨坚的想法有了很大改变。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杨坚或许在知道自己快要不行的时候,才察觉到有许多地方对不起**,不过他的这个决定必将引起一片混乱。
杨广好不容易才坐稳太子之位,这数年来一直在杨坚面前表现良好,克制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如果最后关头让**坐上皇位,他宁愿死都不会接受这个事实,他会想方设法阻止**进宫。
"云飞,我们是否进宫保护**?"
"我们要进宫,不过不是保护**,而是保护高老将军,保护好他就等同于保护**。"
童云飞起身穿上盔甲,他让秦琼召集好三百虎卫营士兵,在宫外等待他的命令,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或许今天将会角逐出最终的胜负。
今日天空的云层压得很低,给人莫名巨大的压力,几乎让人喘息不过来,或许因为天气不好,街上的行人百姓稀少,只有几个小贩在叫卖,童云飞的快马在他们身旁疾驰飞过,直奔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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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一辆马车正准备进宫,高熲就坐在里面,当得知杨坚要召见**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来,希望能够保证**的安全。
童云飞在后面直追上来,他认出来那是高熲的马车,当今世上除了高熲和杨素,没有第三个人可以骑着马车进宫。
"高老将军且慢,等我一步!"童云飞大喊。
高熲闻言立即让马夫停下,他下了马车,看到童云飞在后面,当即喜上眉梢,"云飞你来得正好,随我一起进宫保护**。"
童云飞追上来后下马,走到高熲面前道:"**已经进宫了?"
"刚才我打听消息,暂时还没有,不过估计快了,我们在宫内迎接他,以防他被杨广谋害。"高熲深知杨广是野心勃勃之辈,如今杨坚召见杨广,他恐怕会在途中狠下杀手来阻止他们见面。
"你不带一兵一卒?杨广在东宫肯定有不少手下,你不带上些人马很难与其抗衡!"童云飞看到高熲只身一人进宫,别说保护**了,恐怕连他都自身难保,他的老对头杨素又怎么会不趁此发难。
高熲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带,你见过有哪个臣子可以带兵马进宫的,这和谋反有什么区别,放心吧,宫内有陛下的近卫军,杨广他再有本事也不敢轻举妄动。"
童云飞觉得高熲还是太小瞧杨广了,再加上有杨素帮忙,只要他有几百个士兵就能改变整个局势,不过高熲也说得不错,他们不能带着兵马进宫,否则童云飞带三百虎卫营进去近乎无敌了。
第139章 最后叮嘱
仁寿宫内,杨坚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数月来他不上早朝,也不见任何人,一来是为了看清朝上各人,二来也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病情,不过熬到现,他知道无法再支撑下去,于是决定在自己临走前见一见近臣和太子杨广等人。
宫殿内,只有四个人,陈贵人坐在床边服侍杨坚,杨广与太师杨素站在床前,二人皆是低着头,等待杨坚说话。
"今日我召见你等,是自知时日不多...咳咳咳..."杨坚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开始咳嗽起来。
"父皇保重龙体,这小小疾病难不倒你。"杨广关心道,他微微抬起头,看到杨坚脸色白得恐怖,如同死人一般,还真没想到已经病得如此之重。
"太子殿下说得是,陛下应当传召太医医治,只要治疗恰当,必能康复。"杨素也道。
"你们不用说这种安慰的话了,朕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对了,**和高熲他们人还没到吗?"
"暂时还没来,陛下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先和我们说。"杨广听到**的名字,内心很不舒服,明明都已经被废为庶民,竟然还能被召回来,他不知道杨坚是怎么想的。
"孩儿呀,如若朕去了,这大隋的江山便交到你手上了,你勿要让朕失望,你可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吗?"
"回父皇,儿臣知道,大隋与突厥连续多年打仗,国库空虚,粮食缺乏,如今好不容易打败都蓝可汗,驱逐达头可汗,东西突厥暂时稳住了,日后还需休养生息,发展民生,减少粮税,减轻百姓的压力,当然,各地起来的叛军也需要及时镇压,不能让他们的气势成长起来。"
"嗯,你这些话没有让朕失望,朕希望你以后可以说到做到,记住,一切以黎民百姓为重,百姓乃国之根本,唯有百姓过得好,皇帝的位置才能坐得稳,还要记住生活勿要铺张浪费,过于奢靡,否则你便会贪图享乐,不理政事,国家会逐渐衰败下去,你皇兄**本是太子之身,朕之所以废他而改立你,就是因为他生活过于奢靡,贪图美色,不懂节俭,不懂百姓之苦,你要引以为戒。"
"儿臣谨记在心。"
"你的四个兄弟,除了杨俊已走之外,其余三人你以后都要好好对待,**朕废他太子,是要让他感受百姓生活苦难,让其知道民间疾苦,望他日后懂得节俭,你继位后无需再将他召回宫内,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内斗,你每月按时派人送钱银给他使用,保证他吃穿不愁,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个兄长了。"
"儿臣必定好好待皇兄!"杨广抱拳道,然而内心却是另外一套想法。
"你四弟杨秀,朕本命他镇守蜀地,然他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并且武艺与胆色皆是过人,朝上百官无不敬畏他,故我收回他手中权力,将他召回宫内,软禁在中书省,以免他朝一日我不在了你无法镇压他,如今他无权无势,成不了气候,不过他始终是你的兄弟,并且没犯过什么大错,日后你不给权他,满足他荣华富贵便可。"
杨坚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你五弟杨谅,年纪最小,朕派他镇守并州,掌控精兵,目的是防范突厥。"
"父皇,我清楚记得在数年前达头可汗与都蓝可汗同时联手,统领三十万精兵犯我边境,父皇命他统领并州兵马抵抗,他却无故抗命,然父皇并未责怪于他。"杨广知道杨坚非常痛爱杨谅,他担心杨谅掌握天下精兵,日后会造反。
"当年他尚且年轻,不懂世事,并且镇守朔州的鱼具罗和童云飞斩杀了都蓝可汗,击退十万突厥兵马,所以他才不出兵,你也勿要过分责怪他。"
"如果他以后...以后..."杨广说一半不敢继续说下去。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他以后在并州造反,你必须派遣大军镇压,抓住他后勿念亲情,一律格杀勿论,让世人知道,无论什么人什么身份,造反都没有好下场,纵使是我的儿子,是你的兄弟也不行。"杨坚深知保持政权稳定的重要性,一个稳定朝政才能让天下稳定,身居帝位,很多时候都要心狠手辣。
"是!"杨广其实更想杨坚将杨谅召回来,不过眼下杨坚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要是硬下诏书,等于强迫杨谅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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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几个儿子,杨坚把目光看向太师杨素,"杨素,朝上百官,你是我最为信任的臣子,纵使是高熲与你相比也稍逊一筹,日后我不在你要好好辅助太子,帮他统领百官,助他处理政务,我知道你素来与高熲不和,你们二人斗争了几十年,所作所为都瞒不过朕的眼睛,然朕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你们都是国之栋梁,缺一不可,朕能够打下这个江山,这里面至少有你们的一半功劳,所以无论你们犯下什么过错,朕都会忍耐,我从未忘记你们曾经为朕流过的血,付出过的努力。"
"微臣铭记皇恩,如若不是陛下慧眼识珠,重用我与高熲,我等岂有机会一展才华。"杨素抱拳道,回想这数十年的经历也是感慨,早年跟随杨坚征战天下,打下大隋江山,建国后位极人臣,与高熲争斗数十年不分高下,如今杨坚快要支撑不住,他也将会辅助下一代君皇。
"你与高熲都是朝上老臣,朕望你们能够不计前嫌,不要再做无谓的斗争,身为朝上之臣,应当尽心尽力辅助君皇,而不是尽做些勾心斗角之事,你要明白此道理。"
"是,臣谨遵谨遵皇令!"杨素面无表情道,他知道这是杨坚给他的警告,高熲支持**,如今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就算日后他与杨广得势,也不要对高熲做出过分之事。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太监大喊:"五皇子杨秀到。"
第140章 嚣张跋扈
听到杨秀名字的时杨广脸上住露出厌恶之色,他已经知道杨秀想杀童云飞,然后嫁祸给他,这一个月来他都想着报仇,只是不好动手,再加上现在杨坚病重,他只能暂时忍耐,等日后继位了再做打算。
"让他进来。"杨坚说道,"好了,杨广杨素,我该和你们说的都已经说完,你们先退下吧。"
"是父皇。"杨广给杨素打了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出去,走到门口时碰到正要进来的杨秀。
杨秀看了杨广一眼,冷笑道:"呵呵,皇兄这么快就出来了,没有说过分之事气死父皇吧。"
"现在陛下还活得好好的,你别说太过分的话。"杨素呵斥道。
"哼,我在和我皇兄说话,哪轮到上狗插嘴,给我一边去!"
"你!"杨素火冒三丈,他好歹也是当朝太师,百官之首,就连杨坚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权力的杨秀敢这样辱骂他,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看到杨素发火,杨广拉住了他,"太师勿要生气,他性格如此,从小胆大包天,现在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又怎么会把你放在眼里。"
杨秀闻言不禁脸色剧变,"什么杀朝廷命官,你勿要血口喷人!"
"杨秀,你以为那件事瞒得住别人,就可以瞒得过我,一个月前你派人去客栈暗杀童云飞,结果暗杀不成,还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回去,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不过是你一言之词而已,你又有何证据,我要去见父皇了,不与你等在此浪费口舌。"杨秀拂袖进门,不再搭理杨广和杨素。
"殿下,杨秀态度甚是嚣张,竟然敢用这种语气与你说话!"杨素很是生气。
"不过一跳梁小丑罢了,等我坐上皇位后必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现在就忍一忍吧。"杨广心中已有杀意。
"对了,杨秀倒是小问题,现在**正在赶来宫中,我们要不要中途拦截,阻止他与陛下见面,我担心陛下会忍不住回心转意。"
"刚才父皇与我一番对话,证明了他的决心,不会轻易改变决定,**虽与我为敌,但始终是我的兄长,这或许是他与父皇最后一次见面了,就不阻拦他吧。"
杨广还是心软了,相对于嚣张跋扈的杨秀,他与**其实没什么仇恨,之所以敌对都是因为争夺皇位,如果他们不生在帝皇之家,或许现在的感情依然很好,回想起小时候与**一起玩耍,不禁有些怀念,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兄弟之间越走越远。
宫殿内,杨秀来到床前给杨坚行礼,"儿臣杨秀拜见父皇。"
"起来吧,数月不见,你在中书省过得可好。"杨坚看了看杨秀,和数月前没有太大变化,也没有因为失宠而自暴自弃。
"儿臣在中书省很好,虽不能外出,但起码吃住不愁,父皇对儿臣的责罚是应该的,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
杨秀嘴上这么说,但内心一直不爽,他想不明白,同是儿子,杨坚为何宠爱杨广和杨谅,特别是杨谅,他与杨谅一样镇守外地,掌控兵权,凭什么杨谅不被责罚,而他要被软禁,甚至连妻儿都不能见,这种区别对待实在不公,他心中对杨坚十分痛恨,甚至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你能这么想便好,朕已与广儿说过,等他日后继位能保你荣华富贵,望你能老老实实做人,不要再有太多的奢想。"杨坚语重心长道,其实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杨秀好,如果杨秀还想着抢夺皇位,日后必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唯有放弃野心,才能活下来,只不过这些话杨秀听得非常刺耳。
"是,父皇。"
"好了,你下去吧,朕要休息一下,一会还要见你兄长。"杨坚闭上了眼睛,与杨秀没有太多话说,毕竟对这个儿子没有多大期待。
杨秀面无表情地退出去,这是他最后一次见杨坚,但是这一次会面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因为日后他不会再被杨坚束缚。
等所有人都走完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陈贵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脸上满是忧愁。
"怎么突然唉声叹气了,朕虽可能撑不住了,但你也无需太过哀伤,日后朕不在还有广儿照顾你,他一定会把你当成生母对待。"杨坚安慰道。
自从独孤皇后去世后,陈贵人便独得杨坚宠爱,她是南陈的宁远公主,南陈被灭后她成为隋朝宫女,后被杨坚选为嫔妾,深得杨坚喜欢,独孤皇后去世后被封为贵人,专房擅宠,掌管后宫,在历史上杨坚病危时封她为宣华夫人。
听到"广儿"这两个字,陈贵人吓得脸色发白,杨坚极为细心,问道:"怎么了,为何我一提起他你就脸色突变。"
"没...没事陛下,你多心了。"她极力掩饰自己的紧张,但表情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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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须欺骗朕,朕与你相识多年,你是骗不了朕的,老实回答,是不是杨广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听到杨坚这么一说,陈贵人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太子他...曾经对我不敬,想要轻薄我..."
"什么,他竟然做过这种禽兽之事?!"杨坚气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摁住陈贵人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有骗我!"
"臣妾又怎么敢欺骗陛下。"陈贵人掩面痛哭。
"想不到他竟是如此之人,枉朕还将他立为太子,原来一直在演戏给朕看,朕真是糊涂,独孤伽罗误我大事,误我大事!"
杨坚又惊又怒,他当初就是听信了独孤皇后的一言之词才疏远**,改立杨广为太子,没想到他人还没走,杨广就胆大包天,连他的妾氏都敢非礼,眼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吗。
"陛下息怒,臣妾不该说此事情,现在他贵为太子,不久就会继承陛下的帝位,要是现在拿他说事,他一定会痛恨臣妾。"陈贵人担心日后杨坚不在了,杨广会杀了她。
第141章 事出突然
"哼,那又如何,他的太子还不是朕封的,幸亏你提前告诉朕,否则真让他继承了皇位,那这大隋就要栽在他手上了,既然我能封他为太子,也能废了他,来人,立即将太子给我传回来!"
杨坚非常生气,无论是作为一名一国之君,还是一个父亲,这种事都无法容忍。
杨广和杨素还没走到东宫,便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们,两人回头看了一眼,是杨坚身边的太监。
"殿下且留步,陛下有事找你回去。"
"什么事,刚才不是已经说完了吗?"杨广看到太监神色慌张,感觉不太对劲。
"小的也不知道什么事,只是陛下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很生气?"杨广更加疑惑了,杨坚在见完杨秀之后就非常生气,难道是知道杨秀暗杀童云飞之事,然后找他回去抓杨秀?
杨素说道:"殿下也不用猜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那太师先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杨广让杨素等候,然后回去见杨坚,他几乎用跑的回到宫殿,没有看见杨秀,只看到了怒气冲冲的杨坚,还有默默坐在一边的陈贵人,看到陈贵人那泛泪的眼眶,他似乎猜到杨坚为什么要生气了。
"畜生,跪下!"杨坚从床上站起来,对杨广怒喝道。
"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我让你跪下听到了没有!"看到杨广不听他的命令,杨坚更气了,他上前几步一巴掌拍下去,杨广脸上立刻留下五个手指印。
杨广已经很久没见过杨坚发这么大火了,他内心有点害怕,杨坚虽老,但龙威犹在,生起气来依然很有气势,他不敢正面对抗,只能双膝跪下。
杨坚回头道:"陈贵人,把你刚才说的事情说一遍给他听!"
陈贵人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上次我经过东宫去探望太子,太子他...他竟然对我有非分之想,想要轻薄我。"
"听到了没,听到了没!你不知道他是朕的嫔妾吗,竟然还色胆包天,你是不想活了吗?!"杨坚越想越气。
"儿臣并未这样做,父皇为何要听信她的一言之词!"杨广咬牙道,决定打死不认。
"你真的没做过这种事?"杨坚低头仔细仔细地盯着杨广的脸。
"没有!"他的眼神闪烁,不敢与其对视。
"大胆!你是朕儿子,朕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不懂你性格吗,每次做错事你都不敢直视朕的眼睛,这次也一样,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绝对会据理力争,而不是眼神闪烁地逃避,今天朕就要废了你这太...太子..."
杨坚话还没说完,突然怒火攻心,一口气无法提上来,身体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右手指着地上的杨广,想把话说完却无法说出来。
杨广原本害怕不已,他知道杨坚想废了他,然而最后关头杨坚突然病,这让他喜出望外,他装作关心道:"父皇你怎么了?"
杨坚怒目圆瞪,但就是说不出话来,突然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人"啪嗒"一声就倒下了,不省人事。
"皇上你没事吧?"陈贵人连忙从床上下来扶起杨坚,看到杨坚双眼紧闭,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把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发现还有鼻息,慌忙大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杨广脸现犹豫之色,看着已经紧闭眼睛的杨坚,他默默地退了出去,就在他走了没多久,好几个太医手忙脚乱地跑进来为杨坚诊治...
杨素等了没多久便看到杨广回来,不过他察觉到不对劲,杨广脸色非常难看,脸上还有个通红的手指印,他问道:"怎么了殿下,为何你的脸...?"
杨广摇了摇头,把杨素拉上马车,"父皇打的。"
"发生了什么事?"杨素很好奇杨广做了什么,竟然可以让杨坚气到亲自动手。
"唉,说来话长,都怪我当时贪恋美色,鲁莽冲动,对陈贵人动了歪念,被她告发到父皇那里去,父皇气到打了我一巴掌,还要废我太子之身。"
"什么?!"杨素没想到杨广色胆包天,竟然连陈贵人的主意都敢打。
"不过父皇也因为怒气攻心,口吐鲜血,晕过去了,太医正在医治,杨太师,现在情况危急,要是让他醒了那我这太子也保不住,你得给我想办法。"杨广焦急道。
杨素虽然是杨坚的心腹重臣,不过这些年来他与杨广关系亲密,并且帮他出了许多主意,他看好杨广能够成功继位,成为下一代君皇,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权势,眼下杨坚已经快要不行,他必须对杨广表明忠心,为他出谋划策,就算是做大逆不道之事也必须与杨广站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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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情况危急,必须行非常之事了,殿下带领东宫士兵包围仁寿宫,所有人都不得接近,陈贵人也要驱逐出去,派人看管他,然后派心腹手下去照看陛下,慢慢等待陛下他..."说到这里杨素不再继续说下去,不过杨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有两件事很难处理,一个是**和高熲被传召进宫,现在已经快要到仁寿宫了,还有一事便是父皇的禁卫军由柳述统领,他是**的支持者,他手下士兵起码有数千人,仅凭我东宫的人马不足以对付他,要是**到来,柳述肯定全力保他,让他去见父皇,我阻止不了他们。"
能够担任皇宫禁卫军统领的都是杨坚非常信任之人,柳述娶了杨坚的女儿兰陵公主为妻,担任兵部尚书一职,兼统领宫内禁卫军,并且还是**的坚定支持者,杨广隐藏在东宫的五百士兵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
杨素在宫外倒是有些人马,不过无法进宫帮忙,皇宫乃是禁地,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杨广那五百士兵还是他积攒了好几年的心血,连杨坚都不知道。
"柳述不可能与我们站在一起,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他拿下,然后再控制住陛下的禁卫军,殿下可以传见柳述,然后身边埋伏兵马,等他一到立即拿下,命他交出兵符,他的兵符必定随身携带,只要兵符到手便能控制住禁卫军。"杨素说道。
第142章 改立遗旨
"柳述与我一向不和,他不信任我,要是我在这个时候找他,应该会有士兵跟着他,不好下手。"杨广不太自信这样就能抓住柳述。
"殿下放心,有一个地方他肯定不会带兵进来。"
"什么地方?"
"那便是陛下养病的大宝殿,刚才我们去了你也看到,除了外面有士兵把守,里面只有陈贵人一人服侍,殿下可以借陛下之名,让陛下身边太监传召柳述,他一定只身前来,甚至连武器都不带,到时候我们二人可以趁其不备合力将他拿下,夺走他身上兵符。"
杨素和杨广都是军旅出身,一身武艺自是不在话下,两人合力对付没有防备的柳述不是大问题,他们决定先回东宫带领人马,然后再回仁寿宫。
大宝殿内,杨坚躺在床上,四名太医围着他诊治,他们使用了一些按摩穴位的方法让杨他过来。
陈贵人看到杨坚醒了,关心道:"陛下你没事吧。"
"朕...朕没事。"杨坚躺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话,说这句话几乎用尽他全身的力气,他不停地喘气,显得异常辛苦。
"请问陛下,你是怎么晕过去的,是突然病发吗?"一个太医问道。
杨坚看了他一眼,只是轻轻地摇摇头。陈贵人在一旁低头,不敢说出真相。
"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小...桂子...你派人去传柳述前来,立刻去,不要耽误,告诉他朕有急事召见他..."
"是,陛下,奴才马上去。"小桂子退了出去。
几个太医互相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离开,他们知道杨坚快要不行了,说不定随时就走,他们想要在这里守候。
"你们几个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还不走,难道连你们都不听朕的命令吗..."
"微臣不敢,陛下病重,我等应当守候在陛下身边,随时给陛下治疗。"
"朕让你们走...听到没有...快走!"杨坚在床上用力地挥手,想要赶走那几个太医,他全身无力,差点摔地上,幸亏陈贵人在一边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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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看到皇帝生气,他们不敢再逗留,连忙退出去,等他们走远后陈贵人才缓缓道:"陛下为何要赶他们走,让他们留下来帮你治病多好,也能防止杨广他突然回来。"
"你不懂..."杨坚双眼无力地看着天陈贵人,"朕自知无法撑过今天,那些太医留下来没什么用...他们也挡不住杨广,杨广一定会带兵回来,所以朕命小桂子去把柳述叫过来,让他帮朕收好朕的遗旨,还有保护好你...你去准备好笔墨,朕要亲自改遗旨。"
"是陛下。"陈贵人不敢耽误,连忙去准备好笔墨,把笔墨磨好,圣旨平铺桌上,然后跑回床边将杨坚扶起来,慢慢走到桌边。
杨坚有气无力地坐下,右手拿起毛笔,不过手却不听从他的"命令",抖得非常厉害,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手腕,在纸上划下一笔,不过却无法再多写一笔,因为抖动的笔尖已经将纸给画花,他无奈地放下手中毛笔,叹息道:"唉,朕真是没用,竟然连一个字都写不了。"
陈贵人看到如此非常心痛,说道:"陛下,要不我为你代笔吧。"
杨坚看了看她,自己写不了,也只能让陈贵人代笔,他将毛笔递过去,"朕说一句,你写一句,逆子杨广色胆包天,竟胆敢轻薄朕的爱妾陈贵人..."
此时杨广和杨素正带着五百士兵从东宫赶去仁寿宫,一路上马不停蹄。
仁寿宫位于大兴西北面,这是杨坚为了避大兴酷暑而建造,仁寿宫东障童山,西临凤凰,南有石臼,北依碧城,天台山突兀川中,石骨棱棱,松柏满布,三伏天气温如同春秋季般凉爽,微风拂徐,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实为消夏之佳境。
据说在建仁寿宫时,杨素监工极为严酷,民夫疲顿颠仆死亡万人以上,将其尸体推入土坑,盖土筑为平地。仁寿宫建成后,杨坚派高熲前去视察,经过一番打探得知建造宫殿时死了许多人,他连夜回去禀报杨坚。
杨坚得知后非常愤怒,斥责杨素不人道,百姓为他起宫殿却连累他们死去,等于为他结怨天下。杨素得知此事后非常害怕,心中对高熲更加怨恨。
不过恰逢独孤皇后来仁寿宫,她看到仁寿宫富丽堂皇,景色宜人,心中非常喜欢,称赞杨素监工有功,对杨素说:"尔知我夫妇年迈无以自乐,盛饰此宫岂非忠孝。帝王法自古有离宫别馆,今天下太平,造此宫何足损费"
杨素得到独孤皇后夸赞后大喜,连忙让人大肆传颂此事,很快就传到杨坚那里去,杨坚知道独孤皇后喜欢,便不再追究杨素的罪过,还反而赏赐他许多钱银和锦缎。
自从得病以来杨坚一直在仁寿宫养病,宫内一共有九大殿,他的寝宫是在正中央的大宝殿,地方空旷,但有不少士兵把守,除了杨坚和几个皇子,还有一些近臣之外,其他人很难进入这个地方。
此时杨素和杨广的兵马已经来到仁寿宫东门,他们二人进去自是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身边带着五百士兵,想要进去那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守在宫门的士兵看到杨广带着这么多人前来,他连忙阻拦道:"太子殿下,你这是..."
"废话少说,这些都是我东宫的侍卫,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此前我见到杨秀进去,看他有谋反之意,父皇特意命我带人去护驾,你勿要阻拦,否则一律格杀勿论!"杨广想推开士兵。
但是守门的士兵一步不退,他抱拳道:"殿下,我等士兵奉柳述命令镇守宫门,除了他的命令和陛下的命令,其余人我等均可不听,更何况我们没接到陛下调遣兵马的命令,还请殿下勿要带兵进入。"
杨广怒道:"你眼里只有柳述,难道就没有我东宫太子了吗,刚才我去见了父皇,他被围困在大宝殿,命令根本传不出来,柳述这混账不知道在哪里,真要等他发现我父皇早被害死了,你勿要再阻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43章 杀入宫内
"殿下勿要为难小的。"士兵用自己的肉身挡住杨广的路。
"诶!"杨广突然指着后面说,"你看那不是柳絮吗,他来了。"
士兵听说柳絮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看到,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拔剑的时候,立马意识到不妙,然而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他想往后退的时候杨广手上长剑已经割断他的咽喉,鲜血在空中挥洒。
"你..."士兵捂住自己的喉咙,没一会他身上的衣服就被染成了红色,眼睛不甘地看着杨广。
"都叫你让开你偏不听,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杨广上前再补一剑,长剑刺穿士兵的胸膛,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另外数名守门的士兵看到如此大惊失色,正想跑去敲响警钟,提醒宫内的士兵有人袭击,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杨素已经带领东宫侍卫冲上去将他们砍死。
其实镇守宫门的士兵算不上多,因为谁都想不到竟然真有人敢在皇帝的仁寿宫发动袭击,整个仁寿宫大概只有三千禁卫军,由兵部尚书柳絮统领。
杨广和杨素杀进仁寿宫后带领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大宝殿,宫内虽有三千士兵禁卫军,但是大部分兵力都分散在各个位置,兵力过于分散虽能够布置更为严密的警戒,但也非常容易被敌人逐个击破。
杨广这五百东宫侍卫虽人数稀少,但每一个都是他精心挑选,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死士,他曾经答应过这些人,只要他登上皇位就保证他们日后的荣华富贵,所以这些东宫侍卫都拼了命地厮杀,助他登上九五之位。
原本非常祥和的仁寿宫突然充满了肃杀之气,杨广这五百东宫侍卫如同天降神兵一般突然就出现了,将守卫仁寿宫的禁卫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殿下不要恋战,一会聚集的士兵会越来越多,我等应当趁柳絮还没反应过来时攻打大宝殿,要是禁卫军都聚集到那里,我们必败无疑。"
杨素催促众人继续前进,他算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压在杨广身上了,现在还亲自带领士兵厮杀,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试过上阵厮杀了,就算与突厥对战都是在中军指挥,可见他有多看重这场皇位抢夺战。
大宝殿内,陈贵人依照杨广的吩咐改好了遗旨。
"盖上玉玺...然后交给朕。"杨坚将玉玺交到陈贵人的手上。
陈贵人双手接过,这还是她第一次接玉玺,感觉沉重无比,这种重量不仅是玉玺的重量,还有大隋将来的重量,她感觉所有的压力都来到自己的肩上。
她拿起玉玺,在圣旨上面盖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既然沉重又重要的大事,她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错漏,然后将圣旨交给杨坚。
杨坚将圣旨收入怀里,紧紧抱住,仿佛这是他的孩子。
这时门外的小桂子进来说道:"陛下,兵部尚书柳述来了。"
"让他进来。"
"是。"小桂子出去传柳述进来。
"微臣柳述叩见陛下。"柳述进来后行礼道,不过他的目光被有些凌乱的桌面给吸引住了。
"柳述,朕给你的兵符是否带在身上?"
"臣一直将其带在身上,以便调动兵马。"
"好,朕命你将仁寿宫内的禁卫军全部召集到大宝殿前。"杨坚坐在床上,但说话的时候一直喘气,看起来十分不舒服。
柳述感觉得到杨坚似乎快要不行了,他担心道:"陛下,刚才我听太医说你晕倒了,还请陛下勿要过于操劳政务,医治身子要紧,有什么事吩咐臣去做即可,不要太过操心。"
杨坚语重心长道:"柳述,日后如果朕不在了你要保护好阿五(兰陵公主)那丫头,她从小就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挫折,朕也不希望日后她遭受太多的苦难,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他对柳述非常信任,这种信任甚至都超过了几个皇子,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到最后时刻他最依赖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娶了他女儿的驸马。
"我对天发誓,一定会用自己的命去保护好兰陵公主,绝对不会让公主受半点委屈,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述毫不犹豫地发誓,他也知道杨坚快要支撑不住了,所以不说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什么万岁万岁万万岁都是假的,这世上哪有人能活到万岁,活到百岁的都少之又少了。
"一直以来朕都错怪你了,不仅是你,还有许多大臣,朕不该废了**改立杨广为太子,现在朕真的好后悔。"
"陛下,难道你..."柳述抬头看向杨坚,看到杨坚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份圣旨,他意识到杨坚要改变主意了。
"直到刚才朕才看清杨广的面目,他色胆包天,竟敢对我的嫔妾动歪念,我要废了他,改立**为太子!"杨坚咬牙切齿道。
柳述不自觉地看了陈贵人一眼,知道杨坚说的应该就是陈贵人了,陈贵人确实长得倾国倾城,否则杨坚也不会在独孤皇后死后独宠她一人,只是没想到杨广色胆包天,杨坚还没去世就看上了陈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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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朕大骂了杨广一顿,他心中一定记恨,说不定会带领兵马包围这里,你立即将仁寿宫内的禁卫军召集起来,即刻去办。"
"是,臣现在就去。"柳述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再多问,起身出去召集兵马,他觉得杨广在东宫一定有不少士兵,现在仁寿宫也只有他统领的禁卫军能够与之抗衡,要是真被杨广包围大宝殿,那这皇位他就十拿九稳了。
童云飞和高熲坐在马车上,刚经过丹宵殿,再通过一个广场就到达大宝殿,二人在马车里讨论杨坚的病情,正说着,童云飞突然停止了说话,"等下,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高熲问道。
"后面好像有很多声音,非常杂乱。"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一些细微的动静非常敏感,更何况仁寿宫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吵杂声很容易被听到。
第144章 碰巧遇上
高熲想打开门帘看看怎么一回事,坐在前面的马夫突然一声痛叫,似乎遇到了袭击,他连忙打开前窗查,看到马夫被一支箭矢射中倒在地上,马受到了惊吓正发了狂往前跑。
"快跳车,马夫被杀了!"高熲拉着童云飞从后面跳出来,两人都有些狼狈,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他们刚站起来,后面的士兵便追上来将他们包围起来。
"好家伙,这么多人。"童云飞数了一下,大概有五百人左右,穿的不是禁卫军的服侍,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仁寿宫起兵。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童云飞和高熲。"杨素笑着走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
"杨素你想造反吗?!"高熲看到杨素后大吃一惊,他知道杨素向来胆大,但没想到竟然大到敢公然造反。
"高熲,杨太师不是造反,我只是去保护父皇而已,有人图谋不轨,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杨广推开人群走了出来,脸上露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肃杀之气,在皇宫安逸久了,他已经很久没试过亲自拿起武器杀人,作为一名曾经跟随杨坚打江山的男人,他的勇武虽然说不上一流,但绝对比得上一般的将军。
"杨广你在干嘛,你不是已经当了太子吗,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让陛下知道别说继位,你的性命能否保住都是问题。"高熲实在想不明白,杨广明明都当上太子了,继位肯定是十拿九稳,为什么要冒险做这种事情,如果失败那只会落得身死下场。
"对,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太子了,但是情况有变,父皇他要召见**,我看得出他心软了,他想废了我让**继承皇位,我继不了位这太子身份又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他改变主意,我岂会冒险做这种事情,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登基维护大隋江山的稳定!"
杨广也不掩饰了,直接表明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过依然隐瞒了陈贵人的事情,这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行为,说出来只会让他失去人心。
"放屁!陛下的决定就该听从,就算是**登上皇位又怎样,他也可以当个明君,维护大隋江山,受百姓爱戴,他不比你差!"
"别和我做口舌之争了,你都把女儿嫁给他,他当了皇帝你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这点你比谁都清楚,所以你当然支持他继位,要是让他坐上那位置,我岂能活着,更何况平定天下之时我亲率兵马征战沙场,立下的功劳不知道要比他多出多少,凭什么他能继位而我不能,我杨广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做得比他好!"
"我高熲岂是贪图权力之辈,**身为长子就应该继任皇位,这是数千年来的传统,一个稳定的朝政才能长久延续,如果你种利欲熏之人当皇帝,我等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早晚会毁在你手上!"
"废话少说,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为我效力,要么死,高熲,我看在你是开国功臣的份上,为我大隋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我可以网开一面不计较你曾经和作对,只要你日后忠心于我,等我登上皇位后依然会重用你 。"
"我呸,我岂会效力大逆不道之人,休想!"高熲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你就给我去死吧!"杨广不想浪费时间了,举起长剑就要杀了高熲,就在此时,站在高熲身后的童云飞突然一记手刀打在高熲的脖子上,他当场晕过去。
杨广和杨素都呆住了,心想童云飞不是和高熲站一起的吗,为什么会对高熲出手,杨素说道:"童云飞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高老将军是我的恩人,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但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所以我只好将他打晕然后带走他。"童云飞耸耸肩。
杨素冷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认为自己能置身事外吗,今天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在仁寿宫里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杨太师,我曾经和你说过我只会为天子效力,谁能坐上那个位置我就听谁的,杨广与**的争斗我并不想参与,但也有例外的时候,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杨广用长剑指着童云飞道:"童将军,你真是好大的口气,现在我东宫侍卫随时能攻到大宝殿,只要到了那里皇位早晚是我的,我又何须答应你的条件让你助我,你的选择和高熲一模一样,要么为我效力,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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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轻蔑一笑,"是吗,看来殿下你还没有看清目前的形势,据我所知陛下不是犹豫不决之人,不该会轻易再改立其他人,然你刚才说陛下要立**为太子,那一定是你做出了让他非常愤怒的事情,才会让他突然改变主意,就让我来猜一下吧,你是不是对他宠爱有加的陈贵人有了非分之想,被他发现了?"
"你怎么..."杨广不敢置信地看着童云飞,这件事他只和杨素说过,童云飞不可能知道,而且这是才刚发生的事情。
童云飞当然不可能这么神机妙算,连这种事情都能猜到,他只不过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对这件事略有了解罢了,他看到杨广如此反应,便知道这事是真的,于是故作高深莫测道:"现在陛下不仅想改立太子,还更想杀了你,他现在应该已经写好了遗旨,到时候就算你带兵赶到大宝殿,这份遗旨也会传出去,而且别忘了还有柳述统领的三千禁卫军,有他们在你这数百东宫侍卫还不够看。"
"别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就算这样我也可以先杀了你和高熲,然后赶在柳述前面抵达大宝殿,只要我先到一步他兵马再多又如何,这天下早晚是我杨广的天下!"杨广毕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了,没有被童云飞三言两语吓到。
第145章 表明忠诚
"你说的不错,你只要比禁卫军早一步到达大宝殿这皇位你便唾手可得,但如果我拼死在这里拖住你,甚至杀了你,结果就截然不同了,别忘了我曾经斩都蓝于万军之中,仅凭你这几百个东宫侍卫还不一定可以挡住我宝刀的锋芒,不信的话你可试一试。"
童云飞说罢抽出腰间宝刀,当他拿出武器之时,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他的眼神比手上的刀还要锋利,强大的气势让周围的士兵都不敢轻易靠近。
杨广和杨素都是沙场宿将,他们一眼就看出童云飞不容易对付,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童云飞能够在万军之中斩杀都蓝可汗靠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杨素后退几步,在杨广耳边轻声道:"殿下,我们一拥而上一定可以杀了他,但绝对拖延了我们前往大宝殿的时机,我们不必在这与他纠缠。"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吧。"其实杨广还是有一点担忧,常闻童云飞作战勇冠三军,如果对方真的不顾一切冲过来杀他,他这五百东宫侍卫还真不一定可以挡得住。
"抛开别的不说,他的确是个人才,我们不妨先答应他的要求,让他站到我们这一边,也等于多了一大助力,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前往大宝殿。"
"那就依你所言吧。"杨广最终还是选择后退一步,对童云飞道,"童将军,你我都不是敌人,又何须针锋相对,只要你能够与我站到一起,助我登上皇位,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能够答应你。"
"可否真的做到?"
"我登上皇位便是九五至尊了,一言九鼎,岂会出尔反尔。"
"好,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你继位后不能加害高老将军。"其实这句话童云飞更像是说给杨素听。
"这个当然,他是我大隋开国功臣,我岂会加害于他。"
"第二,我要娶安义公主为妻。"这才是童云飞最大的目的,他来大兴已经有一个月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见安义公主,让他有些着急。
杨广感到非常意外,他完全没想过童云飞提出这个要求,安义公主曾经嫁给启民可汗,在朔州居住,难道在那个时候童云飞和安义公主就已经有了感情,再联想到启民可汗的失踪,他甚至觉得这和童云飞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这都不重要,启民可汗对他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他不怕童云飞不喜欢女人,就怕童云飞没有欲望,一个有欲望的男人更容易控制。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童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她是我皇室公主,你是我大隋年轻有为的将军,你们门当户对,天造地设,如若你能助我登基,我便将她嫁给你。"
"如若食言怎么办?"
"哼,我杨广对天发誓,如果我登上皇位不将安义公主嫁给你,那我便五马分尸,不得好死!"杨广咬牙道,他很少发毒誓。
"谢谢殿下,从今往后我童云飞死心塌地追随殿下,为殿下效力!"
童云飞单膝跪下道,其实这才是他想要的历史走向,迎娶安义公主是其一,其二是让历史按照原样发展,如果他去帮**争夺皇位,那样很有可能影响到后面李唐的出现,他不希望自己的决定会改变大势走向,毕竟他已经在李渊那边已经下足了功夫,一切还是按照原来发展为好。
杨广统治时期之所以有无数百姓造反,那是因为他急于开通大运河,有人说他开通运河是想坐船到杭州看琼花,导致劳民伤财,无数百姓死于开凿运河之中,然而普通的百姓造反尚不足以让他皇位不保,更重要的是他抢了**的皇位。
据了解当时有许多士族都是支持**继位,特别是势力庞大的关陇士族,然而杨广夺位成功,导致这些人心生不满,而且他上位急于将权力掌握手中,想要削弱士族的影响力,这更是加速了隋朝的覆灭,如果**取代他登上皇位,或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得云飞相助,我必定能够坐上皇位,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起来吧,随我一起前往大宝殿。"杨广非常高兴,亲自扶起童云飞,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高熲,"高熲向来不喜我,日后他责问你应当如何是好?"
"殿下莫要担心,高老将军他向来以天下为己任,只要殿下成功继位,就算他再不满也会服从你的命令,他从来不会把私人恩怨牵扯到公事上,他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如果陛下实在不喜欢他,可以罢了他的官,让他告老还乡,当一普通平民百姓即可。"
童云飞这样说看似对高熲很不敬,其实也是为了保全高熲的性命,他记得杨广登基后没几年,就因为与高熲不和杀了他,他的几个儿子也被流放,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如果早点罢了高熲的官,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嗯,你言之有理,然他是我开国功臣,岂能轻易罢免,此事日后再论吧,我现在先派人送他出宫,其余人随我一起攻打大宝殿。"杨广话毕继续带领士兵前行。
另一个方向,前太子**正从西门进来,与他一起随行的还有黄门侍郎元岩,元岩和柳述一样,是**的坚定支持者,**被废后一直秘密住在元岩家中,以防遭到他人谋害。
自从得到杨坚诏令后,二人便马不停蹄地进宫去见杨坚,这对**来说或许是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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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这数月来父皇一直在仁寿宫治病,唉,可惜我有罪在身,不能进宫尽孝,没想到今天得知父皇病重的消息,恐怕我日后再无机会尽孝了。"
**悲哀道,自从被废太子后,他一直活在忧愁中,这数年来几乎从未开心过,他一直等待杨坚回心转意,如今好不容易才能进宫见上一面,但或许这是最后一面。
"殿下勿要太伤心,这不是殿下的错,皆是杨广与杨素那狗贼之错,如若不是他们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冤枉殿下,陛下又怎么会改立太子。"
**虽然已经不是太子,但元岩依然称他为"殿下",毕竟他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早已深入人心,许多大臣都认同他的身份,而杨广只当了不到四年的太子,时间太短了,绝大部分人都不认同他的身份。
第146章 事情危急
"元岩,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你不要再叫我殿下,我承受不起这称呼。"其实**一直反对一些人还这么叫他。
"不,在我眼里只有殿下有资格当太子,那杨广算什么东西,这一次陛下召殿下进宫,很有可能会回心转意,这是我们的最后机会了,殿下要好好把握,不能再心软了。"
元岩苦心劝道,在他看来**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软了,不愿意和杨广争斗,否则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其实朝上许多大臣都站他们这边,只要**稍微强硬果断一点,这皇位绝对属于他。
"父皇病重,我哪里有心情争夺什么皇位。"
"殿下啊,难道你就忍心把大隋交到杨广手上吗,你们本是手足,然他为了皇位不断陷害你,这种人如果当上皇帝,那咱们大隋就完了呀,还有那个阴险狡诈的奸臣贼子杨素,由他当百官之首,那朝上的忠臣良将都必须看他脸色做事,殿下难道想看到这种情况出现吗!"元岩都快要哭出来了,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呃...这..."**虽无意争夺皇位,但也不愿意把大隋的江山交到奸人手上。
正在这时,前边迎面走来一人,正是刚从大宝殿出来的杨秀,他和**虽然是兄弟,但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二人站在那里对望一眼,气氛有些尴尬,杨秀主动说道:"皇兄,很久不见,来看父皇最后一面吗,看来父皇也知道自己不行了,在临走前召见你。"
"你是不是已经见过父皇了,他现在怎么样?"**担忧道。
杨秀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他怎么样了,你去看一看便知道,现在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你再不和杨广争,那这皇位也就永远轮不到你坐。"说完便直接从**身边走过去,自从暗杀童云飞失败后,他就注定已经没有机会,不过相对于杨广,他更希望**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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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看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内心有些惆怅,他们兄弟五人最终还是形同陌路,到父亲去世的最后那一刻,所有人都只想坐上皇位,而不是关心杨坚情况。
"殿下,杨秀他说的极是,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等速速赶去大宝殿。"元岩让**勿要再犹豫,跟他一起赶路。
两人刚走没几步路,从大宝殿方向突然跑出来一个人,他神色慌张,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虽然隔得老远,但**一眼就认出此人是服侍杨坚多年的太监小桂子,看到小桂子这么惊慌,他暗叫糟糕,难道父皇已经驾崩了?!
来不及多想,他匆忙跑向小桂子,这时小桂子也发现他了,看到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大皇子,千万别去大宝殿,那里危险!"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父皇他有危险?"**跑到小桂子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恨不得从他嘴里揪出答案。
"有...有危险..."小桂子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太子殿下他...带着东宫侍卫包围了大宝殿,现在陛下和陈贵人都已经落入他手里。"
"杨广他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仁寿宫的禁卫军呢,柳述他人呢,为什么不保护好父皇!"
"柳述被陛下叫去召集禁卫军了,就在他走后不久,太子殿下就带着东宫侍卫杀来,守卫在大宝殿的一百个禁卫军都被他们杀了。"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小桂子就浑身发抖,常年身在皇宫的他又何曾见过这种场面,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他和禁卫军一样都被东宫侍卫乱刀斩死。
"杨广他有多少人马?"
"奴才不知道,看起来应该有三百到五百人吧。"
"如果只有这点人,禁卫军不该这么快就被灭掉。"**疑惑道,禁卫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击败。
"对了,有一勇猛异常的将军带领东宫侍卫杀进来,他武艺高强,手上拿着一杆长枪,在他的进攻下禁卫军节节败退,完全挡不住,仅仅对付他一个人就非常吃力了,更别说还有几百个东宫侍卫。"
"那将军是谁?"
"他很年轻,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镇守朔州的童云飞。"小桂子曾经见过童云飞几次。
"竟然是童云飞?!"元岩听到这个名字后不禁脸色大变。
"元岩,你有听过这个名字吗?"**对这个名字没有太大的印象。
"殿下有所不知,这些年来你都不在宫中,没听过此人也很正常,在数年前我军与突厥交锋,都蓝可汗率领十万大军攻打朔州,童云飞仅以数万兵马便能与之抗衡,并冲入敌阵中斩杀了都蓝,我们能够战胜东突厥,驱逐西突厥他有很大的功劳,据说是一位勇冠三军,用兵如神的大将,鱼具罗战死后便由他镇守朔州。"
"如此大将应当忠心耿耿为大隋效力,为何会与杨广狼狈为奸,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愤慨异常。
小桂子颤巍巍道:"其实不仅童云飞,我还看到了一个人,太师杨素..."
"什么?!太师杨素也跟着一起造反了,他是我大隋的开国功臣,父皇对他恩宠有加,为何他要做这种事情!"**无法相信连杨素而已一起造反了。
元岩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杨素一直是杨广的坚定支持者,向来与我们不和,跟着杨广造反也不奇怪,不管如何,既然大宝殿有如此多敌人,殿下不能去那里。"
"不行,父皇有难,身为长子的我岂能束手旁观,我要去救他!"他说完就要奔向大宝殿。
元岩死死地拉着他,"殿下啊,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要是连你也被杨广那奸贼抓住,甚至死在他手上,那我大隋还有谁能够与他争锋,难道你真的想将大隋葬送在他手上吗!"
"那我们总不能对父皇见死不救吧。"一想到杨坚落入杨广手中,他便心如刀割。
第147章 杨坚驾崩
元岩提议道:"在仁寿宫有三千禁卫军分散在各个宫殿和宫门,我们要救陛下,但是不能单枪匹马,先去找兵部尚书柳述,等他召集好士兵再前往大宝殿,这样就能和杨广的东宫侍卫抗衡了,仅凭他们几百人尚不足以打赢数千禁卫军。"
"那好,就依你所言去找柳述。"**也只能采取这个办法。
大宝殿,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一百个禁卫军被东宫侍卫全数歼灭,东宫侍卫能够如此之快消灭禁卫军,除了人数上的优势,童云飞出了不少力,仅仅他一个人就斩杀了二十多人,这勇猛的表现也赢得了东宫侍卫的尊重,作为士兵他们只会尊重杨广和强者。
杨广很庆幸童云飞投靠了他,要是他刚才没有让步,或许他现在连大宝殿的门口都没能进去,他与杨素虽然武艺不错,但两人都不是以勇猛而著称,在冲锋陷阵方面远不能和童云飞比。
"殿下,我已经让人清理尸体,把外廊打扫干净。"杨素汇报道,战斗结束后他就立即让人打扫战场,尽量把战斗的痕迹都消除,以免让人留下把柄。
"很好,与童云飞在外面守着,不要让柳述和他的禁卫军进来,还有,要是发现**来了立即把他抓住。"
"是!"杨素抱拳道,然后出去亲自把守大门。童云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杨坚,然后默不作声地出去,他知道这样或许会让杨坚伤心,但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偌大的大宝殿内只剩下三个人,杨坚无力地躺在床上,陈贵人缩在床边,她瑟瑟发抖地看着杨广,她没想到杨广回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带着东宫侍卫回来,就连保护杨坚的禁卫军都未能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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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地上的血迹都已经清除,但血腥味还未完全散去,特别是所有门窗都已经关上,血味更是久久挥之不去。
"哈哈哈哈哈,父皇,是不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堂堂一国之君,只能躺在床上无力地挣扎,看着我一步步登上皇位,很气愤是吧,但拿我毫无办法。"
杨广仰天大笑,他压抑太久了,从二十年前就一直在隐忍,他不服杨坚封**为太子,为此他一直扮演一个好儿子,想方设法陷害**,在四年前他终于达到目的,坐上太子之位,然后又忍耐四年,等到今天,终于快把杨坚给熬没了,皇坐就等同于摆在他面前,只要杨坚断了气,他就是下一位大隋皇帝。
杨坚不敢置信地看着状若癫狂的杨广,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儿子,他从未见过杨广有这样一面,他虽知杨广野心勃勃,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却想不到对方一直处心积虑,为了皇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你个...畜生"杨坚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如今连路都走不了的他,身边也无人可用,只能无力地看着杨广肆意妄为。
杨广露出冰冷的笑容,一步步慢慢走向床边,蹲了下来,把脸贴近杨坚,仿佛想让对方看清他狰狞的面容,冷笑道:"我最尊敬的父皇,大隋的开国皇帝,你怎么不骂了,半个时辰前你不是还很威风吗,为了那个女人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还扇我一巴掌,现在怎么不说话呀,你骂呀,骂啊!"
杨广一边说边抓住杨坚的衣领,用力地摇晃他的身体,就算是身体健康时的杨坚都受不了这么大的动作,更别说现在了,他只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快要被摇散架了。
"你住手,快住手,他已经很辛苦了,不要再为难他了!"陈贵人疯狂地扑向杨广,想将他推开,奈何她一介女流,根本推不动身强力壮的杨广。
"贱人,给我滚!"杨广放开杨坚,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陈贵人打翻在地,这一巴掌他用尽全力,把杨坚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全部还在陈贵人身上,"你这种贪图权力的贱人,像我这样年轻力壮的男人不要,偏偏喜欢伺候年老衰弱的人,你说你是不是贱!"
杨坚躺在床上,手指一直指着杨广,却气得说不出半句话,他感觉有股闷气堵在心头,吐不出来,脸色比刚才还要白。
"老家伙,别浪费力气了,给我好好躺着吧。"杨广讥讽道。
"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但他作为你父亲比你好太多了,身为君皇,他****,受百姓爱戴;身为父亲,对你有养育之恩,还封你为太子;身为夫君,他对我疼爱有加,珍惜我们之间感情,无论怎么比他都比你优秀千万倍。"陈贵人毫不吝啬地把世间最好的形容词都放在杨坚身上,在她心中没有人比得上杨坚。
杨坚听到此话,一直举着的手放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床上,原本愤怒不已的面容也逐渐冷静,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色逐渐变得红润,似乎一切都在变好,但是双眼在不断失去光亮,原本炯炯有神的虎目变成死气沉沉。
在听完最心爱的女人的夸赞后,他瞑目了,走了,或许很不甘,不能亲自处置杨广,也无法再保护陈贵人,但是他这一生的使命已经完成。
杨广会否继位,大隋将来是否变得更好,朝上又有多少人真正为他的死而难过,这都不重要了,他这一生已经走完,以前所做的一切如同流光映画一样不断在脑海出现,最终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等待一切结束,逝去...
人生短短数十年,杨坚作为隋朝的开国皇帝在华夏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他有功也有错,对外击败东突厥,打跑西突厥达头可汗,令东西突厥分裂;对内设置三省六部,恢复了汉魏时期的体制,自从当上皇帝以来他励精图治,几乎从不休息,对待下属非常严格,对几个儿子更是苛刻,绝不容许贪赃枉法。
然而他犯下最大的错误,或许就是改立太子,导致大隋朝政不稳,一部分士族不满,杨广急于开凿运河更是加剧了隋朝的瓦解,但毫无疑问,杨广绝对是一个让后人记住的皇帝。
第148章 真假遗旨
杨广本来处于愤怒之中,他看了一眼床,发现杨坚一动不动,眼睛无神,连忙跑过去摸鼻息,等了好一会依然不见杨坚呼吸,他先是兴奋,然后激动,但又带着一点点悲伤,他等了这么久终于把杨坚给熬死了,但毫无疑问的,他这辈子的一切也是杨坚给的。
杨广不得不承认,他的童年过得很好,被杨坚培养成才,几个兄弟也相处不错,他们一起上战场,比谁杀的敌人多,谁立的功劳大,这一比就是十多年,随着他们逐渐长大,野心也在迅速增长,他们不再友好,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将来会为了皇位而争斗,他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逐渐抛下亲情,去争夺令人无法拒绝的权力,直到最后一刻杨广连杨坚都不放在眼里,甚至恨不得他早点死。
杨广伸出手帮杨坚合上双眼,这是他作为一个儿子最后能做的事,心中的愤怒也随着杨坚死去逐渐平息,慢慢恢复了冷静,刚才他已经把这二十年来的隐忍全部发泄出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遗旨和传国玉玺抢到手。
他在杨坚的衣服里找了一遍,只找到传国玉玺,没有找到遗旨,看了看地上的陈贵人,走过去逼问道:"父皇的遗旨是不是在你那里?"
陈贵人后退几步,摇了摇头。
"休想骗我,给我拿来!"杨广毫不客气地在陈贵人身上翻找,最终从她怀里找到了遗旨,"哈哈哈哈,果然在你身上,父皇还真是宠爱你,竟然将遗旨交给你。"
陈贵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广把遗旨抢走,内心充满了愤恨,但奈何不了对方。
杨广打开遗旨,看到上面的写了自己在罪状,还要改立**为太子,让**继位,他冷笑道:"真是可笑,父皇临死前还想让**继位,可惜他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现在遗旨在我手上,只要我不让它传出去,别人就不知道,哈哈哈哈..."
守在门外的杨素突然冲进来道:"殿下,柳述带着数千禁卫军过来了!"
"哼,柳述算什么东西,父皇已经走了,传国玉玺和遗旨都在我手上,杨素,我命你立即将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宣布我将继任皇位,把这份遗旨烧掉,再另写一份。"杨广将手上的遗旨交给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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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打开看了一眼,发现不对劲,"不对,这份遗旨是假的吧,根本就不是陛下的笔迹。"
杨广闻言又把遗旨拿过来仔细地看一遍,这才发现不是杨坚的笔迹,刚才激动过头都疏忽这件事,他扭头看向陈贵人,"你把真的遗旨藏哪了?"
"这就是真的。"
"都到这个时候还骗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杨广拔出长剑抵在陈贵人咽喉上,"快将真的遗旨交出来,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陈贵人脸上毫无惧色,红肿的双眼直视杨广,"陛下已经走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你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吧。"说完便闭上眼睛等死。
"你个贱人!"杨广正想一剑割断她的咽喉。
这时童云飞走了进来,说道:"你们在干嘛,柳述的人马都杀来,还在这吵什么。"
"这贱人拿了份假的遗旨欺骗我,把真的藏起来了,我们必须把它找出来,只要遗旨和玉玺在手,柳述的禁卫军都要听我命令。"杨广气愤道。
"给我看看。"童云飞把遗旨拿过来看了一遍,发现笔迹很秀丽,像出自女子之手,他蹲下来对陈贵人说道:"这遗旨是你替陛下写的?"
陈贵人微微点头。
"殿下,这遗旨说假的确假,说真它也是真的,我想以陛下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亲笔写遗旨了,只能让陈贵人代笔,所以这份遗旨应当是真的。"
杨素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既然遗旨是陈贵人亲自写的,我们何不污蔑她害死了陛下,还与**勾结,偷改遗旨抢夺皇位。"
陈贵人对杨素怒目而视"杨素,你个奸贼真是狡诈,枉陛下待你不薄,你却如此对他,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杨素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在他眼里对方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女人而已。
"很好,此计甚妙,就依太师之言行事。"
杨广话刚说完,他的东宫侍卫便退守到大宝殿外廊,原来柳述已经带领禁卫军杀到门前,并将大宝殿团团围住,面对数倍的敌军,东宫侍卫只能退守,不敢正面迎战。
童云飞,杨广和杨素连忙跑出去查看,只看到外面站满了禁卫军,最前一排士兵人人手持弓箭,只要柳述一声令下,他们都会被射成马蜂窝,不过最吸引杨广注意的不是禁卫军,而是站在柳述身边的**,他没想到**竟然来得这么巧,与柳述在一起。
柳述看到杨广后大骂:"杨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你东宫的人硬闯仁寿宫,还杀了我不少士兵,你是不是想谋反!"
"柳尚书言重了,我乃大隋太子,你觉得我会谋反吗,我只是听说父皇在大宝殿被害,所以特意带领人马赶来护驾,然你的士兵阻拦我,我只好先将他们杀了,勿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的手下不会做人。"
"别狡辩,我奉命带领禁卫军镇守仁寿宫,这里每日每时都有士兵巡逻,哪里会有人谋害陛下,就算有,那个人也是你!"
**心系杨坚,他上前一步道:"皇弟,我特意来见父皇,他现在可好,我想进去见一见他。"
杨广看到**故作生气道:"我呸,我没你这种皇兄,你还好意思来见父皇,父皇就是被你害死的!"
"什么,父皇他死了?!"这条消息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原以为还能见上一面,结果连见都没见杨坚就走了。
"你胡说,陛下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不仅**,就连柳述也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哼,我何须骗你们,你们自己进来看一看便知真假!"杨广下令东宫侍卫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第149章 揭开真相
**和柳述带着禁卫军进去,杨广阻止道:"等下,你们两人进去便可,士兵在外面等着,父皇的遗容岂能让这么多下人看到,你们放心,我在里面没有埋伏士兵。"
**和柳述原本不太相信杨广的话,不过急于证实杨坚是否已经驾崩,只能暂且相信杨广。柳述让禁卫军在外面等着,并吩咐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杀进来,然后和**一起进去查看。
两人走了进去,看到陈贵人跪在床边,头发散乱,仪容不整,他们也顾不上关心陈贵人了,匆忙跑到床边查看,看到杨坚已经合上眼睛,一动不动。
**用手去摸鼻息,感觉不到一点出气,他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父皇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皇儿还没见上一面啊!"
**的哭声非常悲惨,看得出他是一个大孝子,柳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皇子节哀顺变吧,不要太伤心,陛下他已经走了,让他安静地走吧。"
杨广在后面讽刺道:"**,你不要在这假装慈悲了,父皇还不是你害死的,你在这里哭什么哭,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
**擦了擦眼泪,回头看杨广,"你什么意思,父皇对我恩重如山,我岂会害他!"
"哼,那这份东西你又怎么解释!"杨广将手上的遗旨砸在**身上。
**看出来这是杨坚的遗旨,他连忙打开查看,看完后十分惊讶,抬头道:"父皇遗旨说让我继位,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说我害死父皇,明明是你对陈贵人有妄想之意,所以父皇才会临时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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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述听得有些糊涂,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将**手上的遗旨拿过来看,看完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杨广色胆包天,对陈贵人起了色心,杨坚在大怒之下改立继承人。
"好你个杨广,明明是你不对,却污蔑大皇子,现在陛下遗旨已经写得一清二楚,要大皇子继位,这下子你没得抵赖了吧,来人,把他拿下。"柳述一声令下,就要抓杨广。
杨广丝毫不慌,,"等下,你们再仔细地看一遍,难道不觉得这遗旨有什么不对吗?"
**和柳述拿起遗旨又看了一遍,柳述倒没发现什么,但**察觉到了异常,他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柳述不解道:"大皇子,遗旨哪里不对?"
"这遗旨是假的,不是父皇的笔迹,字体写得相当秀丽,更像是出自女子之手。"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看向一旁的陈贵人,"难道遗旨是你写的?"
陈贵人点头道:"没错,遗旨是我写的,只不过..."
还没等她说完,杨广便大声地插嘴道:"听到没,这是陈贵人自己写的遗旨,那只能说明这是一份假的遗旨,没有任何意义,我严重怀疑**勾结陈贵人,故意立假遗旨陷害我,然后趁机抢夺皇位,枉我一直把你当兄长来对待,你却如此对我,我真是看错人了!"杨广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拿剑出来杀了**。
**听傻了,他根本就没想过陷害杨广,更没有和陈贵人勾结,他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我误会什么,假遗旨就在你们手上,陈贵人也承认是她写的,我还哪里误会,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为父皇报仇!"杨广说完便拔出腰间长剑刺向陈贵人。
就在这时,一柄利剑挡住了杨广的剑,柳述出手了,他阻止道:"你勿要冲动,陈贵人她话还没说完你就要出手,难道你想杀人灭口栽赃嫁祸吗,先让她把话说了再动手也不迟!"
柳述是个聪明人,否则也当不上驸马,更何况他根本就不信**会和陈贵人有勾结,以**的性格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
杨广脸色突变,暗叫不妙,本想杀了陈贵人直接嫁祸给**,没想到柳述的剑这么快,他有些后悔没提前杀了陈贵人。
柳述将杨广击退,然后把陈贵人拉到自己身后保护,以免再遭到杨广的毒手,他说道:"陈贵人,你把事实说出来,有我在这里别人不敢对你动手。"
杨素看到形势不对,在杨广身后低声说道:"殿下,事情不太妙啊,要是让她说出来便会真相大白,我们不能再等,动手吧。"
杨广看了看门外密密麻麻的禁卫军,这些士兵现在都只听柳述的命令,就算他在这里杀了柳述和**也没用,禁卫军肯定会一拥而上将他也杀掉,最终只会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身在局外的杨秀,他不能这么做。
"不急,再忍忍。"杨广沉住气,他已经忍了二十多年,不介意再多忍一会。
陈贵人原本还忌惮杨广,看到有柳述为她做主,她决定站出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众人,说道:"陛下是被杨广活活气死的,这份遗旨是陛下临终前让我代笔写的,所以笔迹是我的而不是陛下的,但我可以发誓,上面写的每一个字都是陛下亲自口述,没有任何遗漏或多写,陛下得知杨广对我心怀不轨决定改立大皇子为太子,让他继承皇位,并要处罚杨广。"
柳述冷哼一声,"听到了吧杨广,这份遗旨虽然不是陛下亲自写的,但也是他口述让陈贵人代笔,明明是你气死了陛下,还想冤枉大皇子,你真是歹毒,为了争夺皇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柳述,你也不过是**的人,所以你才会支持他,你凭什么相信陈贵人说的话而不信我说的话,难道我这个太子的话入不了你耳吗?"
陈贵人怒骂道:"我呸!杨广,你就是个满嘴谎话的伪君子,在别人面前装成大孝子,实则是狼子野心,为了争权夺利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看我的脸上还有个手掌印,这一巴掌就是他打的,当时我阻止他接近陛下,奈何我一介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挡不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他气死陛下,抢走陛下的玉玺和遗旨,大皇子,柳述,你们一定不要让他得逞,否则大隋会毁在他的手上。"
陈贵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白嫩的脸颊,上面有个手掌印。
第150章 仁寿宫变
"杨广你罪恶滔天,不仅对陛下不敬,还敢对陛下的妃嫔出手,今日我就要替陛下报仇,收拾你这个不孝子!"柳述大怒道。
杨广的所作所为无论是那一件事都等同于犯下了死罪,以他对杨广的了解,陈贵人所说之话有七八分可信度,为了争夺皇位不择手段,只有这种野心勃勃之辈才做得出。
而**和杨广同是兄弟,但是性格截然不同,他不争不抢,性格温和,虽然生活略微奢靡,但只要稍微有点钱的人都会这样做,这不妨碍朝上大臣对他的尊敬。
"哼,是她作恶多端,迷惑父皇我才出手伤她,这是她活该,柳述,你如此护着她,该不会也被她美色迷惑吧?"
"放屁!"柳述忍无可忍,他好歹是驸马,又怎么可能会对陈贵人动心,他不像杨广那样可以做出那种事情,"我不像你那样色胆包天,不知廉耻,连自己父亲的女人都胆敢染指,今天无论你再怎么狡辩也逃脱不了制裁,门外禁卫军听令,立即杀进来抓拿杨广,杨素和童云飞三个奸贼,凡是反抗者一律格杀勿论!"
杨素反应非常快,他举起兵器冲出门外大喊道:"东宫侍卫听令,不要让禁卫军进来,挡住他们!"
双方人马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禁卫军训练有素,在人数和装备上占有绝对优势,但他们并未蜂拥而上,而是使用弓箭是对付敌人,最前排的士兵举起手中弓箭,对外廊的东宫侍卫一阵乱射。
东宫侍卫身上没穿盔甲,只穿了普通的统一服饰,其实他们不是士兵,更像杀手,在单打独斗上他们不会输给禁卫军,但在人数众多的大规模团战中他们不懂任何战法阵法,只会各自为战,禁卫军的一轮射击已经把他们射得七零八落,一下子就倒下将近百人,还有许多人都身上中箭,战斗力也随之大减。
杨素身为沙场宿将,临阵对敌的经验非常丰富,但是东宫侍卫无论是人数,装备还是经验都不如对手,他更像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好下令道:"不要在外面和敌人对战,退入殿内坚守!"
东宫侍卫纷纷退入大宝殿内,大宝殿非常宽阔,足够容纳数百人,只不过禁卫军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弓箭手继续射击,伤亡人数进一步加大,但是他们除了撤退别无他法,在没有盾牌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肉身来抵挡箭矢。
"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在杨素的催促下东宫侍卫好不容易才退入大宝殿,但人数起码折损了两百人,只剩下不到三百士兵。
"杀进去,冲啊!"禁卫军没有就此收手,他们收起了弓箭,终于发动冲锋,所有人同时冲向大门,然而大门狭隘,不可能一次冲进数千人,一次最多只能进入几个人。
杨素非常聪明,他派遣十来个士兵守住门口,让禁卫军无法进来,还有一部分士兵将殿内的书桌推到门口,以此来阻挡敌人的冲击,算是暂时缓解了他们的危机。
柳述在殿内无法亲自指挥进攻,外面的元岩知道里面情况危急,他大声道:"禁卫都暂时听我命令,大皇子和柳尚书被困在里面,奸贼杨广和杨素想要杀了他们抢夺皇位,不能让他们成功,否则大隋的江山就落入贼人的手上,你们一定要杀进去阻止他们!"
"可是元书,敌人挡在门口,我们很难攻进去。"一士兵说道。
"不用急,既然门口走不了,我们就从窗口进去,将墙上的窗户打破,不用担心损失,救人要紧!"元岩看到大宝殿四周都有窗户,从窗户进去是一个绝佳的办法。
"砸窗户!"四周的士兵纷纷跑去砸窗户,这种窗户并不结实,用刀捅几下就能破坏掉。
杨素看到禁卫军开始砸窗,他连忙对杨广说道:"殿下快点抓住**和柳述,要是让他们杀进来我们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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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下令道:"上去五十个人抓住他们,其余人去帮助杨太师防守!"
"是殿下!"东宫侍卫立即分成两批人马,一批去帮杨素抵挡禁卫军,另外一批去抓**和柳述。
柳述将**护在身后,长剑挡在身前,"殿下不用害怕,我来保护你!"他们一直退到墙边,依靠墙壁进行防守,一边有墙壁相当于减少了一半的防守压力。
三个东宫侍卫冲了上来,想要枪下头功,染柳述武艺不弱,他长剑挥舞挡下一刀,然后迅速弯腰一个扫堂腿扫倒两人,起身反手再刺一剑刺死一人,这个动作行云流水,可见他身手不凡,以他高强的武艺这五十个东宫侍卫想要短时间拿下他不太可能。
杨广看到自己的手下拿柳述没有办法,他焦急不已,敌人的敲窗声更是让他心烦,就在他没有办法的时候,突然想到站在身后的童云飞,他连忙回头道:"童将军,柳述武艺不弱,要拿下他还得你亲自出手才行,拜托你了,要是能够拿下他和**,此战我们必胜,日后我登上皇位绝对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童云飞一直在等待杨广开口,他就是要让杨广记得他的功劳,没有他杨广根本无法成事,要是他不这么做日后会被杨素压一头,所以故意留了一手。
"交给我吧。"童云飞微微点头,手持点钢枪向柳述杀过去,"其他人让开,让我来会他!"
东宫侍卫闻言纷纷向两边散开,给童云飞让出一条路,自从见识过他的厉害后,他们也知道只有像他这样的猛将才能短时间内击败柳述。
童云飞来势极猛,气势如同猛虎下山,尚未靠近柳述便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通体漆黑的点钢枪散发出凌厉的枪风,将他的脸部刺得生痛,虽未交手,但已经感受到童云飞的厉害。
"殿下让开,此人非常厉害,我需全神贯注对付他,恐怕无法保护你了!"柳述一手推开**,然后专心对付童云飞,他知道自己稍微一分心就会死在敌人的枪下。
第151章 生擒活捉
锐利的枪头刺向柳述胸膛,柳述只见一道黑光闪过,枪尖已经来到身前,童云飞快如闪电的进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还是没有预料到枪会来得这么快。
"唰"一声,柳述身体倒向旁边,穿在身上的盔甲被点钢枪扯了下来,仔细观察还看到一抹鲜红,他的左胸已经被凌厉的枪头伤到,要是刚才躲避稍微慢上一步,现在已经去地府报道了。
童云飞"噫"了一声,他还以为能够一枪击败柳述,没想到对方竟然躲过去了,给他一个小小的惊讶。
柳述惊慌失措地回身防守,发现童云飞并未追上来,而是原地站着,仿佛在等他做好准备,他说道:"童云飞,你好歹练就一身高强的武艺,镇守朔州功劳不小,为何偏偏要和杨广一起造反。"
"你错了。"童云飞用点钢枪指着柳述道,"不是我跟着杨广一起造反,杨广本身就是天命之子,就算我不帮他,他也能坐上皇位,我帮他只是加快了他登基的速度而已,柳述,你是驸马,拥有很高的地位,何必如此执着追随**,殿下虽不是长子,然有雄才大略,不失为一明君,由他继位有何不好。"
"我呸,杨广大逆不道,他色胆包天,连陈贵人都敢染指,这种人怎么能当一国之君,要我柳述为他效力,还不如杀了我!"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兰陵公主考虑,要是你死了她怎么办,我想陛下在生前应该说过过让你照顾好她,难道你连她的生死也不顾吗?"
童云飞觉得柳述是个人才,只是太过愚忠,兰陵公主和他感情很好,在历史上柳述被杨广流放,兰陵公主被逼迫改嫁,但她以死相拒,最终忧愤而卒,临死前上表请求归葬柳氏。
然而杨广是个极其记仇的人,即使兰陵公主死了他依然余怒不消,最终将她薄葬于长安。
柳述非常爱惜兰陵公主,听到童云飞这么一说,内心顿时挣扎起来,他可以为国捐躯,但是不能不顾兰陵公主的生死,他死了**也必然失势,杨广独揽大权,兰陵公主会被迫改嫁,然他们夫妻感情深厚,他知道公主一定誓死不从,最终只会害了她。
眼看禁卫军就要冲进来,童云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的出击比上一次还要迅速,柳述受到兰陵公主的影响,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这一次童云飞杀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要防守,然而一切都晚了。
"愚忠之辈,好好睡上一觉吧。"童云飞右手往下沉,点钢枪打中柳述胳膊,他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东宫侍卫看到柳述倒下,他们一窝蜂地冲上去擒下**,面对如狼似虎的东宫侍卫**无力反抗,只能束手就擒,很快就被五花大绑起来。
"好,童将军不愧是我军猛将,柳述被你轻易击倒,我等现在就拿**和柳述去威胁禁卫军!"杨广左手将**推到大门口,右手长剑抵在他的咽喉之上,对外面的士兵大喊道,"所有人都听着,现在柳述和**已经被擒,你们再反抗我就一剑杀了他们!"
禁卫军闻言纷纷停了下来,他们看向门口,果然看到**被人拿下,柳述也晕了,被东宫侍卫控制着,这二人都是禁卫军的主心骨,要是都被杨广拿下,他们再反抗也没有意义。
元岩看到这一幕不禁嘴角抽搐,他原以为希望近在眼前,没想到柳述未能坚持到最后,让**被擒,但他不想就此放弃,咬牙道:"诸位不要害怕杨广,此人极度记仇,要是我们投降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大皇子和柳尚书,日后他登基继位一定会杀了他们,反正早晚都是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先将他杀了!"
禁卫军听到这一翻话内心再次动摇,觉得元岩说的不错,如果**和柳述早晚都得死,那他们何不趁此一拥而上将杨广也一起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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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看到禁卫军士兵依然敌视的眼神,暗叫不妙,回头对杨素说道:"太师你快想个办法。"
杨素平常可谓计谋百出,但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毕竟他们现在不占据大义,很难服众。
这时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放下兵器,难道想造反吗?!"
众人纷纷向里面看去,看到一个年轻将军从走出来,正是童云飞,他满脸怒色,目光如电,身高九尺的他如同鹤立鸡群,所有人都比他矮上起码一个头,一身黑色连环锁子甲,背挂黑色披风,脚踏虎皮靴,手持点钢枪,杀气腾腾,威风凛凛,一个人的气势就盖过了所有人。
"你是谁,为何在此助纣为虐?"元岩仔细打量童云飞,他在朝上从未见过如此威武的将军,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惊讶。
"吾乃朔州总管,昭勇将军童云飞,我此举不是助纣为虐,而是维护大隋稳定,助太子殿下登上皇位,而你身为朝上大臣,却在此带领禁卫军围攻太子殿下,和造反又有什么区别。"童云飞口才极好,而且思想明确,知道想要说服这帮人就首先占据大义,否则只能死干到底。
"哼,一派胡言,造反的明明是你们,杨广带领东宫侍卫硬闯仁寿宫,想要抢夺皇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谁对谁错。"
"阁下高姓大名,官居何职?"
"黄门侍郎,元岩。"
"元岩,既然你是朝上之臣应当非常清楚,陛下驾崩之后谁能继承皇位?"童云飞面对数千拿着武器的禁卫军丝毫不惧,他推开这些人直接走到元岩面前,强大的气势硬是让禁卫军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是太子继位。"元岩话刚说完就意识到童云飞在给自己下套,他立马后悔回答这个问题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
第152章 顺利登基
"好,非常好,元大人果真知识渊博,还知道是太子继位。"童云飞鼓掌叫好,不过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讽刺,"那我再问你,现在到底谁是太子?"
"是...杨..."元岩嘴巴张开老半天,硬是没有把那个"广"字说出来,如果他说了等同于承认自己造反。
"是太子杨广对吧。"童云飞冷冷一笑。
"不对,应该由大皇子**继位,古往今来都该由长子继位,这是长久以来的传统,不能轻易改变!"元岩死活不承认杨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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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派胡言的不是我,而是你才对,"童云飞冷哼一声,"陛下原本立大皇子**为太子,然他不知珍惜,生活奢靡,喜好女色,胸无大志,终日沉迷酒色,故陛下才会改立二皇子**为太子,这事朝上人人皆知,既然**已被废,又有什么资格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禁卫军士兵,你们认为如何?"
禁卫军一听,都觉得童云飞说得极对,他们原本只是听从柳述的命令,对内部情况根本不了解,大宝殿里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更是不知道,按照表面来看,的确是由杨广继位更为合适,而**更像那个造反抢夺皇位的人。
"童云飞,你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杨广才是抢夺皇位的人,否则他又怎么会带着东宫侍卫前来。"
"殿下带着东宫侍卫前来,是因为提前得知**和柳述合谋造反,柳述有兵符在手,能够掌控禁卫军,要是殿下不带东宫侍卫,岂有还手之力,众士兵们,现在你们还没看清真相吗,勿要再被奸贼利用了,不要忘了你们效力的是大隋的天子,而不是柳述,柳述的兵权也是天子给的,如今能够坐上皇位的唯有太子殿下,愿意追随太子殿下的都给我俯首称臣,否则就是我童云飞的敌人,也是大隋的敌人,你等速速抉择!"
童云飞说完便在杨广面前单膝跪下,"臣童云飞愿追随殿下致死,殿下剑锋所指便是我冲锋之处,如若有人与你为敌,我愿亲自挥刀取其项上人头!"
他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禁卫军已经看清了"真相",也被童云飞的话说服,杨广是太子身份,也是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既然杨坚已经去世,他们应该向杨广表明忠心,而不是继续跟随**和柳述"造反"。
"吾等愿意誓死追随殿下!"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禁卫军都跪下来对杨广表明忠心。
站在后面的杨素非常聪明,也跟着跪下,杨广看此非常满意,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尔等都是我大隋的忠臣良将和忠心耿耿的士兵,今日****,我等不该再继续内斗,既然禁卫军已经看清事实,我便不再追究你们之前犯下的过错,现在我命你们拿下元岩这奸臣贼子,关押大牢,等候审判!"
"遵命!"站在元岩身边的禁卫军立即一拥而上将他擒住。
"杨广,你这贼子早晚会有报应,如若让你登上皇位,大隋必亡,大隋必亡..."直到士兵将他打晕,他才闭上那嘴巴。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杨广拂袖怒骂。
仁寿宫变终于落下了帷幕,在童云飞的强力支持下杨广成功胜出,**,柳述和元岩被关到大牢里等候审判,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三人不会有好下场。
杨广在当天便将杨坚和柳述的兵符收回,并召集群臣,宣布自己正式继位,成为继杨坚之后的大隋第二位君皇,史称隋炀帝,为了避免发生变故,他仓促地举行了仪式,正式确立自己的身份。
朝上大臣原本分成两派,但如今**大势已去,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承认杨广的新身份,所有人都在朝上跪拜。
继位后,杨广派人给杨坚做了一副上等的棺木,然后准备在大兴城风光厚葬。
晚上,大宝殿,杨广,童云飞和杨素三人一起议事,原本杨广只有杨素一个心腹,但是童云飞在今天表现非常出色,甚至超过了杨素,特别是说服禁卫军的那一番话,足以改变整个局势,他知道如果没有童云飞不可能这么顺利登基,现在童云飞在他心中已经有一种无法替代的地位。
杨广说道:"云飞,杨太师,今日多得你们相助朕才能顺利等级,你们的大功我会永记在心,如今先皇刚去世,不适宜提拔你们官职,等过些时日我会好好奖赏你们。"
"谢陛下。"
"好了,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多礼,虽然我坐上了皇位,但我知道朝上还有许多大臣不服我,特别是曾经支持过**的那些人,他们内心对我不满,想要彻底收服他们还需要一段时日,我身边可用之人很少,云飞,我决定将你从朔州调遣回来,你意为如何?"
童云飞有些愕然,这个提议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准备,虽然杨广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是反对一定会遭到猜疑,现在他算是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
"臣听从陛下命令。"
"很好,有你在朕身边朕就放心多了,如今突厥不敢侵犯边境,你也无须花太多心思在那边,这样吧,你推荐一个心腹之人,朕派遣他接替你镇守朔州,确保边关安全。"
杨广此举十分聪明,虽然把童云飞召回来,但没有完全收回童云飞的兵权,而是将朔州的兵权交到童云飞的心腹手上,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把童云飞留在身边,还能获得他的信任。
童云飞第一时间想到李靖,不过李靖始终是李渊的人,不能太过依赖他,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让秦琼来接替自己,说道:"臣推荐裨将军秦琼代替臣镇守朔州,与突厥交战时他屡立战功,是一位佐汉经验丰富,熟悉兵法的将军,有他坐镇朔州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第153章 事后算账
"秦琼就是那个时常跟在你身边的年轻将军吗?"杨广对秦琼还有点印象。
"正是他,他的能力不在臣之下,陛下大可放心将朔州交给他。"
"既然是你推荐的人,那朕就封他为安远将军,暂代朔州总管一职。"杨广没有多问,很信任童云飞。
"**,柳述和元岩,这三人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杨素问道。
"哼,这三人长久以来与朕作对,朕决定将他们****,杀鸡儆猴,让那些不服之人都知道我杨广才是一国之君。"杨广对这三个人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期待他们会投诚,特别是**,留下来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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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持反对意见,"陛下,如今你刚继承皇位,大局尚未定,不适宜杀伐过多,否则会让人误以为故意除掉上代功臣,更何况柳述是驸马,身份特殊,**是陛下兄长,如若执意除掉他们,恐怕难以服众,还会失去人心。"
"童将军虽言之有理,但**毕竟当了近二十年的太子,朝上不少大臣的心都向着他,要是他一天不死,那些人就一天不服陛下,柳述是兵部尚书,掌控全国兵权,如此要职怎能让他担任。"
杨素立即反驳,在以前他要和高熲唱反调,现在高熲失宠变成和童云飞唱反调,其实他也意识到杨广有意重用童云飞,故意给他制造一个对立的人,以免他地位过高,权倾朝野,这就是所谓的帝皇之道,要让手下势力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以免有臣子威胁到皇帝的地位和权力。
童云飞目光从杨素脸上扫过,看到对方面无表情,所说之话明显是故意与他作对,他现在有点感受到高熲有多讨厌杨素了。
"你们都言之有理,**和柳述威胁到朕,需要铲除,不过又不能引起朝上大臣的恐慌,看来得想个权宜之计,这样子吧,朕就以**违逆先皇之意,和陈贵人勾结,用假圣旨争抢皇位的罪名斩了他,柳述身为驸马和兵部尚书不仅没保护好先皇,还与**一起造反,理应一起处斩,但念及他是驸马以及曾经立下的功劳,可以饶恕他一命,但要罢官流放,元岩以同等罪名一起流放。"
"陛下此举可行,斩杀威胁最大的**,以断朝上乱臣贼子之心,又宽宏大量地没杀柳述与元岩,可俘获群臣和万民之心,可谓一举二得。"杨素的马屁说来就来,在这方面早已得心应手。
"云飞你觉得怎么样?"杨广又问童云飞。
"杨太师说得对,不过还是不要把陈贵人牵扯进来为好,她始终是先皇宠爱的嫔妃,代表着皇室的脸面,要是公开治她的罪,等同于丢先皇和皇室的脸。"
杨广点头道:"有几分道理,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她为好?"
"陈贵人不过一介女流,掀不起什么风浪,陛下只需软禁她便可,除了服侍她的宫娥之外不让外人接触她,让她孤独地走完这辈子。"童云飞此举虽然有些残忍,但也保住了陈贵人的命,这算是他最后能为杨坚做的事了。
"好吧,那就依你所言。"杨广想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云飞,我四弟杨秀曾经派人暗杀你,差点让你丢了性命,还想要嫁祸给我,这仇恨我一直记在心头,你想不想亲自报仇?"
"臣恨不得亲自手刃他。"其实童云飞没多想报仇,他从来没把杨秀放在眼里,但是他知道杨广非常痛恨杨秀,所以故意顺着杨广的话回答。
"很好,虽然天色已晚,但朕还是要劳烦你走一趟去中书省把杨秀抓拿归来,如今我坐上皇位,他一定非常害怕,说不定会趁机逃跑,为了以绝后患还是抓紧行动为好。"杨广一刻也等不了,他担心杨秀会逃跑。
"此事交给臣便可,不过陛下,之前答应过臣的事情是否..."
"你是说你和安义公主的事情吧,你大可放心,朕一言九鼎,答应过你的事必定做到,等你把杨秀抓拿回来可以进宫见上公主一面。"杨广也算宠信童云飞了,安义公主还没正式下嫁就让童云飞与她见面,这是他笼络童云飞的一种手段,在他看来安义公主只是一个棋子,既然童云飞喜欢,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赏赐出去。
"谢陛下,臣即刻去抓拿杨秀归来。"
等童云飞离去后,杨广才缓缓道:"太师是否怪朕太过宠信童云飞?"
杨素心里面有这种想法,毕竟他支持杨广已久,而童云飞才刚来,但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比他差,他内心不抱怨是不可能的,不过嘴上依然否认,"臣不敢有这种想法,童将军此次辅助陛下登基立下大功,宠信他是应当的。"
杨广笑了笑,说道:"杨太师,其实朕明白你内心想法,你也无需太过多疑,在朕的心里你要比童云飞重要得多,童云飞更像是朕的尖刀,为朕铲除挡在前路的一切障碍,而你是朕的**,为朕出谋划策,统领百官,你的能力和作用要比他大得多。"
"谢陛下夸赞!"杨素抱拳道,但他依然知道自己对杨广的影响力在不断下降,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老了,他和杨广相差一个辈分,和童云飞更是相差两个辈分,他处于衰老阶段,童云飞正迈向鼎盛,在这方面他无论怎么比都比不过童云飞,他总有一天会退出这个权力中心。
杨素这辈子都在与高熲斗争,如今对手换成了童云飞,让他感慨光阴走得飞快,世代也在不断更替,就连先皇杨坚也无法抵挡岁月的侵蚀,更何况是他,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自己将来的样子。
仁寿宫唯一可用的士兵只有禁卫军,童云飞决定带五百人去中书省抓拿杨秀,然而就在他走到外面广场的时候看到了高熲,自从打晕高熲后他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如今碰上有些尴尬。
第154章 抓拿归来
"高老将军,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有要事找陛下吗?"童云飞知道自己对不起高熲,说话都有些虚,不敢直视他。
"我是在等你,等一个多时辰了,你还记得我们认识多久了吗?"高熲问道。
"七年了。"
"没错,足足七年了,想当初你不过是我家中的武师,但你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一番豪言壮语更是打动了我,我毫不犹豫地把你推荐到周法尚手下效力,让你一展抱负,你也没让我失望,立下大功,自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成为我大隋军中名噪一时的大将,我官职虽比你高,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部下,而是把你看成我的心腹知己,然你今日为何要背叛我,帮助杨广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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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叹了一口气,"唉,我就知道高老将军一定会来责问我,然我也是迫不得已,杨广当时率领五百东宫侍卫包围,以我二人之力根本反抗不了,又没骑乘战马不可能逃跑,唯有向他投诚才能活下来,我知道高老将军性情耿直,忠君爱国,不会屈服杨广,故我先将你击晕,然后帮助杨广登基。"
"你自以为是救了我,其实是害了我,不仅害了我,还害了整个大隋,你明知道杨广带东宫侍卫硬闯仁寿宫不安好心,为何还要帮他?"高熲没有因为童云飞救了他而感到高兴,还很生气,他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为了国家社稷他可以舍生取义。
"你自诩可以为国家社稷舍生取义,然你可知道一个朝政稳定的重要?"
"我自是知道。"
"既然知道那如今的结果有何不好,太子殿下顺利继位,**和柳述等人被抓拿归案,一切都在稳定之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是因为**与你关系亲密,你希望他坐上皇位,所以才对如今的结果不满?"
"哼,你这是强词夺理,杨广的皇位坐得名不正,言不顺,如何服众。"高熲的怒火逐渐上升,他知道童云飞能言善辩,自己说不过他。
"我没有强词夺理,殿下他是太子之身,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高老将军,如果你真是以天下为己任,就不要再纠结于此,如今局势已定,要是你还在为**着想,等同于祸乱朝纲,危害大隋的稳定,还请你想明白。"
童云飞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在高熲眼里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忘恩负义,贪图权力的小人,他总不能和对方说在不久后大隋将会灭亡,被李唐所取代,所以谁做皇帝都一样,他真这么说高熲一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我看错你了。"最终高熲只留下一句叹息,便转身离去。童云飞心中黯然。
中书省,处理政务的官员已经离去,只剩下杨秀一人和他的十几个手下,上次去暗杀童云飞他已经派遣了大部分精锐,结果不仅没事成,还全军覆没,现在他也只有这十三个手下可用,他知道大势已定,杨广继位,**也被抓,他不可能再和杨广争斗,留下来还有可能会被掉,所以他必须走,离开大兴城。
"主子,看守的士兵已经被我们干掉,可用动身离开了,不过城门已经关上,我们出不了城。"手下说道。
"不要紧,先离开中书省,明日再找机会出城。"杨秀带上自己的佩刀,带领手下离开,就在他刚走到庭院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听上去人数非常多。
"包围中书省,不要让他们跑了。"无数的士兵蜂拥进来,很快就把庭院围得水泄不通,把正准备逃跑的杨秀围在中间。
"杨秀,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童云飞在众人簇拥之下走出来,看到杨秀等人身上都带着包袱,不用想就知道他们要连夜逃跑,幸亏杨广在今晚派他追截,否则铁定要让杨秀跑掉。
杨秀认出了童云飞,他大笑道:"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杨广的新走狗童云飞,他才登上皇位多久,你就这么急着在他面前表现。"
童云飞并不愤怒,他冷笑道:"不用再多说废话了,你我的仇恨就在今天解决。"
"我和你哪来的仇恨,我只和杨广有仇。"
"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你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清楚,一个月前你派遣手下去客栈杀我,意图嫁祸给陛下,幸亏我警觉,否则就遭你毒手了。"
"你说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分明是冤枉我。"杨秀非常狡诈,死活不承认自己所做之事。
"你再怎么狡辩也没用,现在我就抓你去见陛下,给我上!"童云飞大手一挥,让禁卫军行动,"活抓杨秀,其余反抗者格杀勿论!"
禁卫军一拥而上,杨秀的十几个手下拼命反抗,他们武艺不弱,但是在数十倍的敌人面前坚持不了多久,没一会就被乱刀斩死,只剩下杨秀一人。
"我是杨广的亲兄弟,你们谁敢动我?!"杨秀自持身份尊贵,拿起大刀左劈右砍,一下子砍死了好几个人,他武艺本来就不错,再加上士兵忌惮,一时间众人都拿他没办法。
"让开,让我来!"童云飞怒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杀向杨秀,他片刻功夫便一连砍出十多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刀光杀气瞬间笼罩了杨秀。
杨秀早有耳闻童云飞武艺高强,但也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在童云飞的进攻之下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当童云飞打出第十七刀的时候,杨秀手臂被震得发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掌中宝刀被童云飞一刀打飞,没有武器的他更不是对手,童云飞一记飞踢将他踢飞一丈远,四周的士兵趁机一拥而上把他五花大绑。
"压回大宝殿去见陛下。"童云飞将兵器插回刀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一战打得很轻松,连热身都算不上。
半个时辰后,童云飞把杨秀压到大宝殿,此时杨素已经回去,只有杨广一人。
第155章 毒杀杨秀
"陛下,臣已将杨秀压回來。"童云飞在杨秀膝弯踢了一脚,让他跪下。
杨秀披头散发,为了掩人耳目故意换了一身百姓的衣服,脸上早已没有昔日的傲气,眼神变得无精打采,他看着已经继位的杨广,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大吼道:"杨广,你凭什么坐那个位置,无论是大哥还是我都比你好,凭什么?!"
杨广怒极而笑,"哈哈哈哈,凭什么?就凭我比你有本事,比你有能耐,所以我坐上了皇位,你只能当阶下囚。"
"呸,就算全天下承认你,我杨秀也不会承认你!"
"胜者为王,如今你已是手下败将,还有什么资格挑战我,父皇在临死前曾经说过,我继位后要善待几个兄弟,我本想听从父皇遗言,然你们一个个都与我作对,我想手下留情都不行。"杨广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父皇,不是孩儿不听你的教诲,而是我的那些兄弟不听劝告,别怪孩儿心狠手辣了。"
"别假惺惺了,要杀要剐随你,我不会被你的伪善欺骗到!"
"都到这个地步了,再怎么废话也没用,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死,来人,把酒拿上来。"
一名太监用托盘拖着一壶酒走进来,他一直低着头,走路的时候颤巍巍,似乎很害怕。
童云飞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这太监是平常专门服侍杨坚的小桂子,他记得他们杀去大宝殿的时候小桂子跑得最快,他原以为此人会逃跑,没想到竟然回来了。
小桂子在杨广面前跪下,把酒呈上去。杨广笑把酒壶拿起来,递到杨秀面前,"杨秀,这可是上等好酒,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喝了这壶酒你就好好上路吧,不要觉得孤独,很快就会有人下去陪你了。"
杨秀不蠢,不用多想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壶毒酒,但他一点也不害怕,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跟喝水似的,很快就喝完一整壶,他把酒壶扔掉,擦了擦嘴说道:"杨广给我记住了,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我会化身成为厉鬼日夜诅咒你,让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捂着肚子吐出黑血,身体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如同发羊癫疯一样,扑腾几下就彻底断气身亡。
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毒死,杨广面无表情,他走到小桂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桂子,你服侍先皇已久,对他忠心耿耿,如今我坐上了皇位,你应该知道日后怎么做吧?"
"奴才知道,奴才以后会忠心耿耿地服侍陛下..."
"我说的不仅这些,今日在大宝殿发生的事情你也会保密,对不对?"
小桂子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嘴巴都在抖动,他慌张道:"今日陛下在大宝殿见了先皇最后一面,先皇把皇位托付给陛下,希望陛下日后能够励精图治,****,除此之外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哈哈哈哈哈,很好,你很聪明,该记得的要记得,该忘记的就要忘记,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桂子扣了一个头,拿起地上的酒壶连忙退出去。
杨广在龙椅上坐了下来,叹息道:"唉,云飞,你会不会觉得朕太过心狠手辣,既要杀**,又要杀杨秀。"
童云飞看了一眼杨秀的尸体,抱拳道:"陛下莫要太过难过,你已是九五之尊,一切应当以家国天下为重,凡是扰乱朝政之人都应当治罪,**与杨秀是你的最大威胁,除掉他们也是应该的,这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一切都是为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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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默默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时常听闻先皇夸童将军忠君爱国,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伟大而崇高理想,数年前你为了驱逐突厥而不辞劳苦前去镇守朔州,我相信你的话。"
"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既然是大隋的将军,就应当为大隋着想。"
"好,国家正需要像你这样子的人才,朕说句对杨太师不敬的话,他与你相比已经老了,无论是才能还是精力都远不如你,我相信你早晚会替代他的位置,不仅要帮朕统率兵马,还要辅助朕管理朝政,望你有所准备,不要让朕失望。"
"感激陛下恩宠,臣必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好了,天色已晚,朕也不留你了,你把杨秀的尸体拖出去交给士兵处理,然后去找安义公主吧,朕虽答应过将她下嫁给你,不过在大婚之前你们还是低调点吧,不要留下把柄给别人。"
"是,臣告退。"童云飞将杨秀的尸体脱出去交给士兵处理,然后急不可耐地离开仁寿宫去找安义公主,自从上次一别已有许久不见,心中甚是想念。
此时安义公主的房间并不安静,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人,那正是年纪比她略小的义成公主,她们感情很好,义成公主原以为安义公主远嫁朔州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但启民可汗失踪后安义公主被杨坚召回皇宫,姐妹俩又能相聚了。
自从安义公主回来后义成公主就时常来找她,还询问了有关童云飞的事情。作为最好的朋友安义公主没有对她隐瞒,将自己的经历全部说出来,包括和童云飞的感情。
义成公主得知后先是惊讶,然后是羡慕,试问谁不喜欢英雄人物,童云飞不仅长相威武,身高挺拔,还屡立战功,这样的年轻将军最吸引人,特别是对一些不懂世事的小女生来说,简直是最理想的对象,不过现在情况有些许改变。
"姐姐不要伤心,那人真坏,明明已经来大兴城一个月了,就是不来找你,他是不是忘记你了。"义成公主看到安义公主每日都在想念童云飞,弄得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许多,她开始替安义公主不值了,感觉童云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安义公主抿了抿嘴,替童云飞解释:"妹妹不要责怪他,近来仁寿宫不大太平,****,杨广继位,听说前太子**造反想要争夺皇位,结果被抓,就连驸马柳述也被关在大牢里,云飞一定是忙于此事所以才没有来找我,况且我是公主身份,我们也不好见面。"
第156章 见面公主
"姐姐呀,自从喜欢上他后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无论什么话题总能提起他,就连他不对也急着替他解释,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好吗?"义成公主从未试过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也不懂相思之苦,她对这种感情既好奇又向往。
"他...很好。"安义公主没有使用过多的话语来夸赞童云飞,只是短短三个字就足以说明她对他的喜欢,女人一旦陷入恋爱之中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人正讨论,一宫女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公主,童云飞将军在外面求见,这么晚了是否需要让他明日再来?"
两位公主一听到童云飞的名字都有点意外,这么晚了竟然还会来,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一到晚上除了皇帝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到处乱逛,大臣不能留在宫里,童云飞这个时候出现有些不可思议。
"不要紧,请童将军进来,他这么晚来找我一定是有要事商量。"安义公主当然不会就这样让童云飞回去,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内心很是想念。
"是,公主。"宫女出去让童云飞进来。
没一会,童云飞从外面走进来,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上一次来还是五年前,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就是五年了,这五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进来后他才发现房内不仅有安义公主,义成公主也在,他还记得很清楚,上一次就是义成公主带他来这里,这个性格活泼的公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末将童云飞参见二位公主。"童云飞单膝跪下道,他不知道义成公主知不知道他和安义公主的事情,所以该行的礼还是得行。
义成公主从座位上起来,在童云飞身边绕了一圈,"童将军不用客气,起来吧。"
"是。"童云飞站了起来,他身高九尺,比义成公主高上许多,义成公主只到他的肩膀。
"你好高,好像比以前还要高许多。"义成公主明亮的大眼睛不断打量童云飞,在她印象中四年前的童云飞没有这么高。
"公主记忆很好,末将确实长高了些许。"
"长高确实是长高了,但是你的心却没什么长进。"
"末将愚钝,公主此话是何意思?"
义成公主抱着胳膊,故意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这木脑子,这还不明白吗,你来大兴城这么久了,为何都不进宫找我姐姐,你不知道她有多想你吗,这一个月来她因为见不到你,茶饭不思,人都消瘦许多了。"
童云飞一听便知道安义公主已经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义成公主,不过他也不担心,两位公主情同姐妹,义成公主不会轻易泄露他们的秘密。
他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安义公主,确实看到她消瘦了许多,顿时觉得很难过自责,说道:"是末将没用,我本该一早就来找公主,只是近来多变故,****,大皇子**和太子殿下争夺皇位,我无法抽空进宫见公主。"
"哼,骗人,你们男人就会为自己找借口,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义成公主对童云飞吐了个小舌头。
"妹妹快回来,不要对童将军无礼。"安义公主对义成公主招了招手。
"姐姐我才没有无礼,我说的是实话嘛。"她不情不愿地回到安义公主的身边,还不忘回头给童云飞一记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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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有些哭笑不得,两位公主性格截然不同,安义公主贤良淑德,识大体,义成公主古灵精怪,调皮闹人,不过毫无疑问,两个公主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公主,末将没有欺瞒你们,今日在仁寿宫..."童云飞本想解释一番,不过一想到杨广的所作所为,他担心自己说出来后两位公主会义愤填膺,大骂杨广,正所谓祸从口出,要是这件事泄露出去会为她们惹来杀身之祸。
"在仁寿宫怎么了,你把话说完呀,不要掉人家胃口啦。"义成公主好奇地眨了眨大眼睛。
"今日我在仁寿宫协助太子殿下杨广抓拿反叛逆贼,如今已将**,柳述和元岩抓拿归案,太子殿下也已继位成为新的君皇,直到刚才我还在仁寿宫与他议事,事情一结束我就赶来找公主了。"童云飞隐瞒了一些细节。
一听到连柳述也被抓走,安义公主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童将军辛苦了,不过没想到连柳述也被抓了,据我所知他应该是个忠心耿耿的正直之人,为何会反叛。"
安义公主与兰陵公主时常见面,所以对柳述也略有了解,认为他不大可能造反。
"此事较为复杂,公主还是不要过分追究,毕竟这事关继承皇位,其实有许多事情我无法告诉你,还请谅解。"童云飞有所保留也是为了保护她们。
安义公主轻皱眉头,知道今日仁寿宫一定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并且这些事情都被隐瞒下来,没有对外流传出去,她虽是公主身份,但也不过一介女流,无力插手,对她不过问为好。
然而义成公主年纪轻,并且性格直,说话更直,安义公主不敢说的事情她能够毫无顾忌地说出来,"童将军干嘛遮遮掩掩,我们这里又没有第四个人,怕什么,有什么事尽管放心说出来,我嘴巴可严密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童云飞汗颜不已,真不知道说义成公主天真还是无知,这种朝上斗争的事情又怎么能够随便说出来,特别是关乎杨广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安义公主适时地阻止她继续问下去,"好了妹妹,我们就不要为难童将军了,对了,童将军打算在大兴城逗留多久?"
"实不相瞒,陛下已经将我从朔州调回大兴,并且我还向陛下提亲,他已经答应我将公主你下嫁给我。"童云飞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说这件事,他知道安义公主已经等他很久了,他不能再让他失望,他要堂堂正正地娶她为妻,就像马倩儿和张出尘那样明媒正娶。
第157章 **行赏
"云飞,这是真的吗?!"安义公主惊喜道,甚至都不再叫童云飞为"童将军"了,改叫"云飞"。
"我又怎么会欺骗你,等过段时日便会举办亲事。"
"太好了。"安义公主雀跃地跳了起来,一个小跑扑到童云飞的怀里,也顾不上义成公主还在场,她现在只想紧紧地抱住童云飞,这一刻她等许久了,如今这个温暖的怀抱终于再次属于她。
义成公主在一旁嘟起小嘴巴,其实她很羡慕安义公主有了喜欢的人,还能和他在一起,她何尝不想拥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感情,但身为公主的她没有这个权力,就连婚事都是被安排好的,她不知道日后自己会被安排嫁给哪个男人,那个男人是否会像童云飞那么优秀。
"玉儿,从此以后我们便能一起生活了,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童云飞低头轻吻安义公主的嘴巴,她当场脸红耳热,脸上的红晕娇艳如花。
"喂喂喂,你们两个有没有搞错,当我不存在吗,在这里卿卿我我,肉不肉麻呀。"义成公主实在受不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童云飞微微一笑,松开了手,说道:"天色已晚,我也是时候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玉儿虽然非常不舍,但是他知道童云飞不能留下来,否则会惹人怀疑,毕竟她还没嫁过门,"路上小心,最近大兴不大太平,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对安义公主说完,又对义成公主抱拳道,"公主,属下告退。"
"去吧去吧。"义成公主挥挥手。
童云飞离开皇宫返回客栈休息,现在他与高熲不和,已经不可能回高府住。
三日后的早朝,朝堂之上,百官分列两旁,杨广坐在龙椅上面,这算是他当皇帝后的第一次早朝,看着的下面文臣武将,他很激动,他等这天已经等了许久,原来坐在上面的风景是这样的,难怪这么多人喜欢当皇帝,权力的诱惑让人迷醉。
"臣等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同时抱拳道。
"都平身吧,这是朕继位后第一次主持朝政,如果朕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诸位爱卿指正。"
杨广双眼扫视群臣,没有一人敢与他直视,他知道这些人里面真正服他的没有几个,绝大部分人都不满意他继位,内心都向着**,他今天必须拿出出足够的魄力来震慑群臣,当然,首先要做的是奖赏杨素和童云飞,要是没有这二人相助,他坐不上这个皇位。
"先皇乃是大隋的开国皇帝,为我等创立了江山基业,我身为他的后代,应当守护好这份基业,太师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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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杨素出列道,"陛下有何吩咐。"
"在大隋尚未建立之时你便跟随先皇南征北战,战功显赫,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扫平天下后你又辅助先皇稳定朝政,治理国事,使得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朕封你为司徒,升为楚国公,掌管全国民事,统领百官。"
"陛下皇恩浩荡,臣不胜感激,必定誓死效力,以报陛下恩德!"杨素跪下叩拜,其实他地位本来就很高,这次晋升并未赋予他更多的权力,只是象征性地告诉群臣,即使杨坚不在了杨素依然位列百官之首,地位牢固,无人能动摇。
一些大臣看到杨素被封赏,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更有怨恨和不屑的,众人各怀心思,不过无一例外,都没人反对,因为他们都知道杨广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杨素起码有一半的功劳,在**还当太子的时候杨素就一直在支持杨广,事实证明他眼光独到,站对了位。
其实不少人都听说过那天在仁寿宫发生了变故,据闻杨广带领东宫侍卫闯入大宝殿,威胁病危的杨坚传位,最终杨坚被活活气死,杨广也得偿所愿坐上了皇位,并抓住前来营救杨坚的**,柳述和元岩三人,不过这些都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除了当日身在大宝殿的数人,没人能证实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杨广封赏完杨素后又说道:"朔州总管童云飞何在?"
"臣在!"童云飞从最后面站出来,他官职不高,而且是外将,所以在朝上站在最后面。
"朕看不清你,你靠前说话。"
"是陛下。"童云飞走到最前面跪下,杨素和高熲就站在他身边,这两人都不自觉地看着他,各有所思,杨素与童云飞本是敌人,还想过致对方于死地,但如今却要一起辅助杨广,站在同一阵线。
高熲是童云飞的贵人,一路为他保驾护航,让他免收杨素的欺压,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变成了路人,甚至是敌人,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后悔栽培童云飞了。
看着童云飞高大的虎躯跪在身前,杨广满意地点头道:"童将军乃是我大隋栋梁,你昔日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让朕印象深刻,先皇时常拿这句话教导朕,让朕勿要忘记自己的职责,自从参军一来童将军屡立战功,在桂州平定叛乱,活捉**仕,后又镇守朔州,抵挡突厥十万大军,于万军之中斩杀了都蓝可汗,振奋我军士气,赢得了与突厥的战争,自从鱼具罗死后你便接过他的职务,不畏艰苦守卫边关,现在朕决定将你调回大兴,封你为兵部尚书,替代柳述的职务,望你勿要让朕失望。"
"臣不胜感激,必定不让陛下失望。"童云飞叩谢。
杨广此话一出群臣都震惊无比,兵部尚书乃是掌管全**事的重要职务,论官衔虽然比不上司徒,但职务重要无比,甚至都不比司徒差,毕竟是兵权在手,一直以来这个重要的职务只有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担任,而童云飞不过是一个外将,竟然能够担当如此要职,所以朝上大臣无不震惊。
柳述娶了兰陵公主成为驸马后才被杨坚信任,担任兵部尚书,如今童云飞只在外面立下了一次大功就被封赏这么重要的职位,众人不仅疑惑,还十分不服,一些资历老的大臣更是露出不满的表情。
第158章 群臣反对
"陛下,童将军虽立下大功,作战勇猛,但他太过年轻,资历尚浅,让他当兵部尚书恐怕难以服众。"
群臣都知道新皇杨广要在今天立威,并扶持自己的势力,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反对他,然而左勋卫骠骑将军长孙晟偏偏不怕,他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反对童云飞担任兵部尚书。
说到长孙一家最出名的莫过于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长孙晟是他们的父亲。
大隋与突厥第三次战争获得胜利,最大的功臣或许不是童云飞斩杀了都蓝可汗,也不是杨素治兵有度,谋略过人,而是长孙晟多年来经略北疆,分化突厥,使用以夷制夷的策略削弱突厥的实力,从而使大隋在战争中获胜,
突厥最初的分化并不仅仅依靠把安义公主嫁给启民可汗,在此之前长孙晟便早已使用以夷制夷的策略来分化突厥内部,使得突厥始终无法团结一起,这给了大隋喘息和反击的机会。
杨广看到是长孙晟说话,不禁眉头紧皱,他原以为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是高熲,结果高熲毫无反应,倒是长孙晟先出来了,他在十八岁的时候担任司卫上士,没有太大名气,得不到重视,但杨坚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他的才华,开始重用他,最终他的表现也没有让杨坚失望,成功分化突厥各个部落,抑制了突厥的发展。
长孙晟的官位虽然没有杨素和高熲高,但毫无疑问,他在朝上也是个极有分量的大臣,他说的话即使是杨广也无法忽视。
"长孙爱卿,正所谓用人勿疑,疑人勿用,童将军已经证明过他的能力,难道就因为他年轻朕就不能重用他了吗,朕认为他足以担任兵部尚书一职。"杨广打算用自己的权力来压倒长孙晟的"挑衅",在皇权之下任何人的反对都没用。
"陛下,臣认为长孙将军说得极对,云飞虽作战勇猛,立下大功,但担任兵部尚书还需要更多的历练才行,否则无法服众。"此时高熲也站出来支持长孙晟。
在场众人看到如此都愕然了,他们都以为童云飞是高熲的人,高熲理应支持,但如今却是持反对意见,他们再蠢也看出来高熲和童云飞之间已经出现了巨大的矛盾,并且这种矛盾是无法修复的,当官的人最忌惮被别人阻挡**,现在高熲就是这么做。
一些人联想到**被抓,杨广登基继位,然后童云飞被重用,他们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是童云飞背叛了高熲投靠杨广,所以才会"师徒"反目成仇。
"臣等也觉得童将军太过年轻,不适宜担任兵部尚书一职,还请陛下三思。"
高熲一说话,霎时间朝上十多个大臣同时站出来,这些人都是**的支持者,有高熲带头他们纷纷站出来反对。
杨广看到如此场面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这个新皇才刚登基继位,朝上老臣就联手对付他,要是他一再退让,日后岂不是都要看这些人脸色行事,那他这皇帝还有什么实权,他一拍龙椅就要站起来斥责。
就在这个时候,童云飞突然插嘴道:"陛下,臣觉得诸位大臣说得极对,以臣的能力和功劳都不足以担任兵部尚书一职,还请陛下另做赏赐。"
童云飞这句话让长孙晟另眼相看,他原以为这个年轻人心高气傲,贪图权力,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晋升良机,但没想到童云飞竟然知难而退,没有冲动地和朝上众多大臣作对,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杨广愣了一下,看向童云飞,童云飞抬头给他打了一个眼色,他脸上的怒气慢慢消失,说道:"好吧,既然如此这事先暂且放一放,不过有功就得赏,否则会冷了将士的心,童将军你有什么愿望尽管大胆提出来,朕满足你。"
"臣对安义公主早有爱慕之意,不知道臣是否有这个荣幸娶安义公主为妻。"
童云飞此话一出朝上众人再次震惊,他们已经不记得今天震惊几次了。
一般情况下公主嫁给谁都是由皇帝或者皇后提出来的,很少有人会主动说要娶公主,这是对皇室和公主的不敬,除非提亲之人极有权势和地位,否则皇帝不可能答应这种要求。
不过出乎所有人预料,杨广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正所谓英雄配美人,童将军年纪轻轻便是我大隋名将,你年纪和义成公主相仿,她比你小几岁,如若你们情投意合,朕当然不反对,这样吧,一会退朝后朕就去问她的意见,如果她点头同意,那这桩事就成了。"
"谢陛下!"童云飞感激不已,相对于当什么兵部尚书,他更希望能和安义公主在一起。
长孙晟说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安义公主已经嫁给启民可汗为妻,虽然启民可汗失踪已久,但尚未证实他已经身亡,又怎么可以将安义公主给童将军,要是他突然回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爱卿有所不知,启民可汗早死了,这是先皇亲口和我说的秘密,所以他才会在数年前把公主召回皇宫,如果启民可汗还活着,为何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
"这..."长孙晟本来还想继续说,不过站在他旁边的高熲用手捅了捅他,让他不要再说,他们已经在兵部尚书一事上和杨广据理力争,得罪了杨广,要是现在又反对把公主嫁给童云飞,那就太不给杨广面子了,他们始终是朝上之臣,不能什么事都做得太过。
而且高熲对启民可汗的死是知道的,那件事他还亲自参与了,回来后又亲口告诉杨坚,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童云飞喜欢安义公主,现在再回过头来看,他觉得当时童云飞故意出此计策除掉启民可汗,以便和安义公主在一起,现在把事情的经过想清楚后他有点不寒而栗,童云飞的心机要比他想象中深沉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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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诉说真相
"既然这件事你们都不反对,那就这样定了,如今突厥不敢再侵犯边境,童将军也可以调回来,朕封你为左卫大将军,掌管卫府和宫内的禁卫军。"杨广说道。
长孙晟听到杨广竟然封童云飞为左卫大将军,他脸色变得不太自然,这样一来童云飞就等同于他的上级了。
宫内禁卫军主要由亲卫府,勋卫府和翊卫府组成,统称为卫府,其中每府都设有左右两位将军作为统领,左卫大将军和右卫大将军是卫府的最高统领。
长孙晟担任左勋卫骠骑将军一职,隶属于勋卫府,要被童云飞管,他知道杨广这么做是要恶心他。
"谢陛下,臣必定会保护好皇宫内外安全。"童云飞再次叩谢,不过内心没有多高兴,表面看他升官了,并且被杨广信任,还担当禁卫军的统领,这个职务唯有皇帝最信任的人才能做,然而在杨广身边当官,他处处都会受到限制,做事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自由。
"好了,该赏的也赏完了,现在也是时候来处罚大逆不道之徒了。"杨广拂袖坐下,脸上突然变得极其严肃,冰冷的声音穿透了每个人的心脏。
群臣知道杨广要开始算账了,特别是曾经支持过**的大臣,他们内心忐忑不安,如今**入狱,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一旦站错位选错人,先不说死活,官途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来人,将**,柳述和元岩三人压上来!"
等了没一会,士兵将这三人从大牢里带了上来,这三人里**和柳述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一个曾是太子,如今身披囚服,被人五花大绑;一个是驸马,当过兵部尚书,掌控兵权,如今下场和**一样;元岩虽地位远比不上**和柳述,但好歹也是黄门侍郎。
这三人朝上大臣无不认识,看到昔日同僚如今成为阶下囚,众人各怀心思,有人悲叹,有人怜悯,有人担忧。
高熲脸色淡定,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他看向**的目光充满了担心,**娶了他的女儿,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不是一般的上下级所能比较。
长孙晟看了看这三人,摇头叹息,退回自己的位置。
杨广正想向下面三人问罪,一直没有说话的贺若弼突然站了出来,问道:"陛下,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是陛下的亲兄弟,柳述是驸马,元岩是朝上大臣,他们怎么可能会犯罪?"
杨广冷笑一声,"哼,他们犯下的罪死一百次也不为过,你让他们自己说吧。"
**和柳述低着头不说话,他们这几天几乎没吃过东西和喝过水,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解释,没晕已经算好了。
元岩慢慢抬起头,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身体虚弱得不行,虽然很难受,但他依然咬牙道:"我呸,杨广你这逆臣贼子,为了抢夺皇位不惜带兵闯入仁寿宫,逼迫陛下把皇位让出来,还把陛下活活气死,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众人听了不禁脸色剧变,这些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真假,如今从元岩嘴上说出来,起码有七八成是真的,毕竟那天元岩也在仁寿宫。
杨素斥责道:"元岩,你好大的胆子,那天明明是**和柳述一起造反,欲要抢夺皇位,你怎么能诬赖陛下,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狡辩,真是胆大包天,你真把朝上的大臣当成傻子吗?!"
"我才没有狡辩,这皇位绝对是杨广抢来的,他不配坐在那里。"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陛下乃是太子之身,继承皇位是理所当然,他不配坐在那里难道你配?"杨素讽刺道。
元岩愤怒地瞪着杨素,"我元岩当然不配,但坐在那里的应该是大皇子而不是杨广,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位,岂会让次子继位,这是我们老祖宗多年来的传统,而且大皇子品性善良,为人宽厚,他比野心勃勃的杨广更有资格!"
此话一出朝上大臣都开始忍不住议论起来,因为不少人都支持**,再加上大家都清楚杨广的野心,他们都觉得元岩所说确实有理。
杨素看到如此有些慌了,他当初就建议杨广不要在朝上审判**三人,而是直接处理,以免他们在朝上引起动乱,毕竟如今人心不稳,说不定这三人能够绝地翻盘。
不过杨广认为要是连审都不审就直接处置会难以服众,所以他坚持在朝上审判这三个人,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他相信这样做是正确的。
"好了,都不要吵了,你们都是朝上大臣,国家栋梁,在这里大吵大闹成何体统!"杨广愠怒道,虽刚上皇帝,但龙威已经逐渐显现,他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
"陛下,我等都想知道一个真相,还请陛下告诉微臣!"贺若弼自持资历老,不怕杨广发火,他和杨素高熲一样都是开国功臣,地位显赫,只是不像杨素那样受杨坚宠信罢了。
杨广深吸一口气,说道:"诸位放心,真相朕一定会给你们,童将军,就由你替朕和他们说吧。"
童云飞又走了出来,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同僚,当日我也在仁寿宫,那时正准备去大宝殿见先皇,然而半路看到陛下和杨司徒(杨素已经升为司徒)带着兵马而来,当时我很怕,问他们要去何处,陛下说**和柳述想要害死先皇,抢夺皇位,他正带领士兵去护驾,我听此便与他们一起前往大宝殿,当我们抵达时先皇已经病逝,不久后**和柳述便率领禁卫军前来争夺皇位,而后我揭穿了他们的真面目,禁卫军也看清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弃暗投明,把**,柳述和元岩三人抓住,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
童云飞说完后众人各有所想,有人信,有人不信,但无论如何,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亲自经历,很难断定,而且如今唯有高熲和贺若弼有资格怀疑和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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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出人意料
"高熲,童云飞说的是真的吗?"贺若弼回头问,那天高熲也在场。
高熲看了一眼童云飞,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其实那个时候他被童云飞打晕,对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了解,但如果他把这件事说出来,贺若弼和一众大臣必定不信任童云飞所说之话,再加上支持**的人起码有七成以上,这些人很有可能会誓死保住**,并帮**重新抢夺皇位。
如今局势好不容易逐渐稳定下来,要是再出现内斗,只会让朝政不断动荡,历来皇室争夺皇位都最为残酷,如果杨广下令让士兵将跟随**的人全部抓住,甚至是杀掉,这等于让朝上少了一半的人才,损失巨大。
要是**得势,那杨广等人会被杀,**也将会继位,要是短期内连续出现两个皇帝,必定会让百姓产生很大的疑惑,他们很难再信任朝廷。
而且高熲认为只要有童云飞在,他们这些人恐怕都奈何不了杨广,童云飞拼死护送杨广逃跑,日后东山再起,对整个大隋来说都是灾难,他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童云飞所说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谎话。"高熲的这一句话决定了杨广和**谁占据大义,**或许是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才坐上皇位,但始终是太子身份,继承皇位是理所当然的,最重要的是高熲不想看到朝廷再内斗下去,如今先皇逝去,大隋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
当高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童云飞要比任何人都惊讶,他原以为高熲会把事实说出来,他甚至都想好反驳的理由了,结果对方不仅没说,还认同他所说之话,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杨广和杨素互相看了一眼,也有点愕然,没想到高熲会突然站到他们这一边,高熲完本是**最大的支持者,现在却变成了将**推向"死亡"的人。
元岩愤怒道:"高熲,那个时候你明明不在,你为什么要帮童云飞说话,难道连你也跟着一起叛变吗,你忍心看着大皇子去死?!"
**慢慢抬头看向高熲,这个他最仰仗的大臣,如今却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不明白高熲为什么要这么做。
杨广虽然不知道高熲为什么要帮他,不过他还是趁机说道:"够了,元岩你还想狡辩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狡辩,狡辩的是童云飞还有高熲。"他癫狂地对高熲大骂,"你这个老家伙,是不是年纪大糊涂了,竟然连敌我都分不清,还是被杨广收买了,我看错你了!"
高熲微微扭开头,没有看元岩,任由元岩责骂。贺若弼看到如此,虽然觉得可疑,但也没有再多问,他知道高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元岩,在朝上你公然辱骂朕和高老将军,还冤枉朕害死先皇,再加上你连同**柳述造反,朕如今就赐你死罪,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杨广忍无可忍,原本还想留元岩一命,但对方太过放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要是他不杀日后还有谁把他这个皇帝当一回事。
两个禁卫军士兵立即上来将元岩拖出去,元岩临死都不住嘴,嘴里不停地骂,众人都觉得他真的疯了,即使他们再怎么不喜欢杨广,也不敢在朝上这么骂。
没一会,士兵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走进来跪下道:"陛下,元岩已斩。"说完便把人头呈上去。
众人看到人头后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原本有些混乱的场面顿时都安静下来,他们知道杨广正在怒火中烧,谁都不愿意这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杨广看了一眼元岩的人头,直到死了元岩依然是怒目圆瞪,丝毫没有害怕,他拂袖道:"拿去连同尸体一起埋了吧。"
"是。"士兵拿着人头走出去。
"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你们应该都没有疑问了。"杨广龙目扫视众人,此时他占据了大义,说话也硬气了几分,他知道经过刚才的那一幕后,现在已经没人再敢与他作对。
群臣都低下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刚才有贺若弼带头他们才敢对皇帝有怀疑,现在高熲已经作证,他们即使再不相信也只能接受事实。
"很好,看来你们都清楚谁才是逆贼了,**,你我本是兄弟,然你为了争权夺利想害死先皇,还公然带兵造反,朕现在治你死罪,你可服?"
**抬头看向杨广,他只是冰冷地笑了一声,然后又低下头,没有说一个字,此时大势已去,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又何须多言。
杨广见**不说话,他便对柳述说道:"柳述,你乃****,担任兵部尚书一职,然你利欲熏心,统领禁卫军与**一起造反,朕本该治你死罪,然看在你昔日立下的功劳和兰陵公主的份上,朕网开一面便免你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决定流放你到龙川郡,让你反思过错,从今往后不能再进宫,也不能再与兰陵公主见面。"
柳述闻言非常难过,流放他能接受,但是不能再与兰陵公主见面,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过,他恳求道:"陛下,罪臣可不以在临走前再与兰陵公主见上一面?"
杨广冷哼一声:"哼,你如今是罪人,做了有害皇室之事,还有什么脸面见兰陵公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从今以后兰陵公主与你再无瓜葛,朕也会替她物色一户好人家嫁了。"
柳述听到要让兰陵公主改嫁,他无奈叹息,现在无力改变局势,让兰陵公主跟着他也无法给予幸福,或许让她改嫁才是最好的选择吧,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高熲突然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还请陛下听臣一言。"
"爱卿尽管说。"杨广轻皱眉头,他已经意识到高熲要说什么了,无非是要他绕**一命,但**作为他最大的敌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恕,否则就等于给自己留下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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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杨秀死因
"陛下,大皇子因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他始终是陛下的亲兄弟,血浓于水,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他一死。"高熲请求道,他始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去死。
高熲此言一出,不少人都纷纷站出来,请求饶恕**一命。
杨广本来就不愿意放过**,看到这么多人为**求情,他就更不可能心软了,要是让**活着,日后这些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敌人,他虽然感激高熲刚才帮了大忙,但不会因为这样就赦免**,**是他最大的敌人,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安。
"你等都莫要再说,朕心意已决,**身为皇族一员却知法犯法,要是朕不治他的罪,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
"还请陛下三思啊!"
"够了!你们谁要是再多说朕就视为**同党,连同一起斩了!"杨广暴怒道,此话一出大家都不敢再多言一句。
高熲看到杨广已经下了决心,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叹息一声便退回去。
"来人,将**推出去,午时三刻问斩,把柳述关押大牢,即日起发配到龙川郡。"杨广下令道。
两个士兵立即上来将**和柳述拉下去,直到走出门的那一刻,**依旧是一言不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死亡也没有任何恐惧。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如若无事便退朝吧。"杨广有些不耐烦道,下面支持**的人太多了,让他看着十分不爽,偏偏这些人都是国之重臣,全部杀了也不现实,眼下也只能暂时忍耐了。
上柱国贺若弼上奏道:"陛下,近日臣发现被软禁于中书省的四皇子失踪了,以派人搜查整个中书省,并未发现他的踪迹。"
"此事你们不用再查了,杨秀他已经死了。"杨广说道。
"什么?死了?!"贺若弼十分惊讶,"陛下,他是怎么死的?"
"是朕赐死的,你们一定很疑惑朕为何要杀他。"
"还请陛下为臣等指点迷津。"
不仅贺若弼疑惑,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过他们都认为杨秀威胁到杨广,所以才会狠心下杀手,就像对**那样,想到如此众人都不寒而栗,心想杨广还真是心狠手辣,为了保住皇位连杀两个亲兄弟,秦王杨俊也早已去世,目前就只剩杨谅了,如果杨谅不是驻扎在并州,恐怕也难逃毒手。
杨广冷冷道:"杨秀早有谋害朕之心,你们是否有听说过一事,一个月前童将军在客栈被袭击。"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此事他们略有耳闻,听说童云飞被黑衣人袭击,不过因为他武艺高强,身边带有精兵,黑衣人不仅没有成功,还反而全军覆没,这件事没有太过声张,很快就被掩盖下去,所以大家都没有怎么关注。
贺若弼人老成精,立刻就把这些黑衣人联系到杨秀身上,"难道这些黑衣人是杨秀派遣的?"
"没错,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妒忌朕被封为太子已久,并且自认为比我更有资格继承皇位,在先皇病重之时他收买了看守的士兵,暗中派遣积攒已久的手下前去谋杀童将军,此事童将军可以作证。"
童云飞也说道:"事情的确如陛下所说,那晚我与高老将军府上的管家高盛相聚喝酒,还有裨将军秦琼和一个叫大牛的护卫也在,当我们准备散席之时下起了倾盆大雨,黑衣人借着雨水掩护杀了进来,幸亏臣带有士兵,否则早已被杀害,打斗结束后我留了两个活口审问,他们都如实招来,是杨秀的手下。"
贺若弼听得有些糊涂,"等下,既然是杨秀想害陛下,那为什么要去杀童将军,而不是去对付陛下?"
童云飞解释道:"杨秀阴险奸诈,他知道陛下身在东宫,身边肯定随时带有东宫侍卫不好动手,所以他决定加害于我,然后栽赃到陛下身上,事发前一天我刚去见先皇,那时的形势我想诸位都应当十分清楚,我见完先皇后就被暗杀,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必定是陛下,先皇一定会治陛下的罪,甚至剥夺他的太子身份。"
听完童云飞这么一说,大家都恍然大悟,那时候的形势他们都很清楚,杨坚长住于仁寿宫,谁也见不到,唯独召见了童云飞,而那时童云飞和高熲关系亲密,高熲又极力支持**继位,如果童云飞被杀害,那肯定会怀疑到杨广头上。
杨秀此计确实厉害,不过的低估了童云飞的实力,派去的手下全军覆没,要是被他成功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真不一定是杨广。
杨广接着说道:"因为当时先皇重病,如果知道杨秀有如此行为恐怕会加剧他的病情,所以朕故意隐瞒了这件事,并让童将军不要声张,朕继位后便立即派人去把他抓拿归来,杨秀自知罪孽深重,担心被朕治罪,所以连夜逃跑,幸亏童将军及时赶到才把他抓住,然他仍旧死不悔改,痛骂朕与童将军,朕便当场赐他毒酒,好给先皇和童将军一个交代。"
杨广这次倒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可杨秀不是已经被软禁在中书省了吗,为何他还能派遣手下去暗杀童将军。"贺若弼依然是无法理解这一点,毕竟中书省是皇帝管理的直属机构,杨秀不应该那么容易就能派人去暗杀。
"贺爱卿还是小瞧杨秀的能力和野心了,他虽被软禁,但始终是皇子身份,收买人心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更何况当时先皇病重,数月不问政不上朝,一直在仁寿宫养病,忽视了对杨秀的监控,让他有机可乘,然后才会出现暗杀一事,总的来说还是他嫉妒心太大,不过人已死,诸位爱卿也不必太过纠结此事,朕已经给童将军一个交代。"
虽然大家都觉得杨秀是因为和杨广争抢皇位才死的,帮童云飞报仇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但是他们都没有继续深追此事,正如杨广所说,人已死,大局已定,继续追究也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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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杨广亲家
"好了,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诸位爱卿都回去吧,宇文述你留下来,朕有话要与你说。"杨广说道。
"是,陛下。"宇文术在这次早朝表现得十分低调,其实他为杨广登基出了不少力,他是杨广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之一,早在杨广当太子前他就看好杨广了。
作为隋朝的开国功臣之一,宇文术的表现不如高熲和杨素,不过他立下的功劳依然无法磨灭,在以往征战之时他曾和杨广并肩作战,两人间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在那之后他的三子宇文士娶了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为妻,两人变成亲家,关系可谓亲上加亲。
退朝后,众人各怀心情回去,不过大部分人都很担忧,杨广的第一天上朝就展示了自己的魄力,在朝上审判**,并将**斩首,然后又告诉众人杨秀之死,他这一招杀鸡儆猴足以震慑那些不满他的人。
童云飞相信随着杨广的皇位坐得越久,接受的人将会越多,大家的观念和看法会被逐渐改变,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知道杨广的皇位坐不了多久,也只有十四年的时间,十四年后隋朝将会被李渊的大唐所取代,他深信这段历史无法改变,这也是他帮助杨广坐上皇位的最大原因。
众人走了后朝上只剩下两人,杨广依旧坐在龙椅上,宇文述在下面站着,虽然他们是亲家,关系很好,但如今杨广身份地位已经不一样,纵使是亲家宇文述也得恭恭敬敬,不敢表现得太过随便。
看着宇文述有些紧张的样子,杨广笑道:"爱卿不要紧张,你我是亲家,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可以稍微放松点,朕留你下来不是要谴责你,而是准备奖赏你。"
"陛下,臣尚未留下半点功劳,不敢领赏。"无缘无故的赏赐让宇文述感到有些不安。
"哈哈哈哈哈,我能坐上这张龙椅有爱卿的一份功劳在,这些事我都记在心头,刚才在朝上我只赏赐了杨素和童云飞而没有提及你,那是因为爱卿与我是亲家,在众多大臣面前突然赏赐恐怕会引人妒忌和非议。"杨广对宇文述很不错,能够替他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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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陛下记得臣,然臣之功劳无法和杨素与童云飞相比,他们在仁寿宫紧随陛下,帮助陛下排除万难,辅助陛下登上皇位,臣当时留在家中虚度光阴,实在是惭愧。"
"爱卿此言差矣,功劳或许杨素比你稍大,但是论资历童云飞远远不如你,他还太年轻,立下的功劳怎么可能比得上你,想当初天下尚未平定我们就一起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这一点童云飞无论如何都无法与你相比,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不错,在仁寿宫时他的确帮了我很大忙,否则现在龙椅上坐着的人还不一定是朕。"
"陛下是先皇亲自封的太子,继承皇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宇文述把马匹拍得滴水不漏,在这方面他和杨素较为相似。
杨广又笑了:"哈哈哈哈哈,朝上的大臣大多不喜杨素,你能够与他成为志同道合者看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你就不想知道当日在仁寿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宇文述很聪明,知道凡是皇帝都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秘密,拱手道:"臣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但臣不在乎,我只知道陛下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无人能替代。"
"好了好了,这马屁就不用拍了,不过你这些话说得不对,虽然朕继承皇位是名正言顺,但能够替代朕的也不是没有,我兄长**与四弟杨秀不就有那个资格吗,他们同样是先皇的儿子,有资格坐上龙椅。"
"这个..."宇文述听得冷汗直流,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和杨秀都是杨广的大敌,如今一个身死,还有一个被关押在大牢里,不久后也会被处死,他不明白杨广为何说他们有资格继承皇位。
"宇文述,你我是亲家,我非常信任你,所以朕也不怕将当日在仁寿宫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不过你可要替朕保密,不能泄露给第三者知道,包括你的几个儿子也不行。"
"是,臣必定不会泄露给他人知道,否则必遭天打雷劈,永不超生。"宇文述发誓道,杨广刚坐上皇位就给他巨大的压力,他宁愿不知道这个秘密。
"当日在大宝殿,先皇临死前要召见**,杨秀,高熲,杨素和朕,其中童云飞是跟着高熲一起来的,最先见到先皇的是朕和杨素,后来杨素先比朕离开一步,先皇把朕单独留下来,他对朕说了一句话,正因为那句话,才会让朕不得不狠下心来杀了**和杨秀。"
"敢问陛下一句,先皇他说了什么?"
杨广冷笑道:"哼,先皇他临死前对朕说要废了我,改立**为太子,让他继承皇位。"
"竟然有这种事?!"宇文述很是震惊,不过似乎也没有那么惊讶,因为这件事已经从仁寿宫里传出来,不少人都听说杨坚在临死前要让**继承皇位,只不过一直没有得到证实,所以令人无法确信,如今由杨广亲自说出来,也证明了这个所谓的小道消息竟然是真的。
"先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宇文述不解道。
"朕也不知道,或许先皇在晚年时一直对**不好,临死前心中内疚,所以才会有如此一着,然朕距离皇位只有咫尺之遥,又怎么可能拱手相让。"杨广把轻薄陈贵人的事隐瞒了,他没必要将这种事情告诉宇文述,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杨素和童云飞知道。
"陛下你该不会对先皇..."
宇文述不敢把话说下去,他这辈子都没试过这么害怕,要是杨广为了争夺皇位心狠手辣到杀君弑父,那真是太大逆不道了,他知道争夺帝位都是非常残酷的,但纵使如此他一时半会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杨广身上,毕竟他现在与杨广关系亲密,如果杨广真的这么心狠手辣,说不定总有一天祸患会降临到他头上。
第163章 宇文家族
杨广站了起来,走到宇文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朕虽然有野心,但还没丧心病狂到害死自己的父亲,先皇他确实是病死的,是朕亲自帮他合上眼睛。"
"可是陛下,你为何要把这个告诉,难道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宇文述不自觉地紧握拳头,手心已经流出了汗。
"朕告诉你是因为朕信任你,如今先皇逝去,但依旧有不少开国功臣,我一向与高熲和贺若弼不对头,能够信任的也只有你和杨素了,你可以说是朕的心腹,是朕非常重要的后盾。"
"谢陛下宠信!"宇文述感激道,不过内心没有多高兴,皇帝的信任是一种宠幸,也是一种压力。
"朕极力拉拢童云飞,有三个原因,第一我身边没有多少可用的人才,第二童云飞很有才干,第三他很年轻,是一个值得培养的人才,不过只有他一个是不够的,除了他朕想到了你的三个儿子,都是不错的人,朕日后会重点提拔他们,也望他们能够珍惜机会,勿要让朕失望。"
杨广开始挑选能够信任的人做自己的班底,朝上大臣虽多,但一部分是追随杨坚的老臣,这些人功高劳苦,表面上虽然对他尊敬,但实际上不怎么看得起他,还有一部分是**的支持者,这些人短时间内无法收服,他只能暂时放弃,所以他必须挑选其他人才,除了有才能之外还要年轻,宇文述的几个儿子就是不错的选择。
"臣先替几个不成器的孩儿谢过陛下,他们能够得到陛下重用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回去后记得让他们好好表现,否则朕突然提拔他们其他大臣会不服,现在朕就封你为右卫大将军,并开府仪同三司,与童云飞一起统领禁卫军,负责保护朕和皇宫内外安全。"
杨广把宇文述的官职提升到和童云飞同一级别,都是正三品,负责统领禁卫军,而且还加开府仪同三司,开府就是在指定的地方建立办公地,仪同三司是指开府的规模与三司同一级别,所谓三司就是"三公三师",太尉,司徒和司空是三公,太师,太傅和太保是三师,官衔都是正一品。
开府仪同三司就是拥有与三公三师相同的待遇,但是没有职务,可以说是官衔最高的闲职,更多的是一种信任的象征,杨广之所以给宇文述开府仪同三司是为了更突显他的地位,毕竟他比童云飞资历老得多,如果安排的官职和童云飞一样恐怕会不服,所以杨广他赐予开府仪同三司,以免这两人出现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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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恩德臣不胜感激,日后必定与童将军一起保护好陛下安全。"宇文述跪下拜谢。
就在宇文述被赏赐之时,童云飞已经在宇文述家中作客,他原本打算去找高熲道谢,不过一出门口宇文化及便热情地拉住他,让他去家中作客。童云飞抵不住对方的热情,只好跟他回去。
说起宇文化及童云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弑君,在历史上杨广正是被宇文化及下令绞死,当时各地农民都在起义,天下大乱,宇文化及兄弟宇文智及献计趁机杀了杨广,共谋大事。
宇文化及起初不敢,后来经不住诱惑最终答应,杀了杨广后他自立为大丞相,把持朝政,那时诸多开国功臣都已经去世,无人能阻挡他。
其实宇文述父子虽然姓宇文,但并非来自正统的宇文家族,他们的祖上是匈奴人,姓破野头,与真正的宇文家族并无血缘关系,他们的祖先原是宇文家族的仆人,后来才改姓宇文。
正统的宇文家族始于北周,北周皇帝就姓宇文,所以当时北周的宇文家族可谓盛极一时,非常得势,后来杨坚统一天下,在登基前就把宇文家族的人几乎杀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了宇文述这一脉。
童云飞对宇文家族不是十分了解,他知道宇文化及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在以前看过这方面的小说,知道宇文化及是杀害杨广的凶手。
"哈哈哈哈,童将军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威武不凡,我早已久仰大名了,今日总算一见,故我迫不及待地邀请你到家中作客,寒舍有些简陋,还请童将军勿要见怪。"宇文化及非常客气,一回到家就立即安排下人上茶招待。
童云飞有些汗颜,宇文府邸巨大而奢华,仆从下人到处都是,整个大厅都铺了红色地毯,所有桌椅都是用金丝楠木雕刻而成,墙上挂了不少名贵字画,除了杨素的府邸他还没见过哪家府邸可以比得上,这哪里是什么寒舍。
"化及兄廖赞了,与你相比我远远不如,久闻宇文家族是大隋栋梁,你父亲宇文述更是开国名将,立下过无数功劳,我还听说你三弟宇文士及娶了南阳公主为妻,我真是好生羡慕,哈哈哈哈..."童云飞也反拍一波对方的马屁,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华夏人就喜欢来这一套,古往今来都是如此,这是骨子里无法磨灭的天性。
"童将军无须羡慕,你不是也有安义公主吗,要说羡慕也是我羡慕你呀,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佩服童将军的勇气,竟然敢当着一众大臣的面向陛下提亲,这恐怕是古往今来第一人,陛下还答应了你的请求,可见童将军非常得宠。"
宇文化及之所以这么热情巴结童云飞就是因为童云飞得势,是人都看得出他是杨广身边的大红人,地位堪比杨素。
"大哥你回来了吗?"这时门外进来一人,他相貌与宇文化及十分相似,不过年轻些许,此人是宇文化及之弟宇文智及。
"刚到家,你快过来行礼,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这位是左卫大将军童云飞将军。"宇文化及拉着宇文智及的手过来。
相对于宇文化及的客气热情,宇文智及倒是有些冷淡,他眉毛轻佻,看了童云飞一眼,"你就是那个在万军中斩杀都蓝可汗的童云飞,没想到长这么年轻。"
第164章 嚣张跋扈
"没错,正是小将斩杀都蓝,那不过是侥幸,不足挂齿。"童云飞谦虚道。
"我想也是这样,这世上又怎么可能真的有人能够在万军之中取敌将人头,不过都是吹嘘出来的传闻,不足信也。"宇文智及话中带着不屑,童云飞比他还要年轻,他可不信这个男人真那么厉害,长得倒是蛮高大,不过看起来更像外强中干。
"二弟不得无礼,童将军是我请来的贵客,你勿要怠慢!"宇文化及斥责道,童云飞有多少本事他不清楚,但只要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们不能得罪,以免给他们穿小鞋,更何况不久后童云飞就会娶安义公主为妻,成为驸马,身份尊贵,他们应该尽可能巴结而不是轻视。
"大哥,连你也相信这种没有被证实的传闻吗,我偏不信他这么厉害。"宇文智及是个极度傲慢之人,并且性格凶残,依仗家族的实力他横行惯了,向来只有他欺负人没有别人欺负他,在大兴城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恶霸了,"童将军,既然你这么厉害我倒想领教一下你的武艺,还请不吝赐教。"
童云飞本领想保持低调,但宇文智及一再轻视,要是他不露两手岂能让对方服气,更何况对方张跋扈,性格高傲,就算是宇文述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更别说宇文智及了。
"既然智及兄这么感兴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童云飞嘴角微微弯起,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身上的杀伐气息瞬间蔓延出来。
宇文化及是个颇有见识的人,一看这气势就知道不简单,心想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童云飞这些年来立下过不少战功,岂会没有本事,他慌忙说道:"童将军,我第他性格直,说话也直,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大哥你让开,让我来教训他!"宇文智及推开宇文化及,拔出腰间宝剑直接出手,他上前一步,长剑刺出,目标直指童云飞的胸膛,丝毫不手下留情,这一剑要是被刺中必定当场身死。
童云飞一声冷笑,既然对方下手如此之狠他也不客气了,他连兵器都没用,右脚抬起就是一记飞踢将宇文智及手上宝剑踢飞,然后顺势反身又是一脚,这次出的左脚!
宇文智及只觉眼前一花,脸部被踢到,感觉如同被钝器打到一般,瞬间觉得头昏眼花,身体不受控制地横飞出去,一旁的桌子椅子全部被撞翻。
童云飞只是用了两脚就分出了胜负,可见两人之间差距巨大,根本没得比。
"二弟你没事吧!"宇文化及吓了一跳,没想到童云飞这么厉害,两脚就把宇文智及打败,他连忙跑过去查看,看到宇文智及脸上留下一个鞋印,嘴角鲜血流出, 内伤倒是没有,因为牙齿咬破嘴唇才会流血。
宇文智及受了一击重踢后有些神志不清,他晃了晃脑袋,休息好一会才慢慢清醒过来,回想起刚才被童云飞一脚踢飞的画面他便恼羞成怒,从地上跳起来大骂道:"童云飞你竟然敢踢我脸,我与你势不两立!"从小到大向来只有他打人,何曾试过被人打,更别说一脚踢在脸上了,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宇文化及看着宇文智及脸上的污迹也不满道:"童将军,你稍微提点他一下就好了,又何须羞辱他。"
面对这两兄弟的责备和怒火,童云飞丝毫不怕,"化及兄,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你可不要忘了你兄弟刚才想用剑刺死我,要是我不手下留情,我敢保证不是用脚他的脸,而是用刀取他脑袋。"
"我呸,你嚣张个屁,别忘了这是我宇文家族的地盘,轮不到你在这里扬威耀武,护卫都在哪里,快给出来!"宇文智及跑到门口大叫道,等了没一会三十多个护卫从外面冲进来,人人拿着棍棒,把童云飞围在中间,仿佛想把他一口吞掉才罢休。
宇文化及一看这阵仗暗叫不妙,本来只是互相切磋,现在变成了一场恶斗,他真后悔刚才没有阻止两人较量,否则不会造成如此下场了,要是今日把童云飞打伤了,双方一定会变成仇敌,保不准日后杨广会责问他们,毕竟现在童云飞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想出手阻止,但来不及了,宇文智及已经带着护卫一起冲上去。
"给我打,打死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
"哼,不知死活的是你们才对。"童云飞不再低调,拔出腰间大刀准备一战,面对这么多人纵使是他也得用武器才行。
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从门口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给我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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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智及一听到这个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下,他对这声音太熟悉了,都听了几十年了,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听话的人就只有他父亲宇文述,只不过他冲得太猛,手上的棍棒已经打出去,想收也收不回来。
众人都以为童云飞会被打中,然而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宇文智及手上的棍棒被直接砍成两截,快如闪电的刀锋从他头上略过,几缕黑发从空中落下,他被吓得脸色发白,他自问打过不少架了,但从未见过有人出刀这么快,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要是刚才童云飞的刀再往下一点,那他掉的可不是头发,而是整个头。
那些护卫看到宇文述回来纷纷收手,让出一条路给他进来。
宇文述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是童云飞,他略微意外,没想到童云飞竟然出现在这里,他走进来说道:"护卫都下去吧。"
"是老爷。"数十个护卫退出去,大厅里只剩下童云飞,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和宇文述四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宇文述问道。
童云飞还没开口,宇文智及抢着回答:"爹,这个叫童云飞的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我们家中闹事,还踢了我一脚,你看看我脸上的脚印,就是他干的好事!"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第165章 气急败坏
宇文述看了一眼宇文智及脸上的脚印,他非但没有责怪童云飞,反倒一巴掌乎在宇文智及的脸上,"你个不长眼的东西,童将军是朝上大臣,我大隋功臣良将,你勿要在他面前失礼,快给他道歉!"
"爹,你!"宇文智及被打蒙了,宇文述向来很宠爱他,从小到大从未试过打他一下,连责骂都非常少,如今竟然当着外人的面掌他嘴,他愤怒至极,"我明明没有错,凭什么给他道歉!"
"还敢顶嘴,是不是连爹的话也不听了!"宇文述再次抬手,还想再打。
"我就不道歉,你打死我吧,既然连你也这样我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宇文智及说完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等待父亲的巴掌落下来。
宇文述气得不行,巴掌正想打下去,宇文化及连忙拦住他,"爹,二弟他不懂事,他不要和他计较了,童将军还在,难道要让人家看我们笑话吗,我们还是先好好招待他吧。"
童云飞说道:"算了宇文将军,今日宇文化及邀请我来本想好好作客,没想到闹出这么不开心的事,看来我也不适合留下来,就不妨碍你们了,告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再搭理这三人。
"童将军慢走,日后我会亲自上门赔礼。"宇文述对着门外说了一声,等童云飞离开后他脸上的怒气才逐渐消失,其实刚才愤怒只是装出来的,装给童云飞看。
"爹,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宇文化及说道。
"难不成我还能把他留下来,你看看你们今天做了什么好事,化及,你二弟不懂事就算了,你这个做大的怎么也不懂事,今日你在朝上也看到了,童云飞深受陛下宠信,说地位堪比杨素也不为过,为何还要得罪他?"
宇文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此时他真有些后悔自己平常太过宠溺三个儿子了,从小到大就没怎么责罚过他们,以至于他们养成这种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性格,平时在外面惹祸他还能应付得过去,但招惹了像童云飞这种人物,纵使他宇文家族能力再大也得掂量一下。
宇文化及苦笑道:"爹,你误会孩儿了,孩儿的想法其实和爹一样,今日看到童云飞得势,所以在退朝后请他来家中作客,以增进我们家族与他的关系,只不过..."他看了宇文智及一眼,没有把话说下去。
宇文智及虽一直闭着眼睛,但耳朵可没有聋,他听到这句话后睁眼道:"行,爹,大哥你们都怪我,看来是我太自大了,没有资格当宇文家族的一员,那我走吧,以免给你们惹麻烦。"说完便拂袖而去。
"够了,给我停下!"宇文述一掌拍下,几乎把茶几上的茶杯都震下来,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智及,爹平时把你惯坏了,以至于你现在目中无人,你在外面闯的祸都是你大哥和爹给你擦屁股,这些事我都不计较了,但这一次不一样,童云飞是朝上大臣,国之大将,深受新皇信任,就连爹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你倒好,直接和人家打起来,真是气煞我也!"
"爹,人人都说他童云飞武艺高强,我看他这么年轻偏不信,只不过与他较量一下,但他羞辱孩儿,一脚踢我脸上,这难道也是我不对吗?"宇文智及直到现在依然认为自己是对的,错的是童云飞。
"哼,爹还不了解你的性格吗,你出手不知轻重,以往你在外面打架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都是爹给你掩盖下来,童云飞他镇守边关,作战勇冠三军,武艺高强,以你的本事岂是他对手,他与你无冤无仇,要不是你出手过于狠辣,他又怎么会这样羞辱你。"
"无论如何我都吞不下这口气,我们宇文家族从未吃过亏,他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外将,难道爹你还怕他不成?"
"不要用对爹让这种激将法,我们宇文家族在大兴城确实有一席之地,不过已经今非昔比了,****,新皇继位,现在童云飞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今日陛下还答应把安义公主许配给他,不久后他就是驸马了,身份尊贵,我虽不怕他,但也不能轻易对他出手,否则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宇文述也是从不吃亏的主,正所谓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宇文智及养成现在的性格和他有很大关系,只不过他也清楚童云飞现在已经跃升到与他同一水平了,就算是他也不愿意去得罪。
宇文化及眼看这么吵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之他们不可能去找童云飞报仇,他扯开话题道:"爹,今日陛下找你商议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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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坐了下来,这时下人送茶上来,他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觉得舒服一点,没有这么气,说道:"陛下提升了我的官职,封我做右卫大将军,负责统领宫内禁卫军。"
宇文智及听此大喜,祝贺道:"那可恭喜爹了,我听说这左卫大将军是正三品的高官,而且能够统领禁卫军,非陛下信任之人不能当,爹与陛下是亲家,如今又封赏你这个官职,可见陛下对宇文家族非常信任,那童云飞对我们来说根本算上什么。"他内心依然认为童云飞无法和他们宇文家族相比。
宇文述对自己儿子的性格了解得很,他也不生气了,说道:"那你可知今日童云飞被陛下封什么官吗?"
"什么官?"
"让你大哥和你说吧。"宇文述没好气道。
"二弟,今日童云飞被陛下封为左卫大将军,负责统领宫内禁卫军,那是和爹同一级别的官职,只不过一个是左卫,一个是右卫。"
宇文智及似是不信,"怎么会这样,他年纪轻轻就能当这么大的官?"
"人家年纪确实轻,但本事倒不小。"宇文述又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据我所知陛下能够登上皇位他出了不少力,所以才会被陛下宠信,况且与突厥作战之时他立下了大功,那时先皇并未赏赐他什么,如今封赏他也算是对他有所补偿吧。"
第166章 最后劝说
这回宇文智及想不服也不行了,宇文述为大隋效力了多久才升到右卫大将军,然童云飞才效力六七年就坐到了这个位置,可见杨广对他的器重。
"爹,这陛下是不是故意这样做,竟然把他和你放到同一级别,难道他是想用童云飞来制衡我们家族吗?"相对于宇文智及来说宇文化及倒是成熟很多,想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看到宇文化及能够说出这一翻话,宇文述也是颇感欣慰,证明他们家族中不全是无能之辈,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自古以来君皇都会玩帝皇之道,平衡手下之间的势力,以免某个手下权势过大,杨素和高熲就是最好的例子,只不过这两人都老了,陛下自认为足以掌控他们,所以现在在挑选合适的人准备替代他们,童云飞便是其中之一。"
"那还有一人呢?"
"应该说还有一个势力就是我们宇文家族,今日陛下跟我说要重用你们几兄弟,一来是培植新的势力来抗衡**旧部和追随先皇的老臣,二来是为了在将来培养一个能与童云飞抗衡的势力,眼下我们宇文家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宇文述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深谙为官之道,皇帝的想法他摸得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在朝上混得风生水起,数十年来从不树敌,也不得罪人,并且早早就看好杨广能够登基继位,事实证明他眼光毒辣,做了正确的选择。
宇文智及听此不禁双眼放光,"陛下总算开始重视我们了,大哥在朝上当官,三弟也是个驸马,唯独我什么都不是,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可以封我大官。"他一直都羡慕自己两个兄弟。
"不要着急,陛下早晚会给你官职,现在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宇文述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三个儿子里宇文士及最出色,大儿子宇文化及属于中等资质,宇文智及比较差,难有大作为,他真正看好的是宇文士及,认为宇文士及将来能成大事。
童云飞离开皇宫后没有回客栈,而是去高府找高熲,感激他今日在朝上帮忙,再一次来到高府的时候他感慨万千,以往每一次来都是把高熲当做良师益友,现在却变成了敌人。
他走到门口,刚好看到高盛从里面出来,说道:"高老哥,高老将军他已经回来了吧。"
高盛看到是童云飞,眼神有些闪避,回答道:"兄弟,老爷他回来了,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先别去找他吧,以免被冷眼相待。"他虽然不知道童云飞和高熲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高熲回来后大骂童云飞忘恩负义,两人间一定发生了矛盾,以他的地位也不敢多问。
"不要紧,你带我进去,我这一次来是向他道谢的,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踏进这个大门了。"
"唉,那你跟我来吧,不过要做好碰壁的准备,老爷他不一定会见你。"高盛把童云飞带进去,让他在大厅等。
等了没一会,高熲走进大厅,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他看了童云飞一眼,淡淡道:"不知道童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童云飞看到高熲态度冰冷,他也不介意,说道:"我只是来感激高老将军今日帮了我的大忙。"
"我可不记得自己帮过你什么,我只记得我阻碍了你升官发财,没让你当上兵部尚书,你应该记恨于我,而不是感激我,我没有做什么让你值得感激的事情。"
"你误会了,对我来说做不做兵部尚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没有说出我打晕你的事情,这样一来确保了陛下能够稳坐皇位,**无法威胁到他。"
一说到这点高熲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我没有帮你,也没有帮陛下,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维护大隋政权稳定,如果我说出来必定会引起大乱,甚至不少大臣会支持**继位,他们两无论谁胜谁败都会给大隋造成严重的损害,要是陛下胜了许多大臣都会遭到牵连,要是**胜了陛下就会被废,短短数日内出现两任新君皇,会使百姓对大隋失去信心,所以我才没有将仁寿宫的事说完整。"
"高老将军果然是以天下为己任,就算明知道**难逃一死还是义无反顾地维护大隋的稳定,我童云飞深感佩服。"
"哼,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些恭敬奉承的话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自你打晕我那一刻起我们注定是陌路。"高熲气的不是童云飞打晕了他,而是气童云飞没有提前告知他就去帮助杨广,枉他一直把童云飞当作心腹,没想到对方这样子对他,让他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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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我们走的路不一样,不过你对我的恩德我没齿难忘,或许我们不再是朋友,但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童云飞拱手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高老将军,如今形势早已不同,望你能够看清,深藏自己,退居幕后也并非坏事,到了你这个年纪也该是享受天伦之乐了,有时候太过固执并非好事。"
最后一句话是童云飞对高熲的告诫,高熲虽然是开国功臣,但现在当皇帝的人已经不再是杨坚,而是杨广,作为新一代君皇他未必能够容得下上一代的功臣良将,要是功高震主,居功自傲,必定会遭到针对,甚至杀害。
在历史上高熲在数年后会被杨广所杀,他的几个儿子也遭到流放,如果他现在逐渐放弃手中权力,一两年后辞官隐退,说不定还能全身而退,保全整个家族的安危,否则只会引来杀身之祸,到时必定后悔不已。
高熲看着已经走远的童云飞,不禁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的老了,无论杨广还是童云飞都比我年轻得多,现在已是年轻人的天下。"他长叹一声,现在还身居高位,只不过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对新皇的不了解,还有杨素依然得宠,日后他的日子将会比以往更难。
第167章 接回家人
杨广把童云飞调回大兴城后,封秦琼为安远将军,暂代朔州总管,替童云飞镇守边关。
童云飞又派遣士兵去朔州把马倩儿,张出尘和两个儿子接来大兴城,现在对他来说家人最重要,不会把他们留在朔州。
一个多月后,秦琼已经返回朔州,马倩儿和张出尘等人也抵达大兴城,除了家人之外还有几个年轻人跟着一起来,分别是李靖,李建成,李世民和李瑗。
童云飞颇感惊讶,李靖和李建成跟着来他还能理解,李世民和李瑗也来大兴城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靖,为什么你把世民也一起带来,他今年不过五岁而已,难道太原候放心把他送到这么远的地方?"童云飞觉得李渊也未免太信任他了。
"太原候原本没这个打算,但自从得知你升任为左卫大将军后便让我带着李世民一起来。"李靖凑到童云飞耳边轻声说,"云飞,大兴城的消息都传到太原那里去了,听说你辅助杨广继位,并得到了他的信任和重用,这事是不是真的?"
童云飞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事等回去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他带着众人回去,一个月前杨广知道他在大兴城没有落脚点,"凄凉"到只能住客栈,于是赏赐了一座府邸给他,还有下人和侍女也一同赏赐,出手非常大方。
张出尘,马倩儿带着两个儿子和李世民回房间休息,李建成,李靖和李瑗在大厅和童云飞谈话,看到很面生又很年轻的李瑗,童云飞问道:"这一位是?"
李瑗抱拳道:"后进小子李瑗见过童将军,我乃柱国李哲之子,李渊的堂侄,与建成从小认识,一个多月前我去太原找建成,后来他要去大兴城跟随将军,我想童将军是本领高强之人,我也想追随你跟你学习,还请童将军勿要嫌弃。"
"师父,李瑗他是我的好友,而且天赋极佳,你就收下他吧。"李建成也说道,他担心童云飞不留李瑗,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既然你愿意留下来,我当然乐意,不过这件事你爹是否知道,要是他不给你留下来,我也不敢收留你。"童云飞对李瑗和李哲没有太大的印象。
"我已经和爹说过了,他知道要在童将军身边学本领,他非常高兴,并叮嘱我一定要对你尊敬,把你当作师父对待。"
"李将军乃是我大隋栋梁,我的才能不比他高,当你师父我还不够资格,不过既然你愿意留下来,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武艺和兵法,对了,你今年多少岁了?"童云飞感觉李瑗还蛮机灵的。
"我比建成大三岁,今年已经十八。"
"原来十八岁了,我也只是比你六岁而已,,以后便以同辈相称吧。"
"是,一切都听从童将军吩咐。"李瑗很高兴,其实他留下来只是为了和李建成一起,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云飞,恭喜你又收一员良将。"李靖拱手祝贺,并给童云飞打了一个眼色。
童云飞会意道:"建成,李瑗,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和李靖商量。"
"是。"李建成和李瑗一起退出去。
等他们离开后李靖才放开道:"云飞呀,这两个多月来你的地位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在大兴城发生了什么事,我与太原候都十分担心你。"
虽然李靖和李渊一个远在朔州,一个远在太原,但他们都收到了风声,特别是李渊,他在大兴城有自己的眼线,每当那里发生大事他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这两个月来杨坚病逝,杨广继位,童云飞被重用,**和杨秀身亡的消息先后传到太原,李渊知道后也是啧啧称奇,他原以为**能够绝地反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杨广击败,不过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童云飞竟然被调回大兴城,朔州变成由秦琼坐镇。
童云飞叹息一声,"唉,说来话长,这两个月来发生了太多事,其实我来大兴城后也只见了先皇一面,一个多月后他便病发身亡。"
李靖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如何?"
"我们一起上过战场,同生共死,是患难之交。"
"既然如此,那有些话我也可以放心问了。"李靖很想知道一些秘密,"先皇是不是被陛下..."说到这里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实话实说,这一点连我也无法确定,当日我虽在仁寿宫,但去得比陛下晚,我抵达大宝殿的时候陛下和杨素就已经在那里了,那个时候先皇已经身亡,我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明显受伤的迹象,杨广应该没有下毒手,如无意外先皇是病重而死。"
"那看来一些小道消息也并非完全是正确。"
"哦?你还听说了什么消息?"
"还有一个就是..."李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你我之间不必太多顾忌,有话尽管说。"
"唉,有人说你是见利忘义之辈,为了上位故意巴结陛下,高熲也因为此事与你反目成仇。"其实这件事李靖觉得是真的,毕竟童云飞一向与杨广杨素对立,如今杨广突然重用他,除了改投之外没有其他理由。
童云飞没有生气,他反问道:"看来有不少人说我坏话,你相信他们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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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靖有些尴尬,他内心是这么想,但当着童云飞的面说确实不好。
"不要紧,你会这么想很正常,在外人看来我是个攀附权势的小人,然而我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为了所谓的上位,而是为了太原候。"
李靖有些懵了,这怎么能和李渊联系上,"此话怎讲?"
"我知道太原候有逐鹿天下之心,他眼前最大的敌人是谁?"
"是...难道是陛下?"
"不,正确来说最大的敌人是能够继任皇位的人,**与杨广你觉得谁继任皇位比较利于太原候?"
"久闻原太子**性格仁厚,深受各个大臣喜欢,支持者众多,杨广野心勃勃,拥有雄才大略,军中不少将领都支持他继位,两者比较起来,还是**当皇帝好,这样比较容易对付。" 李靖两相比较后说道。
第168章 神秘士兵
童云飞微微摇头,"错了,如果仅以能力来看的确是杨广更难对付,但不要忽略了**背后的势力,他深得各大士族和大臣喜欢,并且性格沉稳宽厚老实,没有太大的雄才大略对他来说是缺点,但对这些人来说是优点。"
李靖愣了一下,再仔细一想,觉得童云飞所说言之有理,"所以你才会不顾高熲反对,执意帮助杨广登上皇位?"
"正是如此,我与高老将军并无仇恨,只是意见不合,我和他之间因为此事而发生矛盾,如今他已经不再把我当作自己人,而是敌人。"
李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难过,他虽对你有恩,但这些年来你为大隋效力已经立下过不少功劳,对他的恩德早已还完,接下来也该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了,不要再被他人左右自己的想法,选择一条你认为正确的路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我看来唯有太原候才是真正能够创立不世基业的人。"按照历史进程走李渊总有一天会称霸这个天下,替代杨家。
李靖倒是觉得有些唐突,他很少见童云飞称赞李渊,甚至是看好,"云飞,你为何这么相信太原候日后必定能够成就霸业,其实你现在被陛下所重用,你应当对他忠心耿耿才是。"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有些东西是注定的,是天命,非人力可以改变,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原候就是命中注定的天命之子。"
如果有外人在场一定都会以为童云飞疯了,他帮杨广登基才刚过多久,这么快就不看好杨广能够延续隋朝的霸业,反而相信一个没有太多表现的李渊,虽然李渊也是深受信任,手握兵权,但和现在的杨广相比还是差太远了。
李靖脸上露出了笑容,把收藏已久的信拿出来,"这是我临出发前太原候给我的密信,本来不该给你看的,但听完你刚才那番话后我觉得还是该给你看一下,否则就对不起你对我的信任了。"
童云飞接过来打开看,只看到上面写着:"此次前往大兴城记得试探童云飞的忠诚,如若他贪图权力,忠心效力杨广便找借口回来,如果他依然记得我们的霸业便全力辅助他,让他在朝上得势,不被杨素等老臣挤压。"
"这是太原候写给你的亲笔信?"童云飞认得出这个笔迹。
"正是,太原候其实对你还是心有怀疑,他担心你被陛下重用后会忘记我们曾经立下的誓言,你也勿要责怪他会担忧,毕竟人都是善变的,特别容易被权力和荣华富贵迷惑双眼,然你不忘初心,没有因为得到当今圣上的重用而忘记我们的雄途霸业,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么信任你。"
李靖一直都很信任自己的眼光,只是李渊对童云飞始终都是带着一点点怀疑,他安排李靖在童云飞身边,说得好听是辅助,更深层次的意义是监视。
"我又怎么可能会责怪太原候,没有他我在朔州之战就已失败,又何来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放心吧,我虽暂时为大隋效力,但我心中真正效力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太原候。"童云飞再次表明自己的忠心。
晚上子时,早已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百姓都已经入睡,此时宫内异常安静,皇宫虽大,但实际居住的人不多,除了皇亲国戚之外,大部分都是宫娥,婢女,太监和士兵,这时除了守夜巡逻的士兵之外所有人都躺在床上睡觉。
然而杨广在床上辗转难眠,他已经躺了一个多时辰,但始终是睡不着,自继位来已经有一个月了,随着**被处死朝政也开始逐渐稳定,人一旦稳定下来就会有更多的想法,此时此刻他内心非常想念一个人,那便是陈贵人。
陈贵人是少有知道真相的人,杨广原本想杀掉她,但因为童云飞的劝说放弃了,他继位后封陈贵人为宣华夫人,并将其打入冷宫,一个月来没有见一次面,现在闲下来他内心倒是挂念得很,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前往宣华宫找陈贵人。
小桂子在门外伺候,听到里面有动静知道杨广醒来了,说道:"陛下醒了吗?"
"睡不着,准备出去走走。"
"陛下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要不要安排士兵跟着?"
"不用,朕一个人去便可,你在这里等着。"杨广说完便穿好衣服出去,独自前往宣华宫。
宣华宫距离杨广的寝宫不远,之所以单独安排一个宫殿给宣华夫人,一来是以示对她的尊敬,二来是禁止外人与她接触,服侍宣华夫人只有四个侍女,外面还安排了士兵把守,除了杨广外人无法靠近。
今夜宣华夫人与杨广一样,没有睡着,只不过她身边还多了一个男人,男人身高八尺,穿着士兵的服侍,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满脸胡子,长相老成,但他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
"我不是说让你不要来了吗,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宣华夫人语气冰冷,柳眉倒竖,样子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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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本不想来,只是将军有令,不得不来。"
"哼,你每次都说将军有令,那个将军到底是谁,我每次问你都不回答。"这已经是宣华夫人第十次与士兵见面了,第一次他偷偷摸摸进来的时候她被吓到了,本想大喊叫人,不过士兵的动作很快,一瞬间便制服了她,但没有对她动粗,只是让她不要声张,否则两个人都要死。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士兵说是为了救她而来,只要她说出当日在大宝殿发生的事情,士兵就能救他出去,让她以后不用再忍受孤独和寂寞。
宣华夫人当然没有这么容易就相信,她不知道士兵的真正身份,更不清楚士兵说的将军是谁,无论她怎么追问士兵就是不回答,既然对方不愿意报上姓名,她自然不会配合。
"还请夫人见谅,将军说了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回去吧,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们真正身份,我永远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她翻身躺下,不再理会半跪在床前的士兵。
第169章 真正身份
"这次将军已经做出了让步,我可以告诉你他的身份,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士兵说道。
"你说吧,你说了我一定说。"宣华夫人之所以不敢说出真相就是担心对方的身份,如果对方只是想利用她,她不会轻易说出来。
"将军的真正身份便是贺若弼,他觉得当日在大宝殿内发生了一些事情,杨广使用了卑鄙的手段才坐上皇位,并且还陷害了原太子**,他想要查出真相,据他所说当日在大宝殿里除了杨广,杨素,童云飞,**,柳述和你之外再无其他人,杨素和童云飞都是对他忠心耿耿之人,**已经死去,柳述也被发配到龙川郡,所以我们只能找你说出真相。"
宣华夫人略感意外,"原来是贺若弼派来的人,难怪你们的胆子这么大,敢查到陛下的头上,不过你们去找柳述更加容易吧,又何须这么冒险潜入宫中找我一个妇人?"
"我们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派去龙川郡的人发现柳述已经死了,作为死人他无法开口说话。"
"什么!柳述死了,他怎么死的?!"
"听说是病死的,但我估计不是病死,而是被人所杀,那个下令杀了他的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到是谁了。"
"是陛下,原以为陛下可以看在兰陵公主的份上饶恕他一命,没想到最后还是难逃一死,唉。"宣华叹了一口气,为柳述的死感到可惜。
"毫无疑问,杨广是个极其心狠手辣的人,他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柳述,所谓的饶恕一命不过是装给别人看而已,他内心恨不得早点杀了柳述,由此看来他还隐瞒了许多秘密,否则不会这么急着灭口,夫人,你是最后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了,既然柳述已死,那他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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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宣华夫人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一想到自己要被杨广所杀,就害怕不已,"不,他应该不会这么做,他当日答应过我。"
"答应过你什么,饶你一命吗,他在朝堂上也是这么对大家说的,要饶了柳述一命,结果还不是一样杀了,都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相信他说的话?"
宣华夫人沉默了,士兵的话让她对杨广的信任产生了动摇,确实如他所说一般,要是杨广真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只需在她的食物中下毒便可,到时对外宣称病死,那她真的是死得太不值了。
"你们打算怎么救我出去?"
"只要你说出事实,贺若弼将军便会安排一个样貌与你相似的下人替代你,然后你穿上士兵的衣服,再把你带出宫外。"
"你很有胆色,你是贺若弼将军的心腹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叫张仲坚,胆色说不上,只是替贺若弼将军做事而已。"张仲坚很回答道。
如果童云飞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一定非常惊讶,历史上传说中的风尘三侠除了李靖和张出尘之外,还有一个便是张仲坚,也被称为虬髯客,他原是扬州首富张季龄之子,出生时父嫌丑欲杀之,获救后从师于昆仑奴,一身武艺非常厉害。
练成武艺后来大兴闯荡,被贺若弼看中,收入门下,成为他的得力干将。
"既然你是贺若弼将军的人,那我便相信你的话,望你不要违背自己的承诺。"
"夫人大可放心,我必定说到做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仲坚保证道。
宣华夫人从床上坐起来,缓缓道:"当日在大宝殿,先皇先后见了杨广杨素和杨秀,原太子**和驸马柳述到来之时先皇就已经去世了。"
虽然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而且宣华夫人衣着单薄,但张仲坚依然在床前半跪着,目不斜视,面对如此美人心中没有任何邪念,他说道:"先皇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杨广害死的?"
她摇头道:"你这么说也不全对,与其说先皇是被杨广害死的,还不如说是被气死的,原来先皇本想把皇位传给他,让他善待几个兄弟,然而到最后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告诉先皇杨广曾经轻薄过我的事情,先皇非常生气,决定废了他,让**继位。"
一直低着头的张仲坚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杨广真是色胆包天,竟敢对夫人有非分之想,难道他就不怕被先皇发现吗?"
"唉,都怪我当时担心怕被报复,一直没有告诉先皇这件事,如果我早点说出来他一早就被废了,又怎么可能坐上皇位。"她一直因为这件事而懊悔,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胆小怕事,而是大胆说出来,可惜这世间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后来呢?"
"后来陛下想改遗旨,可他已经病入膏肓,连写字都很困难,最后决定让我代笔,我便写了一封遗旨,我本想把遗旨和玉玺藏好,可是杨广,杨素和童云飞已经带着东宫侍卫杀到,遗旨和玉玺都被他们抢了,杨广还恨恨地羞辱了先皇一番,最后先皇被他活活气死,在那之后**,柳述和元岩便带着禁卫军赶到。"
"仁寿宫内有数千禁卫军,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杨广仅凭东宫侍卫不大可能打赢,难道柳述有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他?"
"你说的没错,禁卫军确实人数众多,杨素带着东宫侍卫死守大宝殿,还让童云飞去抓住柳述,想要控制禁卫军,童云飞武艺极高,柳述只挡了一会便被生擒活捉,杨广以柳述的性命作为威胁,让禁卫军立即停手。"
"难道禁卫军就这样放弃了?"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柳述誓死不从,他大喊让元岩统领禁卫军继续作战,可童云飞是个能言善辩之人,他一番话语便成功骗过众人,让禁卫军相信杨广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和柳述等人都是为了抢夺皇位的叛逆之徒,因为杨广始终是太子之身,而**早已被废,所以禁卫军选择拥护杨广,**等人也被抓住,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宣华夫人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张仲坚。
第170章 刺杀失败
"你运气真好,杨广竟然没有在当时杀了你,如果换做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张仲坚感觉宣华夫人的危害仅次于**,要是被轻薄一事传了出去,那杨广的皇位绝对坐不稳,这种苟且之事会严重影响到他的声望,更何况宣华夫人是先皇的嫔妃。
"当时杨广是想杀了我,不过童云飞阻止了,他说我始终是先皇宠幸的女人,要是杀了**又杀我会引起诸多怀疑,因此才没有将我置于死地。"宣华夫人全因童云飞一句话才能活下来,但过内心没有多少感激,在她看来童云飞和杨广是一路人,救她不是因为同情她,只是为了挽回名声罢了。
"好,事情我都知道了,等我回去和禀告将军后再来找你。"张仲坚说完就要离开。
宣华夫人从床上跳了下来,"等下,你说过要帮我离开,你什么时候可以做到,你该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找我吧?"
"夫人放心,我刚才已经发过毒誓,肯定会帮你,只不过这件事不是凭我一个人就能行动,还需要贺若弼将军做决定,你是我们扳倒杨广的重要棋子,我们不会就这样让你死的,等着吧。"
"只是棋子吗?"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宣华夫人内心非常不满,她身份何等尊贵,但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不仅要被杨广软禁,还要被贺若弼利用,难道她就不能有一点自由了吗,只能任由男人掌控。
张仲坚正要离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名宫女说道:"参见陛下。"
"宣华夫人是不是已经睡了?"
"是的,夫人已睡,陛下要我去叫醒她吗?"
"不用,你就在门外等,朕独自进去。"杨广说完便要走进去。
张仲坚听到杨广要进来,他被吓了一跳,"糟糕,这昏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难道你和他的奸情没有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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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和他从未有过奸情,我对先皇始终如一,对他只有厌恶,这一个多月来他从没找过我,你来我这里这么多次,有哪次碰上他。"
"那他为何会突然找你,还是在这三更半夜的偷偷摸摸,绝对是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张仲坚不再废话,他看了看房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眼看杨广就要进来,来不及多想了,他俯身爬进床底他刚进去没多久杨广便推门进来。
宣华夫人有些手忙脚乱地坐回床上,整理衣襟,杨广进来后透过大红色的纱帐,看见宣华夫人曼妙的身躯依靠在床头,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衣服,虽然没有化妆,但依然眉目如画,风情万种,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眼睛。
杨广看到如此诱人的一幕色心大动,心想多亏没有杀了她,否则再也尝不到如此人间绝色了,他走向床边,"夫人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入睡?"
"我...有点头疼,睡不着。"她慌乱之下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哦?头疼,身子不舒服吗,等明日一早朕便传太医过来为你诊治。"杨广拨开纱帐,坐在床边,双手非常自然地就抱住了宣华夫人,她身上的阵阵幽香让他意乱神迷,差点失去了理智,他无法想象这世间会有这么诱人的美人。
"陛下,请不要这样,我们这么做对不起先皇。"宣华夫人双手轻轻推开,不过样子更像欲拒还迎。
杨广强壮的双臂紧紧抱住,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推不动,当她提起先皇的时候,杨广脸色剧变,"哼,如此良辰美景提他干嘛,他已经是个死人了,都过去一个月了,难道你还在想他!"
今晚月色很好,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让地面如同披了一层银霜,两人淡淡的影子印在地上。床下的张仲坚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他目光往外看,可以看到地上的影子,杨广此时正抱着宣华夫人。
"陛下,先皇虽然人已不在,但生前对我很好,我又岂能轻易忘记他,还请陛下自重。"她说话时带着一点喘息,因为杨广抱得太用力了,让她非常抗拒。
杨广松开双臂,双手握住宣华夫人双手,生气道:"哼,那又如何,他年老体衰,能给你什么幸福快乐,朕就不一样了,正直年轻,身体强壮,而且还是大隋的君皇,天下都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老家伙,难道在你心里朕连一个死人都不如吗?!"
"陛下既然已是大隋的君皇,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又何须惦记着我这残花败柳,一个亡夫之妇配不上陛下高贵的身份。"
"说来说去,你就是觉得朕比不上他,朕不管,朕就是要你,从今往后你都是朕的女人,只属于朕一个人!"杨广说完便扒开宣华夫人的衣服,低头在她脖子上狂吻。
"陛下,不要...住手,不要...住手啊..."她拼命反抗,可她不过一介女流,根本无力抵抗,只能任由杨广索取。
床下的张仲坚心想贺若弼就是为了扳倒杨广才费那么大周折派他来找宣华夫人,要是他现在把杨广杀了,那岂不是直接把任务完成,还节省了许多麻烦。
想到如此他便不再犹豫,从床下爬出来,拔出腰间长剑刺向杨广的背部。
杨广听到后面传来兵器的声音,暗叫不妙,他连忙回头看去,看到一个士兵正拿着利刃刺向自己,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你个昏君去死吧!"张仲坚怒喝一声,右手用力往前刺,剑尖精准地刺中了后心,但他惊讶地发现无论怎么用力始终无法把长剑贯穿杨广的身体。
杨广知觉背后疼痛不已,就像有一根针在不断往里面扎,他是武将出身,身手虽然不比从前,但反应还是非常快,他顺势往前扑倒,然后一个翻滚转向旁边,紧接着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尖叫声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巡逻守夜的士兵纷纷往这边赶来。
第171章 月下交锋
杨广已经跑出去,张仲坚还拿着长剑愣在那里,因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刺进杨广的身体,难道杨广还能铜皮铁骨不成?
其实他的武艺要比杨广强上许多,就算杨广逃跑他也能追上去杀了,不过刚才被杨广的一身"铜皮铁骨"吓到了,所以才没有继续追杀,他认为要是杀不死追上去也没用。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一会士兵就要来了!"宣华夫人看到张仲坚还愣在那里发呆,她赶忙催促他逃跑。
"那你怎么办?"
"我这辈子注定无法逃脱他的魔爪,你赶紧走吧,要是贺若弼将军能够揭发他的罪行,就算死我也瞑目了。"她感激张仲坚刚才出手相救,让他赶**。
"那夫人保重了,我日后必定为你报仇!"张仲坚不敢再耽误,绕过床从后面的窗户跳出去逃跑。
她看着张仲坚离开,心中既孤独又害怕,此时士兵已经杀进来,到处搜寻。
杨广跟在士兵身后进来,他看到宣华夫人安然无恙,跑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那个刺客已经从那边逃跑了?"她指了指右边的窗户,其实张仲坚是从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快,立即随朕一起追!"杨广也顾不上眼前的美人了,带着士兵一起追杀,他刚才被吓出一身冷汗,差点被张仲坚一刀刺死,幸亏身上穿着金丝软甲,能够刀枪不入,否则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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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本已经入睡,不过皇宫里的传令官找到他,说陛下在宫中遇到刺客,请他立即进宫带领禁卫军搜寻,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他也顾不上睡觉了,身为左卫大将军的他必须负责保护皇帝的安全,他立即起床穿上盔甲带上兵器进宫。
他一路上边走边想,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行刺杨广,按理说杨广的死敌**和杨秀早已被处死,应该没有人继续与其为敌才对,难道还有人想为**和杨秀报仇?
正想着,童云飞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黑影在急速奔跑,他借着月色观察,看到那人身上穿着士兵的衣服,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皇宫里的士兵又怎么会在大晚上跑到这里来,而且还是单独行动。
"前面士兵是何人,停下来,吾乃左卫大将军童云飞!"童云飞拍马直冲上去,想要拦下士兵。
士兵不是别人,正是从宫里面逃出来的张仲坚,他出来后本想立即返回贺若弼的府邸,没想到刚走一半就碰上童云飞,距离府邸还有一条街,他看了看身后,没有士兵追来,心想既然童云飞和杨广是一路人,干脆将他杀了再走,没有追兵追来应该还来得及。
想到如此张仲坚不再犹豫,右手拿起两枚梅花镖往急速而来的童云飞扔过去。
童云飞目力极好,但在晚上也无法看清梅花镖的影子,他听到前面传来极快的尖啸声,知道敌人发射暗器,来不及多想了,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两枚梅花镖从头顶飞过,要是慢上半拍必定被打中。
童云飞在地上打了几个翻滚卸掉力道,然后迅速站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张仲坚已经拿着长剑杀到他面前,他的点钢枪还挂在马鞍上,只能拔出腰间大刀迎战。
清冷的刀光在夜空闪现而过,刀和剑进行了第一次碰撞,几点火花从两人间彪射出来,张仲坚奇怪地"噫"了一声,他没想到童云飞的反应如此之快,而且力气不比他差,不过他用的是剑,对方用的是刀,比拼力气的话绝对是刀占优势,如果他也用刀他有信心可以压过对方。
一剑不成他再次出招,只见他腰身一扭身体在空中旋转,手中长剑幻化成一道光圈向童云飞笼罩而去。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童云飞也算是百战沙场的宿将了,他从未见过剑招如此厉害的对手,他敢保证对方的武艺绝对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强,他不敢大意,脚下连退五步,手上大刀在空中不停地格挡,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出来,对方的十多剑被他全部挡下。
张仲坚双脚落地,身体如同鬼魅一般迅捷,并且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移动的,只是眨了眨眼就已经出现在童云飞的身边,剑影也紧随而至。
童云飞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对方出招的速度实在太快,无奈之下他只能继续后退,正所谓一步退步步退,高手之间的战斗更是看重先机,此时他已经错失了先手,只能处于被动防守状态,不断挨打。
张仲坚一剑快过一剑,一剑狠过一剑,招招致命,每逢出击必取童云飞眼睛,咽喉和胸膛等要害,如若他稍有大意,必定当场身死。
眨眼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五十多招,童云飞一直被动挨打,然而他的防守做得滴水不漏,无论张仲坚的剑再怎么快始终无法突破他的防守。
眼看陷入了僵局,突然从街尾冲出来五十多人,带头之人正是贺若弼,他带着人马跑过来说道:"童将军快点让开,我用弓箭射杀这刺客。"
童云飞闻言赶忙往后退去,他原以为那刺客会死死缠住,不让他轻易退出去战圈,因为只要他们黏在一起,贺若弼就不敢下令放箭,否则连他也会被弓箭所伤,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刺客不仅没有与他继续颤抖,还往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张仲坚脚踏几块凸出来的砖头,身体如同飞燕一般轻松越过一家房舍的墙头,翻上屋顶,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与夜空融彻底为一体,在他逃跑之后弓箭才"慢悠悠"地飞来,连条毛都没碰到,箭矢稀稀落落地从空中落下。
童云飞不禁嘴角抽搐,他好不容易才拖住刺客,没想到就这样放他逃跑了,这贺若弼简直是帮倒忙,还不如不来。
"童将军你没事吧?"贺若弼骑着战马跑过来,他翻身下马来到童云飞面前。
第172章 主动承担
童云飞摇头道:"没事,只可惜让那刺客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人就是在皇宫里行刺陛下的刺客,他武艺极高,连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此人竟然这么厉害,连童将军都拿他没辙,走,我们先进宫看看陛下怎样了。"
两人一起进皇宫,来到大兴殿,等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高熲,杨素和宇文述先后到来。
杨广坐在龙椅上,表情仍是惊疑不定,刚才他等同于从地府边走了一趟,要是张仲坚刺的不是他背部,而是砍的他头,那他就死翘翘了。
杨素看到杨广眼神里依然带着恐惧,他上前一步说道:"陛下龙体可安好,是否受伤了,如若受伤还得早点传太医医治。"
杨广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拉下龙袍指了指里面的衣服说道:"朕没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幸亏穿了金丝软甲,否则就死在刺客手上了。"
众人听到杨广没受伤都松了一口气,如果杨广死了他们又要再**皇,杨坚一共只有五个儿子,长子**,三子杨俊和四子杨秀都已经不在人世,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也只有并州的杨谅了。
杨广对童云飞和宇文述说道:"两位爱卿,你们可否抓到刺客了,此人罪大恶极,竟然埋伏在宣华宫想要杀朕,如果给朕抓到他,必定将他碎尸万段,株连九族。"
童云飞和宇文述互相看了一眼,抱拳道:"臣没用,让刺客逃跑了,不过陛下放心,臣必定会全力追查,就算翻遍整个大兴城也要把他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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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听到让刺客跑了,他稍有不悦,"哼,枉朕还这么信任你们,封你们为左右卫大将军,结果连个刺客都抓不了,朕还要你们有何用!"
"请陛下责罚。"童云飞和宇文述同时跪下,他们的确失职了,没有抵赖。
杨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都起来吧,你们不在宫中值守也不能全怪你们,更何况他是在宣华宫埋伏,任谁都想不到刺客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陛下,为何三更半夜去宣华宫,宣华宫不是宣华夫人所住宫殿吗?"高熲突然问了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不过在场的人也想知道答案,只是没人敢提出来而已。
童云飞和杨素都知道杨广对宣华夫人垂涎已久,这件事一直被保密,原以为杨广经历了仁寿宫变后会彻底放弃宣华夫人,结果还是色心不死,依然挂念,去碰这么一个不该碰的女人。
杨素心想杨广也真是的,男人好色他能理解,但都当上皇帝了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偏偏要去惹先皇的女人,这不等于碰自己的后娘吗?
高熲此话一出场面顿时陷入了尴尬之中,杨广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少有的脸红起来,当着几个重臣的面回答这种问题,他皇帝的脸放哪去,心中不禁责怪高熲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倒是问得理直气壮。
杨素作为最得宠的大臣,他非常适时地站出来替杨广解围,"我等还是先解决刺客的问题吧,这种事日后再商议,对了童将军,我听说你在来的路上与人打斗,与你缠斗之人是谁,该不会就是在宫中行刺的凶手吧?"
"那人身份暂且不知道,不过我和杨司徒猜想一样,他应该就是刺客,当我得知陛下在宫中被行刺后立即骑马赶来,半路上遇到一可疑之人,那人身穿宫中士兵服侍,从皇宫方向而来,我看他身份可疑便拦下他,但他不仅没有停下,还向我袭来。"
"那人就是刺客,朕记得他当时穿的是士兵的服侍,童爱卿武艺高强,既然是你亲自出手,将刺客生擒活捉那应当是手到擒来。"杨广亲眼见识过童云飞出手,就连武艺不错的柳述也抵挡不了几个回合,他对童云飞的武艺有绝对的信心。
"让陛下失望了,那刺客武艺极高,剑法精妙,臣从未碰到过如此厉害的对手,我与他交手五十多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后来贺若弼将军赶来,他的手下用弓箭射击,可惜刺客轻功极好,翻上屋顶后便消失不见,我们未能追上他。"
"竟然连童将军都打不赢他,那这人还真是厉害。"杨素摸着花白的胡子说道,他知道童云飞属于什么水平,即使放眼整个大隋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出其左右。
杨广表情略显失望,"既然如此有谁能替朕解忧,将刺客抓拿归来?"
贺若弼抱拳道:"臣愿意承担重任,必定将刺客抓拿归来,为陛下报仇!"
"好,那此事就交给贺爱卿了,朕麾下的御林军分出五千人交给你使用,命你即日起搜寻刺客踪迹,四个城门需要加派人手搜查,朕还记得刺客的样子,让画师画好画像贴在城门,如若有可疑者当即拿下。"
"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左右卫二位将军。"
"臣在。"童云飞和宇文述出列道。
"近日皇宫不太平,你们需要加派人手巡逻,朕没有你们在身边倍感不安,你们二人轮流值守,必须要有一人在宫中待命,以免发生意外之时朕找不到人,至于如何轮值就由你们自行安排吧。"杨广现在极其没有安全感。
"是陛下,臣立即加派人手巡逻,今晚和明天就由臣负责吧,后天再由宇文将军替代。"童云飞说道。
"好了,天色不早,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杨素和童云飞留下来。"杨广让其他人回去,单独留下童云飞和杨素。
宇文述,贺若弼和高熲退了出去,他们走的时候各有所想,今晚注定没有安稳觉睡。
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杨广才问道:"云飞,那刺客真如你所说武艺高强,连你都对付不了?"
"臣不敢欺骗陛下,臣对敌无数,此人武艺足以排进前三,他身法鬼魅,剑法高明,我与他大战五十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不过臣也并非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死战到底,我和他的胜负应当是**开,我六他四。"童云飞实话实说,如果他把兵器换成枪,胜算更大。
第173章 内有奸情
杨广满脸愁容,"此人武艺这高,他一日不死朕就一日寝食不安,**和杨秀都死了,还有谁会派高手来刺杀朕,真是胆大至极。"
"陛下,**和杨秀虽死,但余党尚在,特别是**,支持者可谓不计其数,今晚刺客能够在宫中行刺,并且还去了仁寿宫,肯定十分熟悉宫内的情况,甚至很有可能是陛下身边的人,否则不可能轻易混进皇宫。"杨素猜测道,其实他猜得一点也不错。
"云飞你认为呢?"杨广看向童云飞。
"臣认为杨司徒说得极对,刺客的幕后指使者才是关键,这人一定十分熟悉皇宫里的情况,只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还需陛下替臣解惑,只不过..."
"不必犹犹豫豫,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刺客是怎么知道陛下会去宣华宫,他是提前埋伏好呢,还是在陛下去了之后才去的?"童云飞又再一次把重点转移到宣华夫人身上,在杨广面前说这个事情很不妥,但想要弄清楚真相不得不这么做。
杨广脸色非常纠结,终归还是无法逃过这个话题,说道:"朕睡不着去宣华宫,这是临时的注意,刺客不可能提前知道,也就是说不会提前埋伏在那里,应当是在朕去了之后他才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刺客岂不是和宣华夫人有奸..."说到这里杨素不敢继续说下去,既然不是提前埋伏的,刺客也不可能知道知道杨广和宣华夫人之间的事情,那只能说宣华夫人和刺客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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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龙颜大怒,"混账!不可能,宣华夫人被朕软禁在宫中,服侍的宫女都是由朕安排的,除了她们之外外人不可能靠近,怎么会有奸情!"
杨素看到杨广发火,低头不敢再多说。
童云飞倒是大胆道:"陛下息怒,事情也不一定如杨司徒所说那样,总而言之想要找出真相还得从宣华夫人身上下功夫,要是刺客连皇宫都进得去,证明幕后的人十分有权势,我看贺若弼将军就算把整个大兴城翻一遍都未必可以找到他。"
"好吧,朕明天去找她问清楚,让她说明白,两位爱卿下去休息吧,辛苦你们了。"
杨广压下心中的怒火,如果事情真如杨素所说一般,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宣华夫人,他费尽心思讨好也得不到她的欢心,竟然还敢暗中和野男人勾结,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这皇帝岂不是要在群臣面前丢尽脸面,他绝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另一边,贺若弼已经回到府邸,当他走进厅堂的时候看到一人正那里跪着,正是行刺失败回来的张仲坚。
张仲坚看到贺若弼回来后重重地扣了一个响头,说道:"将军,是我没用,因一时冲动想要刺杀杨广,结果不仅没成功,还让杨广看到了我的脸,败坏了将军的大事,还请将军赐我一死,以报答将军大恩!"
贺若弼确实很生气,他派张仲坚去宣华宫只是为了查出****的真相,而不是要刺杀杨广,结果张仲坚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真要杀了杨广那还好说,问题是没有杀成,他忍着怒气道:"仲坚,你武艺高强,做事冷静,为何这一次这么冲动要对杨广出手?"
"行刺杨广不在计划之内,当时我已经从宣华夫人口中问出了真相,正想离开的时候杨广突然到来,我来不及离开只能藏在床底下,结果我听到了杨广与宣华夫人的奸情,杨广竟然想做苟且之事。"
贺若弼听此十分震惊,"没想到他竟然敢垂涎宣华夫人,她可是先皇宠爱的女人,那他岂不是等同于**,真是色胆包天,大逆不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心想杨广大逆不道,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坐上皇位,还害死**和杨秀,那我何不直接杀了他,这样一来就为民除害,而且他身边没有士兵,是行刺的最好时机,于是我毫不犹豫动手,我原本有十成把握,但我从床底爬出来用剑刺向他的时候,手上的长剑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刺进去,当时我被吓到了,心想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铜皮铁骨之人,正当我愣神之际他趁机偷跑,召集士兵,我知道已经杀不了他,只能逃跑。"
"你武艺远胜过他,而且还是偷袭,应该可以轻易地杀了他,然而你不知道他身上穿了金丝软甲,这是至宝,人穿上之后能够刀枪不入,所以你的剑才伤不了他。"
张仲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我伤不了他,我还以为他练了硬气功之类的功夫,原来是穿了金丝软甲,要是当时我那想到这一点就直接砍他的头了,我真是太蠢了!"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对了,你刚才说已经从宣华夫人口中打探到消息,那当日大宝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的是这样的..."张仲坚将宣华夫人所说之事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贺若弼听完后拍案而起,"哼,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杨广果然隐瞒了真相,还害死**和杨秀,可惜我未能早点知道真相,否则必定不会让**就这么被杀,唉,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
"将军,那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还需要我继续假扮士兵,进宫寻找机会杀那昏君?"
"不可。"贺若弼摆了摆手,"此次你行动失败宫内的防卫必定大大增强,宣华宫那里也有很多士兵巡逻,你想再行动已经十分困难,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杨广让我负责彻查刺客一事,他还记住了你的样貌,到时候你的画像将会贴满整个大兴城,你想出城也不容易,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内,千万不要外出,要是被人发现你是我的手下那就糟了。"
"是,一切听从将军吩咐。"张仲坚抱拳道。
第174章 杨广责问
"起来吧,刚才你与童云飞大战一场,觉得他武艺如何?"贺若弼问道。
"他很厉害,毫不夸张的说算是我交手过的人里最厉害的一个。"
"他是我们军中年轻一辈里最有名气的大将,据说他曾经在百万军中斩杀了都蓝可汗,可谓勇冠三军,一手枪法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果我当时没有及时阻止你们继续打下去,恐怕你不是他的对手。"
对于童云飞的武艺和统军贺若弼是服气的,毕竟他也是军旅出身,非常清楚一个有能力的统军大将对三军士卒有多重要,他唯一不满的就是童云飞成为了杨广的走狗,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势背叛高熲,这是他最看不惯的事情。
张仲坚听到贺若弼一味夸赞童云飞,他不服气道:"将军此言差矣,上阵杀敌,带领士兵冲锋陷阵我不如他,但如果说到马下武艺高低,我敢说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今晚将军不来相救,我也有把握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你们同是年轻人,你这么有信心很好,我估计你们还会有交手的机会,不过眼下还是低调点好,既然我已经知道杨广的那些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贺若弼苍老的眼睛里罕有地发出了凌厉的杀气。
第二天,贺若弼带领士兵开始全成搜查,画好的画像贴得到处都是,并且向百姓发下悬赏令,凡是能够活抓刺客或者发现刺客踪迹的赏黄金万两,如果包庇刺客,就与刺客同罪,株连九族。
悬赏令发下去后当即引起全城百姓热议,在这个时代行刺皇帝是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如果成功了足以改变整个朝政的形势,失败了也能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所有人都在猜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行刺皇帝,一些聪明的人已经怀疑到杨广的敌人身上,虽然**已死,但并不代表他的支持者完全放弃复仇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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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所谓的刺客就是贺若弼的人,他之所以主动承担抓拿刺客的重任就是为了掩护张仲坚,等过几天他打算找一个样貌身材和张仲坚相似的男人来顶替,以消除杨广的疑虑。
杨广一大早就来到宣华宫,童云飞带了两百禁卫军跟在身边,自从昨晚被袭击后他无论去哪里都会让童云飞跟着,还有几百个士兵,以此来保证他的安全,当上皇帝之后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怕死,人的身份越高贵,掌握的权势越多,就越珍惜自己的性命。
和以往不一样,现在宣华宫周围安排了更多的士兵把守,这也是为了防止刺客进入,宣华夫人也无法从里面出来。
"云飞,朕独自进去便可,你带领士兵在外面守着。"
"是陛下。"童云飞守在门口。
杨广走进去,看到宣华夫人在宫女的服侍下进行梳洗,他让宫女先出去,他要和宣华夫人单独谈话。
"叩见陛下,陛下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宣华夫人行礼道,其实她已经料到杨广一定会再来找她,她昨晚想了一大堆理由来应对。
"哼,朕来只为一件事,昨晚的刺客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是否知道他的身份?"杨广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一想到宣华夫人和刺客的关系,他就怒火中烧。
"陛下怎么会问这种问题,我与他素不相识,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身份,难道陛下怀疑是我安排的刺客?"
杨广冷笑一声,"你最好给朕老实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昨晚朕来找你是突然做的决定,刺客不可能提前知道,如果他真的要行刺朕,也只会在朕的寝宫埋伏,又怎么会在你这里埋伏,事实说明他是来找你的,而不是来找朕的,你还敢说他与你没关系?"
"陛下,我真的和刺客没有任何关系,陛下可以试想一下,你把我软禁在宣华宫中,每天能见的也只有四个宫女,根本见不了外人,难道陛下觉得以我的能力有办法偷偷跑出去找人吗?"宣华夫人感到很委屈,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差点就哭出来了。
杨广细想一下,觉得宣华夫人说的还挺有道理,以她的能力不可能见到外面的人,除非外人来主动找她,这个可能性最大,而且那个人必定有很大的权势,否则不可能轻易进宫,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来是谁会这么做。
"陛下,如果你真的觉得刺客和我有关系,那请陛下赐我一死吧,如果我的死能够消除陛下的疑虑和仇恨,那我毫无怨言。"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杨广本就对宣华夫人有喜欢之意,如今看到她泪眼婆娑,哭得楚楚可怜,他心生爱怜,扶起她说道:"夫人勿要这么说,朕只是想找出真凶所以才会这样问你,如果刺客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朕绝对不会冤枉你。"
"陛下不知道,昨晚人家看到你被刺有多担心你,整晚睡不着觉,现在你倒好,还来怀疑人家和刺客有关系。"她边哭边说。
"好好好,是朕的错,朕给你赔不是。"杨广轻轻搂住她的腰,为她擦泪,"但刺客到底是谁,他为何会知道朕来找你,你在宣华宫那么久了,有没有发现过异常的事情,或者可疑的人?"
"这倒没有发现,如果陛下真想找到那刺客,其实我觉得可以把重心放到其他人身上。"
"此话怎讲?"
"陛下仔细想,如今你已经登上皇位,谁最嫉妒你,最不服你,最想把你拉下来?"她故意这样说,让杨广把目标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
杨广轻皱眉头,他最大的敌人一向是几个兄弟,**,杨俊,杨秀都已经不在世,如果要选一个最不服他,最妒忌他的人,那一定莫过于汉王杨谅,这个五弟从小就得到杨坚的宠爱,长大后被封为上柱国,并州总管等重要官职,如今还掌握兵权镇守并州,可以说是他的心头之患。
第175章 并州动向
"不大可能,杨谅远在并州,在大兴根本没什么势力,又怎么安排刺客进宫,朕觉得不是他。"杨广不是信任杨谅,而是认为杨谅做不到。
"陛下,我也没说是他,这幕后之人我只是说最嫉妒你,最不服你的人,除了杨谅之外或许还有别人吧。"
"不管他是谁,朕都要将他抓住,如果以后还有人闯进这里,你一定要告诉朕,等过段日子朕就封你为妃子,纳入后宫,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忍受这寂寞之苦了,哈哈哈哈..."
"陛下,我..."宣华夫人听到杨广要将她纳入后宫,她内心是拒绝的,但不敢说出来。
正在此时,门外宫女传话道:"启禀陛下,外面张须陀有紧急军情求见。"
杨广正想与宣华夫人快活一下,听到有紧急军情他松开手说道:"美人,等阵处理完事情后再回来找你。"
童云飞带领士兵守在宫门外,他旁边站了一个身高与他相差无几的将军,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长得剑眉虎目,身形雄壮,他的气势非常强,仅仅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童云飞只见过这个人几次,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但他可以肯定这个男人一定非常厉害,绝对不是无名之辈,他在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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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非常清楚童云飞地位,其实他的官职比童云飞还要低一级,按礼仪来说他应该主动给童云飞行礼,只不过童云飞太过年轻,他不愿意放下架子,而且他只是来找杨广的,不是来找童云飞的。
等了没一会,杨广走出来了,他上前行礼:"臣张须陀参见陛下!"
童云飞听到这三个名字后不禁双眼发亮,张须陀是隋朝名将,作战勇猛,日后大隋出现了许多叛军,张须陀率领大军击败了不少人,可谓百战百胜,即使是霍让的瓦岗军在他手上也吃了不少亏,直到大业十二年李密投靠霍让,与徐世勣,王伯当一起伏击才将他击败。
他本来有机会逃跑,然而他认为兵败到这个地步,士兵损失惨重,已经没有脸面回去见天子,决定死战到底,最终在乱战中被斩杀,他死后所部官兵都痛哭泪流,数日不止。
在隋末高熲,杨素和贺若弼等老将都已经去世,史万岁和鱼具罗比他们死得更早,在那个时候隋朝已经没有多少名将可以仰仗,张须陀作为中生代将领撑起了大局,并且打了不少胜仗,然而隋朝大势已去,仅靠他一个人的努力仍然无法挽救败局,让人感到非常可惜。
"免礼,起来吧,有什么紧急军情要说?"杨广问道。
"杨司徒吩咐属下要注意并州的情况,近一个月来我不间断地派遣密探前往并州打探,今日密探传回了最新消息,汉王杨谅似乎想要造反,他不断招兵买马,收购粮草,锻造兵器,据闻如今并州军力已经有八万之多,威胁极大,如若不趁早解决,恐怕后患无穷。"
"岂有此理,杨谅向来不服朕,朕继承了皇位他心生妒忌,故意谋反,朕岂能轻易放过他,既然他敢反,那朕就要取他的人头!"
杨广一听说杨谅要造反,他便火冒三丈,他的几个兄弟都想和他抢皇位,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狠心,看来真要赶尽杀绝才行。
"臣愿意带领兵**定叛军,必定带杨谅人头来见陛下。"张须陀主动请缨。
"等下,臣有一言要说。"童云飞就站在旁边,刚才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杨谅造反他并不惊讶,这在"历史"里是真实出现的。
"童爱卿想说什么?"
"陛下,刚才张须陀将军只是打探到杨谅有可能造反,未能证实他真的造反,如果我们突然带领兵马攻打他,等同于强迫他造反,让他占据了大义,他只需对外宣称是陛下不仁不义,想要杀害亲兄弟,所以才造反,这样一来百姓就会同情可怜他,陛下切勿忘记,民心是最为重要的。"
张须陀不满道:"哼,难道非要等他真的起兵造反了我们再出兵吗,这样一来岂不是等同于坐以待毙,我等何不先下手为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迅速拿下并州,将其抓拿归来。"
"迅速攻下并州当然好,然杨谅一定早有防备,我等想要击败他绝不轻松,正如刚才将军所言,他麾下已经有多达八万大军,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击败的,必须步步为营。"童云飞反驳道。
"童爱卿说得有理,你认为应当如何是好?"
"依臣所看,陛下可以暗中集结兵马,不要对外声张,并且让各地城池加强防守,以免遭到杨谅袭击,还有一步非常重要,那便是派遣一名使者前往并州,将杨谅召回大兴城,他一定会以为陛下想要软禁他,收回他兵权,他绝对不敢回来,到时候只能造反,那我们就能占据大义了,然后迅速出兵攻打并州,将他抓拿归来。"
"爱卿所言极是,张须陀,朕命你与杨素一起集结十万大军,备好足够多的粮草,能够随时待命。"
"是,臣立即去找杨司徒!"张须陀抱拳道。
童云飞也主动请缨,"还请陛下恩准臣出战,并州乃是天下精兵所在地,杨谅擅长打仗,这一战注定难打,臣也想出战替陛下分忧。"
"爱卿不用急于立功,如今还有刺客一事尚未解决,宫内的安全需要爱卿来处理,没有你在朕身边,朕寝食难安啊。"
"陛下不用太过担心刺客的事,昨晚刺客行刺失败,短期内不敢再轻举妄动,况且有贺若弼将军追查,应该很快就能抓住他,在皇宫里还有宇文述将军坐镇,有他安排防卫,陛下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保障,眼下最大的危害不是刺客而是杨谅,杨谅一日不除,我相信陛下也寝食难安,还请陛下恩准臣随军出征。"童云飞坚持要出战。
第176章 再找王珪
杨广犹豫了一下,看到童云飞这么积极,他也不好再拒绝,说道:"好吧,那朕就派你与杨素,张须陀一起集结兵马,随时待命,等到时机成熟时便**并州。"
"谢陛下!"童云飞高兴道。
张须陀面无表情,他内心有些不高兴,感觉童云飞故意和他作对。
离开宣华宫后,张须陀在后面叫住他:"童将军不要走,请留步。"
"怎么了?"他停了下来。
"敢问童将军一句,你如今身居何职位?"
"左卫大将军。"
"左卫大将军的职责是什么?"张须陀又问道。
"统领宫内禁卫军,保护陛下的安全。"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又为何急于跟随大军一起攻打并州,莫非是为了与我抢夺功劳?"
张须陀一直都很不服童云飞年纪轻轻就当上左卫大将军,被杨广重用,他为大隋效力了数十年,早些年跟随史万岁打过不少胜仗,凭什么现在他的官职要比童云飞低,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有立大功的机会,童云飞又要与他抢功劳,这岂不是与他作对。
童云飞笑了,原来对方以为他在抢功劳,心想这人的心胸也太狭隘了,解释道:"张将军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虽然是左卫大将军,但一心为大隋出力,眼下最大的敌人是杨谅,麾下有八万兵马,威胁极大,如果真被他打到大兴城会造成非常大的动荡,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麻烦,不能让他坐大。"
张须陀冷哼一声,"童将军是在小看我的实力,杨谅虽兵多,但我与杨司徒二人便足以对付他,你更应该把重心放在皇宫之内,而不是对付杨谅,既然你有意与我一较高下,我乐意奉陪,告辞!"
看着生气离去的张须陀,童云飞一脸蒙蔽,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一较高下,或许他近来表现太活跃了吧,容易引人妒忌。
秘书内省,太常治礼郎王珪正忙碌着,自从上次童云飞找过他之后,他就一直惦记着那件事,童云飞曾经跟他说过,他的叔父王頍会跟着杨谅一起造反,在这之前他一直不相信这回事,但是随着杨坚病逝,杨广继位,**和杨秀先后死去后,他感觉童云飞所说之话越来越有可能发生。
"王大人,王大人,王大人!"旁边一名协助校订典籍的官员一连喊了三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王珪被喊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大人,今天你是怎么了,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你已经发呆好几次了,笔上的墨汁滴到纸上你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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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抱歉。"王珪低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桌上的白纸有几滴刺眼的墨汁,他连忙把毛笔放好,把纸移开,这张纸被弄脏后已经不能再用。
"王大人,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先回去休息,校订典籍是一件漫长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官员还以为王珪身体不适。
"不用了,我身体没有不适,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所以分神了。"
"大人如若遇到麻烦,可以和下官说一下,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说不定我能帮你忙。"
"这事太麻烦,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更别说你了,任何人都帮不了我。"王珪苦笑道,如果杨谅真的要造反,王頍跟随一起,那他也会被连累,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谁都帮不了他,他内心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这事情十有八九会发生。
"王大人在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珪听着很耳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谁,"我在,外面之人是谁,请进。"
"哈哈哈哈哈,王大人我又来打搅你了。"童云飞笑着走进去,相隔两个多月,他再次来到秘书内省。
"是你!"王珪很惊讶,他正惦记着那件事,童云飞就出现了,真是来得巧,"童将军怎么那么有空来看我。"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王大人单独商量,和上次所说之事有关,你应该还记得吧。"
"你们先出去,我要与童将军议事。"王珪让手下出去,等其他人离开后他关上大门,"童将军,难道是和我叔父王頍有关?"
"正是如此,今日从并州传来了最新消息,汉王杨谅在并州招兵买马,收购粮草,有起兵造反的迹象。"
"此事可真?童将军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骠骑将军张须陀带来的消息,在一个月前杨素就让他密切关注并州的情况,这个消息绝对可信,我也没有必要骗你。"
"汉王杨谅只是招兵买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并州乃是天下精兵之地,多招收士兵很正常,并不足以证明他一定会造反。"这句话说出来连王珪也没有底气。
童云飞一眼就看出他心虚,笑道:"王大人,这里也没有外人,我们大可实话实说,杨谅虽然还没真正造反,但这是趋势,陛下已经派遣使者前往并州,要他独自前往大兴城,收回他手上他的兵权,你认为他真的那么听话来大兴城吗,圣旨抵达并州的时候就是造反之时,估计不用半个月。"
"我叔父是个正直之人,对陛下忠心耿耿,就算杨谅反了他不会跟着一起反的。"王珪还在找理由。
"王大人,有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他既然在杨谅手下当官,杨谅反了难道他还能不反吗,如果他不跟着一起,杨谅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就算他没有那个心,也会遭到连累,到时候陛下会将他当成逆贼,与杨谅同罪,而你也会被牵连。"
王珪紧皱眉头,其实童云飞所说之话有八九分可信,只是他不愿意面对事实,"童将军,有一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请说。"
"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你对这件事如此上心,我王珪自问不是什么人物,没有资格让你关心。"他一直不明白童云飞为何要对他这么好。
第177章 三种可能
"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未能施展自己的才华 是因为你尚未遇到合适的机会,你终究有一天会一展所长,而不是只在一个房间里面校订典籍。"童云飞深知王珪的才能,对方可是唐初的四大名相之一。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童云飞的多次抬举让王珪获得了自信,"承你贵言,童将军,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自保?"
"那就要看王大人是否重视你叔父的命了。"
"此话怎讲?"王珪不解道。
"如果王大人不在乎他,那你可以主动去见陛下,揭发你叔父,说他跟随杨谅一起造反,你已经与他断绝关系,忠心为陛下效力,这样一来就能保你一命。"
"我与他始终是亲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有没有办法救我叔父一命?"
童云飞摇了摇头,叹息道:"难,他远在并州,我们在大兴城,又怎么救得了他,就算我日夜兼程骑乘快马赶去并州,恐怕也来不及了。"
王珪沉默了,连童云飞也束手无策,那他更没有办法了,只能接受现实。
童云飞安慰道:"王大人不用太过伤感,路是自己走的,既然王頍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注定了结局,不是你我能够轻易改变的。"
"将军说的对,我一会就去找陛下。"
见完王珪后童云飞返回府邸,并将并州的最新消息告诉李靖,因为并州距离太原非常近,可以说太原留守李渊也在杨谅的管治范围内。
在汉朝时天下划分为十三州,太原隶属于并州,并州始治是晋阳,直到建兴之后晋阳逐渐沦没,但太原一直存在,隋朝建立后并州领地缩小了许多,到嘉祐四年时并州被正式废除,保留了太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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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谅竟然要造反,那太原候岂不是也要被波及?"李靖非常担心李渊,太原有不少兵马,不过杨谅或许有十万大军,李渊还真不一定挡得了。
"李靖,太原候是否归杨谅管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了。"
"实不相瞒,太原应该在并州管辖范围之内,然而太原候身份特殊,在太原拥有极高的统治度,前些年先皇让太原候担任太原留守,独揽军政大权,杨谅想管也管不了,我相信太原候在他眼中也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他真的要造反,只有三个选择。"
"哪三个选择?"
"第一,极力劝说太原候与他一起攻打大兴城,只要他能够顺利抢到皇位,可以许诺给太原候加官进爵和一大笔赏赐;第二,他可以派遣大军出其不意突然偷袭太原,因为他身份特殊,恐怕太原候不会对他有太多防范,偷袭很有可能成功,只要能够拿下太原并吞并太原大军,周围就没人能够再阻挡他;第三,派遣使者去说服太原候不要插手此事,让他能够放心攻打大兴城,只要太原候答应,那并州就无后顾之忧。"
李靖一下子就想出了三种可能性,这种出色的大局观放眼整个大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难怪日后能够成为唐朝第一名将。
童云飞听完后佩服不已,幸亏李靖不是敌人,否则他一定会非常头痛,说道:"今日陛下已经派遣使者前往并州,让杨谅单独前往大兴城,如若使者骑乘快马前往,不用十天就能抵达,我们必须派一个人日夜兼程前去太原将此事告诉太原候。"
"事关重大,必要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才行。"李靖想到了一个人,"不如就派李瑗去吧,他是太原候的堂侄,值得信任,而且武艺高强,去了之后也能保证太原候的安危。"
"就听你之言。"童云飞让下人把李瑗叫来。
等了没一会,李瑗从外面走进来,他手上拿着长枪,李建成跟在后面,这两个年轻人刚才在练武,来到大兴城后他们的日子过得有点无聊,每天不是练武就是跟随李靖学习兵法,又或者和虎卫营士兵切磋武艺。
李靖也是如此,来了大兴城后他反而闲了许多,在朔州的时候他还需要训练士兵,现在倒没有这么多事情要做,有更多的空闲教导李建成,李世民和李瑗。
"童将军找我有什么事。"李瑗擦了擦汗,在这个还算寒冷的天气练武练到流汗,可见他刻苦努力,不过武艺始终不如李建成好,虽然两人交手互有胜负,但他更多的是依靠年龄优势,他现在要比李建成更高大,力气更强,只不过再过几年随着李建成也长大,这些优势很快就会消失。
在"历史"上李建成的武艺其实没有那么好,远不如李瑗厉害,不过经过童云飞悉心教导好有了很大的进步,日后虽然很难进入一流行列,但也要比一般的武将强上许多。
"李瑗,我现在有一见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能否完成?"童云飞说道。
听到总算有任务做,而且还是重要的事,李瑗来兴趣了,这些天他都快闲疯了,"童将军放心,无论什么事我都能完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其实这件事虽然很重要,但要完成并不难,我要你带一个消息给太原候,让他警惕汉王杨谅。"
"汉王杨谅?发生什么事了?"
"今日我得到最新消息,汉王杨谅很有可能造反。"童云飞将今天发生的事说出来。
李瑗和李建成都非常惊讶,造反本来就是很严重的事情,更何况是杨广的亲兄弟杨谅造反。李瑗说道:"杨谅胆大包天,先皇才刚逝去两个月,他竟然就造反,不过这事和太原候有什么关系?"
"太原距离并州非常近,如果杨谅真的要造反,太原可谓首当其冲,现在陛下已经派人前往并州,要求杨谅独自去大兴城,使者到达之时就是杨谅起兵之时,所以你一定要比使者更早抵达,现在你就可以出发了,带上足够的干粮,切勿在路上耽搁。" 李靖让李瑗立即出发。
第178章 汉王杨谅
李建成有些羡慕地看着李瑗离开,他问道:"师父,还有事情可以让我干吗?"他跟随童云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想要被重用,但是因为年纪尚小,童云飞最多带着他上战场,让他在后面观看,还有一大群士兵保护,最好的一次就是跟在童云飞身边杀敌,尝试过鲜血的味道,但从未试过独当一面,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建成无须焦急,早晚会有你施展本领的时候,你今年才十五,再过三年就可以回你爹身边了,他会帮你争取一官半职,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学好本事,还有一件事也不要忘记。"童云飞说道。
"什么事?"
"当世民的榜样,教导他武艺和兵法,我的枪法已经全部传给你,但是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如果你的武艺还想跟上一层楼,那就需要更多的想法,不能只记住招式套路,兵法也是如此,不能纸上谈兵,也不要妄想一参军就能够当上独当一面的大将,应该从最基础的军官做起,否则你不了解士兵的想法,又如何带领他们打胜仗。"
其实童云飞能教的已经不多,而且他平时很忙,很少亲自教,现在教导李世民的重担落在李靖和李建成身上,一个教兵法,一个教武艺,他希望李建成和李世民这两兄弟能够保持良好的关系,日后不会为了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当然,以后会怎样他也不知道,历史或许在重演,也有可能改变。
十多天后,杨广派遣的使者屈突通已经抵达并州,他带着圣旨去找杨谅。
屈突通是隋唐名将,早些年担任亲卫大都督,他性格刚直,秉公办事,即使是亲属犯法也绝不包容,依法制裁,他因此被隋文帝杨坚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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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死后屈突通为杨广效力,在隋末时期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起义军,他带领兵马镇压起义军,虽然从未有过大捷,但也从未战败过,不过最后在与李渊的对抗之中还是失败被擒,李渊看重他的正直忠义,不仅没有杀他,还封他为兵部尚书,蒋国公。
屈突通参与了后来的玄武门之变中,他是李世民的支持者之一,李世民登基后他得到了重用,于贞观二年病逝,死后被封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排名第十二位。
杨谅得知是杨广派来的使者,不敢怠慢,带着手下前去迎接。
其实在杨坚病逝前曾经送了一封密信给他告诉他如果日后杨广继位,召他到大兴城的时候,让他切勿小心,因为杨广是个野心极大之人,为了保住皇位甚至能够做出诛杀兄弟之事。
杨坚最为宠爱杨谅,但他也知道不能把皇位传给杨谅,否则一定会引来大乱,所以在病逝之前写密信给杨谅,让他不要轻信杨广之言,也不要单独前往大兴城,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其实杨坚的这一封密信更加坚定了杨谅的谋反之意,算是他死前最大的一个错误,如果他不写这样一封信给,杨谅还不一定会造反,正因为杨谅对杨广有了戒备之心,让他内心充满不安,所以他才会招兵买马造反。
"杨谅听圣旨!"屈突通拿出圣旨宣读。杨谅和手下纷纷跪下。
"陛下与汉王多日不见,甚是想念,特派遣使者前往并州邀请杨谅前去大兴城相聚,务必即日出发,不得耽误!"屈突通宣读完圣旨后把圣旨交到杨谅手上,"陛下想要召见你,还麻烦你亲自走一趟了。"
"是,既然皇兄想念,我必定前往,不过还请屈突通将军在客房休息,我还需要与手下商议。"杨谅很聪明,他没有立马拒绝,先是口头答应,然后与手下商量。
屈突通同意了,去客房休息,等他走了之后,杨谅手下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杨广让杨谅前往大兴城,岂不是让他送羊入虎口,想念相聚只不过是借口,软禁和杀害才是真正目的。
"诸位,杨广想要召我前往大兴城,你们怎么看。"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杨谅直呼杨广名字,没有丝毫尊重。
"汉王,杨广这次召见你绝对不安好心,要是你去肯定中计,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还请汉王不要上当!"
说话之人是总管府兵曹裴民安,他是杨谅的心腹大将,由始至终都支持杨谅争夺皇位,只不过他们远在并州,无法插手大兴城的事情,远离皇宫有利也有弊。
柱国乔钟葵也说道:"裴兵曹说得对,杨广为人残忍至极,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和杨秀都惨死在他手上,要是汉**宫见他,恐怕难逃一劫。"
杨谅点头道:"你们都言之有理,先皇在病逝前就曾经书写过一封密信给我,让我不要单独进宫,否则杨广很有可能加害于我,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先皇是被他害死的,我一心在并州招兵买马,就是想为先皇报仇雪恨。"
"汉王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杨广根本没资格坐皇位,而且他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杀害**和杨秀才当上皇帝,我们理应为他们报仇,如今时机已经成熟,我们也该是时候起兵了。"
裴民安负责招收士兵一事,如今他们麾下兵马已经有十万之多,足以和杨广一较高下,他们的目的是攻下大兴城,不是攻下整个大隋,所以十万兵马绝对够用。
皇甫诞连忙出来阻止道:"诸位请听我一言,公然起兵造反是大逆不道之事,无论杨广再怎么不对他现在始终是大隋的君皇,如果我们起兵攻打大兴城,一定会造成极大伤亡,大隋尚未从与突厥的交锋中恢复过来,现在又再起内乱,再加上各地不断起义的叛军,我们这样做会于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还请汉王三思,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犯下如此大错,成为****,我相信先皇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做。"
第179章 攻伐大计
杨谅一看到皇甫诞就头痛,在他这么多手下里唯独皇甫诞反对他起兵攻打大兴城,其实他知道皇甫诞并非向着杨广,只是为黎民百姓着想,只不过现算他不起兵,杨广也开始对他动手了。
裴民安看到又是皇甫诞出来劝说,他气得大骂道:"好你个皇甫诞,你是不是读书读坏脑子了,你怎么总是帮着杨广那厮说话,难道你是他派来的人故意和咱们作对?"
"裴兵曹此言差矣,我不是故意与你们作对,只是为了天下万民着想,这些年大隋一直与突厥战斗,消耗已经非常严重,我们需要休养生息,如若我等和杨广一较高下,试图争霸天下,必定弄得民不聊生,受苦受累的也只会是平民百姓。"
"我呸,就算我们不动手,杨广他也开始对汉王动手了,你没看到那屈突通说要汉王前往大兴城吗,这一去不就等于送死,哪里还有机会回来,如果我们不先发制人就是坐以待毙。"
"陛下只是想和汉王相聚见面,并非真的想对汉王出手,是你想太多了。"
"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存心的,我他娘的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天真的人!"裴民安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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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们都不用再争论。"杨谅终于发话,"皇甫诞心系天下,为黎民百姓着想并非不好,然而如今不能只这样想,来人,将他压下去,让他好好冷静一下。"
杨谅忍耐已久,今日终于忍无可忍,如今都已经到要动兵的地步,不能再让皇甫诞在这碍手碍脚,妨碍他们商议大事。
两个士兵走上来将皇甫诞压下去,他仍然大声道:"汉王千万不要动兵,否则我等经营并州多年的心血就付之东流了。"他的喊叫声颇为凄厉,可惜在在场没有一个人愿意听他说话。
"裴兵曹,对于攻打大兴城一事你是否有好策略?"
裴文安说道:"末将早已制定好进攻策略,井陉以西完全在大王控制之下,山东部队派老弱残兵驻守险要,但仍命他们随时扩充土地,然后我等率领精锐直入蒲津关,我愿充当前锋,大王率主力继进,闪电攻击,挺进霸上,咸阳以东可以从容不迫地把它平定,这时京师必定震动,军队无法马上集结,上下互相猜疑,人心离散,我们立即发号施令,谁敢不听,用不了十天大事可定。"
"哈哈哈哈哈,裴兵曹不愧是我军良将,你所言符合我意,余公理,我命你抓拿屈突通后带领一万兵马,从太谷出发,前往河阳。"
"末将遵命!"余公理立即带领士兵去抓拿屈突通。
杨谅又下令让大将军綦良带领一万兵马,从滏口出兵,前往黎阳;大将军刘建带领一万兵马从井陉出兵,夺取燕赵之地;柱国乔钟葵带领一万兵马从雁门出兵,然后任命裴文安担任柱国,与纥单贵、王聃、茹天保等率领七万大军直指京师,**黄龙,势必用最快的速度攻下大兴城。
王頍突然说道:"等下,汉王不要忘记在太原还有一个极大的威胁,如若忽略了他,他很有可能率兵马攻打我军后方,要是丢了并州,我们又没有攻下大兴城,那将会被前后夹击,进退两难。"
"你是说太原李渊?"杨谅第一时间李渊,李渊镇守太原,虽然也归他管,但是李渊在太原统治度极高,而且身份特殊,是先皇杨坚的外甥,即使招收大量兵马杨坚也从未过问,据他估计李渊麾下起码有五万大军,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李渊镇守太原多年,近年来被封为太原留守,军政大权都掌握在手中,都蓝可汗攻打朔州之时他曾经带领三万大军与童云飞一起对抗突厥兵马,所以太原兵力应该不亚于三万,我估计会在四万以上,要是我们全军出动,不对他有所防范,他很可能袭击我军后方,致使我们收尾不相顾。"
"那应当如何对付他,难道要出兵攻打太原?"
"出兵攻打太原并非明智之举,此战我等目标是大兴城,要是又分兵攻打太原那就是捡了芝麻扔了西瓜,对付李渊我们要用一条较为保守的策略。"
"王参军还请速速说来。"
王頍献计道:"汉**以派人前去太原试探李渊的口风,先答应他优厚的条件,只要他不出兵阻拦,那日后登上皇位必定重重有赏,如果他犹豫不定,那我等便留下两万士兵镇守并州,以防他突然偷袭,只要有大军镇守,他短期内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等我方大军攻下大兴城之后,再回去找他算账。"
杨谅直拍手叫好:"哈哈哈哈哈,王大人此计甚好,依你所看应当派谁去当使者为好?"
"老身愿意亲自走一趟,必定说服李渊与我军站在同一阵线,让他不敢对并州轻举妄动。"王頍自告奋勇。
"好极了,那就劳烦王参军了,如果成功说服李渊就是大功一件,我必定重重有赏!"
"我功劳微薄,不敢领赏,不过有一请求还望汉王能够答应,我有一贤侄在秘书内省当太常治礼郎,如果我军攻下大兴城,还请汉王能够保他性命。"
杨谅答应道:"不过小事一桩,何足挂齿,我答应你,如果我率领大军攻入大兴城,绝对不会为难他,必定让你们叔侄团聚。"
"谢汉王!"王頍感激道,得到杨谅的保证后他才放心出发前往太原,决定使用浑身解数来说服李渊。
屈突通在客房休息,桌上放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但是他一口都没喝,他知道杨谅有造反的打算,他担心对方不放他离开,所以他连茶水都不敢喝,怕里面下了药。
屈突通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内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按理说汉王也应商量完了,为何还不派人前来通知他,他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就在这时,他听闻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耳目非常灵敏,一听就知道人数非常多,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立马警惕起来。
第180章 仓促逃跑
屈突通看了看房间,四周都是墙,只有西面有一个窗户,除了从大门离开就只能跳窗,但窗户外面是一个水池,游到对面还要花点功夫。
就在他犹豫之际,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一个身高七尺左右的男人冲了进来,他长得浓眉大眼,满脸胡子,手上拿着大刀,凶神恶煞道:"屈突通,不用再躲了,乖乖束手就擒!"
屈突通全神贯注戒备,他也拿出了兵器,说道:"你是谁,所说之话什么意思?"
"吾乃汉王麾下大将余公理,奉命前来抓你,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杨广的目的,杨广传召汉王入宫,其实就是想害他,这条阴谋已经被我们看穿,既然你和杨广是一路人,那就别想回去了,在这府上住上一段时日吧,等我们攻下大兴城后,再放你回来,哈哈哈哈..."
余公理大笑道,仿佛已经看到杨谅坐上皇位的情景,只要杨谅当上大隋的皇帝,他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成为朝上重臣,为官者有谁不希望自己能够青云直上。
屈突通听到这番话非常震惊,"攻下大兴城?难道你们想要造反?!"
"杨广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他传召汉**宫就是为了杀了汉王,难不成我们要坐以待毙吗,既然他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们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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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误会了,陛下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传召汉王只是为了和兄弟相聚,何来有杀害汉王的意思,余将军,此事非同小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去劝说汉王,让他不要误会陛下的盛情邀请。"屈突通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废话少说,我们的兵马已经出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我们进攻的步伐,屈突通,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想伤你,只要你不反抗让我擒下,我绝对不会为难,否则就别怪我刀上无情了。"余公理不想在屈突通身上浪费力气,一会他还要带兵出战。
屈突通自知已经无法劝说,只能拼死一战,他突然指了指余公理背后说道:"汉王,你怎么也来了?"
余公理还真以为汉王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除了几个士兵之外什么都没看到,知道上当了,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屈突通已经拿着大刀冲过来。
"卑鄙小人,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余公理连忙拔刀迎战,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余公理是杨谅麾下大将,不过在武艺上明显不如屈突通,两人交手二十个回合,他已经落入下风,他玩玩没想到屈突通竟然这么厉害,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勉强抵挡,连忙对身后士兵大喊道:"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在门外待命的数十个士兵闻言纷纷冲进来帮忙,围攻屈突通。
屈突通原本占尽上风,但是士兵加入后他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无法专心对付余公理,还要分心抵挡士兵的攻击,在敌人步步进逼之下他一直退到西面窗边,看了一眼窗外的池水咬牙道:"余公理,今日这仇我记住了,我日后必定回来找你报仇!"
说完便收回手上大刀,然后奋力举起旁边的柜子往士兵扔去。士兵纷纷向后躲避,有几个人来不及闪躲被砸得头破血流。
屈突通趁机从窗户跳出去,众人只听到"扑通"一声,余公理连忙跑到窗边查看,只看到屈突通如同水中鱼儿一般,正迅速游向水池的另一边,此时此刻他有些后悔没有带上弓箭,否则现在就能射杀了。
"你们还在看什么,还不快点跳下去追他!"他大喊道。
数十个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没人敢下去,他们都是北方人,根本不通水性,下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余公理也不会游泳,他没好气道:"你大爷的,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懂水性,走,我们绕路追他!"
他带着士兵走出房门,绕路往另外一个院子走,这里的水池与另外一个院子相连,中间有一道围墙隔着。
余公理带着众人赶往另一个院子,他们过来后发现已经不见屈突通踪影,在水池边上留下一堆水迹,他沿着水迹追寻,一直来到一棵树下,他抬头看了一眼,树干上湿漉漉的,并且还有刀痕,证明屈突通刚刚爬过这棵树。
这棵树非常茂盛,茂密的枝叶一直延伸到墙外,毫无疑问,屈突通利用这棵树跳过围墙了。
"这家伙动作还真是快,跟我从后门出去!"
余公理没想到屈突通竟然用这种方法逃跑,他连忙带着士兵从后门出去,来到围墙外,数十个人开始分头找,找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找到人,余公理知道已经无法追上屈突通,只能放弃。
兵营内,杨谅正在集结兵马,余公理"慢悠悠"地赶来,杨谅看到他后问道:"余将军是不已经抓住屈突通了?"
余公理羞愧地低下头道:"末将没用,没有抓住屈突通,让他逃跑了。"
"什么,给他跑了,难道他本事这么高,连你都不是对手?"
"他本事倒不高,不过狡猾得很,他跳进水池里,我们都不懂水性,只能绕路去追他,他身手很敏捷,追上去后发现他爬树跳到围墙外了,我们再去追已经找不到他的踪影。"余公理越想越觉得丢人,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失手了,实在没有脸面面对杨谅。
杨谅倒没有多生气,"算了,跑了就跑了,一个屈突通还影响不了大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带兵出发前往大兴城,兵贵神速,余将军勿要耽误,一个时辰后我们就要出发。"
"是!"余公理连忙去召集自己的部下。
数日后,王頍已经抵达太原,他奉杨谅之命来说服李渊,让李渊勿要插手此事,只要李渊不攻打并州,他们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然而王頍并不知道,早在数日前李瑗就已经抵达太原,将童云飞的话带给李渊,这时的李渊已经知道大兴城的情况,也知道杨谅有谋反之意,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第181章 是否出兵
"并州王頍参见太原候。"王頍行礼道,一来到太原他就马不停蹄地来见李渊。
李渊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李瑗,在数日前他就已经得知最新的情报,杨谅派人前来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如今王頍到来,证明杨谅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动兵。
"哈哈哈哈,王大人免礼,不知道找我有何要事?"李渊明知故问。
"今日实则有一事要和太原候式商量,还请太原候给我单独谈话的机会。"王頍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李瑗,意思是要让李瑗出去。
"王大人有话可尽管说,李瑗是我堂侄,深得我信任,我凡事都不会对他隐瞒。"
王頍看到如此便说道:"太原候镇守太原多年,麾下兵强马壮,钱粮充足,百姓安居乐业,对你尊敬有加,然而天下之大不仅太原一地,除却太原之外,其余各地百姓皆是不服当今天子,到处民不聊生,起义军更是从未间断,可见天子不受拥戴,不以百姓为重,何以治天下,不以万民为主,何以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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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心领神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王大人有话请直说,何须拐弯抹角,在我这里什么话都能说,就算是大逆不道之话,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王頍略感意外,没想到李渊这么直接,亏他还有所保留,想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来做开头,他直言道:"太原候果然快人快语,杨广继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大臣不服,百姓不服,**和杨秀都被他所杀,据说先皇杨坚也是死在他手上,如今汉王杨谅麾下已有十万之众,打算**大兴城向杨广兴师问罪,为先皇和几个兄弟报仇,不知道太原候意为如何,是否愿意与我等站在同一阵线,共讨大敌?"
李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出为难的样子,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回踱步,装作思考,良久之后才缓缓道:"对于宫内之事我也有所耳闻,然而此事事关重大,非一时半会就能下决定,王大人还请先去休息,我需要与手下商议才能做决定。"
"汉王在数日前就已经开始集结兵马,如今他的大军已经出发,还请你尽快下决心。"
"汉王这么快就出兵了吗,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答复你。"李渊让下人带王頍去休息,然后与手下商量,他派人传唤刘文静和裴寂前来。
这两人是李渊的心腹手下,也是太原元谋十七功臣之二,许多人都知道凌烟阁二十四功臣,那是唐太宗李世民所钦点,太原元谋十七功臣是李渊称帝后钦点,这十七人在太原时跟随李渊起兵,是真正的唐朝开国功臣,一部分人在建立唐朝后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所以也位列于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中。
刘文静和裴寂是太原元谋十七功臣里较为重要的两人,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并且关系很好,然而在唐朝建立后互相交恶,最终刘文静在裴寂刻意陷害下蒙冤被杀,直到李世民继位后才为他平反,并追复其官爵。
刘文静在隋末担任晋阳县令,官位不算高,不过他眼光独到,看出李渊胸怀大志,雄才大略,有称霸天下之心,于是与李渊结交,两人性情相投很快成为好友,在起兵时他时常为李渊出谋划策,深得李渊信任器重。
裴寂是唐朝的第一任宰相,更是李渊的首席谋士,相对于刘文静来说他对李渊的影响更大,更得宠幸,后来兵败河东,被李渊下狱,不过李渊很快就后悔,又将他释放,官复原位。
"汉王杨谅派王頍前来邀我一起出兵造反,你等意为如何?"李渊问道。
众人都知道李渊早有谋反之意,只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如今杨谅主动邀请,麾下兵马更是多达十万,杨广刚坐上皇位,根基尚未稳定,朝上大臣多有不服者,当下确实是推翻他的最好时机。
刘文静说道:"既然杨谅邀请我等出兵,那我们不打更待何时,杨广不得人心,甚至有传言先皇也是因他而死,我们可以借为先皇报仇之名攻打兴城,占据了大义,出师有名,百姓信服,我认为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裴寂你意为如何?"李渊又问道。
"文静此言差矣,虽说杨广根基不稳,不得人心,但他仍是正统的皇帝,麾下更有杨素,高熲,贺若弼和童云飞等大将坐镇,要是派遣这些大将讨伐我们,我军未必是对手。"裴寂较为谨慎,没有过于乐观地认为杨谅一定能推翻杨广。
"你们二人觉得我该不该出兵相助,还是按兵不动?"李渊看到他们意见不合,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成功还好说,要是失败,那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都会付之东流,并且还会株连九族,再无翻身可能。
刘文静与裴寂争论了好一会,依然是无法统一意见,各执己见。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瑗慢慢地举起手,说道:"叔父,我有一想法,不知道能否一言。"
这时李渊才意识到还有李瑗在场,只因他太过年轻,所以他才没有询问他的意见,看到李瑗主动发言,他说道:"你尽管说,对错不要紧。"
"杨谅此次出兵不管是否能够成事,我都认为叔父不该随他一起。"
"为何不能随他一起?"李渊疑惑道,不仅他,刘文静和裴寂也很好奇。
"叔父可以试想一下,汉王杨谅是皇子之一,他麾下兵马也要比我们多,如果我们随同他一起出兵,一定是以他为主,我们为辅,要是能够庆幸大兴城,杨谅就能登基坐上皇位,叔父也会被大大封赏,然而如今叔父坐镇一方,麾下兵马众多,真要入京为官,纵使官位再高也会受到杨谅制衡,手上兵权更是会被收回,情况其实远不如在担任太原留守,如若叔父以横扫天下为目标,没有兵权当再大的官也是鸡肋,倒不如继续忍让,等待更好的时机再出手。"
李瑗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
第182章 拒绝出兵
李渊三人都被惊讶到,他问道:"李瑗,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不是我想的,是童将军在临出发前和我说的,他说叔父一定会被困扰,要是无法做抉择,就让我把这段说出来让你参考。"李瑗一直把童云飞的话牢记在心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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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心想原来是童云飞想的,难怪一针见血,他说道:"童将军认为此次杨谅出兵攻打大兴城是否有可能成功?"
"叔父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十多天前童将军就和杨素,张须陀集结大军,对杨谅有所提防,童将军说过此战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果杨谅出兵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大兴城,那么他们成功的机会很大,然而大兴城早已有所提防,纵使杨谅出兵速度再快,攻城速度再迅速也不可能抗衡有所准备的朝廷大军,童将军认为杨谅必败无疑。"
"既然童将军这样认为,那我们就按兵不动吧,让杨广和杨谅打个你死我活,我们隔岸观虎斗。"李渊已经做好决定,他对童云飞有绝对的信任。
刘文静不服道:"太原候为何这么相信童云飞所说之话,难道他就这么厉害,能够神机妙算,算无遗漏?"
"文静有所不知,云飞虽说不上神机妙算,但我曾与他一起并肩作战,知道他的厉害,就连李靖也对他称赞有加,我不会看漏眼的。"李渊让人去叫王頍来。
王頍只休息了不到小半个时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进到大厅后他看见又多了两个人,心想这二人必定是李渊的心腹手下,他问道:"这回太原候应当做好打算了吧,是否要与汉王一起出兵攻打大兴城?"
李渊说道:"汉王杨谅麾下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我与他相比相差太远,有没有我相助汉王也能成事,所以这一次我就不出兵了,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李渊从来不是小人,既然你诚心邀请我,我绝对不会乘人之危,在你们出兵的时候偷袭并州。"
李渊的回答在王頍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虽然没有说服对方出兵,但起码答应不会袭击并州,消除了并州的后顾之忧,他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拱手道:"既然太原候没有兴趣与我军共讨大敌,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日后汉王登基必定重谢太原候对并州的照顾,告辞!"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刘文静看到王頍踏出大门,他不满道:"这王頍真是嚣张,他最后那句话仿佛是威胁我们,太原候,不如我们就等他们大军离开之时趁机袭击,必定大破并州。"
"罢了,既然刚才我已经答应王頍不出兵攻打并州,就该说到做到,杨谅攻打大兴城未必倾巢而出,一定会对我有所防范,就算我偷袭也不一定能够成功,还是卖他一个人情吧。"李渊不贪心并州的一城一池,正如童云飞所说那般,现在保持低调才是最重要的,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并州,而是整个天下。
十多天后,屈突通骑乘快马逃回大兴城,并向杨广述说在并州的遭遇。
"陛下,臣此行已经将圣旨带给汉王杨谅,然杨谅大逆不道,打算兴兵攻打大兴城,他害怕我回来通风报信,于是派遣大将余公理抓拿我,幸亏臣机警,从他手上逃回来,此行着实凶险,如果我稍有不注意恐怕就回不来了。"
屈突通的话在朝上掀起哗然,众人听到杨谅要造反都非常惊讶,不过这是似乎在意料中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先皇生前非常宠爱杨谅,要不是受传统制约,很有可能立杨谅为太子。
杨谅一向不满杨广继位,如今造反可以说不是一时兴起的想法,而是筹谋多年的大计。
相对于众人震惊的反应,杨广倒是表现得非常淡定,"诸位爱卿勿要惊慌,屈突通,你可知道杨谅麾下有多少人马?"
"回陛下,臣估计应该不亚于十万大军,在臣回来的十多天前杨谅大军就已经出发,估计一个月后就能抵达大兴城,还请陛下尽快集结兵马抵御敌人,以免大兴城遭受战乱。"屈突通说道。
自从隋朝建立后大兴城就从来没有遭受过战火,除了曾经出征在外的将领,许多人都已经忘记了鲜血的味道,如果真让杨谅攻到大兴城,那必定造成极大的恐慌,不仅城内百姓,就连朝上大臣也是如此,毕竟大部分人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当敌人兵临城下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压力足以摧毁人的心理防线。
高熲和贺若弼非常镇定,他们作为军中将领早在十多天前就知道杨广已经派遣杨素,童云飞和张须陀在城外集结兵马,以抗衡杨谅的十万大军,虽说短短十多天并不足以集结太多士兵,但是以大兴城的军备力量集结十万人还是可以做到的,更何况四周还有不少城池可以支援,所以在兵力上他们绝对不会输给杨谅。
"好了,诸位爱卿都不用担心,杨谅逆臣早已有谋反之意,朕在十多天前就已经派遣司徒杨素和左卫大将军童云飞在城外集结兵马,只要我们做好充足的准备,对付杨谅绝对没有问题。"杨广胸有成竹,他麾下大将如此之多,又何须害怕杨谅。
高熲出列道:"敢问陛下,我军是要据城防守,还是主动出击?"
"杨司徒和童将军都认为应当主动出击,虽说大兴城城墙高大厚实,粮草充足,兵力充沛,要抵御十万大军侵略绰绰有余,然而这里是皇都,岂能让敌人轻易靠近,故此杨司徒和童将军在十多天前就已经带领大军出发,打算在城外与杨谅兵马一较高下。"杨广回答道。
高熲听到如此便不再多问,无论杨素还是童云飞都是当代名将,他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但相信这二人的能力,有他们亲自带领大军胜利必定手到擒来,杨谅的兵力虽多,但不足以掀起风浪。
第183章 情况不对
三月上旬,气温依然寒冷,北风呼啸,凌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让人感到疼痛,一支五万人的大军正顶着寒风接近蒲州,统领这支大军的正是汉王杨谅。
在这一个月来他兵分五路往大兴城进发,余公理,綦良,刘建和乔钟葵这四路兵马作为先锋为杨谅大军开路,这一路上基本上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凡是经过的城池没花费多少力气就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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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没人预料到杨谅会造反,二来杨谅兵力极多,一般的州城根本抵挡不了十万大军的锋芒,再加上杨谅威逼利诱,这一路杀过来守城的士兵连打都没打就开门投降了,效力杨广是效力,效力杨谅也是效力,他们又何须花费力气自己人打自己人。
"汉王,前面就是蒲州了。"裴民安策马来到一架马车旁说道。
将领都骑战马,唯独杨广坐着马车,马车极为奢华,车厢下面有八个木轮,前面六匹战马拉着,车厢里铺了羊毛软毯,坐在里面非常舒服,还有几个美人伺候,这一路上杨谅可谓快活逍遥,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杨谅原本是战将出身,不过这十多年来都没怎么打过仗,与突厥的战斗他也没有参加,这些年来在并州过着安逸的生活,再加上杨坚宠信,天天饮酒作乐,日子过得美滋滋,以至于连马都快不会骑了,如果不是为了和杨广抢夺皇位,他都不想出征。
不过当皇帝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当上了皇帝就能坐拥天下,傲视群臣,所有人都听从他的命令,人的欲望和野心是无穷无尽的,纵使现在已经很富有,拥有极大的权力,但依然想攀登更高的位置,这也是人类总打仗的原因,回头看去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
杨谅拉开窗帘,透过窗口可以看到里面摆了不少酒水和水果,还有两个衣不蔽体的美人依偎在他身上。
这一幕看得裴民安轻直眉头,不过纵使再不满也只能忍耐,内心觉得有点可惜,杨谅虽然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杨谅,但无论能力还是心境都远远不能和年轻时相比,此时此刻他的他有些怀疑眼前这个汉王能否战胜杨广,就算真的打败杨广坐上皇位,又是否真的可以治理好天下。
"很好,现在我们要迅速攻下蒲州,你派遣斥候去通知另外几路人马,让他们紧随大军后面,要以我军中心向大兴城进发。"杨谅下令道。
蒲州位于大兴城东面不到三百里,距离黄河只有三十多里,是通往大兴城的重要州城,过了蒲州搭乘船只便能通过黄河,过了黄河就可以直抵大兴城。
"汉王,蒲州乃是重镇,驻守士兵不会少,我等不该冒然攻打,要是杨广派遣大将镇守,我们很难迅速拿下,我军还是先派斥候前去打探消息,确认情报后再攻打也不迟。"
裴民安认为这里已经很接近大兴城了,防守的士兵也会越来越多,将领对杨广也越来越忠心,攻城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轻松。
杨谅不以为意道:"裴将军多虑了,这一路上我军百战百胜,未逢敌手,蒲州就算兵力再多也不可能抵挡我十万兵马,你无须顾忌,只管进攻即可,要是延误了战机,让杨广知道我军位置便会陷入被动。"
裴民安想想觉得也是,这一路上他们过关斩将基本上没费什么力气,蒲州应该还不知道他们大军的踪迹,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发动攻击,应该能很快就攻下,于是便下令大军加速前进,目标直指二十里开外的蒲州城,同时传令另外四路兵马,让他们配合进攻,攻下蒲州后一起渡河。
五万大军继续进发,花了两个多时辰,他们终于抵达蒲州,杨谅率领一群将领骑着战马来到阵前查看,看到蒲州城门依然打开,城头防守的士兵不多,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见过许多次,守城的士兵根本预料不到会有敌人从这个方向攻来,所以都是毫无防守准备,当他们发现敌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杨谅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敌人毫无准备,立即下令进攻,我要在今天之内拿下蒲州,明日一早渡河!"
"是!"裴民安下令大军攻城,大将王聃,纥单贵各率领五千士兵攻打东门。
号角响起,杀声震天,两支人马以极快的速度脱离大军,分左右二路攻向蒲州,王聃和纥单贵骑着战马亲自带头冲锋陷阵,因为城门还没有关,他们有机会抢在关闭城门前攻入城内,谁都不想放过这么立大功的机会。
裴民安站在后面远远观望,他一直盯着城上的士兵,看到守城人数虽然不多,但这些士兵面对敌人进犯竟然丝毫不慌,还非常镇定地拿出弓箭射击防守,随着大军越来越靠近城门,城上的弓箭手也越来越多,经验丰富的他立即意识到不妙。
"停止进攻,鸣金收兵!"裴民安大喊道,他策马前去阻止擂鼓的士兵击鼓,击鼓就是进攻的意思,鸣金就是收兵撤退。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向他,还以为他疯了,他们的士气刚刚提上来为什么要下令撤退,蒲州城门大开,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攻进城内,这个时候撤退就错过了最佳进攻时机。
"裴民安,为何下令撤兵,难道你不想迅速拿下蒲州吗?!"杨谅莫名其妙地冲过来。
"汉王我们中计了,这应该是敌人的诱敌深入之计,你看城上的士兵,我军从天而降他们毫不惊慌,守城的弓箭手也越来越多,还有城门口周围一个百姓都没有,按理说蒲州是通往大兴城的重要城池,应该有不少百姓排队进城才对,又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裴民安一边说一边指向城门,情绪激动到差点把杨谅给拉下马。
杨谅放眼看去,果然看不到一个百姓,这对其他城镇来说或许正常,但对于蒲州这种大城来说非常罕见,如果对方真的在蒲州设下埋伏引诱他们进城,然后再来一个"关门打狗",他绝对要折损不少兵马。
第184章 冲入城内
杨谅还在犹豫不定的时候,裴民安已经下令撤退,但他还是慢了一步,此时大将王聃和纥单贵已经带领人马冲进城门,面对毫无阻拦的敌人他们一马当先,都想抢着第一个进城,然而城内的情况与他们所想截然相反。
城内百姓和士兵都没有慌乱,在城门口的地方围了一圈拒马枪,拒马枪后面是刀盾兵和弓箭手,足足有三千多人,城楼上也有两千多弓箭手,这阵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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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聃和纥单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再怎么愚蠢也看得出中计了,敌人故意大摆空门引诱他们进攻,原来早已在城内埋伏好兵马,就等着他们进来,这条计谋算不上十分高明,但用得非常适宜。
杨谅大军一路打过来都没有输过,**连捷,并且急于渡河直奔大兴城,所以也没派遣斥候查探城内的状况,结果中了隋军的计。
"哈哈哈哈,杨谅小儿在不在此,老夫等你许久了!"杨素骑着战马走出来,旁边跟着童云飞和张须陀两员大将,身后无数士兵如同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他。
这一条诱敌深入之计其实是童云飞所想,原本杨素想在黄河西岸安营扎寨,与杨谅大军一决胜负,但是童云飞极力劝说大军渡河守住蒲州,只要蒲州不破,杨谅兵马就永远无法渡河,并且他深知杨谅从并州远征而来,一路上没人能够抵挡他的锋芒,他又急于渡河,必定会以为蒲州很好打,所以故意大开城门引诱敌军进来。
杨素和张须陀都对童云飞的计谋将信将疑,如今看到敌人果真被引诱进来,他们都有些佩服,就连不怎么喜欢童云飞的张须陀也是如此,他不得不承认童云飞能够镇守朔州让突厥不敢侵犯,的确是有些本事。
"你是谁,竟敢在此地埋伏我军,你可知汉王带领足足十万大军而来,仅凭你们这些人就能阻挡我们进军的步伐,不要异想天开了。"
王聃一边说一边查看后军的情况,后面的士兵已经不断涌进来,他们很难退出去,如果非要下令撤退,一定会在城门口引起混乱,城门口本来就不算大,前面的人想退出去,后面的人想要冲进来,到时候不用敌人打他们就先自乱阵脚了。
"吾乃司徒杨素,逢陛下命令在此恭候杨谅大军,可惜杨谅只派了你们两个无名小卒进攻,否则我一定要关门打狗,让他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杨素狂妄道。
纥单贵看到杨素辱骂杨谅,他怒不可遏,"我呸,你这老不死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倚老卖老,你算什么东西,敢和我们汉王比,有本事就出来与我大战三百个会,我一定让你尝试一下我手上长枪的滋味!"
"一个无名小卒何须老夫亲自出手,我人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过来与我一战!"杨素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一点也不把纥单贵放在眼里。
王聃看到纥单贵被杨素再三挑衅,连忙说道:"纥将军勿要冲动,杨素是在故意挑衅你,让你失去理智,不要上他的当。"
纥单贵不耐烦道:"上什么当,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攻进城内吗,既然现在已经进来那就先抓杨素,抓住杨素等于断了杨广的一条手臂,你怕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抓他!"
"等下,不要冲动!"王聃想要阻止纥单贵,但纥单贵已经带着人马冲出去,拉都拉不住。
"小的们随我冲锋,活抓杨素者赏金万两,封侯封爵!"
纥单贵一马当先杀出去,身后数千士兵跟随着他,主将都冲锋了,他们不可能不跟着,并州乃是天下精兵之地,这些士兵体格都比较强壮高大,要比其他地方的士兵更厉害,自从出兵以来都没尝过败绩,这让他们对自己有了盲目的自信。
童云飞看到对方人马冲过来,他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站在拒马枪后面的弓箭手和城楼上的弓箭手开始放箭,霎时间无数的箭雨从不停方向飞下来,杨谅的并州军根本没有东西掩护,只能用肉身来抵挡箭矢,不少人当场被射倒,失去了战斗力。
纥单贵颇为厉害,他手上拿着长枪不断拨开箭矢,身上又披了盔甲,即使被射中也未能造成太大的伤害,他胯下战马的速度非常快,弓箭手的射击速度还赶不上他冲刺的速度,凭借战马的优势很快就冲到拒马枪前。
"别以为一个小小的拒马枪就能挡下我!"他举起长枪用力挑刺,摆放在地上的拒马枪被他整个挑起来,站在后面的士兵大吃一惊,纷纷往后退,他们都没想到纥单贵如此勇猛。
纥单贵挑开拒马枪后继续冲杀,在旁边负责保护弓箭手的刀盾手纷纷上前掩护弓箭手撤退,然而纥单贵武艺不弱,很是勇猛,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打乱了隋军的阵型,不少士兵死在他枪下。
在后面观望的王聃看到纥单贵这么勇猛,心里面倒没有多乐观,毕竟能够跟随纥单贵冲过去的士兵只有寥寥数百人,大部分人都倒在了敌人的箭矢之下,这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他现在还想着怎么撤出城门,刚想要下令,发现身后的城门已经开始缓缓关上,城门口的士兵看到如此纷纷抓紧涌进来,否则就要被千斤闸压成肉泥,这回王聃想退都退不了。
眼看无法撤退就只能进攻了,王聃硬着头皮带领士兵冲过去,希望能够依靠纥单贵的勇猛抓住杨素,只要抓住杨素就能拿下蒲州,还可以大量减少伤亡,甚至吞下杨素的兵马。
杨素是沙场老将,见识过不少猛将,在别人看来纥单贵很厉害,但在他眼中只是普普通通,没有特别厉害的地方,他说道:"童将军,张将军,你们认为这武将武艺如何?"
张须陀不屑道:"武艺平平,收拾他用不了十个回合。"
"我觉得我七个回合就够了。"童云飞似是要和张须陀比个高低。
张须陀果然不服,"哼,那我六个回合就行。"
第185章 投降不杀
杨素大笑道:"哈哈哈哈既然二位将军都那么有信心,不如你们就比拼一下看谁更厉害,我命你们同时出战,谁能先砍下纥单贵的人头谁就能立下这一战的头攻,你们可要把握机会了。"
张须陀听到"立下头功"这四个字,当即抖擞精神,也不等童云飞有回应,他策马杀出去,打算抢下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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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张须陀已经出战,童云飞依旧不紧不慢地坐在马鞍上,丝毫不着急,其实他根本无意和张须陀抢所谓的头功,以他目前的官职和在杨广心中的地位,他立再大的功劳也没有太大用处,毕竟他将来要效力的是李唐,而不是大隋。
杨素看到童云飞没有出手的打算,他有些愕然,说道:"童将军为何不出手,难道对这头功不感兴趣?"
"非也非也,并非不感兴趣,为将者岂会对军功不感兴趣,只不过张须陀将军武艺高强,我远不如他,又如何抢他的功劳。"
"童将军谦虚了,依我所看你武艺不在他之下,看来你是觉得敌人太弱,不值得动手。"
杨素心想童云飞还真是聪明,他看得出这两人不和,所以故意让他们抢夺功劳,希望他们矛盾增大,没想到童云飞看穿了他的计谋,装作谦让。
其实杨素还真是想多了,童云飞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他只是觉得争夺头功对他没有太大的利益,所以才懒得出手,以张须陀的实力打败纥单贵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现在形势有利于他们。
张须陀策马直奔纥单贵,他手持单刀,坐下火红烈马,看上去就像骑着一团火焰一般,威风凛凛,他怒吼一声:"纥单贵,我来取你人头!"
纥单贵一路狂杀,已经有二十多个士兵死在他枪下,看到对面有大将出战,他不屑道:"来者何人,我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老子是你爷爷,给我去死!"张须陀连名字都懒得说了,手上长刀直劈纥单贵脑袋,他胯下马快,出手更快。
纥单贵大吃一惊,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但还是被张须陀的刀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了,他连忙低头躲闪,下一瞬间刀光从他头上闪过,头盔被直接打飞下来,这一刀把他打得冷汗直流。
张须陀看此冷笑一声,"哼,运气倒是不错,竟然能躲过我一刀,我看你下一刀怎么挡。"
话音刚落,他反手又是一刀,凌厉的刀光破空而来,这一刀比刚才还要快。
纥单贵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脑上风声,知道对方的进攻又来了,这回他是避无可避,想要挡下都来不及抬手举枪,眼看走投无路只能跳下马逃跑。
他一个翻滚直接跳下马,身体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下,衣服沾满了灰尘,与刚才威风的样子截然不同。
二人错马而过,张须陀连续两刀都没能打中纥单贵,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对方,他调转马头继续追上去,这第三刀他势要砍下敌人的头。
王聃在后面看得胆战心惊,原本指望依靠纥单贵的勇猛来扭转不利局势,没想到突然杀出一员猛将,两刀就把纥单贵给打下马,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武将,竟然只用数招就打败颇为勇猛的纥单贵。
纥单贵边跑边叫:"王聃速速救我!"
眼看纥单贵就要被斩杀,王聃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冲过去营救,他灵机一动,拿起马鞍上的弓,右手取箭,也不见他怎么瞄准,只是随手一放,弓箭便飞射出去。
张须陀本来快要追上纥单贵,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风声,他连忙回身查看,看到一支箭矢急飞而来,不过准度很是一般,从他身边飞过,未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竟然暗箭伤人,找死!"张须陀原本想杀纥单贵,但王聃突然放冷箭吓了他一跳,要是对方箭术再高明一点他还真不一定能躲过去,怒气之下他把目标转移到王聃身上了。
王聃自知不是张须陀对手,看到对方杀过来,他连忙向后撤退,不敢应战。
"逆贼哪里逃,受我一刀!"张须陀的马跑得飞快,如同烈焰风暴一般,很快就追了上去。
然而并州士兵已经杀到王聃身边,他慌忙指挥兵马抵挡。
张须陀勇猛至极,丝毫不惧敌人人多,拿起兵器一翻冲杀,所过之处无人能敌,短短一会儿功夫就有五十多人死在他的刀下,再加上四处不断落下的箭矢,并州士兵伤亡已经非常惨重。
纥单贵暂时逃过了一劫,他匆忙牵回自己的马,正想上马往回跑,突然感到脖子一凉,身体失去了控制,眼前的景象不断落下,他想查看到底怎么一回事,然而无法转动自己的头,当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已经被人砍下。
原来刚才童云飞看到张须陀去追王聃,纥单贵无人理会,于是趁机偷袭,他所骑战马极快,又是偷袭,纥单贵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刀砍死,这就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杨素看到形式已经完全倒向他们这边,他大喊道:"纥单贵已死,降者不杀!"
四周的隋军士兵也纷纷跟着大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并州军看到最勇猛的主将已经被童云飞击败,他们的士气瞬间跌到谷底,再加上还有埋伏在四周的数千弓箭手,和杨素身后的数万大军,他们知道已经没有胜算,不少人都有投降的打算了。
王聃也顶不住来自张须陀的压力,张须陀一人就能在他们军中翻江倒海,眼看这员猛将越杀越近,他连忙大喊道:"我们投降,不要再打了!"
杨素大笑道:"哈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比纥单贵那蠢货聪明多了,都给我放下兵器,跪在地上!"
并州军纷纷跪下来,扔掉手上的兵器,所有人都垂头丧气,不少人身上还带着箭伤,这些人都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就算不投降也只能被俘虏或者被杀死,投降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活路。
第186章 感到委屈
城门口的一场大战让并州军折损了足足七千士兵,其中战死的只有两千多人,剩下四千多人都选择了投降,城门口外还有两千多人因为没来得及进城从而逃过了一劫。
这一场城门战并州军的损失算不上特别大,但也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毕竟这一路上他们从未失败过,如今在蒲州首次战败,这让他们认识到从大兴城派来的士兵并非全是废物,也有能征善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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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谅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士兵是如何被骗入城门,如何被弓箭手射杀,如何战败的,虽然已经察觉到是敌人的计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未能召回已经进城的士兵,看着城头上越来越多的弓箭手,他知道蒲州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想要在一日之内破城不大可能。
"裴将军,你看现在应当如何是好?"杨谅问道,现在裴民安是他最依靠的大将。
"汉王,看来敌人在城内有不少士兵,我们想快速破城已经可能,如今只能先安营扎寨,治疗受伤的士兵,等明日再想办法。"
裴民安看到那些逃跑回来的士兵,不少人身上还插着箭矢,士气低下,甚至都已经影响到还没出动的士兵,这种情况下他们再继续攻城就是自掘坟墓,让士兵先休息是最好的选择。
杨谅略有不甘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安营扎寨,生火造饭,茹天保,你带一万五千人去北门安营,裴将军,你带一万五千人去南门安营,我带领剩余人马在东门安营。"
"汉王,城内可能有不少士兵,我们这么安营虽然能够围城,不过兵力过于分散也非常危险,说不定对方会在今晚夜袭。"裴民安感觉稍有不妥。
"不要紧,一会派遣斥候前去通知另外几路兵马,让他们尽快赶来,只要我们兵力集合一处,便能迅速攻破蒲州。"杨谅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但经验还在,对于怎么应对眼前的局势还是有一定判断力。
正在此时,城内升起了旌旗,旗帜上写了一个"杨"字,杨谅看到这些旌旗有些惊讶,要说姓杨的将军,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司徒杨素,说道:"难怪能够我军会战败,原来城内的守将是我大隋开国功臣杨素。"
"难道就是那个跟随先皇南征北战,打过无数胜仗的杨素,听说他与高熲都是先皇最信任的大将,没想到杨广竟然会派他来对付我们。"
裴民安作为隋朝的将军之一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杨素和高熲是隋朝影响力最大的大将,也是许多士兵将官崇拜的对象,如今作为敌人在战场上交锋,让他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杨谅说道:"看来杨广真的坐不住了,要派杨素来与我们交战,蒲州一战或许是最难打得的一战,如果我们能够击败杨素,士气必定高涨到极点,威名也会传到大兴城,届时我们**黄龙,大兴城的兵马也不敢与我们交锋,倘若我们败在这里,那一切都会前功尽弃,这数十年的等待和努力也会付之东流,裴将军,我杨谅能否坐上皇位就看你的了,你可有信心击败杨素?"
"必定不会让汉王失望,倾尽全力也要将他击败!"裴民安抱拳道,他之所以这么有信心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比杨素强,而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要么胜,要么死。
杨谅,裴民安和茹天保各自率领兵马分别在北门,东门和西门安营扎寨,打算等待其余几路大军到来后再一起攻城,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城内,杨素已经收降敌军士兵,一共有四千多人,严格说这些人都是隋军的士兵,只不过他们为杨谅效力而已,这些人里真正忠心杨谅,愿意为杨谅而死的恐怕也没有多少个,毕竟现在杨广才是正统的皇帝,所以杨素把能收降的都收降。
虽然打了一场大胜仗,但是张须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场胜仗他根本没起什么作用,统领全军的是杨素,引诱敌军进城是童云飞的计谋,就连纥单贵的人头也是童云飞砍下,这头功怎么算都应该落在童云飞身上,他除了在战场上杀了几十个士兵之外,就没做其他事了,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战斗结束后杨素就记了童云飞的首功,等打完仗后回师报给杨广,然后再一起**行赏,童云飞立下首功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这让他们对童云飞更加尊敬,谁不想跟着一个厉害的将军打胜仗。
俗话说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作为最底层的士兵他们也爱惜自己的命,要是可以跟随一员百战百胜的大将出征,不仅能立功,还能保命,所以他们都非常愿意追随像童云飞这种擅长用计的将军。
晚上用餐,张须陀习惯了和士兵一起吃饭,他知道如果和士兵同吃同睡,也会得到士兵的爱戴和尊敬,所以从很早以前他就这样做了,不过今晚吃饭的时候士兵都在讨论童云飞的计谋如何厉害,武艺如何高强,这让他听得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纥单贵是童云飞杀的,但是在那之前他就将纥单贵打得狼狈跳马,要不是有他率先出手,童云飞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取下纥单贵的项上人头,现在士兵都认为是童云飞立下的功劳,他的名字却连提都不提,他内心觉得很是委屈,大家同是将军,为什么得到的评价就不一样。
张须陀越想越气,连饭都吃不下了,这次出征本来就想和童云飞一较高下,分出个胜负,没想到这第一战他就彻底落入下风,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第一次感到不自信,心想难道他和童云飞的差距就这么巨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旁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张将军,我家将军想邀请你前往他的营帐一起吃饭。"说话之人是童云飞的副将赵武,这一次出征他带着虎卫营士兵一起跟随,当然,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童云飞的安全,而不是上场杀敌。
第187章 一碗鸡汤
张须陀听到童云飞要和他一起吃饭,他莫名火大,"功劳他已经拿完了,还想要来羞辱我,我张须陀技不如人,这一次是我输给他,但是我不会这么厚着脸皮去找他,你回去告诉他我不见!"
赵武一点也不生气,因为童云飞已经事先告过他张须陀会是什么态度,他依照童云飞教的那样说:"张将军,我家童将军久闻你武艺高强,是一员好汉,难道现在你就这么怕他,连吃个饭都不敢?"
"岂有此理,你们莫要得理不饶人,我张须陀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既然你不怕就跟我走一趟吧,一起吃个饭也不会少块肉。"
"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他搞什么花样!"张须陀拿起自己的碗前往童云飞的营帐。
二人来到中军帐,中军有三个大帐篷,最中间的是杨素的营帐,童云飞和张须陀的营帐分别安排在两旁,相距大概有二十步。
"请进。"赵武说道。
张须陀冷哼一声,走进营帐,进去后看到童云飞的营帐和他的营帐没有太大区别,里面有一张桌案,地上铺了一张毯子,童云飞正坐在毯子上大吃特吃,他吃的东西要比士兵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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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大军出征在外吃的都是干粮,伙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如果是在朔州,兵营可以提供更多的肉食,这一点就连杨广都做不到。
看到张须陀进来,童云飞放下手上的碗筷,笑道:"哈哈哈哈,张将军,总算把你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执意不见我。"
张须陀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摆着一个臭脸,"童云飞我告诉你,我来这里是要让你知道我不怕你,不要以为我不见你是怕了你,我只是从心底里厌恶你,所以不想看到你。"
"这一点我知道,我要是不让我手下用激将法激你,你又怎么会来找我,坐吧,不要站着说话。"童云飞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张须陀坐他对面。
张须陀也不客气直接坐下,他坐下后闻到桌上传来鸡肉香味,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大碗鸡汤,里面还放了淮山,枸杞和花旗参等滋补之物,心想还真是会享受。
出征在外的士兵都只是吃干粮,一般的将官也只有晒干的肉脯吃,比士兵稍微好上一点,但童云飞竟然还能喝鸡汤,他有些想不明白,问道:"这鸡汤你是从何而来?"
"不瞒你说,这些鸡我是从大兴城带来,不多,一共只带了三十只鸡,两天吃一只也能吃两个月。"
张须陀对这种做法非常不满,"我们出征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游玩的,士兵都吃干粮,你身为主将之一应该以身作则,与士兵同吃同睡,然你却在帐篷中偷偷喝鸡汤,着实可耻!"
"哈哈哈哈..."童云飞又笑了,"与士兵同吃同睡当然好,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正因为我是主将所以我才要比士兵吃得更好,睡得更好,我要确保自己的身体拥有足够多的精力,如果我比士兵先倒下,那谁来为三军出谋划策,谁带领士卒冲锋陷阵,谁指挥士兵布置阵营,你说对不对?"
"你..."张须陀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原本只是想讽刺一下对方,没想到童云飞那么能说会道,不过仔细一想,他觉得童云飞也说得有几分道理,大军出征在外最累的往往不是士兵,而是总领全局的统帅。
能力越大的统帅越是会比普通人想得更多,或许统帅不用亲自上阵杀敌,但是他要想尽办法破敌,这要比直接上战场杀敌难多了。
"来吧张将军,这碗鸡汤是我特意留给你的,别人都以为是我童云飞斩杀了纥单贵立下大功,却不知是你先把他打下马,又吸引了王聃的注意,所以我才能轻易取下纥单贵的人头,我也不想说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来感激你,,这碗鸡汤就算是我对你的谢意。"童云飞把鸡汤推到张须陀面前。
张须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鸡汤,所有的士兵都只记住是童云飞立下的头功,没有人记起来是他把纥单贵打下马,他原本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听到童云飞提起他的功劳,他内心稍微舒服了一点,不至于那么难受,对童云飞也稍有改观。
童云飞看到他不吃,说道:"怎么,难道你还怕我在里面下毒吗,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我们同是军中将士,同为陛下效力,我岂会因为一些个人恩怨害你,更何况我与你无冤无仇,更没有害你的理由。"
"喝就喝,不就是一碗鸡汤嘛。"
他拿起鸡汤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跟喝酒没什么差别,喝完鸡汤又用筷子夹碗里的鸡肉吃,这些天他都在吃干巴巴的干粮和没什么味道的肉脯,现在能够喝上一碗鸡汤吃上一碗鸡肉,简直快活过做神仙,一碗鸡汤下去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恢复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童云飞为什么要每隔两天吃一只鸡,这和吃普通的干粮真的区别很大,吃干粮只是勉强填饱肚子,就像是让胃完成一件工作,但喝了鸡汤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更加饱满,肚子更加舒服,肠胃就像土地一样得到了雨水的滋润,非常惬意舒服。
"谢过你的招待了。"张须陀抹抹嘴巴,打了一个饱嗝。
"张将军,我有一个疑问,一直想问你,不知道是否该说?"童云飞开始说正题,他这一碗鸡汤只是要让张须陀降低对他敌意。
"你问吧。"
"我与你一向无冤无仇,为何你如此厌恶我,难道我做过得罪你的事?"
张须陀没有遮遮掩掩,老实回答:"没有,我只是不服你那么年轻就得到陛下的信任和重用,我原以为你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根本没什么本事,能够守住朔州也是全靠鱼具罗,但自从看到你使用计谋引诱敌军进城,我就知道我想错了,你的确有些本事。"
第188章 审问王聃
童云飞有些哭笑不得,张须陀厌恶他原来只是因为他这么年轻就得到杨广的宠信,看来"树大招风"这个成语说得很对,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适用,不过这也是他无法控制的,既然他得到了崇高的地位,就一定会带来负面的影响,任何事都会有两面性。
"张将军,我们都是为国效力,为陛下效力,又何须计较这么多所谓的地位官爵,难道我现在地位比你高一点,你就不能和我一样上战场立功了吗,为将者不应胸襟狭隘,应该放眼天下,以国家大事为重,以保家卫国,抵御外敌为主,陛下是明君,如果你能够建立功勋他一定能够看到,也会重用你,你在陛下心中有多少分量,不是靠你心中的嫉妒,而是靠你的能力和功劳。"
童云飞这一席话说得张须陀脸红耳热,自愧不如,他一直都想着和童云飞比个高低,然而对方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无论是眼界胸襟,还是见识气度都比他高多了,枉他年纪比童云飞还要大许多,但在大是大非前却没有对方看得透彻,让他十分羞愧。
"童将军,你比我明事理,我自问远不及你,我在此向你道歉,不该与你这么较真,不该与敌视你。"
"张将军无须道歉,你我都没错,这次是不斗不相识,日后就多多指教了。"童云飞没有再追究下去,也没有这个必要,他是来和张须陀化解恩怨的,不是来结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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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军旅出身的人,气度与胸襟都和一般文人大不相同,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说话和性格都很直,有时候很容易得罪人,但很少会搞阴谋诡计,更多的是明着来。
张须陀就是如此,他与童云飞的这段恩怨最终因为一碗鸡汤得以化解,这非常难得,要是换成心机较重的人,绝对做不到这样。
这时赵武走进来说道:"童将军,杨司徒让你们去他营帐一起审问俘虏王聃。"
王聃今日被俘虏后并未得到特别对待,他和其他并州军士兵被一起关进大牢里,直到现在杨素才想起要审问他。
王聃被两个士兵压进营帐,营帐很大,比童云飞的还要大一倍有余,里面只有三个人,杨素坐在主位上,童云飞和张须陀分别坐在两边,虽然已经是晚上,但他们仍然穿着盔甲,出征在外就算是睡觉也不会轻易解下身上的盔甲,如果敌人偷袭,这样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起床应敌。
士兵用力压下王聃的肩膀,让他跪下来,他上身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只能跪下。
"你们两个出去吧。"杨素说道。两个士兵出去,让王聃独自跪在那里,虽然没有人压住了,但他也不敢站起来,担心杨素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你是叫王聃吧,我有问题问你,如果你从实招来我能留你一命,要是你敢说半句假话骗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要你性命了。"杨素威胁道。
"是..."王聃点头道,现在他只能任由宰割,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老实回答杨素的问题。
"杨谅这一次出征一共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一共带了九万兵马,攻打蒲州的有五万人,由汉王亲自统率。"
"并州军不是号称有十万大军吗,怎么只有九万人,难道是虚张声势?"杨素疑惑道。
"并非虚张声势,在并州的确有十万以上士兵,只不过他还留了两万人镇守并州,以防太原李渊会在我们出兵后袭击。"
一听到李渊的名字,杨素情不自禁拍桌道:"对了,我还忘了李渊在太原,我不如书信一封,派遣士兵骑快马送到太原,让李渊趁机出兵攻打并州,必定能够拿下,然后再与我军前后夹击,让杨谅大军进退两难,不出数月便能击败他,童将军,张将军,你们意为如何?"
张须陀点道:"此计可行,我听说李渊和陛下是表亲关系,他对陛下一定是忠心耿耿,要是知道杨谅起兵造反,他应该会出兵助我们一臂之力。"
童云飞手指不断拍打着桌子,沉默不言,别人不了解李渊,他比谁都了解,李渊虽然和杨广是亲戚关系,但这二人间基本上没什么感情,更何况李渊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又怎么会轻易出兵,而且他早已派李瑗前去告知李渊,让他不要出兵插手。
杨素看到童云飞不说话,问道:"童将军难道觉得我的计谋不可行?"
"非也非也,杨司徒此计可行,只不过我认为李渊出兵的可能性不大。"
"此话怎讲?"
"李渊是太原留守,他比我们更早知道并州的情况,如果他真的想阻止杨谅,应该早出兵了,他之所以没有出兵,或许是因为杨谅已经派遣使者去说服他,让他不要插手此事,所以他才按兵不动。"
"哼,李渊在太原坐拥数万兵马,却不愿意相助我们,难道他打算和杨谅一起造反吗?!"张须陀是个耿直的人,在他看来李渊不出手剿灭叛军,就是和杨谅同流合污。
童云飞自然不能让李渊被人怀疑,他只好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刚才王聃已经说过杨谅还有两万大军镇守并州,只要他守住各个关隘要道,提前做好防守准备,李渊纵使有数万兵马也不是那么好攻打并州,甚至还有可能损兵折将也无法撼动并州的城防,攻城远远要比防守困难得多。"
杨素是行军大家,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确实如此,李渊虽然也是我朝中臣子,但他镇守太原多年,一直都是外将,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他应该不会轻易动用自己麾下士兵来攻打有重兵镇守的并州。"
"王聃,杨谅是不是在出兵前就已经派人去劝说李渊?"张须陀问道。
"的确如此童将军所说那样,汉王早已派人去劝说李渊,不过不是劝说他不要攻打并州,而是想要说服他与我军共同出兵攻打大兴城。"王聃毫无保留地回答。
第189章 优势劣势
杨素和张须陀听到这话都很是震惊,杨谅竟然还敢邀请李渊出兵,难道李渊早已有不臣之心了吗。
"为什么杨谅会做出此举,难道他就这么信任李渊觉得李渊会出兵?"杨素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这只是汉王的命令,不过我知道李渊在太原有非常大影响力,据说他麾下人马已经在五万以上,这还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上可能会更多,正因为如此汉王才会邀请他出兵,纵使他不答应也得说服他不攻打并州,让他有所忌惮。" 王聃回答道。
"哼,李渊果然靠不住,外将一旦拥有极大权力,手下兵马过多就会有异心,纵使他是陛下的亲戚也一样如此。"张须陀义愤填膺道,要是李渊配合他们一起出兵,这场仗就好打很多了。
童云飞暗叫不妙,如果再这样问下去,恐怕很难再掩饰李渊的野心,李渊在太原招兵买马,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杨谅,要是让杨广知道李渊的野心,日后必定会想方设法对付他,他连忙扯开话题。
"李渊的事情先放一边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对付杨谅,王聃,你说杨谅一共出兵九万人,除了攻打蒲州的五万兵马,还有另外四万人呢,你老实交代清楚。"
"另外四万人分别由余公理,綦良,刘建和乔钟葵四人率领,他们各带一万人往大兴城行动,如今驻扎在其他地方,汉王已经下令让他们尽快赶到蒲州,想要集结所有兵力攻破蒲州。"
杨素闻言脸色微变,如今杨谅的士兵已经围城,他们想要突破出去还有点困难,本来最保守的策略就是守城,不断消耗敌人的兵粮和士兵,等他们士气降到最低的时候再一举反攻,这是他本来想好的计策。
但如果杨谅另外四路人马赶来,那并州军的兵力将大大增加,攻城的难度也会随之变小,他们的士兵又无法突围出去,等于被困死在蒲州,如果真要弃城而逃也只能走水路度过黄河返回大兴城,然而这一撤退岂不是白守蒲州,还告诉别人自己打败仗了。
这一仗要是败了军心动摇,就连大兴城那边也会被影响,很有可能造成连锁反应,节节败退,很难再挽回局势,要知道朝上之人并非每一个都坚信他们能够击败杨谅,毕竟很多人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其实敌人兵临城下造就出来的压力要远比想象中恐怖,连朝上的人都人心惶惶,更别说普通的平民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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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深知这一战他们不能退,只能死守,或者另想计谋破敌,他挥了挥手,让士兵将王聃带下去,该打探的情报都打探得差不多,接下来也得商量退敌之策了。
这一次出征杨素一共只带了七万士兵,因为急于赶到蒲州,所以还没等大军彻底集结他便先率领一部分兵马出发,其中有一万人是骑兵,还有数万人马还在大兴城郊外,他打算先不动这一部分兵马,等到必要时候再出动,他担心蒲州会守不住,到时候撤回大兴城可能会无兵可用。
张须陀看到杨素满脸愁容,问道:"杨司徒为何担心,难道认为我们打不赢杨谅吗,我们能否打赢在于是否可以守住蒲州,杨谅兵马远道而来,粮草运输极为困难,只要我们拖上几个月,等他粮草用尽,并州军必定士气低迷,军心不稳,届时我军再出城攻打,胜利将是手到擒来。"
张须陀颇有谋略,其实他的和杨素所想并无太大差别,但是还有一些细节想得不够到位,这就是他与杨素的差距,轮武艺或许杨素远不如他,但说到大局观要比他高上好几筹。
杨素微微摇头,"张将军,我问你,我军兵力与杨谅相比如何?"
"我军七万,杨谅九万,杨谅略占优势,但是我军据城防守,占据地利,而且西面是黄河不用守,只需守住东南北三面即可,无论怎么看形势都是对我军有利。"张须陀自信道。
"童将军,你也是这么认为吗?"杨素又问童云飞。
"依照兵力来看我军与并州军相差无几,据成防守也的确占据地利,不过局势并非这么简单,先说并州军的粮草,他们远道而来运输粮草不容易,但别忘了这一路上他们都是大胜,想要从各个城镇获得粮草并非很难,破城后他们可以强行征用百姓和官府的存粮,以保证大军粮食充沛,而我们的粮草是从大兴城运输过来,还需要度过黄河,粮道虽足够安全,但运粮也颇为困难,在这一点上我们并不比杨谅有优势。"
杨素听完后点了点头,虽然他不喜欢童云飞,但不得不承认童云飞更有战略眼光,光凭刚才那一席话就足以胜过张须陀。
童云飞看到杨素点头,他又继续说道:"而且打仗不能只看兵力和粮食,虽然这两者是重中之重,但是其他细节也能决定成败,我们是守城一方,守城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弓箭,滚石檑木,弓箭能够射击敌人,滚石檑木可以对付云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缺一不可,我们从大兴城远道而来,根本没有准备足够的充足弓箭,更别说滚石檑木,所以我们占据了地利,但打持久战对我们也并非上策,一旦弓箭和滚石檑木用完,守城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这回不仅杨素对童云飞佩服,就连张须陀也是听得心服口服,他一直都以为童云飞与他相差无几,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差距很大大,难怪童云飞能够得到杨广重用,并且这些年来升官升得这么快,如果没有过人的本领不可能做到。
此时此刻杨素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再和童云飞这种精力旺盛,又这么有谋略的年轻人比了,他感觉童云飞在将来绝对能够替代他和高熲成为隋朝的顶梁柱和杨广的左膀右臂,内心有些感慨童云飞成长太快了,数年前还是个稚嫩的小子,如今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第190章 送来礼物
"童将军说得极对,弓箭,滚石和檑木是当下最重要的物资,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又谈何守城。"杨素同意童云飞的话。
"可是明日杨谅就会攻城,我们现在才准备这些东西会不会太晚?"张须陀道。
"晚是晚了点,但现在行动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杨谅知道我们兵力不少,他应该会等待另外几路大军到来后再攻城,我们大概还有十天准备战略物资。"童云飞提议道。
"好,就依照童将军所言,先准备好战略物资,然后十天后与杨谅一决胜负。"杨素决定听从童云飞意见。
第二天,杨素下令让全军士兵准备好箭矢等战略物资,蒲州总管也一起出动,动员全城百姓一起协助守城,家中有余粮的人可捐出粮食给大军使用,工匠和木匠帮忙制造箭矢,这十天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足以影响到这场战争的胜负。
另一边,大将裴民安开始安排士兵建造攻城器械,因为云梯和撞车都沉重巨大,不利于运输,一般都是在抵达敌军城池后才进行制造,虽然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搭建,但这比远距离运输更节省时间。
裴民安骑着战马来到城墙前,距离城门还有三百步远,这个距离就算是城上的弓箭手也无法打中他,他看了一眼城墙,估计蒲州城墙的高度大概不超过三层楼,这个高度算不上特别高,使用云梯足以跨越过去。
不过真正困难的不是用云梯跨越城墙,而是将云梯搭建在城墙上,城内的士兵不会让他们轻易靠近,靠近城墙他们会损失无数士兵,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想要拿下蒲州他们就必须要牺牲一部分士兵的性命。
正在此时,传令官过来说道:"裴将军,汉王请你前往东营议事。"
裴民安点了点头,骑马赶去东门,他走进中军帐的时候看到茹天保和杨谅已经在里面等待。
"裴将军,茹将军说今日就想要攻城,你认为怎么样?"杨谅问道,凡是重要军情他都会和裴民安一起商议,不会刚愎自用。
裴民安听此毫不犹豫地反对,"如今我们尚不清楚城内有多少兵马,盲目攻城不妥,况且我们昨天刚兵败,王聃和纥单贵生死不知,要是再败多一次,恐怕士气大跌,不利于我们接下来的战斗,为今只有等待其余兵马才是上策。"
茹天保不以为然,"裴将军,你又何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昨日我军兵败是因为中了杨素的奸计,被他埋伏,今日我们正面与他一决胜负,必定能够战胜他们,我军兵马极多,粮草消耗也非常快,要是再这样拖下去,不说粮草,锐气也会被消耗殆尽。"
"攻城还需要攻城器械,我们连云梯都尚未造好,又如何破城?"
"哈哈哈哈,实不相瞒,昨晚我麾下士兵并未休息,连夜打造了云梯和撞车,如今已经有三辆撞车和六架云梯,数量虽然不多,但也足以使用了。"说到这一点茹天保颇为得意,昨晚他连睡都没怎么睡,提前造好攻城器械,就是想提早表现,抢夺功劳。
"可是只有你麾下士兵有攻城器械,我与汉王都尚未准备好,你独自攻城会不会太危险?"裴民安还是觉得不适宜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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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汉王与你的兵马可以进行佯攻,实则虚张声势,分散并州军的注意力,我这边真攻,城内士兵也一定会分散兵力守城,这又有何危险。"
裴民安看到茹天保这么积极,他也不好继续阻拦,一来不想得罪茹天保,二来不想打击将士的积极的心态,他对杨谅说道:"汉王你拿主意吧。"
杨谅低头想了好一会,终归还是摇头道:"茹将军,我们还是先等其他兵马到来再攻城,你麾下士兵昨日连夜打造攻城器械,休息不够,已经影响到体力,战力大打折扣,要是今日不休息又去攻城,又怎么可能破城,只会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杨谅虽然多年不打仗了,但经验还在,他岂会不清楚茹天保急于立功,要是放在以往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让茹天保出战,只不过现在对面的敌人是杨素,那可是隋朝的开国功臣,他不敢轻举妄动,以免失败。
茹天保虽然作战勇猛,但攻城战不是凭借勇猛就能打赢的,靠的是****和谋略,个人再勇猛也无法撞破城墙冲进去。
裴民安看到杨谅不同意攻城他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大同意,一来是准备不足,二来是兵马未齐,贸然攻城真的是白白浪费兵力,与其这样还不如抓紧功夫打造攻城器械和多休息。
茹天保看到杨谅不准他出战,内心很是不爽,不过汉王都已经发话,他只能听命,"是,属下听从军令。"
"茹将军,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也无需急于一时,再等多几天,这场战斗早晚有你发挥的时候。"杨谅也安慰道,他不想冷落将士的心。
就在此时,外面的士兵拿着一个木盒走进来,"大王,刚才蒲州城门打开,有一个士兵从里面走出来,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必须请你亲自打开查看。"说完便把木盒呈上去。
杨谅略感疑惑,不知道木盒里面装的是什么,裴民安和茹天保也十分好奇。
"杨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竟然派人送东西给我,里面装的该不会是危险的东西吧。"杨谅有点害怕,不敢轻易打开。
茹天保自告奋勇道:"汉王请让开,让我来,说不定这里面装了暗器,一打开暗器就会飞出来,杨素是奸诈阴险之徒,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杨谅听此更是心慌,他连忙将木盒扔到桌上,然后后退到安全的距离,让茹天保去打开。
茹天保也不敢直接用手打开,他拔出腰间长剑,用剑尖去挑木盒的盖子,当打开盖子的瞬间他连忙往旁边移动,以免被暗器打到。
第191章 勃然大怒
然而木盒打开后根本没有什么暗器飞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里面装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大家一眼就认出这是纥单贵的人头,鲜血已经把盒子弄脏,发出一阵阵恶臭,三人都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
杨谅看到这个人头后勃然大怒,虽然已经猜测到王聃和纥单贵很可能已经战死,但是当敌人把人头当成礼物送过来,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昔日战友的人头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只要是个有血性的人都会愤怒。
茹天保忍不住破口大骂:"杨素老儿简直欺人太甚,杀了我们的人就算了,竟然还送人头过来,诚心要羞辱我们,汉王,难道敌人都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要一忍再忍吗!"
杨谅依旧是沉默,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的人头,但他额头已经青筋凸起,眼冒怒火,已经生气到了极点。
就连一向较为冷静的裴民安也是紧握拳头,昔日同僚的人头摆在眼前,被敌人羞辱,他再怎么冷静都无法掩饰心中的怒火。
"茹天保,我命你带领北营兵马全力攻城,我和裴民安将军佯攻掩护你,望你能够今日破城,城破之时我要活捉杨素,亲自砍下他的人头!"杨谅不再忍耐,决定下令攻城,就算不能在今日攻下蒲州,他也要让杨素知道,他并州不是好惹的,不能任人欺负。
茹天保和裴民安各自返回营寨,半个时辰后,并州军开始进行攻城。
杨谅和裴民安各自率领兵马攻打东门和南门,他们命令冲锋的士兵带上木盾,用来抵挡箭矢,冲锋的时候要大声呐喊,速度不用过快,在距离城池大概一百步的时候便迅速返回,不得过于靠近城门。
茹天保丝毫不怕危险,他亲率士兵攻城,势必要为纥单贵报仇,
"所有人跟随我一起冲锋,刀盾兵掩护撞车和云梯,第一个登上城头者赏黄金万两,凡是后退者斩立决,冲啊!"
一声呐喊后他拿起大刀奋勇冲锋,依靠身上的盔甲也不会太过惧怕城楼上的弓箭。
士兵看到主将都亲自冲锋,他们纷纷跟随在茹天保后面,随着鼓声雷动,号角吹响,士气一下子就提升到了顶点。
一万多士兵同时进行冲锋的场面颇为壮观,在城墙上的看到下面的敌人如同蚂蚁般蜂拥而来,纵使他们拥有居高临下的优势,内心依然有点慌张。
"不用慌张,我们有城墙作为依靠,敌人没有那么容易靠近,弓箭手自由射击,敌人不撤退就不要停止!"童云飞亲自坐镇北门,有序不乱地指挥。
城内一共有六千弓箭手,东门,南门和北门各安排两千人驻守,原本童云飞想要龟缩城内,打造守城物资,但是经过一轮检查后发现蒲州城内数量不少的箭矢,再加上百姓积极配合捐献出不少粮食,让他们增加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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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这个情况后李靖向童云飞献出一跳计谋,那就是将纥单贵的人头砍下,用木盒装好,然后送到敌营去,让杨谅亲自打开,他保证杨谅和他麾下将士看到后必定愤怒至极,立即下令攻城。
童云飞对此深感疑惑,他们的守城准备还不够充分,为什么要惹怒杨谅,让敌人攻城,这很不利于他们守城。
对此李靖给出了解释,他说他们准备不充分,并州的攻城同样准备得不够充分,他们抵达蒲州不过一天,攻城器械肯定还没造好,就算后续部队会运输攻城器械前来,也不会那么快就抵达,肯定还要再过段时日才能抵达蒲州,没有攻城器械的并州军就如同没有牙齿的老虎,就算他们兵力再多,作战再凶猛也无法破城。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应该惹怒这头"老虎",让它失去理智,让其做出错误的判断,引诱杨谅下令攻城,只要他们防守得当,必定能给予并州军一击重击,最起码也能大量消耗他们有生兵力。
童云飞听完李靖的计谋后觉得妙极了,他们守城准备得不够充足,并州军何尝不是如此,而且是比他们更不如,他们有劣势,敌人也有劣势,而且劣势比他们更大,互相抵消下来那就等同于是他们的优势啊,真是妙极了。
战场上的布局就像下棋一般,局势千变万化,有时候优势就是劣势,劣势也是优势,只要把握好战机,任何时候都能找到转机。
童云飞立即去找杨素和张须陀,将李靖想的计谋说出来,并极力劝说他们同意。
张须陀听完后似懂非懂,要是让他来做决断他不会赞成,但是出于对童云飞多次惊人的表现,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
杨素经验更加老道,一眼就看出这条计谋的厉害之处,趁着并州军准备不充足,还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引诱他们攻城,最大限度地消耗他们的兵力,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想出来的计谋,幸亏童云飞说是李靖想的妙计,否则他真的是对童云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杨素和张须陀都同意使用这条计谋,结果也和预料的一般,杨谅勃然大怒,不顾一切下令攻城
张须陀镇守南门,看到并州军开始攻城后他立即走上城头,亲自指挥弓箭手守城,看着下面的敌人开始冲锋,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冲锋的人不算多,而且阵型分散,大部分人手上都持有木盾,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盾牌非常少有,一般只有将军才用得起,就算是比较容易制作的木盾也是如此。
一般一百个士兵有二十块盾牌就算不错了,但是下面的正在冲锋的一千多并州军几乎人人手持木盾,这让他感到诧异,心想难道并州军已经富有到这个地步了吗,人人都有盾牌拿。
城上的弓箭手不断发射箭矢,但是大部分箭矢都被盾牌挡下来,未能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有一小部分太过倒霉,才被射中,不过很快就被旁边的士兵保护撤退。
在距离城墙将近七八十步的时候,并州军突然开始撤退,撤退的速度甚至比他们冲锋的速度还要快,张须陀在城头上观望了好一会,他有些不明白并州军想要做什么,这种慢慢悠悠,又零散的进攻打到明年都不可能攻破蒲州,难道闻名天下的并州军战力就只有这样而已?
第192章 靠近城墙
并州军撤退后,又派了另外一千人攻城,如此往返,一连三次,每一次都是距离城墙一百步左右的时候就后撤。
张须陀越看越不对劲,敌人就算再蠢也不可能蠢成这样,他连忙派人去东门将情况告诉杨素。
东门,杨素遇到的情况和张须陀一模一样,并州军每一次都是进攻到一半就撤退,不过他反应要比张须陀快,当看到敌人第二次也是这样进攻的时候,他就猜想到并州军在佯攻,佯攻必定有真有假,既然他这边是假的,那么北门和南门必有一真,又或者那两边都是真的。
他正想派人前去北门和南门查看,张须陀的手下过来了,并将南门的情况告诉杨素。
杨素微微一笑,说道:"你回去告诉张将军,并州军在使用佯攻迷惑我们,分散我军注意,东门和南门是佯攻,唯有攻打北门才是真攻,你让张将军密切注意敌人的行动,不能因为敌人是佯攻就放下戒备,说不定杨谅会突然改变策略,由佯攻变真攻。"
"是!"士兵听完杨素的话后又立即跑回去告诉张须陀。
杨素看着站在远处的杨谅,下面的人看起来打得热闹,实际上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并州军一连三次冲锋都是假的,士兵都在刻意虚张声势,他心想杨谅虽然多年不打仗,但是计谋用得还不错,两路兵马佯攻,一路真攻,这样既能分散他们的兵力,又让他们不敢真的去支援防守北门的童云飞。
"看来这一场攻城战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结束。"杨素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内心似乎有更多的想法,杨谅表现得越好,他就越兴奋,要是对手太弱他反而没有动力。
北门,茹天保已经带领人马冲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无数的箭矢从天空落下,如同蝗虫般向敌人蜂拥飞去,经过一轮扫射最前面的士兵立即出现大量的伤亡,起码有数百人被射倒,一般的箭伤就足以影响到他们的行动,甚至让他们无法移动,倒霉的人甚至身中多箭,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亡。
并州军倒下了数百人,但是他们并未停止冲锋,在茹天保的带领下他们毅然地冲向城门和城墙,这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箭矢的威胁下没有一个人想过撤退,只要茹天保不倒,他们会一直跟着他。
又是一轮射击,两千根箭矢从天而降,茹天保举起手中不断格挡,箭矢虽多但奈何不了他,就算有一两箭射中了也被他身上的盔甲挡下,如果没有箭法高明的神射手,很难对他造成威胁。
"童将军,要不要我亲自取他性命?"站在童云飞身后的赵武说道,他对自己的箭术有绝对的信心。
童云飞也看出茹天保是这支并州军的主将,只要茹天保倒下并州军就会失去主心骨,他点头道:"你试一下吧。"
赵武立即取下弓箭,在女墙边弯弓搭箭,左眼闭上,右眼紧紧地盯着迅速移动的茹天保,就在茹天保距离城门还有将近二十步的时候,他双指松开弓弦,只听到"嘣"的一声,弦上箭矢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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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眼力极好,他看到这一箭劲力十足,向茹天保直飞而去,如同奔雷闪电一般,眨眼间就已经飞到目标的头顶。
茹天保虽然智谋一般,但武艺不错,并且反应极快,他听到头上有风声,知道敌人在放暗箭,抬头一看,看到尖锐的利箭已经来到面前,速度极快,他吓了一跳,想躲都有些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他身后的士兵冲上来将他扑倒,头上箭矢擦着他的头盔飞过。
茹天保倒地的样子颇为狼狈,但是捡了一条命,他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真是危险,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谢谢将军。"其实这个士兵是茹天保的亲兵,专门负责保护茹天保的安全,上战场后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所以才来得及救他一命。
赵武一箭未能射中茹天保,表情颇为尴尬,刚才还拍胸口保证,结果和想象中有些出入,主要是下面士兵太多,并且茹天保在高速运动,再加上又有亲兵保护,所以才没有成功。
"属下没用,还请童将军责罚。"赵武跪下道。
童云飞笑了笑,把他扶起来,"不要紧,这种情况下想要射中他本来就很难,你已经尽力了,起来吧。"
"现在他已经有了戒备,不可能再射中他了。"赵武收起了弓箭,刚才趁着茹天保没有戒备的时候还有一点机会,现在命中的机会只有不到一成。
茹天保将将攻城部队分成三队,分别是前军,中军和后军,前军负责保护和运输攻城器械,当前军搭好云梯之后,中军将会开始出击,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云梯,后军是预备队,不会轻易动用。
这种攻城方法也是最常见的方法,只不过很少人会像茹天保那样亲自冲锋陷阵,因为攻城的伤亡太大,就算身为将军的他有人保护也很容易战死。
"撞车部队准备好冲锋,给我一口气冲进城门,云梯部队架起云梯,不要让敌人给推下来了,中军准备好上云梯!"茹天保在乱箭之下不断下达命令,并州军有序不乱地开始操作攻城器械。
三辆撞车以先后顺序排列在城门前,最前面的撞车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二十步距离,撞车由两部分构成,上面是一块削尖的原木,表面用铁皮包裹,坚硬无比,下面有六个木轮,一旦速度起来,纵使是厚实的城门也无法挡不住几下冲击。
随着撞车排列好,两边的士兵也开始搭建云梯,这个云梯只是临时搭建的,与真正的云梯比起来还是颇为简陋,不过聊胜于无,如果能够搭在城墙上,也足以对守在女墙边的士兵造成巨大的威胁,搭在城墙上的云梯是很难被推下去的,云梯上面的人越多,压力就越大,以人力根本推不动,唯有在云梯碰到城墙前才有机会推下去。
第193章 击退敌军
"第一架撞车,冲!"
茹天保嘶吼着喉咙,在他的命令下第一架撞车开始跑动起来,后面四个士兵推动,左右各两个士兵推动,还另外安排了十人进行掩护。
撞车刚开始时的速度非常缓慢,比乌龟快不了多少,这一群人也成为弓箭手集中攻击的目标,没一会已经有几百支箭矢落在撞车上,幸亏还有刀盾手进行掩护,否则推动撞车的士兵已经变成刺猬了。
"不要磨蹭,快点用力推!"
茹天保再次催促,在他的叫喊下撞车逐渐加速,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将要接近城门的时候,士兵迅速往后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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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看此暗叫不妙,没想到这群不怕死的士兵竟然真的冒着箭雨把撞车推到城门下。
下一瞬间,城门传来巨大的响声,童云飞连忙跑下去查看,看到厚实的木制城门被撞穿了一个口,不过这个口还不算大,原木头部只进来一部分,还有得救,不过要是多撞几下,这个城门再结实也承受不了。
童云飞命令士兵赶紧用木材来填补这个缺口。
城门的另一边,第一架撞车的车头已经陷入车头里面,茹天保让士兵赶紧把撞车拉出来,第二架撞车准备好冲击。
几个士兵用力把撞车拖出来,迅速往旁边拉去,留出空间给第二架撞车冲击。
童云飞拿敌人有些没辙,他总不能开城门出去和茹天保大战几百个回合吧,就在此时,五百个弓箭手突然走了上来,原本就不算宽阔的城楼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童将军,杨司徒让我们过来协助你防守,他说并州军在南门和东门都是佯攻,唯有你这里是真攻,他担心你无法守住北门,所以让我们过来帮忙。"一士兵说道。
童云飞有些哑然,看来杨凉并不是蠢货,他们引诱敌人攻城,结果杨凉没有投入所有兵力攻城,只让茹天保真攻,一来可以试探蒲州守城能力,二来又能分散城内士兵,让杨素不敢只守一个城门。
"敌人正在架设云梯和使用撞车破坏城门,你们要尽可能地使用弓箭射击他们,让他们无法成功。"童云飞安排这五百弓箭手重点照顾正在操纵攻城器械的敌人。
这五百新来的弓箭手站好位置后并没有立即攻击,而是开始点燃火把,将弓箭上的箭头点燃,点燃箭矢后他们才开始射击。
五百支火箭如同流行坠落般落入敌阵,正在靠近的云梯很快就被燃起来,正所谓水火无情,再厉害的人也无法用人力抵挡烈火侵蚀。
随着火箭越射越多,火焰也越烧越旺,六架云梯才刚搭上城墙,士兵还没来得及上去,就被大火烧得七七八八了。
刺鼻的浓烟充斥整个战场,士兵可以不害怕箭矢,但是不能不怕火焰,不怕烟雾,浓烟扩散开他们连呼吸都十分困难,更别说打仗了。
一些人实在受不了了,纷纷往后撤退,就连茹天保都有些受不了,不过他不想就这样前功尽弃,他们好不容易才冲到这里,要是现在就放弃,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士兵也都白白牺牲。
第二架撞车原本准备冲向城门,但是弓箭手在重点照顾他们,密集的火箭不断落下,铁皮包裹的原木不容易点燃,但是下面的车身是木头做的,火一烧到很容易烧着。
四周的士兵举起木盾抵挡火箭,但盾牌没一会也跟着烧起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扔掉盾牌后撤。
"将军,赶紧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士兵看到茹天保还在犹豫,连忙拉着他跑,再留下来纵使茹天保身穿盔甲也挡不住火焰的吞噬。
茹天保非常不甘心,但看到身边的士兵不断后撤,一些被火箭射中的人连跑都跑不了,只能在地上扑腾,凄惨的叫声不断从他们嘴里传出,这个时候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撤退了,再固执留下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撤退,都给我撤回营寨!"茹天保一声令下,带领士兵后撤。
童云飞在城墙上看到敌人终于开始撤退,他松了一口气,多亏杨素派了五百个弓箭手过来,否则他这里还真有点难守,对付云梯他倒是有信心,但是拿撞车毫无办法。
他虽然和杨素不对眼,但杨素在大是大非前也不含糊,该支援的就支援,并且还非常有先见之明地使用了火箭,如果这五百弓箭手没有用火箭防守,这场攻城战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随着北门的士兵撤退,攻打东门和南门的杨凉和裴民安也不再佯攻,撤回营寨。
晚上,童云飞亲自去找杨素表示感激。
"杨司徒,今日多亏你派过来的五百弓箭手助我守城,否则北门的战斗将会变得更加艰难,成门也有可能会被破坏掉。"童云飞感激道,以往杨素曾经想过要他的命,他们之间也算是仇人了,但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现在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
杨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目光深邃,无法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他说道:"童将军不用客气,你与敌人作战,我作为三军主帅派人支援你这是本该做的事,杨凉很是狡猾,他在东门和南门佯攻,我预料你那里一定会遭到猛烈进攻,所以派了五百弓箭手助你守城,你做得很好,没有令我失望,成功将茹天保击退。"
杨素在朝上的时候总是勾心斗角,排斥异己,但一旦当了三军统帅,仿佛变了一个人,事事都以大局为重,即使他曾经想过要杀童云飞,但关键时候还是帮童云飞守城。
其实他这样做不是因为他变得像高颎那样胸怀广阔,而是因为他非常清楚一件事,想要保住他现在的地位就必须打赢杨凉,这样才能保住杨广的皇位。
他背后最大的支持者便是杨广,如果杨广被杨凉打败,那他的地位也会跟着一落千丈,杨凉也不会放过他,甚至会非常忌惮他,想方设法除掉他,别说杨凉,朝上不少大臣都与他不和,到时候这些人也会一起站出来对付他,所以他必须帮童云飞打赢这场仗。
第194章 主动受罚
正所谓一家欢喜一家愁,杨素连续打了两天的胜仗,自然是皆大欢喜,全军士气高昂,所有将士都觉得闻名天下的并州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他们也并非不可战胜。
并州军这边截然相反,第一天中了诱敌之计,被"关门打狗",还折损了王聃和纥单贵两员大将,第二天又急于攻城,败于火箭之下,损失惨重,接连两次失败让他们士气降到了冰点,全裸上下,包括杨凉在内都觉得想要拿下蒲州必须付出惨重代价才行。
东营,杨凉,裴民安和茹天保都是眉头紧皱,满脸愁容,茹天保脸上还是一片乌黑,浓烈的黑烟把他的脸熏黑,他连脸都没洗就去找杨凉认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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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属下无用,不仅未能破城,还折损了足足两千人马,还请汉王责罚!"茹天保打了败仗,自知没脸面对杨凉,他干脆直接跪下来认罪,就算杨凉砍他人头,他也绝无怨言。
杨凉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其实他是又气愤又悲痛,气愤是茹天保主动请战却打了败仗,悲痛是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却毫无收获,其实他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得知战果后还是异常悲愤。
裴民安还以为杨凉生日到了极点所以才一言不发,他还真怕杨凉会一怒之下砍了茹天保的人头,他也跟着跪下道:"汉王,茹将军未能攻破蒲州不能全怪他,攻城本来就十分困难,更何况敌人兵力不少,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不能心急。"
杨凉长叹一声,"唉,都起来吧,看来是我太心急,太小瞧杨素的能力了,虽然我已经很重视他了,但看来还是低估了,我现在只是生气被人欺负到头上,却拿敌人毫无办法,一心想为纥单贵报仇,却无法破城,我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气!"
杨凉吞不下这口气,茹天保和裴民安何尝不是这个样子,只要一天不破城,他们就一天拿杨素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城里作威作福。
裴民安站了起来,但茹天保依旧跪着,"汉王,如果不是我急于表现,我军也不会损失这么多士兵,还请汉**法处置,否则我内心难安,没有脸面回去见我麾下的士兵!"
杨凉原本不想处罚,但看到茹天保一脸决绝的样子,他终归还是说道:"来人,茹天保今日打了败仗,杖棍三十下,以震我军威!"
茹天保非常自觉地爬在地上,等待士兵上来行刑。
两个拿着棍棒走了进来,他们看着趴在地上的茹天保,却久久不动手,茹天保虽然是粗人一个,但是平常对待士兵非常不错,这些士兵都很喜欢他,所以他们才舍不得打。
杨凉怒喝一声:"怎么还不打。难道你们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你们赶紧打,大老爷们的磨磨蹭蹭像什么话,我都不怕了你们还怕什么!"茹天保也大喊道,催促士兵赶紧动手。
两个士兵别无他法,只能动手,他们拿起棍棒开始执行杖刑。
所谓杖刑其实就是打屁股,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刑罚,别看打屁股听起来不痛,其实普通人连二十下都受不了,一顿下来别说走路,站起来都要人扶着。
许多人因为受不了剧烈的疼痛,还没打完就晕过去了,一般情况下会用冷水泼醒继续打,直至够数,有些更惨的还会被活活打死,这种情况也不少见。
但是经验老道的士兵会使用一些手法来瞒天过海,比如对关系好的犯人动刑,他们会轻打重响,其实就是用很小的力气去打,但声音听起来很大,这样能够保护受刑人不会受伤太重。
除了轻打重响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打法,那就是重打轻响,意思和轻打重响相反,那就是用很大的力气大,但是声音听起来很小,面对不同的犯人他们会使用不同的手法。
除此之外士兵还可以打得快喊得慢,又或者是喊得快打得慢,通常情况是打一棍就喊一个数,打得快喊得慢就是下棍速度快,但喊数喊得慢,这样一来犯人就会遭受更多棍棒,喊得快打得慢则是刚好相反。
如今受刑的是颇受士兵尊敬的将军,这两个士兵自然不会下重手,会使用轻打重响的手法来行刑。
"一,二,三,四..."士兵开始一边打一边喊数。
杨凉似乎不忍心看茹天保受罚,他转过身不去看,那两个士兵看到如此便开始喊得快打得慢,让茹天保少挨几下。
裴民安站在一边看得非常清楚,不过他不动声色,默认了士兵的做法。
三十棍很快就打完了,茹天保觉得屁股火辣辣的,非常难受,但这是他心甘情愿承受的,他再次跪下道:"感谢汉王处罚,我发誓以后必定能够攻破蒲州,拿杨凉的人头来见你!"
杨凉这才转过身来,说道:"下去吧,会营寨后好好处理一下你的伤势,这几天我们不要再次攻城,等其余各路兵马到来后再行攻城。"
"是!"茹天保抱拳道,然后在士兵的搀扶下反悔自己的营寨。
等茹天保离开后,杨凉才对裴民安说道:"你会不会责怪我处罚茹天保?"
"属下不敢。"裴民安连忙跪下,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属下认为茹将军失败不全是他的过错,他主动要求出兵攻城也是为了给纥单贵报仇,给我们并州军找回面子,要是他不这样做我们全军都会被杨凉耻笑。"
杨凉又叹了一口气,"唉,你所说我又何尝不知道,但茹天保自尊心极强,要是我不罚他他一定内心难安,无法再专心统领军马,所以我才杖棍他,刚才我故意背过身来,就是为了让士兵好下轻手,避免他受伤过重,影响之后的战争。"
裴民安听次不禁默然,原来杨凉早就猜到士兵的想法,还故意漏个破绽给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茹天保,既保住了茹天保的自尊心,又不会让他受伤过重。
第195章 各有觉悟
茹天保在士兵的搀扶下回到自己的营帐,屁股开花的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养伤,没有十天八天这伤好不了,这几天他也只能躺在床上啥都做不了。
许多士兵看到自家将军被罚,他们心里面都不服,虽然没能攻下蒲州,但他们已经尽力了,还牺牲了不少人,杨凉不仅不体谅他们,还杖棍茹天保,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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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将军,汉王凭什么罚你,他们倒好,只是做个佯攻,什么事都没干,而我们拼死拼活地攻城,伤亡无数,回来后还要被责罚,我们都替感到你不值!"许多士兵都义愤填膺道。
"够了,都住嘴!"茹天保趴在床上怒道,"这不是汉王的错,是我的错,我没有攻下蒲州就应该军法处置,是我主动要求被罚的,与汉王无关,你们不要再说他的坏话!"
"可是将军......"
"我都说了不要说了,去给我把随军大夫叫来,帮我治疗。"
"是......"士兵不敢再多说,连忙出去叫大夫。
在这个时代打仗基本上都有随军大夫跟着,每次打完后大夫都可以及时的帮助士兵治疗,不过基本上每次受伤的士兵都不计其数,大夫人手根本不够,一些受伤较重的士兵甚至还没来得及治疗就先走一步了。
大夫走了进来,他手上拿着药箱,看到茹天保趴在床上,姿势有点尴尬,走过去问道:"茹将军哪里受伤了?"
茹天保也不说废话,直接脱掉裤子,大夫被吓了一跳,"茹将军你在干嘛,我可没有龙阳之好,你别这样子,我已经有婆娘孩子了。"
"他娘的谁对你感兴趣了,我伤在屁股上面,赶紧帮我治疗。"茹天保没好气道,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打大夫一顿,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爹娘还没有人看过他光屁股,现在倒好,直接被一个中年大夫看光了,让他尴尬不已,他现在有种想要杀人灭口的冲动。
大夫闻言挠了挠脑袋,茹天保尴尬他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大男人跑去看另一个男人的屁股,不过身为大夫他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他深呼吸,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走到床边去看茹天保的屁股,看到上面血肉模糊的时候不禁"咦"了一声。
"将军上战场打仗,是怎么把屁股伤成这样的,难道是从云梯上面摔下来?不对呀,从来云梯上摔下也不是这样子呀..."
茹天保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别猜了,我这伤是被杖棍所打,挨了三十棍!"
"三十棍?"大夫有些疑惑,"这看上去不像三十棍吧,更像二十棍,依照我的经验来看三十棍不只是皮开肉绽了,连筋骨都会被伤到,没有几个月好不了,我看你这伤更像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休养个十几天就能治愈七八成。"
茹天保默不作声,刚才他被打的时候就注意到士兵手下留情了,他知道士兵心疼他,所以才这样做,同时他也非常清楚以杨凉的聪明早就猜到了,不过杨凉依旧没有拆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关,在那个时候他便知道杨凉不是真的罚他,只是为了让他不要那么内疚罢了,这番苦心让他既感激又难受,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大夫拿出干净的纱布,帮茹天保擦掉屁股上的血水,然后开始上药,药瓶一打开整个营帐都充满了药香味,他把药膏均匀地抹在茹天保的屁股上,看到茹天保身体不断地颤抖,眼眶还有点湿润,不禁问道:"茹将军很痛吗,我这药加有薄荷叶,涂在伤口上应该不疼才对,而且很凉快,为什么你身体抖得这么厉害?"
"废话少说,给我上药就是了!"茹天保心想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大夫,什么事都要问,他快要被气死了。
大夫手法很熟练,没花多少时间就上好药,然后用纱布包扎好,说道:"我这里有三瓶药膏,一瓶可以用五天,将军每天换洗一次药,够用半个月了,伤口切记不能碰水,最好就不要站起来,这半个月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要是伤口二次裂开那就很难医治了。"
"辛苦你了,你把这些药拿走吧,我不需要。"
"将军是什么意思,难道不信任我的医术?"大夫有些不悦。
"你误会了,我并非不信,只是还有许多士兵受伤,要是你把药全部给我用了还怎么为他们治疗,这药膏就留给他们吧,我不需要。"茹天保坦然道。
大夫听到此话不禁肃然起敬,"茹将军不亏是我军中大将,现在我总算明白士兵为何对你如此爱戴了,有你这样子的将军,谁不愿意随你一起冲锋陷阵,出生入死,请受我一拜!"他说完便立即跪拜,眼神非常诚恳,充满了尊敬。
"诶,你干嘛,赶紧起来,我只是做了我本该做的事,何曾受得起你的跪拜。"茹天保想要扶起大夫,不过一动屁股就疼得厉害,他不敢轻易下床。
"将军你别乱动,还是好好养伤吧,我现在就出去继续帮受伤的士兵治疗,只不过这药你还是留着吧,虽然有不少士兵需要用到药膏,但是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加需要,如果没有你统帅兵马,带领他们冲锋陷阵,振奋士气,那恐怕受伤的士兵会更多,损失的兵马不计其数,我可以少帮几个士兵治疗,但是我他们不能没有你,他们需要一个健康的茹天保!"
大夫满腔热血道,他作为一个大夫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像士兵那样上阵杀敌,也不能像将军那样统帅大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医术来医治每一个受伤的士兵,让他们尽快恢复健康,可以再上战场征战,他有他的觉悟,他也同样希望茹天保有自己的觉悟。
茹天保有些感动,他没想到一个大夫也能够看得这么透彻,他无以为报,只能感激道:"谢谢你的药膏,我茹天保发誓,即使拼了这条命也要想法设法攻破蒲州!"
第196章 传来密旨
五天后,一切都非常平静,自从连续两次攻城失败后,并州军不敢再贸然出兵,就像隋军一样,隋军龟缩在城里,他们龟缩在营寨之中。
童云飞城墙上亲自巡逻,虽然并州军在这几天都没有攻城,但许多事情他依然亲力亲为,以免敌人突然袭击无法及时防御。
"嗒嗒嗒..."急速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童云飞回身看去,看到一名士兵,这名士兵穿的是禁卫军的服侍,和其他士兵完全不同,显得有点突兀,看见禁卫军士兵出现在这里,他有点愕然。
"童将军,陛下派我传密旨给你!"士兵看了看四周,看到士兵都背对着他们,他才偷偷把身上的密旨拿出来,交到童云飞手上。
童云飞收了起来,问道:"宫内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摇头道:"没有,不过陛下这几天似乎非常不安,仿佛对谁都十分防范。"
"你是怎么进城的,四面都有敌人的兵马。"
"我从西面渡河过来,并州军没有在西面攻打,将军,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复命了。"他正想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事来,低声道,"对了,陛下说过此事还需童将军保密,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和杨司徒一起商议。"说完便告辞离去,反回大兴城,不作停留。
童云飞很好奇,杨广非常清楚他们正在打仗,军情紧急,但仍然派人送密旨给他,证明宫里面一定发生了大事,他打开密旨查阅。
"云飞是否还记得在半个多月前宫中出现一名刺客行刺朕,朕命贺若弼查办此事,要他尽快把刺客抓拿归案,他带着朕的御林军几乎把整个大兴城都翻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但仍然没有刺客半点消息,朕如今开始怀疑刺客是不是他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云飞务必尽快击退杨凉,回师后朕需要你查办此案。"
童云飞看完有些惊愕,贺若弼和杨素高颎一样都是隋朝的开国功臣,对大隋应该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不过一想道贺若弼已经是上代老臣了,杨广坐上皇位又多有非议,他还真不一定是杨广的支持者。
一直以来坚定地表明立场的只有高颎和杨素,一个支持**,一个支持杨广,如今**已死,杨广继伟,高颎自然而然地失宠,杨素也因此水涨船高,像贺若弼这种从来没有表态过的人,真的无法猜测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贺若弼只是表面忠心耿耿,内心实则不服杨广继位,那的确有可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甚至是派出武艺高强的刺客去刺杀。
楼梯口又传来急速的脚步声,这次来的是杨素的亲兵,童云飞认得出这个人,这名士兵经常跟在杨素左右。
"童将军,我家将军说请你前往营帐议事。"
"好,我现在就去。"童云飞这几天时常和杨素张须陀一起商议军事,早已习惯去杨素的营帐。
来到营帐后,看到里面只有杨素一人,张须陀并不在,他走进去说道:"杨司徒不知道找我要商议什么事情?"
杨素笑了笑,"坐下说吧,今日我只找了你来,没有叫张须陀,而且今天要商议的不是什么军机大事,而是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什么事情?"
"童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有一禁卫军士兵渡河后便进城了,据我所知他是去了北门找你,想必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从你这里打探一下消息?"
杨素这话说的委婉,但语气一点也不委婉,明摆要从童云飞这里打探士兵的事情,他和童云飞都非常清楚现在是和杨凉交战时刻,一般情况下杨广不可能派人去找他们,以免影响他们打仗,但杨广竟然排禁卫军去找童云飞,必定是有重要又必须保密的事情。
杨素身为杨广身边的近臣,他在杨广心中的地位自然非常重要,但是随着童云飞的表现越来越好,还有杨广的刻意栽培,他现在的地位已经被童云飞威胁到,他争权夺利数十年,也算是压了高颎一辈子,他可不想自己输给一个比他年轻的多的后辈,或许他的能力已经比不上童云飞,但是对于权力的争斗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童云飞没想到自己刚见完禁卫军,杨素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看来不仅仅东门的士兵,如今整个蒲州哪里都有杨素的眼线,甚至禁卫军刚进城的时候杨素就已经知道了。
"杨司徒这么好奇,为何不直接写一封书信,让人带回去给陛下,他一定会告诉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素笑了,"童将军,我们都是聪明人,就不要说这种无谓的话了,你我都是陛下的心腹近臣,又何必互相为敌,再者我之前不是帮你守城吗,难道你真要把我当成敌人?"
童云飞想了一下,杨素之前的确帮了他一把,他算是欠对方一个人情,他从来不是一个欠人人情不还的人,于是说道:"好吧,既然杨司徒这么感兴趣那我就告诉你吧,你是否还记得在半个月前陛下曾经遭到刺客刺杀?"
"当然记得,陛下在陈夫人宫殿里被刺杀,多亏穿了金丝软甲,否则早已死在刺客手上,难道陛下找你是要说这件事?"
"没错,在那之后陛下便命贺若弼查明此事,抓拿刺客,也给了不少御林军给他使用,然而贺若弼找了半个月依然没有半点消息,现在陛下怀疑这刺客是不是他的人。"
"贺若弼..."杨素喃喃道,"他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派遣刺客行刺陛下,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先皇的恩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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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还没真正确定,只是怀疑,不一定是贺若弼派去的刺客,难道杨司徒也觉得是他做的?"童云飞问道。
"不好说,我与他交集不多,对他不够了解,他也没有十分明确地支持陛下继位,谁也不清楚他真正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是**又或者其他皇子的支持者,的确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第197章 改变策略
"如果刺客真的是贺若弼的手下那陛下就危险了,以他的权力可以再把刺客安排到宫里面,假扮成士兵的样子,然后趁机行刺。"童云飞担忧道,虽然现在宫里面防卫加强了许多,但如果敌人就是自己人,那就防不胜防,特别是贺若弼这种权力极高的人。
"童将军,现在结论还未定,我们再怀疑也没用,我们只能相信宇文述他和他的禁卫军能够保护好陛下,眼下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击退杨凉大军,杨凉一天不败,我们始终被困在城内,无法回师。"杨素说道。
童云飞深以为然,但想要击退杨凉的兵马谈何容易,他们守城本来就属于被动一方,只能等待杨凉大军主动进攻,否则就只能在这里干耗着,他们原本的策略就是利用城池优势消耗敌人兵马和粮草,等敌人兵力和士气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大举反击,然而杨广的一张密旨让他们不得不改变战略。
"杨司徒,你认为我们主动出城进攻如何?"童云飞语出惊人,一句话就把久经战阵的杨素吓了一跳。
"童将军何出此言,难道是为了化被动为主动,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正是如此,如果贺若弼真的有异心,他一定会趁着我们不在宫内的时候继续对陛下下手,我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反回宫中,如果继续按原策略行事,这将会是场持久战,不利于速战速决。"
杨素低头沉思,觉得童云飞说的不错,杨广是他最大的靠山,要是杨广倒了他在这打赢没有任何用处,保住杨广才是第一重任。
"杨凉兵马不少,而且还有援军,童将军可有良策退敌?"
"良策不敢说,现在敌人兵马与我军相差无几,其实即使在平原作战,我们胜负也是五五开,最重要的是并州军头两天都败在我们手上,士气正是低下,我们双方兵马真要一较高下,我们胜算还反而更高。"
"难道打算全军出击,就在城外与敌人一较高下,这也未免太鲁莽了吧。"杨素略感不妥。
"杨司徒是否忘记一件事了,并州军的王聃曾经说过,杨凉这一路兵马一共只有五万人,再加上他前两次战败,也损失了数千人之多,所以现在他可用兵力最多不过四万人左右,我们之所以龟缩城内是担心他还没抵达的援军,如果能够在他们援军抵达前就重挫他们,那此战我们赢面将会高达九成。"
杨素估略道:"杨凉援军应该还有七八天就会到达,我们能否在这几天内重挫他们,这似乎有些困难。"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重点是我们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行,有了这个突破口,足够我们改变整个局势了。"
"那你所说的突破口是?"杨素非常好奇童云飞所说的突破口是什么。
"杨司徒请随我来看。"童云飞走到桌边,桌上摆了一个有些简陋的地图,上面画了附近的地形,还标明了敌人的阵营,这种地图制作粗糙,是临时画出来的,远远不能和现代人的地图相比,不过总比没有要好。
杨素跟着童云飞走过去,童云飞指着地图说道:"你看,蒲州背靠黄河,敌人三面围城,但兵力还不足五万,而我们城内兵马足足有七万人,无论怎么看都占据优势,而且敌人分三面围城,兵力分散,平均下来一边最多驻扎一万三千人左右,我们只需集中攻打一处,必破其阵,一边大乱另外两边也会受其影响。"
杨素看了看地图,手指指向东面杨凉营寨,"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攻打杨凉营寨,如果能够一举抓住他,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就算他后续大军到来也于事无补。"
童云飞摇头道:"非也,杨凉营寨位于东门,刚好夹在北门和南门之间,要是攻打他的营寨,另外两边人马一定会赶去营救,他们集中一处就不好打了,我们要做的是逐个击破。"
"你认为攻打何处更好?"
"我已经找王聃谈过,杨凉现在麾下有两员大将,裴民安武艺一般,但性格冷静,善于出谋划策,排兵布阵,这种人比较难对付,驻守在北面的茹天保较为冲动,但武艺不错,再加上数日前他败于我军手上,以他为突破口更好。"
"好,那我们就全力攻打茹天保,迅速拿下他,让杨凉兵马军心大乱,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城进攻。"
"不,我们应该适当分兵行动,我们有一支万人的骑兵队,分成两队,各五千人,于夜晚时候偷袭杨凉和裴民安营寨。"
"以杨凉的精明他不可能不设防,就算夜袭我们成功的机会也不会太大。"
"我们只是骚扰,一万的骑兵足以牵制他们的人马,然后再派遣五万大军攻打茹天保,只留一万人守城,茹天保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倾巢而出,全力进攻,以五万人马打他一万,我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拿下他,然后立即转攻东门,击破杨凉,与骑兵合围,到时候就算裴民安过来支援也为时已晚了。"童云飞一口气说完。
杨素听完后低头沉思,觉得可行,说道:"既然如此就依你计策行事,那应该排谁去带领骑兵牵制杨凉和裴民安,谁去攻打茹天保?"
"杨凉始终是最重要的目标,并且他距离茹天保的营寨最近,由杨司徒亲自出面去牵制他最好,他一定会非常忌惮你,不敢轻易支援茹天保,至于裴民安就让镇守南门的张须陀牵制,不用强攻,只需牵制骚扰即可,攻打茹天保的重任交给我即可,毕竟由我镇守北门,距离他也最近,我向你保证必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取他项上人头,否则我拿自己的人头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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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既然童将军这么有自信,那茹天保就交给你了,预祝你马到功成,另外两边的兵马尽管交给我和张须陀即可。"
第198章 杨广怀疑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但在暴风雨前夕往往十分平静。
在童云飞着手准备出击的时候,身在皇宫的杨广开始时时提防贺若弼,早朝散朝后他刻意留下贺若弼,想要试探他的态度。
"贺爱卿,朕命你追查刺客一事现在办的怎么样了,近来是否有消息?"杨广直问道。
"回陛下,臣已经快要把大兴城翻一遍了,但还是未能找到刺客的踪迹,此人十分狡猾,不仅假扮士兵,臣怀疑他的相貌也是伪装,否则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近来城门都贴有他的画像,还有士兵严密排查,除非这画像不是他的真正样子,否则他插翅也难逃。"
贺若弼很干脆地承认自己找不到人,但还是找了一堆理由,而且听起来还很有理,让杨广很难怪罪他报案不力。
杨广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锐利的眼镜直视贺若弼,"爱卿,朕的御林军都已经交给你使用,你却还没有收获,我觉得不是因为刺客会伪装,而是他太聪明了,正所谓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我想有一个地方你肯定没有仔细找过。"
"什么地方?"贺若弼心想难道是皇宫,但皇宫现在到处都有禁卫军巡防,这已经危险到不可能有藏身之处,更别谈安全了。
杨广冷笑一声,"哈哈,这地方你非常熟悉,而且还经常去,那便是你府上。"
贺若弼瞬间面如土色,直觉告诉他杨广已经开始怀疑到他身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杨广那冰冷的眼神后他不寒而栗,背脊都流出冷汗了。
"陛下,臣府上每天也有护卫巡逻,这刺客怎么可能藏在我家里。"
"爱卿不必急着下决定,朕只是猜测而已,反正其他地方你都仔细查过一遍,不如你就带着朕的御林军好好找一找你家吧,说不定有所收获。"
"可是陛下..."
"对了,朕今天刚好有空,不如咱君臣二人就一起办案,到你府上去看一下,或许运气好会有所收获,哈哈哈哈,来来来,咱现在就出发!"杨广说完便站起来,拉着贺若弼一起出去。
贺若弼心里苦啊,他想稍微解释一下杨广都不给他机会,眼看杨广真的要去,他只能一起陪同,他总不能当面拒绝皇帝的提议。
皇帝出行本来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是杨广雷厉风行,直接从御林军里调动两千人前往贺若弼的府邸。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出皇宫,街上的行人百姓看此纷纷避让,不敢挡路,不少人都感觉近来大兴城不大太平,几乎每日都有士兵在巡逻缉拿行刺皇帝的刺客,许多有嫌疑的人都被抓去审问,甚至严刑拷打,不过至今为止还是未能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
杨广一行人很快就来到贺若弼的府邸,他命令士兵包围府邸,不准任何人出入,如有违令者当即抓住,违抗者格杀勿论。
一些刚想从府里出来的下人被吓得跑回去,守在门口的护卫自持贺若弼身份高贵,又是大隋的开国功臣,他丝毫不怕御林军,拿着兵器上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可是贺若弼将军的府邸,岂能容许你们撒野,识趣地赶紧走,不然后果自负!"
御林军一向只听皇帝的命令,就算是位高权重的贺若弼他们也不用多给面子,更何况这次是杨广亲自下的命令。
三个士兵走上去将守门的护卫压下来,让他跪下。
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住了,他压根没想到这些人真敢动手,心想自家老爷最近不是在率领御林军在查办案件吗,为什么还会查到自己家来,难道这些人都脑袋坏了?
"你们在干嘛,这是贺若弼将军的府邸,你等不能对我无礼..."
护卫还想反抗,在他的呼喊下不少人从府里走出来,看到大门前站满了士兵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种这阵仗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
"你们几个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被抓住的护卫非常焦急,想要其他人过来帮忙,但其余人看到敌人数量这么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够了,都别出声,统统给我让开,是我回来了。"贺若弼从士兵身后走了出来,他脸色微怒,对着自家护卫吼道。
看到是自家老爷回来了,护卫都收起了武器,把路让出来,不过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贺若弼带着这么多人马来干嘛。
"是朕来追查刺客的,你们都不用惊慌,也不要阻拦朕的御林军,朕只抓刺客,与你等无关。"
杨广骑着战马走出来,士兵众星拱月般围着他,那些护卫看到连皇帝都亲自来了,他们连忙跪下,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只不过所有人都不明白,这行凶的刺客怎么可能会在贺若弼的府上,杨广是不是搞错了。
正在此时从旁边驶来一辆马车,马车停下后高颎从里面走出来,原本散朝后他打算回府,他的府邸距离贺若弼府邸非常近,他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百姓在讨论有许多士兵从宫里面出来,他知道后便跑过来查看,没想到这些御林军正在包围贺若弼的府邸,连他都看傻了。
"陛下这是?"高颎有些不知所措地走向杨广。
"哈哈哈哈,高爱卿你来得正好,朕正在抓拿刺客,你随同朕一起进去抓他。"杨广看到高颎也来了他非常高兴,跳下马去拉高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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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刺客?"高颎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上面写着"贺府",确定自己没有来错,但刺客又怎么会在贺若弼的府邸里。
高颎看了贺若弼一眼,发现他脸上有怒色,但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事情担心被发现,他再细想一下,把刺客和贺若弼联系起来,想明白后不禁毛骨悚然,心想难道刺杀杨广的刺客是贺若弼安排的,否则杨广又怎么会亲自带着御林军来这里搜查,贺若弼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第199章 进府搜查
高颎越想越觉得可怕,不敢再想下去,他跟着杨广一起进去。
杨广走进大门,里面是一个庭院,庭院里站了不少护卫,他们看到杨广穿着龙袍都纷纷下跪,连说几声万岁,高高在上的皇帝对这些平民百姓来说见一面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杨广没理会这些人,两旁的士兵纷纷涌进去,开始搜寻,两千人搜寻平常的府邸已经足以,但贺若弼府邸非常大,一下子涌进去两千人还算不上多,还要一个个房间仔细查找,说不定某个房间里面还有暗房。
贺若弼跟在杨广后面,他连走路的动作都小心翼翼,不过表情逐渐恢复镇定,似乎并不害怕会被发现什么。
杨广也不焦急,在庭院的石椅上坐下,贺若弼让下人去准备茶水,没一会下人便弄了一壶上等的龙井,贺若弼接过茶壶,亲自给杨广倒茶。
热气腾腾的雾水升起,杨广拿起茶杯尝了一口,笑道:"不错,上等的龙井茶,爱卿真是会享受啊,朕羡慕不已。"
"臣不敢私藏这些珍贵的茶叶,如果陛下喜欢龙井茶,臣可以送陛下一大包。"贺若弼恭敬道。
"这就不必了,朕不忘先皇教诲,即使登上皇位之后也不要贪图享乐,生活不能奢侈,勿忘自己使命,当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才是朕享乐之时。"
贺若弼听到此话内心很不舒服,杨广这话其实是指责他贪图享乐,生活奢侈,然而他年轻时为国征战,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现在享受一下有何不妥,更何况杨素比他更会享乐,府邸的装饰更加奢华,杨广不说杨素,偏偏拿他开刀,很明显就是对人不对事,专门针对他。
"陛下节省的品德臣望尘莫及,日后必定好好向陛下学习,改掉铺张浪费的习惯。"贺若弼只能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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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相信爱卿能够做到,你们两个都坐下说吧,在宫外不用这么多礼。"杨广让高颎和贺若弼坐下,"近日从蒲州传来军情,杨素已经率领大军进驻蒲州,还打了两场胜仗,挫败了杨凉的威风,看来胜利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高颎也很高兴,"杨司徒是我大隋名将,有他亲自出马不怕打不赢这场仗,更何况有张须陀和童云飞两员猛将相助,此战我们想输都难。"当说到童云飞名字的时候他脸色有点不自然,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很难接受童云飞已经变了个人,站在他的对立面。
"高爱卿说的对,有杨司徒在我们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他们很快就会带着得胜的消息凯旋归来,贺爱卿你说是不是?"杨广看了贺若弼一眼,问道。
"陛下和高将军都说的不完全对。"贺若弼这回没有迎合杨广。
"此话怎讲?"
"依照眼前战况,杨司徒驻守蒲州,必定不会轻易出城进攻,他们会利用城墙的优势来消耗杨凉的兵力,这一战杨司徒会赢,但一定是持久战。"
杨广不禁眼前一亮,对贺若弼有些刮目相看,心想这老家伙虽然老了,但本事还没完全退化,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封书信,"这是从前线送来的军情,昨晚才到,杨素本来的战略的确如爱卿所说一般,不过为了尽快打赢这场仗,他们决定主动出击,你们可以看一下。"
高颎和贺若弼接过来查看,两人看完后各有所思,他们原以为这是杨素想出来的计策,没想到竟然是童云飞的计策,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失为一条良策,可以打杨凉一个措手不及。
杨广说道:"这条主动出击的策略是云飞所想,连杨素都点头赞同,云飞没有另朕失望,无论敌人是谁,他总能想出奇谋妙计来取胜,朕往后有他相助,必定能够横扫天下。"
杨广毫不吝啬对童云飞的赞赏,不过这句话他更像和贺若弼说,仿佛告诉贺若弼他们很快就会打完回来,等他们回来后就能腾出手来对付你。
贺若弼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已经看出杨广对他不信任,并且怀疑刺客与他有关,他不知道杨广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必须洗脱嫌疑,否则将会被株连九族,刺杀皇帝可不是小事。
高颎人老成精,看出贺若弼和杨广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但也不好当着面问,他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大堂里发生了争吵,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起来进去查看,看到地上掉了一地的陶瓷碎片,管家正和士兵吵,不过没说几句话管家就被士兵压下去了。
贺若弼看到如此轻皱眉头,但也没多说什么,这个时候他只能忍耐。
杨广制止了士兵,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士兵抱拳回答:"回陛下,刚才搜查时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古董,这个管家跳起来骂我们,我们才将他压下去。"
杨广转身问贺若弼:"爱卿,这管家在你这里干了多久了?"
"将近四十年了,是臣的老仆从,他服侍臣勤勤恳恳,没犯过什么过错,这些古董都是臣收藏多年的东西,现在被打烂他替臣心疼,所以才会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从轻处罚,臣日后必定严加管教。"贺若弼跪下道。
杨广不仅没生气,反而笑道:"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从,服侍你四十年了,先不说能力如何,仅仅这份忠心就值得许多人学习,这样忠心的人朕又怎么舍得责罚,放了他。"
"是!"士兵立即放了管家。
管家跪下叩拜,"小人谢皇上不罚之恩。"
"起来吧,望你日后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好好服侍你的主子,切勿有异心,否则将会大祸临头。
"是,小人谨记皇上教诲,以后一定会对贺将军忠心耿耿,服侍一辈子。"
杨广这一番话是故意说给贺若弼听,暗指贺若弼不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身为臣子就应该对皇帝忠心,如果想着做对皇帝不利的事,那将会招来杀身之祸。
第200章 发现密室
以贺若弼的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杨广话中的意思,只是听了很不舒服,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正想着,两个御林军士兵走了进来,说在后面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让杨广过来查看。
杨广看了贺若弼一眼,跟着士兵去书房。
高颎在后面偷偷说了一句:"我说老贺,你我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不要太过执着,连我都放弃了,难道你还不愿意放手吗,大势已定。"说完叹息一声,跟着杨广走出去。
贺若弼看着高颎的背影,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精光,表情变得有些犹豫,高颎的话在他脑里不断回荡。
杨广来到书房,看到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个书架,上面摆了不少书,可以看得出贺若弼虽然是个武将,但依然不忘读书,一把年纪了,很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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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大概看了一眼,没看出哪里不妥,问道:"这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士兵走到书桌旁,指了指上面的砚台,"启禀皇上,这个砚台被固定在石桌上,无论我们怎么用力都推不动。"
砚台是专门拿来研磨墨汁的东西,纸墨笔砚是传统的文房四宝,在书房很常见。
杨广走过去推了推砚台,的确推不动,他尝试拿起来,还是拿不了,确实很可疑,一般来说这个东西都不是固定的,士兵可以发现这个细节,说明他们搜查得很仔细。
这时贺若弼也进来了,杨广对他问道:"爱卿呀,你家的砚台怎么是固定的,动都动不了,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吧?"
"这个..."贺若弼嘴巴支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广没理他,低头去研究,直觉告诉他这个砚台不简单,肯定有什么秘密,看了好一会,他伸手去转动,砚台果然能够动了,不过需要很大力气才行,砚台底发出"咔嚓咔嚓"的机械声。
"你过来转动这个砚台,看看里面有什么秘密。"杨广叫士兵过来弄。
士兵过来转动砚台,随着砚台被转起来,背后的墙壁缓缓升起,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个密室。
密室打开的时候,贺若弼的神色变得月发紧张。
"点火把,随朕一起进去看看。"
士兵开始点起火把,两人先进去探路,杨广跟在后面,高颎和贺若弼也紧随着他,贺若弼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解释。
通道一直往下,但算不上深,众人没花多少时间就走到了尽头,有一座铁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在这个时代铁矿都很少有,更别说奢侈到弄一个铁门了,唯有像贺若弼这种大户人家才能弄得到一座铁门。
杨广看似调侃道:"贺爱卿呀,你里面藏了什么宝物啊,竟然要用铁门锁住,你要不要打开这道门给朕看看?"
"是,臣现在就打开。"他没有犹豫,直接拿出钥匙去开门,这把钥匙他还是随身携带的。
没一会,铁门打开,里面吹出一道冷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火把上的火焰不断闪动,地上的人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陛下,请先让臣进去查看安全。"高颎说完便拿着火把进去,后面的士兵也跟着进去,一般情况下密室里都会装有机关,不能冒然进去,要是触发了机关会威胁到生命。
高颎进去后用火把照亮四周,密室里机关倒是没有,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把他吓得不轻,足足一个书房大的密室竟然堆满了金银财宝,摆得到处都是,以贺若弼的俸禄不可能有这么多钱,这些东西是他这么多年来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
位高权重的高颎自然知道身为一个高官想要敛财有多容易,只是想不到一向低调的贺若弼也是这样子的人。
杨广也走了进去,看到里面摆满了金银财宝,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很愤怒,指了指地上的东西对贺若弼说道:"爱卿,不是朕说你,你好歹也是我们大隋的开国元老,先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痛恨贪官了,先皇一生节俭,我母后衣服破了也是缝缝补补,舍不得穿新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贺若弼在杨广面前跪下道:"臣有罪,臣没有体恤百姓,欺瞒先皇,欺瞒圣上贪了这么多金银,臣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无法消除陛下的怒火,还请陛下治我罪,以儆效尤,臣毫无怨言!"
杨广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长叹一声道:"贺若弼,你贪赃枉法,朕本该治你的死罪,但念在你跟随先皇征战多年,创立大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功过相抵,朕可以免了你的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朕就罢免你的官职,收回你的兵权,这里的金银财宝也全部归入国库,从今往后你不得再踏入宫门一步!"
"陛下皇恩浩荡,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贺若弼跪在地上连续扣了几个响头。
杨广又说道:"高爱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好好清点这里的东西,至于追查刺客一事暂时放一放,但城门的画像和严查不能断,等杨素得胜归来后再交给他去查办。"
"是,臣遵旨。"高颎领命道。
杨广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贺若弼,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等杨广走了后贺若弼才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原本有些惊慌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高颎命令士兵先出去,他要和贺若弼单独说话。士兵把火把插好,然后退出密室。
u拍了拍贺若弼的肩膀,"老贺啊,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好好珍惜这条命吧,不要再做蠢事了,陛下他虽然年轻,但有雄图大略,不比先皇差。"
"老高,难道你就没想过为大皇子报仇吗,他可是你的乘龙快婿。"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高颎制止他,"事情已经过去,你我都老了,是时候把天下交给年轻人了,人要学会放弃,否则只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我不清楚你和刺客有什么联系,但陛下已经怀疑到你身上,既然他没有继续追究,你也不要继续妄想别的了,放手吧。"
第201章 还有密室
"老高,可不可以先带你的人离开,让我单独安静一下。"贺若弼说道。
高熲以为他太悲伤,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他点头道:"好吧,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两个时辰,今晚我就要带人来搬走这些东西,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转身离开。
等高熲走出密室门口后,贺若弼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查看,确认高熲真的离开了,他才缓缓关上铁门,然后跑到角落去,他推开地上的一个箱子,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不过他对这些东西根本不敢兴趣,连看都没多看一样。
箱子移开后露出一块石砖,这块石砖看上去和其他石砖没有区别,他伸出右脚在砖块上用力踩动,旁边的墙壁突然慢慢升起来,原来在密室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密室,纵使杨广再聪明也想不到贺若弼还藏了一手。
石壁打开后贺若弼走了进去,他刚踏进一步,一把利剑已经对准他的咽喉,密室里没有火光,但依稀能够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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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影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赤红的双眼如同利剑一般能够贯穿人的身体,只要他再稍微用力一点,手上的长剑就能刺穿贺若弼的咽喉。
"是我,把剑放下,我已经支走他们了。"贺若弼把剑推开。
张仲坚放下了剑,说道:"抱歉,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很多声音,以为这里被发现了。"
"确实是被发现了,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还不知道密室里面还有一个密室,要是连这里也被发现,那你我的命都保不住。"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他依旧觉得后怕。
"到底是谁找到这里来,难道是杨广?"张仲坚不蠢,除了杨广没有人敢搜查这,毕竟贺若弼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正是杨广,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甚至认为刺客是我派去的,我不清楚他怎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不过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找不到你,目前我们都还没有危险,不过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
"对了,要是让杨广看到将军私藏了这么多金银财宝,那他岂不会..."
"没错,他认为我是个大贪官,刚才已经罢免了我的官职,让我以后不得再踏入皇宫一步,搜查你的事情也准备交给杨素负责,以后我就一个平民百姓了。"贺若弼虽然已经被罢免的,但一点都不觉得难过。
"贺将军,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被罢免,当初我就不该冲动行事,刺杀杨广,以至于让你沦落到这个境地。"张仲坚十分内疚,在贺若弼面前跪了下来。
"起来吧,不用内疚。"贺若弼扶起他,"我在外面摆这么多金银财宝就是想移开杨广的注意,让他察觉不到这里面还有一个密室,被罢免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连官都没得做了,我们也不能再轻易进宫接近宣华夫人,这还不是坏事?"张仲坚不解道。
"我进不进宫倒无所谓,只要你可以进去就行了,在朝上还有一些大臣是我的人,我可以从他们那里打探到宫内的消息,借用他们的权力再安排你进宫,不过如今宫内的防卫很强,你进去了也难以成事,我打算等过段日子再让你行动,既然杨广已经找过这里,肯定不会再来第二次,你就放心住下吧。"
"是,一切都听从将军吩咐!"张仲坚抱拳道,心想下次行动一定不能再失败,否则他就没有脸面回来见贺若弼了。
蒲州,下午酉时,杨谅大军正准备灶火做饭,一般情况下士兵都会在这个时候吃晚饭,这几日来都没有攻城,所有人都在等待援军到来,只要援军一到那便是攻城之时。
杨谅坐在中军帐里,他的面前已经摆放好饭菜,吃得要比一般的士兵好,不过他一点胃口也没有,连日的战败已经让他有些焦躁。
"汉王,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不吃一口吗,再不吃就凉了。"一个美人在后面抱住杨谅,娇艳的嘴巴轻吻杨谅脸颊。另一个美人则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煮熟的肉脯递到杨谅的嘴巴。
然而杨谅一点食欲都没有,还有点心烦心烦意乱,他推开面前的筷子和身后的美人,不满道:"你们两个回你们的营帐呆着,不要在这里扰乱我的心绪,这几天都不要来找我,我没有空闲与你们作乐。"
两个大美人看到杨谅脸色冰冷,她们都有点害怕,不敢再发骚,连忙退出去。
她们本是杨谅从并州带来,一路上伺候他,与他一起逍遥快活,玩得不亦乐乎,不过自从打败仗后他就再也没有玩乐的心情,脑里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攻破蒲州,他知道就算援军到来也不一定能够迅速破城,这将是一场持久战,打持久战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杨广可以从全国各地不断召集大军支援,而他能够动用的士兵也只有并州的十万大军,要是这十万大军都打完也无法攻破蒲州,那他当皇帝的幻想也将会破灭。
杨谅看了一眼摆在眼前的饭菜,拿起筷子正想吃一点,突然感受到地面发生轻微的震动,他"唰"地一下站了起来,行军打仗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不是地震,而是敌人骑兵来袭,一般情况下只有数千起兵同时冲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刚站起来不久,外面就就响起敲锣声,已经有将官开始大喊"敌袭"。
士兵原本在做饭,本打算饱餐一顿,没想到敌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袭击,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扔掉手上的锅碗,拿起武器集合,准备开始迎敌。
杨谅跑出帐篷骑上战马,然后迅速带领士兵冲向营门,他双眼瞪大看向外面,他不敢相信杨素真的敢开城出来与他一决胜负。
骑兵席卷起漫天的沙尘,杨素带领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冲出城门,虽然只有五千人马,但骑兵一旦冲锋起来那气势将会势不可挡,唯有十倍的步兵才有可能挡得住。
第202章 不断骚扰
"杨素疯了吗,竟然真的敢出城与我一战,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立即传令给另外茹天保和裴民安,让他们召集大军过来与我汇合,准备与杨素决一死战!"杨谅下令道。
"是汉王!"两个传令官连忙骑上快马赶去北门和南门。
然而杨谅还没有察觉到,他营内大部分士兵都还没集结,这些人上一刻还在做饭,下一刻就要拿起兵器上战场,如此突然的转变他们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只有一部分士兵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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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冲锋的速度非常快,杨素带领大军冲到营门前,他老当益壮,一马当先冲进去,五百个亲兵紧紧地跟随着他,杨谅还在营门里观望,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杨素的骑兵已经杀进来了。
"好一个老家伙,莫要太小瞧我了!"杨谅举起手中大刀,指挥士兵进行反击。营门两边的弓箭手开始射击,然而集结的士兵不够多,只有两三百人,未能给杨素大军造成太大的伤害。
杨素带领人马一路左冲右突,见人就杀,杀了一会他也是愣了,原本只是想牵制杨谅,给童云飞制造击败茹天保的机会,但是他冲进来后发现杨谅的人马完全没有准备,许多人都是在他进来后才慌慌张张地跑去拿兵器。
原本他建议夜袭,但童云飞决定改成在快吃晚饭时袭击,夜袭的话杨谅一定会有所防备,但是吃晚饭时几乎所有人都在生火做饭,许多士兵都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谁会有精神打仗,所以此时才是最佳袭击时机。
童云飞在战前就下令全军士兵提前一个时辰吃饭,吃完饭后休息半个时辰出兵。
杨素原本对此计将信将疑,如今杀进营内时发现果真如童云飞所说一般,并州军完全没有准备,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随着营内伤亡的士兵越来越多,杨素也开始发现进攻变得越来越难,他看了一眼四周,看到杨谅已经集结好了大部分兵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并州军,即使在慌乱中也把损失降到最低。
营寨内空间狭小,其实非常不利于骑兵作战,杨素刚开始占据上风只是因为突然袭击,要是继续打下去他们的伤亡数很快就会超过并州军,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不是击败杨谅,而是牵制他们的人马,看到已经杀得差不多了,立即下令撤退,一点也不犹豫。
五千骑兵进退如风,杨素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撤退,他作为箭头在营寨里绕了一半个圈,将后军带成前军,开始向营门直奔而去。
杨谅看得火大,杨素把他营寨弄得一团糟,还杀了他不少人,竟然说走就走,他怎么忍得了,大喊道:"不要让他们走,绊马索给我拉起来!"
然而营门口那个位置的并州军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根本来不及去拉什么绊马索,冲到中间只会被骑兵直接撞飞,谁会那么傻现在跑去拉绊马索,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素带领人马撤退。
"气煞我也,杨素老儿我跟你没完!"杨谅气得**三千丈,恨不得立即冲上去与杨素大干三百个回合,然而对方骑兵跑得飞快,就算他现在骑马去追也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并州骑兵天下闻名,然而这一次杨谅以攻城为主,大部分骑兵都留给余公理他们了,他这里大概只有不到三千骑兵,就算对上杨素也不够看。
就在此时,刚才跑去北门和南门传令的传令官都已经骑着快马回来,去找茹天保的传令官说道:"启禀汉王,负责攻打北门的茹天保营寨遭到攻击,现在正抵挡敌人的进攻,恐怕不能前来支援。"
去南面的传令官也说道:"南边也是如此,裴民安将军的营寨也遭到敌军骑兵进攻,无法前来支援。"
杨谅一听懵了,照这样看敌人应该是全面进军,打算与他在城外一较高下才对,但杨素只是与他打了一会就跑,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已经下好决心与他一决胜负。
一副官说道:"汉王,我们要不要去支援裴将军和茹将军。"
杨谅一听到"茹将军",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在不久前他刚杖棍了茹天保,现在伤肯定还没好,别说出战了,坐着都成问题,此时北营等同于已经群龙无首,而且杨素只带五千骑兵攻打他,那么攻打另外两边的兵力将会更多,要是他不去救援茹天保,那北营肯定要完了。
"所有人听命,立即去支援北营,三千骑兵先跟去,后面的步兵紧随我来,只需要留两千人守营即可。"杨谅说完便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去集结骑兵,然后直奔北营,之所以留下两千人守营是以防杨素再次偷袭。
但事实告诉他留下人守营是多余的,因为杨素根本就不打算让他去支援北营,他带领骑兵撤退后没有直接返回蒲州,而是绕了一个圈去了东北面,他打算在杨谅必经之路上阻拦。
杨谅带着三千骑兵马不停蹄地赶路,就连步兵都来不及带,就在他走了还不到一半路程之时,突然一支人马杀出来,正是刚才偷袭的杨素。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杨谅刚才吃了一个大亏想着报仇,不过他看了看自己的兵马,和杨素比有点差距,真打起来也是赢面少,更何况他现在没有心思和杨素大战一场,他只想去北营救茹天保,否则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杨素老儿,刚才放你一马你竟然还不跑回城内,还敢阻拦我的人马,简直是找死!"杨谅横刀立马,故意如是说道,他想要吓退杨素,他知道自己不能避战,否则对方看出他心虚。
"哈哈哈哈。"杨素仰天大笑,"杨谅小儿,这么急赶着去哪里,难道是想去支援茹天保吗,你看你连兵马都没集结好,只带了几千骑兵就赶去,人都还没我多,看来茹天保那边有很大问题啊,否则你又怎么会如此焦急。"
第203章 横扫千军
杨谅大吃一惊,他感觉杨素仿佛看穿他内心一样,仅从他带了三千骑兵就看出他急着要去支援茹天保,这种洞察力着实恐怖,不过他不能慌张,必须保持冷静。
"笑话,亏你还是沙场老将,骑兵速度要比步兵快得多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只是带着他们先行一步,后面的大军很快就会跟来,难道你以为仅凭你的人就能够阻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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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那我偏要挡挡看,全军听令,随我一起冲锋,斩下杨谅人头者连升四级,赏黄金万两,杀!"杨素再次带领大军冲杀,五千训练有素的骑兵紧紧地跟随着他,仿佛真要在此和杨谅决一胜负。
杨谅本不想打,但无奈之下只能正面迎敌,双方都是骑兵,如果他逃跑的话就无法赶去北营,如今只能寄望后面的兵马能够尽快赶来。
另一边,童云飞已经开始带领五万大军攻打茹天保的营寨,以四倍的兵力进攻他有十成把握可以迅速拿下。
潮水般的士兵蜂拥出城,向茹天保的营寨直冲而去,此时此刻茹天保还在营内趴着,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六七天了,他也想躺下,奈何屁股不争气,他只能趴着,趴累了也只能侧身缓解一下。
"茹将军不好了,敌人杀出来了!"一名士兵焦急地冲进营帐,急忙汇报军情,"将军,杨素似乎要与我军在城外决战,汉王那边也遭到了攻打,还请将军速速下令迎敌!"
茹天保听到如此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但屁股后面的伤势还没完全好,他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疼痛不已,然而这个时候他只能咬紧牙关,顾不上伤势了。
"快帮我穿盔甲!"他手忙脚乱地戴上头盔。
"你现在伤还没好,难道还要去上战场吗,你尽管下令就好了,其他的交给弟兄们。"士兵看到茹天保连穿衣服的动作都不利落,还怎么上战场。
"废话少说,现在都什么时候还说这种屁话,没有老子亲自坐镇你们怎么可能挡得住敌人的进攻,快过来帮忙。"
"是..."士兵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帮忙穿盔甲,两人忙碌了好一会才把穿戴整齐。
茹天保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不断传遍全身,他紧咬着嘴唇,尽量保持正常的动作走出去,出去后看到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大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冷静点,乱什么乱,敌人还没杀进来就乱成这样,全部给我拿起兵器集结起来。"
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混乱的士兵找到了主心骨,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这么慌乱,在将官的催促下他们开始有序地列队,拿起兵器集合,等待下一道命令。
茹天保一步步走向营门,这个时候他无法骑马,只能用走的,五百个亲兵紧随着他,当他来到营门口的时候看到外面潮水般的敌人正往这边冲来,人马一眼看不到尽头,兵力起码是他的数倍。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杨素会派这么多人攻打我的营寨,这应该是他全部兵力了吧,但是刚才又接到汉王的求援命令,难道他们城内有这么多士兵,多到足以吞下我们所有人?"
茹天保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眼前的事实告诉他敌人这次进攻的人数起码有五万人左右,他营内只有一万三千人,正面交锋他们毫无胜算,而且他也无法亲自参战。
"不要让他们进来,守住营门!"他大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直接冲了进来,横在营门前的拒马枪被他全数挑开,守在营门口两边的士兵看到敌人冲进来,他们纷纷射箭,想要将此人射下马。
但这员大将很厉害,手上点钢枪一阵乱扫将所有箭矢全部挡下,身上干干净净,一个伤口都没有,众人都惊呆了,营门两边安排了起码近千弓箭手,但仍然奈何不了此人。
"左卫大将军童云飞在此,茹天保何在,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童云飞面对无数的敌人他丝毫不怕,在营门前横枪立马,虎目扫视众人,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茹天保,"原来你在这里,还不快点上马与我一战,莫非是怕了我吗?"
茹天保咬牙切齿道:"我何曾怕过你,要不是我..."他细想一下,不能把自己受伤的事说出来,否则对方一定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狂攻,他现在要做的是稳住阵势,不能让营寨被破,他相信杨谅在解决掉杨素后就会过来支援,还有裴民安也是如此。
"哼,童云飞不过是无名小卒,何须我亲自出手,弓箭手继续射击,将他射下马!"茹天保下令道。
"是!"两旁的弓箭手继续射击,上千箭矢如同下雨一般飞向童云飞。
童云飞眉头轻皱,他还以为茹天保会毫不犹豫地上马与他一战,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想法,难道王聃故意给错误情报他?
他一边想一边继续厮杀,他毫不犹豫地杀入人群之中,让对方的弓箭手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射箭,否则连自己人也会被伤到。
弓箭手看到如此的确不敢再乱放箭,毕竟现在只有童云飞一个人冲进来,围在他身边的都是自家士兵,要是继续放箭伤到自己人要比伤到童云飞的几率大多了。
众人看到童云飞不怕死地冲进来,他们都以为机会来了,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要是可以在这里斩杀童云飞,他们这一场仗想输都难。
霎时间起码有五百多人围攻过来,想要一举拿下童云飞,然而他们还是小瞧了他的勇猛,既然他敢单枪匹马杀进来,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信心。
"杂鱼都给我滚开,让茹天保出来与我一战!"童云飞一声怒喝,手上长枪如同风车一样不断旋转,只见一道黑光在他身边闪过,刚包围过来的敌人便全部倒下。
这一手横扫千军让头脑发热的士兵顿时冷静下来,如同一桶冰水倒在他们头上,他们刚才连看都没看清童云飞怎么出手的,站在眼前的几十号人就这么倒下了,这杀人速度比杀鸡还快。
第204章 势如破竹
别说普通士兵了,就连茹天保也是看得冷汗直流,他也没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自诩武艺不错,但和童云飞比起来那就差远了,如果说刚才他还有自信没受伤可以一战,现在这种信心已经完全化为乌有。
童云飞手中长枪连续抖动,只见他右臂伸出,凌厉的枪头瞬间幻化成数十条枪影,挡在前面的十多个士兵都被捅了个窟窿,这些人直到死的时候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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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州军不愧是天下精兵,童云飞越是勇猛他们就越不怕死,童云飞杀的人越多他们越是不要命地往前冲,仿佛永远不知道恐惧是何物。
茹天保在后面看得心疼啊,这些士兵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如今他无法参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童云飞的手上,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童云飞在敌人的人群中之中左冲右突,已经杀了一百多人,但周围都是敌人,这样打下去纵使他再怎么厉害也会战败,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与一支大军相比。
就在这个时候,一波人潮冲了进来,五万大军终于赶到,他们一直紧跟在童云飞身后,但童云飞胯下战马脚力好,速度快,远远地抛下了他们,所以他们才来得这么晚。
"杀啊,跟随童将军一起取茹天保的人头!"
霎时间整个营寨杀声震天,在童云飞的带领下五万大军势如破竹,打得茹天保兵马节节败退,无论他怎么大喊指挥,依然无法阻挡败势,自童云飞冲进来后就已经注定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不要慌,不要乱,给我顶住,敌人的气势很快就会缓下来,只要我们能够抵挡第一**击就能反败为胜!"
茹天保拼命地嘶吼着喉咙,他恨不得能够拿着武器冲进去厮杀,但是他的伤势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十分渺小,除了他身边那些亲兵之外其他人根本听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并州军已经被彻底打蒙了,他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失去了茹天保的亲自带领他们如同失去了魂魄,在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下甚至都忘记了阵型,只知道盲目地挥动兵器乱砍,这样的防守又怎么可能挡得住童云飞的猛攻。
童云飞就是一支锐利的箭头,只要他不断往前冲他身后的士兵就会紧随着他,因为他们深知童云飞的勇猛,他们相信只要有童云飞在就绝对不会输。
五万大军正是气势如虹,一切都如童云飞所预料一样,这是一场能够迅速拿下的战斗,他们只需一波进攻就能彻底击溃并州军。
"茹天保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难道还要龟缩起来吗?!"
童云飞杀得兴起忍不住仰天长啸,他的怒吼声极具穿透力,仿佛能够传遍营寨里的每一个角落,他手上原本黑色的点钢枪不知道沾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如果这杆枪不是黑色的而是其他颜色,那早已被染红。
茹天保在后面听得火大,要是他没有受伤一定会出去与童云飞一战,就算明知道打不赢他也不会畏畏缩缩,这是作为男人该有的勇气,但现在的他连马都骑不了,更别说打了,出去只是送死。
"茹天保你这个缩头乌龟出来!"童云飞决定用激将法,随着他这么一喊,他身边的士兵也跟着大喊,
"茹天保缩头乌龟出来受死!茹天保缩头乌龟出来受死!"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茹天保被骂缩头乌龟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大喊道:"把我战马牵来,我要与之一战!"
他身边的亲兵连忙劝阻道:"将军万万不可啊,你伤势未好,出去就是送死!"
"我茹天保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士可杀不可辱,就算死我也不要当缩头乌龟!"
他的副将双手死死地抱住他,"茹将军,这是童云飞的激将法,想让你出战然后杀了你,败势已经无法挽回,要是连你也死了对我们来说就是雪上加霜,你的生死足以影响整个战局,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等余公理将军他们来了后再报仇雪恨!"
茹天保紧紧地握住拳头,心中的怒火无法发泄出来,他非常愤怒,拳头不断发出响声,仿佛想要把骨头都捏碎一样,他看了看一直苦苦相劝的亲兵,最终咬牙道:"放弃营寨,撤退,退回东营,和汉王兵马集合!"
在无法挽回局势的情况下他终于下令撤退,他深知再打下去也于事无补,唯有撤退保全兵力才是上上之策,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和杨谅兵马集结一起他们还有机会。
茹天保是个粗人,但也粗中有细,在安营的时候就做了两个营门,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在后门的位置堆放了不少粮草,如今他们必须,也无暇带走粮草,如果想要安全撤离就必须狠心烧掉粮草,一来不留给敌人,二来可以借火势阻挡敌军追击。
"全军撤退,殿后的士兵点燃粮草,让敌人无法追击!"茹天保下令道,然后在亲兵的掩护下率先撤走,要是放在以前他会亲自殿后,但如今伤势不允许他这样做,他只能先走了。
随着撤退命令下来,并州军不再抵挡,开始玩命地撤退,童云飞当然不会轻易地让他们撤走,他疯狂地追击,不过随着后营火势越来越大,阻挡了追击的路线,他只能放弃,不甘地看着茹天保离去,不过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杀不杀茹天保倒是次要的。
"童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一将官问道。
"我留一千人给你灭火,能够带走的粮草和物资就带回城里,我率领剩余兵马赶去东营,和杨司徒一起夹击杨谅,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活捉杨谅。"他说完便开始带领人马从前营出去,赶往东门。
此时的杨素还在和杨谅纠缠,双方骑兵正在不断厮杀,因为杨谅占据了人数的优势,所以也暂时掌控了局势,将杨谅压得死死的,让他无法前去北营支援。
第205章 进退两难
不过形势发生了转变,杨谅的兵马很快就跟了过来,一共是七千步兵,有了这七千人加入,先不说能否打赢杨素,至少不会落入败局。
"全军听令,与我一起围攻杨素,尽可能地在这里将他歼灭掉!"杨谅下令道,他转眼一想,既然杨素在这里,要是能够打败杨素,那即使不去支援茹天保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毕竟杨素才是敌军的主帅,杨素一死这蒲州还不是手到擒来,想明白这点后他更加坚定要活捉甚至是杀了杨素的念头。
然而杨素岂会这么容易就让杨谅如愿,他的目的就是拖延杨谅的兵马,看到杨谅的步兵已经赶来,他不再纠缠,开始下令撤退。
"全军撤退!"一个命令简单明了,五千骑兵折损了三百来人,对他来说只能算一点损失,只要拖住了杨谅大军,这点损失是值得的。
杨素开始带领骑兵撤退,不过没有返回蒲州,而是前往北门,因为他还不知道童云飞现在有没有攻陷茹天保的营寨,要是还没有成功,他还需要继续牵制,给童云飞制造足够多的机会,这样一来他的兵马还会进一步折损,但也别无他法了。
五千训练有素的骑兵进退自如,杨谅看得牙痒痒,他看了看自己的骑兵,刚才打了那么一小会就伤亡了差不多近千人,并州骑兵虽然闻名天下,但是杨素训练出来的士兵不比他们差多少。
"汉王,我们还要追击杨素的骑兵吗?"一将官问道。
"杨素没有回蒲州,而是去了北面,他走的路线应该和我们一样,他的目也是茹天保,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们得尽快赶去北营!"
杨谅内心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茹天保很可能出事了,不过他不敢再独自带领骑兵赶路,而是等待步兵一起进击,以免再次在半路上遭到杨素拦截。
杨素骑兵的速度极快,当他快要抵达北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出现大批敌人,这些人看上去都非常惊慌,四处乱跑,脸色恐惧,仿佛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
"这是..."杨素只是想了一下便立马明白怎么一回事,"全军听令,童云飞已经成功攻破茹天保的营寨,眼前这些是茹天保的败兵,我们不能让他们与杨谅兵马汇合,要在此处配合童云飞歼灭他们!"
"杀!"五千骑兵再次跟着杨素一起冲杀,当得知童云飞已经击败了茹天保,他们的士气再次进一步提升,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胜利的结局。
茹天保一边赶路一边摸自己的屁股,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水正在不染红他的裤子,不过这时他已经没功夫理会自己的伤势,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他这一撤退导致全军士气降到了冰点,士兵逃跑起来完全没有章法,各跑各的,有些人甚至还跑错了方向,这样一来反而更容易被后面的敌人追上。
不过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他只想尽快地赶去东营和杨谅大军汇合,至于他手下能有多少人跟上那就全看天意了,他已经无力干涉。
"哎呀!"茹天保不小心一个踉跄跌倒地上,身旁的亲兵连忙将他扶起来。
"我他娘真没用,现在连逃跑都没力气了!"他忍不住骂道,第一次打仗打得这么窝囊,被人骂缩头乌龟,现在连逃跑都费劲不已,他真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给了断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数日前就不应该主动请罚,要是现在他没有伤势说不定还不会败得这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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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亲兵看到茹天保的裤子被染成了血红色,知道他伤口裂开了,他们提议道:"将军,不如我们抬着你走吧,你身体受伤了速度还没有一般人快,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童云飞追上。"
"不行,我茹天保岂能..."他话还没有说完,身旁的五个亲兵也顾不上他答不答应了,两个抬手,两个抬脚,还有一个抬身,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抬了起来,然后奋力逃跑。
"你们干嘛,我不需要你们这样帮我!"茹天保堂堂一员大将竟然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需要被自己的亲兵抬着逃跑,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耻辱的一战。
那些亲兵也不理会他大骂,抬起来就跑,速度要比刚才快了不少,已经追上了前面逃跑的士兵,眼看就快走到一半,突然看到前面的人又跑了回来,他们都懵了,难道这些人被吓傻了吗,连方向都分不清了。
一个亲兵抓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神兵,怒问道:"你们往哪里跑,那边才是东营的位置,你们往反向跑干嘛?!"
那士兵哭丧着脸说道:"不好了将军,前面有敌人埋伏,很多骑兵,领军大将正是杨素,我们抵挡不住,只能往回跑。"
"什么,杨素竟然在前面截断了我们的去路?!"茹天保听到这个消息后瞬间陷入了绝望,后面有数万敌军追击,前面又有杨素的骑兵拦住,他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能选择的方向只能往前跑或者往后跑,但无论怎么跑都是死路一条。
他想不明白杨谅和茹天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明敌人的大部分兵力都在他这里,为什么他们还不过来支援,就算反应再迟钝也总该意识到杨素的真正目的是北营了吧。
"将军,现在我们应该往哪里走?"亲兵也没了主意,只能让茹天保来做决定。
茹天保抬头看着天空,心中烦乱不已,问他还不如问天,他们除了往前走和往后走之外,难不成还能飞,咬牙道:"继续往前走,就算前面有杨素的骑兵阻拦也要冲过去,我们回头必死无疑,但要是能够冲过骑兵与汉王的大军集合还有一线活着机会,所以我们必须往前走!"
往前走是九死一生,往后走是十死无生,茹天保相信老天还是照顾着他的,他决定拼了命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第206章 始料不及
五百个亲兵紧紧地包围茹天保,让他尽量不要受到伤害,往前跑了一段距离,果然看到了杨素正在率领几千骑兵厮杀,他的士兵被杀得狼狈不堪,慌乱逃跑,但他们又怎么可能比马跑得快。
茹天保之前收到情报杨素正在东门和杨谅作战,但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杨谅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难道杨谅已经被击败?
他摇了摇头,觉得这不可能,要是杨谅被打败杨素肯定会把消息传出去,这样一来并州军不用打就会闻风而逃,既然杨素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去,那就说明杨谅没有被打败。
他来不及多想了,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站到亲兵的肩膀上大声喊道:"全军将士听命,如果不想死的话就随同我一起冲锋,前往东营与汉王大军汇合,我并州男儿岂有贪生怕死之辈,我茹天保第一个冲上去,跟我杀!!!"
茹天保呐喊着拔出自己的大刀,从亲兵的肩膀上跳下来,他推开了想要劝阻他的人,"不要担心我的伤势,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战死沙场,我茹天保不是孬种,你们也不用刻意保护我,随我一起和敌人杀个痛快!"
他说完便第一个冲了出去,眼神毅然,没有任何的犹豫,视死如归的气势激发了所有人的斗志,五百个亲兵终于不再畏怯,不再担心茹天保战死沙场,此时此刻他们只想随同茹天保一起奋勇杀敌,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既然敌人要战那便战个痛快!
"随同将军一起厮杀,并州男儿没有孬种,杀啊!"亲兵齐声呐喊,虽然他们只有五百个人,但是士气堪比五千人,此时此刻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紧跟着茹天保奋力厮杀。
激烈的动作让茹天保的伤口撕裂得更加厉害,但他这时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眼中的怒火吞噬了他的痛觉,拿着兵器毫不畏惧地冲向敌人。
不远处的杨素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挥刀砍下一个士兵的脑袋,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看着对面数百给毫不怕死的敌人向他们冲过来,他笑了,讽刺道:"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以步兵之力冲我骑兵,简直是送死,走,与我一起冲杀,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杨素带领骑兵杀了过去,他虽已老,但眼力依然出色,一眼就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茹天保,他有点懵,原以为敌人是被杀怕了才会到处乱冲,但并非这样,竟是茹天保亲自带领他们一起厮杀,身为统军大将的茹天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骑兵的厉害,不过他仍然这么做,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杨素想不明白茹天保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不在乎,既然敌人大将不怕死,那他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双方人马很快就短兵相接,他们距离本来就不远,五百个亲兵和茹天保跑得又快,杨素的骑兵速度还没彻底起来就已经杀到他们眼前了。
"别以为骑马就很了不起,给我下来!"茹天保举刀劈砍,一颗马头被他整个砍下,炽热的鲜血泼洒在他身上,他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战马无力地倒下,坐在上面的士兵被无情地跑下来,被后面赶上来的亲兵一刀毙命。
"随同茹将军一起杀!"五百亲兵宛如猛虎下山,他们没有骑马,但打起来比骑兵还要凶狠。
骑兵还没来得及提速就被茹天保杀过来,此时此刻他们骑在马上不像是在冲锋,更像在散步,随着前面的骑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速度彻底停滞下来,后面的骑兵也无法加速,他们只能一个个拉住马缰停下,这时的战马更像是鸡肋,吃之无味,气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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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看到如此气得不行,他打了这么多年仗第一次带领骑兵打不过步兵,而且敌人只有五百人,他的骑兵前阵没有了速度优势如同待宰的羔羊,被茹天保的兵马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茹天保的样子有些恐怖,浑身鲜血,他非常聪明地弯腰砍掉马腿,上面的士兵会被马上甩下来,后面的亲兵迅速补刀,这种斩杀骑兵的方法效率极佳,没一会功夫就已经杀了五百多人。
原本低下的士气终于开始逐渐提升起来,四散逃跑的并州军看到茹天保和五百亲兵都如此勇猛,他们也慢慢恢复了冷静,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开始跟随着茹天保一起厮杀。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一起,杨素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立即下令大军向两边散开,从侧翼开始提速,以包围之势围攻并州军。
最侧翼的骑兵变成了两支箭头,迅速离开混乱的战局,随着他们提速奔跑起来,后面的士兵也有了空间加速,骑兵阵逐渐形成了合围之势。
茹天保没有一味地厮杀,他眼睛一直观察战场上的形势,当天发现眼前的骑兵越来越少的时候,他知道杨素要开始反击了。
杨素可是隋朝的开国名将,带领着五千骑兵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他击败,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骑兵绕到了后面,心中暗叫不妙,要是让敌人包抄袭击后军,那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全军听令,不要恋战,随我一起赶去东营!"茹天保不再急于杀敌,开始带领人马边打边走,要是再不走他们就危险了,刚才占着杨素骑兵还没有提速才能打得这么顺利,但要是敌人绕后攻击,从后面开始冲锋,纵使他们再勇猛也无法抵挡,毕竟骑兵和步兵的战力差距摆在那里,不是单凭英勇就能弥补的。
骑兵的速度实在太快,左右两翼的士兵很快就成功绕后,茹天保前面已经没有一个敌人了,他们只需不要命地往前冲和杨谅兵马汇合就有机会活下来,但后面的危险正在不断接近,他们活下来的机会或许只有四成不到。
这时茹天保身边不再只有五百亲兵,而是有五千多人,正因为有了刚才的英勇表现,原本散乱的士兵才能汇聚起来,否则现在还是一盘散沙。
第207章 杨谅赶到
但是危险尚未解除,黑压压的骑兵蜂拥而来,茹天保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他已经听到后面地震般的响声,骑兵的铁蹄很快就能踏破他的军队。
"全部斩杀,不用手下留情。"杨素已经下了死命,既然敌人这么顽强,那他也不用再留手,并州军不同于一般士兵,他们更加有韧性,不会轻易放弃,特别是在大将还没死的情况下。
四千多骑兵追了上来,这一次他们终于把速度提到最高,骑兵冲锋的杀伤力得以充分地展示出来,茹天保的后军遭到蹄铁无情地践踏,痛叫声和呐喊声不绝于耳。
这回茹天保不敢再回头与杨素一战,而是不顾一切地往前跑,他不是不心疼自己的士兵,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倒在战场上。
"跑,不想死的就和老子一起跑,阵型分散开来,不要聚集在一起,聚集一起更容易被他们击破!"他边跑边大喊,让士兵分散逃跑。
然而并州军只是跑了一小会,就已经阵亡了将近两千人,这种只顾着跑不抵抗的作战方式只会让伤亡越来越大,杨素也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追击。
就在这个绝望之际,前面突然出现一支骑兵,在他们身后还有数千大军,茹天保还以为前面又有敌人,但是抬头一看,是杨谅的旗号,他千盼万盼的援军终于来了,虽然来得晚点,但总比不来要好。
"茹将军不要心急,我来救你!"杨谅一声高呼,带领大军直接冲杀过来。
刚才他被杨素气得半死,现在终于赶来,看到茹天保被杨素的骑兵杀得丢盔弃甲,他担心茹天保性命有危,连忙带着人马杀过去。
援军到来让茹天保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重新恢复了自信,高声下令道:"全军听命,汉王的援军已到,我们不用再怕杨素那狗贼,所有士兵跟着我一起杀回去!"他带领士兵回身杀敌,要将刚才所受的窝囊气全部发泄出来!
杨素轻皱眉头,看到杨谅已经杀来,与茹天保大军汇合一起,兵力起码有一万多人,他以骑兵之力在平原上交手依然胜算很大,虽然杨谅麾下也有骑兵,但兵力只有他一半,他估计童云飞很快就会支援过来,于是决定不后撤,在此与敌人决战。
"你们不用怕,虽然杨谅支援过来,但我们都是骑兵,比他们更有优势,而且童云飞很快就会过来支援,我们人数不比他们少,只要坚持住绝对可以击败他们,跟我一起冲锋!"
杨素下定了决心,想要一口气击溃并州军,让杨谅再也无法缓过来,就算他们其余几路援军到来也拯救不了局势。
杨谅的骑兵很快就从茹天保的兵马身边经过,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岁,他已经许久没试过亲自上战场作战,如今与隋朝名将杨素一战,让他沉积已久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他一直以来都不是庸才,相反的,在武艺和勇猛方面是几个兄弟里最好的,他不服杨广,他要击败杨广的兵马坐上皇位。
"杨素,人头给我拿来!"杨谅仰天长啸,气势惊人,他再一次拍马加速,红色的高头大马如同火焰一般迅速燃烧起来。
双方的骑兵冲到了一起,这一会杨谅仿佛变了一个人,他亲自冲锋陷阵,手上长枪连续刺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被他贯穿胸膛,一枪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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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连杨谅都这么勇猛,跟着他的骑兵都沸腾起来了,他们高盛呐喊,士气提升到了顶点,随同杨谅全力冲锋。
双方对战勇者胜,虽然杨素的骑兵较多,但是两方人马对抗起来,他麾下的骑兵竟然瞬间落入了下风,有些抵挡不住。
然杨素老当益壮,看到如此情况他不慌不忙,和杨谅一样冲到最前面去杀敌,他手上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作为全军统帅他很少亲自上战场杀敌,但如今形势不一样,他要是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他这五千骑兵还真不一定可以压得住杨谅两千骑兵。
"老夫的人头在此,有本事就过来拿!"他丝毫不惧,骑着战马杀到杨谅身前。
两人终于开始了第一次交锋,杨谅借着兵器长的优势先发制人,右手举枪就是一顿刺,锐利的枪头对准了杨素的胸膛,这一枪要是刺中,神仙都救不回来。
杨素从容淡定,举刀格挡,身体轻轻侧闪,长枪从他身边刺过去,单论力气和体力他已经无法和正直壮年的杨谅相比,但他的经验更为老道。
杨素躲过攻击后手中大刀沿着枪杆向前扫过,这一招用得非常精妙,要是杨谅不松手整个右手都会被砍下来。
"哼,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看我破!"杨谅一声长啸,右手松开,左手往下一捞接住刚要掉下去的长枪,然后反手又是一扫,直打杨素脑袋。
杨素被吓了一跳,没想到杨谅的武艺这么好,反应这么快,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他慌忙低头躲闪,长枪从他头上扫过,差点连头盔都给打下来。
杨谅一招不成继续进攻,他的枪法瞬间施展开来,多年不用的武艺终于再次得到发挥,那一招一式熟悉的套路重新在他脑中出现,让他不禁回想起年轻时练武吃过的苦头,当时他曾经一度想放弃,但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事实证明他的坚持没有白费,今日终于再次用上,而且还是对上名将杨素。
杨素终归还是老了,无论反应还是力气都远远无法和年轻时相比,更何况他不是以武艺见长的大将,和年轻的杨谅打起来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他不断防守,而杨谅越战越勇,两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杨谅终于抓到了机会,只见他用力横扫,长枪以刚猛之势扫向敌人。
杨素眼看无法闪避,只能抬起右手格挡,下一瞬间长枪打在他的胳膊上,差点将他骨头都打断了,他只觉胳膊疼痛不已,身体向旁边倾斜,差点要掉下去。
第208章 形势明朗
杨素手臂已经受伤,无法再战,四周的士兵看到如此纷纷策马过来保护他,避免再遭到杨谅攻击。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杨谅看此岂会放过绝佳机会,他大喊道:"杨素已被我打伤,杀杨素者赏金万两,连升三级!"
并州军士兵闻言不禁士气大盛,开始疯狂地进攻,所有人都往杨素那边去,要不是他的士兵比较多,很快就会被吞噬掉。
这时茹天保和杨谅带来的七千步兵也已经赶到,当他们所有兵马汇合之时占据了人数优势,整个局势开始对杨素不利,胜利的天平逐渐靠向杨谅。
杨素虽然受伤了,但不妨碍他观察,他看到自己的骑兵被杨谅的骑兵挡着,无法冲破这道屏障,而且四周并州军不断冲过来,他们已经失去了冲锋的空间,要是再这样拖延下去早晚要别敌人围着打,失去了速度的骑兵甚至连步兵都不如,眼下别无选择只能撤退。
"暂时后撤,勿要恋战!"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这样做。
杨谅岂会轻易放杨素离开,他越战越勇,一连杀了二十多个敌人,想要带着并州骑兵死死地拖着杨素兵马,让他们无法撤退,要是能够在这里斩杀这名大隋的定海神针那就更好了,蒲州可以不攻自破。
杨素的命令虽然下达了,但是杨谅的死死纠缠让他无法脱身,在亲兵的保护下他倒是安然无恙,不过想要全身而退已经几无可能,他倒是可以狠下心来不顾一切逃跑,但这五千骑兵肯定死伤惨重,他舍不得,不过敌人的步兵已经包围过来,要是再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就算不舍得也只能狠心离去。
就在杨素想要撤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惊天的呐喊声,他连忙回头查看,是自家兵马,童云飞的五万大军终于赶来,要是再不来他都觉得童云飞是不是故意要害他。
人潮蜂拥而来,杨谅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愣住了,原本好好的优势说没就没,经过几番大战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还怎么挡得住敌人这么多兵马,他估计这已经是蒲州城内所有兵力了,没想到杨素真的敢倾巢而出与他一决胜负,除了裴民安那边情况不明之外,他和茹天保现在只有一万三千多人,还哪里是杨素的对手。
茹天保来到杨谅的身边说道:"汉王,刚才我被童云飞的五万大军打败,他兵力远胜于我,我根本无法抵挡,北营已被我放火烧掉,连粮草都不剩,如今我军士兵伤亡过多,敌人兵力数倍于我,我们应该先行撤退,不能再打了。"
杨谅岂会不知不能再打,但如今这种情况他们撤退了以后就很难再攻下蒲州,他们已是一败再败,就算等余公理他们到了又如何,依然拿杨素没有办法。
"汉王勿要犹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我们在这里全军覆没那就一切都完了。"余公理再次劝说。
杨谅低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全身鲜血淋漓,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不用多想就知道经历了非常残酷的战斗,能够活下来就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是带伤上阵,他咬牙道:"撤退,撤退,全军撤退,不要犹豫!"
随着杨谅一声令下,并州军开始撤退,这一场大战局势在不断变化,如今形势终于开始明朗,最终杨素距离胜利更近。
其实杨谅已经快要尝到胜利的果实,只要他能够在童云飞赶来之前斩杀杨素,那胜利必定属于他,但事实就是童云飞先到一步,结果已经不可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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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带着人马来到杨素身边,此时杨素已经包扎好受伤的胳膊,他脸色铁青,身体甚至有些发抖,他伤得不轻,要是脱掉衣服甚至能够看到胳膊肿了一块,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骨头没有断。
"杨司徒受伤了?"童云飞问道。
"不要紧,小伤而已,我们打了胜仗才是重中之重。"杨素觉得有些可惜,要是他没有受伤一定不会轻易放杨谅离开,而是会穷追不舍。
"麾下骑兵伤亡如何?"
"伤亡近千人,还有四千可用。"杨素看了一眼自己的骑兵,大致地估计道。
"足以,四千骑兵交给我,我去追杨谅。"童云飞不打算就这样放杨谅离开。
"还去追杨谅吗,正所谓穷寇莫追,现在还去追他们小心被反打。"杨素不太赞成童云飞的提议。
"敢问杨司徒,杨谅麾下有多少骑兵?"
"不到我的一半。"
"那不就是了,只要给四千骑兵我,说不定我能够拿他项上人头回来,事不宜迟,还请勿要犹豫。"童云飞有些焦急。
杨素看到童云飞这么有信心,他只好说道:"好吧,我便将四千骑兵交予你手上,不过一路切记小心,不要只顾着追击,要预防敌人埋伏,我带五万兵马去南门支援张须陀,与他一起围攻裴民安,等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他带着骑兵一起去找你。"
"遵命!"童云飞领命而去,带上四千骑兵去追并州军。
其实并州军才撤退不久,以骑兵的速度很快就能够追上,童云飞带领骑兵只追了不到两里路就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此次并州军虽然撤退得有些匆忙,但杨谅和茹天保亲自坐镇,他们并不慌乱。
杨谅经过数次战斗后精气神都已经不一样,不再像是刚来时那样,他连那辆豪华马车都扔了,还早早的派人将那两个美人送回并州去,以免妨碍到他。
这一次他们撤退得非常干脆,甚至连粮草也只带了数日干粮而已,大部分都烧了,留下来也只是便宜了敌人,干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汉王不好了,敌人不打算放我离去,他们骑兵在后面追赶我们!"一名将官来到杨谅身边说道。
杨谅岂会不知,他老早就听到后面的骑兵追来的声音,不过他没有太多办法,敌人的骑兵都有他一半人马多了,他们不是对手,更不可能回去继续打,能做的也只有死命逃跑了。
第209章 突然出现
战斗已经持续一个时辰,夕阳早已西下,天色逐渐变黑,开始入夜了,今夜没有月色,四周昏暗无比,十步之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童云飞一心追击敌人,没有注意到天色,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没想到这么快就天黑了,其实晚上不利于追击,不仅视野看不清,还很容易陷入敌人的埋伏之中,虽然杨谅已经被打得丢盔弃甲,但谁也不能保证并州军不会趁机埋伏。
"云飞,天色已黑,我们还要继续追击吗?"李靖紧跟在童云飞旁边。
童云飞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敌人,说道:"点燃火把,继续追击十里路,这支并州军不全是骑兵,逃跑的步兵才是我们的主要目标,我就不信杨谅能够带走这么多人。"
李靖也明白童云飞的意思,要是能够把这些士兵都驱赶出蒲州地界,那蒲州便能安然无恙,他们只需要再修整几天就可以转守为攻,化被动为主动。
"先停下,点燃火把继续追击。"童云飞下令道。
士兵纷纷停下点燃火把,这些物资他们都是随身携带,没一会四千人的骑兵队人人手持火把,很快就照亮四周,火光驱逐了黑暗,人会感到更加安心。
点着火把后大军继续追击,不过他们的目的不再是斩杀敌人,而是驱赶,起码要将并州军驱逐出蒲州三十里范围,这样才能保证蒲州的安全,虽然敌人不大可能会再杀一个回马枪,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不是天黑了,童云飞一定会追杀到底。
骑兵追击了快十里地,又杀了数百人,本来可以杀得更多,但并州军接着夜色的掩护分散逃跑,童云飞很难将这些人逐个击破,要是让骑兵分散追击又太过危险,所以才杀了这么少人。
"云飞等下,我们不能继续追下去了!"李靖突然说道,他脸色肃穆,眼睛不断看两旁,似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
"你看这里的地形,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只有这一条大路,如果我是杨谅一定带着人马进入树林里逃跑,这样更不利于我们骑兵追击,但是眼前还有不少并州骑兵在分散逃跑,步兵倒是一个都不见,他们看似慌张,实则一点也不乱,你试想一下,大家同样是骑兵,我们不该这么容易追上才对,为何他们还会出现在我们眼前,而且我们越追越近,很明显在引诱我们深入。"
李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童云飞不禁冒出一深冷汗,表面看他们已经获胜,将并州军打得丢盔弃甲,但杨谅在撤退之时竟然还故意引诱他们追击,莫非此地真有埋伏,按理说刚才连续大战并州军应该没有这个精力和勇气与他们继续战斗才对,那杨谅为什么还会故意引诱他们,这一点他想不明白。
虽然还不知并州军是不是会在这里埋伏,不过童云飞还是决定撤会蒲州,他们已经追击敌人十里有余,这已经足够了,再追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还会变得危险。
"全军听令,停止追击,返回蒲州!"童云飞一声令下,带着骑兵饶了一个半圆,准备返回蒲州。
就在这时,两边突然传来"咻咻咻"的声音,不少箭雨从两旁的树林里飞出来,童云飞反应非常快,他挥舞手上长枪,瞬间打掉几支飞来的箭矢,大喊道:"敌袭,小心防备!"
众人闻言纷纷警惕起来,拿起兵器抵挡箭矢,然而还是有不少人被射下马,童云飞看此不禁脸色发青,他们一路上都在快马追赶,杨谅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设下埋伏,唯一可能就是并州军的另外几路人马已经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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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遭到袭击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原本急于追赶的众人瞬间变得担惊受怕起来,胜利的喜悦还没品尝够,危险这么快又降临了,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李靖说道:"我们得快点撤回蒲州,否则危险了!"
话音刚落,两边树丛突然杀声震天,无数兵马从里面杀了出来,看上去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这回童云飞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草木皆兵了,夜晚本来就看不清楚,根本无法估算敌人有多少兵马,草丛树木看上去就像士兵一样,不知真假,这样看着并州军起码来了三四万人,兵力已经有他们十倍之多了。
敌人的袭击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幸好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虽然惊慌,但不混乱,众人在童云飞的带领下迅速撤退。
"大将军余公理在此,敌军主将可敢与我一战?!"一支数千人的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来,距离童云飞非常近。
余公理早已攻下河阳,数日前接到了杨谅的命令,要在蒲州兵合一处攻城,他便率领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向蒲州进发,因为他麾下兵马全是骑兵,所以行军速度非常快,没花几天就抵达蒲州了。
余公理本打算今晚与杨谅兵马汇合,但在距离蒲州还有十多里的时候碰上了杨谅的败兵,他没想到杨谅这么快就被打败了,非常震惊,正当他想要掩护杨谅撤退之时,杨谅拒绝了。
他认为童云飞麾下都是骑兵,并州军想要安全撤走不容易,他命令余公理在两边丛林埋伏,等童云飞骑兵追来后突然袭击,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童云飞被袭击后一定不敢再追。
于是余公理依照杨谅吩咐在丛林两边埋伏,他让一部分骑兵下马暂时充当弓箭手,然后自己再带领一部分人马埋伏在另外一边,等童云飞兵马仓促逃跑的时候他再出来追击。
其实童云飞还没完全进入埋伏地点就下令撤回蒲州了,余公理只能提前下令让弓箭手射击,否则一定能够射杀更多的士兵。
童云飞听到身后有骑兵追来,他回头看去,看到无数的火把不断升起,原本一片黑暗的丛林瞬间被火光照亮,这么一看敌方兵力已经不下一万。
第210章 留下殿后
"李靖,你带他们回去,我去亲自断后。"童云飞说道。
李靖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太危险了,我留五百骑兵给你,不要恋战,等大军走几里路后你们立刻跟上!"
李靖也不磨叽,立即调离五百骑兵出去,然后带剩余人马回城,他相信童云飞的能力,既然童云飞这样说证明他有绝对的把握。
两人相处数年,已经有了配合,李靖带着大部队返回蒲州,童云飞带领五百骑兵留在原地等待,他问道:"留你们殿后,你们怕吗?"
"有童将军在我们不怕!"五百骑兵整齐地回答道,没有一个人犹豫,既然被留下,就做好战死的打算。
"有骨气,经过今日一战你们也知道并州骑兵没有什么好怕的,敌方大将余公理由我亲自对付!"他紧握点钢枪,锐利的虎目直视敌人兵马,无数的火光涌现眼前,他双目通红,仿佛火焰把他的眼睛烧红了。
等了没一会,并州军终于追了上来,带头之人正是大将余公理,其实他只带了七千骑兵追过来,人马浩浩荡荡如同一条火龙般延绵不绝,他看到童云飞带着几百人原地等待,他有点懵,敌人不逃跑还站着等,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前面挡我去路者是谁,可敢报上名来?!"余公理大喊道,他挥动手中长枪,让士兵先停下来。
童云飞一声冷笑,"吾乃左卫大将军童云飞,余公理,你身为大隋将军,为何不听从皇命,反而和杨谅同流合污,一起造反,这是大逆不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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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杨广他算什么东西,他弑父杀兄,不然哪轮到他坐上皇位,汉王杨谅出师有名,为父亲兄弟报仇,我等是大义之师,童云飞,我看你尚且年轻,不要被奸人迷惑,早点下马投降,随我并州军一起攻入蒲州,**大兴城,到时候汉王坐上皇位,绝对会重用你,何必跟着杨广一起受天下人唾骂呢。"
余公理自认为他们才是大义之师,讨伐杨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放肆,说陛下弑父杀兄,你有何证据?"童云飞怒道。
"这何须证据,天下人都知道杨广是野心勃勃之辈,**身为长子本该继承皇位,是他使用阴谋诡计害了**夺取太子之位!"
童云飞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下人都知道,你们拿不出证据就污蔑陛下了,恐怕这天下人就只有你们几个人而已,朝上谁不知道陛下是以太子之身登基继位,这是名正言顺。"
"那他为何要杀**和杨秀,还不是担心他们会抢他的皇位。"
"**和杨秀意图谋反才会被杀,如若你们没有谋反之意,陛下又如何会手刃亲兄弟,那二人就像如今的杨谅一样,要是他乖乖在并州当他的汉王,那陛下又怎么会派大军来镇压他,要不是你们并州军一路攻打过来,我们又怎么会在此地大战,士兵伤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说这是不是杨谅的错?!"
童云飞据理力争,一番责骂把余公理气得无法回答,以口才而论他和童云飞比差远了。
"好一个臭小子,果然能说会道,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左卫大将军,被杨广那奸贼重用,看来是你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帮他做了不少坏事,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替**和杨秀报仇,杀了你这个奸臣逆贼!"
余公理不再废话,拍马直取童云飞,想要亲自拿下他的人头,他看童云飞年纪轻,以为对方没有什么本事,身后七千骑兵也是一起跟随。
童云飞丝毫不怕,挥动马鞭往前直冲,五百骑兵紧随而至,与他共进退,他的战马脚力极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手中点钢枪犹如电光火石般往前刺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刺余公理的咽喉。
余公理也是一名好手,他修炼枪法多年,对枪法有自己的见解,凡是用枪之人多数都会选择刺敌人的胸膛,这个地放既致命又容易刺中,唯有对自己枪法极度自信者才会刺敌人的咽喉,童云飞这一枪又快又急,而且直指他的咽喉,从这一枪他就看出对方是个顶尖的高手。
余公理连忙侧身躲闪,同时右手刺出,目标直指童云飞的腹部。
童云飞哪里会让对方轻易得逞,他一声长啸,右手下压,枪杆瞬间击退余公理的长枪,两人错身而过,他立即调转马头再次攻击。
余公理刚回身迎战,眼前已经出现数道枪影,童云飞出手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而且角度极其刁钻,每次必打致命要害,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
"当当当当当!"一连响了五下,余公理使出浑身解数才挡住童云飞连续数次进攻。
"哈哈哈哈,有些本事,接下来我可要认真了!"童云飞的进攻被连续挡下,不仅没让他丧气,反而激发了他的好胜心,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的本事,能够与他一战之人可谓少之又少,如今余公理能够接他几枪,已经很了不起,要是战斗结束过快他反倒觉得没有意思。
余公理听到此话差点气晕过去,他用尽了所有本事才勉勉强强挡下这几枪,结果童云飞还说现在才认真起来,他无法想象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如此厉害。
两人打了十多个回合,余公理终于明白童云飞不仅仅是说说,而是有真本事,这十几个回合他支撑得十分辛苦,可谓惊险万分,每次要被打中的时候都及时地躲避和抵挡。
然而当进入到第十六回合之时,童云飞突然改变进攻方式,不再使用迅捷的刺击,而是双手握枪奋力横扫,这一招横扫千军拼的是力气,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余公理倒也没有太多想法,他下意识地举枪格挡,因为这种进攻方式无法躲避,只能硬抗。
两杆长枪再次碰撞到一起,发出一声"当"的巨响,余公理只觉自己双手发麻,差点连枪都被打飞出去,他不可思议地望向对方,无法相信童云飞的力气如此之大。
第211章 被打怕了
"这年轻人不得了,怎么会这厉害?!"余公理已经找不到打赢的方法,他从军数十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强大的对手,他想要撤退了,然而童云飞岂会让他如愿,他继续追击,让余公理无法逃走。
眼看枪杆子就扎到自己身上,余公理避无可避,心想要完了,就在这个危急关头,他身后的骑兵终于赶到,十多个人同时围攻童云飞,将他救了下来。
童云飞别无他法,只能收回点钢枪迎敌,他双手旋转,将打往自己身上的兵器全部挡下,然后还想继续追击余公理,发现对方已被士兵簇拥起来,想要再杀已经很困难。
"杀了童云飞,升官发财!"四周的士兵一阵欢呼,纷纷向童云飞这边蜂拥而来,士兵都看得出他身份不简单,想要取他人头立功。
"杂鱼都给老子滚开!"童云飞一声冷哼,完全不把敌兵放在眼里,只见他双手上下翻飞,点钢枪如同黑龙一样在他身边飞舞,凡是靠近之人都被他一枪击毙,短短一会儿功夫就杀了三十多人。
站在后面的余公理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之快的杀敌速度平生第一次见,他刚才和童云飞交手后还能活下来,都觉得是极大的运气了。
童云飞勇冠三军,跟随他的五百骑兵也已经杀到,他们和童云飞一起杀入敌阵,所过之处无人能挡,碰者皆死。
余公理不敢上前阻拦,只能不断派遣士兵围攻,想要阻止童云飞冲锋的脚步,但是无论他派多少人去都没用,可谓上多少死多少,他们的人数优势完全没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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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公理,难道你就只敢躲在身后吗,看来你也是贪生怕死之徒,连面对都不敢!"童云飞一连杀了几个人,对着不远处的余公理大喊道,其实他一直往余公理的方向冲,但对方不断往后退,他始终无法接近。
童云飞这句话传到了并州军耳朵里,几乎每个士兵都能听到,他们情不自禁地看向自家主将,余公理确实不敢阻止童云飞,以他们对余公理的了解要是放在以前早就出手,然而这回和童云飞打了一次之后不敢再打,可见他自知不敌童云飞,连出手都不敢。
并州军虽然占据了人数优势,但是士气却不断下降,童云飞这边越战越勇,并州军越打越往后退,不知不觉又已经退回到丛林里了。
余公理确实不敢和童云飞交手,他的胆怯导致了整体士气下降,不过他也没办法,经历过刚才的生死时刻让他有所忌惮。
双方又打了一会,童云飞看到李靖已经带着大军走很远了,他停下来不再进攻,身边的骑兵也跟着他一起停下。
童云飞看了看眼前的敌人,所有人都不动了,全神戒备地盯着他,他冷笑道:"并州余公理不过如此,今日我作战已久,把茹天保打得狼狈逃跑,等我休息一晚明日再与你军大战一场,全军听令,返回蒲州!"
五百骑兵同时转向,跟随童云飞一起撤退。
并州军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离去,他们不敢追击,这场面看上去非常不可思议,明明他们人比较多,就是不敢和只带了五百人的童云飞一战。
"余将军,我们不追吗?"一士兵在余公理身边问道。
余公理骂骂咧咧道:"追个屁追,刚才还没打够吗,连汉王和茹天保等人都不是他对手,我们这点人马奈何不了他,等大军集结完毕后再一起出击,清点伤兵,回去安营扎寨休息。"
余公理也下令撤退,不再追击,夜间本来就不合适作战,更何被童云飞打怕了,对方仅凭五百人就能够阻挡他近万大军,这放在以前他想都不敢想,但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猛人。
小半个时辰后,大将裴民安也撤退成功,在蒲州二十里外的地方和杨谅兵马汇合,他和张须陀小战一场,互有损伤,不过伤亡不大,他撤退后张须陀也没有追来,所以大军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这一战并州军可谓伤亡惨重,攻城几天不仅没有攻破蒲州,还损失了不少人马,原本带去的五万大军折损了两万一千人,如今只剩下两万九千人可用,多亏驻扎在南门的裴民安没有损失多少人,否则并州军伤亡数肯定不只这么少。
后面赶来救援的余公理在和童云飞作战时也伤亡了近千骑兵,以人多打人少还损失了这么多人,让他觉得十分丢人,但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如今加上他的人马并州军还有三万八千人可用。
然而大军接连大败仗,士气早已降到冰点,现在别说攻城了,他们连稍微靠近蒲州一点也不敢,杨谅担心杨素还会派大将出来攻击他们,经此一战他也总算看清了双方的战力差距,如果在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打赢。
不知不觉已经亥时,士兵好不容易才安好营寨,该吃饭的吃饭,该治疗的治疗,吃完饭后所有人都趁早休息,今日打了一场败仗,他们早已心身疲惫,唯有好好睡上一觉才能缓解疲劳。
普通士兵倒是睡得着,但是杨谅等人一点都睡不着,经历了一场败仗让他们都失去了信心,原本自信满满地想要**黄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挠,直到碰上杨素后他们才真正吃到败仗,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杨素的确名不虚传,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杨谅实在睡不着,走出营帐吹吹夜风,他看了看不远处,发现茹天保的营帐还晾着,看来也是没睡,他迈起脚步走过去查看,进去后看到茹天保趴在毛毯上,满脸愁容的表情与他相差无几。
"茹将军也睡不着吗?"
直到杨谅说话后茹天保才察觉到有人进来,他连忙站起来说道:"汉王这么晚也没睡吗,今日打仗应该挺累的,应该早早休息。"
第212章 伤亡统计
"茹将军还不是没有睡,伤势痛得厉害睡不着吧?"杨谅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茹天保的屁股,说起来也是惭愧,如果他没有执行杖棍,茹天保也不会受伤,甚至不会这么快败给童云飞,这都是他的错。
茹天保挠了挠头,惭愧道:"打仗时的伤倒没有,这伤是..."他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对你动刑你就不会受伤,甚至我们还不一定打败,唉,都是天意啊!"杨谅自责道,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切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这不是汉王的错,我本来就该罚,汉王不必自责!"
"好了,我们不必继续争执谁对谁错,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接下来还是该想想应该怎么打赢这场仗吧。"
就在此时,又有两人走进来,杨谅扭头看去,是余公理和裴民安,他们和杨谅一样睡不着,听到茹天保的营帐了传来谈话的声音,便走进来查看,没想到杨谅也在。
"末将参见汉王!"裴民安和余公理跪下道。
"不必多礼,二位将军也是睡不着吗?"杨谅让他们起来。
"回汉王,眼下局势如此,我们又怎么有心情去睡觉。"
裴民安也忍不住叹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有什么好方法可以扭转局势,其实现在已经非常不利于他们继续打下去,唯有撤回并州保全实力才是万全之计,然而他知道杨谅不会就这样放弃,更何况即使他们撤退了,杨素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会趁势追击攻打并州,甚至连太原的李渊也会趁机落井下石。
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杨谅突然想起余公理伏击童云飞一事,问道:"余将军,童云飞骑兵追击我军的时候我让你在丛林两边伏击他,你人马比他多应该很容易成功,甚至重创他,结果怎么样?"
余公理闻言不禁有些脸红耳热,抱拳道:"回汉王,我确实伏击他了,然而童云飞非常勇猛,我在他手上吃了亏,不仅未能留下他,还让他相安无事地回去。"
裴民安听到此言有些不满道:"余将军,童云飞与我们消耗多时,你以多打少,还是伏击,为何还不能重创他,还反而让他逃回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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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将军,你说得好像是我故意放他离开的,不是我不想留他,而是他实在悍勇,我在他手上走了十多个回合差点被他杀,他带领五百骑兵独自殿后,与我军交锋,短短一会儿就杀了我一千人马,我怎敢挡他!"余公理少有地认怂。
裴民安略感意外,以他对余公理的理解知道对方是个非常自大的人,并且武艺不错,然而这回连他都这样说,证明童云飞确实很厉害,仅以五百骑兵就能挡下并州军近万人马,这不是一般大将可以做到的事情。
茹天保也说道:"如余将军所言,童云飞确实很厉害,我虽然没有与他交过手,但是我亲眼目睹过他在战场上的厉害,可谓勇冠三军,无人能敌,一手枪法已经登峰造极,我自认为远远不如他。"
"一个童云飞就难倒我们了,还要加上老奸巨猾的杨素,还有一个张须陀,难道我们真的要停在蒲州这里,无法再往前一步了吗?"杨谅颇为怄气。
众人不禁低头沉默,没人敢回话,他们如今没有太多策略来应对,只能等待其余几路人马到来后再商议出一个好的策略。
蒲州城内,杨素带领大军再次打了一场打胜仗,赶走了并州军,大大减轻了防守压力,城内的百姓也终于放下心,不用再紧张兮兮地过日子。
不少人在得知在打退并州军后,都自发地拿着自家粮食前去军营慰劳士兵,感激他们的英勇作战,可见一支真正为百姓战斗的军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受到欢迎,得到尊重。
为了保证大军有充足的粮草,杨素也没矫情,他让士兵收下,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他们虽然打退了并州军,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蒲州,但是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他们可能需要主动出击了,在野外和并州军一较高下,甚至一路打到并州彻底瓦解杨谅的势力,如果真的要做到这一步,这或许是一场持久战。
士兵们吃过晚饭后都早早休息,经历一场战斗后他也疲惫不堪,不过和并州军不同的是,他们是带着喜悦的心情入睡,打败仗和打胜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过杨素等人和杨谅一样,依然没有睡觉。
张须陀走进营帐,童云飞和杨素已经在里面,两边都点了火把,把营帐照得如同白昼。
"杨司徒,伤亡已经统计出来,我们五万步兵损失了两千人,骑兵一共损失一千五百人,伤亡数共计有三千五百人。"张须陀说道。
听到这个战果后杨素和童云飞都没有太高兴,这些伤亡人数不是数字,而是一条条生命,三千五百人对于七万万大军来说算不上很多,不过要是这场仗不断打下去,他的伤亡数肯定还会不断增加,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童云飞说道:"这个伤亡还能接受,和并州军比起来已经好上不少,他们的伤亡数估计在三万人左右,近十倍于我们,经此一战杨谅不会再敢轻易攻打蒲州,甚至连靠近都要再三考虑。"
"云飞说得极对,不过蒲州虽然保住了,但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眼下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主动出城攻打,还有一个是让杨谅大军集结完毕,等他们再来攻城,你们意为如何?"杨素说道。
"既然蒲州已经保住,我们又何须再龟缩,杨谅在我们手上接连吃败仗,士气大跌,我们应该趁势追击,而不是一味防守,即使他剩余几路兵马赶来也没用,属下有信心可以击败他们,还请杨司徒出城作战!"
张须陀依然是那么自信,他这个人不喜欢防守,喜欢主动出击。
第213章 另有担心
杨素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看向童云飞,"云飞你意为如何?"眼神带着一点期待,他似乎更在乎童云飞的想法。
童云飞没有多想,他只是微微一笑,毫不犹豫道:"末将与张将军看法一样,我们应当主动出城攻击,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追击,即使并州军援军到了我们也无需担忧,在兵力上根本不比他们少,我们要乘胜追击一直打到并州,彻底击溃杨谅势力,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好,既然二位都同意追击,那明日一早便出城攻打,只留一万人马守城,如今我们还有七千五百骑兵可用,云飞,骑兵就交由你统率,你作为先锋部队为我军开路,探明敌情,每隔一个时辰派遣斥候给我汇报情报,切勿怠慢。"
"末将遵命。"童云飞是斥候出身,自然知道打探情报的重要性,他将会以此作为首要任务,统率骑兵就要好好利用骑兵的机动性。
"张将军,我给你一万八千人马,与我分左右二路进发,紧随童云飞的骑兵队,一旦发现敌人不用急着进攻,必须先向我汇报然后再发动攻击,我会立即过来支援,要是遭到埋伏了也无须惊慌,云飞会带领骑兵前来救援,我们虽然连续打胜仗,但切忌骄傲,自古以来骄兵必败,此次出兵以谨慎为上,不用急于追击敌人。"
杨素行兵非常谨慎,没有因为打了大胜仗而自傲,这种谨慎的做法非常正确,能够成为隋朝的开国名将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其实他主要是叮嘱童云飞,毕竟童云飞年轻,他担心童云飞会轻视并州军从而吃大亏,毕竟骑兵才是他们这支大军的精锐,他不想骑兵队有太大的损失。
第二天一早大军开始出发,童云飞统率骑兵队提前一个时辰出城,为后面的兵马开路,并且一路上还要不断派遣斥候往四周打探敌情,毕竟他们还不清楚并州军现在在哪里驻扎,如果杨谅足够聪明,他们或许会在某个地方隐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袭击,绝对会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所以童云飞行动必须小心谨慎,不能因为是骑兵就盲目地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在童云飞出发一个时辰后杨谅和张须陀也各自带领兵马先后出发,杨素只留了一万人马给蒲州总管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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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州总管一介文官,对打仗没什么经验,所以在镇守蒲州的时候基本上没帮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动员百姓捐赠粮食物资了,杨素叮嘱他将一万大军分派到三个城门防守,无论碰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城,如果有敌人来攻打就利用弓箭手进行守城。
杨素大军一路往东进发,所有大路他们都会经过,他不信并州军能够绕过大路抵达蒲州,所以不太担心蒲州会失守,他们现在只需步步进逼,找到杨谅大军的明确位置然后一举消灭,胜利将会属于他们。
童云飞统领骑兵向东走,虽然行军很谨慎,但速度还是要比后面的杨素和张须陀快得多,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已经走了二十多里,不过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可见并州军已经撤出蒲州三十里开外。
杨谅的大军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唯独在蒲州吃了好几个败仗,并且还不得不往后撤退,这也是整场战争的转折点,或许他在蒲州的战败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李靖作为童云飞的左膀右臂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他看到童云飞一路上忧心忡忡,看上去似乎在担心什么事情,不禁问道:"云飞,你是在担心敌人埋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大可不必担忧,我们一路上派遣两百多个斥候往不同方向打探消息,只要发现了敌人踪迹都会迅速回来禀报,咱们不太可能会遭到敌人伏击。"
童云飞没想到李靖这么细心,竟然看出他有所担忧,他摇头道:"我倒是不担心会遭到敌人埋伏,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
李靖略感意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打赢这场仗,童云飞还能担心什么,他非常好奇,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合适继续追问,但还是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够为你解惑。"
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距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他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我在担心陛下。"
"陛下?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靖不解道,杨广又不在前线,身在皇宫内,有禁卫军保护,全天下最安全的就是他了,难不成还能担心他吃饭噎死,洗澡淹死?
童云飞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有件事你不知道,数日前陛下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我,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有刺客在宣华宫行刺陛下?"
"当然记得,密信和此事有关?"
"陛下派贺若弼查办此事,然而贺若弼查案有好些日子了,依然没有半点线索,陛下是个非常聪明又多疑的人,他怀疑派遣刺客刺杀的就是贺若弼,所以才查不出刺客的蛇粉。"童云飞非常信任李靖,连杨广的密信也毫不保留地和他说。
"贺若弼会干这种事吗?!"李靖闻言非常震惊,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下一瞬间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么大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身边,又小声道,"贺若弼不是开国功臣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陛下多疑了吧。"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真实想法,或许是刺客太过狡猾,所以他才查不不会出来,又或许是陛下的猜测是对的,刺客就是贺若弼的人,你觉得呢?"
李靖仔细想了一下,说道:"我听说陛下已经让画师画了刺客的画像贴在城门,让人严查进出城的百姓,还把御林军交给贺若弼使用,让他搜查每家每户百姓,我想刺客除非一早就逃出大兴城,否则不可能找不到人。"
"所以你也觉得贺若弼有问题?"李靖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童云飞的意料。
第214章 李靖妙计
"只能说有很大的可能,但这也只是猜测,毕竟我们还没有证据,并且出征在外,无法确认那边的情况。"李靖只是猜测,并不确定。
"我担心陛下会按捺不住,对贺若弼动手,要是这样的话可能会带来适得其反的效果。"
"此话怎讲?"
"陛下才刚继位不到半年,先后杀了**,杨秀和柳述等人,这已经在朝上引起诸多大臣不满,要是在这个时候还对贺若弼这位开国元勋下手,不满之人只会越来越多,不利于陛下统治朝政,或许这些人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内心一定会累积起更多的怨恨。"童云飞的担忧不无道理。
"云飞,这样岂不是更加有利于我们吗,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李靖暗指辅助李渊反隋。
此话一出童云飞骤然惊醒,心想李靖说得不错,杨广越是和大臣不和就对李渊越有利,自从当上左卫大将军后他就开始不自觉地忠心于杨广,所有事情都在为杨广着想,一来是为了稳定朝政,让李渊有更多的发展机会;二来是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
不过很显然的,他不需要太过担忧历史会发生巨大的改变,也无需对杨广表现得忠心耿耿,他只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让历史按照原轨迹发展即可。
"你说得不错,我不该为此事而过分担心。"童云飞微微一笑,想通之后舒服了许多,不用再被其他事情打扰,可以安心打仗。
就在此时,有两人骑着战马从前方跑来,是前去打探消息的斥候,他们前进的速度比一般骑兵还要快得多,一般每隔一个时辰左右回来汇报一次。
"童将军,我们在前方的草原上发现了敌人的踪迹。"
"详细说来。"
"在东面大概十里外的地方有一处草原,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湖,背靠山林,我们发现草原有大量践踏过的痕迹,估计并州军曾经在那里经过。"斥候回答道。
再走十里路基本上就是蒲州城三十里外了,已经远离蒲州地界,要是并州军曾经经过那个地方,说明他们有撤回并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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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杨谅真的是被我们打怕了,竟然退到那么远的地方。"童云飞说道,如果杨谅真的打算撤退回并州,那他们可以加快追击的速度,让并州军无法撤走,不断拖延他们,然后派人去通知杨素,等大军一到一举歼灭。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斥候说了草原有被士兵践踏过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他们曾经经过那个地方,他们有可能想要撤退,但也有可能去其他地方。"
"其他的地方?"童云飞稍微一想,很快就想到了答案,"难道是指山林里面?"
"正是,山林是一个合适埋伏的地点,再加上靠近水源,说不定昨晚他们就在那里安营驻扎,然后一大早躲进山林里,等待我们到来。"
"难道杨谅麾下有如此料事如神的谋士,知道我们必定会出城追击?"
李靖摇头道:"杨谅麾下有没有这么聪明的人我不知道,但我必须想到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无论他们会不会在此地埋伏,都必须谨慎。"
"我们派遣斥候进入山林查看?"
"非也,如果他们真的在山林里,斥候进去后必定会遭到杀害,虽然这样也能看出是否有埋伏,但我有一计可以完美试出他们有没有埋伏,甚至还能将计就计把他们引诱出来一举歼灭。"李靖自信道。
"速速说来!"童云飞对李靖有着盲目的信任,对方是唐朝的开国第一名将,有这样的人才为他出谋划策他可省心多了。
李靖凑到童云飞耳边,低声耳语:"此计其实也非常简单,我们只需如此...这般...即可。"
"妙啊妙啊,好,就依你计策行事。"童云飞忍不住拍手叫好,此时他真庆幸自己把李靖留在身边,而不是把他派回朔州。
如果把秦琼留在身边,把李靖派遣回朔州,恐怕秦琼无法为他排忧解难,想出这么多奇谋妙计,这倒不是说秦琼不如李靖,只是这两人所长不一样。
秦琼乃是猛将,擅长带兵冲锋陷阵,奋勇杀敌,有他在永远不用担心士气的问题。
李靖善于出谋划策,统兵治军,排兵布阵,他带领的士兵作战素养极高,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敌人总能找到应对的计策,这样的大将更加罕有,更加适合统领三军。
李靖才华倒是有了,只不过还太年轻,没有立过什么大功,所以没有人重视,等日后李渊起义后他才真正崛起。
童云飞因为"历史"原因他比谁都清楚李靖的能力,甚至要比最了解李靖的李渊还要清楚得多,这个时候他有种想要好好栽培李靖的想法,这种栽培不是教导李靖怎么行兵打仗,而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只要有机会他相信李靖做得比谁都好。
"李靖,你这条计策极好,不过有个地方我觉得需要改一下。"
"云飞请说。"
"由我带人去把并州军引诱出来,他统领剩余的骑兵歼灭他们。"童云飞提议道。
"这怎么可以,你才是这支骑兵队的主将,怎么能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情。"李靖很是惊讶,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虽是主将,但杨谅,茹天保和余公理对我仇恨极高,要是你去引诱他们还不一定会出来,但由我去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很多,再加上我武艺远比你高,就算遇到危险我也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而你就不行了。"
"可是..."李靖还在犹豫。
"好了,大丈夫遇事应当果断,犹犹豫豫就像个娘们一样,我问你,如今你身居什么职位?"
"偏将军,云飞问这个干嘛?"
"那不就是了,以你的才能当个偏将军就屈才了,难道你不想有更多的表现,以后走上更高的位置吗,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那我对你太失望了。"童云飞故意如是说道,刺激李靖的欲望。
第215章 替代李靖
李靖被这么一说还真的心动了,他确实不愿意只当一个偏将军,他之所以投靠李渊就是看重李渊的抱负,他朝一日他总有一天会被重用,但如今童云飞就给予了他机会,让他的才华有所施展,他找不到理由来拒绝一个大好的机会。
"末将愿意统领骑兵完成任务!"李靖不再犹豫,抱拳领命。
"好,我这就去派人通知杨素,两个时辰后行动。"童云飞派遣斥候前去知会杨素和张须陀。
半个时辰后,在后面行军的杨素已经得到童云飞的书信,得知在蒲州东面三十里的位置有敌人埋伏,发现了敌人的踪迹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要是敌人一直隐藏起来不出现这反而会让他担心,只不过童云飞要引诱敌人伏兵出来,这种行动有些大胆过头,如果失败了损失将会十分惨重。
不过杨素对童云飞有莫名的信任,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种信任或许是源自于童云飞自身强大的实力,在他印象中这个年轻人从来没有吃过败仗,这次能够把并州军从蒲州驱逐出去童云飞就有很大功劳,这种功劳甚至比他和张须陀加起来还要大,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本事,至少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厉害。
在书信上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格外引起杨素的注意,那就是李靖,童云飞没有把这条计谋的功劳归于自己,而是大方地写上李靖的名字。
本来杨素对李靖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对方是童云飞身边的偏将军,时常跟在童云飞左右,但是他依稀记得在上一次李靖献计将纥单贵的人头当成礼物送给杨谅,引诱敌人故意攻城,大量消耗并州军的有生兵力,这确实起到了效果,如今又将计就计把敌人的伏兵引诱出来,这不得不让他有所重视。
"这个叫李靖的人不简单,童云飞能够战无不胜或许和这人有极大的关系。"杨素眼睛注视着李靖的名字,他决定下次见面一定要好好见一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如果是个大才说不定能够为他所用,可以从童云飞身边笼络过来。
为了配合童云飞行动杨素和张须陀都开始加快行军速度,在两个时辰后终于追上了前面的骑兵,这也多亏童云飞让骑兵在原地休息等待,否则他们再怎么快也不可能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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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素和张须陀抵达之时,李靖带领他们隐藏在树林里面,以免被敌人发现。
杨素认出了李靖,问道:"你就是偏将军李靖?"
"是我,杨司徒记忆真好,竟然能够认出属下。"
"我年纪虽大,但记忆还很好,你接连为我军献计我当然记得你,有本领的人我想忘都忘不了,以你的本事只当过偏将军屈才了,等此战结束后我会向陛下禀报,好好重用你。"杨素看到童云飞不在,他毫不犹豫地笼络李靖,以此来获取李靖的喜欢。
"杨司徒过奖了,这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全军将士的共同努力结果,我的献计不足为道。"李靖谦虚道。
杨素看到对方这么谦虚,而且长得一表人才,他更是喜欢,有点后悔没有早些好好认识这个年轻人。
张须陀发现童云飞不在,骑兵的人数似乎还少了一部分,不禁问:"李偏将,童将军他人呢,为何你们的骑兵好像少了,难道已经和并州军打了一战?"
"还没有碰上,发现了敌人踪迹后我们一直保持距离,没有走出这个丛林,以免被发现,童将军他在差不多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他带了两千士兵去平原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如果杨谅真的在山上埋伏,应该会忍不住攻击。"
"他亲自当诱饵吗,太危险了,敌人应该有数万大军,一旦被包围很难脱身。"张须陀还真没想到童云飞竟然亲自当诱饵,他原以为对方只是派士兵去当诱饵。
"原本是由我去当诱饵,但童将军认为他不亲自去对方不会轻易上当,所以他决定替代我,让我暂时统领骑兵。"
经过这次行动,童云飞的形象在李靖的心中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军中大将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做这种事情,特别是位高权重的人,但童云飞依然亲力亲为,非常难得。
杨素仔细地看了一眼骑兵,发现人数确实少了许多,但战马数量依旧保持不变,他立即想到是什么情况,急忙问道:"难道他**马都不带,就只带人去当诱饵?"
"正是如此,众所周知骑兵速度极快,他带了两千人去,如果带的全是骑兵杨谅一定不会出来,因为就算并州军突然攻下山骑兵也能轻易逃脱,但如果去的是步兵就无法轻松逃跑了,杨谅肯定会上当。"
听完这番话连杨素都忍不住佩服童云飞的胆色,要是带骑兵去的话他相信还有不少大将都能做到,但只带两千步兵去引诱数万大军的伏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尝试,因为杨谅麾下也一定有骑兵,骑兵下山的速度比平原还要快,普通士兵也是如此,奔跑速度一旦起来童云飞想逃都来不及,能做的就只有死命抵抗了。
此时杨素觉得童云飞越来越像高熲,为了打败敌人可以不顾任何危险,只要有一点机会就会紧紧地把握,就算把自己置于死地也毫不犹豫,他有预感童云飞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亚于高熲,甚至还有可能远超高熲。
李靖等人还在商议之时,童云飞已经带着两千士兵走出丛林,踏入草原。
这个草原非常广阔,因为已经开始入春,脚下浓密的草已有半个小腿高,一阵春风吹过压下一大片,如同绿色海洋般,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旷神怡。
蓝天白云下童云飞带着士兵一步步往前走,四周一片祥和安静,但他内心越来越紧张,他能够感受到杀机四伏,在这片静谧的美景下隐藏了无数敌人,或许就在东面的山林里面,他无法确定,但必须谨慎。
第216章 表示怀疑
众人踩着草地前进,脚下不断发出"唰唰"的声音,踩在草地上就像踩在柔软的毛毯上一样舒服,不过每一次把草压下去都有点费劲。
经过湖边时湖面完美地将众人的影像倒影出来,除了微风不时刮起一丝波纹之外,湖面就如同镜子一样光滑平整,不过大家都没有心情欣赏这番美景,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的山上。
童云飞带领士兵走了好一会,逐渐远离丛林,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山前面,距离山脚大概有三四里路,这个距离其实已经非常靠近了,要是眼神好说不定还真能看到隐藏在里面的人。
童云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山林非常安静,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正是这种过分的安静让他感到浑身不适。
"童将军,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一士兵问道。
"原地休息,队形不用太过散乱,装作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但是要严密注意山上的动静,一旦敌人出现立即往丛林那边跑,不要恋战。"
士兵开始原地坐下休息,喝水吃干粮,一切看起来都非常自然,没有任何不妥。
山上,杨谅和他的并州军确实隐藏在这里,昨晚他们靠山安营扎寨,今天一大早才上山,原本打算在这个地方布置下严密的防守,以防杨素带领大军追来,顺便还能等待其余各路兵马到来。
然而裴民安却提议不要安营,直接在山上埋伏,占据地利优势,山林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只要他们占据了各个要道,就算敌人追来也能严防,并且在山上还利于观察四周的环境,更容易发现敌人的踪迹,童云飞他们从丛林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
于是杨谅便听从裴民安的策略,在山上埋伏休息,把大军隐藏在山里,结果一切都如同裴民安预料一样,杨素果然派遣兵马前来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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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谅站在半山腰,他的位置很安全,这里有茂密的树木遮挡,他能透过树木看见童云飞等人,虽然看不清样子,但是下面的兵马竖起的旌旗上写了一个"童"字,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童云飞的人马。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余公理和茹天保都在童云飞手上吃过大亏,他们看到童云飞所带人马这么少,心里都有一股想要杀下去报仇的冲动。
"汉王,童云飞是杨素麾下大将,作战勇猛,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带这么少人马来追击我们,真是自大,不如我们趁机下山收拾他,只要杀了他就等同于砍掉杨素的一条手臂,对我军有极大好处,还能提升全军士气,你意为如何?"茹天保身上还有伤,但他已经按捺不住复仇的心情了。
"茹将军说得对,童云飞自认为勇猛过人,急于立功,带着这么少人就来追击我们,他一定预料不到我们会在山上埋伏,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还请汉王让我带领大军下去取他人头!"余公理也请求出战。
杨谅也有些心动,经过这几天的作战他已经领教过杨素的厉害,茹天保和余公理也在童云飞手上吃过不少亏,如果正面作战他们两个一起联手都不一定是童云飞的对手,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袭击的机会,以人多打人少,他岂能错过。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派你下山去取童云飞的人头,茹将军,你伤势还没好就先别乱动,此事交给余将军便可。"为了以防万一杨谅还是决定只派余公理一个人去,让茹天保好好养伤。
茹天保原本治疗了好几天的伤口已经结痂,不过经过昨日一战伤口再次裂开,流了不少血,这时不能再让他参战了,否则这伤一定会继续恶化,甚至会危及性命,他可不想就这样损失一员大将。
"是...末将遵命。"茹天保心有不甘,不过也只能放弃,杨谅也是为了他好。
"哈哈哈哈,茹将军,你就安心养伤,你的仇我会替你报,要是能够活捉童云飞一定亲自带他回来交给你处理,让你好好出一口恶气。"余公理大笑道,仿佛已经看到了童云飞被五花大绑的下场。
"谢了。"茹天保感激一句,脸上倒没有多开心,相对于坐享其成他更喜欢亲自出手。
余公理清点好自己麾下的骑兵,还有一万步兵,准备用最快的速度下山袭击,他相信以骑兵的下山速度绝对能够打童云飞一个措手不及。
骑兵已经上马,就在他要出发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裴民安突然阻止道:"等下,先别去。"
"怎么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这或许是童云飞的诡计,他在故意引诱我们出来。"
"故意引诱我们出来,此话怎讲?"杨谅不解道。
"敌军统率是杨素,杨素要是追击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如果他派童云飞来追我军兵马,一定会派遣骑兵,而且兵力不会过少,但下面这支人马竟然全是步兵,看上去大概只有两千人左右,试问杨素又怎么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不等于让童云飞来送死吗?"
裴民安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有道理,根据昨天的战斗来看杨素麾下起码还有五千骑兵,怎么会派一支只有两千人的步兵来追击,以杨素作战经验丰富绝对不会这样做。
"那我等应当如何是好,我们是要下去还是继续隐藏,难道杨素就真的这么厉害,已经预料到我们在山上埋伏?"余公理有些不太相信杨素能够这么神机妙算。
"一切都很难预料,杨素老谋深算,要是他知道这个地形说不定会猜到,我等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继续等吧。"杨谅在杨素手上就没占过便宜,已经被打怕了,不敢再轻易出击。
"唉,难道我们就只能龟缩在这里?!"余公理没好气道,跳下马在地上坐下,本以为能够收拾童云飞,打一场打胜仗,结果还没下去就被阻止了,让他很是不爽。
第217章 二次引诱
草地上,童云飞已经等了许久了,但仍然未见山上有动静,别说人影了,鬼影都不见一个,难道他真的猜错了吗,杨谅根本就没有在那里埋伏,只是他太多疑了,但他的直接告诉他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士兵也坐得有点累了,干粮吃了水也喝了,闲坐着没事干,警惕心也逐渐下,又坐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走过去问道:"童将军,我看并州军根本没在山上埋伏吧,我们这样子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要是上面没人我们岂不是在白等,要不咱们派人进山搜查吧。"
"不可,进山搜查就算发现了敌人也没有太大用处,他们据山防守占据地利,我们很难攻上去,只能围山把他们困住。"童云飞摇头道。
"困住也好,他们总会吃完粮食和喝完水吧,饿他们几天再攻上去,不用打也赢了。"
"我已经看过四周的地形了,山上有溪流一直流到湖里,对他们来说水源不是问题,粮食估计也够,既然余公理已经来了说明他们另外几路大军很快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不仅要围山,还要应付将要其他敌人,将到时候会面临前后夹击的困境,局势不利于我们。"
这种可能他已经想过,否则早就派人去围山了,又何必这么冒险引诱杨谅下山,之所以引诱就是为了打并州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士兵没辙了,只能听从军令继续等待,他垂头丧气地回去坐着。
就在童云飞没有办法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他看向丛林,里面跑出来五千多骑兵,后面还有两千多匹战马,带头之人正是李靖。
童云飞懵了,不是说好引诱敌人出来吗,李靖为什么突然从丛林里出来,要是杨谅真在山上不就被看穿了。
李靖带着骑兵来到草原上,在童云飞休息的地方停下,他跳下马说道:"杨司徒和张将军都已经来了,就在丛林里隐藏。"
"不是,他们来了我能理解,但为什么你要带着骑兵跑出来,这样一来你的计谋岂不是没用了?"童云飞一脸懵逼地看着李靖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敌人久久没有出现,但他仍然觉得杨谅的兵马就隐藏在山上。
李靖笑,说道:"不要紧,既然我们等了这么久他们仍然没有下山,那只能说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他们根本不在山上,第二就是已经看穿了我的计谋,不会轻易下山,我们再怎么等也没用,所以我才带着兵马出来。"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直接攻山还是围山,又或者派斥候上山搜寻敌人的踪迹?"
"我们不必攻山围山,更不用搜山,继续等。"
童云飞这下可真懵了,"等下,我怎么觉得被你说糊涂了,你刚才不是说敌人可能已经识破你的计谋了,不会轻易下山,我们再怎么等都没用吗,那为何现在又说继续等?"
"云飞,我没有带着骑兵出来的时候你在外面怎么等敌人也不会上当,但我带着人出来那他们就一定会上当,当然,前提是并州军真的在山上埋伏。"
"这是什么道理,我有点听不明白?"童云飞皱着眉头,没有想清楚其中的道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智商还真跟不上李靖。
李靖解释道:"道理其实很简单,你试想一下,如果并州军真的在山上埋伏,杨谅没有命令士兵下山袭击你,那他一定是看出了你所带人马甚少,故意引诱他出来,所以他没有中计,他肯定想到以杨素的本事又怎么可能用这么少的人去追击,更何况一个骑兵都没有,全是步兵。"
童云飞恍然大悟,只要站在杨谅的角度多想一下就能想到,如果他是杨谅看到只有这么少人马追击,他也会想到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更何况是杨素亲自统领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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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你带着骑兵出现杨谅就一定会中计?"这一点童云飞依然没有想明白。
"说来也不是很复杂,当你出现的时候杨谅自以为看穿了我的计谋,认为在丛林里一定还有士兵埋伏着,所以不会轻易下山,但我带着大量骑兵出来他会认为这就是追击他们的全部兵力了,觉得在丛林里已经没有士兵,可以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他会按捺不住会下山袭击。"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心服口服!"童云飞这次真是服到五体投地,李靖把敌人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如果连敌人怎么行动都能猜到,这样还有什么仗是打不赢的。
童云飞下令所有士兵原地休息,必须下马,不过每个人的马都要跟在旁边,不能让马走远了,要能做到随时可以上马战斗。
山上,杨谅等人看到草原上的情况,当他们看见又一支人马冲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余公理瞪大眼睛说道:"果然如同裴将军所说一般,这真的是杨素的诱敌之计,他明明派遣了不少骑兵前来追击,但童云飞狡猾异常,故意将骑兵隐藏在山林里,然后只带两千人出来,想要引诱我们下山袭击,要是刚才我真的下去必会遭到后面的骑兵反攻。"
余公理刚才还有些不服气,现在是后怕至极,要是他不听劝告执意下山将会中埋伏,虽然不至于大败,最多损失一些兵马,毕竟他们兵力不少,不过还是会暴露大军的踪迹,他们已经打了好几场败仗,不能再失败了。
"余将军,现在你可以下山袭击了,不仅你要去,我也要去。"裴民安说道。
"现在可以去了?"余公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童云飞刚才应该是在试探我们有没有在山上埋伏,所以故意带少量士兵走出来引诱,但他等了许久我们依然按兵不动,他一定以为山上没有人埋伏,所以放心让隐藏在丛林里的骑兵出来,我们现在下山袭击他们,一定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裴民安这次非常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第218章 反被伏击
裴民安的话让杨谅又看到了希望,他下令道:"裴将军,余将军,我命你们带领两万兵马下山攻打童云飞,势必要把他留下来,生要见人,活要见尸!"
"末将遵命!"裴民安和余公理领命而去。
余公理带着九千骑兵率先下山,裴民安率领一万步兵紧随其后。
士兵经过一晚的休息体力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不过内心仍有疑惑,接连失败的他们已经对汉王的决定产生怀疑,不知道是否还可以打赢,他们只是最普通的士兵,不知道汉王的想法,也不知道大将的策略,他们只是遵从军令,大将让他们去哪他们就去哪,打谁就得跟着上,如今再次出击依然没有太多自信,只能硬着头皮上。
裴民安也发现了士兵士气低落,不过他无力改变现状,最能提升士气的方法就是打一场胜仗,现在他们急需一场胜仗来提升士气,眼下袭击童云飞就是最好的机会,这一次他们不能再失手了。
李靖和童云飞没有等待太久,原本安静的平地突然颤抖起来,喊杀声从山上传来,原本坐在地上的士兵都纷纷站起来,所有人都望向山上,看到无数的士兵从上面冲下来,速度最快的是余公理的骑兵。
密密麻麻的人潮如同蚂蚁一般,余公理很快就带着人马冲到山脚,径直奔向不远处的童云飞,在他眼里这已经是到嘴的肥肉,大功一件,他可不想就此错失机会,昨晚被童云飞的五百骑兵吓退,让他丢脸,这回他要把这个面子给找回来。
童云飞和李靖早已猜到杨谅的兵马就埋伏在山上,所以敌人突然冲下山他们没有多震惊,也没有恐慌,毕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所有人立即上马往西南方跑,立即行动起来!"童云飞一声令下,然后骑上战马迅速前往西南方,李靖的速度也很快,紧随着他,七千五百骑兵动作整齐划一,他们几乎同时上马,然后跟着童云飞一起撤退。
众人刚开始移动,余公理的九千骑兵就已经快要追上他们,他下山的速度极快。
李靖回头看了一眼,连他也被吓了一跳,心想并州不愧是精兵之地,骑兵追击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要是他们刚才反应慢上半拍,这个时候已经被追上了,损失将会无法估量,就算杨素他们在丛林里面突然冲出来也于事无补。
余公理内心也是诧异,他原以为自己带着骑兵不要命地跑下来必定能够打童云飞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童云飞的兵马不仅没有半点慌乱,而且还井井有条地撤退,难道杨素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把士兵训练到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能临危不惧地做出反应?
余公理已经杀到草原上,但裴民安统领的一万步兵才刚走到山脚,他在山上的时候就看到童云飞带领骑兵毫不慌乱地撤退,他想的和裴民安不太一样,他不信童云飞的士兵这么厉害,就算被埋伏袭击也能一点恐惧也没有,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就算再怎么训练也一定会出现混乱,但对方根本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裴民安内心突然冒出一个不祥的预感,那就是童云飞看穿了他们在山上埋伏,后来出现的数千骑兵依然是诱饵,只是为了引诱他们下山袭击,想到这点他不禁冷汗直冒,情不自禁地看向西面的丛林,此时丛林依然安静,但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里面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下一瞬间就会从里面冲出来。
眼看着童云飞把余公理引到丛林的方向,裴民安越看越不对劲,这怎么想都不像童云飞中了埋伏,更像他们中了敌人的计谋,然而这时他距离余公理已经很远,想要把余公理喊回来已经不可能,他能做的就是跟在身后追击。
"童云飞你这个胆小鬼往哪里跑,赶紧回来和你爷爷大战三百个回合!"余公理意气风发,手持长枪,高高地抬起头颅,宛如刚得胜的将军,想到昨晚自己窝囊的表现,现在终于能够找回面子,他内心就一阵得意。
就在此时,西面丛林里面突然发出沉重的号角声,无数的士兵从里面杀出来,向余公理的骑兵直奔而去,此时童云飞也不再逃跑,而是率领骑兵饶了一个圈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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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公理看傻了,怎么丛林里面还有敌人,杨素不是只派了童云飞的数千骑兵追击吗,为什么那里还藏了这么多人,看着数之不尽的大军从丛林里面跑出来,他有些不知所措,原以为是自己埋伏了童云飞,没想到被埋伏的竟然是他们,这种反转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余公理,我童云飞来也,昨晚我们还未分出胜负,现在就来决一生死!"童云飞带着骑兵发起了冲锋,卷毛狮子踏雪骜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嘴巴不断发出嘶鸣。
看着童云飞向自己冲过来,余公理内心打了一个颤抖,昨晚已经见识过对方的厉害,他内心对童云飞产生了无法磨灭的恐惧,刚才之所以敢挑衅那是因为觉得自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事实上恰恰相反,被打措手不及的是他。
就在犹豫之际,童云飞的点钢枪已经杀过来,余公理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黑得发亮的点钢枪对着余公理的眉心直刺而去,以卷毛狮子踏雪骜的全速冲刺再加上童云飞出手的速度,这一枪可谓快得惊人,更何况余公理也是骑着战马以全速冲过去。
寒芒闪过,刺眼的鲜血在空中飘洒,冲在最前面的人都看呆了,只见余公理才刚要举起长枪抵挡,童云飞的枪就已经刺穿了他的左眼,点钢枪插进去了将近三分之一,连尸体也被整个挑起来,余公理当场战死。
战斗才刚打响大将余公理就被童云飞一枪击杀,并州骑兵这下是彻底慌了,连统军的大将都死了他们还打什么,霎时间所有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转身逃跑,不敢与眼前的敌人对战。
第219章 逃者皆杀
童云飞和李靖的反击还不至于让并州军彻底失败,但余公理被童云飞一**死彻底击破了并州军的信心,无数人看到了余公理是怎么死在他手上的,连一个回合都没到就变成一具尸体,再加上突然出来的伏兵,他们还哪里有胆子继续打下去。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随着并州骑兵的疯狂逃跑,连跟在后面的裴民安大军也被影响到了,他相距太远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当看到余公理的旌旗倒下的时候他就猜到七七八八了,他拼尽力气大喊道:"不要逃跑,余公理虽战死,但还有我和汉王在,我们还没有完全失败,还能继续打!"
然而他的叫喊没起到什么作用,受到惊吓的骑兵仍然在逃跑,余公理在汉王麾下乃是猛将一员,在并州军里很有名气,然而在童云飞面前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到,这足以影响到全军士气。
本来是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在逃跑,后面的骑兵看到如此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前面的人打不过了,他们只好跟着一起逃,这是一种连带效应,只要有人胆怯许多人都会跟着一起跑。
看到骑兵都在跑,裴民安麾下的士兵心里也没有底数了,连骑兵都跑了难道他们还要继续跟着裴民安上吗,骑兵有战马想要跑还是很容易的,他们这些步兵逃跑只能靠脚了,现在跑还有机会,要是等敌人杀过来再跑那就晚了。
在并州军里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裴民安已经看出这些士兵在蠢蠢欲动,想要逃跑,他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情况出现,必须阻止,他大手一挥,对身边的亲兵说道:"凡是逃跑者,当场格杀勿论!"
大将出征一般都会带有亲兵,级别越高的将领亲兵越多,亲兵都是由将领亲自挑选,要比一般士兵忠心得多,他们更服从命令。
裴民安一共带了一千个亲兵跟在身边,他们听到命令后立即开始行动,纷纷挥动自己手上的兵器,然而他们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是那些正在逃跑的骑兵!
一千人形成一个厚实的三角阵往前移动,无数的骑兵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的侧翼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凡是经过者都会被一刀斩下,没一会已经有一千多人死在他们的手上,即使是对自己人下手他们也毫不犹豫,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不想死的都给我停下来,否则一律杀无赦,就算你们成功跑掉,我回到并州也会秋后算账,别忘了你们是什么身份,你们是并州骑兵,天下最精锐的兵马,慌张成这样成何体统我宁愿看着你们死在我手上,也不愿意看着你们不战而逃!"
裴民安对着那些逃跑的骑兵大喊道,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这些人都是他辛辛苦苦训练出来的,结果因为胆怯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反而死在他的手上,让他心疼无比。
听到此话的骑兵都逐渐恢复了冷静,不少人纷纷勒住马缰在步兵两边停下来,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向裴民安,看到裴民安在如此困境下仍是临危不惧,眼神依旧渴望着胜利,这让他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就算余公理战死又如何,他们还有裴民安和杨谅在,这场战斗还没有真正结束。
虽然杨谅将骑兵交给余公理统领,但其实并州军大部分兵马都是由裴民安一手训练出来,他没有一些大将作战勇猛,但他治军有度,训练极其严格,也很爱惜士兵,所以这些士兵都非常尊敬和爱戴他,相比余公理他们更加信任他。
随着裴民安这么一吼,骑兵终于开始停止逃跑,重新集中起来,归入到裴民安麾下,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已经跑远,剩下可用人数仅剩七千人,不过这已经很好了,要不是裴民安当机立断地阻止,骑兵恐怕能够跑到一干二净,甚至连其他士兵也会深受影响,不战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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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虽然不再逃跑,但是危机仍然没有解决,随着埋伏在丛林里的杨素和张须陀杀出来,再加上童云飞和李靖的追杀,他们必须再次返回山上防守,否则无法抵挡敌人的进攻。
话虽容易,但行动起来就困难了,童云飞率领的骑兵追得非常紧,而且刚刚斩杀了余公理,士气正是高昂,想要平安地撤退回山上几乎不可能,他们只能边打边撤,甚至还有可能损失一大半兵马,但并州军已经没有选择,只能打。
裴民安深知是自己的错误判断连累了整个大军,连累余公理战死,他清楚所有的错都在自己身上,他也非常自责,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必须把大军带回山上,到了那个时候杨谅要怎么治他罪他都接受,就算把他的人头砍了也毫无怨言,不过在那之前他们必须撤回山上。
以步兵之力来应付骑兵是不可能的,裴民安冷静地指挥兵马行动,他让骑兵前去阻止童云飞追击,然后又调动步兵去应付正在不断靠过来的杨素大军,兵分两边行动,以步兵对步兵,骑兵对骑兵,这样一来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并州骑兵和童云飞的骑兵数量差不多,这让他们还有一战之力,否则不用打就能看到结局了。
童云飞率领骑兵奋勇冲锋,原先看到并州骑兵四散逃跑,他高兴极了,如此一来不用花费什么力气就击破最难缠的敌军主力,可以安心地对付剩余兵马,然而过了没一会又看到并州骑兵重新聚集起来,并且正准备应付他的攻击,他震惊了,能够让一团散沙重新恢复斗志,说明敌军主将是个厉害的人物。
他抬头看了一眼敌人的旌旗,上面写了一个"裴"字,不用多想便知道是大将裴民安亲率的兵马,他早已从王聃那里听说过杨谅麾下最厉害的大将不是茹天保和余公理这些人,而是裴民安,如今一看确实如此,王聃没有说谎。
第220章 退回山上
两支骑兵碰撞到了一起,童云飞亲自冲锋陷阵,手中点钢枪不断刺出,瞬间数十个敌人都死在他的枪下,以他作为箭头的骑兵队很快就取得了优势,压过了并州骑兵。
然而并州骑兵没有气馁,虽然缺少了余公理的统领,但他们身后还有裴民安在,他们坚信裴民安能够带他们走向胜利,面对势如破竹的敌人他们仍然顽强地抵抗。
童云飞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并州骑兵的韧性增加了不少,相比于前几次交手,实力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他想不明白对方没有余公理带领,为何比之前还要厉害,难道是因为裴民安。
他不禁看向距离不远的裴民安,对方正在中军镇定地指挥,虽然整个局势不利于他们,但裴民安依旧冷静如水,能够做到这么临危不惧也算是罕见了。
随着童云飞的骑兵和敌人交锋,杨素和张须陀也已率领大军围攻裴民安的兵马,他们以四万八千人攻打一万人,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如无意外不可能打输,唯一的变数就是能否将并州军彻底拖死,不让他们返回山上。
小半个时辰后,双方人马已经打到白热化阶段,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平原上的战斗兵力显得更为重要,杨素总兵力是敌人将近,而且还是反偷袭,他们能够轻易将并州军压得喘不过气。
不过并州军韧性十足,在节节败退之下他们仍然死命抵抗,仿佛不打到最后一兵一卒就不罢休,纵使全军战死也不会投降。
此时此刻裴民安已经退到了山脚,本来就不算远的几里路足足走了将近半个多时辰,他看了一眼自家兵马,骑兵大概只剩下五千多人,步兵还有七千多人,与下山时相比损失了足足七千人,骑兵伤亡更是接近一半,可谓损失惨重,不过他已经尽力将伤亡降到最低,要是能够退回山上,那就能据山防守,利用地利优势让杨素无法轻易攻山。
裴民安开始带领兵马退回山上,童云飞和杨素不会让他轻易上山,他们正想追击,突然从山上射下无数箭矢,不少士兵中箭受到影响,无法再进一步。
原来是一直守在山上的杨谅开始掩护裴民安撤退,其实他早就看到了裴民安的险境,他本想下山帮忙,但是手上只有一万兵马,要是下山和裴民安汇合也无法打败杨素大军,他只能相信裴民安能够带领大军返回山上,他带领剩余兵马来到山腰下的位置,准备好掩护裴民安退回来。
弓箭手居高临下可以大大增加射程,利用弓箭来压制杨素大军的追击,童云飞麾下都是骑兵,骑兵下山速度确实够快,但上山就是另一回事了,战马上山的速度其实比人还要慢,更何况都是崎岖的山路,不是平整的道路,非常不利于马的移动,再加上敌人不断射下箭矢,他根本无法带领骑兵上山。
杨素和张须陀也是如此,面对敌人大量的箭矢他们也无法继续追击,士兵再英勇也不可能用肉身来抵挡箭矢,看到了箭矢从空中落下他们都会本能地后退躲避。
裴民安的人马在杨谅的掩护下总算成功撤会山上,勉强逃过了一劫。
张须陀心有不甘,他看到敌人的箭雨攻势逐渐减弱,对杨素说道:"杨司徒,杨谅兵马昨日是仓促逃跑,一定没有充足的弓箭,他们这种攻击最多只能维持一会,我们派遣一部分士兵使用盾牌上山,他们一定拿我们没办法!"
杨素想了一下,觉得张须陀说得不错,于是下令道:"我命你带领四千刀盾兵冲上山,为我大军冲出一条血路来,在你抵达半山腰后我会带领剩余兵马紧随你上山。"
"末将遵命!"张须陀领命而去,杨谅大军大概有四千刀盾兵,这些士兵都带有盾牌,拿来对付弓箭手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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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张须陀开始带领四千刀盾兵攻山,童云飞和杨素在山下等,看着张须陀逐渐远去,童云飞内心有一种不安,他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张须陀才刚走没多久,山上的箭雨再次落下,然而他麾下的士兵都带有盾牌,利用木盾可以轻易抵挡敌军的箭矢,虽然上山的速度变慢了,但起码不用受伤,他们只需步步进逼就行,无须心急。
站在半山腰的裴民安看到张须陀麾下竟然如此多刀盾兵,弓箭手射出去的箭都落在盾牌上,基本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唯有一些比较倒霉的士兵中箭,大部分士兵都安然无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早晚会被对方攻上来。
"汉王,是时候用上那些东西了。"裴民安说道。
"这么快就用了吗,敌人才刚开始攻山,这些东西我们用完就守不了。"
"再不用就来不及了,你看一下敌人的刀盾兵,我们的弓箭根本拿他们没办法。"裴民安指了指下面。
杨谅看此只能无奈道:"弓箭手停止射击,其余士兵将昨夜收集的滚石檑木推下去。"
昨晚裴民安命令一部分士兵在山上收集滚石檑木,他们带的弓箭不多,无法防守太久,这个时候就要就地取材了,利用山上的东西进行防守,滚石檑木就是最合适的东西,山上到处都是,他们一个晚上就收集了不少。
张须陀带领刀盾兵一路往上冲,他原以为利用盾牌的掩护可以轻松冲到山上,然而上面突然穿来巨响,他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无数的滚石檑木不断落下,并且借着山坡的倾斜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些东西杀伤力要比弓箭强多了,一旦打中连盾带人都会被一起撞飞,木盾在滚石檑木面前就和纸一样脆弱。
不少士兵看到如此纷纷闪避,然而他们逃跑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落下的滚石檑木,许多人因为躲闪不及被直接撞飞,一些人更是被砸得血肉模糊,惨叫声不绝于耳,场面残忍至极。
第221章 放弃攻山
张须陀亲眼看到一个距离他不远的士兵因为来不及躲闪而被砸飞,他手上拿着的盾牌瞬间变成碎片,士兵也因为经受不住沉重的撞击口吐鲜血,在地上挣扎没几下彻底死去,胸膛凹进去一大块,恐怕胸骨内脏都被一起压碎了。
这只是整个战场的小小一幕,如今还有不少人正在遭受同样的攻击,别说是正在攻山的张须陀,就连守在山脚下面的杨素和童云飞也受到影响,随着滚石檑木不断落下,连他们也不得不后撤。
眼看损失的人马越来越多,张须陀别无他法,只能下令撤退。
山上的杨谅大军看到敌人撤退,他们也停止放下滚石檑木,让士兵休息养伤,裴民安估计杨素应该不会再轻易攻山,毕竟他们有滚石檑木作为依仗,在用完这些东西前防守还是有较大把握。
晚上,杨素让士兵在山下安营扎寨,不过他没有放弃围山,所有下山的道路他都派遣士兵前去把守,不给杨谅一点逃跑的机会,山上虽然有水源,但能吃的东西不多,他知道杨谅所带粮食不足以支撑数日,只要等到他们没有粮食他就能率领大军攻山,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因为杨谅麾下另外几路大军将会在这几天里赶来。
士兵开始生火做饭吃,随着夜色逐渐昏暗,众人都点起了火把,山下密密麻麻地燃起了火光。
山上和山下的景象截然不同,上面一点火光也没有,一片黑暗,杨谅似乎为了隐藏自己的位置,故意不让士兵不点火,在晚上黑暗是最好的隐藏工具,然而在这个算不上多大的山上,他又能藏到哪里去。
中军帐里,童云飞,杨素和张须陀在商议战略,不过这次和以往不一样,李靖因为献计立下了大功,所以杨素让他一起参加,现在他越发看重这个年轻人。
"李靖,这次我军能够引诱敌人下山,重创他们,云飞还斩杀了敌军大将余公理,你的计谋功不可没,这一次的头功要记在你身上。"
杨素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虽说童云飞斩杀了余公理功劳同样不小,不过李靖的计谋才是最大的功劳,要是没有李靖献计,童云飞又何来斩杀余公理的机会。
"杨司徒廖赞了,末将的计谋微不足道,要不是全军将士共同努力,我计谋再好也不会成功。"李靖谦虚道。
"哈哈哈哈,你不用太谦虚,正所谓有过要罚,有功就要赏,等大战结束后我会把你的功劳报给圣上,赏赐绝对少不了你的。"
"谢谢杨司徒!"李靖抱拳道,不过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喜怒不形于色。
一旁的张须陀甚是羡慕,他随军出征这么久了还没立过什么大功,和童云飞比他比不上,现在又多了一个李靖,他还是比不上,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自从被童云飞"教训"过后,他已经不会再妒忌自己的同僚。
"如今我们已经把杨谅大军赶到山上,我派人镇守下山的各个要道,并州军不可能下山逃跑,不过我们想要攻上山也并非易事,今日张将军你带领刀盾兵攻山,被他们使用滚石檑木攻击,致使我们损失了一千士兵,我们尚且不知道他们准备了多少这种东西,不过要是再贸然攻山,只会徒增伤亡。"
杨素已经不打算强攻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不适用于他,他可不想自己麾下士兵损失过重。
"是末将无用,未能带领士兵攻打上去。"张须陀自感羞愧,今日信誓旦旦地保证必定能够攻上去,结果连一半都没走到就损失近千人,让他脸红耳热地回来。
"张将军,这不是你的错,而是敌人太过狡猾,滚石檑木这种沉重的防守利器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纵使我们的士兵再英勇也无法抵挡这种攻击,我不怪你。"杨素安慰道,他不想张须陀过分自责,其实经此一战他已经看出大将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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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须陀成名早,参军更早,不过这次和童云飞一起出征已经被童云飞盖过风头,杨素其实没有过于偏袒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是让他们自由发挥,不过很明显童云飞更胜一筹,就连一直默默无闻的李靖也有所建功,一旦到了战场上拼的就是真本事了,名气再大也没什么用。
童云飞也说道:"张将军无须自责,杨司徒说得不错,滚石檑木非人力所能抗衡,不是你的错,眼下如何击败杨谅大军才是重点。"
"李靖,你是否有妙计能够助我军打赢敌人?"杨素这回没有问童云飞和张须陀,而是问资历最浅的李靖,似乎有意给机会他表现。
李靖没有多想,直接说道:"我军有三种办法击破敌人,其一是直接攻山,不过效果显而易见,今日我们强行攻山无功而返,所以此计不可用,其二是围山,杨谅大军撤退仓促,带的粮食肯定不多,我估计最多只能维持三到五天,只要等他们粮食消耗完毕我们再攻山..."
李靖还没有说完,张须陀便兴奋地插嘴道:"李偏将说得不错,只要等敌人粮食吃完,他们就没力气防守,到时候我们攻山胜利必定能够手到擒来。"
李靖笑了笑,摇头道:"张将军此言差矣,此计也不可行,王聃曾经说过杨谅麾下还有几路兵马会赶来,余公理便是其中一路,既然余公理已经赶到,说明其余兵马也将会在这几天抵达,这么短的时日不足以完全消耗杨谅大军的粮食,到时候我们还要兵分几路抵挡,这种形势不利于我军。"
杨素闻言高兴地点了点头,李靖所说之话他都已经想过,和他想的完全一样,证明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真本事,他问道:"那我门是不是就拿山上的杨谅没辙了?"
"我刚刚说了三种办法,这最后一种办法就是放火烧山,今日我已经看过山上的情况,树丛茂密,只要把火点起来我们可以借助火势击败敌军,杨谅大军除了下山之外别无选择。"
第222章 放火烧山
放火烧山这个方法看似非常简单,但杨素三人偏偏没有想到,并且还能将敌人一网打尽,正所谓水火无情,并州军就算再怎么坚韧也不可能抵挡得了无情的火势。
"哈哈哈哈,李靖你真是计谋百出,就依你所言明日放火烧山,这回杨谅必死无疑!"杨素大笑道,仿佛已经看到杨谅被烧死的惨景。
众人休息一晚,第二天卯时便早早起来,这时天还没完全亮,可以说处在半黑暗状态,气温有些寒冷,现在正值春季,太阳不会那么早出来,不过还能勉强看清路。
杨素急于放火烧山,他下令张须陀带一部分人马去拾柴火。
张须陀领命而去,带着数千士兵在山脚下捡枯枝木柴,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这里又是山野,木柴多得很,众人没一会功夫就捡了不少柴,士兵把柴放在树下,只要一点燃树木很快就会烧着。
童云飞看到如此情景不禁有些感慨,放在现代放火烧山是要判刑的,而且刑罚很重,然而放在古代为了打赢敌人,就算烧掉一整个山林都不是问题,虽然会破坏当地生态,但为了胜利都是值得的,更何况这个时代的人知识水平不高,根本不知道保持自然生态的重要性。
不过古代根本没有什么发达的工业,环境污染也不严重,即使放火烧了一个山林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火计在古代战争是一种常见的计谋。
李靖就站在童云飞身边,他看到童云飞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云飞,你也看出此计的缺陷了?"
"缺陷...什么缺陷?"童云飞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才没看出什么缺陷,刚才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东西。
"火计虽能烧山,但如今正值春季,早上山林间雾水居多,想要点燃柴草非常困难,唯有到了中午太阳蒸干雾水才有可能点燃柴草。"李靖不得不承认自己忽略了这个事情,要是放在秋季空气干燥更易于引燃,但春季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如李靖所说一般,许多士兵都无法点燃柴草,一些点燃了的很快就熄灭,想要达到烧山的火势远远不够,这时候天才刚亮,雾水正是浓重,所有柴草都是湿哒哒的。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湿的柴是无法点着的,只会引起浓烈的黑烟,许多士兵都被弄得灰头土脸,但愣是没有一个能够点着,继续下去也只是做无用之功。
杨素看到火计不成,难免有些失望,他问道:"李靖,眼下应当如何是好?"
"雾水浓厚无法使用火攻,等到中午之时我们再试吧,如今也只能休息等待了。"李靖无奈道,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杨素只好下令让士兵休息,等到中午之时再尝试点火,不过他并未放松警惕,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派遣斥候前去打探各个要道的情况,要是发现敌人的援军抵达要立即回来汇报。
两个半时辰后,已将近中午,然而今日天气不是很好,天空阴云密布,杨素期待已久的太阳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山间的雾水已经退却,然而地上的柴草依然带着湿气,或许能点燃,但非常困难。
"已经中午了,所有人听令,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把柴给点着了!"杨素下了死命令,今天无论怎样他都要实行这该死的火计。
士兵开始行动起来,众人捣鼓了好一阵子,终于有人把柴火点燃了,随着树木开始燃烧起来,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干燥,只要有一棵树点着,周围的树木草丛也很容易跟着一起燃烧起来。
山脚下的火势慢慢越来越大,浓烈的黑烟不断升起来,这下连士兵都无法忍受这股窒息的气味和高温,他们连忙往后退。
杨素看到火势终于起来了,一直紧绷着的脸总算放松,露出一丝笑容,"杨谅,这回我看你还能跑去哪里。"
火焰越烧越往上,无数飞鸟纷纷飞出丛林,远离这片火海,在山上的杨谅和裴民安等人也已发现山下起火,处在半山腰的他们能够看到下面一片火海,不用多久就会烧到他们这里。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起山火了吗?"杨谅皱着眉头道,脸上表情很是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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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春季,空气潮湿,不大可能会起山火,这应该是杨素搞的鬼,他想要放火烧山,把我们全部烧死!"
裴民安一眼就看穿了杨素的计谋,而且十分担心,他们无法下山只能不断往上走,但是火会不断向上烧,无论他们怎么逃都无法逃过无情的烈火。
杨谅气得破口大骂:"杨素竟然如此歹毒,还放火烧山,难道他想烧死我所有兵马吗?!"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不少士兵都开始恐慌起来,裴民安眼看不是办法,立即下令让大军往山顶撤退。
士兵纷纷往上跑,然而越往上走能容纳的地方就越少,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变得异常难受,但是为了躲避不断上来的火焰,他们只能这样做。
此时此刻火焰已经烧过了半山腰,所有人都急得大汗淋漓,不过更多是被热得出汗的,炽热的高温让他们不得不脱掉身上的衣服,浓烈的黑烟更是让人难受,不少人因为无法呼吸开始咳嗽,没一会黑烟已经笼罩整个山林。
"裴将军,你得快点想过办法,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烧死!"杨谅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一句话还没说完都快咳死了。
裴民安比杨谅还急,但他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能带着大家一起飞下山吗,他只能抬头看天,希望老天爷可以给他们奇迹。
他刚抬头,突然一滴水打在脸上,他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水,再看看阴暗的天空,忍不住狂喜道:"有救了,有救了,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绵绵细雨便开始不断落下,并且越下越大,所有人都欢呼着高举双手,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是他们的救命稻草,雨下得太及时了,要是再晚一点所有人都要葬身于火焰之中。
第223章 春雨降临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杨谅仰天天长啸,向来不喜欢下雨的他此时恨不得雨越下越大,这场春雨不仅救了他的命,还救了无数士卒的命。
一道春雷在天空炸响,仿佛在回应杨谅一般,雨水虽然下得不算特别大,但是足以浇灭这场山林大火,原本凶猛的火势已经被逐渐压下去,开始慢慢熄灭,要想打赢烈火,还得用水。
山下的情况与山顶截然不同,这里没有欢呼,只有一片宁静,杨素带领士兵好不容易才把火点着,结果才刚烧过半山腰,就突然下雨了,这老天仿佛在故意逗他,让他看到了获胜的希望,但又很快把希望浇灭。
"淅沥沥"的雨声不断在杨素的耳边回荡,他一直抬头看着天空,仿佛想好好责问老天一番,但人又如何能与天作斗争,老天爷不让杨谅死,阎王也不敢收杨谅的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唉!"杨素把无数惋惜的话化作一个字,千算万算偏偏没有把这天气算在里面,想要战胜敌人,天时地利人和果然缺一不可,然而天时就是最不可控制的。
此时山火已经被熄灭,但杨素依然不甘心地等待,在等待奇迹发生,然而眼前除了已经被烧焦的树木和一片浓烟之外,再也看不到一点火花,纵使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杨司徒,回营休息吧,天要救杨谅我们只能听从天命。"李靖安慰道,他的计谋失败了他倒没有觉得多惋惜,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即使他再算无遗漏也会有失败的时候。
张须陀懊恼道:"这老天真该死,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让咱白忙活一场,他要是晚下半个时辰杨谅也得葬身于火海之中,真倒霉!"
童云飞依然保持着冷静,他微微一笑:"张将军无须懊恼,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既然上天浇灭了我们的火计,证明还不是杨谅死的时候,我等又何须和天计较。"
"童将军,原本胜利就在眼前,结果被一场大雨破坏了,难道你不觉得惋惜吗?!"
"惋惜,当然惋惜了,但惋惜又有什么用,又不能让老天爷不下雨,与其惋惜不如收拾东西回去休息,然后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打。"童云飞不愿意再花精力去计较眼前的失败,既然失败了就让它过去吧,他们仍然需要把重心放回作战上,而不是去一味地去怪天下雨。
杨素似乎也看开了,淡淡道:"云飞说得对,先撤兵回营,春季多雨,我看这雨水一时半会不会停,甚至下个好几天,道路泥泞不堪,也不利于我们继续作战,还是回营商量对策吧。"
杨素大军开始返回营寨,他们的营寨就安在山脚下,围绕着整座山,杨谅不可能逃出他们的五指山,只要并州军一下山就会立即被发现。
中军帐内,童云飞四人穿着湿漉漉的盔甲围坐在一起,中间放了一个火堆,用作暖身和烘干衣服,春季出征最怕碰到雨天,春雨一般不会下很大,但是一下就会连续下好几天,空气变得潮湿至极,衣服就算没有沾上雨水也会有一股湿气,湿湿黏黏的让人非常难受。
如今营寨虽然建起来了,但始终比不上住城里,城里有房屋可以遮风挡雨,在荒山野岭只能依靠树木和营帐来抵挡寒冷和雨水,环境极其恶劣,非常考验将士的承受能力,有时候和天气作斗争要比上战场杀敌还艰辛难熬。
"这该死的雨季真让人气恼,也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张须陀忍不住骂骂咧咧道,盔甲衣服都湿透了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不过没有换洗的衣裳只能忍耐,毕竟他们是出来打仗的,不是游玩的,哪有那么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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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仅张须陀,杨素,童云飞和李靖也一样感到难受,穿着湿透的衣服谁都不会觉得舒服,他们只是没有抱怨而已,他们几个还算好的,起码还有个挡雨的营帐,外面许多士兵连帐篷都没有,只能靠在树下避雨,比他们还难受。
"接下来我们得提防有士兵生病,即使是得了风寒也足以致命,梅雨季节疾病更是易于传染,如果大量士兵感染了疾病,这场仗不用打我们就得撤退了。"童云飞担忧道,古代的生活条件不好,百姓得了病很容易致死,就算是最常见的风寒,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也足以致命。
杨素作战多年,他以前带兵打仗时就曾经有部下得过风寒,那时也刚好是春季,只不过战况紧急他没有太过在意,后来发现大量士兵生病,身体虚弱到连行动都困难,更别说打仗了,那时他不得不向杨坚汇报,暂时放弃出征。
杨素回想起昔日往事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然而时过境迁,杨坚早已去世,他说道:"云飞说得不错,疾病如猛虎,我们必须严防,诸位将军,这几天要仔细查看麾下士兵的情况,如果发现有人得了风寒之类的病必须把名字报给我。"
张须陀有些不以为意:"杨司徒,风寒不过小病,士兵身体强壮,又常年训练,岂会这么容易被小小的疾病击倒,我对我麾下的士兵有信心。"
"张将军,你没经历过疾疫的厉害所以才会这么说,有时候上战场还不足以让你感到害怕,但当你看到大量士兵连兵器都拿不起来,活活病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知道一个小小的风寒的恐怖了。"
杨素微微摇头,他经历过,所以深知,当时的他是多么绝望,看着士兵一个个死去却做不了任何事挽救,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童云飞这么年轻,经历过的战争也不是特别多,为何会知道军中疾疫的恐怖,他问道:"云飞,你是否曾经经历过这种事?"
童云飞当然没有经历过,回答道:"末将没有真正见过军中疾疫,但是从兵书中看到过,所以才知此事。"
第224章 传来消息
"哦?你看的是什么兵法?"杨素好奇道。
"是家传兵法。"
"原来是家传的兵法。"杨素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是家传的兵法那肯定是童云飞的个人秘密,他也不适宜再问。
就算是同样的兵法,学成后也不可能使出相同的效果,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能够灵活运用者少之又少。
童云飞建议道:"凡是得疾疫者应当立即送返蒲州医治,以免传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我赞成。"李靖也同意道。
"好吧,既然你们二人都同意这么做,就依照云飞所言,把得病的士兵统一送回蒲州医治,不得瞒报。"杨素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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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春雨仍旧在下,倒不是一直下个不停,而是断断续续地下,这样子反而让人更加焦躁烦闷,士兵身上的衣服基本上就没有干过,一些人已经开始受不了想要返回蒲州,但杨素一天不下命令,他们就不可能回去。
杨素站在帐篷门口,抬头望着一片灰暗的天空,他内心也很犹豫,其实蒲州距离非常近,只需一天就能回去了,然而他们一旦回去就等同于放走山上的杨谅,他们好不容易才把杨谅困在山上,要是半途而废那就等同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正在此时,一名士兵走过来说道:"杨司徒,陛下从大兴城派来一名禁卫军士兵,说有要事找你和童将军。"
一说到禁卫军杨素就想起前不久杨广也派了禁卫军去蒲州找童云飞议事,没想到杨广这么快又派人前来,而且这回没有再向他隐瞒。
"让他进来中军帐,你去通知童将军前来。"杨素说道,然后返回营帐。
等了没一会,童云飞和禁卫军士兵先后走进来,童云飞进来后看了一眼那禁卫军,和上一次来的不是同一个人。
"好了,人齐了,陛下派你来有何要事?"杨素坐下道,直入主题。
"杨司徒,我没有带圣旨,陛下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二位,那就是贺若弼因办案不力和贪赃枉法已经被革职查办,陛下希望你们能够早日得胜归来,追查刺客一事。"
"什么,陛下竟然革了贺若弼的职?!"杨素不可思议道,贺若弼与他同是开国功臣,可谓劳苦功高,德高望重,没想到杨广竟然连这么重要的大臣也敢下手,莫非他已经确认刺客就是贺若弼的人,否则又怎么会轻易下手。
童云飞的表情也很惊讶,不过他没倒没说什么,内心有些思虑。
"陛下的话我已收到,如今杨谅被我军困于山上,他所带粮草不多,不出数日便能上山将其擒下,我们很快就会返回大兴城,还请让陛下莫要担心,刺客的事我和童将军回来后会亲自查办。"
"那就劳烦杨司徒了,我不久留了,现在就回去复命。"禁卫军士兵说完便告辞离去,不做多留。
等士兵离开后杨素才对童云飞问道:"云飞,陛下太心急了,竟然对贺若弼下手了,在朝上有不少人都是他的人,军中更是有许多将士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陛下如此冲动恐怕后患无穷。"
"杨司徒无须太过担心,陛下有雄才大略,才智过人,他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动手的,否则以陛下的聪明又怎么会轻易下手,我们需要相信陛下,不过既然贺若弼被革职,朝上不满之人必定不少,我等也应当尽可能地结束这场战争回去,以保陛下的安全。"
"这场雨一直不停,我们始终无法攻山,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
"杨司徒不要忘了,我们和杨谅的环境是一样的,我们要忍受这场雨,他们一样要,更何况杨谅手下兵马所带粮草不足,情况对他们更是不利,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胜利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三天童云飞一直在和李靖商量,他们都认为这场雨下多久都没问题,因为真正决定胜负的是杨谅手上有多少粮草,他们只要等并州军粮草消耗完毕,就能上山收拾残局,到时候他们已经不再需要借助火攻,没有粮草的并州军和没有牙齿的老虎又有什么区别,只能任人宰割。
"你认为我们什么时候上山再好?"
"再等五到七天吧,我预估他们今天粮草已吃得七七八八了,或许已经开始吃战马甚至是树皮草根了,我们只需要保持耐心即可。"
"还有七天!"杨素紧握拳头,还有七天胜利就是属于他们了,只不过这七天对他们来说同样煎熬,就看谁更有耐心了,如果他们运气再差一点,说不定这七天内杨谅的援军就会抵达,这是最坏的结果,不过他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以应付杨谅援军的突然抵达。
又过了五天,雨水仍然没有停,这几天对杨素大军来说可谓极其艰难,每日都是在雨水之下度过,杨素在数日前已经派人去蒲州通知蒲州总管,让其运输粮草和帐篷等物资前来,以保证有充足的粮草和避雨的地方,有了大量的帐篷后士兵才过得稍微舒服一点,无须终日淋雨,不过身上的衣服仍然带着水气没有完全干透。
杨素坚信山上的并州军比他们更加难熬,他有预感,并州的粮草已经消耗完毕,他想在今天下令进攻,彻底结束这场战斗。
"诸位,我们已经一连等了八天,并州军的粮草必定已经吃完,这场雨我相信大忍够了,也是时候上山解决他们,结束这场战争了,你们意为如何?"杨素征求众人意见。
张须陀毫不犹豫道:"既然敌人的粮草吃完,那我们就应该出兵攻山,这时候还不出兵,难道还要继续忍受这该死的天气吗?"
"云飞,李靖,你们觉得呢,是否还要继续等待?"
"我认为还需要再等数日,并州军虽然已吃完粮草,但他们麾下还有数千战马可以食用,我估计他们一定会宰杀战马替代粮食,攻山的时机还不够成熟。"李靖觉得还要再等几天。
第225章 计谋百出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等,再等敌人的援军都要来了!"张须陀已经不想再等了,他恨不得立即带领人马冲上去活捉杨谅。
别说张须陀了,连杨素也不想等下去了,先不说这烦人的春雨,杨谅的援军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地方,他们现在上山攻打起码能赶在援军抵达前给予并州军压力,要是等敌人援军到来,那他们的优势会瞬间转化为劣势,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兵贵神速,如张须陀所言,我们不能再等了,今日就攻山!"杨素下定决心。看到杨素如此坚决,童云飞和李靖都不再相劝。
号角吹响,杨素大军开始攻山,张须陀带领前部兵马率先冲上去,因连日雨天,山路泥泞,士兵上山变得更加困难,每走一步脚都会陷进去泥地里,没一会就会弄得一身淤泥,然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顾不上肮脏了,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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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前杨素使用火攻烧山,现在半山腰以下都是一片被烧焦的树木,经过连日的雨水冲刷地面又重新出现了绿色的嫩芽,大自然的生命力就是这么神奇,有时候即使经历了一场大火,但经过春雨洗刷后很快就会恢复元气,自然的自我修复能力远比人们想象中强大。
张须陀带领他的刀盾兵冲在最前面,他们花了一番力气才爬过半山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在此时山上传来巨响,他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在上一次攻山时他就已经听过,那是敌人在使用滚石檑木阻止他们上山,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有无数的滚石檑木正往下冲。
不少士兵看到都纷纷闪避,然而泥地松软,他们根本不好跑,滚石檑木下山的速度更是比他们快得多,不少人被撞到后都当场殒命。
张须陀看到如此又气又急,这种情况和数日前一模一样,只要敌人一放下滚石檑木他们只能无功而返,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这样一来和攻城战根本没有区别,但他们已经变成了攻城的一方,还不能使用攻城器械,这个地形对他们极为不利,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带着士兵原路返回。
杨素正想着带领大军上去,看到张须陀又跑了回来,问道:"张将军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莫非敌人又使用滚石檑木?"
"正是如此,杨谅狡猾至极,一直用这种东西阻止我上去,我最多只能走到半山腰,再往上就没办法了。"张须陀气归气,但也拿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解决。
杨素紧皱眉头,他看了旁边的李靖一眼,问道:"李偏将,你能否想出一条妙计来应对敌人的滚石檑木?"
李靖心想还真把他当神仙了,他要是能够想出什么好方法他们数日前就犯不着烧山了,不过还是说道:"妙计说不上,但我觉得这山已经被我们烧了一半,而且杨谅是在仓促之下退到山顶,所以他们能用的滚石檑木应该不多,我觉得张将军可以把你麾下士兵分成几个小队,每个小队一千人,你们每半个时辰就派三个小队轮流上山,上去的时候兵力一定要分散,还要大声呐喊让山上的人知道你们正在攻山,等到半山腰的时候立即立即往回撤,等山上的滚石檑木掉落得差不多后再派另外一个小队上去骚扰。"
张须陀不蠢,立即领悟李靖的意思,"你是打算用此法来消耗敌人的滚石檑木?"
"没错,我们每次只派一些人上去,而且分散开,敌人就算放下滚石檑木造成的伤亡也很有限。"
"但是他们处于居高临下之势,很容易就看穿我们派上去的人数不多,要是不上当怎么办?"
"张将军现在抬头看向山上,看到什么没?"李靖微微一笑,自信地指了指山上。
张须陀抬头一看,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水,他恍然大悟,"原来是借助雾气掩护,就算杨谅大军处于高处也看不清山下的情况!"
"正是如此,这几天连日下雨,雾气特别严重,即使到了中午雾水也不褪去,再加上让士兵上山的时候大声呐喊,杨谅一定以为我们全力攻山,他会毫不犹豫地下令让士兵放下滚石檑木,只要等他们没有物资可用时,便是发起总攻之时。"
杨素大喜道:"李偏将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行事!"说完便让张须陀下去安排。
原本下雨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坏事,但如今又可以利用春雨雾气作为掩护,让并州军无法发现他们,不得不说李靖真的把天时地利用到极致了,将原本无用的东西瞬间转化成可用之物,唯有像他这种聪明至极的人才能这么快就想到应对的法子。
杨素现在已经把李靖当成宝来看了,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想方设法将此人从童云飞身边撬走,为他所用,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成为童云飞的手下,否则对童云飞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
然而童云飞根本不会担心李靖会"叛变",因为李靖本来就不是他的人,更不是他的手下,李靖真正忠心的主子甚至都不是杨广,而是李渊,要是杨素得知这些秘密一定会吓一大跳,不过很可惜,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李渊在起义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人再厉害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杨素给了张须陀一万人马,张须陀将一万人马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一千人,他依照李靖的吩咐每隔半个时辰就派遣三个小队轮流上山骚扰,引诱敌人放下下滚石檑木,以此消耗敌人的守山物资,待敌人的东西用完他们便发动总攻,攻上山顶,活捉杨谅。
第一小队上去的时候将兵力分散到山上的各个位置,这次进攻他们不再焦急,而是优哉游哉慢慢地往上走,一路上大声呐喊,迷惑敌人,实际上山的只有一千人,但只听声音还以为有一万人,有一片白雾作为掩护山上的人根本无法看清山下的情况。
第226章 不断消耗
"汉王,杨素又派人来攻山了!"原本正在休息的茹天保听到下面响起杀声,连忙向杨谅汇报,其实用不着他说杨谅也听到了,那么大声想听不到都不行。
"裴将军,让士兵准备放下滚石檑木,绝对不能让敌人攻过半山腰。"杨谅下令道,虽然有滚石檑木作为防守依靠,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已经不多,他们防守不了太久,最多只能支撑三天。
"是。"裴民安领命而去,他无法看清下面的情况,只能通过声音进行判断,当听到喊杀声非常接近的时候,他便下令让士兵放下滚石檑木。
士兵纷纷行动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檑木推下山去,数百个滚石檑木沿着山坡滚下去,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阻挡它们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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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滚石檑木下去,下面的喊杀声很快就安静下来,裴民安眉头轻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他又想不明白。
茹天保看到敌人又被滚石檑木击退,冷笑道:"哼,杨素简直是自寻死路,无论尝试多少次都一样,他们始终无法冲上来。"
喊杀声刚平静没多久,又再次响起来,裴民安看此只能继续放下滚石檑木,与上一次一样,放下去之后敌人又退了回去,似乎每一次使用滚石檑木都能给对方造成巨大的伤亡。
"看来杨素还真不死心,急着想要将我置于死地,就算伤亡惨重他也要攻上来,哼,难道我杨谅的命就那么值得他惦记吗!"杨谅愠怒道,"裴将军,敌人一旦发动攻击你就放下去,绝对不能给他们半点机会上来。"
"是..."裴民安微微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山下,然而一片白雾完全挡住了视线,他根本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表面看似杨素在不计伤亡地疯狂进攻,但在他看来杨素是个极为冷静的人,不大可能会这样做,然而事实却偏偏相反...
一个时辰后,杨素的人马一共发动了六次进攻,然而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全部被杨谅的滚石檑木击退,但形势却是逐渐转变,杨谅再蠢也看出了情况不对,杨素就算兵力再多也不能这样消耗,短短一个时辰就发起了六次攻击,要是每次都死数千人兵力很快就会被消耗完。
"杨素他疯了吗,竟然在一个时辰内就发动了六次进攻,难道从大兴城增援了,否则他哪里有这么多士兵可用,仅仅是这六次进攻他骑马就要牺牲五千人了吧!"
茹天保再也坐不住了,原本想好好养伤,但敌人的进攻一直没停过,让他颇为烦乱,根本安静不下来。
"裴将军,你觉得杨素在做什么打算,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冲动至此,像这样不计伤亡地发动进攻,与他以往的作战策略完全不同。"杨谅对杨素的作战方式颇为熟悉,毕竟也算是曾经并肩作战过。
"汉王还记得一事吗,王聃和纥单贵都被杨素所抓获,在我们围攻蒲州的时候杨素曾经把纥单贵的人头当成礼物送给我们。"裴民安突然提起这事。
一说到此事杨谅便勃然大怒,"我当然记得,杨素嚣张至极,杀了我麾下将领就算了,竟然还故意把人头送过来,这对我全军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找他报仇!"
原本杨谅和杨素无冤无仇,他们之所以在战场上兵刃相见一个是为了争夺皇位,一个是为了维护杨广,他们之间没有半点仇恨,但自从杨素做了这事后便彻底和并州军结下大仇,不仅得罪了杨谅,还惹怒了杨谅麾下所有的将士,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是不死不休。
"纥单贵死已在杨素的手上,但是王聃生死未道,他或许死了,但也有可能活着,我猜测他活着的可能性较大。"
"此话怎解?"
"上一次杨素只送来纥单贵的人头,其实他可以将王聃一起杀了,把他的人头也一起送来,这样一来更能羞辱我们,但是我们只收到了纥单贵的人头,没有收到王聃的人头,所以王聃应该还没未死,杨素是个极为谨慎多计的人,他应当留下活口,从王聃那里审问到我军情报,王聃他恐怕无法守口如瓶,早已将我军情报泄露出去。"裴民安猜测道。
"你言之有理,但王聃他...真的会泄露我军情报给杨素吗?"
杨谅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依照他对王聃的了解,此人对他倒是没有异心,但也没有达到宁死不降的地步,如果杨素使用严刑拷问,王聃可能坚持不了,不得已之下说出情报。
茹天保怒道:"我们并州男儿岂有孬种,要是他王聃敢背叛我们,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就算杨素放了他我也会亲自抓他回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裴民安摇头叹息,"唉,茹将军,我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像你忠心耿耿,可事实不会如此,我估计他没有背叛我们,但应该已将情报泄露出去,杨素得知我军还有援军要来,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只要我们援军一到便能对他进行夹击,所以他才会如此疯狂地向我们发动进攻,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是否真的这样尚未能确定。"
众人才刚休息没一会,下面再次传来喊杀声,杨素又发动进攻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七次进攻。
杨谅不安道:"照这样打下去别说坚持三天了,今天敌人就能把我们的滚石檑木消耗完。"
虽然知道这样防守会大量消耗物资,但是裴民安不敢大意,他只能下令让士兵放下滚石檑木。
双方人马就这样一攻一守,杨素不断派遣士兵上去消耗并州军的滚石檑木,并州军因为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能跟着敌人的节奏防守,双方就这样互相消耗,不知不觉已经打了足足三个时辰,但实际上伤亡根本不高,杨素这边战死的士兵还不到两千人,但已经将并州军的滚石檑木消耗得差不多了。
第227章 后知后觉
"裴将军,我们的滚石檑木已经用完了!"一士兵急急忙忙来到裴民安身边汇报。
裴民安不瞎,他早就发现这个情况了,但别无他法,他只能默默地看着滚石檑木用完,他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这些东西?
"唉,还有多少弓箭可用?"
"不多了,大概只有一万支不到。"杨谅刚才就开始清点还有多少箭矢,这是他们最后的依靠,如果连这个都一起用完,那他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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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只能使用弓箭防守了,等敌人靠近的时候再用,不用急于放箭。"
弓箭射程虽然远,但始终无法和滚石檑木相比,滚石檑木只要往下推就能一直滚下去,什么东西都挡不住,但是弓箭还得看到人才能射出来,否则都不知道自己在有没有射中。
焦躁的气氛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士兵也发现了情况的严重性,但身处绝境的他们又如何能改变,只能破釜沉舟和敌人打最后的一战,或许奇迹会降临,那就是其他几路援军及时到达,但谁又知道这种事情是否会发生。
茹天保拿着武器站了起来,这近十天的休息让他伤口好了不少,虽然和真正痊愈还有点距离,但已经不影响他的行动,这或许是最后一战了,是生死存亡的关键之战,此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伤势了,要是他再不拼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伤口恶化。
"没想到我们食用战马,解决了粮食短缺的问题,最后却未能解决防守物资短缺,都是命啊。"杨谅叹息道。
其实七日前他们就已经吃完了所带干粮,不得已之下只能斩杀战马食用,战马活着也需要食用粮草,但人都没吃的了,哪里还顾得上马吃什么,首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人的粮食,所以杨谅,裴民安和茹天保都毫不犹豫地斩杀战马给士兵吃。
如果放在以前这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战马非常昂贵,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一批马,更别说吃了,但如今并州军沦落到如此境地,只能疼下决心杀战马充饥,这也是不饿死的唯一办法。
连续吃了几天的马肉士兵的身体倒是好了许多,但每日都处于焦虑状态,精神长期紧绷,就连晚上睡觉都要随时防着杨素大军会攻上山,这让他们疲惫不堪。
杨谅回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如同一辈子那么漫长,长期养尊处优的他已经很久没试过忍受如此痛苦的战斗了。
"冲啊,杀啊..."
山下士兵的喊杀声几乎从未间断过,每当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情不自禁地紧握武器,这一会并州军已经没有滚石檑木可以使用,他们只能依靠弓箭,最后是近身搏斗...
喊杀声持续了好一会,但杨素兵马仍然没有杀上来,连半山腰都还没过。
裴民安一脚踩在悬崖边的石头上,眼睛紧盯下面的迷雾,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杨素大军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攻上来过,对方很可能是故作佯攻,引诱他们放下滚石檑木,以此来消耗他们的防守物资。
"糟了,我们上当了!"他赤红着双眼,几乎声嘶力竭地说道。
"怎么上当了?"杨谅和茹天保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中了杨素的奸计,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打上来,他一直使用士兵引诱我们放下滚石檑木,难怪他能够一直维持强攻,他一定是每次只派少数人过来摇旗呐喊,摆出一副大军要出动的声势,其实只有很少一部分士兵,我们都被山下的白雾遮挡视线,所以一直没有发现他的阴谋!"
裴民安此话一出,杨谅和茹天保都恍然大悟,他们用尽全力地往下看,想要把这片白雾给看穿,但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到敌人的一兵一卒,但他们似乎都听到了杨素那充满阴谋的笑声,在不断嘲笑他们的愚蠢,他们几个被轻易地玩弄于鼓掌之间。
"呀呀呸!好一个杨素,竟然敢玩弄我们,让我们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滚石檑木,真是气煞我也!"茹天保气得直跳起来,要不是士兵拉着他,他都要直接冲下去找杨素大战三百个回合了。
杨谅无力地扶着旁边的一块石头,他脸色苍白,眼中原本充满野心的锐气已经逐渐消散,杨素只是略施小计就成功地骗过了他们所有人,要不是裴民安提点,他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看出来,他现在真是又气又后悔,刚才他们就不该那么急放下滚石檑木,应该等敌人过了半山腰再行动,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后知后觉真的能把一个人给活活气死。
山下面,一千士兵喊了老半天都没听到上面有动静,负责佯攻的张须陀也发现了异常,他意识到敌军的滚石檑木很可能已经用完,否则不会到现在都不动手,之前每次进攻他们还没接近半山腰就会听到巨大的声音,但如今在半山腰下面站了好一会,依然未能听到半点动静。
张须陀连忙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杨素。
"杨司徒,敌军的滚石檑木很可能已经用完,我带着一千人上了半山腰,一路上都大声呐喊,但上面没有半点反应,我预料杨谅已经没有防守物资了!"张须陀将刚**上的情况说出来。
"此话可真?"杨素再次确认。
"绝对真,我岂会说假话欺骗你!"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极了,李靖,你意为如何?"杨素又问李靖。
李靖和童云飞就在旁边,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也不禁眉飞色舞。
李靖说道:"依此来看并州应该是没有滚石檑木了,我们这三个时辰一直不间断进攻,如果以这种速度进行消耗,敌人的滚石檑木也该用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不必再佯攻了,杨司徒,请下令发动总攻吧!"
第228章 杀上山顶
"好!我等这个时刻等很久了,张须陀,童云飞,我命你们各自带领一万人马上山进攻,必须将所有下山的路堵死,不给敌人一丝逃跑的机会!"
"末将遵命!"童云飞和张须陀领命而去。
"李靖,你随我一起带领大军进发!"杨素故意把李靖留在自己的身边。
"是。"李靖微微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已经看出杨素内心的真实想法,他本是童云飞的手下,但杨素不让他跟着童云飞一起,这种举动不正常。
童云飞和张须陀各自率领一万人马攻上去,因为已经知道敌人没有滚石檑木,所以这次冲锋他们毫无顾忌,所有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山,很快就冲过了半山腰。
随着他们越往上,处在山顶上的杨谅等人已经开始逐渐看清下面的情况,他们能够隐约看到在白雾之中出现了无数的身影,这一次敌人的喊杀声越来越近,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接近。
裴民安十分清楚,这回杨素是真的要攻上来了,之前那三个时辰他们都是在浪费物资,如今敌人真的打上来他们却没有滚石檑木可以使用,只能利用弓箭防守。
"弓箭手准备好射击!"杨谅一声令下,当看到敌军距离还有将近两百步远的时候,他开始下令射击。
空中开始落下数千箭矢,因为处于居高临下之势,弓箭手的射程会更加远,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下来不少士兵都被击中,有人当场倒下,有人依然顽强冲锋,运气不好的人被一击毙命,但没有一个人后退。
童云飞没料到敌人还有弓箭防守,不过他估计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掀不起太大的风浪,完全是垂死挣扎,他们只要不怕死,这一战能够轻松拿下。
随着战斗展开,雨水开始越下越大,雾水变成了大雨,雨水的冲刷声与战场的厮杀融为一片,仿佛一场奇特的音乐盛会,士兵们的注意力都在敌人身上,没有在乎这突然而来的大雨。
"众将士听令,后退者斩,随我一起杀上去取杨谅的人头!"童云飞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只见他拔出腰间大刀,一边跑一边挥砍,飞向他的箭都被他轻松挡下,没有一支能够射中他他。
另一边的张须陀也和童云飞一样英勇,亲自带领士卒上前厮杀,他的武艺不在童云飞之下,小小的箭矢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两人似乎互有较劲,谁也不想落后,都想争抢第一个冲上山顶。
经过三轮射击,并州军的弓箭很快就用完,等他们用完的时候童云飞的兵马还没冲上去。
童云飞看到敌人不再射击,心想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就算并州军还有弓箭,数量也绝对不会多到哪里去,这才射了三轮就停止了,可见箭矢已经用完,他们不再有所忌惮。
经历三轮箭雨洗刷后童云飞和张须陀麾下都各有伤亡,一共折损了将军三千士兵,不过这都在可控范围内,只要可以攻上山顶他们就是胜利者。
杨谅麾下大概还有两万二千人可用,其中原本有五千骑兵,只不过这数日来战马已经吃了一大半,骑兵没有了战马只能当步兵用,而且在山上骑兵起不了什么作用,在总兵力上他们与敌人差将近两万人,再加上接**败,大将战死,死气已经低到极点,如果他们不是训练有素的并州军,换成其他的一般军队,恐怕早就被打溃散了,更别说做最后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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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敌人越来越接近,杨谅举起手中长剑下达最后的命令:"诸位将士,敌人把我军困于山上,如今我等已到了绝境,粮食和马匹都快要吃完,我们没有退路了,这一战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一战,但我相信并州男儿没有投降之人,不怕死的就跟随我一起冲锋与敌人厮杀,怕死的你就原地等死吧,我不强迫你们任何一个人,对我来说今日不是胜利,就是死亡!"
杨谅站在悬崖边上,长剑指向天空,一道闷雷突然从天空落下,照亮他整个身影,此时此刻他已经视死如归,杨素不可能会放过他,他的兄弟杨广更加不可能放过他,他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战死沙场,他绝对不可能投降,更不可能被抓,如果无法打赢敌人他将会毫不犹豫地自刎。
"弟兄们,汉王都不畏生死亲自上战场与敌人厮杀,难道你们还愿意当个缩头乌龟吗,我茹天保虽然受伤了,但我也要随同汉王一起上阵杀敌,胆小的娘们就躲在后面吧,我可不会承认你们是英勇并州男儿!"茹天保也拔出了兵器,誓死追随杨谅。
士兵们虽然士气低下,但他们也被杨谅的话感染了,他们没有退路,只能用命来杀出一条血路,他们或许可以投降,但内心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因为他们是闻名天下的并州军,他们内心有自己的荣誉,在杨谅没有战死的情况下他们更不可能投降。
"誓死追随汉王,誓死追随汉王,誓死追随汉王!"并州军高盛呐喊,在这一刻他们不再萎靡,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战意。
"随我一起杀下去!"杨谅怒吼道,他不再等待童云飞和张须陀杀上来,而是主动带着兵马杀下去,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战了,与其害怕地躲藏,还不如勇敢地应战,大不了战死沙场,反正他这辈子该享受的荣华富贵已经享受够了,普通平民百姓穷其一生也比不上不他数十年的生活,除了未能登上皇位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双方人马在山顶上展开一场大战,童云飞和张须陀几乎一同到达,他们各自带领人马与并州军进行厮杀。
磅礴的雨水下,士兵开始挥动手中的武器和敌人拼死搏斗,肉搏战讲究的就是兵力和士气,没有太多花俏的技巧,谁的人多和勇猛谁就能拿下胜利。
"杨谅我来取你人头!"童云飞一路疾跑,手中大刀左劈右砍,短短的距离他已经斩杀了三十多人,手上的兵器沾染了鲜血,但很快又被雨水冲刷干净。
第229章 峰回路转
杨谅已经看到童云飞像一头猛虎一样冲过来,他当然不会这么蠢直接上去和对方搏斗,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连忙指挥士兵围攻,像童云飞这种猛将只能用****来对付。
数百士兵纷纷向童云飞蜂拥而去,然他一点也不怂,只见他随手一甩,将手上大刀甩飞出去,对面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被飞刀正中胸膛,当场毙命,而且飞刀强大的劲力硬生生将士兵带飞将近五步远。
童云飞甩出飞刀后从背后拿出点钢枪,点钢枪在他身边飞舞旋转,刚冲上来准备围攻的十多个敌兵瞬间倒下,这一手枪法把所有人都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连看都没看清就**掉十多人,童云飞的枪法真是快得诡异。
纵使是作战勇猛的并州军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厉害的武将,这一会连他们内心都有些胆怯,但他们知道这一战要是失败了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战到底。
"杀,取童云飞的人头保护汉王杀下山!"
又有两百多人冲了过去,他们已经把童云飞作为最大的威胁,要是能够斩杀童云飞不仅能提升士气,还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直接下山,虽然非常困难,但他们必须拼命,否则一点机会也没有。
"不自量力!"童云飞冷哼一声,手握点钢枪继续冲杀,他身后的士兵也跟了上来,双方人马正式展开一场大战。
童云飞和张须陀就像两支锐利的箭头,向并州军的心脏直插而去,杨谅亲自率领一半人马和童云飞厮杀,裴民安和茹天保则是带着另一半人马抵挡张须陀的进攻。
张须陀老远就看到了作战颇为勇猛的茹天保,他认定此人就是并州军的大将,他带着人马迅速杀过去,"敌将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茹天保一刀砍死一个敌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定睛看向张须陀,只见对方身高八尺以上,长得剑眉虎目,面色凶恶,手上拿着一把长刀,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不过他并不慌张,说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与我一战?!"
"哼,吾乃骠骑将军张须陀,莫非你怕了我不敢应战?"张须陀报上姓名。
"哈哈哈哈,我茹天保何尝试过怯战,你们除了童云飞之外还有几个能打的,可笑!"茹天保大笑道,在他看来敌军除了童云飞之外根本没人是他对手。
自从出征以来张须陀的表现一直无法和童云飞相比,之前两人甚至产生了巨大的矛盾,但因为童云飞的主动和好,他们这种矛盾才逐渐化解,但张须陀内心非常不服气,他自认为或许谋略比不上童云飞,打以勇猛而论童云飞绝对不是他对手,如今被并州军一个无名小将小瞧,他当场**三千仗!
"我呸!你个无名之辈竟敢小瞧我,我要让你知道隋军不只有童云飞厉害,我张须陀也不比他差,看刀!"
张须陀说完挥刀直上,他动作迅捷,如同猿猴般跳跃移动,一眨眼功夫就已经杀到茹天保身前。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茹天保一看张须陀动作这么敏捷,心想这员大将一定不好惹,必须小心应付才行,他刚想出手,欲先发制人,但张须陀冰冷的刀锋已经直扑而来。
"好快的刀!"茹天保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几步,刀锋从他眼前刮过去,虽然没有碰到他,但寒冷的气息让他不寒而栗。
张须陀一击不成,再次逼进,他两步并作一步,人还没追上,手上长刀已经挥舞,反手再砍一刀,向茹天保的胸膛直劈而去。
茹天保根本没有选择,只能一退再退,这时连想都没空想,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右脚刚往后一步,突然撞到身后面的士兵,他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哪里还有空间给他后退。
"糟糕,忘了后面还有人,要完了!"茹天保当下如是想道,眼看张须陀的刀越来越近,他却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刀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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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两边的并州军迅速杀到,两名士兵拿着兵器向张须陀直砍过去。
其实张须陀杀向茹天保的刀要比这两个士兵扑过来的速度更快,但如果他杀了张须陀他也会死在敌兵手下,用他的命去换茹天保的命根本不值。
他毫不犹豫地把长刀抽回来,左腿踢飞左边的敌兵,右手挥刀斩杀右边迎面而来的敌人,这两名突然偷袭的敌兵在眨眼间就被他斩杀和击退,动作可谓快如闪电,越是危险的时候越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实力高低。
茹天保得救后仍然心有余悸,不敢再与张须陀正面硬碰硬,他没料到杨素麾下除了童云飞之外竟然还有一员猛将。
张须陀虽然从军已久,但名气尚算不上特别大,茹天保没有听说过也很正常,如今他只能带领士兵抵挡张须陀的猛攻,为杨谅分担压力。
并州军在绝境之中顽强抵抗,虽然还有杨谅和裴民安等大将亲自坐镇,但仍然难以抗衡童云飞和张须陀的进攻,要知道这个时候杨素的后备大军还没压上来,并州军就已经陷入了败局,要是连杨素大军也攻上来,那杨谅必败无疑,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
双方人马大战了小半个时辰,杨谅原本带着大军往山下冲,但现在越打越往后退,不知不觉已经退回到山顶上。
其实不是他们想退,而是不得不退,童云飞和张须陀的进攻太猛烈了,他们根本抵挡不住,纵使他们的士兵再英勇不怕牺牲,也无法阻挡这两员大将的进攻步伐。
童云飞与张须陀杀了这么久依然体力充沛,他们的人马已经汇合到一起,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已经到最后时刻了,再发动一次进攻便能彻底结束这场战斗,如今就看谁先拿下杨谅的人头。
童云飞没有争的意思,但张须陀不甘落后,这对他来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再不抓紧机会立功战斗就要结束了。
就在他想要抢先一步攻上山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传令官的声音:"二位将军不好了,杨谅的援军来了,正在山脚下与杨司徒的人马厮杀!"
第230章 固执己见
童云飞和张须陀都很震惊,眼看胜利准备到手,没想到杨谅的援军来得这么及时,他们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下山和杨素大军汇合,先一起联手击退敌人的援军,以免被前后夹击。还有一个就是先不管杨素,把杨谅抓住再说,只要杨谅一败下面来多少援军都没用。
"敌人的援军来得真不是时候,童将军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否则杨司徒独自应战有些困难。"张须陀建议道。
"先不急,敌人的援军有多少人马?"童云飞问传令官。
"估计有三万人左右,其中有一万人是骑兵,不好对付。"
"原来只有三万人,我们根本无需回去,杨司徒手上也有三万兵马,其中七千五百人是骑兵,我们虽然连日作战,但其间已经休息了八九天之久,敌人援军远道而来,一直赶路,他们士气体力应该和我军差不多,我相信以杨司徒的本事应付他们不是问题。"童云飞分析道。
"但是...杨司徒毕竟是主帅,要是我军不回援恐怕有些不妥..."
张须陀仍旧有些犹豫,虽然杨谅近在眼前,但麾下仍然有不少士兵,以并州军的韧性来看他们不杀到最后一兵一卒绝不罢休,如果再拖那么一两个时辰,他担心杨素抵挡不了敌人的进攻。
"张将军,杨司徒行军打仗数十年,要说本领可比我们厉害多了,要担心也是他担心我们,何时轮到我们来担心他,我们与其去担心他还不如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然后下山助他,难道你不信任他吗?!"
"这..."张须陀少有的犹豫,他看了看站在山峰之巅的杨谅,说实在的,他也舍不得放掉这么大一个功劳,但要是杨素有个万一,那输的是他们。
"反正我已经打定住意不下山了,你要下去就带着你的人下去,今日不解决杨谅我誓不罢休,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全军听命,随我一起冲杀,这是最后一次冲锋,势必要取下杨谅的人头,给我杀!"
童云飞不再理会张须陀,带着兵马杀上去,他深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现在就是打败杨谅的最好机会,错过了这次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有如此良机,他们就算下山协助杨素击退敌人的援军,对整个战局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始终受到两面夹击。
并且从刚才的战斗他就已经看出并州军士兵的体能没受多大影响,证明他们在吃完粮草之后还斩杀了大量马匹充饥,恐怕还能吃上好一段日子。
要是他们二人带着士兵退回山脚就会形成僵局,他们把杨谅困在山顶上,下面的并州军也会把他们困在山脚下,这种僵局不知道还会维持多久,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一把一口气攻上山顶。
如果成功了就能彻底结束这场战斗,失败了也不要紧,他们还能退回去另想法子,而且他相信杨素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在兵力相同的情况下根本不用为杨素担心。
看到童云飞的背影逐渐远去,张须陀只好咬牙道:"真是服了你了,连主帅都不管直接杀向敌人大本营,那我就跟你疯一次吧,弟兄们,与我一起杀上山顶!"
张须陀决定把下面的敌人交给杨素解决,上面的杨谅就交给他和童云飞。
山脚,传令官已经回来,此时杨素正忙着指挥大军迎击杨谅的援军,他原本正想带大军上山,但敌人出现得太突然,把他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幸亏他即使反应,镇定指挥,大军才没有混乱,及时止住了损失,不过想要解决这些突然出现的敌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杨司徒,童将军和张将军已经收到你的口令,但是他们决定不下山支援,而是继续进攻山上的敌人,势必要抓住杨谅!"士兵回话道。
杨素原本想让他们回来,但童云飞和张须陀执意继续攻打杨谅,说明他们的战斗应该快要分出胜负了,问道:"他们的战况已经到哪个地步了?"
"杨谅原本想要攻下来,但不敌二位将军联手,童将军和张将军把并州军打得节节败退,如今并州又退回到山顶上,看样子我们应该快要打赢了,不过..."
"不过什么,快点说!"杨素催促道。
"不过杨谅麾下看上去还有近万人,并州军韧性极强,无论伤亡多少人都不愿意投降,想要迅速战斗看似有点困难。"士兵将山上的情报告诉杨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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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军确实有点本事,杨谅亲自统率的士兵就是和普通大将率领的不一样。"
杨素也没有太意外,并州军向来善战,童云飞和张须陀能够把敌人打成这样足够说明他们的厉害了,如果是王聃和纥单贵这种武将统领并州军,恐怕早就投降了,但是由杨谅亲自坐镇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们只会死战到底。
一旁的李靖说道:"杨司徒,根据我观察杨谅的援军兵力不算多,大概和我军差不多,防守他们的进攻不算太难,我们应该信任童将军和张将军,一定能够击败杨谅,我们只需守住山脚变形,不让杨谅的援军杀上来,无论多久都要守,直到上面的战斗结束为止。"
杨素细想一下,觉得李靖说的也不错,他问道:"李偏将,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请问。"
"你是否熟悉骑兵战法?"
"说不上厉害,但临阵对敌,指挥作战还是没问题的。"李靖谦虚道,其实当年在朔州与突厥一战,就是李靖亲自统领李渊麾下的骑兵才能大获全胜,说到对骑兵战法的了解,就算是童云飞也远远不如他。
"此时此刻你还在谦虚什么,我要你如实回答,你是否对自己的本领有信心?!"杨素严肃道。
"如果把骑兵交给我绝对不会让杨司徒失望!"李靖不再谦虚,如实回答,眼神毫不躲闪地直视杨素,这次他的表情充满了自信。
第231章 态度嚣张
杨素微微点头,他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而且从李靖的双眼中他看到了一丝炽热的战意和渴望,这正是他想看到到的,"既然如此我便将麾下七千五百骑兵交由你带领,如何对付敌人我想不用我交代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我也没那个空去逐一教你,你随机应变吧!"
"是,我会离开本阵,从旁牵制,当敌人想要发起进攻之时我便出击骚扰,敌人一旦追击便立即撤退,一切都以牵制为主,杀敌为次!"
"好极了!"
杨素双眼一亮,他还真没看错人,李靖短短一句话就获得了他的信任,他原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让李靖统领骑兵,顺便看一下李靖的水平,没想到不用他说李靖就知道怎么做,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李靖带着骑兵离开本阵,在山脚的另一个方向驻扎。
山下面已经站满了人,綦良,刘建和乔钟葵分别带领人马围困杨素大军,在十多天前他们就已经收到杨谅派人送来的消息,让他们尽快赶往蒲州,集合所有兵力一口气拿下蒲州,如此一来便能度过黄河,**大兴城。
当他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非常兴奋,因为只要攻破蒲州他们距离大兴城就越来越近,杨谅坐上皇位的可能也越来越大,只要杨谅成为皇帝,他们都会封侯封爵,成为权倾一时的重臣。
但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当他们快要抵达蒲州的时候看到一些散乱的并州士兵,这些士兵正在惊慌失措地逃跑,他们神色慌乱,盔甲不整,一看就知道杨谅一定出事了。
经过一番询问三人才知道杨谅在蒲州打了败仗,还一度后退三十里,退出蒲州的地界范围,然而杨素并未就此放手,他带领大军出城追击,直至把杨谅兵马围困在山上,如果他们三个不去救援,那杨谅必死无疑。
三人知道情况危急,不敢耽误,连忙带领大军赶来,在那些逃跑的士兵带路下他们找到了那座山,看到山脚下有不少敌军兵马,他们毫不犹豫地包围过来,并进行了一次进攻,想要先发制人。
但是杨素反应非常快,立即指挥大军调转方向防守,成功把他们的偷袭防下来,让他们无功而返,要是再盲目进攻,结果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三人看到山脚下的敌人不少,杨素又是闻名天下的老将,隋朝的开国功臣,连汉王杨谅都打不赢他,更别说他们了,所以他们决定暂时将敌人围在山脚下,然后再商议讨敌之策。
相对于较为冷静的綦良和刘建,乔钟葵倒是更焦急,"你们两个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汉王被围困在山顶上,要是我们再不杀出一条血路,那他可危险了!"
綦良和刘建岂会不知道杨谅的情况,但对手杨素,他们不能就这样盲目冲动地打,否则不说能否救下杨谅,不败在杨素手上都算好了。
"乔将军莫要急,我们当然知道要救汉王,但饭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我们想救汉王就必须先过杨素这关,你仔细看看,杨素大军盔甲整齐鲜明,士气高昂,看到我们来了立即摆出阵势防守,刚才我们已经进行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未能给他造成什么伤害,要是换成其他人刚才已经被我们打成一团散沙了。"刘建冷静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只能干瞪眼看着他们不做事吗?"乔钟葵按捺不住地瞪了刘建一眼。
綦良连忙将这二人分开,以免他们吵起来,说道:"你们不要争,打肯定是要打的,问题在于怎么打,刚才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杨素麾下一支骑兵往另一个方向去,这些骑兵下山时的机动力极强,会给我们造成极大威胁,我想杨素一定是想趁着我们攻山的时候,让这支骑兵下山骚扰我们,我们一定要严加防范。"
乔钟葵冷哼一声,"那有何难,你们把麾下骑兵都交给我,我来对付他,你们大可安心攻山,我绝对不会让那支骑兵骚扰你们。"
綦良直达乔钟葵虽然性格冲动,但打仗也是个好手,作战勇猛,将骑兵交给他没什么不妥,便说道:"那好吧,乔将军,我等便将骑兵交予你手上,加起来也有一万人,望你用兵时勿要冲动,一切以稳为准,汉王的性命全看我们几个了,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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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得了,罗里吧嗦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交给我吧。"乔钟葵不耐烦道,然后走出营帐,带领一万骑兵出发,前去对付李靖。
看着乔钟葵傲慢地走出去,刘建愠怒道:"这乔钟葵实在嚣张,自以为有几分勇武就目中无人,你看看他那傲慢的样子,我看把骑兵全部交给他恐怕都要栽在他手上。"
"算了,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一切以大局为重,他虽然为人傲慢,但还是有几分真本事,我们如今也没有太多选择,只能信任他。"
綦良何尝不是看不惯乔钟葵傲慢的样子,但他不能因为这样就和乔钟葵大吵大闹,现在杨谅还处于困境之中,他们三人必须放下一切成见去战斗,否则不用打就输了。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打?"刘建按下心中怒火。
"没有任何妙计,只能直接强攻,我相信杨素的士兵一定不只有山脚下这点人,他应该另外派了一支人马上山围攻汉王,虽说汉王手上还有不少人马,但经过连日围困,粮草一定不够用,无法支撑太久,否则杨素早就攻上去了,不会等这么多天,他等了这么多天才发动进攻,一定是故意消耗汉王的粮草。"綦良猜测道。
"那汉王岂不是很危险,士兵没有粮草,军心不稳,士气低下,别说打仗,恐怕连走路都困难。"
"也不一定,汉王有不少骑兵,再不济也能杀马充饥,如今杨素还在围山,证明汉王还没有战死或者被抓住,我们得抓紧攻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232章 山下交锋
杨谅就是他们几个最大的依靠,正因为有杨谅在他们这次出兵才有意义,要是杨谅死了,他们在这里打赢杨素一直攻到大兴城也没有任何意义,想要坐上皇位还得要有正统的身份才行,否则他们就和真正的谋反没有区别,仅凭他们几个做不到。
綦良和刘建带领兵马对杨素发动进攻,两万人马向山脚杀过去,霎时间杀声震天。
杨素当即指挥士兵防守,他以防守为主,进攻为辅,"刀盾兵去前排,弓箭手站高处射击,不要让敌人舒服地进攻,让他们尝尝我们阵法的厉害!"
四千刀盾兵拿着盾牌顶上最前面,后面一排是长枪兵,数千杆长枪通过刀盾兵的肩膀直插出去,只要敌人一靠近立即长枪出击,能把人捅个窟窿出来。
站在最上面的是弓箭手,虽然是处在山脚的位置,但弓箭手依然有居高临下的优势,拿来对付下面的敌人最合适不过。
杨素举起手中长剑,看敌人快要接近之时下令道:"弓箭手射击!"
"咻咻咻——"
数千箭矢从天而降,密密麻麻地落入敌阵之中,因为下着大雨的关系,弓箭的威力大幅度下降,不仅射程变短了,准确度也远不如平时,不过好在并州军的阵型密集,即使不用瞄准也能轻易射中。
箭矢混着雨水降落下来,冲在最前面的敌人纷纷中招,不少人被射中后跟着倒下,然而后面的士兵没有停止进攻,他们踩着同伴的身体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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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倒下来的士兵没有死在敌人的箭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脚下,这种状况很难避免。
因为阵型密集,所有人都在全力冲锋,士兵不会有多余的空间去绕开,而且战场是在有坡度的山脚上,想要躲开更加困难,他们只能不断前进。
如果有人突然停下来躲开,很可能会被后面的人推倒,甚至影响到整个大军的进攻节奏,所以他们只能踩着自己的同伴继续进攻。
双方人马很快进行激烈的碰撞,并州军直接冲向杨素的刀盾兵,当他们快要接近的时候,后面的长枪手突然出击,长枪从刀盾兵身边刺出去,当下起码有上千并州军士兵被刺死。
綦良和刘建看此都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这阵型还真不好弄,防守和反击同时具备,仅仅是弓箭手就消耗了他们不少人马,现在又利用刀盾兵和长枪兵击杀他们一千多人,他们连敌人都尚未碰到就伤亡近三千人了,杨素不愧是隋朝的开国名将,确实有本事。
就在双方要展开进攻的时候,距离不远的李靖已经开始出击,他带领七千五百骑兵从侧面支援杨素,骑兵全力冲锋下山,他相信只需一轮冲锋就能把并州军的阵型冲散乱。
在古代打仗阵型非常重要,一个熟悉阵法的将军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互相配合,才能形成有效的战力,要是将军不熟悉阵法,士兵无法摆出一个正确的阵型,大家都只会是各自为战,变成一盘散沙,战力会大幅度下降,所以在作战的时候保持阵型非常重要,哪一方的阵势先陷入混乱,就有可能先输。
骑兵的重要性由此凸显出来,骑兵的机动力极强,具有很强的穿透性进攻,实际上他们无需斩杀过多敌人,只要打乱敌人的阵型就足以改变整个局势,骑兵的威慑力要远比他们的真实杀伤力重要得多。
"敌军大将是谁,想在一旁袭击我家大军,先问过我手上长枪再说!"乔钟葵突然出现,麾下一万骑兵向李靖直杀过去,他等待已久,就是在等李靖出击,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阻止李靖骚扰。
李靖放眼看去,他刚才就发现并州军还有一支骑兵没有出动,原来是要阻止他,看来敌军主将也并非蠢货,还知道留后手来对付他,他毫不犹豫地改变方向杀向乔钟葵。
乔钟葵看到对方没有回避,而是与他正面作战,他更加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好,来得好,这样才像话,大丈夫就应该正面交手!"
李靖面容冷峻,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讽刺的微笑,他看向乔钟葵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他身旁的一名将官担忧道:"李偏将,杨司徒吩咐我们不要和敌人正面交锋,以牵制为主,但现在我们全力冲下山,难道你想和敌军骑兵正面决战?"
"正是如此!"
"太危险了,李偏将,虽然杨司徒将骑兵交给你统领,但一旦你不按他的军令行动,我可以下令全军停止进攻,以此制止你鲁莽的行动!"
将官是杨素的心腹,专门派到李靖身边,一来是协助李靖统领骑兵,二来也是监视李靖,以免李靖在作战时做出冲动的举动,连累整个大军,虽然他欣赏李靖的才能,但还没有完全信任,毕竟李靖从未真正独当一面过,他给李靖统率骑兵已经是很大一次试验,放在以前他连想都不会想一下。
"请你放心,这一战我有必胜的把握,如果我无法打赢敌人的骑兵,你可以拿我的人头回去见杨司徒。"李靖自信道,还用自己的人头做担保。
将官没有很信任李靖,毕竟李靖看上去太年轻了,而且只是一名偏将,官职和他一样,但他是杨素的心腹将官,对这支骑兵的影响力他比李靖更高,否则杨素也不会派他辅助李靖,他原想下令停止进攻,但看到李靖的眼神里充满自信,并且还敢用人头做担保,他咬牙道:"好吧,那便听从你命令,如果打了败仗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放心吧,我李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李靖拔出手中兵器大喊道,"全军听命,全力冲锋击杀敌军骑兵,然后随我一起绕后包抄并州军的主力大军,与杨司徒一起前后夹击,杀!"
在李靖的命令下骑兵的速度再次提升一个级别,他们很快进入全速状态,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去,反观乔钟葵的骑兵,他们才刚刚踏上山脚,这时他们的速度不仅没有提升,还停滞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停滞,足以致命。
第233章 李靖发威
李靖虽然全力冲锋,但眼睛一直观察敌军动态,当看到乔钟葵带领兵马冲上山脚的时候,他知道时机来了,现在就是破敌的最佳时机!
"给我杀过去!"他一声怒吼,亲自冲在最前面。
两方人马首次进行碰撞,想象中的激烈厮杀没有发生,两边士兵接触之后就像利剑碰到薄纸一样,乔钟葵的大军被李靖的骑兵轻易地撕裂。
李靖作为三角阵型的箭头最先冲入敌阵,一路杀向敌人中军,看上去像没遇到任何障碍,他身后的骑兵紧随而上,士兵手中的利刃向两边狂扫,以骑兵飞快的速度斩杀敌人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只需紧握手中兵器即可。
质疑李靖的将官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原本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冲破了敌人的阵型,并州军看上去就像没有经过训练的残兵一样,根本抵挡不了他们的冲击,他想不明白个中缘由。
"娘的你们这些兔崽子在干什么,给老子稳住,不要乱了,敌人才一个冲锋就把你们打成这样,你们是诚心要害我打败仗啊!"
乔钟葵气得直咬牙,两边明明都是同时冲锋,为什么敌人的骑兵气势更强,冲击力更大,他们在敌人的面前就像婴孩一般脆弱,这简直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但并州骑兵可是闻名天下的精锐兵马,按理说不该这么容易就被击破。
如果从高处看,可以清晰地看到乔钟葵的兵马在李靖的冲击下不断往两边分开,完全挡不住对方进攻的气势,要是让裴民安看到如此场景,肯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大骂乔钟葵蠢货,不过很可惜,他如今被困在山顶上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了山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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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很快就冲到并州骑兵的中心处,乔钟葵在距离他不到八十步的地方,高举的将旗格外引人注目,跟在李靖身边的将官说道:"李偏将,敌人主将就在那边,我们不如过去将他擒下,这支骑兵必定能够迅速拿下。"
"无须,乔钟葵不过无名之辈,不值得我们重视,我带领人马迅速冲破敌阵的真正目的是要绕后,配合杨司徒夹击正在攻山的并州军,只要做到这一点,这场仗我们可以轻松获胜。"李靖连看到没有看乔钟葵一眼,直接带着人马从他身边略过。
那将官又一次怀疑起自己,在兵法之中如果有机会擒下或者杀死敌方大将,那必须把握好战机,毫不犹豫地击破敌军主将,但现在李靖大破并州骑兵,有机会一举击杀乔钟葵,但李靖偏偏放弃如此良机,实在让他猜不透。
"李偏将,你确定要放弃大好良机吗,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呀!"将官再次劝说。
"相对于大局而言,如此小功劳算得了什么,你且相信我,我等骑兵绕后攻击才是上策,乔钟葵骑兵已被我从中击破,队形散乱,士气低下,一时半会不可能再集结起来对我军形成威胁,并州军作战极具韧性,我们要是主动攻击乔钟葵,他麾下士兵一定誓死保护,到时候我们就会陷于与敌军死战的泥潭中无法抽身,错失大好战机,只要击破另一边的敌军,这支骑兵就等同于不攻自破,你一会明白了。"
李靖不愿意再详细解释,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出自己的策略,然后带着大军迅速突破,准备绕后袭击綦良和刘建的兵马。
将官似懂非懂地看着李靖,内心还有许多疑惑,不过此时不是多问的时候,李靖之前的正确判断让他对李靖多了几分信任。
杨素麾下的骑兵都是精锐,是从大兴城带出来的兵马,不仅装备优良,而且训练有素,以李靖的才能来统御,简直是如虎添翼,让这支骑兵的威力得到最大的发挥。
这个时代许多将领都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和威力,但谁也没有李靖对骑兵了解,别人打仗都是习惯使用骑兵进行正面冲锋,对敌人进行碾压性的突破攻击,然而李靖很少正面进攻,除非迫不得已,又或者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都是利用骑兵的速度进行侵袭,骚扰,绕后攻击,配合主力部队牵制敌人,这才是骑兵战法的精妙所在。
此时綦良和刘建正率领主力强攻守在山脚的杨素,他们已经发动了好几次冲锋,但仍然无法攻破敌人顽强的防守,这场攻坚战要远比想象中艰难。
"刘将军,不好了,敌人的骑兵从后面攻打过来了。"一士兵突然跑到刘建的身边,他走得很急,还差点跌倒。
刘建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双手紧紧地抓住士兵的肩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士兵被刘建的手捏得生疼,他忍着痛又说了一遍:"敌人的骑兵正在攻打我们后军,弟兄们都顶不住了,后军已经乱成一片。"
"怎么可能!我给了乔钟葵一万骑兵,让他去对付杨素的骑兵,这才刚过多久,对方这么快就绕到我们后面去了,乔钟葵他干什么?!"刘建气得跳脚。
距离不远的綦良也听到这个消息了,他冷笑道:"哼,我就说不能信任那混账东西,以他的本事给他骑兵简直是浪费,他那么快就给杨素的骑兵绕到后面,该不会是被敌人收买了吧。"
刘建没理会綦良,他对士兵说道:"你立即前去乔钟葵那边打探消息,看看他发生了什么事,打探清楚了立刻回来回复。"
"是!"士兵领命而去。
綦良又说道:"刘将军,别管乔钟葵那边了,如今敌军从后面包抄过来,我们必须撤退,再打下去恐怕得全军覆没。"
"我自是知道,但汉王那边怎么办?"
"我们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怎么救汉王,杨素的防守密不透风,我们恐怕不打个好几天都拿不下他,更何况后面还有一支骑兵在虎视眈眈,杨素得知这个消息后一定会转守为攻,与那支骑兵前后夹攻,到那时我们会进退不得,现在趁着杨素还没有察觉,应当立即撤退,要是晚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到了危急关头,綦良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知道应该怎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第234章 前后夹击
刘建不再犹豫,下令道:"全军撤退,勿要恋战!"
命令下来后大军开始后撤,不再进攻,由前进变后军,后军变为前军,往东南方撤退,避免和李靖的骑兵正面对抗。
杨素在山上指挥大军防守,他突然察觉敌人已经停止进攻,开始往东南方撤退,不过他所处位置不算高,所以看不清敌军大后方出了什么问题,对方看起来撤退得有点仓促,虽然他们并未攻破他的防守,但也不至于撤退,难道是诱敌之计?
杨素不敢妄下定论,他决定爬到更高的地方查看,他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停下眺望,看到敌人后军出现了一支骑兵,这支骑兵正在全力进攻。
"那是李靖,他什么时候跑到敌人的后面去了?!"
杨素虽然看不到李靖的样子,但是他认得出自家骑兵的服侍,李靖出现在那里他感到非常震惊,他原本就不指望李靖能够立下什么大功,只要牵制敌人的兵马就足以,没想到李靖竟然天降神兵般出现在敌人的后方袭击。
杨素的反应非常快,立即下令大军下山追击,不再防守,配合李靖的骑兵前后夹击,让敌人无法轻松撤退。
李靖的绕后别说刘建和綦良想不到,就连杨素也想不到,乔钟葵的战败来得太过迅速,以至于给李靖创造出一个绝佳的良机。
"给我杀过去,和杨司徒兵马汇合,不要给敌人逃跑的机会!"
李靖带领骑兵不断冲杀,因为他出现得太突然了,刘建和綦良的后军完全没有准备,一下子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李靖的骑兵已经全速冲进来,他们想挡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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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后军都堆放和运输粮草等各种物资,李靖冲进来看到地上有不少粮草和一些攻城器械,他感到有些可惜,要是没有下雨他可以点火燃烧敌人的粮草制造混乱,这样可以让敌军更加迅速地溃败。
李靖的骑兵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向敌人的心脏,借着强大的冲击力不断杀,所过之处简直无人能敌,仅凭战马的铁蹄就足以轻松撞飞挡在前面的敌人,士兵手上的大刀更是收割的利器,一路上只需轻松挥舞便能斩获敌人的性命。
刘建和綦良已经迅速往后军奔去,他们不断鞭笞战马疯狂奔跑,很快就来到大后方,看到眼前的士兵已经变成一片散沙,在往不同方向逃跑,想要躲避敌人的追杀。
"你们往哪里逃,给我去东南方!"刘建气急败坏道。
并州士兵看到主将总算出现了,被刘建这么一吼,他们才稍微冷静一点,开始聚集起来,以刘建和綦良为中心往东南方撤退。
李靖的人马已经杀得很近,他锐利的双眼看到了敌军主将,两员骑着战马的将军格外引人注目,原本散乱的并州士兵在那二人的指挥下很快集合起来,一边抵抗一边撤退,虽然伤亡惨重,但仍然没有放弃。
"那二人便是这支并州军的主将,杀向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李靖把目标放在刘建和綦良身上,带领大军往他们冲杀过去。
随着目标的改变,刘建和綦良顿感压力巨大,他们麾下都是步兵,根本无法抵挡李靖的冲击,虽然他们两个骑着战马,但总不能抛下士兵独自逃跑吧。
"乔钟葵那个废物到底去哪里了,给了他那么多骑兵,到关键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真是白瞎我了的眼睛,枉我刚才还这么信任他!"
刘建忍不住大骂,他原本就不指望乔钟葵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只要不拖他们后腿就行,结果恰恰相反,不仅拖后腿,还连累他们被敌人前后夹击,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候,西北面传来雷鸣般的声音,刘建回头看去,看到那边出现一支骑兵,正往他们这里赶来,带头之人正是消失好一会的乔钟葵。
乔钟葵刚才在另一个方向的山脚被李靖轻松击败,他好不容易才重新把兵马聚拢起来,然后就迅速往这边赶,他远远就看到刘建和綦良被前后夹击,情况非常危急,他也想不到因为自己的失败会给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现在别说拯救杨谅了,他们几个能全身而退都算不错。
"二位将军别怕,我乔钟葵来救你们了!"乔钟葵带着骑兵迅速杀过去,刚才虽然被打得有点狼狈,但实际折损的士兵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他麾下能够参战的人还非常多,足以影响整个战局。
看到乔钟葵终于出现了,刘建和綦良真是又喜又怒,喜的是乔钟葵来得及时,怒的是之前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事,竟然会让李靖的骑兵绕到大后方攻击。
李靖看到乔钟葵这么快就重新整合大军杀过来,他略感意外,心想并州骑兵不愧是天下闻名的精兵,在失败之后又这么快形成战斗力,的确不简单。
乔钟葵的出现让李靖无法专心追杀刘建和綦良,他必须应战,他刚才占着地理优势才能如此之快击败乔钟葵,真要在平原上拼个死活,谁胜谁负还真不一定。
李靖开始放弃追击,开始调转方向迎战正在杀过来的乔钟葵,两支人马迅速碰撞到一起,双方展开了一场厮杀,乔钟葵看到李靖火不打一处来,他大吼道:"吾乃汉王麾下大将乔钟葵,敌军主将是谁,给我报上名来,刚才竟然敢羞辱你爷爷,现在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李靖边打边说道:"我不过隋军一个小小的偏将,有何值得乔将军这么惦记。"
乔钟葵一听懵了,心想这怎么可能,杨素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把一支近万人的精锐骑兵交给一个偏将统率,敌将一定是故意这样说激怒他,但他仔细一看,发现李靖穿的真是偏将的衣服,没有骗他,这回他想不信都不行,难道杨素麾下就这么缺少将才吗,要派遣一个偏将来统领这么重要的骑兵。
第235章 总有弱处
乔钟葵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李靖的骑兵就已经杀过来,他手上长枪一顿乱舞,刺死几名敌兵,虽然他的武艺远不如童云飞和张须陀,不过对一般士兵来说依然十分厉害。
"呀呀呸,让我来会会你!"乔钟葵怒不可遏,挥舞手中擂鼓金锤杀过来。
锤是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用锤的人双臂必定孔武有力,招式可能不会太过精妙,没有太多技巧,但一力降十会,只要力气足够大就能轻松破开敌人的防御。
厉害的锤将往往都是勇不可当的猛将,在战斗时数个回合之内就能分出胜负,因为锤的力量很大,就算打不中人也不要紧,只要对方敢用武器抵挡,那必定会承受沉重的攻击,给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战马造成极大的压力。
李靖丝毫不惧,他武器重量轻,出手的速度更快,他先发制人,双手奋力推出,想要一**死乔钟葵,人未到,马未到,手中长枪已先到,尖锐的枪头直指乔钟葵的胸膛。
乔钟葵修炼锤法多年,对战很有心得,看到李靖是用枪的大将,知道对方出手一定快速,一些厉害的枪法名家甚至比用刀剑的人出手都要快得多,他清楚自己一旦交手就会是后手,所以早已做好防守的准备,眼看长**过来,他立马将金锤摆放在胸膛前格挡。
乔钟葵的金锤足足有六七个成年人的的拳头大,重量起码在一百多斤以上,虽然叫金锤,但其实是铜做的,只是表面上了一层金漆,看上去金光闪闪,威风凛凛,非常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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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一**在金锤上面,枪尖和金锤之间擦出一丝火花,但很快就被雨水浇灭,他原本不太在意自己没有打中,但是下一瞬间就后悔了,枪头刺在金锤上面不仅未能伤到乔钟葵,那巨大的反震力还压弯了他的长枪,差点把长枪直接弹飞出去。
"好惊人的力气!"李靖吓了一跳,不自觉地收回长枪,眼睛惊讶地看着对方,甚至都忘了继续进攻。
乔钟葵凭借手上金锤已经打死过不少敌人,所以他对自己武艺非常有信心,看到李靖被吓坏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你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让你看看我金锤的厉害,看招!"
乔钟葵举起金锤一记泰山压顶,这一招没有太多花俏的技巧,拼的就是力气,要是对战之人不是力量见长的武将,基本上接不了几锤。
说起来话长,但交手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李靖愣神的那么一刹那金锤已经落到他头顶上,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双手托长枪硬扛这一记泰山压顶,众人只听到"当"一声巨响,在雨水中长枪被金锤压得弯曲。
沉重的攻击让李靖浑身颤抖,嘴唇发紫,他只觉双手麻痹,虎口疼痛,差点没扛住这一锤被直接砸扁,他深吸一口气,双目通红,用尽全身力气把金锤往回顶,勉强保住了性命,做完这个动作后他感觉体内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想要喷出,不过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把那一口血吞了回去,但身体难受至极。
李靖虽然年轻,但在朔州和突厥交手的时候就跟随童云飞打过不少仗,不过他很少亲自上阵和敌军大将交锋,所以对战经验算不上丰富。
童云飞也知道李靖的长处是带兵作战,而不是冲锋陷阵,所以他从来不派李靖和敌军大将正面交手,而是让李靖留在中军指挥,给李靖足够多锻炼的机会。
所以李靖在战场上和敌军大将交手的次数不算太多,基本上双手能够数得过来,用锤的对手更是第一次碰到,他完全不知道锤将的战法和优缺点是什么,因此和乔钟葵一交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枪的特点是快速迅捷,招式多变又灵活,对于力气强者可以加入更加霸道强横的招式,对于擅长技巧者可以更注重出手先机和招式的变化,让敌人防不胜防,这些东西童云飞都有和李靖说过,但李靖在武学方面没有太下苦心,很快就忘记了。
这一次他和乔钟葵交手第一招就完全错了,他不该使用长**向金锤,锤乃是钝器,沉重无比,枪和锤比起来轻得多,他用轻武器全力击打重武器,完全是以卵击石,受到的反震力已经让他错失继续抢攻的机会,其次他用枪头去攻击金锤,就算他在力气上承受得住锤的反震力,枪头也很容易被打歪,甚至是打掉。
这两个小细节李靖完全没有注意到,导致他在和乔钟葵的交手上很快就落入了下风,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有时候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往往能改变胜负的走向。
通过前两个回合的交手乔钟葵就看出李靖武艺很一般,而且力气远远不如他,他原以为对方能够以偏将身份当上统军大将,必定是个很难对付的人物,但没想到竟然如此不济,他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哈,你的武艺不过如此,真想不明白杨素为什么会重用你,他果然老眼昏花不中用了!"
李靖听此气得脸色发青,不过无法辩驳,他自知自己的武艺一般,说句不好听的只能算得上是二流水准,不过心高气傲的他被人羞辱岂能忍耐。
"别嚣张,看我怎么对付你!"李靖受不了对方的讽刺,再次进攻,他强忍住手上的剧痛,举**向乔钟葵,不过这一次的攻击无论是力气还是速度都远不如第一次。
乔钟葵是个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将领,他一眼就看出李靖已是强弩之末,这回进攻的气势已经弱了许多,他毫不在意地举锤格挡,李靖的长枪再次被他轻松挡下来。
"这样软绵绵的进攻也想杀我吗,简直是痴心妄想,我手上金锤不杀无名之辈,臭小子报上你的名字,我下一锤就要你的性命!"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李名靖,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李靖虽然知道自己武艺不如对方,但他依然不服气。
"好,李靖,你的命我要了!"乔钟葵说完挥动手中金锤,一记横扫千军想把李靖直接锤死。
第236章 李靖受伤
李靖慌忙举枪格挡,金锤重重地锤在枪杆上,他感觉自己身体都要被打飞了,双脚夹紧马腹,这才勉强坐稳,但身体依然严重向旁边倾斜,差点要掉地上,手上沉重的力道全部落在身上,刚才吞下去的那一口血终于忍不住,张口嘴巴喷了出来。
乔钟葵看此高兴至极,知道下一锤就能要李靖的命,他把锤收回来,然后再次攻击,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都是直来直往地打。
李靖知道自己不能再挡,否则这条命就要保不住了,他就算能够挡下也无法卸掉沉重的力道,但现在想逃跑已经不来不及,眼看无法闪避,他顾不得什么面子了,连忙扔掉枪从马上跳下来。
他刚下马,乔钟葵的金锤就锤在战马头上,当场脑瓜裂开,脑浆溅射,鲜血淋漓,好不残忍, 乔钟葵自己也被淋了一身的血,战马连叫都没叫一下就彻底死透。
李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战马的惨状,他不寒而栗,再看看乔钟葵变成血人的样子,他感到一阵恶心。
"哈哈哈哈,痛快,李靖,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乔钟葵杀了战马后没有打算放过李靖,策马追上去。
李靖慌忙逃跑,四周的士兵连忙跑过来保护他,一骑兵跳下马,将自己的战马给他坐,"李偏将,你坐我的马,快上来!"
李靖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用最快的速度上马,那士兵则和其他士兵同坐一马。
此时乔钟葵已然杀到,两个骑兵冲上去将他拦下来,他冷哼一声,举锤就杀,两个骑兵用武器格挡,但连人带马一起被锤死,真是一力降十会,勇不可当。
并州骑兵看到自家主将这么勇猛,他们都士气高昂,纷纷跟着乔钟葵一起奋力厮杀,李靖大军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李靖虽然坐回马上,逃过了一劫,不过脸色难看至极,他知道自己受了内伤,别说继续打了,就连坐着都有些困难,他原本不太看得起那些所谓的猛将,认为这些人没有任何谋略,只是莽士,对他构不成威胁,但经此一战后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
一支军队要是有一员猛将坐镇,亲自带领士兵冲锋陷阵,绝对能够提升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如今他在和乔钟葵的交锋中落败,也导致麾下骑兵士气低下,战斗力也有所下降,无法在和敌军交锋中占得任何优势。
乔钟葵杀得兴起,想要收拾李靖的兵马,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官跑到他身边说道:"乔将军勿要恋战,刘将军和綦将军让我吩咐你赶紧撤退。"
"什么撤退,你没看到我把敌人打得节节败退吗,难不成这样子还要逃跑?!"乔钟葵不服气道。
"二位将军说他们已经处于下风,你只需掩护他们撤退,如今虽然压得住杨素的骑兵,但杨素的大军很快就会下山追来,到时候你独力难支。"
"杨素的大军?"乔钟葵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坡,的确看到有一支数万人的兵马正在赶过来,他兵力只有一万人不到,对付李靖的骑兵不是问题,但如果再加上杨素的几万大军那就非常吃力,但他仍然不甘道,"你就不能让刘建和綦良回来继续战斗吗,我们并州军岂能当孬种,汉王都还没救回来就逃跑!"
"乔将军,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只是一名传令官,只遵循命令,我还能怎么劝说他们。"传令官为难道。
"气煞我也,那两个没用的东西,走!"乔钟葵生气地下令撤退。
李靖原本还在犯愁怎么对付乔钟葵,看到对方下令撤退,他可算松了一口气,看来杨素杀下山也让乔钟葵不敢恋战。
因为有乔钟葵的亲自殿后,李靖也不敢再轻易追击刘建和綦良的兵马,这样一来就无法和杨素前后夹击,让他感到大为可惜。
杨素很快带着人马杀过来,不过等他们到达时刘建,綦良和乔钟葵的兵马已经远去,想追也追不上了,他对李靖说道:"李偏将为何未能拖住他们,要是能够拖住他们,我们或许可以合力将他们击破。"
"是末将无能,乔钟葵突然杀出来,我不是对手,还受了伤,所以不敢再追。"
李靖没有找理由逃避,老实回答,杨素说的不错,要是他不顾一切地追击,的确很有机会击破敌军,但他刚才胆怯了,对乔钟葵有心理阴影。
杨素看到李靖嘴角有血迹,知道他尽力了,于是安慰道:"算了,你能够绕后袭击他们已经不易,我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击破他们,而是守住山脚,为童云飞和张须陀制造机会,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冲下山绕到他们后面去?"
"很简单,我在另外一个方向与乔钟葵交手,他麾下也全是骑兵,我以下山之势冲破他的阵型,一路杀出去,所以才有机会绕后。"
"那个叫乔钟葵的将领这么不济?那他是怎么打伤你的?"杨素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怀疑,既然李靖那么容易冲破乔钟葵的骑兵,为什么又会被打伤。
"我与乔钟葵在山**手,他带着骑兵上山,我带着骑兵下山,他自然不是我对手,骑兵上山的气势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下山的骑兵,所以第一次交战我轻易胜过他,第二次交手他重拾兵马,赶来协助刘建和綦良撤退,这回我有点轻视他的实力了,他使用一只擂鼓金锤,重量起码有一百五十斤,我不是他对手,被他打伤,所以我不敢再追他的人马。"
"原来如此,凡是将锤作为武器的人力气必定很大,别说你,就算是我想对付他都十分不易,你败于他错不在你,来人,传随军大夫来为李靖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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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命人去找大夫给李靖治伤,经此一战他已经看出李靖的长短处,长处就是带兵打仗很有一套,谋略过人,但是自身武艺不强,不能当成冲锋杀敌的大将来使用。
第237章 伤亡过半
"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也不知道上面的怎样了。"李靖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伤,他比较在乎上面的战况。
"不用心急,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杨素已经派人上去查看,他打算休息一会就带领兵马上去帮忙,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必须留下一些人守住山脚,以免刘建杀个回马枪。
山脚下的战斗已经结束,山顶上的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
此时大雨停了,周围一片潮湿,泥泞的土地让每个人行动起来都变得异常困难,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花费许多力气,但没有人抱怨,又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在乎了,几乎所有人都杀红了样,在士兵眼中只有敌人,他们唯一的动作就是前进和挥舞兵器。
原本就不算宽阔的山顶站满了士兵,大家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杨谅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手下,大概还有一万人,在短短一个多时辰里他就损失了过万人马,可谓损失惨重,他们的顽强也让敌人损失了三千多人,但和他比起来还是要好上不少。
在童云飞和张须陀的英勇作战之下,大军取得了巨大的优势,但是距离最终胜利还有很远,面对顽强的并州军,他们也打得非常辛苦,但所有人都在坚持着,这或许是一场要杀到最后一兵一卒的持久战,童云飞和张须陀都不会中途而废,战斗打到这个程度没人会做逃兵。
童云飞不记得自己杀多少人了,他身上沾了不少敌人的鲜血,就连大雨也未能把这些刺眼的血液冲洗干净,可见他杀敌的速度有多快,现在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杀人如麻了,这时他感觉自己杀人就像割草一样,一枪一个敌人,没有任何感觉,更别说负罪感了。
并州军近万人马都聚集在山顶上,所有人紧紧地保护着杨谅,纵使是勇冠三军的童云飞和张须陀见此也感到头痛不已,他们已经杀了一个多时辰,但也只能歼灭对方一半的兵力,剩下的一半如果还要继续打一个时辰,别说普通士兵,就连他们这两个虎将都会感到劳累。
"也不知道杨司徒在下面怎么样了。"张须陀微微喘气道,他已经许久没试过这么累了,刚刚的战斗就是完完全全的近身肉搏战,而且还没有骑马。
"杨司徒那边不用我们担心,既然他没派人上来要我们支援,说明他能够应付下面的敌人,说不定他已经把敌人打跑了,再过会还能上来帮我们,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剩下的并州军吧,杨谅至少还有过万人马,这样打下去恐怕还得再耗费两个时辰才行。"
童云飞不担心杨素那边的情况,他更在乎怎么对付杨谅。
张须陀上前一步,对眼前的敌人大喊道:"杨谅出来,我有话要说!"
等了没一会,杨谅在士兵的簇拥下走到悬崖边上,现在的他和普通的士兵没有两样,都是盔甲全湿,疲惫不已,原本锐利的眼神已经有些疲劳,不再那么炽热,他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难道你觉得现在的你还能赢吗,识趣的话就赶紧投降,如若你投降,我等愿意在陛下面前说情保你一命,否则要你在此全军覆没!"张须陀威胁道。
杨谅闻言丝毫不怕,反而癫狂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张须陀,你这话实在好笑,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可是要杨广拉下皇位,你觉得凭你就能劝说他不杀我?以杨广的心狠手辣,别说你,就算是我父皇再生也劝说不了他,想让我投降,没门!"
"你!"张须陀还想再说,但被童云飞拉了回来。
"杨谅,我知道你还在坚持是有原因的,你在等你的援军,妄想他们能够带你下山,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你的援军已到,就在山脚下面。"童云飞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杨谅。
张须陀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你疯了吗,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得知此消息更不会放弃。"
童云飞把张须陀按下来,"不用紧张,我自有分寸。"
杨谅听到自己的援军来了,眼神不禁亮了起来,对麾下的士兵说道:"大家听到没有,我们的援军来了,只要我们守住山顶,他们一定能够杀上来救我们下山!"
这句话让原本有些萎靡的并州军重新振作起来,他们还没有走到绝路,还有一丝希望,如果山下的援军能够杀上来,冲破童云飞和张须陀的包围,那他们还有机会返回并州。
"哈哈哈哈哈,杨谅,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件事?"童云飞大笑道。
"什么事?"
"在这么重要的战斗,除了我和张将军之外,杨司徒没有出现,你可知为什么?"
杨谅细想一下,很快得到答案,"难道他在山下阻止我的援军上来?"
"正是如此,我们又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他们上来,对付你我只动用了两万兵马,剩余大部分兵力都在山下防守,让你的援军无法上来支援,只要将你拿下,他们也不过一盘散沙,你无论等多久他们都不可能冲上来。"童云飞自信道。
杨谅才刚看到的希望很快又被剿灭,他知道自己的援军也只有三万人,杨素的兵力应该也在三万左右,他和裴民安在杨素手上就没打过胜仗,更别说他那几个手下了,更何况杨素无须打赢刘建等人,只需守住山脚即可,这对一位开国名将来说不算难事。
"杨谅,不用再做多余的抵抗了,我不会和你说虚假的话,也不必欺骗你,你的失败从你出兵开始就注定了,你的死也绝对不可能避免,你要么死在我的枪下,要么死在陛下的手上,唯一的区别只有一个,那就是跟在你身边的这些士兵,他们会否和你一起陪葬,如果你顽抗到底,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赶尽杀绝,一个都不留,要是你不愿意看着他们跟你一起死,那就投降吧,我童云飞把话放在这里,今日我们一定要分出个胜负,这场战斗绝对不会拖到明天,就算我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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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非常冷静地表明自己的决心,让杨谅彻底死了这条心,他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第238章 天降神兵
裴民安暗叫不妙,童云飞这些话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说出来,就是想逼迫杨谅做决定。
杨谅要让士兵和死战到底还是投降,他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一万人的生死,如果他选择死战到底,那就等于说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将士的生死,当他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恐怕会在一瞬间动摇所有士兵的军心和忠诚。
裴民安在杨谅耳边轻声道:"汉王不要中了童云飞的奸计,他是故意逼迫你表态,要是你说出来就糟了。"
杨谅淡然一笑,这个时候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冷静,他说道:"我并州士兵岂有投降的孬种,你与其问我,不如问我麾下的士兵,他们是否愿意投降,既然随我出征,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誓死追随汉王,誓死追随汉王,誓死追随汉王!"所有并州军士兵齐声呐喊,仿佛连天空的乌云都被他们的气势冲开,杨谅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誓死追随,这就是他在并州多年的统治力。
童云飞眉头紧皱,没想到并州军对杨谅竟然如此忠心,他原本想逼迫杨谅表态,以此离间士兵与他的忠诚,但事实恰恰相反,并州军在危难之际没有人投降,他们仍旧誓死追随杨谅。
"好,那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张将军,我们上!"童云飞一声令下,带领士兵再次发动进攻,冲向山顶。
张须陀从另一个方向杀上去,两人形成夹击之势,包围山顶,让敌人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既然童云飞说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那他必须跟着一起,打仗他从未怕过。
短暂的谈话很快结束,双方都没有谈拢,童云飞说服不了杨谅和并州军投降,杨谅知道自己只要投降就一定会死,就算他带着手下全部战死,也不会不做任何反抗就把自己的命交出来。
士兵再次厮杀在一起,因为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大家都非常劳累,这一次他们的气势有所下降,不再像之前那么势如破竹,然而没有一个人后退或停手,这场战斗只要不分出胜负,就不会有人停止。
童云飞看到敌人还有这么多,他对张须陀说道:"张将军,士兵就交给你指挥了,我要带三百虎卫营冲上去。"
"你别乱来,你**马都没有,这不是去送死吗!"张须陀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童云飞对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然后加快速度冲往山上,这一支士兵和其他士兵显得截然不同,他们不仅身材更高大,而且所有人都穿着一身沉重的铁甲,能够穿上这种盔甲的人基本上都是将官,一般士兵根本穿不起。
张须陀从刚才就发现童云飞身边有一支数百人的亲卫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不难看出每一个都是能够以一顶十的好手,只不过这几百人一直没有投入到战场里面,只负责保护好童云飞的安全。
其实在来大兴城的时候,童云飞和秦琼就从朔州带来三百个虎卫营士兵,虎卫营的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好童云飞的安全,这一次出征童云飞带上他们,让他们暂时担任亲卫,如今碰到无法破解的局面,他必须冒险率领虎卫营冲到山顶,虽然非常危险,但他必须以身试险,否则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厌倦了这种持久战,经过连日来的阴雨天士兵的斗志已经被消磨得七七八八,要是还在这陷入苦战必定伤亡惨重,严重影响到士气,大军的战斗力也会越来越弱,这样反而更难攻下这个山顶,所以他必须亲自带虎卫营杀上去。
虎卫营仿佛从天而降的神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跟随童云飞杀出一条血路,因为一直没有参与战斗,所以他们的体力非常充沛,他们的突然参战瞬间改变了原本僵持不下的局势。
以童云飞作为箭头不断开路,其余人紧随其后,他们杀敌的速度远比一般士兵快,张须陀原本还能紧跟在童云飞身边,但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了,这一支虎卫营太厉害了,所过之处都是一刀杀敌,他们从来不做多余的动作,一出手就打在敌人的要害之处,要么咽喉,要么心脏,甚至是眼睛,所以杀敌的效率才会如此之高。
身处山顶的杨谅已经发现童云飞带着数百人杀出重重包围,挡在他们面前的士兵就像纸一样脆弱,被他们轻易割裂,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进攻的步伐,以他们这个速度厮杀,恐怕不用一会就能杀到杨谅的身前。
"裴将军,茹将军,你们两个带人去阻挡童云飞,一定要将他拦下来,不能让他轻易杀上来。"杨谅对童云飞的虎卫营非常忌惮,下令裴民安和茹天保前去拦截。
"是!"裴民安和茹天保立各带上一千人去阻拦童云飞。
茹天保亲自参战,不过他不敢和童云飞正面交手,他从侧翼攻过去,尽可能地拖延童云飞进攻的速度,他手持大刀砍向一名虎卫营士兵,刀刃毫无疑问地砍在铁甲上面,发出哐当的响声,那士兵承受不住沉重的力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过他双腿很稳,倒退两步很快站稳,然后重新杀向茹天保。
茹天保感到非常震惊,他好歹也是一名武艺不错的武将,刚才打的要是一般士兵,绝对会被他一刀砍死,但虎卫营士兵不仅没受伤,还只是后退几步而已,连倒都没倒一下。
就在他愣神间,那士兵已经冲到他前面,挥刀砍向他,茹天保连忙举刀格挡,双方兵器碰撞到一起,他当即感受到对方的力气,力气虽然还不及他,但绝对要远胜一般的士兵,心想好在童云飞这支兵马只有寥寥数百人,要是再给他一千人,这场仗的胜负绝对毫无悬念,他们并州军会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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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卫营看出茹天保是敌军大将,知道他难对付,当即分出数十个人来对付他。
第239章 最后决心
要是放在平时茹天保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面对几十个虎卫营士兵的围攻,连他都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只见他左挡右闪,不断后退防守,有好几次差点被打中,可谓险象环生,惊险万分。
"茹将军小心!"
裴民安的声音传入茹天保的耳中。
茹天保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不断逼进,他定睛一看,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在快速接近他,那移动的步伐快如闪电,周遭的士兵看见他都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下一瞬间身影已经来到他身前,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黑色的长枪已穿透他的心脏。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对漆黑的眸子直视着他,他看到的仿佛不是眼睛,而是深渊,死亡的气息不断从深渊里散发出来,让人望而生畏,却无法逃避。
"是你!"茹天保的声音充满了不甘,刚才童云飞趁着他被围攻之际,以极快的速度杀过来,凌厉的一枪精准地刺中他的心脏。
"哼。"童云飞微微抬头,面若寒霜,他右手抽出长枪,左手往前轻轻一推,茹天保仰天倒地,逐渐没了呼吸,但心脏的热血仍然不断往外喷射,与盔甲衣服融为一体。
童云飞没有因为杀了敌方大将而自得,他的感觉就像杀了一个普通的士兵,他拿着点钢枪继续往上走,只是简单说了三个字,"跟我上!"虎卫营士兵便头也不回地跟着他继续杀上去。
不远处的裴民安看到茹天保战死,不禁悲从中来,他们认识已久,没想到今日会是最后一战,茹天保战死,他知道自己距离死亡也不会太远。
茹天保一死算是彻底葬送了并州军的希望,童云飞带着虎卫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以裴民安的本事根本无法阻挡他继续前进。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后,童云飞终于站到杨谅的身前,如果回头看去,可以看到在他身后是一条狭长的道路,这条道路不是由泥土铸造而成,而是由无数的尸体堆叠而成。
裴民安使出浑身解数,牺牲了无数士兵,也无法阻止童云飞的虎卫营,这一支人马实在太厉害了,在这种山路地形作战说是所向无敌也不为过。
童云飞的三百虎卫营被七千敌兵包围,但他丝毫不惧,身体站得笔直,仿佛在向众人宣示他才是这里的主帅,杨谅距离他只有十步不到距离。
另一边的张须陀看到童云飞这么快就杀上去了,而且虎卫营没有多少损失,他比杨谅还要震惊,看来这一战他又被童云飞比下去了。
其实童云飞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毕竟他才只有三百人,要突破这一万敌兵的包围已经让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一路上他使出浑身力气厮杀,再加上虎卫营穿的都是重甲不容易受伤,又有张须陀在一旁帮忙分散敌人兵力,所以才能这么快杀上来。
"杨谅,想不到我这么快就杀上来吧,我说过了今日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刚才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你没有珍惜,所以才会让这么多士兵陪你一起送死,错都在你身上。"
童云飞面无表情,他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不这么急促,以免被敌人看出来他力气不继,趁着说话的时候也能抓紧机会休息。
杨谅还没回答,裴民安便怒道:"童云飞,你用不着再说这些离间人心的话,我们并州上下一心,将士都誓死效忠汉王,我们之所以跟随他一起出征,就是愿意助他登上皇位,无论成功与否,生或死,我等从来没有后悔过!"
"看见了没,这就是我们的决心,你说再多话也无法动摇我们。"杨谅讽刺道。
"那要是你死了,这些人还会如此执着吗?"童云飞右手一甩,用枪尖指向杨谅,枪头上的血液甩出很远,在杨谅一步前的地方落下。
杨谅低头看了一眼,这些血液来自他无数个手下,他仿佛能够从血液里看到士兵临死前的惨状和绝望,那一幕幕画面不断出现在他脑里,他紧握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也是强弩之末了,胜负尚未分出,我杨谅就在这里,要取我性命尽管过来!"
"杀!"童云飞不再废话,既然杨谅冥顽不灵,他只有奉陪到底。
虎卫营跟随着他冲向杨谅,他们相隔只有十步远,距离非常近,但是他们之间站了无数的并州士兵,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杨谅,就算死在敌人的刀下也要拖延童云飞进攻的步伐。
在童云飞踏出第一步的时候,有十个人同时扑向他,然而他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双手握枪一个回旋,一道漂亮的黑色光圈在众人面前绽开,那十个冲上来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打飞。
童云飞击退十人后继续前进,他刚走两步,又有五十多人杀了过来,这一次人数比上一次还要翻了一倍,但他身后的虎卫营不是吃素的,他们纷纷跟上童云飞的步伐,帮忙抵挡不断冲上来的敌人,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点钢枪在人群中不断穿刺,童云飞每一次出手总能带走几个敌人,现在他想前进一步都非常困难,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杀完一个又扑上来两个,仿佛杀之不完,除之不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并州军的反扑比刚才还要疯狂。
一名虎卫营士兵被五个敌人同时扑倒,他承受不住重量被压得死死的,敌人瞬间一拥而上,用力脱下他的头盔,无数把刀刃砍向他的头颅,很快就被剁成肉酱,场面残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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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卫营看此也怒了,当即十多个人杀过去帮死去的兄弟报仇,但下一刻又有更多的敌人不要命地扑过来,他们再勇猛,盔甲再厚实也抵挡不住这种疯狂的打法,特别是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几十倍,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并州军会伤亡惨重,但虎卫营绝对会全军覆没。
第240章 一枪贯穿
并州军给了童云飞巨大的压力,杨谅几乎把所有兵力都用来围攻虎卫营,然而童云飞这边吸引过多的敌兵,须陀进攻则会轻松许多。
随着虎卫营已经攻上山顶,张须陀明显感觉到他这里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带着人马迅速杀上去,以防童云飞遭受过多敌人围攻,虽然虎卫营很厉害,但仅凭三百人就想对抗近万不要命的并州军,明显太过异想天开。
"给我杀上去,别磨磨蹭蹭的!"张须陀带着人马一路厮杀,好不容易才靠近山顶,看到虎卫营被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地紧紧包围,想要前进一步都非常困难。
并州军不要命地疯狂飞扑,就像蝗虫捕食一样夸张,这看上去完全不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更像是一群亡命之徒。
然而在敌人疯狂的反扑下,童云飞仍旧能带领虎卫营步步进逼,虽然前进的速度非常慢,但毫无疑问地,他们在不断靠近杨谅。
张须陀看到童云飞浴血奋战,走过的路堆积了无数尸山,手上的点钢枪和身上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此时的他就是一个血人,仿佛没有意识的杀戮兵器,除了不断击杀敌人就没有多余的动作。
"童将军别怕,我来助你!"张须陀带领士兵杀过去,帮童云飞解围,他现在对童云飞已经心服口服,以往多少有点成见,如今看到童云飞勇冠三军,不怕危险亲自带领三百虎卫营冲杀在最前面,吸引敌人最多的兵力,他自问没有这种勇气。
如果说之前张须陀只佩服童云飞的谋略和胸襟度量,现在他已被童云飞的勇武折服,强者最敬重强者。
张须陀带着七千士兵杀入重围,给虎卫营解围,有了他的加入后虎卫营的压力减轻了许多,然而童云飞不满足于此,他带着只剩下的两百多人继续杀向杨谅。
此时此刻他们的距离大概只有五步远,这个距离已经非常近,童云飞甚至只需跑两步就能杀到杨谅面前,但在他们之间仍然有不少士兵阻拦。
"杨谅,你还要当缩头乌龟当到什么时候,给我滚出来!"童云飞仰天怒吼,赤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如同发狂的老虎,他双手紧握点钢枪,用尽全身力气奋力横扫,原本挡在前面的数十多个士兵被他一枪清空,身前瞬间多出了许多空间。
众人都被这一枪给惊呆了,没人预料到童云飞的力气这么大,一下子就把身前的敌人全部扫开,这起码要有几百斤力气才能做到。
童云飞在做完这个动作后已经气喘吁吁,他身上也挨了好几刀,激烈的疼痛让他的动作都有些变形,看着杨谅身前已经空无一人,他不想错过如此良机,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劳,刀伤也让他疼痛不已,但他仍紧咬牙关,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上的点钢枪往前推出去。
不远处的张须陀看到童云飞就像离弦的箭,身体和点钢枪融为一体一起飞出去,这一招简直是以命搏命,就算能够击杀杨谅也会被周围的并州军包围,以童云飞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应付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须陀还没来得及多想一下,童云飞已经杀到杨谅身前,通体漆黑的点钢枪就是白日里的黑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杨谅的胸膛。
杨谅已经看到童云飞的动作,他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同时拿起手上的兵器护住自己的身体,然而他意识跟上了,但是动作没有跟上,明明已经看清童云飞的每一个动作,却无法阻挡对方的进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点钢枪穿透自己的身体。
童云飞手上的点钢枪捅进去一半有多,杨谅右手拿着兵器,左手紧紧地握住点钢枪,似乎想要阻止点钢枪继续前进,但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势如破竹的一击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块石头都会被捅穿。
"呕!"一口鲜血从杨谅的口中吐出,落在点钢枪上面,他双目通红,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童云飞看,"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他举起手上的大刀砍向童云飞。
童云飞没想到杨谅竟然这么顽强,快要死了还能还手,他想要抽出手上长枪,但已经来不及了,眼看对方的兵器越来越近,他只能松手向后退,下一瞬间杨谅的刀锋从他面前刮过,要是他犹豫半分现在已经脑袋分家。
杨谅没有打中,内心充满了不甘,只能怨恨地看着对方,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生命在迅速流逝,身体越来越无力,连手上的刀都无法拿稳,刀刃最终掉落地上。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童云飞说道:"童云飞...你虽杀我立功...但杨广是个卑鄙小人,野心勃勃,为了维护自己的皇权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为他效力...早晚会栽在他手上,我在黄泉之下等着你...哈哈哈哈..."
杨谅最终倒在血泊之中,身体再也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生命,他的笑声充满了讽刺,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周围的人几乎都能听到。
并州军看到杨谅战死,无数士兵忍不住哀嚎大哭,他们纷纷跑过去扑在杨谅的尸体上痛哭流泪。
童云飞看到杨谅终于死了,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刚才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他现在想动一下都非常困难,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
裴民安看着杨谅的尸体,黯然伤神,眼睛变得空洞无比,他们从并州出兵就是为了辅助杨谅坐上皇位,如今杨谅一死,他们十多年的努力也将付之东流,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杀了童云飞为汉王报仇!"
虽然杨谅已死,但是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没有放弃,他们亲眼看到童云飞杀了杨谅,如今这员虎将已经无力再战,此时不杀了童云飞为杨谅报仇,更待何时,当下无数的士兵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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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想要站起来,但是他浑身疼痛,手脚酸软无力,想要站起来都困难,别说继续战斗了。
第241章 全军投降
眼看敌人就要杀过来,就在这危急万分的关头,张须陀杀了过来,他顾不上后面还没有跟上来的士兵,看到童云飞就要死于敌兵之下,他不能置之不顾,拿着大刀杀出一条血路,硬是冲到童云飞身边。
"童将军别怕,我来救你!"
张须陀跳入人群中,他在空中一个翻身,脚朝上,头朝下,手上大刀不断舞动,下面飞起七八个敌兵的人头,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动作落到童云飞旁边,听到身后有敌人冲上来,他反身一脚飞起,将那冲过来的人踢飞,那被踢飞的士兵撞倒三个人后才停下。
"你没事吧?"张须陀抽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童云飞,看到他浑身鲜血,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了,也看不出童云飞有没有受重伤。
"还死不了,你救我一命,日后我必定报答。"童云飞喘着气说道。
"别说这种话,你不顾危险冲入敌阵斩杀杨谅立下大功,葬送了并州军的希望,我岂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敌人的手下,还能动不?"
说话间又有十多个敌人冲过来,张须陀奋力横劈一刀,一刀斩死五个敌人,他的刀非常锋利,竟然连敌人手上的兵器都能砍断。
面对十多人的围攻他丝毫不慌,不断挥刀乱舞,在人群中纵横厮杀,眨眼间又杀了几十人,他由始至终都围绕着童云飞来打,这样既能打退敌人,又能保护童云飞不被伤害。
童云飞看到张须陀这么厉害,他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想帮忙,但现在连动都动不了。"
"不要紧,小小杂鱼奈何不了我,刚才你威风够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张须陀边打边说,不过他虽然勇猛,但围攻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想要以一己之力打倒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更别说还要分心保护不能动的童云飞。
"童将军不要怕,我们来了!"
随着并州军开始围攻童云飞和张须陀,刚才被重点照顾的虎卫营终于杀出重围,他们距离童云飞本来就不算远,如今敌人不再把重点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轻而易举地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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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身穿重甲的虎卫营跑到童云飞和张须陀身边,围城一个圆圈,将他们保护起来。
有了他们相助,张须陀压力巨减,看到这些身材高大,身穿重甲的精兵他有些眼红,内心羡慕不已,要是他也能有一支这样精锐的兵马,那今日杨谅就不是死在童云飞手上,而是死在他的手上。
越是艰难的战争,越能体现出一支精兵的重要性。
张须陀带上来的士兵也很快杀了过来,随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并州军开始慢慢不敌,作为主心骨的杨谅已经战死,他们还能坚持到现在非常不易,要是换成一般的士兵,恐怕早就投降了。
裴民安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可以给杨谅报仇,但眼看张须陀如此勇猛,虎卫营防守严密,敌人冲上山顶的士兵也越来越多,此时此刻他已经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在杨谅被杀的那一刻就该停手了,他长叹一声,下令道:"全军停手,不要再打了!"
并州军听到裴民安的命令,都逐渐停了下来,纷纷回头看向他,他们眼中的复仇之火开始慢慢熄灭,不是他们不想报仇,而是实在打不过,接连不断的失败,大将的牺牲和杨谅的战死,已经让他们走到了尽头,士气也低到了极点,支撑他们继续战斗的或许只是内心的不甘,又或者是为杨谅报仇的恨意,但很明显,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疲倦,眼神之中也不再有战意,这样一支没有斗志的军队,丧失了他该拥有的战力。
裴民安从士兵的眼中看到了厌战,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他把目光看向在士兵搀扶下站起来的童云飞,"童将军,如果我投降,请你不要为难这些士兵。"
"我只能答应你在陛下做决定前不会为难他们,毕竟这些人对杨谅忠心耿耿,追随杨谅一起造反,我无法保证陛下一定会饶恕他们。"童云飞说道。
裴民安深深地看了童云飞一眼,他清楚童云飞没有为了让他们投降而故意说好话骗他们,剩下的并州军士兵大概还有七千来人,如果继续打下去会给敌人造成巨大的伤亡,但他们也一定会全军覆没,既然杨谅已死,他们就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
"如果杨广心狠手辣处置他们,我望你能够在他面前保他们一命,毕竟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亲眷家属,有父母儿女,在战场上败给你,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但战后还心狠手辣地对待俘虏,那就太不道义了,童将军,我相信以你的分量和聪明一定能够说服杨广。"
"我答应你尽量保他们的命,但不一定能够成功,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看天意吧。"童云飞答应道。
"裴将军,我们不投降,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就算死也不会让这些人好过,我们还能继续打!"不少并州军士兵都拒绝投降,他们还要打。
"够了,都别说了!"裴民安拂袖道,"我知道你们还能继续战斗,你们都是并州精锐,是我亲手训练的士兵,我很清楚你们的忠诚很能耐,但已经没有必要了,汉王已死,你们无须再做多余的牺牲,想一下你们家中的亲人吧,他们还需要你们回去陪伴,都放下兵器投降。"
一说到家中亲人,不少人都流泪了,原本倔强的内心也逐渐融化,如果说杨谅的死给并州军带来了绝望,那么家人便是他们唯一活着回去的理由,无论什么时候,与亲人团聚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有并州军士兵都放下了兵器,这是他们跟随杨谅以来第一次投降,也是最后一次。
随着战斗的结束,乌云开始退散,一直被云层遮挡的阳光终于照射大地,金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山头,火红的夕阳似乎要将天边烧红,不知不觉已经打了这么久,夕阳西下,快要入夜了。
第242章 再次献计
童云飞抬头望向天空,心中无限感慨,将近一个月的战争快要结束了,这比预想中要快,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被动守城,而是主动出击,然而他们之所以冒险这么做,都是为了尽快返回大兴城。
杨广因为刺客一事不再信任贺若弼,罢免了贺若弼的官职,这会招致许多大臣不满,如果刺客真的是贺若弼的人,那贺若弼一定会会想方设法再安排刺客行刺。
杨广虽然身处皇宫,但他的安全未必得到保证,毕竟以贺若弼的本事再安排刺客进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晚上,安置好投降的并州军后杨素大军在山脚下安营扎寨休息。
现在杨谅已死,裴民安被抓,剩下的刘建,綦良和乔钟葵等人已经不构成威胁,然而他们手下依然有不少兵马,如果他们知道杨谅战死,一定会迅速逃回并州。
战斗结束后杨素等人的表情都都轻松了许多,在他们面前摆着的是杨谅的尸体,全身衣服都被鲜血染红,布满血丝的眼睛仍然没有闭上,眼里面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杨素看了好一会,问道:"云飞,杨谅胸口的伤就是你刺的吧?"
他刚才已经听过童云飞和张须陀的汇报,知道他们在山上经历了非常艰辛的战斗,童云飞几乎是拼了这条命才从万军之中取下杨谅的性命,差点就死在敌人的手上。
"是的。"童云飞说道。
"好!能够在万军之中取下杨谅的性命,真是好本领,我一定会记下这个大功,让陛下好好赏赐你。"杨素先是夸赞一句,然后话锋一转,"不过战争还没有真正结束,刘建,綦良和乔钟葵这三人还在逃跑,我估计他们应当还有两万多人的兵力,得想办法拿下他们才行,要是让他们逃回并州那就不好办了。"
"杨司徒,我倒是有一计可以说服他们投降。"童云飞说道。
"说来听听?"
"杨谅虽死,但是他麾下大将裴民安已被我们抓住,据我从王聃那里了解,裴民安是杨谅的心腹大将,对他非常信任,并州军许多士兵都是由他一手训练,我等如果派他前去游说刘建等人投降,有一定机会成功,不知道你意为如何?"
"裴民安虽然威望极高,不过杨谅出兵造反,罪大恶极,刘建等人肯定知道如果被抓必死无疑,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投降,如果让他们得知杨谅已死,恐怕会毫不犹豫地返回并州,他们在并州还有不少士兵,强攻并州乃是下策,此计恐怕不可行。"杨素不赞同童云飞的计策。
"此计的意图并非说服刘建等人,而是说服并州士兵,士兵都是普通人,他们最大的依靠不是刘建,綦良,更不是乔钟葵,而是杨谅,如今杨谅战死,这些人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理由,如果许诺他们免去死罪,他们一定会听从裴民安的命令投降,士兵一降,刘建等人还能蹦跶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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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真正的目的是并州军,并州军拥有不凡的战斗力,要是全部处死了就太可惜了,留下来为他所用岂不美哉。
"你确保能够说服陛下免去他们死罪?造反可是罪大恶极之事,以陛下的性子恐怕不会轻饶他们。"
杨素太了解杨广的性格了,杨广是个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杨谅在并州造反,并州士兵又对他忠心耿耿,杨广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些人。
"杨司徒放心,我有一定的把握成功,否则我也不会提出此计,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我等连日作战,士兵疲惫不堪,如若能够不战而胜,又何须花费力气去强攻敌军兵马。"
童云飞此言一出,杨素,张须陀和李靖都不禁眼前一亮,觉得他说得对极了。
杨素问道:"张须陀,李靖,你们意为如何?"他没有固执己见,询问另外两人的意见。
"我认为此计可一试。"张须陀赞同道。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童将军这短短几句话已经说服了我。"李靖也点头赞同。
"那好吧,既然你们都觉得可行,那便一试,云飞,说服裴民安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不要令我失望。"
"是,我现在就去!"童云飞说完便出去找裴民安。
杨素看着他自信的背影,内心有些不爽,他知道张须陀一向不怎么喜欢童云飞,但是自从经历了山顶一战后,张须陀这种不服输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甚至越发向童云飞靠近,或许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越来越佩服童云飞。
杨素不得不承认童云飞除了作战勇猛,谋略过人之外,还拥有非常独特的个人魅力,越是了解他的人越喜欢与他深交,他以前明明很讨厌这个年轻人,但自从一起并肩作战过后,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欣赏和喜欢童云飞。
如果他们年纪相仿,杨素一定会想方设法排挤,他无法容忍厉害的人物与他争夺功劳,高熲就是如此,他和高熲争斗了一辈子,也只是勉强压高熲一头。
然而现在杨素老了,心性与以前大为不同,人在老的时候总是期待能够培养一个合适的年轻人,好让自己的一身本事不至于失传,但是他知道童云飞不可能与他有更多的深交,因为他不是高熲,童云飞与他也不是同一类人,不是一类人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这让他感到有些遗憾。
童云飞离开后前去找裴民安,他对裴民安还算不错,不仅没有关押他,还单独安排一个营帐,让士兵送饭给他吃,如同座上宾一样。
走进去后,童云飞看到裴民安刚吃完饭,神情有些憔悴,精神有点萎靡,但依然挡不住他一双锐利的眼睛。
裴民安算不上高大,武艺也没有特别厉害,但是治兵之道要比许多并州大将都厉害,否则杨谅又怎么会如此信任他。
第243章 劝说敌将
裴民安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名气,童云飞甚至都不曾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杨素太厉害,所以他在历史上才会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未能留下让人印象深刻的战绩。
但是经过此次交手,童云飞明显觉得此人不是庸才,有几分本事,虽远比不上李靖等名将,但也算是一员良将。
"住得还习惯吧?"他进去后热情道,仿佛不是在和俘虏说话,而是在家中招呼一个从远方而来的友人。
裴民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过是阶下囚,有何资格说习不习惯,童将军不把我绑住看管,我就很满足了。"他虽说满足,但脸上没有任何感激的意思。
"裴将军,你是否非常痛恨我?"童云飞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让他看上去有点像傻子。
裴民安的表情终于有些变化,他眉头紧皱,眼中的怒火莫名升起,"我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杀了你,但我不是你对手,也无比兵器在手,就算给我一把刀也打不赢你,你问我这种问题是否在故意羞辱我,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如果你想杀我就一刀解决我,不用在这和我装模作样。"
童云飞听了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哈哈哈哈,裴将军乃是一员良将,我又岂会羞辱你,我也没有羞辱你的必要,我这么问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有多痛恨,现在我清楚了。"
"那又如何?"
"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是你信任我并帮助我,或许可以保你一命,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必死无疑,就算我不杀你,陛下也一样会处决你。"
裴民安原本不抱任何活着的希望,现在他活一天算一天,根本不会期待杨广会宽宏大量地饶恕他,但现在童云飞说有机会保命,他心动了,虽说非常痛恨对方,但无论如何还是活着最重要,要是连命都没了,那就等于什么都做不了。
"要我帮你什么?"
"我军虽然已经击败你们,但是刘建,綦良和乔钟葵麾下还有几万大军,他们暂时还未知道你们的情况,如果他们知道杨谅战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返回并州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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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我帮你劝说他们投降,这样一来就不用强攻并州了,对不对?"裴民安心领神会,很快就猜到童云飞的意思。
"正是如此,我就喜欢和你种聪明人打交道。"
"哼,你觉得有可能吗,我与你是敌人,我为汉王效力,你为杨广效力,我们势不两立,你带领兵马击败我们,还杀了汉王,我身为汉王麾下大将岂会助你,你不用痴心妄想了。"裴民安毫不犹豫地拒绝。
"话不用说太绝,你也不用这么快就做决定,你帮我不仅可以保住你自己的命,还能够保住数万并州士兵的命,陛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以他的性子一定容不下你们这些造反之人,等我们回师大兴城,他一定会斩杀这数万人,但要是我尽量说服他,他或许会手下留情。"
"童云飞,你之前已经答应过我尽可能地说服杨广不要为难士卒,为何现在又以此威胁我?!"裴民安对他怒目而视,感觉自己被对方耍了。
"我的确答应你了,要是你们愿意投降我会尽力劝说,但我清楚以我一个人的能耐还劝说不了陛下,只不过再加上高熲,杨素和张须陀等军中大将,要保住数万士兵的命应该不是难事。"
"你!"
"裴将军稍安勿躁,我没有违背诺言,我今日答应你的是我一个人劝说,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去保住这几万并州士兵,如果想要说服陛下,我还要想方设法去说服这几个人帮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要知道我和高熲杨素的关系并非那么好。"童云飞耸了耸肩。
裴民安来回踱步,显得异常焦躁,他当然想救下数万并州军,这些人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士兵,是带有感情的,如今杨谅已死,他们不必跟着一起送死。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裴民安才说道:"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一定可以说服他们投降?刘建等人可不是蠢货。"
"我要你说服的不是这三人,而是并州士兵,我知道你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仅此于杨谅,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
裴民安长叹一声,"唉,好吧,我尽力一试,但不保证会成功,要是失败了你可别怨我。"他心中感到非常无奈,如今成为阶下囚,也只能听从对方的命令。
"好,明日我就带骑兵去追他们,如果能成功,我一定会保住你和并州士兵的命。"
童云飞,说服裴民安后,又回去将此事告知杨素等人。
杨素三人看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问道:"说服他了?"
"说服了,花费了一些口舌。"
"哈哈哈哈,童将军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裴民安,如若此事能成,那将省事许多。"张须陀高兴道。
李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才刚打败杨谅大军,童云飞更是亲自手刃杨谅,裴民安怎么可能一点仇恨都没有,哪有这么容易就答应帮助他们说服刘建投降,他问道:"云飞,你是否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他才愿意帮你?"
"没错,如果他能够说服刘建等人投降,我必须保住他和数万并州士兵的命,这是我与他的交易。"童云飞看了杨素一眼,又改口道,"不对,这是我们与他之间的交易。"
杨素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不管成功与否,我等都无须在乎能否保住他和数万并州士兵的命,陛下的性子你们也知道,想说服他恐怕非常困难,云飞,我看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要是你这么做甚至还会牵连到你身上,违逆陛下的事情还是别轻易干的好,特别事关造反之事,我们已经立了大功,又何必冒险。"
第244章 军中内斗
童云飞,张须陀和李靖三人听到杨素这么说,内心都很不舒服,他们虽然同一阵营,但杨素为人阴险奸诈,不得人心,如果杨素不是三军元帅,他们都不屑于与其相交。
"杨司徒,话不能这么说,这数万并州士兵都是难得的精锐之师,要是全杀了实在可惜,如果能够收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等何不尝试一下。"童云飞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杨素非常会察言观色,他已经看出童云飞三人脸有不悦,他虽然不太赞同去劝说杨广,但也不会蠢到去故意惹这三人不开心,说道:"云飞说得有理,既然如此等我们回去后再好好劝说陛下,尽量保住这几万士兵。"
第二天,刘建,綦良和乔钟葵已经率领麾下兵马后撤十多里,要不是担忧杨谅的安危,他们还能撤得更远,如今已知道很难打赢杨素,但杨谅又不能不救,现在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喂,你们两个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大军休息了一晚,士兵力气和士气都恢复了,为什么还不赶快去救汉王,还在这磨磨蹭蹭干嘛?"
乔钟葵早就不耐烦了,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想带领兵马回去营救杨谅,但刘建和綦良极力劝阻他,让他无法出发,他很是生气。
"乔将军无须焦急,汉王我们一定要救,但是杨素的兵马挡住了我们去路,要救汉王就先要突破他的防守,否则又何谈营救?"綦良苦苦相劝,让乔钟葵勿要冲动。
"你们二人有没有想到什么妙计破敌?"
乔钟葵一句话就把綦良和刘建给难住了,他们都知道情况危急,但又想不到好法子去击败杨素,如果正面进攻,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就算真的赢了那也绝对是惨胜,把杨谅救回来他们只能撤回并州,不可能再去攻打大兴城。
杨广知道如此情况,必定会立即召集大军迅速攻打并州,到时候他们就会走投无路,陷入困境。
乔钟葵看他们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一个法子,他就知道不能信任这两个人,等他们想出来都能帮杨谅收尸了。
"既然你们想不出妙计,那还有什么好想的,跟我一起干就完了,要是你们不愿意去我自己去,我们各带各的人。"乔钟葵说完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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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我忍你很久了!"刘建终于忍无可忍,"行军打仗本来就是三思而行的事,岂能如此鲁莽,以我军如今情况,盲目进攻只会自取灭亡,这样一来不仅救不了汉王,还白白牺牲士兵的命,我不能让你这么任性!"
"放你娘的狗屁,你们两个就是贪生怕死之徒,为了活命置汉王的性命不顾,枉你们还是并州军的将领,竟然懦弱至此,简直有辱我们的名声!"
"你放肆,竟敢对我这么说话,找死!"刘建勃然大怒,他好歹也是一员大将,岂能容忍乔钟葵辱骂,他拔出长剑要和对方拼命。
"你算什么东西,我犯得着怕你吗,要打就来,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不打的是孬种!"乔钟葵立即举起自己的擂鼓金锤,一记泰山压顶攻向对方。
刘建知道乔钟葵力气大,擂鼓金锤起码有一百多斤,他不敢正面硬接,只能往后退,下一瞬间金锤锤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坑。
刘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金锤沉重,每一次攻击完后都会有个间隙,乔钟葵无法这么快就把锤收回去,这短短的间隙就是重武器的致命弱点,灵活性太差。
刘建趁机上前一步,用长剑去刺乔钟葵的面门。
乔钟葵是用锤的高手,他打斗经验非常丰富,在出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刘建的想法,这一锤他本来就没想要打中刘建,而是逼迫对方后退,然后自己故意卖一个破绽,引诱刘建进攻,如今对方长剑出手,正中他下怀。
"不自量力的东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乔钟葵突然双手放开金锤,身体往旁边移动,巧妙地躲过了刘建的长剑,他虽然使用重武器,但打法十分灵活,懂得随机应变。
刘建大惊失色,他原以为这一剑能够刺死乔钟葵,所以用尽全力刺出,如今被对方躲开,他无法收力,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前扑。乔钟葵躲开后立即捡起自己的金锤,对准刘建的背部用力锤过去。
刘建连忙回头看去,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了自己,擂鼓金锤已经来到头上,那巨大的风压让他几乎窒息。
"糟了,要死了!"他无力地看着金锤落下,如此之近的攻击根本来不及躲开。
就在这个万分危急之际,一双大手用力拉开刘建,刘建的身体往后移动,金锤惊险万分地在他前面落下,又砸出了一个大坑。
出手帮忙的正是綦良,乔钟葵愤怒地看向他:"綦良,你什么意思,想与他一起对付我吗?!"
"够了,都给我住手,现在都什么时候还在内斗,汉王生死不知,我们不仅未能救他,还在这打得你死我活的,难道你杀了他就能救下汉王吗?!"綦良责问道。
"哼,要不是他惹怒,我才懒得和这种废物动手,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竟然敢和我打,真是找死!"乔钟葵收回金锤,不再追杀。
刘建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綦良出手相救他已被砸成肉饼,他一直以为乔钟葵只是个力大如牛的莽汉,武艺平平,所以才敢出手,没想到对方粗中有细,武艺如此厉害,他不得不承认失算了,如今被对方讥讽,他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我不管你们去不去,反正我要去救汉王,你们怕死的话就自己回并州吧。"乔钟葵不再理他们,返回自己的营寨,打算带领麾下兵马前去救杨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綦良无力阻止,他和刘建都不是乔钟葵的对手,只能任由他离去。
"綦将军,难道你就这么放他离去吗?"刘建心有不服道。
綦良无奈地摇头,"我们还能怎样,难道与他大战三百个回合吗,刚才你又不是没试过他的武艺,就凭我们两个能阻止得了他吗?"
第245章 劝说投降
綦良已经泄气,刘建也无力阻止,就在他们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有士兵进来说道:"二位将军,敌人骑兵已经杀来,看对方旗号很有可能是童云飞。"
綦良和刘建互相看了一眼,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
"不对,如今杨素应该正在围攻汉王为主,又怎么会分兵来追击我们,难道汉王已经..."綦良发现事情不对劲。
刘建也是脸色剧变,杨素大军兵力与他们相差无几,按理说应该无力分兵去击他们才对,但如今派童云飞追赶,看来杨谅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乔钟葵又跑了回来,"喂,现在敌人杀上门来了,难道你们还要继续当缩头乌龟躲着不见人吗,还不赶快随我一起出去迎战!"
"乔钟葵,你个猪脑袋,你不用你的脑子去想一下,杨素本该在围攻山顶,哪里还能分兵追杀我们,他派骑兵追击,那就说明汉王他很可能已经..."
刘建还没说完,乔钟葵便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汉王他还有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打败,我不信你的屁话!"
綦良连忙制止这二人,要是他再不说话这两个人又能打起来,"够了,不要再吵了,不管汉王现在生死如何,我们都要出去迎战,你们各自带领麾下士兵,我倒要看看敌人要耍什么花样。"
三人各自返回营寨,率领麾下士兵前去迎战。
等了没多久,他们已经能看到对面的骑兵,领军大将正是童云飞,他麾下骑兵动作整齐划一,盔甲鲜明,虽然连日战斗,但一直在打胜仗,所以依旧士气高昂。
战马铁蹄践踏地面的震动声让綦良和刘建感到焦躁不安,对方人马未到,但气势已经让他们感到震撼。
童云飞带领七千五百骑兵来到阵前,距离并州军只有不到五十步,他策马走上前,对对面的人大喊道:"綦良,刘建,乔钟葵,你们三人出来答话,这里有个熟人要见你们。"
綦良三人听到有熟人,很好奇是谁,他们坐着战马走出去,等了没一会,在童云飞身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裴民安。
三人看到裴民安出现都非常惊讶,他们知道裴民安一直跟在杨谅身边,如果杨谅被围困在山顶上,那裴民安也应该被困在山顶上,不可能来这里,除非杨谅已经被打败。刘建和綦良都想到了这一点,他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裴民安,你为何会和敌人站到一起?!"乔钟葵没有那两人心思细腻细腻,还没想到个中缘由。
裴民安想了一晚上,他本来准备好一套说辞了,但看着曾经的同僚站在对面,内心不禁一阵悲凉,他仰天长叹道:"唉,乔将军,我们败了,不用再打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败了?那汉王他人呢?!"乔钟葵更担心杨谅的安危。
"汉王他...已经战死沙场。"
乔钟葵三人听到此话后如同掉入冰窖,浑身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他们有想过杨谅战败,但没想到杨谅会战死,他们甚至都觉得杨素会尽最大可能活捉杨谅,把他交给杨广亲自处置,但事实却不如人意。
"汉王啊!你怎么能比我们先走一步,我们十多年来的准备就是为了助你登上皇位,一统天下,你如今抛下我等,我应该如何是好啊!"乔钟葵悲愤交加,又问道,"他是被士兵杀死的,还是被敌将所斩?"
"他是被..."裴民安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童云飞,不敢说出来。
"你怕什么,赶紧回答我,我要替他报仇!"乔钟葵催促道。
"乔钟葵,不用猜了,他是被我亲手杀的,看到我手上的点钢枪了吗,他就是死在我的枪下!"童云飞扬了扬手上的点钢枪。
"原来是你!好,来得真是好,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汉王报仇!"乔钟葵说完便要杀出去。
裴民安连忙阻止他,"乔将军不要冲动,今日我来不是要你替汉王报仇雪恨,而是要你们投降。"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乔钟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你们投降。"
"你个混账东西!你叛变了吗,竟然让我们投降,这血海深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其实乔钟葵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裴民安对杨谅非常忠心,如果说别人投降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但裴民安让他们投降他却无法理解,在他看来没有谁能比裴民安更忠心。
"乔将军,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并州军大势已去,汉王战死,我们继续顽抗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认为仅凭剩下的这些人就足以攻下大兴城,活抓杨广吗,放手吧,你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裴民安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他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为了忍辱负重报仇,而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牺牲士兵了。
"我呸!汉王待我等恩重如山,我欠下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他如今战死,仇人就在眼前,你不仅不为他报仇,还投降给他,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今日就先杀你再杀童云飞,让你下去给汉王他老人家磕头认罪!"乔钟葵说完便举锤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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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民安看对方杀过来,他也不打算躲了,干脆原地等死,了结自己的一生,他花了大半辈子来辅助杨谅,结果大事不成,让他十多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如今再活下去都感觉没意义了,他放弃抵抗,闭上眼睛,等待对方的金锤落下。
"糟了,乔钟葵要杀裴民安,云飞你得马上去阻止他!"站在童云飞身后的李靖连忙说道。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他说完便拍马而上,前去去阻拦乔钟葵。
李靖提醒道:"小心他的擂鼓金锤,这厮力气很大!"
乔钟葵想去杀裴民安,看到童云飞冲出来,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立即放弃杀乔钟葵,转而冲向童云飞。
第246章 比拼力气
"童云飞,你竟然还敢冲过来送死,那我就先去取你狗命!"
乔钟葵举锤直接一记泰山压顶砸过去。
"锤将吗,有点意思,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力气如何!"
童云飞没有躲闪,他双手托举点钢枪,硬接乔钟葵的重锤。
沉重的金锤落下,径直地在点钢枪上,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点钢枪被微微压弯,但还是顶住了金锤的重量。
童云飞接下这一锤后感觉虎口略微发麻,沉重的力道全部压在他身上,不过还在他承受范围之内。
乔钟葵的力气确实很大,但还算不上十分出色,他自身的力气甚至都不如秦琼和张须陀这种一流猛将,他能够一击破敌往往靠的是锤的重量而不是自己的力气。
童云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轻喝一声,双手用力往上顶,直接把金锤给顶了回去。
巨大的反震力让乔钟葵差点拿不稳手上的锤,甚至连人都差点被带飞,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童云飞,行军打仗十多年了,从来没有遇到过敢硬接他一锤的人,童云飞是第一个正面硬接并且不落下风的。
不仅乔钟葵震惊,在后面观看的綦良和刘建也十分惊讶,特别是刘建,他刚刚才与乔钟葵交过手,被对方完美压制,要不是綦良出手他早已死在金锤之下,但是童云飞竟然一点也不怕沉重的金锤,还敢正面硬抗,他自问远远做不到。
"我硬接了你一锤,现在也该轮到你接我一枪了吧,看招!"
童云飞一声怒喝,双手握枪就是一记横扫千军,这一招拼的也是力气,他知道乔钟葵对自己的力气很有信心,他就是想用力气胜过对方,以此来击破并州军的自信,震慑站在后面的和刘建綦良。
乔钟葵也不含糊,把金锤横在身边格挡,点钢枪与擂鼓金锤再次碰撞到一起,这一次响声比上一次更大,几乎所有士兵都能听到,就连金锤上面都被打凹进去了一点。
这回轮到乔钟葵虎口发麻了,童云飞全力一枪差点把他直接打下马,他使用重武器明明更占据优势,但比拼力气却比不过对方,他算是看清双方之间的差距了。
"你看起来不太行了呀,我的进攻还没有结束!"童云飞话音刚落,再次打出三枪,这三枪他都没有使用刺击,而是全部类似横扫的招式,完全把枪当成棍来用。
乔钟葵的手虽然麻痹,但对方攻击让他不得不再次举锤防守,前面两枪他都顺利地挡下,但是第三枪童云飞在出手后突然改变进攻路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打在他的手上。
"哎呀!"乔钟葵一声痛叫,情不自禁地松手扔了手上的金锤,看了一眼手臂,已经肿起一块,皮肤都变成紫青色,差点连骨头都一起打断。
"你武艺太差,空有一身力气,不是我对手,既然你那么想见杨谅,那我就送你下去见他吧,看招!"
童云飞下一枪直接刺向乔钟葵的咽喉,这一枪他不再使用没有技巧的招式,而是用回最熟悉的百鸟朝凤枪法。
乔钟葵武器被打掉不敢再打下去,他想躲开这一枪然后调转马头逃跑,然而童云飞刚才那几枪出招的速度都不是特别快,给了他一种能够轻易躲过的错觉。
然而这一枪童云飞可是没有任何保留,直接全力进攻,速度可谓快到极点,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糟糕,来不及了!"乔钟葵这回才意识到对方刚才一直有所保留,现在才权力力,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下一瞬间点钢枪已经穿透他的咽喉,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好!云飞真是好本领,我在乔钟葵手上都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但他只用几枪就能拿下对方,这武艺我心服口服!"
李靖称赞道,他原本还担心童云飞会接不住乔钟葵的金锤,看来是他想多了,无论力气还是武艺童云飞都比乔钟葵厉害太多,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你们的茹天保和余公理都是死在我枪下,现在又加上一个乔钟葵,看来所谓的并州猛将也不过如此,有何值得一提,还有谁不服尽管出来一战,我在此等着!"
童云飞用力甩动点钢枪,乔钟葵的尸体被甩出好几仗远,刺眼的鲜血在空中彪射。
刘建和綦良看到如此都不敢做声,他们最勇猛的乔钟葵在童云飞手上都走不了几招,更别说他们了,现在又听到茹天保和余公理都是被他击败的,他们更不认为自己有机会可以打赢。
茹天保,余公理和乔钟葵可以说是杨谅麾下最勇猛的几个大将了,无数的并州士兵将他们视为榜样,但这几人都是死在童云飞的枪下,在场的人听到这一句话后也对童云飞产生了莫名的畏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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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并州军虽精锐,可惜没有一个像样的大将,现在杨谅战死,裴民安投降,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还想着继续顽抗到底吗,告诉你们,我后面还有数万大军赶来,杨司徒在大兴城还预留了将近十万兵马,这些人不用多时也能奔赴战场,如果你们认为还能继续攻占大兴城,那我绝对奉陪到底,如果你们识趣投降,我会尽力说服陛下不伤害你们一分一毫,好好想想你们身在并州的亲人吧,你们不愿意为自己而活,也要为他们着想,要是都死了,谁来赡养父母,照顾孩童。"
童云飞这一句话可谓直击并州士兵的内心,他们原本还想着为杨谅报仇,但随着乔钟葵被轻松击杀,裴民劝说投降,再联想到并州的亲人,他们都开始动心了。
"童将军说得不错,汉王已死,你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牺牲了,就算你们真的能打到大兴城,推翻杨广,但那如何,你们谁能当皇帝,刘建能吗,綦良能吗,他们都不能,没有了汉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都收手吧。"
第247章 威逼利诱
裴民安也一起劝说,他刚才原以为会死在金锤之下,没想到童云飞出手相救,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尸体,心想要是乔钟葵不出手,还不至于被杀死,童云飞的厉害是他平生所见,并州大将没有一人能够比得上,他们之所以失败并不全是因为杨素,童云飞和张须陀此等厉害的大将助阵也是一大原因。
不少士兵都开始蠢蠢欲动,特别是在裴民安的劝说下,但是他们还有刘建和綦良两员大将坐镇,唯有这两个人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投降。
"怎么,你们都没反应,是不是还想继续打,如果是我乐意奉陪!"童云飞又靠前了一点,用点钢枪指向不远处的刘建和綦良。
此时的刘建和綦良还哪里有继续打的信心,正如裴民安所说一般,杨谅死后他们再打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也想投降,但是他们不敢,害怕被杨谅处死,听说杨谅连亲兄弟和父亲都敢害死,更别说他们这些人了。
"童将军,可否上前与我商量一下?"綦良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与童云飞细谈。
"好,我这就过来。"童云飞也不怕,单枪匹马过去,两百五十个虎卫营士兵看此跟在他身后,不过距离他还有三十多步远。
在山顶一战虎卫营战死了五十人,这对他们来说算是一个很大的伤亡了。
綦良和刘建也走了过去,三人来到战阵中心,双方都没有带士兵,这表明了他们互相信任。
走近后綦良才看清楚童云飞的样子,长得剑眉虎目,英气逼人,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他无法想象一个这么年轻的将军就能斩杀乔钟葵,由此看来童云飞被杨广重用不是谣言,而是有真本事。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童云飞直言道,一双虎目扫视对面二人,杀伐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只有常年征战的大将才会有这种气势。
綦良和刘建都是军中将士,他们自然清楚这种气息,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有那么强烈的杀气,童云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就让他们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铿锵"一声,刘建拔出了腰间长剑,这一个危险的动作让气氛紧绷到极点。
站在后面的虎卫营看此想要上前保护童云飞,但童云飞轻轻摆手,让他们不用过来,淡定道:"你拔出兵器想想与我一战?"
綦良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刘建为什么突然拔剑。其实连刘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拔剑,在童云飞强大的气势下他感到压力巨大,下意识地做了拔剑的动作,不过做完后他就后悔了。
"没...什么,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们都是敌人,我还未能完全信任你,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出手。"他只好如是说道。
童云飞不再在这事上纠结,不耐烦道:"你们到底考虑得怎么样,是战是降,赶快做决定,不要磨磨蹭蹭。"
"童将军,不是我们不想投降,而是你能否保证我们二人的安危,如果我们投降杨广杀了我们,那我们还不如不降,死战到底。"綦良为难道。
"我说过了会尽量保住你们的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们不用怀疑我,连裴民安都相信我了,你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连他也不信吗?"
綦良和刘建都不自觉地看了裴民安一眼,觉得童云飞说得有理,裴民安是个理智冷静的人,做事一向考虑周全,既然连他都愿意投降,那就说明他已经信任童云飞。
不过刘建还是不放心道:"要是你无法说服杨广怎么办,到时候我们已经将兵权交出来,你们出尔反尔我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劝说陛下的不仅只有我一个,还有杨素,高熲和诸多军中大将,并州军是天下精锐,数万大军是一股非常强大的战力,陛下不会不清楚这一点,他一定十分想得到这数万并州军,如果你们都对陛下忠心耿耿,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们,我一个人劝说陛下或许难以成功,但要是再加上两位德高望重的开国功臣,那成功的机会将增大许多。"
童云飞已经说到这一地步了,但刘建和綦良仍然犹豫不决,毕竟他们一旦同意投降,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再也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我没有耐心等你们考虑这么久,杨素的大军将会在一个时辰后抵达,他可没有我那么好说话,原本他不信任你们,觉得你们都是杨谅的人,不可能会真心投降,就算真的投降也是各怀鬼胎,不会对陛下忠诚,他本来下令让我追杀,让你们无法返回并州,等他大军一到再一举拿下,然后乘胜追击攻打并州,彻底根除杨谅的势力,我可惜数万并州士兵的性命,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让我尝试劝降你们,要是你等不领情,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再给你一个时辰考虑,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一个答复。"
"一个时辰那那也未免太赶了吧。"綦良还想再争取一下,毕竟是事关他们性命的大事,不能轻易做决定。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是在打仗,不是在游戏,一个时辰对你们来说已经足以,还有,别想着逃跑,我麾下全是骑兵,要追你们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逃跑了你们连最后投降的机会也没有,回去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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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再多说也无用,剩下就交给綦良和刘建自己去想,毕竟他总不能拿武器去强迫这两人投降。
刘建看到童云飞转身离开,没有任何防备,他紧紧地握了握手上的长剑,脑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转头给綦良一个眼色。
綦良和刘建共事多年,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看着童云飞没有任何防备的背影,距离他们只有三四步远,要是他们突然袭击说不定真能拿下这员虎将。
第248章 反杀二将
做决定就在一瞬间,綦良和刘建同时点头,一个举剑,一个拔刀,突然对童云飞发动袭击。
刘建的剑已经拔了出来,所以他的速度更快,他左手拍马屁股,战马立即往前跑,对于一匹马来说一两步就等于人的好几步,它只是跨出一步,刘建就已经来到童云飞的后面。
一旁的綦良紧随而上,他瞬间拔刀,锋利的刀刃径直砍向童云飞的后背。
距离不远的裴民安暗叫不妙,无论綦良和刘建是否成功,都等于害死这几万并州军,死了童云飞一人对杨素大军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他们还是没有胜算,最多只能逃回并州,更何况杨素大军距离不远,很快就会来到这里,这二人偷袭童云飞岂不是找死。
"童将军小心!"虎卫营几乎同时喊出来,但他们距离太远了,根本来不及营救,只能慌张呼叫,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童云飞,如果童云飞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杀死,那他们还哪里有脸回朔州见秦琼和童云飞的家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童云飞突然弯腰转身一个回马枪,刚好刺中正要袭击的刘建,他手上的剑也刺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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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刘建不敢置信道,他明明是偷袭,为什么童云飞还能反应过来,难道脑后长眼了?
"你还真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你吗,我一直在防备,虽然我没有看到你们出手,但是綦良拔刀的声音还是无法逃过我的耳朵,想要杀我,你们两个还嫩了点。"
童云飞一声冷笑,将点钢枪抽回来,鲜血从刘建心脏喷薄而出,他的身体也无力地从战马上倒下,主人被杀后战马慌乱地逃跑。
綦良的刀也劈空了,看到刘建被杀他吓得面如土色,他知道童云飞勇猛,不敢再战,连忙调转马头逃跑,童云飞岂能轻易放过他,拍马直追。
卷毛狮子踏雪骜是难得一见的名马,脚力要比一般战马强得多,它四蹄全力奔跑,很快就追上了綦良的马,童云飞顺势一**出,直接把刘建给刺死。
双方原本想要讲和,但刘建和綦良的突然偷袭让形势剧变,许多人都以为童云飞会被杀,但没想到他早有防备,机敏地反杀二人,这一个变化就发生在刹那间,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建和綦良就死了,后面的并州军想救都来不及。
"刘建和綦良已被我杀,你们还想就像顽抗到底吗,投降免死,快给我放下兵器投降!"童云飞对着并州士兵大喊道。
这时李靖也非常适时地带领骑兵冲过来,以免并州军不愿投降死战到底,把童云飞包围了。
裴民安又叹息一声,心想这二人还是太小瞧童云飞了,虽然是偷袭,却仍不成功,还被童云飞反杀,又白白牺牲,他无奈地跑过去,帮童云飞一起劝说。
并州军看到三员大将都被童云飞所杀,早就被他的勇武折服了,更何况已经没有大将坐镇,杨谅又战死,并且裴民安也劝说投降,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他们纷纷扔掉手上的兵器投降。
这场战争总算落下了帷幕,从镇守蒲州开始,然后出城主动进攻,再到在山顶上围困杨谅兵马,然后又追击綦良刘建大军,一连两个多月的战事终于结束。
要是綦良和刘建不偷袭童云飞,事情还很可能变得麻烦许多,这两个人始终是并州军的将领,他们投降只是为了活命,而不是对杨广忠心耿耿,要是没杀他们难保他们没有异心,日后很可能变成祸患,现在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接手这几万并州军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靖走了过去,把童云飞拉到一边说道:"云飞果然好计谋,你这一条诱敌之计彻底解决了并州军的问题。"
"难道你已经看出来了?"童云飞很是意外。
"哈哈哈哈,你满得了别人,瞒不过我的眼睛。"李靖看了看四周,裴民安不在附近,他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是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綦良和刘建出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童云飞心想李靖也太神机妙算了吧,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
"刚才你与他们交谈的时候就知道很难让这两人心服口服,要是不除掉他们,这数万并州军始终是威胁,不能为我们所用,所以你刚才故意转身露出破绽,引诱他们出手,这样一来就能光明正大地在并州军面前杀了他们,不是你不仁不义,而是他们不讲道义,所以你杀了他们并州军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失去了两员大将这些士兵也会顺理成章地投降,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童云飞听完李靖的话后真是心服口服,"正如你所说,我无法信任这两人,所以临时想了一条诱敌之计除掉他们,我看到刘建已经拔出了剑,说明他对我非常有戒心,要是我毫无防备地转过身用背对着他们,他们一定会起杀心,其实我原本也只是尝试一下,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结果说明你的猜想是对的,这两人的确不能信任,否则他们也不会偷袭,如今可好了,除掉两个祸患,我们也能够名正言顺地收下这数万并州军了。"
在童云飞佩服李靖的时候,李靖也一样佩服童云飞,要是换成他不可能临时想到这么好的计谋,这不仅需要急智,还要对自身武艺有绝对的信心,否则很可能无法反杀,还被对方杀死。
这时裴民安从远处走了过来,童云飞和李靖马上停止了这个话题。
"童将军,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已经投降的士兵?"裴民安问道。
"等杨司徒到来后再做决定,这些士兵需要押解到大兴城,让陛下做定夺,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过你要保住他们的命,我就一定会尽力而为,还有你的命也是如此,我会尽力保下,绝不食言。"童云飞说道,让裴民安放心。
第249章 得胜归来
"刚才发生的事我很抱歉,想不到刘建和綦良竟然会如此冲动,对你袭击,要不是你身手过人,很可能已经栽在他们手上。"裴民安抱歉道。
"无须道歉,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毕竟人心难测,谁能料想到他们会偷袭我。"童云飞当然不会介意,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计谋。
一个时辰后,杨素带着大军到来,当得知已经杀掉綦良和刘建后,他非常高兴,原以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果童云飞完成得非常漂亮,他开始收降这些士兵,并打算带大军回师大兴城,杨谅战死,这场平叛之战已经结束。
十天后,大兴城,杨广今日本来不打算上早朝,自从罢免贺若弼官职之后,他感觉到朝上不少官员对他不满,甚至与他作对,如今他最大的依靠杨素和童云飞都在外出征,他不得不暂时忍耐,等他们回来后再处置这件事。
现在最大的祸患依然是刺客的身份和行踪,虽然他没有在贺若弼的家中找到任何东西可以证明贺若弼是主谋,但直觉告诉他最可疑的人仍然是贺若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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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行刺后他便下令封城,两个多月来一直如此,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刺客逃跑,这刺客一日不找出来,他就始终寝食难安。
在一个时辰前他便收到杨素从前线传来的捷报,得知大军大胜,童云飞更是在战场上亲自斩杀了杨谅,彻底断送了并州军的希望,他非常高兴,决定带着群臣出城门迎接杨素大军。
早上辰时,杨广和一群大臣就已经在东城门三里外等候,并且已经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不过杨素一点也没有生气,杨素兵马得胜归来,即使再多等一个时辰他也乐意。
一众大臣倒是各有所想,有人高兴,有人嫉妒,嫉妒是因为杨素又立下了大功,在杨广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想要扳倒他可谓难上加难。
不过相对于杨素,更多人嫉妒童云飞,毕竟童云飞年纪轻轻便被重用,做到左卫大将军如此要职,如今又立下了功劳,听说连杨谅都是被他杀的,这一次回来杨广必定会重重有赏。
高熲面无表情地看向远处,忽然发现地平线上出现一排人影,虽然人已老,但目力依然上佳,说道:"陛下,他们来了。"
"是吗,在哪里,让朕看看。"杨广连忙从马车里走出来。他的马车由八匹骏马拉动,后面的车厢相当豪华,要比杨谅的马车还大得多。
"就在那边。"高熲用手指了指东面,此时已经能够看到高高竖起的旗帜,正是杨素的旗号。
"好,杨司徒与童将军终于回来了,我等快快过去迎接他们!"杨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没一会,双方终于见面,连日的打仗让杨素脸色有些疲惫,不过精神依然很好,看到杨广后他连忙从马上下来跪下道:"老臣杨素不辱使命,成功击败并州军归来!"
"吾等参见陛下!"童云飞,张须陀和一等将士也纷纷跪下道,他们大多是衣服肮脏,脸色憔悴,身上甚至还散发着汗臭味,但他们都是立下大功的人,群臣没人会嘲笑他们,更不会有人对他们不敬。
"好,好,好!"杨广一连说了三个好,"你们不愧是我大隋将士,有你等为朕保家卫国,朕非常安心,诸位将士辛苦了,朕回去后一定好好犒赏你们,人人有功,人人有赏!"
"谢陛下!"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等回去再慢慢细谈。"杨广大手一挥,领着众人一起回去。
回到朝上后,杨广坐回龙椅,群臣分列两侧,杨素,童云飞和张须陀三人在下面,原本杨素还想带李靖进来一起领赏,不过李靖的官职太低,还没有资格进殿,所以让他在外面等待,等封赏之时再请求杨广让他进来。
"杨司徒,先向朕汇报一下战果如何?"
杨素抱拳道:"回陛下,此次出征我军一共动用了七万兵马,折损两万一千人,杀敌四万六千人,俘虏敌人三万七千人,汉王杨谅被童将军所斩,敌军多员大将也是败在童将军手下,正因为有他英勇作战,所以我军才能如此之快结束战斗。"
这一回杨素没有独自揽下所有功劳,而是大方地夸赞童云飞,其实童云飞斩杀了杨谅就已经是头功一件,其余斩杀茹天保,余公理,綦良和刘建在杨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并且这件事也无法隐瞒,所以他干脆夸赞童云飞一番,这样一来也能获取童云飞的好感。
"哈哈哈哈哈,云飞不愧是我军中虎将,有你在朕就放心了,对了,杨谅的尸身在哪里,朕要亲眼看一看。"
"就摆在外面,臣已经让士兵用药物处理过,不过尸身乃是污秽之物,不适宜抬进来,以免污染了陛下的龙眼。"其实杨素想将杨谅的尸身在蒲州下葬,不过他知道杨广一定要亲眼看到,所以才带回来。
"不要紧,抬进来吧。"
"是!"杨素出去让士兵把杨谅棺材抬进来。
六名士兵把棺材抬了进来,放在地上, 然后打开棺盖,里面铺满了各种草药,草药可以防止尸身腐化,不过仍然发出一阵恶臭,棺盖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用袖子捂住鼻子,但不少人仍好奇地往里面张望,只能看到一具尸体,看不清样子。
杨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往下走,走到棺材前面,仔细地往里面看,看到杨谅的尸身安静地躺在那,虽然用草药处理过,但已经过了许多天,尸身还是开始逐渐腐化,样子已经不太看得清楚,不过杨广还是能从轮廓中认出这就是杨谅。
他在棺材面前看了好一会,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直到高熲咳嗽几声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缓缓抬手道:"盖上在城郊外找个地方埋了,杨谅犯下逆天大错不能以王爵的待遇进行下葬,不过朕念在他是亲兄弟,人已死也就不追究那么多了,保留完整的尸身安葬了吧。"
第250章 恳求宽恕
"陛下皇恩浩荡,杨谅犯下如此大错也能宽恕他,这是他一辈子积来的福气。"杨素不忘拍个马屁。
童云飞听到此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杨谅都已经死了,杨广还能再杀他一次吗,这也能算皇恩浩荡?论拍马屁的功力真是没人能和杨素比。
朝上不少人都鄙视杨素,不过没人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毕竟谁都了解杨素的为人,杨坚在位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子,也唯有像他这种人才能混得风生水起,无论多么精明的皇帝都很难不喜欢懂得说话的臣子。
士兵把棺材搬了出去,拿去郊外埋葬,不过殿内依然残留着恶臭的气息,恐怕得过好一会才能把臭味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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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又坐回龙椅上,解决了杨谅这个麻烦后他心情好了许多,他看向童云飞,"云飞,既然杨谅是你在战场上所杀,你立下头功,朕应当好好赏赐,你有什么想要的大胆说出来,朕尽量做到。"
众人都感到很诧异,原以为杨广会第一个赏赐杨素,毕竟杨素才是这一场战争的主帅,而且资历摆在那里,两朝元老,结果杨广还是决定第一个赏赐童云飞,可见童云飞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断提升,甚至已经开始慢慢超越杨素。
杨素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头微微低着,不过眼角余光一直停留在旁边的童云飞身上,其实他早已预料杨广会这么做,毕竟他年纪太大,和童云飞完全没有可比性,杨广这么做他可以理解,但内心依然不爽。
"臣不敢要什么赏赐,只想陛下答应臣一个请求。"童云飞抱拳道。
"什么请求?"
"饶恕数万并州士兵和将领,不要为难他们。"
"什么?!"杨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恳请陛下饶恕数万并州士兵和将领,最大的逆臣杨谅已死,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没有杨谅他们也掀不起风浪,还请陛下放过他们。"童云飞毅然道,没有退让半步,态度非常坚决,即使惹怒杨广他也在所不惜。
杨广表情微怒,从座位上站起来道:"童云飞,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杨谅造反,那些并州士兵和将领都是跟随他一起造反的逆贼,他们罪大恶极,本该一起处死,你为何要保住他们,难道你也想和他们同流合污?"
众人都听出杨广已经生气,毕竟造反可以说是最让皇帝忌惮的事情,一般造反的人都会死得很惨,身边的人也会遭到牵连,以杨广的性格更不可能饶恕跟随杨谅一起造反的人,童云飞要保下这么多人,这不明显是找死吗,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好不容易才立下大功坐到如今的位置,成为杨广心里面的大红人,得到天子的宠信,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他的地位。
如今他可好,不仅不要奖赏,还要保住这几万叛变的人,这已经触犯到杨广的逆鳞,杨广盛怒之下说不定会治他死罪。
杨素早已预料到杨广会有这个反应,幸好他没有主动提出来,而是让童云飞先提出来,否则遭殃的就是他了,他还没有那么蠢去触碰杨广的逆鳞,心想童云飞也真是的,随便要个赏赐不就好了,偏偏要当什么大圣人去保住几万并州军的性命,一个弄不好不仅没保住这几万人,还连自己的命也一起丢了,简直是得不偿失。
"告诉朕,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这些逆臣贼子值得你为他们这么做吗?"杨广气虽气,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毕竟童云飞是最大的功臣,也是他现在最依靠的大臣,没有了童云飞他就等同于失去一条胳膊,他必须忍耐。
"陛下应当知道并州乃是天下精兵之地,并州军从古以来都是精锐之兵,作战能力要远比一般的士兵厉害,杨谅正因为占着此地才有胆量造反,如今杨谅已经不在,并州可以说重新归为陛下所掌控,如果陛下处死了数万并州将士,势必会让并州百姓心寒,日后也不会有并州士兵忠心为国效力,如果陛下能够宽宏大量饶恕他们,不仅能够立即拥有数万精锐战力,还能获取并州百姓的爱戴,日后并州就能源源不断地为我军提供雄厚的兵力,如今天下多地起叛乱,不正是急需用兵之际吗,陛下应当放下前嫌,接纳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感恩戴德为陛下效力。"
童云飞这一翻话合情合理,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合适,最大的罪魁祸首杨谅已死,这几万人的战力杀了着实可惜,如果能够饶恕他们,立即可以成为一支强大的兵马,何乐而不为。
站在右侧的高熲内心有些怅然,虽然已经与童云飞形同陌路,但童云飞在这方面依然是未变,为了保住数万人的命不惜冒险得罪杨广,这一点太像年轻时的他了,一切都以大局为重。
"陛下,臣也同意童将军所说,这可是活生生的数万条人命,恳请陛下开恩能够饶恕他们!"一直没机会说话的张须陀也跪下恳求道。
"张将军你..."杨广一时语塞,没想到张须陀会突然请求。
高熲也出列道:"陛下,童将军和张将军说的都不错,数万并州士兵虽有错,但罪不至死,他们是受了杨谅的鼓惑才会跟随杨谅造反,如今杨谅已死,陛下只需派人下去说服他们,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错并改过自新,他们一定会非常感激陛下,并忠心为大隋效力。"
看到连高熲都站出来帮童云飞说话,杨广只能把目光看向杨素,"杨爱卿,你意为如何?"
"臣认为童将军说的倒也不错,数万并州士兵是非常强大的战力,如果陛下能够把他们纳入麾下,那我军战力将会得到大幅提升,这不是什么坏事,当然,陛下治他们罪也合情合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臣更希望陛下能够宽宏大量地饶恕他们。"
第251章 信任渐失
杨素事先已经和童云飞张须陀约定要帮忙劝说杨广,其实他本不愿意这样做,因为他不想得罪杨广,但看到高熲也帮忙说话,要是他再不说就违背与童云飞的诺言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站在童云飞这边,不过他把话说得更加委婉,给了杨广有选择的余地。
杨广看到连高熲和杨素都支持童云飞,这两位老臣的决定举足轻重,他再反对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再加上近来贺若弼的事情在朝上闹得沸沸扬扬,他必须退让一步,否则连童云飞和杨素都会逐渐疏远他,这并非他本愿。
"好吧,既然诸位爱卿都为他们求情,这几万人朕可以饶恕他们,但是你等务必要让他们彻底忠诚于朕,忠诚于大隋,否则死罪难逃,你们可否做到?"
"陛下皇恩浩荡,臣一定做到。"童云飞等人回答道。
"童云飞张须陀,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二人负责了,要是办得不好朕拿你们是问,既然你们都以自己的功劳来抵消他们的罪过,那这次朕就不再奖赏你们,也算是功过相抵了,你等应该没有意见吧?"
"臣毫无怨言。"
"很好,你们连日作战也辛苦了,朕就不留你们了,今日就到此结束,退朝,杨爱卿和童爱卿你们留下来,朕还有事情要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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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本来还蛮开心的,但随着童云飞这么一闹,弄得他心情有点差,如今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也并非那么好掌控,至少不能完全信任。
退朝后群臣各自散去,高熲临走前还不忘多看童云飞几眼,似乎有话想要对他说,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大殿。
等众人散去后,殿内只剩下杨广,杨素和童云飞三人。
杨广颇有责怪之意道:"二位爱卿,你们要保住并州将士的事为何不提早与朕商量,刚才你们突然提出来,让朕很是为难。"
"回陛下,大军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与陛下说,臣担心陛下会因为气愤过头而治他们的罪,所以刚刚才迫不得已说出来,如果陛下要怪罪臣,臣愿意受罚。"童云飞主动承担责任。
杨素在一旁微微低头,默不作声,这本来就是童云飞的主意,他一直不赞同,如今童云飞主动担责他也懒得说话,以免再次惹杨广不满。
杨广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不满压下去,"算了,此次你们得胜归来,朕也不计较这么多,杨谅逆贼已经解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贺若弼与刺客之事,朕派人送去的密旨你们也应该看到了,对此事有何意见?"
"今日臣在朝上没有看到贺若弼,陛下是否真的已经罢免了他的官职?"杨素问道。
"那肯定是真的,朕还有必要骗你吗,朕不仅罢免了他的官职,还下令让高熲抄他的家,收回了他所有的东西,朕不是以刺杀的罪名处置他,而是以贪赃枉法的罪名来惩戒他,所以他才逃过一死。"
"既然陛下没找到证据证明刺客与贺若弼有关联,为何还执意对付他?"
"虽然朕没有找到证据,但这事绝对与他有关系,否则朕都把御林军交给他了,还封城两个多月,他一点收获都没有,你说这有可能吗?"杨广反问道。
"照这样看来,确实与贺若弼有点关系。"
"童爱卿,这事你意为如何,是否有妙计替朕抓到刺客?"杨广见杨素没有什么主意,又问童云飞。
"既然陛下已经封城两月有余,只准百姓进而不准出,那刺客应当还在城内,如果他真的和贺若弼有关系,如今或许还与贺若弼一起,陛下在罢免了他的官职后是否继续派人跟踪他?"
"当然有,朕日夜派遣密探去跟踪他,不过都没察觉到异常,还发现他与朝上大臣有密切往来,甚至还找过高熲几次,不过他既然已被贬为百姓,与谁有往来朕又不能阻止他。"杨广颇为无奈。
"陛下,贺若弼为官多年,在朝上人脉非常广,就算罢免了他的官职,他的影响力依旧在,我相信有不少官员都与他有联系,偌大的大兴城想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我看想要找出刺客没有那么简单。"
"难道要朕放弃追查刺客?"
"当然不能,刺客要一直找,但不能继续封城,大兴城之所以如此兴旺是依靠全国各地的供给,还有各种买卖来往,如果继续封城百姓的生活将难以为继,陛下应当开放城门,但依然要严查进出城的人,直到把刺客找到为止。"
"要是开放了城门,那刺客很可能会逃跑,那一群饭桶眼睛都瞎了,连个人都认不出来,朕实在不放心。"
杨广非常焦躁,他本以为能够依靠童云飞找出刺客,但如今连童云飞也没有太多的法子,他发现自己越发无法信任童云飞了,不过童云飞说得也不错,他不能一直封锁城门。
"唉,既然如此,那朕一会就下令开放城门,但依然严查进出城的百姓,既然二位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找出刺客,那此事朕另想办法吧,童爱卿,数万并州军的事就交由你去处理,不要让朕失望,如今并州无人镇守,朕派遣你与张须陀前往并州镇守,由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你去辅助他,不要让朕失望。"
杨广此话一出,杨素脸色微变,童云飞的官职原本要比张须陀高,但杨广派这二人去并州镇守,竟然让张须陀当并州总管,童云飞为辅,没有明确的官职,那不就等于让童云飞听从张须陀调遣。
原本杨广把童云飞当作自己的心腹大臣来培养,所以才把童云飞从朔州调回大兴城,但经过今日朝上这么一闹,还有童云飞对追查刺客一事不上心,让杨广非常不满,并且不再信任他,所以才有这一决定。
连杨素都察觉到不对劲了,童云飞不可能不察觉到,但他仍然脸色不变,抱拳接旨,仿佛此事对他毫无影响。
"好了,你们二人退下去吧。"杨广有些不耐烦道,把他们打发离去。
第252章 调去并州
出去后,杨素说道:"云飞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并州将士得罪陛下,如今看来陛下已经不那么信任你了,将你调去并州,还让张须陀坐到你头上,恐怕是故意针对你。"
"杨司徒,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的想法。"
"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你,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但你要清楚你能够坐到今时今日的地位那可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想要替代你,如今你的官职虽然保留了,但人已去并州,也无法统领宫内的禁卫军,等于无官在身,去了并州后你好自为之吧。"
杨素难得说一次真心话,叹息离去,虽然他和童云飞不是一路人,但他非常欣赏童云飞的能力和才华,觉得童云飞因为这件事而被杨广疏远,有些不值得。
李靖就在外头等着,看到童云飞总算出来了,他上前道:"云飞,怎么样了?"
"陛下已经答应我饶恕并州将士,不过我也把他得罪了,他将我调离大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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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
"并州,与张须陀一起,不过他让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我去辅助,并且无具体官职。"
李靖非常惊讶,气愤道:"他竟然这么对你,你才刚立下大功他就过河拆桥,实在可恶至极!"
"算了,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我在他身边处处受制,离开大兴城反倒轻松了许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吧。"
就在童云飞离开后不久,杨广又召见了张须陀。
"陛下找臣有何吩咐?"张须陀有些奇怪,才刚刚上完早朝,杨广这么快又找他了。
"今日在早朝上,你与童云飞一起请求朕饶恕并州将士,朕也宽宏大量饶恕了他们,但并州毕竟是杨谅统治多年之地,想让这地方的百姓官民完全忘却杨谅,恐怕还得一些时日才行,如今并州无人镇守,我需一员大将替我分忧,你可为朕分忧?"
"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张须陀喜出望外,没想到杨广竟然让他独当一面去镇守并州,并州精兵天下闻名,没有将领不想统治一支这样的兵马。
"很好,朕非常信任你,朕派遣你与童云飞一并前往并州,由你来当并州总管,他来辅助你。"
"什么?让童将军来辅助我?"张须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童云飞的能力比他强多了,而且还刚立下大功,又是杨广的心腹大臣,为何会把童云飞调离大兴城,还跑去辅助他。
"怎么,难道你对朕的决定有怀疑?"
"臣不敢怀疑陛下。"
"你是不是觉得童云飞被朕宠信,朕就一定会重用他。"杨广早就猜到张须陀心中所想,他一声冷笑,"哼,童云飞与你并无二样,都是朕的臣子,朕对你与对他是一样的,你的资历比他高得多,让他去辅助你有何不妥,难道你自认为不如他吗?"
"臣当然不会这么想。"
"那不就行了,从今开始你就是朕委以重任的大将,到了并州后一定要将军政大权都牢牢掌握在手中,童云飞只是协助你训练兵马,勿要让他夺权了,他很擅长心机,不能完全信任,知道没有。"
"是,陛下。"张须陀听此不禁冷汗直流,心想童云飞才立下大功,只是因为提出饶恕并州将士就遭到杨广不信任和弃用,心想杨广也未免太薄情了,这样一来朝上还有谁敢真心为他效力。
"好,朕已经与童云飞说过,我给你们三天准备,三天后出发前往并州。"
"臣遵命!"
等杨广交代完毕,张须陀便退出去,走的时候依然有些心惊胆战,杨广此人性格多疑,对谁都无法信任,这样的皇帝最难伺候,远离大兴城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杨广本想把童云飞当作心腹来培养,但经过此事后他发现这年轻人很难掌控,类似高熲,任用可以,但不能完全信任。
今日童云飞能够让高熲和杨素站在同一阵线,反对他的决定,日后便能统领群臣,让他这个皇帝逐渐失去权势,毕竟童云飞才二十来岁,再过多十几二十年恐怕早已权倾朝野。
杨广忌惮童云飞功高震主,日后更加难掌控,所以才将其调离大兴城,让能力不差和资历更高的张须陀看管,以抑制其成长,任何皇帝都不会以治理国家为首要重任,先保住自己的皇权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谈何治理国家。
童云飞无法信任,杨素年老,杨广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已经无法重用,他必须重新选择合适的人才行,一来需要查办刺客一事,二来也要确保他在宫内的安全。
把童云飞调离大兴城后宫内禁卫军可以全部交给右卫大将军宇文述统领,对宇文述杨广还是很信任,他们是亲家,他十分期待宇文述的那几个儿子能够有所成长,日后可以辅助他,至于查办刺客一事,他想到一个可以信任,能力又很强的人——长孙晟。
童云飞和李靖刚离开皇宫,便在宫门外看到一个熟人在等他——高熲。
"童将军,不知能否与我走一段路,我有话要与你说。"。
"当然,有何不可。"他让李靖先回去,然后上了高熲的马车。
自从帮杨广登基后,他与高熲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两人从良师益友变成了形同陌路,今日高熲难得主动找他,其实他已经猜到高熲要说什么。
"童将军,今日你用自己的功劳来挽救并州数万将士的命,此举实属伟大,我高熲佩服,我在此替那数万将士感谢你,是你让他们活下来,没有遭受牵连。"
高熲向来是有话直说,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正因为他做人做事都很正直,所以让人敬仰。
"高老将军莫要把我看得太崇高,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与裴民安的交易。"
"裴民安?我记得他好像是杨谅麾下大将。"高熲对这个名字有些许印象。
第253章 有客来访
"你说的不错,他是杨谅麾下大将,虽然我斩杀了杨谅,但并州军韧性极佳,想要他们投降几乎不可能,他们本可拼命与我们死战到底,为杨谅报仇,但裴民安阻止了他们,他要求与我交易,只要陛下饶恕了并州将士,他们可以投降,正因为答应了这个交易,所以今日在朝上我才冒险劝说陛下。"童云飞说道。
"原来如此,但无论如何,你都牺牲了自己的功劳来保住他们,并且还得罪了陛下,我相信换成别人很难做到,今日你虽说服了陛下,但当着群臣的面让陛下难堪,这对做臣子的来说是大忌,日后陛下对你或许不再那么信任,你要多注意了。"
高熲为官多年,并且身处高位,辅助杨坚数十年,深谙此道,但童云飞还年轻,打仗虽然厉害,但官场的水深得很,里面有很多门道,在这方面童云飞还是个稚嫩,所以他特意提点。
童云飞苦笑着摇了摇头,"高老将军不用担心了,陛下已经不再信任于我,刚才他就把我调离大兴城,让我和张须陀去镇守并州,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我去辅助他。"
"你才刚立下大功,陛下怎么可以如此对你?!"高熲忿忿不平,心想杨广也未免太过小气了,如此狭隘的心胸,与其父杨坚完全没得比。
"你莫需生气,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好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以我的性格早晚也会得罪陛下,如今让我早点离开,我还反倒觉得不错,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让你辅助张须陀,其实是让张须陀盯着你,不会让你掌控兵权,日后恐怕再难被重用。"
"这我自是知道,然我非贪图权势之人,对我来说是否被重用并无二样,如今我身无要职,反而一身轻松,只要能够与家人朋友一起,其他的又有何重要,潇洒快活地活着更是一种享受。"
这阔达的人生观让高熲刮目相看,他原以为童云飞会非常不满杨广的决定,但他不仅没那么想,还毫不在意,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云飞,我承认我以前误会你了,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高熲终于不再叫他为"童将军"了,当他叫"云飞"的时候,两人的距离仿佛又拉近了许多。
"无所谓,事情已经过去了。"
"难道你不怪我曾经那么看待你,把你看成贪图权势的小人?"
"怪又如何,不怪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把你打一顿吗,过去的事就无须再提了,三日后我就要前往并州,高老将军,好好保重,今时不同往日,陛下不是先皇,你年纪也大了,有时候你的话陛下不一定会听得进,适当地后退一步或许会更好。"童云飞这一翻话仿佛是在和高熲做最后的告别。
"你是何意思?"
"那我就直说吧,陛下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你是个耿直之人,以往与先皇一起打天下,曾经同生共死过,所以先皇可以容忍,但陛下乃是新皇,对上一代的忠臣良将无法像先皇那样信任,如果你再像以往那样直言劝谏,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我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还不是杀身之祸,但也已经可以看出陛下的性格了。"
高熲沉默了,他知道童云飞说得不错,杨广确实与杨坚有很大的不同,他会经常直言劝谏,不过说到杀身之祸那也未免太严重了,毕竟他曾经立下过无数不可磨灭的功绩。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告辞,珍重!"童云飞双手抱拳作揖,然后跳下马车,返回自己的府邸。
高熲拉开门帘看着童云飞离去,距离很近,他看上去走得很慢,但没一会就已经融入人群中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背影。
这一幕在高熲脑里挥之不去,他感觉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与童云飞见面谈话,以后再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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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清楚地记得,高熲在历史上因为直言劝谏而被杨广所杀,这件事就发生在三年之后,他希望他的话能够让高熲有所改变,毕竟高熲始终是他的领路人,如果没有高熲举荐他去投军,就没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正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他们曾是良师益友,也曾经不和,年纪相差很大,但不妨碍他们之间互相欣赏。
童云飞刚回到府邸,便看到张出尘和马倩儿在门口等他,两个孩子在她们怀里,两个多月不见,大家都甚是想念。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马倩儿看到童云飞出现后非常高兴,一路小跑过去,要不是抱着一个小孩她还能跑得更快。
"为夫回来了,可想死你们了。"童云飞一手搂住马倩儿,这种踏实的感觉真好。
"夫君我也要。"张出尘嘟起小嘴走过去,轻轻地依靠在他的怀里。
"为夫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们照顾孩子了,今晚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们。"
"现在大白天的你又想着干那坏事!"马倩儿小脸一红,抬头白了他一眼。
张出尘也非常配合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老肉,痛得他眉开眼笑。
"有客人来了,你先去见他吧,别耽误要事,晚上你想怎样...都可以。"马倩儿娇羞地低下了头。
童云飞听到有客人来了,很好奇是谁,于是去客厅会见,一进去便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他仔细一想,原来是之前见过一面的王珪。
一说到王珪他就想到王頍,王頍乃是王珪叔父,还是汉王杨谅的部下,杨谅造反后王頍也会受到牵连,本来王頍难逃一死,但因为童云飞主动请求杨广饶恕并州将士,所以连同王頍也逃过了一劫。
"童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许久了。"王珪看到童云飞回来立即上前道,这态度可比上一次见面时热情多了。
"哟,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王大人呀,王大人一向公务繁忙,为何今天这么有空来我这啊?"童云飞笑道,进去在主位上坐下来,他已经猜到王珪的目的了,无非是感激他救了王頍一命。
第254章 相谈甚欢
"童将军说笑了,这回我是要亲自上门感激你。"王珪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童云飞主动找他,他都没有领情,甚至还表现得很冷漠,这回轮到他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感激我?王大人要感激我什么,我与你只有几面之缘,又未曾帮过你,何谈感激。"童云飞明知故问。
"童将军大胜并州军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今日早朝后宫内的文臣武将都知道此事,你与杨素一同率领大军击破杨谅,就连杨谅也是被你亲自斩杀,如此傲人的战绩,我又怎么能不知道。"
"我只是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而已,没什么值得好称赞的,但这事与王大人没有多少关联吧?"
"关联可大了,你立下大功了不仅没要赏赐,还用自己的功劳来抵消并州军犯下的过错,希望陛下能够饶恕并州将士,正因为你这一举措,救下了数万条人命,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呀,我叔父王頍本是杨谅手下,他也因此而免遭罪罚,所以我得亲自上门替他感激你。"
其实这不仅仅是救了王頍的命,更是救了王珪的命,造反的罪名非常大,一般情况下都会连坐,亲戚关系的都难逃一死,要不是童云飞主动请求杨广饶恕这些人,死的绝对不仅几万人,将士的亲戚都会被一起牵连。
童云飞笑了笑,表现得毫不在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此事,王大人不必亲自上门道谢,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没什么好感激的,我救的不是你叔父王頍的命,而是千千万万并州将士的命,刚好王頍也在其中而已,没什么好道谢的。"
"童将军,你的胸襟气度足以让我佩服,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像你这样,宁愿不要奖赏,甚至是得罪陛下也要保住数万人的命,我之前确实是误会你了,我在此向你道歉。"
王珪第一次正视童云飞,之前他和绝大部分人都认为童云飞是一个贪图权势的小人,因为童云飞得到高熲的提拔,却走到高熲的对立面,与杨素杨广站到一起,最终帮助杨广击败**坐上了皇位,成为迅速崛起的新贵,在朝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他这些作为却不得人心,甚至许多人都不喜欢他,不愿意与他结交。
但自从他今日在朝上主动劝说陛下饶恕并州将士后,许多大臣都对他有了改观,觉得他并非印象中那样是个势利小人,这种改观看似没有什么意义,其实影响非常大,特别是在失势的时候,更能体现其重要性,否则贺若弼也不会在被罢官后依然对朝上的大臣有影响力。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我,因为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和王大人说,幸亏你来得早,三日后你就不可能在大兴城找到我了。"
"这话是何意思?"王珪不解道。
"我主动提出饶恕并州将士之事惹怒了陛下,他已经下令把我与张须陀一起调去并州,让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我去辅助他。"
"陛下为何如此..."
王珪下意识地想骂杨广薄情,不过很快就住嘴了,骂谁也不能骂皇帝呀,其实他的反应和高熲一样,无论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很难接受,毕竟童云飞才刚立下大功,杨广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任谁都无法接受。
"王大人,我这个人向来有话直说,我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的才华,想与你好好结交,不过我很快就会离开大兴城,无法再与王大人痛饮长叹,实在可惜,日后有机会的话王大人可以去并州找我,我必定好生招待。"
童云飞深知王珪的才华,只是还未得到重用而已,如今先结交,日后等李渊起义后再将其拉拢过来,为他所用,这是在为将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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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童将军这句话就足够了,我王珪一向喜欢与正直的人相交,日后我要是在大兴城待不下去,一定会去并州打搅你,哈哈哈哈..."王珪这句本是玩笑,不过日后却成真了。
送走了王珪之后,李靖便走了进来,童云飞将调去并州之事告诉他,他很是惊讶,不过很快就想到这对童云飞不是坏事。
"云飞,别人可能替你感到不值,不过我倒要祝贺你了,远离杨广对你不是坏事,反倒还更加自由,何况我听说张须陀与你关系不错,到了并州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哈哈哈哈,真是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李靖也,也只有你能够和我想法一样,其实杨广调我去并州我还蛮高兴的,除了路途有些遥远,其他一切还好,更何况距离朔州也近,建成和世民能随时去太原见太原候,这是一件大好事。"
"我现在就让虎卫营收拾好行李,三日后出发。"李靖说完便去通知虎卫营副统领赵武,至于府上的下人直接遣散,这些人不用带走。
距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座民宅,贺若弼刚买下这座民宅,他本来住在客栈,但客栈始终眼杂人多,所以他决定买下一座民宅作为暂住的地方。
其实他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但朝上有不少大臣资助他,所以他如今依然是吃穿无忧,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风光。
贺若弼第一天入住,这里距离闹市很远,周围只有几处人家,就算是在白天也十分安静,不会引人注目,屋外有一个院子,四周围了围墙,这样的环境让他更安心。
他刚坐下不久,门外便有人进来,守门的护卫没有阻拦,让那人直接进去,他们都认得此人是贺若弼新招的贴身护卫,身手非常厉害,他们几个护卫平常私下比试没有一个可以打赢新护卫。
"老爷,我从宫内打探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贴身护卫说道。
如果童云飞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这个护卫很眼熟,但一定认不出他的样子。
此人正是刺杀杨广的张仲坚,自从贺若弼被罢官后便没有地方隐藏张仲坚,幸亏他人脉极广,找到一位易容大师,每日为张仲坚化妆,这样才能不被找到,还能光明正大地外出。
第255章 杨素拉拢
"什么消息?"贺若弼说道,自从被罢官后他便让手下叫他老爷,而不是将军,以免引人非议。
"杨素大军击破了杨谅的兵马,听说杨谅被童云飞亲手斩杀,今日一早杨广就在城外迎接他们。"
"童云飞,这小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在近十万并州军手上斩杀杨谅,可惜他贪图权势,忘恩负义,追随杨广,与杨素站到一起,成为杨广的鹰犬,否则一定受人尊敬。"
贺若弼略感可惜,他不惊讶于杨素能够击败杨谅,但童云飞的表现倒是让他有点震惊,毕竟并州军以作战勇猛闻名,童云飞能够在无数并州将士手中取杨谅的性命,可见其厉害。
"老爷,或许童云飞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此话怎讲?"
"今日退朝后,有大臣派人给属下传来消息,说童云飞用自己的功劳去抵消数万并州将士的罪孽,请求杨广饶恕并州将士,就连高熲和杨素也与他站到同一阵线,杨广被迫无奈答应了他的请求,不过也因此惹怒了昏君,那昏君过河拆桥,把童云飞和张须陀一并调去并州,不过让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童云飞辅助他。"
"竟然发生这种事?!"贺若弼再一次震惊,"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应该在三日后。"
"好!杨广真是自取灭亡,没有童云飞在他身边,杀他岂不是简单了许多,你觉得如何?"
"有童云飞在,要杀杨广那昏君确实有些麻烦,如果昏君把童云飞调走了,我有十成把握可以取他人头!"张仲坚自信道,同时也间接承认了童云飞的厉害。
"等过些时日我会再安排你进宫,这两个多月杨广都未能找到一丝线索,他不可能一直封城,这样一来大兴城的百姓也无法生活,他早晚要开放城门,等过段时日巡逻松懈下来后,就是我们再次行动之时。"
贺若弼觉得他们还有一次机会,如果这一次再失手,那他们就要逃离大兴城了。
童府,众人正忙着收拾行李,准备三天后前往并州,就在大家忙碌之际,杨素派人前来邀请李靖会面。
"李偏将,我家老爷邀请你前往府上一聚,有要事找你商量。"杨素手下说道。
童云飞刚好也在场,李靖本想拒绝,童云飞说道:"既然杨司徒盛情邀请,你就去一趟吧,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好,我去去就回。"李靖点头道,其实他早就将杨素拉拢他的意图告诉童云飞,所以才想和杨素保持距离,既然童云飞让他去,那他倒想看看杨素要说什么。
杨素府邸与童云飞府邸距离不远,李靖骑马很快就到。
"我们老爷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一下人带李靖前往书房。
走进书房后,李靖看到杨素坐在案台前,手上拿着一本书正看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杨素不穿盔甲和官服,杨素私下的穿着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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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坐吧。"他放下手中的书,让李靖坐在他对面。
这时下人送上两杯茶水,然后退出去,顺便关上门,书房里只剩下杨素和李靖两人,周围非常安静,连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杨素一向不喜欢在他看书的时候有人打扰到他。
虽然房门关闭,但屋里的光线很充足,几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案台上,他们可以把对方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李靖还是头一次与杨素这么近距离接触,让他稍感不适应,甚至是有些紧张,毕竟对方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不过他表情依然纵容淡定,他不可能让自己紧张的一面让别人看到。
"李靖,你是哪里人?"杨素问道,他与李靖不熟,只知道李靖是童云飞的部下,有很了不起的才干,这是第一次了解李靖的出身。
"吾乃雍州三原人。"
"我听说已故开国功臣韩擒虎有一外甥也叫李靖,莫非就是你?"杨素突然想起这件事,韩擒虎已去世多年,在他们这一代老将里也非常有名望,如果他不死也是和杨素高熲拥有同等地位的人物。
"正是。"
"哈哈哈哈,那你也算是半个名将之后了,难怪如此擅长带兵打仗,看来没少受影响,既然你有如此身份,为何这样委屈自己,只当个偏将,我相信你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难道你真的只想屈就在童云飞麾下吗?"
"杨司徒说得极对,我确实不甘只当一个偏将,然我与云飞相识已久,是知己好友,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不是用官职就能替代的,如果是在他麾下任职,就算是做一个小小的士兵我也愿意,更何况云飞也是一员大将之才,我自朔州起跟随他南征北战,未逢敌手,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如此大将,谁不喜欢?"
李靖一句话就直接给杨素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杨素倒没想过李靖和童云飞的关系这么好,还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而已,不过还是劝说道:"你所言不错,云飞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年轻才俊,只不过他的近况不大好,今日在朝上他得罪了陛下,陛下已经将他调遣到并州,让他辅助张须陀,此事你应当知道才对。"
"这事我知道,但又有何影响?"
"你不在朝上为官,所以不懂此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表明看似只是把云飞调去并州,实则陛下已经弃用他,你试想一下,云飞才刚立下大功,他的官职原本就要比张须陀高,但如今陛下把他调去并州,让他当张须陀副手,那不是故意压着他,让张须陀看管他吗,日后恐怕很难再被重用,你在他麾下根本没有一展才华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应该离开云飞,如若我们只能同富贵那不是真正的朋友,能够共患难才对得起云飞对我的信任,杨司徒,我知道你爱才心切,但我李靖不是爱慕虚荣,贪图权势之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第256章 整装待发
"好一个患难见真情,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请回吧。"杨素真是又气又羡慕,李靖如此难得一见的人才却对童云飞这么忠诚,让他好生嫉妒。
杨素下了逐客令,李靖也不多留,当即告辞离去,这次见面很短暂,也彻底断送了杨素的拉拢之意,李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以免日后杨素又来骚扰他,让他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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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童云飞带着家人一起离开大兴城前往并州,随他一起的除了家人之外,还有李靖,李世民和李建成,这半年来他们都在大兴城度过,已经许久没有回家,这一次回去后刚好可以去太原与李渊相聚一下。
城门外,张须陀早已整装待发,他押解着三万七千并州士兵回去,这些人都被没收了武器,虽然已经投降,但想要他们彻底忠诚还需要废一番苦心,让他们忘记杨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张须陀作为新任并州总管,可谓任务艰巨,这非常考究他的能力,不过也给了他极大的权力,让他有了发挥的机会,还能掌控大量兵权,这是许多将领梦寐以求的东西。
赵武带领虎卫营保护童云飞的家眷,他们跟随张须陀大军一起走,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并州进发。
张须陀和童云飞都坐在马上,两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张须陀神情有些尴尬,眼角余光看了童云飞一眼,发现对方表情很自然,仿佛没事发生一样。
"那个...童将军。"他终归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怎么了,张将军有话直说。"
"发生这种事我感到很抱歉。"
"张将军所指何事?"
"陛下将我们调去并州一事,你无**劳还是官职都比我高,然陛下却让我去当并州总管,让你来辅助我,连个具体的职位也没给你,这是明摆着要故意为难你,我这并州总管当得实在愧疚,按理说要当也是你当,而不是我当。"
张须陀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如果这次战争他立的功劳比童云飞大,他会毫不犹豫地去当并州总管,但这一次童云飞的表现更好,并州总管这个位置他得坐名不副实,还让童云飞当他副手,他总觉得过意不去。
童云飞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事,张将军又何须介怀,陛下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既然他封你为并州总管,那你就理应坐到那个位置去,由我来辅助,我毫无怨言。"
"难道童将军不会对陛下和我有所..."张须陀压低声音道,"有所不满吗?"
"我岂是小气之人,张将军与我曾经同生共死,我们是一起打过仗的人,在山顶一战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岂会活着,如果我为了这种小气而不满于你,那我就是忘恩负义之人了。"
"童将军果然是个真英雄,我最佩服像你这样胸襟广阔的人,如果你不嫌弃,可与我结为好友,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哈哈哈哈,我早有此意,以后你也别叫我张将军了,叫我云飞即可。"
"好,你叫我张老哥也可,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多礼节。"张须陀非常高兴,虽然他的年纪要比童云飞大得多,但并不妨碍他与童云飞结交,有才华的真性情汉子谁会不喜欢呢。
"张老哥,到了并州后就多劳烦你多照顾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必定全力以赴辅助你。"
"别说这种见外的话,陛下虽然没有给你明确的官职,不过你好歹还是保留了原来的官位,依然是左卫大将军,只是不在宫内而已,到了并州后我会分派一部分士兵让你训练,我想也不会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人选了,并州对你我来说都是陌生之地,杨谅旧部众多,这些人自成一派,难免与我们不和,想要他们彻底臣服还需要多费功夫。"
"对了,你有没有带上裴民安,想要收服并州军还得需要用到此人才行,有他帮助我们可以省事许多。"童云飞突然想到裴民安,有他和没他差别非常大。
"放心好了,这么重要的人我自是会带上,怎么可能把他留在大兴城,他被我安排的士兵看管,不会让他逃跑。"
"他也是一员良将,如果他真心效力,我们也可以放心使用,要是有异心那就得多注意了。"童云飞其实还算欣赏裴民安的能力,裴民安要比余公理綦良和刘建这些人厉害得多。
"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你仅仅向陛下提出饶恕数万并州将士,他为何要如此对你?"
张须陀最为抱打不平,他替童云飞感到非常不值,明明才帮杨广解决掉最大的麻烦,还亲自斩杀了杨谅,这可是天大的功劳,不亚于辅助杨广登基,况且杨广登基也不过是这几个月才发生的事,童云飞作为最大的功臣之一,这么快就遭到杨广的弃用,着实让人感到心寒。
他相信这件事一定会让更多朝上之臣看清楚杨广的为人,如此一来还有谁愿意真心为杨广效力,恐怕连杨素和高熲这样子开国功臣也会有所忌惮。
"张老哥,你觉得陛下只是因为此事才疏远我吗,其实不然,还有另外一事让他下了这个决定。"
"难道跟调查刺客一事有关?"张须陀近来也听到一些风声,"我听说贺若弼被罢免不仅仅是因为贪赃枉法,刺杀陛下的刺客就是他派遣的,不过这都是小道消息,不知真假。"
童云飞有些愕然,没想到这个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不过说来也是,贺若弼作为开国功臣,平常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杨广突然以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罢免他,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他确实有些可疑,刺客或许与他有关,但也有可能无关,我等都没证据,所以还是别妄下定论,陛下之所以疏远我,与刺客一事无关,而是与高熲杨素有关。"
"此话怎讲,为何会与他们有关?"张须陀没有听明白。
第257章 打探秘密
"你应该知道高熲一向与杨素不和,在朝上争论时,他们时常持不同的意见,很难达到一致,然而昨日在朝上,当我提出饶恕并州将士的时候,他们都赞同了我的请求,陛下因此而忌惮我,觉得我的影响力过高,甚至连高熲和杨素这些老臣都站在我这边,再加上这事我事先没和他商量,所以他才不信任我。"童云飞说道。
张须陀一听恍然大悟,瞬间明白怎么一回事,真是伴君如伴虎,就算童云飞再怎么不满,也没有用,毕竟皇帝的决定有谁能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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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临出发前陛下派人送了一道密旨给我,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张须陀突然另开话题。
"这似乎不大好,陛下给你的密旨你自己看就好,不必与我说。"童云飞虽然很好奇,但略感不妥,因为他和张须陀的关系没有表面这么好,所谓的结交也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你又不是外人,有何不可,而且里面有一条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
"没错,密旨我就不给你看了,我直接告诉你吧,陛下让我到了并州后,一定要派人监视你的行动,切忌让你掌控兵权,甚至连训练士兵的任务也不要交给你做,最多让你参与政务,其余有关军队的事情,尽可能让你不要参与。"
张须陀从这份密旨里就可以看出,杨广不仅对童云飞极度不信任,而且非常忌惮,否则又怎么会让他日夜监视童云飞,连训练士兵都事情都不敢交给童云飞做,他实在想不明白,杨广为何会这么忌惮这个才刚上位不久的年轻人。
童云飞听此不仅没有不开心,反倒轻蔑一笑,"我童云飞何德何能,竟然让陛下如此惦记,他真是高估我的能力。"
"唉,哥哥替你不值呀,你才刚立下大功,就被陛下弃用,如果我是你,恐怕会立即辞官回家,宁愿在家耕田种地也不会为这种君皇效力。"说到激动处张须陀声音越来越大,连旁边的士兵都能听到。
童云飞连忙提醒他,"嘘,张老哥无须如此愤慨,你有这份心意我就满足了,你我始终是大隋之臣,就算不为陛下着想,也得为天下着想,如同高熲一般,当初他也十分不愿意看到陛下继位,但当陛下坐稳皇位之后,他依然兢兢业业地做臣子该做的事情,从不抱怨,我等应以他为榜样。"
一说到高熲,张须陀便按捺不住心里面的八卦,他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云飞,我听闻你与高熲有师徒情谊,他一向支持大皇子**继位,为何你会突然站到他对立面,反倒支持陛下了?"
这件事朝上大臣都知道,也因为如此,导致人人都以为童云飞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很多人刚开始都瞧不起他,连张须陀也是如此,直到昨天童云飞以自己的功劳来抵消并州将士的罪罚,大家才对他有所改观。
听到张须陀提起此事,童云飞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张了张嘴,似乎不太愿意提起。
张须陀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说道:"我这个人性子就是这样,有话向来直说,不会拐弯抹角,要是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老哥我也不再提了。"
张须陀虽然是个武人,但也活了几十年,算半个人精了,早已学会茶颜悦色,不该说的他会尽量不说。
"算了,也不是不能说,你说的没错,高熲对我有提携之恩,要不是当初他举荐我到周法尚麾下参军,就不会有我今时今日的表现,然我支持陛下继位并非贪图权势,忘恩负义,爱慕虚荣,只是理念不同,张老哥你会否觉得我是小人?"
"我以前觉得你是,但如今不会,与你相交后我反而觉得你是一个胸襟广阔,极有才华的人,无论武艺,统军,治兵和谋略都是上上之选,我对你能够坐上左卫大将军之位心服口服。"张须陀实话实说。
"咱们试想一下,要是坐到皇位上的不是陛下,而是**,你认为我等能够这么快就剿灭杨谅的并州军吗?"童云飞这句话其实已经非常大逆不道,要不是对张须陀信任,他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
张须陀摸着下巴细想一下,回答道:"**性格软弱,做事过于谨慎,如若他坐上皇位,恐怕会担惊受怕,不敢轻易出兵,他会派遣大军防守各处扼要咽喉之地,留下重兵镇守大兴城,到时候并州军将会兵临城下,与我军展开生死之战,我们或许会打赢,但会让天下百姓误以为帝位根基不稳,各地有异心的人也会纷纷举旗起义,使我大隋迅速陷入困境。"
张须陀这一番分析非常仔细,并且符合事实,**性格软弱是许多大臣都知道的事,他为人处事并不果断,但也因此获得不少人的喜欢,所以支持他的人更多,然而这种性格的人并不合适当一名雄主,在乱世之时更需要一位野心勃勃,杀伐果断的君皇,杨谅比**更加合适。
虽然此时算不上乱世,但天下并非太平,百姓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安稳,起义之事时常发生,东西突厥虎视眈眈,这些都是皇帝急需解决的事情,如果**作为一位皇帝,在这些方面他绝对没有**做得那么好。
"你能想到这点便好,朝上大臣,有多少人是真心为天下着想,他们更多的只是希望保住自己的地位,服侍一位更容易服侍的皇帝,所以**更得人心,而高熲也被传统所束缚,自古以来长子继位天经地义,纵使先皇早已废了**的太子之位,改立陛下为太子,然高熲依然不死心,尽力辅助**,他一世英名,唯独此事没有做对决定。"
其实童云飞支持杨广继位,带着更多的私心,那就是不改变历史的走向,虽然他不清楚就算他去支持**,历史会不会真的改变,但是他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毕竟将来杨家很快就会走向灭亡,李唐将迅速崛起,能够依靠李渊这一棵大树,他又何须费力去刻意改变历史的走向。
第258章 新官上任
"对了,密旨里还有另外一事,陛下想让我对李渊进行调查,看看他是否有异心,早已听说李渊在太原养了不少人马,如果他有异心很有可能会变成第二个杨谅,云飞,此事想交给你去做。"
张须陀还不知道童云飞和李渊之间的关系,更不清楚李渊早已有谋反之意,他让童云飞去做这件事,简直是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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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哥放心,此事交给我即可,据闻太原留守李渊和陛下是表兄弟关系,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有异心,我等也不用太过紧张。"
"话可不能这么说,杨谅作为陛下的亲兄弟都能造反,更别说表兄弟了。"
"那不一样,亲兄弟可以争夺皇位,表兄弟就不能了,不过到了并州后我会亲自去太原一趟,观察他的态度,如果有异心我会立即回来向你汇报。"童云飞说道。
半个月后,童云飞和张须陀终于来到并州,当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麾下的并州士兵一直紧张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回到了故乡没有人不高兴,他们离开并州足足有三个多月,如今总算回来。
裴民安打算先安排士兵在城外等待,他与童云飞一起进城查看情况。
当来到城门下的时候,看到大门外已有人在恭候,站在最前面一人看到张须陀和童云飞后,立即迎上来道:"小人在此恭候二位大人已久,还请二位大人进城歇息,总管府已经收拾妥当。"
"你是何人,身居何官职?"张须陀问道。
"下官名叫薛粹,现为绛州刺史,负责处理绛州事务,不久前听说杨谅兵败,朝廷派遣张将军和童将军前来接管并州,于是我等便在此恭候二位。"薛粹回答道。
童云飞和张须陀才刚到并州,但杨谅兵败的消息早已传回来,其实许多并州官员都打算跑路,毕竟杨谅造反,他们身为杨谅的账下官员也会被牵连,不过听说杨广已经饶恕了并州将官数万人,所以他们才没有逃跑。
"很好,我这里有一道陛下的圣旨,众官员听旨。"张须陀突然拿出圣旨宣读。
并州大大小小的官员闻言纷纷下跪听旨。
"逆贼杨谅造反,如今已被朝廷之师剿灭,杨谅是祸患之首,被大将童云飞斩杀,贼首除掉,并州大大小小官员和将士无须担忧,你等被赦免无罪,各个官员原职不动,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童云飞辅助,你等务必忠心于大隋,切忌再有异心,否则将以诛九族作以惩戒,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并州官员纷纷跪拜道。
"好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进去再说,薛刺史,劳烦你带路了。"张须陀说道。
"是,二位有请。"
众人进城,由薛粹带去总管府。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张须陀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威,这里是杨谅统治已久的地方,这些官员表面尊敬他,实则内心还是更靠向杨谅,想要他们心服口服,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行。
身为并州总管,张须陀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下面众人皆是站着,童云飞站在张须陀旁边,他大概地看了一下众人,大大小小的官员数十人,有文官,有武将,并州最有权势的人走都聚集于此了。
"诸位,我身受皇命来此上任,上任并州总管杨谅,图谋不轨,起兵造反,最终落得身死下场,还有无数士兵和将领也因此遭到连累,你们要引以为戒,切勿再有妄想,我向来有话直说,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还有人有异心,我必定严惩查办,绝不放过,如果你们对我有不满,可以立即辞官告老还乡,我绝对不会为难,有谁要走,请便。"
张须陀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静待众人。
下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张须陀一上来就没给他们好脸色看,不过他们也不敢抱怨,所有人都是默默低头,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说话。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清楚自己是在为大隋效力,为陛下效力,而不是为杨谅效力。"张须陀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据说杨谅有一子,名叫杨颢,你们可知他在哪?"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惊变,等待良久后仍是没有人回话。
"你们都哑了吗,听不懂我说话?"张须陀用手指了指薛粹,"薛刺史,你来回答,杨颢他在哪里?"
"回总管大人,杨颢应该就在杨府,他自知有罪在身,所以不敢前来迎接,刚才大人说过陛下饶恕我等,难道杨谅一家不在其中?"薛粹只能老实回答。
"哼,陛下说了要饶恕他,自然会饶恕他,我只是问他去处,你们派人去找他,让他来见我。"
"是。"薛粹连忙让手下去带杨颢来。
杨家府邸距离总管府很近,等了没一会,杨颢到来,他穿着一身便服,长得倒是清秀白净,身材修长,是一个美男子,和他父亲杨谅粗犷的外貌大有不同。
"小人杨颢见过总管大人。"杨颢跪拜道,他大概二十多岁,年纪比童云飞大一点,看得出他十分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
"起来说话吧。"
"是大人。"杨颢站了起来,微微抬头看向张须陀,看到张须陀长得身材高大,剑眉虎目,非常霸气,只是坐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气势,让他感到压力巨大。
"你不用害怕,我找你来不是要治你的罪,只是让你知道你父亲杨谅造反战死,尸身安葬在大兴城郊外,你虽然是他儿子,但陛下宽宏大量,饶恕了你们杨家,所以你现在是无罪之身,从今往后你继续过你的日子,但勿要再走你父亲的老路,如若你有异心,我他一定会亲自铲平你杨家,听懂没有?"
"是大人,小人知道。"杨颢战战兢兢地回答,在得知杨谅真的已经死了难免悲伤,不过此时此刻却不感表现出来,连伤心难过都必须忍住。
第259章 王頍拜访
张须陀告诫完杨颢后,然后又把目光看向站在下首位的裴民安,说道:"裴民安,听说杨谅麾下兵马大多都是由你训练,此事可真?"
"回总管大人,确实如此。"裴民安抱拳道。
"如今有数万并州士兵回到了家乡,再加上原本留下镇守的人,他们就交给你训练了,记住,如今你是为陛下效力,不再是为杨谅效力,你必须让他们对陛下忠诚,尽快忘掉杨谅,可否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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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必定不让你失望。"
"很好,这就交由你和童将军一起负责,他的厉害想必你已经见识过,军中大小事要以他为主,你尽力辅助,切勿怠慢。"
"是!"
众人闻言,都知道张须陀意图所在,那就是把并州的兵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们这些杨谅旧部,所能掌控的兵力少之又少,就连裴民安也是被童云飞钳制,由此看来,以后他们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安排完事情好,众人各自散去,张须陀让手下前去收购一座府邸,给童云飞一家居住,他独身一人倒是可以住总管府,但童云飞不行,上有老,下有小的,总得有个安身之处。
张须陀手下办事效率很高,下午就买下一座府邸,童云飞雇佣了一些下人和丫鬟,帮忙收拾干净,把行李杂物一起搬进去。
新的府邸虽然不大,但也足够童云飞一家居住,能够有个落脚点他就满足了。
他前脚刚搬进去,后脚就有人来拜访,来者年纪五十多岁,身穿一身华贵的服侍,面容憔悴,头发有些斑白,童云飞感觉此人有些眼熟,今天早上在总管府见过一面。
"下官王頍见过左卫大将军。"王頍行礼道。
"原来是王大人,我早已从王珪那里听说他有一叔父在并州当官,没想到就是你,进来坐吧。"童云飞把王頍带进客厅。
因为下人才刚打扫完,地面还有点湿,王頍的鞋子走进来后在地上留下一个肮脏的鞋印,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下官的鞋子弄脏了将军的府上,实在抱歉。"
"没事,鞋底哪有不脏的,王大人不必介意,坐吧。"童云飞在主位坐下,让王頍坐在下首位,"王大人,找我有何要事?"
"童将军刚才提起王珪,难道你与他相识?"
"哈哈哈哈,何止相识,还很熟,王珪在宫内担任太常治礼郎,才华横溢,性情淡雅,不重名利,我欣赏他许久,与他交谈时他曾说过有一叔父,在杨谅麾下效力,名叫王頍,在我临出发前他还拜托我,到了并州要多加照顾你。"童云飞此话半真半假,就是为了迷惑王頍。
王頍信以为真,"没想到我们多年不联系,他竟然还能为我考虑,他还有提及我其他事吗?"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
"童将军有话请直说。"
"在我出征剿灭杨谅前,王珪就十分担忧你,他担心你为杨谅效力,即使没有异心,在杨谅战败后也会遭到牵连,他请求我想办法救你,然造反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只要陛下下决心杀你,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不过好在陛下宽宏大量,在杨谅战死之后决定饶恕并州将士,他的部下也没有受到牵连,真是皇恩浩荡。"
童云飞倒没有说是他提出请求,杨广才开恩免罪。
"童将军,你无须隐瞒,我等早已听说是你替并州将士求情,陛下才会饶恕,听说你还因此遭到连累,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感激你,是你救了并州数万人的性命,没有你我们早已人头落地,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王頍说完便跪下扣头,看上去真情实意,一点也不像演的。
童云飞被吓了一跳,哪想到对方突然来这么一个大礼,他连忙扶起来,"王大人快起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牺牲更多的性命,何足挂齿。"
"童将军,实不相瞒,其实早在数日前我就已经收到王珪的书信,他向我说明朝廷上发生的事情,我刚才是特意试探你的态度,看你是否真如王珪所说那样值得信任,如果你夸夸其谈,毫不犹豫地把功劳揽在身上,说明你是好大喜功之徒,然而你丝毫没有提起自己的功劳,你是真的为并州将士着想,我着实不该怀疑你,如若得罪,还请多包涵。"
王頍此言一出,童云飞流了一头冷汗,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掌控一切,没想到王頍还敢冒险试探他,要是对方不说,他还真不知道王珪的书信早已送到并州,难怪这些并州官员没有想象中那样慌乱逃跑,反倒是镇定自若地留下来,还出城迎接他们,原来早已与王頍早互通一气。
"王大人,你如此做法就不道义了,你可以不信我,难道还不信王珪吗,虽然朝上不少人说我是爱慕虚荣,贪图权力之人,但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你这么试探我,让我很不高兴!"童云飞故作生气道。
"是下官糊涂,听信小人之言,今日一见童将军,果然是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你宁愿不要功劳,甚至得罪陛下,也要保住曾经的敌人,此番胸襟气度早已胜过许多人,请童将军再受我一拜。"王頍说完又跪了下来。
"算了,起来吧,你并无恶意,只是过于谨慎,此事不怪你,既然已经弄清楚事实,以后你我便真诚相对,不用再多做怀疑,我童云飞宁愿和真小人结交,也不愿意与伪君子有来往,希望王大人不要令我失望。"
"是!"王頍为了不让童云飞因为此事生气,他另开话题,"对了,童将军此次前来并州,务必小心谨慎,虽然杨谅已死,但人心不稳,杨谅旧部众多,你们初来乍到,恐怕难以服众,不少人口服心不服,或许会有人暗中对付你和张须陀。"
"我斗胆问一句,对付我们的人里面,有没有王大人你?"童云飞的音量提高了几分,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第260章 王頍自荐
童云飞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提防王頍是表里不一,有些人表面与你和声和气,实际上暗中搞小动作,让人防不胜防,这种人最为可恶,很难对付,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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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既然我今日会来这里就说明我们之间不是敌人,否则我岂不是自投罗网,在你的面前我敢说一句,我不喜欢陛下为人,所以不愿意为其效力,但如果是在童将军手下做事,我非常乐意。"
王頍敢说出这句话,就证明他已经足够坦诚,一般人哪有勇气在外人面前说皇帝的坏话,真凹传到杨广那里去,绝对人头落地。
童云飞也没想到王頍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说杨广的坏话,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可以放心相信王頍,"王大人勿要这么说,陛下始终是天子,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不能怀疑,对了,你在杨谅麾下担任什么官职?"
"我曾辅助原太子**,**死后陛下把我发配至**,随后被汉王杨谅看中,我在他麾下只担任幕僚,没有官职在身。"
"原来如此。"童云飞恍然大悟,难怪王頍这么讨厌杨广,原来曾经辅助过**,是杨广的死敌,**死后又去辅助杨谅,如今杨谅又死了,已经无处可去。
"我有一提议,不知道童将军是否愿意接受?"
"请说。"
"如果童将军不嫌弃,我愿当你的幕僚,为你出谋划策,让你尽快掌控并州。"
王頍他今天来的首要目的是试探童云飞,如果值得信任,便转投到童云飞麾下,作为一个曾经数次与杨广作对的人,他必须寻找一棵足够粗壮的大树来做依靠,眼下童云飞就是最好的选择。
童云飞不蠢,他已经看穿王頍的意图,他对并州不熟悉,对杨谅的旧部更是不熟,正如王頍所说一般,暗中一定会有人对付他和张须陀,不过想要找出这些人不容易,必须要有一个"内鬼"替他打探消息,王頍就是最好的人选。
然而王頍似乎有天生克主的属性,先是**,然后又是杨谅,童云飞虽然不迷信,但也无法完全信任王頍,一个能够在短期内多次换主的人,能有多少忠诚度。
"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选张须陀,他才是并州总管,我只是辅助他而已。"童云飞问道。
"在我看来童将军比他更有能力,而且依我猜测,你与陛下相处得没那么愉快。"
"此话怎讲??"
"杨素统率大军打败并州军,据说童将军立的功劳是最大的,再加上你过往的表现,我推断你比张须陀更有才能,你用自己的功劳来抵消并州将士的罪罚,从而得罪陛下,陛下不再信任你,否则他又怎么会让张须陀当并州总管,不让你来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选择你。"王頍实话实说,他表情非常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奉承童云飞。
"你今天说了这么多得罪人的话,难道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这些话传出去,日后可是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我相信童将军是正直之人,不会把我们今天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如果你真这样做,那我也只好自认倒霉,看错人了。"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认为在杨谅的旧部里,裴民安是否值得信任,其他人有谁想要暗中对付我和张须陀?"
"裴民安是杨谅最信任的大将,杨谅还在的时候他掌控了极大的兵权,可以说对杨谅忠心耿耿,不过他也是个非常有眼力和爱惜士兵的人,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能够看清局势,当局势不利于他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反叛,以免白白牺牲士兵,眼下大势已定,杨谅已死,并州军再次反扑已经没有意义,裴民安应该不会再做轻举妄动之事,不过想要他全力辅助你,恐怕也不可能,虽说不会给你使绊子,但也只是出工不出力。"
"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童云飞微微点头,由此可看王頍确实颇具智谋,如果能够真心为他所用,确实是个不错的幕僚,他说道,"既然你愿意追随我,我便把你留在身边,当我幕僚,日后为我出谋划策。"
"童将军此言差矣,我虽要当你幕僚,但我们也不能走太近,我今天来找你也是瞒住了其他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
"为何如此?"
"我为杨谅效力的时日不久,不过与他旧部相处得还不错,我刚才说要为你打探消息,看看有谁想要与你作对,作为一个暗棋不能让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否则他们就不再信任我,我无法亲近他们也就无法为你打探消息了。"
王頍此话提醒了童云飞,童云飞心想此人还真是擅长做暗子,专门潜伏打探消息,如果不是真心为他效力,而是故意对他示好,留在他身边,做个双面间谍,那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想到这一点他不寒而栗。
"好吧,就依你所言,一旦有最新消息立即派信得过的人来通知我。"
"请放心,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王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夕阳西下,已经准备入夜,"童将军,今晚薛粹等人私下有一宴会,已经邀请我,我这就不多留了,得赶去赴宴。"
"这宴会该不会是...?"
"将军聪明,如果我预料不错,今晚的宴会应当要商量如何对付你与张须陀,过了今晚便知晓答案了。"王頍今晚就能得知谁想要暗中作乱,正因为掌握着这一条消息,所以他才胸有成竹地来找童云飞。
离开童府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内的一家酒楼,薛粹很少来并州,常年在绛州,所以没有自己的府邸,商量事宜只能邀请众人前去酒楼。
万宝楼,当地最好的一家酒楼,每日生意都异常火爆,价钱也不便宜,不过依然有许多百姓喜欢前来品尝美食,一楼和二楼与往日一样挤满了客人,三楼却异常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烛光明亮,和下面两层没有区别。
第261章 摔杯为号
王頍刚进去,迎面走来一店小二,小二弯腰恭敬道:"客官,你应该是薛大人的邀请的贵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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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我看客官衣着华贵,样貌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薛大人就在三楼,你请跟我来。"店小二带王頍去三楼,不愧是做生意的,就连一店小二也特别懂说话。
王頍跟着店小二上了三楼,一楼二楼挤满了客人,三楼非常空,摆了十多张桌子,不过只有最中间那一张坐有人,其中就有绛州刺史薛粹和被放回来的王聃与裴民安,还有潞州刺史梁菩萨等人,都是熟面孔了。
"王大人总算来了,你可是最晚到的,入坐吧。"薛粹说道。
王頍看了一眼,刚好还有一个空位,他迅速入座,"实在抱歉,因为一些事情耽搁,所以来晚了,我自罚三杯。"说完便连喝三杯,酒杯不大,对他来说喝三杯不算什么。
"王大人豪气,今日我邀请你们来,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所谓何事了,今日从朝廷派来的人已经到任,由张须陀担任新的并州总管,你们今天也见识过了,此人气焰极度嚣张,完全不把我等放在眼里,虽然我们的都是汉王杨谅的旧部,但也为并州做过不少事情,付出不少血汗,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不从我们这些人里挑一个当并州总管就算了,还派人来监管,这不明摆着是针对我们吗。"
薛粹越说越气,恨不得立即把张须陀和童云飞赶走,和他今天早上恭敬的态度截然不同。
"薛刺史说得对,他们一来就掌控兵权,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第一天就这样,再过两天岂不是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我第一个不服他们!"梁菩萨赞同道。
其他人看此,也纷纷同意,不少人都不愿意看着张须陀和童云飞坐大。
这些人里面,唯独,王聃,裴民安和王頍默不作声,仿佛这些事都与他们无关。
"王聃,裴民安,你们都是汉王的旧部,深受汉王重用与信任,如今汉王的仇人都已经骑到我们头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难道没觉得一点气愤吗?!"薛粹看到他们这么安静,感到有些奇怪。
王聃和裴民安本来要被处死,根本不可能回来,但因为杨广宽恕,裴民安把他们一起带回并州。
"咳咳。"裴民安轻咳一声,表情有些尴尬,"各位,你们如今还保留原来的官职,不过我和裴民安曾经跟随汉王一起出征,还被俘虏了,算是带罪之人,现在和你们不一样,我两身无官职,讨论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此言差矣,你们虽说身无官职,但张须陀还是需要用到你们,今日在总管府里他让童云飞负责掌管并州兵马,让你去他,你曾是汉王曾经最信任的大将,并州多少士兵都是由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就算让你去辅助,我相信士兵还是比较听你的话。"
薛粹非常看重裴民安,他们能否对付张须陀和童云飞,裴民安是最重要的一环。
面对曾经的同僚,裴民安不想打击他们,但他也不愿意去做反对朝廷的事,杨谅已死,继续对抗下去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
王聃开口道:"诸位,今日我来吃这一顿饭,是想和你们来聚聚旧,至于你们那些事我就不参与了,我的意见和裴将军一样,无官职在身,帮不了什么忙,我还是不混这趟水了。"
"王聃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报仇雪恨吗,你个孬种!"梁菩萨看到连王聃都这么说,他愤怒不已,冲过去抓住王聃的衣领,想把他揪起来。
王聃武将出身,虽然武艺平平,但对付一般人还是不在话下,他用力一推,直接把梁菩萨给推开,"哼,你们懂什么,就连汉王都拿他们没办法,难道凭你们这几个人就行吗,不怕告诉你们,茹天保,余公理,綦良和刘建这几员大将,包括汉王在内都是死在童云飞手上,你们没领教过他的厉害,我领教过了,我可不想死在他手上。"
"你个贪生怕死之徒,正因为咱们这么多弟兄都死在他手上,所以才要报仇,汉王还是被他杀的,这血海深仇岂能不报,你就是怕被牵连所以才不愿意帮忙!"
"哼,你们要怎么样是你们的事,我恕不奉陪了,告辞!"王聃不愿意再继续争执下去,起身离席。
就在他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薛粹突然站起来将手上的酒杯往地上摔,陶瓷的酒杯瞬间四分五裂,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薛粹想要干嘛。
埋伏在外面的士兵听到杯子碎裂的声音后迅速涌进来,数十人大刀同时砍向王聃,王聃当场被砍死,这些士兵都是薛粹安排的人,摔酒杯也是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大家都被吓得面如土色,没料想到薛粹还带了这么多士兵来。
"薛粹你想干嘛?!"裴民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连后退好几步,警惕地盯着对方。
"你无须紧张,王聃此人不忠不义,既然他不和我们站到一起,我又何必留着他,以免他把今晚的事情传出去,裴民安,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坐下说吧。"薛粹指了指座位,让裴民安坐回去。
裴民安看了看围在门口的士兵,起码有五十多人,他身上没带武器,仅凭他不可能冲出去,只能回去坐着。
"薛刺史,你弄这一出怎么不事先与我商量一下,也太突然了!"梁菩萨也被吓了一跳,这场宴席是由他和薛粹一起策划的,只是他没想到薛粹竟然还埋伏了士兵,连他都被瞒住了。
"我这只是以防万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叫士兵出手的,王聃是个例外,你们都出去吧,处理掉他的尸体。"薛粹命令士兵出去。
士兵把王聃的尸身拖出去,不过仍然在地上留下一条狭长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第262章 献出毒计
相对于一楼二楼的热闹,三楼突然变得诡异般的安静,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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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退出去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放到薛粹身上,他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王聃再怎么说也曾经在杨谅账下为官,结果没死在战场上,反倒死在自己人手上,果然是人心险恶,大家对薛粹都有了忌惮。
"我们都曾是汉王的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如今汉王虽死,但我希望我们依然能够团结一起,一致对外,不要让外人小看我们并州人,你们对此都没有意见吧?"薛粹用极具威胁的语气问。
"没...没意见。"众人各有犹豫,不过终归还是赞成,毕竟他们都不太满意让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薛粹的狠辣,让他们这种不满变得更加果断。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忠义之士,没有忘记汉王的大恩大德,眼下仇人就在眼前,我们必须想方设法为汉王报仇,你们都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提出来,不管能否可行,都可以说。"
薛粹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众人积极发言,不要再这么死气沉沉。
等了好一会,席上的十来人依旧保持沉默,没有一个人提出意见,梁菩萨看此不是办法,便率先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那就由我先来吧,陛下派张须陀和童云飞前来,不信任我们这些汉王的旧部,想要监视我们,那两人之所以能够压住我们,全凭手上的兵权,只要我们把兵权夺回来,便不用再怕他们,所以我们也先想办法把张须陀除掉,这样一来兵权便重新回到我们手上,童云飞也不值一提。"
"梁刺史说得不错,这倒是一条不错的妙计。"薛粹赞同道,不过他没有这么容易下决定,又问裴民安,"裴民安,你意为如何?"
裴民安被对方锐利的眼神直视,他只好说道:"此计看上去虽不错,不过很难行动。"
"此话怎讲,难道你还有更好的计谋?!"梁菩萨颇为不服。
"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身边常年有士兵跟着,想杀他岂有这么简单,你没有数百士兵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再加上他武艺了得,以一当百,想要杀他,难如登天。"
"那我带领一千士兵去攻打总管府,他再厉害也插翅难逃。"梁菩萨又道。
"那更不可能,你这不明摆着造反吗,并州城内就有数千士兵,你明目张胆攻打总管府,简直是自投罗网,以童云飞和张须陀的本事,不用一会就能召集兵马,迅速反攻,到时候要逃的反而是你。"裴民安毫不客气地打对方的脸,不过他也是实话实说。
"那我就用毒计去杀他,邀请他赴宴,事先在酒内下毒,只要他一喝,武艺高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毒发身亡。"
"唉。"裴民安摇头叹息,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梁菩萨,"先不说他会不会赴宴,就算赴宴又如何,他一定十分警觉,不会轻易喝酒饮食,甚至还会使用银针试探,一旦被他发现有毒,那岂不是计谋败露,自寻死路。"
"裴民安,你是不是故意与我作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分明就是想帮张须陀那家伙,你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梁菩萨看到自己的提议全都被否定,他恼羞成怒,双手拍案,对裴民安怒目而视,看着就像要爬过去狠揍对方一顿。
薛粹看此连忙制止他,"梁刺史不要冲动,裴民安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他不可能故意针对你,他这样说必定有他的道理。"
四周的人也赶紧拉住梁菩萨,以免他按捺不住,他的暴脾气也是出了名,否则刚才就不会第一个对王聃动手了。
裴民安倒是淡定得很,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在他眼里梁菩萨不过是跳梁小丑,有何值得他重视,如果这些人不听他的话,执意行动,必定是全军覆没。
"裴民安,要是你有更好的计策不妨说出来听听,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薛粹催促道,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诸位,无论是童云飞还是张须陀,都不是容易对付之人,如果我们对付其中一人,另外一人必定会相助,与其这样我等还不如把他们一起收拾。"
"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也不过如此,我们要杀其中一人都这么难,更别说两人一起杀了。"梁菩萨不放过任何讽刺裴民安的机会,对方让他难堪,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不用这么焦急。"裴民安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其实那两人并非你们想象中那么和睦,在与汉王交战之时,他们就曾经不和,童云飞年纪轻轻便坐上高位,张须陀心中不服,两人在军中时常发生矛盾,一直在暗中较量,不过童云飞貌似技高一筹,总是压过张须陀一筹,让张须陀十分难受,然而在得胜回朝后,童云飞力保并州将士,恳求陛下饶恕他们,也因此得罪了陛下,否则陛下也不会将他调动到并州,并辅助张须陀..."
裴民安还没有说完,一直没有出声的王頍突然插嘴道:"目的就是为了让张须陀监视童云飞,让童云飞不被重用,你是不是想用离间计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我们隔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再一起收拾。"
"王大人说得不错,正是如此。"裴民安没想到王頍这么聪明,那么快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与梁菩萨这些莽汉相比厉害多了。
"好,此计甚妙,也只有你能够想出如此妙计来同时针对他们二人。"薛粹拍手称快,其余人也是点头赞成。
梁菩萨看到这么多人都赞成裴民安的计策,他脸色涨红,内心虽然不服,但也无法反驳,只能在一边生闷气。
王頍轻皱眉头,他原本不太瞧得起这群人,觉得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有了裴民安的插手,事情变得麻烦了,幸好有他在这替童云飞打探消息,否则肯定中计。
第263章 回来汇报
"裴民安,既然张须陀让你去担任童云飞的副手,那他这边就多劳烦你了,以你的聪明才智,知道应该怎么做。"薛粹说道,这个重担还是得交给裴民安才行,其他人都不容易下手。
"薛刺史,我已经替你想出计谋,至于怎么行动我就不管了。"裴民安不想再插手此事,而且他十分清楚,就算他亲自动手,也不一定可以让童云飞上当,他不想去冒这个险。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听说你在并州还有妻儿和老母亲,我想你是一个十分爱惜家室的人。"
"你把他们怎么了?!"
"也没有怎么样,只是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我还安排了侍女下人去服侍他们,他们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等你成功后,我自然会把他们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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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民安听到家人已经被挟持,愤怒至极,但是软肋在人家手上,他只能忍。
"要不要去做,快给我做决定,容不得你磨磨蹭蹭!"
"好,我答应帮你挑拨张须陀和童云飞的矛盾,但要是敢伤我家人一条头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裴民安紧握拳头,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童云飞这边我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楼下的小二便陆续上菜,一道道美味佳肴纷纷摆到桌子上,诱人的香味很快飘满整个楼层,不过此时此刻众人都没有了食欲,面对一桌美食,没有人动筷。
"客官,小的已经给你上完菜了,如果还有别的需要,请尽管吩咐。"
小二说完便退出去,走到门口时低头看了一下,发现地上有一条血迹,他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又多看了里面的人几眼,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不过作为一个下人也不敢过问,只能当做没事发生。
"诸位,这家酒楼的佳肴可是本地一绝,远近闻名,今日难得机会,我们必须不醉无归,来,我薛粹先敬你们一杯。"薛粹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回应,不过大家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这时哪里还有喝酒的心情。
裴民安一口喝完杯里的酒,用衣袖摸干净嘴巴,抱拳道:"今晚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多奉陪了,诸位告辞!"说完便拂袖离去,不再理会众人。
梁菩萨看他走出去,非常不满道:"哼,这混账东西这嚣张什么,昔日有汉王在护着他,我们才让他三分面子,如今汉王不在,他手上也没有权势,竟然还敢给脸色我们看,薛刺史,不如让我派人去把他抓回来,狠狠教训他一顿。"
薛粹摆了摆手,"算了,裴民安虽然已经失势,但影响力尚在,并州许多士兵都是由他一手训练出来,对我们来说还大有用途,等铲除掉童云飞和张须陀后,再收拾他也不晚,不要再说他了,诸位,我们喝酒,吃菜,好好尽兴一下。"
宴席才刚开始,便一死一走,人心涣散,众人各有所虑,不过在薛粹的强势下,他们还是勉强达成了共识,要尽快铲除掉张须陀和童云飞这两个外来者。
这一场宴席很快就结束,连半个时辰都不到,王頍只吃了一点东西,酒也没有喝多少,离开万宝楼后他没有立即回家,他决定先去找童云飞。
天色已晚,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他借着夜色的掩护走向童云飞的府邸,一路上都是走小街巷道,以免被人发现。
此时童云飞正在逗两个孩子玩,下人进来说有人有急事找他,他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谁,前去客厅会面。
走进客厅,看到王頍已经坐在那里,面色潮红,身上还带着一点酒气,他不禁笑道:"哈哈,王頍呀,今晚应该喝了不少酒吧,看你挺尽兴呀,真是会享受。"
"童将军别笑话我了,正所谓宴无好宴,今晚这一顿饭,可是吃得我十分难受。"王頍摇头苦笑,他总共没说几句话,一直都是低头不语,蒙头吃饭喝酒,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哈哈哈哈哈,今晚参加宴席的都有谁,可否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今日在总管府见过面的都在,只不过还多了王聃和裴民安二人。"
"哦?该不会主持这场宴席的就是裴民安吧,我听说他可是杨谅麾下第一大将,虽然官职不在,但影响力仍旧不小,难道他还想报仇?"
"恰恰相反,他不仅不想报仇,还不想再插手并州的事,只想当个局外人,只可惜形势逼人,他不得不参与进来。"
"此话怎讲?"
"童将军还请我细说,今晚的宴会策划者乃是薛粹,在汉王死前此人一向低调,然而自从汉王死后,他变得异常强势,今晚他与众人商议对付你和张须陀,王聃和裴民安不想参与,结果他来个杀鸡儆猴,让事先埋伏好的士兵杀了王聃,又派人去劫持了裴民安的家眷,逼迫他加入,裴民安被迫无奈只能听从..."
王頍把今晚宴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童云飞一边听一边用手指敲桌子,等王頍说完后他才开口道:"看来这薛粹不是个普通人,今日在总管府的时候对我与张须陀毕恭毕敬,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背后又是另一个面孔,而且手段狠辣,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多亏有你替我打探消息,否则还真被他骗了。"
"如果我预料不错,裴民安和王頍明日一定会来找你..."
话刚说完门外的下人又走了进来,"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有没有说明来意?"
"没有,他说他叫裴民安,又是有急事要找老爷商量。"
"竟然是他!"听到是裴民安,童云飞和王頍都很惊讶,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王頍,你去后面躲一下,我看看他要说什么。"
"好,童将军多加小心。"王頍说完便走去后房。
第264章 坦白交代
裴民安走进来,当他看到童云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他上前一步想要说话,但嘴巴张开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童..."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不是急事,大可明天再商议,明日我等就前往军营巡视,有话放到明天再说也行。"童云飞不紧不慢道。
"有急事要说,但我不知道应该从何开口。"
"那我先问一句,是好事还是坏事?"
"坏事。"
"既然是坏事那就大胆放心地说,我经历过的坏事还少吗,有什么好怕的。"因为前面已经见过王頍,所以他能猜到裴民安要说什么。
裴民安这才放心道:"今日二位将军初到并州,觉得杨谅的那些旧部如何?"
"对我与张须陀恭敬有加,把并州治理得整整有条,都挺好的,特别是薛粹,我看此人能说会道,颇有才干,应该是个可以信任之人。"童云飞故意提起薛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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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薛粹的名字,裴民安脸色突变,"哼,此人没有童将军想象中那么简单,表面恭敬有加,实则一笑面虎,暗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难道还有什么事的隐瞒向我吗?"
"当然有,只不过..."裴民安欲言又止,在来找童云飞前他就思量再三,要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说出来,不过他又担心家人的安危,害怕被薛粹知道后会连累到他们。
"有话你就直说,何须吞吞吐吐,要是不说你就请回吧,我还要休息呢。"童云飞说完打了个哈欠。
"童将军,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家人被威胁,说了之后怕被..."
"大胆,有我在谁敢威胁你家人,你尽管说出来,我知道后一定替你做主!"
童云飞拍案而起,装作生气的样子,如果裴民安如实告诉他,那他可以考虑留其一命,要是继续隐瞒,与薛粹等人站到一起,日后必定不会轻饶。
裴民安长叹一声,"唉,希望童将军真能为我做主吧,今晚薛粹在万宝楼摆宴席,除了你与张须陀之外,他邀请了许多官员前往,大多是杨谅旧部,我也赴宴了,只是料想不到他心存歹念,妄想为杨谅报仇,谋害你与张须陀,还以我家人作为威胁,强迫我加入,为了保存家人性命,我只能点头答应,实属为难..."
裴民安把今晚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他说的和王頍说的基本上一样。
"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薛粹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害我与张须陀,你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替你做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童云飞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不过这都是演给裴民安看,这些事王頍都已经告诉他,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几滴冷汗从裴民安额头留下,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不太像童云飞该有的表现,不过他也找不出哪里不对。
"童将军有什么打算,我觉得此事还是暂时别宣扬,毕竟我的家人还在他手上,要是事情暴露,他们恐怕会遭到不测。"
"你说的对,事情不能张扬,目前要以找到你家人为住,你要假装挑拨我和张须陀的关系,然后还要替我打探薛粹那边的动向,我要随时知道他们的最新情报,至于你的家眷,我会想方设法找到他们,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相信只要我与张须陀不倒下一个,薛粹就不会为难他们。"
"那就劳烦将军了,不过将军是否有妙计可以瞒天过海,骗得过薛粹等人的眼睛?"
"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暂时欺瞒他们,明日我们前去军营巡视,我会邀请他们一起来,然后需要你配合在他们面前演戏,到时候你只需如此如此..."童云飞走到裴民安身前,低声说出自己的计谋。
"好,明日便按童将军吩咐行动!"
裴民安听完后不禁眼前一亮,没想到童云飞这么快就想到应对的法子,比薛粹等人聪明多了,那些人与其一比简直不值一提,他再次感到与童云飞站在同一阵线是正确的选择。
两人又商量了具体的细节,裴民安便告辞离去,等他走后王頍才从后面出来。
"童将军和他说什么了?"王頍在后房只能勉强听到一些话,童云飞和裴民安商量的计谋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向我坦诚了,说的基本与你相差无几,为了保住家人不得已向薛粹屈服,不过他不看好薛粹等人,所以如实向我坦诚,希望我可以帮他救出家人。"
"难道童将军就这么信任他,不怕他另有图谋?"王頍并没有十分信任裴民安,以他对裴民安的了解,觉得此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我自有分寸,裴民安最大的弱点就在他的家人,如今他家人被薛粹抓走,他需要依靠我才能找到他们,而且他深知一点,薛粹根本不值得信任,一个心狠手辣之徒,又怎么会让他这种对并州士兵有极大影响的人活着,如果我和张须陀都倒下了,薛粹也一定会杀了他,他的家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頍看到童云飞这么有把握,便不再多言。
"虽然裴民安会当我的暗子,潜伏在薛粹身边,替我从他那里打探消息,不过我仍然需要你的情报,毕竟他的话不能全信,到时候就劳烦你了。"
"放心,属下必定不负将军厚望。"王頍抱拳道。
第二天,童云飞和裴民安一起去城外的兵营巡视,薛粹和梁菩萨受到邀请也一同前去。
杨谅生前在并州积攒了不少士兵,所以他在城外就有不少兵营,平常士兵是不进城的,许多时候都在兵营训练,每月只有几日能进城与家人一聚,相对于一般的士兵,并州军训练更多,所以才能成为精锐之师,天下闻名,这是多年以来的传统,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从大兴城带回来的数万士兵都已经各自返回兵营,等待军令,平时训练他们的是裴民安,但今时不同往日,裴民安已经不在军中担任职位,只能算个参军,是没有带兵权力的,所以训练的重担也就交到童云飞手上。
第265章 故意激怒
校场内,三万兵马分列队伍,整齐有序地排列,军容肃穆,盔甲鲜明,只是修整了一晚,士兵都已经恢复该有的精神面貌,再也看不到战败后的萎靡之气,不愧是并州精锐,果真拥有远胜一般士兵的韧性。
童云飞和裴民安等人站在点将台上,点将台足足有一丈高,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士兵,能够站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重要的将领。
本来今天张须陀也会到场,不过童云飞已经提前派人告诉他不要来,所以没有出现,以免影响他的计谋。
"并州的士兵,你们可否认识我是谁?"童云飞的开场白有些突兀,谁都知道他要说说话,都没想到他来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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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比较前面的士兵,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样子,那个曾经的对手,没想到现在已经变成统领他们的大将之一,回想起一个月前的战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那一幕幕血战的画面,依然在脑海里不断飞过。
在场三万多个士兵,没有一个人回答,宛如死寂一般安静。
"怎么,难道连我都不记得了,我相信你们这些人里有不少人都见过我,甚至亲眼看过我是怎么杀死杨谅的,别装糊涂了,这些事就发生在一个月前!"童云飞对着下面的人怒吼道。
校场非常大,而且十分空旷,他的声音能够贯穿到每个士兵的耳朵里。
裴民安看到童云飞这么说,不禁替他焦急,这些士兵本来就效忠于杨谅,他倒好,还旧事重提,不等于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吗,士兵岂能不怒。
果然如裴民安所说一般,不少士兵都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就连站在童云飞身后的薛粹等人,也开始变得焦躁起来,梁菩萨那紧握的拳头预兆着他要忍不下去了,他正想上去找童云飞说理,被一旁的薛粹拉了回来。
"别冲动,忍住!"
薛粹何尝不生气,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和童云飞计较的时候,他们的策略是挑拨童云飞与张须陀的关系,不是现在就找童云飞拼命,所以他们必须忍。
"我认得你是谁,你是童云飞!"一些士兵终于按捺不住,虽然对方已经成为他们的上级,但他们的心依然记着杨谅,如今仇人就站在眼前,又用话语来激怒他们,他们再不说话就和孬种一样没骨气。
看到士兵开始大骂起来,童云飞不仅没生气,反而乐道:"好,非常好,看来你们都没眼瞎,还能认出我来,知道我是谁,久闻并州军是精锐之师,不过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童云飞你算什么东西,不准你侮辱我们!"不少士兵在下面大声道,原本整齐的阵容逐渐变得混乱,一些大胆的人甚至跑到点将台下面骂。
裴民安赶紧上去说道:"童将军,你这样说不太好吧。"
童云飞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是精锐,为何还会败于我手下,杨谅麾下诸多大将,茹天保,纥单贵,余公理,綦良,刘建和乔钟葵都是死于我枪下,作为手下败将,你们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禁安静下来,虽然他们很不服气,不过童云飞说的是事实,他们是手下败将,数次败在童云飞手上,许多大将还都是童云飞亲自斩杀的,他们已经见识过这个男人的厉害,就算是他们最敬重的裴民安,也远远比不上。
薛粹和梁菩萨听到这一番话后,都有些震惊,他们只知道杨素率领大军打赢了杨谅的并州军,但不知道童云飞的勇猛事迹,茹天保和乔钟葵都是并州小有名气的大将了,但竟然都是死在童云飞的手上,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
"裴民安,他说的话是真的吗?"为了确认真实性,薛粹走到裴民安轻声问道。
"没错,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与他为敌了吧。"裴民安微微点头,那些所谓的并州猛将,在童云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更别说还有一个张须陀了。
"这...怎么可能。"
薛粹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因为他非常清楚茹天保和乔钟葵等人的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败在童云飞手上,特别是乔钟葵,那一手擂鼓金锤在并州更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童云飞年纪轻轻,岂是对手,不过事实却让他不得不信,裴民安没有必要欺骗他。
"如今杨谅已死,你们不再是为他效力,而是为陛下效力,为大隋效力,我希望你们能够清楚这一点,你们跟着杨谅一起造反,本该一并处死,不过陛下皇恩浩荡,宽宏大量地饶恕你们,你等应该心存感激,不要再误入歧途,如今并州已经稳定下来,百姓安居乐业,你们又何须再想着报仇之事,难道非要看到并州陷入战火中才安心吗,不要忘了,你们的家人都住在这里,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他们着想。"
童云飞这一番话说到了许多士兵的心坎,他们大部分人都是普通百姓,当兵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如今不用再打仗,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如果你们不愿意为我效力,成为我麾下士兵,可以离开,我不会为难你们,要是仍旧痛恨我,尽管站出来,我与你一较高下,如果能打赢我,我立即离开并州,要是我赢你,那就给我乖乖听话,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士兵,我话说到此,你们自行选择吧,要离开就从营门出去,要与我一较高下就走到前面来,愿意留下来的就原地不动。"
士兵闻言,都开始行动起来,有人走向营门,离开校场,这些人都是不愿意为童云飞效力的,童云飞也没有为难他们,让他们离开,不过这些人只是占了少数,只有几百人而已。
还有数百人走了出来,他们是不服气的,要和童云飞一较高下。
童云飞看着走到点将台前面的人,他笑了:"你们都是要挑战我的吗?"
"没错,我们输得不服气,要挑战你!"下面的士兵大声喧哗,这些人都是军中刺头,大多桀骜不驯,并且拥有不错的身手,如今有机会挑战,他们当然不会错过。
第266章 不得不服
"好,我就佩服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你们。"
其实童云飞年纪和他们相差不大,他边说边走下去,来到台下的时候,士兵才看清他的面貌身。
他身高九尺,长得剑眉虎目,身穿黑色连环锁子甲,手持点钢枪,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无形的气势很快就蔓延四周。
刚才距离远士兵没有看清楚,现在靠得这么近,他们才察觉到童云飞的霸气,不愧是能够连续挑下并州多员大将的猛人,仅凭这个相貌就足以折服许多人。
刚刚还叫嚣要挑战的人,瞬间没了底气,童云飞来到他们面前,虎目扫视众人,没有一个人敢与他对视,士兵都情不自禁地拧开头,躲避他的目光。
"为了不必要的伤亡,我们只比拳脚,不用武器,你们这么多人,我也不可能一次打几百个,你们一次上十个吧。"他说完便双手向前推,让士兵向后退,让出一大块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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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纷纷向后退去,然而滑稽的是,士兵都后退得很整齐,却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
等了好一会,仍然不见有人出来,童云飞单手用力将点钢枪插进地面,点钢枪的枪尾插进去将近三尺,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是什么力气,那么夸张,换成他们随便一人双手用力插都插不进去一尺。
"刚才你们不都挺有志气的吗,现在怎么都畏手畏脚了,难道怕了?"
"谁说怕了,打就打,十个打你一个难道还会输吗,弟兄们跟我一起上!"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士兵第一个站出来,随着他出来,后面陆陆续续出来九个人。
"这才像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看招!"
童云飞不再废话,他先发制人,俯身跑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士兵面前,那士兵只觉得眼前一道劲风扑面而来,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下一瞬间胸口疼痛不已,让他差点呼吸不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飞四步远,最后无力地趟在地上。
"你..."高大士兵感觉十分丢人,连忙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然而刚坐起来,就两眼一黑,喉咙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下一刻直接晕过去。
这一记黑虎掏心童云飞只用了七成力,要是全力一击,那士兵绝对会被当场打死。
另外九人都看傻了,被打晕的士兵身高八尺,体格雄壮如牛,在他们这些人里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了,竟然挡不住童云飞的一拳,那他们还用什么去比。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童云飞看得出高大士兵是这些人里面的领头,所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打趴下,如此一来就能给其他人造成极大的压力,无法有效地发挥出正常水平,他可以打得更加轻松。
说时迟那时快,童云飞一击得手后没有停下,继续进攻,只见他健壮的身躯如同猎豹一般,在人群之中不断狩猎,脚步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他往左边跑动,一记扫堂腿扫倒一人,随后补上一拳,又一士兵被打倒。
并州军不愧是精锐,其他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两人迅速从后面扑来,想要袭击。
童云飞连看都没看,听到脑后有风声,从地上跳起来,身体腾空一跃,一下子就来到两个士兵的头上,双拳往下出击,打在士兵的脖子上,那二人跌了一个狗吃屎。
因为在空中做动作,所以力气没有在地上大,不过动作轻飘潇洒,完全不像他这种体型的人可以做出来的。
虽然是十个打一个,不过进攻权完全掌握在童云飞的手上,其他人只能被动防守,眨眼间,十个人已经被打倒,更厉害的是无论士兵怎么防守,还是会被一招击倒。
童云飞的进攻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如此高效的出招,能够更加节省力气。
在场的人都被震撼到了,他们有想过士兵打不赢,但没想过会败得如此迅速,许多人都准备慢慢欣赏这场大战,然而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就已经结束了。
"再来十个,我要打十个!"童云飞用手指了指人群,"别磨磨蹭蹭的,再不快点今天就打不完了。"
大家听到他这么说,又走出来这十个人,只不过这十个人不再像刚开始那么自信,连出来的时候都犹犹豫豫,还没开始打,他们就知道不可能赢了。
和上一场一样,战斗开始得很快,结束得也很快,童云飞甚至都没花多少力气,就把这十个人都打趴下了,二十个士兵躺在地上不断痛叫,有好几个还晕了过去,这场面着实有点惨不忍睹。
"继续,再来十个。"他虎目扫视过去,这一次没有人再出来了。
又等了好一会,仍然没有人出来,他不耐烦道:"怎么,都不敢挑战我了吗,要是你们使用车轮战,说不定能把我累倒,不试一试?"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谁都清楚谁先出场谁就要挨打,谁都不愿意吃这个亏,凭什么让他们先出手的人挨打,最后的人捡便宜,更何况以童云飞连赢两场的势头来看,要他累倒起码还要再打几十场,而且还不一定真能把他累趴下。
"要是你们都不出手,那就说你们都服气了,对不对?"童云飞叉着腰,来到他们面前。
"是...我们服气了..."士兵纷纷点头,不得不怂。
在军中就得用拳头来说话,在这里文人那一套完全没用,想要让这些粗汉子服气,就得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其他方法都不行。
"依照我们刚才的约定,你们都得给我服从军令,如果还有敢违令者,一律军法处置,都回到自己的队列去,受伤的士兵去随军大夫那里医治,给我把伤治好再回来,要是没好就回来训练,老子直接把你们给踢回家去,听到没有!"
"尊令!"众人各自行动,没受伤的返回队列,受伤的互相搀扶去找随军大夫,童云飞的这句话倒是让他们感受到一点温暖。
第267章 私下密谋
以前不少人试过带伤训练,又痛又累,虽然许多人都可以做到,不过这样一来不仅无法治好伤势,甚至还会加重,还没有任何训练效果,所以童云飞干脆让他们治好再来。
童云飞又回到点将台上,通过这种手段另士兵心服口服,他相信不用多久后,这些人会逐渐忘记杨谅,开始忠诚于他。
"童将军果然厉害,略施计谋就制服了这些人,想当初我可是耗费了不少时日才让他们顺服于我,与你一比较,我可差远了,真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让张须陀当并州总管,而不是让你当并州总管。"裴民安突然说道,一边拍马屁一边损张须陀。
后面的薛粹和梁菩萨听到裴民安这么说,心中连连称赞,没想到裴民安这么快就找到离间这两人的切入口。
童云飞一听此言,瞬间变脸,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他不高兴,他虎眉倒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似是有什么话想说,不过最终只是长叹一声:"唉,你不懂,不要乱说话。"
"童将军,属下并非不懂,而是心疼将军,与杨谅一战,我亲眼目睹将军的风采,正因为有你的英勇表现,杨素大军才能赢得如此轻松,要是少了你,这仗起码还得再打半年,我相信立下最大功劳的必定是你,这并州总管的位置也应当由你来坐,而不是由张须陀来坐,他无功无德,凭什么坐在那。"
"张将军资历深,他当并州总管理所当然,我尚且年轻,比不了他。"
薛粹那小眼睛一直在转,他趁机插嘴道:"童将军,话不能这么说,正所谓能者当之,你的能力不在他之下,并州总管由你来当才对,而且我记得你是左卫大将军,官职原本就比他高,现在由你来辅助他,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连梁菩萨也跟着一起说:"一定是张须陀这小人用了什么方法,让陛下轻信他言,才让他当上这并州总管,我们几人私下都不服他,只服童将军,如果童将军有意争取,我等必全力辅助。"
"我们愿追随童将军!"最后三人一起跪下。
"你们三个快起来,下面还有许多士兵,勿要声张。"童云飞连忙把他们三人扶起。
"童将军,我等替你感到不值啊!"薛粹愤慨道,他脸色涨红,看起来要比童云飞的老仆人还忠心耿耿。
"此事勿要再提,我等还是继续巡视各个兵营吧。"童云飞不愿意再提及这件事,带着众人下去巡视。
一个上午很快就结束,童云飞和裴民安也巡视兵营,对并州士兵有了详尽的了解,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裴民安的那一番说辞,故意演给薛粹和梁菩萨看,让他们误以为童云飞和张须陀之间真有矛盾。
中午,薛粹,梁菩萨和裴民安三人在离开兵营后并未各自离去,而是回到薛粹落脚的客栈一起密谋。
薛粹走进房间,脑袋探出门外,看到没有人跟过来才放心关上房门。
"薛刺史,在这议事安全吗?"梁菩萨问道。
"你大可放心,这家客栈的二楼都已经被我包下,除了我没有人住,我们可以放心在这商议。"薛粹做事非常谨慎,原本要在这几天内返回绛州,不过为了对付童云飞和张须陀,他打算再多住半个月或者一个月。
三人坐下,薛粹说道:"裴民安,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唯有与我一起对付童云飞和张须陀才有出路,今天你的表现很好,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分化了他们的关系。"他对裴民安今日的表现表示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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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来也奇怪,巡视兵营这么重要的事情,张须陀竟然不来,难道他就这么相信童云飞?"梁菩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掌控军政大权,他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没有空来巡视兵营也能理解,只要虎符在他手上,童云飞最多也只有训练权,没有调动权,他放心交给童云飞去做也不是不能理解。"
裴民安解释道,军中的情况他要比这二位清楚得多。
"不过这也好,给了我们单独与童云飞相处的机会,但这小子还真是厉害,今天只是略施手段就制服了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还有他那高强的武艺,着实让我小小地吃了一惊,看来他能够当上左卫大将军,还是有点能力的,不只是靠运气。"
薛粹今日算是领教了童云飞的厉害,作为一名将领绝对是及格的。
梁菩萨仍有些不愿意承认童云飞的能力,他不甘道:"裴民安,你在跟随汉王打仗之时和他交过手,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厉害?"
"杨素统领三军,总领全局,童云飞和张须陀各自分管一部分兵马,他们都很难对付,自并州出兵以来,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直到遇到他们后才连吃败仗,我与汉王在他们手上还没打赢过一次,你说他厉不厉害?"裴民安直接反问道。
"既然是杨素作为主帅,那厉害的应该是杨素,而不是这二人。"
裴民安觉得对方非常愚蠢,都没试过带兵打仗,从何得出这个结论,他解释道:"梁刺史有所不知,杨素虽是三军主帅,但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管好每个士兵,要是手下无强兵猛将,他再厉害也无用,正因为童云飞和张须陀都十分能征善战,他才能如虎添翼,战无不胜。"
听到裴民安给予童云飞那么高的评价,梁菩萨也不多做口舌之争,毕竟他是文官,对打仗一事远远比不上裴民安。
薛粹适时地制止这两人,以免他们继续吵下去,"好了,童云飞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再厉害还不是落入了我们的计谋中,从今天来看,童云飞和张须陀其实是面和心不和,我们提到担当并州总管的时候,他总是脸有难色,看来也是对张须陀不满已久,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等还得继续寻找机会对他下手。"
第268章 谣言四起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既然今日我等在诸多士兵面前说要追随童云飞,那些士兵也一定看到了,我们何不故意在城内放出流言,就说童云飞有意争夺并州总管,要取代张须陀,这样一来能够深化他们之间的矛盾。"梁菩萨提议道。
"好,这不失为妙计,今天下午我就派人去放出流言,三天之内此事必定传得到处都是,张须陀想不知道都不行。"薛粹喜出望外,心想梁菩萨也有动脑子的时候。
三天后,薛粹,梁菩萨,裴民安共同邀请张须陀在万宝楼作客。
新官刚到任经常会被邀请各种宴席,这在古代也十分常见,特别是大官,自然有不少人想要巴结,这几天以来张须陀因为有事要忙,所以已经推掉许多不必要的宴席,直到今天才稍有空闲。
薛粹等人已经邀请他多次,要是他再拒绝,那就太不给面子了,所以决定前去赴宴。
他身穿便服来到万宝楼,这是他第一次来,此时整条街道最热闹的莫过于此,稍有身家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吃饭。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昏暗,各家各户都点起烛火,万宝楼里灯火辉煌,与外面漆黑安静的环境截然相反,仿佛这里是另外一个天地。
张须陀走进去,小二直接把他领上三楼,上去后看到薛粹等人已经就坐,就差他了。
"诸位,不好意思,来晚了。"他抱拳走过去。
"不要紧,总管大人公务繁忙,是我们这几个闲人打搅你了,来来来,快坐。"薛粹笑脸相迎,亲自起来给张须陀拉椅子。
张须陀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去,他看到裴民安也在,有些诧异,毕竟裴民安已经没有职务在身,又怎么会和另外两人走到一起,不过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毕竟裴民安以前是军中大将,与薛粹等人相熟也很正常,说不定他们三人是好友。
"小二,可以上菜了。"梁菩萨对着门口呼喊。
"诶,客官稍等,很快就来。"
等了没一会,小二开始陆续上菜,很快就摆满整个酒桌,这么多菜别说四个人吃,十个人吃也足够了。
"总管大人,在并州过得还习惯吧,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等必定全力协助。"薛粹倒上满满一杯酒给张须陀,笑着说道。
"还行,并州的大大小小官员都很配合,我如今唯一担心的就只有一点。"张须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什么?"
"那就是士兵的忠诚,他们为杨谅效力已久,如今杨谅覆灭,让他们忠诚于陛下,成为我的士兵,这不是简单的事。"
薛粹和梁菩萨一听此言,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张须陀表面是说士兵,实则是说他们这些杨谅的旧部,毕竟士兵始终是士兵,给他们胆子也不敢单独造反,唯有在有人带领的情况下他们才敢造反,能够带领他们的无非就是杨谅的旧部。
"总管大人,你这么说就是怀疑我等了,你凭什么怀疑!"梁菩萨是个耿直的人,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眼看他就要爆发,薛粹及时把他拉住,"梁刺史,不得无礼,不过总管大人,我们几人虽然都曾为杨谅效力,然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杨谅已死,我们只忠诚于陛下和大隋,你为何不信任我们?"
"信不信任不是用嘴巴来说,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你们嘴巴说得再漂亮也无用。"
"你的意思是?"
"近来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说童云飞不服我,想要替代我当并州总管,你们几个似乎也非常认同他,想要与他站到同一阵线。"
"这都是流言蜚语,还请大人勿要相信,我薛粹又怎么会这样想。"
薛粹连忙解释,表面慌张不已,实则很是高兴,这几天他一直四处散布流言,就是希望张须陀能够得知此事,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们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就在此时,隔壁一桌正在吃饭的二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说话声突然变大。
"老吴,你知不知道我们并州要发生巨变了。"
"什么巨变?"那个叫老吴的人醉醺醺道,脸上的潮红说明他已经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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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谅造反失败,朝廷已经派人来接收并州,听说新到任的总管大人叫张须陀,是一名能征善战的将军。"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并州也是陛下管辖的地方,杨谅倒了再派人来坐镇不是很正常吗,大惊小怪的。"老吴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朝廷不仅派遣张须陀来,还派了一个叫童云飞的左卫大将军,这人听说很年轻,而且非常不服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一职,想要替代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变得小声起来,似乎也意识到这种事不能在外面随便乱说。
"喂,这可不是小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可别随便乱讲,要杀头的!"
"你还不知道啊,这事都传得满城风雨了,谁还不知道,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吧。"
"算了算了,咱老百姓还是不说官家的事了人家位高权重,还轮不到咱两操这闲心..."
那二人很快就把一桌酒菜都吃完,然后相互搀扶着离开,直到离开的那一刻,他们都不知道张须陀就坐在他们旁边,还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等他们走后,张须陀脸色愠怒,手上用力一捏,陶瓷做的酒杯瞬间破裂,碎裂的渣子在桌上散开。
薛粹看到他发怒,赶忙道:"总管大人莫要生气,那二人满嘴胡言,故意污蔑你与童将军,我立即派人去把他们抓起来,以免他们继续造谣。"
"不用去了,难道你刚才没听到吗,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你可以堵住他们的嘴巴,难道还能堵住整个并州百姓的嘴巴吗!"张须陀强忍着怒气道。
"呃...大人喝酒,不要因为这些无知的百姓生气。"梁菩萨给张须陀倒酒,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事情正在往他们所期待的方向发展。
第269章 阴谋诡计
"你们得给我解释一下,前两天我就听到从兵营传来的消息,据说有不少士兵看到你们对童云飞跪拜,此事可真?"张须陀生气地问道。
"这..."薛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回答,"回总管大人,此事是真的。"
"哼,我就知道,你们满不了我,既然你们想要为他效力,还来找我干嘛?!"张须陀冷哼一声,非常不满。
"大人先不要生气,我们也是没办法,那天我们陪同童云飞一起巡视兵营,然童云飞一直说你坏话,还强迫我们向他效忠,伺机寻找机会..."
"寻找机会干嘛?"
"属下不敢说。"薛粹低下头,显得十分害怕。
"有什么不敢说的,给我尽管说出来!"他强忍着怒火道,要不是这里人多眼杂,他早就拍案而起了。
"想让我们寻找机会,把你从总管的位置拉下来,让他来当并州总管。"
"好一个童云飞,陛下只是派他来协助我,竟然还想着坐到我的头上来,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们说,他哪里资格替代我?!"
梁菩萨看到张须陀这么生气,他心里面简直乐坏了,连忙道:"当然没有,他年纪这么轻,哪里比得上大人你,轮武艺他远远不如,轮才干也是如此,在我们心里面唯有大人才有资格当并州总管。"
"你们知道就好,那为何又与他走那么近,还对他跪拜?"
"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当时在他的淫威之下我等只能屈服,那一天他为了立威,还打伤许多士兵,我们几人都是文官,岂是他对手,也只能向他表明忠诚,免收皮肉之苦,如果当时有大人在场,我们绝对不会屈服。"薛粹解释道。
"那过后为何又不找我说明此事?"张须陀又问。
薛粹和梁菩萨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找不到理由,只能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裴民安。
裴民安说道:"总管大人,并州好不容易才脱离杨谅的掌控,恢复平静,百姓才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要是此时你又和童将军反目成仇,必定又将是一场大战,我等为了大局着想,所以才隐瞒此事,还请大人见谅。"
薛粹看裴民安这么能说,心里面暗暗给他竖起大拇指,换成他们就想不出这么好的理由。
张须陀听闻此言,果然没有那么气了,他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那可真是为难你们了,没想到童云飞表面对我恭敬,竟然背着我干这种事情,还想要替代我,简直是痴心妄想,你们几个是真的不服他吗?"
"当然,我们要服只服大人,大人才是陛下亲封的并州总管,童云飞哪里能替代你。"
"很好,你们有这种想法就证明了你们的忠诚,不过我已经让童云飞去分管兵马,他掌控了兵权,想要再对付可不容易,你们可有什么妙计?"
看到张须陀按捺不住要出手了,薛粹连忙献计,"大人,童云飞狂妄至极,不过武艺高强,还有些许能力,不好对付,我们得用些见不得光的招数来对付他。"
"你继续说。"
薛粹凑到张须陀耳边轻声道:"大人可请他到府上作客,他一定不会带士兵前去,大人只需事先在茶水里下毒,再让他喝下,他必死无疑。"
"不可,我等初到并州便有毒计杀他,会引人怀疑。"张须陀摇头道,他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前几天我听说一事,跟随我一起来并州的王聃被人杀害,此事在城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凶手,你们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张须陀突然提起这事,薛粹和梁菩萨皆是脸色剧变,薛粹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竟然发生这种事,王聃好歹也是杨谅旧部,谁那么大胆敢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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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就是童云飞吧,自从来了并州后他似乎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拉帮结派,除了拉拢我们之外,可能王聃也是他的目标,王聃不从,所以被杀,我觉得有可能是这样。"梁菩萨故意把火引到童云飞身上。
"他初到并州,根基未固,应该不大会做这种事。"张须陀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听信梁菩萨的话,语气中带着很大的怀疑。
"大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童云飞武艺高强,胆大妄为,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为上。"
当听到"武艺高强"这四个字的时候,张须陀不禁冷笑道:"哼,他武艺还能有多高,当初与杨谅一战,不过是在战场上捡便宜,才让他杀了几员敌将,要是换成我也能做到,真与他较量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那当然,童云飞武艺高那是和别人比,与大人比可是差远了,他不过一毛头小子,哪里是大人你的对手。"
薛粹非常识相地拍马屁,心想张须陀也不过如此,这么简单就被他们戏弄,看来要对付这两个外来者也并非想象中那么难,只要他们矛盾起来,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甚至都不用他们出手,张须陀和童云飞就会打个你死我活。
"据你们刚才所说,童云飞应该蛮信任你们了,你们得多给我打探他的动静,一旦发现他有不良动机,立即向我汇报。"
"大人所说的不良动机是指?"薛粹不解道。
"那当然是操控兵马,虽然兵符在我手上,但此人训练士兵确实有一套,我就怕士兵被他迷惑,听信他言,被他完全掌控,甚至会先发制人对我下手,出现这种情况就难办了,所以需要你们监视他。"张须陀对裴民安说道,"裴民安,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命你与他一同训练士兵,监视他应该不算难吧?"
"总管大人放心,属下不会让你失望,我每天都会派人向你汇报他的情况。"裴民安毫不犹地答应。
"很好,那就劳烦你了,有你们几个相助我不怕斗不赢他,要是能够把他除掉,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我等必定全力相助大人!"薛粹等人连忙抱拳感激。
第270章 出人意料
一个月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除了王聃的突然失踪掀起了一点波浪,其余一切相安无事。
这一个月来薛粹和梁菩萨在想方设法地让张须陀和童云飞尽可能地发生冲突,这两个人互相厌恶,却非常克制,从未正面冲突过,在私下会说对方的坏话,一旦见面了却一个比一个有礼。
薛粹和梁菩萨什么方法都用了,但仍然无法说服这两人动手,他们之间仿佛达成一致,就算再怎么厌恶,也绝不轻易出手,仿佛谁先动手就谁会输。
童云飞除了训练士兵之外,暗中还派遣赵武去调查裴民安的家人,查探他们被薛粹藏在哪里,只要把他们找出来,就是真正对付薛粹之时。
这天,童云飞刚走出大门,看到一架马车往这里开,马车有十多个士兵护送,这些士兵都身穿禁卫军服侍,非常罕见。
他之前在宫内担任左卫大将军一职,负责统领禁卫军,所以对士兵的服侍非常熟悉,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架马车里的人一定是从宫内而来。
士兵看到童云飞后,纷纷上前行礼:"属下见过童将军。"他虽然被调去并州,但职位仍在,所以士兵见了他依然要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护送谁来..."他话刚说完,马车里面的人便打开门帘,一个绝美的容颜出现在他眼前,那少女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安义公主。
自从来了并州之后,童云飞就十分挂念安义公主,杨广答应过他要将安义公主许配给他,不过因为杨谅突然反叛,所以这事被耽搁了。
然而在击败杨谅之后,杨广不再信任他,还把他调去了并州,迎娶安义公主一事也没有再提,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杨广不可能再把公主下嫁给他,所以他也没提。
在临出发前,他还想着去见公主一面,与她道别,不过杨广派遣士兵阻拦他,不让他见公主,于是只好放弃。
但他相信他们还会再见面,这一等或许是十多年,到那时候他依靠李渊的势力,绝对能够保护好这个女人,他们还需要耐心等待。
然而没想到的是,安义公主竟然会出现在并州,一切都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安义公主看到童云飞后,眼眶泛泪,如果不是这里太多人,她真恨不得一头扑进童云飞的怀里。
"属下参见公主!"童云飞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和疑惑,跪下行礼,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童将军请起,我以后就不是公主了,你也不用再称呼我为公主。"安义公主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童云飞看了看四周,发现越来越多人把目光聚集到这里,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便把公主请进去。
走进房间后,再无外人,安义公主终于忍不住就扑进他的怀里,眼里的泪水如同下雨般不断落下,很快就打湿了他的衣襟。
童云飞抱住她,用手轻轻拍她的背,不用多问便知道公主吃了不少苦头,他感到非常自责,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让自己的女人受苦,他真恨不得可以拥有无上的权力,再也不用身边的人吃苦。
良久之后,公主才慢慢止住泪水,不过仍旧抽泣,童云飞说道:"玉儿,没事了,以后有我,不会再让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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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宁愿死,也要留在你身边。"
只需一句话,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
"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在这里不只有我,还有马倩儿和张出尘,她们都是你的家人,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也是你的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嗯~"安义公主紧紧地抱住他。
"对了,为何刚才你说自己已经不是公主?"童云飞问道。
玉儿叹了一口气,她松开了手,泪水又忍不住留下来,"自从你去了并州后,我便一直想念你,我听说你与陛下不和,否则陛下不会不提我们之间的事情,直到半个月前我终于忍不住,我跟陛下说要去找你。"
"难道陛下就真的放你出宫?"童云飞可不信杨广会这么好人。
"刚开始陛下不答应,说什么都不让我来找你,还要我忘了你,死了这条心,他要把我嫁给其他人,后来我以死相逼,他才放我离去,不过他也废了我的公主之身,我以后就再也不是什么公主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
对玉儿来说当不当公主无所谓,只要能够在童云飞身边,当以平民又如何,更何况这些年她在宫内生活,一点也不开心,相反的,当个普通人会更加自由。
"唉,是我不好..."童云飞低头细看,发现玉儿雪白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痕,异常刺眼,就像在最美是画上多了一道墨痕,他惊怒交加,"是谁这么狠毒,竟然要杀你?!"
"这伤痕是我自己弄的,当时我去见陛下,求他放我去找你,陛下没答应,我便用匕首抵在脖子上,他刚开始下不相信我有这种勇气,直到匕首在我脖子上划出血痕,他才清楚我的决心。"
那一刻玉儿都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她知道杨广铁石心肠,不会轻易放她离去,不过最终还是顾忌到皇室的面子,还有皇帝的一言九鼎,所以才放她离开。
杨广曾经在朝上当着百官的面说要将安义公主嫁给童云飞,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虽然不再重用童云飞,但是皇帝说过的话不能反悔,否则有失龙颜,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答应过这件事,他不会轻易放安义公主去并州。
"唉,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以后只要留在我身边,不会再有人可以伤害你。"
两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从朔州到大兴城,又从大兴城到并州,安义公主一直相随,直到最后宁愿连公主都不当,也要和童云飞在一起,这种真挚的感情难能可贵。
第271章 有所发现
在得知安义公主的种种遭遇后,童云飞很是内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唯有好好对她,才对得起她的喜欢。
小聚之后,童云飞将玉儿介绍给马倩儿和张出尘,日后他们会一起生活,大家必须好好相处。
张出尘和马倩儿在知道玉儿的遭遇后,也十分同情她,并且早已得知她与童云飞之间的感情,所以欣然接受她的到来,除此之外还让两个孩子过来认她做姨娘。
天赐和天乐第一次见玉儿,他们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姨娘"。
玉儿看到两个孩子长得那么可爱,十分喜欢,一手抱起一个,在他们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在这里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之前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晚上,童云飞和玉儿同睡一房,张出尘和马倩儿知道这两人许久未见,便将空间让给他们。
今晚月光皎洁,清冷的银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里。
童云飞和玉儿坐在床上,气氛逐渐暧昧起来,虽然已经认定了关系,但这种事玉儿却是头一次,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童云飞感觉到玉儿的呼吸有些紊乱,知道对方紧张了,他抓住她的双手,轻声道:"玉儿,不用紧张,我会很温柔的。"
"可是...我尚未过门,我们做这种事,会不会不太好?"玉儿的声音有点颤抖,她虽然已经认同童云飞的身份,但毕竟还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依旧很传统的。
看着对方紧张的表情,童云飞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点心急了,张出尘和马倩儿也是在过门之后才与他洞房,既然玉儿也是他的女人,他理应尊重,给予她和张出尘与马倩儿同样的待遇。
"抱歉,是我心急了,我不该这么对你。"童云飞既内疚又有尴尬,他松开了手,叹息一声。
玉儿还以为自己让童云飞失望了,她微微颔首,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云飞,要是你真的想要...我可以的..."
"不用勉强自己,你虽是我的女人,但毕竟还没过门,我不能对你做这种事,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无须心急,等过段时间我挑个良辰吉日把你娶过门,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洞房了。"
童云飞用手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内疚,这不是她的错。
玉儿听此非常感动,她知道自己的姿色,换成其他男人都会忍不住想要霸占她的身体,但童云飞忍住了,很尊重她,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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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人就这么抱着入睡,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这是玉儿大半年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童云飞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让她放下了所有警惕。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已经醒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人,发现她依然闭着眼睛,样子安静甜美,嘴角不时微微弯起,似乎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童云飞不想打搅她的睡梦,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大厅发现赵武已经在那等候,赵武作为虎卫营的统领,专门负责保护贴身他的安全,府邸的护卫甚至都是虎卫营的士兵,这样才能确保家人的安全,童云飞把家人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重。
"是不是有要事找我。"童云飞打了一个哈欠,在椅子上坐下,一般情况下赵武不会这么早来见他。
"童将军,裴民安的家人我已经找到。"
听到是有关裴民安家人的情报,他连忙说道:"速速说来。"
"士兵汇报说裴民安的家人被关在城外的东郊,那里有很少人居住,基本上没什么人知道那个地方。"
"你们是怎么找到的?"童云飞问道。
"根据将军交代,我日夜派遣士兵跟踪薛粹和梁菩萨,他们住在一家客栈内,我发现几乎每天都有一人会进去这个客栈,我怀疑他是薛粹和梁菩萨的手下。"
"你抓住他拷问了?"
"没有,属下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抓他,而是派人跟踪他,此人异常警觉,走路时总是回头探望,似乎很怕被人跟踪,弟兄们好几次差点被发现,不得不放弃跟他,直到昨晚才跟着他来到城外东郊的一家民宅,虽然还没有进去查看,不过属下认为裴民安的家属应当被关在那里。"
赵武把跟踪的过程详细说出来。
"很好,要是你派人抓住那人,很可能打草惊蛇,你马上召集两百虎卫营士兵,到城外集合,然后派人去通知裴民安,让他来找我。"
"是,属下马上去。"
"记住,行事谨慎,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动用士兵,就算是张须陀也要隐瞒。"童云飞叮嘱道,为了避免泄露风声,他决定连张须陀也不告诉。
"童将军放心,我一定会谨慎行事。"赵武领命而去。
等了没一会,裴民安到来,这一个多月来童云飞都没有主动找过他,这次派人来找他,他知道一定有要事商量。
"童将军找我有何要事,莫非你已经..."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隐约感觉到童云飞要说什么。
"你很敏锐,我的手下已经发现你家人的踪迹,所以把你找来,与你一起前去。"
"此事可真,童将军可别骗我。"
"当然真,我何须骗你,现在就跟我来,我带你出城。"童云飞说道。
两人出门上了马车,士兵把他们带出城外,为了不掩人耳目,虎卫营士兵只穿了普通的服侍,没有穿盔甲。
出城后,裴民安看到后面没有士兵跟随,他和童云飞再加上车夫也不过三个人,有些担忧道:"童将军,就我们三个去吗,不多带点士兵?"
"我已作安排好,无须担心。"童云飞淡淡道。
马车走了两里路,一支两百人的队伍突然冲了出来,紧跟马车,裴民安透过窗户往外面看,看到这么多人突然出现,他吓了一跳,"童将军,这些人是?"
"是我的士兵,你不觉得这些人有些眼熟吗?"
"他们是..."裴民安多看几眼,确实发现有好几个人都挺眼熟,突然想到这些人是谁了,"难道是你麾下精兵虎卫营?"
第272章 意料之外
"正是如此,交给普通的士兵我不放心,查办此案我都是派遣精锐手下去做,这一次出来我连张须陀都没有告诉他,知道此行的唯有你我和两百士兵。"童云飞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裴民安看到他这么上心,非常感激,"童将军,如果真的能够找到我的家人,日后我必定全力协助你,即使为你做牛做马也毫无怨言。"
"好了,我无须你为我做牛做马,只要帮我训练好并州军就足够了。"童云飞笑了笑,又说道,"你觉得张须陀怎么样?"
"张将军他..."裴民安愣了一下,有些猜不透童云飞的意思,"他挺好的,当上并州总管后也很尽责,童将军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外面都在传我与他不和的流言,你意为如何?"
"这难道不是你的计谋吗,我记得你当初说为了迷惑薛粹和梁菩萨,故意在士兵面前演一场戏,让他们真以为你们不和。"
"戏倒是演的,不过这不和,可真可假。"
如今连童云飞都有点疑惑,他与张须陀的矛盾到底是真是假,刚开始只是演戏给给薛粹和梁菩萨看,可如今事情越演越烈,貌似有点控制不住,再加上他之前的确与张须陀有过矛盾,甚至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假的也有可能变成真的。
"童将军无须太担心,依我所看张将军是个正直之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薛粹和梁菩萨离间,如果他真的厌恶你,想必早已对你动手了。"裴民安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一个时辰后,人马终于来到东郊,这个地方非常隐秘,要穿过一个密林才能进入,全程只有一条小路可走,走到路口的时候马车都进不去,童云飞和裴民安下车跟着士兵一起跑进去。
"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人住。"裴民安看了看四周,道路两旁是树林,一片宁静,除了不时传来鸟叫声,没有任何声音,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天地,他在并州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众人又走了一小段路,终于进去,在树林里面有几十户人家,这里的百姓以耕地为生,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很少外出,他们看到这么多人出现不禁有些惊慌。
童云飞走上前说道:"大家不用害怕,今天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几个人,不会打搅到你们安宁的生活,我们很快就会离去。"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从一家民宅跑出来,往树林里跑去,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快要进去了。
"不要让他跑,快点抓住他!"童云飞下令道,他知道此人一定就是薛粹的手下,否则怎么会见了他们就跑,要是让他跑进树林里就难办了,如果被他跑回去给薛粹和梁菩萨通风报信,会错过抓住他们的最佳时机。
虎卫营士兵得令后纷纷跑去追那人,就在此时,一支箭矢从人群中飞出来,往逃跑的人直飞而去,那人刚要一只脚踏进树林,下一瞬间箭矢便追上了他,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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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逃跑之人中箭倒地,箭矢贯穿了他的身体,士兵连忙追过去把他抓住。
"赵武,你的箭法还是如此精准。"童云飞称赞道。
"童将军廖赞,山间里的野兽可是比他跑得快多了,射这种逃跑的人最为容易。"赵武的回答谦虚中带着骄傲。
士兵把那人压到童云飞面前,童云飞看了一眼,对方左腹中了一箭,虽然鲜血淋漓,但不是致命伤,不会这么快死,他问道:"你是谁,为何见了我们就要逃?"
那人恨恨地瞪了童云飞一眼,闭嘴不言,相当硬气,纵使身上中箭依然倔强。
"大胆,快回答童将军的话!"赵武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下去,那人脸上瞬间留下五个手指印。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杀了我,杀了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他一口口水吐向赵武。
因为距离太近,赵武没有躲开,他当下恼羞成怒,想要出手再打,一旁的童云飞制止了他,"赵统领无须生气,对付这种硬骨头得用非常办法才行。"
"是!"赵武收回了要打出去的巴掌,退回到童云飞身后。
"其实你不回答我也能够猜到,你是薛粹和梁菩萨的手下,裴民安的家人被关押在这里,你负责看守他们,所以你才那么怕见到我,害怕被我发现你们的秘密,我说的对不对?"童云飞抓住那人的衣领,徐徐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住在这里的一个平民百姓,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士兵,我心中害怕,所以才逃跑。"
"啧啧啧,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演戏,来人,进去那屋子搜查,看看里面有什么。"童云飞下令道。
赵武带着众人进去,他一脚踢开大门,进门后发现里面很小,除了一张床和一些杂物外,没有其他东西,这回连他都懵了,连忙出去汇报:"童将军,里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你看清楚了吗?"童云飞还以为听错了。
"属下看得很清楚,真的没有..."
"这怎么可能!"童云飞连忙跑进去,看到里面确实空无一物,连个人影都不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民安也走了过来,他仔细地观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禁有些失落,心想难道是童云飞搞错了?
"赵武,你不是说裴民安的家人就被关在这里吗,为何会这样?"童云飞把赵武找过来询问。
"童将军,情报应当没有错,我相信虎卫营士兵的能力,他们绝对不会把错误的情报告诉我。"赵武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相信士兵说的话。
赵武虽然信任自己的手下,但裴民安可不会,他问道:"赵统领,会不会是你们弄错了,出错乃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们追踪的时候是晚上,追错了人也情有可原。"
童云飞摇了摇头,替赵武解答:"不可能,我们虎卫营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每一个士兵都是由我亲自挑选的,他们就算放弃追踪也绝对不会追错人,我相信他们。"
第273章 终于找到
得到童云飞的信任,赵武很是感激,他与童云飞一样,相信虎卫营的能力,他们不可能出错,说道:"童将军,要不找一下其他百姓的家,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你带人去搜寻百姓的假,记得不要粗鲁,对百姓要有礼。"童云飞同意道。
赵武开始带士兵前往各家各户搜查,这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找起来非常简单。
百姓看到士兵要进屋搜查,他们虽然不太愿意,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给他们进去。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赵武仍然没有发现,一切正常,姓的屋里没藏人,这个结果另童云飞和裴民安都有些失望。
"哈哈哈哈,我都说了,这里哪有什么被关押的人,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欺负咱们老百姓,还不快点放了我!"被擒之人挣扎道,但仍被士兵抓着,童云飞不下命令他们不可能放了他。
童云飞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觉得裴民安的家人就是被关押在这里,这个被抓住的人与此事有很大的联系,他走到那人面前,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老实交代一切,否则我你接下来受到的痛苦会比死还难受。"
"我都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他依旧嘴硬。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带进去,其他人守在外面!"童云飞走进屋里,让士兵把他压进去。
众人进到屋内,童云飞在椅子上坐下来,裴民安和赵武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想要干嘛。
被抓之人丝毫不怕,两个士兵踢他膝盖弯曲处,强迫他跪下来。童云飞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用手抓住插在他腹部的箭矢。
那人脸色突变,似乎意识到童云飞要干嘛,他连忙问道:"你想干嘛?"
"哼,我说过了会让你生不如死,好好享受吧。"童云飞说完用手拔出箭矢,他的动作非常缓慢,看上去就像慢动作一般,他拔得越慢,对方痛得越厉害。
"啊啊啊啊啊!你这混账东西,竟然这么对我!!"剧烈的疼痛让他叫了出来,没一会已经大汗淋漓,腹部的鲜血也越流越多,看上去非常恐怖。
众所周知,箭头上是有倒钩的,要取出箭矢,都要先用刀把伤口割更开一些,这样更容易取箭,如果不这样做直接拔箭,倒钩会连同肉一起钩出来,这样子要比中箭时痛多了。
"怎么了,知道痛了?"童云飞露出恶魔般的微笑,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对他来说折磨敌人仿佛是一件享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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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不知道,你还要我怎么样?"
"没关系,知不知道无所谓,反正我现在很不爽,不想让你好过,我折磨人的方法多得很,先帮你把箭拔出来,等你松了一口气再把箭插进你伤口里,来回几次,总有你受不了的时候。"
"童云飞你不是人,你简直是吃肉不吐骨头的野兽,你比野兽还要禽兽!"他被童云飞这句话吓得面如土色,但依然开口大骂。
一旁的赵武提醒道:"童将军,这么做他很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死,这样就折磨不了他了。"
"对哦,多亏你提醒,这样子吧,箭矢插拔三次后帮他包扎伤口,然后去问村民借一把钳子。"
"将军你要钳子干嘛?"赵武不解道。
"一会我教你,你把他的手按在地上,叫他士兵把他固定住,让他动不了,然后拿钳子夹住他的指甲,把他的指甲生生拔出来,然后在伤口上撒盐,保证他舒服死。"童云飞一边用手拔箭,一遍给赵武讲解。
站在后面的裴民安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两个人还是人吗,比黄泉阎王还要可怕,幸好他没和童云飞为敌,真要落在童云飞手上被折磨,那真是生不如死。
赵武让士兵出去问村民借钳子,就在这时,童云飞已经把箭头拔出来了,倒钩上还真的带着一块肉,此时此刻被折磨的人已经痛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流了一滩鲜血。
童云飞在他面前晃了晃手上的弓箭,笑道:"恭喜你呀,熬过了这第一关,现在我要把箭插回你伤口里了,希望你可以撑住,不要晕过去。"说完他便要动手。
"等...等下,不要再插了,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那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哟,总算愿意老实交代了,我还以为你能撑到我用钳子呢。"童云飞笑了,他扔掉手上的箭,站起来问道,"第一个问题,你是谁的手下?"
"我是薛粹的心腹,在一个多月前就跟着他来并州了。"
"来并州干嘛?"
"要对付你和张须陀,他们不想把并州大权落到外人手上,作为杨谅的旧部,他们想把权力掌控在自己手里。"
"裴民安的家人被关在什么地方?"童云飞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他再不问裴民安都要插嘴了。
"就在这个屋子里。"
"屋子里?"童云飞看了四周一眼,什么都没有,"这里不是没人吗,你把他们藏到哪里去了?"
"在床的下面是地道入口,你们把床推开就可以看见了,裴民安的家人就被关押在里面。"那人指了指床下。
士兵听此连忙跑去推开床,床下面有一块木板,他们把木板打开,果然是一个入口,一阵阴风从里面传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点起火把,随我一起进去。"童云飞下令道。
赵武让几个士兵点着火把,然后跟童云飞一起进入地道,裴民安急着找家人,也跟着一起进去。
众人顺着地道口一直往下深入,地道不长,大家走了没一会就走到底,下面有一个密室,密室的大门被锁着,童云飞一脚踢开,木门被直接踢烂。
裴民安急不可耐,他第一个抢着进去,借着火光看到里面关着数十人,每个人都被用绳子绑住,嘴巴也被用东西塞住,说不了话,不过他一眼就认出这些人,全部是他日思夜想的家人,辛苦了足足一个月,终于找到他们。
第274章 准备毒药
士兵解救了裴民安的家人,把他们从地牢里放出来,重新回到地面上。
与家人一别数月,裴民安总算与他们相聚,心中无限感慨,同时十分感激童云飞,他说道:"童将军,是你帮我救回家人,此番恩情我永世难忘,日后我就是你的手下,必定永远跟随着你!"
"这人就交个你处置量了,你打算怎么对付他?"童云飞把那薛粹的手下推到他面前。
"此人看守我家人时不仅没善待他们,还不给他们吃喝,鞭打虐待,这种人还留着干嘛,杀了便可。"他说完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刺死那人,他本不是嗜杀之人,但家人是他的底线。
"赵武,你去把尸体抬出去埋了,然后我便等撤离这里,不要打扰到这里的宁静。"童云飞吩咐下来,又说道,"埋葬之前把他人头割下来,我有用处。"
"是!"赵武领命而去。
众人完成后便离开这里,村子再次恢复原有的宁静。
回到城后,童云飞迅速去总管府找张须陀议事。
"什么,你已经帮裴民安找到他的家人了?"张须陀诧异道。
"没错,裴民安家人已经找到,现在就是出手对付薛粹和梁菩萨的最好时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哈哈哈哈哈,我早就看不惯他们了,要不是你说要帮裴民安,我早已动手,如今这两人都住在城内的一家客栈,云飞,抓拿他们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营内兵马尽管使用。"
这一个月来张须陀一直在配合童云飞演戏,几乎每天都会接见薛粹和梁菩萨,他向来不喜欢来这一套,早就想对这两个卑鄙小人下手,如今童云飞说可以动手了,他比谁都开心。
"张老哥,不用这么焦急,凡事讲究证据,我等如今都没有证据治他们的罪,抓了他们也于事无补,还需要再演一场戏。"
"还演,云飞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是这块料。"张须陀听到还要继续演,这可让他头痛不已,比上战场打仗还烦。
"哈哈哈哈哈,就最后一场大戏了,也是最重要一场,你今晚就约他们到你府上作客,到时候记得如此如此..."童云飞在他耳边细说计谋。
"好吧,那就依计行事。"他点头答应道。
客栈内,薛粹正在焦急地等待,梁菩萨就坐在他旁边,看着对方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都快把他给晃晕了,他忍不住说道:"我说薛刺史,能不能别晃了,就不能安静地坐着等吗?"
"齐峰到现在都还没来,你说我能不急吗?"薛粹不耐烦道,齐峰被他派去看守裴民安的家人,为了防止出现差错,他们约好每天都要进城找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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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急的,现在也才中午,他之前不也试过几次晚上才来吗。"梁菩萨不以为意。
"话虽如此,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
话音刚落,手下走进来说道:"大人,总管府派人送信来,说是张须陀的亲笔信,让大人亲自打开。"
"他竟然派人送信给你,大家都在城里干嘛还要写信,直接让人过来说一声不就行了。"梁菩萨不知道张须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或许有重要事情。"薛粹打开信件查看,看完后不禁脸现喜色,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梁刺史,看来不用多久咱们的事情就能成功了。"
"此话怎讲?"梁菩萨一脸蒙蔽,不知道信里面说了什么,让原本十分忧愁的薛粹这么高兴。
"张须陀的信上面说,他准备今晚邀请童云飞到他府上作客,事先在酒水里下药,童云飞把酒喝了就会毒发身亡,不过他手上没有毒药可用,想借用我们的毒药,邀请我们今晚一起前去。"
薛粹之前就向张须陀提议过好几次毒杀童云飞,他手上早已准备好毒药,不过张须陀一直没有同意,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咱两努力了一个月,总算没有白费力气。"
晚上,薛粹和梁菩萨提前了半个时辰来到张须陀家里,张须陀在半个月前也买下一座新府邸作为住宅,这样就不用住在总管府了。
"薛刺史,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吧?"张须陀问道。
"哈哈哈哈,总管大人莫要急,你要的我肯定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瞧瞧这么是什么?"薛粹边说边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瓶子里面装的便是断命散,倒在水里无色无味,人只需要喝上那么一口,不需一会便倒地身亡。"
"这毒药真那么厉害?"张须陀拿过瓶子打开查看,里面装着的是粉末,的确是一点颜色和气味都没有,看起来和普通的水一样。
"当然,这可是我秘制的毒药,除非用银针试探,否则不可能看得出来,总管大人可别靠太近闻,这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是有一定毒性的,可得小心。"薛粹提醒道。
张须陀连忙盖上瓶子,心想你不早点告诉我,差点就走在童云飞前面。
"有了这瓶毒药,今晚便可取童云飞性命,如果他真的死于我手上,你们可是立下了大功。"
"总管大人此话怎讲,怎么会是大功一件?"薛粹不解道。
"你不在朝上所以不知,如今陛下已经很不信任童云飞,甚至巴不得他死,只是没有借口赐他一死,要是我能借此机会杀了他,陛下知道后肯定很高兴,到时候免不了封赏,你们两个的功劳我也会报上去,少不了你们的赏赐。"
张须陀这番话半真半假,杨广厌恶童云飞是真的,甚至想杀了童云飞,只不过赏赐那只是张须陀自己编的。
薛粹和梁菩萨听此更是高兴,"那我们就先谢过总管大人了!"
"哈哈哈哈哈,无须感激,这是你们应得的,要不是有你们相助,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杀了他。"
"对了,大人的酒水是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得提前下好毒,要是等他来再下毒很容易被发现。"薛粹提醒道。
第275章 失去掌控
"放心吧,酒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里。"张须陀打开酒桌上的酒壶,然后把毒药倒进去,再拿根筷子搅拌,让药粉完全溶化。
"大家到时候可得记住这酒瓶子,别弄错了,否则就是我们自己喝下去了。"薛粹叮嘱道。
半个时辰后,童云飞到来,张须陀早已摆好一桌酒席,除了他之外连裴民安和王頍也来了,薛粹和梁菩萨看到这两人也在,有点意外,薛粹轻声问道:"大人,你怎么把这两个人也一起请来了?"
"我也不清楚,我没邀请他们,不知道他们为何跟着一起来。"张须陀也觉得奇怪。
"薛刺史,梁刺史,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来了,该不会是想着巴结咱们总管大人吧,哈哈哈哈哈..."童云飞半开玩笑道。
"童将军,你这是什么话,咱两是久闻总管大人府上有美味佳肴,嘴馋着,所以特意来早点,你没迟到,是我们早来了。"薛粹笑脸相迎,不过很不是滋味,心想一会看你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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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云飞,他们两是..."张须陀暗指王頍和裴民安。
"总管大人,我在来的路上恰巧碰见这二位,心想都是是好友,于是便一同邀请,大家不会介意吧?"
"不...不会,怎么会介意,这么多人赏脸来我府上作客,我高兴还来不及。"张须陀只好如是说道,他原以为只有童云飞自己来,计划里可没有裴民安和王頍,他有点猜不透童云飞想干嘛,只能配合演戏。
众人纷宾主坐下,下人陆续上菜,没一会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
张须陀坐在首位,薛粹和梁菩萨分别坐在他左右两旁,童云飞坐在他对面,左右两旁坐的是裴民安和王頍。
此时薛粹有些疑惑,原本这个局是他和张须陀用来谋害童云飞的,现在突然又来了两个人,他不清楚裴民安和王頍是被强拉过来的,还是主动要来的,但他们都不知道桌上摆了一壶毒酒,要是被他们先喝下,那他的毒计就别暴露了。
桌上一共有两壶酒,一壶放在张须陀面前,另一壶放在童云飞面前,毫无疑问,放在童云飞面前的是毒酒,放在张须陀面前的酒是没有毒的。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张须陀,薛粹和梁菩萨的酒杯会提前倒好酒,童云飞坐的位置是没有酒的,到时候由梁菩萨负责给他倒上毒酒。
不过现在多了两个人,让梁菩萨不好下手,如果他要倒毒酒,那得同时给童云飞,裴民安和王頍三人倒酒,在他看来多杀一个裴民安也不是不行,不过王頍与他无冤无仇,他不是很想杀了这个无辜之人。
"总管大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在座的除了你与童将军都是杨谅旧部,杨谅是造反之人,我等本该是有罪之人,但总管大人不计前嫌,重用我们,我十分感激,我先敬你一杯。"王頍说完拿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薛粹看此连忙说道:"等下..."
"梁刺史怎么了?"王頍疑惑道。众人不禁把目光看向他。
薛粹硬着头皮说:"倒酒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你何须亲自动手呢。"他说完便拿起自己面前的酒壶,给王頍倒酒。
其实他不介意把王頍也杀了,但怕王頍死在童云飞前面,这一场宴席主要是毒杀童云飞,裴民安和王頍死不死不重要,如果让王頍先被毒死,那童云飞肯定会看穿他的计谋,所以他必须阻止王頍喝下那壶毒酒。
童云飞微微一笑,也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那就劳烦薛刺史了,顺便给我倒一杯。"
"没问题童将军。"薛粹硬笑着给童云飞倒了一杯没有毒的酒,既然给童云飞倒了,他顺便也给裴民安倒了一杯,以免一会裴民安跑去喝那壶毒酒。
"总管大人,我敬你这一杯。"王頍说完举杯喝酒。
"好,豪爽!"张须陀也把杯中之酒喝完。
他们喝完后,薛粹连忙帮他们把酒添上,此时他意识到了麻烦,只要有人把酒喝完他就必须倒酒,但现在基本上都是几个人一起喝完,如果他与张须陀,梁菩萨跟着喝,那倒酒时就不能用那壶毒酒,唯有童云飞,王頍和裴民安三个喝,他们三个都不喝时才能用那壶毒酒,但这种情况很难出现,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
"薛刺史,你怎么脸有忧愁,是否有不开心之事,不妨与大家说说,我等都是并州官员,有麻烦可以一起商议解决。"童云飞故意说道。
"没...没有,童将军多心了,只是今晚与诸位相聚,心中开心,怕是要被灌酔,无法好好回去睡觉了。"
"哈哈哈哈哈,这有何难处,在总管大人家里睡不就行了,总比你睡客栈好,咱们可要说好了,今晚不醉无归,来,薛刺史,我敬你一杯。"童云飞举杯敬薛粹。
薛粹没办法,只能跟着一起喝。
于是大家边说边聊,边吃边喝,有一杯没一杯的,很快就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期间薛粹可是想尽办法用那壶毒酒,不过总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只能一直给大家倒酒,当作正常的宴席吃。
"哎哟,又没酒了,麻烦薛刺史再给我倒上一杯。"王頍刚要举杯,才发现杯里没酒了。
薛粹十分不高兴地走过去给王頍倒酒,心想你们这几个人还真把我当下人使唤了,他今晚就一直倒酒喝酒,连菜都没顾得上吃几口。
他把壶嘴对准王頍的酒杯,酒壶都已经底朝天了,但仍然没有半滴酒出来,他暗叫不妙,这壶酒已经喝完了。
"诶,没酒了吗,喝这壶吧。"裴民安说完便拿起面前那壶一直没有动过的酒,也就是毒酒,他给王頍倒了一杯,然后看了看众人的杯子,看到薛粹的杯里刚好也没有酒,于是也给他倒了一杯。
薛粹看此被吓到了,他连忙阻止道:"那个...裴民安..."他话还没有说完,裴民安就已经给他倒满一杯。
第276章 灌下毒酒
"薛刺史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倒一晚酒了,也该休息了,让小的服侍来大家吧。"裴民安笑道。
看着手上满满一杯毒酒,薛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甚至连手都有点颤抖,坐在另一边的梁菩萨也开始替他担心。
"薛刺史,我今晚还没向你敬过酒。"童云飞站了起来,走到薛粹旁边,"我在并州人生地不熟,对许多事情都不上手,但薛刺史不辞劳苦地帮助我,让我很快就熟悉了手上的事务,与并州士兵打成一片,要是没有你,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这一杯我敬你。"
他说完便举杯喝完杯中酒,大笑道:"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薛粹举起酒杯半天,一直没有喝下,他知道这杯是毒酒,喝了岂不是送死。
"薛刺史,你怎么不喝呀,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今晚咱们可是说好了要不醉无归!"童云飞看到薛粹不喝,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童将军,实在抱歉,不是我不想喝,而是我真的醉了,已经喝不下,还请童将军放过我吧。"薛粹赔笑道,把手上的酒杯放下。
"薛刺史,你这什么话,谁不知道你是我们并州的酒仙,以往我等一起喝酒,你的酒量可是不比军中将士差,今晚才喝了一点就醉,这怎么可能,你可别耍赖呀!"裴民安边笑边说,王頍也在一旁起哄,让他赶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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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薛粹没办法,只能给梁菩萨打眼色。
梁菩萨心领神会,立即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薛刺史得了风寒,病得不轻,大夫交代下来要戒酒,不然很难治愈,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也算给我们很大的面子了,咱们就放过他吧,这一杯我替他喝了。"
梁菩萨也不墨迹,说完立马喝完杯中的酒。
"哈哈哈哈哈,梁刺史,你和薛刺史真不愧是好友,听说你们已经结交数十年,果然够义气,不过你替他喝不能只喝一杯,得三杯才行,裴民安倒酒!"童云飞放过薛粹,决定拿梁菩萨下手。
"童将军说得对,得三杯顶一杯,哈哈哈哈..."裴民安大笑着给梁菩萨倒酒。
梁菩萨眼见不妙,下意识地把酒杯拿回来,不过裴民安硬是拉着他的手,帮他把酒给倒满了。
刚才薛粹遭殃,梁菩萨替他解难,现在轮到他遭殃了,手上这杯酒和刚才喝的不一样,是毒酒,他又怎么下得了嘴。
"梁刺史快喝呀,该不会你也和薛刺史一样得了风寒不能喝酒吧,我可不信会有这么巧啊。"王頍催促道,让他赶紧喝。
梁菩萨别无他法,只能用脚踢张须陀,让他赶紧想个办法解围。
然而张须陀就像没看到一样,顾着自己吃饭,他夹起一个鸡腿就是狂咬,仿佛眼前的事与他无关。
"梁刺史,难道你就那么不给我面子,连一杯酒都不愿意喝吗?"童云飞脸色逐渐严肃,连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
"我..."
"哼,竟然你不想喝,那就由我来帮你,裴民安,王頍,帮我摁住他!"童云飞直接抢过梁菩萨手上的酒杯。
王頍和裴民安等这一刻很久了,他们立即一拥而上,一个抓左手,一个抓右手,把梁菩萨按在桌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童云飞你想干嘛?"薛粹被吓了一跳,原本说得好好的,突然动起手来,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我只是想让梁刺史好好品尝一下这美酒,来,给我喝下去!"童云飞用力捏住梁菩萨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然后把手上的毒酒倒进去。
梁菩萨极力反抗,但是被王頍和裴民安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童云飞把毒酒倒进嘴里。
看到他喝下毒酒后,裴民安和王頍才松开手。
"呕!"梁菩萨连忙用手指抠自己的喉咙,但已经晚了,毒酒早已落到胃里,想吐都吐不出来。
"梁刺史,不就一杯美酒吗,你干嘛不停抠自己的喉咙,难道是酒太臭了,不合你胃口?"童云飞讥讽道,冷漠地看着梁菩萨。
抠了没一会,他如同发羊癫疯一般地在地上打滚,双眼发白,黑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流出来,冒着白泡,腥臭无比,挣扎没几下便断气身亡,再也一动不动。
童云飞虽然知道这酒有毒,但没想到毒性这么强,梁菩萨只是喝下一小口就毒发身亡,着实有点恐怖。
薛粹看此吓得面如土色,他不知道童云飞是怎么看穿酒里有毒的,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他连忙对张须陀说道:"总管大人,我们的计谋被那小子看穿了,请立即叫士兵进来拿下他们!"
张须陀微微摇头,不仅没有叫士兵,反而冷笑道:"薛粹,难道此时此刻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薛粹看了张须陀一眼,又看了看童云飞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们几个早已串通好?"
"正是如此,你自以为能够利用裴民安打探情报,并且不断挑拨我与云飞的关系,其实我等早已知道你的诡计,干脆来个将计就计,配合你演戏,我早就想杀你和梁菩萨,只是没找到机会动手而已。"张须陀说道。
"怎么可能!"薛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裴民安,你的家人在我手上,还敢背叛我,难道你不想救他们吗!"
"他们已经被童将军救出来。"
"不可能,我把他们安置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只有我才知道在哪里,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抓起来严刑逼供,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也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里,只要我一死他们就别想活着!"
"是吗?"裴民安把带来的锦盒扔在地上,一颗人头从里面掉了出来。
薛粹定睛一看,立马认出是自己手下齐峰,专门负责看守裴民安的家人,既然人头在此,说明齐峰已死,裴民安没有骗他,家人真的被救出来了。
第277章 呈堂证供
"你们...你们..."薛粹现在又气又怕,枉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结果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他和梁菩萨,裴民安,王頍,张须陀和童云飞早已联合起来对付他们。
"薛粹,作为杨谅旧部,你本该被处死,但因为云飞在朝上替你等求情,你才活下来,为了救你们他连陛下也一起得罪了,然而你不知恩图报,还想要害死他,真是歹毒,像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张须陀斥责道,他最痛恨这样的人,童云飞对许多并州将士和官员有救命之恩,然而这些人为了保住原有的权势,不惜害死救命恩人,简直是狼心狗肺。
"哼,张须陀,不用在这满嘴仁义道德了,我就不信你们不眼馋数万并州士兵,要不是想掌控他们,你们岂会来这里,既然我已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废话!"薛粹看到已无退路,也不再挣扎。
"好,既然如此我便满足你的要求!"张须陀说完要便拔刀杀薛粹。
童云飞阻止他道:"张老哥,勿要冲动,就这样杀了他有些浪费,我们明日一早召集所有并州官员起查办他,这样方能让众人心服口服,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张须陀仔细一想,觉得童云飞说得对,于是把刀收回去,"好,就暂时饶你一命,明日再来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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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须陀便派人召见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那一晚有参与讨论对付童云飞和张须陀的人都有到场。
总管府内,气氛变得格外严肃,外面站了许多个士兵,人人手持兵器,面无表情,以韩州刺史韦道和泽州刺史张伯英为首的各个官员,进来后看到如此场景都意识到不对劲,不少人开始偷偷议论。
"韩刺史,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总管大人为何突然找我们议事?"张伯英小声问道。
"我估计是与薛粹和梁菩萨有关,你仔细看看,我们所有人都到了,唯独他们两个没来,该不会被大人发现那晚的事了吧。"
韦道观察细致,发现薛粹和梁菩萨都不在,这很不寻常,这一个月来与张须陀走得最近的就是这两人,他们不该不来。
"难道他们已经被..."
"嘘,不要乱猜测,还是再等等吧。"韦道制止张伯英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想到的和张伯英想到的一样,只是不敢下定论,要是薛粹和梁菩萨的事被发现,那晚参加宴席的人都难逃一劫。
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气定神闲的只有童云飞,不禁上前问道:"童将军,你是否知道总管大人找我们来有何要事?"
"当然是重要的事,不然又怎么会召见你们。"
"可否告诉我什么事情?"
"不用担心,如果没有欺上瞒下,做过昧着良心的事,又何须害怕。"
童云飞这一句话倒是给韦道一个警醒,欺上瞒下,做昧着良心的事,这说的不正是他们吗,特别是薛粹和梁菩萨,这两人意图谋害童云飞和张须陀,一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害怕,不过脸上还是假装镇定。
众人等了没一会,张须陀终于来了,他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安静了,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张须陀军旅出身,身材高大,身上有一股久经战阵的杀伐气息,多年累积的气势也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当他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都来齐了吧。"张须陀在总管位置上坐下,虎目扫视下面众人。
"回大人,绛州刺史薛粹和潞州刺史梁菩萨还没有到。"韦道说道。
"那两个人就不用等他们了,今天找你们来就是要治他们的罪。"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不知道薛粹和梁菩萨犯了什么罪,唯有一些参加了那晚宴席的官员清楚。
"来人,把薛粹给我押上来!"张须陀也不废话,直入主题。
士兵把薛粹带了上来,此时的他早已没有昔日的威风,换上了白色的囚服,双手和双脚都拷了铁链,头发凌乱,脸色憔悴,只是过了一晚就让他变了一个人。
韦道看了好几眼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眼前跪在地上的囚犯确实是薛粹,那煞白的脸色,干瘪的嘴唇,空洞的双眼,与以往高高在上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薛粹,你可知罪?"张须陀叱问道。
他一声冷笑,怒视张须陀,"哈哈哈哈,我何罪之有?"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来人,把梁菩萨的尸体和毒酒都带上来。"
等了没一会,士兵把梁菩萨的尸体和毒酒带进来。
梁菩萨的尸体躺在担架上,经过药草的处理,身体还没有开始溃烂,不过皮肤已经白得恐怖,嘴唇发紫,黑色的血迹一直从嘴角流到脖子。
大家看到梁菩萨的尸体后,都吓得胆战心惊。
"云飞,你来说说薛粹和梁菩萨的阴谋吧。"张须陀知道薛粹不愿意交代,便让童云飞替他说。
"诸位,薛粹与梁菩萨胆大妄为,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妄图要害死我与总管大人,他先是挑拨我与总管大人的关系,想要我们内斗,然我与总管大人早已得知他们的阴谋,没有中计。在昨晚他与梁菩萨使用毒计,想害死我,然被我看穿,揭发了他们的阴谋,梁菩萨被我灌下毒酒,毒发身亡,此事有裴民安和王頍作证。"
童云飞条理相当清晰,短短几句话就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童将军所言属实,我们昨晚都目证了这两人的诡计。"王頍和裴民安同时出列道。
众人都惊愕地看着那两人,心想他们不都是杨谅的旧部吗,应该和薛粹梁菩萨站到一起才对,为何又会帮助童云飞作证。
韦道和张伯英看此更加害怕,因为那晚商量对付童云飞和张须陀的时候,裴民安和王頍也参加了,这么看来童云飞和张须陀早已知道他们的事情。
第278章 杀鸡儆猴
"薛粹与梁菩萨心怀不轨,想要谋害我与童将军,罪孽深重,如今梁菩萨已死在自己的毒药下,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薛粹你可认罪?"张须陀问道。
"我可不知道什么罪与不罪,我只知道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们!"薛粹对张须陀怒目而视。
张须陀冷笑一声,丝毫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里,说道:"除此之外,你为了让裴民安配合你,你绑架了他的家人,还杀害了王聃,为了争权夺利你已经丧失了人性,今日我就要治你死罪,诸位,你等意为如何?"
在场的官员有的震惊,有的诧异,不知道内情的人都没想到薛粹和梁菩萨竟然做了那么多事,难怪王聃失踪那么久都找不到人,原来早已死在薛粹的手上。
"韦道,你觉得呢?"张须陀把目光看向韦道,他知道那天的宴席韦道也有参加,所以故意问他。
"我...听总管大人的命令!"韦道知道薛粹大势已去,不可能再保,只能听张须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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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英,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与韦刺史一样,听从总管大人的安排。"张伯英抱拳道。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是公事公办之人,没有因为薛粹是你们的同僚而偏袒他,我十分欣慰,薛粹,你罪恶滔天,我决定将你****,以儆效尤,来人,把他退出去砍了!"张须陀下令道。
门外的士兵走进来把薛粹带出去,薛粹还不服气地边走边骂,士兵给了他两巴掌,连牙齿都打掉了,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没一会,士兵拿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进来,"大人,薛粹已经斩!"
"很好,日后再有心怀不轨者,薛粹和梁菩萨就是你们的榜样,都听清楚了吗?!"张须陀对众人说道。
"听清楚了。"众官员纷纷回答。
那些原本与薛粹和梁菩萨合谋的人,此时都已经吓破胆,哪里还敢和张须陀童云飞作对,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尽快离开,日后老老实实当自己的官就得了。
随着薛粹被****,这些杨谅旧部都不敢再造次,相对于争权夺利,现在他们更想要活着,张须陀和童云飞的雷霆手段让他们意识到这两人不是好惹的,要是再心怀不轨,只会落得身死下场。
童云飞的这一招杀鸡儆猴之计用得非常及时,他的计谋杀了两个最具代表性的并州官员,另众人心服口服。
半个月后,并州已经不再那么动荡,童云飞把训练士兵的任务交给裴民安,他要前往太原见李渊。
自从经历薛粹一情后,他相信裴民安已经十分忠诚,所以放心把士兵交到他的手上,况且还有张须陀在,他也不会太担心。
原本童云飞打算一个半月前就去见李渊,不过因为要对付薛粹和梁菩萨,帮助张须陀镇压杨谅旧部,所以一直没有空,直到现在才抽出时间,在一个半月前李靖就已经带着李世民和李建成去太原。
太原,在杨谅兵败之后,李渊有意接手并州,毕竟他是太原留守,太原并州最繁华的地方,除了杨谅之外,他的势力最大,不过李靖回来后劝说他莫要太心急,现在还不是接手并州的最佳时机,于是他就没有动手,对李靖的话他一向听从。
"成儿,找爹有事吗?"李渊问道。
看着眼前身高七尺的男儿,他感到非常满意,自从跟随童云飞后,李建成变得越发成熟,这种成熟不仅仅是外貌,还有性格和做事方法,证明他当初没有选错人,把李建成交给童云飞教导非常正确。
"爹,我想...想去找师傅了。"李建成回太原已经有一个多月,这段日子除了和家人相聚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练武,让他感到有些无聊,没有童云飞的指点,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成儿,你才回来两个月不到,这么快就想你师傅了,真是有了师父忘了为父,难道就不想多陪陪爹吗?"看见李建成要去找童云飞,李渊有些吃醋,这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呀。
"爹不要误会,孩儿只是想多学点本领,好在将来为爹效力,征战沙场,奋勇杀敌!"李建成连忙解释,生怕李渊误会。
"哈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你不用那么慌张,爹知道你的意思,自从去了大兴城之后,爹也发现你成熟了许多,与以往你的你大有不同,是什么原因让你有这么大改变?"
"或许是因为跟随师父出征吧,孩儿也不太确定。"
"你还未成年,难道你师父就这么放心让你上战场,不怕你出差错吗?"李渊对此事不知道,倒是吃了一惊,毕竟在战场上可不比练武,到处都是敌人,一个不小心战死沙场也不是不可能。
"爹放心,师父只是为了让我尽快熟悉战场上的氛围,希望我可以尽快成长,懂得用兵之道,而且他专门派遣士兵保护我,不会有事的。"李建成也想尽快帮到童云飞,不再被当成小孩子,所以他也非常想上战场。
看到李建成这么懂事,李渊倍感欣慰,"云飞真是有本事,不仅自身出众,还把你教导成才,不过此时你还不能去找他。"
"为何?"
"药师之所以把你带回来,是因为如今并州不太平,除了太原这里,其他地方都是杨谅管辖之地。"
"可杨谅不是已经被击败了吗?"
"杨谅虽死,然其旧部仍在,云飞可谓杨谅的大仇人,在并州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取他人头为杨谅报仇,你现在跟在他身边不安全,所以还不能去找他。"李渊非常清楚如今并州的情况,他不放心把自己的两个儿子交到童云飞手上。
"爹,师父对孩儿有教导之恩,孩儿应当涌泉相报,如今师父身受困境,我更应该回去帮他,而不是龟缩在家里苟且偷生,还请爹让我去找师父。"李建成恳求道。
"建成,你真的长大了,已经懂得报答师父的教育之恩,虽然爹很想让你去,但原谅爹吧,爹不能亲手把你退向火坑。"李渊看到李建成这么懂事,心里面十分开心,但还是拒绝了李建成的请求。
第279章 去见李渊
"爹..."
"好了,不要再说了,当我觉得你可以去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去,不要怪爹有私心,但你始终是我孩儿,我不舍得让你冒险。"李渊摇头叹息,有时候李建成太过懂事反而会让他担心。
就在两父子僵持不下之际,李靖走了进来,"太原候,童云飞来了。"
"他这么快就来了?"李渊惊讶道,"难道杨谅的那些旧部他都解决了?"
"属下也不知道,太原候出去与他一见便知。"
李渊微微点头,出去客厅见童云飞。
两人大半年不见,倒没有变得生疏,李渊仍是热情地招呼:"云飞,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呀,听说你跟随杨素镇压杨谅大军,立下了大功,真是让我好生羡慕。"
"哈哈哈哈,太原候,以你我的关系就不用说客套话了,今日来找你只为一事。"
"何事?"
"敢问太原候一句,是否已经准备好接手并州了?"
"什么,接手并州?"李渊吃了一惊,"云飞此话何意?"
"杨谅已死,我来并州的一个多月,杨谅旧部不服我,以绛州刺史薛粹和潞州刺史梁菩萨为首,然这二人都已被我除掉,再加上裴民安对我十分忠诚,其余人等已经不足为虑,此时就是接手并州的最佳时机,还请太原候把握好机会。"
童云飞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告诉李渊,李渊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没想到童云飞手段这么厉害,只需一个多月就让那些杨谅旧部不敢造次,乖乖听话,凡是不从者下场就跟薛粹和梁菩萨一样。
"云飞,这是否太仓促,杨广任命张须陀担任并州总管,如今并州所有兵马都归他管,想从他手上夺权,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李靖还是觉得童云飞行事太过焦急了。
"二位有所不知,不用多久后,杨广他便要..."
童云飞刚想说不用多久杨广就会撤销各州总管府,使用郡城制,一共为一百九十郡,一千三百余县,到时候各州的总管也不再是总管,杨广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削弱关陇士族的势力。
关陇士族拥有非常大的权力,地方机构的大权基本上都落入他们手上,一个总管职位就能够把军政大权一手抓。
杨广为了削弱关陇士族的势力,把军权分出去,由他派遣的人去担任,他此举虽然削弱了士族的势力,不过也得罪了他们,加快了关陇士族想要推翻他的速度。
除此之外,童云飞估计在一年内张须陀会被杨广召回去,因为不久后契丹人会侵犯大隋边境,如今大隋可用将领不多,张须陀在平叛杨谅之时表现不错,说不定会再次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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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以太原为首的周边地区,等同于落入李渊手上,以李渊的影响力和兵力,控制这些地方不算难事,不过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一年后,童云飞如今说出来,李渊和李靖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云飞,你怎么说一半又不说?"李渊地盯着童云飞看,感觉对方有些奇怪。
"太原候,你觉得对杨广来说,最大的威胁是什么?"童云飞没办法,既然不能明说,那就只能引导李渊和李靖去想。
李渊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细想一下,回答道:"在杨谅死之前,绝对是杨谅威胁最大,如今杨谅已死...那最大的威胁很有可能是贺若弼。"
"为何是贺若弼?"这个答案非常出乎童云飞的意料,他还以为李渊会说那些对大隋虎视眈眈的外族侵略者威胁最大,除了突厥之外,还有契丹人。
"我听说贺若弼被罢免官职,是因为他派遣刺客进宫刺杀杨广,杨广因为此事整日担惊受怕,寝食不安,直到现在都还未能抓住刺客,如果那刺客真是贺若弼的人,那证明贺若弼不满杨广登基继位,以他在朝上的影响力,即使没有官职在身,也有办法对付杨广,我想应该没有谁比他更有威胁了。"
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李渊刚开始只是听说,直到李靖回来后他才知道详细经过。
杨广虽然成功抢到了皇位,不过自从继位后一直不太顺利,先是被刺杀,然后又有杨谅反叛,逆心的事情接连发生,可见他不得人心。
"太原候所言极是,不过属下倒是有不同意见。"李靖微微一笑,没有认同李渊的话。
"哦?药师不妨一说,与我等分享。"李渊好奇道。
"依我所看,刺客对杨广来说威胁颇大,不过即使刺客是贺若弼的人,但最具威胁的人依然不是他,而是关陇士族,太原候试想一下,关陇士族势力何其庞大,各州官员都有他们的人,手上掌控的兵马就足以让杨广忌惮,如果我是杨广,必定想要把士族权力分散,派信得过的人去掌控兵权,这样一来便能削弱士族势力,不过这样做也必定会得罪他们。"
"这..."李渊仔细一想,觉得李靖说得的确不错,其实他也算是士族之一,以他如今手上的兵力来看,足以威胁到杨广,更别说还有其他人了,不过普通百姓又怎么会想到,他们这些士族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力,就算是皇帝也要让其三分。
"李靖所言与我相同,自从经历杨谅反叛一事,杨广便深知把兵权掌控在手里的重要,接下来他必定会削弱士族势力,依我所看,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撤销各州总管府,削弱总管权力,避免总管同时掌控军政大权,他只需把政权留给士族,然后派遣信任之人掌握兵权,如此一来士族的威胁便大大降低。"
童云飞所说都是"历史"上真正发生的。
李渊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做法太过凶狠,直接把士族的兵权给拿走,这样一来必会得罪他们,杨广这样做不是自取灭亡吗?"
"云飞,你这猜测无理无据,太过大胆,我很难认同。"李靖也觉得不太可能,杨广就算再怎么胆大,也不会一步就削掉士族的兵权,这不等于逼着人家造反吗。
第280章 李靖提议
"请相信我,五年之内,天下不再太平。"童云飞自信道。
李渊不知道童云飞为何总有一种迷之自信,虽然他的猜测非常大胆,让人很难相信,不过往往都能说中。
正在这时,从门外探出一个身影,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李建成。
李建成得知童云飞来了之后非常高兴,想要去见他,不过看到父亲和童云飞议事,不敢进去打扰。
李渊看到李建成后,向他招招手,"进来吧,不用在外面躲了,为父都已经看到你了。"
"是,爹..."李建成低着头走进来,给童云飞行礼,"徒儿拜见师父。"
"建成,回来后没有忘记勤练武艺,熟读兵书?"童云飞笑道。
"徒儿没有忘记师父的叮嘱,每天早上练武,下午读兵法。"
"很好,我相信你是自觉的人,即使不在我身边也能勤奋练习,其实我要教你的已经教完,接下来你也无需跟随我,留在你父亲身边即可,等你成年便可带兵征战沙场,为你父亲效力。"
"云飞你有所不知,这孩儿可是惦记着你,这几天一直跟我说要去找你,我不让他去,让他多陪陪我,他还不愿意了。"李渊话带醋意,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更亲近童云飞。
"爹,你误会我了,孩儿不是不想陪你,只是..."李建成想要解释,但不知从和下口,他并非不孝顺,只是习惯跟着童云飞,他总觉得跟在童云飞身边比跟着李渊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建成,我虽是你师父,但你以后是为你父亲效力,而不是为我效力,如今我得不到陛下信任,不可能再被重用,跟着我你的才华也无可发挥之地,还是留在你父亲身边吧,我教你的枪法都已教完,你能领悟多少就全靠你自己了。"
童云飞主要教李建成枪法,兵法大部分由李靖负责,李靖可以说是李建成的半个师父了,不过他从来不以师父自称,他教导李建成只因为他是李渊手下,即使与童云飞共事多年,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童云飞的手下,他效忠的只有李渊一人。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李建成看到连童云飞都这么说,他便不再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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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云飞,如今杨广不中用你,你留下来辅助张须陀没有太大必要,以你的才能辅助他简直大材小用,你倒不如申请调回朔州,那里才是你的根基所在,回去总比你留在并州要好。"李靖提议道。
"我自是明白,只不过杨广把我调到并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我远离大兴城,还有一个便是让张须陀看管我,如今朔州由秦琼担任总管,秦琼与我关系甚好,这一点杨广必定知道,那更不可能让我回去。"
"难道你忘了刚才所言了,不久之后杨广便撤销各州总管府,削弱关陇士族势力,到时候秦琼便不再担任总管,更何况你和张须陀关系不错,你在并州又没有职务,如果你向他申请返回朔州,他应当会答应你。"李靖说道。
"你意思是直接跳过杨广,向张须陀申请?"
"正是如此,当然,如果你和张须陀有矛盾,那就当我没说吧。"李靖非常清楚这提议唯有童云飞与张须陀关系不错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实行。
童云飞听完后觉得有道理,要是能回朔州,要比留在并州好多了,毕竟朔州才是他的根基所在,他在太原住了一天便返回并州。
依照李靖所言,他回来后便去找张须陀提议,从表面来看,他和张须陀的关系确实不错,但他不知道张须陀是否对杨广忠心耿耿。
如果张须陀对杨广忠心,那必定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毕竟离开并州就无法再监视他,要是张须陀对杨广并非那么忠心,那他的提议倒是很有可能被接受,无论如何,总得一试。
"云飞,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渊此人如何,是否可以信任?"
张须陀不知道童云飞和李渊的关系,这一次童云飞去找李渊,他还以为是要试探李渊对大隋的忠诚,是否有反叛之心,毕竟李渊在太原拥有不少兵马,杨谅死后,并州一带最大的势力莫过于李渊,如果李渊要造反,足以威胁到他。
"可以放心,李渊并无二心,他与陛下本来就关系亲密,岂会反叛,我们不用怀疑太多。"童云飞自然是帮李渊说话。
"可我听说他在太原屯兵起码五、六万,恐怕不安好心,他不过是太原留守,何须这么多士兵,我们不得不防。"张须陀依然没有放下对李渊的戒备。
"张老哥,你且听我分析,李渊是先皇外甥,对大隋必是忠心耿耿,数年前我在朔州与突厥交战,被突厥十万大军围城,多亏他从太原出兵相救,我方能战胜敌人,他在太原屯兵,实则是为了防范外敌侵入边关,毕竟一旦朔州不保,敌人便能长驱直入,关内无险可守,再者,之前杨谅镇守并州,兵力雄厚,威胁极大,李渊为了抗衡他,不得不在太原招兵买马。"童云飞极力解释。
张须陀听童云飞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点道理。
"对,张老哥,有一事我有求于你,还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你尽管说,以你我的关系何须这么客气。"
"就是...我想回朔州。"童云飞试探性地问道。
"回朔州?"张须陀略微诧异,"为什么要回朔州,我们虽然削弱了杨谅旧部的锐气,然而并州还算不上十分稳定,我也需要你为我训练兵马,没有你协助,我等同于少了一条胳膊。"
"唉,说来话长,昔日我在朔州受鱼具罗将军照顾,他临死前把朔州交到我手上,希望我能够镇守边关,抵御外族侵略,如今突厥虽已被打跑,但不排除去而复返的可能,每当想起鱼具罗将军,我便十分愧疚,我如今不被陛下信任,也不可能再被重用,留在并州虚度时日,不如返回朔州,如若真有一天边关被犯,我也能随同秦琼带兵抵御敌人。"
童云飞长叹一声,一想到鱼具罗,便难免悲伤。
第281章 重回旧地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还记得他的叮嘱。"
张须陀看到童云飞这么上心,他有点理解了,当初突厥攻打边关,鱼具罗与领童云飞一起镇守朔州等地,抵御外敌,然鱼具罗最终战死沙场,他可以想象到童云飞的痛苦,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战友的临终叮嘱,换成他也不会忘记。
"张老哥,要是你能够答应我请求,我感激不尽。"童云飞抱拳道,语气非常诚恳。
"唉,云飞,不是我不帮你,就算我想帮你,也过不了陛下那关,实不相瞒,陛下不信任你,还让我到了并州后监视你,我身为大隋臣子,理应听从天子的命令,要是我放你离去,岂不是不忠于陛下?"
张须陀也十分为难,他虽然很想帮童云飞,但是杨广那一关他过不了。
"只要你我都不说,陛下又怎么会知道,你只需偷偷放我离去,没人敢多说一句,陛下远在大兴城,他不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你这不是让我欺君吗,不可行。"张须陀连连摇头。
"唉,难道你就忍心让我被弃用吗,留在并州我最多只能训练士兵,无法再征战沙场,但返回朔州我还能镇守边关,抵御外敌,能否建功立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保护大隋不再被侵犯,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答应我的请求吧。"
"可是我..."
"要是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童云飞说着说着就半跪下来,眼眶泛红,声情并茂,这眼泪说来就来,演技着实了得。
张须陀看到童云飞都已经跪下,他来回踱步,良久之后,终于叹息道:"唉,你真是为难我,我本不该答应你,但你一心要保家卫国,就算没有军功也在所不辞,这份忠义我佩服,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请求,起来吧。"
"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我会永远记住!"
童云飞站了起来,总算用演技打动张须陀了,对付张须陀这种忠心耿耿又真性情的男人,就得要用大义才能说服,也多亏他在平叛杨谅之时和张须陀修复关系,否则今天就不可能答应他的请求,还会处处与他作对。
"云飞,你回朔州之后有什么打算,如今你等同于无官职在身,难道只甘心当一士兵吗,你在我这里起码还能训练士兵,回到朔州恐怕连这个权力也没有。"
"我与秦琼的交情不错,他会给我安排,只要能够发挥作用,即使当一士兵又如何。"童云飞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张老哥,我走了之后并州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以你的才干足以胜任总管一职,"
"裴民安你也要带走吗,你救了他家人之后他似乎对你忠心耿耿,一直追随你左右。"
"他是一员良将,并且对并州十分熟悉,我暂且把他留下来协助你训练兵马,等你真正掌控并州后再让他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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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挽留了,云飞,去了朔州后好自为之,陛下那边我会尽量隐瞒,要是被他发现了,你也别怪我派人把你抓回来,我身为大隋臣子,忠于天子是我第一要务。"
"没问题,到时候你尽管找我,我会老老实实回来,绝不让你为难。"童云飞给张须陀一个结实的拥抱,便告辞离去,回家收拾好行李带上家人前往朔州。
这短短大半年他数次迁徙,先是从朔州去大兴城,然后又从大兴城去并州,最后从并州返回朔州,绕了一个圈后又回到.asxs.,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一切。
相对于并州,朔州让他更加安心,毕竟那里是他的根基所在,自从鱼具罗不在后他便全力经营朔州,大力发展民生,兵力,此时的朔州已经不再是一座边关小城,而是一座繁华的城池。
十多天后,童云飞带着家人回到朔州,王頍也一起带回去,如今王頍留在并州已经没有多少用处,也无官职在身,留在他身边还能当个谋士幕僚。
秦琼已经提前得知童云飞要回来,他带着数百虎卫营士兵和魏征出城迎接。
大半年不见,秦琼的气势变得越发威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看到童云飞的人马到来后立即下马上前迎接,"云飞,你总算回来了,在大兴城一切都顺利吧。"
童云飞摇头苦笑,"说顺利也不算顺利,说不顺利但又挺顺的,总之一言难尽。"
"童将军,我听说你在打败杨谅后被陛下调到并州去,这是不是有什么隐情?"魏征插嘴道,近来有不少消息从大兴城传来,不过他们也只是略有耳闻,具体情况不清楚。
童云飞看到魏征变得越来越意气风发,他十分高兴,看来这大半年来魏征也成熟了不少。
"隐情是有,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吧。"
众人进城,前往总管府,张出尘带其他人返回童府,秦琼知道童云飞一定会回来,所以他把府邸留了下来,还派人每天前去打扫。
再次回到朔州后童云飞感慨良多,在去大兴城前他还是朔州总管,帮助杨广坐上皇位后升为左卫大将军,然而这个位置还没坐热,在打败杨谅大军后他又被调去并州,左卫大将军一职等同于被废,如今重新回到他崛起的地方,可以说已身无官职,甚至随时被杨广发现,可谓大起大落,这或许就是人生吧。
进入总管府后,秦琼非常识趣地把主位让出给童云飞,他现在虽然是朔州总管,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童云飞给他的,没有童云飞就不会有他今时今日的成就。
"秦琼,那个位置还是由你坐吧,如今你比我更有资格。"童云飞不愿意抢秦琼的风头。
"云飞你这么说就是瞧不起我了,你我相识近十年,何须这么见外,况且你如今是左卫大将军,官职仍然比我高,你坐那里是理所当然,就不要跟我推辞了。"
童云飞见此颇为感动,也不再客气,直接在主位上坐下,说道:"虽然我被升为左卫大将军,不过可以说等同于没有官职了。"
"云飞何出此言?"众人秦琼不解道。
第282章 介绍二人
"魏征,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话吧?"童云飞说道。
"童将军身为左卫大将军,职责是统领宫内禁卫军,可是陛下故意把你调去并州,等同于废掉你的官职,再加上听说张须陀当上并州总管,陛下恐怕是想让张须陀压制你,甚至监视你。"
魏征仅从寥寥几条消息就把情况分析得清清楚楚,十分了得。
秦琼闻言非常生气,问道:"云飞,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童云飞没有隐瞒,"我虽被封为左卫大将军,然而在击败杨谅后,我为了保住数万并州士兵,从而得罪了陛下,他因此把我调去并州,不再信任我。"
"哼,你可是助他登上皇位,又击败了杨谅,无论哪一件都是大功,事成后他竟然过河拆桥,云飞,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公!"秦琼忿忿不平道,要是换成他可忍不了,大不了辞官不干。
"不过陛下既然让你去并州,并派张须陀监视你,为何你又能回来朔州?"魏征对此有些不解。
"在平叛杨谅时我与张须陀出生入死,我向他请求要回朔州,他瞒着陛下放我回去,不过要是被陛下发现,也很有可能被抓回去,甚至会更糟糕,不过相对于留在并州碌碌无为,我更想回朔州,这里有你等陪伴,要比在并州好多了。"
"云飞你放心,要是那昏君敢派人来抓你,他派一个我杀一个,派两个我杀一双,我们大不了反了!"秦琼与童云飞感情深厚,为了保护童云飞造反也在所不辞。
魏征听到秦琼竟然说这种话,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秦将军可别这么说,要是这些话传出去那就遭了。"
"哼,传出去又如何,难道我秦琼会怕了吗,我敢说出来就不会怕那昏君知道。"秦琼冷哼一声。
"算了。"童云飞摆了摆手,"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诸位,我不在的时候朔州一切可顺利?"
"回将军,朔州一切安好,这大半年来百姓安居乐业,粮食充足,士兵每日训练,自从突厥被打跑后,边关也很久没有被侵犯过了..."
魏征逐一汇报,来了并州后童云飞便将并州政务交由他做处理,对他十分信任,一直以来他都胸有抱负,能够遇到这样子的明主他才有施展才华的机会,所以他内心十分感激。
"很好,我与杨谅大军交战时虎卫营损失过半,这次回来后我想对虎卫营进行扩充,从原来的三百人扩充到两千人,赵武李瑗,此事就交给你们负责了,你们从军中挑选强壮的士兵加以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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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还没有说完,秦琼插嘴道:"云飞,此事不用这么麻烦了,在你走了之后我就挑选了两千士兵进行特别训练,这些士兵虽然还比不上原有的虎卫营,不过只要再训练半年便能使用,工匠打造重甲在半年后也即将完成。"
童云飞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心想秦琼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还知道提前帮他挑选合适的士兵来扩充虎卫营,他问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这是魏征的主意。"秦琼觉得魏征的提议不错,于是就采纳了,没想到还真符合童云飞的想法。
"很好,既然如此这两千士兵从明天起就和虎卫营一起训练,所需要的重甲就麻烦工匠了,赵武李瑗,虎卫营就交给你们了。"童云飞吩咐道。
"遵命。"赵武抱拳道。
李瑗本来在太原,但他有心追随童云飞,于是和李渊辞别,跟着童云飞一起前往朔州,李世民得知后非常羡慕,但是他知道李渊不会让他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瑗和童云飞一起离开太原。
李瑗脸有犹豫,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没有开口,童云飞察觉到了他的反应,便对秦琼和魏征介绍道:"我这次从并州带回来两个人才,年轻的这位叫李瑗,他是隋朝柱国李哲之子,李渊的堂侄,从今日起他便正式追随我,李瑗你先跟随赵武训练虎卫营士兵,在他身边多学习。"
"是,童将军!"李瑗抱拳道。
其实李瑗的本事要比赵武厉害多,不仅武艺好,带兵打仗也很有一套,他是名将之后,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立志当一员大将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只是因为太年轻,所以没有什么机会表现。
他主动跟随童云飞,是因为看到童云飞屡立战功,年纪轻轻就成为朔州总管,而后又升任左卫大将军,他十分崇拜,于是一心要跟在童云飞身边学本领,其父李哲也是支持的。
不过自从童云飞被杨广弃用后,李哲便让李瑗不要再跟着童云飞,想让他回去,如今李瑗已经成年,到了可以出仕的年龄,以李哲的地位和权势足以为他谋得一官半职。
然而李瑗却不愿借用父亲的影响力去升官发财,他更想依靠自己的努力建功立业,虽然童云飞被杨广弃用,但他仍然觉得以童云飞的本事,总有一天能够做一翻大事。
"另一位名叫王頍,他原是杨谅部下,杨谅败后愿意为我效力,我在并州能够这么镇压杨谅旧部,他出了不少力气,王頍,日后你就负责辅助魏征处理政事,你意为如何?"
"谨遵童将军命令。"王頍抱拳道,他为官多年,对这方面的事自是得心应手。
有了王頍和李瑗相助,童云飞的实力又有了提升,不过最可惜的莫过于李靖没有跟他一起来,李靖终归还是李渊的手下,与他只能是朋友,无法成为上下级。
在童云飞回来后,朔州又重新回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半个月后,李渊又把李世民送了过来,由李靖陪同。
自从童云飞把李建成调教成才后,李渊便非常放心把自己的儿子交到童云飞的手上,让李建成能学到多少本领就学多少本领,他在太原周边感觉已经找不到比童云飞更合适的老师了。
第283章 杨广震怒
回到朔州后,童云飞的生活过得舒适了许多,白天协助秦琼训练士兵,晚上回去陪陪家人,这样子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然而安稳只能是短暂的,想要真正的太平,还需等到盛唐到来,隋末注定是一个群雄纷争的时代。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年后,大业元年,杨广继位后改了年号,在刚继位时诸事不顺,但随着杨谅被平,刺客失踪,似乎一切都在逐渐变好。
杨广是个雄才大略之人,虽然手段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然而为君者往往只有心狠手辣,顾全大局,方能成就霸业,一些错误他不介意多犯几次。
一切都如童云飞预料一般,杨广在一年后便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他先是下令杨素营建东都洛阳,振兴大隋经济,还能控制关东和江南,而杨素仅一年便完成任务。
在洛阳兴建后不久,许多从河北,江南以及其他地区的大批豪族和富商都迁居洛阳,增加了洛阳的繁华,大大活跃当地的经济,在这之后洛阳和长安并称为大隋二都。
除了兴建洛阳,杨广还巩固自己的权势,加强控制地**权和攫取东南财富,他以东都洛阳为中心,利用自然河道或前代旧渠,开凿了贯通南北的大运河。
历史上声称运河的开凿与杨广个人需要有关,他巡游作乐,眷恋江南景色和繁华的生活,这条运河为他提供了最好的交通渠道。
然而拥有雄才大略的杨广岂会如此无用,只顾贪图享乐,运河的更大作用是贯通南北,方便兵力以及粮草运输,他军旅出身,必定明白其中道理,巡游作乐也不过是士族污蔑而已。
杨广开凿运河的确加强了对地**权的管辖,不过也得罪了关陇士族,他的权力握得越紧,士族的权势就会被大大限制,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这种举动更加坚定关陇士族想要推翻他的意图。
再加上开凿运河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许多百姓也因此牺牲,造成民怨四起,百姓乃是国之根基,一旦百姓不爱戴君皇,皇帝的江山也将会被动摇,甚至是倾覆。
大兴殿内,杨广正在上早朝。
"陛下,臣有一事要报。"高熲出列道。
杨广眉头轻皱,似乎已经意识到高熲要说什么了,说道:"高爱卿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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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半年前下令开凿大运河,大运河能够贯通南北,掌控江南等地,此事虽有利,但也有弊,陛下为了开通运河动用百万民众,各地民怨诸多,监督的士兵管得太严,许多百姓因过劳死,还请陛下暂且终止开凿运河,让百姓各地得以休养生息。"
高熲因为此事已经和杨广上奏过好几次,然而每次都被拒绝,来来回回已经有十多回了。
杨广听完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为了此事他甚至都和高熲吵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按着怒火拂袖而去,不过今日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他堂堂一国之君,几乎每次上朝都要被自己的大臣怼一次,让他极其没面子,以后还怎么总领群臣。
"够了高熲,你还要说多少次,朕说过不会终止就是不会终止,开凿运河乃是千秋大业,造福无数百姓子孙后代的大事,你以为朕只是为了个人吗,还不是为了百姓,南北渠道贯通,无论是北上还是南下,走水路都比走陆路方便舒适多,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何你偏偏反对!"
杨广拍案而起,直指高熲大骂,这一会他不再给高熲面子,开国功臣又如何,真当自己功高震主,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吗。
群臣看到杨广生气,都低头不语,生怕得罪了他,自找没趣,杨广刚继位的时候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当皇帝久了后,他们越发觉得杨广的气势逼人,比杨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熲看到杨广生气不仅没有退半步看,仍然极力劝谏:"陛下,千秋大业固然重要,然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百万百姓操劳过度而亡,已经造成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要是再这样下去,陛下的江山恐怕不稳了!"
"高熲!你是不是要造反,竟敢说朕的江山不稳,难不成你早有谋朝篡位之意!"杨广火冒三丈,眼中再也容忍不了高熲。
"臣并无此意,只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着想,还请陛下三思,为了天下万民,终止开凿运河!"高熲脸色毅然,没有因为杨广生气而胆怯。
"好,好一个高熲,果然有胆色,连朕的旨意也敢违逆,既然你那么执着要终止开凿运河,别说朕不公正,就由群臣做主。"杨广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谁觉得应该终止开凿运河的就站出来,和高熲站到一起去!"
杨广说完,对着众人怒目而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所有大臣都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甚至连看杨广一眼都不敢。
此时一些和高熲关系不错的人也不敢站出来支持高熲,他们看得出杨广是真动怒火了,要是这时候出来帮高熲说话,岂不是自找没趣,弄个人头落地也不是不可能。
一旁的杨素也是看得汗颜,心想高熲你也太正直了吧,当了这么多年官还不清楚怎么和皇帝打交道吗,杨广可不是杨坚,没有这么好说话,如今已经把话说死,也没有大臣站出来,这回你能保住自己的命都算好了。
"怎么样高爱卿,睁开你双眼仔细看看,有哪一位大臣支持你,除了你之外谁不知道朕用心良苦,开凿大运河是千秋万代的功业,大家都支持朕,唯独你一直和朕作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开国功臣,功高震主,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了,今天朕就要让你知道,谁是一国之君,谁的话可以做得了主,来人,把高熲给我退出去斩了!"
杨广直接下了要杀了高熲,没有半点犹豫。
第284章 纷纷求情
杨广要斩高颎,众人闻言皆是震惊,没想到杨广竟气到如此。
门外士兵走了进来,要去抓高颎,不过他们走到高颎身边的时候都十分犹豫,看上去不愿意动手。
高颎在大隋的威望极高,别说普通士兵,就连许多大臣都对他尊敬有加,没有他就绝对不会有今时今日的大隋。
在士兵心目中高颎就是德高望重的老将,他们不愿意看着功臣良将就这样死去。
杨广看到士兵迟迟不肯动手,他更火了,大骂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难道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在你们心里面就只尊敬高颎,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属下不敢,只是高老将军是国之栋梁,还请陛下网开一面不要杀他。"两个士兵也顾不上害怕了,主动跪下替高颎求情。
朝上许多人看此都十分愧疚,连士兵都敢替高颎求情,他们却不敢说一句话,真丢人。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给他求情,快给朕把他拖出去砍了,不然朕连你们一起砍!"
士兵被杨广一顿臭骂,但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当他们决定帮高颎求情的时候,就已经把命阔出去了,就算死也要和高颎一起死。
一些大臣也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替高颎说情。
"陛下,高颎说话耿直,不懂变通,得罪了陛下,然他的初衷也是为了陛下好,并无恶意,还请陛下网开一面,免了他的死罪。"长孙晟第一个站出来替高颎说话。
"长孙晟,你······"杨广嘴角微微抽搐。
柱国李哲也说道:"陛下,臣也觉得长孙晟言之有理,高颎乃是我大隋开国功臣,为大隋建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跟随先皇南征北战,建国后又替先皇整治内政,可谓国之栋梁,不可轻杀,还请陛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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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请陛下三思!"朝上大部分大臣纷纷跪下求情。
"你们······你们真是要反了,竟然都抢着帮他说话。"杨广怒火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气晕过去,大臣这样,士兵也这样,难道这个朝堂上他皇帝说话不算数,高颎才是最大的那个人吗。
杨广当了一年多的皇帝了,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开始掌控朝上大权,结果万万没想到,一个高颎就能联合群臣与他抗衡,甚至都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他这个皇帝简直当得有名无实。
他看了看下面的人,发现杨素仍然是微微低头,是少数没有替高颎求情的人,他心想还是杨素靠得住,立即问道:"杨爱卿,你意为如何?"
听到杨广叫自己,杨素才抬头说话:"陛下,臣觉得大家说的都有理,高颎为国效力数十载,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实属不该治他死罪。"
"杨爱卿,怎么连你也!"杨广气得不行,原以为杨素和高颎斗了几十年,可以靠得住,结果还是帮高颎说话,让他很失望。
"陛下,高颎虽有功,然他刚才鲁莽顶撞陛下,不顾陛下龙威,一意孤行,强迫陛下听他的意见,这已经以下犯上,是大罪,陛下是一国之君,我等臣子就算再有意见,也得忠君爱国,以陛下为主,皇命不得违,依臣所见高颎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如果不陛下不治他的罪,又如**持君皇的威严。"
杨素不愧是为官多年的人了,说话做事面面俱到,刚才那一番话既肯定了高颎曾经立下的功劳,又表明了皇帝该有的权力和威严,作为臣子就该尊崇皇命,但是皇帝一味和大臣作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干脆一人退一步,饶了高颎的性命,但该罚还是得罚,否则以后每个大臣都这么闹,皇帝还怎么统领群臣。
杨广听到杨素这么说,他心里面才舒服一点,他尽量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杨爱卿言之有理,高颎,朕看在你曾为先皇鞠躬尽瘁,为我大隋立下过无数功劳份上,便饶你一死,不过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朝上大臣,朕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回家享享清福了,日后国家大事自有更合适的人选来替朕分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让臣可以告老还乡,陛下与先皇的恩德臣毕生难忘,无以为报,望陛下日后能够热爱百姓,以民为主,大隋可以国泰民安,臣相信陛下会是一个好君皇。"高颎跪下来扣了三个响头,"陛下,臣走了,望陛下珍重!"
他说完后便走出大兴殿,彻底告别这个他服侍了数十年的朝政,以后这里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杨素看着高颎离开的背影,内心十分感慨,这个与他斗了几十年的对手终于被打败了,不过不是被他打败,而是被自己打败。
在高颎转身的那一瞬间,杨素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十分威严的面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人。
高颎离开后他倒没有很高兴,甚至觉得有些失落,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击败高颎,甚至是杀害,但到高颎真的离开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让他内心竟然泛起了悲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众人看到高颎被罢免,都替他感到可惜,作为一个为国效力数十年的老臣,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实属不公,然而皇帝的决定谁也不能改变,能够让高颎免去死罪,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沉默良久,杨广才缓缓道:"好了,高颎以下犯上被朕革职也是罪有应得,你等也莫要再提此事,日后要是有谁再敢把朕的话不放在眼里,朕不会再轻易饶恕,你等都听明白了吧?"
"臣谨遵皇命!"众人纷纷跪下回应。
"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退朝!"
经此一闹,杨广已经没有心情处理政事,还没处理的事情决定择日再议。
第285章 数人来访
高熲被查办革职后在朝上造成了巨大的轰动,不少人都替他感到惋惜,更有甚者认为杨广不知珍惜忠臣良将,日后大隋必定毁在他的手上。
高熲离开皇宫后返回家中,被罢官后他没有觉得很难过,甚者觉得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他都背负太多东西了,对外要抵御外敌,对内整治内政,无时无刻都在忧国忧民,几乎从未为自己着想过,这几十年来他为大隋付出太多,仅仅是赠与他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也不足以表彰他的功绩。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童云飞临别前与他说的话,杨广不是杨坚,相对于杨坚来说杨广更加**,更难伺候,要是耿直劝谏,很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如今看来童云飞说得一点都没错。
今天在朝上杨广就已经想要取他的性命,幸好诸多大臣替他求情,他才躲过一劫,否则已经人头落地,现在能够保住一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果老夫不当官了,该何去何从,难道还要留在大兴城这个是非之地吗?"
高熲自问道,他在这里扎根数十年,要是搬走会很不舍,不过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他不走麻烦会不断来找他,既然已经不为官,他就不想再扯上任何朝政上的事情,然而他影响力巨大,就算他不想扯上,这些事情还是会自然而然地找上门来,想躲都躲不掉。
正在犹豫之际,下人报说有人来找他。
"是谁来,来者可有报上姓名?"高熲问道。
"并未报上姓名,他裹着面巾,带着斗笠,看不清样子,不过他说老爷一定会见他。"
高熲原以为是朝上大臣,不过一听这打扮就肯定不是,他很好奇是谁,便让下人把人带进来。
等了没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进大厅,果然如下人所说一般,裹着面巾,头戴斗笠,背后还披了一件披风,把全身包得紧紧,看上去非常神秘,此人似乎很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你是谁,找我有何事?"
高熲仔细地打量来者,满脑子都是疑惑,要是平常百姓见了他会十分不自在,甚至连正眼看他一下都不敢,但眼前之人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还表现得非常自然,脸上仅露出来的那一双眼睛锐利无比,一看就不知道是简单人物。
"哈哈哈哈,高熲,一段日子不见,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吗?"男人解开斗笠,把脸上的面巾摘下来,露出一副有些苍老的面容,仅看身形完全想象不到他年纪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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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贺若弼!"高熲震惊道。
"不用那么震惊,咱们都做了数十年的同僚,没什么好惊讶的。"贺若弼淡定道。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你一直没离开大兴城?"
"没错,我一直没走,我住在靠近城门的一个住宅,只是没有人知道,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当初被罢官抄家,就是你亲自带人来的。"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想报仇?"高熲脸色逐渐严肃,对贺若弼有了戒备之心。
"我当然不是来找你报仇,你也只是尊崇杨广的命令去抄我家,错不在你身上,在杨广身上。"这时贺若弼对杨广已经没有任何尊敬,直呼杨广的名字,而不是陛下。
"贺若弼,陛下乃是当今圣上,岂容你直呼他的名字,虽然你已经不在朝上任职了,但作为平民百姓还是得对陛下尊重有加。"
"哈哈哈哈哈..."贺若弼突然仰天大笑,"我说高熲呀,你都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还在为那昏君说话,他就值得你那么忠心对待吗?"
"你是怎么知道..."
"我虽然已经不上朝许久,不过影响力还在,每天朝上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今日发生的事,你苦心劝说杨广停止开凿运河,他不仅没听你的话,还想杀了你,要不是有群臣为你求情,你现在已经脑袋分家了,这样子的君皇,又有何值得你去维护,你说是不是?"
退朝到现在才不过半个时辰,但贺若弼已经知悉今天朝上发生的事情,证明他的消息源非常迅速,这一点是高熲想不到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身为臣下就该做好这种觉悟。"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高熲,看来你还真是忠君爱国,非常听杨广的话。"此话看似称赞,实则贺若弼是在讽刺,他话锋一转,"既然你如此听话,为何又屡次劝谏他不要开凿运河,你明知道他不会听,还冒险劝说,这难道不是违逆圣上之意吗?"
"你这..."高熲被说住了,"你这是胡搅蛮缠,身为臣下理应指正圣上之错,我不是违逆皇命,而是不想让陛下一错再错。"
贺若弼看到高熲如此激动,他有些不耐烦道:"好了,我不想和你争执这么多,你自问一句,与先皇相比,杨广他是否值得你鞠躬尽瘁地辅助他?"
高熲沉默不语,如果和杨坚相比,他自是更偏向于杨坚,毕竟他为杨坚效力数十年,都没试过被杨坚罚过几次,更别说砍他头了。
杨广才继位不到两年,就已经对他不耐烦,甚至要杀他,更重要的是,杨广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开凿大运河已经牺牲了不少百姓,这一点远远不能和杨坚比。
"看吧,你心里面都知道先皇要比杨广英明得多,一个不懂得爱惜百姓的皇帝,又如何当一个好皇帝,纵使他再怎么雄才大略,也只能算是一个暴君,为君者刚愎自用,不听忠臣劝谏,大隋交到他手上,早晚会覆灭,要是当初你不支持他继位,而是揭发他在仁寿宫抢夺皇位,那如今就不会牺牲那么多百姓了。"
贺若弼直接把罪过加在高熲的身上,当初高熲为了顾全大局选择支持杨广,其实他内心更加偏向**,不过那时童云飞和杨素已掌控了实权,很难再有改变,他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转而支持杨广,但事实证明,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让大隋变得更好。
第286章 亲自前往
高熲低头不语,贺若弼说的没错,要是当初他不支持杨广,就不会发生如今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再追究过往也于事无补。
"高熲,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如今你面前还有一个机会,要是你愿意与我并肩作战,凭借你和我的影响力,足以推翻这昏君的统治。"贺若弼在试探高熲的态度。
"你想干嘛?!"高熲又惊又怒,"难道想造反?"
"不是我想造反,而是杨广让我不得不反,我这么做又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天下万民,开凿大运河牺牲的百姓已有近十万,要是再这样下去,伤亡数肯定在数十万以上,难道你真要等到那个时候才愿意动手吗?"
"话虽如此,但..."
"不要但是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维护那昏君吗,我告诉你一件事,先皇宠幸的宣华夫人人你还记得不,****后杨广便将其纳入自己的后宫,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你都能忍?"
"不可能!"高熲拍案而起,"贺若弼,你为了说服我,故意在我面前搬弄是非,我不会轻信你的话。"
"我可没有搬弄是非,一年半前,杨广曾在宣华宫被刺杀,那刺客便是我的人。"
"什么,竟然真是你派去的人?"高熲再一次震惊,今天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震惊多少回了,枉他当时还替贺若弼感到可惜,原来杨广根本没有猜错,"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派刺客进宫,最开始的打算不是刺杀杨广,我听闻杨广为了争夺皇位,残害先皇,当初除了杨广外只有童云飞,杨素和宣华夫人在先皇身边,我为了打探消息派人进宫找宣华夫人,没想到刚好碰上杨广来找她,我手下看到他想要对宣华夫人做出过分之事,这才动手,由此便可看出杨广实则一色胆包天之徒。"
贺若弼把事情的经过告诉高熲,这件事他一直没有对外人提,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如今高熲被罢免官职,他才说出来,希望高熲能够看清真相,与他一起共讨杨广。
"杨广他真的这么对宣华夫人?"高熲仍是不大相信。
"我何须骗你,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不知道宣华夫人在这些日子受了多少摧残,我真替先皇感到可悲,生了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儿子,还让他继承皇位。"贺若弼叹息道。
"不行,我不能只听信你一言之词,如果你真想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必须给我足够的证据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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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华夫人就是唯一能够提供证据的人,除了她之外谁还能给你证据,当时仁寿宫里发生的事情,也唯有杨广,杨素,宣华夫人和童云飞四个人知道..."说到这里,贺若弼突然想起一个突破口,"对了,有一个人或许能够说服你。"
"谁?"
"童云飞。"当贺若弼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高熲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为何是他?"
"当初他助杨广登上皇位,仁寿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在击败杨谅后杨广过河拆桥,把童云飞调离大兴城,派去并州辅助张须陀,这件事你也知道,他被弃用后应当非常不瞒,你曾经对他有恩,以你与他的关系,他很有可能如实告诉你实情。"
贺若弼也是突然想到童云飞,要是他去找童云飞,对方还不一定会告诉他事情真相,因为他和童云飞无亲无故,但高熲就不一样了,童云飞是得到高熲的赏识提拔才有机会独当一面,要是没有高熲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高熲仔细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好吧,我去找他,但找他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了解真相。"
"在你了解真相后,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加愤怒,更想把杨广铲除。"
第二天一早,高熲收拾行李前往大兴城,在童云飞离开大兴城的时候,他们就谈过一次话,本以为那会是最后一次见面,高熲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既要去找童云飞了,让他颇为感慨。
他一路上骑乘快马赶路,几乎没怎么休息,只花了十多天便来到并州,抵达并州后连客栈都没找,直接去总管府找张须陀。
张须陀正在处理公务,听到高熲来了,他得知后立马让士兵把人请进来。
高熲进来后,张须陀看到对方穿一身便服,他略感奇怪,上前问道:"高老将军,不知是什么事情让你亲自前来?"
他感觉高熲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心想难道是童云飞去朔州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杨广派高熲前来抓人,不过怎么看都不像,高熲穿着便服,还没带兵马,应当不是。
"张将军,我来找童云飞的,他现在在哪里,可否让他来见我?"高熲直接问道。
"云飞他..."张须陀没想到高熲真的来找童云飞,如今童云飞已经去朔州,他心想应该怎么糊弄过去才好,"高老将军,你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吗?"
"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高熲疑惑地看向张须陀,发现对方犹犹豫豫,眼神不敢与他对视,看着就十分虚心,似乎要隐瞒什么事情。
"云飞他有事要忙,不能那么快来,可能还需要等几天。"
"等那么久?他去忙什么了,难道不在城里?"高熲越说越觉得可疑。
看见高熲打破砂锅问到底,张须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他去城郊外训练士兵了,他有许多阵法需要实地训练,所以不在城内,可能还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那我便等他几天吧,就劳烦你招待了。"
"高老将军,我想再问一句,是否陛下派你来的?"张须陀试探性地问道。
一说到杨广高熲便皱起眉头,"与陛下无关,只是我想要找他而已。"
听到和杨广无关后张须陀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事情能让高熲从那么远的地方赶来并州,有事情说派人写信不就好了,以高熲的身份地位根本犯不着亲自前来。
第287章 再见云飞
"高老将军,你先在总管府住下,静待几日,云飞过几天就会回来。"张须陀让高熲在总管府住下。
高熲原本也这么想,不过一想到自己已经没有官职在身,再住总管府似乎有些不好,他说道:"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出门找家客栈住,总管府是你处理公务的地方,我住不太合适。"
"你太客气了,你是朝上重臣,住在这里合情合理,有何不合适,外面的客栈闲杂人多,可能你住不习惯,还是住这里把,我会安排下人服侍你。"张须陀不敢怠慢,毕竟高熲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使是他也得认真招待。
"实不相瞒,我已经不是朝上大臣,在我来这里前陛下就已经罢免我的官职,我现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罢了,你也不用叫我将军什么的,那已经不合适。"高熲没有隐瞒,直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张须陀。
张须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你老就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了,陛下怎么会罢免你的官职?"
"张将军,你觉得我像开玩笑的人吗?"高熲满脸严肃。
"这..."张须陀看到高熲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他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此事老夫不想再提,如果云飞回来了你派人来找我即可,距离总管府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便住那里,告辞了。"高熲不愿再多谈自己的事,告辞离去。
张须陀虽然很想再多问,不过看到对方转身离开,他也不好追上去,只能等童云飞来了再说。
数日后,童云飞从朔州赶回并州,因为距离不远,而且是快马加鞭赶路,所以来得很快,他回来后就从张须陀那里得知了高熲的情况。
其实知道高熲被罢官他倒也没有多惊讶,这完全在他预料之内,他甚至觉得这是好事,因为在历史上高熲可不仅仅被罢免官职,而是和贺若弼一起被杨广下令斩杀,如今的情况要比历史上发生的好多了。
童云飞回来后张须陀便派人去通知高熲,两人在总管府会面,张须陀也很识趣,他知道高熲有要事和童云飞单独谈,他便让出空间给他们。
"高老将军,我已经从张须陀那里听说你的情况了,你因为不赞成开凿运河一事,被杨广罢免,我着实替你感到惋惜。"童云飞安慰道。
再一次看到童云飞,高熲不禁有些服气,因为童云飞早在一年前就预料到这种事情,只是没有想过发生得这么快,由此看来童云飞看人真的很准,他勉强一笑,"云飞,老夫的遭遇其实与你相差无几,大家同是被弃用,只不过我被罢免官职,你是被调离大兴城,我们可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看到高熲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童云飞倒也放心许多了,他还怕对方会想不开呢。
"高老将军,我实话实说,你年事已高,也该是时候享享清福了,朝廷上的许多事情你想要插手,其实都是有心无力,你为这个国家已经付出了许多,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交给年轻人,大隋能走到哪里只能看运气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高熲就想过许多,在还没被杨广罢免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力不从心,许多时候他的决定都无法得到杨广的采纳,杨广在有意无意地疏远他,还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
宇文家族在这一年来逐渐被重用,宇文述的地位也在不断提高,虽然官职高熲依然很高,但很明显地,宇文述更能得到杨广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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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听童云飞的话,他觉得说得很对,这个年轻人的眼界和见识要比想象中还高,他说道:"云飞,我早已放下朝上的一切,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亲自弄清楚,所以才会亲自来找你。"
"你请说,我知无不言。"
"当日在仁寿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他有没有做伤害先皇的事情,还有宣华夫人和陛下有没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这几个问题对别人来说都非常震撼,但童云飞听完后倒是十分淡定,仿佛只是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说道:"当日我打晕你后,便与陛下和杨素一起去见先皇,先皇当时已经病入膏肓,最初先皇是要立陛下继位,然而后来宣华夫人向先皇揭发陛下调戏她的事情,先皇便怒改遗旨,要立**继位,不过可惜**晚到了一步,被陛下篡改了圣旨,最后的结局你也知道,不用我多说了。"
这个秘密只有童云飞,杨广,杨素和宣华夫人知道,当时童云飞为了帮助杨广稳固皇位,一直替他保密,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如今他被弃用,杨广的位置也越坐越闻,一切都在按照历史发生,于是他便不再隐瞒,对高熲如实回答。
高熲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要是当初知道真相,绝对不会支持杨广继位,他问道:"既然你当时你已经知道陛下他是这样的人,为何你还要助他登上皇位,要是你支持**,与柳述一起带领禁卫军杀入大宝殿,我相信仅凭杨素和那些东宫侍卫绝对拦不住你,你一定不是为了追求权势才这样做吧。"
放在以前高熲会认为童云飞是贪图权势的小人,不过现在他已经不会这样想,既然童云飞能够为了保住并州将士而不惜得罪杨广,他一定不会因为贪恋权势而支持杨广,更何况支持**也会一样得到重用,又何须支持野心更甚的杨广。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而已,唯有一个太平盛世,方能保证百姓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难道在当时你就那么看好陛下,觉得他有能力做到吗,老夫不敢苟同。"高熲毫不犹豫说道,"开凿大运河一事你应当有听说,如今不少百姓因为开凿运河而牺牲,一个不爱惜百姓的君皇,又如何让大隋出现太平盛世。"
第288章 坦诚相对
"我并非看好陛下,我是谁都不看好,原太子**,性格软弱,虽得大臣喜爱,然其无雄才大略,难当大任;陛下继位,胸怀大志,然其做事急切,刚愎自用,无法听良臣忠言,难成大事;蜀王杨秀,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不足以成为一国之君;汉王杨谅,贪图享乐,奢靡骄纵,空有一身本事,却心性不佳,;先皇数次命他出兵抵抗突厥,他多次抗命,终归无法成为明主。"
童云飞不是看好杨广,而是杨坚的几个儿子他都不看好,杨广只是这几人里面最合适坐上皇位的,不过仅从这一年半的表现来看,杨广心胸狭隘,连高熲此等功臣良将也容不下,日后那些大臣里还有谁敢劝谏,刚愎自用的君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高熲没想到童云飞会这么评价杨坚的几个儿子,这么听来倒是还有点道理,他问道:"既然你都不看好,为何又说帮助陛下继位是为了天下万民,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帮助陛下,是因为他当时最有可能继承皇位,事实也如我所料一般,但我深知即使他继位了,也无法拯救大隋的国运,高老将军,你好好看看天下百姓吧,各地起义军从未间断,每次镇压完后又会继续冒出来,如同野草一般,怎么烧也烧不尽,究其原因,仍是未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如果家家户户都能安居乐业,谁愿意反,然陛下不急于解决此事,还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开凿大运河,这只会让起义军越来越多,说句不敬的话,大隋最终也只会走向灭亡,成为历史。"
"你这话也太大逆不道了!"高熲被童云飞的话给吓了一跳,虽然现在大隋的国运不怎么样,起义军虽有,但也还没到无法应付的地步,童云飞随随便便就说大隋将会灭亡,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如果这话传到皇帝那里去,绝对是诛灭九族之罪。
"高老将军,我在你面前才敢实话实说,我当你如知己,与你所说皆是真心话,你想要的答案我都毫无保留回答你,我相信你应该不会把我今日所言泄露出去吧?"
"放心,老夫不是这种人,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难怪你被陛下派遣到并州,没有半点怨言,原来你早有这种想法。"
现在高熲算是知道童云飞为何一直不吭不响,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并非是他以天下为重,而是他深信杨的皇位坐不久,远离大兴城这权力中心并非不是好事。
"对了,还有一事张须陀向你隐瞒了,这几天我没有在城外训练,而是去了朔州,在并州我无法掌控兵权,最多只能训练士兵,受到的限制极大,所以我向他申请去朔州。"
"张须陀他对陛下应该十分信任,他竟然会放你离去,此事要是被陛下发现,恐怕会派人把你捉回去。"高熲仔细一想,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再联系到童云飞之前所言,他哑然道,"云飞,你该不会想在朔州起兵造反吧?!"
"此言差矣,我并非造反,只是在等待时机。"童云飞淡淡一笑,对高熲知无不言,没有半点隐瞒,不知道为何,当得知高熲被杨广罢免后,他对其便十分信任。
"什么时机?"
"凡是国之覆灭,十有八九皆由百姓引起,如今天下大势正有这种倾向,我在朔州有所准备,只是为了在乱世中自保,并非为了造反,再说,突厥虽被暂时赶跑,但外族人对我华夏之地虎视眈眈,谁又能保证边关一直安稳,我回朔州也是为了镇守边关而已。"
"我发现我从头到尾都小瞧你的野心了,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眼拙,人人都说陛下野心勃勃,杨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然如今看来,你比之他们可谓不遑多让,我估计全天下都没人能够看穿你真正想法,朔州之地,远离大兴城,你在此地団粮积兵,锻造装备,训练士兵,如果只是为了镇守边关我可不信。"
高熲还记得在数年前前就去过一次朔州,那时候他就被朔州繁华的景象所震惊,在他的印象中边关城市应该是人烟稀少,荒凉之地,然而朔州不仅城高墙厚,人口密集,商业发达,粮草充足,士兵训练有素,这已经胜过大隋许多都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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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初就夸赞童云飞的才干,短短数年间就把朔州整治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原来在那个时候,童云飞就已经有了更大胆的打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如今又过了数年,他相信朔州一定发展得更加繁华,恐怕连太原这些都城也被比下去。
"高老将军不用这么惊讶,人要学会居安思危,我童云飞一直没有争霸天下之心,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你还记得安义公主一事吧,陛下曾经答应过将她许配给我,然而因为杨谅一事耽搁了许久,他还把我调离大兴城,不再提及,然公主钟情于我,她以死相逼,陛下才放她离开皇宫找我,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活在世上不是为了自己而活,而是为了亲人朋友而活,身边有那么多重要的人需要我保护,我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不让他们被欺负,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为了保护家人。"
童云飞双眼直视高熲,目光清澈无比,他脸色平静,语气诚恳,他今日与高熲所说之话,全是肺腑之言。
高熲看得出童云飞非常信任他,对他没有任何隐瞒,要是他还在朝上当官,绝对会毫不犹豫把童云飞抓回去,但如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对童云飞的一切行动已经无法阻止,也没有那个精力,他真的老了,有些事情不是他这种年纪的人该插手。
"今日你为我解答了我所有的疑惑,也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我也是时候回去了,云飞,你是我最看不透的年轻人,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你比杨素此等老谋深算的人精更难应付,不过我始终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不会违背自己的良心。"
高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愁绪,原本还有许多话要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第289章 朔州繁华
"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些?"童云飞疑惑道。
贺若弼本想隐瞒,不过看到童云飞对他这么坦诚,他还是决定告诉对方:"你还记得陛下曾经被刺客刺杀吧?"
"当然记得,直到现在刺客都还没有找到,你找我和刺客有什么联系?"
"在我被罢免后贺若弼便来找我,他和我说了刺客的事情,刺杀陛下的人就是他派去的手下,他找我想要与我一起联手推翻陛下,重**君,我来找你就是想要确认陛下的真正面目。"
说到这里高熲明显有些犹豫,虽然已经知道杨广的为人,但是要让他去推翻杨广,他还是无法下手,作为开国功臣,他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如今要站到对立面去,他下不了决心。
童云飞已经看穿高熲内心的想法,又或者说他太了解高熲的性格,说道:"其实你无须刻意去想这些事情,贺若弼是贺若弼,你是你,你们曾经同为一朝之臣,他不满陛下继位,所以一直在筹划造反大业,但你比他更加正直忠心,即使你知道陛下的真正面目,你也无法下狠心推翻他,这一点我相信你比谁都要清楚。"
"你觉得老夫应该如何做?"
"去过你这个年纪该过的生活,要是你不介意可以来朔州定居,我那里虽然说不上什么天府之国,比大兴城繁华,但起码能够保证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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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对高熲作出邀请,其实他非常想吸引高熲前往朔州帮他统率士兵,高熲虽老,但能力尚在,到了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高熲从来没有想过去朔州,如今听童云飞一说,他倒是有点向往了,数年前他就去过一趟朔州,觉得那里的环境还算不错,而且远离大兴城,不用受那里的权力旋涡影响,朔州不失为养老的好地方,除了气候寒冷一点几乎没什么不好。
思虑良久后,他终于点头道:"好吧,老夫就依你所言,搬去朔州居住,到时候就劳烦你照顾我这老人家了。"
"客气了,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种话吗。"得到高熲的回答,童云飞非常高兴。
高熲写了两封信,赵武带回大兴城,一封交给贺若弼,向贺若弼述说自己在并州的遭遇,并决定前往朔州定居,另一封信让管家高盛遣散掉下人,赵武带着虎卫营的士兵护送他家人一起去朔州。
数日后,童云飞和高熲来到朔州,高熲进城后看到朔州果然要比数年前更加繁华,城池也进行了扩充,街上的百姓络绎不绝,两边的商铺整整有条地排列,但极少看到在街头上叫卖的商贩,这样一来让整条街看起来非常整洁。
高熲不解道:"云飞,为何朔州这么繁华,街上人又多,却不见一个叫卖的商贩,这种繁华的地段应当可以吸引很多商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为了保持街道的整洁,我下令禁止商贩随意在街上贩卖东西,违令者都会遭到处罚,所以街上一个小贩都没有。"
童云飞实施这个条令已经有一年多,刚开始的时候有不少人违令,不过随着处罚的人越来越多,小贩也开始意识到不能再在街上随意叫卖,否则卖的钱还远远没有罚的钱多,这不亏本生意吗。
高熲对童云飞这一条令啧啧称奇,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了保持街道整洁禁止小贩在街上贩卖,要是不是亲眼所见,他不理解童云飞为何要这样做。
现在仔细观看,整洁的街道确实要让人更加舒服,街上行人众多,但从不堵塞,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叫卖的小贩和卖艺的人,一旦有这些人在行人就会驻足观望,街道自然会变得堵塞。
"云飞,你这种条令虽然让街道变得更整洁了,不过也断了许多小贩的活路,人家上都是靠这行吃饭的,你不给人家做,那还怎么活,似乎有些过分了。"
"高老将军放心,断人财路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你跟我来,我带你来好好看看更繁华的地方。"
童云飞带着高熲前往商区,朔州城内有一个巨大的商区,为了整合朔州城零散的商人和商铺,他特意在城内划分了一个商区,里面建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商铺,专门租给商贩使用,每个月只需上交一定的租金便可。
为了振兴朔州商业,凡是首次租铺的商贩童云飞都免收三个月的租金,让那些没有什么钱的小贩能够生存下来。
高熲跟童云飞来到商区,这里的繁华果然更胜刚进城的那段街道,两边的房屋基本上都是两层以上,有的互相打通,里面布置了大大小小无数的商铺,行人游客更是多到数不胜数,此地的繁华几乎快要比得上大兴城了。
为了保持统一性,童云飞还特意把商铺按类别划分,卖布料衣服的一个区域,卖蔬菜水果的一个区域,卖艺的一个区域,酒楼酒家又一个区域,还有各种各样的商铺都是统一划分开来。
这种整齐规律的商区,童云飞敢说整个大隋只有朔州有。
高熲逛了一大圈,他感觉自己才是大乡里出城,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好奇,这些东西他活了六十多年也是首次见。
童云飞为了发展朔州的商业花了很大的心思和力气,他把现代那一套搬来使用,事实证明非常合适,朔州商业也是变得越来越好,正因为有了如此强大的商业作为基础,他才能不断招兵买马,锻造装备,养得起数万大军,不需要朝廷的支援也有充足的钱财和粮食。
两人正走着,忽然身后有人呼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文斌。
"童将军,真巧啊,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想买点东西回去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我让下人送你府上去。"周文斌在后面大老远就看到童云飞了,一路小跑追上来,一把年纪让他跑起来也是为难他了。
第290章 定居朔州
周文斌本是当地富商,自从跟着童云飞一起发展朔州商业后,他的已经成为朔州巨富,周家也成为当地最大的家族。
童云飞还专门建立了一个商会,凡是要在朔州做买卖的,都要先加入商会才能做生意,周文斌就是商会会长,这等于给予了他极大的权力,即使他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的权势足以影响到朔州的发展。
周文斌对童云飞非常感激,也十分佩服童云飞的商业嗅觉和远见,作为一个纯粹的商人,他自认为童云飞就是最出色的商人,即使他不做将军也有机会成为一方巨富。
童云飞看到是周文斌,他笑了笑,介绍道:"老周,真巧啊,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个人。"
周文斌早已发现童云飞身边还站着一位老者,年纪看起来与他相差无几,不过他能够看出老者身份绝对不简单,虽然已经头发斑白,但是双眼炯炯有神,目光如电,面容极其威严,一看就知道是个久居高位的人,他觉得应该是朝上的某个大官。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名叫高熲,是我大隋开国名将,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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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高老将军,真是失敬,没想到你老人家竟然会来,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拜访,必定提前派人在城外迎接。"周文斌连忙抱拳道,他怎么都想不到站在眼前之人会是高熲,难怪身上有那么强的气势,和童云飞比起来丝毫不差。
童云飞又给高熲介绍道:"高老将军,这位是周文斌,是朔州的商贾,周家家主,朔州能够变得如此繁华,他有不少功劳,是我的得力手下。"
"幸会,周家主让朔州百姓过上好日子,像你这么好的商贾,老夫从未见过,要是全天下的商人都像你这样,我大隋的百姓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高熲也向周文斌表达自己的敬意,他一向以民为主,以天下为重,听到周文斌为朔州的发展出了不少力,他既欣慰又佩服,毕竟能够有这种觉悟的商人十分罕有。
周文斌听到高熲这么夸赞,他真是受宠若惊,高熲什么人,那可是大隋的开国功臣,位高权重,为两代君皇效力,能够得到他的赞誉,周文斌觉得这辈子已经值了。
"高老将军廖赞了,你是大隋的栋梁,在沙场上奋勇杀敌,建功立业,为大隋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我与你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周文斌谦虚道。
童云飞看到这两人开始互相吹嘘起来,他连忙插嘴:"周老,高老将军他已经不在朝上为官,并打算在朔州定居,你为他选取一座安静的住宅,务必这几天内完成,可否做到?"
周文斌听到高熲已经不当官,他有些以为,不过他只是一个商贾,不是朝上的人,也不便多问,回答道:"童将军放心,我一会就派人安排,保证让你和高老将军都满意。"
"很好,那就劳烦你了,所需的钱银你直接和魏征说,让他在国库中扣取。"
"童将军,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这新宅是我赠送给高老将军的一点心意,又何须你花钱,你们稍等,一会选取好我会派人去总管府通知。"周文斌说完便立即去办,不做久留。
"云飞,我这样做是否会不好,买新宅的钱我到时候会给你,不必让你为我破费。"
高熲为官清廉,一向不收别人的好处,这几十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官员想要花钱与他打好关系,不过无一不被他拒绝,这种做法恰好和杨素相反,杨素都是来者不拒。
"高老将军,你就别计较这么多了,朔州许多新建的住宅都是由周文斌家族开发,他手上还有不少空房,赠送给你没有多大问题,这是我等一片心意,你就笑纳吧。"童云飞劝说道。
高熲看到童云飞一片真诚,也就不做计较,要是换成其他人他肯定不接受,童云飞与他关系不一样,他们现在亦师亦友,不再是上下级。
两人在朔州繁华地带逛了一圈后,童云飞便带高熲前往总管府,秦琼和魏征等人早已等候多时,就等着他们回来。
"下官参见高老将军!"众人看到高熲终于来了,纷纷行礼。
"你等无须行礼,我已不在朝上为官,也不是你们的上司,你们以后把我当作以普通百姓即可,不要再叫我什么将军了,要是敬重我就叫我高老,否则叫我名字也可。"高熲不希望别人再叫他将军什么的。
"高老,你的遭遇云飞已经写书信告诉我等,我秦琼都替你感到不值,身为大隋的开国功臣却被杨广那昏君罢免,杨广昏庸无道,大隋的江山早晚败在他的手上。"
秦琼一上来就是对杨广一顿臭骂,他对高熲敬佩不已,杨广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不耻,即使是****,他也丝毫不怕,该骂的还是得骂。
李瑗也跟着说道:"秦总管说得对,既然他这么对高老,我等又何须尊敬他!"
高熲看到众人都这么气愤,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如果放在以往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叱骂这些人,维护杨广,不过此时此刻他对杨广已经心灰意冷,再加上又不在朝上为官,就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童云飞看得出高熲虽然被罢免官职,但内心并非不痛恨杨广,相反地,他还十分热爱这个江山,众人当着他的面痛骂杨广确实不适,而且高熲也从未说过一句抱怨杨广的话。
"好了诸位,高老今日是与各位见上一面,打个招呼,他一路上舟车劳顿也累了,我们就别打搅他了,让他休息一下,你该忙的就去忙吧。"
童云飞遣散了众人,他原本还想让高熲帮忙训练朔州兵马,不过看到高熲的心情不好,决定改天再提这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高熲在朔州定居下来,十多天后,赵武也带着几十个虎卫营士兵抵达大兴城,去给贺若弼送信。
第291章 前去送信
赵武先去高熲家里送信,让高盛遣散掉下人,收拾东西好前往大兴城,然后又独自去找贺若弼,根据高熲提供的地址,他找到了贺若弼的住宅。
贺若弼的住处略微偏僻,环境幽静,当他前去敲门的时候,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开门之人是一员壮汉,相貌普通,但是眼神非常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
"你找谁?"张仲坚问道,他仔细地打量赵武,确认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这个地方很隐秘,除了几个固定前来送信的下人,几乎不会有外人来拜访,他对赵武起了疑心。
"我来找贺若弼将军,还请让我见上一面。"赵武回话道。
张仲坚看到对方竟然知道贺若弼就住这里,他更加警惕了,"你来找他有何贵干,我家主子喜欢清静,不喜欢见生人,如果你没有要事请回吧。"
"我这里有一封信,高老将军吩咐我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我相信他应该很感兴趣。"赵武边说边把信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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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高熲?"
"正是。"
"既然是高老将军让你来的,那请跟我进去吧。"张仲坚看到赵武手上的确有信,于是便开门带他进去。
两人走进院子,贺若弼正在院子里看书,他看到张仲坚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不禁问道:"此人是谁?"
"老爷,是高熲派来的人,说有信要亲自交给你,所以我就把带进来了。"张仲坚说道。
"看来他已经到并州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他手下吗?"贺若弼看赵武感觉不像是普通下人,更像常年在外征战的士兵,皮肤黝黑,身材健壮,腰间有佩剑,背后还挂着弓箭。
"我并非高老将军手下,我是童将军麾下虎卫营统领,奉命将高老将军的书信带给你,信就在此,还请过目。"赵武把信交到贺若弼手上。
其实最初的虎卫营统领是由秦琼担任,赵武只是副统领,只不过秦琼的才能不仅限于当一统领,自从当上朔州总管后他就很少管虎卫营了,统领虎卫营的任务基本上由赵武负责,现在他已经是名义上的统领。
贺若弼拿到信后没有立即打开查看,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赵武:"我久闻童云飞麾下有一支精锐之师,据说百战百胜,从未败过,名叫虎卫营,在平叛杨谅之时他率领虎卫营与杨谅大战一场,以数百人突破将近万人的防守,作战勇猛无比,原来你就是这支精锐之师的统领。"
"贺将军廖赞了,与你麾下士兵相比,我岂能比较。"赵武谦虚道,跟童云飞久了他说话都像童云飞了,不过内心依然很高兴,能够被贺若弼这种名将夸赞,对他来说是一种非常大的肯定。
看到赵武这么谦虚,贺若弼满意地点头了点头,然后打开信封查看,看完后不禁眉头轻皱,事情的发展与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赵武也看到了贺若弼表情的变化,不过他不会多问,说道:"贺将军是否需要我带话回去,如果不需要我就先告辞了。"
"等会,你可否知道高熲他要移居朔州?"
"知道,高老将军来朔州后与童将军谈了很久,然后就说要定居朔州。"
"童云飞你可真有本事啊,竟然连高熲那种老顽固也能说服!"
贺若弼本想让高熲前去朔州,从童云飞那里探明真相,以此来说服他一起携手对付杨广,然而没想到高熲在看穿杨广真正面目后还是没有与他联手,而是选择躲到朔州去,如此一来就打乱了他原有计划。
"贺将军,你是否生气童将军把高老将军留在朔州?"赵武试探性问道。
"没什么好气的,他能够说服高熲是他的本事。"
"既然如此,我这里还有一句话要带给贺将军,这是我临出发前童将军叮嘱我的,他说如果贺将军痛恨他,就让我不用说,如果你不生气,那就把原话告诉你。"
赵武还留了一手,这件事童云飞单独交代他,连高熲都不知道。
"还有什么话,请说。"贺若弼有些好奇,他与童云飞并不熟,不知道对方会说什么。
"童将军已经从高老将军那知道刺客刺杀陛下一事,贺将军你就是幕后指使着。"当赵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站在旁边的张仲坚突然冒出杀气,锐利的眼神已经锁定赵武,他的这一番变化赵武看在眼里,同时内心感到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竟然有如此厉害的杀气,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人,他感觉自己不是对手。
"仲坚不得无礼,退回去。"贺若弼挥了挥手。
"是。"张仲坚收回了杀气,后退一步。
赵武装作冷静,内心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贺将军放心,这件事除了我与童将军之外,还没泄露给第三个人知道,童将军从此事便能看出你对陛下十分不满,所以才会冒险做出如此举动,你原意不是刺杀,而是想从宣华夫人那里打听到真相,你在得知真相后对陛下十分失望,甚至想要推翻他,我不知道我所说可否正确?"
贺若弼如实地回答:"的确如此。"
"然而自从上次行刺失败后,皇宫里的防卫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密,纵使你手段通天,可以安排自己的心腹进宫,但还是未能找到下手的机会,所以在这一年里你不动声色,寻找最佳机会,在得知高老将军被罢免后,邀请他一起联手,然而高老将军依然热爱大隋,不愿意看着内乱就此发生,他拒绝了你。"
"你跟我说这些有何意义,童云飞想干嘛?"贺若弼没法猜透童云飞的想法。
"童将军想要劝说你,行刺成功的机会实在渺小,如果你再次出手,甚至会被发现,眼观如今天下大势,陛下不惜动用百万百姓开凿运河,已经弄得民不聊生,各地皆有反叛的声势,再加上尚未彻底安定下来的外族者,和仍有可能去而复返的突厥,隋朝的江山,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
赵武的这一席话让贺若弼听得目瞪口呆。
第292章 动身启程
"赵武,你也未免太狂妄了,仅凭此就敢说大隋江山将会覆灭,我虽有心推翻杨广,但没想要终结大隋江山。"贺若弼对大隋还是有感情的,当然,他的感情都在杨坚身上,对杨广他只有厌恶。
"贺将军此言差矣,我只是把童将军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你听,如果你还派人进宫去刺杀,基本上不会成功,既然如此为何不继续等待机会呢,无论隋朝是否会终结,但只要推翻杨广的统治,我相信对天下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去朔州一趟,看看那里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要等待更好的时机。"
"要我去朔州?"
"童将军对你十分尊敬,你乃我大隋的开国功臣,为大隋付出了那么多,这些年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想看着你白白牺牲,所以希望你可以暂且放弃刺杀的想法,大兴城毕竟是陛下的地盘,你留在这里始终不安全,童将军希望你可以到朔州去,那里远离皇权,虽然繁华无法与大兴城比拟,但起码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赵武的口才没有这么好,这些话都是童云飞所教。
"赵统领,你还是请回吧,我很感激童将军的心意,但是我自有打算。"贺若弼下了逐客令,不愿意再与赵武多说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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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了,我会在太阳下山前护送高老将军的家眷出城前往朔州,如果以后贺将军愿意来朔州,我们随时欢迎,我相信高老将军他也很乐意看到你去,告辞了。"赵武起身离开,没有半点犹豫。
张仲坚把赵武送出门口,然后又派手下探查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放心回去,当他回到院子的时候看见贺若弼手上仍旧拿着高熲的信,不过神情有些恍惚,似乎在犹豫什么。
"老爷是不是想去朔州?"张仲坚问道。
贺若弼微微摇头,"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派你进宫刺杀杨广,正如赵武所说,自从上次失败后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但宫里的防卫依然十分严密,没有半点松懈,就算我可以安排你进去,但你行刺的成功几率还是非常低,甚至会因此而送命。"
"老爷无须怜惜我的命,只要老爷下令我会毫不犹豫进宫刺杀杨广,取其性命,就算我死了又如何,要不是老爷收留我,我现在还在流落街头,无依无靠。"张仲坚跪下道,就算死他也不怕,他现在的命也可以说是贺若弼给的。
"你对我忠心我自是知道,我对你的武艺也十分有信心,但明知道是必死的局,我不会白白牺牲你,或许赵武说得对,我应该放弃这个想法,等待更好的机会,童云飞虽然年轻,但我知道他是个厉害人物,既然他邀请我前去,我便走一趟。"贺若弼决定改变主意,前往朔州查看。
数个时辰后,夕阳开始西下,城门快要关闭,每到晚上都会关城门,百姓无法进出,这样能够保证城池的安全,所以要出城的人必须提早行动。
高盛的动作已经算快,他遣散掉大部分的下人,把该卖的东西全部卖掉,再收拾好行装,带上一大帮高府家眷准备出城,赵武和数十个虎卫营士兵护送,以保证他们能够安全抵达。
一行人马刚出城走了不到两里路,忽然看到前面停了一辆马车,周边有数十人保护,其中一人骑着黑色高头大马,身形挺拔。
虎卫营看到对方都带有兵器,顿时警惕起来,因为担心有人会袭击,所以都跑到前面,准备好保护高熲的家眷。
高熲一生为官清廉,虽然是朝上重臣,但也得罪过不少人,其中最大的敌人莫过于杨素,甚至是杨广,这些人都有可能派人对付他,所以童云飞才会派赵武前去护送。
"赵统领,前面有人拦住去路,他们身上都带有兵器,恐怕会有一场恶战。"一士兵走到赵武身边说道。
赵武微微点头,带着人马慢慢前行,表面装作毫不在乎,其实心里面一直在提防,当走近的时候,发现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看上去非常眼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今天才见过面的张仲坚。
"你是..."赵武疑惑地看着对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赵统领,你们动作真慢,贺将军在此等候许久了。"张仲坚跳下马,拉开门帘,贺若弼从马车里面走出来。
"贺将军,你怎么来了?"赵武看到贺若弼出现,疑惑更大了。
"赵统领,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亲自前往朔州一趟,既然童云飞说会有更好的时机,我倒想亲自听他一说。"贺若弼说道。
"我想童将军他一定十分欢迎你的到来,既然如此我等便一起上路吧。"
于是贺若弼随同赵武一行人一起前往朔州。
晚上,杨广在宫内刚吃完晚膳,正要去休息,忽然宫外太监进来说宇文述求见。
杨广听到是宇文述,便让其进来,自从高熲被罢免后,宇文述的地位开始不断提高,他的几个儿子也已经被安排进宫,虽然官职还算不上高,但杨广有意栽培,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臣叩见陛下。"宇文述进来跪拜道。
"免礼,这么晚找朕有什么事?"
"陛下是否还记得让臣监视高熲的行踪?"
"当然记得,是不是有他的消息?"杨广虽然罢免了高熲,不过他放心不下,担心对方会报复,甚至有造反之心,毕竟高熲为官多年,在朝上非常有影响力,如果他真有此意,杨广不得不防。
"在一个月前高熲就离开了大兴城,往并州方向而去,如今一个月过去了,高熲还没有回来,今天高府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还把府邸卖出去,在关城门前有士兵看到高家的人出城了,看来他们是要搬离大兴城,所以臣特意前来汇报。"
"难道他想移居到并州?"杨广看不透高熲的行动。
"陛下是否需要臣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宇文述问道。
第293章 站边选择
杨广略微思索,问道:"你是否知道他们为何要去并州,并州原是杨谅驻地,如今尚未稳定,他去并州有何意图?"
"臣觉得高熲可能是想去找童云飞,这两人关系十分微妙,童云飞本是高熲一手提拔上来,后来又反目成仇,可听说最近他们似乎和解了,高熲去找他或许是想看着自己一手栽培年轻人成长,人老了都会有这种想法,他自知年事已高,已经无力插手朝廷上的事,于是把希望放在童云飞身上。"
这是宇文述对高熲的见解,他与高熲其实也认识很久了,和大部分人一样,他对高熲是佩服的,但他与高熲没有太多的交情,只算是互相认识。
"你觉得高熲他会怨恨朕,甚至做出危害大隋的事情来吗?"
"陛下为何会这么想,高熲虽是被陛下罢免,但他一生为国为民,一切以天下为重,以他的脾性应当不会做这种事,就算他再怎么怨恨陛下,最多就是私下说点陛下的坏话,绝不可能做出危害大隋的事,臣认为如果真有人去做危害大隋的事,贺若弼的可能性要比高熲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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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不假思索便回答,高熲忠臣的印象太深入人心了,无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这个一代名将会做出危害国家的事,谁都有可能背叛朝廷,唯独高熲不可能。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还是算了吧,朕就放他一马,让他到并州养老吧,有张须陀看管,童云飞在并州也不会得到重用,只要张须陀不是个蠢货,牢牢掌控并州兵马,童云飞就不可能掀起风浪,高熲这辈子别想再看的他有什么成长了。"
"陛下说得极对。"
宇文述其实和童云飞,高熲都无冤无仇,所以不会故意害他们,他一切都以宇文家族利益为重,如今好不容易才把高熲熬走,童云飞自己作死被弃用,再加上杨素也老了,他感觉得到这将是宇文家族被重用的最佳时机,作为家主他不能出任何差错,要牢牢掌控机会,所以能不惹高熲那样的人物就尽量不去惹。
"既然你来都来了,朕还有一事想要与你商议,自先皇建国以来,明面上大权一直在皇帝手上,然而多数时候,无论是先皇还是朕,都要看那些关陇士族的脸色,士族权势过于庞大,这让朕感到十分不安,朕想要有所改变,不能让大权落入到外人手上。"
杨广一直想改变,自从继位以来朝政一直不稳定,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掌控皇权,也该是时候提出改革了,他胸怀大志,想干一番大业,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权力落入到士族手上。
宇文述闻言,脸色剧变,因为杨广口中所说的关陇士族,他们宇文家族就在其中,而且还算是赫赫有名的。
历史上所谓的关陇集团,其实从西魏时就开始了,其中以八大柱国最为有名,其次是十二大将军。
八大柱国分别是宇文泰,元欣,李虎,李弼,赵贵,于紧,独孤信和陈崇,十二大将军分别是元育,元赞,元郭,宇文导,宇**,李远,达奚武,候莫陈顺,**,豆卢宁,贺兰祥和王雄。
这些人在位时都身居高位,家族势力自然跟着水涨船高,虽然历经多年,但他们的势力依然能够影响整个天下的变化,即使****面对他们,也得让他们几分。
隋朝各个地方都有他们的人,甚至有些地方的军政大权都被他们掌控在手,所以杨广才对他们这么忌惮,更别说各个家族都有养私兵,这对杨广来说也是一大危害,如今他当着宇文述的面说要削弱关陇士族的权力,宇文述当然十分害怕,那简直等同于对他说要拿宇文家族开刀。
"陛下,我宇文家族虽然是关陇士族一员,然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异心,还请陛下相信臣!"宇文述脸色慌张地跪下道,生怕跪晚一点杨广就会拿他是问。
"爱卿无须慌张,朕当然相信你们宇文家族,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里,要是连你我都不信,朕还能相信谁,快起来吧。"
杨广让宇文述起来,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实则是在给宇文述警告,虽然你宇文家族声名显赫,但在他面前依然得低着头做人,杨广之所以重用宇文家族,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宇文家族在关陇士族里非常有名望,只要他得到宇文述的支持,他的改革受到的阻力也将会大幅减少。
宇文述站了起来,不过内心依然忐忑,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杨广喜怒无常,脾性让人难以猜测,就连童云飞这种刚立下大功的人也敢弃用,高熲和贺若弼这样子的开国功臣说罢免就罢免,他还真无法保证杨广会不会拿他们家族来开刀。
"爱卿,你身为宇文家族家主,你觉得朕这个决定是否可行?"杨广直接问道,就是要让宇文述表态,要他从关陇士族和皇帝里面选边站。
"陛下,这..."宇文述有些为难,如果他选择杨广这边,岂不是得罪其他士族,但如果他反对杨广,那就得罪皇帝,怎么做都不妥,让他难以下决定。
"嗯?难道这个问题就那么难吗,你只需回答可行或不可行即可,无须考虑太多,如果你说不可行,那朕便听你意见,放弃这个决定,如果你觉得可行,那朕明天就在朝上与群臣提议此事。"杨广看似是把决定权交到宇文述手上,实则是强迫宇文述做选择。
宇文述为官多年,早已人老成精,一眼就看穿杨广的用意,杨广看着好说话,但如果他说不可行,那下场恐怕和高熲没什么差别。
他再三考虑下,最终还是说道:"我觉得陛下的提议不错,关陇士族权势过大,需要适当削弱,我支持陛下的决定。"
"哈哈哈哈哈,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真是忠君爱国的良臣,朕相信你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我大隋不可或缺的人才。"杨广大笑道,非常满意宇文述的回答。
第294章 杨广发问
得到杨广的称赞,宇文述内心没有多高兴,既然他选择与杨广站到同一阵线,即是说与其他关陇士族站到了对立面,如此一来势必得罪许多人,他发现了一个道理,越是身居高位,做事越要小心,有时候站错了立场,甚至可能导致家族倾覆。
宇文述与杨广商议完后便回家,刚进门的时候恰好碰到长子宇文化及和次子宇文智及。
宇文化及知道宇文述刚进宫见杨广,看到他满脸愁容地回来,不禁问道:"爹,宫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担忧,可否与孩儿一说。"
"自从陛下继位之后,你是否发现朝上的局势有所改变?"
宇文述三个儿子,宇文化及性格最为沉稳,宇文智及性情焦躁,宇文士及才华过人,如今三人都在朝上为官,深得杨广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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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可谓风云多变,陛下先后罢免了贺若弼与高熲,有意除掉上代功臣在朝上的影响力,以巩固皇权,后又重用童云飞和我们宇文家族,应该是想要栽培自己的势力,不过童云飞不懂珍惜机会,为了区区并州将士得罪陛下,被派遣去并州,从今以后恐怕很难再得到重用,枉他一身本事也无处发挥。"
宇文化及对童云飞的遭遇感到可惜,这么有才干的人就这样子被弃用,而且童云飞还很年轻,三十岁都还不到。
宇文智及听此倒是幸灾乐祸道:"他那是活该,他本想表现出自己珍惜将士的一面,却触碰到了陛下的龙须,要不是有高熲和杨素这两个老臣帮他说话,他的下场可不止被弃用这么简单。"
在不久前宇文智及曾经被童云飞出手教训,让他丢了面子,一直想要找机会报仇,不过那时候童云飞是杨广身边的大红人,谁都不敢动,如今可好了,不用他出手童云飞就被杨广教训,每次一想到这事他都能乐半天,这要比他出手打童云飞一顿还高兴。
"化及说得没错,陛下是个非常果断的人,像高熲和贺若弼这种开国功臣说罢免就罢免,丝毫不在乎其他大臣的看法,如此魄力可不是一般人可有,要是换成**当皇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这么做,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陛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宇文述最后一句话可谓大逆不道,唯有和最亲近的几个儿子他才敢说出来,换成其他人他绝对不敢说杨广一句不是。
"爹,你是否想提醒我们,虽然我们宇文家族被陛下重用,但勿要太过得意忘形,如果走错一步惹陛下不开心,我们也可能落得和高熲贺若弼那样的下场?"宇文化及很聪明,立即猜到父亲想要说什么。
宇文述微微点头,给了宇文化及一个赞赏的眼神,"正是如此,据闻贺若弼被罢免是因为刺客一事与他有关,不过一直没有证据,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情况下陛下仍然给他按了一个贪赃枉法的罪名,罢免他官职,可见皇帝想要治罪从来不缺借口,只要他有这个想法,随时可以做到。"
宇文智及也有些担心道:"爹,我们只要不犯事就好了,不要担心那么多,你这么一说我听得我都有点慌了,虽然我平常接触陛下的机会不多。"
"二弟放心,有爹和大哥在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家族受到欺压。"宇文化及与宇文述一样,视家族利益为一切,要是有人敢对他们家族出手,他定当不放过。
宇文述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唉,可总是事与愿违,有时候不是我们想犯错,而是错会情不自禁地找上门来,你知道今晚陛下跟我说了什么吗?"
"陛下到底说了什么让爹这么犯愁?"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都很好奇。
"他与我说要削弱关陇士族的势力,对地方进行改革。"
"陛下这么说那岂不是想拿我们家族开刀,我们就是关陇士族之一啊。"宇文智及非常震惊。
"他强迫我表态,问我要不要支持他的决定,为父当时也十分为难,要是支持陛下那就得罪了其他士族,要是不支持他,恐怕不用三天我们父子四人就会被他用各种罪名整治,甚至让整个家族覆灭,在迫不得已下我也只能支持他。"
"那我们应该如何是好?"宇文化及问道。
"只能见一步走一步,明天上朝陛下应该会与群臣一说此事,到时候便看各人反应,我料想反对者恐怕要比支持者多,然陛下是杀伐果断之人,他眼里容不下半颗沙子,明日恐怕会有不少人遭罪。"
第二天一早,宇文述早早上朝,杨广处理了几个大臣的奏折后,便说道道:"诸位爱卿,朕自继位以来也有一年多了,这些日子里多亏你等同心协力辅助朕处理朝政,才能把这天下治理得整整有条,这不仅是朕的功劳,更是尔等的功劳。"
"吾皇之功臣岂敢相提并论。"众人纷纷回答,许多人心里面都很疑惑,不知道杨广为何突然说这些话,究竟有何用意。
"朕坐这龙椅之初,可谓多灾多难,先有**争抢皇位,后有刺客刺杀,而后又有杨谅在并州起兵反叛,除了刺客尚未找到,其他难题都被逐一解决,然朕心里面还有有一大事然尚未说过,还望诸位爱卿为朕分忧。"杨广语重心长道。
宇文述一听便知道杨广要说什么了,今天的早朝也该是时候上演重头戏了。
杨素作为群臣之首,他出列道:"臣的职责便是为陛下解决困难,陛下如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可和我等商量,臣必定为陛下鞠躬尽瘁。"
"好,杨爱卿,有你这局话就足够了。"杨广就知道杨素会这么说,他太了解杨素的性格了,所以才用那一番话来引诱杨素开口,他又说,"杨谅一事你等也知道,你们是否有想过,为何他仅凭一州之地就敢起兵造反,他带着十万兵马想**大兴城,取朕的人头,你们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第295章 实施改革
"那是因为杨谅是先皇之子,又是汉王,先皇让他担任并州总管,权力极大,于并州掌握军政大权,所以才能坐拥十万大军而无人管,****后再也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他又不服陛下继承皇位,于是就有了反叛之心,不过最终落得身死下场。"杨素直言道。
杨素是个老奸巨猾之人,不会轻易上当,不过这回却是被杨广引出了话题。
杨广高兴极了,"哈哈哈哈,爱卿言之有理,尔等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众人一听,觉得杨素说的倒也没什么错,便纷纷附和道,不过都不知道杨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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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众爱卿都如此认为,那朕也觉得该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朕虽是一国之君,但很多时候鞭长莫及,许多地方管辖不到,所以才会滋生出像杨谅这种逆贼,为了避免某些地方官员权力过大,无人监管,必须实行改革,朕决定从今天起,撤销各州与总管府,所有州均改为郡,郡分上中下三等,每郡设太守一名,总领一郡事务,上郡太守从三品,中郡太守正四品,下郡太守从四品。"
"陛下,这..."众人都十分惊愕,没想到杨广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杨广没有理会众人惊愕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各郡撤销长史与司马,设通守与赞务各一名,协助太守处理政务,通守职位仅次太守,赞务居通守之后,太守,通守与赞务均无领兵权,各郡设都尉与副都尉各一名,都尉正四品,副都尉正五品,负责统领各郡兵马;太守,通守,都尉和副都尉均由吏部统一任命,还有,诸郡每年年终太守都要进京述职,由朕亲自考察,如果发现有不及格者,当场罢免,任命更合适的人选来替代。"
杨广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完全不给群臣思考的机会。
过了良久之后,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消化完刚才那一番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广此次改革实则是以杨谅为由,开始对关陇士族下手,想要将各地的兵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以免各州总管权力过大,再次发生类似像杨谅那样的叛乱。
在以往总管府都能总领军政大权,府内各个大小官员都可以由总管任免,然如今杨广撤销了各州总管府,使用郡县制,也即是说等于对各地官员进行重新洗牌,太守和都尉的职位都由吏部进行任免,吏部主管全国官员任免,升降和调度等事务,但三省六部几乎都是由杨广一手掌控,地方军政大权又再次重新落到他的手上。
杨素已经为官数十年,但听完杨广的话后也不禁直冒冷汗,杨广这一手改革玩得实在厉害,他看得出杨广是想监管地**权,以免各大士族权力过大,不过此举实属冒险,过于**,要是真的落实,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怎么,众爱卿为何都不说话,难道觉得朕此举做得不对吗?"杨广看到没有一个人有反应,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他还是想要看看哪些人赞成,哪些人反对。
如今高熲和贺若弼等开国元勋均已不在,被罢免的罢免,去世的去世,杨素作为唯一的元老,他最有资格说话,不过这回连他都不敢多说什么,要是表明支持杨广,那势必得罪士族,他年纪已大,得罪了无所谓,但他还要为杨家着想,他不想日后家族遭到针对,想要让家族长久兴盛,最不应该得罪的或许不是皇帝,而是各大士族。
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人敢开口说话,那正是右骁卫将军长孙晟。
"陛下,此次改革是为了防止再出现像杨谅这样的反叛之事,然而大隋国土辽阔,州郡众多,其下官员更是无数,要是一次性进行撤销各地总管,恐怕会引起混乱,为了以防万一,属下觉得陛下还是先向各地进行昭告,然后从雍州之地进行改革,等雍州适应后,再慢慢向四周进行发展,如此一来便能完美衔接,不会出现差错。"
长孙晟清楚杨广的意图,想要牢牢掌控地**权,但他也担心会引起各地官员和士族的反对,如此一来不说改革能否成功,要是那些士族不满杨广举措,联合起来反叛,那将会是一次难以平定的叛乱,甚至要比杨谅在并州起兵还要严重得多。
其实杨广刚开始也像长孙晟那样想,但他一想到各地士族这么多,要是他慢慢改革,那些地方官员必定想方设法进行应付,一拖再拖,甚至有可能给势力最大的关陇士族聚集起兵反抗的机会,一想到这他就头痛,他此举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对付关陇士族,所以改革不能拖。
"爱卿之意朕理解,然改革势在必行,不能拖延,如若诸位不反对,那朕便下诏书,从今天起正式传告各州撤销总管府,重新进行选拔官员。"杨广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谁反对都无用。
其实朝上也有不少人是关陇士族一员,如果是杨坚当皇帝,他们还敢说几句反对的话,但杨广当皇帝他们可不敢说半句不是,自从有了贺若弼和高熲做"榜样",他们哪里还摸不透杨广的脾气,杨广就是一只易怒的老虎,只能顺着摸不能逆着摸,否则一定瞬间变脸,虽然不说会立即动怒,但过后绝对会想方设法整你,所以众人都不敢多言。
杨广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他反而有些焦躁了,对宇文述和杨素说道:"宇文爱卿,杨爱卿,平常你两话最多了,为何今天都那么安静,难道你们对朕的决定有意见吗?"
"臣不敢,陛下此次改革实属百利而无一害,臣非常支持。"
宇文述率先表态,昨晚他和杨广就已经事先商量好,所以倒也没有众人那么震惊,他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表态其实是想隐藏宇文家族的真正想法,不过杨广当着众人的面问他,他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赞成。
第296章 传到朔州
宇文家族可谓关陇士族里最名气最大的一支了,众人看到连宇文述都赞成,大家自然不敢再多说反对的话,聪明的人都开始出声称赞杨广,什么陛下英明神武诸如此类的话开始充斥整个朝堂,拍马屁的水平一个比一个溜,杨素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
内政改革一事就这样拍案,随着诏书不断传到各地,此事也如同瘟疫般迅速向四周弥漫,短短不到一个多月里,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听说了此事。
当实行郡县制的时候,各州的总管府也跟着一起撤销,原本总管是一州之主,拥有相当大的权力,不过随着杨广的一封诏书到来,这些总管等同于失去了原有的身份地位,这一举措确实得罪了不少人。
杨广并不蠢,因为涉及官员过多,为了保证各地的政权足够稳定,他决定让原来各州的总管暂时担任太守一职,总领当地政务,通守与赞务也可由总管暂时任免,但是都尉和与副都尉一职必须有吏部挑选,不得由总管任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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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杨广可以放权给士族来治理政务,但是兵权绝不放给他们,要由他委派的人才能担任都尉这一要职,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轻易给士族兵权。
而且这只是过渡,每年年终各郡太守都需要亲自进京向他述职,就是向他汇报这一年来郡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太守干过什么大事,考察有没有良好的表现,要是表现让他不满意,他有权重新挑选太守作为替换。
所有士族都看得出来,杨广这一政策明显是针对他们,大幅削弱他们的权势,最严重的的是兵权这一块,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一样,谁能掌控兵权谁的拳头就硬,关陇士族之所以势力庞大,除了拥有不少私兵之外,他们还能间接地控制各地兵马,但是随着杨广这么一改革,他们的兵权等同于被罢免,如此一来影响力也减弱不少。
大部分士族和许多官员都不赞成杨广的政策,但是这些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把怒火压在心里面,不过这只是暂时的,这也为大隋的覆灭埋下了隐患。
贺若弼已经在朔州住了两个月,刚来的时候他本想见上童云飞一面,看看对方有什么想法,但来了之后他发现朔州的繁华远胜他想象,几乎能够媲美大兴城,如果仅论人口朔州肯定没有大兴城多,士族和富商也绝对不及大兴城,但是单论百姓的富裕程度,绝对要比大兴城好。
而且童云飞近来已经把目光放向江南地区,想要吸引江南的商贾到朔州经商,只靠周边地区的商贾来发展,朔州已经做到了极致,如果还想更上一层楼,必须吸引更多地区的商贾才行。
周文斌也是有此打算,在听完童云飞的策略后,他更是佩服已,心想如果童云飞不去当什么将军,与他一起当个商人该多好,他们有能力成为华夏第一富商。
面对金钱,童云飞当然喜欢,但是他知道钱再多也无用,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你也不过是替被人赚钱而已。
这天,童云飞,贺若弼和高熲三人正在巡视兵营,说来也奇怪,他们三人在朔州可以说是没有官职,不过他们进出兵营比谁都勤快。
高熲原本打算在朔州养老,不过实在熬不过童云飞,答应帮忙训练兵马,毕竟他如今吃的住的都是由童云飞提供,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不好意思白吃白住。
特别是训练阵法阵型这一块,在"失去"李靖这一员大将后没有人比高熲更加合适,即使是秦琼也远远不及。
自从当上并当上高官后,高熲几乎不会亲自兵马,如今重拾老本行,让他感慨良多,回想年轻时,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难免感叹日子过得真是快,如今他已经是年过花甲之人。
贺若弼也是如此,他已经许久没亲自训练兵马,他本意并非为童云飞效力,只是想亲眼见证童云飞所说的大隋将会倾覆是怎么回事,所以他留下来了,帮助童云飞训练兵马那也只是随手帮忙,他出的力气绝对不会比高熲多。
"童将军,秦总管说有要事找你商议,还请立即前往总管府一趟。"一士兵突然跑来说道。
童云飞看此,便与高熲,贺若弼一起返回总管府。
进去的时候,看到朔州重要的官员均已到齐,李瑗,魏征,赵武,王頍和裴民安分成两列站着。
裴民安在并州帮助张须陀处理了军务后,便前往朔州找童云飞,如今他对童云飞算是死心塌地了。
"秦琼,找我这么急有何要事?"童云飞问道,他看到秦琼手上拿着一份金黄色的诏书,意识到这应该是从大兴城传来的,必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刚才从大兴城传来诏书一份,果然如云飞所料一般,杨广真的撤销各州总管府,实行郡县制,如今天下再无州,只有郡。"
众人听此都十分惊讶,童云飞在两个月前就预料到杨广为了控制地**权,虚弱关陇士族的势力,必定会撤销各州总管府,重新设**的职位,让朝廷派遣的官员去掌握兵权。
其实不仅众人惊讶,连童云飞自己也很吃惊,他虽然料到杨广会有此一举,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在他印象中全面实行郡县制应该是在一到两年后,万万没想到杨广这么迫不及待,现在发烧的与真正的历史不一样。
魏征有些担忧道:"秦将军,要是陛下撤销了各州总管府,那你岂不是无法担任并州总管了?"
"我已经不是并州总管了,不过杨广想要临时替换官员也十分困难,毕竟天下各州如此之多,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朔州如今已经改成马邑郡,他命我担任马邑郡太守,总领政务。"
"只是政务吗,那军务由谁来负责?"童云飞心里面有点慌了,要是杨广从朝上派一员大将前来,专门负责朔州的军务,那他们这几年来的努力都等同于白白送给别人。
第297章 进行合并
"杨广还另外设立了都尉与副都尉一职,专门统领各郡兵马,担任马邑郡都尉的是我们老熟人,云飞你也认识。"秦琼卖了个关子。
"是谁?"
"都尉由原云州刺史周法尚担任,而且他不是一般郡都尉,是大都尉,除了朔州之外,附近的云州,代州,胜州和丰州兵马皆是由他统领,简而言之边关一带的士兵全归他管,副都尉由其子周绍范与周绍基担任。"
听到是由周法尚担忧大都尉一职,童云飞才放心下来,换成其他人或许不行,但是周法尚就不一样了,作为他曾经的上司,他对周法尚为人还算了解,是个耿直热情的汉子,很好打交道,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杀手锏在手,那便是高熲。
周法尚虽然年龄不小,官职不低,是难得一见的沙场宿将,不过他曾是高熲的部将,对高熲极其尊敬,如今高熲站在童云飞这边,有他帮忙说话,不怕周法尚会泄露这里的秘密,更不用担心把兵权拱手相让。
云州原本距离朔州并不远,众人相信不用多久周法尚便会到来,他看到朔州后必定会大吃一惊。
除却朔州之外,距离不远的太原和并州已经合并到一起,正式成为太原郡,原本归属于并州的附近几个郡县由太原郡进行统一管辖,李渊继续担任太原留守,官职要比太守还高,为该地级别最高官员,总领数郡政务和钱粮,
不过大都尉一职由张须陀担任,统领数郡兵马,简而言之,杨广一道命令下来,李渊这多年来积攒的兵马几乎全部划分到张须陀麾下,他现在只能管钱粮,兵权方面他完全无法插手。
其实这一招也是杨广一种互相制衡的策略,李渊负责管钱粮,张须陀负责管兵马,他们之间谁也离不开谁,兵马没有钱粮就无法行动,李渊只有钱粮没有兵马就不能坐大,他们之间起到互相制约的作用。
太原郡,李渊已经得到杨广的诏书,当诏书拿到手的时候,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数年来他一直广积粮草,招兵买马,好不容易训练出来五万大军,结果转眼间全白送给张须陀,他岂能不气。
"好一个杨广小儿,竟然给我玩出这一手花样来,真是不把我们李家放在眼里吗!"李渊拍案而起,对杨广毫不客气地大骂,手上的诏书被他直接扔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李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跑去捡起诏书,看完后也脸色剧变,心想杨广这一招,不正是和童云飞说的一模一样吗,对内政进行改革,实则要对关陇士族下手。
李渊家族也是关陇士族一员,他们被如此制约和削弱,其余各地的士族肯定也是如此,难怪李渊会这么生气。
"药师,你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要把手上的士兵都交到张须陀手上吗?"李渊问道,眼下也只有李靖能够为他出谋划策了。
李靖向来是计谋百出,不过这次连他都犯难了,说道:"太原候,你还记得两个月前童云飞说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他曾经说过杨广会对关陇士族动手,我等当时还怀疑他的话,结果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就成真了,此人果真是料事如神,以往许多事情也是被他一语中的,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相信他的话才行。"
李渊现在觉得无论童云飞说的话多荒唐都好,都很有可能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童云飞曾说过张须陀关系与他不错,要是张须陀到来,我们不妨邀请童云飞来太原,让他说服张须陀加入我们,要是张须陀愿意归顺,为太原候效力,那事情便迎刃而解,要是此人执迷不悟,不识时务,那我们也只能痛下杀手了,太原的兵马绝对不能交到此人手上去。"
李靖眼中闪烁着一丝杀气,虽然曾经与张须陀并肩作战过,并且张须陀还救过童云飞的命,但为了李渊的千秋霸业,他绝对不能心软。
李渊点头赞同:"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不出数日,张须陀果然到来,但他并非只身前来,而是带着五万兵马一起到来,可谓声势滔天,这五万兵马原本都是杨谅的士兵,在那之后他便把兵力分散到四周的郡县里,不过在收到杨广的诏书后,他得知要把并州和太原合并一起,以太原为驻地管辖四周郡县,于是他便集结士兵赶往太原,打算与太原兵合一处。
李渊在得知张须陀带着五万大军而来他吓了一大跳,就连城内的百姓都慌乱了,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遭受过战乱了,如今兵临城下,没有人不惊慌。
李渊连忙带着刘文静和裴寂上城头查看,并命令李靖去兵营集结士兵,准备迎战张须陀。
他来到城头上,看到下面站满士兵,当先一员大将骑在马上,无须多问便知道是张须陀,身上穿了盔甲,长大高大英武,非常有气势。
"下面来将可是张须陀,你带这么多人来有何用意?"李靖在城下大喊。
张须陀抬头往上看,问道:"上面可是太原留守李渊?"
"正是!"
"属下得陛下的诏书,如今天下已实行郡县制,撤销各州总管府,并州与太原合并管辖,所以属下带着原并州兵马前来,打算与太原候麾下兵马兵合一处,太原候无须紧张,我没有进犯之意。"为了避免对方误会,张须陀连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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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依然心有忌惮,他不敢随便放张须陀的兵马进来,回话道:"张将军,你人马众多,不适宜进城,以免引起城内混乱,既然你想与我兵合一处,不如先进城吧,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那好吧,还请太原候开城门让我进来。"张须陀知道李渊不信任他,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决定单独进城。
等了没一会,城门打开,李渊亲自出来迎接,跟在他身边的是刘文静和裴寂,身后也有士兵跟着,以免张须陀突然反悔下令攻城。
第298章 有些为难
张须陀骑着战马走过去,笑道:"太原候莫需紧张,你我皆是大隋臣子,我岂会做造反之事,我这次并无他意,只是配合陛下旨意行动。"
李渊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带着张须陀进城。
众人来到总管府,分宾主坐下,李渊率先说道:"太原候是否已经收到陛下的诏书,陛下命我担任大都尉一职,负责统领太原兵马。"
"陛下的诏书我已收到,然你我皆是兵马众多,想要完成此事恐怕相当困难,不如这样,我先命人在城外建几座兵营,供你大军暂时驻扎,兵粮皆有由我负责,至于士兵的合并我等可以慢慢来,以免出现差错。"
李渊决定使用"拖"字计。
"这...兵马乃是国之利器,还请太原候莫要怠慢,务必迅速解决此事方可。"
"你所说之言我自是懂,但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正因为士兵是国之利器,我等方要谨慎处理,以免出错,你五万大军突然而来,我需要做的不仅是把他们安插进我原有的兵马里,还要重新为他们安置住处,划分粮食,盔甲和建立更多的兵营,做这些事都要花费时日,不是一朝一日就能完成的,急不来。"
张须陀看到如此,便不再辩驳,毕竟李渊是他的上级,他还是要听李渊的命令,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太原候了。"
"张将军,你先在太原住下,我会让手下为你安排住处,然后裴寂会陪同你一起巡查兵营。"李渊先稳住张须陀,然后给李靖打了个眼色。
李靖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他返回家中,写了一封密信,把信交给手下,让他立即前往马邑郡。
数日后,童云飞来到太原郡,他在马邑郡本来就有一大堆事要忙,要不是李靖亲自写信给他,说有要事让他帮忙,他怎么都不会来。
来的路上他就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杨广的诏书应该已经传到这里,李渊虽然和杨广是亲戚关系,但也是关陇士族一员,肯定会遭到针对,不过李渊的身份特殊,他猜杨广应该不会直接***渊的官职,而是让他继续担任太原留守,至于都尉一职应该是由张须陀担任。
进城后,李靖便在城门把他截住。
"云飞你总算来了,我可等你等得很久了。"李靖拉住童云飞的手,要多热情就多热情,仿佛比看到他爹娘还要高兴。
童云飞和李靖相识已久,而且多次并肩作战,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不过李靖是个极其忠诚的人,他认准了李渊,所以他和童云飞关系再好,他也不可能当童云飞的部下。
"是不是杨广撤销了总管府,让太原候为难了?"
"你果真料事如神,早已在两月前猜到了杨广有此举,他将并州与太原合并,太原候原职不动,不过都尉一职由张须陀担任,我们要把兵权交到他手上,你还得为我想想办法才行。"李靖简要地说明这里的情况。
"莫非张须陀出兵威胁,如若太原候不把兵权交出来,他就要攻打太原郡?"童云飞进城的时候看到城外驻扎了不少并州军,如果真的开打,李渊的宏图霸业恐怕会功亏一篑。
"那倒不是,他带着兵马来只是想兵合一处,不过仍要我们把兵权交出,如今他已经进城,太原候打算先拖着他,让你来帮我们忙。"
"我帮忙?"童云飞觉得莫名其妙,用手指了指自己,"我怎么帮忙?"
"据说你与他关系甚好,劳烦你亲自劝说他,让他归顺太原候,只要他诚心为太原候效力,我们必定厚待他,兵权一事也迎刃而解。"
童云飞挠了挠脑袋,为难道:"张须陀为人正直忠义,想要让他屈服可谓十分困难,就算我亲自劝说,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还请你先去试一试,如果不行,那我也只能另行他法了"
"难道你想直接将他除掉?"
"软禁即可,要是把他除掉,那杨广必定会产生怀疑,还会另派他人前来替他位置,我等只要将他软禁,不将消息泄露出去,那便能瞒天过海。"不到万不得已李靖不会这么做。
"别忘了外面还有数万并州军,要是张须陀突然失踪,他们岂能不怀疑。"
李靖微微一笑,自信道:"那不是还有你吗,并州军是由你和张须陀一起收服他们的,在击败杨谅的时候你曾经在他们面前大显威风,只要你亲自出马,必定可以说服他们,到时候我会把他们安插在太原候的士兵里,只要日子长了他们就会慢慢归顺。"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尽力一试,但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你可要做好准备。"
两人商议好后,童云飞便前去找张须陀,张须陀被李渊暂住在原总管府,当他到来的时候,张须陀也略微惊讶,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上童云飞。
李靖和李渊都非常识趣,把空间留给他们,不进去打扰,不过他们早已安排好人马埋伏在四周,要是张须陀不服从,就进去将其抓拿。
"云飞你怎么来了?"对于童云飞的突然出现,张须陀很惊喜,毕竟他们也有数月不见了。
"这不是想念张老哥你了吗,近来陛下改革,撤销了各州总管府,我听说你要到太原郡当大都尉,于是便来与你见上一面,顺便小聚。"童云飞表面笑嘻嘻,心里面在想应该怎么劝说张须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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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有心了,这数月在马邑郡过得可好,没遇到什么困难吧,如果有尽管和我说,我必定全力助你,要是在那里住得不舒服,也可以搬来太原郡,虽然不说保你荣华富贵,但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
张须陀对童云飞非常关照,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又在并州合力对付杨谅旧部,他们的之间的情谊已经超越一般的友情。
看到对方这么说,童云飞心里面有些难受,张须陀对他十分真诚,毫无戒备,要是他再说编谎言欺骗,他觉得很对不起对方。
第299章 折中方法
"张老哥啊,你觉得李渊为人怎样?"童云飞问道,看看张须陀对李渊有什么印象。
张须陀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我与他认识不算久,感觉此人城府颇深,表面对我不错,实则是想一拖再拖,他虽和陛下有着亲密的关系,但我看他根本不想把兵权交出来,难怪陛下会撤销各州总管府,原来这些关陇士族权势滔天,根据我这几天观察,李渊麾下足足有五万大军,仅仅一个郡就有这么多人马,要是再任由他发展下去,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杨谅。"
张须陀这几天一直在巡查兵营,对太原郡的兵力也有所了解,这几天他与李渊见面的机会很少,基本上都是裴寂,刘文静和李靖三人陪他,可以说每天都请吃轻喝,酒足饭饱,相处十分融洽,不过他始终觉得不太适应。
童云飞刚认识李渊的时候也是一样看法,表面看似对你客客气气,实则根本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不过为了依附这位日后的开国皇帝,他必须放低姿态,眼下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说服张须陀为李渊效力,不过现在听张须陀这么说,这个任务几乎不可能完成。
"你为何突然问起他的事?"
"张老哥,陛下改革的意图你也应该猜到了,就是为了不让士族权势太大,你向他要兵权,他一定不给你,甚至一直拖着,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直拖着,我也十分为难,仅论官职他要比我高,但以职权来讲,他应当把兵权给我,他要是不愿意给,那我也只能下狠手了。"张须陀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不可,切勿冲动行事,难道你还想杀了他吗?"
"杀了他恐怕很困难,他无论去哪都带着士兵,我打算带着并州军攻打太原郡,杀他一个措手不及,如今他对我没有多少防备,我觉得很可能成功。"
童云飞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他:"要是你这样做,不仅无法成功,还会白白折损士兵。"
"何出此言?"
"你还记得李靖吧?"
"当然记得,说起来也是奇怪,我原以为此人是你手下,没想到他竟然是李渊的人!"
当得知李靖是为李渊效力的时候,张须陀便觉得十分奇怪,因为在平叛杨谅的时候,李靖明明是童云飞的手下,如今又为李渊效力,他还以为是改投李渊了,后来问清楚才知道缘由。
"没错,其实他是李渊的手下,与杨谅交战的时候我只是借用他而已,他的本事我想你应该知道,数次献计助我军击败杨谅,要是没有他战争不会那么快就结束,李渊有他相助,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获胜。"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应该如何是好?"
"依我所看,你与他各带各的兵马,互不侵犯,要是他敢造反,你能立即阻止,如果他没有这个想法,那你又何必介意他麾下有多少兵马,他一不抢掠,二不攻城,三不造反,只是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太原留守,你只需监视他便可,况且陛下的诏书上还说明,每郡太守年终都需要进京述职,要是他有谋反之心,必定不敢去,到时候你攻打他也名正言顺,如果他去了,进宫后陛下想怎么对付他都行。"
童云飞为张须陀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那岂不是等于什么都不做?"
"这是以不变应万变,你觉得怎么样?"
张须陀有些苦恼,"如果我这样做,似乎有些怠慢陛下的旨意,然而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可以对付他..."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停了下来,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听到门外有动静,轻微的脚步声在不断靠近。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张须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童云飞先别说话,他慢慢走到门前,打算探听外面的情况。
童云飞不用多想就知道必定是李渊安排的人在接近,他暗叫不妙,心想李渊怎么这么冲动,他们还没有谈好就想着派人来杀了张须陀,以张须陀的武艺,没有上百人都不可能杀得了他,也未免太过鲁莽了。
他一手拉住张须陀,低声道:"张老哥在这里等我,让我出去看看。"
张须陀微微点头,"你小心点,要是遇险立即大喊,我出来救你。"
童云飞当然不可能有危险,因为李渊手下都知道他与李渊的关系,他直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顺手关上门,当他刚做完这个动作,埋伏在走廊两边的士兵突然发起进攻,不过当他们看清是童云飞后,都停了下来。
站在士兵身后指挥的不是李渊,而是裴寂,童云飞连忙给他打了个眼色,让他把士兵撤走,然而裴寂却摇了摇头,他摆摆手,让童云飞赶紧离开这里,他要带士兵冲进去抓张须陀。
童云飞看此真是气到极点了,恨不得上去给裴寂一巴掌,他这边还没和张须陀谈妥,你就在这里捣乱,要是被张须陀发现了,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他刚才的努力都白费了,他走过去轻声道:"裴寂,你在这里干嘛?!"
"我估计你无法说服张须陀交出兵权,所以带人来抓他,你不要在这挡我,快点离开。"裴寂不耐烦道。
"我正要说服他,你这不是坏我好事吗,是太原候派你来的?"童云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渊做事一向很沉稳,怎么会急着派人来抓张须陀,要动手也起码等他出来后再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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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候有要事出门了,此事现在由我负责,要是你敢坏我好事,我连你一起抓!"
裴寂根本不给童云飞好脸色看,他与李渊关系极好,不过近来李靖一直被李渊重用,让他没有什么机会表现,这次他想要亲自抓住张须陀,在李渊面前立功,证明自己不比李靖差。
"不行,现在你不能进去,你快点带你的人离开,再不走他就怀疑了。"童云飞也毫不退让,坚决不让裴寂进去,既然不是李渊的命令,他当然不会给裴寂乱来。
第300章 爆发冲突
"童云飞,你竟敢连我都拦,现在我就先抓你,再抓张须陀!"裴寂不再忍耐,直接大骂道,他的声音非常大,房内的张须陀也必定听到了。
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想要抓拿童云飞,然而童云飞反应更快,裴寂就在他跟前,他身手去抓对方的衣领,想要将其抓过来。
裴寂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去,他身后的士兵也赶紧拔剑保护他。
一把长剑切向童云飞的手,眼见就要抓住裴寂,但也只能暂时把手收回来,否则他的手一定会被长剑砍断。
说时迟那时快,童云飞刚把手收回,长剑便应声而到,剑光从他面前闪过,要是他反应慢上半拍,绝对会当场血如泉涌。
身后的士兵也已冲了过来,童云飞跑向旁边,单手抓住栏杆翻身跳到院子里,他的动作迅捷无比,如同兔子般灵活,只是眨眼功夫已经跑出十步之外。
"想跑,没那么容易,都给我出来。"
裴寂话音刚落,院子大门又冲进来二十多个人,原来在外面也埋伏了不少士兵,以防张须陀逃跑,只是没想到没有先对付张须陀,反而先去抓童云飞了。
童云飞本想跑出去吸引士兵的注意力,让张须陀有机会逃跑,如今眼前退路已经被断掉,眼下只有硬拼了,他和李渊本是自己人,不能下死手,否则一定会得罪李渊,如此一来逃跑的难度也会大大增加。
"一起上,给我拿下他!"裴寂下令道。
五十多人把童云飞包围起来,所有退路均已切断,童云飞手上没有兵器,敌人全部拿着利器,面对如此困局,即使是他都有些犯难,有兵器和没兵器的差距可是非常大。
"抓住他,杀啊!"一身材高大士兵率先出手,他从后面扑向童云飞,长剑径直砍向背部。
童云飞听到脑后风声,连看都没有看,直接回身反手一抓,身体犹如灵蛇般巧妙躲过长剑的攻击,顺势抓住士兵的手腕,他手臂外翻,士兵的胳膊当场脱臼,连长剑都拿不稳了,痛得他"哇哇"直叫。
长剑还没有掉落地上,童云飞右脚轻轻一踢,把剑重新踢飞起来,左手一记海底捞月牢牢抓住长剑,兵器在手,心里面也没有那么慌了。
他把剑从左手换到右手,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五个士兵从不同方向杀了过去,他立即低头蹲下,一道金光以他为中心向周泛起,刚冲上来的士兵被长剑隔断脚筋,身体失去了重心当即倒下。
只是转眼间,童云飞就打倒六人,如此凌厉的身手也把裴寂吓了一跳,早已耳闻童云飞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原以为对方没有战马就能轻易拿下,但没想到即使没有战马士兵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云飞不用害怕,我来助你!"房内突然传来张须陀的叫声,房门打开,一个巨大的圆桌从里面飞了出来,围在门口的数个士兵被直接砸飞。
张须陀利用圆桌硬是在房门口打出一条路来,他趁机跑了出去,手上拿着单刀,杀向被围困的童云飞,只见他手上大刀不断挥舞,阻拦的士兵被他刀砍退回去,以一己之力对付数十人仍是绰绰有余。
张须陀很快就杀到童云飞身边,两人背靠着背,互相协防,面对数十人的围攻,他们仍然是应付自如,没有惊慌失措,他们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战将,几万人的大战都经历过了,更别说几十人的打斗,眼前这围困在他们眼里就是小儿科。
"你们这些饭桶,就光会吃饭,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抓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裴寂气得直跳起来,他没想到自己带了五十多个士兵来,不仅没抓住人,还被打倒十多人,心想这些士兵怎么这么没用。
"云飞,你没事吧?"张须陀问道。
"没事,区区几十人奈何不了我。"
"哼,李渊这家伙果然不安好心,还派人来抓我,你随我一起杀出去城外,我在城外还有五万大军,只要出城就安全了,等出城后我立即带兵攻打太原郡,绝对不放过他李渊!"
张须陀非常生气,他原本信任李渊,才会独身进城,然而李渊阴险无比,这几天一直对他不错,实则是想让他放下防备之心,然后派人来抓他,幸亏他武艺高强,一直兵器不离身,否则今天还真是插翅难逃。
童云飞担心张须陀误会,解释道:"这不是李渊的主意,而是裴寂独自行动,他在没有得到李渊同意的下就对付我们,真是蠢到家了。"
裴寂听到童云飞骂他,他更气了,"童云飞你个忘恩负义之徒,枉太原候这么信任你,还让两位公子拜你为师,你却与张须陀站到一起,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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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冷哼一声:"哼,我与张将军都是太原候的座上宾,他对我们尊敬有加,而你身为他手下却派人抓我们,你到底有何居心?"
张须陀听到童云飞竟然是李渊儿子的师父,他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看来童云飞与李渊的关系并非很陌生,应该非常熟才对,否则李渊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拜童云飞为师,他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绝对不蠢,在这一瞬间他心里面多了许多疑惑。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李靖突然带着一队兵马涌了进来,把原本就不算大的院子围得水泄不通,他看了看童云飞,张须陀和裴寂,说道:"你们在干嘛,为何自己人打自己人?"
张须陀冷笑道:"李靖,这可是你们的事,我与云飞在房内正聊得开心,裴寂突然带领人马要抓我们,而且毫无理由,你说这事应该怪在谁的头上。"
李靖看了一眼童云飞,他们原本的约定是如童云飞没有说服张须陀,那裴寂就带着人马冲进去抓张须陀,但眼下童云飞很明显与张须陀站到一起,事情没有向他想的方向发生,他也有点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童云飞给了李靖一个眼神,李靖立即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下令道:"裴寂,你带着你的人先离开,我想这一定是误会,张将军,童将军你们切莫生气。"
第301章 剑刺手掌
裴寂听到要撤兵,他十分不解道:"李靖,我们不是已经说好..."
"好了裴寂,你先撤兵,自己人打自己人像什么话,有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说。"李靖心想裴寂怎么跟个老顽固似的,难道看不明白眼前的局势吗。
裴寂自感没有面子,但他带的士兵远没有李靖多,他始终是个文官,李靖是个五官,在这方面他始终无法与之相比,只能非常不满地带着士兵离开,不过这个仇他是记上了。
裴寂带着人马离开后,李靖下令让所有士兵退出去,受伤的人送去治疗,等众人都走了,他抱拳道:"二位将军,刚才那些不愉快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里面,等太原候回来了我会亲自与他说,必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张须陀冷冷地看了李靖一眼,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
"云飞,你和他说得怎么样了?"李靖问道。
"我本来要说服他不强迫太原候交出兵权,他们只需各管各的士兵即可,这是他最大让步,然而才刚商量好,裴寂就带着人给我捣乱,我让他把人撤走不愿意,最终与我发生冲突,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张须陀应该已经看出我与你们关系亲密,这下可不好办了。"
童云飞越想越气,要不是裴寂那家伙出来,他已经说服张须陀。
"云飞,还请你进去和他说一说,我相信以你的口才可以让他平服下来,至于裴寂这边就交给我。"
"对了,裴寂跟随太原候这么久,他应当十分忠心,为何在没有得到命令的情况下这么执着抓张须陀,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这事童云飞一直想不明白,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并非如此。"李靖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裴寂深得太原候信任,然而近来我表现异常突出,太原候也多次重用我,让他暗生了妒忌之心,这次他急着抓张须陀,恐怕是想有所表现来获取太原候的赞赏。"
李靖也是跟随李渊已久,不过与裴寂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们之间可以说是熟悉的陌生人,平常见面最多就是打个招呼,如果不是有要事商议,通常情况下不会坐到一起,而且他也能够看出裴寂对自己有些许妒忌,不过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这么急着行动,坏我好事,他那边就劳烦你了,我先进去与张须陀说。"童云飞不再耽误,连忙走进房间。李靖则是前去找李渊。
张须陀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看到童云飞进来后,他张了张嘴巴,似乎要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故意扭头不去看对方。
童云飞看出了对方在生气,他走过去坐下,说道:"张老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云飞,枉我这么信任你,把你当作自己人,你为何要骗我,你明明与李渊非常熟,却假装与他没见过几次,就连他的儿子都拜你为师了!"张须陀越说越气,他感觉自己被耍了。
"张老哥,此事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童云飞抱拳道,"我与李渊相识已久,一切都要从数年前他助我镇守朔州说起,要不是他与李靖带兵马前来与我一起抗衡突厥,朔州等地早已失守,他有恩于我,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向你隐瞒,否则我就是忘恩负义之徒了。"
"这有何关联?"
"你知道陛下一向忌惮关陇士族,李家便是其中之一,如今陛下已经开始出手对付他们,李渊为了自保,不得不在太原郡囤积粮草,招兵买马,一来是为了自保,二来也能随时支援边关,然如今实行改革,撤销各州总管府,还要把兵权交到都尉手上,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所以他才会派你来劝说我,让我与他一起分治兵权。"
"正是如此,你与李渊都对我有恩,我不想看着你们反目成仇,为了兵权大打出手,我想了许久,都觉得你们不会轻易放手兵权,于是只能想到一个分兵而治的方法,希望你们都可以接受。"
"云飞,我也不想你为难,然陛下的命令要比什么都重要,之前我已经念及旧情放你朔州,如今你还想再让我放弃兵权,我恕难从命。"张须陀不想再让步。
"张老哥,我知道这样会让你难做,但还请你答应我这个请求,如果你还在为我欺骗了你而生气,那我现在便让你泄愤!"
童云飞说完突然举起长剑,把左手放在桌上,然后一剑刺下去,长剑直接把他的左手钉在桌面上,鲜血不断从伤口上流出来。
"云飞你!"张须陀吓得站了起来,他瞠目结舌地看着童云飞鲜血淋漓的左手,"你又何苦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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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待我如兄弟,而骗了你,我罪有应得,张老哥,要是你答应我的请求,就帮我把剑拔出来,要是不答应我,那就让我这只左手永远被钉在桌上吧!"
童云飞忍着疼痛,让张须陀做出选择,为了化解对方的怒火,他只能上演苦肉计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张须陀看到童云飞如此抉择,眼看手上的血越来越多,他要是再犹豫这手恐怕废了,他咬牙道:"好吧好吧,那哥哥我今天就顺你意,我不再计较刚才发生的事,答应与李渊分兵而治!"说完他便将长剑拔出。
伤口没有东西堵住,血流得更快了,童云飞用右手捂住,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还是张老哥够义气,能够与你结交是我这辈子的福分。"
"好了,你赶紧去包扎伤口吧!"张须陀看到童云飞的脸色越来越白,嘴唇发紫,还在这里强颜欢笑,他连忙催促去治疗。
两个时辰后,李渊已经回来,李靖得知后立即找他述说今天发生的冲突。
李渊得知后非常生气,他原本十分信任裴寂,所以才放心把此事交给他去做,没想到裴寂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他立即命人去叫裴寂,童云飞和张须陀过来。
第302章 商谈妥协
三人来到大厅,李渊脸有怒色,他是个很少生气的人,李靖和裴寂跟随他已久,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
"太原候。"三人抱拳道。
"都坐下说吧。"李渊指了指两边的座位,他强忍着爆发的冲动,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听说,裴寂,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原候,我..."裴寂连忙站起来解释,"太原郡有太原候苦心经营,才有百姓的好日子,张须陀他初来乍到,就要太原候强行交出兵权,我岂可让他如愿,所以才会带人去抓他。"
张须陀正要说话,然李渊根本不给他插嘴的机会,他直接拍案而起:"大胆,张须陀他是奉陛下的命令让我交出兵权,岂有错可言,你派人抓他本是错误,还让士兵去追打童云飞,难道你不知道他与我的交情吗,当日在朔州大战突厥,正因为有他与鱼具罗死守朔州,我们太原才免遭战乱,你这是一错再错!"
"可是我..."裴寂还想解释,然而看到李渊满脸怒容,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能跪下来,"你说的没错,是我冲动行事,一切都是我的错!"
"哼,你知道就好,还不赶紧给童将军与张将军道歉?!"
裴寂一脸委屈,不过他还是听李渊的命令,给童云飞和张须陀道歉:"童将军,张将军,我裴寂刚才得罪了你们,不该带兵抓你们,还请原谅我。"
"算了,你也是为太原候着想,何罪之有。"童云飞微微摇头,不想再计较此事。
张须陀冷哼一声:"行吧,这次就放过你,如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多谢二位将军!"裴寂心里面已经把这两人骂了一遍,不过表面还是毕恭毕敬地认罪。
"行了,你出去吧,我还有事要和二位将军商量。"李渊让裴寂出去。
裴寂目光复杂地看了童云飞和张须陀一眼,然后躬身出去,他几十年来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天的多,此仇不报非君子,日后一定找这两个人算账。
等裴寂离开后,李渊叹息一声:"唉,张将军,是我教导无方,才让手下得罪了你,这次冲突都是误会,还请你不要放在心里面去,至于兵权一事,不知你可否退让一步,我李渊虽说是关陇士族,然对陛下仍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到一些家底,如果就这样送出去,我是真舍不得啊。"
张须陀不蠢,他知道刚才李渊臭骂裴寂一顿,给他们道歉,其实都是在故意做给他看,也算给足他面子了,他说道:"太原候不必再纠结此事,我已经与云飞商量好,兵权一事,以后我们各管各的兵马,太原郡的士兵仍然由你统领,我的并州军由我统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不知道你意为如何?"
"张将军果真是明事理,对此我很满意。"李渊话刚说完,突然看到童云飞的手有纱布包扎,他疑惑道,"云飞,你的手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只是练武时不小心弄伤了。"童云飞打算隐瞒此事。
不过张须陀可不这么打算,他把话接过来说道:"太原候,我之所以让步和不计较裴寂的事情,都是因为云飞,他用利剑刺手,独自承担所有罪责,还恳求我能与你分兵而治,看在我昔日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同生共死的份上,我便放下了仇恨,做出让步,否则我一定立即禀告陛下,并且带兵攻打你太原郡,你要谢就谢他吧,不用谢我。"
"云飞你...唉,没想到你为了我付出如此之多,我该如何报答你才好呀!"李渊非常感动,没想到童云飞为了保住他的兵权,都用上自残的方式了。
"太原候无须客气,昔日没有你带领兵马助我镇守朔州,我现在恐怕已经战死沙场,我这只是回报你昔日的出手之恩而已。"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李渊的事,无论你碰到什么困难,只要找我,我必定全力相助!"李渊感激道。
半个时辰后,童云飞和张须陀都满意地离开,经过一番详谈,他们算是达成了共识,张须陀仍旧担任太原郡的大都尉,统领五万兵马,不过李渊麾下士兵依然归属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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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后李渊又派人去找裴寂。
裴寂进来后满脸不高兴:"属下参见太原候。"
说话虽然恭敬,不过李渊仍能听出他的不满,微笑道:"裴寂啊,你跟随我已久,比刘文静和李靖都要早,你心里面是不是很不高兴,怪我刚才当着张须陀和童云飞的面怪罪于你?"
"属下不敢。"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在,你实话实说,有没有觉得我刚才做得不对?"
"我..."裴寂看到李渊都这么问了,他干脆道,"属下确实不服,太原候明明已经和我商量好,要是童云飞没有说服张须陀,就让我带人去抓他,但为何又要责罚我。"
李渊站了起来,走到裴寂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说错,其实你也没有错,然而你行事太过鲁莽,云飞与张须陀尚未商量出结果,你就急着进去抓张须陀,云飞去阻拦你,你还想对他动手,这就有点冲动了,你知道我为何只给你五十人去抓张须陀吗?"
"属下不解。"
"张须陀是沙场宿将,作战勇不可当,一身武艺放在我大隋也没多少人是他对手,我只给你五十来个士兵,绝对抓不住他,不过要是有云飞出手相助,结果就不一样了,他的本事与张须陀相当,要是他加入进来,应当能够成功,然而你一出手连童云飞也想一起抓,就凭你这五十来人,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们。"
"难怪,我这五十多个士兵跟他们打了老半天,不仅没能抓住他们,还被打伤十几个人。"裴寂现在仔细一想,觉得李渊说得极为有理,以那两个人的身手,他恐怕再多带五十个人都说不定抓不了。
第303章 熟人前来
"其实云飞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我们真是敌人,士兵恐怕已经死伤一大半,你不是武官,没有见识过他们在战场上的勇猛,所以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虽有过,但我不怪你,刚才我在他们面前叱责你,其实也只是演戏给他们看,张须陀就不说了,云飞好歹知道我们的秘密,与我们一起行动,而且他又是建成和世民的师父,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一个面子,要是我不叱责你,他一定十分不满,其实我也很为难,毕竟你跟随我已久,希望你可以理解。"
李渊两边都要顾及,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既保住了童云飞和张须陀的面子,又没有真的罚裴寂,只是口头责怪,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遭到重罚。
"是属下鲁莽,以后做事我必定考虑周到,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裴寂刚才还挺生气的,不过听完李渊这一番话后,他已经不气了,同时也理解李渊的难处。
"你理解便好,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何要急着抓张须陀,是因为李靖吧。"
"你怎么知道..."裴寂下意识地开口,不过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停住,不过为时已晚了。
"我与你相识已久,又怎么会不了解你的脾性,你看到李靖这年轻人被我重用,深得我信任,所以产生了妒忌之心,想要迅速抓拿张须陀立功,在我面前有所表现,对不对?"
"是的。"裴寂想不承认都不行,他做什么事李渊都能猜透。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子,你有你的本事,李靖有他的才华,又何须故意与他比较,你们都是为我效力,我知道你们有多少能耐,只要尽力而为,我都会厚待,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我不想见到我最信任的部下有冲突。"
"属下知道。"
"好了,这事就这样过了,以后你不能再提,回去吧。"李渊其实也是在告诉裴寂,让他不要想着报仇,对于部下互相残害之事,他绝对不会容忍。
解决完李渊和张须陀的事情后,童云飞便返回马邑郡。
又过了数日,周法尚和他的两个儿子抵达马邑郡,正如童云飞预料一般,杨广诏书传到各地后,周法尚一定会来马邑郡商议。
太守府,秦琼和童云飞正在招待周法尚父子三人,周法尚看到童云飞后略微惊讶,他听说童云飞已经被派去并州,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云飞,秦琼,你们应该已经得到陛下的诏书,如今大隋实行改革,陛下撤销总管府,州改为郡,我已被封为马邑郡大都尉,所以特意来此上任,据闻秦琼你是马邑郡太守,没想到多年后我们三人又能再次聚首,真是难得。"
周法尚和童云飞,秦琼一起扛过兵器打过仗,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当时的童云飞和秦琼还只是个大头兵,现在都已身居高位,各有成就,足够与他相提并论。
特别是童云飞,近几年的功绩令人瞩目,军中将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到他们有这么大的进步,他感到十分欣慰。
"哈哈哈哈,周将军,多亏有你昔日的关照,否则我们又如何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如今我等负责镇守边关,你也看到马邑郡的发展繁华,如今此地可以说是边关重镇,只要守住这里,边关便可无忧。"童云飞说道。
"我是第一次来这里,马邑郡的繁华让我惊叹,没想到这种边远的地方竟然也能有如此这样子的郡城,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秦琼,你这太守做得不错,没想到除了仗打得好之外,还会治理内政,果真是才华横溢。"周法尚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秦琼当然不敢独揽功劳,连忙解释:"你就误会了,这是云飞的功劳,他在数年前担任朔州总管,后来实施一系列改革,才让现在的马邑郡发展这么好,百姓安居乐业,我也不过是沾了他的光而已。"
"原来如此,不过如今是由你担任马邑郡太守,至于云飞你是..."周法尚已经听说过童云飞的大起大落,被杨广重用后又很快被弃用,这种如此迅速的巨大落差,放在历史上恐怕也就他一个了。
"我如今是个有名无实的左卫大将军,陛下既然已经把我调离皇宫,我这名号有和没有,又有什么区别,你把我当一普通百姓即可,哈哈哈哈。"童云飞自嘲道,并不介意自己尴尬的身份。
周法尚看此就放心了,他原以为童云飞会因此而自暴自弃,但事实恰恰相反,童云飞不仅没有自暴自弃,还十分乐观,欣然接受现在的身份,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年轻人实属难得。
"云飞,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人不会总是平步青云,大起大落才是人生,相信不用多久陛下会意识到你的重要。"周法尚安慰道。
"如今我对功名这些东西早已看淡,对陛下更是失望,我心里面不曾期待他会再次重用我。"
"你这话就对陛下有点不敬了。"
"不敬又如何,他既然如此对我,我又何须对他恭敬,他能过河拆桥,我也能背后骂他,呵呵。"童云飞毫不在意地说大逆不道的话。
周法尚听到这话被吓得不轻,刚才还觉得童云飞挺正常的,怎么转眼间就连杨广都敢骂了,莫非还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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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快住嘴,这种话说不得,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会人头落地!"他赶紧制止童云飞继续说,就连周绍范和周绍基也被吓得面如土色。
"周将军,难道现在你还看不清陛下的面目吗,他这样对我就算了,就连贺若弼和高熲也敢随意罢免,难道这种行为你还维护他吗?"童云飞冷笑道。
"唉,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心意最难猜测,他是新君继位,高熲与贺若弼是上代功臣,可谓功高震主,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皇权。"周法尚微微叹息,虽然替高熲和贺若弼感到可惜,不过他身为臣子,只能忠君命。
第304章 六年之后
"周将军,你的大都尉当得没问题,只不过有一点我恕难从命,马邑郡的兵马无法交到你手上,这些士兵都是我的心血,大部分人都跟随过我征战突厥,他们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要是就这样交付给你,我甚是不服。"童云飞直言道。
周法尚闻言轻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云飞,你的心情我理解,然而这是陛下的命令,我身为马邑郡的大都尉,自是有带兵权,你虽是左卫大将军,官职甚至都比我还高,然你的带兵权只限于禁卫军,在这里你可没有权力。"
"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各退一步,共同统率兵马,都有调兵权,你意为如何?"这是童云飞最大让步了。
"这样子...似乎有些不太妥。"周法尚有些为难,童云飞不愿意放手兵权,那他这个大都尉岂不是名不副实,只有名头没有权力,让他难以接受。就在他无法下决定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让他感到有点耳熟的声音。
"好像挺热闹啊,是哪位客人来了?"
"这个声音是..."周法尚连忙回头看去,看到来者是高熲,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跑去行礼,"周法尚见过高老将军。"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数年不见,倒是依旧健朗啊。"高熲笑着把周法尚扶起来,"老夫早被陛下罢免,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叫我高老即可。"
"高老,你怎么会在这里?"对于高熲的出现,周法尚感到非常惊讶。
"老夫无官在身,深感自由,去哪都行,近来受云飞邀请,前来马邑郡,看到这里颇为繁华,百姓安居乐业,不失一宜居之地,故移居至此,打算就此过完这一生,至于朝政之事,再与老夫无关,对了,刚才你们在争执何事?"
"为了兵权一事,陛下撤销各州总管府,另设都尉,统领各郡兵马,然云飞不愿放手兵权,让我甚是为难。"周法尚述说一遍。
高熲其实早已知道此事,在周法尚来之前,童云飞就请求他帮忙劝说周法尚不要执着于兵权一事,他本来不想再干涉这些事情,然而童云飞数次恳求他,他无法拒绝,只能便答应了,于是便亲自前来。
"唉,你与云飞都曾是我部下,我虽未曾与云飞并肩作战,然你与他都在桂州平叛**仕,他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在大兴城受到些许委屈,虽有高职在身,却毫无用处,如今好不容易才回到马邑郡,有了带兵权,志在镇守边关,抵御外敌,这些年来他与突厥打仗屡战屡胜,尚未有败绩,你也是一员沙场宿将,既然如此,不如各退一步,共同统兵。"
"可是..."周法尚没想到连高熲也是这么说,经此一看就知道高熲早已和童云飞商量好,否则又怎么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法尚,难道你觉得以云飞的本领,不配带兵吗,还是说觉得老夫的决定不好?"
"没有,没有,云飞虽然年轻,但本领在我之上,我愿意听从你的吩咐。"
周法尚苦笑同意,就算面对杨广他也没有那么恭敬,唯有高熲能够让他退让,年轻时受到过高熲的照顾,这些恩德他从未忘记,既然高熲都开口了,那他只能听从。
身为大隋开国功臣,高熲虽被杨广罢官,但影响力依旧在,特别是在军中,几乎没有将领不敬重他,杨广最大的错误就是罢免了他,却没有杀他,他的影响力足以改变历史走向。
"哈哈哈哈,那便好,法尚,我们也好久没聚了,今晚你来我家里喝上几杯,我好好招待你,对了,贺若弼那现在也搬过来住了,到时候我叫上他一起。"
"什么,连贺若弼将军都来了?"周法尚再一次惊讶,心想童云飞真是有面子啊,不仅高熲,连贺若弼都能请来,这些可都是大隋的开国功臣,曾位极人臣,要不是被杨广罢免了,如今还是大隋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经过高熲插手,周法尚依然担任马邑郡大都尉一职,与童云飞一起掌控马邑郡兵马。
杨广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内政改革,削弱关陇士族权力的策略,在童云飞的连番妙计下被轻易化解,先有太原张须陀,后有马邑郡周法尚,他要是得知童云飞的种种举动,恐怕得气吐血。
春去秋来,隋大业七年,距离杨广改革已经过去六年,这六年里大隋发生了许多了变化。
杨广不愧是有雄途大略之人,在削弱关陇士族势力后,他又征男丁数十万筑长城,西起榆林,东至紫河,工程之大,实属罕见。
尚书左仆射曾经劝谏勿要动用过多百姓修筑长城,否则必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然杨广不听,固执己见,在数十天后,修筑长城的百姓伤亡过半,可谓惨重,但他仍未放弃,继续征用各地百姓二十余万。
除却修筑长城,还征用了数十万百姓开通京杭大运河的永济渠,引沁水南通黄河,自今辉县东北至临清,顺卫河经天津至涿郡,全长二千余里。
在开凿过程中,无数百姓因过劳而死,伤亡惨重,导致男丁不足,最后连妇女也被迫服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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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开凿永济渠的目的是为了攻打高丽,然而此时他的多个错误策略,已经开始造成民不聊生,许多百姓心生不满,为大隋的覆灭又埋下了一颗种子。
不过杨广诸多政策中,最严重的不是开凿运河,更不是修筑长城,而是开创了科举制,科举制使得官吏的任用不用再受门第限制,让寒门子弟也有了出仕的机会,为大隋提供了更多的人才,然而这一举措也得罪了许多士族。
一直以来出仕的机会都掌控在士族手上,可谓代代相传,因此士族的权势才会如此庞大。
然而杨广这一举措又再一次限制了他们的权势,甚至是触及到他们的底线,这已经让他们无法容忍,再加上百姓陷入苦难,各地起义军再也无法阻挡。
第305章 兵精粮足
今年童云飞三十一岁,已到了而立之年,这六年里他一直勤练兵马,囤积粮草,发展商业,如今马邑郡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城,因为迁移的人口过多,在无法容纳更多人的情况下,又再一次进行了扩建。
现在的马邑郡已经远远超过距离不远的太原郡,李渊在这几年里都曾经数次去过马邑郡,每一次去都发现有所改变,他实在想不明白,童云飞是如何做到让马邑郡在短短数年内有了如此之大的改变。
如今天下各地百姓都在受苦受难,唯有马邑郡百姓的小日子依旧过得滋润,不少人都想要迁移到这里定居,谁不愿意过上好生活。
在粮草充足和人口充沛情况下,马邑郡也从原有的五万兵力增加到七万兵力,其实这数万士兵有好一部分是之前高熲从大兴城带来的,因为要镇守边关,防范突厥,所以士兵一直留在这里,不过现在都已经被完美吸收。
这几年来训练士兵的重任一直交给高熲和贺若弼,有他们作为统帅,即使是周法尚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命令。
"云飞,探子传来最新消息,杨广准备起兵攻打高句丽,正在调兵**,举国就役,听说山东因为兵役和徭役过于沉重,加上水灾旱灾接连发生,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起义了。"秦琼走进太守府,告诉童云飞最新得到的消息。
童云飞听此并未惊讶,而且略微激动,这些年的准备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大隋的农民起义正是发生在大业七年,这一年里各地起义军纷纷揭竿而起。
杨广连年征战,还修筑长城和开凿运河,其实这些都是好事,但同时一起做那就是坏事了,民为国之根本,要是一次动用如此多百姓去服役,任谁都受不了,再加上对士族的削弱,起义和造反已经是注定的事,杨广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逆转命运。
"果然如此,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起义。"
"那我们是不是也要配合李渊..."秦琼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童云飞懂他的意思。
这些年来童云飞和李渊都在广积粮草,招兵买马,训练士兵,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推翻杨广的统治,秦琼原本对此事并不上心,但是自从童云飞被杨广罢免后,他便对这个皇帝再无好感。
"不用焦急,我们还要再等等,要是急着动兵,我们会被重点攻击,李渊始终和一般百姓不一样,他是关陇士族一员,要是他现在就起兵,杨广肯定会派遣大军镇压,到时候所有压力都会在我们身上,我们要等待一个最佳时机方能动手。"
童云飞也想立即起兵,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最好时候,仍然需要耐心等待。
另一边,太原郡,李渊一直关注天下动向,近几年来杨广的举措他一直看在眼里,有一点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杨广确实拥有不凡的才能,无论是修筑长城,开凿运河,还是攻打契丹和铁勒,亦或开创科举,这些政策从长远来看对大隋来说都是好事。
然而杨广操之过急了,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他在继位短短数年内就不断实施这些政策,不仅百姓受不了,就连他们这些士族也受不了,毕竟**的时候也会征到他们身上去。
如今出去一趟远门,都能察觉到人口少了不少,甚至每年上交国库的粮食也少了许多,杨广在这几年里征用的百姓实在太多了,男丁不够妇女顶上,还因此死了不少人,人口减少,耕田的农民自然会减少,粮食也会跟着一起减少,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外出征,根本就是自取灭亡。
"太原候找我们有要事商议吗?"
李靖,刘文静和裴寂得知李渊找他们,便立即前往太守府。
"我李渊经营太原已有十余年,如今麾下士兵已有五万之多,粮食充足,装备精良,杨广近年来征用百万百姓开凿运河,修筑长城,对外出征,不少百姓开始怨声载道,前些日子我去了大兴城一趟,发现除了大兴城外,许多地方人口都减少不少,耕地荒废,甚至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可见当下百姓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待十余年,就是等这个时候,你都懂我的意思吧。"
李渊说到此处时甚至有些激动。
李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李渊已经按捺不住,想要起兵造反了,事情也确实如李渊所说一般,近来国势动荡,杨广还打算远征高句丽,丝毫看不到百姓的苦难,虽然说有雄才大略,但百姓方是最重要的东西,要是连百姓都不支持你,你还怎么远征外敌。
"属下听说山东人王薄于长白山起义,自称为知世郎,作《无向辽东浪死歌》以相号召,歌辞写长白山前知世郎,纯着红罗锦背裆,长矛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不少人为了逃避兵役,不用跟随大军远征辽东,都纷纷加入他的麾下。"刘文静说道。
"还有平原刘霸道,此人为当地豪强,累世仕宦,家财丰豪,食客常过数百,如今他以豆子航为驻地,率众数万,自称阿舅军。除此之外还有漳南孙祖安,信都高士达,清河窦建德等人纷纷起义,有如此多豪杰义士知道昏君无道,揭竿而起,我等应当顺应天势,跟随群雄,起兵**大兴城,活捉杨广。"裴寂跟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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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看到刘文静与裴寂都支持他起兵,他非常高兴,正打算下命之时,李靖却走出来阻止:"太原候,如今起义之师甚多,然而还不是我们出兵之时,我军还需再等等。"
"李靖你何出此言,如今杨广昏庸无道,百姓深陷困境,群雄并起,正是我军出兵最佳良机,为何还要一等再等,这十多年来我们已经等够了!"
裴寂毫不客气地反驳,自从上次事件后,他就对李靖没什么好感,时不时找机会怼他。
第306章 真实李渊
"裴寂,你无须心急,李靖这样说必定有他道理。"李靖让裴寂冷静,对李靖说道,"为何此时尚不是最佳时机?"
"如今大隋确有倾覆之像,然而杨家统治数十年,早已深入民心,虽各地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也有不少人揭竿而起,但这尚且不够,无论是王薄,刘霸道,亦或孙祖安和高士达,这些所谓的起义之师也不过无名之辈,麾下兵马大多是被迫无奈的百姓,难成大事,然太原候却大为不同,你出身于关陇士族,家室显赫,位高权重,最重要是和杨广有着亲戚关系,如果你现在就起兵,会立即遭到针对,杨广甚至不去攻打高句丽,不去理会王薄等人,也会派遣大军攻打你,没人比他更清楚你的威胁。"
李靖直接说明要害,甚至连看都不看裴寂一眼。
李渊仔细一想,觉得李靖说的也没错,毕竟他身份特殊,王薄等人远远无法与他相比,一旦他起兵造反,杨广一定会立即派兵剿灭他,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危害不比数年前的杨谅差。
"我不认同你所言,如今正是出兵良机,要是等杨广回过头来剿灭其他起义之师,到那时我们再动兵就晚了,没有各路豪杰支援,我们独力难支。"裴寂继续和李靖唱反调。
李渊举棋不定,问道:"刘文静,你意为如何?"
"属下觉得李靖言之有理,既然这么多年我们都等得了,那不妨再多等些时日,毕竟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失败了,那这十多年的心血也就白费了。"刘文静的决定与李靖一样。
"文静,你怎么和那小子站到一起了!"裴寂气急败坏。
"好了,裴寂你也不用这么激动,既然他们都觉得等待时机,那我们就按兵不动。"李渊决定采纳李靖的意见。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刘文静和李靖各自离开,李渊唯独留下裴寂一人。
"是不是很觉得很生气,我采纳了李靖的意见,没有采纳的你的意见。"李渊一眼就看穿了裴寂的心思了。
"属下不敢。"裴寂心里面是这样想,但口头上不敢承认,就算他和李渊关系再好,他们始终是上下级关系。
"好了,现在我有要事交给你去做,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无法完成。"李渊突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很痛恨张须陀?"
"我...没有。"裴寂本想承认,但记得李渊曾经说过不愿意看到属下有冲突,所以只能否认。
"不用在我面前演戏,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痛恨他?"李渊又问了一遍。
"非常痛恨,数年前我在他面前丢了面子,我一直想要报仇,只是太原候让我不要再提及此事,所以我一直没有提。"裴寂咬牙切齿,老实承认。
"还算你有点胆识,敢于承认,既然如此我便满足你,让你去报仇。"
"让我去报仇?"裴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真的吗?"
"我何须骗你,让你去,你就去。"
"可是...我应该怎么报仇?"
"我这里有一瓶毒药,到时候你设宴邀请他前去,毒药怎么用无须我告诉你了吧。"李渊拿出一瓶毒药,放到裴寂手上去。
裴寂接过瓶子,感觉冰冰冷冷的,一股寒意从手掌一直蹿到头顶上,不知道为何,他感觉李渊有些不太一样,在他印象中李渊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平常行事作风相当正气,应当不会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怎么了,我让你去报仇,为何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难道不想去吗?"李渊看到裴寂一动不动,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没有,属下只是在想应该怎么下毒,我与张须陀一直没有什么来往,如果我突然邀请他,他肯定会觉得很奇怪,不如由你负责设宴,同时邀请我与他一起前去。"
"那好吧,就由我来设宴,记住,此事只有你我知道,切勿传给第三人,否则定当让你人头落地。"李渊再三叮嘱。
"连李靖也要隐瞒?"
"当然,还有什么问题?"
"属下只是不太明白,眼下已经到了我等可以动兵的时候,为何还要在这时对付张须陀,而且童云飞与他关系亲密,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会怪罪太原候,甚至统率兵马攻打我们。"
"哼,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忍耐张须陀,原本对他抱有几分期待,打算说服他归顺我,然而此人过于愚忠,只认杨广这个昏君,他麾下足足有五万大军,要是不先除掉他,始终是我心腹大患,除掉他后他的士兵还能为我所用,至于云飞那边,我自有办法应对,犯不着你来担心。"
李渊冷冷道,眼中多了几分阴狠。
看着李渊脸上的阴毒,裴寂不寒而栗,他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识李渊,这个时候的李渊,与他印象中的温文儒雅的李渊截然不同。
当晚,李渊在府上设宴招待张须陀,作陪的只有裴寂,就连刘文静和李靖这样被器重的人也没有得到邀请,今晚的行动他不想让这两个人知道。
裴寂提前来到宴席,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还放了三个酒杯,里面都装了酒水,他看到酒水下意识地想到毒药,说道:"太原候,我们是不是要提前下好毒药?"
"那当然,我给你的毒药是从并州买来,无色无味,下到酒里也闻不出来,你倒进去吧。"李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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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把毒药拿出来,倒进酒里面,只见毒药与酒水融为一体,看起来与其他两杯酒完全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靠近闻了一下,只有酒味,没有其他味道。
两人等了没一会,张须陀到来,他身穿一套黑色便服,看起来十分精神,进入酒席的时候,看到裴寂也在,当场脸色不太自然。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他与裴寂一直有隔阂,这六年来见面最多点头,要不是商议事情,他们从来不说话。
第307章 设宴下毒
"属下参见太原候。"张须陀抱拳道。
"今晚是家宴,就不用那么多礼了,来坐吧。"李渊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让张须陀坐下。裴寂坐在另外一边。
"你们可知道今晚我叫你们来有何用意吗?"李渊问道。
张须陀微微摇头,不过内心已经猜到,基本上是为了他与裴寂的事。
"李靖,裴寂,你们都是我的得力部下,一个擅长治理内政,一个擅长统率兵马,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然而在外面一直有传闻你们两个不和,私下常有斗争,这些事我也听了好几年,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李渊明知故问。
裴寂连忙说道:"太原候,这都是坊间传闻,不可信,我与张都尉皆是为你效力,为大隋效力,为百姓效力,我们目的是一样的,又怎么会不和,至少这几年来我们都不曾吵过一次架,你说对不对,张都尉。"
"裴副监说得没错,我们从来没有矛盾。"张须陀点头道,不过脸色不是那么自然。
裴寂为晋阳宫副监,官衔位于张须陀之下,但他与李渊关系不浅,实际权力不小。
张须陀在太原郡更像是一个外来者,不是李渊的嫡系,无法获得信任。
"那我便放心了,我这次邀请你们前来,本打算化解你们的矛盾,既然你们没有任何矛盾,那就放开肚皮喝酒,来,我敬二位一杯!"李渊借着话题举杯喝酒。
张须陀和裴寂看此,也跟着一起举杯,两人同时喝下酒。
裴寂看到张须陀喝下酒后,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刚才他多担心张须陀会发现酒中下毒。
李渊表现非常淡定,仿佛张须陀喝的不是毒酒,只是一般他酒,他又说道:"张都尉,你来太原已有六年,这六年里你兢兢业业,为我训练兵马,这份功劳我永记在心,你是否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如有可告诉我,我会尽力替你完成。"
"未完成的心愿?"张须陀听得一头雾水,"太原候的意思是?"
话刚说完,他突然感到浑身发烫,口干舌燥,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像是得了严重的风寒,忍不住咳嗽一声,这不咳不要紧,一咳连同黑色的血液一起喷出来,瞬间染黑了酒桌。
他立即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再看了看眼前的酒杯,他惊怒交加:"太原候,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李渊淡淡一笑,用冰冷的语气回答:"张须陀,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别说我没有给过机会你,看在云飞的面子上,我硬是忍了足足六年,这六年里我无数次想要招揽你,而你都一一拒绝,只忠心那昏君杨广,如今大隋正日落西山,也是我李渊崛起的大好时机,你身为太原郡大都尉,统兵五万,实在是我的心腹大患,要是不先把你除掉,我寝食不安。"
"你个阴险小人,竟然如此大逆不道..."张须陀话还没有说完就站不稳了,他扶着桌子,拔出腰间宝刀,"我要杀了你...你个卑鄙的奸诈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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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刀挥出,但下一瞬间便脱手了,此时他浑身无力,连站着都成问题,更别说挥刀。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反抗,真可笑。"李渊快步走上去,一手提起张须陀,"别说我不给机会你,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为我效力,要是愿意我就给你解药,现在服下解药还有得救!"
"哈哈哈哈..."张须陀仰天大笑,突然一口口水吐在李渊的脸上,"我张须陀...就算死,也绝不会为你这种小人...效力,云飞他...一定会为我报仇!"
"好,有骨气,我就喜欢杀你这样有骨气的人,我看你还能硬撑到什么时候!"李渊怒极而笑,他松开了双手,擦掉脸上的口水,然后安静地看着张须陀慢慢死去。
张须陀的眼神越来越无力,强撑了没一会,最终毒发身亡,倒地不起,不过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愤怒的双眼都死死地盯着李渊看,他怨恨的眼神让李渊不寒而栗。
裴寂一直在旁边观看,整个过程一个字都没说,他原以为自己报仇了会非常高兴,但事实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他对李渊的认识又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或许这个时候的李渊才是真正的李渊,昔日的他只是伪装的样子,如果一个人能够这样子伪装数十年,那他的城府足以深到让人畏惧,裴寂现在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太原候,我们应该怎么处置他的尸体?"
"我已购好一副棺木,将他的尸身拿出城外安葬,我们对外宣称他因练武过度,身体力竭,得了风寒病发身亡即可,之后便能将他麾下的五万兵马收入麾下。"
"是,属下立即让人把他送出城外。"裴寂刚想出门,突然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爹,我回来了。"李建成刚走进门口,便看到张须陀躺在地上,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查看,"爹,张都尉他怎么了?"
李渊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李建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他已经吩咐过下人不能随意进来,要是有人来找他打发回去即可,但是李建成不一样,是他的儿子,平常都是出入自由,没有阻拦,早已成为习惯。
那些下人也不知道李渊在里面干嘛,所以没阻止李建成进去,导致他一进去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张须陀。
他看到张须陀嘴角有黑血,意识到不对劲,用手试探对方的鼻息,等了许久依旧感觉不到呼吸,他惊恐地看向李渊:"爹,张都尉他...死了..."
李渊眼看无法隐瞒,只能点头承认:"没错,已经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被爹下毒毒死的。"李渊也不打算找借口解释了,李建成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不再是无知少年,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任何谎言都无法骗过他,所以李渊干脆承认是自己杀的。
第308章 吞下兵马
"爹,可张都尉他不是你手下吗,你为何要杀他?"李建成非常不解。
"你可知道爹为何要把你安插在他的身边,让你担任他的副将吗?"
"是为了孩儿学本领。"
李渊轻微地摇了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学本领只是其一,其二是为了让你熟悉他麾下兵马,与他身边的士兵和将领搞好关系,四年前爹就已经为你做好了安排,如今他身边的人已经熟悉你,并且认同你,一旦张须陀不在,你便是那支并州军的真正统领。"
李渊的城府可谓深到极点了,在四年前就已经想好今日的毒计,李建成随着年龄的增长,本领也越来越强,他有意让李建成统领一支兵马替代张须陀,所以将其安插在张须陀的身边。
张须陀费尽心思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他原以为李渊把李建成安排在身边只是为了监视他,实则是要取代他。
"可是张都尉他...人很好,教了我不少东西..."李建成感觉有些难过,他内心对张须陀有感激之心,但是李渊将其毒杀,让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建成,你已经长大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张须陀名为爹的部下,实则根本不听爹的命令,他麾下五万兵马是爹的心腹大患,要是不把他除掉,爹又如何成就霸业,现在爹也是时候跟你说以往从未向你提过的事情了。"
"难道是...造反?"李建成并不蠢,他一下就猜到李渊的秘密,毕竟是李渊的亲儿子,许多事情早已看到。
"错,那不叫造反,那叫起义,你好好看看当今天下,杨广暴政当权,多少百姓为了开凿运河和修筑长城而亡,如今他又要征兵远征高句丽,如今天下早已民不聊生,百姓受不了他的暴行,起义之师相继而起,豪杰义士纷纷站出来反抗,不是爹想反,而是不得不反,你作为我的儿子,应当明白爹的用心良苦。"
"爹,我懂了,我是你的儿子,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支持你,孩儿愿意为你铲除一切阻碍你的人!"
李建成一直以来都非常听李渊的话,长大后也是如此,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东西比李渊更重要了。
"要是你师父成为我的敌人呢?"李渊突然突然提到童云飞。
李建成愣了一下,脸有犹豫之色,脑里挣扎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坚定道:"那孩儿也一样为爹铲除他!"
"好,好极了,不愧是我孩儿,有你支持爹,爹何愁不成霸业,哈哈哈哈哈..."李渊仰天长啸。
第二天,张须陀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李渊的部下都非常惊讶,李靖感觉事情不简单,提出要让仵作去验尸。
"太原候,张都尉乃是练武之人,身体远胜常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得风寒而死,属下认为还是请仵作验尸,查明真相,如果他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我们还得还他一个公道。"李靖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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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此事我已查明真相,张都尉虽是练武之人,但他平常不仅要训练兵马,还练武过度,身体疲惫,所以才会得风寒,这都是你我不想之事,然而已成为事实,我等就节哀顺变吧,昨晚我已让人把他的尸身放进棺木,安葬在城郊外,既然人已死,我们就不打搅死者了,让他好生安息吧。"
"好吧。"李靖看了李渊几眼,感觉对方有事情隐瞒他,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建成可在?"
"我在!"李建成站了出来。
"如今张须陀已死,他麾下五万并州军无人统率,现在就由你暂时担任都尉一职,你能否做好此事?"
"必定不让爹失望!"李建成抱拳道。
"很好,冯立,韦挺何在?"
"末将在!"冯立和韦挺出列道。
"你两皆是我军中好手,如今派遣你二人去辅助建成,为他筹谋划策,统治兵马,你等可否能够完成重任?"
"末将必定全力协助公子,助他统率兵马,征战沙场。"
"那此事就交给你们了。"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派这二人去辅助,一来是他们年龄与李建成相仿,李建成指挥起来不会太困难,二来也是有意让李建成栽培自己的班底,培养自己的势力。
李渊虽然有许多有才干的人,例如李靖,刘文静和裴寂,都有着不错的才华,不过这些人为他效力已久,要是让他们去辅助李建成,他们内心必定不服,所以让李建成去培养自己的手下,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手下更有忠诚度。
十多天后,童云飞已经得知张须陀去世的消息,他非常难过,打算亲自前往太原吊唁。
在抵达太原郡后,他想先去太守府见上李渊一面,询问张须陀的事情,然后再去坟前上一炷香。
李渊得知童云飞前来,亲自迎接。
"云飞,我知道你与张须陀关系较好,有过命交情,他的死我深感抱歉,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李渊安慰道。
"在平叛杨谅之时,我曾陷入苦战,全靠张老哥奋力杀出来,方才救了我一命,在并州时他又放我回马邑郡,他的恩情我尚未还给他,他就这样走了,让我好生难过。"
童云飞一声叹息,心里非常难受,他来这里后几乎从未欠过别人的恩情,除了高熲之外,就只有张须陀了。
"师父不要难过了,你这样徒儿也很伤心,我想张都尉他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李建成劝说道,今日他没有去兵营,听说童云飞来了,于是随同李渊一起出来迎接。
"建成说的是,张老哥为人正直豪气,他生平最讨厌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他是操劳过度,身体不堪重负,得了风寒,最终不治而亡。"李渊说道。
童云飞是个非常会茶颜悦色的人,他察觉到李渊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瞟向旁边,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可以非常肯定,李渊在骗他,至少在此件事上有东西隐瞒他。
第309章 前去拜祭
"原来如此,建成,我听说你担任他的副将,应该对他的身体状况非常了解,他走之前可否健康,是否真的得病?"
童云飞没有问李渊,转而去问李建成,他知道李渊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像这样子的老狐狸,无论你怎么问他都会想方设法掩盖事实,去问李建成反而更能问出一点蛛丝马迹。
"对...没错,我是他的副将,我记得他去世的前几天非常劳碌,除了训练兵马之外,还每天一大早练武,看上去非常辛苦,似乎是身体承受不了而得了风寒,可他未重视此疾,病情越来越重,最终不治而亡。"
李建成话倒是说得挺顺畅,但样子看上去十分不自然,终归还是年轻了点,没有李渊那种老成。
为了掩饰这微妙的气氛,李渊连忙把话接过去:"正如建成所说,张都尉十分刻苦,我平常让他多休息,不用事无大小亲力亲为,然他总是不听我说,最终...唉!"
童云飞看着这父子俩在这演戏,他没有点破,既然李渊有意隐瞒,他要是点破也不会得到答案,问道:"张老哥他安葬在何处,我想给他去上一炷香。"
"就在城东郊外,建成,你陪云飞走一趟吧。"李渊让李建成去带路,张须陀安葬的地方唯有他们父子俩和裴寂知道,其他人均不知,为了掩藏真相,他们连张须陀家人也没告知。
李渊本不想让童云飞知道张须陀安葬在哪里,不过一想到童云飞那重情重义的性格,还有在马邑郡拥有如此多兵马,日后还他还需要这员猛将相助,所以让李建成带路。
两人骑马前往,出了城门后,李建成有意无意地故意减慢速度,跟在童云飞后面,似乎不愿与童云飞并派而行。
"建成,你是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童云飞突然问道。
"九岁拜师父为师,修炼枪法,而后又跟随师父身边学习兵法。"
"你今年多少岁了?"
"已经二十二了。" 李建成回答道。
"二十二了,真是光阴似箭,回想起第一次见你时,你还是一九岁孩童,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大成人,武艺有成了。"童云飞颇为感慨,他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其实他也只是比李建成大了九岁而已。
李建成听到这里有点难过,其实他非常尊敬童云飞,在他心里童云飞是仅次于李渊的存在,张须陀和李靖对他都有教导之功,不过这两人远远无法与童云飞相比。
与其说童云飞是他师父,更像是他第一个崇拜的人,在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拜了一位师父修炼枪法,不过这位师父的枪法与童云飞比那就差远了。
在童云飞首次展示百鸟朝凤枪之时,他就被震惊到了,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枪法可以厉害到如此地步,在那时战神般的高大形象就深深地烙在他心里,无法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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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童云飞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辉煌战绩,更是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没有童云飞,也没有他现在的一身本领。
"你我既然为师徒,我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你,刚才或许因为有你父亲在场,所以你不方便与我说,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还想再问一次问。"
"师父请说。"
"张须陀他是怎么死的?"童云飞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在问一个不太重要的问题。
这一次面对提问,李建成犹豫了,他原以为自己能够毫不犹地说出李渊教他的谎言,但当话说到嘴边的时候,却无法开口。
童云飞等了好一会,依然没有得到回复,他淡淡地笑了:"建成,你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孩童了,我为你的成长感到高兴。"
"师父,我..."李建成突然觉得十分难过,眼泪终归无法忍住,从眼角溢出。
"好了,你无须为此难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你父亲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你选择站在他这边没有错,我也希望可以看到你日后建功立业,辅助他成就霸业的样子。"
童云飞说话的时候由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他不去看是不想给压力,纵使李建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他已经从对方的语气中得到了答案,张须陀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李渊害死。
其实童云飞在前往太原的路上就已经想到这个答案,如今天下正乱,起义之师络绎不绝,李渊坐拥数万精兵,绝对不甘心只当个太原留守,而且还被张须陀这种不听他命令的将领盯着。
他本该早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一直以来都太信任李渊为人,认为李渊会看在他的份上,不会轻易对张须陀下手,结果是他太天真了,李渊能够成为"历史"里唐朝的开国皇帝,又岂会拥有所谓的绝对正义,任何能够成为帝皇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手段。
两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一个荒凉的山上,这里没有多少树木,遍地杂草,张须陀的坟墓就安葬在此地,堂堂一代名将,还没真正挥发过自己才能,就这样饮恨而死,着实有些凄凉。
历史上的张须陀在对抗起义军时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他数次大战都取得了胜利,直到遇到瓦岗军的时候才落败,如今提前将近十年退出了历史,不得不让人为止惋惜。
童云飞有些感慨,他的到来确实改变了许多历史,本该在数年前就被杨广斩杀的高熲和贺若弼,因为搬去马邑郡而逃过一劫,本该还能大展威风的张须陀,却因为他提前退出了历史舞台,有时候命运就是如以让人你一捉摸。
看着墓碑,童云飞久久不能言语,他拿出香烛点着,又倒了两碗酒,把其中一碗放到墓碑前面。
"张老哥,你生前救过我,对我有恩,你临死前我未能见上你一面,实在可惜,然而无论你是怎么死的,我都会给你查明真相,讨回公道,我必定说到做到!"
第310章 当面说清
童云飞说完便将手中酒喝完,然后又把放在墓碑前的酒均匀地洒在地上,他的这一番话与其说是说给张须陀听,更像是说给李建成听。
李建成是他的徒弟,他们的关系本该十分亲密,然而当李渊开始毒害张须陀后,他们注定是敌人。
张须陀是他的恩人,他欠了无法还清的恩情,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后他的性格就改变了不少,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八个大字,从未改变,纵使敌人是李渊,他也绝不退缩。
他刚开始以为背靠一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然而事实却告诉他,任何人都靠不住,靠人不如靠己。
"建成,你先回去吧,我想陪一下张老哥。"
"是...师父。"李建成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在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童云飞一眼,只看到一个孤独的身影无助地靠在墓碑上,这或许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真诚地叫童云飞"师父"了。
回到家后,李渊立即找李建成问道:"建成,事情办得怎么样,童云飞是否发现异样?"
"爹,你觉得我们能够满得过他吗,他又问了我一遍张须陀是怎么死的,我没有回答,我觉得我们的谎言无论多高明,都无法骗过他,又或者说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我们的话,他永远都会比别人想得更多。"
李建成在童云飞身边待太久了,太清楚童云飞是什么样的人,李靖算是他见过最有谋略,最聪明的人了,但与童云飞相比,他觉得童云飞眼界更为宽阔,眼光更是毒辣,他们或许可以骗过许多聪明的人,但绝对无法骗过童云飞。
"不管如何,既然他不主动提及,那我们就保持沉默,不要再讨论张须陀的事情。"李渊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瞒不过童云飞,所以干脆直接混过去。
"爹,你觉得师父以后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
"为何这么问。"李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微微摇头,"应当不会,他与我有些相似,为了成就霸业,能够忍让的事情必定会忍让,虽然张须陀与他关系不错,但还没到那种情同亲兄弟的地步,他目的与我一样,都是为了推翻杨广,至少在完成这件事之前,他绝不会和我反目成仇,他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在张须陀的墓前说,必定会查明真相,为其报仇,我担心他会..."
"此人确实很有胆识,既然是他说的话,应该会去做,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与我们为敌之时,日后我还需要借助他的手来对付杨广,在此之前我们便暂时忍耐,无论什么事情都尽量满足他,等到事成之后再慢慢对付他。"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从现在开始,他无法再把童云飞当成自己人,许多事情上都要有所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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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童云飞回到太原郡,太守府和李渊府邸是不能去了,他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下,不过在此之前他想要见一个人,那便是李靖,如果李靖也有份参与此事,那他与李靖的缘分也将到此为止。
来到府邸门前,他正打算敲门,忽然一人走了出来,他认得出此人是李靖府上的管家。
管家看到他后惊讶道:"童将军,你果然来了,我们家将军等你许久了,他说你今日一定会来找他,没想到还真来了。"
童云飞走了进去,心想李靖还真是了解他,知道他一定会来。
进去后,李靖正坐在主位上,当童云飞出现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面无表情。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李靖指了指身前的座位,"坐下说吧。"
童云飞走过去,坐了下来,他仔细地打量李靖一眼,徐徐说道:"为何会知道我要来?"
"因为张须陀的死。"
"看来你也清楚内有乾坤,此次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童云飞冷哼一声,似是嘲讽,"你是知道真相,还是想要对我隐瞒?"
"唉,我虽不知内情,但我已猜到事实,我能够猜到的,你也必定可以猜到,以你的聪明才智,太原候骗不了你。"
"李渊心狠手辣,为了夺取兵权,用计害死张须陀,张须陀常年练武,身体远比一般人强壮,就算得了风寒,稍加治疗便能痊愈,说什么身体过劳而导致病重,最终不治而亡,这种鬼话谁会相信,他自以为可以骗得了所有人,但偏偏骗不了我!"
童云飞毫不客气地当着李靖的面说痛骂李渊,也丝毫不怕得罪,即使这里是李渊的地盘也是如此。
李靖沉默不语,也没有生气,算是默认了童云飞的话,对李渊的行动,他能够理解,如今正是用兵之时,张须陀手握五万虎狼之师,却不听命令,换成他坐在李渊的位置上,也会暗下杀手。
"李靖,难道你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张须陀他是怎么死的,以他的武艺,李渊就算埋伏一百个人都抓不住他。"
童云飞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蕴含着无尽的愤怒,如果李渊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的怒火会将其燃烧殆尽。
"我实话实说,太原候此举我确实不知,事前他没有找我商量,事后也没有告诉我实情,甚至还刻意向我隐瞒,我想在太原这么多人,知道真相的恐怕只有裴寂一人了。"
"为何只有裴寂,你与刘文静不都是他的心腹吗?"
"张须陀死的那天,我与刘文静,裴寂在太守府与太原候商议起兵之事,结束后我与刘文静离开,他唯独留下裴寂一人,我想那个时候他们就在商议怎么谋害张须陀,至于为何只与裴寂秘议,一来裴寂与张须陀曾经有冲突,相对于我与刘文静,他更想杀死张须陀;二来我与你关系亲密,太原候担心我告诉你事情真相,故此对我隐瞒;三来这并非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不想太多人知道,所以只找裴寂。"
其实那天李靖离开太守府后,他就感到李渊有隐秘的事情要和裴寂商议,一般情况下,凡是重要之事李渊都会找他们三人一起商量,要是只找其中一个,那绝对是不怎么见得光的事情。
第311章 突发奇想
"事情并非只有裴寂知道,建成也知道,今日就是他带我去拜祭张须陀的墓,我问他张须陀是怎么死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当他沉默之时我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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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知道李靖没有欺骗他,这时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了,要是连李靖都故意隐瞒,那他会非常失望。
"云飞,你我虽是好友,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与你说明,大公子他虽是你徒弟,你们关系也很亲密,但不要忘了他始终是太原候的儿子,无论你们关系再怎么好,他永远都会站在太原候这边,况且他已长大成人,不会再有孩童那般天真,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了,有时候过分的信任会害了自己。"
"那你呢,我还能信任你吗?"童云飞眼睛直视李靖,似乎想要看透对方的内心。
"不能,我也是太原候的部下,只忠心他一人,只要他下令,就算你是我的好友,我也会毫不犹地对付你。"
李靖本来不想说这些话,但以他对童云飞的了解,童云飞一定会想方设法为张须陀报仇,即使敌人是李渊也一样,这个重情重义的男人绝对不会忍让和退缩,他们早晚会成为敌人。
"果然忠心耿耿,告辞了。"童云飞抱拳道,既然已经表明了立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下,还有一事,太原候吩咐你把二公子送回来,他已经找到更好的师父进行教导,此事就劳烦你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我会完好无损地把他送回来。"话毕,他起身离去,不再回头,甚至连一点犹豫也没有。
"云飞,珍重。"李靖最后微微说了一句,不过童云飞已经走出了门口,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数日后,童云飞回到马邑郡,依照李靖所说,他要将李世民送回太原,李世民自从拜他为师以来,基本上都是与他住在一起,他对这个聪明的孩童十分喜爱,可谓倾力教导,毫无保留。
原本李建成是一个天资聪明的人,不过与李世民一比就略显平凡了,无论武艺,兵法还是学识,李世民都更胜一筹,虽然今年也只有十二岁,但已经能够看清他不可忽视的潜能。
"弟子拜见师父,师父总算回来了。"李世民看到童云飞后十分高兴,自五岁以来就开始跟随童云飞,除却定期回太原一趟,大部分时候都在马邑郡学艺。
"嗯,师父今天来有一事要做,那就是把你送回你太原。"童云飞怜爱地揉了揉他可爱的脑瓜,曾几何时李建成也是这么可爱,但随着年龄长大,人只会变得越来越成熟,昔日的懵懂和纯真早晚会消失不见。
"师父我不走,我还没学完你的本事呢。"李世民噘嘴道,不愿意离开。
"不是师父想送你走,而是你爹找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教你,你回去就要重新拜师了,以后我也不再是你的师父。"
"不要,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只认你一个师父,而且我不相信有人比师父更厉害,无论是武艺,治兵,亦或治理内政,我从未见过有比师父更出色的人。"
李世民说出一些年少老成的话,显示出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成熟,他可以说是在童云飞身边长大的,经常听说童云飞的英勇事迹,少年最为崇拜英雄,而童云飞就是他心中最大的英雄,即使是他父亲李渊也比不上。
这个崇拜的眼神让童云飞觉得十分熟悉,想当初李建成也是这么看他的,不过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一样成为敌人,想起来也是好笑,他一直在为自己栽培敌人,无论是李建成亦或李世民,日后都必定会成为他的劲敌。
想到此处,他脑里突然多出一个想法,日后大唐建立,李渊成为唐朝第一个皇帝,然而为了争夺皇位,李世民会杀害太子李建成,然后逼李渊退位,最终成为千古一帝。
弑杀兄长,逼父退位,这对李渊来说或许要比死还要难受,如果真能做到这样,何尝不是为张须陀报仇,童云飞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看来世事难料,命中注定!"
"师父你怎么了,为何突然大笑?"李世民十分不解地看着童云飞。
"没事,为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蹲了下来,摸着李世民的脑袋说道,"世民,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远大的志向?"
"当然有,我也想像师父那样,当一员征战沙场的大将,建功立业,为国效力!"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志向,然而你的成就不应只有此,你应该要成为一个比师父更厉害的人。"
"比师父更厉害的人?还有什么人比师父更厉害..."李世民挠脑袋想了半天,"虽然我爹也很厉害,他身边的李靖也很有才智,但我觉得他们都无法与师父相比。"
"天下何其之大,比师父厉害的人比比皆是,你试想一下,当今天下,谁的权力最大,谁能一言九鼎,谁能号令天下?"
"那不是...****吗?"
"正是,当皇帝可要比师父威风多了,你为何不以此作为你努力的方向呢?"童云飞耐心地一步步诱导。
李世民虽然年纪尚小,但明白的事情可多了,要他当皇帝那不等同于造反,他哪里敢,慌张道:"师父...我可不敢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童云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凡成就王图霸业者,皆天资出众,心性坚韧,体察民情,心怀天下,我与你相处六年有余,你虽年纪尚小,然我上述所说你皆符合,更重要的是好,你父李渊已有称霸天下之心,等你成年后,便能全力辅助他,助他横扫天下。"
李世民听得有些糊涂,不过仍然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世民,你务必记住,凡是天下帝皇,可以不精武艺,但麾下必有能征善战的大将;可以不通军略,身后必有为你出谋划策的谋士;可以不懂农商,然必须体察百姓,任用能人异士为己效力,多听忠臣良言,切勿刚愎自用。还有无论何时何地,凡是阻挡你成就霸业者,都必须毫不犹豫铲除,只需记住这几点,你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童云飞紧紧地握住李世民的肩膀,让他谨记这番话。
第312章 送回太原
"徒儿知道了,师父的话我谨记在心,绝不忘记。"李世民用力地点头,把童云飞的话牢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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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时候不早,师父要派人送你回去了,望你回去后不忘修炼武艺,多读兵书。"
"师父,我们这次不是最后的离别,以后我还会探望你老人家的,徒儿去了。"李世民跪下来给童云飞扣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离去,在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两个稚嫩的声音。
"世民你要去哪里啊,不和我们一起玩吗?"
原来是童天赐和童天乐两个孩子,他们年纪与李世民相仿,李世民只比他们大两岁,平常三人经常玩到一块去,一起读书识字,学习兵法,修炼武艺,关系如同兄弟一般亲密。
李世民看到两个好友跑来,他忍不住想要流泪,说道:"天赐天乐,我要回家了。"
"原来是回家,你平常每年个月都会回去几次,这不很正常嘛,有什么好哭的。"童天赐对此已经习惯了,虽然李世民比他大两岁,但他比李世民还要稍微高一点,身体也更加结实,两人站到一起看上去他更像兄长。
"我爹另外给我找了一个师父,这一次我回去,可能要等很久才能回来找你们。"
"那没事,我们有空就去找你玩,别忘了我们在后山的誓言,你现在可是我们大哥了,以后不能再哭哭啼啼的。"童天乐暖心地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我知道了,无论去到哪里,我都会记得我们是好兄弟,这辈子永远不变!"李世民擦干眼泪,与二人拥抱到一起。
童云飞没想到这三个孩子的关系这么好,而且看上去好像还结拜了。
"好了,我要上路了,我走了之后你们也要记得勤练武艺,熟读兵法,日后我们三兄弟在战场上一起杀敌!"
"那是一定的!"
李世民和童天赐,童天乐做了最后的告别,在虎卫营的护送下返回太原郡。
此时童云飞有些烦闷,原本李渊是他最大的靠山,这些年来为了搞好和李渊的关系,他付出了不少努力,包括收李建成和李世民为徒,帮助李渊说服张须陀分兵而治,然而这些举措换来的结局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现实太过骨干,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如今李渊对他有所戒备,否则就不会让他把李世民送回去,如果按照真正的历史走,李渊必定会推翻大隋建立李唐,要是他与李渊作对,那等同于自寻死路,然而张须陀的仇,必须报!
"云飞,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愁眉苦脸,是为张须陀病逝难过吗?"张出尘从屋里走出来,发现童云飞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似乎在为事烦恼,她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对两个孩子说道,"你们去后院玩,我有事和你爹商量。"
"是娘亲。"两个小孩乖巧地跑去后院。
"唉,张老哥走了我很难过,不过更难过的是他并非病逝,而是被..."童云飞突然停住不说,这些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承担就好,无须让妻子担心。
张出尘看到他欲言又止,她更是担心:"云飞,我们是夫妻,无论你在外面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与我一说,我们的关系是最亲密的,如果连我都不能说,你还能跟谁说?"
"为夫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实话实说,我从未想过嫁给你能够这么快乐,平常你虽然不常在家,但你对我,对倩儿和玉儿都十分好,从来不以妻妾而分,一律一视同仁,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你的宠爱,我的幸福是你给予的,你的难过与悲伤我也想一起承受,不想看着你一个人独自犯愁。"
"出尘,你真善解人意。"童云飞倍感安慰,在他最困难之时,张出尘的陪伴让他的愁绪逐渐消散,他整理一下思绪,将自己在太原的遭遇说出来。
张出尘听完后绣眉轻皱,说道:"没想到李渊竟是如此小人,枉我夫君待他如此之好,他却为了权力杀害张须陀,难怪你要把世民送回去,原来他对你有了戒备之心。"
她与李世民一直住在一起,也蛮喜欢这个孩子,甚至都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对待。
"张老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他的仇我必须报,即使对手是李渊。"
"夫君,我知道你与李渊的关系,也知道他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人,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家里所有人都会与你站在一起。"张出尘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
"能够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童云飞觉得上天对他已经很不错,有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有两个儿子和一个五岁的女儿,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依靠。
童若水是他与安义公主玉儿所生,在成亲后的第二年便生下一女,张出尘和马倩儿生的都是儿子,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玉儿为他完成了这个个心愿。
原本玉儿还蛮担心自己生的是女儿会让他不高兴,结果童云飞非常宠爱若水,甚至都超过了两个儿子,这让她十分惊讶,感觉自己没有嫁错人,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他能够做到一视同仁,确实罕见。
与张出尘温存一番后,童云飞便去太守府找秦琼,既然已经确认要与李渊为敌,他感觉自己一定要做些事情让李渊难受,要说最直接的方法,莫过于出兵攻打太原郡。
不过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他要是出兵攻打,就算真的能够攻破太原,那也绝对是惨胜,这种结果并非他想要,他必须另想他法。
来到太守府,看见秦琼正在处理政事,魏征和王頍在一旁协助,他在旁边坐了下来,虽然秦琼是名义上的太守,不过许多重要的决定都是由他亲自拍案,一些不重要的政务则是由秦琼做决定。
看到童云飞进来,秦琼说道:"云飞你来得正好,拜祭张须陀一事还算顺利吧,我这里正好有事要与你商量。"
第313章 绝妙想法
"不算太顺利,不过你先说吧,有什么事商量。"童云飞说道。
"半个月前我们不是听说杨广准备远征高句丽吗,如今诏书已到,他在东莱海口造了三百条战船,并向天下召集兵马,无论南北远近,都要汇合于涿郡,又向江淮以南征召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排镩手(一手持盾,一手持矛的士兵)三万人,又命令河南、淮南、江南造戎车五万乘送到高阳,用来装载衣甲幔幕,还征发民夫以供军须,声势之浩大,实属少有,据说将会有上百万人马随军远征。"
秦琼把诏书交给童云飞。
童云飞看了一眼,心想杨广还真打算出兵远征高句丽,然而如今国内动荡,起义军不断冒出来,正所谓若要安外,必先攘内,如今国内起义军都还没镇压就要出兵远征,这不是主次不分,给起义军坐大的机会吗,大隋葬送在杨广手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云飞,我们是否派兵随军出征,如果要去,应该派多少人去?"
"如今我军有多少人马可用?"
"经过这十年发展,我军可谓兵精粮足,营内共有七万四千兵马可用,步兵五万,骑兵两万,虎卫营两千,追云骑兵两千。"
秦琼对自家兵马了若指掌,追云骑兵是童云飞建立的特殊兵种,也即是与突厥大战时大显威风的铁甲重骑,原本只有五百人,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两千人,追云骑兵与虎卫营都是特殊兵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动用。
"既然杨广诏令已到,我等不出兵也不合适,那便让周法尚带一万人去随军出征吧,他是数郡大都尉,我马邑郡提供一万兵马给他,其余兵力由他从剩余数郡抽取。"
童云飞决定让周法尚前去,他给一万兵力也算是大方了,毕竟这都是他好不容易才训练出来的士兵。
"童将军,我军在马邑郡驻扎如此多士兵,如果只派遣一万人远征,会不会引起杨广怀疑?"王頍略微担忧。
魏征哈哈一笑:"哈哈哈哈,王頍你大可放心,杨广根本不知道我们在马邑郡具体兵力,秦太守每年上报朝廷的兵力都是两万人,如今抽调一半离去,已经很多了,要是他追问为何不多派士兵,我们可以说需要镇守边关,防范突厥和铁勒袭击,所以要留一定人马驻守。"
王頍听此方才恍然大悟。
童云飞传见周法尚,让他带领一万士兵前往涿郡,随同杨广大军一起远征高句丽。
身为大都尉的周法尚其实有统兵权,带多少人马去他说了算,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听童云飞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有高熲为童云飞说话,所以很多情况下他都会做出让步。
"云飞,此次出征觉得隋军赢面有多少?"秦琼又问。
"必败无疑。"童云飞的回答毫不犹豫,毕竟他是看过历史的人。
"为何必败无疑,难道连一点获胜的机会也没有吗?"秦琼虽然不喜欢杨广,但始终是隋人,对外出征他更希望自家军队获胜。
"远征高句丽,那只是耀武扬威,毫无作用,如今境内起码有十余支起义军在各地聚集,内乱尚未解决,民心还没稳定就出兵远征,难以成事,更何况路途艰险,多是山路,运输粮草极为困难,粮草跟不上,还打什么仗,此战不用打就已经败了。"
"童将军说得极是,我也是这样认为。"魏征非常赞同童云飞所言,"为君者应当以民为主,今天下百姓皆陷入困难之中,杨广却着眼扩张势力,这样一来只会让起义军的气焰更加嚣张。"
"对了,你从太原回来,刚进门时似是有话要说,是有什么事情?"秦琼突然想起童云飞刚才略显犹豫的样子,似乎遇到了麻烦。
"我去太原吊唁,到了之后发现张须陀并非病死,而是被李渊害死,他用了什么方法杀张须陀我尚未查清,不过我可以肯定,张须陀一定是死在他手上。"
"李渊杀了张须陀,无非是除掉自己身边的一根钉子,还有眼馋那五万并州军,如今张须陀一死,不用再提心吊胆,而且还多出五万虎狼之师,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魏征对此没有觉得多惊讶。
然而秦琼太了解童云飞为人,他知道童云飞与张须陀关系甚好,如今张须陀被李渊害死,童云飞一定想着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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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你是否想要为他报仇?"
"当然,张须陀对我有恩,正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如今他被人害死,我岂能不为他报仇。"
"可对手是李渊,我们这十年来建立了良好的关系,打算一起合力推翻杨广,如今你与他的人马加起来也将近二十万了,如果真能兵合一处,同心协力,大事可成,可要是反目成仇,互相攻伐,那只会是两虎想斗,必一死一伤,就算打赢了李渊,我们也会是损失惨重,此举不可行!"
魏征劝阻道,自从来马邑郡当官后,变得越发成熟,想的事情也越来越周到,与数年前相比,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
"你所言我自是知道,我当然不会攻打李渊,现在尚未是时候,不过仇我依然会报,只是使用其他方法而已。"
"什么方法?"众人都很好奇童云飞又有什么奇思妙想。
"李渊既然打算推翻大隋,那他的目的自然是称霸天下,建立帝业,如今杨广的统治日渐衰落,各地的起义军必定越来越多,这些人自然而然会成为李渊的敌人,我只需从中协助他们成长,不出数年,他们将会成为一大诸侯,不用我出手,他们就会去对付李渊。"
"妙极了,此计不就是****,为李渊培养敌人吗。"魏征听完后连连点头,"各路起义军如此之多,我等应当选择谁更为合适?"
"我心里面已有了合适的人选,我会亲自前往,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成为连杨广都无法忽视的存在。"童云飞嘴角微微弯起,露出自信的笑容。
第314章 东郡翟让
二十多天后,童云飞来到东郡。
说到起义军,有一支人马就不得不说,那便是瓦岗军,瓦岗军可以说是起义军里面仅次于李渊的势力,。
瓦岗军起义于大业七年,短短数年里便成长为起义军最有名的一支,之所以能做到这样,他们依靠的是无数的人才。
李密,徐世绩,单雄信和程咬金等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正因为有这些人在,瓦岗军方能在短短数年内迅速崛起,成为杨广的心腹大患。
翟让正是组建瓦岗军的首领,要是没有他,就没有瓦岗军的存在,然而可惜的是,他最终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上,而是死于内斗之中。
晚上丑时,两人从东郡监狱走出来,他们动作鬼鬼祟祟,似乎在做见不得光的事,其中一人身上戴了枷锁,行动十分不方便。
此时此刻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周围几乎一片漆黑,这两个人仿佛融入了黑暗之中,只要没人打着烛光经过,绝对发现不了他们。
"翟法曹,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望你今夜能够逃离此地,干一番大事。"狱吏为另一人打开枷锁。
"唉,我蒙受你的再生之恩得以幸免逃跑,但黄曹主,我走了之后你怎么办,要是此事被人发现,你必定遭受刑罚。"
翟让想到如此便流起眼泪,虽然他很想逃跑,但也不能连累人家啊,要是他贪生怕死跑掉,连累别人受刑,他会愧疚一辈子。
狱吏闻言大怒道:"哼,我本以为你是个大丈夫,可以拯救黎民百姓,所以才冒死来解救你,你怎么却象儿女子弟一样以涕泪来感谢,你就努力设法逃脱吧,不要管我了!"
被怒骂一顿后,翟让幡然醒悟,人家救他是看得起他,要是他再在这里泪眼婆娑,那就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了。
"黄曹主说的极是,日后我必定干一番大事,绝不让你失望,你多保重,告辞了!"翟让抱拳感激,而后便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从旁边的屋顶上跳了下来,他身轻如燕,落地无声,要不是正正落在那两人面前,他们可能都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是谁?!"翟让和狱吏均被吓了一跳,大晚上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任谁都会被惊吓到。
二人立即全神戒备,狱吏更是拔出腰间大刀,护在身前。
"哈哈哈哈,你们二人,一人身穿官服,一人身穿狱服,鬼鬼祟祟在此交谈,莫不是在商量偷鸡摸狗之事?"童云飞一声轻笑,从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丝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英武的面孔出现在那二人眼前。
翟让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来者身高九尺,体格雄壮,双臂看上去孔武有力,脚步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不好惹,至少他在东郡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高大之人。
"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狱吏再一次问道,"要是不回答,就别怪我手上大刀无情了。"
"看来你对自己倒是有几分自信,恰好我这也有一把大刀,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童云飞说完也拔出大刀,准备迎战。
狱吏自知偷偷放走犯人,要是被人发现必定遭到重罚,为了隐瞒事实,绝不能放走童云飞,于是他只好握刀展开进攻。
"好家伙,接招!"狱吏一声轻喝,提刀挥舞,直取童云飞要害而去。
童云飞不慌不忙,举刀格挡,单臂一甩,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的兵器给打回去。
狱吏只觉手臂传来巨力,心中震惊,童云飞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不敢再正面进攻,选择迂回出击,只见他身法轻盈,一个转身来到童云飞侧身,大刀紧随而至,由下至上挥舞,直劈童云飞右臂。
"脚步不错,不过可惜慢了一点。"
童云飞眼角余光扫过,凌厉的杀气似乎冲破了白色的月光,直穿透狱吏的身体。
狱吏看到如此锐利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蹿到头顶上,危险的气息直扑而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抢先进攻,可他总觉得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一道刀光疾驰其来,快如闪电,也没有看清童云飞是怎么出手的,狱吏只觉一股巨力打在兵器之上,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后退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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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翟让看得目瞪口呆,眼前之人不仅力气大得惊人,刀法更是精妙迅捷,他在旁边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出手的,更别说正在交战的狱吏了。
"黄曹主,你没事吧?!"翟让跑过去,走到狱吏身边,"此人武艺之高是我平生所见,恐怕你我二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狱吏比翟让更清楚童云飞的厉害,毕竟他已经亲自领教过了,童云飞轻描淡写的两刀都把他击退,他自诩武艺不错,但是与童云飞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童云飞看到自己成功震慑这二人,觉得也是时候了,他收起兵器,拱手道:"这位黄曹主的武艺果然厉害,我方才只是想试一试你的身手,并无恶意,再打下去也无意义了,就此停手吧。"
听到童云飞说不打了,翟让和黄君汉都松了一口气,要是趣继续打下去,只会要了他们的命。
不过黄君汉听到童云飞夸赞他的武艺,让他面红耳热,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却被称赞,他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
翟让看出了黄君汉的尴尬,他把话接过来说道:"这位侠士方是武艺高强,我们远远不及,不知侠士有何用意,为何要阻我们去路?"
"说来话长,我叫童虎,马邑郡人,听说此地有一位英雄豪杰名叫翟让,因犯事被关押,我想要前来营救,没想刚到不久,便看到你们在此鬼鬼祟祟,于是便跳下来一探究竟。"
翟让闻言,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正是那不成器的翟让,因为犯事被关押,本以为逃跑无望,但这位狱吏是侠义之士,名叫黄君汉,他看我武艺不错,便放我离去,希望我能够拯救黎民百姓,干一番大事。"
第315章 大将到访
童云飞心里面觉得好笑,心想你们的名字我当然知道,我在这屋顶上都等好几晚了,就是在等黄君汉释放翟让,一连五晚都没有等到人,本来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今晚终于把这两个人等来了,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
"原来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翟让,久闻你的英雄事迹,今日总算见到真人,幸甚。"童云飞表现得很兴奋。
翟让看到对方这么敬仰自己,他也十分高兴:"童兄你言过了,与你相比我差远了,你才是真正的英雄。"
黄君汉看这两人夸来夸去的,也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他催促道:"二位,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等找到一个安全之地再谈也不迟。"
"对对对,黄曹主说的是,童兄,我有案在身,必须逃离此地,要是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可以随我一起同行。"翟让向童云飞发出邀请,心想童云飞武艺如此之高,有这位猛人追随,路上起码可以保证安全。
"好,那我便与你一同上路。"
两人向黄君汉做了辞别,于是连夜出发,离开东郡。
就在童云飞前去帮翟让逃跑时,李渊遇到了麻烦。
自从毒害张须陀后,李渊打算让李建成担任大都尉一职,统领张须陀原来的五万并州军,反正现在杨广忙于召集兵马攻打高句丽,根本无力管他的事情,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然而他还是小瞧了杨广对他的重视和张须陀的影响力。
张须陀虽然已死,但他麾下士兵却不愿意改投李渊,更不听李建成的命令,李建成在张须陀身边当了几年的副将,与许多部将都熟悉,但他始终太过年轻,这些部将岂会轻易服他。
李渊正为此事犯愁之时,杨广派遣大将突然到访,另他措手不及。
原来数月前杨广就向天下征兵远征高句丽,兵马聚集于涿郡,太原距离此地并非很远,然而李渊却迟迟不派兵前去,这让他起了疑心,他知道李渊在太原拥兵数万,再加上张须陀原来的并州军,士兵人数绝对不会少于五万,他不放心太原的情况,于是派遣大将裴仁基带领两千骑兵前去查明原因。
裴仁基居光禄大夫,从二品,早些年是杨坚的侍卫,他骁勇善战,弓马娴熟,在灭陈战役中他亲率部队,冲锋陷阵,因功被被授任为仪同。
后又担任杨谅的侍卫,杨谅造反时他曾劝阻,结果杨谅大怒,反将他关进牢里。杨谅兵败后,杨广得知了他的事情,夸赞他的忠诚,于是便破格提拔他为护军。
随后数年里,裴仁基先后击败蛮贼思向多,吐谷浑和进犯的靺鞨,屡立战功,战无不胜,杨广为了表彰他的勇武,将其升为光禄大夫。
太守府内,李渊正在接待裴仁基与其子裴行俨,这两父子的到来让他非常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杨广在准备远征高句丽的时候,竟然还有空派人来管他。
"二位将军,不知道陛下派你们来所谓何事?"李渊不断打量这父子二人。
裴仁基身高八尺有余,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皮肤黝黑,体格雄壮,只是坐在那里,便不怒自威,双目炯炯有神,看人之时,如同吃人老虎,仅气势让就人感到畏惧。
裴行俨二十出头,身高近九尺,比裴仁基还要高,他的样子与裴仁基有七分相似,然而身材更加高大,双臂孔武有力,脸上尚有稚气,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威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上那一对银锤,看上去沉重无比,起码百斤以上,一般人双手拿一锤都十分困难,更别说一手一锤,使用自如了。
无须多问便知是两员猛将了,李渊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除了童云飞,秦琼与张须陀外,他还没真没见过长得这么威武的大将。
"陛下于涿郡征召天下兵马,准备远征高句丽,我听说太原都尉是张须陀,他身为都尉负责统领士卒,为何那么久了,都还未见他前往涿郡,可否让他出来见我?"裴仁基直接问道,虽然太原是李渊说了算,不过负责统领士兵的是都尉,所以他要见张须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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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听此脸有难色,犹豫许久仍不开口。
"是否发生什么事了,还请告知我,好让我回去禀报陛下。"
"唉,张都尉他已经...已经去世了,故此太原一直无法出兵。"
"什么?张须陀他去世了,他怎么死的?"裴仁基非常不太相信这个消息,张须陀乃隋朝名将,跟随杨素平叛杨谅后名声大噪,与他年纪相仿,他一直有心要结交,没想到还没见面就听到如此噩耗,让他稍有失望。
"张都尉日夜操劳,一个多月前得了风寒,然他疏于治疗,勤练兵马与武艺,导致病情越来越重,最终不治而亡。"李渊故意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死的不是张须陀,而是他爹。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一直不出兵,敢问太原候一句,你们如今一共有多少人马?"
"共计七万人。"
"你太原一郡就能有这么多士兵?"裴仁基略微惊讶,按理来说,一般一郡能有一两万人就已经不少了,太原有七万人马,甚至都足以和大兴城相提并论了。
此时裴仁基总算明白为何杨广会如此忌惮关陇士族,仅仅一个李渊麾下就有这么的兵力,更别说加上其他人了,要不是另设都尉一职,这些士族的势力更是强大到恐怖。
"裴将军误会了,陛下将太原与并州合并,再加上周边数郡也归我管,所以才有这么多士兵,我原来也只有两万人马,另外那五万人是张都尉从并州带来,这些人原是杨谅旧部,杨谅兵败后便归顺大隋,由张都尉统领。"
李渊连忙解释清楚,以免裴仁基回去给杨广禀报,说他们藏兵如此之多,其实他已经把人数说少了,太原真正兵力足足有十万之多,要是把这个真实数字说出来,裴仁基父子两恐怕会被吓得直接跳起来。
第316章 虎虎生威
"既然张须陀不在,那你就把五万并州军交予我,让我带去远征,剩下的两万人你留着镇守太原。"裴仁基毫不客气地伸手要兵,反正他是带着皇帝的命令来,不怕李渊不答应。
李渊一听这话,五官快要纠结到一起了,他好不容易才干掉张须陀,吞并五万并州军,现在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裴仁基就伸手问他要士兵,要是他不给,也不好给杨广交代,毕竟现在还不是明着造反的时候,要是他给了,他又舍不得,等于从他身上割下一块肉。
要是那可是足足五万精兵,不是那种正征召不久的新兵,也不是那些专门拿来守城的老弱病残。
"这...这..."李渊"这"了老半天,依然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陛下远征高句丽,正是需要用兵之时,你这里兵力如此充足,为何不愿意为陛下分担,难不成你和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一样,有造反之心?"裴仁基看到李渊犹豫不决,语气当场冷下来。
一旁的裴寂看此,连忙替李渊说道:"裴将军误会了,太原候并非不想给你们士兵,而是士兵的兵营建在城郊外,你们得去城郊外才能带走他们。"
"这还不简单,把兵符给我,让人带路。"裴仁基不想再啰嗦。
"二位请在东城门外等我,我换身衣服,立即去找你们。"李渊只好如此说道。
"那好吧,还请太原候尽快。"裴仁基说完便与裴行俭前去东城门等候。
等他们离开后,李渊愁眉苦脸道:"唉,裴寂,你说我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把兵符给他们,让他们带走那五万精兵吗?"
"太原候莫要心急,属下有一计可以对付他们。"
"有什么妙计,速速说来。"
"裴仁基父子正在前往东城门,太原候只需立即派人去将他们截杀,此事便可解决。"
"可是城外还有他们的两千骑兵,这如何行。"
"正所谓蛇无头而不行,裴仁基和裴行俨都死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再加上我们坐拥十万大军,难不成还怕这两千骑兵吗,杨广此时正急于攻打高句丽,他纵使再怎么怀疑,也不会现在就对付我们。"
"好吧,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说行事。"李渊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听从裴寂的。
太原郡本是繁华之都,这些年经过李渊的经营,百姓倒是丰衣足食,与其余各地相比,已经好上不少。
此时裴仁基与裴行俨正走向东城门,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叫卖的商贩站满了街道两旁,看起来热闹非凡,这并非节日,却胜似节日,与各地人烟稀少的郡县相比,这里如同太平盛世一般。
裴仁基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少有地称赞道:"这李渊虽是关陇士族,拥兵不少,不过倒也是一方好官,把太原治理得整整有条,百姓安居乐业,没有贼寇,实属难得。"
他去过不少地方,从大兴城到涿郡,又从涿郡到太原,一路上都是人烟稀少,耕地荒废,唯有太原这里,能够见到繁华。
然而话刚夸完,从后面突然冲出来五十多个黑衣人,他们脸裹黑布,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地冲向他们,其余百姓见到如此,纷纷避让,唯恐遭到牵连。
原本站了不少人的街道瞬间变得空旷不少,唯独裴仁基父子仍然站在大道中间,他们回身看去,那些个黑衣人明显是冲他们来的。
"刚夸完李渊,这么快就出来贼寇,看来他的治理也不过如此。"裴行俨冷笑道。
"行俨,能应付得了吗?"
"爹,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何好怕,还请爹在一旁休息,我一人足以应付!"
裴行俨举起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直接杀向黑衣人,只见他举,一顿乱舞,顷刻间便锤飞十来人,凡是身中一锤之人必定当场断骨碎肉,内脏震裂,不死也得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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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把双锤舞得虎虎生风,银锤虽然沉重无比,但是他收发自如,看起来毫不费力,然而每一击都沉重无比,一锤打飞两三人也是轻而易举。
不到一盏茶功夫,五十多名黑衣人已经倒下四十多个,剩余那十人看到裴行俨如此勇猛,他们不敢再上,人人拿着兵器全神贯注地防备,害怕裴行俨突然冲上来乱锤一顿。
就在此时,李渊突然率领一队士兵冲了出来,他大喊道:"二位将军不用害怕,我来救你们。"他指挥两百多名士兵冲杀黑衣人,不一会功夫就把那剩余的十来个黑衣人都解决掉。
一场大战后,围观的百姓都纷纷逃离,不敢再驻足观望,原本繁华安逸的街道也变为人间炼狱,五十多具尸体躺在地上,血流成河,那些没有死的也被裴行俨打成残废,伤筋断骨,倒地痛喊,最终被士兵补刀取命。
"太原候来得真是及时。"裴行俨收起双锤,刚大战一场,他脸不红,气不喘,只是流了一些汗,可见其体力充足,力气惊人。
李渊微笑着跳下马,走过去说道:"近来太原潜伏了一些贼寇,这些人是附近山贼,平日明目张胆地劫掠过路百姓,近些日子越发大胆,有起兵反叛之心,我一直苦于寻找剿灭他们,没想到就埋伏在城内,他们看二位将军身穿盔甲,所以有意打你们的主意,多亏裴行俨将军勇猛无比,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帮了我一个大忙。"
裴行俨虽然年轻,但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端倪,他正想开口大骂,裴仁基把他拦住,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太原候,时日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城外兵营吧,今日我要出发返回涿郡。"
"裴将军说的是,我们现在就去。"
两个时辰后,裴仁基非常顺利地带着五万兵马离开太原,前往涿郡。
李渊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恨得咬牙切齿,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五万精兵,就这样变成礼物送给裴仁基,他恨不得杀了那父子二人。
第317章 筹谋大事
裴行俨勇力过人,武艺高强,五十个黑衣人在他手上如同豆腐一样脆弱,被他三五锤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一点是李渊完全没想到的,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轻易送出五万大军。
"爹,那些人明明是李渊派来的,为什么你刚才不让孩儿揭穿他的面目?"裴行俨内心有些不爽,他刚才想当众揭穿李渊,要不是裴仁基阻拦,他甚至都想给李渊一锤。
"爹何尝看不出这是他的诡计,太原坐拥如此多兵马,附近又怎么可能会有山贼,李渊安排这些人,是不想让我们带走五万并州军,然而他低估了我们的本事,反倒被我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太原终究是他的地盘,不适宜与他翻脸。"
"孩儿有信心可以击败他。"
"爹知道你勇猛,但你始终是孤身一人,即使有爹帮忙,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要是你刚才揭穿了他,李渊一定会撕破脸皮,调动大军围剿我们父子二人,我们的骑兵又在城外,进不来救我们,所以爹才阻拦你。"
与裴仁基相比,裴行俨还是稚嫩了点,虽然作战勇猛,不过思考不够周到,所以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不过只要再多加锻炼,不出数年必定又是一员将才。
另一边,童云飞与翟让经过一夜逃跑,总算离开了东郡,两人在路上稍作稍息。
"童兄,我们已经逃离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翟让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天色开始慢慢亮了,也方便赶路。
"如今天下大乱,杨广暴政,强行征召百姓修筑长城,开凿运河,近来还打算远征高句丽,不少人为了逃避兵役,都开始揭竿而起,据闻山东等地已有数个起义之师,你我皆是英雄,何不学他们聚众起义,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极了,我早有此想法,可惜未能找到志同道合者,如今有你相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我在家乡韦城认识不少人,还有我兄长,我们回去找他商议,必定得到支持。"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赶路!"
数日后,两人抵达韦城,韦城是一个小县城,这里人口不多,几乎每家每户都认识,加上近年杨广征召百姓,人更少了。
回来后翟让立即回家去见兄长翟宽。
"弟,你怎么回来的?"翟宽看到翟让后又惊又喜,他听说翟让在东郡犯事被抓,要被处死,他本来一直为此事犯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大哥,我在牢狱中遇到一位狱吏,他见我是个英雄,于是偷偷放了我。"翟让又介绍童云飞,"我身边这位兄弟名叫童虎,他一路上保护我,与我志同道合,想要干一番大事,推翻朝廷暴政,大哥,你认为怎么样?"
"这...恐怕是有些困难吧,虽然如今天下动荡,但我们起兵造反,怕会有不少军官立即前来剿灭。"毕竟是造反之事,翟宽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童云飞看此,便加入劝说:"翟大哥,如今杨广正着眼于远征高句丽,他向天下征兵,各地都抽调了不少人马,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况且除了我们之外,山东王薄,清河高士达等英雄豪杰均揭竿而起,我等又何须畏畏缩缩呢,既然别人能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大哥,童虎他说得对,要是错过了这个绝佳良机,以后就再无机会了!"
"唉...这!"翟宽看到这两人都这么坚定,他便点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有信心,那兄长便随同你们一起起义,咱们可以叫上乡里的年轻人一起。"
"在下有一个小小的提议,不知能否采纳?"童云飞顺势说道。
"童虎你说,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想要成就大事,必须有所筹谋,乡里或许有不少人响应我们,不过最多也就数百人而已,远远不够,从长远来看,我们起码需要数万人马方能与朝廷之师对抗。"
"这恐怕很困难,我们翻遍整个韦城,也找不出这么多人跟随我们,更何大部分人都被朝廷征召去了。"翟让为难道。
"不要紧,我们可以慢慢来,首先得找一个合适的地盘,建立山寨,劫掠过往富商,筹集钱财,锻造武器装备,然后向四周发出号召,相信有不少志同道合者会上山加入我们,等势力大了之后,可以攻伐附近郡县,占据城池,不断向四周扩张,有了十万兵马后,便可**大兴城,擒下杨广。"
童云飞短短数句话就为翟让筹划好将来数年的扩**略。
他们听完这番话后,都十分佩服童云飞的眼界和远见。
翟让说道:"童虎,我原以为你只是武艺高强,没想到还有如此高见,你一定是个富有学识之士,我在这方面远远不及你,以后我们的方针大计,一律由你定夺,我兄弟二人愿意全力辅助你,以你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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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有些无语,他只是来帮翟让建立势力,根本就没想过当什么头领,更何况他家大业大,在马邑郡还有七万大军等着他,瓦岗寨现在在他眼里如同沙子一般渺小。
"你误会了,我虽武艺不错,略有见识,但说到义薄云天,豪气干云,我岂能与你相比,这大头领还是由你当为好。"
"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一个大老粗,论武艺远不如你,论智谋不及你十之一二,我何德何能可以当大头领。"翟让坚决把位置让出来。
翟宽看到这二人谦让来,谦让去的,也不知道要谦让到什么时候止,他赶紧阻止道:"好了好了,如今山寨尚未建立,又何须这么着急来决定谁当头领,总之日后我们有事一起商议,你们两个谁当头领我都服。"
童云飞也想终结这个话题,说道:"二位,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找个合适的地方建立山寨,你们可否有好的想法?"
第318章 初具规模
"在西南方有一个名叫瓦岗山的地方,此地山势险要,易守难攻,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不如占据此山,建立山寨,你等意为如何?"翟让想到了不远处的瓦岗山。
童云飞等了这么久,就是等翟让说这个地方,他点头同意:"好,那我们在瓦岗山建立瓦岗寨!"
三人开始行动,先是在韦城召集乡众,无论是农夫,亦或乡绅都好,只要有心起义干大事,都可以跟随他们前往瓦岗山
短短不到三天,他们便召集到一百多人,这一百来人虽说不多,不过对他们十分重要,翟让也知道短时期内也无法召集到更多人马,他便带着众人一起前往瓦岗山。
瓦岗山上树木丛生,山势险要,上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算有官兵前来攻打,只要守住这条路,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童云飞仔细地勘察了一遍山势,山顶较为平坦,只需砍掉多余的树木,清掉杂草,便能在上面建立山寨,半山腰以上的位置也合适建造房舍,供给众人居住。
大家开始分头行动,力气大的,体力好的便去砍伐树木,有工匠技巧的便去建造房屋,对他们说房屋要求不用多高,能有个屋顶遮风挡雨便可。
为了避免出现粮草不足的情况,童云飞打算让一部分人在后山开垦荒地,耕种粮食,毕竟他们现在的粮食大部分都是买来的,一小部分是从家中带来,根本无法支持太久,所以耕种粮食是首要任务。
幸好有许多人都当过农民,对耕地精通,现在开始耕作,到了秋收之时便能丰收。
一个月后,瓦岗寨已经初具规模,山顶上建立了聚义厅,耕地,和十多座房舍,这一个月里也做了好几单无本买卖,运气还算不错,劫掠的都是过路富商,只要把财物交了,便放人离开,至于贫苦百姓,他们从不动手。
不过相对来说,他们仍然贫穷,大部分人都是用简陋的木制兵器,服侍也并未统一,未能形成真正的军队,如果真和隋朝的军队相比,绝对是不堪一击,不过现在能慢慢发展。
这天,童云飞正在山上帮忙训练士兵,这一个月来又有两百多人来投奔他们,随着他们的名气越来越大,来投的人也必定会越来越多,一切都在按照他所想方向发展。
不过来投之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许多人都是因为无法生存下去,又或者为了逃避兵役,所以才会上山当山贼,要是丰衣足食,谁愿意去做无本买卖。
"大头领,山下又有人来投,这一次来了七百多人,而且都是带着财物来!"一小头目兴高采烈地跑进聚义厅汇报。
"如此甚好,我要亲自下山迎接他们,你去后山找二头领去,让他也一起来。"翟让让小头目去找童云飞。
他本来想让童云飞当山寨的大头领,特别是在看到童云飞练兵非常有一套后,他更觉得这大头领的位置除了童云飞,根本无人能当。
不过童云飞一味推脱,说什么都不愿意坐这第一把交椅,无奈之下,翟让只能自己去坐,让童云飞来当二头领。
翟让与童云飞下山迎接,果然看到有七百多人,当先两人最为瞩目,一人身高八尺以上,长得虎背熊腰。
另一人书生打扮,身穿白衣,文质彬彬,看上去年纪很小,大概十七八岁左右,与其他人相比,他简直是一股清流,怎么看都不像是绿林里的好汉。
"诸位,听说你们要上山来投我瓦岗寨,吾乃大头领翟让,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从何处而来?"翟让上前迎接,自报姓名。
"吾乃七省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我身边这位是我同乡好友徐世绩,我们从二贤庄而来,如今天下动荡,杨广昏君暴政,强征百姓前往远征高句丽,甚至派遣兵马抓绿林里的兄弟去参军,我二贤庄也险些遭遇此劫,幸亏徐世绩事先察觉不对,劝我遣散下人,烧毁庄园,带人离开,否则我定当被抓。"
单雄信详细说明自己的来历,他说着说着,眼睛无意间瞟向站在翟让身后的童云飞,他越看越觉得眼熟,看了好一会好,他突然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件事。
大概在十四年前,他在山东历城县与一年轻人交手,那年轻人使用一杆红缨枪,枪法高明,是他平生所见,他使出浑身解数,但仍然败在此人手上。
如今再仔细一想,站在翟让身后的人与那个年轻人相貌相似,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但他仍然印象清晰,因为在这十多年来,唯有这个年轻人可以在武艺上胜过他。
"你是...你不就是..."单雄信指着童云飞说道,他想了老半天,但仍未想起童云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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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奇怪地看着单雄信,不知道对方为何指向童云飞,心想难道这两个人认识吗,他说道:"单兄,你认识我身边这位兄弟吗,他是我瓦岗寨二头领童虎。"
"童...童虎?"单雄信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与他印象中的名字明显不一样,他摇头道,"不对,他不是叫童..."
这时童云飞也认出单雄信了,他心想难怪眼前这个壮汉这么眼熟,原来是数年前曾经结交过的单雄信,他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人揭穿,走出来说道:"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要上山,原来是我的好哥哥单雄信,这么多年不见,兄弟我甚是想念啊,单老哥,这些年你过得都还好吧。"
童云飞走过去给单雄信一个结实的拥抱,顺便在他耳边轻声道:"待会咱们私下再说,你先随我一起上山。"
单雄信不知道童云飞有何用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哈哈哈哈,没错没错,是老哥我糊涂了,差点忘了兄弟你的名字,自从上次山东历城县一别,也有十余年了,哥哥我可是挂念着你啊。"
翟让看到他们原来真的认识的,他更加开心了,他笑道:"原来单兄与我兄弟是认识的,那以后咱都是自己人了,来来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随我一起上山,我大排宴席招待你们。"
第319章 稍有怀疑
众人回到山上,翟让摆设宴席欢迎,单雄信的大名他早已听过,在十多年前就是绿林里的总瓢把子,名气相当大,如今有他相助,可谓如虎添翼。
"单兄,如今天下局势动荡,许多地方都有起义军,既然你是绿林里的好汉,那我这大头领的位置非让你坐,我与你相比,远远不及。"翟让想要退让。
单雄信一听,心想这翟让还真是客气,他不过初来乍到,就要把大头领让出来,果然是够义气,难怪我兄弟愿意在他手下做事,说道:"大头领,你可别说这种折煞我的话,我混了这么多年的绿林,本干一番大事,结果直到如今依然一事无成,近来还被逼得烧掉自家庄园跑路,要不是你收留我,我这近千人马也无处可去,我感激还没来得及,哪里能坐这大头领的位置。"
两人又开始互相谦让,徐世绩开口道:"好了,翟头领,瓦岗寨大头领非你莫属,除了你之外,我等均无此本事,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喝酒!"说完便举杯饮酒。
翟让看此,便不再谦让,与众人一起喝。
酒过三巡,徐世绩说道:"大头领,如今瓦岗寨已经小有规模,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童兄弟早已为我筹谋好雄图大计,我们劫掠过往富商,累积财富,招兵买马,召集更多的人上山,凡是有本事者,本头领一律接收,没有本事的人,就别想来浑水摸鱼,等到我军有兵马一万万,便能攻占附近郡县,占据城池,等有十万兵马,便能**大兴城,取杨广首级。"
翟让把童云飞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
徐世绩一听如此,倒是有点出乎意料,心想这翟让和童虎倒不是草包一个,还有点远见和想法,之前他见过太多只有勇武,而无谋略的山贼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鲁莽之辈,依附在单雄信麾下,整天吃喝玩乐,一事无成,如同蛆虫,否则以单雄信的本领和家财,早该成大事了,那些所谓的绿林里的好汉害他不浅。
徐世绩与单雄信很早就认识了,他佩服单雄信的真性情,觉得此人武艺过人,为人正直,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许多绿**汉都瞧不起文人,认为文人手无缚鸡之力,都不愿意与之结交,唯独单雄信懂得欣赏他的才华。
早些年徐世绩寒窗苦读,所以一直未能为单雄信效力,直到近来看到天下不太平,百姓活苦难,于是决定投靠单雄信,助其起义,可惜还没真正动手,便被官府发现,不得已之下只能烧毁原有庄园,带着近千人投靠瓦岗寨。
刚才他故意试探翟让和童云飞,如果这两人都是没有脑子的草包,和大部分山贼一样,那就不值得他们效力,要是稍微有点头脑,他都乐意助其成就大事,经过一番试探后,他认为翟让和童云飞都是可效力的。
"大头领,你所说策略确实不错,不过我还有一提议,东郡是你我家乡,劫掠同乡之人,实属不妥,附近宋、郑二州靠近河道,商旅众多,劫掠过往过往官私钱财都十分方便,你大可在此两地设下兵马埋伏,不出半年,我军必定能壮大。"徐世绩提议道。
翟让没下决定,转头问童云飞:"兄弟,你觉得怎么样?"
童云飞微微点头:"徐兄所说可行,水道人多,能下手的人也多,这东郡是你家乡,确实不适宜动手。"
翟让看到童云飞同意,他便采纳徐世绩的提议。
徐世绩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他发现翟让虽然是大头领,但一些重要的决定都交给童云飞来做决断。
童云飞长大高大雄壮,比单雄信还要高,他原以为是个莽汉,然而看到起谈吐得体,很明显是个有学识的人,与那些绿林草包截然不同。
宴会结束后,翟让安排房间给单雄信和徐世绩休息,因为瓦岗寨也是刚建立,所以房屋都较为简陋,单雄信住惯大房子,突然住这种简陋的房舍让他十分不适,不过也没有抱怨,知道要成就大事,必须学会忍让。
徐世绩在椅子上坐下,倒了两杯茶水,说道:"单大哥,你觉得这瓦岗寨怎么样?"
"还不错,翟让热情好客,讲义气,是个不错的人,如今瓦岗寨规模尚小,不过日后必能成大事,最重要的是我好兄弟童虎也在,有他在我更是喜欢。"
单雄信说到童云飞,徐世绩来兴趣了,问道:"听说童虎是你认识十余年的好友,为何你刚才在山下没有想起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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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与他其实只有一面之缘,十多年前我们在山东历城县结交,当时我们曾有误会,打了一架,他武艺略胜我一筹,咱们是识英雄重英雄,后来我邀请他来我二贤,为我效力,被他拒绝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相聚,所以我一时半会忘了他的名字。"
单雄信说话时眼神躲闪,很明显在说谎。
徐世绩非常会茶颜悦色,他一眼就看出单雄信有所隐瞒,又道:"这童虎武艺竟然还能胜过你,那可真厉害,刚才我看他谈吐得体,条理清晰,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人,此人能文能武,应当早已成名,甚至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为何如今又会落入草寇,投到翟让麾下,与我等为伍?"
"世绩你不也是有才学之人,我等与你相比,远远不如,不过我们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才会相聚到一起,如今只能干些无本买卖,等日后攻下郡县,称霸一方,必舍弃这些东西。"
"单大哥说的是。"徐世绩看到单雄信不愿意说有关童云飞的事,便不再问下去,以惹免对方生气。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单雄信走去开门,来者正是童云飞。
"单老哥,多年不见,小弟甚是想念,不知可否方便聊上几句?"童云飞和单雄信单独说话。
第320章 受到轻视
"单大哥,我去看看这里的环境怎么样。"徐世绩非常识趣地走出去,把空间让给这两人。
等他出去后,单雄信关上门,说道:"我刚才一直在想,终于想起了你的名字,你不是叫童虎,你叫童云飞,对不对?!"
"哈哈哈哈,正是,你可算想起来了。"童云飞笑道。
"这些年来,大隋出了一员大将,征战突厥,平叛杨谅,颇有名气,那人也是叫童云飞,莫非你就是他?"
"是我。"
"当初我邀你去我二贤庄,与我一起共商大事,你拒绝我,我没有怪你,但在那之后为何又要为大隋效力,要当杨家的臣子?!"单雄信非常生气,连说话都有些激动。
"唉,说来话长,杨家虽可恶,然大隋的百姓是无辜的,当时边关告急,遭到突厥进犯,我身为男儿好汉岂能看着国家受难,如果边关一破,突厥便能长驱直入,受苦的将是百姓,我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投军参战。"
"原来如此。"单雄信微微点头,没有那么生气了。
"当时我是开国功臣鱼具罗麾下一部将,他见我作战勇猛,每次都带头冲锋,于是破格提拔我,战后我也受到杨坚册封,直至杨广继位后,派遣我去平叛杨谅,在打败杨谅后他忌惮我功高震主,将我调离大兴城,派我重回马邑郡,我自此感到心灰意冷,决定辞官离去,打算回老家定居,然一路上看到无数百姓忍饥挨饿,躲避兵役,我心中难受,于是定与翟让一起揭竿,准备干一番大事。"
童云飞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把单雄信给骗住了。
"是我错怪你了,如今仔细一想,我远不如你,突厥侵略国家,我却还在绿林当什么狗屁好汉,从未想过为国效力,保卫边关,整天和那些猪朋狗友在一起,浪费时日,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要不是徐世绩把我骂醒,我现在还是一坨烂泥,躲在二贤庄虚度年华。"
"单老哥,你无须自责,既然你我再次相遇,这就是缘分,十四年前我等未能起义,如今正是时候,我们要在瓦岗寨干一番大事,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想的。"
"好,哥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兄弟你有这个意愿,我必定奉陪。"单雄信突然话锋一转,"云飞,要我协助你我绝对没问题,但那翟让我看他本领不高,比不上你,要是日后做大,甚至攻下大兴城,他必定称王称霸,那我可就不服了,那个位置,要坐也只能让你坐。"
童云飞微微摇头:"我对当什么大头领不敢兴趣,翟让此人虽然本事一般,不过为人讲义气,是个英雄,我们尚未建立瓦岗寨之时,他就想让我当大头领,但被我拒绝了,如今虽然他是大头领,但许多事情他都会以我为首,,我觉得他做到如此已经不易,现在我只想辅助他成就大事,至于其他,不会多想。"
单雄信看到如此,便不再多说。
徐世绩为了给空间童云飞和单雄信说话,他走到后山晃悠,一路上都在想童云飞是什么人,连单雄信这种傲气的人也对其佩服,他真的很想打探清楚童云飞的身份。
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喊道:"前面那个,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看去,有二十多人,这些人都长得五大三粗,流里流气,看他的眼神带着轻视,他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这种轻视的眼光他早已习惯,当初投靠单雄信的时候,那些所谓绿**汉也是用这种眼神看他,大部分人都觉得他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不足以与他们相提并论,故而轻视。
"我是从二贤庄而来,今天才刚上山,我叫徐世绩。"他回话道。
"哈哈哈哈,我听说单雄信是绿林里的总瓢把子,看来也混得不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来投我们瓦岗寨,我原以为他是个英雄豪杰,没想到他的手下竟然会有你这样子的人。"
"不知阁下可否告诉我,我这样子的人有何不好?"徐世绩有些生气,不过依然忍着没有发火。
"你瘦得跟个猴精似的,手无缚鸡之力,像你这样的人上山有什么用,去拼杀时也只会拖累我们,留下来就是浪费粮食。"
刘方就像看猴子一样看徐世绩,他是最先一批跟随翟让上山的,他自以为是元老,想要欺负新来的徐世绩。
"我们大头领是个讲义气的人,他不会说坏话,这些话他不适宜说,就让我们这些做小的来替他说,徐世绩,我看你还是乖乖滚下山吧,不要厚着脸皮留下来,我们可不想浪费粮食来养你这种废物。"另一人也跟着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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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忍无可忍,正想发火,突然又有一人跑来,对众人说道:"喂,刚刚我们山下的兄弟发现了一队过路的商队,他们带了不少货物,其中还有几个长得不错的婆娘,我们不如把她们抢回来当压寨夫人。"
刘方等人都兴奋起来了,他们也不再理会徐世绩,纷纷向山脚跑去。
徐世绩看此,不禁紧皱眉头,心想这些人连民女都抢,简直是色中恶鬼,要是山寨上都是这样子的人,如何成就大事,他心里面很失望,要不是单雄信要留下来,他真的想就此拜别。
一想到山下的民女会遭到那些人侮辱,他无法不管,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下山一看究竟。
他一路跑下山去,来到山脚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商队,大概有四十来人,里面还有几个丫鬟,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被山上的几十个兄弟包围。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刘方拿着兵器走了出来,他的眼神都被那几个丫鬟吸引住了,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他,想要把这谢丫鬟抢回去,他自己要一个,剩余的都献给翟让和童云飞,做小的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第321章 色心大动
商队的护卫纷纷拔剑戒备,不过他们只有十来人,想要对付五十多个山贼,十分困难,其他人见到被包围,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你们想干嘛?"凌敬走了出来,他是这支商队的领队,长得十分年轻,颇具才学,他负责把货物运送到东郡,除此之外,还有自家小姐孙莹,要是孙莹有个闪失,他担当不起。
"我们没想干嘛,只是想要你们手上的东西,把货物留下来,就放你们一马,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刘方威胁道,他劫掠过数次,已经驾轻就熟。
"敢问一句,你们是哪个山寨的人马?"
"你给我听好了。"刘方清了清嗓子,"我们是瓦岗寨的人,我们大头领是义薄云天的翟让,二头领是武艺高强的童虎,这带都是我们的地盘,以后你们从这里过,都要给我们过路费,听清楚没有。"
"头儿,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不是对手,不如把货物留给他们吧,等去了东郡后,我们去官府报案,让他们出兵攻打这瓦岗寨。"护卫看到瓦岗寨这么多人,他也不敢出手,只能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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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敬看了看那些长得凶神恶煞的山贼,人人手持兵器,确实不好惹,他几乎每个月都要运输一次货物前往东郡,不过还是头一回在这里碰到山贼,心想这个瓦岗寨应该也是刚建立不久。
"好吧,你们的大头领我早有耳闻,听说是个讲义气的人,这些东西算是我孝敬他老人家的,我们可以把货物留下,但请诸位高抬贵手,勿要伤我们性命。"凌敬尽量说好听的话,无论如何,先保住命再说。
"还算你识相,把货物放下就走吧。"
刘方非常满意对方的表现,他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在他没当山贼的时候,都要对那些士族老爷低声下气说话,如今了上了山,入了伙,他也能翻身做大爷了,这些所谓的商队出身名门望族,现在还不是要对他低头,感觉让他十分满足。
凌敬下令让人把货物留下来,然后带着其他人一起离开,众人虽然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才把东西运送到这里来,结果遭到贼人拦路抢劫,让他们无功而返。
"等下!"刘方突然把他们叫住。
"怎么了?"
"你们可以走,但是这轿子里的人,还有那几个丫鬟得留下来。"刘方指了指丫鬟和轿子。
丫鬟听到要把她们留下,她们当场吓哭。
凌敬脸色剧变,说道:"这位壮士,你刚才说过只要我们留下货物,就放我们离开,为何现在又出尔反尔,要留我们的人?"
"我们山寨上最缺的不是钱财粮食,而是美人,弟兄们也许久没碰过美色了,今日难得遇见几个长得还不错的,怎么可能放你们离去。"
"你!"
"我什么我,怎么,想反抗吗,那就别怪我弟兄们心狠手辣,来人,把他们给宰了!"刘方也不客气了,直接下令进攻。
五十多个山贼当即一拥而上,他们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即拿下这几个丫鬟,捉回去后好好享受。
商队的护卫看此纷纷出手保护,然而他们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杀得全军覆没,一个不剩。
凌敬看到这些护卫这么不堪一击,他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群山贼还真有点本事。
其实这都是童云飞的功劳,原本跟随他们起义的都是农民百姓,又或者是从其他地方来投靠的山贼流寇,这些人起初没有多大本事,但是经过童云飞训练后,武艺有所提升,而且也懂得使用一些简单的阵法来互相配合进攻,要强于一般的山贼。
"其他人还想要反抗吗,如果还想反抗,我不介意送你们上路。"刘方对剩余的人说道。
剩下的人都害怕得缩在一起,他们本来就不会武艺,只是负责运送货物的下人,哪里敢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打。
凌敬又怕又怒,他当然不想就这样屈服,奈何他本领有限,不是对手,出手也只是送死。
"够了,都停手,我跟你们回去,你放过他们吧。"这时轿子里传来一个如同黄鹂鸣叫的声音,悦耳动人。
刘方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想到轿子里面一定坐了一个绝色美人,他轻蔑大笑:"哈哈哈哈,那就得看小姐你长得有多好看了,还请出来让咱们一睹芳容。"
轿子门帘打开,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走出来,她肌肤雪白,面容清纯,五官精致,确实是少见的美人儿,那几个丫鬟与之一比,当下失色不少。
众人看到这孙莹都呆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貌美如花的美人,原以为那些丫鬟已经不错了,但绿叶始终是绿叶,无法和美艳的红花相比。
"妙,真妙。"刘方连连拍手称快,"不愧是大家闺秀,果然与众不同。"
"那你可以放了他们了吧。"孙莹眉头轻皱,对方色眯眯的眼神让她十分不适。
"哈哈哈哈,那本大爷今日就网开一面,放了他们几个,不过丫鬟还是得跟我们上山。"刘方下令道,"来人,把她们抓住,压上山寨。"
"你个无耻淫贼,明明说好放了他们所有人,你又出尔反尔!"孙莹气得直跺脚,她还是太天真了,与山贼说道理,哪里能占到便宜。
"不准你们动她,都给我滚开。"凌敬挺身而出,从地上捡起护卫的刀,护在孙莹的身边,他根本不会武艺,只是挥刀乱砍。
四周的山贼也不急,让他胡乱劈砍,等了没一会,趁他力气不继之时刘方突然飞出一脚,把他踢飞好几步远,然后恶狠狠道:"真是窝囊废,长得倒是挺秀气,可惜又是一个无用的书生,除了读书之外你们这种人还会什么?"他对文弱书生有着执着的偏见。
凌敬还想气站起来反抗,不过很快就被几个山贼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臭小子,你命都不要也想保护她,你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刘方阴阳怪气地说道。
第322章 出手阻止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才没有。"凌敬神色有些慌张。
"哈哈哈哈,别给我装模作样了,如此绝色放在眼前,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想法,别跟我说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刘方大淫笑道。
孙莹听此,眼神有些复杂。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在你面前好好享受她,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反应。"刘方说完便走向孙莹,对她下手。
"别碰我,你走开!"孙莹吓得脸色发白,想要后退,但两个山贼将她捉住,让她无法动弹。
"你个畜生,快放开她,放点放开她!"凌敬大骂,心里十分焦急,但拿刘方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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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刘方的手就要碰到孙莹,不远处的徐世绩终于看不下去,他站出来阻止道:"刘方,既然已经拿人钱财,又何须凌辱他人,放了他们吧。"
被别人打断了兴致,刘方很不高兴,他转身走向徐世绩,冷冷道:"又是你这个狗东西,我不是让你滚下山吗,干嘛跑来坏我的好事,我们是山贼,拿个拿她们当压寨夫人怎么了,你赶紧给我滚,不然老子连你也一起杀了。"
徐世绩丝毫不怕,他转念一想,虽然自己武艺不行,不过有单雄信当靠山,他立即将其搬出来说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单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和的手下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你来啊,尽管来!"
刘方听此,果然怂了,他可以不怕徐世绩,但单雄信就不一样了,单雄信成名已早,在绿林极有名气,虽然才投奔瓦岗寨,不过实力仍在,再加上单雄信与二头领童云飞是旧相识,他得罪了准定没有好果子吃。
再三衡量,他不愿意去得罪单雄信,用手把徐世绩推开:"你快点走,别多管闲事,这里没你的事情。"
"好笑,你是瓦岗寨的人,我也是瓦岗寨的人,为何我管不了,刚才在宴席上二头领说了,我们只劫掠钱财,不准伤害他们的性命,你不仅抢钱杀人,连女人也不放过,如此行径与畜生又有何区别,此事要是让两位头领知道,必定重罚你们。"
"徐世绩,你别总拿二位头领压我,我可是最先跟随他们的人,也算是这瓦岗寨的元老了,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刘方自认为身份比徐世绩高多了,"况且我抓这几位美人,是打算献给大头领和二头领,你出来阻止我,难道也看上她们了吗,想要捷足先登?"
"放屁,我岂是无耻之徒。"徐世绩最痛恨别人这样侮辱他了,"既然你说是献给二位头领,那就带她们上山,别在这里为难她们。"
刘方不想再和徐世绩纠缠,只能先带这些人上山,交给翟让来处置,于是众人一起上山,连同凌敬等人也被一起压到山寨上。
凌敬一路上都在观察四周环境,看到瓦岗寨上面起了不少房屋,还布置了防御工事,在通山道路中设了一道道关卡,两旁摆了不少滚石檑木,就算有官府派遣兵马前来攻打,恐怕也是难以拿下,他感觉这个山寨的布置不像是贼窝,更像是一个堡垒。
刘方带他们来到聚义厅,凌敬等人跪在地上,他们等了没一会,三人从后房里走出来,站中间的年纪大概三十来岁,身材颇为健壮,正是翟让。
站在翟让两边的更为壮硕,那两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贼寇,一人像是征伐沙场的大将,另一人像是武艺高强的侠士,和刘方那些人比起来,这两人在气质上不知道高出了多少。
凌敬心想这几人难怪能够成为头领,看来是有真本事,如果这些人都看上了孙莹,那可怎么好,他脑里不断想方法逃跑,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显得异常苍白。
"刘方,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何带这么多人上山?"翟让问道。
"大头领,这些人路径此地,带着许多货物,我看此便带人下山拦截他们,把货物带回来,怎料徐世绩这小子站出来阻拦我,存心与我过意不去,还请大头领为我做主!"刘方跪下说道。
"徐世绩,可有此事?"翟让又问。
"大头领,当然没有,刘方是恶人先告状,这些人确实是过路的商队,刘方说只要劫走财物,就把人放走,结果他出尔反尔,不仅没有放走他们,还打算把那几个丫鬟和人家的小姐带上山来,说当什么压寨夫人,商队的护卫出手阻拦,他还把那十多人都杀了,可谓凶狠至极。"
徐世绩能言会道,口条清晰,短短数句话就把刘方的罪行逐一说了一遍。
翟让三人听此不禁轻皱眉头,翟让对刘方颇为了解,知道此人乃是好色之徒,而且做事颇为狠辣,当初看在是同乡的份上,就带他上山了,不过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正所谓盗亦有道,他们做无本买卖讲究的是发财,能不伤人就不伤人,劫了财物就应该放人家一条生路,无须赶尽杀绝,除非对方反抗,又或者是仇家,否则一般不会真的动手,对于一般百姓来说,稍微吓唬一下他们便会交出财物。
刘方看到三个头领都不太高兴,他有些方了,赶紧解释:"大头领,我看这些娘们姿色不错,所以才打算把他们带回来,给三位头领当压寨夫人,怎料那些护卫不知好死,出手阻拦,那我只能让弟兄们教训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瓦岗寨的厉害,要是我们这么多人还被他们打败,那以后还怎么有脸面在绿林里混。"
翟让一听,也觉得说的不错,既然敌人都出手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手还是很正常的,况且刘方也是为了他们着想。
他仔细一看,那些丫鬟确实长得不错,最引人瞩目的是中间的年轻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唇红齿白,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他看了也有些心动。
第323章 豪言壮语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化解手下的矛盾,翟让不想看到他的人与单雄信的人起冲突,说道:"刘方,徐世绩,你们都是我山寨的人,自己人就不要和自己人打了,虽然徐世绩才加入我瓦岗寨不久,不过我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绝无偏心,这事都是误会,你们就不要再为此争执不下了。"
"是,小的一向很听大头领的话。"刘方知道不能再吵下去了,否则一定会惹怒翟让,他转而说道,"大头领,那几个娘们应该怎么处置?"
"我山寨上确实有不少弟兄没有妻室,拿她们当压寨夫人也合情合理。"翟让转头问童云飞,"童虎,你看上哪个了,哥哥让你先挑,中间那个长得花容月貌,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小姐,她与你一起非常相配,不如就让哥哥做主,把她许配给你,你意为如何?"
刘方一听,内心真是羡慕,人是他抓的,翟让却把长得最好看的给童云飞,不过他也只有羡慕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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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也懵了,没想到这翟让还真讲义气,自己不选,还把最漂亮的给他,确实够朋友,不过他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无论张出尘还是马倩儿,亦或安义公主,长得都不比眼前女子差,而且安义公主和张出尘在美貌上更是远胜她,他对此没有什么欲望。
童云飞还没回话,凌敬急了,他抢着说道:"诸位头领,我知道你们都是绿林里的好汉,是英雄豪杰,我们不过是一普通百姓,又何必为难我等,那些个丫鬟和小姐也都是有爹娘的人,他们婚嫁大事应当由家里做主,如果她们突然失踪,她们的家人也会十分难过,还请你们网开一面,放过她们,如果可以作为替换,我愿意代替她们留下来,为瓦岗寨出谋划策,做牛做马。"
"哼,你瘦得跟个猴似的,我们要你有何用,耕田你都比不上一条牛,留在山上就是浪费粮食。"刘方毫不犹豫地拒绝。
凌敬虽然是书生,看似文弱,实则非常勇敢,为了保住身边的这些人,宁愿把自己留在山寨上,如此义气,也是实属难得,翟让有些欣赏他,他问童云飞:"兄弟,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放了他们,要是你舍不得那小姐,那我就只留下她,把其他人给放了。"。
童云飞听此差点气得笑出来,他怎么觉得自己才是最大的恶人,一直咬住那大家闺秀不放,翟让那两句话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色中饿鬼,好色之徒。
此时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他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凌敬和孙莹等人的命运,然而他连看都没有看孙莹一眼,对凌敬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与那其他人又是什么关系?"
"我叫凌敬,是淮阳郡人,我是孙家府上下人,曾经寒窗苦读,孙家老爷看我颇有学识,收留了我,这次我们押运货物前往东郡,中途碰到了你们。"凌敬回答道。
童云飞听到这个名字后觉得有些耳熟,他仔细地回忆以前读过的东西,忽然想到历史上窦建德麾下有一谋士,颇有智谋,曾经屡献妙计助窦建德获得大胜,名叫凌敬,他没想到这人现在竟然会是下人。
"凌敬,既然你愿意替代他们,我敬佩你的义气,那你就留下来吧,我可以放他们离开。"
"二头领,你没说错吧,你要留下这小子放了这些美人?"刘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选谁。
"童虎,你真的要放了那些人?"就连翟让都傻了,心想童云飞怎么会留下一个男人,反而放了绝色美人,难道童云飞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有龙阳之好,一想到这点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诸位,我希望大家不要忘了我们为何要建立山寨,为何要劫掠钱财,为何会在此聚义,难道我们只是为了小小的财物吗;只是为了享受一时的愉快吗;只是为了眼前的女子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倒不如今天就解散了吧。"
童云飞发现山寨上的人越发松懈,越来越享受当山贼逍遥自在的日子,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站出来说些难听的话,让他们警醒。
"兄弟,你这话是何意思?"翟让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头领,你我聚义是为了天下万民,为了抵御外族侵略,为了建立太平盛世,眼前这些小富小裕,有何值得满足,我每日督促你们勤练士兵,是为了能够让你们有和隋军一战之力;我们下山劫掠财物,是为了招贤纳士,征召天下义士,共商大事;要是我们不仅抢人财物,还抢人儿女,甚至杀害普通百姓,那和杨广暴政又有何区别,我希望你们能够记住,我们在瓦岗寨起义不是为了当山贼,而是为了推翻杨广,夺取天下,要是心里面只有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又如何成就霸业,攻下杨家的江山!"
童云飞的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激情四射。
徐世绩第一次看到童云飞的这一面,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还会有如此豪言壮语,在这一瞬间,他有一种想法,那就是不顾一切地追随童云飞征战天下,横扫群雄,无论敌人是谁,都无法阻止他们进攻的步伐。
就连凌敬这个被俘虏的人,也被童云飞的豪言壮语给折服了,他原以为瓦岗寨也不过是一个贼窝,没想到里面竟然还会有人有宏图大志之士,胸怀天下,为万民着想,他不禁想起自己曾经寒窗苦读十年,也是为了一展抱负,可惜未能谋得出仕方法,最终只能当个下人,如今童云飞的一席话,又再次燃起了他胸中的斗志。
"好兄弟,你不愧是我唯一佩服的人,你志向与我一样,都是为了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日后无论遇到何种困难,我都必定誓死相随,与你同甘共苦!"单雄信感觉自己体内的热血已经沸腾起来。
第324章 释放回去
翟让也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这些日子有些满足于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了,从今往后我必定每日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我们的宏图大业,不会再贪图享乐。"
"大头领,既然如此我们就放了那些人吧,让他们回去。"童云飞又对凌敬说道,"凌敬,你是否愿意留下来,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凡是想要加入我们瓦岗寨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成就霸业的心,留下来也没用,你好好考虑吧。"
凌敬原本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这地方,不过听完童云飞的话后,让他有了想留下来的想法,他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一展抱负,如今机会近在眼前,有何不可,童云飞的气度早已折服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孙莹,要说唯一不舍得的,也只有这个孙家大小姐了,自从进入孙家后,他就迷恋上了她,不过他只是一个下人,根本没有资格触碰。
孙莹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她抬头看了过去,刚好对到他的目光。
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凌敬当场脸红,连忙转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童云飞把这个画面看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凌敬对孙莹有意思,这让他想起自己还在马家当下人的时候,就对马倩儿有爱慕之情,一个是下人,一个是高贵的大小姐,要不是他有所成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在这时代门当户对相当重要。
"凌敬,你是不是舍不得孙莹?"童云飞直接问道。
"没...没有,我没有,你别乱说。"凌敬连忙否认,不过他的慌张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让你们单独谈会,你想好了再做决定。"
童云飞让其他人回避,把凌敬和孙莹留下来,他知道这种话题旁人不适宜插手,有外人在场那两人也不好意思说,所以把空间给这两个人,也算是他帮凌敬一个小忙。
原本聚了不少人的聚义厅瞬间空旷了许多,面对孙莹,凌敬有些紧张,甚至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紧张到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好。
"那个...大小姐...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其实我很早就看出来了。"最终还是孙莹率先说道。
"你看出什么?"
"你对我有意思。"
"我..."凌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原来他内心的想法早已被看穿,他从未试过这么窘迫,心想既然已经被看破,还不如大胆地表白,他鼓起勇气说道,"大小姐,我知道我们地位相差甚远,我一个下人不应对你有妄想,但自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美貌吸引,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无法按捺住对你的喜爱。"
说完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这么有勇气,敢当着孙莹的面说出真心话。
"我很感谢你刚才那么勇敢地保护我们,也感激你的爱意,但我早已心有所属,所以..."
孙莹微微低下头,她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表白,她知道这样会让凌敬十分伤心,但感情的事从来不能勉强,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没有对错。
"我懂了,没有关系,孙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毕生难忘,救你们是我对你们的报答。"凌敬黯然失色,此时他内心好像失去了一切,空空荡荡,不知道为何,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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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童云飞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亲自把孙莹一行人送下山,还把财物归还给他们,毕竟他们杀了孙家不少人,要是再抢人钱财,那就不厚道了。
下山的时候凌敬没有跟着一起去,他已经决定留在瓦岗寨,表白失败的他,再也没有脸面回去面对孙莹,留在孙家只会尴尬,与其这样还不如留下来辅助童云飞成就霸业,实现他一直以来的抱负。
"怎么了,你好像很伤心。"童云飞把孙莹送下山后返回山寨,他在后山的悬崖边找到了凌敬,发现他独在一人站在那里,像是想不开要跳崖。
"二头领,我没有。"凌敬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关系,我也是过来人,我也曾经也有像你一样的遭遇,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又何必苦恋一人,以你的才华,绝对能建功立业,到那个时候,还会愁没有更好的女子喜欢你吗,男儿志在四方,不应为儿女私情而过分悲伤。"童云飞安慰道。
"二头领说的是,男儿志在四方,我不应为女儿私情而过分伤心。"凌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已经下定决心,全力辅助童云飞,日后要干一番大事。
其实童云飞心里面还是蛮感激孙莹的,要不是孙莹拒绝,凌敬还不一定会留下来,他之所以制造机会让凌敬给孙莹独处,就是因为看出孙莹对凌敬没有兴趣,想要成就大事,必须有点心机。
晚上,刘方闷闷不乐地回到房舍,与他住在同一屋的有二十多人,他们的关系较好,其中一人名叫二狗,他从小就与刘方一起长大,他看到刘方愁眉苦脸的,问道:"你干嘛一直摆个苦瓜脸,有什么事这么不高兴。"
"今天真是没趣,我好不容易逮到几个美人,打算带上山好好享受,结果那二头领真不懂风情,竟然把那些人都给放了,还把货物归还给人家,老子忙碌了这么一天,还带着兄弟与护卫拼杀,连一条毛都没捞到,你说我能开心吗。"
刘方越说越气,心想他好歹也是元老,跟着一起建立山寨,凭什么他不能当头领,什么事情都得听童云飞的。
二狗听此也同意道:"就是就是,弟兄们都不容易,拼死拼活地劫掠,那二头领他不要可以送给我们啊,就这样放那几个美人走,真是浪费了,不过人家是头领,咱们几个没权没势,只能听他命令了。"
"哼,这瓦岗寨老子也有份出力,为何只能听他的,他有钱不要,有福不享,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什么成就霸业的,他真要那么有本事,就不会跑到这瓦岗寨当山贼了!"
第325章 上山袭击
"嘘!"二狗连忙捂住他的嘴,"刘方,你命不想要了,连二头领的坏话也敢说。"
"有何不敢说,他做事不公,我为何要尊重他。"刘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他这么对我们,那我们还不如先把他给宰了,咱们自己当头领!"
"你疯了吗!"二狗被吓得浑身发抖。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手下吗,人家吃肉,咱们连汤都喝不到,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刘方直接问其他人,反正他们的谈话也已经被听到了。
房里面的二十多人听到刘方的对话后,他们纷纷点头认同。
"看到没二狗,我们都想宰了这童虎,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要是大头领追责,那咱们怎么办?"二狗还是犹豫。
"我呸,怕个屁,大头领和我们是同乡,那童虎不过是外来者,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们人都杀了,他难道还能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报仇吗,肯定不会,瓦岗寨正是需要人手之时,他不会这么做的,二狗,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
刘方有些不耐烦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陪你干一票大的!"二狗也狠下心来,其他人跟着一起响应。
半夜,所有人都进入了睡梦中,今夜月光格外明亮,刘方带着二十多人借着月色从屋里出来,他们住在靠近半山腰的位置,几个头领都住在山顶上,想要杀了童云飞,就得上山。
众人摸着黑上山,在靠近山顶的位置有一个岗哨,就算是在晚上也会有人在守夜,这与军中的布置非常相似,这是童云飞设置的。
"你们这么晚上山干嘛?"负责守夜的人看到刘方等人,便过去询问,因为都是同山寨的,所以也没有戒备,他毫无防备的走了过去。
刘方看到如此,笑着走过去,当非常接近的时候,他突然拔出大刀捅向那人的胸腹。
"为什么你要..."负责守夜的兄弟不敢置信地看向刘方,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了他。
"兄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不该在今晚守夜,我们只想要童云飞的命,你到了下面也不要找我报仇。"刘方拔出大刀,对众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坐立在山顶正中央的是聚义厅,三个头领的房间在聚义厅的东北方,他们的房间都是分开的,每个人单独一个房,这也方便了刘方动手,以免翟让和单雄信能立刻赶到。
刘方带着人马来到童云飞的房门前,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他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动手!"刘方下令道,他第一个走上台阶,用手轻轻推开房门,因为是木制大门,而且做工比较粗糙,每次推门的时候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白天声音还没那么明显,但在安静的夜晚,这声音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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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躺在床上睡觉,木门推开的声音让他瞬间醒来,因为经历过许多战事,所以就算在睡觉的时候他也习惯保持两分清醒,周围稍微一有动静他都会本能地睁眼。
他从床上坐起来,借着一丝月光,他看到了几个人影在推门进来,当先一人拿着大刀,月光照在刀上反射出朕阵寒光,这一刹那他整个人都清醒了,立即拿起挂在墙上的长刀,从床上跳下来。
"什么人,竟敢袭击我,找死!"童云飞一声怒喝,踢飞木桌,木桌向大门飞去,刚好砸在刘方的脸上。
刘方一声痛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撞在后面的人身上。
"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也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声音十分惊恐。
刘方也顾不上疼痛了,大喊道:"那还用说,一起上,杀了他!"
众人纷纷拔出兵器,向童云飞杀过去。
童云飞丝毫不怕,不过他不打算在这里与对方动手,房内空间狭隘,不方便他施展,他翻身一跃,从窗口处跳了出去,动作灵活得如同跳兔,眨眼功夫已经跑到了外面。
"糟糕,被他跑出去了。"二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刚才只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飞过,然后就不见童云飞踪影了,那动作快到不可思议。
"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去追,要是其他人都醒了就糟了!"
刘方气急败坏,事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方向发展,他原本打算摸黑进房,趁着童云飞熟睡时一刀宰了他,但哪里料到对方这么机警,他们刚进来就被发现了,他连忙带着人追出去。
童云飞根本没打算逃跑,他跑到空旷的地方,默默地等着二狗等人追出来,借着月色,他勉强看清了对方的面孔,冰冷道:"原来是你,刘方,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想干嘛?"
"哼,童虎,今日我们这些弟兄好不容易才抢到一个商队,结果你一点力都没出,就把他们全放了,还归还财物,这算哪门子的山贼,要是都像你这样,那我们瓦岗寨早晚得穷到吃树皮,我早就看不惯你这个外乡人了,我们这些人都追随大头领已久,凭什么你能当头领,我们不能,我刘方第一个不服。"
"我二狗第二个不服!"二狗也站出来说道。
"因为不服,所以就想杀了我,难道你们不知道,杀害同寨兄弟是大罪吗?"
"我管他什么罪不罪的,反正老子现在就是要杀你,兄弟们咱们一起上,取童虎狗头,以后我们自己当头领。"刘方不再废话,带人杀过去。
童云飞看此不退反进,他举刀直劈最前面的刘方。
刘方早有准备,他拿刀横隔,想要挡住童云飞的进攻,然而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童云飞的刀劈下来后直接把他连人带刀一起打飞,他感觉自己不是被刀打到,而是被一个巨锤砸飞,他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力气这么大。
刘方倒飞的身体一连撞倒好几人才停下,一旁的二狗趁此间隙,从旁袭击,想要趁着童云飞还没收刀之时袭击。
第326章 赏罚分明
童云飞一声冷笑,双腿蹬地高高跃起,只见他人在天空,腿朝上,头朝下,身体一下子就飞到二狗的头上。
二狗还没来得及抬头望,他只觉一股寒风从颈部扫过,下一刹那便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无力地倒地。
众人慌忙看去,发现二狗的头已经被割下来,鲜血从脖颈处不断喷射而出,地面瞬间被染成血红色,场面相当恐怖。
众人都被童云飞这一手给震惊了,没人想过他的武艺这么厉害,只是眨眼功夫就斩杀了武艺还不错的二狗,要知道二狗在他们这些人里面,武艺也是名列前茅的。
刘方刚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抬头看了几眼,刚好看到童云飞拿着大刀在人群中穿梭,只见几道刀光闪过,又有十人倒地,那诡异的身法让人无法捉摸,许多人都是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童云飞这次出手可以说是毫无保留,而且都是下狠手,全部是割下敌人的首级,这种打法看上去十分吓人。
剩余的人看到他如此厉害,都不敢再战,大部分人都被吓傻了,他们拿着兵器呆呆地站着,就像是被夫子罚站的学生,连动都不敢动。
童云飞看到他们不动,他也停了下来,仔细一数,一共还有十来人人,刘方也在其中,他说道:"怎么,你们不是想要我人头吗,我人就在此,都过来拿呀!"
话虽如此,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动,刘方更是怕得要死,看着满地身首异处的尸体,他几乎被吓破胆了,此时此刻已经后悔对童云飞动手,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心想没事去招惹这尊杀神干嘛,真是自找苦吃。
"二当家,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你老人家,还请你大慈大悲放了我们吧,我们不会再有下次了。"一些人已经开始下跪求饶,再不跪求原谅就再无机会了。
刘方也跟着跪了下来,最后全部人都跪下,这样做起码还有活着的机会,要是继续和童云飞打只会全军覆没。
周围的房屋突然亮起灯火,翟让,翟宽,单雄信,徐世绩和凌敬等人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都从梦中惊醒,他们点起火光出来查看是怎么一回事,当看到满地的尸体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单雄信走到童云飞身边问道:"童虎,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在这大开杀戒,杀了这么多弟兄?"
翟让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他。
童云飞用刀指着跪在地上的刘方,冷冷道:"诸位,我为何要大开杀戒,这还得问他们,刘方,由你来说,把事情经过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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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方,这是怎么一回事,老老实实告诉我!"翟让走过去,把跪在地上的刘方给提了起来。
看着满脸怒容的翟让,刘方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来:"我与二狗几人,不满二当家今日把人放走,觉得十分不公,我们辛辛苦苦把人抓回来,把财物劫回来,为什么还要放他们回去,就算你们不要,也应该把那些丫鬟赐给我们弟兄,大当家,别忘了我是最先跟你上山的,我们是同乡,你不该对我如此刻薄。"
"我还对你刻薄,你好意思说这句话吗!"翟让怒极而笑,"当初你在乡里犯了事,还不是我收留了你和二狗,带着你们一起上山,还派人送钱粮送去你家中,照顾你家人,我挑选人当头领,都是凭本事而论,童虎他武艺高强,又有学识,为建立瓦岗寨出谋划策,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我才让他当二头领,我本该把大头领让给他做,奈何他不愿意,所以只能由我来做,要是你有他一半的本领,老子早就给你一个头领当了!"
翟宽也插嘴道:"刘方,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人虽然是你们抓回来的,但我们一向秉承只劫钱财,不杀人的原则来干无本买卖,你不仅杀了人,还强抢民女,拿她们当压寨夫人,不要忘了我们起义的目的,我们都是为了干大事,而不是真的当山贼,要是都像你这样做,那我们和别的山贼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们直说,何必对自家兄弟动手。"
一旁的凌敬看到几个头领都明白事理,他非常安慰,觉得自己留下来没有错,只不过山寨上有些人品德的确不怎么样的,像刘方这样子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大头领,二头领,三头领,是我鬼迷心窍才犯了大错,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不求什么,只要不杀我,怎么罚我都可以。"刘方知道再无翻身可能,他再次跪下求饶。
"童虎,你要怎么处置他?"翟让问道。
"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瓦岗寨虽小,但也必须有法条律例,否则无规则不成方圆,日后犯事者会更多,刘方等人以下犯上,为了个人利益残害同门,凶残至极。"童云飞对单雄信问道,"单老哥,依照你们绿林里的规矩,这样子的人应该怎么处置?"
"杀了。"单雄信简单明了,绿林人士最讲究义气,凡是残害同伴的人,基本上不会有好下场。
"三头领,你饶恕我吧,我以后真的不敢了,你把我赶下山也好,让我做牛做马也好,只要能够保住我的狗命,要我做什么都行!"刘方不断给众人磕头,额头都流血了,还不停下来。
翟让于心不忍,毕竟是同乡人,他说道:"二位兄弟,刘方虽有错,但已被童虎教训一顿,他手下也死了不少人,要是再杀他,那就未免有些过了,不如咱们打他一百杖棍,然后赶他们下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看到翟让已经开口求情,童云飞也不好坚持杀了刘方,点头道:"好吧,看在大当家的份上,饶恕他一命,那就杖棍他们,赶他们下山。"
翟让下令让人将这几个人拖出去,杖棍一百下,一般人可能连二三十下都受不了,杖棍一百下足以要人命,不过已经比直接杀了他们要好上百倍。
第327章 集结大军
打了一百棍后,刘方等人都没了半条命,血水染红了他们的裤子,不过没有人可怜他们,他们罪有应得,单雄信让人把他们拖下山去,以后能否活下来,就看他们造化了。
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童云飞决定定下一些律例来限制山寨上的行为,过分的松散很容易发现争权夺利的事情,出行相关律例势在必行,这一动作也让瓦岗寨变得越来越像一支军队,不再是普通的山贼。
数个月后,七月,已进入到夏季,天气炎热至极,此时杨广已在涿郡集结了百万大军,旌旗遮天蔽日,多到数不胜数,帐连帐,营连营,浩浩荡荡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数十万兵马已经相当恐怖,更别说是一百多万,杨广为了攻打高句丽立威,已经倾尽国力。
中军帐内,大军正在制定进攻路线,旗下主要将领均已到齐,宇文述,来护儿和裴仁基父子分列左右。
以往每次重要的出征,杨素,高熲和贺若弼这些开国元勋都必有其一,但如今这些人都已经不在,被罢免的罢免,老死的老死,这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五年前,杨素病逝,在他去世之前,杨广经常派人去探望他,给他送各种上好的药品,希望他尽快好起来。
但是杨素不蠢,他知道自己已经位极人臣,不可能再进一步,杨广只是表面关心他的病情,实则是想他快点死,直到去世之前,他依然能够摸清皇帝的心思。
作为上一代的功臣,高熲和贺若弼等人早已不在,他是唯一一个还在朝上活跃的人,影响力巨大,功高震主,杨广在重用宇文述,裴仁基和来护儿等人后,他的作用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与杨广的交流也开始逐渐减少。
他很清楚杨广的真正想法,所以在病危时他放弃吃药,他不愿意谨慎微小地活着,最终没坚持几天,便病死在卧榻上。
杨素去世后,杨广追赠他为光禄大夫、太尉公及弘农、河东、绛郡、临汾、文城、河内、汲郡、长平、上党、西河等十郡太守,谥号"景武",赐给他载丧的鍂车,为他执斑剑的仪仗四十人,以及鍂车前后的仪仗队和乐队,还赐给谷子小麦五千石、织物五千段,派鸿胪卿专门监督办理丧事,并且下诏书表示哀悼。
与其他开国功臣相比,杨素的结局可以说是最完美的,死后官位仍在,得到皇帝的追赠和哀悼,他的爵位由长子杨玄感继承,可谓善终。
杨素病逝的消息传到马邑郡的时候,高熲和贺若弼也纷纷表示难过,高熲与杨素争斗了一辈子,作为同僚也为大隋效力了一辈子,辅助两位君皇,虽然他们的志向不同,但曾经立下过的汗马功劳无法磨灭,也将会在历史上画下浓重的一笔,后世将会永远记住他的事迹。
如今还活着的大隋功臣,唯有在马邑郡养老的高熲和贺若弼了,一个七十岁,一个六十七岁,虽然年事已高,但他们依然时不时出现在兵营里,监督士兵训练,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忙活,而是享受人生的乐趣。
"诸位,如今我军兵马均已集结完毕,尔等有何良策能够破敌?"杨广问道。
来护儿出列道:"陛下,我军共计一百多万兵力,可分左中右三路进军,左右二路再分十二路兵马,各自往平壤进发,臣率领水师从海上进攻,突袭辽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咱们水陆两军并进,必能击破敌人。"
"好极了,有爱卿助阵,朕何愁不破高句丽。"杨广非常高兴,虽然高熲等人不在了,但在那之后他又发掘了来护儿和裴仁基等较为年轻的将军,这些人都本领高强,他甚至不觉得比曾经的童云飞差。
就在此时,有士兵来报说:"陛下,从各地传来急报,邹平人王薄于长白山造反;孙祖安与窦建德于高鸡泊造反,高士达于清河造反;刘霸道于平原造反;还有瓦岗寨翟让,此人犯事被抓,后逃跑到瓦岗寨造反,据说已集结数千人马,不可小视。"
众人一听,都露出忧愁的神色,唯独杨广不以为然道:"不过一些无名之辈,何足挂齿,如今朕正着眼于远征高句丽,无暇管这些宵小,你带朕的旨意前往各郡,让当地都尉率领兵马前去平叛。"
"可是陛下,叛军兵力众多,单单王薄这一路,就有数万人了,如今各地士兵都被抽调去远征,郡县根本无兵可用,即使有也是老弱病残,无法抵挡叛军。"士兵说道。
杨广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这些造反的叛军基本上在山东境内,山东距离太原非常近,他立即想到张须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张须陀去平叛,太原留守李渊应该有不少兵力,张须陀身为太原都尉,以他的本领对付这些叛军,应当绰绰有余。"
裴仁基有些尴尬道:"陛下,你忘了一事,数月前你派遣臣前往太原,责问张须陀为何不出兵,回来后臣就向你禀报张须陀已经病逝,臣也将太原的五万兵马带回来了,如今太原也是无兵可用。"
杨广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张须陀已经病逝,这几个月一直忙于远征的事情,所以连这事都忘了,他有些为难道:"那朕应当派谁平叛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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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儿出列举荐:"陛下,臣有一人选,他曾经在边关重创突厥,后又跟随杨司徒平叛杨谅,可谓战功显赫,由他去攻打各地叛军,最为合适。"
营帐内的人都知道来护儿说的是童云飞,如果说高熲,杨素,贺若弼,史万岁和鱼具罗这些人是大隋的第一代名将,那么张须陀,裴仁基和来护儿就算是大隋的第二代名将了。
童云飞和张须陀等人相比,小了至少十多岁,按辈分来排他其实只能算是第三代将领,在第三代将领里他的表现最为出色,甚至有资格与二代名将一较高下,不过已经被杨广弃用许久。
第328章 主动请缨
一听到童云飞的名字,杨广的脸色都了他冷哼一声:"不要在朕面前提他,我大隋良才如此之多,何须用到他,难道这里那么多人,就没有人愿意为朕分担吗?"
话刚说完,裴行俨便毛遂自荐道:"陛下,臣愿意替陛下分担,带领兵马对付那些所谓的叛军,如若无法将他们击败,臣愿受罚。"
"行俨!"裴仁基吓了一跳,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主动请战,,"陛下,行俨他年纪尚轻,恐怕无法担当此重任。"
"爹,我可以!"裴行俨很服气。
"哈哈哈哈,你今年多大了。"杨广看到裴行俨长得高大英武,他很是满意
"臣今年二十三有余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当初童云飞年满十八便上战场,屡立战功,威风得不行,但朕偏偏不信整个大隋唯有他可做到如此,我看你年纪虽小,但随你父亲从军也有好几年了,武艺军略应当不错,既然你有此勇气,为朕分忧,那朕怎么能冷了将士的心,裴行俨听令!"
"臣在!"
"朕封你为虎贲将军,带领三万兵马前去平叛。"
"臣遵旨!"裴行俨暗暗高兴,他终于有独自带兵的机会。
裴仁基却面露担忧之色,害怕裴行俨会出事,毕竟从军以来裴行俨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未试过独当一面,如今第一次领兵就去平叛,怕他无法承担重任。
杨广看到裴仁基脸有难色,说道"裴爱卿,你无须为他担心,所谓叛军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乱民,何须将其放在心上,以行俨的本事,足以胜任,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陛下说的是,臣只是略有担忧。"
"爹,不用担心我,你跟随陛下远征,我去平叛,到时候你回来会看到我得胜归来。"
裴仁基看到如此,便不再多说。于是裴行俨带领三万兵马离开大军,往山东而去。
历经将近半年行军,杨广终于在次年率领大军抵达辽河西,如果只有数万兵马,行军速度会快上许多,但百万大军就另当别论了,别说士兵,仅仅是负责运输粮草的车夫后备人员,就不计其数,所以行军速度异常缓慢。
"陛下,前面就是辽河了,只要渡河便能抵达辽东城。"士兵前来禀报说。
"好,我等立即去观望。"杨广带着众将来到河边,看到河水平静,流速不急,水也不深,两岸相距不远,他急于进攻,问道,"宇文恺何在?"
"臣在?"宇文恺出列。
"朕命你立即架起浮桥,供大军渡河用,务必在今日落日前完成,否则朕拿你是问。"
"遵命,臣必定在落日前架好浮桥。"宇文恺立即前去安排。
数个时辰后,浮桥将要架设完毕,此时对岸出现了高句丽的兵马,人数不少,也有近十万人,高句丽王高元亲自督军。
如果仅从兵力来看,高句丽确实远不如隋军,然而辽河却是一道天堑,要是无法渡河,隋军士兵再多也无用。
杨广眼看敌军兵力越来越多,他担心再等下去难以渡河,浮桥距离对岸还有数米,不算太远,于是下令道:"暂停修桥,立即渡河,若等敌军列阵完再渡河,我军恐怕死伤惨重,谁愿当先锋?"
"臣愿为先锋,率精兵渡河。"麦铁杖、钱士雄、孟叉等将纷纷请战。
麦铁杖为杨广宠信将领,在平叛杨谅时跟随杨素出征,总是身先士卒,屡立战功,深得杨广喜欢,后又历任莱州刺史,但因不熟内政,没有太大作为,杨广看此便将他调到汝南,担任汝南太守,希望他能够学习如何治理内政。
麦铁杖得知杨广苦心,于是勤学法令制度,逐渐熟悉内政,让汝南群盗绝迹,杨广得知后倍感欣慰,后又将其调任到宫内,担任右屯卫大将军,深受器重。
"好,麦铁杖,朕给你三万精兵渡河,务必要在对岸站稳脚跟,为大军打开局势。"
"必定不让陛下失望!"麦铁杖领命而去,带着数员大将和三万精兵渡河。
战鼓响起,大军吹起了冲锋的号角,三万人马分成十多列渡河,每一列也足足有三千士兵。
麦铁杖位于最中间一列,他向来作战勇猛,敢于冲锋,这一次出击他依然是第一个冲出去,别的士兵站在浮桥上跌跌撞撞,唯有他如履平地,能够快速前进,不稍一会就快要抵达对岸。
高元早已在对岸做好准备,他看到隋军开始渡河,心想杨广还真是大胆,浮桥都还没搭建完就敢渡河,看我怎么对付你,下令道:"弓箭手出列,将要过桥的士兵给我射下来!"
一排排弓箭手站在河岸边,弯弓搭箭,等隋军士兵快要靠近时,他们开始射击,无数的箭矢从河岸上射出去,许多隋军士兵还没来得及登岸就被射下水,后面的人看到如此都不敢登岸,他们在浮桥上犹犹豫豫,无法前进。
麦铁杖看此大骂道:"你们怕什么,我都不怕死了你们还畏畏缩缩,浮桥距离河岸只有数米远,你们跳到水里躲避弓箭,弓箭在水下作用不大,然后给我游到对岸去,谁要是止步不前亦或往回跑,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士兵听到麦铁杖的话后,纷纷跳到河里面去游往对岸,事实也如他所说一般,弓箭射进水里威力大减,对士兵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且浮桥距离河岸非常近,只需游几下就能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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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铁杖不仅陆上功夫了得,水下功夫也是如此,他跳下水后动作依然灵活,只是几个划水就已经到岸,他是第一个登岸的。
人刚上岸,就有十多名敌兵围攻过来,他立即拔插腰间长刀反击,几个回合,那十多个刚围上来的敌兵便死于他的刀下。
看到主将如此勇猛,隋军士气大盛,士兵纷纷从浮桥上游过来,钱士雄和孟叉等人也带着兵马赶过来帮忙。
第329章 首战失利
随着越来越多的隋军登岸,高元看得气急败坏,大骂道:"你们都是干吃饭的吗,给我上,不要让他们登岸,上来一个杀一个,上来两个给我杀一双,他们是游过来的,难道这都挡不住吗!"
在高元的大骂下,高句丽军也开始反击,在岸上他们有绝对的优势,数万士兵纷纷靠近岸边,只要敌人一上岸就立即一拥而上,不给隋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麦铁杖带着士兵奋力厮杀,但他发现自己杀得越多,敌人的反抗就越强,无论他杀多少人,敌军的士兵总是无穷无尽地包围过来,让他难以抵挡。
没坚持一会,他就身中数刀,身上鲜血淋漓,血很快就染红了他的盔甲。
"麦将军,敌人兵马太多,我们登岸太慢了,还没来得及上岸就被他们杀回来了,这样打下去,只能一个个送死。"一副将说道。
"闭嘴,给我顶住,无论敌人多凶悍,我们都不能后退,要是我们无法在岸边站稳,后面的士兵就无法登陆,我军坐拥百万人马也只是在那浪费粮食。"
麦铁杖边杀边喊,绝不后退,众将士看到如此,只能硬着头皮上,跟着一起厮杀。
高元看到如此有些头皮发麻,他不明白隋军为何这么悍不畏死,明明无法登岸,却还在那拼死抵抗,这不是送死吗,他大喊道:"既然他们不怕死,那就送他们一程,把他们赶下水去,水敢露头就立即大刀伺候!"
隋军不怕死,但高句丽也作战勇猛,为了保家卫国,他们是拼尽全力地厮杀。
一个多时辰后,河岸边堆满了尸体,有隋军的,也有高句丽军的,不过一眼看过去,明显隋军的士兵更多,他们血战将近两个时辰,始终无法在岸边站稳。
麦铁杖,钱士雄和孟叉等将领统率兵马发起数次进攻,都被敌人打回去,最终战死沙场,然而他们的悍不畏死的气势,也让高元动容。
高元看着河岸上无数的尸体,他感到有些害怕,要是每一个隋军将士都像麦铁杖那么勇猛,那他们不用打就可以投降了,他们占据了地利优势才勉强打退隋军,要是真的在战场正面交锋,他们再多人也不够死,更何况他们的兵力根本无法与隋军相比。
晚上,杨广派人去收尸,高元也没有阻止,这是对士兵最基本的尊重。当麦铁杖,钱士雄和孟叉等将领的尸体摆在眼前的时候,众人都感到十分难过。
杨广走到麦铁杖尸身前面,他忍不住痛哭流泪:"唉,铁杖志坚气勇,平素以功著称,这次陪朕讨伐贼人,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节高义烈,虽身死而功存。"
杨广为以表麦铁杖功德,追赠他为光禄大夫,追封宿国公,谥号武烈。
"陛下节哀,麦将军虽死,然战争还需继续,还请陛下振作起来。"众将士纷纷安慰道。
"诸位爱卿说得对,今日是朕急功近利,错误判断了敌人,才导致我军伤亡惨重,明日一早先把浮桥修好再登岸,浮桥修好时,便是取高元人头时。"杨广也做了反省,决定修好浮桥后再过河。
就在杨广出兵不利时,裴行俨已经率领三万兵马来到齐郡。
王薄起义于长白山(今山东会仙山),许多百姓为了躲避兵役,都逃到了他的麾下,如今已经有三万人马,势力正是如日中天。
隋军数次派遣兵马围剿都未能成功,这更让王薄得意忘形,认为隋军也不过如此,只要他人马有十万之众,便能**大兴城,活抓杨广,甚至当个皇帝也不是不可能。
山寨上,王薄正考虑要去劫掠哪个县城的粮食,一手下突然跑进来慌张道:"大头领,朝廷又派兵马来了!"
"给我淡定点,慌什么慌,身为我王薄的士兵,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对付朝廷之师我们又不是首次,有何可怕,他们人在哪里?"王薄举起酒壶,对着嘴就是一通灌,完全没把敌人放在眼里。
"距离咱们山寨还不到一里路,估计不用半个时辰就到了。"
"看来朝廷还是没吃够苦头,前几次派人来都被我打败回去,如今才过几天,又来送死,等我喝完这壶酒,再带领人马杀下山,让他们再尝尝我的厉害。"
"头领,这次敌军足足有数万大军,而且看起来全是精锐之师,和前几次相比,似乎加厉害。"
"我呸!"王薄不满道,"他朝廷派来的人是精锐之师,难道我王薄的兵就不是精锐之师吗,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己掌嘴!"
"是...是。"那手下只能抬手打自己嘴巴,在打了十多下后,王薄才让他停下。
"给我记住,以后在我面前不能说隋军的好话,杨广昏庸无道,对百姓残暴,所以我们才会地起义,推翻朝廷暴政,无论朝廷派多少人来围剿,我们都一定可以把他们击败,因为我们是正义之师!"
"头领说得是,小的记住了。"手下连连点头。
王薄心满意足地又喝了几口酒,有点醉意,他摇摇晃晃地靠在桌上,正打算睡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突然又有人来报:"大头领,不好了,朝廷大军已经杀到山下,如今正准备攻山,还请头领立即率领兵马下山抵抗!"
"怎...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刚才不是说还有一里路吗?"王薄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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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下感到很郁闷,一里路也不是很远,还能走多久,难道你老真的打算睡一觉再下山去?
"他大爷的,老子想睡个安稳觉也不给,立即给我去召集兵马,随我一起下山与敌人决一胜负。"王薄也顾不上睡了,把手里的酒壶扔掉,拿起兵器冲出去,召集人马下山。
裴行俨在山下排兵布阵,他从涿郡赶来,在来的路上就剿灭了几支叛军,不过人马都不算多,只有数千人,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当听到王薄在长白山附近据山建寨,拥兵数万的时候,他立即带领兵马赶来。
第330章 四处追杀
王薄喝完酒后有些醉意,不过对他影响不大,他仍然带着人马下山,打算与裴行俨大军来一次正面交锋。
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他看到隋军已经排好阵势,队列整齐,军容肃穆,所有士兵都穿同样的服侍,人人手持兵器,这架势与平常交锋的隋军确实有所不同。
王薄眼睛不瞎,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与隋军交过手的人,看到眼前大军如此整齐,他当即可以判断绝对是精锐之师,难怪刚才手下那么慌张,他策马上前大喊道:"对面主将是谁,出来说话。"
裴行俨拍马出来,回话道:"吾乃虎贲将军裴行俨,逢陛下之命剿灭叛军,你是不是叫王薄?"
王薄看到裴行俨如此年轻,心中轻视,说道:"原来你也听说过本大爷的名字,既然知道我是王薄,还不赶紧下马投降,难道你不知道朝廷几次派来的兵马都被我打败了吗,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与我交手,还是赶紧回家喝奶去吧。"
"呀呀呸,王薄你个狂妄之徒,居然敢小瞧我,今日我要取你狗命,拿命来!"裴行俨从未试过被人如此小看,他当场大怒,带领兵马冲杀。
"哼,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弟兄们,跟我一起冲,杀啊!"王薄丝毫不怕,带领人马冲过去。
双方士兵冲到了一起,但结果与王薄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在他印象中,每次与隋军交手他的士兵都总能占据上风,然而这一次却截然相反,他麾下兵马竟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敌人打得溃不成军。
裴行俨勇不可当,带领人马不断冲人,这支士兵是杨广专门拿来对付高句丽的精兵,与刚征召的新兵完全不同,再加上裴行俨的勇猛,用来对付王薄这种没有太多作战经验的兵马,简直是绰绰有余。
"都在干嘛,给我顶住,不要被敌人冲乱了阵型!"王薄边打边骂,但依然无法止住败势,他的士兵在隋军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只要一接触就立即溃败而逃。
"王薄小儿哪里去,我来取你狗命!"裴行俨就是冲着王**的,他也不理会其他人,向王薄直冲而去,手中八棱梅花亮银锤不断挥动,拦者死,碰者伤,没有人能够挡他一锤。
王薄看到对方如此勇猛,他哪里敢打,单单看这双锤就知道威力了,起码得一百多斤力气才能挥动这种沉重的兵器,他自问连拿起来都成问题,更别说用了,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地避战,眼看形势不妙,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带着亲兵直接调头逃跑。
山寨的士兵看到王薄逃跑,他们哪里还有心情打,纷纷跟着王薄一起跑,要多快就跑多快,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给他们逃。
王薄虽然打仗一般,但逃跑确实有一套,裴行俨追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没有追上,只能拦截斩杀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敌兵,最终只能气鼓鼓地返回山寨,一把火把王薄的山寨给烧了。
王薄虽然逃跑成功,但是他与裴行俨的仇恨已经结下,裴行俨发誓就算不去剿灭其他叛军,也得把王薄给砍了才能熄灭心中怒火。
接下来一连数日,王薄一路往西北方向逃跑,中途既试过躲在县城,也试过躲进深山,但无一例外都被裴行俨找出来。
以往每次打败后逃跑他总能成功逃脱,然后又在别的地方再次聚众起义,然而这一次他被裴行俨盯上了,无论怎么跑始终会被追上。
夜里,王薄带着残余兵马逃到临邑附近,他与裴行俨你追我逃的游戏已经玩了十多天了,但裴行俨还没打算结束,他犹如饿狼一般穷追不舍,只要不吃到猎物就绝不放弃。
"大头领,我刚刚打探到最新消息,这裴行俨是隋军大将裴仁基之子,据说十五岁时就已经跟随他父亲出征,看似年轻,实则经验丰富,作战勇猛。"一手下打探完消息后立即向王薄汇报。
"难怪这小子这么厉害,与咱们之前碰到的隋军完全不一样,原来是名将之后,早知道当初就不骂他了。"
王薄已经后悔自己的口舌之快,要不是他轻视裴行俨,就不会被追杀得这么惨,这一路上被追上好几次,全部都是惨败收场,如今兵马只剩下不到四千人,兵力减少近九成,这两年来的努力都等同于白费了。
"头领,我们今晚就渡河北上吗?"
"休息一晚再渡河吧,大家跑了一天也累了,那裴行俨再厉害也不会在晚上行军。"
王薄这几天一直精神紧绷,没有得到休息,如今好不容易才逃到临邑,他知道自己无法独力战胜裴行俨,只能北上寻找援军,孙安祖和窦建德在高鸡泊起义,他打算找他们联手,然后再一起南下和裴行俨一决雌雄。
众人正准备休息入睡,后方的树林突然有火光涌现,负责巡逻守夜的士兵不敢耽误,立即敲响锣鼓叫醒众人。
王薄刚躺下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睡就听到锣声,他连忙从地上起来,跑到后军查看,看到身后密密麻麻都是火光,不稍一会,一支人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杀声震天,当先一人正是鬼见愁裴行俨。
"王薄我看你跑去哪里,拿命来!"裴行俨带着人马直杀过去。
看到又是裴行俨这张熟悉的脸孔,王薄几乎要哭出来了,对方为了杀他连休息都不休息,直接在晚上行军,他是有多招人恨才能让裴行俨不顾一切地追杀啊。
"不要睡了,都给我起来渡河!"王薄边跑边喊,让士兵迅速渡河。
河岸边原本就摆好了船只,晚上渡河不安全,他原本打算睡一晚再走,只是没想到裴行俨这么快就杀来,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渡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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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士兵纷纷亮起火把跟着王薄渡河,然而船只有限,不可能数千人马同时上船,真要把全部人马送到对岸,也得来回好几次才行。
不少人为了抢夺位置甚至是大打出手,变成了自己人和自己人打,王薄的士兵本来就是临时拼凑而来,大部分人要么是农民,要么是山贼流寇,根本没有纪律可言,当下瞬间乱成一锅粥。
裴行俨看此也不客气,带领大军把这些人杀得丢盔弃甲,四处乱逃,河岸边很快就多了上千具尸体。
第331章 商量出兵
一个多月后,瓦岗寨经过大半年的发展,如今已经有了两万人马,虽然说不上多,但绝对不少,与刚开始相比,有了很大的成长。
聚义厅内,众人正在议事。
"近来从遥远的辽东传来最新消息,说杨广那昏君在辽河附近与高句丽开战,渡河十分困难,麦铁杖率领先锋开路死了数万人,依然未能渡河,看来此次隋军远征也是败多胜少了。"童云飞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众人。
虽然在瓦岗寨起义,但他一直在关注杨广大军的动向,期间他不断派人前往辽东打探消息,也多亏他提前在马邑郡布置眼线,否则以瓦岗寨的实力,还不足以把手伸到辽东这么远的地方,能够顾好眼前那一亩三分地就已经不错了。
"杨广败了岂不是更好,方便我们起义,他带着惨败之师回大兴城,我们也可以趁机攻打各个郡县,扩充实力。"对于杨广失败,翟宽高兴还来不及。
"兄长说得极是,如今我军已有两万兵马,山寨上的扩充也将近到了极限,我们也该是时候下山征讨了,不能再龟缩在山上,诸位有何想法?"翟让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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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多来他们也遭到官兵围剿,不过都被击退了,官兵的战力十分一般,与他们打起来感觉不是一个层次的。
其实这都是童云飞的功劳,要不是有他每日训练兵马,那些士兵又如何懂得排兵布阵,跟随令旗进攻,如今瓦岗寨士兵的战力,已有超过一般士兵的水准,放在所有起义军里面,也绝对是鹤立鸡群的。
就在众人商议是否要下山攻打附近郡县的时候,童云飞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说道:"诸位勿要心急,我这里还有一条消息,杨广又派了一支兵马前去各地平叛,首当其冲的便是王薄,他在齐郡与官兵大战数场,结果..."
"结果又打赢了吧,这小子近些年聚集了不下三万大军,每次官兵去围剿都被他击败,实属了得。"
童云飞还没说完,单雄信便插嘴道,他猜测王薄应该又打胜仗了。
"恰恰相反,王薄没有打胜仗,还反而连败数阵,从长白山一直被追杀到临邑,数万大军也被打剩下不到数千人,听说最终只能渡河北上寻找支援。"
众人都十分诧异,没想到王薄竟然被打败了,要知道这两三年来最厉害的一支起义军非他莫属了,翟宽问道:"难道杨广派了许多兵马围剿他,否则他怎么可能败得这么惨?"
"杨广也只是派了三万人马去围剿,真正让王薄战败的不是隋军的兵力,而是统领士兵的大将裴行俨,听说他只有二十出头,我相信你们许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他父亲是大隋名将裴仁基,如今正在跟随杨广远征高句丽,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裴行俨的勇武应当不亚于其父,杨广既然委以他重任,他必定有过人之处,否则王薄也不会被打得狼狈逃窜。"
当童云飞说出这些不容易得来的消息的时候,徐世绩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不过他并未当众询问,而是默默地听着。
"裴行俨此人不简单,朝廷数次出兵攻打叛军都失败,可以看出杨广已经忍受不,但他要远征高句丽,鞭长莫及,无法管辖我们,于是派遣大将亲率精兵平叛,如今裴行俨正在齐郡与王薄交战,相信不用多久后他便会南下,我们瓦岗寨也将会碰上他。"
童云飞真正担心的是裴行俨南下,以目前瓦岗军的实力,能否挡得住裴行俨的攻势还是两说。
"无须太担心,在兵力相差不远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有自信,要是连一个裴行俨都对付不了,那就别提推翻杨广了。"单雄信让大家都自信点。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世绩也开口道:"我赞同三头领的话,如今杨广征用各地兵马前往高句丽,正是我们动兵的最佳时机,我们必须先攻下东郡各个县城,不能再靠山自立,有了城池后我们就拥有足够多的粮食和兵源,打下各个县城后第一要务是开放粮仓,给百姓发放粮食,起义想要获得成功,最重要的是获得百姓的支持。"
"童虎,你是否已经为我军想好良策?"翟让问道,他知道童云飞的军事谋略非常厉害,在昨晚就已经与他说过,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谈话。
"东郡一共九个县城,我军两万兵马可以兵分两路,每路一万,单老哥与我率领一万人马负责攻打北面的濮阳,卫南,白马,韦城与郡治滑台,大头领,翟宽,徐世绩与凌敬你们率领一万人马攻打灵昌,胙城,匡城与封丘,如今镇守各个县城的士兵应该不多,想要攻下这些地方不难,大头领这边如果能够迅速拿下,立即返回北面支援我军攻打滑台,滑台乃郡治,兵马要比其余各城多,所以必须集中兵力放能拿下。"
"好,那我们便依童虎所说分兵行动。"
众人商议好出兵策略后便前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击。
在其他人离开后,徐世绩偷偷把童云飞拉到后山去。
后山是一片农地,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去,这时除了他们之外,四周无人,一片宁静。
"世绩找我有何要事?"两人来到树下,童云飞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徐世绩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二头领,我有一个疑惑,不知道你能否为我解惑?"
"请说,我知无不言。"
"刚才你和我们说了有关裴行俨与杨广在辽东的情况,我相信这两件事也是在近一两个月才发生的,我十分好奇,你是怎么这么快就得知情报,裴行俨在齐郡与王薄交手我们就不说了,齐郡距离东郡不算远,你能够那么快得知消息也能理解,但是辽东距离东郡甚远,你还能这么快就得知他们的情况,这就令我十分费解了,你是如何做到?"
近一年来徐世绩一直在暗中探查童云飞的身份,但是一直没有收获,如今他实在忍不住了,想要亲自问。
第332章 说明身份
童云飞心里面打了一个激灵,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在瓦岗寨上除了单雄信没人知道他真正身份,然而还是惹来了徐世绩的怀疑。
"我自有手段获得消息,世绩又何须追问。"
"哈哈哈哈,我只是很好奇,像二头领你那么厉害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放下身段,去辅助本领远不如你的大头领,大头领他虽义薄云天,武艺不错,但与你一比,那就差之甚远了,你为我军定下称霸天下的良策,先以劫掠起家,待有两万兵马后迅速攻下东郡,掌控各个县城,一旦我军坐拥东郡,便能向西发展,直取荥阳,威逼东都洛阳,如果能够拿下洛阳,就能**大兴城,图谋天下,杨广远在辽东,就算他想要回师救援也已经来不及。"
徐世绩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短短数句话就已经猜透童云飞的宏图大计,这也是瓦岗军接下来几年需要做的事情。
被猜透了内心,童云飞没有表现出惊慌,他反而淡定道:"世绩真是聪明,这确实是我所想,然而我能想到的,你也想到了,那证明你的本领不在我之下,这有何奇怪,你还不是与我一样屈身于大头领之下吗?"
"二头领,说到谋略我或许能够与你一较高下,但是练兵作战,排兵布阵我就远远不如你,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观察你的举动,你几乎每日都会给山寨上的兄弟训练,教他们如何看令旗走位,还有练习种种战法与阵法,甚至连三头领单雄信也要向你请教,我相信整个山寨除了你之外没人会,据我了解,这些排兵布阵的本领唯有军中大将才会,普通百姓根本不可能习得,我斗胆问一句,二头领你是否曾经在军中担任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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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童云飞有些汗颜,没想到徐世绩这么快就猜到他的履历,甚至知道他曾经在军中担任要职,其实他何止是担任要职,还曾经独当一面对抗突厥,跟随杨素平叛杨谅,可谓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看到已经无法隐瞒,他只好承认道,"世绩果然厉害,确实如你所说。"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你如此厉害,为何愿意让自己在大头领之下,大头领曾经数次要把位置让给你,你都毫不犹豫地拒绝,难道有难言之隐?"
"实不相瞒,我真正名字并非童虎,我叫童云飞,或许你已经听过这个名字。"
"童...童云飞?!"这回轮到徐世绩震惊了,他压根没想到眼前之人会是童云飞,"你怎么可能会是童云飞,堂堂左卫大将军童云飞会跑来瓦岗寨起义?"
童云飞战绩辉煌,在边关对抗突厥,亲取下都蓝可汗人头;平叛杨谅时在万军之中斩杀杨谅,像徐世绩这样关心天下大事的读书人,自然听说过他的丰功伟业。
"说来话长,我虽屡立战功,却因为一些事情被杨广弃用,近些年来我一直隐匿在马邑郡..."童云飞把自己这数年来的遭遇出来,当然,该隐瞒的事还是隐瞒了,他之所以说出自己的身份,其实也是在故意交好对方。
徐世绩在"历史"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在归顺李唐后,他跟随李世民平定四方,大破东突厥与高句丽,成为唐朝开疆扩土的主要战将之一,可谓能文能武,出将入相,一生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深得朝廷信任和重用。
"原来真是童将军,世绩有眼无珠,还请童将军受我一拜!"徐世绩得知童云飞的真正身份好非常激动,连忙跪下叩拜。
童云飞将其扶起来:"快起来,我不过一朝廷弃将,有何值得你尊敬。"
"童将军此言差矣,你为国家立下无数功勋,单单对抗突厥,保卫边关就值得我敬仰,自从平叛杨谅后我就很少听到你的消息,原来你早已被杨广弃用,难怪这朝廷大军远征高句丽,也没有听说你跟去,有如此良将,杨广也不懂得重视,实在可惜,童将军,我替你不值。"
"此事已经过去数年,无须再提,如今我也不过是瓦岗寨一头领,为推翻杨广而努力,我军刚成雏形,想要成就霸业,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童云飞没想到徐世绩这么尊重他,要知道这一位日后也是名将,实力和名气都不在李靖之下。
"童将军说的是,此次瓦岗军出兵我想与你一起出征,在你身边学习如何统领兵马,攻城略地。"
"世绩,我知道你这一年来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向我请教兵法,我已经教了你许多东西,你知道为何我会把你与大头领他们安排到一起吗?"
"为何?"
"大头领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容易意气用事,谋略稍有不足,我把你安排到他身边就是为了让你给他出谋划策,以防他出错。"
"原来如此,属下必定不让童将军失望,全力辅助大头领!"
"好了,以后你也无需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就当不知道我的身份。"童云飞叮嘱道。
"是..."在得知童云飞的真正身份后,徐世绩非常高兴,也解开了心中的疑。
半个时辰后,瓦岗寨大军已经在山下集结完毕,士兵穿着统一的服侍,拿着统一的兵器,经过一年多的训练,这些人马已经与真正的士兵没有任何区别,他们不再是山贼,而是真正的军队。
童云飞身穿盔甲,站在高台上俯视台下众人,翟让,翟宽,单雄信,徐世杰和凌敬等人站在他身后,他虽然不是大头领,但毫无疑问,这支兵马的真正主帅是他而不是翟让,翟让也清楚自己有多少本领,他非常愿意把主帅的位置让出来。
"诸位,我军在瓦岗寨起义,屯兵积粮一年,如今杨广远征高句丽,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我们忍让了一年,训练了一年,现在总算到我们出兵之时,这些日子里我们劫掠过不少钱财,但我希望你们知道瓦岗军并非山贼,而是真正的起义军,我们为了推翻杨广暴政而相聚于此,现在我们将要拿下东郡九县,如果成功,我们便有了逐鹿天下的机会,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一起征战沙场,奋勇杀敌?!"
第333章 攻下韦城
童云飞说话的声音极具穿透力,下面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听清楚。
"我等愿意追随二头领征战沙场,奋勇杀敌!"士兵们气势如虹,喊声震天。
"从今以后,我们不再以山寨自称,以后见了各位头领,都要叫将军,不要再叫头领,记住一点,我们是真正的军队,不是山贼!"
"是,童将军!"
"好,翟让,翟宽,凌敬,徐世绩何在?!"童云飞开始点将。
"末将在!"单雄信三人一起出来。
"我命你们带领一万兵马,往西南而行,沿途攻打灵昌,胙城,匡城与封丘,记住勿要伤害百姓,抢劫财物,若有发现,一律军法处置,绝不轻饶!"
"遵命!"翟让,翟宽,凌敬与徐世绩领兵而去。
"剩余人马随我一起往东北方向,出发!"童云飞跳下高台,骑上战马,带领大军杀向韦城。
韦城,位于瓦岗寨东北面,是翟让和翟宽的家乡,童云飞没有让他们去攻打韦城,毕竟谁都不愿意亲自攻下自己的家乡。
韦城的城墙不高,大概只有两丈,四个城门均已打开,不过进出城的百姓非常少,因为杨广的种种政策,各地的人口都减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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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只有数十个士兵巡逻,这些人懒懒散散,站没站站姿,有的靠在墙边打瞌睡,有的干脆直接坐地上,毫无防备。
一个老兵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新兵大喝道:"喂,你们几个,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起来巡逻,要是有敌人攻城,我看你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敌人就打进来了了!"
"老陈,何必这么紧张,这年头哪里还会有敌人攻城,要是有朝廷早派人来剿灭了,还用得着我们这些新兵来守城吗?"
如今守城的士兵有九成都是临时招的新兵,要不是还管两顿饭吃,这些人恐怕早就跑去当流寇,或者上山入伙当山贼去了。
"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没听说在瓦岗寨有一伙山寨自称瓦岗军吗,他们专门劫掠过往行人财物,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据说已经聚众数万人,要是他们来袭,像你们这样哪里守得住!"
"头啊,你都会说他们是山贼了,这年头哪里还有山贼会攻占城池,就算他们真来劫掠,仅凭我们数百人又怎么挡得住,与其战战兢兢地巡逻,还不如躺地上睡大觉。"
这些新兵可以说相当佛系了,不过说的也很有道理,如今韦城的兵力不过数百人,拿来守城实在不够看,更何况城墙也不算高大厚实,真有几万人来攻打根本挡不住。
老兵实在没眼看,不过他也骂不动这些新兵蛋子,只能无奈靠在城墙边,突然间,他发现远处似乎有一片黑影在往这里高速移动,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看错。
又等了一会,当对方距离城墙还有不到一里路的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不是什么黑影,而是黑压压一片的人潮,他当场大惊,心想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人,难道是附近县城的流民跑来避难?
当对方越来越近后,他终于慌了,看到这些人身穿统一的服侍,人人手持兵器,旌旗高高挂起,怎么看都不像是流民。
他抬头看向那些旗帜,上面写了瓦岗军三个大字,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连忙大喊:"敌...敌..."然而紧张过头,始终无法把那个"袭"字喊出来。
靠在城墙边坐下的新兵看到他如此紧张,问道:"你想说啥,敌...弟弟?家里人来了?"
"弟...弟个屁,是敌袭,还不赶紧起来!"
"敌袭?真的假的?!"
众人纷纷站起来往远处看,果真是看到无数人马正往这边冲锋,当先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最引人注目,他们的速度远比一般士兵快。
"还在这看什么,快去关城门啊!"老兵急得跳起来大骂道。
几个新兵这才匆匆忙忙地跑去关闭城门,有一人还因为慌张过头摔了一跤,头先着地,当场头破血流。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韦城要完了。"老兵双手扶在城墙边,嘴里不断喃喃道,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童云飞已经带着骑兵冲进城门。
五百骑兵鱼贯而入,一下子就冲破了防守,很轻松地突入进来。
守在城墙上的士兵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他们原本还打算关闭城门,然而还没来得及去拉闸,敌人就已经进城。
童云飞对着城上的士兵大喊道:"我们是瓦岗军,杨广暴政欺压百姓,导致现在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你们这些士兵难道还想着为暴君效力吗,识相的都给我下来投降,否则一律杀无赦!"
"杀无赦!"骑兵跟着一起齐声呐喊,杀声震天。
城上的那些新兵何时见过如此阵势,他们刚当兵没一个月,大部分都是来混口饭吃的,真要他们卖命守城,他们绝对做不到,而且童云飞也说得没错,杨广暴政欺压百姓,导致各地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真要人人安居乐业,就不会有那么多起义军了。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新兵纷纷跑下来投降,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
那老兵看到如此,也是无力反抗,他仰天长叹一声:"唉,看来这天下要乱了。"
童云飞没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韦城,全靠骑兵的机动性突入城内,对骑兵的运用他从李靖身上学到了许多,如今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如今瓦岗寨已经触及,而另一边的杨广大军已经成功渡河,在浮桥修筑完成后,他便让士兵迅速过河。
高句丽王高元仍旧派士兵守在河岸边,想要阻止隋军过河,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无法阻挡蜂拥而来的隋军,在浮桥的帮助下他们登岸十分迅速,随着过河的士兵越来越多,高句丽军已经抵挡不住,他们只能不断后退。
第334章 请求投降
杨广看此乘胜追击,让大军冲杀,打算彻底击溃敌军。
隋军过河后开始势如破竹,凭借兵力优势,高句丽大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无论是战力还是兵力,他们都相差甚远,完全不是隋军的对手。
一连数战,高句丽折损过万人马,高元知道不能再战,决定退守辽东城,不过要是他突然撤退,敌人一定紧追不舍,他要派遣使者去见杨广,表明投降之意,然后趁机返回城中。
宇文述统领三万大军位于前军,他正打算率领本部士卒追击,突然看到对面大军跑出来一支百人的骑兵队,当先一员大将大喊道:"隋军停止进攻,我军愿意投降。"
宇文述听此,感到十分怀疑,虽然高句丽接**败,但仍然拥有不少人马可以退守辽东城,如今这么快就投降,他怀疑里面有诈。
"你是何人?"
"我乃高句丽王麾下大将乙支文德,奉我家大王命令,前来投降,还请让我见上大隋皇帝一面,。"乙支文德回话道。
事关重大,宇文述也不敢随便做决定,他说道:"可以让你去见我们陛下,不过只能让你一个人去,其他人原地等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哈哈哈哈哈,有何不敢,走,带路!"乙支文德丝毫不怂,策马走到宇文述身前。
宇文述看到对方这么有胆色,心中暗暗称赞,于是带乙支文德前往中军帐。
两人隋军的达中军帐,宇文述下马说道:"就是这里,跟我来吧。"乙支文德也跳下马跟着一起走。
进入营帐后,乙支文德看到营帐里面有十多个人,一人身穿金色龙破,正坐龙椅之上,不用多问便知道此人必定是大隋皇帝杨广。
下面两边站满了战将,人人手持兵器,面色凶狠,当他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
宇文述抱拳道:"陛下,高句丽派遣使者来投降求和。"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奇怪的神色。
杨广微微点头,挥手让宇文述站在一边,对乙支文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高元派来的?"
"吾乃高元麾下大将乙支文德,奉我家大王命令前来请降。"乙支文德弯腰抱拳,以示尊敬。
"哈哈哈哈哈..."杨广忍不住大笑道,"看来你们也不蠢,高元自知实力与我相差甚远,不是我对手,懂得投降,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朕接受你们的投降。"
"陛下,万万不可啊!"众将听此,纷纷出来阻止。
"为何不可,你们给朕一个理由。"
宇文述说道:"陛下,高句丽可谓我们的心腹大患,他们的威胁不比突厥小,如今我等好不容易才召集百万士兵,花费无数心血度过辽河,辽东城近在眼前,要是我们就此退兵,给高句丽休养生息的机会,他们日后必定还会再犯我们大隋边境。"
杨广一听,觉得宇文述说的有道理,他又问道:"乙支文德,你们可否真心投降,如若日后再犯,那又应该如何?"
"请放心,我家大王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已经投降,绝不出尔反尔,今天我们投降了,就是俯首称臣,一切以大隋为主,每年都会向你们进贡。"乙支文德尽可能说些奉承对方的话,他知道隋人最喜欢这一套。
"好极了,既然你们愿意俯首称臣,那朕便接受你们的投降。"杨广果然十分高兴,久坐皇位的他现在最喜欢听这种话。
无论谁当皇帝一样,做得越久,越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这是每一个权势滔天的人都会有的通病。
众人听到杨广应该竟然真的答应了,他们都十分焦急,但是他们清楚杨广的脾性,要是继续劝说,杨广必定当场大怒,大家犹犹豫豫,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出声。
宇文述资历深,而且又是杨广的亲家,他说道:"乙支文德,既然你说你们高句丽愿意投降,那就迎接我们大军进城, 让高元在百姓面前对我们陛下俯首称臣,你们可否做到?"
宇文述知道劝说不了杨广,于是从高元下手,要让高元放他们兵马进城,并且当众对杨广跪拜行礼,如此一来就不怕对方使诈了。
乙支文德一听略显犹豫,他没想到宇文述会来这么一招,不过再三思量,他最终还是点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你们不能再向我军发起进攻,得先让我们进城,否则会让我国百姓误以为城池被破,引起大乱。"
"行吧,那你们尽快行动,不要拖延,我们也不会再进攻,但会在后面跟着,别想耍花招,否则定要铲平你们辽东城。"宇文述威胁道。
"那我告辞了。"乙支文德抱拳离去。
杨广看到大军出征这么顺利,他非常开心,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我军尚未攻到辽东城,高元就派人来投降,证明我大隋的威名远扬,即使远在高句丽,他们也知道我们的厉害,此等功绩,可谓千秋万代,哈哈哈..."
杨广一味追求建立千秋万代的功业,无论是修筑长城,还是开凿运河,亦或远征外族,的确都是不朽的功勋,然而他太过急躁,一味想着当千古一帝,未能看清眼前局势,最终导致隋朝覆灭。
宇文述看到杨广这个样子,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今的杨广就像老虎一样,只能顺着摸,不能逆着摸,一旦说点违逆他意思的话,就会当场大发雷霆,如此君皇,又如何成为千古一帝。
乙支文德回到自家军队,他去找高元,将自己刚才在隋军营帐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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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听完后,笑道:"乙支文德,你做得非常好,没想到大隋的皇帝这么愚蠢,虽拥有百万兵马,却没有远大的眼光,如果我是他,我绝对不会接受投降,不过这样也好,正因为他的愚蠢,才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第335章 再次受挫
当晚,高句丽大军连夜撤退,高元率领兵马返回辽东城。
第二天,宇文述派遣斥候前去打探高句丽军的消息,当斥候回来汇报说高句丽大军已经离去,营寨空无一人的时候,宇文述有些慌了,他连忙去中军向杨广禀报。
"陛下,昨晚高句丽大军连夜撤退,如今大营已经空无一人,还请陛下立即下令追他们。"
杨广不以为然道:"爱卿无须焦急,昨天乙支文德答应投降,要朕放他们回去,朕便放他们走,无须追赶。"
"可是陛下,敌人连夜逃跑,也未免太过可疑了,臣怀疑他们有诈。"宇文述仍然不放心。
"好了,此事不用再提,大军连日作战赶路,已经非常劳累,如今难得有休息的机会,咱们修整一天再出发,等到了辽东城再说,你也下去休息吧。"杨广打发宇文述回去。
宇文述看此,只好告退。
返回营帐的时候,他满脸愁容,尚书右丞刘士龙问道:"宇文将军为何脸有苦色,难道是被陛下责骂了吗?"
"唉,昨晚高句丽大军连夜撤走,我建议陛下引兵追击,陛下没有采纳,还让大军休息一天再出发,我军百万之众,每日军粮消耗巨大,然陛下毫无紧张之色,还徐徐前进,如此下来,恐怕最终会无粮可用。"
"将军不用这么担心,昨天高元不是派人来投降了吗,既然他们都投降了,我们还担忧干嘛,现在只是要去一趟辽东城震慑高元,在那之后便可退兵,根本无需担心军粮问题。"
"希望如此吧。"宇文述微微点头。
数日后,隋军抵达辽东城,辽东城乃边关大城,本来属于大隋,后来被高句丽攻陷占领,如今杨广出兵远征,第一要务便是收服边关失地。
宇文述派人去城下,通知对方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等了没一会,士兵回来说道:"宇文将军,敌人不开城门,说根本没有投降,还用箭射死我们派去的人。"
"他们真的这么说?"宇文述大吃一惊。
"属下怎么敢欺骗将军,他们都把我们的人射死了。"
"必须尽快禀报陛下才行。"宇文述不敢耽误,连忙去中军汇报。
中军帐内,杨广听完后龙颜大怒:"岂有此理,高元这无耻小人竟敢欺骗朕,明明说好投降却出尔反尔!"
"陛下,高句丽善变,还请陛下立即出兵攻打辽东城,让他们见识我们的厉害!"
众将也是气得不行,抢着要带领兵马攻城。
"宇文述听命,朕命你带领大军攻城,不惜一切代价也得给朕拿下辽东,朕要活捉高元!"杨广下令道。
"是陛下!"
宇文述领命而去,组织士兵攻城,号角响起,大军开始分头行动,宇文述亲率三万兵马攻打西门,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率领三万兵马攻打南门,左晓卫大将军荆元恒率领三万兵马攻打东门,右翊卫将军率领三万兵马攻打北门。
隋军大军兵马四面围城,完全不给高句丽逃跑的机会。
但高句丽守城准备做得非常充足,他们城头上站了数万弓箭手,一旦隋军进攻,城下的箭矢如同下雨一样密集,许多士兵还没来得靠近城墙,就被弓箭手射得人仰马翻,伤亡无数。
隋军将领内心都憋着一股气,想要迅速拿下辽东城,一些大将更是亲自擂鼓,督促士兵进攻,无论伤亡如何,都不准撤退。
杨广更是亲自来到前线督战,观察大军攻城。
在第一轮冲锋下,隋军气势如虹,虽然伤亡不少,不过士兵还是冲到了城下,他们纷纷架起云梯,准备攻上城头。
然而云梯才刚架起,上面的滚石檑木就立即落下,不少士兵都被砸得断筋碎骨,死伤惨重,云梯也被砸得稀巴烂。
霎时间,城下士兵嚎叫连连,不稍一会,尸体的堆积已经有小腿高,一些受伤又无法移动的士兵,只能坐在地上等死。
攻城战足足打了半日,但辽东城依然毫发未损,三丈高的厚实城墙城墙足以阻挡千军万马,高句丽防守物资又准备充足,杨广纵使手握百万大军依然是无法攻破城池。
看着伤亡越来越多,宇文述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要是继续打那他们只是白白葬送士兵的性命他,他连忙跑去和杨广说:"陛下,还请下令撤军,停止攻城。"
"爱卿何出此言,我军已经攻打半日,正是破城之际,要是现在撤军,那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杨广其实比宇文述还急,他恨不得立即攻破城门活捉活捉高元。
"陛下,请你看一下这些士兵吧,他们已经足够勇敢了,但高句丽防守准备充足,我们即使强攻也无法拿下,如今我们攻城半天,连云梯都架不起来,更别说破城了,再这样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不如先撤军另想办法。"
杨广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高句丽密不透风的防守,他叹息一声:停止进攻,后撤十里安建营寨。"
宇文述连忙下令撤军,他刚才还真担心杨广失去理智,死攻不退,还好保持了冷静,否则今日起码得损失近七、八万兵马。
隋军从出征开始就是水陆并进,杨广这边再次受挫,另一边负责水路的来护儿已经进入浿水,水军共计七万人马,船只相接数百里,场面极其壮观。
"来将军登岸后有何打算?"周法尚问道,他从马邑郡带来一万士兵跟随杨广出征,杨广将他的士兵安排到来护儿麾下,让他跟着来护儿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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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登岸的地方距离高句丽的都城平壤大概只有六十里,我们登岸后无需前去攻打辽东,直接进攻平壤,打高元一个措手不及,要是平壤被破,我军在此地便有立足之地,还能断了高元的后路,接下来只需配合陛下前后夹击,便能大破敌军。"
来护儿早已想好破敌良策。
周法尚也觉得此计不错,抱拳道:"一切听从将军吩咐。"
第336章 连败三阵
半个时辰后,来护儿开始率领水军登岸,他们登岸极其顺利,这边根本没有敌人防守,与杨广那边相比,他们更像是来春游的。
来护儿带领兵马前进,然而刚走不到十里路,斥候突然发现前面有敌人的踪迹。
"启禀来将军,于三里外发现敌人兵马。"
"可有多少人马?"
"敌军队伍一眼看不到尽头,列阵得有数十里,兵力之多恐怕在十万左右。"
"我原以为高句丽就算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也不敢出城与我军一战,没想到他们还有点骨气,敢出来一战,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高元带走大量人马后,他们还能有这么多兵力。" 来护儿下令道,"全军做好进攻准备。"
士兵开始列阵,周法尚带着一万兵马来到前军,来护儿看出来他带的都是精兵,所以将他们安排在前军。
七万大军分成七个方阵,前军三个方阵,中军三个方阵,后军一个方阵,以此阵型徐徐推进,能够进退自如,不怕敌人埋伏与攻击。
来护儿位于中军的中间方阵,这样方便他下令调动兵马,正当他准备继续前进时,周法尚派人来报,高句丽派了一支百人敢死队来阵前挑战,请他到前军来督战。
来护儿带领众将来到阵前,果然看到对面有一支百人敢死队,这支敢死队的士兵长得特别高大,人人手持长矛,腰间配有刀刃,但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结实的肌肉。
平原之上,两军对峙勇者胜,高句丽敢派一支百人部队来挑战,勇气确实了得,但隋军也不是孬种,来护儿策马出来,高声喊道:"对面主将何人,出来答话。"
话毕,一员战将骑着红色高头大马跑到阵前,手上一杆大关刀寒光夺目,身穿金黄色战甲,头戴钢盔,背挂红色披风,脚踏狼皮战靴,气势汹汹,杀气逼人。
"吾乃高句丽王之弟高建,我军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来犯我平壤?"
高建是高句丽王高元之弟,高元知道隋军一定会派遣水军走水路,绕过辽东偷袭平壤,所以他特意留下十万大军给高建镇守平壤,以防隋军袭击。
来护儿叱责道:"无耻之徒,明明是你们多次犯我大隋边境,我们才会出兵攻打,现在还反而恶人先告状了!"
"废话少说,今日我们一决胜负,常闻隋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可敢派人出来与我一战,要是不敢,那就快点滚回家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来护儿大怒:"谁给我去取这贼将的人头,取其人头者重伤万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员大将跑出阵前大喊道:"我来!"
高建看此也不废话,拍马上前,手中大关刀寒气逼人,直劈隋将胸膛。
隋将看到对方来势汹汹,不敢硬接,连忙低头躲闪,哪料到这是高建的虚招,只见他大关刀突然改变方向,向下劈去,隋将被当场一刀两断,鲜血内脏淋了战马一身,手段极其残忍。
来护儿震惊,又问道:"还有谁敢与其一战?"
周法尚之子周绍范拍马出阵:"来将军,交给我,我必取他人头!"
周法尚看此大吃一惊,正想阻拦,但周绍范已经冲出去,他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他清楚自己儿子的武艺如何,放在一般人里是厉害,但与高建一比,那就差了不舍,他哪里放心。
但周绍范****,不知自己武艺高低,而且好大喜功,所以主动请缨,阵前交锋无情面可讲,既然已经出战,即使是周法尚也不可能把他叫回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尽管放马过来!"高建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话语中满是挑衅之意。
周绍范果然被对方激到,他拍马直冲,誓要取对方人头。
高建嘴角露出一丝阴笑,他左手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一枚飞镖,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手一扬,飞镖应声而出。
周绍范完全没有防备,哪里料到到对方还会放暗器,他骑着战马全速冲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到一声痛叫,他左肩被飞镖射中,几乎整个左手都麻痹了,差点连武器都拿不稳,这一回哪里还敢再打,连忙调转马头逃跑。
"哪里逃,给我拿命来!"高建不打算放过周绍范,拍马直追上去。
周绍基看到兄弟受伤,他慌忙策马跑出去接应,大喊道:"兄弟不用担心,尽管往回跑,哥哥来替你挡下那贼将!"
周绍范看此才松一口气,连忙跑回本阵去,回到阵前,他羞愧难当,在来护儿身前跪下道:"来将军,属下无用,给你丢脸了!"
"不怪你,敌将太过狡猾,使用暗器伤你,否则你未必输他,先回去治疗吧。"来护儿也不好责怪,毕竟周绍范是主动请战,输了只能说技不如人,能够活着回来就不错了,第一个主动出战的已经被砍成两段了。
周绍范去找随军大夫医治,周法尚看到他回来,非常担心,跑过来问道:"绍范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
"爹,我没事,怪我没用,输给了对手,灭了自家的威风。"
"刚才你太过冲动,那高建武艺不错,你尚且年轻,不是他对手也在情理之中,此事已过,不必再多想,安心养伤吧。"周法尚安慰道。
说话间周绍基已与高建大战十多个回合,周绍基武艺要比周绍范更高,不过在打了十多个回合后已经落入下风,明显不是高建对手。
又过了数个回合,周绍基已经不敌,他连忙调转马头逃跑,不敢再战。
高建看此也不去追,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隋军大将也不过如此,连出三人都不是我对手,我看你们以后不要再自诩勇猛了,自诩窝囊更好,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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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威武,主将威武,主将威武..."一百名敢死队看到高建连败三员敌将,他们纷纷大声呐喊,士气高昂,虽然只有一百个人,但是他们的气势却是比隋军的十万大军还要强。
第337章 来整出战
隋军连败三阵,士气已经降到冰点,十万大军变得鸦雀无声,只能看着高建肆意狂笑,却拿他没办法。
"难道你们隋人都是都这么没胆吗,已经没人敢出来与我一战了?"高建策马在阵前来回跑动,不断挑衅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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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众将看到高建如此勇猛,他们都不敢再出战,人人心中都有顾虑,等了许久,周法尚走到来护儿身边道:"来将军,让我出战吧,我们不能让那贼将如此狂妄!"
来护儿有些犹豫,周法尚年纪有点偏大,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对付高建自是不在话下,但如今都将近六十了,还要亲自上阵厮杀,恐怕难敌高建。
就在此时,来整走过来说道:"周都尉,杀鸡焉用牛刀,这一战让我去吧,看我为你家两位公子报仇。"
周法尚回头一看,原来是来护儿的儿子来整,来整骁勇善战,武艺高强,是来护儿几个儿子里最勇猛的,看到他要出阵,也知道对方是为了他着想,于是便把位置让出来。
来整策马跑出去,手上握着一杆镔铁长枪,与他父亲使用同样的兵器,一身枪法也是来护儿亲自教导。
高建看到隋军又有人出战,他用大关刀摇摇指向对方:"又是一个娃儿,难道你们隋军就没有更出息的人了吗,专门派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出战。"
"是强是弱,试过便知,废话少说,吃我一枪!"来整拍马直取高建。
高建因为连赢三场,心里面已经有了轻视之心,看到来整如此年轻,以为对方与之前的周绍范和周绍基一样好欺负,他懒洋洋地提刀格挡,打算挡下后再顺势反手一刀去削对方的手臂。
来整一声轻喝,声到人到,镔铁长枪如同蛟龙出海般直刺高建胸膛。
锐利的枪头迎面而来,高建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来势如此凶猛,与先前那三人完全不一样,他当场意识到不妙,举刀格挡已经来不及了,连忙侧身闪避,下一瞬间镔铁长枪与他擦身而过。
"这小子好快的枪。"高建吓出一身冷汗,要是他刚才慢上半拍,铁定被打个透心凉。
来整一枪不成,再次攻击,他施展出来家枪法,只见他双手一抖,枪身幻化成十多道枪影把高建包围起来。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高建一个照面就落入了下风,来整精妙的枪法把他打得手忙脚乱,顾得了头顾不了身,顾得了身就顾不了腿,那杆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总能从他身上找到空隙攻击,让他一直处于被动之中。
后面的周法尚看到如此,大赞道:"来整的枪法真是厉害,把高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来将军,我家那几个小子与你家的相比,差了一大截啊。"
"哈哈哈哈哈,周都尉廖赞了,那小子在武艺上确实是有点天赋,不过这小子还年轻,不能夸太多,以免他过于骄傲。"来护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面还是十分高兴,又有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受人夸赞。
周绍基和周绍范看此有些酸,不过来整的武艺确实高出他们一大截,他们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心里面更加坚定要勤练武艺的想法,日后不能再丢父亲的脸。
二十个回合后,高建已经开始招架不住来整的强攻,他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必败无疑,他虚晃一刀,突然举起左手大喝道:"臭小子,看暗器!"
来整一听,立即停止进攻,用镔铁长枪护着全身,他知道高建会打飞镖,刚才周绍范就是被他这么打伤的,所以不得不防。
高建看到对方不再进攻,被他吓到了,他趁机调转马头逃跑,不再多做纠缠。
来整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对方明摆着是故意吓他逃跑,他大怒道:"无耻之徒,竟敢吓我,有本事回来与我大战三百个回合,逃跑算什么英雄好汉。"他一边追一边骂,死活不让高建跑。
周法尚看到来整一个人追击,他担忧道:"来将军,不能让少将军单独去追,要提防敌军有诈。"
来护儿也觉得是这样,他下令道:"费青奴,你率领五百精兵保护来整,不要中了敌方的埋伏,我带领大军随后赶到,如今高建被打败,我们要乘胜追击。"
"是将军!"费青奴领命而去,带上五百精兵去追来整,他是来护儿的部将,武艺高强,作战经验也十分丰富。
他带的五百精兵都是来护儿精挑细选,亲自训练的士兵,甚至要比周法尚那一万大军都要精锐。
高建被来整紧追不舍,他带来的一百敢死队连忙跑上去接应,把来整围在中间,让他无法追击。
"你们这些杂鱼,都给我闪开!"
来整举起长枪不断攻击,想要突破重重包围,然而那一百敢死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作战勇猛,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他们不要命地冲上来,纵使是被来整刺中,也得拼了这条命砍上一刀。
来整的武艺已经算厉害了,他一连杀了十多人,但敌人依旧悍不畏死地杀向他,仿佛不知道什么是"死"一样,他双手用力再刺一枪,整杆镔铁长枪一下子刺穿两人。
他正想把长枪抽回来,那被刺中的士兵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枪,让他无法把枪抽回,明明都已经快断气了,还这么顽强,来整实在无法想象这敢死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就在此时,旁边的敌人又杀到了,眼看无法把枪抽回来,他只能松手,拔出腰间大刀进行砍杀,然而坚持没多久,他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上还中了一刀,眼看就要葬身于敌人的围攻之中,费青奴终于带着五百精兵杀来。
"少将军不用担心,末将来救你!"费青奴一声怒喝,拔出宝刀杀入人群之中,他身后的士兵也紧随而上,他一路奋力拼杀,硬是把敌人的包围圈撕出一道口子,众人齐心协力,终于把来整救出来。
第338章 击杀高建
"我没事,快去追高建!"来整顾不上伤势,想带领人马去追高建。
但一百敢死队死死拖住他们,不让他们轻易离开,费青奴看此说道:"少将军,我给你一百人,你去追高建,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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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来整也不多废话,带着一百精兵去追杀。
高建原以为有敢死队保护可以轻松逃跑,返回大军之中,然而他还是小瞧了来整的决心,他带着一百精锐士兵一路狂追,硬是追了上去。
"高建哪里逃!"
来整挂好兵器,在马背上拿出弓箭,只见他弯弓搭箭,弓拉如满月,下一瞬间弓弦声响起,高建一个踉跄扑到地上,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箭矢正中他后背,锐利的箭头直接从后背一直穿透到胸前。
众人看到如此,纷纷加快脚步追上去。
***箭后想要站起来继续跑,不过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整的战马已经跑到他后面,他惊叫道:"不...不要杀我。"
话音刚落,来整举起手中大刀向下扫去,一颗人头被割了下来,高建当场没命,伤口血如泉涌。
来整跳下马去捡人头,然后又迅速上马高声大喊:"高建已死,人头在此!"
士兵看此纷纷跟着一起大喊,来护儿已经率领大军赶过来,他看到来整手上的人头后非常高兴,下令道:"全军进攻,敌军大将已经被斩,正是击败他们的好机会,所有人随我一起冲杀!"
"杀啊!"霎时间杀声震天,七万大军一起冲锋,向着敌阵杀去。
高句丽的人马就驻扎在不远处,高建原本打算带着百人敢死队去杀一下隋军的威风,没想到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杀没了,过度的自信就是如此下场。
来护儿统率大军杀入敌阵之中,高句丽在折损了高建后,士气降到了冰点,双方人马一交手立即落入下风,经过一轮厮杀后,高句丽边撤退边打,非常理智地选择退回平壤,不与隋军正面交锋,最终在损失了一万多士兵后,才撤退成功。
来护儿水军在登岸后首获大捷,将士都很是高兴,要说头功,非来整莫属,要说没有来整打败高建,并斩下其人头,那么隋军恐怕已经陷入被动之中,高建连挑三员隋将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多亏来整站出来顶住压力,扭转了战局。
来护儿下令大军安营扎寨,休息一天,明日再行进军,他打算明天就攻打平壤,不给高句丽任何喘息的机会。
第二天,来护儿率领大军继续前进,在距离平壤还有二十里的时候,斥候发现前面不远处有敌人的兵马,不过看起来人数不多,只有数千人。
来护儿看此,决定带四万士兵前去攻击敌人。
周法尚劝阻道:"来将军,敌军昨日败于我们手上,高建还战死沙场,今日应该不敢再出来与我军一战,如果我是他们,必定死守平壤,如今他们还派遣兵马出城,而且只有数千人,恐怕有阴谋。"
"哈哈哈哈哈,周都尉,无须这么多疑,高句丽不乏鲁莽之徒,高建便是如此,如今这数千人马出来送死,我们岂能不抓住机会消灭他们。"来护儿不多说废话,挑选四万士卒加速前进。
"爹,我们是否要跟上他们。"周绍基看到来护儿带着大队精兵前进,他也想跟着一起去,立功的机会岂能错过。
周法尚犹豫了半晌,说道:"不要跟着去,我们往回走。"
"往回走,为何要往回走?"周绍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们不是来攻打平壤吗,现在距离平壤不过只有二十里,不用一天就能抵达,往回走岂不是中途而废。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要是跟着来护儿一起前进,恐怕会遭到埋伏,到时候必须有人接应他们,否则我们会全军覆没。"
周法尚虽然武艺,治军和统兵都不及来护儿,但他从军多年,经验丰富,有时候直觉要远比一般人敏锐,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当你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其实可能已经陷入对方的计谋中。
周法尚带着麾下一万精兵原路返回,其余人跟着来护儿一起前进。
来护儿急于攻下平壤,与杨广一起前后夹击高句丽,所以一路上都是急行军,士兵的疲劳程度其实要比平时更高,当他们又前进了几里路后,逐渐靠近一个密林,身为主帅的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对身边的斥候问道:"你刚才发现的敌人就在此地?"
"启禀将军,刚刚是在这里发现,现在不见他们踪迹,估计是往更里面走了。"斥候回答道。
来护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带领大军继续前进,毕竟始终要去平壤,这也是必经之路,他们对这个地带不熟悉,也无法找到更合适的路,只能沿着大道走。
大军又走了数里,来护儿四周树木越来越多,前面的位置位于山间之中,两边都是山林,这种地方最容易被埋伏。
"爹,这里似乎不太不对劲,我们行军是不是太快了,这个地方很容易被埋伏。"来整看了看四周,虽然没有看到一个人,但整个山林里安静无比,除了虫叫之外,一点声音也没有,让他产生了怀疑。
一般情况下这么大一个山林里应该会有不少鸟兽,但他们走了这么久,竟然连野头野兽都不曾见过,十分反常。
来护儿脸色严肃,他举手下令道:"全军停止,斥候先去前面打探情况再继续前进。"他终归是放心不下,其实他之前已经派过一批斥候去打探了,但他仍然怀疑,决定再去探查一次。
话刚说完,两边的山间密林里突然号角响起,战鼓雷鸣,冲出来无数的士兵,声势之大震慑了整个山林,山间不断回荡着他们的呐喊声。
"敌袭,全军戒备!"
来护儿反应极快,他迅速下令戒备,他没有料到敌人竟然还真在这里埋伏了,按理说昨天高句丽才刚被打败,今日应该不会主动出击才对,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敌人不仅主动出击,还故意露出马脚让他们追击,从而使他们陷入了埋伏之中。
第339章 绝处逢生
然而一切都晚了,当隋军还在慌张应付的时候,高句丽大军已经从山上杀下来,漫山遍野都是士兵,一眼看不到尽头,根本无法看清到底有多数人。
这个时候已经是草木皆兵,隋军众人都被吓得不会打仗了,许多人的第一反应不是防守,而是逃跑,被袭击的一方,永远会处于恐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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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高句丽大军的冲击,隋军被打得溃散,来护儿一边后撤一边大喊道:"不要慌,我们的人马不比敌人少,不要被敌人的偷袭给吓到,我们一边退一边打,不要害怕敌人的攻击。"
他几乎连喉咙都喊破了,但也只有身边的数千亲兵能够听他命令,其余人皆是四散溃逃,像这种大战一旦被袭击,很难向四周发出有效的命令,因为人马众多,士兵分散,主将的命令根本无法有效地传到各个位置,就算来护儿怎么喊,他的声音始终会被敌人的喊杀声盖过。
"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退走,否则我军必定全军覆没!"
来整杀得浑身浴血,他刚才带领一部分人马想要把敌兵杀回去,但敌人就像无穷无尽一样,无论他杀多少都无法阻挡高句丽的攻势,相反的,跟着他一起厮杀的士兵少之又少,如今除了撤退已经别无他法。
来护儿不甘心道:"走,所有人跟我一起撤退!"
近四千亲兵,保护来护儿和来整一起撤退,如今四面八方都乱成一团,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想要活下去只能逃跑。
两个多时辰后,来护儿一群人气喘吁吁地跑了数十里路,这一场仗可谓惨败,他们这一路奔逃不知道损失了多少人马。
其实大部分人不是战死,而是走失,逃跑的时候所有人都弄不清楚方向,哪里有路就走哪里,结果真正找对路的也只有来护儿,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去哪了,要在这陌生之地收回跑丢的士兵几乎不可能,要是再碰到高句丽的兵马,恐怕又要大败一场。
"爹,咱们先休息一下吧,天色不早了,敌人应该不会再追。"来整看了看四周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和疲惫,眼神都是迷离的,虽然已经逃出来了,但大家仍旧处于恐慌之中。
"你清点一下人数,看看还有多少人和粮草可用。"来护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他心里面非常不服气,这一场仗他输得莫名其妙,就连打都没怎么打就逃跑了,枉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第一次败得这么窝囊。
究其败因,是败在了轻视敌人上,昨日大胜一场,以为高句丽不敢出城再战,带领大军急行军赶去平壤,半路上又遇到一小股敌兵,来护儿又抵不住诱惑带领兵马去追,哪知道那是敌人的引诱,故意把他们引到埋伏地点去,结果引来一场大败。
骄兵必败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适用,当你小瞧敌人之时,就是危险降临之时,来护儿作为沙场宿将仍然会犯这种错误,没有听周法尚的劝告,这一次水军的失败,他理应承担所有罪责。
来整清点完毕后说道:"爹,我们还剩四千来人,粮草只够支撑五日,这五日里我们必须返回船只靠岸的地方,乘船离开。"
这个消息给来护儿当头一击,此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因为一时轻敌和贪心,导致大军失败,有时候溃败就是来得如此迅速,没有任何征兆,当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无力扭转整个战局。
夕阳渐下,斜阳映红了整个天边,云如同被烧着了一般,煞是好看,不过没人有心情欣赏这一番美景。
众人吃过干粮,休息了好一会,体力逐渐恢复,不过精神上的恢复恐怕还要等好一段时日,此时他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冰点,没人想再碰到敌人。
来护儿打算让众人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众人都如同惊弓之鸟,"唰"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刚经历过大败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
因为所有人都累了,所以来护儿没有派遣斥候打探后方的情况,要是这个时候敌人追上来,那他们恐怕又得再被攻击一遍。
"杀啊!"后方果然再次传来敌人的杀声,仅听声音估计人数起码得在上万人以上。
"那些混账东西,一连追了数十里还不放过我们,爹,我们应该怎么办!"来整有些绝望道。
"退,再退,退到他们不追。"来护儿别无他法,他作为全军主帅必须振作起来,要是连他也放弃了,那这支兵马就没救了。
众人看此,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继续后撤,当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后撤之时,敌人已经杀到。
"爹你们先走,我去殿后!"来整咬了咬牙,拿起兵器冲去后军,带领一千人马殿后,要是他不殿后,敌人一定死追不放。
来护儿红着眼睛看自己儿子向敌人跑去,作为一个父亲他不能放弃来整,但是作为全军统帅他必须这么做,要是他再犹犹豫豫,将会连累这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兵马。
"除却来整之外,所有人跟我一起撤退!"来护儿下令道。
大军再次撤退,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所有人几乎快不行了,他们恨不得现在能够倒下就睡,但是谁都知道不能停下来,否则很有可能被敌人追上。
众人又走了三里路,前面突然响起动静,一支人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来护儿看傻了,心想难道高句丽已经神通广大至此,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追到他们前面去,断掉他们的后路,那也未免太厉害了吧。
来护儿定神一看,这才看清楚前面的士兵穿的是自家的衣服,一杆旌旗高高举起,上面写了一个"周"字。
"是周法尚的人,弟兄们前面是援军!"来护儿大喊道,让众人无须惊慌,那是自己人,他们真是绝处逢生了,原以为已经没了退路,没想到来的是自己人,这一回总算可以放下心中的石头了。
第340章 退回岸边
周法尚带着一万兵马退回到登岸处,他放心不下来护儿,又带着众人走回去查看,要是来护儿真的败退,他也能立即接应,没想到走了竟然还真碰上了。
"来将军,你们这是..."周法尚看着来护儿带着剩余不到三千士兵,他非常震惊。
"唉,周都尉,都怪我没有听你之言,让全军陷入了敌人的埋伏之中,这一战我军士兵伤亡近九成,如今跟着我的也只有这么多人了。"来护儿仰天长叹,无力改命。
周法尚有想过来护儿会战败,但是没有料到会败得这么惨,这可是整整六七万兵马啊,如今竟然只剩下不到三千人,那是多么夸张的损失,丢失的士兵不全是战死,但想要再召集走丢的人,那几乎不可能。
"来将军无须太过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活着回来便好,如今我们也只能撤退了,先乘船回去吧,陛下那边拥有百万大军,我们这里失败对他的影响不大。"周法尚看了一眼众人,没有找到来整的身影,问道,"对了,少将军他人呢?"
"刚才为了我们可以安全撤退,他主动殿后了,还请周都尉前去救他,他只有一千人马,敌人兵力在上万以上,恐怕难以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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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交给我,你们先撤退,我把少将军救回来后立即与你汇合。"周法尚说完便带领大军前去营救来整。
此时来整已经被敌人兵马重重包围,作为殿后的人,他已有牺牲的觉悟,为了让来护儿可以带领大军撤退,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又有何不可。
他看了看身边还剩下不到五百人,淡然道:"各位,今日我等虽败,但绝不会轻易退缩,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死得壮烈,所有人都拿出兵器,与我做最后一次冲杀,让敌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来还!"
"杀!"
已经到了绝境,这个时候的士兵也已抛开生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兵法有云,切勿把敌人逼到绝境,要是敌人处于绝境之中,他们会拼死反抗,不怕死的敌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五百士兵发起了最后的反抗,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敌人,来整一马当先带头冲锋,手上镔铁长枪一顿乱刺,当场倒下七个敌兵。
依靠高超的武艺,他杀敌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数十个敌兵同时涌向他,想要将他斩于马下,来整完全不怕,他抖擞精神举枪再战,一连杀了数十人,高句丽士兵看了也顿时有些胆寒。
借着大将的勇猛,隋军越战越勇,以五百人之势愣是和一万高句丽士兵打得不分上下,不过他们的伤亡依然惨烈,没一会儿又死了一百多人,照这样打下去,早晚得全军覆没。
就在这紧要关头,周法尚终于带着人马赶到,他看到来整被围困在敌军之中,大喊道:"少将军不用害怕,我来救你,全军听命,击退敌人兵马,把少将军救出来。"
周法尚从马邑郡带来的士兵一直处于休息状态,来到平壤后几乎没怎么动过,所以体力非常充沛,在得到命令后他们纷纷跟着周法尚一起冲杀敌人。
两军交锋,高句丽大军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他们虽然是偷袭隋军,不过追击了一整天,气势已经弱了下去,面对状态完好的周法尚大军明显不是对手。
周法尚带领兵马一路杀进去,没花费太多力气就杀到来整身边,他看到来整全身都是血红色的,仿佛变成一个血人,他担忧道:"少将军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些小伤而已,何足挂齿,与战死的兄弟比起来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还能再打!"
来整硬气道,不过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杀了一整天的他早已筋疲力尽,才刚包扎的伤口又再次裂开,血水渗出,他身上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敌人的,要不是骑着战马厮杀,又有士兵保护,恐怕早已被斩于马下。
"既然还能战就随我一起杀出去,来将军已经在登岸的地方等待,到了那里我们便能坐船回去,请一定要坚持住!"
"放心吧,我来整岂会死在此地,一起杀出去!"来整一声怒喝,跟着周法尚杀出重围。
周法尚带着大军且战且退,不与敌人多做纠缠。
高句丽虽然有心要追击,不过他们已经追了一整天了,体力已用得七七八八,看到隋军还有这么多人马,想要留下来整已经不可能,于是决定偃旗息鼓,暂时撤退。
在周法尚的掩护下,来整终于被救出来,负责断后的一千士兵,也只有三百人活下来,这已经算奇迹了。
大军点起火把连夜赶路,一万兵马如同一条火龙般在夜间前行,所过之处都会被照亮。
其实在晚上行军非常危险,如果敌人有心追击,他们会成为非常明显的目标,不过幸运的是高句丽没有这个想法,周法尚现在夜里行军非常安全。
晚上亥时,隋军终于来到岸边,所有人都累得走不动了,他们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周法尚清点一下人马,大概还剩下一万两千人,他们来的时候足足有七万人,如今折损了近六万人,伤亡可谓惨重,要不是他有先见之明没有跟着去,伤亡数还会进一步扩大。
来整包扎伤口后吃了一点东西,然后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他不仅疲劳,而且身上受了不少刀伤,要不是及时治疗,绝对会失去过多而死,这个时候就算有敌人来他恐怕也醒不了,人处于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会昏睡过去。
来护儿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海边,没人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过分自责,所以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
周法尚看此便走过去说道:"来将军,这么晚还不睡吗,我已经安排好人守夜,你尽管放心睡好了,一旦发现敌人我会叫你起来。"
第341章 最新情报
"周都尉,与你相比我相差甚远,我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执意急行军追击高句丽,否则大军又怎么会被埋伏,沦落到如此下场,一切都是我的错,如今我唯有用死方能向那些战死沙场的弟兄们谢罪!"
来护儿说完便拔剑要自刎,清亮的剑鸣响起,寒气逼人的宝剑在夜间格外夺目。
周法尚连忙出手阻拦:"来将军,兵家胜败乃常事,又何须过分自责,身为三军统领你虽有错,但罪不至死,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自尽,而是带领我们回去和陛下汇报,我相信以陛下的英明神武,会做出正确的判定。"
"败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陛下,不如就在这里死了算了,周都尉你放开我!"来护儿非常倔强,想要甩开周法尚的手。
但周法尚死死地拖着,就是不松手:"将军,就算死也得回去再死,你还想死在敌国的土地上吗,不想回到家乡吗,况且大军还没离开,说不定明日敌人还会追来,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这一万多人想想啊,何况少将军还处于昏睡之中,要是他醒来得知你自尽,他如何承受得了打击,他难过之下甚至会学你一样自尽,还请将军三思!"
来护儿听到来整的名字后,顿时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来整正熟睡,一想到自己的妻儿他心软了,他放下手中长剑,长叹一声:"唉,那便依你所言,回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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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后,在童云飞正确的策略下瓦岗军已经成功攻下整个东郡,群治滑台也已落入他们手中,拿下整个东郡他们只花了两个月,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在攻下各个县城后童云飞下令开放粮仓,把粮食分发给百姓,许多百姓听闻发放粮食都感激涕零,刚开始他们都担心起义军会不会四处劫掠,结果恰恰相反,不仅不劫掠他们,还发放粮食,这比官府好上百倍,在短短数月内,瓦岗军就获得了百姓的认可。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是铁打的道理,在获得百姓的支持后瓦岗军在东郡站稳了脚跟,有了一个立足之地,便能逐渐实现他们的雄途霸业。
占据了东郡后,翟让自立为东郡太守,负责管理东郡大小事,童云飞为通守,仅次太守之下,单雄信为都尉,翟宽为副都尉,负责统领兵马,徐世绩和凌敬为赞务,辅助太守和通守处理政务。
各地县令均是按照原来一样,童云飞知道瓦岗军草包居多,没几个读书人,要让这些人担任县令一职实在是为难他们,所以各个县的官员基本上不变。
许多大大小小的官员看到瓦岗军善待百姓,士兵进城后安分守己,对他们这些隋官也是以礼相待,大部分官员都愿意留下来任职。
一部分不愿意为瓦岗军效力的,童云飞也没有为难他们,放他们离去,他不怕这些人给朝廷通风报信,他们都已经攻下一郡,这事早晚传到杨广那里去,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太守府内,翟让等人正在处理政务,其实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徐世绩做主,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众人都发现了徐世绩的厉害,能够在短短一个月内就把东郡的政务治理得井井有条,此番才能即使是童云飞都稍逊一筹。
翟让没想到这个跟着单雄信一起来的年轻人这么厉害,难怪会被童云飞重用,还有凌敬也非常有才华和智谋,这两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翟让是粗人一个,他没读过多少书,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和眼光,他知道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对于有才干的人他愿意重用,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随意做决定,通常情况下他都会先请教童云飞或者徐世绩,然后再下决定。
一直以来徐世绩也不明白为何童云飞会辅助翟让,经过这数月相处他总算明白了,翟让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懂得用人,从来不会刚愎自用,这是许多有权势的人都做不到的事,翟让能够做到这一点确实很难得。
自从从瓦岗寨搬下山后,瓦岗军需要处理的事务就成倍增多,毕竟管理一个山寨和一个郡有很大区别,这个时候更能体现出每个人的才能。
"诸位,从辽东传来最新消息了。"童云飞快步走进太守府,他大部分时候都不在,也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不过从来没有人多问,大家都对他十分信任,要是没有他,瓦岗军不可能这么快攻下东郡。
"童虎,还是你消息最灵通,每次都是第一个得知杨广大军的情况,来给大伙说说吧。"翟让说道。
"杨广分水陆二路兵马进攻辽东,水陆由大将来护儿统领,据闻在距离平壤六十里的地方登岸,本打算袭击平壤,要是成功便能与杨**万大军前后夹击,不过他在登岸后遭到高句丽兵马埋伏,近十万大军只回来不到一万人,可谓惨败。"
"嘶!"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来护儿也是隋朝名将了,竟然会败得这么惨。
"来护儿也败了,高句丽难道就这么厉害?"凌敬轻皱眉头,在他印象中高句丽应该不会厉害至此。
徐世绩不以为然道:"战场变化莫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们只知道战果,不知道个中情况,隋军虽然兵力雄厚,但是远征辽东,兵败也并非不可能。"
"除此之外,杨广主力大军攻打辽东城也没有成功,一连数月都没有进展,他还分兵绕过辽东城去攻打其他城池,不过皆未能成功,高句丽的防守做得非常到位。"
其实隋军的结局童云飞早已料到,毕竟他是穿越过来的,杨广一共三次出征高句丽,三次皆是失败而回,也正因为这三次出征,导致无法掌控国内局势,给了起义军机会,还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要是他意识到这个重要的问题,没有出征后面两次,大隋或许还有得救。
不过在童云飞离开大兴城后,没有人能够改变"历史"的轨迹。
第342章 暂时离开
"对了,裴行俨那边有何动静,是否北上追击王薄,亦或要南下对付我们?"
相对于杨广大军的消息,徐世绩更为重视平行样的动向,毕竟杨广远在辽东,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裴行俨位于齐郡,距离他们非常近,要是他不北上追击王薄,必定南下攻打东郡。
"裴行俨的兵马如今还在临邑,他应该已经猜到王薄要去找其他起义军帮忙,所以不会轻易进军。"童云飞猜测道。
"有没有南下攻打我们的可能,我们攻下东郡的消息应该传到他那里了。"
"不大可能,要是他真的南下,早已行动,但他一直驻足于临邑,看来是想先解决那边的起义军,近期不会来对付我们。"
"既然如此,我等便能安心发展,招兵买马,屯兵积粮。"徐世绩放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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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今日我来还有一事要与你们说。"童云飞顿了了一下,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要离开东郡一段时日。"
大家听到这话都颇为震惊,翟让急问道:"你要去哪里,你是我们瓦岗军的顶梁柱,我们不能少了你。"
"大家不用担心我,如今瓦岗军已经在东郡站稳脚跟,又有徐世绩与凌敬此等贤才,和单雄信这样的猛将,即使没有我在,我也相信你们可以应付一切困难。"
"童虎,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要是有尽管和我们说,我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定替你解决!"翟宽也不舍得童云飞离开。
童云飞笑着摇摇头:"麻烦倒没有,只是不方便说,此事我能独自解决,无须麻烦大家,你们只需把精力放在发展瓦岗军上即可。"
翟让看到童云飞真的要走,他对单雄信说道:"单都尉,你与他认识最久,关系最好,你来劝劝他吧。"
单雄信知道童云飞真正的身份,他明白童云飞离开或许与其有关,童云飞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是说道:"诸位,童虎执意离去,必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不愿意多说,我们也不要强迫他,我相信他解决事情后还会回来。"
"单都尉,怎么你..."
"翟太守,单都尉说得对,童虎既然想要离开,那我们应该让他离去,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只需等他回来便可。"徐世绩也帮童云飞说话。
"世绩,怎么连你也..."翟让有些想不明白,如今瓦岗军正是发展之际,最需要童云飞这样子的人坐镇,一旦童云飞离开,他总感觉他们失去了主心骨,所以才舍不得放人。
"童虎,你要去多久才回来?"翟宽问道。
"时日不定,但瓦岗军需要我的时候,我必定会回来。"
"既然你已下决心,那我等便祝你一帆风顺,能够早日回来吧。"翟让看此也不再强留。
"各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事要多多商议,不懂的都可以问世绩,他虽年轻,但才干不在我之下,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承担重任。"童云飞对众人叮嘱道,同时给予徐世绩厚望。
徐世绩没想到童云飞这么看好他,他心中感激不已,其实在这一年多里,他在童云飞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可以说是他半个师父了。
童云飞突然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李密,此人对瓦岗军影响颇大,他出身于辽东李氏,家族四世三公,为高门士族。
历史上杨玄感趁着杨广远征高句丽,起兵攻打洛阳,向他献策的正是李密,不过他的反叛很快就失败了,在他失败后李密几经周折,转投瓦岗军。
翟让看到李密仪表非凡,出身于名门望族,并且文武双全,谋略出众,他内心非常佩服,于是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李密统领瓦岗军。
当时瓦岗军许多元老都对此不满,李密担心这些人会谋害他,于是他决定先发制人,派人先杀了翟让等人,从而夺得了瓦岗军的控制权,瓦岗军也是自此之后开始衰落。
童云飞想到此处,提醒道:"翟让,以后要是有一个叫李密的人来投靠,你务必要堤防他,不能让他轻易掌权。"
"李密..."翟让皱着眉头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不解道,"此人是谁,为何你会知道他会来投靠我?"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要记住我的话,否则会给瓦岗军带来麻烦。"童云飞没有明说,他觉得自己就算真的说出来,翟让也不会信他,甚至会觉得他疯了。在与众人做了告辞后,他收拾行李,出发返回马邑郡。
一年前,童云飞特意跑到东郡帮助翟让成立瓦岗军,制定策略,攻打东郡,招兵买马,囤积粮草,锻造装备,他其实只是想让瓦岗军尽快建立起来,能够与其他起义军有争斗的资本。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冒出来的起义军将会越来越多,虽然他们的目标都是推翻隋朝,但在杨广死后,起义军之间也会变成敌人,形成诸侯争斗的格局,所以必须让瓦岗军在东郡建立一个强大的势力,与真正的历史相比,现在的瓦岗军实力更加雄厚,要是能够得到良好的发展,说不定可以替代李唐。
当然,结果会怎么样童云飞也不知道,他只是棋盘里面的一颗棋子,纵使他知道天下大势的走向,但是否真的能够影响整个局势,依然是个迷。
童云飞一路往北而行,不过他没有走近路,还以故意绕了远路,他决定去临邑一趟,亲眼看一下那裴行俨到底有多厉害。
十多天后,他进入齐郡,来到临邑,在经过历城县的时候他有些感慨,当初就是在这里结识秦琼,一晃过去十五年,他如今已是三十出头的人了,然而一切就像发送在昨日一样,他印象深刻,那一幕幕画面在他脑里挥之不去,想忘记都忘不了。
昔日他是马家的下人,曾经也当过左卫大将军,位高权重,而后与李渊决裂,跑去当山贼,帮助翟让建立瓦岗军,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就在冥冥之中发生,都是天意。
第343章 恰好撞上
临邑,裴行俨已在此地驻足许久,他一直没有北上追击王薄,他知道北方有数个起义军,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这些人的兵力都在数万以上,要是王薄联合他们,仅凭他的三万人马正面攻打会非常出库,他必须等待合适的时机。
童云飞骑马来到临邑,看到城门打开,百姓正常出入,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的百姓看着倒是蛮幸福,脸上都带着微笑,看上去均已解决了粮食的问题。
他下马找到一位老者,与其交谈:"老人家,在下想打探一下,此地可否安全?"
"当然安全,要是不安全城门又怎么会打开呢。"老者回答道。
"难道这附近没有劫掠的强盗山贼吗,据闻齐郡一带出现了许多起义军,这些人借着起义的名号打家劫舍,不少百姓都遭到牵连。"
"年轻人,听你口音应该是外乡人吧,在数月前确实有不少起义军,刚开始咱们百姓都挺支持他们,不过后来那些人就开始变味了,到处劫掠,本来生活就很艰难了,他们还抢我们的钱财粮食,多亏在数月前朝廷派来一支大军来剿灭他们,情况才有所好转。"
"你可知这支大军由谁来统领?"
"我听说那将军名叫裴行俨,我见过他一面,十分年轻,才二十来岁,但本领非常了得,王薄聚众数万,朝廷数次派遣的大军都打不赢他,唯独裴行俨能够将其击败,如今他兵马就驻扎在临邑,他来了之后还开放粮仓分发给我们,真是一员好官,现在临邑算是附近最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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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眼里对裴行俨充满了敬佩。
童云飞没想到裴行俨竟然还敢擅自开放粮仓,粮食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物资,就算出现灾荒,百姓挨饿,当地县令也不能随意开放粮仓,通常情况都要先上通报,一直传到皇帝那里,等皇帝下旨后才能开放,完成这个过程通常都要数个月才行。
如今杨广远在辽东,根本不可能处理这种政务,裴行俨敢擅自开放粮仓确实是需要魄力,更何况他只是一员武官,而不是文官。
史书里对裴行俨的描述不算太多,只说他骁勇善战,每有攻战,所向披靡,号为"万人敌",在古代能够被称为万人敌的,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
进城后,童云飞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打算在住两天再出发,刚要进去,恰好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他们迎面撞上。
童云飞身材高大,他被那人撞了一下后退三步才停住,他感觉自己刚才不像是被人撞,而是被一头牛给撞到,他低头仔细一看,只见眼前之人身材壮硕,正正摔在门槛处,手上拿着的油纸掉落上,里面包裹的烧鸡也掉了出来。
"哎呀,我的烧鸡!"壮汉心痛地捡起烧鸡,用手擦去上面的灰尘,不过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兄台,实在抱歉,刚才我把你撞到了,这烧鸡脏了就别要了吧。"童云飞抱拳道歉。
"这可不行,这烧鸡不是我自己吃的,是买给裴将军的,我自己吃脏了倒无所谓,不过给裴将军...这恐怕会被他骂。"壮汉的脸都快纠结成苦瓜了。
"裴将军?难道是裴行俨将军?"童云飞仔细地打量壮汉,发现对方穿着的是隋军士兵的服侍,他猜测应该是裴行俨手下士兵。
壮汉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裴行俨将军,他让我出来买烧鸡,这回该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买一只烧鸡当作赔罪吧。"童云飞想找机会接触裴行俨。
"这不大好吧..."壮汉有些犹豫,"刚才不全是你的错,是我走太急了才撞到你,你的钱我不能白要。"
"你不要就无法回去复命了,我也不忍心你回去挨骂。"
"兄弟,你真是个好人,你我素未谋面就对我这么好,这样吧,你的钱我不白拿,我叫罗士信,是裴将军手下的士兵,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必定全力相助。"罗士信说道。
"你...叫罗士信?"童云飞有些愕然,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碰到了一员猛将,在他印象中罗士信原是张须陀的手下,如今张须陀已死,也不知道罗士信是怎么投奔裴行俨的。
其实罗士信很早就从军了,在裴仁基父子去问李渊要兵的时候,他就跟着裴仁基一起前往辽东,随后裴行俨主动请缨前去剿灭起义军,他又跟着裴行俨来到齐郡,因为作战勇猛,深得裴行俨喜欢,而且还很年轻,才十来岁,裴行俨就把他留在身边,有意栽培。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我?"罗士信满脸疑惑,不知道童云飞为何这么惊讶。
"哈哈哈哈,我观你年纪轻轻,身材就长得如此雄壮,想必是一员猛将,我甚是欣赏,来,我不仅赔你一只烧鸡,还要再多送一只给你。"童云飞说完便走进客栈买了两只烧鸡,交到罗士信的手上。
"这怎么好意思,一只就够了,另一只我不能要,还是你留着吃吧。"罗士信怎么都不愿意收下两只烧鸡,他只要一只。
"兄弟,我有意与你结交,才多送你一只,要不是你赶着回去,我还想与你把酒言欢,你如果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了。"童云飞装作生气道。
罗士信看到童云飞真的这么大方,他也不矫情了,收下两只烧鸡,高兴道:"你真是够义气,等日后不用打仗了,我一定请你去喝酒,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童云飞,以后你叫我云飞即可。"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我叫童云飞。"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说你叫童...云飞..." 罗士信不敢置信道,"难道是那个左卫大将军童云飞?"
"正是,哟,原来你还听说过我的名字。"
"属下有眼无珠,参见左卫大将军!"罗士信连忙跪拜。
童云飞虽然年轻,但成名已久,是大隋名将,大部分军中将领和士兵都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第344章 主动挑战
罗士信没想到自己在这买烧鸡竟然能撞上童云飞,还把人家给撞了,还让人赔了两只烧鸡,这回他可不好意思要这两只烧鸡了。
"那个...童将军,这两只烧鸡我不要了,还是还给你吧,要是让裴将军知道你买两只烧鸡给我,那我可得受罪了。"罗士信连忙把两只烧鸡还给童云飞。
童云飞笑了,他扶起罗士信说道:"你先起来,不要跪着说话,既然我说要送你,那就绝对不会要回来,你不用这么害怕,如果你担心无法回去交代,那就带我一起回去吧,我亲自与你家将军说。"
于是罗士信便带童云飞前往兵营。
两人来到兵营,偌大的校场上,可以看到士兵分成数十个方阵训练,虽然正直战争,但是士兵的训练从来不落下,可见裴行俨治军极严,不愧是裴仁基之子,确实有名将风范。
校场正中央是点将台,上面站了几员将领,站在中间的便是裴行俨,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银盔银甲,一双虎目扫视下面,他眼神非常锐利,很快就看到罗士信进来,跟在罗士信后面还有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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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向他招了招手,让他上来说话。
"裴将军,属下回来了!"罗士信从台阶走上去。
童云飞也想跟着上去,但守在台阶处的士兵把他拦了下来。
高台上的裴行俨问道:"士信,那人是谁,看他衣着应该不是我军士兵,你带他回来干嘛?"
"裴将军,他是当朝左卫大将军童云飞,我在碰巧撞见他,他听听说我们正在对付起义军,所以想要来见你一面,于是我就把他带来了。"罗士信说道,他隐瞒了与童云飞相遇的事情。
"童云飞?!"裴行俨看到来者竟然是童云飞,他又惊又喜,没想到对方会来,"让他上来。"
得到裴行俨的命令后,士兵不再阻拦,让童云飞走上高台。
童云飞快步上去,他来到裴行俨面前,抱拳道:"裴将军,久仰大名了,得知你在临邑剿灭起义军,所以特意来拜访,我先替当地百姓说一句感激,正因为有你在,才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裴行俨仔细打量童云飞,他是第一次见童云飞,看到对方长得剑眉虎目,身姿挺拔,虽然没有穿盔甲,但仍然难掩其气势,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高了,但是和童云飞一比还是要矮上一些。
"童将军,我久闻你是当朝猛将,当年与突厥一战,你曾经于百万敌军之中取都蓝首级,可谓勇冠三军,后又在平叛杨谅之时亲手斩杨谅于马下,你的威风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裴行俨刚夸完,突然话锋一转,"你的英勇事迹我倒是听多了,我从**武,十四岁便跟随我爹从军,直至今日已有十数栽,我自认为武艺不错,不知童将军可否赏面,不吝赐教。"
裴行俨此话一出,不仅童云飞觉得愕然,其他人也是如此,人家特意来拜访好歹也是客,你作为主人怎么可以那么无礼,刚见面就要挑战。
不过裴行俨是三军主将,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众人知道他的脾性,年少气盛,争强好胜,童云飞也仅仅比他大了七八岁而已,但名气已压他父亲一头,所以他才想要挑战。
童云飞这一次来其实是想看裴行俨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受到前世的影响,他知道裴仁基一家是将门之后,裴仁基父子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不过对他们并不是很了解,他也没有预料到裴行俨这么好胜,刚见面就要挑战。
裴行俨看到童云飞不出声,还以为对方怕了,他说道:"童将军,士兵们每日训练都有些麻木了,要是你能够不吝赐教,将会振奋军威,提升士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裴将军,请!"童云飞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只能接战,不过也好,就先给些颜色裴行俨看看,否则对方一定十分不服气,他们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话。
裴行俨下令士兵停止训练,所有人围成一个圆圈观战,校场中间留出一大块空地。
两人下了高台,童云飞骑上卷毛狮子踏雪骜,手持点钢枪,策马跑到校场中心,当他骑上战马,手持兵器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如果说刚才是一员壮汉,那现在就是征战沙场的大将,虽然没有穿盔甲,但依然的威风凛凛,英气逼人。
裴行俨身穿银盔银甲,骑了一匹一字没角癞麒麟,手握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虽说年轻,但与童云飞比较起来,丝毫不落下风。
士兵听说自家将军要和童云飞比试武艺,所有人都非常激动,他们对裴行俨的武艺十分了解,从军以来就没见过有人能够挡得住裴行俨双锤的人,就算是裴仁基,在武艺方面也绝对不是裴行俨的对手,在他们看来裴行俨算是当世第一猛将了。
"童将军,我双锤可是足足有三百斤以上,你可要小心了!"裴行俨提醒道,他虽然知道童云飞武艺厉害,但是他对自己的力气极有信心,他还真怕自己会把童云飞打伤了。
"尽管放马过来,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童云飞横枪立马。
"好极了,看招!"裴行俨也不废话了,拍马直取童云飞。
童云飞战意高昂,双脚一夹马腹,战马非常有灵犀地往前冲。
两人即将迎来第一个回合的交锋,裴行俨不使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他高举双锤,直接一招泰山压顶打下去,想要使用力气直接压过对方。
童云飞早已料到裴行俨的想法,他不闪也不避,双手举枪去接双锤,他其实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对方的力气有多大。
银锤重重地落在点钢枪之上,只听到"哐当"一声,金属交鸣声响彻整个校场,几乎震耳欲聋,距离近的士兵纷纷双手捂住耳朵,那一声巨响让他门耳鸣。
第345章 枪锤大战
银锤压在点钢枪上面,裴行俨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仍然无法继续压下去,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已连人带马一起被砸成肉泥。
童云飞接了裴行俨双锤后,他感觉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双臂发麻,几乎连枪都握不稳,双手间的枪杆已经被压得弯曲,差点就碰到他头顶,要不是他歪头躲闪,肯定会被砸中。
他有想过裴行俨的力气很大,就是没想过力气大到这种程度,这一锤几乎把他的内脏都锤出来。
卷毛狮子踏雪骜不断"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身上受到的压力也压在它身上,如果骑的是一般的战马,恐怕直接跪下来了。
这是童云飞第二次与锤将交手,上一次交手的是杨谅麾下大将乔钟葵,同样是用锤,但乔钟葵的力气与裴行俨比起来,那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裴行俨的力气要比童云飞大,但其实也大不了多少,童云飞之所以在力气的交锋上陷入的下风,是因为裴行俨用的是锤,在重量上就占了便宜,他用枪自然是远远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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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回去!"童云飞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把裴行俨的双锤给顶回去,他那一下子几乎让他力竭。
裴行俨没料到童云飞不仅顶住了他沉重的一击,而且还能给顶回来,那反弹力之大,让他的双锤差点被打飞,要是连兵器都拿不稳,那可就真的丢人了,不过他几乎可以肯定,童云飞在力气上绝对不如他,对方能接得住他一锤,两锤,三锤,但绝对接不住七、八锤。
只是一个回合的交手,在场的士兵就拍手叫好,不远处观看的罗士信更是差点把手掌给拍烂,他刚才还担心童云飞会被一锤打死,但童云飞的表现远远超乎他的预想,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大将。
两人战马交错而过,童云飞趁机活动一下手掌,让肌肉不那么紧,然后立即调转马头,再次冲向裴行俨。
裴行俨因为是双手拿锤,他控制马缰不太灵活,他才拿起马缰,童云飞就已经向他发起冲锋,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卷毛狮子踏雪骜是上等好马,它的脚力自然要远胜一般的战马,冲刺速度更快,裴行俨看到对方已经攻过来,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拉扯马缰,让胯下战马调转马头,刚转过身而已,童云飞的点钢枪已然杀到!
"小心了,护住你的胸膛!"童云飞善意地提醒,只不过他出枪的速度比他说话的速度还快,他话还没有说完,点钢枪已经刺向对方的胸膛。
裴行俨只觉一道黑色闪电在眼前划过,锐利的枪头几乎快要贴近他的盔甲,他来不及多想了,连忙举锤格挡,下一瞬间点钢枪正正刺中左手上的银锤。
童云飞看此眉头轻皱,他之所以皱眉不是因为没有刺中对手,而是因为点钢枪的枪头是尖细的,用这样的兵器去正面撞击沉重的银锤,枪头很容易折断,不过眼下也不是担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他一击不成再次进攻。
裴行俨左手挡枪,右手举锤想要反击,他自知用锤出手过慢,不能让敌人占了先机,否则很容易陷入被动之中,所以他才一手防守,一手进攻,趁着童云飞抽回点钢枪的时候抢先攻击。
然而童云飞的枪法早已踏入登峰造极的境界,这数年来他虽然没有怎么上战场打仗,但从不放弃练武,几乎每日都按时早起修炼枪法,在还没去东郡的时候,天天和秦琼互相切磋武艺,他的枪法比以往进步不少。
早些年他的百鸟朝凤枪虽然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依靠纯粹的力气获胜,如今经过数年的修炼,他在技巧方面有了质的提升,枪法变得越发纯粹。
裴行俨右手银锤刚举起来不到一半,童云飞的点钢枪便一收一发再次出击,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看得出他多年的苦功。
出枪收枪可以说是枪法里最基础的动作,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动作,就非常讲究。
枪是百兵之王,追求技巧和出招的速度,你出手的速度越快,敌人就越难防守,枪法越是精妙,敌人就越难招架,一旦你出枪和收枪快到一定程度,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就会被一**死,这就是化繁为简。
如今童云飞就修炼到这种境界,他剔除掉百鸟朝凤枪里所有复杂的招式,专练简单的招数,挑,刺,划,扫等动作,只要修炼得好,即使再简单也能成为必杀绝技。
当点钢枪再次刺来的时候,裴行俨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格挡,毕竟锤沉重,即使他能够运用自如,但还是受到重量的影响,眼下他只能躲闪,他身体微微倾斜,非常惊险地躲过了童云飞的第二次进攻。
然而真正的狂风暴雨,才刚要开始。
童云飞一声怒喝,双手持枪,不断加快进攻的速度,只见上百道黑色的枪影瞬间笼罩了裴行俨,进攻里面虚中有实,实中带虚,可谓虚实并行,让人难以预料。
裴行俨完全没想到童云飞的枪法已经厉害到如此境界,他平生交敌无数,从未有人能够做到童云飞这样。
他当即提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双锤护在身前不断挥舞,他也不知道自己一锤挡下了多少枪,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从银锤上发出来,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童云飞的枪法快到让他看不清,他只能依靠本能和经验防守。
短短一会儿功夫,两人已经交手了一百五十个回合,围观的士兵看得合不拢嘴,甚至都忘了拍手和欢呼,他们只看到裴行俨被无数的黑色枪影包围,让他们眼花缭乱,他们无法想象要是自己置身其中,能否抵挡得了一个回合。
罗士信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童云飞就算能和裴行俨交手数十个回合,最终也不可能打赢,因为裴行俨的力气实在太大,手持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只需随便一砸就能把人砸死,想挡也挡不住,童云飞的枪法再怎么高明,也无法抵不住双锤的重击。
第346章 惊险获胜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两人打了这么多个回合,裴行俨除了第一个回合砸了一锤之外,后面全是挨打,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罗士信知道裴行俨要是再砸出那么三四锤,童云飞就很有可能扛不住,但裴行俨偏偏找不到出手的机会,进攻的先机一直掌握在童云飞的手上。
这是一场力气与技巧的较量,受到裴行俨的影响,罗士信一直以为依靠巨大的力气就能在战斗中轻易取胜,所以他从来没有认真修炼过武艺,他习惯用枪,但用法和棍差不多,上去就是一顿胡乱打,杀敌全靠力气。
今日一战给了他很大的启发,童云飞一杆点钢枪就压得裴行俨几乎喘不过气,在真正的高手交锋之中不仅需要力气,还需要技巧,否则也只是一莽夫而已。
其实裴行俨的锤法已经很好,因为锤基本上都是依靠力气取胜,不会有太多复杂的招式,而且过于沉重,也不适宜修炼复杂的招式,否则干嘛还用锤,用其他兵器他不香吗。
如今裴行俨被童云飞压制,不是因为他锤法修炼得不到家,而是童云飞的枪法过快,其实不仅他,换成任何人来打都是这个结局,甚至死得更快。
两百个回合后,童云飞看出裴行俨的防守不再是滴水不漏,他双眼冒出一丝精光,从对方的双锤之中找到了一丝破绽,他一声轻喝,双手用力旋转刺出,点钢枪带着一股冰冷的旋风向对方直刺而去。
裴行俨当下感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锐利的眼睛已经看到一点寒芒从双锤中间穿过,看倒是看得很清楚,但想要做出动作已经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地把双锤往中间用力夹住,想要夹住长枪,但枪身光滑无比,岂能这么容易就被夹住,就算他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夹住高速旋转的点钢枪。
下一瞬间,点钢枪锐利的枪头从裴行俨脖子旁边飞逝而过,他感觉脖子处有些刺痛,鲜血从上面流了下来,不过那只是轻伤。
这一刻两人都停了下来,童云飞举着枪,裴行俨拿着锤,两人都在不断急促呼吸,豆大的汗水从他们头上流下,这一场超过两百个回合的大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良久之后士兵才想起欢呼,鼓掌,如此精彩的大战他们也是首次看到,更是第一次见裴行俨战败,果然是人的名,树的影,童云飞不愧是近些年来成名最快的大将,确实是有真本事,没有让他们失望。
大战过后,裴行俨心中有些难受,他放下双锤,原以为能在士兵面前打败成名已久的童云飞,为他们裴家立威,结果失败的是他,他知道童云飞刚才那一枪手下留情了,要是真的刺向他的咽喉,他绝对葬身于此。
童云飞也收回了点钢枪,抱拳道:"承让了。"说完便把枪挂在马鞍出,然后背起双手,要是站在他后面,能看到他的手正在轻微地颤抖。
刚才裴行俨那一招泰山压顶就让他十分难受,要是再接第二锤,他感觉自己会顶不住,刚刚他也是强忍着双臂的疼痛交手,幸好找到对方一个失误,否则这么打下去他必败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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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赢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裴行俨是他碰到过最厉害的对手,就算是秦琼和单雄信与之相比也稍逊一筹,要不是他这些年里苦练枪法,有了更高的提升,恐怕很难打败裴行俨。
"是我败了,你武艺在我之上,我败得心服口服。"
"你尚且年轻,不用丧气,要是再战一次,我不一定是你对手。"童云飞谦虚道。
"恐怕难矣,你枪法之高是我平生所见,别说再战一次,再战十次我也找不到破解之法。"裴行俨摇了摇头,有些心灰意冷,他扔掉手上双锤,跳下战马。
童云飞也跟着下马,他不知道裴行俨为什么会心灰意冷,这不就是输了一次吗,难道就真的那么难过,他上前问道:"裴将军,你的武艺已经很高了,我平生征战无数,你是我遇到过最厉害的对手,刚才我使出浑身解数才打赢你,只要你勤练武艺,日后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实话实说,自出生以来我就力大无穷,所以才会用锤做兵器,在你之前我这辈子唯一输过的对手就只有我爹,当然,那还是在我年轻之时,自从十七岁之后,我爹的力气就远不如我,那一年后我与他切磋就再也没有输过,这些年来你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打败我的人,我一向自诩天生神力,一双银锤便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最终还是败在你手上,要是不能当天下第一,我练武还有什么用。"裴行俨垂头丧气道。
童云飞还真没想到裴行俨竟然还有这种想法,老子要么不练武,练武就要练到天下第一,能够有这种想法的人,性格都必定是极其傲气。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天下何其之大,高手何其之多,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算你再厉害,也总会有人比你更厉害,我虽打败了你,但我也不敢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我一直都相信会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真的会有吗,那会是谁?"裴行俨突然回头,激动地看向童云飞,有一个人比他厉害他就已经很难接受了,更别说还有其他人。
"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一定会有这样的人,裴将军,你武艺虽高,然心性太差,急于想当天下第一,但这天下第一在我眼中也不过如此,毫无用处。"童云飞不屑道。
"童将军此言差矣,天下第一是至高无上的称谓,是每一个练武之人都想要的东西,为何无用?"裴行俨不同意。
"武艺再高,你可以在战场上杀一人,十人,百人,但是能杀千人,万人吗,为将者,最重要的不是亲自杀多少敌人,而是要通天文,识地利,明兵势,懂阵图,晓阴阳,知奇门,如果能够做到这几点,要比你当上天下第一有用多了。"
第347章 王薄联军
童云飞看得出裴行俨有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的潜质,不过由始至终都没有弄清楚真正的方向,如果想要成为像高熲这样的一代名将,仅仅依靠武艺是远远不够的。
裴行俨记得裴仁基也曾经与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不解道:"童将军,为何你与我父亲一样,都是这样认为呢,难道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带领士兵冲锋陷阵这是不对的吗?"
"非也,这并非是错的,你说的不过是猛将所为,敢于冲锋陷阵的大将可给全军提升士气,然而想要真正独当一面,不能只有勇无谋,否则又如何带领士兵战胜敌人,要是敌军将领善于用计,利用天时地利让你军陷入不利局势,那你个人再勇武,也无法扭转整个战局..."
"可我在剿灭起义军的时候总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依靠的也是我的勇武。"裴行俨依然不服气。
"起义军不过是山贼而已,不足为道,要是碰上厉害的对手,那就..."
童云飞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现在裴行俨明明是敌人,他为何要教对方这么多东西,裴行俨在打赢王薄之后就会南下去对付瓦岗军,他在这里教导裴行俨,岂不是助长敌人的实力,给瓦岗军增加危险吗。
"那就什么?"
"没,我只是随口说说,裴将军,你也从军多年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如果你认为仅靠勇武便能取胜,那就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吧。"
童云飞还是决定有所保留,他虽然很喜欢裴行俨,但不能给瓦岗军带来麻烦,裴行俨越厉害,瓦岗军就越危险,他现在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渊,在打败李渊之前他必须让瓦岗军迅速成长起来。
"对了,自从平叛杨谅后,我便听说你被陛下调遣到并州,后来并州与太原合并,在那之后你去了哪里,一直都没有听说过你的消息。"
"陛下不信任我,我对朝廷已经心灰意冷,我虽有官职在身,然无权无势,与平民百姓无太大区别,如今一身自由,四处游山玩水,也是自得,不过近来天下不太平,陛下又远征辽东,不管不闻百姓,对起义军不上心,这是百姓的不幸。"童云飞他半真半假地告诉裴行俨,以掩饰自己在瓦岗寨的所作所为。
"原来如此,这样吧童将军,如今我这里正是用人之际,需要剿灭齐郡一带的山贼,王薄已经前去找帮手,要是你不嫌弃,大可留下来助我剿灭逆贼,到时候立下大功,我必定上报陛下,让他重新重用你。"
裴行俨刚开始不服童云飞,年纪轻轻就获得了高官厚禄,毕竟他爹努力了这么多年,才爬上今时今日的高位,不过在被童云飞击败后他已经心服口服,再加上他是个极具正义感的人,在得知对方遭到不公待遇后,他也想为其重新争取得到杨广重用的机会。
童云飞没想到裴行俨会为他着想,这倒是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推脱道:"罢了罢了,如今我无官一身轻,不愿意再插手朝廷的事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行俨见此,也不再勉强。
两人正说着,罗士信和一群将领跑过来问道:"裴将军,你没受伤吧?"
刚才那场大战他们都看得很是激动,但当看到裴行俨被击败后,他们都担心裴行俨受伤,现在正是与起义军交战之时,要是裴行俨受伤了,那他们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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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迹,说道:"无碍,一些轻伤而已,刀剑无眼,受伤正常,我败给童将军是我技不如人,你们也不用担心。"
正所谓来者是客,裴行俨让士兵休息一天,他回去大排宴席招待童云飞。
酒过三巡,大家都吃得非常开心,童云飞虽然被杨广弃用,但是官职与威望都在,所以大部分将士都对他很尊敬,再加上他今日光明正大地打败了裴行俨,这样一来众人更是佩服。
就在大家正高兴之时,突然有士兵跑进来说道:"裴将军,不好了,王薄联合孙宣雅、石秪阇、郝孝德,聚众十余万人,他们准备度过黄河,目标直指章丘,应该是想要拿回被我军收复的地方。"
裴行俨冷哼一声:"王薄这家伙果然不死心,我把他数万大军打得落花流水,他仍然想回来报仇,还联合了其他人,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说是这么说,但其他将士的脸色都不大好,他们的人马只有三万人,对付王薄一支起义军还可以,但是同时对付王薄,孙宣雅,石秪阇和郝孝德那就有些勉强了,他们的士兵就算再怎么勇猛,也很难抵挡得了十多万兵马。
"裴将军还请勿意气用事,我等需要从长计议。"一将领担心裴行俨过于轻敌,连忙出来劝说,以免他头脑发热,急着带兵去和王薄联军死磕到底。
"王薄不过是我手下败将,何足挂齿,诸位,尔等勿要劝说,今日修整一天,明日我便带领大军前去取他人头。"
"童将军,麻烦你帮我们劝说一下吧。"坐在童云飞身边的人用手推了推童云飞,他们这些部将说话裴行俨都不会听,唯独童云飞的话裴行俨才会听上几句。
童云飞本来不打算插手,裴行俨和王薄联军两败俱伤符合他的利益,不过看在对方刚才为他着想的份上,他便献上一策,说道:"裴将军说得倒也不错,王薄联军皆是山贼出身,不足为惧,不过他们的士兵众多,也不能过于轻视,想要打败他们,还得费点心思才行。"
"哦,童将军难道有妙计,还请说来听听!"
"妙计说不上,敢问裴将军一句,可懂水军战法,麾下士兵可有通水性的人?"
"虽不说精通,但水军战法我与父亲学过,我麾下皆是精兵,自然会有通水性的人,童将军有何用意?"裴行俨不知道童云飞有什么打算。
第348章 回来受罚
"王薄联军虽兵力众多,但大部分是乌合之众,他们渡河除了运输士兵之外,还会运输粮草等辎重,并且会分批运送,裴将军可带领大军埋伏在章丘附近,兵分水陆两路,水路兵马在河岸处准备好足够多的船只与火箭,期间不间断地派人去打探敌情,等到敌人开始运输辎重过河时,便派遣水军去袭击,一举烧毁他们的辎重,另一路兵马出击攻打已经过岸的敌人,我观你麾下有不少骑兵,以骑兵袭击,必定成功。"
"童将军此计甚妙,可行!"
裴行俨听完双眼一亮,觉得童云飞说得不错,刚开始他还打算直接带领骑兵去章丘死守,不给王薄联军轻易攻下,虽然他不喜欢守城,但奈何敌人兵力众多,他只能这样做,但童云飞的计谋却让他化被动为主动。
童云飞又说道:"裴将军先听我说完,王薄联军遭到我军袭击,必定大乱,在对岸的他们不敢再轻易渡河,再加上王薄,孙宣雅,郝孝德和石秪阇并非铁饼一块,他们战败后绝对会心生退意,胆小者会直接退兵,此时裴将军再率领大军渡河,乘胜追击,必是一场大胜。"
其实打仗也是一场心理战,需要不断思考敌人的想法,这样一来就能算无遗漏,要是敌人的行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何愁战无不胜。
听完童云飞这一席话,众人都深感佩服,难怪童云飞能够年纪轻轻就当上左卫大将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原来是有真本事,这种本事不仅仅是勇武,还有谋略,统军,治兵,这都是为将者需要的东西,也是最难学到的。
"童将军,既然此计是你所想,不如就随同我一起出击吧!"裴行俨邀请道。
"罢了,我只是路过此地,与尔等相识皆是缘分,隋军的事情我不愿再插手,我因欣赏裴将军为英雄,方才献计,如今你需要带领大军出战,我便不作久留,诸位,日后有缘再见。"
"童将军,日后要是想要找你,应当去哪里才能找到你?"罗士信起身问道。
"我如今居于马邑,想找我便去此地,诸位,我在此祝尔等马到功成,告辞了。" 童云飞向众人做了告辞,便起身离去,不再多久留。
与裴行俨相识是高兴的,其实他有此行,也是在为日后做打算,在"历史"上裴仁基父子对隋朝并非忠心耿耿,他们都曾投奔瓦岗寨,为李密效力,想要他们归顺也绝非难事,不过眼下是不可能的,想要那一天到来,除非大隋已经摇摇欲坠,那还需要两三年的时间。
辽东,杨广大军久攻辽东城不下,攻打其他城池也没有成功,这让他感到十分焦躁,当得知来护儿的水军也大败后,他更是生气。
来护儿被打败后乘船返回,并率领残部前往辽东认罪。
杨广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在地上,锤头丧气的来护儿和周法尚等将领,他龙颜大怒道:"好你一个来护儿,朕信任你,把水军全交到你手上去,希望你能够袭击平壤,与朕形成夹击之势,助朕攻打高句丽,你倒好,被打得大败而回,真是把大隋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臣出师不利,甘愿受罚!"来护儿没什么好辩驳的,水军就是因为他的失误所以才会惨败收场,要不是有周法尚在,他们能否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哼,罚你又有什么用,朕损失了这么多士兵,你一个人的命能够换回他们吗!"杨广越骂越气,把桌案上的砚台扔下去,刚好砸在来护儿的头上,当场头破血流。
众人看此,都胆战心惊,不敢说话。
来护儿眼前一花倒在地上,他有些头晕,晃了晃脑袋,勉强振作起来,他上战场没有受伤,反倒是回来被皇帝给打伤了,这着实是一大讽刺。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来护儿被杨广砸伤他没有任何怨言,依然跪在地上,头上的血仍旧流个不停,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大家都替他担心,但是没人敢出来说情,都知道杨广正是气在心头,这个时候谁出来说话都不好使,那是自找没趣。
"爹!你没事吧?!"来整担心父亲的伤势,也顾不上眼前的杨广了,他走到来护儿身边问道,看到父亲头上脸上满是鲜血,他心疼不已。
"爹没事,这是爹该受的责罚,与万千牺牲的士兵相比,爹这点伤又算得上什么。"来护儿推开来整,让他退回去,其实他担心杨广会把怒火撒在来整身上,所以才把他推开。
杨广看到来护儿一脸都是血,但仍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见其忠心,他也没有那么气了,说道:"来护儿身为主帅,偷袭平壤大败而回,理应问斩。"
杨广此言一出,众将终于坐不住了,裴仁基站出来说道:"陛下,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来将军虽是偷袭,但深入敌后,对地形不熟,被敌军设伏袭击也是情理之中,如今他能够活着回来,已经不易,现在我军与高句丽作战,正是用人之际,还请陛下三思。"
宇文述也出列道:"裴将军说的极是,临战斩将,乃是兵家大忌,来将军是我大隋良将,虽有败,却罪不至死,要是陛下杀了他,那敌人高兴还来不及,他们可是恨不得陛下多杀几员良将。"
杨广本来就不想杀来护儿,他只是故意抛出此话,引裴仁基和宇文述说情,这样一来他便能顺势而下,说道:"二位爱卿说的也是,但来护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杖棍二十下,以儆效尤!"
众人看到只是杖棍,都松了一口气,打二十下虽然不轻,但总比人头落地要好,受点皮肉之苦休息一段时日便能恢复。
行刑结束后,来护儿无力地趴在地上,他颇为硬气,被打的过程无力再怎么痛,也没有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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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下去给隋军大夫医治。"杨广让人把来护儿抬出去。
第349章 惆怅无比
来整与几个士兵当即把来护儿抬起来,走出营帐,带去隋军大夫那里去治疗。
来护儿倒是受罚完了,但剩下的那些将领仍旧跪在地上,他们不敢起身,更不敢看杨广。
杨广看了看周法尚,说道:"周法尚,你也是沙场宿将,这一次水军出征损伤无数,朕听说唯有你麾下士兵没有太大损失,这是为何?"
"启禀陛下,当时来护儿将军率领大部分兵马去袭击平壤,我预料高句丽大军会在半路埋伏,所以没跟他一起去,我带领麾下一万士兵退回到登岸之处,这样一来就算前部兵马被埋伏,我也能立即接应他们,以免被敌人一网打尽。"周法尚回答道。
"很好,这次你做得非常好,你没有跟着他一起去,这些人才能平安回来,否则早就葬身于异国他乡,不过既然你已经预料到敌人会有埋伏,那你为何不劝说来护儿,让他不要急于进军?"
"因为..."周法尚犹豫了,要是他老实回答,那杨广恐怕还会把怒火发泄在来护儿身上,来护儿已经受过刑,要是再受一次,身体恐怕难以支撑。
"你倒是说啊,犹豫什么!"杨广不耐烦道。
"在大军溃败的前一天,我军大胜高句丽,高元之弟高建更是被来护儿之子来整斩杀,我军士气高昂,所以来护儿将军才会急于进攻,没有听我的劝告。"
"既然这样朕就不怪他了,你们都起来吧。"杨广本来还有点生气,但听说来整斩杀了高元之弟高建,也算是立大功,将功补过。
周法尚等人看此,纷纷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伴君如伴虎,他感觉在战场上厮杀都没有在杨广面前说话紧张。
来护儿上完药后,回到自己的营帐,此时营帐内只有他与来整两人。
来整看着父亲受刑,他既难过又气愤,说道:"爹,咱们为国远征高句丽,不畏生死,深入敌后,惨遭敌人埋伏,损失惨重,陛下不仅没说半句安危的话,还反而治你的罪,咱为大隋效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这次我阵前斩杀高建,也是大功一件,他半个字不提,这股窝囊气,我受不了。"
来护儿连忙制止道:"整儿,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要是传到陛下那里,我们父子都要人头落地。"
"可是我说得不对吗!"来整不服道。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这次惨败也确实是爹的失误,所以才损失了这么多士兵,要是我听从周法尚的劝告,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陛下这么生气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对我们有很大期望。"
来护儿心里面也很难受,他行军打仗数十年,第一次败得这么凄惨。
就在此时,周法尚推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看到来护儿趴在毯子上,姿势非常滑稽,不过营帐里充满了忧愁,父子二人脸上都没有笑意。
"周都尉,你怎么来了?"来护儿想要起来,不想让人看见他那个样子,不过他动了一下,发现臀部还是很痛,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来将军切勿乱动,你刚治疗完,要是伤口裂开就不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应该不算严重吧。"周法尚关心道。
"无碍,一些皮外伤罢了,我在战场上受过更重的伤,现在只需休养一两月便能痊愈。"来护儿根本不把伤势放在心上,"陛下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责罚你们?"
"没有,只是说几句罢了,不过如今我军形势并不好,水路算是彻底败了,这边的情况也不大行,久攻辽东数月都未能破城,要是再这样打下去,恐怕粮草会跟不上,百万大军每日消耗巨大,不用多久就不够用了。"
"那也只能退兵了,不过以陛下的脾性,他绝不会轻易退兵。"来护儿对杨广的脾气十分了解,一旦做了决定谁劝说都不管用。
"爹,我听说我军以往对外远征,皆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连嚣张跋扈的突厥也曾惨败在我们手上,为何如今攻打一个小小的高句丽都如此困难。"
来整十分不解,在刚出征的时候他还会以为会是一场不会太艰辛的战争,结果恰恰相反,他们在高句丽手上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被打得大败而回,丢脸丢到家了。
来护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以往对外作战,皆是由高熲,杨素与贺若弼等名将亲自坐镇,如今这些开国功臣均已不在朝上,就算是陛下亲自出征,也无法替代他们在军中的地位。"
周法尚也微微点头,深以为然,虽然宇文述,来护儿和裴仁基这些大将都非常出色,但是和高熲杨素等人相比还是差了不少,甚至与童云飞相比都稍逊一筹,要是他们这支水军是由童云飞亲自率领,结果都会截然不同。
一员大将是否有真本事,拉出来打一场就知道了,如今来护儿和来整亲自带领一支兵马对外远征,他们才发现艰难之处,与在本土作战完全不同,此时他们才察觉到自己与高熲和杨素的巨大差距。
中军帐内,杨广赶走了所有人,独自坐在龙椅上,此时的他有些落寞,他原以为自己提拔了宇文述,来护儿和裴仁基等人后,就能够替代高熲,杨素和贺若弼,甚至是童云飞,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至少在短期之内,这些人都无法与高熲等人相比。
当下这一刻,他从未试过如此想念高熲和杨素,要是有这两人在,这场战争还会打得这么艰难吗,现在他有些后悔赶走这些人了。
"陛下,右翊卫大将军于仲文求见。"一士兵突然进来说道。
左右卫大将军与左右翊卫大将军其实是同一官职,杨广初置左右卫,后改为左右翊卫,他此举有意针对童云飞,想将童云飞的官名也一起剥夺,把他完全贬为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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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仲文身居右翊卫大将军,地位不比宇文述差,他是将门之后,祖父是北周名将于谨,父亲是北周燕国公于寔,受到家族影响,他从小就熟读兵书,是难得的将才。
第350章 能说会道
于仲文很早就跟随杨坚南征北战,建立隋朝,是最早的一批将领,后被授位行军元帅,统帅十二总管,进军突厥,胡人见到他军容肃穆,不敢应战,最终不战而退。
在远征辽东时,他被杨广委以重任,受任右翊卫大将军,统领前部兵马,是行军九员大将之一。
"让他进来吧。"杨广说道。
于仲文走进营帐,对杨广跪拜道:"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出征在外不用如此多礼,是否有军情要报?"
"启禀陛下,今日乙支文德带领数千人马出城求见,说要投降,臣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陛下定夺。"
杨广听此,勃然大怒道:"高元他还好意思派人来投降,先前答应了投降,结果出尔反尔,连夜退回城内,让我大军久攻不下,朕岂会再上他的当!"
"陛下,那臣应该如何回复他,是否要把他带来?"
"无须,高句丽人狡猾奸诈,如果你说要带他来中军,他必定会怀疑,你回去假装答应他,带他进你营帐,然后埋伏好兵马,趁他不备之际让士兵进去抓他,必定成功。"杨广咬牙切齿道。
"遵命,臣立即回去安排。"于仲文回去布置,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前军,乙支文德看到隋军大将于仲文离去,只有一员部将坐镇,他灵机一动,策马走了出去。
刘士龙是于仲文的部将,他为人聪明机智,颇有计谋,深得于仲文信任,他看到乙支文德单人匹马走过来,他警惕道:"前面敌将速速停下,要是再进一步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两边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准备射击。
面对如此多弓箭手的威胁,乙支文德丝毫不怕,他大胆地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前面那位将军,我是来投降的,并无恶意,现在我把士兵都留在后面,孤身一人过来,难道这样也能让你害怕吗?"
刘士龙一听,觉得也是,乙支文德一个人过来,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对付他身后的千军万马,只要稍有不对劲,他便下令射击,只需一瞬间就能将其射成马蜂窝。
乙支文德看到对方不再阻拦,他更加大胆地走过去,一直走到刘士龙面前,抱拳道:"吾乃高句丽使者乙支文德,不知将军高姓大名,可否与我商议几句?"
"吾乃刘士龙,你我是敌人,有何好商议的。"
"刘将军,此言差矣,虽你我是敌人,但如今我军想投降,所以才派我前来,我们不应再对彼此有敌意,而是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商量,将军意为如何?"乙支文德能言善辩,短短数句话就让刘士龙放松了警惕。
刘士龙看看到对方手上拿了一个锦盒,他怀疑道:"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莫非凶器?"
"我既是来投降,又怎么可能带凶器前来,我里面装的可是宝物。"乙支文德打开木盒给刘士龙看,"你看,这是一颗上等的夜明珠,价值连城,我军特意献上此宝物,以证诚意。"
刘士龙定睛一看,果然看到一颗光洁圆润的夜明珠,现在是白天,倒是没怎么看得出来荧光,要是放在晚上,绝对非常漂亮。
"夜明珠虽昂贵,然我大隋乃是天国之府,地大物博,皇宫里面更是珍宝无数,小小一颗夜明珠,岂能打动我大隋皇帝的心。"
"将军误会了,我这颗夜明珠可不是送给贵国皇上,而是送给将军你的。"
乙支文德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刘士龙的表情,当他说要把夜明珠送给对方的时候,刘士龙先是惊讶,随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仍被他捕捉到了。
"送给我?"刘士龙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不过一部将,地位低下,送我有何用,还不如送给我家将军,他起码还能见上陛下一面, 替你美言几句。"
他嘴上虽然说不要,但眼睛从未离开过夜明珠。
乙支文德笑了,他已经摸透对方的内心,说道:"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虽只是一部将,但我想你必定深得于仲文将军的信任,否则他又怎么会把你留下,让你暂时统领大军,你在他面前必定有话语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刘士龙受到吹捧,心里面非常舒服,对于仲文的敌意大大降低,他颇为得意道:"这话你说的倒没错,我虽见不了陛下,但是在于将军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
"小的敢问一句,你家于将军居何官职?"
"那你给我听好了,于仲文将军身居右翊卫大将军一职,他深得陛下的信任,是九大行军元帅之一,负责统领前部兵马,怎么样,吓到你没有。"刘士龙高傲地抬起头,犹如刚得胜的公鸡,于仲文那一身头衔仿佛是他的。
乙支文德假装被吓到:"原来是右翊卫大将军,真是久仰大名,那我这颗夜明珠更应该送给你,还忘刘将军能在于将军面前美言几句,让 我军有投降的机会。"
刘士龙看着锦盒里的夜明珠,差点流出口水,他恨不得立即收下,不过表面还是故作为难道:"唉,乙支文德,并非我不愿意帮你,只是你之前就答应过投降,结果出尔反尔,让我军吃了一个大亏,现在再来投降,就算我说破嘴皮子,恐怕也没人相信你的话。"
"将军,这可真是冤枉啊,我军早已有投降的打算,那一天我们连夜撤回辽东城,是 害怕再被你们攻打。"
"可在那之后你们依然拒城固守,不愿开城投降。"
"唉,这可说来话长,我们高句丽王已经打算开城投降,然而从后方传来消息,有一支水军渡海偷袭平壤,我们担心你们出尔反尔,趁我们不备之际拿下平壤,你要知道辽东是我军都城,要是平壤失守,那对我们来说就如同灭国,所以当时我们才没有开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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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支文德能言会道,原本是他们出尔反尔,结果几句话就把这个罪名转移到隋军身上,千错万错都是隋军的错,他们不该偷袭平壤。
第351章 借口逃走
刘士龙就这样被乙支文德绕了进去,他还自责道:"原来如此,我们一直错怪你们了,陛下也真是的,不该派遣水军偷袭平壤,否则现在已经停战了。"
"刘将军,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我们聊得那么投机,不如去你营帐坐下慢慢谈,顺便等于仲文将军回来。"乙支文德把夜明珠送到刘士龙手上去,"这颗夜明珠还请收下。"
"咳咳,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请跟我来吧。"刘士龙轻咳一声,把礼物收下,收人钱财****,既然拿下了礼物,他也不好再拒绝乙支文德的请求,把对方带进营内。
乙支文德一路跟着刘士龙走进大营,眼睛一直四处张望,观看隋军营寨的布置,兵力,还有士兵的状态,其实他这一次任务就是来打探的,故此使用昂贵的夜明珠来收买刘士龙,让对方带他进去。
他原本想要对于仲文下手,不过于仲文官职高,而且是老将,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刘士龙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一员小小部将,对财物的贪恋肯定更胜于仲文,刚才经过一番试探,他就摸清楚刘士龙的性格,事实也如他所想那样,刘士龙果然没有抵挡住宝物的诱惑,被他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进入营门后,乙支文德发现隋军虽然人马众多,但是士兵脸色都较为疲惫,从出兵到攻城已经有大半年了,但是隋军没有攻下一座城池,这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大的打击,士气也会受到影响。
他看到士兵不仅显得疲惫,而且还面黄肌瘦,精神萎靡,看上去就像吃不饱一样,再联系到杨广率领百万大军远征,每日的粮草消耗都十分巨大,运输辎重也很不方便,他预料隋军的粮食或许已经不足以支持下去了。
乙支文德一路看一路想,不知不觉已经快来到营帐了,该看的也差不多看完,他突然抱着肚子蹲下道:"哎呀!"
刘士龙回头看去,看到乙支文德脸色十分痛苦,问道:"你怎么了?"
"今天早上吃的东西可能不太干净,闹肚子了,实在抱歉,我不能久留了,得先回去解决一趟,说服于仲文将军的事就拜托你了,我明日还会再来一次。"
"这..."刘士龙有些反应不及,他们才刚进来,乙支文德就要走人,原本还打算好好商议一下,一起等于仲文回来,既然对方身体不适,他也只能作罢。
乙支文德缓缓走出营门,越到外面走得越快,到后面几乎是用跑的。
就在这个时候,于仲文回来了,他是从后面的方向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刘士龙,觉得有些奇怪,问道:"士龙,我不是让你坐镇前线吗,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乙支文德带人撤退了?"
刘士龙吓了一跳,连忙把夜明珠收入怀里,将锦盒扔到一边,他故作镇静道:"于将军,乙支文德是来投降的,刚才他单人匹马过来,说要与我军详谈一番,我看他身上也没拿兵器,而且十分有诚意,于是就把他带进来,打算让他在营帐里等将军你回来。"
于仲文可是要比刘士龙聪明多了,他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又问道:"那现在他人呢?"
"他刚离开,本来要进营帐坐的,后来他闹肚子,又回去了。"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要来和谈还闹肚子,他分明是想查探我军虚实,你立即派人去把他给抓回来!"于仲文本来就是要来抓鱼乙支文德,他岂会轻易放对方离去。
"于将军切勿冲动,误了和谈之事,其实高句丽前一次就想要投降,皆因来护儿水军去偷袭平壤,让他们感到害怕,他们才出尔反尔,要是这一次于将军你派人去抓他,高句丽肯定不会投降,眼下我们无法攻下他们任何一座城池,把乙支文德抓回来也没用,倒不如等他明日再来。"刘士龙极力劝说于仲文不要出兵抓人。
于仲文听此,有些犹豫了,觉得刘士龙说的也不错,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依你所言,等他明天再来。"
小半个时辰后,宇文述突然带着人马赶来,他走进于仲文的营帐问道:"于仲文,陛下不是让你去把乙支文德抓回来吗,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行动?"
于仲文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宇文述听完后大骂道:"刘士龙真是蠢货,这么容易就相信乙支文德的话,高句丽人都狡猾奸诈,不能轻信,他来我军营寨是想要打探我们的虚实,他看清楚后又找借口仓促离去,于仲文,你好歹也行军打仗多年了,怎么连你也这么容易上当!"
此时此刻于仲文也有些后悔了,要不是有刘士龙劝说,他刚才就想派人去抓乙支文德。
"不要再磨蹭了,立即带上你的人去追他,不要让他逃回去了!"宇文述下令道,也顾不上去追究于仲文和刘士龙的责任了。
"是!"于仲文也知道自己错了,立即带上人马去追击。
宇文述也没有闲着,他下令其余各路人马跟着于仲文一起追击,要是能够把乙支文德抓回来,对他们来说是扭转局势的良机,前提是能够追上对方。
隋军九路兵马,共计三十万人,以宇文述为统帅开始追击乙支文德。
乙支文德已经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隋军就算急行军去追,都不一定能够追得上,但事实恰恰相反,于仲文一边追击一边派遣斥候去打探敌人的踪迹,他发现乙支文德逃跑后不仅没有返回辽东城,还带着大军往平壤而去。
于仲文觉得非常奇怪,高句丽镇守辽东等城非常成功,为何现在撤退了,他想不明白,于是派人去通知宇文述,询问下一步行动,应该继续攻打辽东,还是深入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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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统领另外一路兵马追击,他距离于仲文不是很远,很快就收到对方的消息。
在得知乙支文德往平壤撤退后,他大喜道:"平壤是高句丽的都城,乙支文德被我们围困数月,恐怕也是粮草不够用,故此才往平壤撤退,如今攻打其他城池已经没有太大作用,倒不如一直追至平壤,趁机拿下平壤,那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
第352章 伤亡惨重
在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后,隋军终于发现了敌人的踪影,宇文述下令大军全面进攻敌人,隋朝兵马如同海潮一般压了过去,一个照面就把高句丽打得溃败而逃,甚至连反抗都来不及反抗。
众人看此非常高兴,接连追击,一连追了十多里路才停下来,可谓大胜。
这么多个月来隋军可以说是第一次尝到获胜的滋味,之前虽有胜利,但是一直攻城失败,水军又大败而回,让他们颗粒未收,士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这一场大胜让他们尝到了甜头,重新找回了自信。
宇文述觉得是与高句丽一决胜负的好机会,他命令大军稍做休息,然后继续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休息的机会。
隋军休息不到半个时辰,继续进发,走了不到五里路,又发现前面正在休息的敌人,他们再次攻打,仍然是轻松获胜。
接下来一连数日皆是如此,隋军三十多万人马追击数十里,每战必胜,高句丽都是大败,不知不觉已经追到鸭绿江边。
今日他们已经行进四个时辰,早已人困马乏,但是也打赢了好几场胜仗,大军士气正是高昂。
这几日来的胜利让他们获得大大的满足,甚至觉得高句丽也不过如此,之前的数个月他们那么难打,全是因为敌人龟缩城内不与他们正面作战,一旦正面作战,高句丽完全不是对手,这几天的战斗已经说明他们的战力要比高句丽强上不少。
"宇文将军,前面就是萨水了,只要渡过萨水再走五十里路就能抵达平壤,我们要先渡河还是休息一晚再渡河。"斥候汇报道。
宇文述看了一眼天色,距离日落大概还有一个时辰,要是今日渡河再休息,那明日一早便能出发,只需一天就能抵达平壤,他想了想,说道:"现在就渡河,渡完河再安营扎寨休息。"
隋军开始渡河,大队人马渡河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花费一两个时辰都不一定可以完成,就在他们刚渡河渡还到一半,对岸突然响起了喊杀声。
宇文述定睛一看,丛林里杀出数支人马,兵力起码在七万人以上,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乙支文德。
"哈哈哈哈哈...你们中计了,给我杀!"乙支文德下令发起进攻,数万高句丽兵马蜂拥而上,这几日来他们都憋着一股怨气,因为乙支文德要他们诱敌深入,所以这几天故意被打败,如今好不容易才把隋军引诱到这里,他们要要全力以赴进攻,发泄心里面的怨气。
进攻号角刚响起,东北方突然又出现一支水军,也是高句丽埋伏多时的人马,隋军看此皆是惊恐不已。
现在乙支文德统领的大军大部分都是镇守平壤的士兵,他们休息已久,体力充沛,而隋军一连追击数日,虽然都是打胜仗,但不过是高句丽故意战败,引诱他们深入追击,他们经过数日的急行军,早已人困马乏,哪里还有力气打仗。
双方士兵打了不到一个回合,隋军立即抵挡不住,宇文述连河岸都还没有过,他只能在对岸记得火急火燎,要是这个时候他带兵过河,又会遭到敌人水军攻击,此时此刻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岸边来回踱步大吼,但根本起不了作用。
不到短短半个时辰,隋军已被杀到丢盔弃甲,四处奔逃,宇文述看此不是办法,连忙下令全军撤退,不管有没有渡河,都要撤退。
正所谓败势一起,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前军的恐慌和混乱很快就传到中军与后军,隋军几乎所有人都是夺命而逃,根本顾不上什么命令了,先活命要紧。
乙支文德不给隋军逃跑的机会,他下令全军渡河,乘胜追击。
前面数日隋军追击高句丽大军,现在局势突然发生剧变,变成乙支文德率领高句丽兵马追击隋军,他们兵力明显少于隋军数倍,却能把敌人打得丢盔弃甲,四散而逃,战场中局势的发展往往就是如此让人难以猜测,前一刻还看到了获胜的希望,后一刻就面临溃败。
高句丽大军一连追了十多里路,直至入夜了看不清路,乙支文德才下令停止追击,让士兵休息。
第二天一早,高句丽大军继续追击溃败的隋军,这一路上看到不少零零散散的敌人,少则数十人,多则数千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迷失了方向,与主力部队失散,碰到高句丽大军都无一例外成为了刀下亡魂。
乙支文德率领率领大军一连追了数十里路,斩杀隋军士兵无数,直至遇到大将王仁恭亲率精兵殿后,誓死抵抗,高句丽才停止追击。
乙支文德看到王仁恭勇猛,杀了他们不少人,他担心会被反击,不敢再追,于是下令撤退。
宇文述九路兵马共计三十多万人,等返回辽东的时候仅剩数千人,几乎全军覆没,损失的辎重和攻城器械更是不计其数,正是因为这一战的惨败,让杨广不得不放弃继续征战。
数月后,杨广率领兵马返回大兴城,这一次他远征辽东可谓惨败而回,本想远征,震慑外族,扬名立万,结果却惨到不能再惨,百万大军折损将近四十万人,伤亡过半,而且连一城半池都没拿下,等于白去一趟。
朝堂上,杨广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但他仍旧对此事耿耿于怀,这几个月他可谓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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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大臣都是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谁都知道他们打败仗了,而且还是惨败,这个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用。
在最前面的位置,跪着十多个人,都是跟着杨广一起远征高句丽的大将,宇文述也在其中,这些人现在都是大隋最重要的将领,不过这一次大败而回,让他们像战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跪着,昔日威风的气势荡然无存。
第353章 盛怒治罪
"朕这一次出征,一共带了一百三十多万人,兵力是敌人的数倍,辎重和粮草还有各种攻城器械不计其数,为何就这么败了,还一个城池都拿不下,难道一个小小的高句丽就这么厉害,连我大隋百万雄师也奈何不了?"
杨广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忍着,直到返回大兴城第一次上朝,他终于忍无可忍,要爆发出来了。
"臣等无能,连累大军,还请陛下治罪。"宇文述等人纷纷说道。
"治罪治罪,就知道治罪,治罪要是能够打胜仗,朕早就治你们的罪了!"杨广越说越气,"宇文述你来说,朕封你为九路兵**帅,你统领三十万人去追击乙支文德,一直攻到平壤,结果被敌人埋伏,回来的时候仅剩数千人,你好歹也是从军多年的沙场宿将了,怎么就这么蠢,能被诱敌深入,几乎全军覆没,要不是因为你,朕用得着撤退吗!"
"是无能,乙支文德一连诈败好几日,使臣松懈,臣也想早日拿下平壤,替陛下分忧,没料到对方奸诈狡猾,设下埋伏,趁我军渡河时袭击,臣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损失士兵无数,只能下令撤退,乙支文德乘胜追击,一连追了数十里,故我军损失惨重。"
"小小一个乙支文德就能把你一个沙场宿将给埋伏了,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当这统帅?!"
"陛下说得对,臣没有资格。"
"哼,于仲文,当初乙支文德二次来诈降,为何你又放他离去,要是你听朕的命令,把他给抓了,就不会有我军的惨败!"杨广又责问于仲文。
"陛下,臣哪里敢违逆你的命令,臣当时回去就想抓住乙支文德,结果刚进入营门,就看到刘士龙擅自把乙支文德给放回去了,臣想阻拦都来不及。"于仲文解释道。
"刘士龙是谁?"
"是臣的部将。"
"来人,把刘士龙给传上来,朕要亲自问他。"
众人等了没一会,刘士龙上朝,他看到杨广就浑身发抖,跪拜道:"臣刘士龙叩见皇上。"
"你就是刘士龙吧,当初你是怎么把乙支文德请进营内,还把他给放回去的,你给朕从实招来,否则诛你九族!"杨广厉声问道。
刘士龙被吓得胆战心惊,面如土色,他慌忙说道:"陛下,当时乙支文德来投降,他表现得非常诚恳,故此臣邀请他进大营,打算等于仲文将军回来后一起商议,结果他进来后不久就说闹肚子,要回去了。"
"所以你就把他放走了是吧,你这个蠢货,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故意来诈降,实则是要打探我军虚实,你还把他邀请进大营里,是怕他看得不够清楚吗?!"
"臣不敢!"
"你还不敢,你给朕老实交代,有没有收他的好处!"
"臣...没有..."
"还敢说没有,这是什么东西!"杨广把桌案上的锦盒扔到刘士龙面前,"这可是在你的营帐附近找到的,如此精美的锦盒,想必里面装了十分昂贵的物品吧,士兵找到的时候只有盒子,里面没有东西,朕可是找了好几个人问,他们都说这个锦盒是你扔出来的,将士出征在外,岂会带这东西在身上,你给朕老实回答,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乙支文德给你的,要是你敢说一句谎言欺骗朕,朕现在就斩你人头!"
"陛下,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要了乙支文德东西,臣该死,臣该死,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恕臣吧。"刘士龙看到无法再掩饰,只能扣头求饶。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还敢让朕饶恕你,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杨广下令道。
数个士兵跑过来把刘士龙压下去,无论他怎么嚎叫都没用,过了没一会,士兵回来禀报道:"陛下,刘士龙人头已砍。"
"杀他一人不足以泄愤,朕得给那些葬身于辽东的将士一个交代,刘士龙全族一个不饶,全部拖到午门问斩!"
"是!"士兵立即下去安排。
杨广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诛九族那可是大罪,一般只有罪大恶极之徒才会被诛九族,杨广诛刘士龙九族,可见他已经气到什么程度。
宇文述等大将都开始担心自己了,原以为他们地位特殊,立下过不少功劳,就算被治罪顶多是责怪几句,亦或降职,甚至是杖棍,但眼下杨广处于盛怒,要他们人头落地也并非不可能。
"宇文述,于仲文,此战失利皆因你们而起,依照律例应当问斩。"杨广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念在你们服侍两代君皇,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饶恕你们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罢免你们官职,从今往后你们就是庶民,不得再参与政事,不得再踏入皇宫一步。"
"谢主隆恩!"宇文述和于仲文等人纷纷叩谢。
杨广一连罢免了数人的官职,其他人也是各有重罚,其实他真的气到想杀了宇文述,不过一想到宇文述是他亲家,宇文士及娶了南阳公主,他就心软了,要不是有刘士龙这个替死鬼被诛九族,他或许真的会处死宇文述。
隋军远征辽东惨败,国力也消耗严重,再加上不断出现的起义军,大隋的江山已经开始出现动荡,杨广的统治也不再那么稳定,然而失利的他并不打算放弃,对于已经习惯打胜仗的人来说,不会那么轻易认输,他心里面已经开始筹划第二次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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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在辽东惨败的消息传到了各地,许多百姓都在谩骂,杨广花费无数人力物力远征高句丽,打赢了那还好说,打输了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国力,本来百姓的日子就过得不怎么样,大军惨败而回的消息更是让杨广失去了民心。
马邑,童云飞已经回来数月,这几个月他都在家中陪伴妻儿,日子过得很是舒服,杨广战败的消息他已经得知,对此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第354章 培育后代
周法尚回来后便与他说了辽东的详细情况,特别是来护儿水军偷袭平壤失败,损失惨重,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带去的一万人马只伤亡不到一千人,几乎是完完整整地回来。
对这一点童云飞非常满意,毕竟是从他麾下带走的士兵,大部分人都是秦琼,高熲和贺若弼亲手训练过的,要是损失过多,他也会觉得心痛。
"夫君,有些事想要与你商议。"张出尘走进的房间,看到童云飞独自坐在窗边。
"什么事,该不会是又想锻造什么暗器兵器吧?"童云飞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张出尘虽然已经嫁给了他,但是武艺从未落下,并且还会使用各种暗器和兵器,时不时就让他去找铁匠铺锻造奇怪的暗器。
要是放在别人家,这样的过门妻子必定遭到嫌弃,女子就该在家中相夫教子,练武那是男人做的事,女人家嫁人了还练这个,那可是会丢脸死人。
不过身为现代人的童云飞并不介意,他的眼界要比这个时代的人高多了,无论张出尘怎么练他都从不阻止。
"不是啦,是为了天赐和天乐的事,他们今年已经十一岁了,这些年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他们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也是时候学更高深的东西了,夫君应该要把他们教导像你这样武艺高强,能征善战的大将军。"
对两个孩子的培养,张出尘一直放在第一位,童云飞是文韬武略,样样都会,身为他的孩子,岂能是庸才,所以张出尘把培育两个孩子成才看得比什么都重。
童云飞否认道:"出尘,人各有所长,并非所有人都善于征战沙场,也并非所有人都可以为官一方,天赐与天乐他们爱好什么,我们就培养什么,无须强迫他们,你去把他们带过来吧。"
等了没一会,张出尘就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带进房间,他们非常恭敬地给童云飞行礼,可以看得出家教做得非常到位。
"爹,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童天赐说道,他与童天乐是同龄人,但是两人站在一起,他的比童天乐还要高小半个头,而且身体长得异常结实,虽然只有十一岁,不过看上去如同十四岁的孩子。
"从你们六岁开始,爹就为你们安排教书先生,教导你们读书识字,如今都学得怎么样了?"
"爹,我学得非常快,教书先生教的东西我都已经学完了,只不过大哥他笨一点,要教好几遍才行,估计现在都还没记完。"童天乐说完捂嘴偷笑,故意戏弄童天赐。
童天赐反驳道:"男儿应当志在四方,我身为将门之后,应当像爹那样成为一方大将,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躲在书房内舞文弄墨,那是文人才去做的事,我不屑于此,爹,说我说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童云飞笑道,"天赐,你这么有志气爹很高兴,不过想要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仅有武艺不行,还需要多学谋略兵法,否则会变成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这一点你就得多向天乐学学了。"
童天乐听到童云飞夸赞,他得意洋洋道:"哈哈,大哥你听到了吧,连爹也觉得我是对的。"
"天乐,也不用嘲笑你大哥,天赐志在成为一员将领,他侧重于武艺与兵法,对于一般的文学他不放在心上,这也是情理之中,我平常可是听说你大娘教你练武,你经常偷懒,在这方面天赐比你勤奋多了,你得向他学习。"
"可是我又不想去当什么大将,我为什么要练武?"童天乐不解道。
"世间险恶,如今天下又不太平,你虽无当大将的志向,但只要勤练武艺,他朝一日就算遇到危险了,至少能够自保,你娘也是为了你好。"
对于两个孩子的教育,童云飞平常其实很少去管,大部分时候他都是交给张出尘,马倩儿和玉儿,如今他有空闲下来,得多说两句。
"爹,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像大哥一样勤练武艺,虽然做得没有他好,但绝对不会再偷懒了。"童天乐低下头认错。
"爹,我也会像二弟他那样多读书。"童天赐也保证道。
看到两个孩子都这么懂事,童云飞非常高兴:"你们也无需自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天赐,既然你有心练武,爹会亲自教你我们童家的百鸟朝凤枪。"
"真的吗,那太好了!"童天赐高兴地跳起来,其实他想学很久了,只是童云飞很少在家,基本上没怎么仔细教过他,他也只学过那么两三遍。
"爹,那我呢?"童天乐看到童云飞要亲自教童天赐,他有些羡慕,不过他对修炼枪法没有多大的兴趣。
"天乐,既然你对谋略兵法有兴致,那爹就让你拜高老将军为师,让他亲自教你,你意为如何?"
"一切听从爹的安排。"
"爹,我也要学兵法,你也让我拜师高老将军吧。"童天赐说道。
童云飞感到有些为难,高熲年纪已大,平常还要训练兵马,让他教一个人就难了,更别说是两个人,他想了一下,说道:"放心,爹会另有安排。"
中午,童云飞邀请高熲和贺若弼到府上作客,顺道一起吃个午饭。
"云飞,怎么突然这么有心,还邀请我们两个老家伙吃饭,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高熲打趣道,自从不在朝上当官后,他人变得阔达幽默许多,不会整日愁眉苦脸,担心天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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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飞,我们帮你训练士兵已经很累了,你该不会又想着拜托我们做其他事吧?"贺若弼人老成精,一眼就看穿童云飞的心思了。
童云飞尴尬地笑了笑,他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看透了,仿佛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两个老头,他拿起茶壶,亲自给两位老将倒茶,说道:"哎哟,你瞧你们说的什么话,我这不寻思你们这些日子里训练士兵辛苦,所以特意请你们吃一顿好的吗,我府上的厨子可是一点都不比外面的酒家差,尽管放开肚子吃。"
第355章 拜师成功
酒过三巡,三人都吃得非常痛快,其实古代人一般只有在晚上吃得比较多,甚至许多百姓都只吃早晚两餐,中午一餐是不吃的,像童云飞这样子中午就吃多么多,极其少有。
贺若弼擦了擦嘴巴,笑道:"云飞,你家的厨子做得菜还真没话说,的确能和外面的酒家比。"
话音刚落,两个小孩突然从门外跑进来,正是童天赐和童天乐。
"爹,我们也要一起吃饭。"童天赐跑到童云飞身边说道。
童云飞故意装作不高兴,瞪了两个孩子一眼:"爹不是吩咐你们不要随意进来吗,爹正在陪贵客用餐,你们快点对两位老将将军行礼。"
"天赐,天乐,见过高熲将军,贺若弼将军。"童天赐和童天乐非常听话地行礼。
"免礼,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名字,是你爹跟你们说的吗?"高熲摸了摸这两个孩子的脑袋,心中非常喜欢。
童天乐机灵道:"高老将军,我爹时常在我们面前称赞你们,说你们都是大隋的开国功臣,当朝名将,要不是有你们跟随先帝横扫天下,又如何有现在的大隋,我刚才进来看到你们头发花白,但身体硬朗,眼神锐利,坐着的姿势十分挺拔,我想应该是行军打仗多年的老兵,而且我爹对你们非常恭敬,放眼整个马邑郡,除了高熲和贺若弼两位将军外,没人能让他这么尊重。"
童天乐此言一出,别说高熲和贺若弼,就连童云飞都震惊了,这两个孩子是他事先安排好的,等他们吃得差不多就进来,但童天乐说的话他完全没有教过。
贺若弼问道:"云飞,这孩子说的话该不会是你教的吧?"
"当然没有,天乐平常喜好读书,天资聪颖,刚才那番话都是他自己想的。"童云飞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聪明,他也觉得十分有面子。
童天乐看到自己的兄弟被夸赞,他不服气道:"高熲将军,贺若弼将军,我二弟他虽然聪明,但是我武艺可要比他好多了,不信我给你们练个枪法看看!"
他说完跑出院子,没一会就拿着一杆红缨枪进来,他右手握枪,开始演练百鸟朝凤枪。
只见他身随枪动,枪随影飘,动静干净利落,一挑,一刺,一划都十分有力,霎时间数十道枪影遍布大厅,身体所过之处都会扫起阵阵劲风。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高熲和贺若弼虽然都不是以武艺见长的大将,但是他们已经见识过无数武艺高强之人,童天赐的这一手枪法,即使是许多从军多年的老将,都不一定能够比得上。
童云飞惊讶的程度丝毫不比高熲和贺若弼差,他记得自己最多就教过童天乐三次枪法,而且都是没有怎么仔细教,但是现在童天赐的百鸟朝凤枪已经练得非常好了,动作和力气都很到位,该快的快,该稳的稳,几乎没有什么错漏,在他没有认真教的情况下就能够练到这种地步,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眨眼功夫,童天赐已经打完一套枪法,高熲和贺若弼都看得目瞪口呆,不会说话了,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好的武艺。
"二位老将军,不知道我的枪法练得怎么样,要是有不足之处还请多多指点。"童天赐收枪而立,气息稍微有些喘。
"好,非常好,恐怕再过多几年都要比我厉害了。"贺若弼佩服道,没有任何故意讨好童云飞的意思。
"你二弟叫天乐,你叫什么名字,这套枪法你练多久了?"高熲问道。
"我叫童天赐,今年十一岁,枪法我练了差不多三年,几乎每天都练。"
"什么,竟然只有十一岁,我还以为你有十三、四岁了。"这回高熲更惊讶了,因为童天赐长得较为高大,让他误以为有十四岁。
"云飞,你们果真是虎父无犬子,看来天赐日后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的大将!"贺若弼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哈哈哈哈...贺将军过奖了,这孩子就是练着玩,想要更进一步,还得更加努力才行。"童云飞有些汗颜,他突然觉得对自己孩子也太不了解了,连他都跟着被吓一跳。
其实童天赐在练武方面确实非常有天赋,童云飞仅仅教过他三次,他就基本上能够记住所有的招式动作了,平常童云飞在院子里修炼的时候,他经常跑去趴在墙头上偷看,所以许多细节他都能掌握,再加上三年的不间断锻炼,这套百鸟朝凤枪他已经熟记于心,并且可以熟练地使用。
童云飞看到两位老将都那么喜欢自己的孩子,他便顺势而道:"二位将军,天赐和天乐对你们都十分崇拜,我想找名师教导他们,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要是你们二位不嫌弃,就收他们为徒吧,你们年纪也大了,不太适宜整天跑去兵营训练士兵,这样太过操劳,日后我会将此重任交给周法尚和裴民安去做,让他们替你你们分忧。"
"云飞,我就知道你你没有那么好心情我们吃饭,原来是故意摆''鸿门宴'';让我们上套。"高熲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他确实很喜欢这两个孩子,"老贺啊,你看怎么样,咱要不要收他们为徒?"
"既然云飞他都已经开口了,我还怎么好意思拒绝,老高,我们就一人收一个吧,天乐拜你为师,天赐拜我为师,你意为如何?"
"好,就这样定了。"高熲点头同意。
"徒儿拜见师父!"童天赐和童天乐都非常聪明地跪下拜师,给高熲和贺若弼扣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高熲扶起童天乐,"从今日起我便是你的师父,在我麾下学习必须刻苦努力,否则我便将你送回家中,你可记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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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记住了!"童天乐点了点头。
"天赐,在我这里也是如此,我会亲自带你去兵营感受那里的氛围,让你学习兵法和阵势的变化,甚至与士兵一起同吃同睡,要是你做不到,我也会把你送回你父亲身边。"贺若弼严肃道。
"师父,我一定会做到最好,不会让你失望!"童天赐脸上写满了"坚定"二字。
第356章 李靖劝说
童云飞看到事成后,非常高兴,事情有点顺利到出乎他的意料,有高熲和贺若弼亲自教导两个孩子,不愁这两人日后不成才,再差也能当一员良将。
在送走两位老将后,下人进来告知,说太原李靖有事求见。
童云飞听到这个名字感到有些突然,他与李靖差不多有两年没见过面了,自从张须陀死在太原,他就一直觉得是李渊下的毒手,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和李渊决裂。
正所谓不同道不相为谋,他与李靖曾经关系不错,但李靖始终是李渊的手下,就算他们关系再好,永远都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亲密无间,做人还是要有底线,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本不愿意再见李靖,不过想到对方亲自来找他,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议,于是便让下人带进来。
李靖进来后,看到童云飞依旧与昔日一样威武,不禁有些感慨,他在这里作客过无数次,第一次觉得对方这么陌生,他们对彼此都十分熟悉,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一条巨大的鸿沟就像是城墙一样,把他们分隔开来。
"云飞,很久不见了,你还是如同往日一样,风采依旧。"。
童云飞冷哼一声:"找我有何要事,直说吧,客套话就不用多讲了。"
看到对方态度冷淡,李靖也不生气,他早已预料到会是这种场面,淡淡道:"近来杨广远征辽东大败的事情你也该听说了,隋军的战败严重消耗了国力,并且颗粒未收,眼下就是起兵的最好时机,你应当尚未忘记与太原候的约定吧?"
"当然没有忘记,太原候兵力雄厚,麾下强兵猛将无数,高手如云,又有像你如此厉害的大将统领兵马,又何须用到我,即使没有我,你们也能够成就大事,我就恕不奉陪了。"
"我在来之前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原本也确实如你所说一般,但是自从裴仁基从太原带走五万并州军后,我们的兵力就减弱不少,如今仅仅靠我们自己很难成事,还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你与太原候之间有误会,但还请你能够不计前嫌,助其成就霸业,在家国大事面前,一点小小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童云飞突然大笑道,"误会?你还好意思说是误会,不知道我误会什么了,难道张须陀的死是意外吗,难道李渊没有插足此事,难道不是他暗中下毒手,李靖,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说我有没有误会他,有没有错怪他?!"
看着童云飞愤怒的表情,李靖沉默了,他轻叹一声:"云飞,难道在大业面前,就不能放下私仇吗?"
"张须陀待我如手足,曾经救过我的命,数次有恩于我,你让我怎么放下仇恨,李靖,你也不必多费口舌了,我是不会再与李渊有交集,就算有,那也只会是敌人。"童云飞表明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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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劝说了,不过你还记得二位公子吧,他们都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如今他们不能见你,对你甚是想念,要是你有空大可来太原一趟,见一下他们,你痛恨的只是太原候,与他们无关,我相信你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李靖知道无法从李渊下手,只能从李建成和李世民下手,这二人跟随童云飞已久,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
听到提起李建成和李世民,童云飞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不过那也是仇人的儿子,他虽说不至于会将仇恨牵连到他们身上,不过他与那二人始终有一道隔阂。
特别是李建成,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天真的孩童,明白的事理也会更多,就算李渊再怎么不对,他始终会站在李渊这边,与童云飞为敌,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师父,无论怎么比较,始终是父亲更为重要。
"世民他近来可好吧?"
相对于李建成,童云飞更加关心李世民,复仇李渊的事他有个两期望,一个是翟让的瓦岗军,还有一个便是李世民,就算瓦岗军和"历史"一样失败了,李世民必定是成功的,兄弟反目成仇,强迫李渊退位,成为千古一帝,李世民有这个能力。
"他的表现非常好,你一向教导有方,就算回来了他也一直勤练武艺,熟读兵法,还主动进兵营观看士兵训练,学习阵法的变换,大公子在他那个年纪,也没有他勤快。"
李靖也是对李世民赞不绝口,以他的聪明才智,也看出了李世民要比李建成更有天赋,两位公子都那么出色,李渊以后也算后继有人了。
"那便好,我一直对他期待有加,不枉我苦心栽培,李靖,我从来没有请求过你什么,我无法教导他的时候,你就是他身边最好的师父,望你能够将一身本事都传授给他,将他栽培成材。"
"就算你不这样说,我也会这样做,不过你为何只偏爱二公子,对大公子却只字不提?"李靖感到有些疑惑,心想难道童云飞和李建成也出现了裂痕了吗。
"建成他已成材,无需我过多的担心,但世民今年也不过只有十三岁而已,他还需要一个本领高强的人去做他的领路人,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与你相比,我差之甚远,我能教的东西不多。"李靖谦虚道,"这一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说挂念你,想要来看你,还想与你的两位公子玩,不过太原候始终不愿放他来马邑郡,云飞,看在二公子的份上,你不如去一趟太原,见上他一面吧。"
童云飞笑了,难道他在李渊眼里就这么蠢,这么容易上当吗,他去太原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以李渊对他的忌惮,绝对不会放他离开,要是放在以前,他还会信任李靖,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李靖也已经无法信任。
"李靖,要是你没有别的话要说,那就请回吧。"
"难道你就忍心这么对待二公子?"李靖说道。
第357章 正月初一
"世民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没有那么脆弱,要是你不急着回去也可以留下来住几天,不过有关我去太原的事,亦或与李渊联手的事就勿要再提了,我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一直没对你说难听的话,要是李渊派其他人来,我一早就把天赶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云飞,多保重!"李靖看到无法再劝说,便告辞离去。
又过了数月,大业九年,正月。
今天是正月初一,马邑下起了鹅毛大雪,漫天飘雪,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实的积雪,走路都变得异常困难。
过年是家人团聚的好日子,几乎每家每户门前都挂了红灯笼,过节的气氛无处不在,气温虽然寒冷,但依旧抵挡不住百姓过节的热情,要不是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街上必定挤满了人群。
马邑郡虽然临近边关,但这些年有童云飞镇守,几乎没怎么遭受过战乱,再加上他一系列超前的政策,把郡县治理得整整有条,百姓丰衣足食,与全国各地相比,要好上太多了。
一到了过年,百姓不愁吃穿,到处都充满着祥和与安宁,没有战乱,没有灾害,更没有所谓的起义军,这里仿佛就是另外一片天地,这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能够拥有这一切,不是童云飞一个人的功劳,秦琼,魏征和周文斌等人也付出了不少努力,没有他们相助,何谈今时今日的成就。
大年初一的晚宴,童云飞邀请了秦琼,高熲,贺若弼,周法尚,魏征和周文斌等人一起到他府上作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才热闹。
"诸位,这些年来马邑能够得到良好的发展,全靠你们的艰辛付出,要是没有你们,马邑郡的百姓就没有今天的好日子,在此我先敬你们一杯。"童云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纷纷跟着一起举杯喝酒。
喝完后童云飞又倒了一杯酒,走到秦琼身边,说道:"我身边这位大家都认识,他叫秦琼,是我们马邑郡的太守,我与他相识十多年,曾经一起在高老将军府上当过护卫,一起从军,一起对抗突厥,一起镇守边关,我们虽然不是兄弟,但感情更胜兄弟,我不在马邑的时候,他一直替我负责处理大小事务,是我最为重要的好兄弟,这一杯酒,我必须亲自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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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喝一杯,从话语之中,众人便能看出秦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以说要胜过在场任何一个人。
"好兄弟,我喝了!"秦琼也喝完杯中的酒。
敬完秦琼后,童云飞没有停下,他又走到高熲的身边,说道:"高老将军,大隋的开国功臣,国之栋梁,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外能征善战,对内治国安邦,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在十六年前,我在你府上不过是个小小的护卫,然你不嫌弃我身份卑微,推荐我到周法尚将军麾下,让我有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童云飞,高老将军,我敬你一杯!"他说完又喝。
高熲微微一笑,跟着一起喝。
接着童云飞走到周法尚身边,又道:"周法尚将军,昔日我投到你麾下,追随你一起平叛**仕等反贼,你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正因为你采纳了我的策略,才有我立功的机会,我想敬你这杯酒很久了,今日总算能敬上,喝!"
"哈哈哈哈,云飞,这事你不说我都忘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那么清楚,真够义气,你这个朋友我没交错!"周法尚大笑道,拿起酒杯就是喝。
童云飞拿了一个新的酒杯,倒满一杯酒,然后走到另外一桌去,一直来到赵武旁,说道:"赵武,你本是高老将军麾下士兵,后来跟随我一起来到马邑郡,你箭法高明,武艺高强,一直在我身边勤勤恳恳效力,无论多难多苦,从未抱怨,我知道你一向不怎么喝酒,但是今日这一杯,我必须敬你!"
赵武看此连忙站起来接过酒杯,其实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自己的本事,若论武艺,他远不及秦琼,若论谋略,他不及魏征,若论统兵治军,他更是不如高熲和贺若弼等将领,他在童云飞的身边更像是一个护卫。
近些年来赵武当上了虎卫营的统领,了解童云飞的人都知道,虎卫营是他麾下的最精锐部队,非最信任之人才能担任统领一职,赵武能够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足以证明他在童云飞心中的地位,对此他十分感激,他看到童云飞已经喝完酒,即使他不怎么喝酒,今日也得喝上一杯,想此便举起酒杯痛饮。
童云飞笑了笑,拍拍赵武的肩膀,然后又来到周文斌旁边。
周文斌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站起来,与在场众人相比,他少数从未当过官的,进来后他就觉得自己是最渺小的一个。
"周文斌周老,是周家家主,在我初来马邑之时,诸事不顺,多亏有他一直为我打点,我才能够在马邑发展顺利,虽然他未有官职,但现今是马邑郡商会会长,职责重要,职务繁忙,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重要帮手,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为我做事,我十分感激,这一杯我得敬上!"
"童将军你言重了,要不是有你提携,我周文斌又怎么会如此风光,要敬也是我敬你才对。"周文斌可不敢戴这么大的帽子,在场的人哪个分量不比他重。
童云飞一路走下去,每到一个人身边就要敬上一杯,并感激其曾经做出的贡献,直到最后,他走到一个非常不显眼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脸色红润,看上去大概只有五十来岁,其实他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因为保养得当,所以非常年轻。
众人都对这个人感到非常陌生,有些人见过几面,有些人从未见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百草堂的名医,药王孙思邈。
第358章 杨素长子
孙思邈的大名,马邑郡的人几乎人人都听过,但是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早些年他还会亲自坐诊,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百草堂的大夫越来越多,除非是碰上疑难杂症,否则他很少出诊。
"诸位,我身边这位的大名你们一定听说过,那便是百草堂的名医孙思邈,在马邑郡不少大夫都是他的徒弟,自从创立百草堂以来,他便广收门徒,编写医书,传授医术,为马邑郡的百姓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在此最应该感激的就是他了,孙大夫,我替马邑郡的百姓敬你一杯!"童云飞举杯喝酒。
众人一听这个老者是孙思邈,纷纷露出震惊的眼神,一直久闻名字,从未见过其真人,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高熲一听到孙思邈的大名,都激动到站起来了,他走过去说道:"云飞你真有本事,竟然连神医都能请来,老夫近排身体不适,想请他来医治,我亲自去找了数次都未能见到他,没想到你竟然把他找来了。"
"高老将军言重了,或许你们都不知道,兴建百草堂的主意就是童将军提出来的,老夫初来马邑郡的时候,也不过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游医,多亏童将军出资给老夫建了百草堂,并且大力支持发展医道,故此才有百草堂今时今日的兴旺,老夫得来的一切,都是童将军所给。"孙思邈一直没有忘记童云飞的恩德。
众人听此都佩服童云飞眼光独到,兴建百草堂发展医道,的确给当地百姓带来许多便利,看病不再是难事。
其实这个时代许多百姓得了病都是熬过去的,能不能治愈全看天,童云飞建立了百草堂后,以非常低的费用给百姓看病治病,彻底解决了穷人看病难治病难的现象,这是杨广都未能做到的事。
就在众人喝得痛快之际,一士兵从门外进来,走到童云飞身边耳语几句,他听完后微微点头。
高熲看到了便问道;"云飞,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大兴城那边传来消息,杨广不甘于首次远征失败,他正准备聚集兵马于涿郡,还想再次远征辽东,攻打高句丽,不久后诏书便会传到马邑郡。"
童云飞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惧,距离上一次惨败还不到半年,杨广竟然还打算再次出征,要知道他们都尚未从上次的惨败中走出来,国力损耗严重,如今又急着远征,大隋的百姓已经遭不住折腾了。
"唉,陛下还是太过急躁了,难道上一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他这样子折腾,咱们大隋的人力物力早晚都得消耗完,这朝上就没有人可以劝说他吗。"高熲忍不住摇头叹息,完全不看好杨广再次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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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弼一声冷笑:"高老,你在朝上已久,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性,杨广就像一只老虎,只能顺着撸,不能逆着撸,像你我这样子的老臣均已不在,杨素也早已离世,朝上还有谁有胆子敢劝阻他。"
"对了,上次惨败后,就连宇文述等重要大将都被罢免了官职,这一次陛下会以谁作为主帅统领全军?"周法尚好奇道。
"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宇文述等人均已官复原职,如若猜测不错,这一次依然以他为主帅,他关系与杨广亲密,杨广就算再怎么计较,也不会真的罢免他,更何况此时朝上已经没有多少值得信任的人可用,他也只能用宇文述这些人了。"童云飞说道,"周都尉,我猜你应该又要与来护儿一起统领水军,从东莱出发,走海路攻打平壤了,能否成功不要紧,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谢谢关心了,我行兵打仗数十年,知道应该怎么做。"
"诸位,过完年后我便要外出一趟,这里又要交给你们了,一切大小事务由秦琼拿主意,遇事你们多多商量,切勿冲动行事。"童云飞交代道。
"云飞你又要去哪里?"秦琼问道,童云飞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出去一趟。
"我要去见杨素之子杨玄感。"
"杨玄感!"高熲眼中精光闪过,"你去找他有何事,该不会想着报仇吧?"
众人都知道童云飞曾经与杨素有仇,都以为他要去找杨玄感复仇。
"当然不是,我虽然和杨素有矛盾,不过那都经过去的事了,如今杨素已经离世多年,我不会把仇恨转移到他家人身上,我找杨玄感另有事情,不过我暂时保密,不能与你们一说。"
众人看到童云飞不愿意多说,也不继续追问。
数日后,童云飞离开马邑郡,前往大兴城,此时天下各地兵马得到杨广的诏令,都开始行动起来,准备齐聚涿郡,再次远征辽东,不过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出征,只是碍于皇命,他们无法违抗。
周法尚与周绍基,周绍范也准备好前往东莱,和来护儿一起带领水军从东莱出海进攻平壤。
与其余各地相比,大兴城的百姓生活过得相对安稳,不过也只是稍微好上一些,因为杨广不间断地征用士兵,身在大兴城的许多年轻男子也未能幸免,被强征进兵营,要是仔细观察,多多少少都能发现百姓对他统治的不满,在二次出征之后,这种不满的情绪更加严重。
自从杨素死后,其子杨玄感便成为杨家家主,不仅继承了偌大的家业,还有杨素楚国公的爵位,杨素死后的第二年,他便被升为礼部尚书,主管全国的礼仪,祭祀和科举等事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官职。
杨玄感是杨素的长子,其幼时许多人认为他痴呆,成年后也难成大事,但杨素依然对他痛爱有加,并且时常和身边人的称赞他,说他并不痴呆。
他没有让父亲失望,长大后爱读书,好骑射,并且长得体貌雄伟,须髯漂亮,很是英武,与幼时截然不同。
如今杨素不在了,他俨然变成了一家之主,以往一切事情都有杨素在上面顶住,为杨家出谋划策,现在任何事都只能依靠自己,他与杨素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那就是不满足于现状,就算杨广给得再多,他也会渴望更多。
第359章 上门拜访
杨广首次远征辽东没有带上杨家一个人,这已经让杨玄感颇为不满,这一次远征带上他们了,不过也只是让他负责督运粮草而已,根本没有上战场的机会,对他极其不重视。
"陛下实在太过分,我爹好歹也是开国名将,跟随先皇一起横扫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立下无数战功,我身为名将之后,陛下两次远征都不重任我,还让我督运粮草,这不是故意羞辱我吗!"杨玄感非常不满杨广的做法,奈何他身为臣子,只能听命。
"大哥,陛下是不是忌惮我们杨家的势力,故意疏远我们,父亲尚未病逝之时,就有意无意地与我们保持距离,重用宇文述等人,我看他是故意而为之。"杨素次子杨玄纵说道。
其余几个兄弟,皆是点头认同,自从杨素不在后,杨玄感虽然继承了爵位,并且官职有所提升,但他们杨家在朝上的影响力已经开始衰退,远远无法与以往相比,在杨广面前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弱,如今被杨广重用的是宇文家族,还有裴仁基和来护儿这些大将。
杨家身为将门之后,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经无法和这些人相比。
杨玄感为官多年,自然看得出局势,要不是还有他在,杨家早就没落了,光靠他那几个弟弟,想要在朝上立足根本不可能。
就在杨家众人愁闷之时,下人来报说童云飞在门外求见。
杨玄感等人听到这个名字,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要说杨素在世时的宿敌,非高熲莫属,仅次于高熲的,那便是童云飞了。
杨素曾经数次想将童云飞至于死地,不过都失败了,直到后来童云飞被杨广重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没有摆上明面,随着杨素离世,童云飞被杨广弃用,杨家众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突然之间就冒出来让他们有些意外。。
"大哥,你说童云飞来找我们有何要事,他已经多年没有上朝了,听说一直在太原,难道是得知爹死了,故意找我们报仇?"杨玄纵疑惑道。
"应当不会,如果要报仇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找上门,毕竟我们是朝廷命官,亮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我们动手。"
其实杨府有不少护卫,但杨玄感非常清楚童云飞的武艺有多厉害,即使他府上有几百个人,但对方真要冲进来杀他们兄弟几人,他们也只能逃跑,无法力敌。
"我们要不要见他?"
"他如今空有官职在身,实则无权无势,见上一面也无妨,带他进来吧。"杨玄感让下人把童云飞带进来,然后带着杨玄纵去大厅接待,其余几个兄弟在后房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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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走进大厅,看到只坐了两个人,坐在主位的正是杨玄感,下首位的是杨玄纵,他笑了笑,走上前行礼,说了几句客套话。
"童将军,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客套话大可不必说,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杨玄感淡淡道,没有给对方太多的好脸色看。
童云飞也不生气,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说道:"杨尚书,杨司徒与我虽然曾经有些矛盾,但我们始终是一朝之臣,还一起共过患难,出兵平叛杨谅,对他的病逝,我深感遗憾。"
杨玄纵有些不耐烦道:"童云飞,你不用来攀关系,也不用假惺惺地慰问,我父亲与你一向不和,什么狗屁共患难,平叛杨谅那也不过是奉命讨伐逆贼而已,你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莫不你被陛下弃用多年,心有不甘,想让我大哥在陛下面前帮你美言几句,让你能够再次被重用,如果你真那么想,那我可以告诉你,门都没有!"
"哈哈哈哈..."童云飞不怒反笑,"你们杨家的人都这么想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如今我可以说是身无官职,做一个闲云野鹤,轻松自在,我又何须乞求你们帮我美言几句,让能再次回到朝上,我斗胆地问杨尚书一句,现在你在朝上当官当得开心吗,陛下他真的有信任你吗,重用你吗?"
童云飞一连三个问题,问到杨玄感心坎里面了,他虽然位高权重,但他的确无法获得杨广的信任和重用,不过他依然嘴硬道:"哼,我如今身居礼部尚书,如果陛下不信任我,又如何让我承担如此要职!"
"真的是这样吗,那为何陛下两次远征都没有重用你们,你们杨家是将门之后,每一辈都有成名大将,你父亲杨素更是大隋的开国功臣,然陛下首次远征没带你们杨家一个人去,这第二次远征,只是让你督运粮草,连前线都上不去,这又如何是信任和重用?"
"你怎么知道的..."杨玄感非常震惊,他不知道童云飞从哪里打探到的消息,毕竟已经不在朝上当官,怎么可能知道那么详细,更何况第二次远征辽东的命令才下达没有多久,童云飞就已经知道具体的安排,这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童云飞当然没有这么神通广大,他只是在前世看过"历史",知道杨玄感被安排去黎阳督运粮草。
"我自有方法打听到消息,反观宇文家族,宇文述首次远征就被委以重任,担任九路大军元帅,虽然出战失利,甚至被罢免官职,但如今依然被陛下重用,这不,第二次出征陛下又让他官复原职,统领大军,与之相比,你们杨家就凄惨多了,只能沦落到在后方督运粮草,如此一来又怎么能有表现的机会。"
童云飞所说每一句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杨玄感虽然听得很是生气,不过一句也反驳不了。
"岂有此理!"杨玄纵拍案而起,"童云飞,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别忘了这里是杨家,轮不到你作威作福,我们不需要你这种人来可怜,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童云飞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他继续说道:"你也无须这么生气,你们杨家被陛下疏远也并非在这两年发生,杨素尚且在世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离你们了。"
第360章 化敌为友
"童云飞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人赶你出去!"杨玄纵已经忍不下去了,正当他想把护卫叫进来的时候,杨玄纵拦住了他。
"二弟不要那么冲动,你先坐下。"杨玄纵把他拉了回来,然后对童云飞说,"童将军,还请不要介意,我二弟他性格有些急躁,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解释一下。"
童云飞本以为要大打一场了,看到杨玄感突然变得冷静,连他都觉得有些意外,心想不愧是杨家七兄弟里唯一一个能在朝上当高官的,果然是有些本事。
"杨尚书,据闻你爹在病逝之前,陛下每隔三五天就会派人前来慰问,并赠送名药,但你爹却一直拒绝服药,最终因此病逝,此事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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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服药,要是他服药绝对不会病死。"杨玄感一直想不明白这件事。
"杨司徒生前位极人臣,在高熲被罢免后更是没人能够限制他,况且他是先皇的近臣,陛下当然会对他有所防范,其实陛下不断送药给他,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的病治好,而是要监视他,看他什么时候支撑不下去,杨司徒为官多年,自然明了陛下的心思,他年事已高,看透一切,对权力也不再那么执着,于是拒绝服药,直至病逝,他那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们,他深知只有死了之后,陛下才不会处处防范杨家,他想让你们远离危险。"
童云飞这一番话让杨玄感醍醐灌顶,如今他终于想明白杨素为何宁愿病死也不服药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他兄弟几个,为了保住杨家。
"爹,为何你当初不愿意与孩儿说实话,要是你说了,孩儿宁愿不在朝上为官,也要保住爹的命啊!"杨玄感抱头痛哭,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了,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童云飞你说的是真的吗,陛下他真是那么想的?"杨玄纵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骗你们又有何意义,你仔细观察,便能看出陛下如今对你们杨家的态度,与以往相比,是否相差甚远?"童云飞说道。
杨玄纵这回想不信都不行,童云飞句句说得在理,再仔细比较杨广对他们的态度,大不如前,这么一想杨素死得真是不值。
"杨广这昏君,我们杨家为大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竟然这么对待我们,大哥,爹为国家操劳了一辈子,结果被昏君逼死,这个仇我们岂能不报!"杨玄纵喘着粗气大骂,此时在他心里面杨广就是仇人,再也谈不上什么尊敬。
杨玄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忍着悲伤道:"仇要报,但是绝对不能急躁,二弟,你说话也要小心一点,不能将此事外传,否则我们都要大祸临头。"
"大哥放心吧,我岂是那么蠢的人,但是这仇我们要怎么报?"
杨玄感看了童云飞一眼,他问道:"童将军,既然今日你来找我们说此事,想必不会把我们的谈话传出去吧?"
"当然不会,我与杨司徒虽然曾经有矛盾,但那都已经过去了,况且他离世数年,我的仇恨早已烟消云散,要不是替你们杨家感到不值,我也不会专门来找你们说此事。"
"那童将军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不知道你是否有妙计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杨玄感知道童云飞多计谋,杨素在世的时候多次暗算也没有扳倒他,可见其智谋高超,而且杨广弃用他,他一定怀恨在心,所以值得一信。
"杨广首次远征辽东大败而回,损失惨重,这不到半年,他又第二次出征,国库早已无法支撑他再次动兵,况且各地起义军众多,如今正是你们起兵的最好时机。"
"童将军的意思是?"
"杨广暴政,已失去民心,百姓为水,既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趁着他远征辽东之时,大可在黎阳起兵,黎阳乃是粮仓,你又负责督运粮草,可以趁机拖延运输粮草到前线,让杨广大军在辽东陷入被动局面,届时你只需动兵,便能轻易攻下各地郡县。"
"可是我麾下并无多少兵马,自从杨广实行郡县制后,私兵就被大大削减,即使有粮草在手,也难成大事。"杨玄感颇感为难。
"杨尚书无须过于担心,我向你推荐一人,此人计谋出众,熟读兵书,必能助你成就大事。"
"是谁,还请童将军告知。"
"你可否听说过辽东李密,此人文武双全,志向远大,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听说他如今就在大兴城,你可派人打听,只要诚意劝说,他必定愿意助你。"童云飞毫不犹豫地报上李密的名字。
杨玄感仔细一想,还真是想起了李密这个人,数年前他曾经和杨素见过李密一面,那时候杨素就称赞李密气度非凡,才华横溢,并说他们几兄弟远远不及,如今再听童云飞提起这个名字,他连连点头:"我有听过他的名字,他的确是个人才,谢谢童将军指点,我马上派人去打听他的消息。"
童云飞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便抱拳道:"二位,我祝你们大事能成,一切马到功成,告辞了。"
"难道你不与我们一起吗,我知道你心里面怨恨杨广,要是你愿意随同,我们杨家愿意放下仇恨,助你手刃那昏君。"杨玄感有些舍不得让童云飞走,如果作为对手,童云飞是个很难对付的敌人,但要是作为朋友,绝对是得力干将,有童云飞在,他们成功的几率起码提高一半。
"哈哈哈哈..."童云飞淡然一笑,"我早已放下与杨家的仇恨,对杨广也没有太多怨恨,只有失望已,自从离开大兴城后我便习惯了乡村田园生活,征战沙场,勾心斗角早已不合适我,诸位,告辞了,多保重!"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杨玄感看此只好放弃,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佩服童云飞,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少之又少,童云飞这么年轻就能做到,要比他们几兄弟阔达得多。
第361章 劝说李密
"大哥,我们就这么放他走吗,不怕他泄露我们的事情?"杨玄纵依旧不太放心,在他心里面童云飞仍然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童云飞一向言而有信,他说不会泄露就绝对不会,我们还是先派人去打听李密的消息吧,然后一起商议大事。"杨玄感说道。
经过五日的打听,终于找到李密的住处,原来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城郊外隐居,他立即带人马前去拜访。
大兴城南面城郊,此地人烟稀少,少有人来,一路上杨玄感都是坐着马车,直到后面已经没有大路可走,只有小路,马车也不能坐,他便下了马车骑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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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二十里路,总算是来到李密的住处,在一处山脚之下,靠近附近的小路,要不是有人指路,他们这群人肯定找不到。
今日下了点小雨,气温寒冷,山上烟雾环绕,如梦如幻,像仙境一般,煞是好看。
"这个地方真是景色怡人,难怪李密会在此处隐居,你们都在这里等着,不要再跟我一起来,我一个人进去找他。"杨玄感吩咐道,他们一行数十人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不希望给李密留下不好的印象。
"大哥,我们对此人都不熟悉,你单独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不如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就算发生意外也能保护你。"杨玄纵不放心让杨玄感一个人进去。
"无须,我曾经见过李密一面,此人饱读诗书,满腹才气,不是危险之人,他又居住在这种人烟稀少之地,想必非常喜好安静,我们这么多人去打搅他,会引来他不满,我一个人便可。"
杨玄感说完便走过去,住宅外围了篱笆,院子里种了不少花草,看得出李密是个雅兴之士,他整理一下衣襟,敲门道:"请问李密在家吗?"
等了没一会,里面的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大概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此人便是李密,他一直在屋里读书,听到外面有人叫喊,便出来查看,透过院子的篱笆看到门外有人在等候,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大群人,他觉得有些奇怪,他在大兴城没什么亲友,会是谁来拜访。
他走去开门,看到来者有些面生,不过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方衣着华贵,必定是达官贵人,他问道:"阁下是谁,找我有何要事?"
"哈哈哈哈,李密,你认不出我了吗,我们在数年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是礼部尚书杨玄感。"杨玄感报上姓名。
"礼部尚书?!"李密听此连忙拱手行礼,"原来是尚书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你来,还请大人见谅。"他低头一想,还真是有些印象,数年前他见过司徒杨素一面,两人还谈了好一会,杨素对他称赞有加,那时候杨玄感就跟在杨素后面。
杨玄感看到李密认出他,他很是高兴,笑道:"无须多礼,今日找你有要事商议,不如我们进去再说吧。"
两人进了屋,李密倒了两杯热茶。杨玄感拿起茶杯嘬了一小口,感觉茶味还不错,热茶让他身体稍微暖和一点。
"尚书大人找我有何要事,我李密不过是一山野村夫,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大忙。"
"你无须如此看轻自己,你的才华我知道的,就连我爹也称赞过你,说你聪明好学,才气过人对了,我听说你爹是蒲山公李宽,你们李家在辽东也是威名显赫,难道他没有为你谋得一官半职吗,你这么好的才华,在此隐居真是屈才了。"
李密听此,轻叹一声:"唉,实不相瞒,我辽东李家虽然曾出过四世三公,不过早已家道中落,我爹去世已久,他在世时曾为我谋得一官半职,在东宫担任千牛备身,那时候陛下还没继位,还是太子之身。"
"东宫千牛备身,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与太子相近,如今陛下继位已久,以你的本事也应当跟着水涨船高才对,为何会隐居此地?"
"说来话长,当初我在东宫任职,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曾经劝我不要担任千牛备身浪费时日,那里不是培养贤才的好地方,说我家室显赫,又天资聪颖,应该凭才学获得官职,其实这不过是他的客气话,我早已看出陛下不喜欢我,想要辞退我,宇文述才会与我这么说,我当时就已经看透,便辞官离去,隐居读书。"
杨玄感恍然大悟,方才知道李密有如此不公的遭遇,难怪这么好的才学也没有出仕,他又问道:"要是有机会让你出仕,你是否愿意?"
李密微微摇头道:"尚书大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今大隋不得人心,起义军到处都是,陛下对此不闻不顾,执着远征辽东,实属浪费人力物力,我已经心灰意冷,无意再出仕为官。"
杨玄感听此心中暗喜,说道:"如果不是为陛下效力,而是为我效力呢?"
李密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尚书大人此话是何意?"
杨玄感也不装了,干脆道:"昏君暴政,不得人心,首次远征辽东大败而回,国力损耗严重,然杨广好大喜功,不知百姓辛苦,不顾群臣劝告,执意再次出征,征召无数民夫运输兵粮,许多无辜百姓被强征进兵营,如此种种,我实属看不下去,希望能找到有志之士,随我一起推翻暴政,拯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杨玄感与李密本来就不熟,第二次见面就敢袒露心声,着实胆大,而且说的还都是大逆不道之事。
李密听完后久久无法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李密,我观你本领高强,才学过人,必定是胸有大志之士,如若你追随我,绝对可以让你一展抱负,除非你觉得我所说都是错的,那我就真的看错人了。"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我没有觉得你说错,我反而觉得你的话句句在理,听起来虽大逆不道,但杨广暴政人人厌恶,如若大人不嫌弃,我愿效犬马之劳,全力助你。"李密不再犹豫,决定追随杨玄感。
第362章 传来捷报
"好极了,有你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杨玄感心想日后有李密为他出谋划策,他就能省心多了。
"尚书大人,你是不是已经有所打算了?"李密问道。
"你可否听说过左卫大将军童云飞?"
"当然听过,他是对抗突厥和平叛杨谅的大功臣,我怎么能没听过。"
"就是他把你推荐我给的,他让我趁着杨广二次远征之时起兵,可惜我手上并无多少人马,军中士卒也不会听从我的命令,想要用兵几乎不可能,你可有妙计替我解忧?"杨玄感把难题抛给李密,反正他是没什么好主意了。
李密觉得有些奇怪,他从未见过童云飞,为何童云飞会把他推荐给杨玄感,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他想了好一会,回答道:"尚书大人可否告知我此次远征的行军路线与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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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军兵分两路,杨广派遣我前往黎阳督运粮草,他带领六十万人马去攻打辽东城,来护儿率领水军从东莱出发,走海路袭击平壤。"杨玄感毫不犹豫地把行军路线说出来,其实这些都是军中机密,外人不可能得知。
"尚书大人,欲要成事切勿急躁,军情紧急,既然你要赶去黎阳督运粮草,不如我们到了那里观察一遍再做决定,杨广远征高句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机会。"
李密也不急着给杨玄感出主意,出于稳妥,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杨玄感看到对方这么稳重,他更加满意了,他就怕李密急于表现,在没有了解真正的情况下就献策,这反而会事倍功半。
于是两人不做多留,收拾行装后便一起出发前往黎阳,杨玄感数个兄弟跟随一起去。
两月后,杨广已经在涿郡集结六十万大军,与上次相比兵力足足少了一半有余,但是经历过上次挫败之后,他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是兵力越多,越容易打胜仗。
上一次出动这么多士兵,结果近一半人马都没怎么上过战阵就大败而回,士兵越多越难掌控,需要的粮食也成倍增长,有时候反而会成为累赘,而且有一大部分人没机会参战,经过上次的教训后,他这次决定实行精兵策略,减少一半人马,以提供行军效率。
中军帐内,诸将集结,一起商议进攻大事。
"陛下,我军兵马已经集结到位,陛下只需下令便能出发,直抵辽东城,只不过后方粮草运输稍有缓慢,要是急于行军,恐怕会供给不上。"
宇文述这一次依旧三军统帅,上次的失败让他丢了官职,要不是有刘士龙这替死鬼,他可能连命都会丢掉,这半年来他没有上过朝,但杨广仍然离不开他,这回再次远征,他被重新召回,委以重任。
杨广闻言紧皱眉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负责督运粮草的是谁?"
"是礼部尚书杨玄感。"
"杨玄感..."杨广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自从继位后他便逐渐疏远杨家,杨素离世后他更是弃杨家不顾,虽然杨玄感当上了礼部尚书,但这么做也只是避免杨家掌控过多的兵力,让杨玄感负责督运粮草,也是为了限制他拥有兵权。
"派人前去黎阳,催促杨玄感必须把粮草运送到前线,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大军的需求,要是他办事不力,朕就革他的职,让他回去耕田种地!"杨广毫不客气地说道,丝毫不给杨玄感面子。
"陛下打算何时出兵?"
"再等半个月吧,等过了春天后必须出兵,不能再拖延。"
这时,一士兵走进来说道:"陛下,虎贲将军裴行俨传来捷报,他率军于章丘大败王薄联军十余万人,孙宣雅,石秪阇与郝孝德等人均被击败。"
"哈哈哈哈,好极了,这是朕半年来听到最好的消息,快把捷报传上来。"杨广大喜道,他在辽东打了败仗,幸好裴行俨没有让他失望,领兵三万就击败了一众叛军。
士兵把书信呈上去。
杨广打开信封,信上面写了裴行俨打败王薄联军的经过,先是在邹平击败王薄,斩首五千余级,获畜禽数以万计,后又追击王薄逃兵,数次击败,把王薄打得到处乱蹿,不得已之下北上联合孙宣雅等人,率领十多万叛军回来复仇,攻打章丘,不过最终还是被裴行俨水陆两军击败。
杨广看完后夸赞道:"裴爱卿,你们裴家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朕回去后必定好好赏赐一番。"
"陛下过奖了,这小子是第一次带兵打仗,没有犯下大错就不错了,可不能夸他太多,否则他必定自傲。" 裴仁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面十分高兴,哪个父亲不望子成龙。
"有功就要赏,否则会凉了将士的心,你也不必对他太过严苛,他已经做得非常好,要是没有他替朕解决这些所谓的起义军,朕又怎么放心远征辽东。"杨广给了裴行俨极大的肯定。
"陛下说的是,那臣先替他谢过陛下。"裴仁基抱拳道。
"诸位爱卿,你们也看到了吧,人家裴行俨不过才刚二十来岁就能独挡一面打胜仗,我们聚集这么多人马远征辽东,要是再一次失败,那岂不是连一个年轻人都比不上,我希望这次出征你们都能全力以赴,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态,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错误,朕必定不轻饶,你们可记住了吗?"
"臣等谨记皇命。"众将纷纷回应。
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面都不服,裴行俨怎么能与他们相比,他们打的是兵精粮足的高句丽大军,兵力也在数十万以上,裴行俨只是剿灭起义军,所谓的起义军不过是由百姓和山贼流寇组成,与高句丽大军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水平,要是换成他们任何一个去打起义军都不会输。
只不过没人不敢说出来,杨广好不容易才高兴一点,谁愿意去说惹怒他的话,而且也没人想得罪裴仁基。
宇文述说道:"陛下,来护儿水军快要抵达东莱,他们走水路要比我们快得多,是否下令让他们出海袭击平壤?"
第363章 意料之外
"来护儿已是沙场宿将,行军经验丰富,何时出兵,该怎么打由他自行定夺,主要战力在我们这边。"
虽然上次来护儿大败,不过杨广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因为他也找不出更好的将领,不过要是这次来护儿又是惨败,他绝对不会再轻饶。
黎阳,位于东郡之内,然而东郡早已被瓦岗军拿下,因为东郡大小官员几乎都被瓦岗军留下来,所以事情没有上报,对此事杨广一直不知,否则就不会让杨玄感前往黎阳督运粮草了。
杨玄感和李密带着数千人来到东郡,在进入黎阳之时他尚且不知道这里已是瓦岗军的地盘,在黎阳呆了数日后,翟让亲率两万大军围困黎阳,杨玄感方才知道东郡早已被攻陷,眼下他想走都走不了,可谓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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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采纳了徐世绩的计谋,实行里应外合,轻易地就抓住了杨玄感等人,杨玄感直到被抓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翟让与他说明,他方才恍然大悟。
县衙内,杨玄感和李密等人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他们原本还打算在此地密谋起兵反隋,结果人才刚来没几天,就被瓦岗军给一网打尽,对方还一兵一卒没有损失,他们也是被抓得莫名其妙,一切都来得太过迅速。
"翟太守,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杨玄感是杨素之子,当朝礼部尚书,位高权重,杀了他能助长我军威风,削弱朝廷气势,我看不如将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单雄信提议道。
"单都尉此言差矣,正因为他是朝上高官,我们更不能杀了,否则必定引来杨广的注意,如今他把精力都集中在高句丽身上,要是让其得知东郡兵变,杨玄感被杀,一定班师回朝攻打我们,所以此人不能杀。"徐世绩反对道。
翟让看到两个心腹手下意见不合,他有些为难,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杨玄感在下面吓得面如土色,他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大事未成,岂能甘心,他乞求道:"诸位,我知道你们瓦岗军想要推翻杨广暴政,其实我与你们都是一路人。"
翟让不解道:"你此话何意,你乃朝上高官,我是起义军,本是敌人,何谈一路人?"
"话虽如此,然杨广心胸狭隘,容不下我杨家,他忌惮我爹杨素威名,故意疏远杨家,曾有传言说,要是我爹没有病死,他会将我们杨家杀绝,避免杨家权势过大,此次我来黎阳表面是要督运粮草,实则是想在此地起兵造反。"杨玄感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
"放屁,你是为了活命才这么说,你爹杨素是大隋的开国功臣,杨家在大隋威名显赫,你是杨素之子,又是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又怎么会起兵反隋,我看你是满口胡言!"单雄信根本不信杨玄感的话,就连翟让也是如此。
杨玄感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家事自家知,他解释道:"诸位,要是我说一句欺骗你们,我必遭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虽当上礼部尚书,然我杨家都是将门之后,杨广两次远征辽东都没有使用我们杨家一个人,这次也只是委派我在后方督运粮草,这已经是对我的不信任,如果他真的重用我,我又岂会出现在这里。"
徐世绩本来不太信杨玄感的话,听对方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点道理。
但是单雄信仍然不信,他对翟让说道:"翟太守,不要再听信他的话,此人极不诚实,满嘴谎言,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将他杀了吧。"
翟让微微点头,觉得也是如此,要是杨玄感不这么说,他还能考虑留对方一条活路,但杨玄感骗他,令他反感,觉得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出,还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诚实,来人,把他退出去砍了!"翟让下令道。
杨玄感听此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他看了看身边的李密,让他赶紧想办法。
李密也很是苦恼,他们都被绑起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破局,他也不敢随便出声,否则惹来翟让不满,连他也会被杀。
就在士兵要将杨玄感压下去之时,门外走进来一人,此人正是凌敬,他进来说道:"翟太守,童虎派人送来书信,说有重要事情交代,务必让太守亲自查看。"
翟让听到是童虎的信,不敢耽误,连忙打开来看,他看完之后,又看了杨玄感几眼,疑惑道:"杨玄感,你可认识我家弟兄童虎?"
杨玄感摇了摇头:"不认识,没有听说过。"
徐世绩非常好奇信上面写了什么,令翟让会这么问,他问道:"翟太守,信上写了什么,可否告知我等?"
"你们自己看吧。"翟让把信递到徐世绩手上。
徐世绩接过来,看完后又交给单雄信等人。
原来信上面写杨素之子杨玄感会与李密到黎阳督运粮草,并且起兵造反,童云飞让瓦岗军配合他们造反,但也不必倾力相助,,并说李密计谋过人,可听李密安排,如若有不懂之处,多问徐世绩。
徐世绩说道:"翟太守,看来杨玄感没有欺骗我们,连童虎都赞成我们助他一臂之力,那他所说之言应当是真。"
"我本要杀你,但看在我童虎兄弟的面子上,饶恕你一命,来人,给他们松绑。"
翟让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唯独童云飞的话他不会不听,毕竟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靠童云飞帮他打来,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别人的恩德会永远记得。
被松绑后,杨玄感连忙抱拳感谢:"感激阁下不杀之恩,此番恩德我永世难忘!"他心里面猜想童虎到底是谁,为何要帮他,不过想了老半天也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
"你们谁是李密?"翟让曾经记得童云飞提过李密,说此人有可能投奔瓦岗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需要小心提防,要是他真的来投,可以重用,但不能给太多权力。
"小人便是李密,翟太守不知有何吩咐?"李密站了出来。
第364章 各献妙计
翟让仔细地看了一眼,看到李密肤色黝黑,身体健壮有力,但又不失才气,看上去与徐世绩有五分相似,但是多了几分威武,想来也是练武之人,问道:"我听说你颇有计谋,在黎阳起兵造反,你有何想法,如果说得好,我不仅放你们走,还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李密一听,心中暗喜,没想到转折来得这么快,他说道:"我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等杨广大军前往辽东后,袭击涿郡,扼临榆关(即山海关),使其大军遣散关外,无法返回;中策是攻打大兴城,大兴城乃皇宫所在,如今杨广带走大部分兵力,镇守大兴城的士兵不多,如若可以拿下,必定能够震慑天下,等杨广兵马回来后,与之一决胜负。"
"那下策又是什么?"翟让问道,其实他觉得上策和中策都很不错。
"下策便是攻打洛阳,朝中许多官员家属都在洛阳,我们要是能够拿下洛阳,便能以家属威胁大兴城官员,让其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杨广率领大军回来,我们也能据守洛阳。"
李密说完后,众人纷纷投来赞赏的目光,这三条策略都可行,能够想出其中一条就很厉害了,但李密能够一下子想出三条,这就彰显出他过人的智谋,就连一向以聪明著称的徐世绩也连连点头认同。
"这样吧,杨玄感,既然是你手下想出来的计策,就让你自己定夺,我不多加干涉。"翟让很大方,把决定权交给杨玄感,其实他也是依照童云飞吩咐去做。
杨玄感愣了愣神,没想到对方竟然把决定权让给他,他甚至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不过他仍然说道:"依我所看,这下策方是上策,袭击涿郡,扼守临榆关太过危险,毕竟杨广麾下兵马众多,要是守不住,会遭到他们反扑,中策攻打大兴城,必经洛阳,经过洛阳不攻打,又怎么得到百姓的支持与响应,所以我军应当攻打洛阳,要是能够拿下洛阳,大兴城早晚也是我们手中之物。"
徐世绩听此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李密说的上中下三策非常正确,上策袭击涿郡,扼守临榆关看似危害,实为妙计,临榆关易守难攻,只需数万人马,便能轻易抵挡十倍兵力,杨广大军远征辽东,所带粮草全靠关内供给,一旦没有了粮草,早晚得遣散,兵力再多都没用。
中策攻打大兴城,能够迅速占据皇城,此时大兴城兵力甚少,要拿下并非难事,一旦攻下,皇亲国戚和朝中大臣都在手上,就算杨广带领大军回来,也会忌惮,何况大兴城城墙高大,易守难攻,只需七、八万人马,便能抵挡数十万大军。
下策攻打洛阳看似不错,然作用不大,一旦攻打洛阳,就错过了攻打大兴城的绝佳时机,一旦让杨广反应过来,必定带领大军回来攻洛阳,杨玄感虽然可以据城防守,不过随着四周支援的士兵越来越多,想要守住洛阳,难比登天,作用远远没有占领大兴城大,大兴城的地位是洛阳无法比拟的。
徐世绩虽然觉得杨玄感采用下策不妥,不过他也没有多加劝说,毕竟不是瓦岗军出兵,他也无需为其他势力着急,他们协助杨玄感,只是让这个天下变得更乱。
杨家在大隋极具影响力,杨素曾经位极人臣,如今杨玄感又是礼部尚书,要是连杨家都开始反隋,各地的起义军会如同春后竹笋一般,越冒越多,再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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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大人,你是否需要再多考虑一下,真的决定攻打洛阳吗?"李密谨慎问道。
"无须考虑,我心意已决,攻打洛阳便是上策,只不过我们人马不多,想要成事,实属困难,此事还需要翟太守助我一臂之力!"杨玄感虽有计谋,但手上无兵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问翟让借兵。
翟让在东郡确实有数万大军,不过这些人马都是他好不容易才集结起来,当然不会轻易借出去,他正想拒绝,徐世绩给他打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杨尚书,我们瓦岗军虽然有数万人马,但是你想要起兵攻打洛阳,就算我们倾力相助,也远远不够,我有一计,可让你在数月内便能集结十多万兵力。"
"阁下高姓大名,如有妙计,还请告知?"
"吾乃东郡赞务徐世绩,杨家在大隋声名显赫,我想有不少人都曾经在杨素麾下或者你麾下当官,你在附近郡县寻找能够信任的官员,与你一起起兵造反,应当会有不少人响应,如此一来,便能轻易集结数万人马。"
"此计可用,不过兵力依然不够。"
"你无须心急,可再等一月,期间仍旧调度粮草给杨广使用,等到杨广大军远离辽东之际,你便带领数万人马进逼洛阳,一路上向百姓述说杨广种种暴行,并表明自己的身份,要推翻杨广暴政,有志之士大可一起跟随,各地百姓得知必定大力支持,以你的身份地位,绝对能够吸引不少人才,届时十万人马轻松到手,洛阳之地,将是手到擒来。"
"这样做真的能集结这么多人?"杨玄感略感犹豫,觉得是不是太顺利太轻松了。
"当然可以,尚书大人不要太过小瞧你们杨家的影响力,你试想一下,那些所谓的起义军随便一号召,能聚众数万人,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杨家巨大的影响力,只要你宣称推翻杨广暴政,集结十万人马绝对不难,要是到洛阳后你还聚集不到十万大军,尽管回来东郡找我,我亲自把自己的人头送到你手上去。"
徐世绩直接拿自己的人头作保证。
"好,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行事,一月后开始行动!"杨玄感非常高兴,他突然发现徐世绩的才智不在李密之下,难怪瓦岗军能够迅速攻下东郡,并且连杨广都不知道他们的行动。
第365章 拖延发粮
李密看向徐世绩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他觉得徐世绩说的没有错,而且还十分聪明,不过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赞成杨玄感去攻打洛阳,应该劝说杨玄感袭击涿郡才对,他觉得对方是在故意怂恿他们用最差的方法去造反,目的是让天下大乱。
杨玄感依照徐世绩所说,向附近郡县相好的官员发起召集,东光县尉元务本,赵怀义,河内郡主簿唐祎等人纷纷带着人马前往黎阳响应号召,很快就聚集了上万人马.
黎阳本是粮仓,杨玄感根本不缺粮,期间他还不断调度粮草前往前线,让杨广大军进发辽东,一旦过了临榆关,就是他们动兵之时。
一个月后,四月,杨广大军已经抵达辽东,再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让他颇为感慨,大半年前他意气风发,率领百万大军远征此地,结果惨败而回,如今他又回来了,与上次不同的是大军兵力少了一半,但是征服高句丽的决心从未减少过。
狂风呼啸,战马嘶鸣,无数的旌旗在空中招展,隋军来到辽河边上。
宇文述说道:"陛下,前面就是辽河,今日我们是否渡河?"
"不用着急,先派斥候过河查看对岸情况,如果对面有敌人兵马埋伏,那就不用着急渡河,要是没有埋伏,就建造浮桥,明日再渡河。"
杨广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们急着渡河,结果被高句丽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他稳重了许多,吃一堑长一智。
"是!"宇文述派遣斥候渡河到对岸打探情报,其他人原地休息。
一个多时辰后,斥候回来禀报,说对岸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可以放心造桥渡河。
"高句丽大军竟然没有在此地埋伏,真是罕见,难道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大军压境吗?"宇文述觉得有些奇怪。
"不可能,高句丽能征善战的大将不少,上次乙支文德就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以他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不会派遣斥候打探,我们兵马都已经抵达辽河,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敌人没有出城埋伏,恐怕是另有打算,我们不能轻敌大意,先凿好浮桥,要不间断地打探敌人兵马的消息,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杨广经过上次惨败,已经变得谨慎许多,这次他是带着决心而来,绝对不能再失败,多么细小的失误都不能犯。
第二天,浮桥已经造好,隋军开始渡河,期间宇文述不断派遣斥候到对岸探明情况,一直没有发现高句丽的踪迹,看来对方真的不打算出城迎战。
隋军渡河非常顺利,没有遇到半点麻烦,顺利到连杨广都觉得出奇。
众人行军半日,终于抵达辽东城下,在寒风之中,辽东城如同猛兽般坐在荒原中,静待隋军的到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场大战很快就会开始。
随着隋军到来,城上的士兵也逐渐出现,一排排弓箭手站满了城头,密密麻麻的箭头对准城下,只要隋军再靠近些,无数的箭雨将会从天而降,绝对能够把他们射程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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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支文德推开士兵,走到城墙边,他远远地就看见了杨广的位置,一架金黄色的马车异常显眼,四周安排了数千禁卫军保护,也只有杨广能够有这种排场。
杨广下了马车,骑着战马来到阵前,距离辽东城大概还有一百多步远,城上人头耸动,但他还是看到了乙支文德,那一身盔甲与其他士兵有着明显的区别。
两人的目光互相接触,他们都是面无表情,空气中仿佛摩擦出一丝火花。
"陛下,是否立即攻城?!"宇文述问道。
"后军士兵安营扎寨,你统领前军士兵攻城,朕亲自督阵!"杨的眼里充满了决心。
号角响起,战鼓雷鸣,隋军发起了第一轮进攻。
东莱,来护儿的水军还没有出发,其实他们一个月前就已经抵达东莱,之所以迟迟没有出兵,是因为粮草没有跟上,他们需要渡海前往辽东,他们过了海之后粮草就无法供给,所以必须一次带上足够的粮草方能渡海,否则大军到了平壤后会无粮可用。
"也不知道杨玄感在干什么,陛下提前三个月说要远征辽东,让他在黎阳负责督运粮草,结果过了这么多天,我们所需要的粮草才刚到一半,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出海攻打平壤!"
来整对杨玄感十分不满,虽然对方的官职比他大得多,但是他毫无敬意,就算杨玄感在他面前,他也照样敢骂。
周法尚也疑惑道:"说起来也是奇怪,杨家是将门之后,杨素是开国名将,杨玄感身为其子,应该懂得军略兵法才对,又怎么会不知道运输粮草的重要性,他应该一早就给我们准备好足够的粮草,不该拖延这么久。"
来整不以为然道:"周都尉,不要太高看杨玄感,杨司徒确实有本事,但杨玄感只不过借着他爹的名气才当上大官,在朝上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懂什么兵马军略,爹,我们必须派人去催他,否则再这样等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陛下那边应该都开战了,我们连海都还没出。"
"我岂不知道要催他,这一个月来我已经派了两拨人去黎阳了,要是他真的上心,粮食应该很快就到了,我们再等等吧,不要太焦急。"
来护儿知道急也没用,他们只能等,没有足够的粮食就无法出海,行军打仗中粮食的重要性不亚于兵力,没有粮食士兵早晚得遣散,所以他们必须等。
数日后,一匹快马冲进大营,此时来护儿等将领正在巡视兵营,战马来到来护儿面前,上面的士兵跳下来,焦急道:"来将军,大事不妙,负责在黎阳督运粮草的礼部尚书杨玄感起兵造反,他在汲郡一连打了好几场胜仗,兵力已达数万,期间还有不少人加入他麾下,如今他们正在往洛阳进发,恐怕是打算攻打洛阳和大兴城,还请速速回去支援,否则洛阳会被他攻下!"
第366章 发展迅速
众人闻言,脸色剧变,谁造反都能接受,唯独杨玄感造反让他们始料不及,杨家对大隋的贡献巨大,开国名将杨素服侍两代君皇,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
杨玄感也因此受到杨广重用,不仅继承了杨素的爵位,还升任为礼部尚书,位高权重,他又怎么会起兵反隋,实在令人想不通。
"这怎么可能,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误,杨家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周法尚甚至都怀疑眼前的士兵是假冒的。
来护儿微微摇头:"不会,他是我心腹手下,一个月前就是我亲自下令让他去黎阳催促,虽然我也很震惊,但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爹,这杨玄感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趁着陛下远征辽东的时候公然造反,我们要回援洛阳,否则洛阳一旦落入他手,那大兴城就危险了。"
"可是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撤退,如今陛下率领大军攻打辽东城,我们应当出海攻打平壤配合他,否则他们就会孤军深入,就算知道杨玄感造反,也无法安全撤退。"周法尚不敢私自撤退,他担心会遭到杨广责怪。
"周都尉,当务之急不是攻打平壤,而是回援洛阳,陛下远在辽东,恐怕还要比我们晚一个月才能收到消息,又怎么下令让我们撤退,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洛阳与大兴城才是我们根本所在,要是丢了这两地,我们打赢高句丽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我军粮草不够,根本无法出海,所以必须回援洛阳!"
来护儿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立即下令前往洛阳。周法尚看此也不再多说,跟随大军一起出发。
杨玄感在采纳李密和徐世绩的计策好进展非常顺利,他们在黎阳的时候就召集了数万兵马,并且还一连打赢好几场胜仗,如今大军驻扎于洛阳东面的上春门,兵力早已超过十万人马。
徐世绩曾经说过杨玄感想要聚集十万大军非常容易,他原以为不过是夸张之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一路上他一边攻打各个县城,一边招兵买马,百姓在得知他要推翻杨广暴政后,都纷纷自愿加入,还有不少人送牛羊和粮食供给大军使用,由此可见杨广是有多不得人心。
不过话虽如此,但杨玄感这十万大军其实水分非常大,这里面起码有七、八万人都是从未经过训练的百姓,他们压根不懂什么兵法阵法,每次打仗都不管一股脑往前冲,以人数取胜,杨玄感麾下真正算得上士兵的也只有三万人,其余人不能报以期待。
人马多了之后管理也变得异常困难,特别是没经过训练的百姓,他们做事大多都是随心所欲,没有章法,杨玄感在汲郡南渡黄河的时候,不少人中途放弃,亦或不听命令,一大堆人乱哄哄的,如同过街市一般,这样子的军队想打胜仗近乎不可能。
不过杨玄感也不指望这些人能带来多大的战力,他趁着洛阳没有多少士兵驻守,想用****来取胜,等攻下洛阳之后,他就会开始整顿麾下士兵,那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百姓都会被淘汰掉。
"尚书大人,我军士兵虽多,但百姓居多,战力并无想象中大,并且每日粮草消耗巨大,如今抵达洛阳,得抓紧攻城,否则等其他地方援军到来,我们无法抵挡。"李密提醒道,他担心杨玄感因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得意忘形,表面看似形势大好,实则他们仍然处于不利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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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感并未自傲,他微微点头:"你大可放心,我志在推翻杨广,一日未取他人头,我一天都不敢放松下来,如今洛阳兵力虽然不多,不过镇守洛阳的是民部尚书樊子盖,此人与我有些交情,我书信一封给他,说服他归顺,要是他愿意归顺我,那洛阳便不攻自破。"
洛阳城内,原本繁华热闹的街市变得冷冷清清,街上只有稀稀落落数个行人,在得知杨玄感叛变,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大部分百姓都不敢出门,害怕遭到殃及。
当然,他们也有不少人支持杨玄感,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有心无胆,真让他们造反他们不敢,大部分人都选择明哲保身,不过要是杨玄感成功攻下洛阳,他们会大力支持。
宫廷内,杨广之孙,越王杨侗瑟瑟发抖地躲进娘亲刘良娣怀里,他今年只有九岁,其父是太子杨昭,杨昭在七年前就去世了,杨侗对其没有大印象,他所有的感情都在娘亲刘良娣身上。
当听到杨玄感叛变攻打洛阳的时候,他比谁都害怕,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在洛阳他的身份最尊贵,只不过他还是个孩童,什么都不懂,许多大事都是交由樊子盖来做决定。
杨广把杨侗母子安排在洛阳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皇宫之内,争斗太多,没有杨昭保护,杨侗母子恐怕会遭到欺负,故此把他们调离大兴城,安排在洛阳,让他们远离勾心斗角,只是如今洛阳被杨玄感攻打,要远比大兴城危险。
急速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很快,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年纪将近七十,双目囧囧有神,他对杨侗母子行礼道:"臣拜见越王。"
越王杨侗依旧不敢离开娘亲怀里,他有些害怕地偷看对方,看到樊子盖长得很是威严,他更加害怕了。
"侗儿不用害怕,樊尚书负责镇守洛阳,他不是坏人。"刘良娣轻拍杨侗的背说道,"樊尚书,如今战况如何,你可有信心守住洛阳,如果不能,我们还是趁早撤退到大兴城吧。"
"请放心,既然陛下把洛阳交给臣,臣定当全力守住,叛军首领杨玄感号称十万大军,实则一群乌合之众,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有臣在,洛阳绝对不会被破。"樊子盖自信道。
"可我听说杨家都是将门之后,杨素是我大隋的开国名将,杨玄感身为其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刘良娣仍旧担心。
第367章 旗开得胜
樊子盖听此不禁轻皱眉头,刘良娣说这种话不是助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吗。
就在此时,他手下走进来说道:"尚书大人,杨玄感派人来送信,说要大人亲自打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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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盖接过信打开查看,看完后脸现怒色,愤怒地撕碎信件,大骂道:"杨玄感真是无耻之徒,竟然还有脸来劝我投降,我一定要取他人头,来人,把我给裴弘策叫来!"
等了没一会,裴弘策进来道:"尚书大人有何吩咐?"
"我给你一万精兵,出城攻打杨玄感,只能胜,不能败!"
"可敌人有十万大军,我只有一万人马,我去攻打他不是以卵击石吗?"裴弘策脸色剧变,樊子盖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哼,陛下把洛阳交到我手上,我岂能让杨玄感攻下,这叛徒号称有十万大军,实则都是在这一个月内临时召集的百姓,没有什么战力,我们洛阳的士兵日夜训练,战力高出十倍有余,你们完全能够以一敌十,你现在就领兵出城,不要犹豫!"
"是,属下马上就去!"裴弘策知道这回是凶多吉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城外大营,杨玄感正等着好消息,他信上面与樊子盖说明厉害关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感觉应当能够说服对方。
"尚书大人,不好了,樊子盖并不打算开城投降,他已经派遣一支兵马出来攻打我们,还请大人速速去迎战。"李密走账营帐说道,他一开始就觉得让樊子盖投降的可能性不高,偌大的洛阳不是说拿下就能轻易拿下的。
"好一个樊子盖,枉我杨家往日对他不薄,我爹还数次提拔他,没想到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攻打我十万大军!"
杨玄感自觉丢了脸面,很是生气,他带领人马走出营门查看,看到对面洛阳兵马不过一万,与他相比足足差了十倍有余,他讥讽道:"哼,我还以为樊子盖有什么本领,不过只派一万人马前来,仅凭这一万人马就敢出城与我一战,太小瞧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杨玄感当即下令进攻。
裴弘策才刚抵达战场,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发起进攻,他仔细地看了一眼,看到对面人马队形混乱,士兵只会往前冲,完全没有阵法可言,手上拿着的都是锄头木棍之类的兵器,看着杂乱无章,与真正的士兵比较差了不少,心想樊子盖果然没有骗他,杨玄感这十万大军都是农民百姓,不足为惧。
想此他便放心了,带领大军正面迎战。
双方人马一接触,杨玄感麾下士兵立即呈现溃败之势,与真正的士兵相比,农民百姓的战力差了何止一筹,他们不懂得阵法战法,只会拿着锄头木棍拼杀,面对训练有素和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基本上一个照面就会被杀得溃不成军。
裴弘策以一万人兵马压过了十万大军,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在他认为可以击败杨玄感之时,乱军之中突然冲出一支队形整齐,装备精良的队伍,领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杨玄感。
"敌将何人,报上姓名,我杨玄感不杀无名之辈!"杨玄感身穿金盔金甲,手上拿着一杆长矛,他身材高大,体格雄壮,骑上高头大马后显得威风凛凛,他虽然是文官,但始终是杨素之子,武艺要远胜一般将士。
裴弘策看到来将是杨玄感,内心胆怯三分,杨家威名远扬,他看到杨玄感又如此威风,麾下士兵军容整齐,与那些百姓组成的军队相比截然不同,他说道:"吾乃河南赞治裴弘策,专门来对付你。"
杨玄感冷哼一声:"好一个樊子盖,竟然只派一个赞治来对付我,真是不拿我当一回事,你小小一个赞治,有何本事,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他不多废话,带领大军冲杀过去。
裴弘策虽然心中害怕,但也只能带兵迎战。
杨玄感骑着高头大马直杀过去,裴弘策心中慌张不已,他不过一个文官,如何是杨玄感对手,两人交手不到三个回合,抬头的兵器就被打掉,身边的士兵看此纷纷围上来保护。
但杨玄感一点也不虚对方人多,他勇力过人,一杆长矛横挑直刺,所过之处无人能敌,他带领士兵把裴弘策杀得大败。
此时裴弘策总算明白杨玄感为何能够接连打胜仗了,原来根本不是靠那些临时组成的百姓,而是靠训练有素的士兵,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从哪来找来这数万精兵。
其实这数万精兵有一部分是翟让借给杨玄感的,一部分是各地投奔他的官员带来的,还有一部分就是收降的士兵,这数万人就是他根基,其他的百姓只能算是陪衬。
裴弘策眼见不敌,只能带兵撤退,然而杨玄感不打算放他回城,他下令全军追击。
跟着一起出击的百姓原本被打得大败,都打算逃跑了,看到形势逆转,他们又开始跟着杨玄感一起追击敌人,这十万百姓组成的大军,打逆风仗不行,但是打顺风仗就在行了,只要跟着杨玄感一起冲就行了,而且冲得比谁都快。
十万人马很快就形成了包围之势,裴弘策眼看无法逃脱,他只能舍弃大军,带着十多骑兵一起跑回洛阳。
杨玄感初到洛阳就收获一场大胜,杀敌两千多人,俘获敌军八千多人,形势越来越好,他觉得不需多日便能攻下洛阳。
裴弘策带着十多人返回洛阳,关上城门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十多名跟着他一起逃回来骑兵,心中感到凄惨不已,出城的时候那可是足足有一万人马,如今回来的只有十多人,几乎等于全军覆没,不过要面对的还是得面对,他立即前去找樊子盖汇报军情。
"尚书大人,属下无能,败在杨玄感手上,还请大人治罪!"裴弘策将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第368章 救兵赶到
樊子盖听完后气得浑身发抖,他大怒道:"裴弘策,你这仗是怎么打的,打输了我还能勉强接受,但你竟然全军覆没,只剩十来人跟你回来,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见我,来人,把他拖出去砍了!"
裴弘策大惊失色,他没想过樊子盖要杀他,他连忙跪下扣头:"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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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不是说要治你的罪吗,现在我就满足你,拖出去!"
很快,士兵把裴弘策拖出去,没一会,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送上来,众人看到如此,都低头不敢出声,害怕樊子盖怒火不息还要杀其他人。
樊子盖命人把裴弘策的尸身拿出去埋了,杀了裴弘策后,他才没有这么生气。
就在气氛凝重之时,士兵进来说刑部尚书卫玄带了四万人马从关中赶来支援,樊子盖闻言大喜,连忙让人把他请进来。
卫玄是杨广亲信之人,在去辽东前就特意留下他担任京兆内史,辅助杨侑(杨广之孙),让杨侑对他要和对待老师一样。
杨侑今年也不过八岁,所以许多事情都是由卫玄亲自定夺,杨广吩咐过,远征辽东之际卫玄遇事皆可自行定夺,无须上奏,可见其深得信任。
卫玄一路上风尘仆仆赶来,中途连水都没多喝一口,一进来大厅就看到众人凝重的表情,无须多想就知道战况不利于他们了。
"卫尚书,你来得真是及时,今日我军出师不利,白白损耗了近万人马,要是你不来,这洛阳可不好守啊。"樊子盖看到卫玄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上去紧紧地抓住他的手。
卫玄刚来就听到不好的消息,洛阳还折损了一万士兵,放在以往一万人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现在今非昔比,杨广几乎带走了所有人马去远征辽东,他们可用之兵已经不多,士兵是打一个少一个,洛阳一天就折损了一万人,他真不懂樊子盖怎么打的仗。
"樊尚书,看来杨玄感有其父风范,短短一个月接连数仗都打赢了,我们可不能再掉以轻心,如今他麾下可有多少人马?"
"不下十万。"
"十万?!"卫玄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他惊疑道,"这怎么可能,才不过一个多月,他是如何召集这么多人马,莫非他早已有谋反之心,这几年来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等待时机?"
他仔细一想觉得不可能,杨家虽然名门望族,杨玄感也位高权重,但是想要养下十万大军,就算再怎么隐藏都不可能不被发现。
樊子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唉,你有所不知,杨玄感极为狡诈,杨家在大隋声名显赫,他借以推翻陛下暴政为由,四处招募百姓进入军队,百姓被他所迷惑,不少人纷纷加入到他麾下,与其说他麾下有十万大军,不如说有十万百姓。"
听到这一番话,卫玄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所谓的杨广暴政,到底是真是假,他心里面比谁都清楚,这些年来杨广种种政策已经害死不少民夫,还强征百姓进兵营远征辽东,如此种种,说是暴政也不为过,如果不是不得民心,百姓又怎么会跟着杨玄感一起谋反。
不过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内心知道便好,说出来要是传到杨广那里去,必定招来杀身之祸,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先守住洛阳。
"杨家每代皆有名将,杨玄感威名虽远不如杨素,不过也不能小视,他麾下大军百姓居多,我用骑兵攻之,必定引其混乱,我再趁机带领大军冲杀,不说击败他,但起码能让他兵马遣散一大半,不敢再轻易攻城,樊尚书意为如何?"
"你麾下一共有多少骑兵可用?"
"两万骑兵,两万步兵,骑兵平原作战,能打十倍步兵,对付杨玄感由百姓组成的大军,起码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获胜。"卫玄自信道。
"你竟然还有这么多骑步兵可用,陛下不是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吗?"
"陛下临走前特地留下一些人马给我使用,以防大兴城与洛阳两地发生状况又无兵可用,我本来也不打算动用这些士兵,没想到竟然还真有人敢造反,多亏陛下留了一手,否则杨玄感就能先攻洛阳,再打大兴城了。"
卫玄现在一想也有些后怕,要是杨广真的带走所有的精锐之师前往辽东,那他们恐怕还真挡不住杨玄感大军。
"好,今天你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带领大军出战!"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卫玄就下令让士兵生火煮饭,饱餐一顿。
为了表明自己打败杨玄感的决心,和对杨家的痛恨,他在经过华阴之时就专门去找杨素的坟墓,挖掘其尸体,焚烧尸骸遗骨,还铲平了杨家的祖茔。
可怜杨素忠心耿耿,为大隋建国立下了无数的汗马功劳,服侍两代君皇,结果被自己的儿子坑了,死了之后连骸骨都被人烧掉,祖茔也被挖掉,实在是惨到不能再惨。
造反是最严重的大罪,杨素昔日立下过的功勋也因此而烟消云散,即使拿他所有的功劳去抵消杨玄感的过错,也绝对无法熄灭杨广的怒火。
卫玄今年已经七十二岁,能文能武,担任过文官,也做过将军,在首次远征辽东之时,杨广就带上了他,那时隋军惨败,宇文述与诸多大将麾下兵马都损失惨重,唯独他的人马能够保全,可见他带兵作战有独到之处,是一员良将,要不是年纪过大,不适宜长途跋涉,杨广这次远征还想带上他一起去。
校场内,四万士兵等待命令,卫玄踏上点将台,看着下面众人高声道:"先皇南征北战,横扫群雄,创立大隋,武功文德,威名远扬。如今陛下率领大军远征辽东,为大隋开疆扩土,建立不世功勋。杨家深受皇恩,本该拥护朝廷,然杨玄感辜负圣恩,自作蛇豕,蜂飞蚁聚,犯我王师。我侍奉两代君皇,对国家忠心耿耿,眼中容不下半点叛逆之徒,故此聚众四万大军,志在剿灭乱党,此行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退缩,众将士,随我一起出发斩杀乱党!"
第369章 溃败逃跑
"斩杀乱党!斩杀乱党!斩杀乱党!"所有士兵齐声回营,喊声震天
卫玄带领大军度过瀍水,与杨玄感兵马相遇,他没有急着进攻,策马跑到一个高地上面观察对方阵势,看到杨玄感的人马驻扎在山脚下,背靠群山,周边有水源,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营寨布置散乱,士兵懒懒散散,毫无精气神,衣着也齐统一,看着不像一支军队,更像是山贼。
"尚书大人,我们是否进攻?"一将领问道。
"杨玄感虽说是名将之后,却不懂兵法,明知道百姓没有经过训练比不上正规军,却依旧大胆使用他们作为士兵,莫非他还真以为只靠人多就能打胜仗吗,骑兵听令,与我一起奔袭敌人,如若敌军混乱溃散,步兵立即跟上,让我们杀杨玄感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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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抓紧时机,率领骑兵向杨玄感兵马发起冲锋。
骑兵在平原上奔跑起来,势若奔雷,气吞山河,要是没有绊马索和拒马枪这些器械阻挡,兵力再多也无法抵挡他们的冲锋,骑兵就是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进攻利器。
一切都如卫玄猜想一样,杨玄感麾下人马看到敌军冲锋而来,果然慌乱起来,随着骑兵越来越近,他们也变得越来越混乱,没一会整个阵型都乱成了一锅粥。
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这些由百姓组成的士兵,又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两万骑兵以整齐划一的队形向他们发起强大的冲击,仅仅是气势就彻底碾压他们了。
然而杨玄感出奇地没有把最精锐的士兵放在前军抵挡骑兵的进攻,他依然是将百姓组成的人马放在前面,眼看骑兵即将到来,他仍旧没放出一道命令,仿佛已经被吓破胆,放弃挣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骑兵冲杀过来。
双方距离还有不到一百步,卫玄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敌人的面孔,杨玄感麾下士兵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不少人开始往后逃跑,随着有人转身,跟随一起逃跑的人变得越来越多,那些原本还打算抵抗一下的都已经放弃最后的信念,跟着其他人一起跑。
这种从众效应非常恐怖,如同瘟疫一般向四周蔓延,死亡的恐惧远远大于骑兵的冲刺,身在后面的士兵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前面的人逃跑还以为打败仗了,他们也跟着一起跑,最后杨玄感十万大军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四散逃窜,场面混乱到极点。
卫玄看着也有些讶异,没想到敌军竟然如此不堪,他只是带领骑兵一个冲刺,敌人就已经溃不成军,如此素养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再厉害的大将也无法率领他们打胜仗。
虽然面对的都是百姓,但是卫玄没有半点同情,仍旧率领骑兵一阵冲杀,把敌人杀了一个片甲不留,期间他还不忘下令让步兵跟上,随同他一起追击杨玄感,他看到杨玄感的帅旗一直往东逃跑,他奋力追赶,连那些逃跑的士兵也顾不上追杀了,追上杨玄感要比杀他们更加重要。
卫玄就像饿疯了的老虎一样,在后面死追不放,明明距离杨玄感已经非常近,他就是追不上,他心中产生了些许疑惑,心想要是杨玄感的士兵真的如此不堪,那为什么裴弘策会惨败,还全军覆没,不过如今形势大好,他也懒得多想了,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斩杀杨玄感。
骑兵一连追了二十多里,最后连步兵都跟不上他们,被远远抛在后面,追了二十多里后卫玄总算追上了那杆帅旗,然而他哑然发现,帅旗之下只有一百多个士兵,根本没有杨玄感踪影,一般情况下帅旗都是跟着主帅一起走的,主帅在哪,托举帅旗的士兵就跟到哪,这也是为了方便自家士兵清楚主帅在哪个位置,一般这个位置就是中军。
卫玄追了这么久才追上来,却发现自己追了一个寂寞,什么都没有,他对那士兵恼怒道:"杨玄感他去哪里了?!"
"小的不知道啊,杨尚书他只吩咐小人拿着帅旗往东面的山谷跑,让我不要回头,只管跑就行了。"
那士兵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杨玄感为什么让他这么做,如今被敌人追上来他也很害怕,一个多月前他还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百姓,直到昨晚被杨玄感亲切地拉着手进营帐商谈进攻大计,他被委以重任,他感觉自己受到重视,要是完成任务,日后升官发财不是问题,这也是杨玄感答应给他的奖赏。
"杨玄感你个奸诈之徒,竟然敢欺骗老夫,让老夫逮住你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卫玄聪明得很,一下就想到了这是杨玄感的诡计,对方故意让士兵托着帅旗逃跑,让他一路追赶,他完完全全被戏耍了,气到**三千仗,他拔出腰间宝剑,一剑刺死那个士兵,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那士兵原以为完成任务后能够得到奖赏,实则迎接他的只有死亡,也是够可怜的,杨玄感或许一早就知道他的下场,但是为了有人完成任务,他必须说些好听的话欺骗士兵,战争就是如此,总得有人为胜利去牺牲。
"其他人一个不留,都给我杀了!"卫玄盛怒道,手下士兵将其余一百人全部斩杀,一下子就多了一百多具尸体,在杀了这些人后,他才没那么气。
"尚书大人,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将领提醒道。
卫玄愣了愣神,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他们位于山涧之间,两边都是高山,中间是一条狭长的窄道,这个地方是绝佳的埋伏地点,如今他们两万骑兵已经进来一半,要是遭到伏击,绝对损失惨重。
"糟糕,赶快往回撤,此地不能久留!"卫玄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立即下令后撤。
就在这个时候,两边的山上发出一阵呐喊声,无数的人马从上面涌现出来,一杆大旗高高挂起,上面写着一个"杨"字。
第370章 杀出重围
杨玄感站在帅旗旁边,他看着山下的人马,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昨晚就收到消息,听说你带着数万大军前来驻守洛阳,你向来是个冲动之人,我料想你今日一定会派兵出来挑战,所以故意败给你,引诱你来此地,没想到你还真中计了。"
卫玄看到杨玄感出现,又惊又怒:"杨玄感,你个忘恩负义之徒,陛下对你们杨家不薄,你为何要反叛,你爹杨素好歹是开国功臣,你身为其子,不仅没继承他的意志,还起兵造反,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要被气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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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卫玄提起杨素,杨玄感瞬间变脸,他冷笑道:"哼,你还好意思提杨广那昏君,我杨家为大隋立下了多少功劳,他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当初我爹病重,他每日派人来送药,实则是在监视,看我爹什么时候死!"
"一派胡言,陛下明明是关心杨素,又怎么会盼着他死,你别在这含血喷人!"卫玄当然不信杨玄感之言。
"昏君不过是无耻小人,我也犯不着与你解释,要是他真对得起我杨家,我岂会造反,今日我被迫造反,全是他的错,即使我爹知道了,也会明白我的苦衷!"
"你爹的一世英名都要毁在你手上,我实话告诉你,在经过华阴之时,我早已派人去挖掘杨素坟墓,烧其骸骨,你们杨家的祖茔也被我连根拔起,日后的历史里,只会留下你们杨家的罪名,而你就是那个最该死的****!"
"什么?你竟然敢烧我爹的骸骨,挖我祖茔!"杨玄感听此惊怒交加,这个时代的人最看重这个东西,挖人祖茔,如同杀人全家,是一种非常极端的行为,要不是仇深似海,绝对不会这样做。
"哼,你们杨家背叛陛下,被挖祖茔也是罪有应得,我有何不敢!"
"卫玄,从今日起我与你势不两立,就算我拿不下洛阳,也要取你的性命,全军听命,给我把隋军往死里打,谁能够拿下卫玄的人头,我赏黄金万两!"杨玄感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吃卫玄的肉,喝他的血。
士兵开始往山下进攻,漫山遍野的人马如同潮水一般往下翻滚,埋伏在这里的士兵都是杨玄感的精兵,他们等待多时,体力充沛,对上已经打了半天仗的隋军占尽优势。
卫玄眼见不妙,下令撤退,以骑兵的速度想要逃跑还是非常容易的,然而他话还没说,山上突然传来阵阵雷鸣般的声音,连地面都震动起来,他连忙向上看去,只见无数巨石从山上滚下来,落下的位置刚好是谷口的位置,要是谷口被巨石挡住,他们这些骑兵只能被动挨打。
"糟糕,杨玄感要断了我们的退路,速速撤退,勿要犹豫!"
卫玄在慌乱之中下令,然后带着人马往回走,然而窄道狭隘,骑兵想要转身逃跑非常不容易,再加上山上的士兵不断冲下来,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的心态与动作,战马也被巨大的呐喊声和落石声影响到,开始焦躁地乱动,不再听从骑兵的命令。
靠近谷口的骑兵想要迅速退出去,运气好的还真给他逃了,运气不好的被落下的巨石砸了个人仰马翻,粉身碎骨,死得不能再死。
霎时间惨叫声络绎不绝,虽然谷口还没有被彻底封锁起来,但是不断落下的巨石让骑兵不敢前进,出口明明就在眼前,但谁都不敢再往前冲,生怕被落下的巨石给砸死。
卫玄好不容易才冲到后面去,看到士兵都不敢冲出去,他大骂道:"还在这犹豫什么,你们是想被石头砸死,还是想被围攻而死,老夫为国效力数十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怕死的就留下来,不怕死的就随我一起冲出去!"
他说完便拍马直冲,连看都不看那些巨石一眼,一直往谷口冲过去,此时他也顾不上危险了,除了冲出去,他们再无选择,留下来是死,冲出去还有一线活着的机会,被杨玄感抓到他会被折磨至死,与其被抓他宁愿被砸死。
士兵看到卫玄这么勇敢,他们也不犹豫了,纷纷跟着一起冲出去,紧随着他身后。
战马奔跑的速度非常快,卫玄没一会就将要冲到谷口,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他笼罩,他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抬头一看,看到落石从天而降,很快就要砸下来,他惊恐道:"马儿啊马儿,老夫养你十多年了,这回能否逃出去就看你了!"
战马似乎也听到了卫玄的心声,脚下突然发力,四个马蹄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它奋力一跳,往前跳了差不多有十步远,落下的一刹那巨石也跟着一起落下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碎石被炸得四分五裂,飞得到处都是。
卫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石头就落在他不远处,刚才要不是战马突然发力,他恐怕会葬身于巨石之下。
他逃过了一劫,但是身后的士兵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少人都被落下的石头砸死,一些没死的也被砸得断手断脚,内脏碎裂,在地上不断挣扎,看上去痛苦至极。
虽然砸中了不少人,不过逃过一劫的人也同样不少,骑兵纷纷绕过巨石,跟着卫玄冲出谷口。
杨玄感在山上把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卫玄大难不死,逃出谷口,他气得浑身发抖,他最想杀的就是这个仇人,不杀了卫玄,难以平服心中的怒火。
"三军将士随我一起追杀卫玄,不能放他返回洛阳!"
杨玄感骑上战马,带领大队人马冲下山去追杀卫玄,山下面至少还有一万骑兵没来得及冲出谷口,他想要追卫玄就得先杀了这些人,否则他也出不去。
数万大军很快就形成了包围之势,向隋军骑兵发起了进攻,这些骑兵在狭隘的山路上根本无力发起冲锋,只能不断地被敌人蚕食。
杨玄感拿起兵器冲杀,对卫玄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些士兵身上,一下来他就杀红了眼,所过之处皆被他打得人仰马翻,隋军骑兵毫无还手之力。
第371章 命中注定
一个时辰后,隋军的骑兵终于抵挡不住,纷纷投降。
此时杨玄感带着大军杀了将近五千人,再杀下去极其费事费力,看到敌人投降,他便下令停止进攻,开始收降士兵。
卫玄大难不死躲过一劫,带着剩余的兵马返回洛阳不敢出来再战。
洛阳城内,樊子盖静待卫玄的消息,虽然他对卫玄有信心,但是内心依旧担忧,杨玄感也并非浪得虚名,想要击败叛军,恐怕没那么容易。
"尚书大人,卫尚书他...兵败而回。"一手下跑进来汇报道。
当听到"兵败而回"这几个字的时候,樊子盖脸上瞬间失去了光彩,他略微焦急问道:"损失了多少人马?"
"尚未知道,需要等他们回来才清楚。"
两个多时辰后,卫玄终于带着大军回来,樊子盖来到城头上查看,看到卫玄的兵马士气低落,骑兵看上去足足少了一半,他当场心凉了半截。
卫玄看到樊子盖在城上,他也走了上去,出发前原本意气风发,如今回来却是垂头丧气,他叹息一声:"唉,樊尚书,我辜负了你的期望,败在杨玄感手上,实在是有辱皇命啊。"
"你是怎么败的,那杨玄感麾下士兵多由百姓组成,即使败了,你应该也能带着人逃跑,我看你损失了不少骑兵,他们是怎么死的?"
"杨玄感狡猾至极,他故意诈败,我一连追了数十里,来到某个山涧的时候我才发觉中了他的计,他用巨石断了我的退路,我率领大军拼死杀出去,好不容易才逃回来,不过还有一万骑兵被巨石堵住去路,回不来了。"
一说到这,卫玄便眼眶湿润,老泪纵横,心里面觉得非常对不起这些士兵。
要是换成别人,樊子盖肯定忍不住大骂一顿,不过对方是卫玄,身份地位不比他低,甚至比他还要高,他只能安慰道:"算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卫尚书无须伤心,不过我等不能轻易出战了,还是死守洛阳,等待陛下的援军回来吧。"
卫玄听此,只能默默点头。
辽东,杨广率领大军久攻辽东城一个多月,仍旧没有拿下,不过形势大好,他下令造布囊百余万个,里面盛满土,想要堆成一条宽三十步,高与城齐的大道,使将士沿此道登城。又造八轮楼车,高出城墙,俯射城内,在攻城器械充足的情况下,拿下辽东是早晚的事情。
这天,杨广又组织士兵准备攻城,他来到阵前亲自督战,将士作战勇猛,士兵从八轮楼车上不断往城**箭,这已经威胁到城墙上的敌兵,他们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出来射击,都缩到女墙下面躲避箭矢。
高句丽守城的弓箭手变得畏畏缩缩,这给了隋军迅速攻城的机会。
"陛下,我看今日一定能够拿下辽东城,只要辽东拿下,大军便能长驱直入,直抵平壤,与来护儿水军形成夹击之势。"宇文述心情非常好,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
"朕两次出征,志在为国家开疆扩土,扬名立万,让这些外族之人知道我们大隋的厉害,要是大事能成,诸位爱卿都是一等一的大功臣,等朕班师回朝后,必定重重有赏!"杨广也久违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此时,大将裴仁基急匆匆地跑过来道:"陛下,大事不妙,从洛阳传来加急文书,礼部尚书杨玄感于黎阳造反,无数百姓响应他的号召,如今他麾下已有近十万人马,正在往洛阳方向行动,他一定是想攻打洛阳和大兴城,还请陛下速速班师回朝剿灭逆贼!"
杨广一听,脸色剧变,他连忙接过文书打开查看,这是樊子盖的亲笔文书,不可能造假,他好不容易才快要攻下辽东城,后方却传来坏消息,难道上天注定他这回远征又要兵败而回吗。
"陛下,还请速速返回洛阳救援,要是洛阳和大兴城都落入杨玄感手上,我们攻下辽东和平壤也毫无意义啊,还请陛下分清轻重!"裴仁基担心杨广舍不得离开,苦心劝说。
"好一个杨玄感,朕待你们杨家不薄,为何要造反,真是气煞朕也,收兵回营,今日便撤退返回!"杨广气急败坏道。
"陛下切勿焦急,虽然情况危急,但我军绝不能慌,如今我军形势大好,要是突然班师回朝,高句丽肯定有所怀疑,并且会派兵马追击我军,到时候我们又会损失惨重。"宇文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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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应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们不走吗!"
"陛下无须心急,我军先收兵回营,等今晚深夜时分,分兵撤退,绝对不能惊扰了敌人,等明日他们发现之时,我们早已远离辽东,届时便能安全返回洛阳了。"
杨广觉得宇文述说的不错,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便听你安排,今晚深夜再撤兵。"
晚上丑时,众人均已入睡,包括镇守辽东城的高句丽大军,今日隋军攻城,许多人都觉得要守不住了,就连大将乙支文德也是如此认为,但没想到隋军今日的进攻没有前几天凶猛,这倒是给了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勉强守住城池。
乙支文德在临睡前又巡视了一遍城头,安排好士兵值守,即使是晚上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担心隋军会在深夜偷袭,他走到城墙边,远远地观望隋军的营寨,其实距离很远,并且还是在晚上,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隋军大营似乎并不平静,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来人!"乙支文德喊了一声。
"将军有何吩咐?"一士兵走过来。
"派一支百人部队出..."他本来想说出城去隋军营寨打探情况,不过仔细一想,觉得这样做似乎没有必要,就算隋军会来夜袭,他也早已安排妥当,能够让士兵及时起来防守,根本没必要再去打探敌人的情报,要是被敌人发现,还有可能白白葬送了士兵的性命。
"算了,没事了,你继续守夜吧。"乙支文德摇了摇头,放弃了出城查探的打算。
第372章 连夜撤退
第二天辰时,乙支文德早早起来,他原以为今日隋军会攻城,根据这数月攻城战来看,隋军如果要攻城,基本上都会一大早就来,如同约定一般,高句丽士兵也会提前上城头来防守,然而今日却没有看到敌兵的踪影。
乙支文德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今日杨广不打算攻城吗。
他感觉今日隋军如果强攻,他们很可能要守不住了,隋军的楼车太厉害,能够与他们城上的弓箭手对射,弓箭手为了躲避不得不躲在女墙下,这样一来攻城的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昨天隋军差点利用撞车攻破了城门,不过不知为何突然停止了进攻,就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是继续攻打,他觉得城门会被攻破。
又过了三个时辰,仍然不见隋军的踪影,乙支文德站在城上往远处观望,看到敌军的营寨仍然坐立在对面,不过与以往相比,似乎少了些东西。
"不对劲,太安静了,他们不应该这么安静才对,就算不攻城,也会派人来查看我们的情况,但是今日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乙支文德心有不安,决定派遣数十个斥候出城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门缓缓打开,数十骑快马往西面而去,这些士兵都是经验丰富的斥候,他们分成几个小队靠近隋军营寨,越接近时就越紧张,因为随时有可能被敌人发现,一旦被发现他们也会很危险。
只不过想象中的危险没有降临,他们距离营寨只有数十步,甚至已经能够看到营内的情况,似乎帐篷什么的都在,不过唯一异常的就是安静,现在又不是深夜,没人会在这个时候睡觉,异常的安静让所有人都产生了怀疑。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一个年纪较大的斥候决定再靠近点查看,他跳下战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另外几个都是学他的动作前进。
众人爬了好一会,终于来到营门前,不过仍然没有遇到一个敌兵阻拦,年纪较大的斥候按捺不住了,他站起来跑进去看看,身为一名斥候就得把情况看清楚。
他一路小跑进营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已经空空荡荡,除了前面放了几个帐篷,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想来这几个帐篷也只是为了迷惑他们,看来隋军昨晚已经连夜撤退,打探清楚情况后他们连忙返回辽东城向乙支文德汇报。
乙支文德得知后非常惊讶,他想不明白,隋军明明占据了优势,为何会连夜撤退,除非大隋境内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否则杨广不会轻易退兵,他下令道:"全军听令,随我一起出城追击敌人,不能让他们轻易撤退回去!"
"将军,如果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那我们就危险了。"一将士说道。
"放心,绝对不会是杨广的诱敌之计,他们营寨全都空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撤退这么多人引诱我们,况且他们有能力攻破辽东城,无须多此一举使用诱敌之计,大隋境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杨广不得不撤退回去,此时我们不追击更待何时,立即出发!"
乙支文德不再犹豫,当即率领大军出城追击,虽然杨广撤退了许久,但是兵马众多,就算想要撤走也不是那么容易,行动会非常缓慢,要是他率领大部队急行军追击,还有可能追上。
果然如乙支文德所料一样,他带领最精锐的骑兵去追赶,在追了两个多时辰后果然在辽河附近看到隋军大队人马,对方正在渡河,但是隋军兵力众多,他也不敢贸然攻打,在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后,他才敢发起进攻,攻打隋军较为羸弱的后军。
杨广也无心恋战,迅速率领人马继续撤退,至于后军那数万人他也顾不上了,只能听天由命,要是无法及时回去阻止杨玄感,他救下这数万人又有什么意义。
隋军羸弱的后军就这样被抛弃,乙支文德的精锐骑兵把他们杀得四散逃窜,虽然杀了数千人,不过大部分人还是逃跑了,对隋军没有造成太大损失,但这结果他已经很满意,至少敌人撤退了,辽东城又一次幸运地被保住。
另一边,童云飞作为杨玄感起兵造反的幕后推手,他已经返回马邑郡,无论是说服杨玄感造反,还是让翟让助杨玄感一臂之力,这些都在他的算计之内,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有智谋,这些所谓的古代名将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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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非如此,与其说他计谋厉害,倒不如说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就算他不插手,也很有可能像"历史"一样再次发生,只不过有了他的推动后,事情发展得更加迅速,结局或许也会与想象中不一样。
太守府内,众人刚刚得知最新的消息,杨玄感在洛阳大败卫玄兵马,令隋军不敢再出城迎战,大家都很佩服童云飞的先见之明,在几个月前童云飞就去大兴城见杨玄感,并说服他造反。
杨玄感竟然真的听话造反,要知道童云飞之前和杨家还有不少过节,众人也不知道童云飞用了什么方法,能够让杨玄感听他的话。
"哈哈哈哈,云飞,你可真是厉害,竟然连杨玄感那头小狐狸都被你算计了,要是让杨素这头老狐狸知道,恐怕得气活过来。"贺若弼哈哈大笑道,他本来就不喜欢杨广,如今听到杨玄感造反这个好消息,他笑得比谁开心。
坐在一旁的高熲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被杨广罢免,不过心中对大隋仍然有感情,毕竟杨坚打下的大隋江山他也有份出力,而且出的力还不少,他不解道:"云飞为何要这样做,你怂恿杨玄感造反,岂不是要天下大乱,置百姓安危不顾吗?"
童云飞就知道高熲会是这种反应,他解释道:"高老将军,就算我不这样做,难道天下的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吗,杨广好大喜功,首次远征辽东失败后,他仍然不顾反对,执着二次出征,不少百姓被强征进军队,在他的统治下,大隋的百姓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必须先破而后立!"
第373章 建成来访
高熲沉默了,放在以往他一定会极力维护杨广,不过他早已不是朝上之臣,不需要再这样做,更为重要的是,杨广的种种行为让他感到非常失望,一个心灰意冷的老臣,已无力再去插手这种事。
他今年已经七十二岁,这几年在马邑郡过着养老的生活,每天的就是教导童天乐,这样的生活让他很舒心,不用操劳过多,他这个年纪的人不适宜再折腾。
"老高,你就别想这么多了,我们已远离朝廷,这种事听听就算了,难道你还打算回去辅助那昏君吗?"贺若弼也劝说道,这几年他与高熲的关系密切了许多,身为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开国功臣,没人比他更了解高熲的心情。
秦琼看到气氛不太好,另开话题说道:"既然杨玄感去攻打洛阳,那么杨广也必定会回师救援,看来这一次远征高句丽又要失败了。"
"而且杨玄感造反和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不一样,杨家在大隋极有威望,杨素更是开国功臣,杨家造反必定会给大隋带来剧烈的震荡,那些不甘安稳的起义军会急剧增加,要是杨广再不出手处理,他的江山可要保不住了。"
贺若弼很是幸灾乐祸,说到对杨广的痛恨,他绝对不会比杨玄感少,他一开始就不看好杨广继位,甚至想方设法想把对方拉下皇位,只不过杨广技高一筹,率先把他给罢免了,让他丧失了许多权势,否则他一定不会让杨广好过。
童云飞也是对杨广没有什么好感,之前他曾经帮助杨广登基继位,还为他平叛杨谅,结果因为保住并州将士一事遭到弃用,即使是臣下,他也有他的尊严。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把杨广当作最大的依靠,李渊才是他最大的依靠,但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控制,因为张须陀被害死,他现在与李渊已经势同水火,不可能再联手,他们之间没有互相攻伐就算非常克制了。
随着杨家的统治越来越不稳定,大隋开始逐渐走向诸侯争霸的的局面,到时候他与李渊早晚会有一战,要是他失败了,李世民便是他最后的希望。
众人正在议事,士兵走进来说道:"童将军,门外李建成求见。"
一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建成是李渊的长子,以童云飞现在和李渊的关系,李建成来找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云飞,李渊害死张须陀,我们早已与他撇清关系,他还有什么脸面派人来找你,不如将他赶走吧。"秦琼了解童云飞的心情,一个是辛苦栽培的弟子,一个是痛恨的仇人,他担心童云飞难以做决断,还是替他把话说了。
然而童云飞轻微地摇了摇头,他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放在几年前,他对李建成还有些感情,但如今这种感情已经淡化得七七八八,他今对待李家的人不会再夹带任何特别的情绪。
"见上一面无妨,你们接着议事,我去另外的房间接见他。"童云飞说完便走出议事厅。
秦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担忧。
"秦太守,云飞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你无需为他担心,只不过是见李建成一面,没什么大不了的。"贺若弼说道。
"贺老将军你有所不知,云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李建成在十来岁的时候就跟随他学艺,常年陪伴在他身边,我担心他被这师徒之情影响了,遭到李渊算计。"
"放心吧,云飞做事考虑周到,他应该有所打算才会见李建成,就像去大兴城找杨玄感那样,事前也没有跟我们细说,回来后才告诉我们他的打算,让我们大吃一惊,他有许多事情都不会与人一说,但无论做什么总是胸有成竹,我从来没见过他吃亏。"
贺若弼这些年和童云飞相处久了,也开始越来越了解童云飞的性格,他甚至认为杨广弃用童云飞是最大的错误,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要是有其相助,杨广或许在首次远征辽东就不会失败。
不过这两个人注定无法走在一起,杨广为人心胸狭隘,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纵使才干再好,要是做不到绝对的忠心耿耿,很难得到他的重用。
童云飞身为现代人,有远超这个时代的思想理念,想让他完全服从听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建成被士兵带进另外一个房间,他进去后看到童云飞已坐在里面,两人是师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之间的感情本该很深厚,不该因为李渊这一层关系,注定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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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刚开始收李建成和李世民为徒,也只是为了攀上李渊这座大树而已,没想到最终还是造化弄人,他与李渊成为了敌人,与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变成了关系复杂的师徒。
"徒儿李建成拜见师父。"李建成在童云飞面前依旧谦卑,不过眼神之中没有了昔日那种尊敬崇拜的眼神,如今对童云飞行礼,更多是为了保持传统的礼仪。
童云飞与李建成有近两年没有见过,一别两年,李建成也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再也不是那个整天跟在他后面的孩童了。
"建成找我有何要事?"童云飞这句话说得不咸不淡,没有任何重逢的喜悦。
"徒儿两年不见师父,甚是想念,所以特意来拜访师父,师父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他看了童云飞一眼,感觉童云飞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威风凛凛。
"哈哈哈哈哈..."童云飞突然大笑,"建成,你跟随我已久,了解我性格为人,在我这里就不用说客套话了,上一次李靖才找过我,李渊这么快又派你来找我,莫不是因为听说杨玄感造反,他也按捺不住了,故此让你来找我,希望你可以说服我与他共同联手。"
李建成真是服到五体投地了,他还什么都没说,童云飞已把他的来意猜透,他没有否认,点头道:"师父果然料事如神,确实如此。"
第374章 说出秘密
"之前李靖也找我说过同样的事情,相同的事我不想再重复,我的回答与上次一样,我与李渊不可能再联手,要是他有心推翻杨广,那就去放手一搏吧,我不会阻拦,也不会插手。"童云飞回答道,他的态度十分明确。
"师父,你真的要这么决绝吗,我们认识了十多年,昔日你与我爹一起共谋大事,都是为了推翻杨广才走到一起,眼下正是成事的最好机会,杨玄感率领十万兵马攻打洛阳,要是他能够拿下洛阳,天下群雄必定响应,届时起义军将前赴后继地跟随他与隋军作战,这是我们起兵的好时机,还请你能够放下恩怨,随同我们一起出兵,难道你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对你的吗,你为他立下了多少功劳,他却弃用你,如此昏君,你就不想亲自报仇吗?"
李建成口才着实了得,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要说服童云飞。
实话实说,童云飞有些心动,当今天下除了杨玄感之外,没有谁比李渊更加合适一起联手推翻杨广,就连翟让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如,李渊无论个人魅力还是见识,都要远胜翟让,其麾下谋士猛将瓦岗军更是无法相比。
但童云飞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张须陀的仇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李渊为了夺取并州军的兵权,不惜杀害张须陀,要是他没有做这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走到李渊的对立面,然而事情已经不可能再逆转。
"建成,看在你是我弟子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回去后也可以和李渊说。"
"什么秘密?"
"杨玄感起兵造反之事由我一手促成,我亲自去杨家说服他,甚至连他攻打洛阳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竟然是师父的计谋!"李建成听完后那英俊的脸上露出几分惊惧之色,他万万没想到杨玄感的造反能和童云飞有关联,"师父没有骗我?"
"我何须欺骗你。"
"师父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我爹,你知道他早有推翻杨广之意,故此助他一臂之力?"他心想童云飞嘴上说不与李渊联手,实则还是在暗中帮助。
"那倒没有,你不别会错意,我这么做只是加快结束杨广的统治而已,如今天下动荡,他还远征辽东,随着杨玄感攻打洛阳,他一定会回师救援,这一次出征又注定是失败,两次远征严重损耗国力,还一个城池都没有攻下,如今大隋正是日落西山,我这样做也算是无意之中帮了李渊一把,他能否起兵推翻杨广的统治,那就得看他的实力了。"童云飞说道。
李建成的表情似信非信,因为他知道童云飞与杨家的关系,杨素与童云飞是有矛盾的人,就算杨素已经去世,但这种隔阂多多少少还会存在,以杨玄感今时今日的地位,又何必这么听话。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不在乎,建成,要是你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我与你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童云飞下了逐客令。
李建成的表情有些黯然,没想到童云飞这么快就赶他走,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再修复了,他抱拳说道:"师父,既然如此那徒儿告辞了,对了,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
"世民他很想念你,要是师父有空可去看他一下。"
"他有这个心就好了,已经无需为师去探望,就算我想去李渊他也不欢迎,你也无需说这种话,日后你我再见面,或许就是敌人了。"童云飞的态度仍旧冷淡,没有因为李世民而有所改变。
其实用李世民来引诱童云飞,这是李靖的注意,李靖知道童云飞对李世民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才会出此计,不过童云飞并未因此而心软。
李建成看到如此便不再多说,告辞离去。
数日后,李建成回到太原,他一回来李渊和李靖就去找他,询问此行情况,他将见童云飞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包括童云飞说服杨玄感造反一事。
李渊和李靖听完后都非常震惊,没想到杨玄感造反竟然是由童云飞一手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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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的这一招是什么意思,他为何要让杨玄感造反,况且以他与杨家的关系,杨玄感真的会这么听话造反?"李渊对童云飞的话将信将疑,要不是知道童云飞向来用计如神,他都觉得对方是在故意迷惑他。
李靖微微摇头:"太原候不用多疑,我想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何以见得?"
"云飞帮杨广登基继位,又随杨素平叛杨谅,立下了这么多大功都被杨广弃用,他心里面肯定很不服气,故此谋划报仇,如今一手促成杨玄感造反,恐怕就是他报仇的第一步,接下来还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打算,不过一定都是让人震惊的行动。"
李靖太了解童云飞的性格了,他向来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就算仇人是皇帝也一样敢下手,这种人其实非常可怕,无论谁都不愿意与他成为敌人。
"不过我真好奇以杨家与他的关系,他是怎么说服杨玄感的,毕竟杨玄感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地位尊崇,造反后果严重,成功推翻杨广那还好说,要是失败了必定身败名裂,杨家也将会被连根拔起,再无翻身的机会,杨素这几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遇事不能只看表面,杨家看似风光,实则树大招风,以杨广的性格必定容不下功高盖主的臣下,杨玄感虽然远不及杨素,但杨素余威尚在,杨广肯定对杨家十分忌惮,据闻他两次出征都没有重用杨家一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杨家已经不得势,所以杨玄感才会造反吧,当然,或许暗中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原有。"
李靖仅凭一点情报就能推测到杨家和杨广的关系,要是童云飞在场绝对会大吃一惊,他可是穿越过来的才知道,要说聪明李靖绝对比他聪明多了。
第375章 单独交谈
"不管童云飞有何打算,现在都是我们出兵的大好时机,要是我们能够配合杨玄感攻打洛阳,甚至能够迅速拿下大兴城,届时就算杨广回来也于事无补,再加上各地起义军的加入,杨广无力回天。"
李渊按捺不住了,他隐忍了十多年,也该是时候大展身手了,他志在建立雄途霸业,虽然太原只有五万人马,但是他相信只要他揭竿而起,将会有不少人愿意加入他们,特别是获得关陇士族的支持。
"爹,孩儿愿随你出征,当作先锋将军,替爹分忧。"李建成也想要立功,自成年后他一直在军中锻炼,但始终没有出战的机会,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自是要好好把握住。
李渊父子两都赞成动兵,李靖却是少有地提出不同的见解:"眼下虽然是动兵的好时机,但属下认为尚未到最佳时候。"
"此话怎解,杨广远在辽东,杨玄感攻打洛阳,天下正值大乱,此时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何时才是?"
"太原候,属下敢问一句,动兵之后,他是打算单独行动,还是打算与杨玄感一起攻打洛阳,如若单独行动,那我军只有两种可行之策,其一是攻打大兴城,占据皇宫,即使杨广归来,他也无法返回,我们可以据城而守,还能与洛阳互相呼应;其二是攻打临榆关,让杨广大军无法返回关内,逼迫其兵马遣散。"
"彼认为哪个更好?"
"各有好处,也各有坏处,攻打大兴城虽能占据皇城,但杨玄感统领十万兵马攻打洛阳都有些困难,更别说我们这点人马去进攻大兴城了,大兴城绝对比洛阳难攻;要是攻打临榆关,先不说我们是否来得及,就算来得及,也只是当了杨玄感的帮手而已,我们守关,他攻打洛阳,最终洛阳和大兴城都会落入他手上,我们是费力白干活,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要是如此,那还是与杨玄感联手吧。"李渊也没那么自信了。
"如果和杨玄感联手,太原候甘于屈他之下吗,说句不敬的话,杨玄感无论兵力亦或威望都在太原候之上,要是你们联手攻下洛阳,他肯定要当洛阳之主,太原候与他相争,两虎想斗必是一死一伤,最终只会便宜了杨广,所以属下才会说如今尚不是动兵的最佳时机。"
李靖短短几句话就帮李渊把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童云飞如果得知必定会气得吐血,他之所以和李建成说是他说服杨玄感造反,就是想引诱李渊出兵,让他按捺不住,最终与杨玄感二虎相争。
但是李靖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看清了局势,并劝说李渊最好先别动兵,否则会两败俱伤。
李渊也不是冲动之人,这么多年都熬过去了,忍一时半会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既然李靖不建议动兵,那他还得继续忍,在军事方面他最听李靖的话,这一点就连刘文静和裴寂都远远比不上。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所言,暂时忍耐。"李渊说道。
李建成看此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有机会立功,但既然李渊和李靖都说要再等等,那他只能和李渊一样等待时机。
三人又商议了一会,便各自散去,李建成返回自己的房间,他前脚刚进门,李渊便在后面紧随而至,他敲门道:"大公子,不知是否方便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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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请进。"李建成让李渊进来坐,"李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他心里面觉得有些奇怪,刚刚不是才谈完吗,为何又来找他说事。
李靖进去坐下,他是第一次进李建成的房间,房内布置相当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桌上摆了笔墨纸砚,还放了几本书,除了这些东西之外,再无别的,很难想象这是堂堂太原候李渊长子的房间,说出去可能都不会有人相信李建成是一个这么节省的人,这一点李靖倒是非常欣赏。
"大公子,那些下人也太不像话了,竟然不把你的房间收拾得像样一点,你应该与他们说一下,让他们买些东西回来装饰,这样才配得起你的身份。"李靖说道。
"实不相瞒,原本我的房间挂了不少名画,也有许多装饰的东西,只不过在师父身边习惯了朴实的生活,我看师父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久而久之我也随了他的性子,让下人把装饰的东西全部搬走,尽量弄得简单点,这样反而让我自在多了。"
李建成不经意间又提起了童云飞,实际上他受童云飞的影响非常大,无论是武艺,性格亦或生活习性,多多少少都会有童云飞的影子在。
"原来如此,连大公子都如此节俭,属下真是有亏,与你相比我远远不如。"李靖突然话锋一转,"刚才与太原候议事,属下提议不要用兵之时,我观大公子神色有些失望,不知道是否属下说错话了让你不高兴?"
李建成连忙摇头否认:"当然没有,李将军说的句句在理,我又怎么可能不高兴,只是听到无法用兵之时,我略感失望,我在师父身边学到一身本领,本想替父亲出力,带领兵马攻城略地,实现父亲的雄途霸业,但只要不用兵,我这一身本事就无处施展,故此才会失望,在李将军面前露出如此表情,实在是失礼,还请李将军见谅。"
不得不说童云飞对李建成的教导真的是非常出色,即使面对自家下属,他说话依然那么谦虚有礼,甚至都谦虚得有些过分了。
李靖其实和李建成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他看到李建成这么有礼貌,他心中非常喜欢,他不知道这是童云飞教导有方,还是李建成天性就是如此,无论如何,谁都无法讨厌这样的人。
"大公子言重了,属下是太原候手下,你是他的长子,我也是你的手下,我又怎么敢对大公子不满,只不过大公子也无需为此着急,如今天下正是动荡,太原候为了推翻大隋,已经筹谋多年,早晚都会有大公子表现的时候,不用心急。"李靖安慰道。
第376章 心有妒忌
"其实我并非急于立功,只是..."李建成欲言又止,要说不说,把李靖都看急了。
"只是什么,大公子要是相信属下,尽管可以与我一说。"
"李将军可否保密,不要将与我谈话之事告诉我爹?"
"这..."李靖犹豫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答应道,"当然可以,只要不是危害太原候的事情,我都能替你保密。"
"唉,说起来惭愧,我二弟天赋异禀,无论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在跟随师父的时候,师父就夸赞过他天赋很高,一套枪法只需看几遍就能记个七七八八,而我则需要师父教十多遍才行;学习兵法军略之时,李将军也夸赞过他不仅记得特别快,还会举一反三,我发现随着他年纪越来越大,无论谁都夸赞他,就连爹也对他喜爱有加,我就怕...就怕..."
"大公子是怕他得宠,以后会排挤你?"李靖把李世民没有说完的话给说完。
"正是如此,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他是我亲弟,我年纪比他大应该照顾他,谦让他,如果他是天纵奇才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但我内心总有一股嫉妒心在作祟,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李将军,你说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不好?"
李建成近一年多来妒忌心变得越来越重,最大的原因就是李渊开始越发重视李世民,这让他感到了危机感,要是日后他们李家真的反隋成功,甚至称皇称帝,那他与李世民势必会有争斗,就如同杨广与他的几个兄弟斗争一样,为了争夺皇位,即使是亲兄弟也没有情面可讲。
李靖没有想过李建成对李世民有妒忌之心,要不是李建成和他说他还真看不出来,但有一点他觉得李世民说得很对,那就是李世民的确是天纵奇才,无论学什么都特别快,最重要的是有自己的见解,李渊的几个儿子都不差,特别是李建成和李世民都很出色,不过真要挑选一个最能继承李家基业的,非李世民莫属,这一点就连已经成年的李建成也都稍逊一筹,他相信李渊也看得出来。
生在权贵之家,后辈之间难免有斗争,这是长辈也无法阻止的事情,如果生在帝皇之家,这种斗争更是无法避免,如今李世民还没有成年,李建成就对他有了戒备之心,要是日后李世民真的成长起来,这两兄弟恐怕是****,争斗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李靖虽然也是李姓,但其实和李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本不该插手家族事情,不过他身为李渊的手下,自然要为李渊分担,他说道:"大公子大可不必这么想,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无须因此而妒忌二公子,你们是亲兄弟,感情深厚,都是为太原候效力,二公子年纪稍小,所以太原候才会对他宠爱有加。"
"可是我三弟四弟和其他几个兄弟年纪更小,我也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爹的更多关怀,反倒是二弟,他总是能够获取爹的欢喜,纵使我每日在兵营里勤练兵马,爹也只是夸赞几句,几乎从不用心,爹真的是偏爱二弟。"对于自己的失宠,李建成心有不甘。
李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因为李建成说的也不错,李渊的确偏爱李世民,这种偏爱他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李建成了。
"李将军,你是爹最为信任的大将,爹许多事情都会找你商议,不知道日后我能否也像爹一样信任你?"李建成突然问道。
李靖内心打了一个冷颤,李建成这是逼迫他站队,即是说日后他要支持李建成还是李世民。
李世民尚未成年就让李建成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让他不得不拉拢李渊身边的亲信之人,希望能够支持他,以防日后无法匹敌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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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其实非常不愿意站队,要是李建成强迫他这样做,反而会让他反感,但是他今日要是不说也会得罪李建成,他只好说道:"当然可以,我李靖虽是外人,但对太原候忠心耿耿,我是为太原候效力,也是为李家效力,大公子可以信任我,二公子也可以信任我,只要是李家的人都可以信任我。"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出乎李建成的意料,他还以为李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他干脆直接问道:"要是从我与二弟之间选择,李将军认为谁会更好?"
"各有长短,目前大公子年纪稍长,自然要比二公子更出色,立功表现的机会也更多。"李靖依然不做选择。
李建成不甘心,还想继续追问,就在此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大哥你在家吗,我有事请教。"
李建成和李靖互相看了一眼,都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李世民来了,他们正在讨论站队的事情,李世民突然出现让气氛有些尴尬。
李建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请稍等。"说完便去开门。
房门打开,李世民还没有开口,他便看到坐在里面的李靖,意外道:"原来李将军也在,看来你们是在商议重事,大哥,要不你们先商量吧,等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没关系,我与李将军只是闲谈而已,没商量什么重要的事,二弟你进来一起坐吧。"李建成把李世民请进去,顺手把房门关上。
"属下拜见二公子。"李靖行礼道。
"李将军无须多礼,这一年来我都跟随你学习,你算是我的师父了,何须对我行礼,要行礼也该是我行礼。"李世民谦卑道,其实这一年来他都在跟随李靖学习兵法军略,故此说李靖是他的师父,不过李靖一直没有接受拜师,他始终是李渊手下,不适合这么做。
"二弟,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李建成问道。
"大哥,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跟随师父和李将军学了不少本事,也该是时候进兵营锻炼了,我想到大哥麾下当一士兵,从最低层做起,希望大哥可以给我安排。"
李世民早几年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因为年纪太小,他娘亲窦氏一直不舍得让他从军吃苦,直到今年他才说服娘亲让他从军。
第377章 世民从军
李建成没想到李世民这么快就想从军,不过他当时也是这个年纪跟童云飞出征,虽说帮不上什么忙,但的确能够学到许多在书上学不到的东西,要比整天在房间看书好多了,只不过他担心李世民成长过快,威胁到他的利益和地位,这让他十分犹豫。
"二弟,这事你和爹商量过了吗,要是爹不答应,你找大哥也没用啊。"李建成利用李渊做挡箭牌。
"这...我还没说,我想先和大哥说了,然后再去告诉爹,大哥你也帮我说几句话,以免爹不答应我,李世民又对李靖说道,"李将军,到时候还请你也帮我在爹面前美言几句,有你亲自去说,爹他肯定答应。"
"属下尽力而为。"李靖眼角瞟了李建成一眼,他也只能这样说了,总不能直接拒绝吧。
"好极了,有大哥和李将军帮忙,爹他一定答应。"李世民高兴道,"大哥,李将军,我就不打搅你们议事了,等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去找爹。"说完他便兴高采烈地离开。
看着李世民一蹦一跳跑出去的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李靖心中有些感慨,李世民虽然很有天赋,不过心性尚未够成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李建成之间的争斗,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被李建成先下手为强对付。
李建成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这对他来说明明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不过他就是不想去做,突然间,他意识到李靖还在旁边,他露出这一面给李靖看可不好,他连忙忍住心中的情绪,笑道:"李将军,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们就去帮我他说上几句好话吧。"
看到李建成的态度转变这么快,李靖诧异到极点了,心想李建成日后必定会越来越像李渊,成为一个极有城府的人。
第二天,李建成,李世民和李靖三人一起去找李渊,这本来不是很大的一件事,根本不需要三个人一起去,但是李建成心中却将此当作大事来处理。
"今天怎么这么人齐,你们三个为何一起来,是不是有急事找我商议?"李渊觉得有些奇怪,昨天才刚商量完,该不会又有什么急报从其他地方传来吧。
"爹,世民今年已经十四有余,也该时候从军锻炼了,我想在大哥麾下当一名马前卒,还请爹答应!"李世民请求道,他的脸色非常坚定,可以看出他的决心。
李渊笑了笑,看到李世民这么坚决,他内心很高兴,说道:"爹记得你一两年前就说要从军了,只是当时你年纪尚小,你娘亲心疼你不给你去,如今你已经把你娘说服了吗,要是没有她的准许,爹也不敢给你去。"
"爹放心,孩儿前两天就已经和娘说了,娘亲拗不过我,让我去了。"
"哈哈哈哈,那便好,既然你有意从军锻炼,爹也不是不准许你去,但是兵营与在家里不一样,正所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一旦进了兵营你就是一士兵,必须服从命令,否则会军法处置,到时候就连爹都保不住你,你可是要想清楚了,现在还有机会反悔。"
李渊叮嘱道,他希望李世民不要把此事看得太过儿戏,进入兵营虽然能够锻炼人,但要是意志不够坚定,随时有可能被淘汰,甚至在战场战死,这些都是非常认真严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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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反悔,进入兵营和士兵一起同吃同睡,他们训练我就跟着训练,一切听从上级将军的安排,绝对不会违令,要是我违令请军法从严处置!"李世民的眼神非常坚毅,没有半点犹豫。
李靖看到如此也露出佩服之色,这么小的年纪就有决心从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更何况李世民是李渊之子,身份高贵,但他丝毫不介意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如此心性难能可贵。
李建成脸色有点不自然,想当初他也是十多岁开始从军,不过没有像李世民这么夸张,从最普通的士兵做起,他都是跟在童云飞身边,当童云飞的副将,童云飞还专门安排了虎卫营士兵保护他,就算在战场上他也不会受伤,他突然觉得自己与李世民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好,很好,非常好,不愧是我李渊的儿子!"李渊一连夸了三个好,看得出他对李世民非常喜欢,"既然你有此决心,那爹就为你安排,建成,日后世民就是你麾下的士兵,你不用特殊对待,把他当作普通士兵即可。"
"是,孩儿明白。"李建成又提议道,"爹,既然二弟他要从军,不如就让他当斥候吧,此职务虽然危险,但是最能学到东西。"
李靖听此,眉头忍不住轻轻地皱了一下,李建成这个提议看似对李世民有帮助,实则是要暗中加害,担任斥候的确能学到非常多的东西,但危险性也非常高,因为要刺探敌军情报,往往要深入敌阵,一旦被敌方斥候发现,就很有可能被围攻致死。
李渊听到李建成的提议,连他都犹豫了,他也知道担当斥候危险巨大,不是谁都能做的,即使是军中的老兵,也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药师,你意为如何?"李渊问道。
李建成给李靖打了一个眼色,然而李靖装作没有看见,他上前一步说道:"太原候,大公子言之虽有理,不过斥候是三军的眼睛,能替大军打探清楚敌方的情报,如此要职让二公子担当,恐怕他难当大任,属下建议先让二公子在军中锻炼一两年,两年之后再让他尝试担当斥候也未尝不可。"
李靖这番话说得非常聪明,他没有明说担任斥候危险,而是说当斥候非常重要,李世民的年纪太小无法担当重任,故此先让其锻炼几年,等他真正成长后再让他尝试。
李渊微微点头道:"药师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便以后再说吧,世民你意为如何?"
"一切听从爹和李将军的安排。"李世民抱拳道。
第378章 援军到来
"好,那从今日开始你就搬进兵营住,与士兵同吃同睡,不得有特殊待遇,你可要坚持下去了,不要让爹失望,也不要丢了我们李家的威风!"
"孩儿尊令,必定不会让爹失望!"李世民内心燃起了一股热火,多年的等待今日终于可以完成。
两个多月后,杨玄感率领大军攻打洛阳,期间数次与卫玄兵马交战都获胜,然而洛阳城高墙厚,想要攻下谈何容易,攻城两个月仍然没有太大的进展,其弟杨玄挺还因中流箭而死,这让他大为恼火。
"杨尚书,大事不妙,刚刚得到斥候的最新消息,杨广大军回来了,恐怕不出几天就能抵达洛阳,前部先锋武卫将军屈突通已经驻扎在河阳,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发兵跟进,右骁卫大将军来护儿也从东莱回援,看起来是要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以免我军逃跑。"李密急匆匆地跑进来,将最新情报告诉杨玄感。
杨玄感听到这一条坏消息也有些慌张了,对众人说道:"诸位,我等齐心合力攻打洛阳,志在推翻杨广统治,原本杨广远在辽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回来了,眼下形势紧急,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妙计来应对?"
前民部尚书李子雄说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杨广人马众多,他们回来了一定不可能数十万大军同时赶到,我猜测最多只有十万人马能够赶回来,大部分兵力应当还在归途之中,所以大家也无需心慌,屈突通驻扎在河阳,他必定要渡过黄河才能抵达洛阳,此人通晓军略,作战厉害,要是让他渡河成功,那将对我们造成巨大的威胁,故此我军应当派遣一部分人马拒守黄河,让其无法轻易渡河,那危机便能解除。"
李子雄非常有才干,只不过因犯事被抓,后来他杀了监押他的官员,逃到杨玄感麾下,跟随杨玄感一起造反攻打洛阳。
"李密,你认为此计如何?"杨玄感又问李密,他知道李密多计谋,故此非常重视他的看法。
李密点头道:"我认为可行。"
"那好,子雄,那拒守黄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杨玄感把重担交付给李子雄。
李子雄看到自己被重用,他很高兴,又说道:"杨尚书,我还有一记能够助长我军威风。"
"哦?说来听听。"
"如今天下动荡,杨广失德,杨尚书你统领大军攻打洛阳,志在推翻杨广暴政,无数百姓跟随你,要是你在此时称帝,必定能够得到天下百姓的响应,各地起义之师也会跟随我们进攻的步伐!"
"称帝?!"杨玄感听完后被吓到了,虽然他有过这种想法,但是真正要去做的时候,他还是会再三犹豫,毕竟如今还是杨广的天下,要是换成他来称帝,有多少人愿意追随他这还是个未知数,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不敢随便称帝。
"杨尚书,不要犹豫了,眼下是最好的时机,真等杨广回来那就错失机会了!"李子雄再三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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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有些心动了,试问天下谁不想当皇帝,特别是曾经身居高位的人,他们更加贪恋权力,更想成为一国之君,只不过风险太大,他不敢轻易冒险,他问李密:"李密,你认为我是否合适称帝?"
李密面色有些犹豫,想要回答,但又不开口。
杨广说道:"你大可直说,不用顾虑太多。"
李密见此便直言道:"昔日陈胜想要称王,张耳劝阻而被赶走;东汉末年,曹操要挟献帝,夺取皇权,荀彧因制止而被疏远。如果今日我说实话就走了他们的老路,惹你生气,从而被你疏远;要是我故意说好话奉承你,又非我本意,还会害了你,我不知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杨玄感心想李密真是聪明,并且对他非常忠心,为他考虑这么多,说道:"你是我心腹手心,当初我亲自请你出山,就是望你能够助我推翻杨广朝政,你跟我说实话,即使说的不顺我心意,我也绝不怪你。"
李密说道:"我军自起兵以来每战皆胜,未逢一败,即使卫玄率领大军来挑战,仍不是我军对手,皆因尚书大人你作战勇猛,百姓爱戴,如今大事未成,洛阳未拿你就急着称帝,必定会惹来天下人非议,百姓都会觉得你是为了当皇帝而起兵,而不是为了推翻杨广和保护百姓而起兵,这样一来就失去了民心与大义,人心一散,大事难成,我觉得尚书大人不该称帝。"
"哈哈哈哈,你不愧是我的智囊,言之有理,此时不合适称帝,此事暂且作罢,李子雄,我给你三万人马,你去黄河岸边守着,不要让屈突通的人马轻易渡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杨玄感放弃了称帝的机会,并让李子雄带兵去拒守黄河。
李子雄看到自己的献策被拒绝,也不多劝说,他抱拳道:"尊令,我现在就出发。"说完便离开营帐,带领人马赶去黄河边。
"尚书大人把这么多士兵交到他手上,属下有些不放心。"李密担忧道,"我听说此人虽曾经官居高位,不过数次犯事被罢免官职,可见其人品行不佳。"
"无须太过担忧,子雄索然做人不怎么样,不过才干绝对不用怀疑,有他驻守黄河边,定能抵挡屈突通,眼下我们这边还是得把精力放在攻打洛阳之上。"杨玄感并没有太担心李子雄的能力。
一日后,李子雄带着人马赶去黄河边上,本来打算抵挡屈突通从河阳渡河,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屈突通大军连夜渡河,根本没有休息,此时已经有大半人马过了黄河,河岸边聚集了差不多五万大军。
李子雄暗叫不妙,他原以为只要稳稳守住黄河就行了,没想到屈突通渡河这么迅速,他心想既然杨玄感把重任交给他,他不能无功而返,怎么也要把屈突通人马死死拖住,对方是连夜渡河,士兵休息不够,要是他现在就进攻,对方一定抵挡不住。
第379章 子雄兵败
想清楚后,李子雄下令全军进攻,打算打屈突通大军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就在他的人马冲到一半之时,一支兵马从旁边的小树林里冲出来。
原来这支人马是屈突通昨晚就安排好的,这部分士兵最先过河,过完河后就在树林里埋伏和休息,以防杨玄感派士兵袭击,渡河之前他就想到杨玄感会派遣兵马守在黄河边。
李子雄原本想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反倒是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军侧翼被袭击,全军都会受到影响,已经来不及去攻击正在上岸的隋军了,他只能调转方向去应付埋伏的敌人。
双方人马短兵相接,李子雄麾下士兵很快就落入了下风,杨玄感交给他的都是没经过训练的任,真要正面打起来,肯定不是屈突通兵马的对手,明明人数占优,却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李子雄内心屈憋啊。
此时屈突通的大军已经顺利渡河,加上埋伏的士兵共计五万人马,刚渡河成功的他也顾不上休息了,立即带领士兵去冲杀李子雄。
屈突通性格刚直坚毅,擅长骑射,武艺高,通军略,年轻时就担任虎牙郎将,为大隋效力数十年,今年已经五十多岁,是隋军中的沙场宿将,杨广派他为前部先锋,率先回来支援杨广,可见对他的信任。
"哼,我还以为来将是谁,原来是李子雄,你因犯事被陛下抓拿,逃逸之后又投靠杨玄感反隋,枉费陛下昔日对你恩重如山,你却跟着杨玄感这个逆臣造反,以怨报德!"
屈突通骑着战马来到阵前,他身穿一身环锁甲,头戴金色头盔,脚踏虎皮战靴,手握一杆镔铁长枪,背挂长弓,雄壮的体格让他看起来特别威武。
"可笑至极,要说以怨报德那是杨广而非我,我好歹为大隋效力数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结果杨广数次将我下狱,何谈对我恩重如山,如今杨尚书他慧眼识珠重用我,我愿为他赴汤蹈火!"
"大胆,堂堂逆臣竟敢辱骂陛下,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全军听令,谁能取了李子雄的首级,连升三级!"
隋军士兵听此都士气高昂,人人争先恐后地杀向李子雄,都想着取他项上人头,对于一般的士兵来说立下大功的机会非常渺茫,更别提晋升了,如今只要杀了李子雄就有机会连升三级,人人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面对猛虎下山般的隋军将士,李子雄硬着头皮带领士兵抵挡,但只坚持了没一会就打不下去了,无论是人数还是战力都相差甚远,再打下去只会白白丢掉性命。
李子雄也算是从军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种差距,他立即放弃抵抗的想法,下令全军撤退。
然而来容易,想走就难了,屈突通借着人数优势死死地将他们雄的士兵拖住,让他们想走也无法走。
屈突通看了一眼距离不远的李子雄,他们相差大概五十步的距离,李子雄身边起码有数百亲兵保护,想要冲过去并不容易,他估量了一下距离,然后拿下背后长弓,从挂在马鞍上的箭壶里抽出一支弓箭,只见他右手夹箭,弓拉如满月,瞄准李子雄。
手指松开,离弦的弓箭彪射出去,在空中夹带着劲风飞向不远处的目标,下一瞬间痛叫声从李子雄嘴里喊出,利箭正中他的肩膀,强劲的力道直接把他从马上射下来。
隋军士兵看到如此如同狼看到羊一样疯狂地扑上去,负责保护李子雄的亲兵也挡不住了,他们扶起李子雄往后撤退,然而还是稍慢一步,很快就被隋军包围起来。
屈突通骑着战马跑过去大喊道:"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今日你的命我非要不可!"他一边说一边举枪直刺,将前面拦路的敌兵给全部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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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感的士兵早已被吓破胆,这数月来他们之所以能够打胜仗全是靠杨玄感麾下的三万精兵,和那些精兵比起来他们完全是一群散沙,根本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如今形势一逆风,他们立即不会打仗了,逃的逃,跑的跑,也顾不上主将的安危了,活命要紧,许多人连方向都没搞清楚撒腿就逃。
屈突通也不去追赶那些逃跑的人,他只让兵马围困住李子雄,只要李子雄一死,其他残兵败将不值一提。
李子雄与数百亲兵被数万人马死死包围,他已经无路可退,肩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剧痛,痛到他直流冷汗,面对绝望的局面,他无力回天。
"李子雄,你逃逸之后要是没有跑到杨玄感麾下跟他造反,或许还能在这世上苟且偷生,然你目光短浅,跟着一个逆臣举旗攻打洛阳,妄想称皇称帝,实则是自投死路,今日战死,是你咎由自取,你的人头我要收下了!"
屈突通说完拍马直上,将李子雄的亲兵给撞开,右手镔铁长枪全力往前刺出,锐利的枪头刺过他的胸膛。
"屈突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完这句话后,李子雄便彻底断气,但是双眼依然愤怒地瞪着屈突通,仿佛真要化成厉鬼要找对方报仇。
屈突通冷笑一声:"你真要变成鬼来找我,那就再杀你一次,身为大将我杀敌无数,连鬼见了我都要绕路走!"
他用力一甩,把李子雄的尸体甩飞出去,下令让士兵把尸体收拾起来,在黄河岸边给埋了。
当晚,杨玄感与李密商议,应该怎样才能拿下洛阳,毕竟李子雄兵力有限,不可能拖延太久,要是杨广大军一到,他再有本事也守不住黄河边。
然而两人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就有士兵传来急报,说李子雄在黄河岸边被屈突通击败,大军四散逃跑,只有寥寥数千人跑回来,李子雄更是被屈突通亲手斩杀,想回来都回不了。
杨玄感和李密一听,都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才刚过一天李子雄就被屈突通击败,原本杨玄感还对他寄予厚望,看来还真被李密说中了,这个人并非那么值得重用。
第380章 各执己见
"看来李子雄也不过如此,枉费我如此信任他,竟然败得这么快,连一天都不到就败在屈突通手上,难道屈突通就这么厉害吗?"
杨玄感有些失望,同时也十分担忧,屈突通既然渡过黄河,不用数天大军就会抵达洛阳,到时候他将会腹背受敌,在对付樊子盖和卫玄的时候又要对付屈突通,他们情况十分不妙。
其实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差,屈突通渡过黄河后,也为后面的杨广大军打开了通路,杨玄感再也无险可守,必须直面隋军数十万兵马,现在仅凭他不到十万人马,近乎不可能阻挡。
"杨尚书,为今之计只有分兵应付了,我们一边攻打潼关,还需再另外派遣一支人马去应对屈突通。"李密说道。
"我军兵力完整时尚且攻不下洛阳,如今又要分兵应对屈突通,那岂不是更加拿不下洛阳?"
"但眼下也只有如此了,否则我军将会被两面夹击。"李密向来多计,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太多的应对之计。
杨玄感来回踱步,他想了一会,说道:"不如我派人去找翟让吧,他麾下瓦岗军或许能帮上我们。"他现在唯一能够找到的帮手只有瓦岗军,东郡距离不远,他麾下有数千人都是翟让借给他的,他想翟让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
李密对此并不乐观,当初与瓦岗军碰面他就能看出瓦岗军并非真心帮他们,只是想利用他们引起混乱而已,特别是那个叫徐世绩的人,智谋不在他之下,让他感到忌惮,有这种人为翟让出谋划策,杨玄感很难在他们身上占到便宜。
不过李密也不想让杨玄感继续失望,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去试一试。
于是杨玄感写了一封密信,派人加急送去东郡,希望东郡的翟让能够带瓦岗军帮助他们,如果瓦岗军愿意出手,他愿意与翟让一起共享天下。
十来天后,杨玄感派遣的士兵抵达滑台,士兵到达后立即去太守府找翟让。
瓦岗军众人一直关注着杨玄感大军的动向,自从借兵给杨玄感后,他们就几乎每天不间断地派出探子去打探最新的消息,也多亏距离不算太远,所以他们总是能及时收获情报。
"诸位,没想到那杨玄感还真有种,敢带着几万人去攻打洛阳,随着他一路打胜仗,还有不少人加入到他的麾下,照此情况下去,洛阳必定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翟让本来不愿意帮助杨玄感起兵造反,要不是童云飞一封来信让他出手帮忙,他早就把杨玄感杀了。
"翟太守,这可不妙啊,我们瓦岗军才刚建成不到数年,原本志在逐鹿天下,实现雄途霸业,要是让那杨玄感捷足先登攻下洛阳,岂不是连大兴城都会落入他手中,自他起兵以来已经过了四五个月,如今他形势大好,我们不能再安心稳坐了,必须出兵,否则最后连汤都喝不上。"
单雄信不甘于就这样看着杨玄感攻下洛阳,他与童云飞一样,胸怀抱负,看着曾经落魄到要问他们借兵的杨玄感也能攻下洛阳,他心有不甘。
翟宽与凌敬等人也纷纷认同,他们不能不有所行动,否则最后连口汤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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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虽然本事不大,但是他擅长听取众人的意见,特别是徐世绩的意见,童云飞临走前就叮嘱过他如果遇事不决就多问徐世绩,所以他没有急着下决定,他问道:"世绩,大家都觉得要出兵,你意为如何?"
徐世绩一直没有说话,他在观察大家的意向,除了他之外几乎所有人都赞同出兵攻打洛阳,他说道:"诸位,杨玄感看似出尽风头,率领十万大军攻打洛阳,眼看就要大事可成,然依我所看,他实则是强弩之末,很快就要不行了。"
众人听此都感到十分诧异,不知道徐世绩为何会如此一说,单雄信反驳道:"世绩,杨玄感那可不是几千人马,而是足足十万大军,我们东郡所有兵马加起来都没有他这么多,况且杨广大军远在辽东,洛阳没有多少兵力可守,杨玄感的十万大军要是不计伤亡地攻城,洛阳恐怕早晚得落入他手上。"
"虽如此,但攻城战远没有想象中简单,洛阳城墙高大,只需数万人便足以抵挡数十万兵马,更别说十万大军了,你仔细想想便知,自从杨玄感起兵以来已经过去将近五个月,这一路上他都是战无不胜,但唯独在洛阳这里不能再进一步,证明他用尽所有方法都未能拿下洛阳。"
"杨玄感也只是暂时未能拿下洛阳,要是再给他一两个月,他很有机会成功。"
"单都尉,我看杨玄感应该坚持不了两个月,他号称十万大军,真正的精锐之师只有数万人,其余士兵皆是由百姓组成,如此战力根本不足以对洛阳造成太大威胁,再加上远在辽东的杨广得到消息会立即回师救援,我预料他的大军应该快要抵达洛阳了,杨广大军一到,杨玄感兵马两面受敌,难成大事,到时候别说攻下洛阳,能否活着逃跑都是个问题。"
说到辩论单雄信肯定不是徐世绩的对手,徐世绩句句在理,每一句话都说到点上,在智谋上他要胜过单雄信太多。
单雄信一时语塞,找不到话来反驳,不过倒也不至于与徐世绩反目成仇,他们的私交本来就很好,如今也只是因公事而各执己见。
翟让及时出面制止,以免这两个人吵起来,他说道:"二位说的都有理,童虎曾经说过我们要助杨玄感起兵,但不需要全力相助,我想他也不建议我们出兵攻打洛阳,否则当时他就让我们跟着杨玄感一起了,我看还是先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吧。"
翟让非常会做人,其实他比较偏向徐世绩的提议,不过因为要估计单雄信的面子,所以故意搬童云飞出来,这样既能采纳徐世绩的提议,也能留足面子给单雄信。
第381章 形势急转
门外有士兵进来说道:"太守大人,杨玄感派人送信,对方看似非常着急。"
翟让让士兵把信呈上来,打开查看,看完后说道:"世绩果然料事如神,杨广大军快要回来,屈突通已经带上前部兵马渡过黄河,对杨玄感形成了夹击之势,他已经很难攻下洛阳,如今正被围困,需要我军出手帮忙。"
众人一听都对徐世绩佩服不已,话才刚说完就收到杨玄感的信,看来杨玄感真是强弩之末了,之前那几个月看似威风,实则是摇摇欲坠,杨广大军一回来就坚持不住了,仅仅一个屈突通就让他吃了败仗,要是杨广的所有人马都赶回来,杨玄感注定失败。
"诸位,既然杨玄感来求救,那我们应该救还是不救?"翟让又问。
刚才一直支持出兵的单雄信这回不再坚持了,说道:"既然杨广大军回来,以我们东郡目前的兵力,即使出兵也无法给他太大帮助,还会白白浪费兵力,倒不如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单都尉说得对,不过我担心杨广回来击败杨玄感后,会不会拿我们瓦岗军开刀,毕竟我们占据了东郡如此之久,他多多少少都收到消息了,不可能不管我们。"翟让略无时无刻都在担心东郡的安危,这是他和童云飞好不容易才拿下来的战略要地,童云飞不在的时候他必须守好。
"翟太守无须担忧,杨广耗费无数兵力远征辽东,再一次无功而返,回来后还要应付造反的杨玄感,早已无力出兵,随着杨玄感造反,天下群雄必定按捺不住,各地起义军都揭竿而起,要应付如此多的叛乱,就算他想要攻打我们也不会倾尽全力,只要我们做好防守准备,便能安枕无忧,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向西进击,攻打洛阳与大兴城,眼下最终要的还是养精蓄锐,静待时机。"徐世绩一席话算是打消了翟让的担忧。
商量完后,翟让以东郡兵力稀少为由,拒绝了出兵。
前来送信的士兵非常失望,不过也不敢耽误,连忙回去回复,几乎是马不停蹄,连一天也没有停留。
又过了十多天,杨玄感收到了翟让的回信,他看完后大骂道:"好你个翟让,东郡明明有数万人马,哪里兵力不够,明显就是不想助我,还找这种理由,真是可恶极!"他越骂越气,恨不得拿镔铁长枪捅对方几个窟窿。
李密早已预料到这种结果,所以也没有太奇怪,就在这二十多天里,他们又连败两次,每次都拿屈突通没有办法,现在就连卫玄和樊子盖都不再是死守洛阳,这两人都主动出城配合屈突通夹击他们,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弄得他们非常难受。
"杨尚书,洛阳难攻,我们想退回东郡也不可能,眼下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什么路?"
"绕路攻打弘农,那里兵力空虚,又有很多粮食,容易拿下,这样既能绝了敌人的粮道,退也能占取宜阳坚守。"
"好吧,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言,绕路攻打弘农。"杨玄感别无他法,只能听从李密的建议。
两人带着所剩不多的大军,绕过洛阳去攻打弘农,然而隋军的斥候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得知杨玄感大军动向后,立即回去汇报。
屈突通得知杨玄感带领人马绕过洛阳往西面而去,他料定对方一定是想攻打弘农,那里是粮食储备之处,洛阳的兵粮全靠弘农支持,要是弘农被攻下来,那洛阳便无粮可用,他当即下令追击杨玄感大军,绝对不能让其轻易离去,并且通知洛阳城内的樊子盖和卫玄,让他们趁机带兵出城配合他一起追击。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杨玄感兵马被数次追上,一连吃了好几次败仗,士兵也越打越少,特别是那些百姓组成的军队,很快就跑完了,此时的他们早已无心继续追随杨玄感,在得知杨玄感不攻打洛阳后,他们都纷纷逃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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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感也顾不上这些人了,只顾着逃,自从碰上屈突通后他就没打过胜仗,他已经不想再面对这个对手。
数日后,杨玄感带着所剩不多的人马来到葭芦戍,葭芦戍位于弘农郡的卢氏县,这几日来他都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次败仗,身边的士兵越打越少,就连李密也走失了,看着身边剩下的十多骑,他感到悲哀不已。
这十多人逃了几日几夜,几乎从未休息过,然而身后面的隋军依旧穷追不舍,不追上他们誓不罢休。
众人均已跑不动,就**马也累倒在地上,杨玄感看了大家一眼,所有人都是两眼无神,筋疲力尽,仿佛丢了魂魄一般,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休息不到一会,后面又响起追兵的声音,然而众人都无力再逃,杨玄感仰天长叹:"唉,我本想趁着杨广远征辽东,起兵造反,攻打洛阳,如若事成,便能有机会称帝,成就霸业,然而事与愿违,如今被追兵追到如此落魄,时也命也。"
"大哥,赶**命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杨积善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嘴上虽然说逃跑,其实他连路都快要走不动了。
"兄弟,我已经跑不动了,要是被隋军抓住,杨广必定会狠狠羞辱我一番,我绝对不能落入他手上,你现在就把我杀了,我宁愿死在你手上,也不要被杨广辱杀!"杨玄感眼看走投无路,他把心一横,决定让杨积善杀了自己。
杨积善听此吓得连手上的刀都拿不稳,他惊颤道:"大哥,你我数十年兄弟,情深义重,我岂能亲自手刃你,我做不到!"
"兄弟,从小到大哥哥没求过你一次,这回我们杨家算是走到尽头了,哥哥自知无路可活,你就当可怜哥哥,成全我吧,杀了我之后你有机会逃跑就赶紧跑,不用管我尸身!"杨玄感说完便闭上眼睛,等待杨积善动手。
第382章 落下帷幕
杨积善看到杨玄感已经下定决心,他咬了咬牙,狠手举起手中大刀,大喊道:"哥哥,弟弟对不起你了,到了下面你一路走好,爹在下面等着你!"说完便一刀刺向杨玄感胸膛,杨玄感当场毙命。
杨玄感身为杨素之子,位高权重,地位尊崇,造反没有成功,最终被迫死在亲兄弟手上,也是够屈憋,最后连杨家祖茔都被人拔除,要是他安安心心地当他的高官,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或许不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权力越大,站的位置越高,越是渴望更多的权力,欲望早已迷惑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做出了疯狂的举动。
杨积善在杀掉杨玄感后也打算自尽,他看了看手上血淋淋的刀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抹向自己的脖子,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咽喉,艳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洒向空中,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了上来,大概有一千来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屈突通,为了抓住杨玄感他把自己的兵马交给樊子盖和卫玄暂时统领,带着这群士兵直追而来,当看到地上两具尸体的时候,他有些愕然,连忙走过去查看,仔细地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这两人就是杨玄感与杨积善,他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死了。
他抓住杨玄感的亲兵问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
亲兵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杨尚书知道自己被抓住会被辱杀,他不信屈辱而死,故此让杨积善动手杀了他,而后杨积善自尽。"
"真是可惜了,本想活捉这两个逆贼,就这样让他们死了真是便宜他们,来人,把他们的尸身收敛起来。"屈突通下令道。
就在此时,杨积善的"尸体"突然抽搐起来,他非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但是依然无法制止鲜血喷涌。
众人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一些隋军士兵惊叫起来:"杨积善该不会是死不瞑目,变成厉鬼找我们报仇吧!"
此话一出,大家惊慌失措地向后退,不敢接近,担心被厉鬼盯上。
屈突通胆子最大,他偏不信邪,拿着兵器走过去道:"我纵横沙场数十年,杀敌无数,从未见过什么厉鬼找我报仇,杨积善,你别在这装神弄鬼!"
他走近后发现杨积善根本就不是什么厉鬼,只是脖子上的伤口不够深,导致他未能断气,故此才会这么痛苦地抽搐,双眼发红,如同食人厉鬼般恐怖。
"哼,原来是还没有死,来人,帮他止血,送去随军大夫那里治疗,不能就这让他死了,等陛下回来亲自治他的罪!"屈突通让士兵救治杨积善。
随着杨玄感死去,杨积善自尽没有成功,杨家造反落下了帷幕。
杨玄感虽然失败了,但是他的举兵造反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不仅让杨广远征辽东失败,还极大地鼓舞了各地不服杨广统治的起义之师,这些人原本还有些畏惧,但随着杨玄感举起大旗,他们不再畏畏缩缩,都开始光明正大的揭竿。
杨玄感战败身亡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地,无论是官员亦或平民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都非常震惊,一些人原以为杨玄感能够成就大事,结果坚持不到半年就失败了,令人感到惋惜。
一些忠于大隋的人恰恰相反,他们认为杨玄感是逆臣贼子,被打败了是天经地义的事,乱臣永远无法战胜正统的君皇,杨广带领大军回来救援,及时阻止了杨玄感的造反,也让隋朝的江山得以保住。
八月,杨广大军正式返回大兴城,一回来他便立即召见群臣上朝议事,不过众人都看得出来,这次上朝又得承受皇帝的怒火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臣们进入大殿,看到杨广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之上,谁都看得出来,皇帝又准备要拿人来开刀泻火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但杨广依旧没有出声,他端坐在龙椅上,一对龙目扫视下面的大臣,仿佛是猎鹰在搜寻猎物,大臣们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朕首次出征失败,损失士卒无数,不仅丢了脸面,还耗费了不少国力,然朕壮志未灭,仍旧想扬我国威,给高句丽知道我隋军的厉害,故此才有二次东征,朕率领大军抵达辽东,士兵士气高昂,大军势如破竹,就在快要攻下辽东城之际,突然从大兴城传来急报,不用朕多说你们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臣等知道,逆臣杨玄感举兵造反,攻打洛阳。"大臣们纷纷回应。
"哼,知道知道,你们就只有知道,当杨玄感在攻打洛阳的时候,你们都在做什么,有没有替朕分忧。"杨广自问自答,"当然没有,如果真有替朕分忧,帮朕剿灭逆臣,那朕还用得着带领兵马赶回来救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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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无能,请陛下治罪!"大臣们纷纷跪下。
朝上臣子都是老狐狸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一句违逆杨广的话,杨广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只需要请罪就行,他们这样做杨广还不一定会治他们的罪,但要是不长眼说些不好听的话,那可真是大祸临头了。
"治罪治罪,一天到晚就知道治罪,朕养你们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治你们的罪吗,真要治罪就能当朝廷大臣,那朕到大街上随随便便就能找数万个这样的人来,朕养你们是想让你们替朕分忧,替朕治理国家,尔等可懂这个道理?"
"臣等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光会说不会做,幸亏朕派遣屈突通及时赶回来,否则这洛阳已经落入杨玄感的手上,你们说,朕对杨家恩宠有加,纵使杨素病逝,朕依旧让其子杨玄感继承爵位,并让他担任礼部尚书,朕如此深信厚待他,他为何还要造反,难道要朕每日派遣士兵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你们方才对朕忠心耿耿吗?"
杨广气急败坏道,他真的想不明白杨玄感为什么要造反,杨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他能给的已经给了,也算对得起死去的杨素了,然而杨玄感还是不安稳,趁他不在之际举兵攻打洛阳,还差点拿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第383章 车裂之刑
"臣等不敢。"大臣们纷纷说道,真要派人每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杨广看到又是这样子的回答,他又气又头痛,他觉得自己真是养了一群饭桶,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够说一句有点用的话,这个时候他真是怀念高熲,想当初群臣之中,唯有高熲敢不怕触怒他,敢提出不同的意见,现在下面这群人,全都只会阿谀奉承,没点屁用。
"屈突通何在?"
"臣在!"屈突通出列道。
"此次回援洛阳,你击败了杨玄感的大军,立下大功,杨玄感现在何在,是否战死了?"
"回陛下,杨玄感被臣追至弘农,当时他麾下只有十余骑跟着他,他自知没有希望,故此让杨积善杀了他,而后杨积善自尽未遂,被臣救了回来,除了杨玄挺战死之外,杨玄感其余兄弟均已被臣抓获,关押在天牢之中,等待陛下发落。"
"很好,来人,把杨玄感的那几个兄弟全部带上来!"杨广下令道。
士兵把杨玄纵,杨玄奖,杨万项,杨民行和杨积善带上来。
曾几何时,这五个人都风光无限,身为杨家子弟,从小衣食无忧,长大后又有杨素为他们打点**,结果落得今日下场,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先皇与朕都对你们杨家不薄,杨素为大隋立下了开国之功,才有你们几个的荣华富贵,然你等不懂珍惜,跟随逆臣杨玄感一起造反,妄想攻打洛阳,取代朕的江山,让朕感到失望不已,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朕对你们的信任吗?"杨广怒道。
杨积善几人都低头不语,他们自知活罪难逃,也不愿多说话。
"朕远征辽东,本来极有希望能够攻下辽东城与平壤,就因为你们杨家造反,连累三军将士不得不放弃攻打高句丽,匆忙返回洛阳救援,你等犯下****,纵使杀你们一百次,一千次也不为过!"
"我呸,杨广你算什么东西,我们杨家为大隋立下无数功劳,先皇的确对我们有恩,但你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数年前我爹病重,本来通过医治就能治愈,然你每日派人前来送药,表面关心我爹,实则是看着他什么时候死去,我爹自知功高震主,杨家树大招风,你忌惮不已,故此他不愿意服药,直至病逝,要不是因为你,我爹又怎么会死!"
杨积善忍无可忍,直接破口大骂,杨广把自己扮成一个英明的君主,实则不过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暴君而已,要不是被迫无奈,他们杨家又怎么会轻易造反。
"混账东西,竟敢污蔑朕,明明是尔等不忠不义,如今还含血喷人,说朕的不是,杨素不肯服药,关朕什么事,要是我真的忌惮你们杨家,为何杨素死后我还要把他的爵位传给杨玄感,还重用他为礼部尚书,如果我真的隔阂杨家,我一早就罢免他的官职,把他贬为平民百姓了!"
"可笑至极,杨广你不要把自己看作正人君子,在我看来你不过一小人罢了,我们杨家都是将门之后,要是你真的重视我们,又怎么会两次远征都不让我大哥跟随出征,反倒要他在后面督运粮草,你就是因为担心我们威望太大,手握兵权,故此才会疏远我等!"
"放肆,陛下要派遣谁出征自有定夺,何须你们指指点点,你身为臣下就应该听命于陛下,有什么不满的大可说出来商议,又何须趁着陛下率领大军远征而趁机造反,尔等是为了自己的罪行找借口!"
卫玄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大骂杨积善几人,他对大隋忠心耿耿,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带领士兵上战场厮杀,这回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没有让杨玄感攻下洛阳,对于造反之人他最为痛恨。
"卫爱卿说得极对,杨积善,你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罪行开脱才找借口,要是你爹知道你有如此行为,恐怕会亲自砍下你们的人头。"杨广点头同意,对卫玄的表现非常满意。
"呸,你们不配提起我爹,卫玄,你挖我杨家祖茔,就算我死了也会化成厉鬼找你报仇!"
"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你们杨家不忠不义,我才会挖你们的祖茔,别说是我,我相信在场每一位爱国忠臣都会这么做。"卫玄转过来对杨广说道,"陛下,杨积善等人罪恶滔天,还请陛下处以死罪,否则不能服众,不能平民愤。"
"杨玄感带领杨家起兵造反,攻打洛阳,罪大恶极,来人,将杨玄纵,杨玄奖,杨万项,杨民行推到午门问斩,杨积善不知悔改,朕不能让你轻松死去,朕赐你车裂之刑,让你死之前感受痛楚。"
杨广对杨积善的愤怒超过了其他几个人,皆因杨积善当着朝上群臣辱骂他,所以要以车裂之刑来折磨杨积善。旁边的大臣听到如此都吓得脸色发白。
所谓的车裂其实就是五马分尸,用五条绳子分别绑住人的头,两条胳膊和两条腿,另一端绑在五匹马身上,行刑的时候五匹马同时往五个方向跑动,受刑的人会被硬生生撕裂,是一种非常残酷的刑罚,在真正断气之前简直是生不如死,十分痛苦。
但是杨积善听到要行车裂之刑,他不仅没有害怕,还继续破口大骂,说杨广的种种暴行,状若癫狂,其他大臣看到如此都吓得不敢出声,心想这人肯定是疯了,临死之前也要咬杨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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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三千丈,他大怒道:"来人,给我掌嘴,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
三个士兵走了进来,两人压住杨积善的肩膀,一人举起巴掌不断扇杨积善的嘴巴,足足打了几十巴,打得杨积善满嘴是血,连牙齿都掉了好几颗,但他仍不住口,依旧骂个不停,反正连车裂都不怕,他还怕什么掌嘴。
最后别说杨积善的嘴,就连士兵的手都打痛了,不过杨积善依然嘴硬。
杨广实在受不了这家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怕死又不怕打的,让士兵赶紧把这几个人推下去,眼不见为净。
第384章 杨家下场
杨玄纵等人被先后斩首,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杨广下令把杨积善压到大兴城最繁华的街市去行刑。
街市上,杨积善被五根绳子绑住,头手脚都无法移动,五匹高头大马在五个不同的方向,只要一声令下,五个士兵便会鞭笞战马,让它们同时发力往前跑。
无数的百姓驻足观望,当得知被行刑的人是杨积善的时候,他们都非常震惊,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杨家造反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不过一想到杨家曾经是大隋最有威望的家族之一,如今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让人感到唏嘘不已。
行刑官看了一眼天色,大喊道:"杨玄感身为大隋臣子,公然造反,带领兵马攻打洛阳,罪大恶极,跟随其一起造反的杨积善被抓拿后还在朝上辱骂陛下,不知悔改,故此陛下赐他车裂之刑,时辰已到,开始行刑!"说完便将令牌扔出去。
五个士兵听到命令后开始鞭笞马匹,战马嘶鸣,往五个方向奔跑,绳子瞬间紧绷起来。
杨积善痛苦地尖叫,然而他的叫声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五匹马撕裂,内脏器官掉了一地,绑住的头手脚被拖着走,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许多人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捂住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场面太过血腥了,一些人甚至直接吐出来,杨积善可以说是杨家死得最惨的一个了。
三个多月后,李密已经来到淮阳郡,在杨玄感兵败之时他与十多个一起逃跑的士兵在潼关被抓住,军官打算把他们押送到高阳县交给杨广发落。
李密知道他们这伙人要是到了高阳县肯定活不下来,造反是大罪,杨广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与十几个同伙暗中商议,决定用钱财收买军官,等他们放松警惕后一起逃跑。
于是李密把大家身上的钱集合到一起,交给负责押送的军官,他对军官说他们这伙人到了高阳县必死无疑,希望军官收下这些钱后可以好生安葬了他们。
军官答应了他的要求,李密每天与他们打好交道,还买酒菜给他们吃喝,数日过去后,军官逐渐与李密熟络,也开始放松警惕。
在走到邯郸县的时候,李密与十几个同伙趁着军官没有防备之际,偷偷砸破墙壁逃跑,他们决定跑到平原县去投靠起义军头目郝孝德。
当时的郝孝德与王薄联军才刚被大将裴行俨打败不久,李密认为他们正是需要用人之际,所以才会投靠他们,然而郝孝德等头目不过是一群粗汉,没读过多少书,说得好听点是起义军,说得难听点就是一群贼寇,根本不会识人用人。
李密投靠杨玄感麾下的时候被重用,杨玄感好歹是将门之后,从小受到良好的教导,武艺军略都不在话下,自然懂得他的重要性。
但是郝孝德不过是山贼出身,又怎么知道李密的重要,故此他投到郝孝德麾下的时候不仅没有得到重用,还常常遭受排挤和轻视,因为这一群起义军里面就他最突出,出身名门望族之后,其他人都是山贼出身,他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李密原本打算在郝孝德麾下一展抱负,但是没有得到重视,让他心灰意冷,于是离开了平原县,前往淮阳郡,还改了个名字叫刘智远,招收徒弟讲学。
然而这种生活他并不喜欢,在淮阳郡过了几个月,他总觉得闷闷不乐,于是写了一首五言诗《淮阳感怀》,以此来感慨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没有地方施展,他这首诗原本是有感而发,然而被有心人听到后传到淮阳太守赵佗那里,给他引来了麻烦。
十二月初,已经进入到冬季,气温寒冷,寒风呼啸,就连街上也少了许多人。
李密如同往日一般在学堂教书,不过他的学徒都不是儿童,而是成人,他学富五车,精通兵法与军略,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故此有不少人都拜在他门下,希望能学到真本领。
李密照常来到学堂,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突然发现有一个眼生的壮汉坐在最后面,他的学生只有二十来个,每一个的样子和名字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他可以肯定那个壮汉他从未见过,他走过去问道:"这位壮士,此地是我教书的地方,不知你是否走错门了?"
李密看到壮汉年纪大概三十来岁,与其他人相比大了十多年,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求学的,故此问他是不是走错门了。
壮汉微微摇头,他站起来说道:"我久闻淮阳郡有一位大才在教书,名叫刘智远,故此特意前来拜访,正所谓学无止境,我年纪虽大,但也想再多学些本领,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之处。"
当壮汉站起来的时候,李密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他有想到壮汉长得很高大,但没想过对方竟然长得这么高,身高足足九尺有余,站在他面前如同一座铁塔,雄壮的躯体足以把他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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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看到壮汉长得这么高大,也都露出震惊的表情,来这里求学的人大多是二十出头的文士,壮汉与其他人一比显得非常突兀。
李密仔细地打量着对方,他发现壮汉不仅仅是长得高大,面相还非常威严,一对虎目炯炯有神,锐利的眼神似是能够穿透他的内心,壮汉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压迫感,他自问见过不少身居高位的人,就连杨玄感也未曾给过他这种巨大的压力,他当下就觉得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学无止境,壮士说得真好,既然阁下有兴趣求学,那就留下来吧,要是觉得我教的好就加入我学堂,如果觉得我教的不好,那去留自便。"李密把壮汉留了下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单姓一个童,名虎。"
"童虎..."
李密微微点头,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再仔细地回忆一遍,他终于想起来了,他与杨玄感在东郡的时候曾经被瓦岗军抓住,当时翟让想把他们杀了,后来收到童虎的信翟让才放他们一马,还借兵给他们攻打洛阳。
第385章 互相有意
"东郡翟让与你什么关系?"李密谨慎问道。
童云飞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童虎"这个名字与翟让关联,他本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对方看出来了,说道:"翟让是在下的一位朋友,难道你有听说过?"
李密终于确认眼前的壮汉就是当时翟让曾经提到过的"童虎",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对童虎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与翟让关系不浅。
既然是瓦岗军的人,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讨论了,他对学堂里的人说道:"诸位,我这里有一位非常重要的贵客,今天为师需要好好招待他,今天的教学暂时结束,还请见谅,明日再来一趟。"
众人看到如此,便告辞离去。
打发走其他人后,这个简陋的学堂只剩下童云飞与李密,李密坦然道:"童兄,我与翟太守何止是认识,他曾经还帮过我,我真名并非刘智远,而是李密,或许你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你应该知道半年前杨玄感起兵造反的事情。"
"如此大事我岂能不知,但这与你有何干系?"童云飞明知故问。
"唉,说起来惭愧。"李密长叹一声,"想当初我曾追随杨尚书一起攻打洛阳,翟太守还借了数千人马给我们,可惜杨广回援太快,大将屈突通在洛阳和弘农击败了我们的大军,杨尚书最终兵败而亡,我逃到潼关的时候被隋军士兵抓住,后来我趁看守不注意逃跑了,几经周折才来到此地,改名换姓,苟且活着。"
李密对童云飞也没有隐瞒,如实告诉对方这半年来的遭遇,他之所以这么坦诚,是有意让童云飞帮忙,童云飞和翟让关系密切,要是能够帮他在翟让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他就能投靠翟让,一展抱负了。
"原来你就是李密,我曾经听翟让提起过你,说你颇有几分本事,没想到你竟然流落到这里当教书先生,以你的才能在学堂教书,实属浪费了。"
童云飞故意这么说,其实他早就知道李密在这里改名换姓教书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从马邑郡这么远的地方赶来,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说服李密投靠他,不过话不能直说,他必须用点手段。
听到童云飞这么说,李密感觉有戏了,他抱拳道:"童兄,实不相瞒,在逃跑之后我曾经投靠过平原县的起义军,希望在其麾下能够有所作为,然其头目郝孝德对我十分不尊重,所以我离开了那里,来到淮阳县隐匿,一直以来我都想寻找一明主投靠,实现我胸中抱负。"
"你既然有如此志气,为何不去投奔我翟让兄弟,瓦岗军占领了东郡,如今在起义军里面也算是颇有势力了,在他麾下你必定得到重用,又何须在这隐姓埋名。"
"其实我也有想过投奔翟太守,然而我与他并不相熟,况且我跟随杨尚书造反失败,杨尚书战死,我还苟且活着,我怕我去找他活遭到他嫌弃,故此一直没有去东郡。"
李密知道这些起义军都非常重义气,他身为杨玄感的心腹谋士,杨玄感战死他却逃跑苟活,要是直接去投奔翟让,必定会被看不起,就像去投奔郝孝德那样。
"哈哈哈哈,你大可不必担忧,翟让为人我最清楚,他重情重义,并且能够识人用人,只要你有本事,在他那里都可以得到重用,你应该曾经见过一个名叫徐世绩的年轻人,他本领高强,很有计谋,故此年纪轻轻就得到翟让的重用,我看你也是个颇有谋略之人,只要你真心投靠,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待薄你。"
"真是如此?"
"当然,我又何须骗你。"
"那不知能否麻烦童兄写一封书信推荐我给翟太守,有你亲笔信事情会顺利许多。"李密还是不太放心,想要童云飞的推荐信。
"这有何不可,我立即给你写一封。"童云飞也不含糊,当即拿起桌案上的笔写一封推荐信,只见他右手几个起落,一封信就写完了。
李密仔细地看了一遍,他原以为童云飞长得五大三粗,是个粗汉,不懂笔墨,但一手字倒是写得非常漂亮,笔笔苍劲有力,字迹入木三分,单是看这一封信,就给人一种****的庞大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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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兄,有一事我非常好奇,不知当问不当问?"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尽管问。"童云飞边说边把信弄好,然后交到李密手上去。
李密抱拳感激道:"童兄这一手字写得非常有气势,依我所看更像是出自一位老将之手,昔日我与翟太守有过一面之缘,他每每谈起你都非常尊敬,敢问童兄一句,你与瓦岗军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与翟太守仅仅是朋友而已?"
童云飞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密心思这么缜密,仅仅从他写的字就能看出他身份不简单,他回答道:"说出来你莫要觉得我自夸,我与翟让相识时他是个逃犯,我看他颇有志气,看不惯杨广统治,想要干一番事业,所以助他一臂之力,帮他建立瓦岗军,而后为他又出谋划策攻下东郡,所以他才对我这么敬重。"
"原来如此,难怪在东郡提起你的时候,人人都对你十分敬重,原来童兄你才是瓦岗军的真正首领,请受在下一拜。"李密说完就要跪拜。
童云飞扶起他道:"我算不上瓦岗军的首领,我不过帮翟让一把而已,你只要尽心为他效力便可。"
"必定不会让童兄失望,对了,童兄既能帮助翟太守建立瓦岗军,并攻下东郡,你的本事自是不在话下,为何你不留在东郡,与他一起共谋大事?"李密有些疑惑,如果童云飞真的这么有本事,理应当瓦岗军的头领,而不是把瓦岗军交给本事平平的翟让,他可不信童云飞没有半点野心。
"我有一个秘密,连翟让也不知道,你是否想知道?"童云飞一觉得是时候说出来了。
第386章 官兵前来
"童兄要是相信我可以跟我说,如果觉得这个秘密非常重要,不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那大可不必说,我自认为与你的关系还没有深厚到可以与翟太守相比。"
李密非常聪明,他猜到童云飞这么说就十有八九会把秘密说出来,但他还是把选择权交回到童云飞手上去。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翟让,是时候未到,我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合适知道。"童云飞坦白道,"实不相瞒,我真正身份并非童虎,而是童云飞,或许你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了。"
"童云飞!!"李密惊讶到后退几步,他不敢置信道,"你就是那个左卫大将军童云飞?"
"正是在下。"
"童云飞怎么会和起义军走到一起,你应该是杨广的近臣才对,又如何会帮助翟让推翻大隋。"李密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之人就是童云飞。
在许多外人看来,童云飞是立过大功的人,是朝上的大将军,地位非凡,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与起义军联系到一起,更想象不到他要推翻大隋。
"连杨玄感都能够造反,我童云飞为何不能,我立下过不少功劳,那又有什么用,结果还不是遭到弃用,否则我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童云飞嘴角闪过一丝讽刺的笑容,这既是讽刺杨广,也是在讽刺自己,要是他当初不助杨广登基继位,恐怕还不一定是杨广坐上皇位。
李密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连杨玄感这么位高权重的人都会造反,童云飞造反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内心依然无法按捺住震惊,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童将军,这个秘密只有我知道?"
"非也,翟让的两个手下也知道,他们是单雄信与徐世绩,单雄信与我相识十多年,是知己好友。徐世绩年纪轻轻,谋略过人,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特意把这两个人留在瓦岗寨,就是想让他们辅助翟让成就大事。"
"难怪童将军不亲自统领瓦岗军,原来是为了掩饰身份,还把重要的手下留在翟让身边。"
李密恍然大悟,心想翟让看来也不过是童云飞的棋子,瓦岗军真正的首领就是童云飞,有童云飞在幕后操作,难怪瓦岗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下东郡。
"李密,你今天就收拾好行装出发,前往东郡去找翟让,不要耽误。"
"为何这么急,难道东郡有事发生?"
"你留在淮阳很危险,我听说你在前几日作了一首诗,许多人都说这是一首反诗,事情已经传到淮阳太守赵佗那里,他会派人来抓你,所以你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连出城都成问题。"
童云飞话刚说完,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似乎来了许多人,他走出学堂往大门外张望,看到了一群官兵正推门进来,他下意识觉得不妙,连忙跑回去催促李密赶紧走人。
"不好,官兵来了,恐怕是来抓你的,这里有后门不,你快点走,我来拖住他们。"
"这怎么行,要走一起走吧。"李密不愿意独自走。
"放心吧,我身份还在,赵佗不敢拿我怎么样,你拿着我的信速速去东郡找翟让!"
"那...好吧,童将军,今日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他日必定涌泉相报!"李密也不多说,迅速往后们方向跑。
李密前脚刚走,官兵后脚就到,他们推开学堂大门进来,看到里面只有一个高大的壮汉在,一个官兵走过去说道:"听说这里有个教书先生叫刘智远,他写了一首反诗叫《淮阳感怀》,我们太守大人听了后非常生气,特意派我们来抓拿他,他人在哪里?"
"你们是来找刘智远的吧,真是巧了,我也是来找他的,听说他本领高强,在这里传书教学,我特意来拜师,只不过他似乎不在,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见有人来。"童云飞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
"放肆,你分明在说谎,刚才我们还碰到了从学堂里出来的人,他们都说刘智远在学堂接见贵客,难道你就是那个贵客?"官兵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童云飞,感觉身份十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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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暗叫不妙,本来打算隐瞒过去,没想到这群官兵居然碰到了刚刚从学堂出去的人,这也是够倒霉的,不过他依然装作不知道:"当然不是,你看我这个样子是贵客吗,我只是来求学的,既然见不到他,那我也是时候走了,各位告辞。"他说完就要离开。
"慢着,你先别走,我看你形迹可疑,鬼鬼祟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跟我回太守府一趟,让太守大人亲自审问你!"官兵说完就要去抓童云飞的胳膊。
童云飞抬手就是一肘子,直接把那要抓他的官兵给撞飞。
"大胆,竟敢反抗,弟兄把他包围了!"十多个官兵纷纷拔出武器,把童云飞围在中间,不让他逃跑,众人看到他长得如此高大,也有些紧张。
"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拦得住我吗?"童云飞一声轻笑,俯身上前,几个拳头落下,轻轻松松打倒最近的五个人,后面的官兵看到他背面没有防备,纷纷举刀上来斩杀。
童云飞连看都没看,听到后面有风声就知道敌人袭来,他双腿用力蹬地,壮硕的身体如同燕子般跃飞起来,在空中旋转翻滚,他凌空横扫一脚,后面几个靠上来的官兵被他一脚踢飞。
只用了两三招就打倒了八个人,余下的官兵看到他这么厉害,都不敢轻易再上。
刚刚被肘击的官兵捂着胸口站起来道:"大胆贼匪,竟敢袭击官兵,我看你不想活了,有本事别走,等我叫人来收拾你!"
童云飞冷哼一声:"用不着你去叫人,既然你们想让我去见太守,那我去便是了,就怕他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地跟说话。"
"好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们太守大人是什么身份,见了你用得着客客气气说话吗,既然你不知死活,那就跟我回去!"官兵说完就要带走童云飞,不过也不敢太靠近童云飞,只是在前面带路。
第387章 再回东郡
官兵把童云飞带去太守府。
淮阳太守赵佗本来等着把刘智远带回来,结果刘智远没抓到,抓了一个壮汉回来,他奇怪道:"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本官不是让你们去抓刘智远吗,怎么把这个壮汉抓回来了,他就是刘智远吗?"
赵佗仔细地打量了一遍,无论怎么看都觉得童云飞不像是一个教书的,更像是在马头搬运货物的苦工。
"大人,这人不是刘智远,我们去了学堂没找到刘智远,我看他形迹可疑,又不像是本地人,所以把他抓回来了,说不定可以从他嘴里问出刘智远的下落。"官兵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童云飞,马邑郡人。"
"马邑郡距离淮阳这么远,你来此地干嘛?"赵佗话刚说完,突然觉得"童云飞"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像,谨慎问道,"你是否曾经投过军?"
"对,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在朝上当官?"赵佗又问。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没错,我的确曾在朝上当官,只不过身受皇命,如今已经不在朝上,陛下派我去其他的地方了。"
"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童将军到来,请童将军受下官一拜!"赵佗说完便对童云飞行礼。
周围的官兵都看懵了,刚才童云飞说赵佗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原以为是吓唬他们,没想到是真的,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童云飞是什么样的大官,竟然连赵佗也对他如此尊敬。
"赵太守,你可真是个好官呀,派官兵去抓人,缘由都没问清楚他们就开始动手打人了,你平常真是教导有方,你手下的人都会借你的官威去欺压百姓了。"童云飞背起双手,眼睛瞟了站在旁边的官兵一眼,那几个官兵当场吓得面如土色,立即跪了下来。
"童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下官只是派他们去抓一名写了反诗的反贼,他们为何会得罪你?"赵佗满脸疑问,不知道那几个手下干了什么,竟然得罪了童云飞,他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些官兵都受伤了,看来是真的和童云飞起冲突了。
"你抓人是你的事,但他们冲进学堂,连我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楚,就要把我抓回去,还想着对我动手,幸亏我身手不错,教训了他们一顿,要是换成寻常百姓,还不得被白白打一顿,连一个小小的官兵都敢随意对百姓动手,你赵佗岂不是等同于淮阳的土皇帝了!"童云飞厉声责问。
赵佗一听,也吓得跪了下来,他可哪里担当得起"土皇帝"这几个字,要是传到杨广那里,还真以为他要造反了,他连忙解释道:"童将军误会了,下官只是派人去抓反贼,完全没想过当什么土皇帝,我那几个手下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没有把你认出来,得罪了你,下官回头就去好好教训他们,还请童将军不要生气,饶恕了他们这次。"
"哼,本将军不与他们计较,不过你口口声声说有反贼,那反贼是谁,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回将军,反贼名叫赵佗,在学堂教书,他作了一首反诗,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异心的人,所以下官才会派人去抓他。"赵佗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到童云飞面前,"将军请看,这就是那反贼作的诗。"
童云飞拿起来看,纸上面写的是李密的诗,名叫《淮阳感怀》,上面是这么写的:金风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涂士,郁陶伤寸心。野平葭苇合,村荒藜藿深。眺听良多感,徙倚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
"如此好诗哪里是反诗,我看不出半点有反的意图?"童云飞当然不会承认这是反诗。
"大人,你再仔细看看这诗的第七、第八句,这上面写的可是樊哙与萧何,昔日汉高祖刘邦起义,樊哙与**都是追随他起义的人,刘智远写下他们,岂不是表明了自己胸怀壮志,想要建立霸业的意思,这还不是反诗吗?"
"可笑,赵太守,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连小小的一首诗也把你吓成这样,诗里面只是提起樊哙与**,又有何反意,我看你是读书读懵了,好了,此事就这样吧,你也不要再多加猜测,愿望无辜的平民百姓了。"童云飞把手上的纸撕碎,让赵佗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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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赵佗不愿意得罪童云飞,只好说道,"好吧,既然是童将军的意思,那下官就不再追究了。"
"很好,我看淮阳郡在你的治理之下百姓的日子过得还不错,等日后本将军回去大兴城后,必定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让陛下好好赏赐你。"
"那下官先在此谢过童将军了。"赵佗喜出望外,连忙感激。
其实童云飞哪里会回去见杨广,他已经离开大兴许多年,杨广长什么样子他都快忘了,他这么说也只是忽悠一下赵佗。
在见完赵佗后,童云飞没有多逗留,当天就离开淮阳郡,骑快马返回马邑郡,已经到年底了,很快又要过年,他要赶在过年前回去与家人团聚。
半个多月后,李密来到东郡滑台,距离上次来东郡已经有将近一年,上一次是来借兵,这一次是来投靠,才过了不到一年,局势已经大为不同。
李密进城后便马不停蹄地去太守府找翟让,翟让正在太守府内处理公务,在得知李密前来求见,他让士兵带进来,他原以为杨玄感兵败后,李密也战死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李密拜见翟太守。"李密进来后行礼道,这次见翟让他多了几分轻视之意,因为他知道翟让能够统领瓦岗军攻下东郡,全是童云飞的功劳,翟让自身没多大本事,只是命好而已。
第388章 收留李密
"李密,你是怎么回来的,多日不见我还以为你与杨玄感都死了。"翟让看向李密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
"说起来惭愧,我军在弘农被屈突通击败,当时局势十分混乱,我与主力军走散,带着数十士兵逃去潼关,可惜被隋军士兵认出来了,他们把我抓住,想带去高阳交给杨广发落。"
"要是真交到杨广手上,你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你是怎么逃走的?"
"说来话长,我与那些负责押运的官兵打好交道,花钱请他们吃喝,后来与他们熟络了,他们看管也没那么严,在走到平原县时我趁着他们不备之际逃走,然后我跑到淮阳郡隐姓埋名躲了数月,直到最近造反的事逐渐恢复平静,我才敢回来东郡。"李密将这几个月来的经历简单地述说一遍。
"你的运气还真不错,杨玄感兄弟几人均被处死,你还能活着回来证明连老天爷都在照顾你,对了,你来滑台找我有何要事,该不会还不死心,又想问我借兵吧?"
"当然不会,我这半年来在淮阳郡当一名教书先生,原以为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然而在那里住久了,我每当想起百姓艰辛地活着,杨广消耗大量人力物力去远征辽东,我就感到十分痛心,如若当初能够攻下洛阳,推翻杨广政权,那天下的百姓就不用再过这么苦的日子,我无法放下心中的不甘,所以特意来滑台找翟太守。"
李密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明确,他相信翟让就算再怎么笨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好极了!"翟让激动到站了起来,"能够为天下百姓着想,难能可贵,你能够有这种想法我很是高兴,既然你壮志未酬,又没有去处,那就留在下来吧,如今我军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样的人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李密听此喜上眉梢,没想到翟让这么好说话,轻易地接纳他了,看来童云飞的推荐信无须用上。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一会,一旁的单雄信就提出了异议:"等下,翟太守,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李密原是杨玄感手下,如今杨玄感才刚死不到半年,他就急着投奔我们,看来他并非忠诚之徒,我们这么轻易就收下他,恐怕有些不妥。"
翟让一听,觉得单雄信说的也没错,他又问徐世绩:"世绩,你意为如何?"
"一切听从太守大人的吩咐。"徐世绩少有地没提出意见。
李密没想到单雄信竟然会针对他,这些绿林出身的好汉都是看中忠义,与那些官兵不大相同,看来得用撒手锏才行了,他从包袱里取出一封信,说道:"说起来我还忘了一事,在来东郡的路上我遇到一个人,此人与我相谈甚欢,结为朋友,他得知我曾经追随杨玄感反隋后,便推荐我前往东郡滑台找翟太守,说你是个英明神武,能够识人用人的人,到了你的麾下我的才能将得到发挥,他还给我写了一封推荐信。"
"你所说之人是谁?"翟让接过信封。
"他叫童虎,他说与翟太守你关系甚好,有了他的信你必定会收留我。"
"是童虎兄弟!"翟让听到童虎的名字后喜出望外,他连忙打开信查看,看完后微微点头,"没错,这确实是童虎的亲笔信,我认得出他的笔迹。"
"真的是童虎的信?"单雄信和徐世绩都觉得很意外,没想到童云飞会亲自写信让翟让收留李密。
"哈哈哈哈,他的笔迹我不会记错,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看。"翟让把信交到单雄信与徐世绩手上去。
那二人接过信仔细读一遍,都确认无误是童云飞的亲笔信,整个瓦岗寨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童云飞的真正身份,所以才会这么惊讶。
特别是徐世绩,他还记得童云飞临别前的叮嘱,说李密非常有本事,无论出是谋划策亦或带兵打仗都很有一套,但是此人不甘屈于他人之下,所以用他的人必须要比他更有本事,可以任用他,但绝对不能放权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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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直到现在徐世绩依然记得,他有些想不明白童云飞为什么要收留这种危险的人,这样子的人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自然是所向披靡,用不好那将会害到自己,他认为以翟让的本事根本无法压住李密。
不过这既然是童云飞亲自推荐,那必定有他的理由。
"雄信,世绩,这是童虎推荐过来的,那咱就留下他吧,你们觉得怎么样?"翟让已经想要留下李密,不过还是征求一下徐世绩和单雄信的意见,毕竟这二人是他最重要的手下。
"既然是童兄弟的意思,那我们就收留他吧。"单雄信算是同意了。
"我也没有意见。"徐世绩也点头道。
李密看到单雄信和徐世绩在看完信后都同意他留下来,这更加坚定他内心的想法,翟让不过是瓦岗军表面的首领,真正掌控瓦岗军的人其实是童云飞,单雄信和徐世绩也都是是童云飞的心腹手下,特意留在瓦岗军监视翟让。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你就留下来吧,日后我等一起同心协力,以推翻杨广统治,拯救黎民百姓为大业,无论遇到何种困境,都绝不放弃壮志,绝不舍弃身边的兄弟!"
"属下遵命,必定不会让太守大人和诸位兄弟失望!"李密跪拜道。
"好了,起来吧,不必多礼,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翟让非常高兴,准备今晚大排宴席来欢迎李密,虽然瓦岗军已经成为正规军,不过山寨上的一些习惯还是没有改变,一旦有新人加入,他们都喜欢大排宴席欢迎。
晚上,酒宴结束之后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单雄信独自返回房间,今晚他喝了不少,每一次有酒宴他基本上都是喝得最尽兴的那一个,他刚走进房间,后面就有人喊道:"单都尉,不知我可否进去与你一谈?"
"原来是你,这么晚还不睡找我干嘛,进来说吧。"单雄信带着一点醉意,让李密进屋里。
第389章 深夜交谈
两人坐了下来,单雄信点亮桌上的油灯,柔和的暖光驱除了黑暗,二人的影子映照在墙壁上。
寒风时不时从窗户吹进来,微弱的烛光摇摆不定,忽明忽暗,看上去颇为诡异。
单雄信倒了两杯热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李密,他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然后慢慢倒进嘴里,温热的茶水既能驱寒也能醒酒,虽然不是很酔,但也能让他更加清醒。
"找我什么事,刚才在酒席上也能与我说呀。"单雄信非常不客气地打了一个饱嗝,酒味往四周弥漫,不知道他是控制不住,还是没把李密当作外人,亦或完全没将他当回来。
说起来他答应让李密加入瓦岗寨,也不是因为李密的才干,只是童云飞要求这么做而已,要不是有童云飞的信,他还真不一定会和翟让那样把李密留在瓦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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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密出身名门望族,虽然家道中落,但该有的礼貌和教养还是有的,当着外人的面前打嗝极其不礼貌,不过他似乎没看到,根本不在意单雄信这不礼貌的举动,他嘴角微微弯起,露出洁白的牙齿,用不太大的声音说道:"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而且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
"哈哈。"单雄信轻笑一声,"你我相识不到一天,又有什么秘密可以谈的,你该不会要把自己的秘密说给我听吧?"
"这对外人而言是秘密,但对单都尉而言算不上秘密。"
"我出身绿林,是个大老粗,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再给我打哑谜了。"单雄信有些不耐烦了。
"单都尉无须心急,我想与你商议有关童虎的事情。"
"童...童虎他怎么了?"单雄信听到"童虎"二字后,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脸上笑意瞬间消失,连眼神也都变得如同刀刃般锋利,他这个反应可是正中李密的下怀。
"今日我说我见了童虎,并且他还推荐我来投奔你们,这话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难道你所说之言是假的,故意欺骗翟太守?"单雄信说完又觉得不对,李密的信的的确确是童云飞的笔迹,不可能欺骗他们。
"我真的遇到了童虎,信也是他亲自写的,我没有骗你们。"李密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依然被骗了,骗你们的人正是童虎!"
"童虎他骗我们什么了?"单雄信有点听懵了,他不知道李密到底想说什么,他感觉对方在故弄玄虚。
"童虎并非他真正名字,他真正的身份是隋朝左卫大将军童云飞!"
李密直接说出童云飞的名字,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单雄信听完后表情非常惊讶,甚至连刚拿起来的茶杯都停在半空中不会动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乱说吧,没有凭证你可别乱说话!"
单雄信当然知道童虎的真正身份是童云飞,让他惊讶的是李密竟然看出了童云飞的身份,这件事他要替童云飞保密,要是让李密泄露出去,童云飞就会有危险了,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要找机会杀了李密。
"我当然没有乱说,而且我是亲眼所见,单都尉可知我出身?"
"不清楚。"单雄信摇了摇头,他在想到底要不要杀了李密。
"我出身于辽东李家,在年轻的时候我爹就推荐我入宫,让我担任东宫千牛备身,那时我就见过童云飞的样子,所以当我看到童云飞说自己是童虎的时候,我既疑惑又惊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掩饰身份,还推荐我来瓦岗军反隋,他身为朝廷大臣,难道不应该十分讨厌我们这些起义军吗,不过当时我没有拆穿他。"
李密这些话其实都在骗单雄信,他虽然担任过东宫千牛备身,但其实没有见过童云飞,在淮阳郡的时候他就没有认出童云飞的身份,要不是童云飞告诉他,他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他现在之所以和单雄信这么说,是为了引起单雄信的重视。
单雄信原本还以为李密在唬他,现在他已经信了一大半了,既然李密曾经在皇宫内任职,那就极有可能真的见过童云飞,他说道:"或许你说的是真的吧。"
"单都尉,我听说你与他关系甚好,认识十多年了,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吗,他在十多年前就对你使用童虎这个假名,我觉得这不大可能吧?"李密步步步步紧逼,他想要单雄信对他老实交代。
单雄信知道已经不可能再隐瞒下去了,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会给童云飞引来危险,他放下了茶杯,右手慢慢摸向挂在腰间的佩刀,用极其低沉的声音问:"李密,此事你有没有和别人说过?"
"当然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和别人说,就连翟太守我也没有与他说过,我只找单都尉你商量。"
"为何没有找太守商议,他才是瓦岗军的首领,找他商议不是更好吗?"单雄信的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唉,我对翟太守不大了解,我怕此事要是给他知道,他会大发雷霆,将这个秘密故意泄露出去,要是让杨广知道了,一定会派遣兵马去抓拿童将军,童将军为国为民,镇守边关,对抗外敌,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大功,是我非常崇拜的大将,如此英雄人物,我又怎么敢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我听说单都尉与他相识已久,所以才只找你商议。"
李密可不蠢,他已经察觉到单雄信目露凶光,心有杀意,非常会察颜悦色的他又岂会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变化,他连忙表面自己的心意,以免被对方误杀了。
单雄信听闻此话也愣了一下,刚想要拔出兵刃一刀解决掉李密,最后他还是停止了动作,问道:"你真的这么敬重他,不是想去害他?"
"单都尉,你这是什么话,我正因为知道你是童将军的朋友,不会害他,所以才这么信任你,告诉你这件事,你怎么会把我想象成要害童将军的小人,如果我真想害他,那我何必来东郡找你,我大可直接去大兴城把事情告诉杨广,让他派兵去抓拿童将军!"
李密故作生气,用力拍了一掌桌面,桌上的两杯茶水顷刻翻到,温热的茶水很快就流到到处都是。
第390章 拉帮结派
"哈哈哈哈,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赔不是。"单雄信非常爽快,刚才还想要杀李密,顷刻间就转变了态度,给李密道歉,既然是朋友不是敌人,他就无须有这么大的敌意。
"算了,换成我是你也会误会,不过这事还真要保密,绝对不能外传给他人知道,在下敢问一句,除了单都尉之外,在东郡还有谁知道童虎就是童云飞将军?"李密问道。
"除了我之外,世绩也知道。"单雄信刚开始也不知道徐世绩已经知道童云飞的身份,后来主动与他说他才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据他所说是云飞亲自告诉他。"
"哦?这人是否值得信任?"李密将信将疑,对徐世绩似乎不大信任,其实他是在故意引导单雄信对徐世绩产生怀疑,他初来乍到,必须找到一个有权势的人做依靠,翟让作为东郡太守不好拉拢,更何况他觉得翟让只是童云飞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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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雄信和徐世绩在瓦岗军里是仅次于翟让的两大人物,一个掌管兵权,一个掌管政权,这二人分权而立,并且都知道童云飞的身份,在李密眼里他们都是童云飞的心腹手下,他要在这两个人里面选择其中之一。
相对于聪明绝顶的徐世绩,李密还是觉得单雄信更容易对付,在徐世绩面前他担心被看透,说话纵使小心翼翼,但在单雄信面前就不用这么谨慎了,单雄信武艺是高,但谋略头脑方面就远远不如徐世绩。
李密在第一次认识徐世绩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非常厉害,十分难对付,日后有可能成为与他针锋相对的敌人,所以他才会故意引导单雄信,让单雄信对徐世绩产生怀疑与敌意,但有一点他不知道,那就是单雄信与徐世绩的私交非常好,想要他们互相敌视,那近乎不可能。
"你不用怀疑了,世绩为人我最了解,虽然在公事上我们会意见不合,但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我认识他多年了,建立瓦岗寨以来他没泄露过云飞的事情,而且他极有谋略,常常出谋划策为我等解决麻烦,就连云飞也夸赞他的智谋。"单雄信对徐世绩非常信任,根本不会产生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李密微微点头,看到单雄信这么信任徐世绩,他不再多说,否则会引来对方的怀疑。
"对了,你既然碰到云飞,他有没有告诉你去向?"单雄信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知道童云飞被杨广弃用,一身本领无处发挥,他们瓦岗军能够攻下东郡起码有童云飞的一大半功劳,他非常希望童云飞能够回来。
李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我估计他返回马邑郡,有一点我很不明白,童将军他明明是大隋的功臣良将,当朝左卫大将军,位高权重,为何会远离大兴城,还与我们一起反隋。"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云飞他真的是英雄人物,想当初我们边关被突厥袭击,全靠他在马邑郡与敌人酣战,还斩杀都蓝可汗,使得突厥不敢再犯边关,有他一天在,我都不觉得边关会失守,然而就是如此重要的国之栋梁,都被昏君杨广弃用,你说这种人当皇帝百姓能过上好生活吗,国家能不亡吗!"
一提起杨广单雄信就气愤,他替童云飞感到愤愤不平,要是换成他遭到这种待遇,恨不得扎杨广几刀泄愤。
李密恍然大悟,难怪在平叛杨谅后就基本上听不到童云飞的消息了,还传出杨广与童云飞关系恶化的传闻,看来这都是真的。
"那我等何不派人邀请童将军回来,不,我亲自去请他回来,如此有本事的大英雄,杨广不用他是他的损失,我们可不能失去这一员大将。"
"你所说之话我们又何尝不懂,在他离开前我们就尝试挽留,但他仍然执意离开,他还有要事要处理,不过他答应过我们,日后真的出动兵马与杨广一战,他一定会回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如今我们派人去找他,他也不可能回来,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静待他消息吧,单都尉,我初投贵军,翟太守也没给我安排职务,不如就让我跟着你吧,即使在你身边当一马前卒,我也愿意。"
"这什么话,以你的本事当什么马前卒,我看你好歹也跟杨玄感一起带领十万大军攻打洛阳,怎么也得弄个副都尉做做,不过这玩意不能我说了算,等明日一早我去找翟太守商议,让你留在我身边当副将。"
单雄信很多事都能做主,特别是军事这一块,不过通常情况下他都会上报翟让,让翟让做决定,虽然他们平时称兄道弟,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无论怎样翟让才是东郡之主。
"那我就在此先谢过都尉了。"李密感激道。
"好了不用谢,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也要休息睡觉了。"单雄信已经有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把桌子收拾干净准备去休息。
"是,那都尉大人早点休息,属下告退。"李密抱拳离去。
房内烛光熄灭,李密走出门口,顺手关上房门,他才走进院子,刚好迎面撞上一人,把他吓了一跳,心想是谁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来四处游荡,他后退一步,定睛一看,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连他也感到忌惮的徐世绩。
"徐...通守,你怎么来了?"李密诧异道。
本来翟让让童云飞担任东郡通守,童云飞离开后,翟让就让徐世绩担任这个职位,通守地位非常高,在一郡之中仅次于太守,翟让虽说是太守,但东郡大部分政务都会经过徐世绩之手,甚至连下决定的都是他,翟让更像个甩手掌柜。
"我本要回房休息,但路过此地的时候发现单都尉的房间还亮着烛光,我想他今晚喝了那么多,应该会回来就睡,然我看了半天,发现烛光依旧亮着,我心里觉得好奇,想要进去查看他在干嘛,没想到刚走进院子,就撞到你了,原来他没睡是在与你议事。"
徐世绩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第391章 接任秦琼
"我..."李密面对徐世绩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的眼睛,他突然有些不会说话了,"我...只是来和单都尉闲聊,顺道让他给我安排个职务。"
"那你应该去找太守大人,难道你有意在他麾下做事,想与他拉近关系?"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太合规矩,不过今日在宴席上,我观单都尉他豪情爽气,是个英雄人物,与我相谈甚欢,所以有意与他结交,我这么做要是坏了瓦岗军的规矩,那还请徐通守处罚,我李密甘愿受罚。"李密干脆道。
"哈哈哈哈哈...你不用那么紧张,与人结交不过是人之常情,我知道你初来乍到,心里面难免觉得不安全,想要找个可以信任的人投靠,这没有不符合规矩,我也不会处罚你,单都尉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生平最喜欢结识豪侠义士,如若你是个正直之人,那必定深得他喜欢,还会重用你,否则他连正眼都不看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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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当然不会处罚李密,不过话里有警告之意,他说话的技巧要比单雄信高明得多。
"那当然,翟太守收留了我,我就是瓦岗军的人,自然会对瓦岗军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那就好,天色不早,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李密行了个礼,然后退出院子,在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他依旧感受到徐世绩的眼睛在盯着他的背影,这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在童云飞的推荐下,李密顺利加入瓦岗军,这与"历史"上的轨迹完全一样,只不过提前了数年,也对瓦岗军起了巨大的影响。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两年后,隋大业十一年,杨广在这两年里并未闲着,他的心依旧没有放下辽东,在大业十年之时又再次组织兵马远征,然而结果与上两次一模一样,都是失败而回,未能取得任何成果,这对整个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
随着杨广的又一次失败,大隋其实已经摇摇欲坠,任何时候都有可能覆灭,到处都是永远都灭不完的起义军,百姓对皇帝怨声载道,如此不得人心的杨广,这个皇位已经坐不久,他最大的错误并非修筑运河与长城,也不是压制关陇士族,而是没有重视起义军,在该镇压起义军的时候带着兵马去远征,这给了起义军崛起的机会。
当国家出现混乱,身为皇帝的杨广即使攻下再多的土地又有何用,连家都保不住了,再辽阔的疆土也只是送给别人的东西。
马邑郡,童云飞这两年来一直在养精蓄锐,如今的马邑郡早已不是十多年前的边关小城,而是一个庞大的军事要塞,这里不仅驻扎了七万大军,人口密集,商业发达,城墙高大,在北部边疆,没有一个地方比马邑郡繁荣昌盛,即使是太原也远远不及,甚至有不少人从远方来这里做生意。
在边关出现一个这么繁华的城市,是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随着起义军越来越多,杨广的政权也越来越不稳定,对于远方的一些县城,他现在已经无法完全掌控。
每年马邑郡都不再派遣太守与都尉前往大兴城汇报,上交的粮税也是缩减的,没有如实上报,所以朝上人对于马邑郡的情况并不了解。
因为马邑郡已经连续数年没有派遣太守与都尉前往大兴城汇报,杨广即使再怎么蠢也察觉到了异常,只不过这几年来一直忙于远征辽东和镇压起义军,所以才没有过问这些事情,直到近来他才决定派遣新的官员前往马邑郡担任太守,替换掉原来的太守兼都尉秦琼。
太守府内,童云飞与秦琼等人正在处理政务,士兵进来报说,杨广从大兴城派了新官员前来接替秦琼太守职务。
众人听此,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童云飞倒是觉得很正常,要是杨广再不管这里,他都觉得这皇帝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边关城池乃是重镇,岂能不闻不问。
"云飞,你怎么看?"秦琼问道。
"先让他进来吧,看看杨广到底派谁来接替你。"童云飞丝毫不慌,经过十多年的发展,马邑郡已经完全被他掌控,无论军权政权都在他的手上,即使是秦琼也只是他的手已。
等了没一会,王仁恭进入议事厅,当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是童云飞后,他非常惊讶,不可思议道:"童...童云飞,为何你会在这里?"
童云飞看到来者是王仁恭,他笑了,他对这个人还有印象,王仁恭也是沙场宿将了,杨素还在世时经常跟随杨素出征,立下过不少功劳,算是杨素的老部将,杨素死后被委以重任,跟随杨广数次远征辽东,可以说只要在杨素麾下担任过部将的人,往后的**都不会太曲折。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王仁恭将军,你一身本事,为何不去军中担任将军职位,来这偏僻的地方当太守,这不是在浪费你的才能吗?"童云飞完全以一种与老朋友交谈的语气说话。
"身为臣子,都该听从皇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你会在这里,我记得陛下派你前去并州任职,即是如今的太原,你为何擅离职守前来马邑郡?"王仁恭对童云飞没多少好感,一来受到杨素的影响,二来受杨广影响,三来童云飞年纪比他小得多,他又何须敬重对方。
"我可没有擅离职守,当初陛下派遣我辅助张须陀镇守并州,只不过张须陀死了后我又归入到李渊手下,李渊不待见我,我在太原待不下去,只能来马邑郡来谋求一份差事,不至于饿死。"童云飞半真半假道。
王仁恭远在大兴城,当然不知道童云飞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要是他得知这些年童云飞做的"好事",一定会震惊到不会说话。
"只是谋一份差事吗,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秦琼你身为马邑郡太守与都尉,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年来不上朝廷汇报,有何用意?"王仁恭不蠢,他看到童云飞坐在主位上,秦琼身为太守与都尉掌控马邑郡军政大权,也只是坐在下首位,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瞒着朝廷。
第392章 出手拿下
"只是公务繁忙,没有空上朝汇报。"秦琼淡淡道,根本没有把王仁恭放在心上。
"纵使公务再繁忙,也必须上朝向陛下汇报,否则你还有什么资格当这太守,陛下已经下圣旨,让我接替马邑郡太守,秦琼接旨!"
王仁恭拿出圣旨,准备宣读,他原以为自己只要一拿出圣旨,童云飞或秦琼再怎么嚣张都要跪下来接旨,但事实恰恰相反,这两个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别说他们,就连其***小小的官员也是如此。
"秦琼接旨!"王仁恭又大声说了一遍,但依然没人理会他,两旁的官员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要是你不愿意读圣旨,就给我赶紧滚,老子我可是忙得很,没空陪你。"秦琼不耐烦道,他连杨广都敢骂,又何须怕圣旨。
王仁恭惊怒交加,没想到秦琼竟然胆大包天,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他大怒道:"秦琼,你可知道自己在干嘛,圣旨如同陛下亲自驾到,无论官职大小见了圣旨都要跪下接旨,你无视圣旨可是死罪,我再给多一次机会你,跪下接旨,否则我定要将此事上报给陛下!"
秦琼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别说你手拿圣旨,就算杨广亲自来我也正眼都不看他一下,你王仁恭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你!"
"你什么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马邑郡是谁做主,马邑郡的百姓能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靠的是谁,靠的是这里大大小小无数的官员,你王仁恭仅凭一道圣旨就想当上太守,何其无耻,你问问在场的人答不答应,问问马邑郡的百姓答不答应!"秦琼没有任何脸面给,指着对方就是骂。
王仁恭气得倒退几步,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气晕过去,他狂喘几口,脸色发白地盯着秦琼看,秦琼明明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在场的官员没有一个站出来指责,反倒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他总算明白为何秦琼敢不上朝汇报了,原来早已有谋反之心。
童云飞微微一笑,站起来走到王仁恭面前说道:"王将军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进城的时候也看到了马邑郡的情况,试问天下的郡县,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哪个地方的百姓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没有受到杨广的压迫,没有被强征去修筑长城,开凿运河和进入军营,只有我童云飞管辖的地方的百姓,才没有遭受这些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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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与秦琼狼狈为奸,想要造反吗,不要以为你们远在马邑陛下就奈何不了你们,只要陛下举剑高呼,无数将士将会听从他的命令,百万大军踏破马邑郡,你真想见到如此局面吗?"王仁恭不相信童云飞真的敢造反。
"那就让他来吧,你可别忘了,杨广三次远征辽东均以失败收场,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如今他对付各地起义军都力不从心了,更别说派遣大军来剿灭我,难道你真以为他还有能力再号召百万大军吗。"童云飞根本不惧怕杨广大军,因为他知道杨广已经无力再出征,隋军将士也早已对他失去了信心。
"好,你真有本事,给我等着瞧,到时候大军到来我看你还怎么嚣张!"王仁恭今日奈何不了童云飞,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里的士兵也不会听他的话,他打算先回大兴城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杨广听,然后再带领大军回来攻打马邑郡。
他拂袖离去,正要走出门口之时,守在外面的两名士兵把他拦下来,不让他走出去。
王仁恭回头看了童云飞一眼,说道:"你什么意思?"
"王将军难得来一趟马邑郡,何必这么快离去,不如多住几天,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我必定好好招待你,让你宾至如归。"童云飞的话听着客气话,实际是要囚禁王仁恭,不让他离开。
"真够胆,我倒要看看你们谁敢拦我!"王仁恭拔剑长啸,一剑刺向面前的两个士兵。
士兵没想到他突然进攻,慌忙后退,不过反应还是慢了一步,一人被刺中胸膛,另一人被一脚踢飞,转眼间就放倒两人,一看这动作就知道是武艺高强之人,非一般士兵可以对付得了,寻常人来三五十个都不一定是他对手。
王仁恭打倒两人后迅速跑出门口,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人马,不敢恋战,要是被包围了就插翅难逃,先离开再说,日后回来报仇也不晚。
"好家伙,伤了我的士兵还想跑,给我留下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喝从后面传来,秦琼出手了,他身法迅捷无比,一个跳跃就飞出了门口,直追前面的王仁恭。
王仁恭没有回头,但是听到后面劲风扑来,知道来者追得非常急,他趁机回身一剑,想要给后面的人一个意想不到的攻击。
但秦琼岂会这么容易中招,他早已是沙场宿将,打斗经验何其丰富,右手瓦面金装锏横隔胸前,轻松打掉王仁恭手上长剑,左手单锏对着敌人肋骨就是一击。
王仁恭当场痛得冷汗直流,秦琼这一招就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他连站都站不稳,身体摇摇欲坠。
秦琼扔掉双锏,一个过肩摔直接把王仁恭扔在地上,然后迅速用身体死死地压住对方,让其动弹不得。四周的士兵围了过来,用绳子把王仁恭五花大绑了。
"秦琼,有本事放开我,我要和你大战三百个回合,人多打人少算什么本事!"王仁恭很不服气,不断挣扎,不小心碰到肋骨痛得他龇牙咧嘴。
"你有多少本事刚才我已经试探出来,连我一锏都挡不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打。"秦琼不屑道。
"你!"王仁恭一时语塞,他刚才逃跑的时候一直在防备童云飞追上来,毕竟童云飞成名已早,武艺之高人尽皆知,只是没想到童云飞没追过来,反倒是名不见经传的秦琼了上来,并且武艺不在他之下,一招就打掉了他的兵器,他虽然不服气,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厉害。
第393章 熟人探望
"来人,把他带到客房去,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见他。"童云飞下令道,让士兵把王仁恭带去太守府里的客房,秦琼等人公务繁忙的时候也会直接住在太守府里,这样一来就省了回家的功夫。
"是!"三个士兵把王仁恭拖走。
王仁恭边走边喊道:"童云飞你想干嘛,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
童云飞笑着走到王仁恭面前:"王将军,你这什么话,你可是咱们的功臣良将,我又怎么会杀了你,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虐待你,会给你好吃好穿好住,只是不能外出而已,这几个月你就别想回去了,好好留下来吧。"
"你!"王仁恭看到童云飞得意洋洋的样子,气得不行,不过被人五花大绑,只能任人宰割。
秦琼看着王仁恭被带走,他问道:"云飞,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囚禁他吗,这种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以他对杨广的忠心,不可能归顺我们。"
"放他回去只会给杨广消息,先养着吧,我们虽然说服不了他,但有比我们更加合适的人。"
"难道你是指高老将军?"秦琼立马想到了高熲。
晚上,王仁恭独自在房间呆坐,他依然被绑住,无法行动,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天,连饭都没有吃,早已饥肠辘辘,他实在忍不住了,大喊道:"外面有人吗,有的话给我送饭,难道想要饿死我吗!"叫了好一会,外面没有半个人有回应,一整天没吃没喝,他也没力气喊了,干脆直接躺在床上。
刚躺下没多久,突然有人推开房门进来,王仁恭立即从床上起来,当看清来人的时候,他懵了,眼前之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白衣,不过腰杆挺得笔直,动作利落,怎么看到都不像上了年纪的老人。
"哈哈哈哈,仁恭,好久不见啊,怎么落得如此下场,被人五花大绑了。"高熲一进来就打趣道。
"高...老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王仁恭还以为自己饿昏头都出现幻觉了。
"说来话长,自从被罢免官职,我对朝廷心灰意冷,没有去处,听说马邑郡颇为繁华,百姓生活富裕,故此移居到此地,当个闲云野鹤,打算就这样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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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一直没有听到你的消息,原来是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许多人都以为你还在大兴城。"王仁恭在面对高熲的时候收起了狂妄,虽然他曾经是杨素的部将,不过对高熲十分尊敬,高熲的地位放在隋军中没有人会不恭敬。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听说今日有人在太守府闹事,特意来查看,当听到是你被抓住的时候,我颇为震惊,于是请求秦太守让我来见你,本来你闹了事不给外人见的,不过秦太守敬重我,看在我的面子上让我见你一面,你被绑了一天很难受吧,我来帮你松绑吧。"高熲说完就要去给王仁恭松绑。
"等下,高老将军你还是别给我松绑了。"
"怎么,给你松绑你还不乐意了,难道真想被一直绑住吗?"
王仁恭解释道:"被绑着当然不舒服,但我不想连累你,童云飞和秦琼或许敬重你,但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要是你给我松绑被他们知道了,说不定会责怪你,我不想因为我而让你受到牵连。"
"没想到你沦落到如此境地还能为我着想,我果然没有来错,你这么讲义气我又怎么可能不帮你,我现在就给你松绑。"高熲也不顾王仁恭反对,拿起腰间的长剑把绳子割断。
王仁恭被松开后身体舒畅了许多,说道:"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放心吧,老夫虽然不当官了,但是这点决定权还是有的,而且童云飞与秦琼都是开明之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我,你不用这么担心,坐着说吧。"高熲把王仁恭扶起来。
听到高熲夸赞童云飞和秦琼,王仁恭不悦道:"高老将军,这两个人可都是反贼,你不能和他们走得太近,否则会连累到你,我看咱俩不如今晚一起逃走,离开马邑郡,等回去大兴城后我向陛下述说,他必定会带领大军前来,到时候我要亲自手刃这两个反贼。"
"仁恭啊,你在朝上为官数十年,打过仗,从过军,当过太守,入过朝,为什么还不能看清眼前的局势呢?"高熲微微摇头,表情有些失望。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仁恭不解道。
"我问你,你从大兴城一路走来,也经过不少县城,那些地方与马邑郡相比如何?"
"马邑郡热闹繁华,百姓生活富裕,其余各地人烟稀少,百姓大多面黄肌瘦,粮食不足,因为常年征战,就连耕种的民夫也少了不少,街上多是妇女孩童。"
"你说的不错,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这种情况,为何马邑郡的百姓能够丰衣足食,而其他地方的百姓连粮食都不够?"
"这是因为..."王仁恭被这么一问,他知道高熲想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想指责陛下?"
"不是我要指责陛下,事实就是如此陛下三次远征辽东,劳民伤财,但没能拿下一次胜利,还频繁强征百姓修筑长城,开凿运河,导致各地人烟稀少,不少人为了逃难都躲进深山当山贼,甚至开始奇异造反,难道这些都不是事实吗"?高熲反问道。
王仁恭沉默了,他知道高熲说的都对,但是身为臣下,无论皇帝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不能指责,只能顺从,这是数千年来的传统,这种阶级统治已经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面,无论如何都无法违逆天子的命令。
高熲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仁恭,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身为杨素的部将,不觉得杨素之子杨玄感造反很突兀吗,他是当朝礼部尚书,位高权重,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造反,落得身死下场,连累了整个杨家,难道你真的觉得他是利欲熏心吗?"
第394章 识趣退让
"那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被迫无奈,好好想想我与贺若弼的下场,你就知道杨玄感为什么要造反了。"高熲长叹一声。
王仁恭瞬间明白,高熲眼中的无奈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道:"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意?"
"你是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应该明白,我数年前就收了云飞的儿子做徒弟,有关天下大事我早已不过问,我的年纪也不允许我操劳这么多,但是你不同,你才不过年刚五十,还有许多机会,有些时候必须做出选择。"
"原来你已与童云飞站在同一阵线上!"王仁恭恍然大悟,今晚高熲不是来安慰他,是来劝说他归顺童云飞,他身为朝上大臣,岂能做出这种事,他坚决地拒绝,"我除了陛下之外,绝对不会为他人效力,如果想要说服我归顺童云飞,那还是请回吧。"
"你也不用这么焦躁,我不过是顺便看看老友,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是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你身上的伤我会安排大夫为你医治,你就好好留下来养伤吧,其他事情不用多费神。"高熲说完就离开了,要是继续劝说,反倒会让王仁恭反感。
过了没一会,果然有大夫进来给王仁恭医治,身上有伤他想逃跑动作也不利索,只能暂时留下来,等日后伤好之后再找机会逃跑。
王仁恭在"历史"上是个清正廉洁的官员,在马邑郡当太守期间,适逢**,百姓饥馁不堪,他原本打算开放粮仓发放百姓,但因为没得到皇帝的命令,各地官员都不能私自开放粮仓,否则是重罪,他最终还是放弃这么做,这导致许多百姓不满。
王仁恭有一手下名刘武周,他与王仁恭小妾有私情,害怕被发现,于是以开放粮仓为名杀了王仁恭,聚众一万多人,自立为马邑郡太守,不久后割据称帝。
一年前杨广第三次远征辽东,刘武周立功被破格提升为建节校尉,此次跟随王仁恭一起来马邑郡来上任,王仁恭独自去了太守府,他与十几个手下在客栈内等待消息,然而他们等了几个时辰,都已经天黑了,还没见王仁恭回来,众人都非常焦急。
"刘校尉,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明天去太守找人吧。"一士兵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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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感觉王仁恭不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要是他们再去太守府问,不是白给吗,但也不能不问清楚王仁恭的下落就离开,否则还怎么给杨广回复,于是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刘武周带着十多人去太守府要人,太守府的士兵当然不会让他进去,眼看双方就要打起来,恰逢秦琼到来,他看了看刘武周十多人,都穿着士兵的服侍,知道这些人不是来闹事的百姓,问道:"你们是谁的士兵,为何来我太守府聚众闹事?"
刘武周看到秦琼穿着太守的衣服,他料定秦琼一定是马邑郡的太守,上前抱拳道:"这位想必是秦太守了,我们都是王仁恭大人的手下,王大人他奉陛下之名来马邑郡接替太守职位,昨日王大人去了太守府,但一直没有回来,敢问秦太守一句,如今王大人他在何处?"
"原来是他的手下,你们王大人正在太守府作客,与我商量交接事宜,我太守府不缺人,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等了,他公务繁忙,不会见你们的,你们哪来就回哪儿去吧。"秦琼想要把这些人打发走。
"你乱说,我们都是跟随王大人他一起出征的士兵,他怎么可能会不见我们,分明是你把王大人抓了,识趣的就赶紧把他给放了,否则就休怪我等冲进去救人,大闹你太守府!"一士兵当场揭穿秦琼这不算高明的谎言。
秦琼虎眉倒竖,想要发威把这些人打跑,刘武周突然上前一步,抱拳赔笑:"秦太守不要生气,我们这些士兵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知道王大人他公务繁忙,既然他已经上任,我们就回去吧,不打搅你了。"说完就拉着十多个手下一起离去。
秦琼愣了愣神,原以为还要大打出手,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识趣离开,看到他们走人,他也不为难。
刘武周带着人回客栈后,那些士兵都对他非常不满,不知道刘武周为什么这么怂,不敢对秦琼出手,他们可是带了皇帝的圣旨,难道还用得着怕一个小小的太守吗。
刘武周对众人说道:"诸位,不是我怕惹事,你们试想一下,王大人他昨日就是带圣旨去太守府,结果一夜没回,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被抓了,秦琼在知道有圣旨的情况下还敢抓王大人,你们以为他还会怕我们几个吗,这马邑已经是他的地盘,这里不知道驻扎了多少人马,仅凭我们几个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所以我才让你们离开,不要得罪他,以免没有好果子吃。"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回去?"有人不服道。
"如今还能怎么样,回去了又不能向陛下交代,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肯定要砍了我们几个的头,兄弟们,我们相识一场,以后就各走各路吧,我就先离开了,诸位告辞了。"刘武周与众人道别后离开客栈。
十多个士兵都面面相觑,没想到刘武周就这么走了,不过他说的也不错,他们不能向秦琼要人,回去大兴城又不能给杨广交代,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士兵,又怎么可能承受得起这种罪责,如今天下混乱,眼下也只能各自跑路了。
于是这十几人各自离去,离开马邑郡,然而身为校尉的刘武周没有离开马邑郡,他跑到另外一个客栈住下,为了避免与那些士兵相遇,他特意在客栈住了五天才出门,又去太守府找秦琼。
"又是你,前几天不是让你走吗,怎么又跑回来闹事,真是不知死活!"守在大门的士兵认出了刘武周,以为对方又来闹事。
"兄弟,前几天是误会,这一次我有要事见太守大人,是有关王仁恭大人的事情,还请你让我进去,我要见他一面。"这一次刘武周表现得非常恭敬。
第395章 最新消息
士兵看到如此,便去跟秦琼汇报,过了没一会,回来道:"秦太守说要见你,进去吧。"
"多谢了。"刘武周进入太守府,来到议事厅,看到秦琼正在处理公务,两旁有官员,只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原来是你,又来找王仁恭?"秦琼认出了刘武周,他觉得这个人有点小聪明
"秦太守误会了,王大人不是已经在到任了吗,我又何须找他,我今日来只为一事,希望可以在太守大人手下谋一份差事。"刘武周非常聪明地不去提王仁恭的事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你在王仁恭手下担任什么职务?"
"建节校尉。"
"原来是校尉,你去城外兵营找裴民安,让他给你安排职务,如今他负责统领我军步兵营,你先去他手下做事,日后立功了再提拔你,你意为如何?"
"一切听从太守大人安排。"
刘武周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不敢多提意见,以免引起秦琼不满,现在起码有个依靠,不用落草为寇,如今天下不太平,到处都是兵荒马乱,唯独马邑郡较为安稳,留下来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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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童云飞在家中陪伴妻儿,现在每日除了操劳公务之外,大部分时候都会留在家里,越是在这个时代待久,他就越发现家人的重要性,任何东西都无法与家人相比。
下人进来说道:"老爷,门外有客人求见,他说是你的熟人,叫罗士信。"
童云飞听说罗士信来了,他非常高兴,让下人将他请进来,数年前他就见过罗士信一面,对这员猛将他印象深刻,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罗士信从门口进来,他左手拎着两包油纸,右手抱着一坛酒,大步流星地走到童云飞面前,笑道:"童将军,我终于有空来找你了,你瞧我带了什么来?"
虽然数年不见,但罗士信与童云飞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见了面很是熟络。
"除了酒之外,还有什么东西?"童云飞好奇地看了看罗士信手上的油纸。
罗士信把酒放桌上,然后打开油纸,里面立即传来阵阵香味,原来是两只烧鸡,冒着热气,看来是才刚买不久。
"我刚来的时候,担心马邑郡靠近边关,人烟稀少,没有什么酒家,买不到酒水和烧鸡,嘿,结果到了之后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这么繁华,可比山东一带要好多了,酒家客栈到处都是,我没花什么力气就买了两只烧鸡和一壶美酒。"
以往罗士信去帮裴行俨去买肉食和美酒都要找好久,如今天下不太平,许多地方都有山贼流寇,想要买到肉食美酒可不容易。
童云飞看到罗士信这么憨厚,他笑了:"士信啊,你是担心我没吃的吗,我府上可是好吃好住,你人到就好了,又何必给我买这些东西,你军饷也不吧,自己省着点用吧。"
"童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上回你帮了我的忙,我答应过要请你吃饭喝酒,现在请你吃烧鸡是理所当然,来,热吃了,凉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罗士信简直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客气地拿起一只烧鸡啃咬起来,快乐得不行。
童云飞也不介意,让下人拿两个大碗上来,亲自倒酒,然后也拿起烧鸡大吃起来,平常文雅惯了,如今与军中粗汉一起吃饭,没有那么多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
两只烧鸡很快就被他们收拾掉,对于他们这种壮汉来说,吃一只鸡根本不是问题,吃完之后两人又大喝起来。
"士信,近来军中如何,如今起义军多到数不胜数,裴行俨他可应付得来?"童云飞问道。
当说到裴行俨的时候,罗士信就眉飞色舞,情不自禁地夸赞:"裴将军他真是厉害,这些年来我们打了不少仗,我在他麾下从未打过败仗,我们先后击败了王薄,裴长才,石子河,秦君弘,郭方预,左孝友,卢明月,吕明星,帅仁泰,霍小汉等众多敌人,近来收到陛下的命令,让我们去攻打一支非常厉害叛军。"
"是谁?"
"翟让的瓦岗军,他们在数年前就攻下东郡,但陛下一直把重心放在辽东,所以没有发现东郡的异常,直到近来才让裴行俨将军去攻打他们。"
"瓦岗军!"当听到要攻打瓦岗军的时候,童云飞表现得非常震惊。
"童将军有听说过他们?"
"没有,不过这些叛军能够攻下一郡,而且没有被人发现,这个叫翟让的头目应该不是等闲之辈,你们可要小心了。"
童云飞倒是没想到杨广会这么快就去处理瓦岗军,不过以现在瓦岗军的实力,即使是裴行俨去攻打也很难成功。
"童将军放心,只要有裴行俨将军在,我们就不可能打不赢。"罗士信对裴行俨有着绝对的信心。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四个月后,这次我是抽空回来,三日后我就要回去了。"
"士信,其实你有没有仔细想过,自己是为什么而战?"童云飞突然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为什么而战?"罗士信挠了挠脑袋,有些茫然,"没有想过,我比较驽钝,没读过什么书,不认字,空有一身力气,裴仁基将军不嫌弃我蠢,收留了我,让我在军中效力我才没有饿死,如果说我为什么而战,只能说是为了报答裴家的恩德,我娘从小就教我受人恩惠,应当涌泉相报。"
童云飞知道罗士信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也不会所谓的为国为民的大义,对于他来说报答裴家的恩德就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与这样子的人谈大义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想要说服罗士信留下来,不要跟随裴行俨出征,不过以罗士信的愚忠,想要说服近乎不可能,想到如此,童云飞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三天后,罗士信离开马邑郡返回军中,就在他走后不久,童云飞也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前往东郡滑台城。
第396章 抵达滑台
当知道裴行俨要亲自带领兵马攻打东郡的时候,童云飞还是略微担心,虽然说他相信徐世绩等人的本事,不过还是要亲自去看看,否则无法静下心来。
"夫君要出远行了吗?"
张出尘,马倩儿与玉儿看到童云飞在收拾形状,就猜到他要走了,每到这个时候她们都特别不舍。
"为夫要去一趟东郡, 可能要数月甚至半年才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天赐,天乐和若水就交给你们照顾了。"童云飞最关心的还是几个孩子。
"夫君放心,天赐和天乐有高老将军和贺将军亲自看管,若水她聪明乖巧,不会惹事,反倒是你要小心,如今天下不太平,在外要注意安全,无论你去做什么,都要记住我们在家里面等你回来。"
张出尘紧紧地握住童云飞的手,眼里满是不舍,马倩儿与玉儿也靠在童云飞身边。
"放心吧,我会完完整整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要太想念我,记得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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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三个温柔如水的妻子,他内心很温暖,正因为有家在,他才有活着的意义。
两个月后,童云飞终于抵达东郡滑县,这一路风尘仆仆地赶路,几乎没怎么休息,就是因为担心来不及,无法赶在裴行俨大军之前。
一别数年,再次回到滑台时发觉这里已经大为不同,为了防止被隋军攻打,城池已经修筑得非常高大,原本还不到三丈高的城墙也提升到了四丈,并且还加厚了许多,如此坚固的防守,相信只要坚守不出,裴行俨再怎么本事也无法拿下。
童云飞走进城门,迎面走来一身高八尺,身体壮硕如牛,满脸胡子的士兵,此人眼睛大如铜铃,面向凶恶,看着不像好人,被他瞪一眼都会不自觉地倒退两步,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这位壮士请留步。"士兵他声如闷雷,"阁下长得这么高大,不当兵就可惜了,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投军吧,我向李副都尉推荐你,你必定会被重用。"
童云飞愣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想招揽他投军,他也长得很高大,比这个士兵还要高上一个头,他看到士兵穿着城门官的衣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的李副都尉是谁?"
"我叫程咬金,李副都尉是李密,他是我们东郡的副都尉。"程咬金没有刻意大声说话,但他的声音特别洪亮,四周的人都能听清楚他的话。
童云飞小小地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历史"上的名将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让他有些喜出望外。
程咬金是东阿县人,骁勇善战,善用马槊,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组织数百民兵护卫乡里,防范山贼,因为看不惯朝廷所作所为,所以没有投军,后来跟随杨玄感起兵造反,刚好被安排到李密麾下,李密看中他勇武,留在身边重用。
兵败之后程咬金与李密走散,后来李密来到东郡投奔翟让,安定下来就派人四处打探旧部,数月前打探到程咬金的下落,便邀请其前来东郡加入瓦岗军,在滑台城当城门官。
"喂,你干嘛发呆不说话?"程咬金又喊了童云飞一声,不知道对方干瞪眼看着他干嘛。
童云飞听到对方叫喊,这才回过神来:"程将军,我来滑台城是找人的,想要投军恐怕不行。"
"找人,你找谁,你长这么高大不当兵可惜了。"
"我找翟让。"
当童云飞报出翟让名字的时候,程咬金惊了:"你认识我们太守大人,找他所谓何事?"
"当然是急事,事关东郡安危。"
"如此紧要,那你跟我来,我给你带路!"程咬金不敢耽误,连忙带童云飞去太守府。
两人骑着快马来到太守府,要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徐世绩。
徐世绩看到童云飞出现,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眼前之人真是童云飞。
"童将...童虎,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哈,我来了你不欢迎吗?"童云飞哈哈一笑,走过去拍了拍徐世绩的肩膀,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很高兴。
"当然欢迎,我们一直盼着你回来,日盼夜盼可总算等到你了。"徐世绩高兴地拉着童云飞的手进门,比捡到钱还要开心。
程咬金看懵了,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认识,他问道:"徐都尉,你看他认识吗?"
"当然认识,他是我们瓦岗军的首领童虎,你来东郡不久,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徐世绩给程咬金介绍。
"童虎..."程咬金默默念了几遍,他终于想起来李密曾经提过这个名字,每次说起童虎的时候李密都十分尊敬。
"好了,你回城门吧,童虎交给我接待。"徐世绩让程咬金回去守城门,然后与童云飞一起走进去。
得知童云飞到来后,翟让,翟宽,李密与单雄信等人都纷纷赶来太守府相见,他们对童云飞的尊重,甚至要远远胜翟让。
翟让立即大排宴席款待。
宴席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聊得热络起来,大家都纷纷聊起这几年的经历,还有对东郡的治理,仿佛在向童云飞汇报各自的职务。
"正因为有在座各位在,我才放心把东郡交到你们手上,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辛苦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东郡也不会治理得井井有条,这一杯我敬你们。"童云飞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干完手上的酒。
看到童云飞这么豪爽,众人均是纷纷举杯回应,气氛很是热烈。
童云飞放下杯,他站起来环视大家,脸色突然变严肃:"诸位,一事我隐瞒了许久,一直没有与你们说,我没有向你们坦白是因为时机还没到,如今时机已到,也该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童云飞要说什么,又对他们隐瞒了什么,都十分好奇。坐在不远处的李密,徐世绩与单雄信,都猜到了童云飞要说什么。
第397章 不再隐瞒
"其实我真正身份并非童虎,我叫童云飞,曾经在朝上当过左卫大将军,为大隋效力,但在数年前我就已经远离朝政,许多百姓在杨广的暴政之下受苦受难,我看不下去,所以一直寻找机会反隋,直到遇到翟让,让我看到了希望,他侠义仁心,为国为民,不屈服朝廷,敢于维护百姓,我欣赏他的勇气,所以助他一臂之力。"童云飞说道。
大家听完后都非常震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唯独李密,徐世绩和单雄信还能保持淡定,他们三人早已知道童云飞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翟让的表情颇为复杂,现在他终于明白童云飞为什么这么厉害,行军打仗,出谋划策无一不精,难怪能够没花什么力气就帮他拿下东郡,原来是朝上的左卫大将军这一点与他们这些山贼出身的大为不同,他问道:"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们?"
"在不久后杨广将会派遣兵马攻打东郡,我觉得是时候实现我们的雄途霸业了,已经无需再向你们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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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会派大军攻打我们?"
翟让的脸色连续惊变,虽然这几年一直做城防准备,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依然很担忧,毕竟瓦岗军与隋军相比,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这个消息让氛围都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紧张"二字,众人的反应都在童云飞的预料之中。
"情报可真,杨广会派多少人马来?"
与其他人相比,徐世绩较为冷静,他第一个想到敌人会有多少人马,这是他们与隋军最大的差距,隋军能够简简单单组建数十万大军,而他们最多只有五六万人可用,与隋军相比,兵力起码差了十倍左右。
"情报可信,但有多少人我尚未得知,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天下动荡,杨广一连三次远征辽东战败,可用的人已经不多,还要不断应付各地起义军,这一次他派兵攻打东郡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这一次出征的隋军主将名叫裴行俨,这数年来被他剿灭的起义军不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他的名字?"
"裴行俨,朝中大将裴仁基之子,近年来击败了起码十多个起义军,未逢败绩,听说他打仗极为悍勇,使用一对银锤,每次出战都会亲自冲锋陷阵,没人能够挡得住他一锤。"
徐世绩随口就能说出裴行俨的情报,这些年来裴行俨可谓声名鹊起,不少起义军都栽在他手上,他想不关注也不行,他在两年前就有预感裴行俨会来攻打瓦岗军,所以一直在打探有关情报。
童云飞心想不愧是徐世绩,战前就能打探清楚敌人主将的情报,这一点就连李密也比不上,他说道:"我与裴行俨有过一面之缘,此人作战极为凶悍,麾下将士与他一样,他总是凭着勇不可当的气势打赢仗,不可小瞧他。"
"童将军,像这种有勇无谋的人不是最好对付吗,打仗时只会往前冲,不会审时度势,我最喜欢与这样的人交手。"李密听到童云飞这么说他反倒放心了,像这样子的敌人来多少都不是问题。
"李副都尉不要太过轻敌,裴行俨出身将门,兵法谋略不会差到哪里去,只因作战时过于勇猛,才会让人忽略他的另一面。"徐世绩仿佛故意与李密作对,总是提出不同的意见。
李密投奔翟让已有两年,这两年里他表现出色,对兵法阵法的了解还要更胜单雄信一筹,所以才能够在短短两年升到副都尉一职,如果真以能力而论,他要比单雄信更合适当都尉,只是单雄信加入瓦岗军更早,是元老级的人,李密不可能完全替代他。
如果说要在瓦岗军找出一个能够稳压李密一头的人,唯有徐世绩,要是没有徐世绩限制他,或许现在他已经夺权了,就连翟让的位置也被他抢走。
李密加入瓦岗军后先是依附单雄信站稳脚跟,随后又发展自己的势力,像程咬金,王伯当,牛进达,杜才干和蔡建德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有了这些人辅助,他在军中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徐通守说的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轻视敌人。"李密被徐世绩反驳不仅没有生气,还赞同徐世绩的话,这两年来他们虽然不怎么对路,但从来没有发生过冲突,甚至有时徐世绩刻意找事,李密都会退让妥协。
"童虎...将军,如今敌人到来,我军应该怎么应战,是该守城,还是出城迎战?"翟让还没有适应过来,习惯叫童虎了。
童云飞让士兵把地图拿上来,这是东郡的战略地图,原本十分简陋,但是这数年经过徐世绩的重新描绘,已经十分详细,一些小路都画了上去。
童云飞把地图放在桌子平摊,让众人过来一起看,他右手指了指最东北的位置:"齐郡的起义军最多,裴行俨大军常年驻扎在齐郡与起义军作战,所以他们一定是从齐郡出发,经过济北和东平,从濮阳进入东郡,濮阳是齐郡东面门户,要是能够守住这里,后面的各城就能安枕无忧,所以我们第一步是要在齐郡派遣足够的人马守城,如今我军有多少人可用?"
"常规兵力三万人,预备兵力两万人。"
单雄信对自家兵马了如指掌,所谓常规兵力是指常年训练的正规军,预备兵力大多是新兵,训练次数不多,分布在各个县城,要是没有战事,大部分时候都会在田里耕作,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养兵过多而影响粮税收入,毕竟东郡算不上大郡,人口有限,养不了太多的士兵。
其实翟让与单雄信刚开始还想尽可能地招收士兵,以扩充实力,徐世绩看出了其中的弊端,劝说他们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会影响整个东郡的粮食收成,军队会无粮可用,翟让采纳了他的建议,才让瓦岗军有充足的粮草可用。
第398章 兵分两路
五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只守一座城戳有余,但是东郡县城诸多,守城兵力会被分散,这样一来五万人就不够用了。
"滑台城留下五千人防守,其余各个县城只留五百人,一万人守卫南,剩下三万人守濮阳,你等觉得如何?"童云飞征询众人意见。
"为何卫南要有一万人防守,这一万也派去守濮阳不是更好吗,只要濮阳不破,裴行俨就无法深入东郡,我们只需把所有兵力集中在濮阳,这样一来更有把握。"单雄信提出不同意见。
"善都尉,兵力集中在一起大军战力的确更强,但是一旦濮阳没有守住,那么我军就只能撤退,还会被敌人追击,卫南位于濮阳之后,要是濮阳被破,驻扎在卫南的大军就能接应防守濮阳的士兵,不至于被裴行俨一路追杀,童将军这么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能否守住濮阳,不是看我们有多少兵力,而是看濮阳城会否被敌人攻破。"
李密替童云飞解释,他相信童云飞也是这么想的。
童云飞微微点头,同意李密所说之言:"在东郡濮阳是仅次于滑台城的大城,守住濮阳是重中之重,你们有谁愿意承担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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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咱们瓦岗军的主帅,难道你不亲自带领大军坐镇濮阳?"翟让诧异地看向童云飞。
"此战我不合适露脸,不能亲自坐镇。"童云飞语重心长道,"翟让,你要记住你才是这支瓦岗军的首领,你也是东郡的太守,而我只能算是个外人,,瓦岗军的统领权永远在你手上,我只能给你出谋划策。"
"我知道你很久也没回来了,但这支瓦岗军是你与我一起建立的,没有你就不可能有我们今日的成就,就凭我的本事也不可能占据东郡,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忘恩负义之人,独自占领了这支人马,你永远是其中一份子!"
翟让重情重义,虽然童云飞不想掌控瓦岗军,但翟让无论如何都把他当作这支瓦岗军的首领。
其他人有然的看着这两人,心想别人都是争权夺利,他们可好,互相谦让,都不想当首领,就连兵权也能拱手相让,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他们能够这么信任彼此。
徐世绩相信童云飞真的不愿意去统领瓦岗军,所以才会多次把权力交给翟让,否则他又怎么可能离开东郡数年不回来,他觉得童云飞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翟让建立威望,更好地控制瓦岗军。
但李密不这么想,他认为童云飞只是故作谦让才说这种话,他始终觉得童云飞是这支瓦岗军的真正首领,翟让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好了,咱们言归正传,先别讨论这个。"童云飞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濮阳必须要有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亲自坐镇,否则无法抵挡裴行俨的猛攻,你们谁愿意去?"
"末将愿意去守濮阳!"单雄信和李密几乎同时站出来。
这就尴尬了,这两人都是瓦岗军的大将,一个是都尉,一个是副都尉,是东郡官职最高的两个武官,问题是单雄信官职要比李密高,可人人都知道李密本事高强,要比单雄信更合适坐镇东郡,如果派李密去守东郡,那会让单雄信大丢脸面,用副的不用正的,那他日后还怎么当李密的上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对方会自荐去镇守濮阳。
"很好,既然你们都愿意去,那就一起守濮阳。"翟让看到部下都那么积极,他很高兴,让他们一起去。
"不能派他们同时镇守濮阳,东郡有三个地方都很重要,除了濮阳之外,还有滑台城和卫南,翟太守要亲自坐镇滑台,濮阳只能派他们两其中一人去,另一人要去卫南。"童云飞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由雄信守濮阳,李密你去守卫南,你们都可否愿意?"翟让也知道濮阳更重要,单雄信始终是瓦岗军的元老,他更加信任,所以派单雄信去守濮阳,让李密去守没有那么重要的卫南。
"属下遵命!"单雄信和李密都没有意义,同时领命道。
"镇守濮阳绝不可有闪失,世绩,你与单雄信一起去,你们两遇事要多多商议,不要鲁莽行事。"童云飞不放心交给单雄信一人,让徐世绩一起去。
"是,童将军。"其实徐世绩更想跟着李密,让李密独自一人带领这么多人,他有些不大放心。
随后翟让又让翟宽运输粮草到濮阳和卫南,以保证大军的粮草不被断,运输粮草虽然是后勤任务,但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军每日都需要大量粮草来维持,要是粮道被断,大军就会不打自散,确保粮道的安全,不比守城轻松,聪明的将领都懂得袭击粮道,用最少的兵力来获取胜利。
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往卫南和濮阳进发,原本童云飞不打算上前线,不过在翟让的再三请求下,他不好再推脱,只好跟着大军一起走,不过他没有跟单雄信去濮阳,而是和李密一起去卫南,他想要李密那几个手下打好关系,好在日后跟随他,程咬金和王伯当等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才,他岂会轻易放走。
卫南位于东郡的正北面,在濮阳西面,是一个非常小的县城,距离濮阳只有不到六十里,兵马从卫南到濮阳不用两天就能抵达,驻扎在卫南县的大军支援濮阳非常方便,在这里也很容易就打探到濮阳的消息。
十来天后,单雄信大军和李密大军分别抵达濮阳和卫南,但是尚未收到敌人来袭的情报,但他们不敢放松警惕,每日不断派遣斥候往东北方打探情报,这样可以知道裴行俨大军的动向,以防被对方袭击打个措手不及。
李密虽然负责统领这支人马,不过一路上他对童云飞都非常尊敬,事无大小都会与童云飞商议,看上去童云飞才是真正的统帅,他不过是个副手。
第399章 互看不惯
卫南县城,突然出现了一万人马,让当地的百姓十分不安,即使再愚蠢的人也能预料到将会有战事发生,为了避免造成人心惶惶,童云飞让李密写下公文,向当地百姓说明出兵原因,只是为了抵挡朝廷大军,他们有信心能够获胜。
说起来也是讽刺,明明他们才是起义军,朝廷大军是正义之师,但大部分百姓都选择站在翟让这边,这几年翟让这太守当得还算不错,东郡在他的治理下百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没有山贼,百姓也不会被强征,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裕,但起码不用终日提心吊胆,翟让的支持者还是不少。
在弄清楚情况后,百姓也不再那么恐慌,生活逐渐回归正常,特别是主战场在濮阳,他们也无需太过担忧,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在战时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这几乎赢了一半。
敌人尚未到来前,李密每日都操练士兵,他麾下一万人是预备役,轮战力肯定不及单雄信麾下三万大军,平时训练不充足,如今能练一天是一天,算是临时抱佛脚了。
县衙内,童云飞每日都在等待消息,要是他们能够击败裴行俨大军,整个天下都会动荡,裴行俨这些年来剿灭起义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果败在他们手上,杨广一定会更加重视他们,甚至亲自带领大军攻打,这样一来就与历史走向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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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从濮阳传来最新消息,一切如常,裴行俨的大军还没有出现。"李密从外面走进来,每天都会从濮阳传来消息,每次一有情报他都会立刻来通知童云飞。
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但仍然没有收到敌人的消息,大家都开始有些放松警惕,甚至怀疑童云飞的情报,或许裴行俨根本不打算进攻东郡,而是去对付其他起义军了。
童云飞微微点头,没有回话,他两眼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童将军,我们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些隋军是不是真的要来攻打我们,如果他们不来,那我们岂不是在这浪费粮食,白等他们?"程咬金有些不耐烦,别人不敢质疑童云飞,他可不怕,私下他们都在那讨论,觉得童云飞的情报是错误的。
"咬金别乱说话,童将军打的仗比你吃的盐还多,他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来替他着急。"李密叱责道,让程咬金别乱说。
"可是..."程咬金还想反驳,王伯当等人连忙把他拉回来,以免他又乱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向来口无遮拦,平常私下说就算了,在童云飞面前乱说那不是找死吗。
但童云飞一点也不介意:"没关系,在我这里什么话都能说,他说的也没错,也有可能是我预料错,或许裴行俨不会来,不过防患于未然,提前做好准备总没错。"
"童将军说的是。"众人纷纷附和。
童云飞看了他们一眼,经过一个多月相处,他已经熟悉李密的手下,这些人都是后来跟随李密,与原本的瓦岗军没有太大的关系,与其说他们加入了瓦岗军,更不如说他们追随李密,由此也看得出李密有不小的野心,在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这些东西童云飞都看在眼里。
"李密,你来东郡也有两年了,这两年可都还习惯?"他突然问道。
"习惯,翟太守和善都尉对我都挺好的,他们不嫌弃我身份低微收留我,让我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要是没有他们,我现在可能隐姓埋名地活着,每天过着毫无意义的日子。"
李密对翟让和单雄信表示感激,投奔翟让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当初我就知道,你来东郡一定会得到重用,翟让从来不会拒绝有才干的人,不过据我了解,你似乎和徐世绩有些不和,有传言你们互相看不顺眼,此事可真?"他故意把话题引到徐世绩身上去。
此言一出,李密的脸色果然变得不自然,就连他的手下也是如此,大家纷纷沉默不语,胆子最大的程咬金毫不客气道:"哼,那徐世绩算什么东西,总是欺负我们这些外来者,他虽然是瓦岗寨的元老,但我们也为瓦岗军付出不少,凭什么看他脸色做事!"
"咬金,不要乱说,徐通守并非这种人!"李密呵斥道,让程咬金不要乱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他总是与你对着干!"程咬金喃喃道,不过声音倒是小了许多,不敢对李密不敬,对李密倒是够敬重。
"童将军,他心直口快,不懂说话,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李密希望童云飞对程咬金不要有别样的看法。
"连你的手下都这么说,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和,据我了解世绩不会是故意找人麻烦的人,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你尽管实话实说,是我把你推荐来瓦岗军的,我有责任为你解决麻烦,如果真是他的不对,我会替你做主。"
童云飞虽然不是瓦岗军的首领,但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任何人都要看他脸色做事,有些事情翟让无法解决,但只要他开口,许多人都会听他的话。
李密听到童云飞这样说,他坦言道:"我与徐通守有些不和,但也并非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总觉得他十分不满我,这两年来经常与我有不同意见,我也很想与他解开矛盾,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要是童将军能够替我化解,属下感激不尽。"
"世绩为人阔达,不大可能会故意找下属的麻烦,你仔细想想,是否曾经得罪了他?"
"这..."李密仔细回忆,但仍旧没有任何头绪,"我真的想不到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会不会是因为你的权势过多,招揽的手下过多,比单都尉他都要多,所以他才会故意与你作对,实则是在告诫你,不要越权了。"童云飞也不绕来绕去了,直言道。
第400章 拼命返回
"童将军,我岂是这种人,我招揽人才也只是为了扩充实力,而不是只为自己!"李密极力为自己的解释,但是他慌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在童云飞面前他还是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哈哈哈哈哈..."童云飞突然大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等这次战事结束后,我亲自找世绩好好说说,化解你们之间的误会,日后你们都是瓦岗军不可或缺的人才,希望你们能够化解矛盾。"
"是。"李密当然知道童云飞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告诫他不要越权,别人说这种话他可以当成废话,但是童云飞亲自开口他不能不重视,他认为自己始终无法与徐世绩相比,否则童云飞就不会帮徐世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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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伯当等人皆是低头不敢出声,作为李密的心腹,他们知道李密的打算,想要一步步取代翟让,所以徐世绩才会处处找他们麻烦。
"李密,我知道你出身辽东李家,你们家族曾经有过四世三公,如今家室没落,你心里面有雄心壮志,想要恢复家族昔日鼎盛,这些我都清楚。"童云飞很了解李密心中所想,他拥有过人的才干,又有志向远大,又怎么会没点理想。
这些事情李密从来没有与别人说过,他不知道童云飞是怎么得知的,他颇为惊讶。
童云飞又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有些时候我们得懂得放弃,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李密点头道。
其实童云飞只是在告诫李密不要再想争权夺利,取代翟让,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翟让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瓦岗军的首领永远都属于他,任何人都不能替代。
他之所以把单雄信和徐世绩留在翟让身边,就是为了不给李密机会,他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
濮阳,虽然裴行俨的兵马还没来,不过整座城都处于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除了士兵之外,就连百姓也是如此,很多人都能预料到,不久后将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徐世绩和单雄信每日都会准时到城墙上巡视,以确保城上的士兵没有偷懒,防守准备充足,连两位主将都这么认真,士兵当然不敢偷懒,所有人都是认真对待。
徐世绩虽然是东郡的通守,负责政务工作,但平常训练士兵的也时常参与,甚至不比单雄信少,单雄信不会的阵法兵法都会亲自请教他,在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越是相处久就越发现他厉害,似乎他无一不懂,无一不通,兵法谋略治军都十分精通。
单雄信觉得除了童云飞之外,徐世绩是他见过懂得最多的人。
初来瓦岗寨的时候徐世绩也并非无一不精,只是在童云飞身边学了两年后,会的东西越来越多,特别是军事方面,童云飞教了他许多东西,他也没有让童云飞失望,能够融会贯通。
徐世绩在城头上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一切如同往常一般,自出兵以来已经过了两个月,仍然未能打探到敌人的消息,这让他多多少少有点怀疑情报是否有误。
忽然间,城下突然跑来一匹战马,战马以极快的速度奔向城门,一路烟尘滚滚,但马上面的士兵摇摇欲坠,看着快要跌落下来,当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他背后插着一支箭矢,原来受了伤,难怪在马上面坐不稳。
战马冲到城门下,上面的士兵已经没有力气拉住马缰,直接从上面跌下来,马匹不受控制地冲进城门,引起了一阵混乱,多亏四周有士兵在守住,才把这匹马给拦下来,四周的人群纷纷围过来,查看士兵的伤势。
"喂,兄弟,你怎么样了?"城门官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快让我见单都尉..."士兵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
单雄信和徐世绩已经从城头上跑下来,单雄信推开人群,来到士兵身边,发现他身上沾满了鲜血,除了有箭伤之外,还有许多刀伤。
"没事吧,是谁袭击了你?"单雄信急问道。
"我们的斥候在五十里外发现了裴行俨大军,敌方斥候也发现了我们,他们人多势众把我们包围了,我拼死突围出来,其他兄弟都已经..."
士兵喘着粗气说话,可是最终还是未能把话说完就断气了,这一路上他强忍着伤痛回来,就是为了给大军及时带回来最新情报,最终也因为伤势过重而死。
要是他先处理伤口再慢慢骑着马回来,或许还不会死,但是这样做就不能让自家大技能获取最新的情报,敌军有可能偷袭成功,为了大局,他牺牲了自己。
"来人,把他好生安葬了,记上他的功劳,日后要把他的奖赏送到他家里去。"单雄信叹了一口气,很是难过,虽然人已死,但是该记下的功劳还得记,不能让人白白牺牲,这些士兵都是他亲自训练的,无论谁死了他都会难过。
"单都尉,现在没空难过了,既然敌人的斥候就在五十里外,说明裴行俨的兵马距离我们已经非常近,或许不用一天他们就能抵达濮阳,让士兵做好准备吧,今日就会有一场大战。"
徐世绩拍了拍单雄信的肩膀,让他赶快去安排。
四个多时辰后,黄昏到来,天边的云如同被火烧一般,异常艳红,整个濮阳城仿佛刷了一层橘黄色的漆,看上去非常漂亮,这种景象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但是今日显得格外凄美。
街上的百姓都已返回家中,偌大的城池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整座城都陷入了沉默之中,每一个守在城上的士兵都站得笔直,手上拿了兵器,背后挂着弓箭,他们目视远方的大地,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敌人。
徐世绩没有预料错,裴行俨带领大军来了,在夕阳的照射下他们如同身穿金甲的战士,宛如天降神兵,杀气十足,凡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都会被他们粉碎。
第401章 兵临城下
敌人已经兵临城下,所有士兵都高度紧张。
徐世绩和单雄信来到城上查看情况,敌人距离他们不到五里远,虽然是长途跋涉而来,但是裴行俨大军的阵型看上去依然十分整齐。
其实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赶路,士兵得到充足的休息,以便在抵达濮阳后能够立即攻城,但是裴行俨没有预料到的是濮阳早已做好了防守准备,他带着一队骑兵来到城下,看到对面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城门早已关闭。
在刚踏入东郡地界,裴行俨安排的斥候就发现了瓦岗军的人马,他们围剿了瓦岗军的斥候,一共杀了五十多人,然一点他想不明白,为何瓦岗军的斥候会在东郡边界打探情报,如果不是发生战事,斥候一般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除非他们早已得知他要带领大军攻打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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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将军,敌人已经做好守城准备,我们要不要攻城?"罗士信来到裴行俨身边问道。
"先试探一下敌人的实力,攻城!"裴行俨下令道,这几年来他与起义军的战斗从未失败过,在面对瓦岗军的时候他也有绝对的信心。
进攻的号角吹响,低沉的号角声直击心脏,让每一个守城的士兵都感到压力巨大。
潮水般的士兵往城门直冲而去,作为先锋官的罗士信一马当先,带领士兵冲锋,他们仿佛完全不把城上的弓箭手当作一回事,人人面无惧色,眼中只有城门,只要攻破城门,便能鱼贯而入。
"果然如童将军所说一样,裴行俨大军作战极为悍勇,在明知道我军有防守准备的情况下,还敢发起进攻。"徐世绩锐利的眼神不断扫视,想要找出来哪一个才是裴行俨,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骑着战马的壮汉,壮汉冲在最前面,身穿一身盔甲,他指了指那人,"单都尉,那人应当就是裴行俨。"
单雄信冷哼一声:"哼,不知死活的东西,还真把攻城战当**原战吗,紧靠勇猛是没用的,弓箭手射击,给我把冲在最前面的裴行俨射下来!"
城上的弓箭手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得到命令后纷纷弯弓搭箭,对着下面的人马就是一顿乱射。
漫天的箭矢落下,金黄色的天空很快就被密密麻麻的箭雨布满,裴行俨的士兵纵使再勇猛,也不能无视这么密集的箭雨,大部分士兵都穿着普通的服侍,没有盔甲保护,在遭到密集的弓箭打击他们只能用肉身来抗住。
冲在最前面的一群人很快就成为了牺牲品,在强大的箭雨下他们被射成了刺猬,然而被重点照顾的罗士信仍旧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身上本来就穿了盔甲,再加上他武艺不凡,手上拿着一杆镔铁霸王枪乱舞,硬是把射向他的箭都挡了下来,在箭雨的冲刷下他身上仍旧干干净净,没有一根射中。
"此人好厉害的武艺,难怪连云飞也称赞他。"单雄信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他一眼就看出"裴行俨"武艺不差。
"士信不愧是我麾下第一猛将,把擂鼓锤给我,我要亲自为他击鼓助威。"裴行俨接过擂鼓锤,走到战鼓前亲自敲打。。
战鼓声有提升士气的作用,士兵看到裴行俨亲自敲鼓,又看到罗士信这么勇猛,他们的士气进一步提升,即使敌人的箭矢再密集,也没有人后退一步,几乎所有人都在紧跟着罗士信的脚步,往城门直冲而去。
"准备撞车,冲击城门!"罗士信大吼道,他已经快要来到城下了,提醒后面的士兵准备好用撞车撞破城门。
三辆撞车紧随而至,每一辆撞车都有数十名士兵负责推动和保护,撞车上面架设了用铁皮包裹的原木,原木前端削尖,只要用力推动,以极快的速度撞击城门,再厚实的城门也顶不了几下。
单雄信看到敌人出动了撞车,他有些慌了:"不好,敌人想要用撞车冲破城门,要是城门被破,那濮阳危矣!"
"单都尉无须担心,你带领一部分士兵守在城门后,城楼两边安排弓箭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原木顶在城门后,撞车没有这么容易冲进来,敌军虽然勇猛,但我们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居高临下射击,占据了绝对的地利,现在快要入夜,敌人的进攻坚持不了一个时辰。"
"真的行吗?"单雄信有些犹豫。
"一定可以。"
"那好吧,我便听你之言。"单雄信虽然心有怀疑,不过还是听从徐世绩的话,带领士兵守在城门后面。
徐世绩又抽调了一千名防守西门的弓箭手到东门,西门位于背后,没人进攻,他大可放心地放空那边。
随着防守的弓箭手增加,落下的箭矢也变得更加密集,罗士信看到己方被射死的士兵越来越多,他急了,连忙跳下马,跑去帮忙推撞车。
第一辆撞车距离城门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眼看就要撞上城门,罗士信与士兵连忙后撤,此时的速度已经足够冲向城门,要是他们跟在后面,很有可能被反震力伤到。
撞车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城门,城下面响起了巨大的震动声,声音盖过了士兵的喊杀声,在那一刹那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而后又继续战斗。
单雄信在守在城门后面,在发出巨大的响声后他就看到撞车上的原木插进城门,城门四周开始出现裂纹,无数的木屑飞得到处都是,他与士兵都震惊了,这样子的守城战其实他们都是第一次参与,没有太多的经验,撞车的威力又大,连城门都能撞破,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惊吓。
"单都尉,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一士兵问道,看到撞车插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坚守了,不准后退,就算敌人冲破城门,我们也要守住这里,不给他们一点机会!"单雄信咬了咬牙,他也只能这么说了,难道他们还能弃城逃跑不成。
第402章 暂时撤退
撞车再次有了动静,穿进来的原木开始慢慢退出去,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听着非常刺耳,但是后退的速度非常慢,原木卡在了洞里面,想要拔出来得用九牛二虎之力才行,这给守城的士兵喘口气的机会。
"快点拔出来,别磨磨蹭蹭的!"罗士信看到五六个士兵都拔不出来撞车,他心急如焚,跑过去推开其中一人,用尽全身力气拉动撞车,在他加入下撞车终于再次移动,开始缓慢后退。
城上面的徐世绩看到下面拉动撞车的人行动缓慢,他下令道:"射下面拉撞车的人,先把他们杀了,敌人就不能控制撞车撞击城门了。"靠近城门两边的弓箭手立即射向城门下的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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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罗士信等人遭到重点照顾,刚才冲锋的时候高速移动,弓箭手没有那么容易射中他们,现在他们原地不动等着被射,形势当即急转直下。
负责保护撞车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抵挡,罗士信也不敢随便冒出来,他躲到盾牌下面,虽然身穿盔甲,但也抵挡不了这么密集的箭雨。
部队在城门口坚持好了一会,但他们始终无法找到机会把撞车拉出来,刚才有好几个不怕死的想要强行拉动撞车,结果刚露头就被射死了。
"罗将军,敌人的弓箭手太厉害了,我们先行撤退吧,现在我们在下面已经无法再前进一步,再这样等下去也于事无补。"士兵看到情况不对劲,开始劝说罗士信撤退。
"不行,我们好不容易才冲到这里来,要是撤退了,那刚才的士兵岂不是白死了,不能走!"
罗士信也是倔脾气,在打仗的时候只知道冲锋陷阵,从来就不知道撤退是何物,如今已经撞穿敌人的城门,眼看再多来几下就能破坏城门,他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众人也知道罗士信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们只好在下面等待时机。
没一会士盾牌上面都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士兵举着盾牌就像一个巨大的刺猬,不少人都知道坚持不了多久,都在闭上眼睛默默等死。
罗士信也是急得大汗淋漓,要是现在两边有人架起云梯攻城,那就可以给他们缓解许多压力,但是他们刚到濮阳,根本没功夫去架设云梯,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上去,把弓箭手都杀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下,后方突然响起敲锣声,这是大军撤退的命令,一般都是进攻敲鼓,后退敲锣,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命令。
士兵听到这个声音就像听到救命音符一样,纷纷对罗士信说道:"罗将军,裴行俨将军下令撤退了,我们赶紧走吧,再这样等下去有盾牌也坚持不了多久。"
罗士信虽然脾气倔,但是他很遵守军令,特别是裴行俨的命令,从来都没有违逆过,他咬牙道:"退,一起撤退回去!"
城下的士兵开始往后撤退,在后撤的过程中还有不少人被射杀,最终回去的人数只有一半左右,损失不可谓不大。
这场攻城战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敌人撤退,守城的瓦岗军也松了一口气,徐世绩连忙跑到城下去,查看被撞穿了一个洞的城门。
巨大的城门依然矗立在众人面前,就是多了一个刺眼的洞口,透过洞口可以看到外面,对面的士兵都已经撤退,在战场上留下不少尸体,还有一些人没有死去,但因为中箭太多伤势太重而无法移动,只能留在原地等死。
等夜深的时候自然会有士兵去收回尸体,没断气的人还有机会被救回来,收尸的时候双方都不会发起进攻,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毕竟谁死了都不想曝尸荒野,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阻止敌人收回士兵的尸体。
"幸好他们退回去了,要是再来多几下,这城门铁定要被撞破!"回想起刚才的情况,单雄信也是流了一身冷汗,第一次经历守城战的他,经验不比身边的士兵多多少。
"这洞口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得去修补才行。"徐世绩不敢放松,他连忙安排工匠去修补城门,把洞口用木板补上,然后加上铁皮来加强厚度。
今夜注定有一群人因为要修补城门而无法睡觉,不过工匠都知道这是事关性命的大事,濮阳能否守住就看这个城门了,城在人在,他们必须有所付出,不能只靠士兵。
不知不觉夕阳已经退去,天空的残阳被月亮取代,一轮弯月高挂空中,不时飘过几朵黑云,把月光遮掩。
昏暗的战场上仍然残留着血腥味,负责回收尸体的士兵已经出来行动,战斗结束,但是他们踏入战场的时候仿佛仍能听到士兵的呐喊声,今日攻城的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地刻在他们脑海里。
裴行俨的大军后退了足足十里才安营扎寨。
夜已深,除了负责守夜的人外大家都已入睡,裴行俨的营帐依然亮着烛光,今日忙碌了一整天,本该很累,但是他心里面有所担忧,所以一直没有睡。
与起义军打仗他几乎从来没吃瘪过,但今日短暂的攻城战让他意识到瓦岗军与普通的起义军不一样,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同山贼,不懂得占据城池,只会躲藏在深山之中,就算占了城也不会守城,轻易被他攻破。
但瓦岗军完全不一样,他们不是乌合之众,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到"山贼"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军队,仅仅是今日守城的那几千名弓箭手,就绝对不是所谓的起义军能训练出来的,要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弓箭手,他可以在一两个时辰内就能攻破城门。
"谁在外面?"他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一直在晃悠,也不进来,心想是谁大晚上的不睡觉,在他营帐外面晃悠,难道还想装神弄鬼吓他吗。
第403章 将帅不和
外面的人听到裴行俨在叫他,停止了走动,他犹豫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进来。裴行俨定睛一看,原来是罗士信,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我营帐外面干嘛?"
"我心中有一疑惑,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所以睡不着。"
"说来听听。"
"今日一战,我军士兵好不容易才冲到城下,撞车已撞穿城门,只需再来几下就能攻破,为何裴将军要下令撤退,再坚持一下,说不定现在我们就攻破濮阳了。"罗士信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裴行俨不该下令撤退。
裴行俨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而来,他缓缓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你是我手下,只需听从我命令便可,何须那么多疑问,难道你觉得我还没你会打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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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只是不忍心白白死了这么多士兵,他们正因为相信你,所以才会听从你的命令,要是寸功未立就撤退,那将士岂不是白死,幸亏我身手不错,否则我现在也回不来。"
"大胆!"裴行俨拍案而起,"你越来越放肆了,竟然都敢教我做事,这些年来我哪一次没有带领你们打胜仗,哪一次输给那些所谓的起义军,战场变幻莫测,今日我们看似已经杀到城下,很快就能破城,实则一直处于下风,被敌人的弓箭手死死压制,我承认你作战很勇猛,但是攻城战不是靠勇猛就能获胜,你连敌人都摸不到,武艺再高,兵力再多又有什么用,只能成为敌军的靶子!"
罗士信不敢再反驳,不过他表情依然不服气。
"我知道你心疼士兵的性命,你与他们一起训练,同吃同睡,把他当作手足,但不要忘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裴行俨的语气稍微缓和,"他们都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无论谁死了我都会心疼,但打仗就是会死人,你们谁都知道这个结果,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上了战场后一定能活着回来,我身为主帅也是如此,每一次出征我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要是你们没有这种决心,就不配做我的手下。"
"我当然有决心,我也不怕死,但是死也要死得其所,要是每次攻城都像今天一样半途而废,那我们打完这几万兵马也无法拿下濮阳。"
"士信,战场搏杀,阵上杀敌,你确实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审时度势,把握战机,你还有许多东西要学,我问你,今日我军一共损失了多少人?"
"三千五百人。"
"我们攻城不足一个时辰,就损失了三千五百人,这次出征我也只是带了五万人来,要是每天都不计伤亡地攻城,都坚持不了十天,你回想一下,与以往相比,我们有没有试过一个时辰就损失三千五百人?"裴行俨又问。
罗士信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别说是死伤三千五百人,打一次伤亡超过一千人的都少之又少,每每对上起义军他们总是能够势如破竹,赢得毫不费力。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一支瓦岗军与以往我们相遇的起义军不一样,他们不仅兵力众多,而且士兵精锐,完全不像是一支没经过训练的军队,仅仅是守城的数千弓箭手,就需要花费无数心思培养才能训练出来,我们以往打起义军,何曾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弓箭手,今日你们在城下虽然撞破了城门,但敌人密集的箭雨令你们动弹不得,要不是有盾牌掩护,早被射成刺猬,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再去使用撞车冲破城门,唯有配合云梯才有机会破城,我要是不下令撤退,伤亡可就不只三千多人了。"
裴行俨语重心长道,其实他不在意罗士信质疑他的判断,他对自己的判断有绝对的信心,他真正在意的是明日应该怎么去攻城,瓦岗军的实力明显要在其他起义军之上,他们不能再像以往那样靠着勇猛去赢得胜利,需要多动脑子。
罗士信听完裴行俨的话,也觉得说得不错,要是不撤退,他与那些控制撞车的士兵可能都死于城下,他跪下道:"是属下鲁莽了,不该质疑将军的决定。"
"算了,你尚且年轻,不与你多计较,你是我麾下最出色的大将,能够有自己的判断非常正确,毕竟有时候我也不能顾及全局,往后我们打仗,都要多动一下脑子,不能总是冲锋陷阵,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属下知道。"
"好了,明日一早还要攻城,你回去休息吧。"
"是。"罗士信退出去,想明白后便能安心睡觉。
一天后,身在卫南县的童云飞等人已经收到前线的消息,在得知裴行俨大军抵达濮阳后,他们既紧张,又安心,紧张是因为担心濮阳守不住,安心是因为等了这么久敌人总算出现,再不出现他们都快没有耐心了。
他们的任务是守住卫南,接应单雄信大军,要是单雄信守不住濮阳,他们必须立即前去濮阳接应败军撤退。
大家都知道自己职责所在,但是程咬金却按捺不住,想要带兵前去濮阳帮忙,为了此事,还与李密起了争执。
童云飞收到消息后赶去县衙,发现气氛紧张,李密面色冰冷,程咬金急得跳脚,其余几人皆是在劝说。
"怎么了,才一天不见,为何大吵起来?"童云飞走了进去,推开其他人,伸手用力把程咬金往后拉。
程咬金的身体一个踉跄,硬生生地被拉开几个身位,他暗暗吃惊,心想童云飞的力气真打,其他几个人无论怎么用力都拉不动他,但童云飞看似轻轻一拉就把他拉动,他估计力气不在他之下,甚至还要在他之上。
"童将军你总算来了,咬金他执意要带人去濮阳迎战敌人,我们怎么劝说都没用,你快来阻止他吧。"王伯当等人把事情缘由说一遍。
"咬金呀,咱们出征前不就已经商量好了吗,要在卫南等待命令,为何你不听从军令,执意要去濮阳?"童云飞问道。
第404章 有所不同
"身为瓦岗军一员,濮阳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如今敌人距离不远,我们只需出兵就能给单都尉缓解压力,童将军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程咬金急切看向童云飞,他希望童云飞能够同意出兵。
童云飞没想到"历史"上的程咬金竟然有点憨,为了支援同伴甚至不惜顶撞李密。
"我自然明白你的焦急,然我等事先已商量好不能随意出兵,要是现在就去支援,那不是在捣乱吗,守城一方占有绝对的优势,只要不乱来,裴行俨起码要十倍的兵力才能破城,区区五万人何足挂齿,我们在这安心等待消息即可,切勿心急。"
"童将军怎么连你也是这样,我不管了,你们就算拦着我也要去,即使不带一兵一卒也得去濮阳!"程咬金是铁了心,脾气倔强的他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李密一直把程咬金当作心腹对待,程咬金武艺高强,打仗作战勇猛,唯一不好的就是性格倔强,容易感情用事,有时候连他也控制不了,这回他们大吵一架,但仍然改变这头倔强的蛮牛的决定,他背起双手紧紧地握了握拳头,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一个不听话的手下,能力再大又有何用,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咬金你回来,你怎么连童将军都顶撞!"王伯当连忙去阻止程咬金。
程咬金把他推开:"伯当你别拦我,我去意已决,你们也不比多费口舌了,既然我做了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够了,正所谓军令如山,咬金,我当你是首次出征,不懂规矩,所以才好心劝说你,你别以为这里人人都要放纵你,我不知道李密是怎么对你的,也不在乎你曾经立下过多少功劳,在我这里你就必须服从命令,否则军法处置,别怪我不客气了!"
童云飞态度突然大转,刚才还是好声好气地劝说,忽然变成了怒斥,仿佛变了一个人,平常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没想到发起怒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众人都被吓到了。
程咬金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发现童云飞对他怒目而视,浑身的杀气止不住地流露出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巨大的压迫感,即使面对单雄信和翟让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感觉童云飞变成了一只吃人的老虎,只要他再向门口迈出一步,那头老虎就会向他扑来。
"童将军,难道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他咬了咬牙,虽然被童云飞气势震慑到,不过依然执着。
"这哪里是见死不救,如果他们守不住自然会有人送信来求援,何须我们担心,单雄信武艺高强,作战勇猛,有他统领三军何愁会败,徐世绩智谋超绝,运筹帷幄,有他亲自坐镇濮阳不可能会破,你过来瞧一瞧这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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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指了指旁边的桌案,上面正摆放着一副地图,他原本想说只要守住濮阳,整个东郡都能高枕无忧,单雄信以三万人防守早已绰绰有余,裴行俨起码得要十万大军才有机会攻破濮阳。
但是他刚看了一眼地图,发现这幅地图和之前在滑台看的略为不同,地图上在濮阳旁边画了一条山路,此条山路绕过濮阳,直达卫南附近,因为画得很细,如同发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不禁冷汗直流:"等下,这幅地图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和我们上次看的不一样?"
大家闻言纷纷围过来查看,王伯当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不对:"童将军,这幅地图没有不一样啊,这不和之前看的一样吗?"
"不对,我们在滑台时用的不是这副图,那时你们几个不在。"童云飞对李密说道,"李密你来看看,是不是不一样了?"
李密仔细地看了一遍,看到那条细小的山路的时,脸色突变:"确实好像有点不同,滑台的那副地图貌似没有山路,但过了那么久了我也不太记得了。"
"不用怀疑,在滑台的时候肯定没有山路,这不是同一副图,这幅图是谁画的?"
"这是半个月前徐通守送来的图,说担心我们没有地图可用。"王伯当说道。
"怎么了,有山路没山路有区别吗?"程咬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过来跟着一起看,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图他们不是看了许久吗,还有什么好看的。
"区别可大了,要是没有山路,裴行俨只能攻破濮阳才能进入到东郡腹地,要是有路,他大可绕过濮阳,走山路直抵滑台,我们在濮阳布下重兵防守就没有意义了。"
"哦,原来如此。"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里的地形你们谁熟悉?"童云飞看了众人一眼,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们都不是本地人,自然没人熟悉。
"童将军是不是担心真有此路,会被裴行俨绕路袭击?"李密已经猜到他的想法。
"自是担心,我得亲自去探查一番,如果这条路真能通往濮阳,那就遭了。"
"童将军我跟你一起去,整天在这里待着,人都快傻了。"程咬金叫嚷道。
当天中午,童云飞和程咬金带上一千人往卫南县东南方寻找山路,走了一个半时辰后,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这座山。
山峰不高,只有数百米,但是山势险要,地形复杂,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上山的路,想来此山也不过是一座荒山野岭,平常根本没人走,何来的路,只有走的人多了,才会有路。
"童将军,这山倒是有了,但是路找不到,该不会是画图的人画错了吧?"程咬金疑惑道,他在山脚下找了一遍,根本没有上山的路,这种山没有路上去,更别说前往濮阳了。
"不对,路应该是有,但因为走的人少,所以难找,平常可能只有附近的山民才会上山,你们分头去找,务必找到上山的路,找到了立即来向我汇报。"童云飞下令道,他坚信这里一定有路可以上山。
第405章 上山查探
士兵开始分散找路,童云飞也没有闲着,跟着大家一起找,原本宁静的荒山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一大群人围在山脚下低着头,仿佛地上有钱可以捡一样。
程咬金也不嫌弃脏乱,拔出大刀把挡住视线的枯木乱草砍掉,这样能清晰地看到地面,除了泥土和石头什么都没有。
将近一个时辰后,天色越来越黑了童云飞觉得今日恐怕是找不到了,打算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再来一趟,就在这时,一士兵跑过来说道:"童将军,程将军在一里外有发现,还请童将军去查看。"
童云飞有些喜出望外,心想难道程咬金找到了,他连忙骑马赶去,在绕着山脚跑了一大圈后,终于来到程咬金所在位置,这里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树木乱草,非常难走。
"童将军你快看,这是什么?!"程咬金边说边用刀砍掉眼前的一堆乱草,还有从上面蔓延下来的荆棘蔓藤,
这些东西都被清理掉后,众人发现乱草下竟然出现了一条简陋的小路,小路上面铺了石子,下面是松软的泥土,这条山路狭小弯曲,要不是割开乱草,根本发现不了。
"这条山路究竟是谁挖的?"童云飞有些想不明白,来这里的人本来就少,又会是谁闲得没事干在荒山野岭挖一条没人走的山路。
"小人在以前听长辈说过在山的这边有一条通往濮阳的山路,因为崎岖难走,所以没有多少人走,后来也越来越少人知道,直到如今恐怕就连本地人也没有听说过这条路。"一士兵突然说道。
"你是哪里人?"童云飞问他。
"我是濮阳城人,从小就在那长大,听过一些传闻,这条路是以前一支军队为了袭击东郡腹地而挖掘的,不过也只是听说,没有真正见过。"
"原来如此,那这支大军的主帅还真是有远见。"童云飞微微点头,"走,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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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程咬金有些懵了,"童将军,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上山的路,难道不上去看看吗,就这样回去那岂不是白找了。"
"无须心急,你看看天。"童云飞指了指天空,"今日天色已晚,夜间山路多猛兽,路难走,上山不安全,等明日一早我们再来,裴行俨大军从齐郡而来,他们不可能那么快就得知这条路,我们都找了那么久,更别说他们了。"
众人回去休息,第二天一早,童云飞带上数十人和程咬金再次上山,这一次没有带这么多人是因为山路已经找到,他们用不到这么多人,接下来只需上山查看地形即可。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沿着山路往上爬,说起来也是够倒霉的,今日偏偏阴雨绵绵,山路变得更加难走,到处都湿滑无比,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弄得一身泥土。
大家好不容易才爬到半山腰,此时所有人都浑身湿透,满身泥土,童云飞也顾不上形象了,与士兵一样用衣服擦脸上的泥,打算在半山腰休息一会再继续上山。
"没想到这个荒山野岭,景色倒是不错。"童云飞在一棵树下找到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欣赏眼前美景。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被雾水与雨水包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雾气缥缈不定,绿色的树木忽隐忽现,即使是最出色的画家也画不出这种充满仙气的山水画。
程咬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干粮啃,他无心欣赏风景,他边吃边说道:"童将军,我原以为你是个高高在上的人,没想到你和李副都尉有些不一样。"
"此话怎讲?"童云飞有些奇怪,难道他一直都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你是咱们瓦岗军的首领之一,也曾经在朝上当过大将军,身份地位显赫,又怎么会去做打探地形这种粗活,这种事一般都是由斥候来完成,没想到你会跟着一起来,要是换成李副都尉,又或者翟太守,他们一定不会亲自前来,都是交给手下去做。"
童云飞没想到程咬金这么没心机,敢当着他的面说翟让和李密的坏话,性子真是够直,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不过这种脾性的人一般在官场都混得不怎么样,容易得罪人,他笑道:"你有所不知,我是当斥候出身的,多苦多累的活我都干过,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当斥候跟随大队去打探敌情,还差点丢了命,如今打探一座山林,对我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有什么苦可值得说。"
"话虽如此,但我听说过一句话,叫穷人一旦发财,习惯了富足的日子,就很难再去干以前的苦活,童将军你以前是当过斥候,后来积累军功当上了大将军,如今又和我们这些士兵一起做回斥候做的事,那是相当不容易,要是换成李副都尉,除非你亲自下令,否则他一定不会来。"
程咬金也不怕得罪李密,毫无顾忌地说李密的坏话。
童云飞这个粗汉有些刮目相看,他原以为程咬金是个粗人,见识不多,不过说的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穷人吃的苦多,要是有一天过上了富裕的日子,肯定不愿意再去过以前那种苦日子,如果让他回到过去那种捱穷的日子,这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咬金,我看你对李密好像不怎么待见,你为何要跟随他?"
"我并非不待见他,只是看不惯他一些行为,想当年杨玄感造反攻打洛阳,我得知后便加入他的大军,被分配到李密手下做事,当时我军势大,眼看就要攻下洛阳,可惜后来杨广从辽东回来,我们不是对手,一连打了好几场败仗,大军也被打得溃不成军,李密见形势不妙,带着一部分人逃跑,最终杨玄感也兵败而死,我看不惯他临阵逃跑,杨玄感这么看得起他并重用他,他不该就这样舍弃大军。"
回想起昔日往事,程咬金依然有些耿耿于怀。
童云飞没想到在李密身上还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又问:"既然如此,你后来为何又要投奔他,当他手下?"
第406章 优势劣势
"身为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我虽看不惯李密,但他本领在我之上,而且他投奔翟让,跟着瓦岗军就能一起反隋,为天下百姓对抗暴君杨广,这是一件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
程咬金在杨玄感兵败后一直寻找机会,希望能够投靠一方势力可以成就大事,在见识过杨玄感这种正规军后,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他都看不上,直到受到李密的邀请来到东郡,看到瓦岗军训练有素的士兵,他才下决定要当李密的手下,否则他一定不会来。
童云飞心想程咬金看似憨厚,实际上很有自己的想法,和那些什么都不懂粗汉完全不一样,他说道:"既然你这么不看待他,有没有兴趣跟我,来我麾下必定重用你。"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拉拢。
"真的可以吗童将军?"程咬金喜出望外,不过想了一下后他还是拒绝了,"算了,李密虽然不怎么样,但我始终是他手下,要是我三心二意,这天投靠他,改天投靠你,那和不忠不义之徒又有什么区别,就连我也会看不起自己。"
"没关系,你为李密效力就是为瓦岗军效力,为瓦岗军效力就是为我效力,都一样。"童云飞看到程咬金拒绝,他不仅没有失望,反而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
众人休息够后,继续上山。四天后,他们终于下山来到濮阳附近,原本只需一两天的路程,走山路硬是多用了一半的时间,这几天他们在荒山野岭里可不好受,几乎每天都在淋雨赶路,直到下山后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而且浑身脏兮兮,看上去就像是乞丐,是个人看见他们都会绕路走。
这一路上非常辛苦,但是没有一个人说一句抱怨的话,跟着一起的几十个士兵都是斥候出身,这种翻山越岭的事情平常没少做,童云飞和程咬金也是能吃苦的人,就是干粮吃多了让童云飞有些不大习惯,平常就算出远门他也会沿途住酒家吃大鱼大肉。
"没想到竟然还真能到濮阳附近,这里距离濮阳大概只有不到十里路,童将军,我们要去濮阳吗,还是原路返回?"士兵问道。
"既然来了当然要去看看,不过不能过于靠近,裴行俨大军一定在攻城,我们远远观望便可。"童云飞想要去看看,也不知道濮阳守得怎么样,裴行俨有没有攻破城池。
想来单雄信和徐世绩应该不会这么没用,只守了几天就坚持不住,他预估除非杨广派遣其他兵马支援,否则以裴行俨的五万人马根本不可能攻下濮阳,就算攻下濮阳,他们还能坚守滑台,滑台的城防做得比濮阳还好,想要攻破更加困难。
众人往北而去,前往濮阳,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距离濮阳已经很近,甚至都能看到裴行俨的人马,在东北方驻扎了数万大军。
"这呐喊声,战鼓声,裴行俨大军貌似正在攻城。"童云飞等人距离有些远,不过还是能够勉强看到无数兵马在源源不断地冲向濮阳城,毫无疑问,裴行俨正在指挥大军攻城,他们来得也是巧,一来就能看到敌人发起进攻。
"如今已是中午,也不知道隋军攻城打多久了。"程咬金喃喃道,"童将军,我们要寻找机会进城吗?"
心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和单雄信等人一起守城,要是就这样回去卫南,他反倒有些不甘心。
童云飞没有回答,他眼睛一直在停留在敌人身上,程咬金又问了一遍:"童将军,我们留在濮阳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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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用了,与其留在濮阳,倒不如直接回去。"
"童将军,你咋这样呢,咱们来都来了,你看看敌人兵马如此之多,濮阳可谓危在旦夕,我不怕死,可以留下来与濮阳城一起共存亡!"程咬金挺直腰杆,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
"咬金,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一个小小的裴行俨有何值得你牺牲的,走,你先回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只要你做好了,别说守住濮阳,打败敌军也并非不可能。"
童云飞心中已有妙计,他刚才仔细观察隋军,就是在估算裴行俨还有多少人马可用,像他这种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只需看一下敌人的阵营就能大概估算出敌人的兵力。
经过一连数日攻城,可以看出隋军非常拼命,已经折损了五千人,这五千人看上去不多,但对只有五万士兵的大军来说已经不少,而且只是花了五六天就损失这么多人,几乎每天一千人,照这样打下去,不出两个月隋军一定支撑不下去。
童云飞带着大家一起回程,程咬金跟在他后面不解道:"童将军,你刚才说有事情安排,到底是什么事呀,为什么做好了就能打败裴行俨?"
他人都快要急死了,童云飞说一半不说一半,把他的胃口吊足,他恨不得撬开童云飞的嘴巴让他把后面那半截话说完。
童云飞没有回答,他反问道:"攻城与守城,你认为哪一方占据了优势?"
"当然守城一方,守城占地利,依靠城墙能够抵御敌人进攻,只需在城上安排足够多的弓箭手,就能利用居高临下之势进行射杀,攻城一方必须使用数倍兵力才有机会攻下城池。"程咬金不假思索道。
"看不出你还挺聪明的,知道这个道理。"
"这两年跟在李副都尉身边学了不少东西。"程咬金被称赞了,有些得意洋洋,虽然他不怎喜欢李密,不过在李密身上确实学了不少。
"你所说之言,从表面看的确是对的,但从更深层次来想并非如此,应该是攻城一方占据了优势才对。"
程咬金愣了,想了好一会实在也想不明白童云飞的话,问道:"为何攻城优势,守城有了城墙就有了地利,应该是优势才对呀?"
童云飞心想程咬金是个可造之材,在有疑问的时候不是立即就问,是认真思考过后想不明白才问,这样学习才会有进步,他耐心解释:"你仔细想,要是守城一方真的有优势,他们又何须躲在城内防守,应当主动出城进攻,与攻城一方一决胜负,对守城一方来说,敌人兵临城下,他们压力更大,攻城的士兵即使失败了也能撤退,但是守城的士兵失败了他们就彻底失去这座城,损失远比攻城一方大,你说对不对?"
第407章 商量对策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程咬金恍然大悟。
"攻城难打,全因有一堵城墙挡住了路,裴行俨把瓦岗军当成起义军打,肯定破不了濮阳,他很快就会改变策略,到时候你要这样做..."童云飞凑到程咬金的耳边说出计谋。
程咬金听完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道:"这样做真的行吗,会不会被裴行俨看穿?"
"当然可以,你只要按我吩咐去做便可,不过你的演技要过关,不能让人看破,否则到时候连你自己都无法逃跑。"童云飞叮嘱道,他的计谋肯定没有问题,唯一担心的就是程咬金有可能做得不够好会被识破。
攻城战的第十天,隋军的进攻力度已经开始明显地减弱,经过十天的攻城,他们已经折损了七、八千人,有好几次都已经架起云梯,差点攻上城头,不过最后还是被瓦岗军使用滚石檑木给打了下来,最终无功而返。
看到这样子的情况,裴行俨只能干着急而没有办法,撞车用了,云梯也用了,但仍然无法拿下濮阳,他的武艺再高,打仗再勇猛也没用,一座高大的城墙就把他们彻底挡在城外,拿瓦岗军毫无办法,他们连敌人的头发都没碰到,伤亡就快近万人,一连十天几乎是不计伤亡的猛攻,让他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在濮阳遇到了挫折,大军士气也有了明显的下降,士兵进攻力度也不如前几天,这都是士气下降造成的,罗士信身为先锋官,他最能感受到这种改变。
他每次打仗都是亲自冲锋陷阵,勇冠三军,但是经历了濮阳的攻城战后,他意识到攻城战要远比平原战复杂得多,感觉就像是一身力气无处发泄,在碰不到敌人的情况下,他的勇武根本起不到作用。
瓦岗军的的数千弓箭手对隋军来说如同噩梦般的存在,这十天隋军受尽弓箭手的摧残,每一次攻城他们都会遭到敌人强大的密集箭矢攻击,冲到城下都会有无数的士兵死去。
今日隋军没有发起进攻,中军帐内一片死气沉沉,裴行俨召集将领商量攻城事宜,但众人商议了半个时辰,也没有讨论出一个有效的计策,濮阳就像铁桶一样,水火不侵,油盐不进,向来战无不胜的他第一次遇到了挫折,现在他想念裴仁基,要是由裴仁基亲自带领大军,说不定会想到办法破城,与父亲相比,他还是稚嫩了一点。
"你们难道就没人想到更好的法子了吗,咱们在这里坐了老半天,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裴行俨看了众人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这些手下打仗是够英勇了,但让他们想个对策,商量半天没能提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他觉得颇为无语,在谋略方面这支兵马还是缺乏出色的人才。
"裴将军,不如我们先行撤退吧,如果继续攻城,粮草还没用完,我们的士兵就要打完了。"坐在裴行俨身边的将领提议道。
裴行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你们来商议破城之策,不是让你们来商量怎么撤退,陛下下了圣旨让我们攻破东郡,剿灭瓦岗军,要是就这样撤退,我还怎么面对陛下的责问,如果陛下怪罪下来,我们都会受罚。"
众人也觉得有道理,以杨广的脾气肯定会暴怒,他们平常打起义军都是毫不费力,所以杨广才这么信任他们,只派五万兵马给他们使用,希望他们能够尽早收复东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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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开始也觉得不是难事,以往只用三万人马就击败了王薄联军,五万人打瓦岗军应该也不是难事,结果出师不利,濮阳久攻不下,不仅损失了大量士兵,还未能拿下一城一池,杨广怪罪下来他们都要被重罚。
"裴将军,不如我们向陛下请求支援,说瓦岗军不敢出城作战,龟缩城内,我们需要更多的士兵围攻城池,否则难以拿下濮阳。"又一人提议道。
求援不失为一个可行之策,不过裴行俨依然摇头道:"不行。"
"为何不行?"众人不解。
"放在以往或许还行,但陛下在三征辽东后就耗费了无数兵力,如今又天下动荡,需要应对的起义军不计其数,朝廷应该无多少士兵可用,应该很难再派遣援军支援我们,即使有许还要等上许久,我们等不了这么久。"
裴行俨其实更加担心的是对裴家名声的影响,他深知隋军需要一场大胜来振奋士气,整个隋朝也是如此,要是未能拿下一城就要求朝廷派遣援军,一定会给朝上那些所谓的大臣造成极大的打击,甚至觉得他们裴家也不过如此,连一个小小的起义军都拿不下,他被责骂倒无所谓,但是他不能让他爹裴仁基被人轻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裴将军,那我等应当如何是好,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呀。"罗士信急了,他一向没什么耐性,在这商量半天没商量出个结果,还不如直接去攻城,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说不定可以早日破城。
正在此时,营帐外有士兵进来说道:"裴将军,外面有一百姓求见,说能够让我们打赢这场仗,我原以为他来捣乱,想要赶他走,他又说曾经在东郡副都尉李密麾下当过城门官,属下不知真假,故此将他带了过来,不知将军是否要见他?"
裴行俨正愁没有破城之策,突然有人要来助他一臂之力,不管真假,先见上一面再说,他说道:"速速带进来。"
众人等了没一会,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进来,他皮肤黝黑,满脸胡子,面相凶恶,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程咬金。
"小人程咬金拜见裴将军。"程咬金行礼道。
裴行俨看到程咬金长得高大结实,看起来很像曾经当过兵,他问道:"你说有方法助我打赢这场仗,是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第408章 咬金指路
程咬金眼睛不断打量周围,看到裴行俨身边也坐了一个长得非常壮硕的人,身形与他有几分相似,那人是罗士信,他看罗士信的时候,罗士信也刚好在看他。
"你看我干嘛,裴将军让你说你的计谋。"罗士信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脸上沾了脏东西。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妙计,我只是知道这里有一条路可以绕过濮阳,直达卫南县,只要到了卫南县就能去东郡腹地,攻打郡治滑台城,瓦岗军首领翟让就在滑台。"
"濮阳附近真有这样一条路可以直达卫南县?"裴行俨瞬间来兴趣了,他站了起来,似信非信地看向程咬金。
"我何须骗你,骗你不是自找死路吗。"
看到程咬金非常镇定的样子,裴行俨觉得对方没有骗他,但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就相信,他走出来在程咬金身边绕了一个圈,边看边说道:"听说你曾经在东郡副都尉李密麾下担任城门官,既然你在他麾下做过事,为何又要帮我,按理说你应该更偏向瓦岗军才对。"
一说到李密,程咬金就露出厌恶的表情:"呸,老子都不想提他,这人就是个小人,我不屑于与他为伍,所以才会离开瓦岗军。"
"他怎么了,说来听听。"众人都很好奇程咬金为何会厌恶李密。
"裴将军是否知道李密的来历?"
"不太清楚,他的身世有什么特别之处?"裴行俨摇了摇头。
"李密出身于辽东李家,数年前杨玄感曾经造反攻打洛阳,此事你们一定有听说过,当初李密就追随杨玄感一起造反,并且在为他出谋划策,是他身边非常重要的谋士,然杨玄感在将要兵败之时,李密为了保命脱离大军,独自逃跑,如此行为我看不过眼,随后他又投奔翟让,然而此人狼子野心,翟让收留了他,他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打算伺机夺权,坐上翟让的位置,可谓恩将仇报,这样的人不配我为他效力!"
"原来李密是这种人,程兄,要是能够打赢瓦岗军,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交给你来处置。"罗士信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最痛恨小人,李密的种种行为让他觉得很不爽。
"于私来看李密确实不值得你效力,于公来看瓦岗军是叛军,翟让反隋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能够认清他们,与他们脱离关系,说明你是个识时务的人。"裴行俨已经开始相信程咬金的话,"既然如此我就暂且信任你,你说的那条路在何处,带我去看一看,如果真有这么一条路可以绕过濮阳到达卫南县,我必定重重有赏!"
"裴将军请跟我来,路就在南面的山上,距离大营只有十里路不到。"
程咬金带众人前往那条隐秘的山路,大家跟着他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来到山脚下,这个地方他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四面环山,地形复杂,如果没有必要谁都不会来。
"这个地方真有上山的路?"裴行俨疑惑道,怎么看都不能像有可以绕过濮阳的山路。
"当然有,你们跟我走。"程咬金又带着大家在山脚下走了一段路,不久后果然在乱草中发现了一条泥泞的山路,山路上铺了小石子,两边都布满了杂草和树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罗士信高兴道:"裴将军,这里果然有上山的路,看来还真可以绕过濮阳直接攻打卫南县。"
其他人也很是高兴,他们打了这么久都攻破不了濮阳,要是能够绕路不攻打濮阳就能直抵东郡腹地,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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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依然冷静,没有大家那么兴奋,他说道:"程咬金,如果走这条山路我们要多久才能抵达卫南县?"
"不算太久,快的话两三天,慢的话四五天。"
"不对,要是这条山路真可以通往卫南县,为何镇守濮阳的瓦岗军不派士兵守山路,如此重要的通道他们不可能会轻易放我们过去,除非这是他们的计谋,故意派你来引诱我们,事实上他们早已在山上埋伏好"裴行俨仔细地看山上,不过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裴将军,你疑心太重了,这条山路已经荒废许久,是前朝打仗的时候开辟出来的路,因为难走所以根本没有多少人走,日子久了这条路就逐渐被遗忘,我是本地人才知道这条路,你要是不信我大可当没见过我,也无需走这条路,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程咬金的口才其实哪有这么好,这些话都是童云飞事先教他说的,让他熟读背好,要是裴行俨这样问他,他就这样回答。
裴行俨内心虽然怀疑,但让他继续强攻濮阳不是明智选择,他说道:"士信,你亲自和他走一趟,要是真的能够抵达卫南县就立即回来,我带领大军绕路攻打卫南县,如果不能抵达卫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裴行俨很谨慎,在没有确认清楚前他不敢轻易带领大军走路陌生的山路,山上最容易被埋伏,要是程咬金真的瓦岗军派来故意引诱他,那他上山只会被伏击。
众人都觉得裴行俨太谨慎了,正所谓兵贵神速,他们立即带领大军走山路就能提前几天攻下卫南县,如果要罗士信先探路再回来通报,这样一来一回又会浪费将近十天的时间,但主帅下令他们不敢不听。
罗士信返回大营,准备好了数日的干粮,然后跟程咬金一起上山把山路打探情况,看看是否真的能够抵达卫南县。
两天后,濮阳城内,徐世绩和单雄信又到城上巡查,这是他们每天必做的事情,这两天隋军都没有进攻,他们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不过要是敌人一直没有行动,这也会让他们感到不安,无法猜透的对手才是最危险的。
"世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为何隋军还不来攻城,难道是真的被我们的弓箭手打怕了吗,不敢再来进犯?"单雄信往远处眺望,似乎想从敌人的营寨里看出个端倪,但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第409章 开始上山
"裴行俨心里面恐怕不会有''怕'';这个字,此前有过好几次机会让他攻破城门,最终都被我们打回去了,他不会就这样放弃。"徐世绩缓缓道,在对战的过程中慢慢了解敌方将领的性格,他认为裴行俨绝对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为何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敌人没有半点反应,按理说他应该不会给机会我们休息,要是他再保持那种强度攻城,或许我们还真坚持不了几天。"
单雄信不是对自家兵马没有信心,而是濮阳的防守强度只能做到这样,濮阳在东郡算是大城,但和整个大隋的大城相比就完全不够看了,只能算是一般的城池,他们防守即使做得再好,也不可能抵挡得了隋军不计伤亡的猛攻,要是换成滑台他们还能多支持几天,不过滑台也达到不了所谓的大城的级别,只能比濮阳好上那么一点。
徐世绩深吸了一口气,停战数日,空气中已经没有那种浓厚的血腥味,单雄信的问题他也无法回答,或许裴行俨在做什么准备,所以才迟迟没有攻城。
"徐通守,单都尉,在西城门的士兵捡到一支箭矢,上面绑有一封信,属下不敢随意查看,还请徐通守和单都尉过目。"士兵把信呈上去。
徐世绩接过信打开看,看完第一行字后他情不自禁睁大双眼。
"信里面写了什么,是敌人射上来的信?"单雄信问道。
"不是,这是童将军写的信,他告诉我们不用急,静待时机,不用多久后我们将会反攻敌人。"
"反攻?难道我们要出城与裴行俨一决胜负,会不会太鲁莽。"一向性**莽的单雄信第一次觉得童云飞比他还鲁莽。
"童将军说让我们注意城外动静,他预料这七、八天里裴行俨不会再攻城,并且会往南面行动,等他们往南面走的时候,我们等一天后追上去,但是不能让他们发现,只需在后面跟着即可,童将军的人马会埋伏在山上,只要隋军在山上中伏,我们跟上一起围剿。"
"山上?埋伏?这是怎么一回事,云飞又怎么知道裴行俨会去南面的山上,还让我们偷偷跟着。"
单雄信一个头两个大,童云飞信里面说的他不太明白,他感觉不仅敌人,连他们都被牵着鼻子走,虽然知道下一步行动是什么,却没有摸清童云飞的想法。
单雄信摸不透童云飞,徐世绩何尝不是如此,他自诩聪明,却想不明白童云飞是怎么提前知道敌人的动向。
"这封信会不会是假的,裴行俨派人把信射上来,他自知强行攻城无法破城,故使用此计引诱我们出城?"单雄信难免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不太相信童云飞真的可以这么神机妙算。
裴行俨用的是围三阙一的攻城方法,只攻打东门,南门和北门,西门完全放空,以他的兵力也无法包围四座城门,所以他完全可以故意派人假扮成瓦岗军,从西门把信射上城墙上。
"不太可能。"徐世绩又看了一遍信,"这笔迹应该就是童将军的亲笔信,更何况裴行俨又怎么知道童将军会在我们这里,如果他真要引诱我们出城,应该伪造翟太守的信对我们下令,而不是使用童将军的身份伪造一封信,所以这封信应该就是童将军亲自写的。"
听徐世绩这么一说,单雄信觉得挺有道理,裴行俨根本不可能知道童云飞在他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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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罗士信和程咬金一起返回营寨,经过数日侦查,罗士信已经确认那条山路可以从濮阳通往卫南县。
"士信,你确认无误了?山路真的可以一直走到卫南县,并且在山上没有遇到任何敌人的伏兵?"
裴行俨再三确认,其实他派罗士信去走一遍就是想确认没有瓦岗军在山上埋伏,如果程咬金是敌人派来的,那一定会在山上埋伏,如果没有那说明程咬金没有欺骗他们。
"裴将军,我可以用我的人头担保,我亲自走了一趟,山路可以通往卫南县,而且在山上没有伏兵,只不过山路崎岖难走,我们这几万人想要通过这条山路前往卫南县恐怕有些困难,还有一些攻城器械也无法运输上去。"
罗士信这几天和程咬金相处得不错,他原本对此人还有些戒备,但经过几天的了解,发现性格相投,互相聊得来,不知不觉开始熟络起来。
"难走总比强攻濮阳要好,只要能够拿下卫南县一切都容易多了,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日出前出发,绝对不能让守城的瓦岗军发现我们的动向。"为了不让瓦岗军发现,裴行俨决定把营寨留下来,以迷惑敌人的眼睛,让敌人猜不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一夜过后,第二天卯时,四周还是一片昏暗,天边微微泛起亮光,隋军士兵已经起床,不过所有人都十分安静,昨日已经下了命令,今天的行动必须保持全军安静,不能发出太大的动作,以免被瓦岗军发现他们要绕路而行,行军的时候保持隐蔽性,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裴行俨比普通士兵还要早起半个时辰,一醒来他就走出大营,查看濮阳城上的情况,天色黑,距离又远,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不亲自走一趟他心里面不踏实。
"裴将军,士兵都已经起来了,是立即往南面走,还是先吃早饭?"传令官问道。
"先上山再说,要是现在生火煮饭,敌人一定会察觉我们的动静,我们这么早起来行动就是不能让他们发现,你传我命令,大军往南走,不得点火把,违令者斩立决。"裴行俨下令道。
隋军开始往南行动,依照之前上山的路线走,四万多人的大军分成数十多个小队前进,一路上所有人都闭嘴不语,纵使肚子再饿也没人抱怨,所有人都是默默低头赶路,不敢延误,在军纪方面裴行俨一直做得很严格。
第410章 料敌先机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亮,徐世绩按惯例一大早上来巡视,他的黑眼圈自从来了濮阳之后就没有下去过,每日都要操劳战事,基本上没睡过安稳觉。
单雄信也上来了,他看到徐世绩的脸色憔悴,担忧道:"世绩,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脸色越来越差,昨晚又没睡好吧,反正敌人还没攻城,不如回去多睡一会吧。"
"不可,敌军兵临城下,将士都在守城,我岂能偷懒回去睡觉。"徐世绩当然不是会偷懒的人,他更不会在大家都忙的时候休息,其实他休息的时间要比一般士兵还少。
单雄信是练武之人,体魄要比徐世绩好得多,他一两天不睡觉也没有问题,虽然最近都在和隋军打仗,不过他每天照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所以他状态非常好,精神饱满。
"可你的身体很难支撑下去,这场仗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结束。"
"好了好了,单都尉,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打败敌人前倒下,如果我真的不行了会回去休息。"徐世绩让单雄信不要为他担心,与其担心他的情况,还不如担心一下敌人什么时候来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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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奇怪,怎么感觉对面那么安静,就连个出来侦查的斥候也没有,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单雄信奇怪道,以往隋军就算不来攻城,也会定时派人来侦查濮阳周边情况,但是今日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仿佛忘记了这回事一般。
听单雄信这么说,徐世绩走到城墙边看,的确没看到敌人的斥候,往远处看也找不到一个人,他对身边的传令官说道:"北门和南门有敌人的斥候来侦查吗?"
"今日还没有收到北门和南门的消息,估计敌军尚未派人前来侦查。"传令官回答道。
每天一早镇守北门和南门的士兵都会过来向徐世绩汇报情况,即使敌人没有打过来也要汇报,这是为了随时能够掌控全军的情况,看似麻烦,实则非常有用,这个方法也是童云飞教徐世绩的,一个合格的大将必须随时清楚三军的状况,以便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世绩当然不信隋军会忘记派遣斥候,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回想起童云飞的那封信,他更加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传我命令,派百人骑兵队出城,打探敌军营寨情况。"徐世绩下令道。
"冒然出城会不会太危险了。"单雄信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徐世绩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去找探查敌人的营寨,和送死有何区别。
"单都尉,你忘了童将军的话了吗,他说过隋军很有可能前往南面山上,我估计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行动,故此派人出城打探,我们以骑兵而动,即使隋军斥候没有走也能及时回来,不用太过担心。"
徐世绩不想放过一点机会,要是没有童云飞的那封信他不会派人出城,如果换成是翟让或者李密写的信,他都不会去冒险,但童云飞的话他不得不重视。
城门缓缓打开不到一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百人的骑兵队鱼贯而出,往东面的隋军营寨而去。
这支骑兵队基本上由斥候组成,这次出来侦查他们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下心,因为敌人就在距离不远之外,他们不敢全速前进,都是放慢速度靠近敌人的营寨。
不久后,众人终于来到营寨附近,在快要靠近之时他们纷纷跳下战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以免被敌人发现,在来到营门边上时最前面的人大胆地弯着腰站起来往营门里面看。
"喂,营门有多少人在守着?"在他后面的斥候问道。
"营门里摆放着不少拒马枪,不过一个人都没有,也没听到声音,有些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安静,这个时候应该都起来吃早饭。"负责观望的斥候恨不得眼睛能够飞进去,这样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会不会是知道我们不可能派兵出来攻打,所以没有派人防守营门?"又一人说道。
"不可能,营门是营寨的入口,又怎么可能不派士兵守着,再怎么蠢的将军都不会这么做,我要进去看看。"
斥候知道在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决定进去查看,他慢慢摸进营门,进去后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一个士兵都没有,偌大的营寨安静无比,其他人也跟着他一起进来,看到这个场景后所有人都是目瞪狗呆,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
"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他们已经撤退了?"众人心里面都冒出了许多疑问,除了撤退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别乱想,走,我们回去汇报。"
百人骑兵队在打探清楚后跑回城内向单雄信和徐世绩汇报。
徐世绩和单雄信在得知隋军营寨空无一人后也非常惊讶。
徐世绩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仍然震惊,心想童云飞也太神机妙算了,竟然连敌人要放弃攻城往哪里走都算得一清二楚,要是与这样的人对敌,他觉得自己会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世绩,云飞他竟然还真的猜对了,裴行俨果然带着人马上山,也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可能昨晚就连夜撤走,我们可不能跟丢他们,得马上派兵追上去才行!"单雄信说完就想下令出城追击。
不过徐世绩制止了他:"先别急,如果只是撤退裴行俨很可能是昨晚走的,但他们要上山,山路地形复杂难走,晚上不点火把连路都看不见,又怎么上山,昨晚负责守夜的士兵没有看到敌军营寨亮起大量火把,说明他们肯定不是昨晚走的,应该是在今天快要天亮的时候出发,距离他们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我们要是现在就追很有可能被他们发现,得再等等。"
单雄信虽然心急,不过还是听徐世绩的话再等一下。
两个多时辰后,已经快要到中午了,隋军上山也有三个时辰了,单雄信说道:"世绩,这回可以追了吧,要是再不去追恐怕连人都看不到了。"
第411章 第一座山
童云飞在信中说过要等隋军上山一天后再去追,但是徐世绩觉得等一天太久,等半天去追已经足以,他说道:"可以追击了,不过切忌太过靠近,否则会被敌人发现。"
为了以防万一,单雄信留下五千人给徐世绩守城,剩下的两万五千人跟着他一起去追已经上山的隋军,因为不知道敌人会不会有援军到来,所以有必要留下一定士兵守城。
单雄信带着两万五千人涌往南方而去,隋军也有数万人马,所过之处都会留下大量的痕迹,瓦岗军追击非常方便,只要跟着这些痕迹就走可以了。
来到山脚下,单雄信花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上山的路,要是没有隋军在前面带路,他还真是不好找这条山路,看着蜿蜒盘旋的山路,他两眼发直,原本山路非常隐秘,但是经过隋军行走之后,四周的乱草和树木均已被砍伐掉,留下一大条山路。
"这路明显被拓宽了,但也很不好走,难怪世绩要等这么久才让我带人追,上山的路起码得走两个时辰了,要是走太快一定会和前面的人相遇。"单雄信下令全军分成数十个小队分批上山,没有轮到的士兵原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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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天的路,裴行俨已经带领大军翻过一座山,但这也只是其中一座,后面还有两座山等着他们翻过去,看着眼前复杂难走的地形,众人均是苦不堪言,不过这已经要比攻城好多了,走山路最多就是累点,攻城那可是要死人的。
裴行俨拿下头盔,天气非常炎热,他已经留了一身汗,不过仍然不敢随意脱下盔甲,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烈日当头,他看到大家都已经很累,于是下令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再行动。
士兵们纷纷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该吃干粮的吃干粮,该喝水的喝水。炎热的天气让所有人都很难受,不过没人抱怨一句,大家都在默默忍受。
裴行俨,程咬金和罗士信等一批将领也纷纷下马休息,他们来到一棵大树脚下坐下。裴行俨拿出一个牛皮袋,大大地喝了一口水,问道:"咬金,我们用了半天翻过一座山,接下来你看我们还要再走多久才能抵达卫南县?"
"还有两座山,快的话明天日落前就能到了,慢的话后天才到,不过已经很快了,这山路不好走,我们也不用走太急,否则大军翻山越岭过于疲乏,到了卫南还怎么打。"
程咬金一边说一边啃手上的干粮,其实他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说话和吃饭上面,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童云飞会在哪里埋伏,在出发前他就和童云飞商量好,他负责把隋军带到山上,童云飞寻找合适的地方埋伏,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家兵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如今已经翻过第一座山还没有看到瓦岗军,说明瓦岗军很有可能在第二座山或者第三座山埋伏,明日行动他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多亏有你带路我们才不用打那破城,以至损失惨重,要是你能够早点来,我们就不会白白牺牲近万士兵了。"罗士信插嘴道,有些抱怨程咬金未能早点出现,要是早几天来他们也不用被瓦岗军的弓箭手给吊着打,他现在替那些已经死去的士兵感到不值。
"士信,这并非他的错,如今我们能够绕路而行已经很不错了,就不要抱怨那么多了。"裴行俨用手肘偷偷捅了捅罗士信,让他不要乱说话,程咬金好歹立下了大功,他们又怎么可以责怪他。
要是按照正情况,程咬金听到这样的话肯定生气,不过他是假带路,实则把隋军引诱带埋伏地点,所以他一点也不在乎罗士信的话,反倒是呵呵一笑:"士信兄说的对,都怪我来得不及时,否则你们也不用损失这么多人。"
"不过话说回来,瓦岗军的那些弓箭手还真厉害,和正规军没有什么差别,就连守城也和其他起义军大为不同,以往我们碰到的起义军都是被打得丢盔弃甲,唯独在你们这里吃了苦头,看来瓦岗军的首领还有点真本事。"
罗士信是个直性子,向来有话说话,也不会在乎后果,即使在自家主帅面前夸赞敌人也是毫不犹豫。
不过这次连裴行俨也同意道:"这翟让确实有本领,看似名不见经传,没想到这么厉害,咬金,你不是曾经在李密手下当过城门官吗,对他们应当非常了解,我听说这瓦岗军以前在瓦岗寨当过山贼,后来才攻下东郡那些人都是山贼出身,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多少本事才对,为何能够有勇有谋,不仅夺下东郡,趁机扩张势力,还能把大军训练得和我们这些正规军几乎一样,莫非在翟让账下有经验丰富的大将坐镇?"
听到这句话后程咬金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个裴行俨也猜得太准了吧,仅从瓦岗军防守厉害就能看出他们军中有经验丰富的大将,如果说有那还真有一个,那就是童云飞,不过童云飞根本算不上瓦岗军的人,而且长期不在东郡,真正算得上是大将的也只有单雄信和李密了。
"李密曾经和杨玄感一起造反,他现在是东郡的副都尉,算得上大将吗?"
"我未见过此人,他只是跟着杨玄感造反,只能算是谋士吧,不算大将?"裴行俨微微摇头,这次他猜错了,李密这几年来成长非常迅速,已经隐隐有独当一面的潜质。
"单雄信是东郡都尉,本领高强,我见识过他的武艺,非常厉害,想来也是一员猛将,或许是因为有他在,所以瓦岗军才这么厉害。"程咬金其实对单雄信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听说过他武艺高强。
"真有那么厉害吗,到时候我还真想会会他,我已经许久没见过能够接下我一枪的人了。"罗士信有些跃跃欲试,恨不得能够立即和单雄信交手,他一直都是个好战的人。
第412章 做好埋伏
"我们的斥候每天都会去濮阳周边探查,几乎每次去的时候都能在城头上看到两个人,一个应该就是你说的单雄信,另一人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不大像是武官,更像文官,你知道那是谁?"
裴行俨想到另外一个人,他也见过好几次,因为单雄信长得较为高大,站在他身边的文官每次都会一起出现。
程咬金稍微想了一下,文官打扮,总是和单雄信一起出现,他只能想到一人,回答道:"那人应该是徐世绩,他是东郡通守,官衔要比单雄信还高,与单雄信私交很好,我对他不是很了解。"
其实程咬金不想泄露太多有关瓦岗军的情报给裴行俨,以免敌人了解太多,他这一次是来引诱隋军去埋伏地点,而不是真的加入他们,稍微泄露一些情报也只是为了让裴行俨不怀疑他。
"看来瓦岗军背后是有高人相助,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咬金,此战结束后你有意为大隋效力不,要是你愿意我把你举荐给我父亲,他必定会重用你。"裴行俨觉得程咬金是个人才,想要把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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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老程啊,你不如就留下来吧,跟着裴将军建功立业,到处征战岂不痛快。"罗士信也想程咬金留下,他们性格相投,两人都是大老粗,说话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
"这事还是等战事结束后再说吧,我还需要多做考虑。"程咬金推脱道,他又怎么可能加入隋军,如果要加入当初就不会跟着杨玄感一起造反了。
一个时辰后,士兵已经已经休息够,虽然天气依然很热,但是该赶的路还是得赶,在没有抵达卫南县前他们都不能放松。裴行俨下令结束休息,继续进军。大军再次启程,往第二座高山去。
另一边,单雄信的人马还在上山途中,最前面的一队士兵已经过了半山腰,正在向山顶进发,这条山路在他们走之前已经被隋军走过,所以稍微好走了一点,不过与平路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幸好没有下雨,否则到处都是泥坑,会变成寸步难行,还弄得一身泥水。
单雄信位于中军,这次上山连马都骑不了,他和普通士兵都是用走的,当然,对他这种练武之人来说走山路虽然吃力,但不辛苦,他的体力要比士兵好得多,
"单都尉,前军传来消息,他们已经过了半山腰,估计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到山顶了,他们不敢走太快,担心会碰到前面的隋军,到了山顶之后是否需要停下等待后面的人?"传令官来到单雄信身边说道。
单雄信看了一眼山下的士兵,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才刚上山,其实山不高,但因为人多路窄难走,所以他们的队伍拉扯得非常长,隋军也一定与他们相差无几。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令道:"传我命令,让已经到山顶的士兵先休息,不过别忘了依然要派斥候继续打探隋军的动静,不要松懈,等我们后面的人上了山顶后先锋部队再出发。"
"是!"传令官抱拳道,然后又跑向山顶,说起来他比其他人都要累,一来一回多走了一趟,不过传令官并非只有一人,他们会轮流休息。
在古代走山路可是个苦力活,这时候可没有平坦的石路,全部都是泥路,多人走的山路最多就铺点石子会稍微好走点,现在瓦岗军走的这条山路全部都是泥路,所以爬山极其费力,他们必须劳逸结合才行,要是没有充足的休息,就算追上了前面的隋军也没有力气去开战。
花开三朵,各表一枝,就在裴行俨和单雄信在上山的时候,童云飞早已带着人马埋伏好,他们在第三座山的山脚附近,之所以在这里埋伏,一来是因为距离卫南县近,不用走过多的山路,二来此处乱石树木较多,易于士兵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童云飞不是独自一人带领大军,李密和王伯当也跟着一起来,这次出兵一共动用了八千人马,他们只留了两千人守卫南,几乎是出动全军,要是这次伏击不成功,他们很难守住卫南,所以干脆出动几乎所有人,以提高成功的几率。
李密原本不同意童云飞的计谋,他觉得太过冒险,而且他也不认为程咬金有能力承担这个重担,他对程咬金太了解了,这个人行事鲁莽,上阵杀敌或许是一把手,但是让他做这种引诱敌人的事情,不等于把他的命给送到敌人手上吗。
只不过在商议的时候程咬**决要去,再加上童云飞同意,李密只好退让一步,要不是有童云飞支持,他绝对不敢让程咬金去冒这个险,一旦失败他们不仅无法守住卫南,也接应不了单雄信大军,单雄信要是在山里被击败只能退回濮阳,但是败兵会影响到守城,甚至导致濮阳和卫南县都守不住。
"李密,干嘛眉头紧皱,你也不是第一次出征打仗了,很紧张吗,你跟杨玄感造反的时候可比这大阵仗多了,有什么好紧张的。"童云飞没心没肺道,他趟在一棵倾斜的树干上,双手垫着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草,样子惬意得不行,看上去不像是来打仗的,更像是来郊游,久经战阵的他无论遇到什么敌人都能从容应对,打仗对他而言和吃饭没有什么区别。
李密可没有那么惬意,他站起来来到童云飞身边说道:"童将军,我不是紧张,只是在担心咬金他能不能完成任务,我怕他无法掩饰自己的身份被敌人识破,要是被揭穿他性命就难保了,他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不用这么担心,他这个人看似粗人,实则粗中有细,平常说话做事是鲁莽点,但行军打仗的时候他会谨慎许多,你也说他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才,你应该相信他才对。"童云飞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为程咬金担心。
第413章 再次告诫
程咬金现在还十分年轻,才二十来岁,他有潜力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需要更好的机会锻炼,故此童云飞才大胆重用他,让他去引诱裴行俨的兵马来到埋伏地点。
李密自认为非常了解程咬金,他没有这么乐观,他心想程咬金失败倒也罢了,但是他不能败,这是他加入瓦岗军的第一战,必须赢得漂漂亮亮,在滑台的时候他就自荐要带领大军去迎战裴行俨,希望可以击退敌人立下大功。
可是单雄信也主动请战,论能力他自认为单雄信无法与他相比,但地位和资历单雄信都比他高,他来瓦岗军也只有那么一两年,威望自然没有单雄信大,否则也不会安排他去守卫南县而不是守濮阳。
如果单雄信在濮阳兵败,他就有机会表现,可以先去接应单雄信,然后找机会夺取夺兵权再击退隋军,其实他根本不担心濮阳能不能守住,单雄信会不会战败,他自信无论前线是否失败,他都能反败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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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翟让让童云飞跟他守卫南,就等于有一座大山压着他,有许多事情他都不能亲自下决定,都得听童云飞的,其实他心里面对童云飞充满敬畏,既尊敬也有些害怕,童云飞是大隋成名已久的大将,无论才干和威望都在他之上,瓦岗军士兵也只会听童云飞的不会听他的,这样一来他就少了表现的机会。
至于童云飞让程咬金去引诱隋军到埋伏地点,李密认这计不失为妙计,虽然冒险了点,但如果成功就能彻底击败隋军,甚至活捉裴行俨也不是问题,只是有一点让他十分不满,就是童云飞让程咬金去承担这个重任,而不是让他去,说起来李密也觉得十分可笑,他竟然会与自己的手下争抢功劳,甚至是有些妒忌。
"童将军,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吧,在我这里没什么事不能说。"
"童将军是不是不信任我,所以才会跟着我一起来卫南县?"李密鼓起勇气问,其实他多多少少都觉得童云飞要压制他,不让他掌控太大的权力。
童云飞睁开了眼睛,从树干上坐起来,看向李密:"为何有这种疑问,要是我不相信你又怎么会推荐你来这里。"
"因为童将军你让让咬金去...而不是我..."
童云飞倒是没有想到李密竟然会妒忌程咬金,他从树干上跳下来,走到李密身边,拍着他肩膀说道:"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非常有本事和很自信的人,为何今天这么不自信了?"
"童将军是何意?"
"咬金与你不一样,他武艺高强,勇冠三军,然而还很年轻,需要得到机会锻炼,我希望他日后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而不是只会冲锋陷阵;你与他不一样,你善用谋略,懂兵法阵势,是一个能够统筹三军的将才,去引诱敌人这种危险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让你去做,你看我一路上这么轻松,其实并非我放松警惕,而是皆因有你在统率三军,无论是调度兵粮,抑或派遣斥候探路,还是安排士带领大军上山下山,这些你都亲力亲为,我只需从旁协助,所以我才一身轻松,没有担忧。"
童云飞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有李密去做这些繁琐的事,他肯定会忙昏头,不会轻松到躺在树上休息睡觉,他也曾是三军大将,试过独当一面,自然知道当主帅的辛苦之处,这一路上他都在观察李密的一举一动,李密确实很厉害,几乎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没有遗漏,这一点非常难得。
李密没想到自己在童云飞心中的评价这么高,内心有些激动。
童云飞又说道:"当然,你的才干我一直没有怀疑,正如我在卫南说的一样,你是个人才我才会把你推荐到翟让麾下,希望你能够一展抱负,但是不该逾越的东西永远不要逾越,否则这个地方容不下你。"
这是童云飞第二次告诫李密,李密对权力的渴望他很清楚,所以才会三番两次的警告,李密是个人才,只要使用得当就是利剑,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一名将才,所以多次告诫,但要是李密死性不改,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童将军放心,日后我绝对对你忠心,为你效力,不会有半点违逆之意。"李密抱拳道,这个时候他不敢再有过多的妄想,如果只是为翟让效力,他心里面非常不服,但是为童云飞效力他心服口服这样的大人物才有资格让他当手下。
童云飞不蠢,他看出李密的意思,李密说是为他效力而不是为瓦岗军和翟让效力,说明真的不服翟让,如果他再强行把李密留给翟让,最终只会害了翟让和好不容易才成立的瓦岗军,他说道:"你不用顾虑太多,我心里面的谋划可不只有瓦岗军,日后有你表现的机会,眼下还是以击败裴行俨为重,其他的事先暂且放到一边。"
"是,童将军。"
经过这一次谈话,李密不再像以往那样有那么多想法,他坚定了自己追随童云飞的决定,至于在瓦岗军争权夺利的事他已经放下,有童云飞在他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对翟让下手,与其想着怎么取代翟让,倒不如安心地追随童云飞,他相信以童云飞的本事总有他施展抱负的机会。
又过了一天,童云飞和李密率领大军在山脚下埋伏了两天,这两天他们不好受,不仅天气炎热,并且深山里面多虫蚁,就连睡觉也睡得不安宁,幸好大家都知道隋军很快就会来,士兵们都在忍耐,只要敌人一来他们就能离开这个深山野林。
十几个斥候从远处跑回来,其中一人来到童云飞前面抱拳道:"童将军,属下发现敌人的踪迹了,他们先锋部队正在下山,估计今天日落前就能抵达这里。"
"只是先锋部队吗,他们后面的人马呢?"
"我们斥候队估计隋军也有斥候在打探,所以不敢太过靠近,为了避免发现没有继续向前打探,山路难走,估计他们的后备大军还要一个时辰才能追上前面的先锋部队。"斥候回答道,他看到童云飞面无表情,有些担心会被责怪。
第414章 深夜休息
"你们做的很好,要是冒然接近反而有可能被发现,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功亏一篑。"
童云飞不仅没有责怪斥候,反而肯定他们的行动,这些斥候都是精锐,有丰富的经验,要是换成新人一定还会继续冒险深入,如果放在平常这是正确的做法,但现在他们是埋伏,敌在明他们在暗,最重要的不是打探敌人在哪里,而是把自己隐藏好,否则埋伏就没有意义了。
得到童云飞的夸赞斥候们都有些激动,有时候一句称赞的话要比奖赏金银财宝更能让他们高兴。
不知不觉,黄昏渐近,太阳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降,炎热的气温也在开始转凉,只要太阳一下山,晚上的山野就会变得格外凉快,不过众人都没有在意这个变化,他们感觉到隋军很快就会到来,所有人都隐藏起来,气氛越发紧张。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仅从声音就知道起码有不下数千人,大队人马正在靠近,正是隋军的先锋部队。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再走下去又要翻山越岭了,这个地方还算不错,靠近山脚,明日一早起来就能立即上山,不如就在这里休息吧。"程咬金仔细地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提议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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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在中军,后来裴行俨担心先锋部队走错路,所以让他去带路,还命令罗士信跟着他一起,其实就是让罗士信监视他,虽然之前还聊得不错,不过裴行俨还没有完全信任他,只能说信任了七八分。
罗士信也点头同意:"这提议不错,就在这里休吧,等待后面的人马到来,今晚睡一觉明日就能到卫南县了。"
众人忙碌起来,开始生火做饭,山谷底升起袅袅黑烟,走了一天的山路士兵都饥肠辘辘,等着吃饭,也有人带了干粮独自吃了起来。
程咬金没有闲下来,他走到最前面去,仔细地观察四周的地形,他们现在位于山谷之中,前面是山,后面也是山,只要过了前面的山再走一段路就能到卫南县,童云飞之前与他约定好会在山谷埋伏,这一路上总共就三座山两个山谷,既然在前面的山谷没有碰上,说明很有可能就是在这里埋伏。
靠近山脚的位置有许多树木可以隐藏,再加上天色渐暗,士兵劳累,隋军没有察觉到有埋伏也很正常。
"喂,你在看什么,深山老林的有什么好看,我们这边快做好饭了,赶紧过来吃吧,再不吃就没了。"罗士信在后面大喊道。
"好,马上就来。"程咬金看了几眼对面的山脚,他自认为目力很好,但还是看不出异常,然而直觉告诉他自家兵马很可能就在对面埋伏,其实他很想过去确认一下,但担心会被怀疑,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大军很快就饱餐一顿,吃完饭后士兵都躺下休息,睡在石头和泥土上其实很不舒服,不过行兵打仗可无法挑剔,众人都是将就着睡,劳累的士兵也没有太多想法,只要给个地方他们躺下就能睡着。
天色越来越暗,士兵点着火堆照亮四周,人在黑暗中总觉得不安全,唯有火光能给安全感。
大部分人都休息了,只要一小部分人在守夜。程咬金和罗士信都没有睡,他们在等裴行俨的人马到来,先锋部队只有三千来人,后面还有数万大军,每次都是等人齐后他们再去休息。
程咬金有些心不在焉,他担心童云飞没有在这个地方埋伏,这个山谷可以说是最佳埋伏地点,要是错过此处再往后走就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
如果瓦岗军在这里埋伏,他又担心童云飞会按捺不住现在就发起进攻,在这里休息的隋军只是一小部分人,就算把这些人全灭了也影响不到后面的数万大军,他希望童云飞不要那么冲动,得等隋军全部到了再出手才行,否则将会功亏一篑。
程咬金突然发自己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想法,以往行军打仗他都是跟着大部队冲锋,上面下命令往哪里打他就往哪里冲,如今在他身边没有可以商量的人,所有事全凭他一个人做判断,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费脑,似乎要比上阵杀敌还累。
"老程你去睡吧,我一个人等裴将军就行了,今日你带一天路也累了,不用陪我一起等。"罗士信还以为程咬金在陪他。
"没事,我这体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累,精神着呢,要不是看不清路我还能继续爬一座山,等裴将军来了再睡也不晚。"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总觉得你心不在焉,不是看这就是看那,你在担心什么?"罗士信用怀疑的眼光看程咬金,总觉得不对劲。
程咬金支棱了一会,才找到借口:"听说晚上山里会有野兽出没,我担心这个地方会不会有野兽袭击。"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么多人野兽哪敢袭击,就算有老虎我也能把它给剥了,咱们好久都没吃过肉了,弄点野味尝尝也不错。"一说到吃的罗士信就忍不住流口水,他舔了舔嘴巴,仿佛能够嗅到肉香味。
两人正说着,后面的山上突然传来声音,他们回头看去,原来是裴行俨带着大军来了,无数的人马沿着蜿蜒盘旋的山路走下来。
"裴将军今天来得真快啊,走,我们去迎他。"罗士信说着就把程咬金拉起来去迎接大军到来。
大军到后山谷拥挤了许多,火光也逐渐多了起来,如同夜空的星光不断闪烁。后面的大军和先锋部队一样,吃过饭后就躺下休息。
裴行俨,程咬金和罗士信三人席地而坐。裴行俨问道:"今日情况如何,有没有异常?"
"一切如常,再翻一座山就能抵达卫南县,明日一早出发估计中午就能到。"程咬金说道,他原以为今日就能到,但因为人马过多,行走缓慢,所以还要再多用一天。
第415章 夜袭开始
"那便好,只要到了卫南,东郡就手到擒来,到时候我一定要给瓦岗军看看我的厉害!"
自从来了东郡后裴行俨就打得十分屈憋,在没有碰到敌人的情况下损失了近万人马,要不是有程咬金带他们绕路,损失的士兵还要更多,甚至要向杨广求援,瓦岗军的战力要在他们想象之上。
"裴将军,到时候我活捉翟让,把他交给你来处置。"罗士信拍着胸口保证,仿佛翟让已经被擒下,他又道,"还有李密也一样,老程,到时候我也会帮你把他抓住。"
"真抓到再说吧,天色不早,你们都去休息吧。"裴行俨让他们去休息,走了一天路他也有点累了,找了个平坦的石头躺下就睡。
月光高高挂起,夜深人静,燃烧的火堆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声音格外清晰,却不吵人。
几个士兵围着火堆坐在一起,负责守夜的他们更累,虽然许多人都认为在这种地方没有必要这么谨慎,不过裴行俨还是不敢大意,在四周安排了士兵巡守,以免被人偷袭,这也是多年来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袭击往往就是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一个守在外围的士兵实在困到不行,他打了一个哈欠,靠在树旁闭上眼睛,其实他没有睡着,只是想稍微歇息一会。
"喂,你是新兵吧,守夜的时候一定不能闭眼,就算你睁着眼睛睡也行。"一个老兵走了过去,让新兵睁开眼睛。
那新兵揉了揉双眼,犯困道:"为什么不能闭眼,我又没躺下,只是稍微休息一下。"
"别废话,让你守夜就是要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有没有敌来,你闭眼还不如去睡觉。"老兵骂骂咧咧道,心想现在的新兵蛋子怎么这么没用,总想着偷懒。
"行了行了,我睁开眼行了吧。"新兵心里面已经把老兵家人问候一遍,他们是绕路而行,瓦岗军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根本就没必要守夜,他也是人,也走了一天的山路,就不能让他安安心心地睡个觉吗。
"嗷呜——"
远处的山上突然传来野兽的吼声,新兵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睛往对面的山看去,虽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他依然不寒而栗。
"不用这么胆小,就算山里有野兽出没也不敢袭击我们,野兽最怕就碰到我们这种大军,大军所过之处什么野兽都会被吓走。"老兵看到新兵这么胆小,忍不住讽刺几句,顺便传授点经验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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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本想反驳,但他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对面走过来,隐隐约约看到一群耸动的黑影,他被吓了一跳,赶紧拿起手上的武器指着远方:"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我都说不会有野兽,你还怕什么,大晚上的你想吓我啊,告诉你老子可是吓大的。"老兵不屑道,回身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还真是看到了一群黑影在快速冲来,"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难度是一群野兽?"
"要不要叫醒大家?"
"叫...快点去叫醒..."老兵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矢突然划破夜空,从黑暗中飞射出来,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咽喉,让他死得不能再死,直到倒在地上的时候双手仍然死死地抓住箭。
"杀!"
原本寂静的山谷瞬间杀声震天,无数的士兵从黑暗中跑出来,他们宛如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隋军面前,负责守夜的士兵都震惊了,不知道眼前这些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刚想抵抗,但很快就被人潮吞没。
"敌袭!敌袭!"
敲锣声呐喊声很快就响彻谷底,隋军的反应已经算快了,在瓦岗军冲进来的一刹那就有人敲响锣鼓叫醒熟睡的众人,要不是裴行俨安排了一百来人守夜,恐怕会有不少人死在睡梦中。
"怎么一回事?!"罗士信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四周,只看到无数的敌人正在冲杀过来再外围的士兵已经支撑不住,不少人都在睡着的时候被杀死。
"士信快点集结人马反击,不能让他们冲散我们的阵型!"裴行俨已经骑上战马开始集合士兵,他一边大喊一边狂奔,让睡着的人赶紧醒来。
许多人一醒来就看到无数敌人杀来,不知道是谁点起了火,到处火光冲天,原本黑暗的山谷瞬间被照得如同白昼。
四万隋军乱成一锅粥,有的在熟睡中被杀死,有的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拿武器就被砍倒,更多的人起来后根本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看到敌人后都在担惊受怕地乱跑。
夜袭就是这么恐怖,人在被吓醒的时候会处于懵逼的状态,一时半会无法反应过来,面对突然出现的敌人,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跑而不是反抗。
"别慌别慌,敌人的兵力肯定不多,我们还有机会,都给我冷静下来!"裴行俨大骂道,真是恨不得把那些乱跑的人都砍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瓦岗军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埋伏,但是一想到程咬金他瞬间想通,一切都是敌人的诡计,程咬金也不过是敌人安排的棋子。
"裴将军,我找不到程咬金了,他会不会在乱军中被杀?"罗士信焦急道,原本程咬金就睡在他身边,他醒来后没看见人,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他担心程咬金死在乱军之中。
"别管他了,就是他把我们引诱到这里来,要不是他我们又怎么可能中伏,这都是敌人的诡计,先集结大军撤退,不要恋战!"裴行俨哪里还顾得上程咬金,他好不容易才将身边的亲兵集合起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稳住军心,制止士兵乱逃。
当听到程咬金是敌人的时候罗士信很震惊,这数日来他们都相处得不错,有说有聊,无话不谈,没想到竟然是敌人,他当场气得不行,不过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撤退要紧。
第416章 绝地反击
程咬金其实一直没有睡,他只是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耐心等待童云飞发起袭击,事实证明他猜想不错,童云飞果然在隋军熟睡的时候发动了袭击,在得知瓦岗军攻过来的时候他就起床往自家阵营冲。
"童将军,属下幸不辱命,完成你交代的重任!"程咬金在大军中找到童云飞。
"非常好,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杀败敌人回去再说!"童云飞指挥大军进攻,让程咬金跟他一起冲杀。
瓦岗军在童云飞和李密的带领下奋勇直冲,占了偷袭的优势,他们势如破竹,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就杀入隋军的中军,虽然是以八千对付四万,但完全占据上风,把隋军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裴行俨,我童云飞在此,可敢出来见我!"童云飞骑着战马边杀便喊,他看到隋军高挂的帅旗,知道裴行俨就在帅旗附近,于是带着人马直杀过去,很快就杀到裴行俨面前。
裴行俨在乱军之中集结了三千亲兵,正准备带着大军撤退,突然看到对面杀出来一支彪悍的人马,当先一员大将骑着卷毛狮子踏雪骜,身穿黑色连环锁子甲,背挂黑色披风,脚踏虎皮靴,手持点钢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合之敌。
当看清来将的时候,裴行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震惊道:"童将军,怎么是你,你为何会和瓦岗军一起?"
一旁的罗士信也是诧异地看着童云飞,几个月前他还和童云飞在马邑郡有说有笑,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敌人。
"实不相瞒,我也是瓦岗军首领之一,东郡有难,我岂能不救,所以才会派遣程咬金引诱你们到此地,莫要怪我狠心,是你们不该来犯东郡。"
童云飞勒紧战马停下来,他身后两员大将紧随而至,左边程咬金,右边王伯当,李密负责指挥大军进攻,他们二人跟着童云飞一起杀奔裴行俨,只要把裴行俨抓住这支隋军便能彻底击破。
"童云飞你怎么这么无耻,你是我大隋的功勋大将,应当为大隋效力,为何会与山贼一起谋反,我把你当做朋友劝你一句,要是你赶紧过来与我一起杀敌,之前的事我当做没有发生,否则就别怪我无情了!"
裴行俨与童云飞有过一面之缘,在比武时他败在童云飞手上,后来童云飞指点他怎么击败王薄联军,他一直心存感激,只是没料到童云飞竟然成了瓦岗军的一员,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为大隋立过无数功劳的大将又怎么会和山贼一起谋反。
"裴兄,我为杨广立功,杨广待我如何我都跟你说过,如此昏君有何值得我效力,废话就不要多说了,今日你我为敌,你中了埋伏,栽在我手上,识趣就下马投降,我饶你一命,日后立功攻下大隋的江山还能封侯封爵,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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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就算战死也不像你那样当叛徒,我看你人马不多,今日我军在此誓死抵抗,咱们**谁手还不知道!"
"哈哈哈哈,你还真以为我没有绝对的把握会轻易出手吗,你只顾得跟程咬金走山路去卫南,却不懂安排士兵继续佯攻濮阳,濮阳的人马在你出发后就紧跟你后面,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只派斥候往前打探,不会往后打探,所以根本不知道在你后面还有数万人马跟着你,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赶到,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你死就算了,难道你还想让这些士兵跟着你一起死吗!"
童云飞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要害,因为裴行俨还真的不知道守濮阳的瓦岗军已经在后面包抄,让他没有退路,通常情况下斥候只会往前打探,不会往后打探,童云飞正因为知道如此,才敢以八千人袭击四万隋军。
裴行俨瞬间面如土色,要是连退路都没有,那他这几万大军岂不是要葬身于此。
隋军士兵听到如此更是慌乱到极点,原本还盼望裴行俨能够集结大军反击,就算反击不了也能边打边退,要是连退路也被人截断了,那他们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众将士,今日我军被奸贼童云飞埋伏,既然敌人切断我了退路,我们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不怕死的跟我一起上,怕死的就给我滚,别拖我后腿,我裴行俨可不需要没胆的士兵!"
裴行俨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只能绝地反击,他不知道士兵怎么想的,反正他不可能投降,就算死也不能让敌人好受。
"我罗士信深受裴家大恩大德,誓死追随裴将军!"
罗士信高举镔铁霸王枪,他把童云飞当作朋友才会在数月前说出裴行俨攻打东郡的情报,要是他当初没有泄露此事,瓦岗军就没有准备,他们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被埋伏,他感觉都是他的错,他必须承担后果,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童云飞杀了!
童云飞感受到罗士信愤怒的目光,其实他内心也有点过意不去,罗士信对他推心置腹才会把军中情报告诉他,这种被朋友背叛的感受他能了解,但是两军对阵没有那么多情谊可说,只有胜与败。
"跟我一起杀!"
裴行俨和罗士信带着三千亲兵杀向童云飞,他们已经顾不上其他慌乱逃跑的士兵了,如今他们眼中只有童云飞,胸中满腔怒火,唯有杀了童云飞才能泄愤,今日就算全军覆没也绝对不投降。
"童将军,敌人目标是你,要不你先后撤吧,剩下的交给我与咬金即可。"王伯当担心童云飞的安危,想让他先撤退。
"何须担心,我十七岁就开始征战沙场,至今已有十余载,什么敌人没见过,既然敌要战,我便战,随我一起冲杀,谁能砍下裴行俨的人头我重重有赏!"
童云飞一声长啸,率先拍马冲锋,他既然能打败裴行俨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
第417章 山谷激战
黑暗的山谷被火光照亮,原本已经没有希望的隋军在裴行俨的带领下发起最后的反击,成败就此一战,即使战死那又何妨。
"童云飞纳命来!"裴行俨高举八棱梅花亮银锤,双锤重达三百斤以上,沉重无比,非力大者不能使用,一般人举起一锤都十分吃力,更别说举起双锤还要灵活使用。
童云飞知道裴行俨力气大,他自问力气不差,但也不敢正面硬接双锤,他用枪和对方拼力气本就吃亏。
裴行俨双锤高举过头,以一招泰山压顶锤向童云飞,这也是他最常用的一招,这一招毫无技巧可言,拼的就是力气,许多人都是死在这一锤之上,力气小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给我过去!"童云飞怒喝一声,手中点钢枪以一个倾斜的角度打向双锤,他这么做不是硬接,而是用以力泻力的办法去改变银锤攻击的轨迹,让银锤从他旁边擦过。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十分讲究技巧,裴行俨觉得自己的锤不受控制往旁边倾斜,就连他的身体也跟着被一起带飞,他暗暗吃惊,双腿连忙夹紧马腹,这才没有掉下去。
两人互相错过,童云飞直冲进裴行俨本阵,面对数千敌将亲兵,他丝毫不怕,一杆长枪横挑直刺,转眼间就杀伤十多人。
裴行俨调转马头,杀了几个瓦岗军的士兵,对童云飞大吼道:"有本事就与我一战,杀我士兵算什么英雄!"
"这正合我意,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要击败你何其容易?"童云飞肆意狂笑,转身冲向裴行俨。
裴行俨怒了,他的确曾经败在童云飞手上,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自认为那次是大意,如今再战他不会再轻敌!
两人不多废话又杀到了一起,就在他们激战的时候,其他士兵也已经开始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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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的亲兵与一般士兵不同,他的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仅对他忠心耿耿,战力也要远比一般士兵强许多,王伯当和程咬金带着数千士兵与那些亲兵厮杀,一时之间竟然落入下风之中,连他们都觉得十分惊讶,没想到裴行俨的亲兵竟然那么强悍。
罗士信没有急着厮杀,他瞅准时机突然杀向童云飞,想趁着童云飞与裴行俨交手的时候偷袭,王伯当和程咬金都看到了这一幕,程咬金急忙道:"伯当你去带领士兵厮杀,我来帮童将军抵挡罗士信!"
"放心去吧,尽管交给我!"王伯当回应道。
程咬金杀向罗士信,阻止对方去骚扰童云飞。
罗士信看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本来就气,看到程咬金后就更气了:"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枉我那么信任你,与你称兄道弟,没想到你翻脸不认人,埋伏我军!"
"别怪我奸诈,我本来就是奉命行事,我也有意与你结交,可惜立场不同,注定只能成为敌人,今日战场上见面,必要分出胜负,出手吧!"程咬金不讨厌罗士信,相反的还有些喜欢,性格相投的人很难得,可惜他们是敌人,否则一定可以把酒言欢。
"我一枪!"罗士信单手持枪直刺程咬金面部,这是毫不留情的攻击,出招就直击要害。
程咬金不敢大意,举起马槊抵挡,两人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厮杀起来虎虎生风,一招狠过一招,一招快过一招,一旁的士兵都看呆了,没人能够靠近这两人,只要稍微一接近就会被长枪或者马槊打到。
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皆是互有来往,未能分出胜负,程咬金没想到罗士信武艺这么好,他原以为自己会轻松击败对手,这几年来他交手无数,从未遇到过敌手,就算和王伯当切磋也是胜多输少,但是与罗士信打了数十个回合也未能分出高低,让他始料未及。
罗士信这几年来武艺提高不少,以往他崇拜裴行俨,喜欢以力气胜人,他力气异于常人,一双铁臂孔武有力,裴行俨那对八棱梅花亮银锤别人都拿不动,唯独他能够灵活使用,他的力气不在裴行俨之下。
但自从童云飞打赢裴行俨后,他就察觉原来只有力气远远不够,想要在武道上更上一层楼,必须在武艺上下苦功,对付一般人自然能用力气轻松获胜,但要是遇到与你一样力大的人,那就需要用到精湛的武艺了,童云飞裴行俨的第一次交手就说明了武艺的重要性。
自那之后罗士信就开始苦练枪法,从不会到逐渐炉火纯青,因为童云飞是用枪打赢裴行俨,他受到影响也想在枪法上有更高的造诣,每日勤练武艺,进步神速。
程咬金与罗士信打得互不胜负,童云飞与裴行俨之间更是激烈,两人就像是仇人见面,招招致命,一路从山谷打到山脚,又从山脚打回山谷,他们就像是处于战场之外的神兵天将一般,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想法,只沉醉于自己的战斗之中。
眨眼间双方已经打了上百个回合,但是仍然未分胜负,童云飞已经气喘吁吁,双手发麻,他没想到裴行俨的进步如此之大,要比数年前更强几分,如今他想要获胜没有那么容易。
裴行俨同样震惊,他原以为勤练武艺后有了很大进步,与童云飞再战绝对不会输,然而激战一番后发现自己不仅未能占得上风,还逐渐落入下风,他用的是双锤,力气消耗要比童云飞大得多,要是再这么打下去他早晚无力支撑。
"裴行俨,不要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再吃我一枪!"童云飞大喝一声,右手点钢枪突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直指裴行俨腰腹,这一枪快如闪电,旋转的枪头在空中刮起一阵劲风。
枪尖还没刺到裴行俨就感受到这一枪的厉害,他双锤才刚打出去不及收回,眼见就要被刺中,他急中生智,右手扔掉银锤然后紧紧地抓住急速而来的点钢枪,身体在战马上迅速扭转,下一瞬间点钢枪在他腰腹旁擦过,枪头硬是从上面扯下一块肉,连同盔甲一起被刺破。
第418章 分出高低
"吼!"裴行俨强忍着疼痛,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的眼睛布满鲜血,凶狠地看向童云飞看,身上受了重伤他丝毫不顾,左手紧握银锤向童云飞直接砸过去。
童云飞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悍勇,在受了重伤后竟然不顾伤痛向他发起进攻,他的点钢枪已经刺出,不可能再收回来,但是裴行俨的银锤已经快要砸到脸上,他连想都不想,直接弯腰从战马上滚下来,以一个非常狼狈的姿势下马,在地上滚了几下在停住,衣服沾满了泥土。
童云飞从地上站起来,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他连忙抬头看去,原来是裴行俨把银锤抛向他,他当场大惊失色,心想这人真是疯了,连兵器都不要也要杀他,他连忙向后退避,双手紧紧地护住身体,然而还是慢了一步,银锤正正砸中他的双臂,他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往后倒飞。
童云飞只觉双臂传来巨力,位于前面的右臂受到了最沉重的打击,在银锤触碰的一瞬间骨头就断裂了,那一下的痛感几乎快让他失去意识,胸口一股热血往脑袋直冲,他实在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来。
裴行俨看到童云飞被打飞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然而下一刻就从马上掉下来,他的左腹伤势严重,鲜血淋漓,没一会就染红了盔甲,就连地面也是一滩血水,因为流血过多他直接晕厥过去。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惧不已,打得最为激烈的童云飞和裴行俨已经分出胜负,两人都是从马上掉下来,不过看上去裴行俨的伤更加严重,身上沾满了鲜血,生死不知。
在裴行俨从战马上掉下去的时候,原本还在激战的亲兵纷纷脱离战圈,往他的方向靠过去,身为亲兵他们最重要的任务不是获胜,而是保护裴行俨的安全。
"裴将军你没事吧!"一个亲兵在他身边蹲下来,看到他不省人事,腰腹少了一块肉,伤口还在血如泉涌,他当场被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撕下身上的衣服包扎伤口,不过伤口上的血依然流个不停。
童云飞也不好受,他右臂手骨断裂,左臂虽然没断,但也痛到不行,刚才那一飞锤直接把他整个人砸飞,手臂连同胸膛都遭到了沉重打击,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内脏都在颤抖,如今连动一下都十分勉强,不过他还是强忍着疼痛,紧咬牙关从地上站了起来。
"裴行俨已被我击败,投降不杀!"童云飞顾不上体内血气翻涌,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他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在场的每一个士兵都能听到他的喊声。
原本还在激战的士兵都开始逐渐停手,混乱的战场慢慢安静下来,隋军纷纷往裴行俨那边靠过去,瓦岗军也在向童云飞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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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和程咬金原本打得十分激烈,两人打了一百多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在听到裴行俨被击败后,罗士信顾不得打斗了,他虚晃一招脱离战圈,往本阵跑去,看到不省人事的裴行俨后他瞬间泪如雨下,跳下战马来到身边:"裴将军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死啊!"然而无论他怎么叫裴行俨没有反应。
"童云飞,我要杀了你为裴将军报仇!"罗士信痛哭大叫,拿起马槊跳上战马杀向童云飞,想要为裴行俨报仇。
在他身无分文,到处流浪的时候是裴家收留了他,让他有了依靠,不至于孤苦伶仃四处乞讨,裴仁基对他有大恩大德,他曾经发誓誓死为裴家效力,如今裴行俨死在他面前,他悲痛不已,唯有杀了童云飞才能报这个血海深仇。
眼看罗士信杀过来,程咬金不敢大意,连忙挡在童云飞面前,想要拦住罗士信。
童云飞又骑上了战马,他对罗士信大吼道:"给我停下,裴行俨还没有死,他只是失血过多才昏迷不醒,要是不想他死就赶紧投降!"
"你胡说,他明明已经死了,莫要狡辩!"罗士信擦干眼泪,他不信童云飞的话。
"你不信让士兵摸他鼻息,要是他还有气息就说明没死,我那一枪只是刺他腹部,不致命。"
听到童云飞这么说,罗士信回头问:"赶紧去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个亲兵蹲下去摸裴行俨的鼻息,果然还有微弱的呼吸,连忙说道:"是真的,裴将军还有气息!"
这句话让隋军将士都稳定下来,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要不要投降,裴行俨已经晕死过去,能够做决定的就只有最受裴行俨信任的罗士信。
"士信,如果你想救他就投降吧,除了投降你们已经没有退路,难道真想被赶尽杀绝吗!"童云飞想要劝说隋军投降,他们只有八千人马,想要将隋军完全杀绝根本不可能。
罗士信说不上聪明,但也不蠢,他看到自家兵马还有这么多人,刚才因为被袭击大军才会惊慌失措地乱跑,被瓦岗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但是随着裴行俨带领亲兵绝地反击,不少士兵都已经逐渐反应过来,开始跟随他们还击,他们的形势在逐渐变好,要是再打下去胜负难说,毕竟他们的兵力可是比瓦岗军多上不少。
想到如此罗士信便说道:"童云飞,别想着劝我投降,我们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投降,我相信裴将军也是这么想,更何况咱们兵力占优,我们**谁手还不一定!"罗士信说的是事实,隋军的兵力起码是瓦岗军的五倍之多。
其实瓦岗军以八千人马去袭击隋军的四万大军本就十分危险,要不是知道守卫濮阳的士兵会在后面包抄,童云飞肯定不会冒险去埋伏隋军。
就在这个紧要时候,后面的山坡上突然传来呐喊声,众人纷纷回头看去,看到无数人马从山上冲下来,当靠近的时候他们都看清楚了,原来是自家兵马,当先一人正是单雄信,他骑着高头大马冲向这边。
第419章 说服投降
单雄信带领人马一直在后面跟着,但是不敢过于靠近,担心会被隋军发现,今晚原本想在山上过夜,后来斥候说山谷下正在大战,一想就知道是卫南县的士兵在伏击隋军,想到如此他就顾不上休息带领大军往山下冲,打算前后夹击一举歼灭隋军。
单雄信带着两万大军冲到山脚下,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侧目,双方都停止了战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匹快马从战场忠心冲了出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王伯当。
"单都尉,童将军已经击败裴行俨,他正在劝说罗士信投降,如果能够说服成功我们会省事许多,他吩咐你在后面包抄,阻止那些逃跑的士兵即可,无须过去帮忙。"王伯当被童云飞派过来说明情况,以免单雄信突然参战坏了他的好事。
单雄信十分诧异,他才刚冲下山仗就打完了,就连敌军主帅裴行俨也被击败,心想童云飞不愧是成名已久的大将,果然厉害,他下令士兵往两边包围,不给隋军撤退的机会,与童云飞兵马形成合围之势。
战场中心,原本还不愿意投降的隋军看到敌人来了援军,把他们的退路彻底切断,这回他们算是死心了,在明知道打不过也跑不掉的情况下只能投降。
"士信,好好看看四周的情况吧,你们已经被包围,难道你还打算拼死抵抗吗,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童云飞指了指罗士信的背面,让他看清楚形势。
罗士信往后查看,果然看到无数的敌军在对后面包围他们,退路已被切断,但他仍然不死心:"别再多费口舌,就算我今日战死也绝不会投降,裴家军没有孬种。"
"你刚才还说要报答裴家,现在你这么做不仅没有报答,还反而害裴行俨。"童云飞故作失望地摇头。
"你什么意思!"
"裴行俨受了重伤,要是你愿意投降我会安排随军大夫为他医治,救他一命,如果你冥顽不灵继续抵抗,那等同于亲手送他上路,这难道不是在害他吗?"
"这..."罗士信语塞了,童云飞还是相让他投降,但说的也不错,要是他投降裴行俨还有救活的可能,要是他坚决不降,那裴行俨就真的必死无疑,在忠义与恩义面前,他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男子汉顶天立地,该果断就果断,犹犹豫豫成何体统,要是你再犹豫就会错过救他的时机了!。"童云飞催促道,逼迫罗士信做选择。
"我投降你真的可以救他吗,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救回来吗?"其实罗士信已经开始动摇,唯一无法确定就是童云飞能否把裴行俨救回来,要是救不回来那他岂不是白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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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特制的药粉,无论受多重的外伤都能立即止血,他现在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死,你再不做决定他的血都快流光了。"童云飞从拿出一个药瓶,证明他没有说谎。
"好,我就信你一次,要是你再敢骗我,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给裴将军报仇!"罗士信对身后的士兵说道,"弟兄们,为了救裴将军都投降吧。"
隋军众将士纷纷扔掉兵器投降,就连裴行俨的亲兵也是如此,他们忠心于裴行俨,比其他人更想救回裴行俨,所以投降也是毫不犹豫,他们现在只想让裴行俨得到医治。
看到罗士信终于投降,童云飞非常高兴,他派人通知单雄信去收降敌兵,然后把药瓶交给程咬金,让他把里面的药粉涂在裴行俨的伤口上。
程咬金接过药瓶走向裴行俨,那些亲兵都紧张地看着他,担心他会做出不利于裴行俨的事情。
"你们都让开,我去救他,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程咬金不客气地推开他们,来到裴行俨的身边,他看到裴行俨腹部受伤严重,就连盔甲也被穿透,心想童云飞这一枪还真厉害,就连铁制的盔甲都能刺穿,换成他恐怕也接不住,他一边想一边打开药瓶,浓郁的药香味从瓶子里散发出来,他依照童云飞吩咐把药粉倒在伤口上。
绿色的药粉与鲜血很快融为一体,过了没一会,伤口上的血果然止住了,一旁围观的众人啧啧称奇,心想童云飞果然没有骗人,这是什么灵丹妙药竟然这么有效。
其实这药是童云飞从药王孙思邈那里拿的,百草堂可不是白建,这十多年里孙思邈研制了不少灵丹妙药,这个止血散就是使用昂贵的药材炼制而成,就算是童云飞也只有那么一瓶,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连他自己也舍不得用。
"血应该止住了,不过还需要大夫精心治疗,你们都跟我回滑台吧。"童云飞又让随军大夫为裴行俨包扎伤口,等收降所有士兵后,众人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走出山林前往滑台。
裴行俨伤势严重,童云飞带领一队骑兵亲自护送他前往滑台城,罗士信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去,至于其余人马和降兵交给李密和单雄信带回去。
裴行俨的攻城战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结束,来得快去得也快,这是谁都想不到的。
数日后,童云飞的骑兵队抵达滑台,当他回来的时候翟让还以为看错人了,心想童云飞不是在卫南县和隋军作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士兵把受伤严重的裴行俨抬进太守府,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裴行俨,翟让疑惑道:"这是谁,对了云飞,你不是在守卫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大军在前线可否顺利,濮阳守住了吗?"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飙出来。
童云飞指了指担架上的人:"此人就是裴行俨,隋军被我用计伏击重创,裴行俨也身受重伤,他们没有退路,如今已经投降,其他兵马很快就会反悔。"
翟让知道童云飞说得轻松,但实际上肯定经过了艰苦的战斗才获胜,他看到童云飞右手连同树枝一起用绷带绑住,绷带挂在脖子上面,他关心道:"你右手怎么了?"
第420章 不顾国事
"没事,手骨断了而已,修养两三个月便好,不碍事。"童云飞找了一个椅子坐下,风轻云淡道,手断了也不当作一回事,能够收服裴行俨和罗士信这两员大将,就算再断一只手他也愿意。
"云飞不愧是我军中大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就连裴行俨这么厉害的人也败在你手上,哈哈哈哈..."翟让非常高兴,一场大胜保住了东郡,他原以为这场仗起码要打数月,如今不到一个月就结束,这真是一个惊喜。
"翟太守,如今裴行俨昏迷不醒,还请安排名医为他医治,就让他暂时住在太守府吧。"
"我立即安排。"翟让让下人去安排好房间,然后传唤当地名医到太守府来给裴行俨治疗。
罗士信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打败仗的他又如何高兴得起来,更何况裴行俨受了重伤,看到下人把裴行俨带去房间,他也跟着一起去,确保裴行俨的安全。
童云飞没有阻止,他知道罗士信心系裴行俨的安危,就算投降了也不会这么快对他们忠心耿耿,他们需要费点心思才能让他心悦诚服地归降。
"这个一直跟着裴行俨的壮汉是谁,是你的手下吗?"翟让看到罗士信一言不发地走出去,他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生。
"此人名叫罗士信,是裴行俨麾下心腹大将,对裴行俨忠心耿耿,他为了救裴行俨才答应投降,不过他是个忠义正直的人,等裴行俨醒来后恐怕会反悔,我们需要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能放松警惕。"
"既然这么麻烦,何不一刀杀了他们,以免留下祸患。"翟让有些担心,他对这些大隋将士喜欢不起来。
"翟太守,杀人当然简单,但是瓦岗军日后还要不断发展,需要的人才不计其数,要是每次抓住敌军人才就杀,那日后还有谁敢为我们效力,只要我们用心对待,必定能够收服他们,只是需要花点时日。"童云飞当然不可能让翟让杀了裴行俨和罗士信,这两人可是他断了一只手才抓住的人。
"那行吧,他们就交给你处理,我会安排人监视。"
两个月后,裴行俨在东郡战败的消息已经传到大兴城,朝上一众大臣得知此消息后都非常震惊,包括杨广也是如此。
这些年来裴行俨是对付起义军最锋利的一把剑刃,无数的起义军都败在这把利刃之上,所以杨广才放心让他去攻打瓦岗军,然而他还是太轻敌了。
杨广坐在龙椅上,非常不高兴,他对众人说道:"朕派裴行俨率领五万人前去攻打瓦岗军,让他把东郡收复,然没想到他竟然败了,这五万大军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而且没有攻下一城一池,真是丢尽了咱们大隋的脸面。"
以往杨广的目标都是征战塞外,开疆扩土,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打小小的起义军而费心。
裴仁基听到自己儿子战败,他非常担心,出列道:"陛下,臣想问一句,不知道行俨他目前状况如何?"
"听说受了重伤,被敌军抓去,目前生死不明。"杨广淡淡道。
裴仁基当堂脸色剧变,自己的儿子被活抓还生死不明,他岂能不担心,他抱拳道:"陛下,瓦岗军猖獗无比,不仅攻占攻城略地,还隐瞒了这么久,已经成为祸患,如若再不剿灭他们,日后恐怕难以对付,还请陛下派遣大军攻打东郡,臣愿为先锋,必定重创敌人,收复东郡。"
杨广岂不知裴仁基心思,就是为了救回裴行俨才说要出兵攻打东郡,他安慰道:"裴爱卿,朕知道你救子心切,然如今各地都有起义军闹事,朕可是管得了这,管不了那,瓦岗军的危害朕自是知道,所以才会派遣裴行俨前去剿灭,然裴行俨兵败被擒,说明敌人并非等闲之辈,朕决定了,等各地起义军都镇压后再召集大军去攻打东郡。"
"可是陛下..."裴仁基还想劝说,杨广制止了他。
"好了裴爱卿,现在大隋的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自从三战辽东失败后朕哪里还有那么多士兵出征,你无须再说,朕心意已决。"
"是,一切听从陛下吩咐!"裴仁基退了回去,但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既愤怒又不安,儿子被贼人所擒,既然杨广不愿意去救,那他只能另想办法。
"近日江都送来龙舟一艘,朕甚是喜爱,打算乘坐龙舟前往江都巡游,众爱卿意为如何?"杨广近来被起义军弄得心烦意乱,打算前去江都游玩散散心。
群臣闻言,皆有难色,然都知杨广脾气,要是劝说必遭责骂,宇文述与杨广最为亲近,他看出大家都不愿意多言,他只好出列道:"臣听闻江都一带景色怡人,适合游玩,既然陛下有此意,不如好好畅游一番,顺道体察民情。"
"哈哈哈哈哈,好极了,还是宇文爱卿懂朕的心,此事就交由你负责,给朕安排妥当,朕重重有赏,对了,带上你那几个儿子陪同朕一起去。"杨广非常高兴,心想还是宇文述会做人,决定带上宇文述一家去江都,这是对宇文述的赏赐。
"是,臣定当让陛下满意。"宇文述抱拳道,但内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今天下混乱,起义军除之不尽,哪里还有心思游玩,杨广身为一国之君,不问国家大事,反倒想着玩,如此看来,大隋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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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看到这样心里更是生气,让杨广去救他儿子不去,一说到游玩倒是高兴得很,难道他儿子的命还比不上你去江都玩吗,他好歹也为大隋立下过不少功劳。
裴仁基回到家后闷闷不乐,连晚饭都没有吃,在房中生闷气,裴行俨是他唯一的儿子,他苦心栽培,好不容易才成才,这几年裴行俨剿灭多少起义军,立下过多少功劳,如今兵败被擒,生死不明,杨广不管不问,还顾着游玩,让他悲愤不已,他裴家这些年为为大隋效力到底在图什么,杨广连他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第421章 只身前往
"爹,你怎么了?"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裴仁基的女儿裴翠云,她看到裴仁基回来把自己关在房里,连饭也不吃,觉得十分奇怪。
听到是女儿,裴仁基走去开门:"没事,爹只是有些心烦,你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爹,我是你女儿,爹有心烦的事当然要提爹解愁,是不是哥哥做了什么坏事,让你不高兴了?"裴翠云猜测道,裴行俨从小调皮捣蛋,没少热裴仁基生气。
一说到裴行俨,裴仁基再也忍不住,当场泪如雨下:"唉,行俨他奉命去攻打瓦岗军,兵败被擒,如今不知死活,今天在朝上我劝说陛下派兵攻打瓦岗军,想要救回行俨,然而陛下不同意,还要去江都游玩,我儿子为国家效力被敌人抓拿,他竟然还有心情去游玩,所以我才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
"陛下竟然这样子待我们裴家,既然他不救,那我们自己想办法救。"兄长被抓裴翠云也很急,他们兄妹关系一直很好。
"爹也是这样想,我打算去一趟东郡,先查明行俨生死,要是还活着就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如果不幸死了,我无论如何都要攻破东郡把瓦岗军杀绝!"
"东郡咱们人生地不熟,爹行事千万要小心,不能给敌人发现了,要是让人发现你的身份,恐怕性命难保。"裴翠云在得知裴仁基要独自前往后她十分担忧,兄长已经不在她身边,她不能再失去父亲。
"放心吧,爹自有分寸,不用替爹担心。"
第二天一早,裴仁基启程出发前往东郡,因为担心裴行俨的安危,一路皆是快马加鞭赶路,几乎不休息。
一个多月后,裴仁基总算来到滑台城,当看到滑台高大的城墙的时候,他有些诧异,心想难怪裴行俨会战败,滑台的城防一点也不差,甚至比一些大城都要好。
进城后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发现当地百姓生活正常,四处一片祥和,一点也不像被山贼统治的样子,他原以为东郡被瓦岗军占领后各个县城都会被洗劫一空,甚至变成一个人烟稀少的空郡,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里百姓的生活甚至比许多地方都要好。
"客官,你要的菜送来了,请慢用。"小二把饭菜送进房。
"小二,我有事问你,回答好爷有赏。"
听到有赏,小二立即眼睛发光:"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你可知东郡太守是谁?"
"当然知道,是翟让翟太守。"
"我听说翟让是起义军首领,与山贼无异,他攻打占领东郡,如此之人有何能耐称为太守,难道百姓都任由他肆意妄为?"
"爷你肯定是外乡人,翟让大军号称瓦岗军,他们本来就是当地人,因为看不惯朝廷所为才召集人马攻下东郡,占领东郡后他不仅开放粮仓,发放粮食给百姓,而且从不强征百姓进军,东郡在他治理之下井井有条,我们没有人不喜欢他,只要能够让百姓过生安稳的生活,谁当太守都一样,既然他做得那么好,我们又何须反对他,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几分道理。"裴仁基愣住了,心想这翟让还真是与众不同,其他起义军占据一城一池都是到处劫掠,翟让不仅没有这么做,还开放粮仓,他又问,"我听说在数月前朝廷曾经派遣大军攻打东郡,可惜未能攻下,隋军大将裴行俨还被抓走,此事你可有听说?"
"有,我们当时都很担心瓦岗军被赶走,幸好他们击退了隋军,我们不用再回到以前那种艰苦的生活。"
听到小二这么称赞瓦岗军,裴仁基听着很不是滋味,不过这也说明了如今大隋有多么不得人心,否则百姓又怎么会接受瓦岗军统治东郡,他说道:"你可知裴行俨下落如何,是否被关押在大牢里,抑或已经被处死?"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近来都没有听说过有处死囚犯的事,想来他应该没死,还被关在大牢里面吧。"
"好,这是赏你的。"裴仁基赏赐小二一两银。
"谢谢爷,如果还有需要请尽管吩咐。"小二兴高采烈地退出去,没想到裴仁基出手这么阔绰,只是回答几个问题就奖赏这么多钱,这可比他几个月赚的还要多。
在得知自己的儿子仍然被关在牢里后,裴仁基心里面总算放下一块石头,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虽说仍被关押,但起码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如果裴行俨真的被关在牢里,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将他救出来,那就是劫牢,然而裴行俨身份特殊,肯定遭到严加看管,裴仁基就算想劫牢也十分困难,弄不好还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去,苦思许久也想不出个好策略,他决定先吃完饭,然后再出去打探情报,说不定有新的收获。
饱餐一顿后裴仁基休息了一会,然后拿起行李出去打探情报,顺便找找关押犯人的大牢在哪里,就在他走出房门来到大厅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买吃的。
"掌柜的给我两只烧鸡和一壶上等好酒。"
"好嘞,客观稍等,我买上就来。"掌柜已经非常熟悉这位客人的口味,他几乎每天都会买两只烧鸡和一壶美酒回去,全城就数他来得最勤快。
客人买完东西后刚想离开,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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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下意识地回头看,看到叫他的人竟然是裴仁基,他当下惊喜交加,连忙走过去想行礼,裴仁基阻止他:"嘘,勿要声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房。"
"对对对,你说的对。"罗士信连连点头,跟着裴仁基一起回房。
进房后关上房门,裴仁基拉着罗士信坐下:"士信,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听说你们在东郡兵败,许多士兵都投降,就连行俨也被抓走,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不回去?"
第422章 请求放人
一说起裴行俨,罗士信忍不住眼泪直流:"裴将军,我与少将军打了败仗,当时情况非常危急,少将军被童云飞打成重伤,当时我们已经被包围,要是不投降少将军很有可能熬不过去,为了救他大家都投降了,这几个月来我一直留在滑台,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少将军被软禁在太守府,要是我走了童云飞一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裴行俨是被童云飞所伤,裴仁基觉得很奇怪:"童云飞他不是早已失踪多年了吗,自从被陛下调离大兴城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为何他会与瓦岗军在一起?"
"说来话长,童云飞这些年一直在马邑郡和东郡两地,就连瓦岗军也是由他一手组建起来,如今东郡太守就是他的手下,在开战前我与少将军都被他欺骗,直到与他交手后才知道他与瓦岗军的关系。"罗士信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他就不去马邑郡找童云飞了。
"难怪行俨会败,原来对手是童云飞,你们打不过很正常,童云飞征战沙场十余载未逢敌手,行俨输在他手上不丢脸,不过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他出来。"
在得知敌人是童云飞后裴仁基更犯愁了,要是换成其他起义军他还有点信心,但对手是童云飞,戒备必定十分严密,他救走裴行俨的机会非常渺茫。
"裴将军,此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不用焦急,童云飞虽然抓住了我与少将军,但这数月来也没有为难我们,还让我随意外出,就是不准出城,也不准少将军走出太守府一步,少将军伤势严重,这几个月都在太守府养伤,在大夫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他为何对你们这么照顾,莫非想说服你们归顺为他效力?"
"的确如此,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找我与少将军谈话,但从不强迫我们归顺,还主动教我们谋略兵法阵势,说实话,要不是与他立场不同我还真有点想与他结交。"
罗士信原本很痛恨童云飞,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相处,他发现童云飞为人非常不错,并且对他们关照有加,没有为难过他们。
裴仁基听到如此,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罗士信还以为裴仁基不喜欢他们与童云飞走太近,说道:"裴将军放心,日后我与少将军会多注意,尽量不与他接触。"
"我并非这个意思。"裴仁基摇了摇头,"我想要见童云飞一面,你带我去见他吗?"
"这太危险了,你仍是大隋之臣,为陛下效力,童云飞是逆臣,一心想造反,你去见他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有所不知,如今陛下已经..."裴仁基脸色略显落寞,他是朝上重臣,身居高位,但也有无法解决的麻烦。
"陛下他怎么了?"
"算了,这与你无关,总之你听我的,先带我去见童云飞,我有要事找他商量。"裴仁基坚决要见童云飞,原本他打算劫牢救出裴行俨,但对手是童云飞的话,他有了更多的想法。
童云飞这数月来都住在滑台太守府,没有回马邑郡,一来是养伤,二来是为了说服裴行俨与罗士信归顺,但这两个人都是牛脾气,他说破嘴皮子也不愿意为他效力,到后来他干脆不提投降的事,只和他们谈天说地,聊其他事情,还真别说,一说到武艺兵法和谋略倒是打开了话闸子,三人时常聊得忘我,一来二去倒是熟络了许多。
今日童云飞吃过饭后又打算去找他们,刚想去裴行俨住的地方,看到罗士信从大门外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人,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有些眼熟,样子与裴行俨有几分相似,他想了一下,立即想起来是谁。
罗士信正想把裴仁基介绍给童云飞,裴仁基把他拉了回来,主动上前行礼:"童将军,多年不见,今日突然上门拜访,还请见谅。"
"裴老将军言重了,在朝上你是我长辈,何须如此见外,进去说吧。"童云飞把二人请进大厅,并让下人准备茶水招待。
说起来也奇怪,如今他们阵型不同,一个是为杨广效力,一个与杨广对立,他们明显是敌人,却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话,实在是奇妙。
罗士信偷偷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童云飞在知道裴仁基的身份后会让士兵抓拿他们,结果童云飞不仅没有这样做,还以礼相待,他有些想不明白。
"裴老将军,如今天下可不太平,你身为朝中大将必定公务繁忙,是什么事让你不远万里从大兴城来滑台找我?"童云飞明知故问。
"说起来惭愧,我有一孩儿名叫裴行俨,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带兵来犯东郡,得罪了童将军,这孩儿自以为打赢了几个起义军就天下无敌,却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结果在东郡吃了亏,败在童将军手上,据说还受了重伤,这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天下英雄何其之多,日后不会再妄自尊大,童将军在战场上没有伤他性命,并且还替我照顾他数月,我十分感激,如今对他十分挂念,想要带他回家,还望童将军能够成全。"
裴仁基非常聪明,他不以敌人的身份与童云飞说话,反倒是以一种朋友的语气要带走裴行俨,并且不着痕迹地恭维童云飞,以童云飞的实力也够格让他称赞,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些好话,说不定能够让童云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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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裴行俨他虽被我所败,但我也被他打断手骨,经过数月疗养才恢复过来,我行军打仗十余载第一次受伤这么重,少将军不愧是将门之后。"童云飞也是个聪明人,他先是夸赞裴行俨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只不过很抱歉,我不能放他离去。"
"为何,难不成童将军记恨他打伤你吗?"裴仁基有些急了。
"当然不是,说实在的,其实我与你们裴家无冤无仇,裴行俨攻打东郡也并非是他的错,他只是奉杨广命令行事,杨广圣旨一到他岂敢不从,错不在他,而在杨广身上,如果放他回去等同放虎归山,所以我不能放他走,还请裴老将军能够见谅。"
第423章 终于相聚
童云飞没有咄咄逼人,反倒把话说得合情合理,可以说相当给裴仁基面子了。
裴仁基也了解童云飞的情况,要是换成他是童云飞也会这样做,他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急于见上自己儿子一面,他请求道:"童将军,我与我儿已多日不见,非常挂念他,不知可否让我见上一面,我感激不尽!"
说到此处,他眼眶湿润,纵使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大将也会有柔软之处,他只有裴行俨一个儿子,要是失去了这个儿子,他也不想独自活着。
童云飞看到他为了儿子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也不容易,点头道:"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不要再妄想带他走,我在城内布下重兵,你们是不可能逃走的。"
"谢谢了,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逃走。"裴仁基感激道。
童云飞带他们来到后院,为了给裴行俨一个安静的环境,特意在太守府后院增建了一栋房子,除了院子门口有士兵把守,平常没有外人来打扰,原本安排了丫鬟给裴行俨使用,但裴行俨拒绝了,生活上的事情他可以自己解决,无须下人服侍。
"他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好,多谢了。"裴仁基再一次感激,他走进院子,在童云飞允许下守在门口的士兵没有阻拦。
罗士信原本也想跟着一起进去,不过童云飞拦住了他:"士信就不要进去了,他们父子难得相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你进去了反倒妨碍到他们了。"
罗士信仔细一想觉得也是,人家父子相见他凑什么热闹,于是便和童云飞一起返回大厅,耐心等待。
裴行俨今日在房内看书,他不能走出太守府,平常无聊时只能练武看书,日子倒是过得轻松了许多,不用再带兵打仗,这几年来他一直在外行军打仗,几乎从未停过,如今又过回平静的生活,也让他有了更多机会去思考。
"行俨,你在里面吗?"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裴行俨听到这个声音非常惊讶,他放下手上的书,连忙跑去开门,当看清来人后他惊喜道:"爹!你怎么会在这里?!"
"孩儿,爹总算见到你了!"
父子二人许久未见,再次见面忍不住相拥而泣,他们都是沙场宿将,如今抱在一起哭泣,这就是铁汉柔情。
他们哭了没一会,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擦干眼泪后一起坐下,裴仁基说道:"爹在大兴城得知你在东郡兵败被擒,担心你安危,故此不远万里赶来东郡找你。"
"可是童云飞他怎么会让你见我,难道他不抓你?"
"他是个讲理的人,他与爹曾是一朝之臣,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让我见你,他也知道你是得到杨广命令才会出兵攻打东郡,所以一直没有为难你与士信。"
"说起来孩儿非常惭愧,从小到大一直受你教导,长大后想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并成为天下第一大将,结果两次败在童云飞的手上,孩儿真是没用。"
"难道你之前也败给过他?"
"数年前在齐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就知道他武艺高强,想与他切磋,结果技不如人,如今经过几年的锻炼,自以为已经更进一步,结果又一次败给他,看来我这辈子都无法超越他了。"
裴行俨有些泄气,他从小到大就没试过失败,无论比武抑或打仗都是如此,唯独童云飞能够两次击败他,他原本是个十分自信的人,但现在这种自信心已经荡然无存。
"行俨,你无须介怀,爹早跟你说过,天下何其之大,英雄豪杰不计其数,想要当天下第一十分困难,但你已经相当厉害,不比丧失自信,刚才童云飞也夸赞了你的本事,你可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重伤他的人,对了,你伤势如何,我听说你也受了重伤,还差点丢掉性命。"裴仁基担心裴行俨的伤势。
"交战时腹部被童云飞刺伤,当时受伤过重,孩儿昏厥,醒来后已经在滑台,童云飞安排大夫为我医治,经过数月治疗已经好得差不多。"裴行俨拉开衣服给裴仁基看。
裴仁基看到腹部的伤口后不禁冷汗直流,虽然受伤的地方已经结痂,但是很明显凹进去一块,可见当初受的伤有多重,就算痊愈这个地方也不能变回和以前一样,他心痛道:"孩儿受苦了,没想到童云飞下手这么重。"
"爹此言差矣,战阵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又会手下留情,何况当时孩儿也打断他一只手,没有吃亏,我本该战死沙场,童云飞把我救了回来,无论如何他也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
裴行俨原本非痛恨童云飞,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相处这种仇恨在慢慢冲淡,这段时日他想了许多,觉得童云飞已经很大度,不仅救他一命,还没为难他,试问又有谁能够对俘虏如此之好。
裴仁基看到裴行俨能够说出这种大度的话,他非常欣慰:"孩儿你长大了,要是放在以前你一定非常痛恨童云飞,想方设法去报仇,现在你能这么想爹替你感到高兴。"
"以前是孩儿不懂事,老是冲撞爹,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常常轻视敌人,如今在战场上受到挫败,输在童云飞手上,孩儿再三反思,才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输在哪里?"裴仁基好奇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裴行俨这么谦虚,心想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能让裴行俨有这么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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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战之初,孩儿就轻视瓦岗军,我对战起义军从未败北,每次都能势如破竹,把敌人打得落荒而逃,这一次攻打东郡,孩儿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然而瓦岗军与其他起义军截然不同,他们不仅训练有素,更有大将坐镇,在攻打濮阳之时我军就受挫,连续多日攻城颗粒未收,还折损无数士兵。"
裴行俨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后童云飞又派人把我引诱到里,欺骗我那里可以绕路前往卫南,我急于攻破东郡,上当中计,在山里面遭到埋伏,被埋伏后我又犯了错误,童云飞故意上前挑衅,我被激怒,与其交手,自以为能够获胜,结果很快就被击败,导致大军不得不投降,因为我接连犯错,连累全军投降,此战我输得心服口服。"
第424章 父子商议
"失败从来都不是问题,你能从失败中找到原因就已经有很大进步,不用过分责怪自己,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败在童云飞手上也在情理中。"
裴仁基以往绝对不会说这种话来安慰裴行俨,但如今裴行俨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希望裴行俨会因此而丧失信心,要不折不挠,越挫越勇,这样方能成为一代名将。
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裴仁基为大隋效力数十年,打过大大小小无数的仗,有赢也有输,但他也不敢自称名将,他还差得远,年轻的童云飞反而比他更有名望,他也想看着裴行俨能够逐渐走到童云飞那样的高度。
"对了爹,既然他让你来见我,那是不是会放我回去?"裴行俨现在比较在乎自己能不能走。
"爹刚才已经问过他,他不会放你离去。"裴仁基脸色黯然,身为父亲却无法救出自己的孩子,这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裴行俨反过来安慰道:"爹不用难过,孩儿在这里好吃好住,每天读书练武,要比在军队中舒服多,况且童云飞有意让我和士信归降,他一定不会害我,真要对我动手早下手了,又何须等这么久。"
"但你一直被囚禁总不是办法,如今你正直年轻,正是一展抱负的时候,在此虚度年华,实在是浪费你的本事,倒不如..."
"倒不如什么?"
"倒不如..."裴仁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说出来,"倒不如真的为他效力吧。"
裴行俨震惊了,他爹可是为大隋效力了数十年的大将,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他甚至都有些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假扮的,他惊愕道:"爹,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咱们裴家将门忠烈,岂能为敌人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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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摇头苦笑:"爹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如今的皇帝还值得咱们效力吗。"
"此话何意?"
"你有所不知,爹在得知你被抓走后恳求陛下出兵攻打东郡,希望能够将你救出,然陛下以没有足够兵力为由拒绝,并且他还要乘坐龙舟去江都巡游,如今天下正乱,起义军不计其数,他还有心情去游玩,我裴家为国出生入死,他却只顾着自己,丝毫不把我们这些忠臣良将放在眼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何须对他掏心掏肺!"
裴仁基越说越气愤,一想起那天杨广拒绝他就恨不得要辞官还乡,不过他不能这样做,否则一定会连累整个家族。
裴行俨不知道裴仁基在朝上还有如此遭遇,他明白这种心情,将士在外作战被擒,身为皇帝的杨广不问不管,换做谁都不愿意为这样的皇帝效力,更何况他们裴家还曾经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
"行俨,要是你不愿意,爹也不会为难你,不过爹希望你能看清当今天下大势,大隋早已不是那个大隋了。"
裴仁基语重心长道,自从经历了三征高句丽,征用大量民夫开凿运河和修筑长城后,大隋的国力早已走向衰微,如今连各地的起义军都无法镇压,他甚至都觉得这个国家会四分五裂,被各个势力瓜分,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何不找一个强大的势力依附,童云飞不正是合适的人选吗。
"其实这段日子孩儿也并非一直被囚禁在太守府,童云飞时不时带我出去逛逛,当看到滑台城的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时,我心里也很动摇,这些年孩儿一直四处征战,见过不少地方的百姓连饭都没得吃,山贼强盗四处横行,怎么打也打不完,直到最近孩儿才明白,山贼强盗其实也是由百姓变成,要是家家户户都能丰衣足食,试问谁又愿意去做山贼,过这种在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人经历得越多就越成熟,裴行俨也从一个只会行军打仗的愣头青变成一个懂得思考天下大事和民间疾苦的人,许多问题不是靠打就能解决的,终归到底起义军也是百姓,他们之所以反还不是被迫的,唯有从源头入手方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只是一味的镇压永远都无法消灭所有的起义军。
"你说的很对,到底如何抉择由你自己决定吧,你长大了,爹以后不能再左右你的想法,只能给你提提意见,日后的路要靠你一个人走。"看到自己的儿子有这么大的成长,裴仁基感到十分欣慰,甚至觉得裴行俨败在童云飞手上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没尝试过失败,裴行俨或许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当愣头青,学不会思考。
"孩儿为童云飞效力只需点头,但是爹该怎么办,你还是朝中大臣,要是让杨广知道孩儿投靠敌人为起义军效力,他必定非常气愤,拿我裴家出气,孩儿不放心你们。"裴行俨始终放心不下身在大兴城的裴仁基与裴翠云,没有什么东西比家人更重要。
"你无须担心爹与翠云,现在杨广已经去了江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况且你是被童云飞所抓,只要不对外声张,你为他效力的事就不会传出去,别人只会以为你还被关押在滑台。"裴仁基已经打算等杨广回来辞官,离开大兴城这个是非之地。
一个时辰后,童云飞和罗士信还在大厅等候,他们已经坐了许久,屁股都有点发麻,但是还没见裴仁基和裴行俨出来,罗士信有些不耐烦道:"他们怎么谈这么久还不出来,我们要不进去看看?"
童云飞也不大放心,于是和罗士信走去后院查看,他们刚来到门口就看到裴仁基和裴行俨从里面出来,但是守门的士兵把裴行俨拦住,他无法出去。
看到童云飞来,裴仁基过去说道:"童将军,还请放行俨出来,我们有要事与你商议。"
童云飞不信这父子俩敢在他的地盘耍诈,下令让士兵放裴行俨出来,四人又回到大厅坐下。
"要与我商量什么事?"童云飞问道,很好奇裴仁基父子刚才在房里谈了这么久都说了什么。
第425章 二人归顺
"童将军,我虽败在你手上并被你重伤,然你俘虏我后不仅没把我关押在牢里,让我住在太守府,还安排大夫为我医治,这数月来虽然不准我随便外出,但也从不为难我,如今我爹到来你没有抓他,还让我们父子相见,我十分感激!"裴行俨抱拳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童云飞根本没放在心上,要不是想收复裴行俨和罗士信,他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你曾经数次劝说我归顺,然我每次都一口回绝,在这里住久了,我发现东郡的百姓在瓦岗军治理下,反倒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裕,但起码稳定,不像其他各地,山贼横行,强征民夫,百姓连粮食都无法自给,这让我对你们有了很大的改观。"
"瓦岗军自起义一来,一直是以民为主,要不是官府***,我们又怎么会起义。"童云飞一直没有忘记瓦岗军的宗旨,推翻杨广统治,还给百姓安稳的日子。
"也正因为如此我决定改变主意,童将军,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手下,将军剑锋所指之处,便是我冲锋之处!"裴行俨突然跪下。
童云飞惊喜交加,他这几个月费尽心思想说服裴行俨归顺,但一直没有结果,如今对方突然改变了注意,要为他效力,惊喜来得太突然,他甚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真想知道裴仁基到底与裴行俨说了什么,才让裴行俨做出这个决定。
一旁的罗士信也同样蒙圈,有些不知所措,他追随裴家,既然裴行俨已经投诚,那他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跪下,他看了看旁边的裴仁基,用目光向他求助。
裴仁基点了点头:"童将军,行俨虽然年轻,行事也冲动,但本领还过得去,希望他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士信,你也跪下吧。"
罗士信对裴仁基的命令绝对服从,跟着一起跪下。
"哈哈哈哈哈,行俨与士信一直都是我想要的人才,我每天都在盼望着他们能够归顺,既然他们愿意为我效力,我又怎么会嫌弃,高兴都来不及,你们都起来吧。"童云飞扶起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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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俨,以后你就忠心为童将军效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裴仁基叮嘱道,其实内心还是有些舍不得。
"爹放心,孩儿知道了。"
"裴老将军,你回去了要是杨广问起此事那岂不是很危险,依照他的性格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裴家,不如你也留下来吧。"童云飞已经把注意打到裴仁基身上了,裴家父子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全都要收入麾下,
"童将军,如果我只是孤身一人留下来自是很简单,但我裴家在大兴城家大业大,要是我一声不响地就离开,岂不是害了家人,我不能这样做,行俨归顺你的事还请暂时保密,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只要你们不外传,别人只会以为他被你俘虏了,如今杨广去了江都巡游,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我在大兴城还算安全。"
裴仁基对杨广已经没有任何敬意,就连称呼他的时候也直呼其名,不再叫陛下。
"杨广去了江都巡游,这是真的?!"童云飞非常震惊。
"去了差不多两个月了吧,童将军为何这么惊讶?"
"宇文述一家是不是跟着一起去?"
"对,陛下命他们一起伴游,你怎么知道的?"裴仁基有些奇怪,童云飞不在朝上又如何得知宇文述一家会跟着杨广一起出游。
童云飞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记得杨广就是去了江都后被宇文化及杀害,至于是在哪一年他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在李渊起兵后被杀,距离现在大概还有一两年时间,不过因为他的到历史发生了改变,或许这些事情要更早发生。
"裴老将军,我观杨广应该不会再回去了,你应当寻找机会撤离大兴城,否则日后恐遭劫难。"
"什么劫难,你又如何知道杨广不会再回来?"
"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去江都吗?"
"不就是去巡游吗,有何奇怪?"
"先皇尚在世时,杨广总领江南兵马,其实他的根基都在江南,如今天下局势动荡,起义军多在北方,他为此感到不安,故此才会以巡游江都为由前往南方,然他殊不知这反而给了天下群雄机会,大兴城乃是天下中心,权力象征所在,如若杨广亲自坐镇,谁都不敢轻易动大兴城,但要是他不在,那此地如同肥肉,人人都想得到,一旦大兴城失陷,皇权衰落,杨广再难以恢复昔日鼎盛。"
童云飞这番话看似疯狂,实则又非常合理,裴仁基和裴行俨听完后都非常震惊,觉得很有道理。
"爹,不管童将军所说是真是假,你回去后还是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那行吧,童将军,行俨就交给你了,我得先回大兴城。"裴仁基告辞离去,如果杨广真的不再回大兴城,那他们裴家撤离会变得容易许多,没有杨广在谁还敢阻拦他离开。
自此之后,裴行俨和罗士信正式加入瓦岗军,正确来说是成为童云飞的手下,为他所用。
在得知杨广去了江都之后,童云飞开始把重心放在江都和太原,他非常清楚李渊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按捺不住,会起兵攻打大兴城,他对李渊太了解了。
这个男人隐忍已久,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现在天下混乱,杨广又前往江都,正是最佳机会,李渊又怎么会错过,童云飞感觉他一定会出手。
在"历史"中李渊最先攻下长安,即大兴城,占领了大兴城后自此一发不可收,横扫群雄,一统天下只用了七年。
童云飞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历史阻止李渊,如果天命还是如此,他与李渊为敌只有死路一条,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不为张须陀报仇。
数月后,杨广乘坐龙舟抵达江都,因为走的是水路,要比走陆路快和舒服。
第426章 悲愤交加
江都郡位于江淮一带,郡治是江阳县。
杨广在还没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已经在江都做了十多年的总管,总领江南兵马,他对此地非常熟悉,这也是他巡游江都的一大原因,来到这里不用心烦朝政,不用面对群臣,更不用处理那些所谓的起义军,只需放开玩乐,自从离开了大兴城,他感到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抵达江都后,杨广入住丹阳宫,虽然比不上大兴城皇宫,但也是极度奢华。
"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臣来有何吩咐?"江都通守王世充跪拜道。
王世充两年前剿灭了以刘元进为首的诸多江南起义军,立下大功升为江都通守,不过许多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有非议,当时刘元进等起义军都同意投降,然而他出尔反尔,在他们投降后坑杀数万人,心狠手辣,
"朕要在江都住上一些时日,不会这么快就回去大兴城,你派人在民间替朕挑选姿色上佳的民女,合适者直接送进宫内,陪朕一起玩乐。"
"臣遵命!"王世充领命道。
宇文述听此连忙出列道:"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天下正乱,起义军依旧横行,陛下应当以剿灭起义军为重任,又怎能急于挑选女子贪图玩乐,还请陛下三思!"
杨广有些不高兴了,冷哼一声:"宇文爱卿,朕来江都是散心的,而不是来处理朝政大事,如果要处理政事那朕还干嘛不远万里地来这,朕看你立功无数,故此才带上你一起,爱卿昔日替朕忧国忧民,也该是时候享乐了,国事永远做不完,该享乐的时候还该享乐,爱卿说是不是?"
"可是..."宇文述还想劝说。
"行了,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说。"杨广不耐烦道,大手一挥让宇文述退回去,要是换成其他人他可没面子给,直接叫士兵拖下去。
宇文述看到如此,知道再多费口舌也没用,只会惹怒杨广,心中悲哀不已,却无能为力,只能叹息一声,退回自己的位置,其余大臣看此皆是默默摇头。
退朝后宇文述回到家中闷闷不乐,悲愤之下喝酒消愁,然而只会愁更愁,喝酒时不小心吹了夜风染上风寒,他年老体弱,这风寒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自此卧床不起,病情日加严重,大夫也束手无策。
"大夫,我爹的病情如何,能否医治?"宇文化及急道。
大夫摇了摇头:"宇文将军染上风寒,这病可轻可重,他年纪已大,再加上前些日喝酒过多,酒气攻心,两位公子这几天还是多在家中陪陪他老人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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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庸医什么意思,我爹可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身体好着呢,平常多喝几杯又怎么样,你赶紧想办法把他给治好,否则你也别想好过!"宇文智及大骂道,他性情暴躁,看到大夫治不好,忍不住大发雷霆。
"老夫已经尽力了,可是宇文将军他的身体已到了大限,就算我再怎么用药也于事无补。"
"老子管你这么多,你治得好要治,治不好也得治!"宇文智及气势汹汹,说完就要动手。
"好了二弟,别难为大夫了,让他走吧。"宇文化及制止暴动的宇文智及,让大夫离去。
大夫听此连忙出去,他发誓已经有十几年没试过跑这么快了。
"大哥,这庸医真没用,不如找别的名医看吧,不能就这样让爹难受。"宇文智及虽然暴躁,但非常孝顺。
"咱一连找了不下十个大夫了,江都有名有姓的名医都看了个遍,没人能治好,看来爹真的是..."宇文化及忍不住有些哽咽。
宇文智及安慰道:"大哥别伤心,爹吉人自有天相,说起来也奇怪,爹一向不碰就睡,为何数日前上朝回来后就一直独自喝闷酒,这不正常,莫非在朝上发生了什么事?"
"应当如此,可惜咱兄弟二人没资格上朝,也不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就在此时,下人进来报道,说门外江都通守王世充前来探病。听到是王世充来了,宇文化及连忙让下人请进来。
两人寒暄一番,王世充问道:"大公子,不知宇文将军他的病情如何了,这几天都不见他上朝,我甚是担心。"
"王通守有心了,我爹他..."宇文化及又忍不住哽咽,"唉,我们几乎都把江都的大夫请了个遍,但依然无法把我爹的病治好,恐怕他..."
"大公子无须担心,宇文将军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王世充安慰道。
"对了,王通守,有一事我想问,数日前我爹上朝在丹阳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回来后他就一直独自喝闷酒,看上去很不高兴,自那之后就染上了风寒,卧床不起。"
王世充回想一遍,想起了那天发生的事,说道:"那天陛下命我去民间寻找姿色上佳的女子进宫,陪同陛下一起玩乐,宇文将军觉得不合适,劝说陛下应当以国事为重,可惜陛下没有听他劝说,还说了他几句,宇文将军可能因为此事才会闷闷不乐吧。"
王世充总算明白宇文述为何会突然重病,风寒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病,一向以天下为重的宇文述看到杨广变得颓废,贪图享乐,不听劝告,在悲愤交加的情况下得病,再加上喝酒的原因,导致病情越来越重,就连名医也束手无策。
"难怪爹不与我们说此事,原来是陛下..."听到与杨广有关,宇文智及再怎么生气也不敢骂杨广,要是换成别人已被他骂到狗血淋头了。
"此事你们也不用想太多,陛下有陛下的想法,我们为臣者只需听命行事即可,与陛下作对永远没有好果子吃。"
"哼,那又如何,陛下身为君上不听忠臣劝告,我等也无需对他..."
宇文智及忍不住抱怨几句,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宇文化及打断了:"好了二弟,不要乱说话!"
"是...大哥。"宇文智及也察觉到还有外人在,不该这么说,连忙闭嘴。
第427章 将病危矣
"王通守,让你见笑了,谢谢你能来探病。"宇文化及连忙扯开话题,他可不想让宇文智及的话外传出去,会给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客气了,这些日子宇文将军就好好养病吧,朝上的事情还有诸多大臣为他分担,让他不用担心。"
"我会告诉爹的。"
"那便好,我就不打搅你们了。"王世充告辞离去,临走前多看了宇文智及几眼,似乎对他特别留意。
等他走了后,宇文智及担忧道:"大哥,刚才我出口过快责怪陛下,你说王世充会不会把这事禀报陛下?"
"应该不会,我宇文家族与他无冤无仇,他应当不会做这种事,二弟,以后你得多注意自己的嘴巴了,祸从口出,有些事情不能随便乱说,这次大哥及时阻止了你,要是以后再犯,会连累整个家族。"
宇文化及非常清楚自己兄弟的脾气如何,总是口无遮拦,以往就得罪过童云飞,得罪童云飞就算了,要是连杨广也敢惹,他们家族恐怕会从大隋彻底消失。
又过了数日,宇文述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连药都喝不下,饭也吃不了,每天喝点粥水勉强维持生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这几日阴霾笼罩了整个宇文家族,宇文述是宇文家族的支柱,失去了他家族就等同于失去了顶梁柱,地位与影响力也会不断下降,宇文智及以往惹事有他爹来替他擦屁股,宇文述走了恐怕会有不少仇家找上门来。
其实杨广一直都有意重用宇文家族,奈何除了宇文述之外,宇文化及,宇文智及这两兄弟本领都不如其父亲,想重用也重用不了。
三兄弟里面就数宇文士及最出色,并且还娶了南阳公主为妻,但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就差远了,能力平平就算了,品性还差,数年前因为犯事而被杨广关进牢里,本来要杀了他们,后来得到南阳公主求情才放了他们,但都被杨广贬为平民。
宇文述为了此事差点气吐血,他恨铁不成功,他堂堂大将军,竟然两个儿子都那么没用,送到朝上当官还差点连命都弄没,要不是南阳公主求情这两个儿子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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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宇文述就要支撑不住,日后再也没有人替这两兄弟擦屁股,是生是死全凭自己。
杨广自从得知宇文述病重后,几乎每天都派人来探望并且送上等药材,今日他又派司宫魏公公前来探病。所谓司宫即是宦官之长,主管宫内之事。
"魏公公你又来了,请进。"宇文化及已经习惯见到魏公公了,几乎每天都会来探病,一连十多天皆是如此。
"陛下吩咐我岂敢不来,他命我带上等药材来探望宇文将军,望宇文将军能够早日康复。"魏公公说话声音尖细,比女人还阴柔,让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承蒙陛下厚爱,小人无以为报,在此先替我爹谢过陛下。"宇文化及对着上天跪拜,意思是感激皇帝,皇帝即是天,拜天如同拜皇帝。
其实杨广送来的药材足以论车来算,拿来当饭吃都吃不完,只不过宇文化及不敢拒绝,皇帝赏赐的东西谁敢不要,这不是找死吗。
"大公子客气了,快起来吧,宇文将军为国立功无数,陛下自是恩宠他,咱们一起去看看他病情吧。"
两人来到宇文述养病的房间,魏公公拉开床帘,看到宇文述双眼紧闭,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整个脸都瘦削了不少,他非常震惊,吓到捂住了嘴巴:"这是怎么回事,我才两天没来,为何宇文将军他病情重了这么多,难道都没有服药?"
宇文化及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他也非常痛心:"公公有所不知,我爹病情越来越重,最近连药都吃不下,每天只能喝点粥水度日,看了许多大夫也没有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宇文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受伤无数也没有倒下来,没想到最后却倒在病魔上,实在让人惋惜。"魏公公连连叹气,"我听说在百草堂有一名医叫孙思邈,人称药王,医术高明,无论什么疑难杂症到了他手上就没有治不好的。"
"敢问公公这位名医身在何在,我花重金请他来为我爹治病。"宇文述听到还有救,喜出望外。
"在边关马邑郡,可惜离江都太远,就算他愿意来,这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五个多月,就怕宇文将军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么远!"宇文化及一听就知道没戏了,要是近点还来得及,宇文述如今的情况恐怕坚持不了几天。
"是...谁来了啊?"宇文述听到有人在说话,他微微张嘴,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我,魏公公,陛下让奴才来探望将军。"魏公公走到床边。
"原来是魏...公公,陛下有心了,他最近还好吗,有没有...处理好国事?"
听到这个发问,魏公公眼神有些躲闪,他回答道:"当然有,陛下每日忙于政事,废寝忘食。"其实杨广每天都在吃喝玩乐,但是为了避免宇文述又动怒火,他只好编谎言欺骗。
"爹,你都这个样子了就不要再担心朝上的事了,好好养病。"宇文化及心痛父亲病重还操劳国事,连杨广这个皇帝都不焦急,你还替他急啥。
"一天...为臣,终身为臣,身为臣下,应当替陛下...分忧!"宇文述一边喘气一边说道,看样子非常辛苦。
魏公公看到宇文述如此忠心耿耿,他心里面非常感动,同时也觉得有些不值得,杨广这几天都在与从民间挑选上来的美人饮酒作乐,国家大事全部抛到一边去,如此国君,又怎么配拥有忠臣。
"宇文将军,陛下想问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陛下都能替你完成。"
"唉...我自知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我两儿化及与智及曾经犯下过错,被陛下贬为平民...经过数年反思,他们已经改过自新,望陛下念在老臣昔日立下功劳份上能够网开一面,重新任用...他们,能够如此,臣无悔矣!"
第428章 李渊野心
宇文述直到最后一刻都在担心自己儿子,对上忠君爱国,对内痛爱亲人,既是一个忠臣,也是一个好父亲。
宇文化及泪如雨下,伤心到不能说话,跪在床边痛哭流泪。
"宇文将军放心,我必定把你的话带给陛下,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复命了。"魏公公微微叹息,对宇文化及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化及,你去把智及也一起叫过来,爹有事交代..."
"是,爹稍等。"宇文化及去叫宇文智及进房,兄弟二人一起跪在床边听候。
"爹自知命不久矣,日后爹不在了,化及就是宇文家的家主,智及,你性情焦躁,说话做事容易得罪人,以后要修心养性,勿要冲动行事,犯事多听大哥的劝告,否则会给家族带来危害..."
三个儿子宇文述最不放心的就是宇文智及,宇文智及从小得到家族庇护,无论在外面犯下什么事都有家族替他出面,以后宇文述不在了,再犯事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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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孩儿必定听从爹的教诲。"宇文智及点头应承。
"化及,你是家中老大,往后要多照顾二位弟弟,士及娶了南阳公主为妻,被封为驸马,爹不会太担心他。"宇文述忍不住咳嗽两声声,喘了几口大气又继续说,"反倒是你们两个爹最放不下,爹刚才托魏公公恳求陛下,让你们官复原职,你们本领有限,难成大事,爹在时宇文家树大招风,不少人心怀嫉妒,日后你们行事务必低调谨慎,切勿惹事得罪人,即使立不了功也不要紧,只要安安稳稳地度完这下半生便足矣..."
"爹,孩儿知道了。"宇文化及大哭道。
宇文述交代完一切后,合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兄弟二人等了好一会,看到父亲仍然没有反应,他们上去摸宇文述的鼻息,发现已经没有呼吸,当下抱头痛哭,泪如雨下。
宇文述纵横沙场,征战一生,最终悲愤交加,病死床上,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放在整个历史长河里,或许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个人,但放在这个时代,他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作为大隋的功勋大将,他见证了这个朝代的崛起,辉煌和衰落。
他死前叮嘱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日后要低调行事,切勿得罪人,兄弟二人也在他面前点头答应,可惜世事难料,这两兄弟注定不会安稳度日。
宇文述病死的消息很快传开,杨广得知后非常伤心,追赠宇文述为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并命黄门侍郎裴矩祭以太牢,鸿胪寺监护丧事,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也官复原职。
宇文述的死对整个大隋来说是损失,杨广也为之伤心,不过伤心只是短暂的,过了没多久,他又再次恢复原来的生活,每日在宫中与美人寻欢作乐,逍遥快活,将国家大事抛之脑后。
因为杨广的颓废,无异于间接助长了起义军的气焰,越来越多有名有姓的起义军出现,再加上他身在江都,不在大兴城,皇权也开始逐渐衰微,群雄争霸的局势慢慢形成。
隋大业十三年,李渊眼看天下大乱,认为时机成熟,该是时候起兵反隋了,他手下心腹李靖,刘文静和裴寂等人纷纷赞成。
李渊以防备突厥南下为由,派手下从太原各县招兵买马,很快就将太原兵力扩充至七万人。
太原郡丞王威并非李渊心腹手下,他由杨广亲自任命,算是杨广专门拿来监视李渊的重要棋子,杨广一直不怎么信任李渊,所以留了一手,避免李渊造反。
晚上,王威在家中与武牙郎将高君雅密议。
"王郡丞,近来李渊不断招兵买马扩军,行动过于异常,恐怕他会有谋反之心。"高君雅说道。
"李渊野心极大,我一直都不是很信任他,以往就听说他为了夺得兵权,残忍毒杀当时的太原都尉张须陀,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的嫌疑极大,要不是后来陛下远征辽东,命大将裴仁基父子前来要兵,带走了数万并州军,恐怕他早反了。"王威对李渊过往事情也有所了解。
"那我等该怎么办,军中将士大多是他的人,太原官员都听他的命令,仅靠你我二人恐怕难挡他造反,如今天下正乱,要是让他成功,势必会给陛下极大压力,绝不容许此事发生。"
王威灵机一动,想到一妙计:"我有一计可除他,我等可以事先在晋祠埋伏好士兵,然后以求雨为由,将他骗到晋祠求雨,趁他不备之际,发动袭击,必取他人头!"
晋祠位于晋阳,原名为唐叔虞祠,是为了纪念晋国开国诸侯唐叔虞及母后邑姜后而建,晋国建立后改名为晋王祠,后又叫晋祠。
"此计可行,可惜我等在晋阳缺少人马,必须寻得帮手方可行事。"高君雅认为还需要找个能够信任的人助他们一臂之力才可以行动。
"晋阳乡长刘世龙与我相熟,此人可以信任,邀他相助他必定答应。"
"好,此事就交给王郡丞了,还请务必尽快解决。"高君雅叮嘱道。
第二天,王威邀请刘世龙到府上议事,将昨夜与高君雅商议之事告诉他。
刘世龙得知后内心非常震惊,没想到这二人竟然要谋害李渊,他表面装作镇定,答应与王威二人一起行动。
在离开王威府邸后,刘世龙不敢耽误,故意饶了两条街,看到后面没人跟踪他才放心前去找李渊,告发王威与高君雅的阴谋。
李渊知道后勃然大怒:"这两个畜生,我待他们不薄,即使知道他们是杨广派来的人,也没有为难过他们,还时常邀请他们到家中宴会,竟然背着我密议,还想谋害我,实在可恶!"
"爹,我等大事已定,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坏了我们谋划已久大计,就让孩儿去抓拿他们,以免乱了我们的事。"李世民说道。
第429章 万事俱备
李世民已经长大成人,经过几年军中的锻炼有了很大的长进,甚至已经超越了李建成,他在军中的的威望一点也不比李建成低。
"二弟,此事交给大哥即可,又何须你出马。"李建成不想把功劳让给李世民。
看到兄弟二人都这么积极,李渊感到很欣慰:"这对你们来说都不是难事,去一个就够了,世民,你带上一千人去抓拿王威与高君雅,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爹拿你是问。"
"请爹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李世民领命而去。
李建成看到如此,内心不满,不过也不好多说什么,他不想在李渊面前表现出妒忌的一面。
李世民带齐人马前往王威府邸抓人,说起来也巧,高君雅告刚好也在,当李世民带着士兵包围府邸的时候,这两个人被吓得不轻。
"李...将军,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带人包围我府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威强装镇定,上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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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给我装蒜了,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还不明白吗?"李世民冷哼一声,伸手抓住王威的衣领,他年少力壮,王威几乎整个人被他提起来。
"属下对太原候忠心耿耿,从未做过分之事,不知道李将军所指何事。"王威依旧嘴硬,不愿意承认。
"好你个王威,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刘世龙,你把事情说清楚!"李世民把刘世龙叫出来。
刘世龙被走到前面,高君雅看到他后惊怒道:"原来是你出卖了我们!"
"我本来就是为太原候效力,何来出卖一说,要说出卖也是你们出卖他,你们身为太原候手下,却妄想谋害他,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们自己找的,莫要怪我!"刘世龙冷冷道。
"你这个叛徒,今日就算死我也要先杀了你!"高君雅愤怒地拔出长剑,对刘世龙直刺过去,欲要先杀了刘世龙。
"放肆,这哪轮得到你撒野!"李世民大喝一声,用力推开王威,拔出宝剑挡住高君雅的剑。
高君雅长剑被击中,身体情不自禁地退了几步,他惊讶地看向李世民,没想到对方力气这么大,就在他错愕之时,李世民再刺一剑,直指他咽喉,他吓出一身冷汗,又想往后退躲避攻击,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李世民一剑刺死。
王威看到高君雅被杀死,他当场面如土色,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李世民收回长剑,下令道:"来人,把王威抓回去审问。"
士兵一拥而上,把王威五花大绑。李世民从出兵到抓人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非常迅速,当他回家的时候李渊等人还在议事。
李渊看到他这么快就回来,问道:"世民,人抓到了吗?"
"幸不辱命,王威已经抓到,高君雅妄图反抗,被孩儿一剑刺死。"
"抓到一个便好,来人,把王威带上来。"
士兵把王威压进来,王威看到李渊后,赶紧下跪扣头:"太原候,小人一时头脑发热做错了事,还请太原候原谅,小人发誓以后不敢了,如若再犯,必遭天打雷劈。"
"可笑可笑,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我李渊的命你还嫩的很,如今栽在我手上,又想我饶命,你认为我有这么好糊弄吗?"李渊冷笑道。
"小人真的知错了,我以后愿意给你做牛做马,你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让我跪下我绝不敢站着。"王威为了活命连尊严都不要了,他跪在地上不断扣头,连额头都扣出血了。
"话还真是说的好听,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和高君雅就是杨广派来监视我的棋子,你们一直暗中把我在太原的行动告诉杨广,幸亏我事事都留一手,否则杨广早就派兵来抓我了。"
"太原候,我真不是,你冤枉我了..."
"别狡辩了,你放心,我暂时不杀你,你的狗命以后还有用,来人,把他关进牢里。"李渊打算日后还要利用到王威,决定暂时放他一马。
士兵把王威关进大牢,此事暂告一段落。
"爹,碍事的王威和高君雅已解决,我们也是时候起兵伐隋了,如今兵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能够出兵。"李建成说道。
"药师,你意为如何,我军该怎么进兵就看你的了。"李渊把大军指挥权交到李靖手上。
李靖献计道:"如今天下大乱,杨广不坐镇大兴城,反倒是去了江都,这无异给了我们极大的机会,于我看来,我军在太原兵力雄厚,然此地无法作为根基,想要问鼎天下,出兵**大兴城乃是上上之策,大兴城是皇城所在,谁能够拿下谁就有资格坐上皇位,我相信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少人会垂涎大兴城。"
"我军兵多粮足,将士如云,谋士如雨,还有谁能够与我们一较高下?"
"或许有二人会成为我军劲敌,一个是占据了东郡的瓦岗军,根据我派去的探子打探,瓦岗军占据东郡已有数年,在此地不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似乎也有争夺天下之意,朝廷曾经派遣大将裴行俨去剿灭他们,然而战无不胜的裴行俨竟然被击败,可见他们的实力不差,值得我们重视。"
李靖一直在注意瓦岗军的动静,东郡距离大兴城非常近,要是他们从太原出兵去攻打大兴城,瓦岗军一定会得到消息,很有可能会出兵与他们争夺,他们不得不防。
众人听此纷纷点头,认为李靖分析不错,李渊又问道:"还有另外一人呢?"
"还有另外一人诸位都认识,那便是镇守马邑郡多年的童云飞,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他的厉害了。"
当说到童云飞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原本童云飞是他们的一大助力,不过自从张须陀死了之后,他们就从盟友变成了敌人,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敌人,无论谁与童云飞为敌都会十分头痛。
第430章 各自准备
"爹,不如让我去找师傅,我劝说他与爹一起出兵攻打大兴城,如果可以与师父联手我们必定能够横扫天下,无人能敌。"李世民对童云飞心存感激,不想与童云飞为敌。
"爹比你更了解他的性格,他一口咬定张须陀的死与我有关,始终对我有敌意,我之前就已经派过你大哥和药师去找他了,都被拒绝,你去了也会和他们一样无功而返,就不要对他抱有希望了。"李渊已经看透,他当然清楚与童云飞联手有多厉害,但是童云飞不可能原谅他。
"可是爹..."李世民还想劝说。
李渊制止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提起他。"
"是。"李世民失望地退了回去。
一说到童云飞大家都有些高兴不起来,自从童云飞与李渊有了矛盾之后,许多人都在刻意回避这个人,能不说就不说,没人愿意去触碰李渊的怒火,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张须陀的死到底和李渊没有有关系,就连与李渊最亲近的李靖也不知道,或许大家心里面都有数,只是都没提罢了。
李建成看到气氛有些尴尬,他适时地站出来说:"爹,自从裴行俨在瓦岗军战败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此人曾经与其父裴仁基强行带走我们五万并州军,在东郡落败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提起裴仁基父子李渊就想起数年前发生的事,杨广在辽东集结兵马,要求各郡县都尉都必须带士兵响应号召,当时太原都尉张须陀已经死在李渊手上,李渊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不用带兵前往辽东跟随杨广大军,结果杨广派遣大将裴仁基父子前来问他要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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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李渊好不容易才积攒起七万人马,但是裴仁基一开口就问他要五万并州军,那和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他当然不会轻易送给对方,当时就打算解决他们,他让士兵假扮成强盗流寇伏击,然而万万没想到裴行俨勇武过人,以一己之力击杀五十多人。
李渊看着裴行俨逼近,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带他们前往兵营,把五万并州军拱手相让,否则他恐怕会死在这父子二人手上,要不是一下子损失这么多士兵他早就反了,用不着等到今时今日,这几年来他花费了不少功夫重新征兵才让太原的兵力重新恢复到昔日鼎盛时期。
这个仇李渊一直没有忘记,甚至打算以后攻下大兴城后再找那父子二人算账,如今裴行俨失去了踪迹,他估计要么战死在东郡,要么被俘虏了,但只要被他抓住,他必定不会放过。
"正如药师所说,如今天下唯有翟让与童云飞有能力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必须小心防范,大兴城我志在必得,药师,伐隋公文就由你来写,七天内要传遍各地,而后动兵,**大兴城。"
"交给属下,只是...太原是否需要留下士兵防范童云飞,属下担心他得知我军出兵后会趁机偷袭太原。"李靖的担忧不无道理。
"太原是我根基所在,不能不守,如若稳守只需两万人即可,你们有谁愿意留下来替我分忧。"李渊看了众人一眼。
大家都在回避他的眼神,跟随大军攻打大兴城是立功的机会,谁都不愿意留下来,留下来只能防守,没机会立功,还不如跟着大军一起出征,没人想错过立功的机会。
李靖作为全局统帅肯定不会留下,李建成和李世民是李渊儿子,李渊也一定会带上他们,给他们表现的机会,唯有能够得到他信任,并且又有能力的人才能留下镇守,他看了众人一眼,最终把目光放在裴寂身上。
裴寂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他非常早就认识并跟随李渊,也十分了解李渊的想法,当他看到李渊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要留下,上前一步道:"太原候,我愿意留下镇守太原。"
"很好,由你来镇守太原我就放心了,我给你留下两万士兵,如果童云飞来犯只需守,无需攻,记住及时派人向我汇报,不能延误军情。"李渊叮嘱道。
"请放心,属下知道应该怎么做。"裴寂抱拳道,内心有些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
刘文静自从上次和裴寂闹矛盾后他们之间就一直不和,如今看到裴寂被留下来,他心里面暗暗得意。
"其余五万人马可分五路大军,第一路由大公子李建成率领,作为先锋部队务必为后面大军探听好情报,遇事需派人向各路人汇报。"李靖把先锋营交给李建成。
"是,属下的先锋营必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给大军开路。"李建成听到要让他来当先锋,非常高兴,连忙出列领命。
"第二路大军由二公子李世民率领,你从太谷出发,途径河西等郡,一路上切勿攻城略地,正所谓兵贵神速,我军要以攻打大兴城为主,能不战就不战。"
"属下遵命!"李世民领命道。
"第三路大军由我亲自统率,我会跟在李建成大军之后,以方便统筹全军,调度人马。"第三路由李靖亲自负责,这也是中军所在,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路人马。
"第四路大军由太原候统领,太原候只需紧随我军后面,我会及时把前线情报向你反馈。"李靖把李渊安排在他之后,其实这也是为了保证李渊的安全,这个位置最不容易受到攻击。
至于最后一路人马则由刘文静统领,负责保证李渊的安危。
刘文静听到李靖把他安排在最后面,他很不满,他自认为地位要比李靖高,凭什么要听李靖的话,不过李靖深得李渊的信任,他也不敢轻言抱怨,只能抱拳领命。
"你们各自回去召集本部兵马,七日后出发,不得有误,都听明白了吗?"李渊对众人说道。
"属下遵命!"
众人商议完毕后,各人开始前往兵营清点人马,准备好调度粮草,七日后便开始行动。
第431章 商议对敌
李靖当天就写好了讨隋檄文,檄文里斥责杨广听信谗言,杀害忠良,穷兵黩武,致使天下百姓民不聊生,檄文写后让士兵派送到全国各地去。许多百姓看到后都表示支持,希望李渊能够起兵反隋,推翻杨广统治。
七日后,李渊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往大兴城进发。
李渊反隋的消息很快传到各个郡县,许多人得知后都非常震惊,因为李渊和普通的起义军不一样,李家是名门望族,与山贼出身的起义军截然不同,而且李渊更是与杨广有着表亲关系,但如今竟然也与起义军一样起兵反隋,可见杨广有多么不得人心。
李渊开始出兵,原本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已经按捺不住,纷纷跟着起兵,也想从混乱的局势之中获取利益。
此时童云飞已经从东郡返回马邑郡,马邑郡其实距离太原非常近,他很快就得知了李渊出兵的消息,得其消息后他一点也不惊讶,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随着李渊起兵攻打大兴城,杨广很可能会被杀害,他立即召集麾下谋士武将前来商议。
"诸位,刚刚我从太原获得了最新情报,李渊已经起兵反隋,并且在十多天前就出兵攻打大兴城,看来他是打算直接拿下杨广的大本营。"童云飞对众人说道。
大家一听都非常惊讶,没想到李渊竟然还真的反隋了,并且一出手就去攻打大兴城,其他起义军都是攻略附近的郡城,没人敢动大兴城的主意,毕竟那是杨广的大本营所在,也是整个大隋的根基所在,纵使杨广已经前往江都,但也有许多士兵防守,想要拿下绝非易事。
"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大兴城绝对不能给他拿下,我们要和他们争。"秦琼可坐不住了,老早就想去找李渊报仇,给童云飞出口恶气。
周绍范和周绍基听此有些尴尬,他们兄弟二人原本跟随周法尚来到马邑郡上任,周法尚担任都尉一职,只不过他在三年前就病逝了,他们兄弟二人依然留在马邑郡,童云飞也待他们不错,让他们在军中担任将官,虽然官职不算高,但他们也自知能力不足,能够由此待遇已经很满足。
童云飞对他们道:"绍范,绍基,你们兄弟二人应该知道我的决心,如今天下局势混乱,我心中早已没有杨广的存在,天下也将会被各路诸侯分割,你们如果还想继续忠心杨广为大隋效力,那请自便离开,我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昔日周法尚曾经对童云飞有恩,他心有感激,自是不会为难这对兄弟。
周绍范和周绍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做好了决定,周绍范抱拳道:"童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我岂会背叛你,爹死后我们也没有去处,既然童将军要反隋,我们愿意追随。"
"很好,我没有看错你们,你们爹在地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你们。"童云飞看到他们愿意留下,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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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那我军是否要出兵去阻止李渊。"秦琼又把话题说回来。
"与其去阻止李渊,我倒认为还不如去攻打太原。"裴民安插嘴道,"李渊想要攻下大兴城必定带走大部分士兵,太原只会留一部分人马防守,我们可以趁机偷袭拿下,如果童将军真的想报仇,可以在攻下太原后活抓李渊家眷,这样一来就能威胁李渊,甚至让他听令我们。"
众人一听觉得裴民安言之有理,与李渊争夺大兴城必定伤亡不低,但攻打防守空虚的太原就容易多了,一来能让李渊有所顾忌,二来真要攻下了,还能拿家眷威胁李渊,让李渊无法专心攻打大兴城。
童云飞也觉得攻打太原是上策,但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既然他们都能想到要攻打太原,李渊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以李渊的谨慎不可能让他们轻易拿下太原,甚至是把家人至于危险之中。
"我们既要攻打太原,也要阻止李渊攻打大兴城,更要攻打洛阳。"童云飞说了一句把大家吓得不轻的话。
"这是何意,我军如今只有七万人,怎么同时攻打太原和洛阳,还要去阻止李渊?"秦琼莫名其妙道,心想童云飞该不会是吃错药在乱说话吧。
大家都是疑惑地看着他,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兵分三路做这三件事,要是逐一去做可以先攻打太原,然后再攻打洛阳,最后去阻止李渊,但这样做依然兵力不够,也无法及时阻止李渊。
"你们是否听说过东郡瓦岗军?"
"听说过,他们的首领不是翟让吗?"
对瓦岗军他们早有耳闻,毕竟瓦岗军曾经击败了隋军大将裴行俨,这一战可谓振奋了许多起义军的士气,前几年裴行俨扫平了不少起义军,对他们来说是极大的威胁,但最终败在瓦岗军的手上,由此便看出瓦岗军的实力要在许多起义军之上,不是一个能够忽视的存在。
"实不相瞒,其实瓦岗军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翟让也听命于我,瓦岗军击败裴行俨那一战我也有参与,裴行俨还是我亲手击败的,只不过我封锁了消息,外人不知道此事。"
"童将军竟然是你!"
大家惊讶到目瞪口呆,许多人都知道童云飞每隔几个月就会外出一趟,有时一去就是大半年甚至是一年多,但没人知道他去哪里,如今经他这么一说,他们都明白童云飞去干嘛,原来是在外面建立瓦岗军,也难怪瓦岗军能够击败裴行俨,要是有童云飞亲自坐镇不奇怪了。
"我之所以扶持翟让统领瓦岗军也是为了对付李渊,我比你们更清楚他的厉害,仅靠我一人恐怕难是敌手,所以才会有此一着,如今也是用到他们的时候了,我会传令让瓦岗军出兵攻打洛阳,我们这边攻打太原,等我们攻下太原后再与他们汇合,拿下洛阳便前往大兴城阻止李渊。"童云飞已经想好策略。
第432章 各怀鬼胎
童云飞这边在安排出兵的时候,李渊造反的消息也传到了江都,杨广这一年多都在江都没有回大兴城,在这里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什么国家大事也早已抛之脑后,起义军也不再理会,他知道无论怎么剿灭都没用,干脆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许多大臣都以为宇文述的死会让杨广反省,结果恰恰相反,杨广不仅没有反省,还变得越来越颓废,与年轻的时候相比简直变了一个人,昔日的雄心壮志已然消失,人果然是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这天,杨广正在宫中饮酒作乐,士兵走来说道:"陛下,通守王世充有事求见。"
"什么事啊,打搅朕的雅兴,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就让他回去吧。"杨广随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抱着怀中美人轻吻一口。
士兵不敢直视,连忙低下头:"王通守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请陛下务必见他。"
"真是烦人,让他进来吧。"杨广不耐烦道。
等了没一会,王世充走进来,看到杨广抱着美人喝酒,他不禁眉头轻皱,心想这杨广在江都过得可够快活,不过这皇位恐怕坐不久了。
"微臣王世充参见陛下。"
"起来吧,要说什么事情速速说来,勿要扰了朕的雅兴。"
"今日从大兴城传来加急文书,逆臣李渊举旗反隋,统领十万大军从太原出兵,如今正往大兴城进发,还请陛下尽快回去救援。"
"李渊他竟然反了!"杨广听完这句话连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稳,杯子从他手中滑落跌地上,变成一堆碎片。
他怀中美人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陛下,你没事吧?"
"走开走开,去房间等我!"杨广把她推开,这回他可没有心情继续作乐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陛下,李渊早有谋反之心,他一直暗中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如今看到陛下不在大兴城,趁此袭击,想要一举拿下大兴城,如果大兴城失守,大隋的江山就危矣,还请陛下勿要再犹豫,立即动身回去。"王世充苦劝道。
"好一个李渊,竟敢如此放肆,朕特意在他身边安排王威与高君雅监视他,为何他们没有送信给朕,你的情报是否有误?"杨广有些怀疑道。
"王威与高君雅被李渊污蔑勾结突厥,李渊已将此二人****,连公文都发出来了,恐怕他早已看出他们是陛下安排的人,所以才对他们下毒手,他们也未能及时给陛下送信。"
"真是饭桶,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李渊收拾掉了,朕要他们有何用,该死,该死!"杨广气急败坏,其实他一开始就不信任李渊,否则也不会安排人去监视,但没想到那二人这么没用,连信都来不及送就被李渊杀了。
"陛下不要再去计较那二人了,还请动身回大兴城。"王世充再三劝说。
杨广的第一反应也是立即回去,但是他舍不得江都的日子,一想到回去又要面对那些起义军他就感到头痛,他摇头道:"不可,朕不能回去,既然李渊有意攻下大兴城,那一定会引起其他起义军的注意,要是朕回去了就被困在那里了,朕觉绝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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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陛下要把大隋的根基弃之不顾?"王世充惊了。
"大兴城有精兵数万,又有无数文臣良将坐镇,又何须朕担忧,再加上洛阳能够救援,李渊想要拿下也并非那么容易,朕只需坐镇江都调动兵马便可。"杨广找了个理由,好让自己安心。
"可是..."
"好了,你不要再废话,朕心意已决,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吧,对了,朕观你擅长带兵打仗,不如就把你调去洛阳,以便支援大兴城,你看如何?"
"如果能够剿灭起义军,臣愿去。"
王世充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点头答应,现在留在杨广身边已经没有用,还不如离开江都去其他地方做打算,既然连李渊都造反,那他何尝不能...想通这点,他更加坚定离开江都的想法。
杨广还真的以为王世充忠心耿耿,他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好极了,不愧是朕的良将,既然如此朕便派你前去洛阳镇守,如果李渊攻打大兴城,你便带领洛阳大军前去支援,届时洛阳兵权由你掌握,望你勿要让朕失望。"
"陛下放心,臣必定让李渊有来无回!"王世充保证道。
"好了,回去准备吧。"杨广把王世充打发走,然后回房与美人继续饮酒作乐。
又过了数日,李渊造反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都,不仅杨广知道,许多将士与百姓也听说此事。
江都城内有一万骁果军驻扎,这一支骁果军是杨广的骁卫御林军,"骁果"之名取骁勇果毅之意,专门负责保护杨广的安全。
骁果军由虎贲郎将司**戡统领,按理说骁果军对杨广应该忠心耿耿,然而自从来了江都一年多后,人人都感到担忧,皆因听说杨广不再回去,现在李渊又造反,带领士兵攻打大兴城,他们的家属大多都在那边,如今又不能回去,故此人人自危。
司**戡在兵营巡视,他看到士兵都心不在焉,神色惶恐,其实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几天一直有逃兵出现,不少人被发现了抓回来砍头治罪,以儆效尤,然而逃跑的士兵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他十分头痛,但没有办法解决。
"司马将军,元礼将军与裴虔通大人邀你去议事。"一士兵走到司**戡身边说道。
元礼和司**戡同为虎贲郎将,裴虔通为通议大夫,都是司**戡的好友。
司**戡走进房间,看到元礼和裴虔通已经在里面坐着,他在元礼对面坐下道:"二位找我商量什么事?"
元礼小心翼翼地走去关门,他表情非常谨慎,说道:"德戡,以咱们的关系我就直说了,近来你可听到消息了?"
"你是说李渊造反攻打大兴城吧,早两天就听说了,我们身在江都,远水救不了近火,拿他们没有办法。"司**戡自是听说过这件事,人人都在说,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第433章 被人偷听
"德戡,既然你知道此事那就更好了,我们跟着陛下来到江东,本以为只来数月便能回去,是个轻松活,没想到陛下在这住了一年多还不打算回去,就连李渊造反攻打大兴城他也没有半点反应,我看他是打算放弃大兴城了,你也清楚我们的家属都在那边,要是大兴城沦陷家人可怎么办。"
一说到家人,元礼就有些哽咽,出来这么久都未能回去见他们一面,要是他们死在战火中,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裴虔通也是如此,说起此事满脸愁容。
司**戡都知道这些问题,他虽是这支骁果军的统领,但能不能回去不是他说了算,是杨广说了算,他们只负责保护杨广,杨广去哪里他们就要跟去哪里,他无奈道:"元礼,虔通,别说你们了,我也很想回去,然陛下不回我也没办法,这几天已经出现不少逃兵,我压力也很大,可我劝说不了陛下 ,就连王通守他亲自去和陛下说,陛下也不愿意回。"
"解决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知你敢不敢做。"
"你尽管说,只要能够让大伙都能回去我尽力而为。"
元礼看了司**戡一眼,压低声音道:"既然陛下无情无义,不准我们回家,我等不如也学李渊那般跟着一起造反,你意为如何?"
司**戡一听吓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元礼,你这话是何用意,陛下既然选我们为骁果军统就应当对他忠心耿耿,岂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裴虔通也劝说道:"德戡,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天下大乱,起义军不计其数,就连李渊也按捺不住反隋,他可是与陛下有表亲关系,连他都能反,为何咱不能反,我们比全天下人都要更加接近陛下,只要恨得下心,取他项上人头也是轻而易举!"裴虔通大胆至极,连皇帝的人头也敢取。
"怎么连你也是这样?"司**戡不解地看着这二人。
"德戡,不要再犹豫了,我们已经与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郎唐奉义、张恺、勋侍杨士览他们商议好了,就只差你,要是你同意咱们就动手,要是你不同意那弟兄们就自己动手,我一向把你当朋友看,所以才将此事告知你,望你能够股权大局!"
元礼,裴虔通早已和骁果军的将官商量妥当,就差司**戡这个一把手还被满着,原本众人打算连他一起杀了,不过元礼与他关系好,劝说大家把他拉进伙,让他活一命。
司**戡无比震惊,原来骁果军上上下下都已串通一气,就他一个什么都不知,他本不想反,但眼看大家都反,要是他不反肯定要被杀,再加上杨广近些年来昏庸无道,不理朝政,如今又在江都整天饮酒作乐,美人陪伴,就连老家被踹了都不顾,如此昏君又有什么理由让他效力,他咬牙道:"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商议好了,那我司**戡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与你们一起反了!"
"好极了,有你加入此事必成。"元礼很高兴,终于说服司**戡。
"不过事情可没有二位想的那么容易,我们虽然能够轻易接近陛下,然弑君乃是罪大恶极之事,要是陛下因你我而死,我等必定遭到天下人唾骂,甚至连那些反隋的起义军也会以此为由讨伐我们,我等必须找个极有威望的人做头此行,有他顶在前面,就算出了意外也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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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礼点头赞同道:"德戡言之有理,你觉得请谁来带领我们更好?"
"如今这江都最有威望的士族莫过于宇文家族,宇文述虽病逝,但余威仍在,其子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曾经被陛下罢官入狱,他们也对此一直怀恨在心,要是邀请他们入伙,造反之事必定能成!"司**戡提议拉宇文家族入伙。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宇文述乃大隋忠臣,想要他的两个儿子造反恐怕有些难。"
"不要紧,我们大可一试,赵行枢与宇文智及关系要好,杨士览是宇文智及外甥,让他们去试探一下宇文智及的意思,只要宇文智及同意,说服宇文化及就不是难事。"
"好,我们马上去找这二人,让他们去说服宇文智及!"元礼高兴道,心想拉司**戡入伙果然没错,他的提议让原本的计划更加完美。
"是谁在外面!"司**戡突然发现门外有人影耸动,他大喝一声立即跑去开门,打开门后看到一宫女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外。
元礼和裴虔通也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站了一名宫女,他们非常害怕,刚才都在商议造反的事,要是被宫女听到必定会传到杨广那里去,他们也会性命不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非常默契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都透射出杀意,他们绝对不能让宫女回去。
宫女也是有胆色,她镇定道:"司马将军,皇后娘娘派我来向你征询一事。"
听到对方是萧皇后的宫女,司**戡三人脸色剧变,要是一般的宫女他们都能随便除掉,但如果是皇后的宫女就不一样了,宫女失踪萧皇后必定派人追查,早晚会查到他们身上去,事情被发现他们难逃一死,不能轻举妄动。
"不知皇后娘娘她有何要问?"司**戡谨慎问道。
"娘娘知道许多将士归心似箭,营内已出现不少逃兵,影响军心,娘娘想要将江都郡内未嫁女子和寡妇许配给军中尚未有家室的士兵,不知司马将军意为如何?"宫女把萧皇后的话带给司**戡。
"臣感激皇后娘娘心系军中将士,我认为此举可行,如若江都有合适的女子许配给士兵,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司**戡的心早不在此,随便敷衍道。
"那便好,我这就去回复娘娘。"宫女说完连忙转身,迅速走出院子。
第434章 意外赏赐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她回去吗,她肯定听到了我们刚才商议的事,要是传到皇后那去我等必死无疑!"裴虔通眼睁睁地看着宫女离开,他刚才就想动手,但看到司**戡一直没动,他也不敢出手。
"不能动她,她是皇后派来的人,要是杀了她皇后一定会查到我们身上,如今我们只能尽快行动,希望这宫女不要乱说话。"司**戡脸色极为难看,但他也不敢对宫女动手,否则死得更快。
"好了,你们就别纠结宫女了,既然让她走就已经错过最佳动手时机,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杨士览和赵行枢吧,不要再耽误了。"元礼催促他们赶紧行动。
宫女惊慌失措地跑回宫内,她找到萧皇后。
萧皇后是梁朝昭明太子萧统曾孙女,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于开皇二年被晋王杨广选为王妃,二人成婚后夫妻恩爱,杨广登基便封她为皇后。
萧皇后在得知江都许多士兵逃跑后,她便献策杨广将江都郡城内尚未婚嫁的女子和寡妇许配给士兵,让士兵安心留下来。此计看似妙计,实则为下册。
萧皇后虽识大体,知书达理,却不通政事,不明天下大势,此举不仅未能留住将士的心,反倒给江都百姓极为不满,如此大规模地将女子许配给士兵,只会让江都百姓对杨广更加怨恨。
萧皇后看到宫女回来便问道:"柳儿,你回来了呀,本宫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皇后娘娘,奴婢已经见过司马将军,他认为此事甚好,只要将尚未婚嫁的女子和寡妇嫁给士兵,就能让士兵安心地留在江都了。"
"很好,这样一来陛下就省心许多,不用再担心这些繁琐的事情。"萧皇后很欣慰,能够为杨广分担她就心满意足了。
"娘娘,奴婢还有一事要报,只不过..."柳儿欲言又止,要说不说,让萧皇后很是疑惑。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在本宫面前不用这么拘束,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萧皇后知道宫女之间也并非一团和气,时常会暗中勾心斗角,女人一旦多起来就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即使是身份卑微的宫女也依然如此。
"娘娘误会了,事情并非如此,只是奴婢不敢说,怕...惹来杀身之祸。"
"哦?是谁这么大胆敢杀你,连我的人也敢杀,是不想活了吗?!"萧皇后说话的音量提高几分,"你不用害怕,如实说,本宫会替你做主。"
"刚才奴婢去找司马将军,敲门的时候无意听到他们在商议事情,我靠近仔细一听,发现他们竟然想要谋反,正要听到关键之处房门突然打开,奴婢吓了一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并报出是娘娘派我来的,他们不敢拿我怎样,奴婢把娘娘的话带给他们后就回来了。"
柳儿把刚才的遭遇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萧皇后听完后脸色惊变,她来回踱步,沉默了许久后才道:"此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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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奴婢回来后就立即禀告娘娘,没有向其他人说过。"
"这事是你发现的,就由你去禀报陛下吧,要是陛下高兴必定是大功一件。"
"是,奴婢马上去。"柳儿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立下大功,她连忙去找杨广。
萧皇后看着她出去,脸色黯然,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返回寝宫。
柳儿在宫中花园找到杨广,杨广此时正怀抱美人,在花园中赏花,几个太监身边侍候,很是逍遥。
"奴婢柳儿叩见皇上。"柳儿对杨广跪下行礼道。
杨广低头看了一眼,认出是柳儿,他几乎每天都去后宫见萧皇后,与柳儿也是经常见面,说道:"原来是你啊,是皇后派你来找朕的吗?"
"是的陛下,奴婢有要事与陛下说。"
"什么事,你快说吧。"杨广也不在意,萧皇后如果派人来找他,基本上都是邀请他晚上去寝宫。
柳儿年纪小不懂事,也没让杨广先把四周的人喊走,她直接说道:"陛下,司**戡,元礼和裴虔通等骁果军将士恐怕要造反了。"
"造反?!"杨广将身边的美人推开,双手用力地抓住柳儿的肩膀,"你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给朕老实交代!"
柳儿看到杨广生气她怕了,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杨广听完后的反应几乎和萧皇后一模一样,又惊又怒,他身边的太监和美人都怕到不敢说话,纷纷低头不语,连看都不敢看杨广一眼,刚才还欢声笑语的花园瞬间陷入沉默中。
"骁果军是由朕亲自挑选的,司**戡等将士对朕忠心耿耿,岂会造反,你莫要在这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杨广大喊一声,"来人,把她拖出去砍了!"
"是!"几个士兵上来把柳儿拖出去。
"陛下,我没有乱说,这是真的,是真的!"
柳儿的声音在花园回荡,直到被拉出大门她的惨叫声才消失,但是她说的每个字都如同千斤石头一样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花园里的人连呼吸变得轻微起来,杨广将酒杯摔地上:"以后谁再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她就是你们的下场,都听懂了吗?!"
"是,奴才听懂了!"众人纷纷跪下。
杨广冷哼一声,返回宫中。从此之后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替外面的事情,无论有谁造反,百姓对他多不满,都不再有人提及。
柳儿本以为立了大功,结果赏赐没有,反而被直接赐死,这就是地位低下又不懂为官之道的下场,身为宫女就布该随便议论政事,否则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另一边,司**戡三人已经找到杨士览与赵行枢,让他们去试探宇文智及的意思,如果能说服宇文智及,那大事可行。
赵行枢和宇文家兄弟关系要好,赵家家财万贯,早些年他贿赂宇文述,被封为折冲郎将,后又升为虎牙郎将,与宇文家一直来往密切。
第435章 劝说智及
宇文智及受到家族庇护,做事向来不讲规矩,从小到大蛮横惯,做了不少坏事,甚至事情都传到杨广那里去,被数次定罪入狱,罢免官职,后来因为宇文述和南阳公主讲情才被免罪。
赵行枢和杨士览来到宇文家的时候,宇文智及正在玩鸟,他手托鸟笼,鸟笼里装了一只黄黑羽毛的黄鹂,黄鹂在里面上窜下跳,他逗得不亦乐乎。
"对了,你们两来找我什么事?"宇文智及玩了好一会才对二人说道。
"二舅,这不许久未见,特意来探望你啊。"杨士览恭敬道,他对这个二舅有些害怕。
"哼,你小子能有那么好心来探望我,是不是又有事情要我帮忙,说吧,什么事。"宇文智及对这个外甥可是了解得很,平常问候没一句,一有事情就来找他,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他理都懒得理。
杨士览被说了几句,不敢再多说,他用手肘捅了捅赵行枢,让他来说。
赵行枢轻咳一声,把话接过来:"是这样子的,少监大人可否曾听说过李渊造反?"
少监为官名,宇文智及被杨广封为匠作少监,也称为将作少监,掌土木工匠之政。
"近来谁都在议论此事,我岂能不知,你们该不会是为此事而来吧?"宇文智及把鸟笼放好,在杨士览对面坐下,他看了二人一眼,以他的了解,他们可不是关心天下大事的人。
"少监大人,如今天下混乱,局势动荡,就连李渊也造反了,你我的家都在大兴城,咱们跟着陛下来江都也有一年了,心情和士兵一样,都想着回家,这不,近几天有不少逃兵出现,他们得知李渊攻打大兴城都心系家中亲人,所以才会冒险逃跑,但陛下一天不回,我等就只能留下,就连李渊造反他也毫不在乎,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赵行枢试探性问道。
"自从来了江都后陛下跟变了个人似的,每次爹回来都抱怨陛下不问政事,只顾饮酒作乐,爹还因为此事而悲愤病逝,连他都拿陛下没辙,我这个做儿子的还能怎样,只能在江都耗着了。"宇文智及也是过一天算一天,他在江都就这样过了两年了,官复原职后他就低调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能惹事。
赵行枢又道:"我等向来与骁果军将士交好,昨天司**戡找我商议,说有大事要做,不过事情过大,我不敢私自做主,今日特意来向少监大人请教,还请大人为我指点迷津。"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回事,事情老说一半就不说,刚才还谈李渊造反,怎么突然又扯到骁果军身上去了。" 宇文智及有些不耐烦了,他总觉得赵行枢和杨士览要与他商量什么事情,但就是说不出口,他真是恨不得撬开他们脑壳看看里装了什么东西。
杨士览看到如此也不掩饰了,干脆道:"二舅,实不相瞒,今日我们来只为一事,那便是不知你是否敢造反?!"
这话一说出来不仅宇文智及被吓到,就连赵行枢也被吓了一跳,他心想你咋就这么大胆呢,敢当着宇文智及的面提,要是宇文智及把他们的事给报给杨广听,那他们骁果军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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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智及刚听完的时候的确很震惊,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这话是真是假,可别戏弄我。"
"造反事关重大,我可不敢拿这事来戏弄二舅,如今骁果军人人都归心似箭,不想再留在江都,就连统领司**戡也是如此,昨日司**戡,元礼和裴虔通来找我们,都说要举旗造反,奈何没有能够带领我们的人,必须要个极有威望之人带头方能成事,我等立马想到了大舅和二舅你们,要是你们带头,弟兄们都愿意跟着一起干。"
杨士览把昨日商量之事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完全把宇文智及当作自己人。
宇文智及用了好一会才把这个消息消化掉,他说道:"杨广昏庸无道,祸害百姓,如今天下大乱,他只顾在江都饮酒作乐,我爹数次劝说都无果,最终悲愤病逝,要不是因为他我爹也不会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既然骁果军的弟兄都想反,我自是乐意与你们一起。"
赵行枢和杨士览都很高兴,没想到宇文智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们原本还打算苦心劝说,想好了一大堆话,结果都没说宇文智及就同意了。
"好极了二舅,有你带头我们大事必成。"
"先别高兴,只有我不行,还必须由你大舅带头,他才是宇文家家主,我们得劝说他方可。"
"二舅你亲自劝说,大舅他一定答应。"
晚上,宇文化及从宫中回来,宇文智及,杨士览和赵行枢早已商量妥当,摆好宴席等他回来,连同司**戡,元礼和裴虔通等骁果军将士也一同邀请过来。
宇文化及一回来就看到家中很热闹,他有些意外,自从宇文述死后宇文家便逐渐衰落,拜访的人少了许多,每次回家都是冷冷清清,今晚一回来就这么多人,让他又惊又喜。
"二弟,今天是什么节日,为何大排宴席这么热闹?"宇文化及有些摸不着脑袋。
"大哥,今天可是大喜之日,你先进来坐。"宇文智及把宇文化及带到主位坐下。
众人看到正主回来了,都安静下来,连酒也不喝,饭也不吃了。
宇文智及走出来对众人说道:"诸位,大家为了大义才聚到一起,我等都是志同道合之士,杨广昏庸无道,祸害百姓,残害忠良,亲近小人,疏远贤臣,如今天下起义军络绎不绝,皆是为了对抗朝廷不义之师,既然杨广无用,不顾将士归家之心,不听忠臣之言,我等又何须对他忠心耿耿,我相信在座诸位都是这样想的,今日我们便以我大哥宇文化及为首,一起起义造反,共同对抗杨广暴政,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喝!"
"对抗杨广,拯救百姓!"众人纷纷举杯饮酒。
第436章 开始动手
宇文化及可是看懵了,他原以为是什么喜庆日子,众人才汇聚一堂喝酒,结果宇文智及走出来说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而且还以他为首造反,他是出门一趟回家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叛军首领?
"等...等下,二弟,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句也听不懂啊!"宇文化及慌忙把宇文智及拉到身边问。
"大哥,刚才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骁果军不满杨广统治,要举旗造反,大家都举荐你当首领,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大哥你带头,将会有无数人响应,咱们大事必成!"
"二弟啊,你可真是害惨我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做决定,此事要是败露,那我宇文家族将就此倾覆,历代祖先的努力都荒废了,我还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
"大哥,事已至此我们没有退路了,要么跟着骁果军一起造反,要么被他们杀,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事情,要是不跟着他们一起反,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活着。"
"这..."宇文化及看着激动无比的众人,他认得出来,大部分都是骁果军的将士,就连统领司**戡和元礼都在,这本该对杨广最忠心的二人却想着造反,这才是最让他震惊的。
"大哥,不要犹豫了,你每日上朝也能看清杨广的嘴脸,这样的昏君跟着他还有什么用处,你看看当今天下,别说起义军了,就连李渊也都造反,他和杨广可是表亲关系,他既然能反为何我们不能反,爹曾经为了操劳政事悲愤而死,然昏君完全没放在心上,即使不为了自己,你难道就不想为爹报仇吗!?"
宇文智及情绪激动,极力劝说,他知道宇文化及做事犹豫,性格怯懦,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跟着大伙一起造反,他必须先斩后奏才行,所以才有今晚这一幕。
宇文化及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他咬牙道:"既然大家如此推崇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首领我当了!"
看到宇文化及点头答应,大家纷纷欢呼起来,拿起酒杯开怀大喝,仿佛事情已经成功。
次日,司**戡召集全体骁果军吏,即下层小军官,对他们说道:"近日陛下得知我们骁果军有许多士兵逃跑,他知道后非常生气,责备我办事不力,连士兵都管教不好,他想要铲除那些有异心的人,但担心人数过多,全杀了会失人心,故此命我安排宴席招待你们,并在酒中下毒,要毒死你们。"
军吏听到后都十分惊恐,其中一人出来说道:"我们虽有不少士兵逃跑,但大部分人都对陛下忠心耿耿,为何他这么狠心,司马将军,我们跟随你已久,难道你就真的要毒杀我们吗?!"
司**戡长叹一声:"唉,我虽不是你们亲兄弟,但平常同吃同睡,一起训练,每日相见,我待你们如手足一般,又怎么恨得下心毒杀你们,故此才将此事告知你们。"
"将军大恩大德我们永世难忘,既然将军不杀,那就放我们离去吧。"
"难道你们甘心就这样离去吗,陛下对我们不仁不义,我们又何须对他忠心耿耿,我已与元礼等将官商量,他们打算推举宇文化及为首,一起举旗造反,宇文化及也答应此事,如今就差你们了,要是你们愿意带领手下士兵跟着一起造反就留下来,要是不愿意就请离开,我绝不责怪也不阻拦。"司**戡让军吏自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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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此议论纷纷,商议了好一会,没有一个人离开,为首一人说道:"司马将军对我等恩重如山,我岂能抛弃你离去,既然将军有心要反,我们愿意追随,这条命就交给将军了!"
司**戡满意道:"很好,不愧是我的士兵,有胆识,你们回去各自与手下说,但切勿过于张扬,否则连我都性命难保,今晚带几个身手好的弟兄跟我一起进宫,我自有安排!"
众人商议完后各自散去。
下午,天气突变,狂风呼啸,阴暗的云层压得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街上的百姓也少了许多。天空乌云密布,却一直不下雨,让人十分难受。
骁果军将官早已商量妥当,就在今晚动手。
作为首领的宇文化及今天没有出门,一直在家中等候,他看到外面天色阴暗,心中压力也跟着倍增,不禁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来得真不是时候。"
宇文智及从外面走进来,他头发都有些被吹乱,对宇文化及说道:"大哥不用急,司**戡他们早已做好准备,我们只需耐心等候便可。"
"此事要成,光宗耀祖,如若失败,后顾不堪设想。"
"大哥,我们只会成功,不会失败。"宇文智及非常有信心。
黄昏时刻,夕阳西下,整个江都都被映照成金黄色,随着太阳下山,已近傍晚,夜幕逐渐降临。
城门官唐奉义看到时候已到,开始关闭城门,每到晚上就会关城门,不过今晚非常特殊,他早已与裴虔通商议好,今晚关城门不上锁,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事情失败他们也能及时逃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宇文智及和鹰扬郎将孟秉在丹阳宫外集合了一千多人,今日天气不好,街上百姓稀少,就算有人看到这么多士兵也不敢接近。
杨广住在丹阳宫,为了保证皇帝的安全,丹阳宫外也会安排士兵巡逻,今晚负责值守的是候卫虎贲冯普乐,他带着数百士兵分成几个小队在宫城外面巡逻,看到宇文智及与孟秉的时候没有多在意,毕竟这二人也是宫中将官,出现也不奇怪。
但是随着那二人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冯普乐意识到对劲,他立即带人上去问道:"孟将军,你在此聚集这么多人干嘛,今晚似乎不是你..."
话还没有说完,孟秉突然挥刀直上,把兵刃架在冯普乐的脖子上,他轻喝道:"冯将军,立即让你的人放下兵器投降,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437章 江都兵变
"孟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普乐脸色剧变,他身后的士兵看到如此也不敢轻举妄动,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少废话,立即按我说的做!"孟秉手上又加多几分力道,刀锋已经在冯普乐的脖子上划开一条很浅的伤口。
冯普乐不敢再多说,连忙让士兵扔掉兵器投降,宇文智及带着士兵看好这数百降兵,用绳子把他们绑起来,以免这些人坏事。
孟秉在收拾掉冯普乐后安排人马守在各个街道要口,不让外人随意接近,等完成好布置好才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可是一直精神紧绷着。
宇文智及走过来说道:"孟将军不用心急,我们只要守在宫外便可,其他事交给司**戡和裴虔通,只要司**戡带着大军到来,大事变成。"
"希望如此。"孟秉也想能够顺利结束,他的任务就是守在宫外迎接司**戡和元礼的士兵进宫,裴虔通在里面接应。
燕王府距离丹阳宫非常近,燕王府的士兵察觉到丹阳宫不对劲,连忙去告诉燕王杨倓。
杨倓是杨广之孙,今年不过十四,聪明好学,爱好儒家,深受杨广宠爱,他得知事情后想要进宫见杨广,但是士兵不放心:"殿下,丹阳宫外有不少士兵守着,殿下想要进宫恐怕难比登天,我看到负责值守的冯普乐也被抓住了,殿下还是留在府内等待消息为妙,切勿轻举妄动。"
"不可,宇文智及性格凶残,如今与孟秉狼狈为奸,守在宫外,他们必定是想造反,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殿下要怎么进宫?"
"我自有妙计,无须担心,你们在此等我即可。"
杨倓换了一身深色衣服,借着夜色掩护出门,一直来到丹阳宫附近,刚好有一队士兵在前面走过,他连忙躲在房屋后面,等士兵走了后再出来。
一路来到芳林门边,这里有一个水闸可以直通宫殿,但水闸入口很小,平常人根本进不去,他年纪小,身材矮,能够通过水闸进去,他轻身跳到水池里面,通过水闸入口神不知鬼不觉地爬进去,从里面出来后已经浑身湿透,不过顾不上这么多了,进去找杨广要紧。
杨倓来到玄武门,刚想继续往里走就被守在殿外的裴虔通拦住。
裴虔通看到杨倓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心想宇文智及和孟秉不是已经守在丹阳宫外,为何杨倓还能进来,他仔细地看了一眼,发现杨倓浑身湿透,现在又没有下雨,对方应该不是通过宫门进来,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进入宫殿,他问道:"殿下这么晚进宫有何要事?"
杨倓本想说宇文智及造反,但是想到宇文智及和骁果军将士关系好,裴虔通和司**戡,元礼孟秉等人又来往密切,他感他们必定是一起造反,当下灵机一动,说道:"我突然中风,浑身难受,感觉快要不行了,想进宫见陛下最后一面。"
杨倓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在裴虔通眼中不过是耍小聪明而已,他冷笑道:"是吗,既然如此殿下应该好好消息,不要过于操劳,陛下已入睡,殿下就不要再去打搅他了,明日一早再来吧,来人,扶殿下去休息!"
裴虔通让士兵把杨倓压下去关起来,幸好他身边的士兵都是自己人,否则事情定要败露,杨倓的出现让他更加焦急,心想司**戡怎么还没来,都已经将近深夜了,要是再不来天都亮了。
正在着急之际,外面突然吵闹起来,司**戡终于带着数千人赶来,从宫门外鱼贯而入,负责守门的士兵看到他这么多人不敢阻拦,一路走来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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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戡,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可急死我了。"裴虔通连忙上去迎接大军到来。
"集结一万大军可不容易,我还要让军吏与士兵说明,哪有你想的那么快,我在外面还有数千人,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全带进来,对了,你这边情况如何,有没有发生意外?"
"意外倒是没有,只不过刚才杨倓来了一趟,说要进去见杨广,我看他是察觉事情不对想要去告密,我让人把他关起来了,以免事情败露。"
"很好,宫内还有数个将领不是我们的人,你和我分头去把他们抓了,不愿配合的立即斩杀,勿要犹豫。"司**戡交代完后与裴虔通分头行动。
裴虔通带着人马前去替换原本守在各个宫门的士兵,把这些人全部换成自己人,再把原来的士兵驱赶出去,不让他们进入丹阳宫,替换掉守宫门的士兵后他带着人来到成象殿,恰好碰到巡守的右屯卫将军独孤盛。
独孤盛看到裴虔通带着这么多士兵出现,感觉不对,他追过去问道:"裴将军带这么多士兵要去哪里,对了,你麾下应该没有这么多士兵才对!"
裴虔通看到来将是独孤盛,他也不掩饰了,直说道:"独孤将军,杨广昏庸无道,不得民心,将士想要返回北方,然他迟迟不回,我也是不得已之才造反,你也该看清形势了,跟着我一起反吧。"
独孤盛大怒道:"无耻贼徒,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与你一样造反,纳命来!"
"哼,我并非不忠心,只是陛下不仁义罢了,独孤盛,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裴虔通带领士兵一拥而上,一瞬间就把独孤盛与他麾下士兵乱刀砍死。
独孤盛被乱兵砍死的一幕被不远处的千牛备身独孤开看到,独孤开吓了一大跳,知道事情危急,不敢耽误,连忙带着数百人跑去皇帝寝宫,但是此时殿门关着,要从里面才能开门。
独孤盛敲门道:"反贼已至,还请陛下开门带领士兵迎敌,如若陛下敢于手握武器抗敌,我军士气必涨,造反的士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需将叛军主将拿下即可!"
然而独孤盛叫了许久里面依然没有反应,也没有人开门,这时裴虔通已经带着人马赶来,司**戡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过来,数千士兵包围了寝宫。
第438章 杨广被抓
"独孤盛,不用叫了,里面不会有人应你。"司**戡带着人马围过来。
面对数十倍的敌人,独孤开不敢反抗,他问道:"为何你们会知道里面没有人,陛下可是有数百给使保护。"
"我早已收买魏公公,要他假传圣旨,让所有给使出宫,如今殿内除了陛下和几个美人之外,没有一个人。"司**戡冷笑道。
给使是杨广特意挑选的勇猛矫健官奴,专职服侍和保护皇帝,这几百人是个难啃的石头,宇文化及为了避免与这数百人对抗,特地花重金收买魏公公,让他假传圣旨把这些人调出宫外,这样一来就能省事许多。
裴虔通一声令下让士兵把独孤开抓住,独孤开知道反抗无用,只能束手就擒。
殿内,杨广从睡梦中惊醒,他身边睡着几个美人,都是从民间挑选上来的绝色美女,她们也跟着一起醒了,本来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醒来真的听到有声音。
"陛下,刚才外面好像有人在说造反什么的,你有听到吗?"几个美人小心翼翼地看着杨广,不敢乱说,只要不是聋的都能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杨广可不蠢,之前柳儿说过骁果军会造反,他没当作一回事,就算外面发生大事他也从来不听,只顾在宫中逍遥快活,如今反贼真的来了,他不能再不当作一回事,他大喊道:"给使,给使在哪里?!"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他这回真是慌了,不能再等下去了,反贼就要破门而入了,他连忙起床穿上衣服,从后门逃跑。
几个美人想跟着杨广一起跑,杨广制止她们:"你们不用跟着朕一起跑,人多眼杂,都留在这里。"他说完便迅速消失在大门口,再也不顾这几个享受了许久的美人儿。
杨广才逃了没多久,寝宫大门就被士兵撞开,无数人马涌进来,几个美人何曾见过这种景象,她们惊恐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缩在床上。
司**戡推开她们,在床上胡乱翻找,又看了看床底,依然没有找到杨广,他着急问道:"杨广去哪里了,给我老实交代,否则就先杀你们!"
"他...从后们逃跑了,应该是去了西面的永巷。"一个美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西边。
"令狐行达,你去永巷追击杨广,我带人往四面搜查,以免他逃跑了。"司**戡下令道。
"是!"
令狐行达领命而去,一路急速追击,很快就跑出后门往西去,走了一段路来到永巷,这时四周阴暗无比,借着一点月色他发现巷子里有人影在耸动,他大喊一句:"陛下不要再跑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里面的人听到此话跑得更急了。令狐行达身手矫健,他迅速进入巷子,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他伸手用力一扯,抓住那人的衣服,仔细一看正是杨广,他将刀架在杨广脖子上说道:"陛下,事到如今你还想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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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抬头看了一眼,认出来是骁果军的校尉令狐行达,他问道:"令狐行达,你是司**戡的手下,他要造反难道你也有跟着他一起造反吗?"
"不是臣要反,而是臣不得不反,臣不愿杀了陛下,只是将士都想回大兴城,他们想念家中亲人。"
"不过是回去罢了,这还不简单。"
"陛下不要多言了,跟我走吧。"令狐行达压着杨广回去。
司**戡看到杨广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让杨广逃走他们这群人都会以造反罪名被处死,骁果军再勇猛也只有一万人,城外还有数万大军不是他的人,谁知道这些人愿意追随杨广还是跟着他一起造反。
杨广看到造反的人里面竟然有裴虔通,他大吃一惊,指责道:"虔通,你是朕一手栽培的亲信,跟随朕十多年了,为何你要跟着他们一起反,朕待你一向不错,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要恩将仇报?!"
裴虔通被说得满脸羞愧,杨广待他很好,但如今大隋日落西山,杨广大势已去,他不跟着一起反只会被排挤,甚至被杀,他回答道:"臣本意不想反,只是陛下不懂民心,不怜惜将士,只顾自己逍遥快活,听信小人之言,如今大兴城将要落在李渊手上,陛下也不闻不问,骁果军里许多士兵都是大兴城人,他们也有家眷在那里,如果陛下早点听我们的话回去,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你们都误会了,朕打算回去,可是长江上游的粮草尚未运到,不足以供给士兵使用,故此一直没有动身,既然尔等都急着回去,那就回去吧。"杨广还想拖延。
众人都看出他的意图,皆是默默摇头,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天亮后,孟秉派骑兵去接宇文化及进宫。宇文化及得知杨广被抓住后激动不已,昨夜非常焦虑,担心事情失败,甚至都想好怎么跑路了,一夜未睡,如今大事已成,原本的困意已消失殆尽。
进入丹阳宫后,宇文化及看到里面的广场了站满士兵,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司**戡的手下,士兵站在两边,中间空出一条路给他走,当他出现后两边的士兵都高声欢呼。
宇文化及看到此景后非常高兴,从此以后这些士兵都是他的手下,都听他的命令,如果有人让他不满,他都能随便处置。司**戡走过来迎接他进入朝堂。
大殿之内,百官皆在,这里的百官与大兴城百官稍有不同,一部分人是不得已跟着杨广一起来江都,剩下一部分是从江都提拔上来的。
不过此时他们都已经被制服,得知宇文化及和司**戡造反候众人无比震惊,看到杨广被抓住时这些人又十分冷静,他们都知道杨广大势已去,再挣扎也无用,只能屈服在宇文述的淫威之下,服从起码还能活命,要是抵抗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愿意就这样被杀。
第439章 世事难料
"诸位,当今群臣无首,陛下不管政事,得需要有个带头之人主持朝政才行,化及不才,承蒙我爹宇文述的功绩方能在朝上谋得一官半职,如今天下大乱,百姓受苦,将士军心不稳,我内心难安,不忍继续这样下去,我自愿承担重责,担任丞相一职,统领百官,安抚军心,重振朝纲,不知诸位意为如何,如果有反对者请站出来。"
宇文化及对群臣激昂道,他等了好一会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反对,每个人都低着头,那样子像极了小鸡碰到老鹰,他心想这就是当皇帝的心情吗,没人敢得罪你,你说什么大家都只能认同。
"好极了,看来你们都赞成我当丞相,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宇文化及满意道。
过了没一会,司**戡把杨广推进来。
杨广好歹曾经当过江都总管,年轻时跟随杨坚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就连高熲,杨素,贺若弼和鱼具罗等大将也追随过他,那时何等意气风发,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被远不如杨素高熲的宇文述的儿子宇文化及欺压,不得不让人感叹世事多变,杨广也老了,远不如年轻时霸气,早些年他胸怀大志,如今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众人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沦落成今天的阶下囚,心中都无限感慨,杨广现在还哪里有皇帝的威风,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满脸愁容,原来的那种精气神都消失不见,没人想过他的下场会这么惨。
宇文化及看到杨广就来气:"德戡,如今我大权在握,哪里还用得着这家伙出来,把他弄回去了结了。"
群臣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宇文化及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要杀皇帝,纵使你大权在握也不能这么放肆。
杨广看到宇文化及不把自己当作一回事,他也不生气,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没有找到虞世基,他问道:"虞世基去哪里了,朕为何找不到他?"
虞世基乃杨广心腹之臣,此人个性恬静,不喜形于色,与其兄虞世南都是极有才干之人,他们出生宦官世家,年少盛名,年轻时人们甚至把他们与晋时"二陆"相比。
二陆即为陆机和陆云,他们是东吴名将陆逊之孙,在晋朝时极有才气,虞世基和虞世南能被拿来与他们相比,可见这二人的才学已经得到众人的认可。
虞家两兄弟才学都很高,不过性情大为不同,虞世基喜爱奢华生活,平日出门都穿金戴银,非常显贵;兄长虞世南恰恰相反,他清贫节俭,从不铺张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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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虽性情不同,但感情很好,还住在同一个宅子,可见他们关系要好,十分难能可贵。
自东征以来虞世基深得杨广器重,他非常善于观察,发现杨广是个刚愎自用之人,听不得别人的劝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苦口良药利于病,只要说了不迎合杨广的话都不会有好下场,高熲,童云飞和宇文述便是如此。
虞世基深谙其中道理,自此之后他不再劝谏杨广,专说阿谀奉承的话,忠臣良将在前面劝谏,他在后面奉迎,久而久之越来越得杨广的喜欢,很快就坐上九卿之位,专典机密,参掌朝政,成为杨广的心腹之臣。
自从来到江都之后,虞世基变得越发猖狂,处处迎合杨广心意,不断逢迎拍马,群臣劝说杨广返回大兴城,他便劝阻杨广回去,要留在江都;将军劝说杨广要爱惜将士,他却说将士为臣下,应当听从圣上命令;贤臣劝说杨广要剿灭起义军,不能放纵他们,他便说起义军都是逆贼,各地郡城的士兵自会剿灭,无须杨广费心。
他的种种作为都专门与忠臣良将作对,朝上不少大臣都对他极其厌恶,甚至觉得他比当时的杨素还让人讨厌,但奈何他深得杨广器重,大家都拿他没有办法。
昨夜司**戡闯入宫中抓住杨广后,他便立即派人去抓拿虞世基,在朝上他最疼恨这个人,想杀此人许久,如今形势大变,他决定抓到就杀。
看到杨广要找虞世基,司**戡麾下将领马文举出来说道:"虞世基已被枭首,陛下不用再找他了。"
所谓枭首即是将人****,如果只是普通的砍头不会示众。
虞世基被抓的时候虞世南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替代他,让司**戡杀了他保虞世基一命。这一举动反倒是感动了司**戡,他放过虞世南,只抓杀了虞世基。
得知虞世基已死,杨广心中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他无力地跌倒地上。
宇文化及想下令在这里杀了杨广,司**戡劝阻道:"丞相莫要心急,杨广虽失势,不过在场的都是大隋之臣,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他,必定遭人怨恨,我等还是把他带回寝宫再处置吧。"
宇文化及心想也是,于是下令让士兵把杨广带回寝宫,与群臣敷衍几句便退朝,让众人散去。
大臣们都知道杨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然他们无力改变,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退朝后宇文化及来到寝宫,骁果军的将领都在此等候,他看着杨广说道:"杨广啊杨广,你是不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宇文化及,我待你父亲宇文述一向不错,你宇文家也深得我器重,我更是将南阳公主许配给你三弟宇文士及,你为何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杨广话中带着怒意,早知如此,他当初就先灭了宇文家,无论是李渊抑或宇文化及,士族果然一个都不能信,无论是对他们好或者对不好,关陇士族皆有逆反之意。
"杨广,你确实曾经对我们不错,不过也因为一些小事把我关进大牢,还想杀了我与二弟,这些事我可从未忘记过。"
"那是你们犯事了我才会罢免你们官职,关你们进大牢,但最后我不都放了你们,还让你们官复原职吗。"
第440章 历数罪状
"放你的狗屁,要不是我三弟和南阳公主求情,你岂会放过我,要不是我爹临死前苦苦哀求,你又怎么会让我官复原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听信小人之言,疏远贤臣,我爹又怎么可能悲愤而死,我今日就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宇文化及把宇文述的死都归结到杨广身上。
站在两边的裴虔通和司**戡拔出兵刃,锋利的刀光照在杨广的脸上,他叹息道:"唉,朕为国奉献无数,宇文述你却因为小恩小怨要杀朕,朕真的罪当如此吗?"
如果真的只是像宇文述那样为了个人利益,众人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造反。
马文举说道:"陛下抛下宗庙不顾,在江都巡游,昔日对外频频作战,对内极尽奢侈荒淫,致使强壮的民夫都死于刀兵之下,妇女弱者死于沟壑之中,天下民不聊生,盗贼四起。来江都后陛下一味任用奸佞,文过饰非,拒不纳谏,怎能说没罪,这些都是陛下的罪行,如若陛下能够听信忠臣良将之言,天下又何曾有此巨变,百姓何须遭受苦难,将士也不用白白牺牲,难道事已至此,陛下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吗?"
"朕确实对不起天下百姓,也对不起因为征战而牺牲的士兵,然你们这些人又有何对不起,朕给予你们的荣华富贵都已到头,你们享尽人间奢靡,权力在握,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广你可不要误会了,我们造反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百姓,你从不外出,不知百姓生活艰辛,不知万民怨恨,对你不满可不只我们这数十人,还有全天下的百姓!"司**戡斥责道。
宇文化及派冯封德彝出来,让他历数杨广的罪状。封德彝早已写好罪状,当着众人的面逐一念出,等他念完之后,杨广说道:"封德彝,你可是士人,怎么跟随他们一起造反?"
所谓士人即是当代非常有学识的人,他们大多出身清贫,却因为才学过人而得到赏识和重用。
封德彝初为杨素的幕僚,杨素死后得到虞世基赏识,时常献计虞世基要谄媚奉承杨广,这样方才得到重用,两人自此狼狈为奸。
但是封德彝非常聪明,他知道虞世基受人怨恨,要是走得太近他也会遭到牵连,故此在别人面前他几乎不与虞世基接触,唯有私下才与虞世基密谈,因此连宇文化及和司**戡也不知道他与虞世基关系密切,杨广变得颓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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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德彝被杨广这样一问,他羞愧难当,拿着罪状退了回去,其实他也得到杨广不少赏赐,反倒是与司**戡和宇文化及少有交集,要不是提前收到风声得知宇文化及和司**戡造反,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虞世基好多少,在他们行动前他就已经主动向宇文化及示好,所以现在才能出现在这里。
杨广之子赵王杨杲被士兵带了进来,他跟随杨广住在丹阳宫中,昨夜一起被抓,年仅十一岁的他看到如此多士兵广,他害怕不已,双手抱着杨广嚎啕大哭。
杨广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现在他也自身难保,不知如何开口,今日他们父子二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杨杲的哭声在房间不断回荡,让众人十分烦闷,裴虔通忍无可忍,拿起兵器捅向他胸膛,杨杲当场身死,哭声戛然而止。
裴虔通拔出刀刃,鲜血染红了杨广的龙袍,杨广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他心痛不已,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宇文化及冷哼道:"杨广,你也感受一下痛失至亲是什么滋味,当初我爹在我面前死去我就是这感受,我比你更加难过,比你更加痛苦!"
杨广没有理会宇文化及,只是抱着杨杲的尸体流泪。
"来人,把杨广也了结了!"宇文化及下令道。
裴虔通拿着血淋淋的兵器却不敢去杀杨广,杨广毕竟是九五之尊,当今天子,余威尚在。传说凡是杀了皇帝的人今后会不得好死,遭到天谴,裴虔通敢对杨杲出手,但对杨广却无法下刀。
杨广放下杨杲尸体,缓缓道:"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我身为当今圣上,岂能死在逆贼的刀下,给我鸩酒!"
杨广想要服毒自杀,马文举等人不答应,他们担心毒酒毒不死杨广。
杨广看到众人拒绝他服毒,他轻叹一声,身为当今天子,身份何其尊贵,如今就连服毒也被人拒绝,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连死也不能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其实在很久以前杨广就预料到自己会有遇难的一天,他经常用罂装毒酒带在身边,罂是盛水贮粮的一种器具。他时常对宠幸的妃嫔和美人说道:"如果日后有难,被贼人抓住,你们要先喝毒酒,然后朕再喝。"
如今真的被人抓住想要自尽的时,他发现已经找不到毒酒,一直侍奉他的美人一个也不在,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悲伤,难过和孤独。
杨广取下练巾交到令狐行达手上,他哀叹道:"既然尔等要朕死,朕便随了你们的愿,朕望死后能保全尸身,就用这条练巾杀了朕吧。"
令狐行达接过白色的练巾,看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化及微微点头,让他动手。
杨广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他稳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按在大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内心非常害怕,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即使再勇敢的人也会害怕,这个世间没有真正不怕死的人,毕竟死了就等于什么都没有。
令狐行达走上床,来到杨广身后,他用丝巾套住了杨广的脖子,双腿抵在后背,他低声说道:"陛下,得罪了,你一路走好!"说完他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拉练巾,同时双腿用力往前顶,练巾瞬间崩到最紧。
杨广一下子就呼吸不了,整个脸都变成了紫色,他双手不断挥动,似乎想要拉住什么,裴虔通和司**戡走上去按住他,让他无法乱动。
第441章 帝皇陨落
挣扎了好一会,杨广力气越来越小,身体再也不动,他双眼暴突,眼眶血红,在临死前他想到了自己的一生,生前的一幕幕不断在眼前出现。
自出生后他就享受到世间最好的荣华富贵,父亲杨坚对他很严厉,从小要他读书认字,勤练武艺,学习兵法。
他与几个兄弟非常要好,大哥**对他宠爱有加,事实对他关心。
随着年龄增长,他开始跟随父亲征战四方,就连高熲,杨素和贺若弼等大将也对他称赞有加,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若胸怀大志,将来很有机会成为雄主,就连大哥**也被他的风头所压,自那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不比大哥差,甚至要更厉害。
杨坚南征北战取得了天下,开创大隋,杨广也因为立功无数被封为晋王,江都总管,总领江南十多万雄兵,然而他却没有被选为太子,成为太子的人是大哥**,他第一次对大哥产生了妒忌,第一次觉得自己才应该成为太子,从此与**的关系越来越淡,最后形同陌路。
直至杨坚病危之时,杨广终于鼓起勇气闯入宫中,将父亲活活气死,并且擅自修改圣旨,最后在童云飞的帮助下坐上了皇位,登基之后他第一时间除掉原太子**,这个曾经在小时候与他关系很好的大哥,在杀死**的时候,他内心甚至没有任**动,反而轻松了许多。
成为皇帝后他使用大量人力物力开拓运河,修筑长城,而后又征用天下兵马三征辽东,遗憾的是没有一次成功,反倒损失无数士兵。
他原有雄心壮志,想要开疆扩土,建立不世功勋,可惜步子跨得太大,走得太快,最终导致国力衰微,民不聊生,天下万民对他皆是抱怨,无数的起义军蜂拥四起,无论怎么剿灭都剿灭不完。
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问题广没有勇敢面对和解决,反而逃到江都躲避事实,过着醉生梦死,逍遥快活的日子,每日不问政事,不管朝臣,终日躲在宫中饮酒作乐,美人相伴,直到李渊造反攻打大兴城他也未能反省,最终导致本该忠心耿耿的骁果军举旗造反,昔日亲信司**戡和裴虔通成为逆臣。
这一幕幕画面不断在杨广脑中出现,直至最后回到了寝宫中,回到这个房间里,这一辈子他走完了,死在逆臣手上,死在遗憾之中,一代帝皇杨广就此终结一生。
他这辈子有功有过,修筑长城和开拓运河虽劳民伤财,但也为后世百姓造就了方便,南北运河的贯通让后世的交通变得更为发达,出行更为方便,南北交流也更为频繁,这在无形间发展了民间商业。修筑长城不仅多次抵御外敌入侵,也让接下来的数千年华夏民族得到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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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番种种举措在当时都是劳民伤财的事情,杨广被当时的百姓看作昏君,直到多年之后,人们才开始肯定他的种种政策,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前人事自有后人评价,身为帝皇的他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此退出历史的舞台。
在绞死杨广后所有人都安静了,负责动手的令狐行达依然死死地勒住杨广,他担心杨广没有死透,所以一直不敢放手。
司**戡提醒道:"行达,行达,杨广他已经死了,放手吧,不要再勒了。"
令狐行达这才松手,他看了一眼自己发红的双手,手掌上面出现了一条勒痕,可见他刚才有多用力。
裴虔通问道:"丞相,燕王杨倓昨夜进入宫中找杨广被我抓住,如今被关在房间之中,要怎么处置他?"
"那还用问,当然是一起杀了,对了,我听说杨广之子杨暕也在江都,你们昨晚有没有去抓他?"宇文化及不敢有遗漏,与杨广有关系的人都要杀掉,否则会后患无穷。
"杨暕向来不得恩宠,杨广甚至派人每日监视他,看来对他十分不信任,如今住在齐王府中,应该尚未知道宫中变故。"司**戡回答道。
杨暕为杨广嫡次子,是正室萧皇后所生的第二个儿子,长子杨昭在十二岁的时候病逝,故此杨暕在小时候得到杨广宠爱,甚至杨广一度想封他为太子,然杨暕成年后品行骄纵,妄行不法,杨广对他越来越不信任。
杨暕有一妃子较早去世,他私通已故妃子的姐姐元氏并生下一女,此乃有违道德之事,他不敢声张,私下设宴庆祝,后又请算命之人帮忙看相,算命先生看到元氏后夸赞其有皇后之相。
杨暕听到后非常高兴,但又担心已故兄长杨昭的三个儿子与他争夺太子之位,故此时常邀请算命先生来家中使用邪术诅咒杨昭三个儿子,希望能够助他夺得太子之位。
杨广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他下令杀了元氏与算命先生等人,并将杨暕放逐到边远地方,他时常对身边近臣说:"我如今只有杨杲和杨暕两个儿子,要不是幼子杨杲年纪过小,我一早就杀了杨暕。"可见他对杨暕有多不喜欢。
来到江都后杨广不放心杨暕,担心没人看管他会造反,于是下令让杨暕移居到江都,并每日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宇文化及得知杨暕住在齐王府,他下令让裴虔通去杀了杨倓,让宇文智及去找萧皇后收拾杨广和杨杲尸身,他带着剩余人马去齐王府抓杨暕。
此时齐王杨暕才刚起床不久,因为不得杨广信任,他虽有官职在身,但被禁止参与政事,还被杨广派监视,每日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他早已丧失斗志,原本还想着争夺太子之位,但随着杨广对他越发不信任,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这样过完,既不能争权夺势,也没有人身自由,即使是外出也受到限制,如同被家养的牲畜一般。
杨暕起身穿衣,下人刚服侍他洗完脸,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他不满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如此吵闹?"
第442章 一个不留
"齐王不好了,宇文化及带着人马杀进来了,我们的人已经挡不住,还请齐王赶紧从后门逃跑,否则就来不及了!"下人冲进来说道,看他着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杨暕想不明白,宇文化及不是朝上之臣吗,为什么会带兵闯进来,他与宇文化及没有什么来往,更别说仇恨了,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宇文化及就带着一千多人杀气腾腾土地冲到他面前。
"宇文...化及,你这是什么意思,带兵闯我王府可是大罪,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难道不怕我父皇怪罪吗?!"杨暕看到这么多人他一点也不害怕,反倒上前责问,完全不把对方当做一回事,自以为有齐王身份,是杨广的儿子,宇文化及胆子再大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宇文化及听到杨暕提起杨广,他肆意狂笑:"哈哈哈哈哈...杨暕,你别自以为是皇子我就不敢动手,我今日就是来告诉你,你最大的靠山杨广已经被我杀,没了他你连个屁都不是!"
"什么!你杀了我父皇?!"杨暕不敢置信道,宇文化及不过是一朝之臣,有何能耐可以杀当今天子杨广,他不信这话,"宇文化及,你胆大包天,竟然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哼,我可没有乱说,否则你以为我会带这么多人马来吗,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身边站着的都是谁,是陛下最信任的骁果军!"
"司**戡,元礼,怎...怎么是你们,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杨暕也认出了司**戡和元礼,这二人是骁果军的最高统帅,他们二人都站在宇文化及身后,证明宇文化及说的是事实。
"杨暕,丞相他没有骗你,杨广已死,我们几个都是亲眼看着他死,不过你不用担心,你身为其子很快就要在黄泉路上陪他,这样一来你们父子二人也不会孤独,哈哈哈哈哈..."司**戡大笑道。
"不,别杀我!父皇一向不信任我,我手中无权无势,我又没有对国家百姓做过损害之事,你们不能杀我!"杨暕不想就这样被杀,他想转身逃跑,但很快就被士兵抓住。
"杨暕,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无权无势,也未曾伤害过国家与天下百姓,不过你依然要死,要怪就怪你错生在帝皇之家,怪你是杨广的儿子,你年轻时也享受过不少荣华富贵,这些都是平民百姓毕生都奢求不来的东西,你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来人,把他杀了。"宇文化及下令道,不愿再多废话。
"我还没活够,我不能就这样..."杨暕来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士兵割断咽喉,死得不能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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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抓住一个看似管家的下人问道:"我听说杨暕还有两个儿子,他们在哪里,老实交代,否则我先杀了你!"
"大人别杀我,我招,我什么都招,他们就在府上,年纪不大,只有十来岁。"管家如实招来,不敢有半点隐瞒。
宇文化及放了他,然后让士兵搜寻府邸,最终找到了两个年纪十多岁的少年,他问明姓名和身份后便让人斩杀这二人,司**戡和元礼一刀一个,毫不留情。
此时齐王府内的下人都被关在一起,由士兵看管,宇文化及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一个姿色不错的年轻女子,穿着奴婢的服侍,他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是谁,与杨暕有何关系?"
女子看到宇文化及问她,她当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说道:"大人,我是杨家的奴婢,齐王看我姿色不错,把我抓回来专门服侍他。"
"难道他没有娶你过门吗,我可不信他对你没有想法,只让你当一奴婢。"
"大人明察,齐王看上了奴婢,可是他每日被陛下的人监视,不敢做出过分举动,更不敢娶我过门,所以才让我当奴婢服侍他。"
"哈哈哈哈哈,看来杨广还真是不信任他,罢了,今日我已送他们父子到下面相聚,他们父子之间的仇恨就让他们在下面解决吧,你们都是齐王府的人,我本该杀了你们,以绝后患,不过本丞相乃是仁爱之人,舍不得杀生过多,今日便放过你们,如今齐王杨暕已死,你们去管家那里领些钱银便各回家乡吧,不要再留在这里了。"
宇文化及杀了杨暕后心情不错,他遣散了齐王府的下人,让他们回家乡去。
下人感恩戴德地感谢一番后便去管家那里领钱,然后离开齐王府,不敢再在这个是非之地逗留。
然而杨广被杀,天下将要发生巨变,不仅江都一地,天下各处都会掀起腥风血雨,无论去到哪里都不安全。
宇文化及想在江都杀尽杨广所有后人,但在杨暕府上还是遗漏了一人,他刚才发现的绝色女子腹中已怀有杨暕的孩子,只是穿衣不少,看上去不明显,他也看走了眼。
丹阳宫内,裴虔通奉命杀了燕王杨倓,在解决掉杨倓后他又返回寝宫,看到宇文智及已经带萧皇后来收拾杨广和杨杲的尸身。
萧皇后地位尊贵,但杨广死后她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依靠的她与普通妇人没有区别,她现在和宫女一样都要跪在地上清理鲜血,给杨广和杨杲换掉身上的血衣。
清洗完毕后,她想给杨广和杨杲的尸体装到棺木里去,她起身对宇文智及说道:"二位大人,本宫想要把陛下与我皇儿的尸体下葬,还请二位能够准备好棺木给我使用,劳驾了。"
看到昔日母仪天下,高高在上的萧皇后在恳求,宇文智及非常嘚瑟,心想你往日不是很高贵吗,现在杨广一死还不是要低下头来求我,他笑道:"啧啧啧,皇后娘娘,是不是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时今日,昔日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数奴婢下人服侍你,恭敬你,顺从你,如今却沦落到这种地步,需要乞求我们这些平常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的微臣,心里面是不是很不舒服,哈哈哈哈!"
第443章 只留一个
萧皇后受尽屈辱,自己丈夫和儿子的尸体就在面前,仇人肆意狂笑的侮辱她,她却不敢反抗,只能忍辱负重,她强忍着泪水道:"二位大人,本宫只是一介女流,如今已经无依无靠,还请不要为难我,让我好好下葬了这父子二人吧。"
裴虔通冷哼一声:"别说我们狠心,想要棺木安葬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但棺木就没有了,要怎么安葬就看你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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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皇后看此,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哀求也没用,眼前这二人就是故意让她难堪,她说道:"既然如此,就不劳烦二位大人了。"
宇文智及与裴虔通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原本只想让萧皇后哀求他们,要是她再多求两下,说不定他们就会让十士兵帮忙,但没想到萧皇后竟然放弃了,他们倒想看看这一弱女子还能从哪找来棺木装下杨广和杨杲的尸体。
萧皇后对宫女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听完跑出去,过了没一会拿着斧头,小刀和榔头进来,几个女子一起合力把寝宫里的大床拆掉,花了一些功夫用床板造了两个简易的棺材,皇帝的龙床非常大,木材足够使用,况且其中一个棺材较为短小,用来装杨杲的尸体,造完棺材后木材还绰绰有余。
宇文化及和裴虔通看此都不禁目瞪口呆,没想到萧皇后这么聪明,竟然想到这个办法来造棺材,难怪能够深得杨广宠爱。
萧皇后与数名宫女费了很大力气才把杨广的尸体装入棺木中,然后盖上棺盖。杨广生前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日夜睡觉的龙床竟然会成为他的棺材,就连死后也与床长眠于地下。
"二位大人,本宫已将陛下与皇儿放入棺木之中,不知何时能够下葬?"
萧皇后装好棺木已经十分勉强,但让她把棺木抬到城外安葬几乎不可能,一来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即使是成年男子也需要几个士兵才能抬出去,二来他知道宇文化及不准她轻易离开,她也没有机会出宫。
"先把灵柩放到西院的流珠堂吧,日后丞相自由安排,无须你担心。"宇文智及敷衍道,不打算现在就把灵柩抬出宫外安葬。
萧皇后别无他法,只能听从这二人安排。
宇文化及杀了杨广和杨杲之后,又杀了杨倓,杨暕和他的两个儿子,反正只要在江都和杨广有血缘关系的人,无论老幼一律斩杀,绝不手下留情,现在除了秦王杨俊之子杨浩还活着,其余人皆已死在宇文化及手上。
杨俊是杨广之弟,在杨广登基前就已经病死,也是杨广唯一一个没有亲自下令杀死的兄弟,其子杨浩也被留下,并继承了杨俊的爵位,但杨广对他不信任,在杨玄感造反后认为他与杨玄感有勾结,于是废了他的王位和官爵,不过依然把他留在宫中,派人伺候。
宇文化及派宇文智及去杀杨浩,宇文智及脸有难色,不过还是领命而去,他带领一千人前去杨浩所住宫殿。负责守殿门的士兵早已听到风声,不敢抵挡,纷纷扔下武器投降,宇文智及没花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杨浩。
杨浩早已被吓得魂惊胆颤,他看到来者是宇文智及,连忙跪下求道:"智及啊,你我关系亲密,我一直当你如亲兄弟般,这次你兄长造反,你可不能杀了我啊,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也没有与你宇文家作对,我与杨广虽有血缘,但对他没什么感情,我不想就这样死了啊!"
宇文智及平时猪朋狗友可不少,杨浩与他感情最好,两人可以说从小玩到大,他也下不了手杀杨浩,为难道:"杨浩,我不想杀你,可大哥有命,我不得不从。"
"智及,难道你真的忍心下手吗,留我一命好吗,就当兄弟求你了!"杨浩跪下来给宇文智及磕头,如今只要能活命让他做什么事都可以。
宇文智及看到如此,决定先留他一命,带他回去见宇文化及。
朝堂上只有宇文化及一人,他控制了整个丹阳宫后心情大好,心想既然已经杀了杨广,他何不自己当皇帝,现在整个朝廷他最大,百官和士兵都听他的命令,当丞相还不如做皇帝。
不过虽有此想法,但他不敢立即去做,毕竟杨广刚死不久,要是他现在立即称帝,恐怕会遭到许多人反对,甚至连司**戡和元礼等人也不赞同,眼下他最依靠的就是骁果军,这些人还得留着使用,不能得罪。
宇文化及还在幻想中,宇文智及就带着杨浩进来。
"大哥,我回来了。"宇文智及抱拳道。
"二弟回来了。"宇文化及回身一看,看到宇文智及身边还站着杨浩,他疑惑道,"我不是让你去杀杨浩吗,为何还把他带回来?"
杨浩听此,连忙跪下恳求道:"丞相大人,我素来与宇文家无冤无仇,还请丞相放过我,你已经杀了陛下,还有许多杨家的人,已经无人能威胁你,我杨浩只想苟活一生,绝不敢对皇位有妄想,也不会复仇,你饶我一命吧。"
宇文化及冷哼道:"哼,你们杨家每个人死前都这么说,难道我会信你的话吗,二弟,杀了他,不要再心软了,我知你与他关系好,但如今我们走到这一步,决不容许杨家留下一人,否则就是给自己留下后患,日后遭殃的可是我们自己。"
宇文智及知道宇文化及说得对,纵使他与杨浩关系怎么好也不能误了大事,况且他也不敢真的违背宇文化及的命令,他手摸兵刃,正想拔出兵器,外面司**戡突然走进来说道:"丞相,还请刀下留情。"
"怎么了?"宇文化及问道。
"如今杨家的人除了杨浩之外已被杀尽,丞相也控制了整个丹阳宫,然想要民心安稳和百官服从,恐怕还需要再扶植一个傀儡当皇帝,眼下杨浩就是最好的人选,一来他是杨广侄子,二来软弱无能,便于控制,有了他之后便能让百姓和百官心服口服,不敢再多妄议。"
第444章 逃离江都
"你说的...是有点道理。"宇文化及犹豫了。
宇文智及也趁机说道:"大哥,司马将军言之有理,而且杨浩当皇帝后也只是个摆设,真正控制朝廷的依然是大哥你啊,杨浩你说对不对。"他用脚踢了踢跪在旁边的杨浩。
"对对对,司马将军和智及都说得极对,我只是一个傀儡,只会听从丞相的命令。"杨浩连连点头,生怕自己回答慢了让宇文化及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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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你还挺聪明的。"宇文化及走到杨浩前面,低头看他,就像看一条狗,让一条听话的狗去当皇帝,这是对全天下最大的讽刺。
杨浩为了活命,想不聪明都不行。
宇文化及强迫萧皇后封自己为大隋丞相,并立杨浩为皇帝,住在别宫,派兵监守,封宇文智及为为左仆射,宇文士及为内史令。
为了彻底掌控兵权,宇文化及将城外主要统军大将全部召回宫中,许多将军不清楚宫内变故,刚进入丹阳宫就被事先安排好的士兵擒杀,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因事先收到风声,不敢进城,他连夜带着家眷北逃。
来护儿和家人逃离了江都,但他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大半辈子都在为大隋效力,如今杨广已死,宇文化及掌控朝政,新立的皇帝杨浩不过是个傀儡,他无法再回去,一旦回去就会被宇文化及杀害,他回不了大兴城,现在大兴城正被李渊攻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想了许久,最终决定前往马邑郡投奔周法尚,隋军三征高句丽时他曾经与周法尚一起出兵走水路攻打平壤,他与周法尚的关系还算不错,对方应该会收留他。
来护儿带着家人往北赶路,如今各地都有起义军,百姓四处流亡逃窜,日子过得很辛苦,这次北逃他算是真正感受到民间疾苦了,难怪天下有这么多人造反,看来也并非全是起义军的错,如果杨广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起义军。
两个月后,来护儿一家将要抵达太原。
"爹,再走几里路就到晋阳了,到了晋阳后我们休息一晚再出发吧。"来整前去打探消息回来。
来护儿一共有十二子,来整最有本事,在远征辽东时立过大功,其余人皆是表现平平,不过他后面几个儿子年纪幼小,将来还有大好前途。
来护儿点了点头:"李渊原本驻守太原,数月前就公然造反前去攻打大兴城,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我们到了晋阳后还是低调行事吧,切勿声张。"
"爹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长子来楷说道。
一行人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晋阳,来护儿却发现晋阳正在被攻打,偌大的晋阳城被三面包围,只留了南面没有进攻。
"爹,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攻打李渊的地盘,看上去兵力不少啊。"来整跑到高地上查看,一眼看过去只见无数士兵就像蚂蚁一样涌向晋阳,但晋阳的防守非常稳固,无论敌人怎么进攻依然坚如磐石。
来护儿也觉得奇怪,这支大军攻打晋阳必定是早有预谋,趁着李渊不在时太原防守空虚,这时的确是拿下太原的最好时机,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胆色敢去招惹李渊。
就在他们观望之时,一支百人的骑兵队突然向他们杀来,来护儿等人脸色剧变,没想到距离这么远也能被发现,此时想逃都已经来不及了,人跑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比马快。
百人的骑兵队很快就把来护儿一家包围起来,来护儿临危不惧,他站出来说道:"诸位军官,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你们,为何要过来包围我一家老小?"
率领骑兵队的正是李瑗,李瑗早些年跟随童云飞学习兵法锻炼武艺,如今童云飞带大军攻打太原,他也跟着一起来,虽说与李渊有亲戚关系,但他对童云飞非常感激,所以留了下来,即使与李渊为敌他也没有回避。
这次攻打晋阳童云飞故意留空一门,就是想让李渊的家眷有机会从南门逃跑,他知道李瑗与李家是亲戚关系,特意派他过来南门侦查,如国发现有人出没需要立即拦截,所以他才把来护儿一家拦下。
李瑗见来护儿等人面生得很,一看就不是李家的人,他回答道:"我军正在攻城,此地危险,你们勿要靠近,等攻城结束后方能进城。"
看到对方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来护儿松了一口气,又问:"敢问一句,你们是哪里的士兵,为何要攻打太原?"
"我们是童将军的士兵,童将军得知李渊造前去攻打大兴城,他趁机攻太原,想要断了李渊后路。"李瑗没心思和平民百姓解释,"好了,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这些事与你无关,你们先去其他地方吧,这里的战争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童将军?难道是童云飞?!"来护儿想了一会,能够叫得出名字的童姓将军他就只想到童云飞,但童云飞消失已久,不知为何突然会出现在太原,还带着人攻城。
"看来你还有点见识,知道他的大名。"
"这位将军,我乃朝上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江都发生兵变,我不得已逃离江都,打算北上投奔童将军,不知你能否带我去见他?"
来护儿得报上自己名字,在他印象中童云飞是个正直忠义的人,为大隋立下过无数功劳,也曾经被杨广重用,可惜后来得罪杨广,又被放弃,直至最后没有了他的消息。
"你是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李瑗略微震惊,这个官职可不小,童云飞就曾经当过左卫大将军,其实和左翊卫大将军是同一职位,只是名字不一样。
"正是在下。"
李瑗看到来护儿身材高大,体格强壮,皮肤黝黑,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包含了多少沧桑,感觉对方没有骗他,说道:"既然如此就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中军帐。"
第445章 认真考虑
童云飞在中军帐与众将士商议攻城事宜,他们自出兵攻城也有一个多月了,但仍旧没有攻下晋阳,晋阳的城防做得非常好,难怪李渊敢放心去攻打大兴城。
现在整个太原除了晋阳之外,文水,祁县,太谷,平城,乐平和辽山等县城均已被大军拿下。
李渊只着重防守太原一地,其他地方都放弃了,他非常清楚童云飞的厉害,仅以两万人想要保全太原根本不可能,他只要保住晋阳就足够,太原的重心都在晋阳。
正当众人没有头绪之际,士兵进来报说:"启禀童将军,左翊卫大将军来护儿前来求见。"
听到来护儿到来,大家都很奇怪,此人是隋朝大将,与他们一向没有来往,这个时候来找他们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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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说道:"让他进来吧。"
来护儿走进营帐,这是他少有的没有穿盔甲就进入军营,他进来后看到一众将士分列两边,童云飞正坐在帅位之上,很是威风,他上前行礼道:"来护儿见过童将军!"
论起资历来护儿要比童云飞高,如今要站到童云飞面前行礼,他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童云飞仔细地看了几眼,确认是来护儿,他们有过几面之缘,问道:"不知来将军不远万里到太原来找我有何要事?"
"实不相瞒,我刚带家眷从江都逃跑出来,一路上忍饥挨饿,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能够碰上童将军的大军真是幸运,多亏你军中士卒给了粮食,否则我与家人还要再饿几天。"
来护儿已经许久没有饱餐一顿了,刚才进入兵营的时候他就问士兵能否先给点吃的他们,他们一家已有两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从江都逃跑出来的时候走得太仓促,没带什么钱银,也没有带足够的粮食,这一路上几乎是一边乞讨一边赶路,好不容易才来到太原,他发誓这辈子从未试过这么狼狈。
李瑗看到来护儿一家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一看就知道饿了许久,他让士兵准备饭菜给他们,这才让他们不至于继续饿下去。
不过让来护儿想不到的是军中不仅有粮食,还有肉食,许久没吃过肉的他难得吃上一顿,心想难道童云飞这么富裕吗,竟然连肉食都能提供上。
童云飞听到来护儿从江都逃跑出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记得现在杨广就在江都,来护儿身为军中大将也要逃跑,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被杨广治罪不得不逃,还有一个就是"历史"上发生的江都兵变,杨广被杀,宇文化及控制了朝政和大军,来护儿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来将军,你可是隋军大将,有谁那么厉害竟然要让你带着一家大小逃跑避难?"
说话之人是李密,自从在东郡击败隋军后他就带着程咬金和王伯当等人离开瓦岗军,跟随童云飞回马邑郡,他只忠心童云飞一人,对翟让他可提不起劲来。
"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李密。"李密报上姓名。
来护儿听到这个名字时表情有些僵硬,他记得李密是反贼杨玄感的幕僚,曾经跟着杨玄感一起造反,他想不明白童云飞为什么要用这种人,说道:"诸位,今日我来有一事要与你们说,江都兵变,宇文化及和骁果军联手造反,陛下已经被害,宇文化及自称丞相,掌控朝政和兵权,他立了杨浩为帝,实则只是他的傀儡,江都军中不少大将都死在他手上,我提前收到风声逃出来躲过一劫,我如今无法返回军中,也不能去大兴城,所以只能来投靠童将军了,还请童将军勿要嫌弃我身份低微,能力微薄,希望你可以收下我。"
江都兵变的消息就像石头一样砸在众人心头上,每个人听到后都非常震惊,他们一直在马邑郡招兵买马,囤积粮草,养精蓄锐,打算寻找合适的时机造反,结果才刚刚出兵杨广就身死江都了,这让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觉得这么多年都在白等了。
大家都忍不住低声议论,唯独童云飞依旧淡定,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杨广的死是注定的,宇文化及造反也是注定的,只不过来护儿能够逃出来却在他意料之外,他记得"历史"上的来护儿就是死在江都兵变,或许又是因为他的到来让历史的轨迹发生改变,这种算不上微小的改变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来将军辛苦了,你不远万里来到太原来投奔我,说明对你我十分信任,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杨广死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各地,天下即将发生巨变,李渊和宇文化及造反只会让更多人造反,我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我曾经对大隋忠心耿耿,为杨广效力,可惜杨广没有重视我,自那之后我便对这个国家心灰意冷,如今我出兵攻打太原只是为了报仇,争夺天下是为了百姓,如果你还想继续为这个残破的朝廷效力,那就不应该留在我这里,你可要认真考虑了。"
童云飞直接把话挑明,他很看重来护儿的能力,但他不想让来护儿误以为他依然是那个只忠心大隋的童云飞,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了,他经历过许多风霜,今年也已三十七了。
来护儿愣住了,他本以为童云飞镇守边关多年,对大隋忠心无比,但事实与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回答道:"可否给我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后你考虑好了去留自便。"童云飞答应给三日期限。
等来护儿离开营帐后,秦琼说道:"云飞,来护儿可是隋军大将,跟随过杨广南征北战,经验丰富,要是能够留下来,我军必定如虎添翼,你可得能放他走啊,要是让他返回隋军,日后极有可能成为我军劲敌。"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但我只需要对我忠心的人,像他这种态度模棱两可,心中仍然念着旧主的人,纵使为我效力也并非全心全意,这样的人我要了有何用处,所以才给他三天考虑。"
童云飞认为忠诚要比能力更加重要,如果你没有能力但足够忠诚,他有耐心慢慢培养,但要是你不够忠心,即使能力再高他也绝不重用。
第446章 伙食太好
夜幕降临,大军停止攻城,士兵回营休息,今日又是没有战果的一天,自出兵攻打太原以来,童军已经损失了五千士兵,大部分伤亡都是在晋阳这里,城防晋阳城防稳固,谁都没有办法可以迅速破城。
童云飞对来护儿很不错,给他一家安排了营帐给居住,晚上吃饭的时候让士兵把饭菜送到他们营帐,一般只有将官才有这种待遇。
士兵把热腾腾的饭菜送进来,来护儿和家人一起用膳,他行军打仗数十年,从未见过军中伙食这么的,平常不用出征,在兵营里还能吃点馒头米饭什么的,要是出征只有干粮可吃,军衔高点的能吃上蔬菜和热腾腾的米饭。
但是童云飞的军营似乎特别富裕,每一餐每一顿都能吃到米饭和肉食,不用总啃食干粮,他有些想不明白,即使跟随杨广一起出征的时候,杨广的御林军也没有这么好的饭菜,他不知道童军是怎么做到的。
"爹,你快看,这碗鸡汤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鸡腿,我不是在做梦吧?"
来整不可思议地夹起一块鸡腿,口水差点从嘴里流出来,就算是在家里也不是经常能吃到鸡腿,还得看后厨有没有准备,但他在兵营里吃上鸡腿了,他做梦都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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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伙食真的很好,难怪士兵看上去都精神饱满,身体强壮,不像其他军队那样,许多士兵都是面黄肌瘦,连饭都吃不饱。"来护儿心想要是军中能够保持这么好的伙食,那整个大军的战力将会提升数倍。
"爹,这块鸡腿...你吃吧。"来整舔了舔嘴巴,虽然他很想吃,但最后还是决定让给来护儿。
来护儿摇了摇头:"你们吃吧,爹还有事,你们吃完了就在营帐里,不要随便外出,以免被人误会。"
"好的!"来整高兴地和兄弟几个一起分了几个鸡腿,可能一人只能吃上一两口,但已经让他们心满意足。
来整走出营帐,其实他想看清楚童军的伙食是不是真的这么好,还是说童云飞为了讨好他才对他这么好。他一路往外走,看到士兵在吃饭,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的米饭,没人在啃干巴巴的干粮,并且还有碎肉汤和肉饼,甚至一些将官都能够喝到鸡汤吃到鸡肉。
刚才他还有疑虑,现在他是真的确定了,童军的伙食就真的这么好,并不是只有他是例外,将官的伙食更好,有鸡汤鸡肉,但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军在出征的时候还能吃到鸡肉!
他带着满腹疑惑来到童云飞的营帐,守在外面的士兵把他拦了下来。
"童将军的营帐没有通报不得随意进入。"士兵说道。
"麻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来护儿来找他。"
"请稍等。"士兵通报后让来护儿进去。
来护儿走进营帐后看到童云飞正在吃饭,吃的和将官的几乎无异,一大碗饭,一份肉饼,一碗鸡汤,只是汤里的鸡肉多了不少。
"来将军,我已经让士兵把饭送到你营帐去了,还没吃吗,要不要一起?"童云飞一边咬着鸡腿一边说,看上去非常豪气,完全没有把来护儿当外人,在军中就是这样,大家都是粗汉,没有这么多规矩礼节可讲。
"已经吃过了,我只是有一疑问想不明白,特意前来请教,不知童将军可否为我解惑?"
"说吧,有什么尽管问,在我军营里没那么多规矩。"童云飞把啃干净的鸡腿放下,用布擦了擦手。
"我刚才在营内巡视了一遍,发现士兵的伙食都很好,有饭有肉,将官还有鸡肉吃,不知道童将军是怎么做到可以在出征时给大军提供这么好的伙食。"
"还记得我今天早上对你说的话吗?"童云飞放下碗筷,认真回答,"我说过攻打太原是为了报仇,争夺天下是为了百姓,我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军中伙食之所以那么好全凭后勤跟上,自从鱼具罗将军死后我就开始接手马邑郡,我一直致力发展民生,让百姓过生富裕的日子,百姓富裕了我大军才能有足够的粮食。"
"可是这肉食就过分了,纵使是陛下的御林军也不可能全军供给肉食啊。"
"这你就不知了,我在马邑郡造了几个养殖场,专门雇佣百姓饲养牲畜家禽给我提供肉食,最先养殖场只提供给兵营,等后来慢慢做大了才开始供给百姓,经过这十多年的经营,马邑郡百姓基本上家家户户都能吃到肉食,军中士兵也是如此,我每次出征都会带上一支上千人的后勤队,他们不用上战场,只需帮忙运输牲畜家禽,并且每天做饭给士兵吃即可,你今晚吃到的鸡肉就是我从马邑郡运输过来的,当然,要是距离太远就不是每天都能吃到了。"
童云飞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来护儿想不信都不行,因为也只有这样童云飞才能供给全军这么好的伙食,他原以为今天童云飞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为了留住他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为天下百姓着想,他原本还打算考虑几天,如今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童将军,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留下来为你效力,助你一统天下!"来护儿跪下来以表忠心。
童云飞有些诧异,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做决定了,他扶起来护儿道:"你为何这么快就做决定,真的想清楚了?"
"我在朝上当官已久,见过许多官员都说为百姓效力,为百姓着想,要当个好官,但是真正能够做到者寥寥无几,如今看到童将军说到做到,为天下万民着想,与那些只顾四处劫掠的起义军大为不同,我深受感动,这样的明主方值得我追随!"
来护儿把话说得很真诚,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因为他经历过许多事,看清过许多人,所以才会有这番感悟,特别是在来太原的路上,更让他感受到百姓的艰辛,如今他的想法已经和以往不一样,以前只是忠心杨广,现在他更愿意为民着想。
第447章 开始攻城
杨广曾经劳民伤财,不顾反对群臣三征辽东,大量征用民夫开拓运河修筑长城,来护儿对这些事印象深刻,他当时身为臣下无法改变杨广的决定,如今有机会选择明主,他又何尝不想珍惜机会,错过这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有下一次了。
"来将军,能得你相助我如虎添翼,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还是攻打晋阳,晋阳防守固若金汤,我军已经攻打一月有余,仍未能拿下。"童云飞一想到这就头痛,只要能够拿下晋阳,那么整个太原都是他囊中之物,他会让李渊有家归不得,除非李渊能够拿下大兴城,否则哪里都去不了。
"童将军,如若你信任我,我明日亲自带领大军冲锋陷阵,攻破城门,必定取下晋阳。"来护儿初来乍到想要有所表现,否则难以服众。
"我军曾久攻不下,来将军可有信心拿下?"
"愿拿人头做保证!"
"好,明日攻城,由你亲率士兵,如果失败,军法处置!"童云飞看到来护儿这么有信心,决定给机会。
第二天一早,士兵吃过早饭后开始集结大军,童云飞这次出征带了六万人,留了一万人守马邑郡,这六万人里面有两万人是骑兵,裴民安带了一万人去攻打其余其余县城,所以攻打晋阳的只有三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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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攻晋阳一共伤亡五千来人,即是说如今可用于攻城的也只有两万五千人,留给来护儿的机会不多。
今日攻城由来护儿亲自调动大军,他穿戴好盔甲,走到点将台上面,童云飞就站在他后面,对他点了点头,让他说话。
来护儿对着台下众人高声道:"我本是隋军大将,江都发生兵变,宇文化及造反杀了陛下和许多将士,我被迫逃离江都,来到太原后恰逢童将军带领大军攻打太原,承蒙童将军不嫌我能力浅薄,收留了我,我很是感激,为了报答此番大恩,今日我会亲自攻城,还请诸位将士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如果失败我愿意双手奉上我的人头,如若成功,那童将军便能入主太原,望大家能齐心协力,辅助童将军拿下晋阳!"
"齐心协力,拿下晋阳!齐心协力,拿下晋阳!"大军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童云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来护儿不愧是隋军大将,只是短短一番话就让将士对他产生信任感,要是换成经验不足的将领,别说带领众人攻城,走到上面说话腿都会发软。
童云飞就曾经试过让程咬金上点将台说话,让他在众人面前立威,结果上去之后支棱半天也没说几句话,最后换李密上去帮忙,这才没让程咬金尴尬收场,与来护儿对比就可以看出经验的差距了。
其实不仅童云飞对来护儿感到满意,来护儿对士兵的反应也非常满意,他认为大军已经连续攻城一个多月没有进展,士气必定受挫,结果刚才那么一喊,他察觉大军士气似乎没有减少多少,这让他啧啧称奇,唯有治军极严的军队才能做到这样,如此看来这一支还真是精锐之师。
有经验的将领甚至都不需要士兵上战场打仗,实只需通过观察细节就能看出大军拥有多少战力。
来护儿开始点将:"王伯当,刘武周何在?"
"末将在!"王伯当和刘武周同时出列道。
"我命你们带领四千人去佯攻东门,记得只需在阵前装腔作势,无须真的攻城。"
"遵命!"王伯当和刘武周领命而去。
"李密,杜才干何在?"来护儿昨晚已经记住军中的将官名字,所以点起将来得心应手。
"末将在!"李密和杜才干走出来,他们都是从瓦岗军投奔到童云飞麾下,虽说都同属童云飞势力,但意义不一样,现在才真正算为童云飞效力。
"你们带四千人去佯攻西门,与东门一样,无须真的攻城,尽量避免士兵伤亡!"
"得令!"李密和杜才干带上人马前往西门。
"李瑗何在?"来护儿对李瑗印象深刻,昨天就是李瑗把他带回去的,要是没有李瑗,他现在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末将在!"李瑗出列道。
"你带军中两万骑兵往南门去。"
"难道要我用骑兵攻城?"
"非也,你只需带领骑兵在南门游走,给敌军士兵压力即可,敌军主将一定会猜疑你要做什么,不敢放松对南门的防守。"
"好,我马上去!"李瑗点齐人马,带领两万骑兵往南门游走。
"剩余将士与我一起攻打东门,第一波进攻就由我亲自带人冲锋,有谁有勇气与我一起?"来护儿对台下众人问道。
刚才没有被安排到的程咬金和罗士信几乎同时走出来:"我愿意跟随来将军一起!"
"哈哈哈哈,好,就由你们二人随我一起!"来护儿安排完毕后,大军开始功臣个。
王伯当和刘武周带四千士兵佯攻东门;李密和杜才干带四千士兵佯攻西门;李瑗带两万骑兵往南门游走。整个大军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童云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来护儿的安排非常满意。
来护儿从剩余的一万七千步兵中挑选了四千不怕死的先登死士,这些人追随童云飞最久,经验也最丰富,此次攻城只需胜不许败,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攻破晋阳。
"诸位,今日是我来护儿加入童军以来的第一仗,这一战要么拿下晋阳,要么我战死沙场,你们可敢与我一起赴死!?"来护儿对四千先登死士说道。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哈哈哈哈,痛快,有你们相随,即使战死又何妨,随我一起冲!"来护儿拔出兵器,带领大军往晋阳城门冲,他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出去,身后面战鼓擂动,大军士气高昂,霎时间杀声震天。
程咬金和罗士信两员猛将分别在来护儿左右。来楷,涞源,来弘和来整四人紧随其后,既然父亲都立下军令状,他们当然不会贪生怕死地缩在后面。
第448章 破坏城门
城上的箭如约而至,一千多弓箭手在城头上下起了箭雨,来护儿大喊道:"举盾抵挡箭矢!"
其实不用他下令,士兵早已学会用盾牌格挡箭矢,众人跟着他的脚步继续冲锋,箭矢射在盾牌上发起叮叮当当的响声,但是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如今冲锋的四千士兵几乎人人手持盾牌,盾牌上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可谓奢侈。
来护儿其实也不太明白,童云飞大军装备精良,士兵作战勇敢,为何打了一个多月都无法拿下晋阳,其实想要攻下一座城,最重要并非有多少兵力,又或者士兵作战有多勇敢,而是要有精良的攻城器械。
一般情况下破城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利用云梯攻上城头,将士兵输送到城内,另一种便是使用撞车撞破城门,这样大军就能鱼贯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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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的城防做得非常充足,每每童云飞架设好云梯后,上面的守城士兵总是使用滚石檑木来破坏云梯,让他们无功而返。晋阳的城门也做得非常坚固,童军已经许多次冲到城下面,使用撞车撞击城门,但每次总是差那么一点,将要彻底破坏城门的时候又被敌人打了回来,一来二去不知不觉就已经打了一个多月。
来护儿,程咬金和罗士信最先冲到城下,他们开始掩护后面的士兵进攻,该推撞车的推撞车,架设云梯的架设云梯,总之把能用上的全部用上了。
来护儿来到城下的时候看到城门已经被破坏得非常严重,在上面起码有十个缺口,不过都已经被补上,要是再多撞几次必定能彻底毁坏,看到如此他立即下令,让推动撞车的队伍迅速行动,说不定不用半个时辰就能破门而入。
士兵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十架云梯同时拉起,其实之前就已经被毁坏了十多架云梯,这几天又陆陆续续新造了不少,也有把之前被毁坏的修好。
晋阳城其实算是中等大城,城墙高大,一般的云梯还真的难以攻上去,如今使用云梯攻城也只是减轻攻打城门的士兵的压力,如果真想要破城,还得看城门下的数百人。
"第一队上!"来护儿一边指挥一边大喊,让撞车队伍分批上去。
来整自告奋勇,他跟着十多个士兵一起推动撞车冲向城门,在快要撞上的时候众人纷纷向左右两边散开,以免撞车反弹回来会伤到他们。
第一辆撞车以极快的速度撞上城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即使站得很远依然能够感觉到地面在震动。士兵看到上面的原木已经插进城门,他们想要把撞车拉回来来,让后面的士兵继续跟上。
来护儿阻止道:"不用把撞车拉回来,后面的士兵继续上,撞击城门上残破的地方!"
他看出这个城门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即使不撞击同一个地方,只要撞车不断连续冲击早晚把城门破坏掉。前面的士兵纷纷让路,给后面的士兵冲上来推动撞车。
"轰,轰,轰,轰,轰!"
巨大的城门一连响了五遍,五辆撞车先后与它来了个亲密接触,就在第五辆撞车冲上去的时候,这个城门终于坚持不住,底部被彻底撞碎,巨大的裂纹往四面八方散开。
来护儿看此连忙上去用力踢一脚,原本厚实的城门竟然被他轻易踢碎一大块,露出了将近半个人高的缺口,他都能看到里面士兵震惊的表情了,他大喊道:"城门已破,全军进攻,随我一起冲进去!"
得知城门已破,所有士兵都如同发狂般往城门冲去,历时一个多月的攻城总算有所进展,最前面的先登死士跟随来护儿一起破坏城门,将撞车往后面拉,把残缺的城门彻底破坏掉,露出数个巨大的缺口,士兵从这些缺口涌进去。
裴寂被李渊留下来守晋阳,并且还给了他两万士兵,前面的那一个半月他都做得非常出色,依靠坚固的城防和众多士兵守城,童云飞想要破城可谓难如登天,要不是童军装备精良,士兵训练有素,将士作战勇猛,伤亡绝对会更大。
但今日的攻城战与以往不一样,裴寂哑然发现东门和西门虽然也有进攻,但是进攻的力度不大,并且还有骑兵往南门而去,他也不知道童云飞有什么打算。
北门受到的压力最大,这边的士兵仿佛不要命地往城下冲,就连云梯也架设得比以往更快,但是裴寂不敢轻易调动另外三门的士兵过来这边,童云飞向来擅长用计,他担心这是地方的诡计,故意强攻北门给他造成压力,让他调动另外三门的兵力过来防守,等那三门的兵力空虚后再突然发力攻打。
其实裴寂想太多了,童云飞压根就没有这种打算,也没有这么多士兵。
当北门的城门被破坏时,裴寂被吓得不轻,他连忙从城墙上下来查看,看到敌军已经从缺口蜂拥进来,他连忙指挥士兵抵挡,想把敌人打出城外,但是敌军冲在最前面的三员大将十分勇猛,简直是虎入羊群,一杀进来就把他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纵使是数十人一起上去围攻一人,也未能伤到他们一分一毫,如此猛将实属罕见,即使在李渊麾下也找不出几个这么厉害的人出来。
那三员猛将正是来护儿,程咬金和罗士信,他们好不容易才破坏城门攻进来,岂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回去,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这一次只有胜利和战死两种选择,无论如何都不会撤退。
三人依靠个人的勇猛和高超的武艺在城门下面站稳了脚跟,其实他们再厉害也不可能三个打几千人,更何况是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但他们只需要守住城门一会,不被敌人打回去,那么后面的士兵就能源源不绝地冲进来,胜利的天平会逐渐向他们靠近。
随着进来的士兵越来越多,童军彻底占领了城门,他们开始不断往里面进攻,把裴寂的人马往里面挤压,在罗士信和程咬金的英勇奋战下,很快就控制住了城内的战局。
第449章 自告奋勇
裴寂骑着战马在后面指挥,但是无论他怎么大喊都没用,依然未能挡住童军势如破竹的攻势,他没想到失败竟然来得这么快,昨日可是信心满满。
裴寂的副将说道:"裴大人,我军城门已破,敌军人马攻进来了,晋阳不可再守,大人还是撤退吧。"
裴寂看了一眼不断涌入进来的敌人,还有那三个作战勇猛的大将,他清楚形势难以逆转,不过城内还有两万士兵,要是就这样撤走可不甘心,说道:"再坚持一会吧。"
来护儿老早就看到了在后面指挥的裴寂,他看裴寂骑着战马,身穿官服,心想应该就是敌军主帅,他对程咬金和罗士信说道:"你们看到那里没有,那个骑着战马的官员。"
"看到了,来将军是不是想要抓他?"罗士信举枪横扫,刺伤好几个敌人,他前面的敌兵都被他的勇武震慑。
"那人应当就是敌军主将,只要抓住他便能瓦解敌军,你们谁愿意去深入敌阵擒拿敌方主帅?!"来护儿因为要指挥士兵进攻,不能亲自前去。
他话刚说完,站在不远处的来整自告奋勇:"爹,让我去吧,我必定将此人捉回来!"
来护儿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去,他有些担心,来整确实很出色,但和程咬金罗士信比起来那可就差了不止一点半点了,那二人皆是勇冠三军的猛将,所以他才放心让他们去,敌人还有不少人马,如果让来整深入敌阵非常危险,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爹!我真的可以,让我去吧!"来整再三请命。
来护儿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泼冷水,况且现在正在打仗,身为主将就不能犹犹豫豫,必须果断,他咬牙道:"好吧,来整听令,我命你去深入敌阵擒拿敌军主帅,记住,一切以小心为重,切勿勉强自己!"
"爹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来整自信道,带上一千先登死士开始往里面冲。
等来整走了之后,来护儿还是不放心,对旁边的程咬金说道:"程将军,我孩儿经验浅薄,我怕他坚持不住,坏了全军大事,还请你去紧跟后面保护他。"
程咬金知道来护儿护子心切,说道:"交给我吧,保证他不会有事!"说完便带着人马跟在来整后面。
来整带一千先登死士冲在最前面,他已经成为全军的箭头,如同利剑一般插入敌人心脏,杀向位于后方的裴寂。
他跟随来护儿也打过大大小小无数仗了,童云飞的兵马算是他见过最精锐的士兵,不仅作战勇敢,还进退有度,无论他冲到哪里去,身士兵总是能够跟上他,他剑锋所指之处就是士兵冲锋之处,能有如此精锐,何愁战无不胜。
"大人不好了,敌军主力正在杀向我们这边,看来是想对大人动手,我们还是往后撤一撤吧。"副将一直在观察战场上的情况,他发现局势不对,连忙劝说裴寂后撤。
裴寂看到战场中心确实有一支千人小队正在杀向他,带头的将军非常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童军以为攻入城内就能绝对获胜,真是太不把我裴寂放在眼里了,那年轻将军带一千人就敢闯我两万大军,你传我命令,全军边打边撤,退到两旁有房屋的地方,让四周士兵包夹那一千敌人,我要先斩了那敌将,搓一搓他们的威风!"
裴寂临危不惧,开始调动兵马发起反击,轮打仗他可能远不及李靖这样子的天纵奇才,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李渊能够把他留下来镇守晋阳,就说明他有过人的本领。
在裴寂的调度下,晋阳大军已经从最初的慌乱慢慢镇定下来,童军刚冲进城内时他们确实慌了,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随着他们逐渐反应过来,这种败势慢慢止住,并且开始反击。
裴寂故意让士兵退到两边有房屋的地方,把城门前的一大片空地留给敌人,如果在空地上作战他们确实不如童军勇猛,而且兵力也没有敌人多,但要是进入到街战情况就不一样了,街道两边都有房屋,这样能够限制敌人一次进攻的人数,而且裴寂还留了一手,在屋顶上安排了弓箭手,他们一直在等待时机,如今也是启用的时候了。
"房屋的弓箭手开始射击!"裴寂下令道。
潜伏已久的弓箭手突然在屋顶上出现,他们如同天降神兵一般,没有任何预兆就来到了童军的头顶之上,人数起码有上千人,靠近房屋的士兵很快就遭到弓箭手射击,不少人纷纷中箭倒地。
位于最前面的来整受到了重点照顾,他带领的一千先登死士深入敌阵,眼看距离裴寂越来越近,很快就能抓住敌人,但没有料到房屋顶上出现了弓箭手,而且数量还不少,一下子就给他造成巨大压力。
来整的人马根本没有带盾牌,短短一会儿就伤亡过半,他知道无法继续前进,只能下令往后撤退,然而回头的时候哑然发现,后面的退路已被敌军切断,他已经无路可退。
来整暗叫不妙,原本想抓住裴寂立下大功,结果功倒是没立,还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随着敌人不断往他这边挤压,他身边的士兵也倒得越来越快,死亡的气味在向他悄然接近,就在他绝望之际,后面传来一个惊雷般的喊声。
"来整不用害怕,继续往前冲,房屋上的弓箭手交给我!"
"你是..."来整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程咬金正带着数千人马赶来救援,那些堵他后路的敌人根本挡不住他的猛攻,被打得大败溃散。
程咬金带着三千先登死士追上了前面的来整,他把堵截的敌军打散之后冲到来整身边大吼道:"还愣着干嘛,继续往前冲,还想不想立功了,我们都已经攻入城内你刚才竟然还想往后撤,有我在还怕什么,屋顶上的弓箭手交给我,我这三千人给你两千,后面还有大队人马往里面冲,我们此战必定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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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不得不退
来整被程咬金给吼醒了,他羞愧难当,原本就想抢着立功,结果还被敌人包围无法前进一步,要不是有程咬金在后面支援,他恐怕当场战死,现在他也算是彻底看清自己和这些大将的差距了。
重新振作后来整一扫颓废,继续带领士兵往前冲,正如程咬金所说一般,他信任自己的士兵,也信任军中将官,他的任务就是作为箭头往前冲,目标直指敌军主帅,既然是他主动要求深入敌阵,那就算死也要做到。
"弟兄们跟着我一起杀,生擒敌军主帅!"来整高声呐喊,他身边的士兵也齐声回应,跟随者他奋勇直前。
箭头又再次起飞,以更快的速度杀向裴寂。程咬金看到如此便放心了,他刚才还担心这个年轻人畏首畏尾不敢再打,其实他的年纪和来整差不了多少,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在后面指挥的来护儿也看出了屋顶上的弓箭手威胁巨大,他命令程咬金和罗士信分头上屋顶剿灭敌军弓箭手。
罗士信带着一队人马踢开房门冲进屋内,看到里面的空无一人,想来百姓应该是提前撤走了,他看了一眼里面,非常简陋,环境阴暗,在角落处有一个楼梯,从这里上去就能直达房顶,他带着数十人一起走上楼梯,快要到上面时看到楼梯口有敌人守着,他举起长枪连续刺出,转眼间就杀了三人,他纵身跳跃,从天窗跳了上去,看到屋顶上站了二十多个弓箭手。
弓箭手见敌人杀上来也顾不得射击了,纷纷扔掉弓箭拿兵器杀向罗士信。
罗士信一点也不怂,他后面的士兵还没上来他就敢单枪匹马冲过去与敌人厮杀,手中长枪横挑直刺,身体腾挪闪转,一下子就打倒十多人,剩余人看到他这么勇猛都不敢再上,竟全部从屋顶上跳下去,这回罗士信也懵了,心想这些人也太怂了吧。
屋顶到地面其实也只有两层楼高,跳下去不会受伤,弓箭手跳下来后在地上翻滚卸力,等他们再站起来时这才发现四周全是敌人,哪里还有机会逃跑。周围的兵马看到敌军弓箭手跳下来,纷纷一拥而上将敌人乱刀砍死。
随着大队童军不断加入战斗,在来护儿的指挥下晋阳城弓箭手很快就被消灭得七七八八,战场上的形势再次逆转,童军又占据了上风。
眼看自家兵马越打越少,敌人进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副将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劝说裴寂:"裴大人,敌人已经距离很近,我们还是赶快撤退吧。"
裴寂看着正在冲向他的来整,他原以为有机会杀掉敌人一员大将,但随着程咬金在后面支援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能惋惜道:"唉,留两千人殿后,其余人随我一起从南门撤退!"
来整看见敌人要跑,他大喊道:"敌军主帅报上名来,有本事回来与我一战,你还有这么多士兵,逃跑算什么英雄好汉!"
"哈哈哈哈,无知小儿,刚才你差点死在我手上,还有什么好嚣张的,要不是有人来救你,你已经是一具尸体,想要我性命,那就追过来吧,本大爷裴寂等着你。"裴寂仰天大笑,故意嘲笑来整,想引诱对方来追。
来整恼羞成怒,他大骂道:"无耻老贼,等着,我这就来杀你!"
裴寂摇头轻声道:"此子倒是有些胆色,可惜嫩了点。"
他蛮欣赏这种不怕死的年轻人,不过相对于来整,他更看重程咬金和罗士信,从刚才的战斗中他就看出来了这二人勇不可当,正因为有他们在城门口奋勇杀敌,童军士兵才有机会源源不绝地冲进城内,他相信这两个人即使放在童云飞麾下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猛将,他有点想不明白童云飞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厉害的人。
裴寂骑着战马边想边跑,很快就带着士兵冲出南门,这边城门被童云飞放空没人攻打,所以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然而他忘了一点,童云飞虽然没有攻打南门,但来护儿一早就派遣骑兵到南面游走了。
裴寂带着人马冲出去走了一里路,身后面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小,但是地面却突然震动起来,他原以为发生地震,但仔细一听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震动声是从前面发出来的。
"大人不好了,前方出现大队骑兵,人数起码在万人以上!"前面负责探路的斥候跑回来汇报。
裴寂闻言脸色惊变,他突然想起来童军有一支骑兵绕道南门,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骑兵来这边要干嘛,如今再看才明白敌人的想法,原来是要截断他的退路,难道那个时候童云飞就那么确定今日必定破城吗,否则又怎么会提前安排骑兵断他后路,这也未免太可怕了。
"现在随我撤退的士兵还有多少人?"裴寂问道。
"我们在城内作战损失不算很大,大概有一万四千人跟着一起逃出来。"
"前面是骑兵,后面是敌人大军,退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冲过去还有机会。"裴寂拔出长剑,"全军听命,如果想活 就跟着我一起冲锋,咱们到大兴城和太原候汇合,杀!"
裴寂知道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他带领大军向骑兵发起了进攻,以步兵冲击骑兵,与送死无异,但他已经别无选择。
李瑗看到敌人冲过来,他嘴角微微弯起,冷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对我发起冲锋,那我就不客气了,全军冲刺,击杀敌人,不用手下留情!"
两万骑兵开始全速前进,铁蹄无情地践踏大地,如同雷鸣的声响让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上万骑兵一旦冲锋起来,气势堪比十万大军。
双方士兵距离还有将近百步,但是裴寂麾下兵马已经开始惧怕,不少人心中都有所疑惑,面对如此强大的骑兵他们真的要正面硬攻吗,这样能有胜算?
无数的疑问从士兵心里面升起,但看到身为主帅的裴寂也没有后退,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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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攻破晋阳
其实裴寂只是表面镇定,他心里面和士兵一样恐慌,甚至握着马缰的手心都在不断流汗,他这里一万多人只有不到两千亲兵有战马可骑,这一轮冲锋下来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跟着他跑出来,但他清楚要是不拼死杀出一条血路,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百步过后,步兵和骑兵终于狠狠地碰撞到一起,但形势却是一边倒,裴寂的人马如同茅草一般被骑兵轻易地收割,骑兵所到之处皆是人仰马翻,仅仅依靠战马强大的冲击力就能撞倒一大片人潮,甚至都不用上面的士兵出手胜负就分出来了。
情况要比裴寂预想中还要更糟糕一他有想过会战败,但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他的人简直是一碰就倒,连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两千亲兵冲。
李瑗已经认出对面的主帅是裴寂,他大喊道:"裴寂还认得我吗?!"
裴寂放眼看去,看到了李瑗,他惊怒交加:"李瑗怎么是你,你可是太原候的侄儿,为何要为童云飞效力,他可是太原候的敌人!"
"童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当然帮他,我与太原候虽是亲戚,但感情浅薄,他在我心中比不上童将军,裴寂,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赶紧下马投降,我在童将军面前帮你美言几句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李瑗想要说服裴寂投降。
"我呸,我跟随太原候数十载,岂会投降敌人,你尽管放马过来!"
"不识抬举,纳命来!"李瑗一声怒喝,带领人马冲向裴寂。
裴寂的两千亲兵誓死保护,与李瑗的骑兵展开厮杀,这是骑兵与骑兵之间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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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瑗目露杀气,手执镔铁长枪直刺横扫,最先靠近他的数个敌兵被他瞬间击杀,后面的人丝毫不惧,向他包围过来。
李瑗一声长啸,举枪连刺,手中长枪如同秋风扫落叶般不断出击,刺,挑,扫等招式被他耍得炉火纯青,敌人刚要上来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一**死马下。
裴寂看得怛然失色,没想到李瑗这么厉害,十年前这个年轻人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整天跟在童云飞身边,如今过去十年,进步竟然这么大,看来童云飞真是教导有方,无论是李建成还是李世民,在他的调教之下都有长足的进步。
虽然是骑兵对骑兵,但是李瑗作战勇猛,再加上兵力是敌人十倍以上,裴寂的亲兵完全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杀败,本想冲出一条血路,结果没有前进一步,还被李瑗打得不断后退。
"哈哈哈哈,裴寂,治理内政你确实有本事,但你不是打仗的料,上了战场还不穿盔甲,与敌人交锋不敢亲自应战,只敢派士兵出来,有胆量得到就出来与我一战!"李瑗又杀数人,沾满鲜血的长枪直指裴寂,点名道姓要对方出战。
裴寂自知有多少本事,他哪里敢与李瑗交手,干脆不理对方,继续缩在后面,他不回应李瑗的挑战反而让自家士兵士气更加低下。
"没种的家伙,既然你不敢与我打,那去找你!"李瑗说完杀入敌阵,他身后的骑兵紧随而上。
裴寂的亲兵完全挡不住,一众人马很快就杀到了他前面去,眼看已经跑不掉了,他只能硬着头皮拔出长剑,策马砍向李瑗。
李瑗完全不把裴寂放在眼里,对方劈砍的动作软弱无力,杀鸡都费力,更别说杀人了,他右手横扫,轻而易举地打飞裴寂手中长剑,左手往前伸出,裴寂就像小鸡一样被他整个拎起来,一下子就落入了他的马背上面。
裴寂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奋力挣扎,但是被李瑗死死压住,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裴寂已被我所擒,尔等赶紧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李瑗对着敌军大喊道。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一众士兵跟着一起喊,霎时间喊声如雷,冲破云霄。
裴寂的人马看到连主帅都被抓了,他们还打什么打,敌人都是骑兵,他们也跑不过,只能跪下投降,不敢再战。
这时来整带着一队士兵从城里追出来,他看到裴寂逃跑,想要追,但是被殿后的两千士兵拦住,花了不少力气才把那两千人解决掉,在那之后也顾不上休息了,连忙带着士兵冲出南门去追裴寂,走了不到一里路发现李瑗正带领骑兵厮杀,他还没来得及过去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李将军,有没有抓住裴寂?"来整问道。
"有我在他怎么可能逃掉。"李瑗把马背上的人扔到地上去,"你看看这是谁。"
来整定睛一看,正是裴寂,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就主动向来护儿请命去抓裴寂,要是让其跑了他可没脸回去见来护儿,虽然不是他亲手抓的,但起码能把人带回去,总比让人跑了要好。
随着裴寂被抓,晋阳攻防战也就此落下帷幕,这场攻城战前前后后持续了一个多月,终于在来护儿的加入下结束。
虽说打了一个多月,但其实这个速度已经很快,通常情况下攻下一个城防很好的城池起码也得要三四个月才行,杨广出征辽东攻打辽东城,用了几个月未有进展,杨玄感造反攻打洛阳,同样是花了数月也未能攻下,童云飞只用了不到两个月就拿下整个太原,如此神速足以自傲。
大战结束后童云飞让程咬金和罗士信去收服降兵,让李密去安民,以免百姓过度惊慌,他与山贼出身的起义军不一样,攻打太原只是替代李渊,不会劫掠百姓,不过想要获得当地百姓的信任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李渊经营太原多年,一时半会无法取代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此战童云飞大军一共伤亡了六千多人,斩杀敌兵七千多人,双方伤亡数几乎一样,晋阳兵马损伤都是在破城之后,即是说裴寂一天就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可见童军的战力之强,最终投降的敌人共计一万三千人,只要消化得当这一万多人很快就能成为即战力。
第452章 一早料到
太守府内,来护儿压着裴寂来见童云飞,战前他就立下军令状,要么攻破晋阳,要么战死,这次没有让童云飞失望。
"末将幸不辱命,成功拿下晋阳,活抓敌军主帅裴寂!"来护儿抱拳道,初来乍到就立下大功,在军中立威,士兵也会开始信服他。
其实来护儿非常清楚,能够迅速攻破晋阳不全是他的功劳,在他攻打晋阳前童军就已经快要攻破城门了,他来的时候城门早已残破不堪,坚持不了多久,即使把他换成任何一个将领来指挥攻打都能迅速破城,他猜测童云飞有意让立威,所以才把这个立大功的机会留给他,他心里面既感动又感激。
"来将军亲自出马就是不一样,攻城如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就连你的儿子来整也立下大功,活抓裴寂,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童云飞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来整听到自己被赞,他高兴道:"多谢童将军!"
"将军可别夸这小子了,要不是程将军出手救他,他差点就死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况且裴寂也不是他抓的,是李瑗抓的,程将军和李将军才是立下大功。"来护儿在前线指挥,非常清楚当时的形势,也知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如果真靠他儿子这场仗恐怕打到现在都还没结束。
来整听到如此,脸红地低下了头,有些羞愧。
"不要紧,来整被围困,说明他作战勇猛,奋勇之前,否则敌人又怎么有机会包围他,你们统统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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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大手一挥,该赏钱的赏钱,该升官的升官,其实他手下没有多少,能够重用的就那么几个,升到什么官职其实都一样,只要是他重用的人自然会有兵权。
**行赏完后,他把目光放到裴寂身上,这已经是老熟人了,以往与李渊打交道多,时常会见到裴寂,不过距离上一次见面也有好几年了,时隔这么多年不见,感觉裴寂老了许多。
"裴寂,是不是想不到有一天也会落入我手上,你是李渊身边重要之人,他许多事情你应该清楚,有一事我想知道许久,但一直未能找寻答案,如今希望你可以为我解惑。"
"你想问什么?"裴寂问道,他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能跪在地上。
"张须陀是不是被李渊毒死的?"童云飞说话音量突然提高几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众人从他的话中听到怒意。
来护儿昨日听童云飞说攻打晋阳是要找李渊报仇,心想这个仇应该是为张须陀报的,看来张须陀的死与李渊有关。
其实童云飞还没问时裴寂就隐隐约约猜到对方要问这个问题,他回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为何还如此执着?"
"好一句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正所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须陀与我情同手足,曾经在乱军中救我一命,对我有大恩大德,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他的恩义我永世难忘,多年前他被毒死,李渊嫌疑最大,你说我应不应该忘记这仇,该不该为他报!"
说到气愤之处,童云飞一步踏出,揪住裴寂的衣领把他拎起来。
裴寂不敢面对童云飞充满怒火的眼神,他感觉这股怒气能够把他燃烧,说道:"仇恨报与不报皆在你意,与我无关。"
"别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张须陀是不是被李渊毒死!?"
"我不知道,你就算问我一百遍一千遍一万遍,我的回答依然是不知道!"裴寂确实真的不知道,就连最亲近李渊的李靖也不知情,他又如何得知。
"哼!"童云飞放下裴寂转身回到椅子上,"我问过三个人,你是第三个,我问李靖的时候他说不知,我问李建成的时候他也说不知,你们都是李渊最亲近的人,连你们都不知道,难道他真的能够独自行动就能把张须陀毒死吗,我可不信!"
听了童云飞的话,裴寂陷入了思考中,他觉得童云飞说得对,李渊不可能一个人就把张须陀毒死,得有人配合才行,这个人一定是李渊心腹,除了他,李靖,李建成和刘文静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选了,这事他问过李靖,李靖树说不知道,如果李靖没有说谎,那么毒死张须陀的参与者就只有李建成和刘文静了。
思来想去,裴寂觉得刘文静很有可能知道此事真相,他与刘文静一直不怎么对路,所以也没有问过,不过无论如何,他始终是李渊的手下,无论张须陀是否被李渊毒死,他都不会有异心。
"童云飞,你不用多说了,你与太原候原本亲密无间,都有宏图大志,你们原有机会联手一统天下,横扫群雄,可惜你因为张须陀的死与太原候为敌,这无异于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强大对手,无论你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夺得天下,你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是吗,既然如此那太原又怎会落入我手上,我连他老家都拿下了,他除了攻下大兴城之外还能去哪里。"童云飞冷笑道,他与李渊为敌并非自寻死路,他有信心改变命运,战胜这个强大的敌人。
"不要以为太原候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攻下太原只是为了断他后路,甚至拿他家人威胁他,让他听你的命令,但你以为这样真的有用吗?"
"你什么意思?!"童云飞眉头轻皱,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李瑗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童将军,我已经搜索过李家上上下下,没有招待李渊的家人,我怀疑他已经带走了所有家眷。"
众人闻言非常震惊,他们攻打太原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抓住李渊家人,以此来威胁李渊,但万万没想到李渊早就把家人带走了。
童云飞这才明白裴寂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难怪晋阳被攻破了对方还能这么镇定,他问道:"李渊是不是已经把家人都带去大兴城了?"
第453章 李渊动向
"当然,太原候一早就知道太原守不住,他在出征时就把家人一起带走,留我下来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守住太原,而是拖延你,让你不能妨碍他攻打大兴城。"
裴寂虽然没有守住太原,但他任务已经完成,让童云飞不能追李渊,并且拖了将近两个月,唯一没有预料到的就是会被抓住。
"好一个李渊,竟然用整个太原来拖住我,看来大兴城他是势在必得!"童云飞想不到李渊为了拿下大兴城愿意放弃经营了十多年的太原,虽说太原的地位远不及大兴城重要,不过换做是他空怕没有那么大的魄力。
"童云飞,我们失去了太原影响不大,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要太原候能够攻下大兴城,再吞并四方势力,这个天下早晚是他的,纵使杨广从江都回去也不可能再阻止他。"
"杨广他早死在江都了,就算他活着我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童云飞不经意道。
"什么,杨广死了?!"裴寂非常震惊,"他不是在江都吗,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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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也无妨,从江都传来最新消息,宇文化及联合骁果军杀了杨广,如今他已经掌控朝政,在江都除了杨浩他把杨家的人都杀绝了,不久前立杨浩为帝,但这只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杨广一死,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大隋已是名存实亡,很快就四分五裂。"
裴寂原本很惊讶,突然大笑:"哈哈哈哈,那真是天助太原候,宇文化及为我们扫除最大的障碍!"
"不要高兴太早,莫要小瞧天下群雄,李渊也并非天下无敌,只要有我一日在,他休想成功。"童云飞冷哼一声,让士兵把裴寂关押到大牢里,他知道劝说不了这老家伙投降,只能暂时先养着。
童军在晋阳休息了三天然后出发前往大兴城,童云飞把裴民安留下来,给他一万士兵镇守太原。
李渊五万大军兵分五路从太原出发,沿着汾水南下,途径西河郡。西河郡守将得知李渊造反,打算守城抵挡李渊进攻,然而双方战力差距巨大,李世民只用了九天就轻易攻下西河郡,西河守将高德儒也被斩杀。
在修整数日后,李渊率领大军继续向大兴城进军,现已进入临汾郡,五路大军先后抵达贾胡堡,打算在此地休息一天,同时派人去打探前方休息,查看隋军有没有派遣人马前来阻拦他们。
士兵开始安营扎寨,大军连日赶路,长途跋涉,众将士早已人困马乏,然而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大雨,现已六月,进入夏季,正是多雨季节,不易于运输粮草,粮草需要干燥保存,否则容易发霉。
当地村民看到这么士兵到来,都纷纷逃离,不敢逗留,虽然李渊从来不冒犯百姓,不抢百姓粮食,但是他的出现还是破坏了当地的宁静。
李渊把家人安置在一个环境还算不错的房舍,当然,这个不错也只能与当地的房舍相比,与他太原李家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但李家的人个个能吃苦耐劳,纵使环境再差再艰苦也没有一个人抱怨。
李渊年纪较小的几个儿子更是争着要跑到前面带路,想在军中锻炼,这让李渊颇感欣慰,心想日后除了李建成和李世民之外,其余的孩子也不会太差,他李家后代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天空闪过紫色的银蛇,闷雷声时不时在耳边响起,李渊站在门边,抬头望向阴暗的天空,他觉得这个世上能够战胜他的恐怕也只有老天爷了,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把他五万大军困在贾胡堡进退不得。
五万人每日的粮草消耗是个巨大的数字,他从太原带来的兵粮其实不算太多,再加上天气不佳,粮草无法保存太久,如果这雨再不停,他们恐怕都要返回太原了,这让李渊的压力倍增。
"爹,在想什么呢?"李世民从外面进来,他刚刚巡视完营寨,一切如常,纵使天气恶劣他也坚持每日巡察,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正因为有这些良好的习惯他才能迅速成长。
雨水把李世民的盔甲衣服都淋湿了,但他毫不在意,进屋后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地面瞬间湿了一大片,他就像穿着衣服从河里出来一样。
李渊轻叹一声:"唉,也不知道这场大雨何时才停,一日不停大军就一日无法前进,如今军中所带粮草受到雨水影响,保存不了太久,我怕坚持不了几天就无粮可用。"
"爹不用担心,小小雨水何足挂齿,只要坚持几天,等雨停了我们就能重新出发,爹是全军统帅,不能轻易气馁。"李世民反倒给李渊打起气来了。
李渊认真地看了李世民一眼,不禁有些感慨,他为了实现雄途霸业准备了几十年,一直没怎么照顾到家人,纵使自己的儿子也是托付给童云飞教导,其实在他印象之中李世民应该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李世民早已成长为一个成熟可靠的男人了。
其实李世民今年也不过十八岁,但是长年在军中锻炼,性格要远比同龄人成熟,说话做事有几分像李渊,沉稳之中带着几分精明,灵动的双眼要比李渊的更加有锐气。
"世民,你会不会怨恨爹与你师父为敌?"李渊突然问道,他和李世民可谓无话不谈,关系亲密,但每每说到童云飞的时候李世民总是刻意回避,闭口不谈,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李世民对童云飞依然十分尊敬,但是在李建成身上没有这种情况,他真不知该夸李世民重情重义,还是应该称赞李建成能分轻重。
"爹为何总是问孩儿师父的事情,你们在我心中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我当然不会怨恨你。"李世民回答道。
"如果有一天爹与他在战场上交锋,爹要杀了他,抑或他要杀了爹,你会选择帮谁?"李渊想知道在李世民心中,他和童云飞到底谁比较重要。
第454章 父子矛盾
李世民的脸色非常挣扎,一个是血浓于水的生父,一个是传授他一身本领的师父,两个人都对他有大恩大德,无论选择谁他都会陷入巨大的痛苦中,如果可,他真不希望李渊和童云飞成为敌人。
李渊看到李世民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还以为李世民更加倾向童云飞,他十分不高兴,有些恼怒道:"世民,我可是你爹,他是我的敌人,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做不出选择吗,要是换成你大哥建成,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我!"
这一吼声打破了宁静,原本周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声,李渊突然的低吼显得格外突兀,虽然不是很大声,但特别刺耳,这一句话就像利剑一样扎进李世民的心。
驻扎在不远处的几十个士兵还有李靖等人也听到了李渊的骂声,他们纷纷扭头看向这边,就像看大戏一样精彩,李渊父子吵架可不常见,一个是极有威严的太原候,一个是成熟懂事的少将军,他们几乎从未有过矛盾,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父慈子孝,如今却因为童云飞却吵了起来。
当然,李世民只是默默低头,没有回嘴,他也不敢回嘴,无论如何李渊始终是他的父亲,在他心里面就像山一样崇高,不是他能逾越的,但他的眉头还是情不自禁地轻皱了一下,一丝怒意从脸上闪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李世民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现在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了,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和倔强,李渊当着士兵的面骂他,让他感到了一丝屈辱,这种屈辱感甚至比用刀去砍他还要让他感到难受。
"是孩儿不对,请爹责罚!"李世民低头抱拳道,他说话的态度依然恭敬,不过语气冷了几分。
李渊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他怒气未消,不冷不热道:"罢了,下去吧。"
"是!"李世民躬身退出去,他的动作要比以往更加恭敬,但少了几分温情。
李渊默默地看着李世民逐渐消失在雨中的背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儿子正在远离他,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往的关系。
李靖把刚才那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他等李世民走远后才走过去说道:"太原候,不要紧吧?"
"没事,只是父子小吵一架罢了。"李渊微微摇头,没有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那就好,二公子他长大了,不能再把他当作小孩看。"李靖是在提醒李渊,以后就算要教训李世民,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李世民可不是小孩子了,会有自己的尊严和想法。
"我自有分寸,药师无须多言。"李渊不愿再替此事。
就在气氛略为尴尬之时,李建成冒着大雨从远处跑来,对李渊说道:"爹,斥候从前线传来消息,代王杨侑派虎牙郎将宋老生率精兵两万进入临汾郡守霍邑,就在前方五十里之外,又派遣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守河东郡城,阻我军去路。"
李建成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原本大军就被大雨阻挠,如今前面又有两支人马挡住去路,李渊前往大兴城的路上可谓困难重重。
李渊想了许久后说道:"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于我军,我看不如先暂且退回太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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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惊了,心想李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他们隐忍数十年,好不容易才等到合适的时机出兵攻打大兴城,要是这个时候退回太原,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仔细地看了李渊一眼,第一次发现李渊竟然有些老了,脸上的皱纹多了不少,与年轻时相比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稳重,或许是在太原习惯了安稳的生活,又或许是年龄的增长,让李渊不再拥有年轻时的胆色。
"爹,我们不能退回去,大军走了将近两个月的路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将士都等着大展身手立功,要是因为这小小的雨水就退回太原,那岂不是凉了将士的心,况且杨侑虽派遣人马来阻挡,但兵力不多,宋老生又是有勇无谋之辈,年近花甲,岂是我军对手!"
李建成极力劝说,他还真怕李渊就这样退回太原。
李靖也说道:"大公子他说得极对,虽然连日降雨,但敌军也会受雨水影响,我军又何须害怕,士兵常年训练都是精锐之师,以五万打隋军两万,我有十成把握可以击败敌军。"
"可我军粮草受到雨水影响,难以保存,恐怕支持不了太久。"李渊略显犹豫。
"这何须担心,只要击败宋老生攻下霍邑,我军便能补充粮草,况且如今已是六月,很快就到秋收季节,到时候哪里都在收割粮草,我们还怕会没粮食可用吗。"
李靖早已为大军做好打算,隋军对他们来说是阻碍,但也是补充,只要击败敌人就能抢夺粮草,况且一路上郡城无数,他们要是真无粮可用大不了启用郡城粮仓,供给大军使用。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赞成退兵,那等停雨时大军再出发,先击败宋老生攻下霍邑,再前往河东。"
两天后雨水终于停了,道路也变得泥泞不堪,但是未能阻止李渊大军继续进发。
宋老生奉杨侑命领,带两万精兵前往霍邑抵挡李渊大军,他在三日前就已经抵达霍邑,并且打听到李渊大军就在五十里开外的贾胡堡,因为连日大雨,李渊兵马没有前来攻城,他自知李渊兵力比他多,所以他不敢轻易出城,只能紧闭城门死守。
今天大雨终于停了,宋老生有预感李渊大军很快抵达霍邑,他下令让士兵打起精神,准备好抵御敌人,同时在城上安排足够多的弓箭手,可惜霍邑只是小城,城墙上最多站数百人,难以对攻城的李渊大军造成太大伤害。
下午酉时,已近黄昏,气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变得格外燥热,城上的士兵几乎晒了一天的太热,人都快脱水了,但他们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敌人即将到来。
第455章 攻打霍邑
在压抑之中等了整整一天,李渊大军终于抵达霍邑,期间宋老生一共走上城墙十多次,可见他有多紧张,得知敌人到来后,他连忙走上城头观望,看到黑压压一大片人潮正往这边移动,大军一眼望不到尽头,也不知道敌人来了多人。
李渊出兵时号称十万大军,不过是人都知道这只是个虚数,一般出征的时候都会对外虚报兵力,以掩饰自家兵马的真实人数。
宋老生看了一眼天色,将要入夜,他觉得李渊赶了一天路应该不会立即攻城,会休息一晚后在明日攻城,他刚这样想,对面一支上千人的骑兵突然从大军中飞奔出来,往东门而去,他脸色突变,心想李渊一定是想围城,不给他机会撤退,正在思虑之际,发现李渊大军突然加速前进,看似根本不打算安营扎寨,而是直接攻城。
宋老生不想过分被动,要是被敌人围城他将毫无还手之力,他下令道:"李渊逆贼赶了一天路还敢立马攻城,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来人,打开东门与南门,随我一起去围剿敌人的骑兵!"
东门与南门同时打开,宋老生带领三千士兵去追击李渊的骑兵,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其不敢嚣张。
李建成奉命带领一千骑兵冲向东门,他来到东门后看到城门打开,里面冲出一支人马,为首一人身穿盔甲,头发斑白,虽人已老,但是看上去精神饱满,骑在战马上依然威风凛凛,他猜想对面大将应该就是宋老生,大喊道:"来将可是宋老生?"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知道是老夫还不赶紧下马投降,你姓甚名谁,是李渊派你来送死吗?"宋老生看到对方年纪轻,心中难免轻视,李渊派这种毛头小子出战,难道是军中无大将可用了吗。
"隋军老贼给我听好了,我是太原候李渊之子李建成,奉我爹的命令来取你项上人头。"李建成看对方轻视他,他也毫不客气地骂回去。
"大胆!竟敢骂你爷爷我,老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有本事就过来与我大战三百个回合!"宋老生征战数十载,何尝试过被一个毛头小子轻视,他当场大怒,带领士兵杀过去。
李建成丝毫不怕,上前应战,双方打了十多个回合,李建成突然大喊道:"好你一个宋老生,确实有些本事,今日我没吃饭,等我吃完饭后明日与你再战!"说完便带兵后撤,他麾下全是骑兵,撤退起来非常迅速。
宋老生看到如此火冒三丈,他刚要打赢,结果李建成说走就走,他岂能轻易放对方离开,立即带领大军追赶,一连追了数里路,期间数次要追上,又被李建成甩开,气得他牙痒痒,恨不得把李建成生吞活剥。
"宋老将军别追了,再追霍邑就没了!"一副将提醒道。
"怎么没了?"宋老生疑惑道。
"将军回头看看,敌人还有两支骑兵正迅速攻入东门和南门,那李建成不过是诱饵,故意引诱将军去追他!"
"啊这..."宋老生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还有两支骑兵正全速冲向已经打开的东门与南门,此时已经来到城门之下,他惊慌失措地调转马头,"别管李建成那小儿了,跟我一起回去!"
其实这是李渊的调虎离山之计,他让李建成带一千骑兵前往东门,让宋老生误以为他要围城。宋老生看到骑兵人数少,一定会出城攻击,等他出来后故意诈败引他追击,这个时候再让李靖和李世民各带两千骑兵迅速攻入东门和南门,如此一来便能轻松拿下霍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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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带领两千骑兵来到南门,上面的士兵看到有敌人攻来,弓箭手连忙射击,然而骑兵的冲锋速度极快,弓箭手难以命中,唯有数十个倒霉蛋被箭矢射中,但是没有造成致命伤,他们依然坚强地骑在战马上跟随大军一起冲锋。
城门官看到如此慌了,连忙下令关闭城门,负责关城门的士兵却迟迟不动,城门官不禁大吼道:"你们几个为何不关城门,没看到敌人要杀进来了吗!"
"可是...宋老将军还没有进城啊,要是关了城门他岂不是回不来了?"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到底是让宋老生回来重要,还是保住霍邑重要。
城门官一听也懵了,他走到城墙边往远处眺望,只能勉强看到宋老生正在带领士兵往这边狂奔,后面还有一支骑兵追赶,距离城池还有好一段距离就在他犹豫之际,李世民的骑兵已经杀到城门下,此时想要关闭城门也已来不及了。
"随我一起杀进去!"李世民手执九曲枪一路冲杀,凌厉的气势与童云飞有几分相像。
守在城门口的隋军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锋,李世民带着两千人轻而易举地就杀了进去,在城内街道横冲直撞,把敌人杀得片甲不留。另外一边的李靖也已经杀进来,两人一起配合控制城门。
李渊看到李世民和李靖冲进城内,他立即下令大军全力进攻东门和南门,要从这两个城门进去。
宋老生好不容易才赶回来,但此时李渊的大军已然杀到,开始从城门蜂拥进来,他拼命地指挥士兵想要阻止敌人进城,然而只是做无用之功,根本无法阻挡李渊大军潮水般的进攻。
"宋老生,你的命我要了。"一声怒喝从旁边传来。
宋老生回头看去,看到一年纪不大的小将向他杀来,此人单枪匹马,手执九曲枪,头戴红缨盔,脚踏虎皮靴,骑着一匹红色高头大马,一路横扫直刺,没有士兵敢拦他去路,所到之处没有一合之敌。
宋老生看到敌将来势凶猛,连忙举刀抵抗,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举起兵器,李世民已然杀到,手上九曲枪精准地刺穿他的咽喉,一抹艳红飘洒空中。
李靖在旁边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是看着李世民长大的,却未曾想过李世民的枪法如此之好,竟然一枪就要了宋老生的命,宋老生就算年纪再大也是经验丰富的沙场老将,又岂会如此不堪,只能说李世民太厉害了。
第456章 师徒感情
"这一枪可是有童云飞的五分风采。"李靖从李世民的身上看到了童云飞的影子,无论是动作姿势,几乎与童云飞一模一样。
"宋老生已死,投降不杀!"李世民大声高呼。
四周的隋军士兵已经被打得节节败退,看到主帅宋老生战死,他们已知无力抵抗,纷纷丢掉兵器投降。
李渊只用了不到一天就攻下霍邑,并且没有损失多少人,可谓大胜。大胜过后开始收降敌兵,并派人前去安民,以免在城内造成混乱。
霍邑只能算李渊路过的一站,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临汾郡也并非必要之地,接下来他要在这里休息一天,然后赶路前往河东,进入关中,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大战,宋老生不过是道可谓小菜,不足以说明隋军的实力,在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大将等着他。
晚上,士兵吃过晚饭后安营休息,李渊占领了县衙府,安排家人暂住,出来行军打仗还能陪伴家人,这非常难得,或许一辈子也只有这次了。
"建成,世民,今日你们做得很好,能够如此之快攻下霍邑,你们两功不可没,没有辱我李家的威名。"
李渊对两个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李建成去引诱宋老生,李世民负责攻夺城门,还枪杀敌军主帅宋老生,说到头功李世民当之无愧,但李渊故意没有提此事,他耳闻两兄弟有些不和,不想他们因为争夺功劳而有矛盾。
"全凭爹的妙计孩儿才有立功的机会,要是没有爹的计谋,我军可能还在城外安营扎寨。"李建成谦虚道,还不着痕迹地拍了李渊一个马屁。
李世民看了李建成一眼,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在他年纪尚小的时候他认为李建成很关心他,是他的好大哥,直到李靖在两年前提醒他要多注意李建成,他才察觉到这个大哥的关心不过是表面之像,虚情假意,自那之后他与李建成的关系就逐渐冷淡。
李建成也察觉到李世民的变化与成熟,所以很自觉地保持距离,两兄弟的来往慢慢变少,即使见面也只是客套问候,已经没有多少感情在里面。
"世民,你的武艺有很大进步,今日你能击杀宋老生爹也替你感到高兴,日后有你为爹冲锋陷阵,爹何愁不一统天下!"李渊极大地肯定了李世民的进步。
"孩儿是爹的利刃,爹想要孩儿杀谁,孩儿就会杀谁。"李世民说话的时候不带感情,仿佛他不是李渊的儿子,而是李渊的杀人利器。
李渊有些不满,今日难得高兴,李世民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只是一直把玩手上的长枪,他看了一眼,发现那枪与普通的镔铁枪不大一样,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顶尖锋利,两侧薄刃,整个枪头长一尺余,枪身可随意弯曲,如同毒蛇一般,无形之中给人一种恐惧感。
"世民,你手上的是什么枪,看起来不一般啊。"李渊好奇道。
"此枪名九曲枪,是两年前我庆生时师父送我的贺礼,他知我力气稍逊,与力大之人交手容易吃亏,故送我此枪,叮嘱我要勤练武艺,要把自身的枪法融入到这把枪上,使武艺更上一层楼。"
一说到童云飞李世民的眼神就变得柔和起来,其实他当时庆生也只有家中娘亲参与,就连李渊和大哥李建成也没记住这个日子,那天童云飞突然派人送枪给他,说是生辰贺礼,他感动不已,那时他离开马邑郡已有数年,与童云飞许久没见过面,但没想到过了那么久童云飞依旧记得他生辰,还让人准时送礼,他感觉比李渊对他还好。
听到李世民提起童云飞,李渊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去。
看到李渊生李世民的气,李建成心中已经乐开花,不过嘴上还是说道:"二弟呀,你知道爹一向不喜欢童云飞,你还在他面前提起,那不不是故意惹爹生气吗,以后可别干这种蠢事了。"
"我没故意提起,我只是回答他的问题罢了,这枪就是师父送我的,难道要我另找借口欺骗他?"李世民连看都没看李建成一眼,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九曲枪,仿佛这枪就是他的女人,让他爱不释手。
"看来师父真是对你宠爱有加,我也想要一份这样的礼物,可惜师父未能记住我的生辰。"李建成有些酸溜溜,他想不明白,同是拜童云飞为师,为何童云飞要区别对待,独宠李世民。
其实刚开始童云飞并没有区别对待,对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同样的态度,传授的本领也是一模一样,但自从李建成向他隐瞒了张须陀被李渊毒杀的事情后,他就与李建成有了隔阂,也清楚李建成已经决定要站在李渊这边,绝不可能与他同一阵线,将来只会是敌人,所以他没有给李建成送礼物。
但李世民不一样,在离开马邑郡后李世民依然时不时给童云飞信信,关心他的近况,童云飞感觉到李世民是真心待他,所以他才在两年前给李世民送去庆生礼物,当然,送信的事也是一直瞒着李渊,否则李世民的信也不可能送得出去。
第二天,李渊整顿兵马,打算休息一天后再出发,李靖突然从外面进来,他脸色慌张,看似有重要事情说。
"太原候,今日一早斥候传来两个消息,你听完之后必定十分震惊。"李靖以往无论遇到什么事总能淡定处理,如果连他都感到震惊,那必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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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消息,说来听听。"李渊好奇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太原候想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吧。"
"好消息是江都发生兵变,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造反,杨广被他所杀,杀了杨广后他立已故秦王杨俊之子杨浩为帝。"
李靖短短一句话直接让李渊震惊到不会说话,几乎连手上的茶杯都拿不稳,他不敢置信道:"你所言可真?这情报准确无误?"
第457章 动荡不安
"绝对无误,此事已经传遍各地,怎么可能是假的。"李靖非常信任自己的情报来源。
"杨广啊杨广,我为了推翻你隐忍十多年,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竟然在江都被宇文化及杀了!"李渊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多年都白等了。
"太原候为何生气,这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杨广一死,天下巨变,就算宇文化及立杨浩为帝又如何,难以服众,大隋群龙无首,大兴城的那些官员逃的逃,走的走,谁还会为了一个杨浩坚守城池,只要我们大军一到,隋军必定闻风丧胆,就算守城也坚持不了多久!"
这回李靖对攻下大兴城更有信心了,宇文化及弑杀杨广简直是在为他们一统天下铺平道路,只要杨广一死,其他所谓的起义军根本不足为惧。
"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从太原传来急报,童云飞的兵马已经攻下晋阳,其余各个县城也尽数落入他手,恐怕不用多久他就会追上我们。"说到太原失守,李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怎么这么快就守不住了,裴寂他在做什么!?"李渊可是记得自己给裴寂留两万士兵,让他只守晋阳不用守其他地方,只要拖住童云飞的大军即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他原以为起码可以坚持四五个月,结果才两个半月晋阳就沦陷了,他对裴寂太失望了。
"这也不能全怪裴寂,童云飞一向善于用计,说不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这么快就攻破晋阳,裴寂能够坚持两个月已经很不错。"李靖帮裴寂说几句好话,以免被李渊过分责怪。
"裴寂他人吗,有没有撤退成功?"
"我听说在城破时他想要逃跑,结果被李瑗的骑兵拦了下来,如今应该已经落入童云飞手上,生死不知。"
"李瑗他不是我侄儿吗,为何会帮童云飞而不帮我,这个叛徒,真是气煞我也!"李瑗一掌拍在桌案上,气得不轻。
"太原候忘了李瑗一直跟着童云飞学本领了吗,已经有十多年了吧,他为童云飞效力也是在情理之中。"
"童云飞莫非会使用咒语,李世民被他迷住,就连李瑗也被他迷住,他们都是李家的人,怎么能叛变我!"李渊之所以气是因为觉得自己比不上童云飞,就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心向童云飞。
"为谁效力不过是个人决定,太原候又何须生气,既然杨广已死,太原也落入童云飞的手上,不如我们加快行军,早点上路攻取大兴城,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前进。"李靖劝说李渊今日就出兵,不要再等一天了。
"城内的一万五千降兵如何安排?"
"我门将杨广被杀的消息传出去,他们知道后必定不会再对大隋那么忠心,愿意跟随我们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让他们各自散去,我相信愿意留下的人占据多数。"
"好吧,既然如此便依你所说行事。"李渊点头道。
李靖将杨广被杀的消息放出去,城内的百姓和士兵听闻此事都非常震惊,皇帝被杀,天下大事。
投降的隋军士卒得知此事后都各有所想,有的愿意跟随李渊继续出征,有的不愿留下来,李靖把不愿留下的都放走,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粮草去养降兵,留下来的一律当作自家兵马对待。
最终有五千人离去,一万人留下来,给李渊大军补充了一万人马,这攻城后不仅没有损失多少士兵,还反而多出了一万生力军。
大军休息了一个上午后整装待发,准备向大兴城进军。
杨广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到大兴城,朝上大臣知道此事后各有所忧,原本还指望杨广能够班师回朝,亲自坐镇大兴城,击退逆臣李渊大军,结果人没有等来,还传来噩耗,可谓雪上加霜。
城内人人自危,不知如何应对,群龙无首,朝上大臣也如同散沙各有想法,害怕的已经提前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不想陷入战乱之中,也有忠心耿耿的臣子留下,与大隋共存亡,但无论如何,许多人都猜测即将进入兵荒马乱的乱世,大隋也即将四分五裂,被天下诸侯分割。
裴仁基在得知杨广被杀后立即回家,他把女儿裴翠云找来商量:"翠云,杨广身死之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李渊又造反,从太原出兵攻打大兴城,不久之后大兴城将变成乱战之地,朝上不少大臣都开始逃离了,爹不知该留下还是离开,你能否为爹解惑?"
"爹,大哥不是已经投靠童云飞将军了吗,既然爹让大哥为他效力,说明爹的心早不在大隋这里了,杨广对我裴家不仁义,我们又何须忠心他,更何况他被宇文化及所杀,宇文化及立杨浩为帝,不过一傀儡罢了,无论立杨家何人当皇帝都难以服众,这天下很快就会变成群雄割据的局势,大兴城不仅李渊垂涎,我相信其他人也是如此,留下来只是愚忠,倒不如去投奔大哥,在童将军麾下起码还能得到庇护。"
裴翠云虽是女儿身,但出身大世家,从**文学武,见多识广,说出来的话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裴仁基原本一直犹豫要不要走,如今得到了裴翠云的肯定,他决定离开大兴城,先去东郡找瓦岗军,然后再去马邑郡投童云飞,他遣散了所有下人,带上家人一起离开,如今局势混乱,逃跑的人非常多,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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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天后,裴仁基带着家人来到洛阳,打算在洛阳休息一天后再出发前往东郡,一行人进入洛阳,发现街上有许多士兵巡逻,百姓看到如此都纷纷回避,原本繁华的街道少了许多行人,变得有些清冷。
裴仁基有些不解,他找了一家客栈安置家人,然后问客栈掌柜:"掌柜的,我初来洛阳,听说此地是繁华之都,然今日看到街上百姓不多,士兵反倒不少,这是为何?"
第458章 洛阳形势
掌柜说道:"这位客官,陛下被逆贼宇文化及杀害一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李渊就要来打大兴城了,这你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与洛阳有何关系?"裴仁基不解道。
"当然有,大兴城与洛阳比邻,要是大兴城被李渊拿下,那洛阳也难以自保,更何况近来从江都传来消息,说宇文化及已经带着十多万大军从江都返回,进驻大兴城与洛阳,故此街上才百姓稀少,士兵巡逻,我看洛阳早晚也会变成乱战之地,你也快点离开吧。"掌柜边说边摇头叹息。
裴仁基心情颇为复杂,回房叮嘱家人不要随意外出,等过完今晚明日就出发前去东郡。
自从李渊造反,杨广就派遣王世充前往洛阳驻守,本意是希望王世充能够调动洛阳兵马,与大兴城将士共同对抗李渊。
就在王世充回来后不久杨广就被杀了,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临走前杨广还活得好好的,在江都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他刚走没多久杨广就死在宇文化及手上。
在他印象中宇文化及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官职没有多高,远不如其父宇文述有本事,根本没有能力造反,更别说杀杨广了,但往往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真是造化弄人。
大隋本已是日落西山,如今杨广一死,更是危在旦夕,朝上群龙无首,需要另**君。
宇文化及在江都立杨浩为新帝,然而大兴城与洛阳群臣并不认可,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宇文化及为了控制朝政弄的手段,他们必须重新挑选合适的人登基继位,以应对天下巨变。
晚上戌时,太府卿元文都,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中卢楚,左晓卫将军段达,郭文懿,赵长文和王世充一起相约商议立帝之事。
大厅之内,烛火敞亮,七人齐聚一堂,他们七个已是洛阳最有权势的人,卫玄本该一起来,然他年纪年事已高,已经七十六岁,有心而无余力,近来已很少参与政事,所以就没有叫他。
"都人齐了,在座各位都是大隋忠臣,如今大隋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北有李渊造反,南有宇文化及弑帝,其余各地还有杀不完的起义军,大隋江山摇摇欲坠,我等身为隋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当为国家分忧,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当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君,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元文都对众人说道,他身居太府卿一职,性格耿直,颇有才干,杨广即位后历任司农少卿、司隶大夫、御史大夫等官职,深受信任。
"元太府卿说得不错,宇文化及已经在江都立了杨浩为帝,我们必须立帝抗衡他,否则天下百姓都会误以为杨浩才是正统。"众人附和道,赞同元文所说。
"既是如此,那就立杨昭之子杨侗为帝,杨昭生前曾被陛下封为太子,可惜早死,如今洛阳除了杨侗之外,就只有杨侑了,以长幼之分,杨侗为杨昭次子,杨侑为三子,理应立杨侗为帝。"元文都本想立杨昭长子杨倓为帝,可惜杨倓跟着杨广去了江都,和杨广死在一起,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立次子杨侗为帝。
杨侗今年不过十三岁,年纪尚小,让他执政非常不合适,但杨广几个兄弟都被他所杀,他的儿子大多都被宇文化及杀害,剩下的长孙也死在宇文化及手上,除了年纪幼小的杨侗,已经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
自古以来,年纪幼小的继承人登基继位,基本上都不会有好下场,因为无法执掌朝政,大权容易落入权臣手上,杨侗在乱世之时继位,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大家商议一番后没有太大异议,他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能选择杨侗。
确认让杨侗继位后,元文都又说道:"李渊兵出太原攻打大兴城,前些日已经派遣大将宋老生前往霍邑镇守,抵挡李渊大军,想来也能拖延一些时日,我们要尽快让杨侗继位,稳定军心。"
"恐怕让元太府卿失望了,今日从我军中斥候传来消息,说李渊已经攻破霍邑,宋老生兵败深死,如今大军正向河东而来,很快将与屈突通的兵马交锋,就是不知道屈突通能守多久。"王世充将今晚刚获知的情报告诉众人。
其余数人闻言,皆是脸色惊变,没想到李渊大军这么厉害,这才几天就打败了宋老生,要知道宋老生手上可是有两万精兵,怎能如此不济。
"王将军,你的情报可真?"元文都有些怀疑道。
"军机大事,岂敢乱报。"王世充白了他一眼。
"嘶,这李渊如此厉害,要是真的被他打到大兴城,我等该如何是好,大兴城沦陷洛阳也会被波及,王将军,你是陛下派来的军中大将,不知你有几分把握能够击败他?"元文都对王世充这个突然派回来的外将有些不喜欢。
"如果只对李渊,我能应付自如,但如今天下局势,敌人何止李渊一人,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东郡翟让,他带领的瓦岗军在得知陛下死后,已经蠢蠢欲动,东郡距离洛阳极近,我看他很有可能比李渊先到一步,洛阳不出数月,必遭他攻打。"
王世充倒是不怎么在意李渊,因为李渊要先攻下大兴城才能来洛阳,但是东郡翟让就在东北方,距离洛阳只有不到二十天的路程,翟让真要带瓦岗军攻洛阳,不用一个月就能兵临城下,再加上宇文化及也要从江都北上,他们面对敌人可不只李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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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达也点头道:"东郡瓦岗军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数年前陛下就曾派遣大将裴行俨出兵攻打,欲要收回东郡,但最终被瓦岗军击退,裴行俨也被抓住,如今还是生死不知。"
大家听到如此,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现在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想要击败这么多敌人,必须克服重重困难。
第459章 迫不得已
"说到裴行俨,你们应该都知道其父是朝中大将裴仁基,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今日我外出巡逻,竟然在街上看到他,当时我还以为看错了,我故意带士兵从他身边经过,确认是他无误。" 皇甫无逸把今天在街上的遭遇告诉众人。
大家都感到十分奇怪,元文都说道:"裴行俨应该在大兴城坐镇才对,为何会来洛阳,难道他也与那些没胆的人一样,想要逃跑吗?!"
众人都觉得不大可能,裴行俨是隋军之中有名有姓的大将,官职不低,为国效力数十载,岂会轻易逃离。
"他当时不是一个人,应该是带着家人从大兴城逃出来,如今住在靠近城门的客栈。"
"不管他要去哪里,既然到了洛阳,就不能放他离开。"
"元太府卿的意思是?"皇甫无逸疑惑道。
"明日你派人去客栈抓他,我军正是用人之际,他是朝上大将,应当为国效力,而不是只顾全自己,我想让他到军中统领兵马,与我们一起抗敌。"
元文都其实是担心王世充兵权过重,会危害到他们这些洛阳之臣,所以想把裴仁基一起拉进来牵制王世充。
王世充可不蠢,从元文都的话里他就猜到对方想要干嘛,说到行军打仗这里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这些人都要依靠他去守洛阳,他兵权在握,但要是再加多一个裴仁基进来,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裴仁基是朝上大将,军中威望很高,王世充一个从江都来的外将无论怎样都比不上,只要裴仁基一到,他的兵权就得分一大半出去。
皇甫无逸听到后纷纷点头赞同,认为元文都言之有理,有裴行俨这一员大将坐镇,不说必胜,至少给了他们几分底气。王世充面无表情,没有出声,这里七个人有六个人同意,他再怎么反对也没用,干脆不说话。
众人商量妥当后各自离去,第二天一早,皇甫无逸带齐人马去客栈抓裴仁基,三百多个士兵包围了客栈,把掌柜吓得不轻,客栈里面的人都不敢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做的是小本生意,从来没犯过事,不知哪里得罪各位官兵老爷了?"掌柜快吓破胆了,他走到皇甫无逸面前拱手弯腰道。
"不关你的事,我今日是来找人的,昨天是不是有一位身材高大,长得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壮汉入住客栈。"
掌管仔细地回忆一遍,想到一人,点头道:"昨天确实有一壮汉长得颇为高大,入住了本客栈,他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就住在二楼。"
"你带路。"
"将军这边请。"掌柜无法推辞,只能把皇甫无逸带去见裴仁基。
两人进入客栈上了二楼,后面一群士兵紧跟着,一直来到裴仁基所住的房间,皇甫无逸敲门道:"裴将军,如果你在请开门见我一面。"
等了没一会,房门打开,开门之人正是裴仁基,裴仁基看到外面这么士兵,他略微惊讶,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镇定道:"阁下是哪位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你就是裴仁基裴将军吧,我奉越王之命,请你进宫。"皇甫无逸说明来意。
裴仁基暗叫不妙,他本来打算今天一早就出发离开洛阳,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他了,还是走晚了一步。
"我与越王素不相识,找我所谓何事?"
"这是越王的命令,我也不清楚,你是大隋臣子,应当听从命令行事,要是你不愿意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皇甫无逸把腰间宝剑拔出一半,要是对方不愿意走,他不介意让士兵动手。
裴仁基心中恼怒,如果只有他一人,根本不惧皇甫无逸,他可以跳窗逃跑,但房里还有家人在,他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只好点头道:"好吧,既然越王盛情邀请,我岂能不去,不过你勿要伤我家人一分一毫,否则我定要你性命,带路!"
"哈哈哈哈哈,裴将军好大的口气,放心,我的士兵会好好保护你的家人,跟我来!"皇甫无逸仰天大笑,完全不把裴仁基的威胁当作一回事。
离开客栈后,皇甫无逸把裴仁基带到宫内去见越王杨侗。两人走大殿,裴仁基看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正坐其中,下首位站着一人伺候,不用多想便知少年就是越王杨侗,他上前行礼道:"臣裴仁基,拜见越王。"
"裴将军免礼,元太府卿,你来和他说吧,我先去玩了。"杨侗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根本不在乎裴仁基,他心智尚未成熟,与其他孩童一样,都有一颗贪玩的心。
裴仁基看着杨侗离开,他愣了一下,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要见他的不是杨侗,而是眼前这个太府卿,他问道:"是你派人抓我的?"
"哈哈哈哈哈,裴将军,何须用到''抓'';一字,我只是派人去请你来。"元文都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过来坐着说吧。"
裴仁基满腹疑惑地走过去坐下,他对眼前之人陌生得很,知对方为何要抓他来。
"裴将军,我乃洛阳城的太府卿元文都,陛下临走前托付我留守洛阳,只可惜陛下在江都遭到不测,被宇文化及杀害,如今天下混乱,大隋群龙无首,我等洛阳大臣都愿意立越王杨侗为帝,不知你意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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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化及已立杨浩为帝,你们又立杨侗为帝,那天下岂不是有两个皇帝?"
"宇文化及不过一反贼,有何资格立帝,杨浩在他手上只是傀儡罢了,我们洛阳立的皇帝方是正统,我打算就在这几天让越王登基继位,向天下宣告他才是正统的大隋皇帝。"
"想要与宇文化及抗衡,确实需要一位正统皇帝,既然元太府卿都已经做好决定了,那还用得着我吗,你找我来该不会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吧?"裴仁基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第460章 被迫屈服
"裴将军,我敢问一句你是否还是大隋之臣?"元文都问道。
"当然算。"裴仁基本来不愿意为杨广效力,但是如今被人挟持,只能点头。
"你身为朝中大将,为何不去守大兴城,反倒带着家人逃到洛阳来,莫非你不想再为国家效力,或是说就连你也怕了李渊这些反贼?"元文都话里带着嘲讽之意。
裴仁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想带着家人逃离大兴城,作为一个为国效力数十年的人,逃跑是耻辱,但是杨广对他不重视,他又何须对杨广忠心耿耿,更何况杨广已经死了。
元文都看到对方不说话,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这不要紧,他不在乎裴仁基是不是想要逃跑,重要的是被他抓住了, 而且必须要与他一起守洛阳。
"裴将军,你所做之事我就当做没有看到,如今洛阳受难,希望你能够挺身而出,助我镇守洛阳,我知你是沙场宿将,作战无数,如今也找不出比你更加合适统领大军的人,望你能够顾全大局,不要只顾自身。"
"洛阳有元太府卿和诸多贤臣良将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此言差矣,陛下临死前从江都派遣一名大将来洛阳协助防守,此人名叫王世充,我对他不是很信任,如果将兵权交到他手上,我不放心,故此需要一位像你这样的大将来制衡他。"元太府卿也不掩饰,直接表明。
裴仁基这才明白对方的意图,让他协助防守洛阳只是借口,制衡王世充才是本意,这样一来他就更不想留下了,拒绝道:"元太府卿,朝中大将无数,你又何须只看中我一个,我相信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能替代我,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想转身出门,就在他要踏出大门的时候,皇甫无逸追了上来.
"等下,先别走。"
"怎么,难道你还想强留我?"
"哈哈哈哈,我岂敢强留裴将军,只是我想让你看清楚远处的是谁。"皇甫无逸指了指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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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沿着他的指向看去,看到外面的广场上有数十士兵正在押送十多人,他仔细一看,发现那些人正是他的家任,女儿裴翠云也在里面,他勃然大怒,转身揪住皇甫无逸的衣领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哼,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皇甫无逸推开他的手臂,"只想裴将军留下来助我等一臂之力,要是你全力相助,帮我们对付王世充,那么你的家人自然相安无事,否则就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你!"裴仁基对他怒目而视。
"别你你你了,再不做决定士兵就要把他们关进牢房里了。"皇甫无逸轻蔑一笑,"裴将军,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择。"
裴仁基看着家人被挟持,心痛不已,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服软道:"我答应帮你们统领兵马,守卫洛阳并对付王世充,但不要伤害我家人,否则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亲自将你们手刃!"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做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你放心,只要尽心效力就不会伤害你家人一分一毫,但也别想在我们面前耍心机,否则我定要让你亲眼看见他们的尸体。"皇甫无逸无惧裴仁基威胁。
"好了,皇甫将军就不要再给他压力了,既然裴将军愿意相助,那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之前的矛盾希望都能够烟消云散,从今以后同心协力守卫洛阳。"元文都走过来当老好人,拉开皇甫无逸和裴仁基,以免他们又吵,甚至打起来。
裴仁基本想去东郡找翟让,结果被迫留在洛阳,还要协同元文都等人一起守城,另一方面,位于东郡的翟让已经收到童云飞派人送来的密信,让他们出兵去阻止李渊。
太守府内,翟让,翟宽,徐世绩,单雄信,黄君汉与凌敬等人齐聚一堂,自从上次童云飞带走李密之后,瓦岗军就少了一班人,这让单雄信略感不满,不过翟让倒是没有意见,毕竟瓦岗寨是由童云飞一手建立,童云飞想要带走谁他都同意。
"今日我收到童将军来信,他从马邑郡出兵攻打太原,很快就会攻下太原,如今李渊正带领大军往大兴城进发,估计已经抵达临汾,很快就会前往河东,李渊意在大兴城,是我们的大敌,杨广在江都被杀后他更肆无忌惮出兵,我们理应阻止他。"
翟让从徐世绩那里知道童云飞和李渊之间的仇恨,如今童云飞要他们出兵去阻止李渊,他自是要全力相助。
"李渊狼子野心,志在夺得天下,我们也有雄途霸业,不能让他轻易得手,不过洛阳近在眼前,我们应当先拿下洛阳再前往大兴城,否则洛阳恐怕会落入其他人手上。"单雄信更加眼馋洛阳,既然李渊要兴城,他们何不先攻打洛阳,反正大兴城与洛阳相隔不远。
"童将军也是这样认为,他建议我等先打洛阳,再去阻止李渊,不过他信中说了洛阳有一大将镇守,名叫王世充,此人是个难缠的对手,曾经在江都以少胜多击败不少起义军,杨广看中了他的才能把他从江都调去洛阳坐镇,如今我军要攻打洛阳,势必要与他一战,世绩,雄信,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翟让把大军指挥权交到徐世绩和单雄信手上,他自知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才能,所以也不多插手。
徐世绩走出来点头道:"翟太守尽管放心交给我,东郡比邻荥阳,我军应当迅速攻下荥阳,然后进逼洛阳,如今天下正乱,为了剿灭起义军,隋军四处用兵,无论是大兴城抑或洛阳,可用兵力不多,再加上民心不稳,只要我们用兵神速,必定能够拿下洛阳。"
"荥阳小小一郡,如何阻挡我们七万大军,世绩,给我万三人,我一个月内必定攻下荥阳。"单雄信自告奋勇,想要立下首功。
第461章 围困河东
"单都尉无须心急,我军兵力充足,可兵分两路,我与黄君汉亲率领三万人从原武县进入荥阳郡,沿途攻略;单都尉与凌敬,翟宽率领三万人,从阳武县进入荥阳郡,所到县城应当无人是我们对手,我们两路大军于荥阳城汇合,等拿下荥阳城后再前往洛阳;翟太守率领一万人坐镇东郡,以免被人偷袭。"
徐世绩指着地图说道,其实这次进攻比较简单,荥阳不算难打,并且就在隔壁郡,所以没有太多复杂的计谋,只需按部就班进军就行。
"好,我们就依计行事吧。"单雄信等人赞同道。
当天,徐世绩和单雄信点齐兵马,兵分两路出发,翟让在后方负责调度粮草和镇守东郡。
就在裴仁基和王世充镇守洛阳,徐世绩和单雄信进军荥阳时,李渊大军已经攻下绛郡,其速度之快实属罕有。
绛郡有一起义军,其首领名叫孙华,孙华统领的起义军是关中最大的起义军,麾下足足两万人。李渊知道孙华是难啃的骨头,强攻会损兵折将,浪费时日,诸将都建议他招抚孙华归顺,于是他写信一封,命人前去带给孙华。
孙华是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本事有限,麾下虽兵力众多,但也只能驻扎关中,无法再向四周扩展,加上大兴城与洛阳非常近,随时能派遣大军来剿灭他,他看似表面风光,实则一直处于危险中,在得知李渊大军从太原到来后,他就一直期待可以为李渊效力,现在看到李渊写信招抚,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孙华带着轻骑渡黄河去见李渊,李渊亲自迎接,两人见面后李渊激动地握着他的手道:"孙兄,早有耳闻你的威风,今日总算能够见面,实属幸甚!"
"哈哈哈哈,太原候,与你相比我如何能叫威风,你统领大军从太原一直打到绛郡未逢败绩,这才叫威风。"孙华也跟着笑道,看到李渊这么热情,他十分高兴。
"我军到来,有意攻打大兴城,我知孙兄你在关中是最厉害的起义军,不知你是否有意与我一起攻城。"李渊盛情邀请孙华。
"我自知有几分本事,承蒙太原候不嫌弃能够收下我,我恭敬不如从命,从今以后我便是你麾下一将,太原候剑锋所指,便是我冲锋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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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华原本就上来投李渊的,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李渊封孙华为左光禄大夫,其麾下部将也依次授予官职。
除了孙华外,冯翊太守萧造得知李渊大军到来后,也主动投降示好,正因为多数郡县都自知不敌李渊,主动投降,所以李渊攻城速度方能如此之快。
在攻下绛郡后,李渊继续率领大军进发,他知道童云飞的兵马就在后面追赶,所以不敢不加快脚步,担心会被追。
数日后,大军终于来到河东地界,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得知隋军大将屈突通镇守河东,兵力足足有三万人,李渊等人担心河东会久攻不下,大军到来便立即下令攻城。
李渊共计八万大军,他亲率两万人攻北门,李建成率两万人攻东门,李世民率两万人攻西门,李靖率两万人攻南门,完全不给屈突通逃跑的机会。
屈突通虽被近十万大军围困,然他极其擅长守城,李渊军一连数日强攻都未能拿下河东,并且还损失了数千人。
当晚深夜,李渊营帐依然亮着烛光,这几天攻城不利,让他寝食难安,如今屈突通就像一根刺一样钉在他的心头上,让他做什么事都感到不顺利,这一路上所过之处皆是大获全胜,让他小瞧了隋军战力,直到碰上屈突通后,他方明白大隋虽是日落西山,但军中依然有名将坐镇。
李渊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久攻河东不下,只会拖延进军速度,被后面的童云飞追上。
李靖也没有睡,他见李渊营帐亮着便走了进去,进去后看到李渊愁眉苦脸,说道:"太原候,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
"河东不破,我如何能安睡,药师,你是否有妙计能够破敌?"
"河东稳固,屈突通擅长守城,我军想要快速拿下已然不可能,依我之见不如让大军绕西而行,度过黄河,进驻朝邑。"李靖所谓妙计就是让李渊放弃攻打河东。
"如若不攻打河东,屈突通待我兵马离去,必定会趁机出城从背面偷袭,妨碍我进军大兴城。"
"我说放弃攻打河东,但也并非完全置之不顾,我军可留下一万人对河东围而不攻,其余人兵分三路行动,太原候可派遣二公子带领诸将和两万士兵绕西二而行,沿渭水北岸经高陵迂回大兴城,让大公子率领两万人进驻潼关,以阻挡关东援军,太原候亲率两万人沿渭水南岸向大兴城进发,如此一来便能迅速破城。"
李靖的计谋让李渊眼前一亮,看到了希望,他大喜道:"此计甚妙,这样我军便能赶在童云飞之前攻下大兴城。"
第二天一早,李渊给孙华和史大柰一万六七人继续围河东,让李建成带领两万人往东而行进驻潼关,他们是从潼关背面进入,守将必定预料不到,拿下潼关不会太难,李建成的任务就是阻挡从关西支援过来的敌人,除了隋军之外,还包括其他垂涎大兴城的起义军。
李渊又派李世民率两万人沿着渭水北岸往西攻略,命其必须攻下高陵和泾阳等地。李渊则是从南岸进军,需要攻打华阴与渭南等地。众人商量妥当后,开始带领各部兵马出发。
此时童云飞已经带领大军抵达临汾郡,在经过西河的时候遭遇李渊留下来的守军,他花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把西河郡拿下。
西河郡先是被李渊攻下,如今又被童云飞攻下,短短数月内两度易主,实属悲惨,当地百姓都感觉乱世已到,战争常有发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童云飞只留下两千人驻守临汾,并安排士兵安抚百姓,但他知道这种安抚已经没有多少作用,接连的战争早已让百姓担惊受怕。
第462章 抵达临汾
童云飞也替他们感到难过,但为了一统天下,战乱和困难是必须经历的,临汾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得加快行军前往大兴城,这一路上他都是沿着李渊的行军路线走,所以行军速度必定要比李渊更快,李渊在前面带路,为他扫除各个郡城的隋军。
"童将军,李密将军已经攻下霍邑,邀请将军进城。"传令官将李密的话带给童云飞。
童云飞微微点头,李密行军速度较快,提前为他铺路,这一路上基本上都靠李密攻城略地,这让他省心许多,事实证明李密非常有军事才能,基本上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童云飞带着人前往霍邑,半日后,大军终于抵达,看到霍邑不过一县城,城防薄弱,周边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战斗的痕迹,说明此地没有经历过大战。
因为县城很小,李密只安排数千士兵进城,其余人皆在城外安营驻扎,童云飞的人马也在城外驻扎,他带着程咬金等将领进城。
"童将军,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休息的地方,请跟我来。"李密在城门口迎接童云飞进城,带他去县衙休息。
童云飞进城后看到街上一个百姓也没有,周围安静得过分,他问道:"百姓呢,都被你吓到了吗?"
"此地短短不到两月就接连遭到攻打,百姓受到惊吓不敢出来,我已经安排士兵前去安民,不过效果不大。"李密回答道。
"意料之中,你去看一下粮仓是否还有存粮,如果有就发放给百姓,用此来获取他们的信任。"
"属下刚才已经去看过,粮仓已经遭到洗劫一空,应该是李渊临走前把粮食全部带走,不留下一谷一米,想来也是缺粮,否则不会全部带走。"李密不用童云飞吩咐,一早就去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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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不想把粮草留下给我,他猜到我会攻下太原,并且沿着他走过的路线追击,所以他不敢留下粮草。"童云飞猜到了李渊的打算,不过他军中粮食很多,根本不担心粮草不够使用,只是路途遥远,后勤跟上有些麻烦。
众人来到县衙,将此地作为暂时休息的地方,今日休息一天,明日继续赶路。
童云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感觉自己很可能要来不及阻止李渊,就算他让翟让从东郡出兵,也要先攻打荥阳和洛阳才行,他记得杨广派遣王世充驻守洛阳,以王世充的本事瓦岗军想迅速攻下洛阳谈何容易,他估计自己到的时候瓦岗军还没攻下洛阳,李渊就已经进驻大兴城了。
"童将军在担心吗?"李密看到童云飞面无表情地盯着门口,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担心可能来不及阻止李渊,被他先一步拿下大兴城。"
"童将军无须担心,只要瓦岗军及时出兵,应该来得及,就算未能及时阻止,我们也可以改变策略,不去攻打大兴城,绕路攻打洛阳,只要拿下洛阳也一样能威胁李渊,让其不敢轻易四处用兵。"
李密倒是乐观得很,就算没有及时阻止李渊攻下大兴城,他也觉得他们有能力攻下洛阳,洛阳拿下再去对付李渊也不晚。
"你还是不了解他,我与他相识多年,深知他他麾下谋士大将有多少能耐,他虽是我仇人,但我也视他为此生劲敌,想要打败他谈何容易。"
童云飞太了解李渊,又或者说太了解这段历史,经历过以往的遭遇,他深知历史的大体走向无法改变,他与李渊作对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为了给张须陀报仇,他还真不想与李渊为敌。
最初穿越到这里时童云飞没想过扬名立万,也没想过能够征战沙场,成为多么厉害的大将,他只想依附在李渊麾下混混日子,过上安闲舒适的生活。
可随着他越来越了解这个时代,他越来越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有时候他不想走这条路,奈何四周的人就像潮水一般,推着他不断往前走,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命运不是有自己掌控,而是由被人来决定,又或者说上天早已安排好一切,他只是负责去完成罢了。
在前世他过着舒适的生活,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但来到这里后他不仅拥有了自己的基业,还拥有了家人,家人永远是他最重视的存在,正因为要保护好他们,他不得已走上这条路。
李密站在旁边,看到童云飞眼中带着一丝悲凉,这让他困惑不解,他印象中的童云飞应该是一个勇猛无敌,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受无数人所敬仰崇拜,为何又会露出这种情绪,他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略为悲伤的氛围,说道:"童将军,天下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也没有绝对无敌的人,李渊也是人,也同样有弱点,我们要重视他,但不用高估他,我一直都觉得童将军不比他差,甚至要比他厉害得多。"
童云飞笑着摇了摇头,李密不了解李渊,更不了解他,在别人眼中或许他已经是威名远扬的大将,但他深知自己内心依旧是那个抱着一丝侥幸的普通人。
枪法高明,武艺高强?那是爷爷从小教导有方。力大如牛,体魄雄壮?那不过是穿越到了一个强壮的大汉身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只是因为他深知历史走向罢了。
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娶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妻子,直到此时此刻,他依然觉得自己能够这么大的成就不是比别人厉害,而是运气比别人好罢了。
如果真的还能再回去,他是否真的舍得放下这里的一切重新做回一个普通人,他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并且还有了家人,如果能够选择回去,或许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因为他觉得自己属于这个时代。
"李密,你攻城也辛苦一天了,下去休息吧,不用作陪。"童云飞让李密去休息,他想独处一下。
"是将军,如果有吩咐可以随时叫我。"李密抱拳离去,临走前看了童云飞一眼,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强大的男人的另一面。
第463章 大兴沦陷
一个月后,童云飞带领四万大军来到蒲城附近,蒲城位于大兴城东北方两百里,前往大兴城不用十天。
童军从霍邑到蒲城只用了一个月,行军速度已经不慢,就在他们刚抵达蒲城时从前线传来一个坏消息——李渊已经攻破大兴城,此消息就像瘟疫一样向四周疯狂扩散,就连百姓也在对此事议论纷纷。
童云飞带着人马一路追赶,结果还是未能追上李渊的攻城速度,这个消息还是让他受到打击,历史或许真的无法改变。军中将士在得知后受到的打击不比童云飞低,要不是已经攻下太原,他们这次出兵可以说是毫无收获。
"大兴城的那些守将真没用,竟然这么快就被李渊拿下,难道隋军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大将都没有了吗!"程咬金忍不住大骂,他把火气都发在隋军身上,他觉得不是李渊太厉害,而是隋军太没用了。
"隋军能征善战的大将不少,大兴城这么快就守不住,全因杨广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开,杨广一死人心涣散,再加上可用兵力不多,大兴城失守是早晚的事。"童云飞其实已经预料到这一步。
"接下来我等应当如何是好,是撤回马邑郡,还是继续攻城?"秦琼问道。
程咬金抢着回答:"秦太守,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继续攻城,既然李渊能够攻下大兴城,我们不比他们差,也可以攻下!"
"程大哥说得对,绝对不能就这样退兵!"罗士信也支持程咬金,自从跟着裴行俨一起投奔童云飞后,他与程咬金打得火热,两人性格相投,无话不说。
"士信快回来,别给大家捣乱!"裴行俨把罗士信给叫回来,罗士信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直,想到什么说什么,从来不会转弯抹角。
罗士信低着头走回裴行俨身边,一连的委屈,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爹娘教训。
童云飞看着这两个活宝,原本心情有些低落也被逗笑了:"不要紧,你们有想法都可以说出来,既然李渊经攻下大兴城,那我们就不得不改变策略了,他必定知道我很快就会到来,绝对化做好防守准备,要是我们再在这时去攻城,恐怕会十分困难。"
根据斥候打探的消息,李渊在进攻的时候一路上有不少人投降,麾下兵力恐怕已达七、八万,童云飞现在只有四万士兵,拿来攻城远远不够。
来护儿说道:"童将军,强攻大兴城不是明智之举,我军不如往东而行去打洛阳,在出兵前你就已经派人让翟让带领瓦岗军攻打洛阳了,如今他们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说明洛阳尚未被拿下,我们先去与他们汇合,然后再想法子去对付李渊也不晚。"
"我也是如此认为。"李密与来护儿的意见不谋而合。
"你们所言符合我意,既然如此我军就改道先去洛阳,与瓦岗军汇合。"童云飞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李密就与他商议过了。
大兴城内,李渊攻下大兴城不过数日,当他的士兵进城的时候,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不仅百姓没有慌张,还夹道欢迎,许多关陇士族子弟带着士兵前来迎接,要不是有这些人帮忙,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大兴城,由此可见大隋已经有多么不得人心,就连百姓也是站在他这边。
曾经奢华无比的皇宫现在已经属于李渊,他以前来过很多次,如今再来不禁感叹形势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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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大兴城后李渊拥立代王杨侑为帝,实则为他的傀儡,虽然大隋已经倾覆,但他不敢立即称帝,担心受到天下人唾骂,等过段时日再称帝也不晚。
杨侑被迫继位后他自知小命在李渊手上,什么都听从李渊的吩咐,他先是封李渊为唐王,大丞相和尚书令,又封李建成为唐王世子,李世民为京兆尹,秦国公,封李元吉为齐国公,麾下诸将也是各有封赏。
虽然成功拿下大兴城,但是李渊不敢松懈,他反而比攻城前还紧张,他知道童云飞的兵马紧跟在后面,随时都有可能到来,他让李建成,李世民和李靖前去布置城防,以抵御童云飞的人马,现在他手上有七万大军可以使用,用来防守大兴城绰绰有余,只要不出现错漏,他相信童云飞绝不可能破城。
就在今天早上,城上的士兵看到远处狼烟燃起,他立即前去禀告负责城防的李建成。
李渊早已做好安排,让斥候往东北方打探消息,要是发现童云飞的人马立即点燃狼烟汇报,这样便能在敌人兵临城下前做好准备。
李建成得知后前去告诉李渊:"爹,今日士兵在城上看到狼烟,说明童云飞大军距离大兴城已经非常近,他们应该就在蒲城附近,如若继续行军,不用十天就能到达大兴城,我军需要做好准备了。"
在李渊面前李建成不会再叫童云飞为师父,而是直呼其名,他知道李渊非常不喜欢童云飞,他不想触怒李渊,他不会像李世民那样愚蠢,仍然叫童云飞师父。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露出凝重的表情,虽然早已知道童云飞会到来,但是敌人临近的时候依然给他们带来巨大的压力。
这就是童云飞,一个曾经打过无数胜仗的将军,从军以来未逢敌手,杨广没有他坐不上皇位,边关没有他突厥还敢来犯,杨谅也因为他而造反失败,虽然沉寂数年,但是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大家很快就回想起他过往辉煌的战绩。
以往李渊与童云飞是朋友,所所以众人感受不到压力,甚至对他没有太多想法,但当他成为敌人后,那种无法言语的压力就会不由自主地从内心出现,会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呼吸困难。
李渊察觉到众人的变化,每每说到童云飞的时候大家总是变得小心翼翼,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故意说道:"童云飞来了又如何,为何诸位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怕了他吗?!"
第464章 父子矛盾
"童云飞之流何须惧怕,我虽未曾见过他,但有信心打赢他,要是你们怕了他那就交给我来对付!"
说话者是李孝恭,他是西魏八柱国李虎曾孙,李渊的族侄,李渊攻下大兴城后他就来投靠李渊,为人性情耿直,虽然年轻,只有二十六岁,但一身本领深得李渊喜欢。
众人看到李孝恭轻视童云飞,都有些不屑,心想你才多大,又没和童云飞交过手,哪里知道他的厉害,要是让你站到他面前去,恐怕都得吓得尿裤子。
大家想虽然这样想,但也没人出来反驳,毕竟都知道李渊厌恶童云飞,如今难得有一个人干出来敢说童云飞的不是,他们当然不会阻止。
"哈哈哈哈,孝恭不愧是我军中大将,如你所言,小小一个童云飞又何须惧怕,我命你带领一万人镇守万年,如若看到童云飞来犯,不用怕他,尽管与他交手"李渊下令道。
"丞相,主动出击...似乎有些不太好啊。"刘文静听到李渊要主动进攻童云飞,认为不可取。
"文静无须多言,童云飞一路追赶,必定人困马乏,而且可用士兵绝对不及我,如今我军刚攻下大兴城,士气正盛,与他一战有何不可,要是再畏畏缩缩地守城,天下人都会笑话我李渊怕了他!"
李渊决定要克服心里障碍,他知道童云飞很厉害,也很忌惮童云飞,但越是这样他越要主动出击,他一定要打赢这个劲敌,否则每次谈论到童云飞时总是犹犹豫豫,心有不安。
"爹,我也愿意领兵去攻打童云飞!"李建成看到有机会立功,不想错过,这一次攻伐大兴城李世民的表现要比他好,他不想输给这个兄弟。
"好极了,不愧是我儿子,你带领一万人前往富平镇守,遇到童云飞大军不用急着出击,要与孝恭互相配合,你们二人联手拖住他即可,我大军一到必定灭他!"
"孩儿遵命!"李建成高兴道。
李渊又瞟了一眼李世民,只见李世民微微低头,一直没有说话,脸色淡然,仿佛现在商议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李渊问道:"世民,为何一直沉默不语,难道你不觉得爹能够战胜童云飞吗?"
"以爹的本事,当然能战胜师父。"李世民抱拳道,他仍旧称呼童云飞为师父。
"哼!"李渊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说话,在座人人都想要出战,为我建功立业,只有你一言不发,难道是没有信心去对付你那个所谓的师父!?"
当说到"师父"二字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可见对童云飞有多痛恨。
众人看到李渊向李世民发难,都替李世民担心,李世民的本事他们知道,比李建成只强不弱,再加上又是李渊的儿子,就算日后不能成为太子也是前途无量,只不过现在因为童云飞,李渊父子二人产生了隔阂,这是他们无法插手的事情。
"当然不是,爹麾下谋臣良将如此之多,又何须孩儿出马。"李世民谦虚道,但是他的样子仍旧冷漠,没有半点谦虚的意思,所说之话也不过是在敷衍李渊罢了。
"好一个李世民,我麾下谋臣良将多,那我也一样要派你去对付童云飞,李世民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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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在!"
"你带领一万人前去三原镇守,与建成,孝恭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一起对付童云飞,只许胜不许败,否则军法处置!"李渊不再对李世民仁慈,李世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忍耐力,即使是亲儿子他也得好好地教训一顿,否则他日后还如何统领在场的这些谋臣良将。
"孩儿遵命!"李世民领命道,就算让他去对付童云飞他也毫不犹豫,看着对李渊非常服从,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远没有想象中和睦,要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会势如水火。
一旁的李靖不禁摇头叹息,心想李渊与李世民的关系在急转直下,日后必定会成为祸患,李渊早晚称帝,如此一来这三人会为了权力而展开激烈的斗争。
李靖能够想到这一点,李渊也绝对想得到,但是李渊与李靖不一样,他非常有自信,就算称帝后与李世民的关系再怎么不好,他也有信心能够对付这个儿子,他自认为始终是李世民的父亲,对这个儿子极其了解,只要他牢牢掌控大权,李世民的生死还不是任由他处置。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孝恭三人领命而去,他们一起前往兵营。
李建成有意拉近与李孝恭的关系,说道:"李将军,我从爹那里多次听说你作战勇猛,此次出征对付童云飞,还请你多多关照,要是富平被攻打,我会立即派人前去万年通知你,你尽快来支援。"
"世子大可放心,只要你能够拖住童云飞,我就能让他有来无回!"李孝恭自信道,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走在旁边的李世民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李建成一直在注意李世民,他看到李世民脸色微变,笑道:"二弟呀,你与童云飞关系好,这一次出征该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吧?"
"大哥尽管放心,师父虽然对我有教导之恩,我内心对他十分感激,但我还是很清楚自己在为谁效力。"李世民冷冷道,仿佛不是在与亲大哥说话,而是在和陌生人说话。
李孝恭不是很了解这兄弟二人的过往,他还以为李世民胆怯不敢与童云飞交战,说道:"秦王,你在三原要是遭到童云飞攻打,可立即派人前来告知我,我与世子会立即救援,趁机包围童云飞大军,只要我们能够前后夹击,必定可以击败他。"
"知道!"李世民只是说了两个字便快速离去,不愿意再搭理这二人。
李孝恭自讨无趣,有些意兴阑珊,心想李世民与其兄李建成相比,还真是不会做人。
"李将军还请勿见怪,我二弟从小得到家里宠爱,性格就是如此,经常目中无人,还老是顶撞长辈,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管教好,在此向你赔罪。"李建成故作好人给李孝恭道歉。
第465章 改变方向
"世子言重了,秦王身份显赫,略有傲气很正常,即使有错也是在他身上,而非你身上,你又何须赔罪。"李孝恭对李建成的印象还不错,要比李世民好多了。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兵营后各自带领兵马出城。
数日后,从前线传回一个对李渊来说不知不好不坏的消息,斥候打探到童云飞大军没有向大兴城直奔而来,他们突然改变方向往东而行,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要去洛阳。
童云飞走了大兴城的危机自然得到解除,但如果洛阳被攻下,那日后对李渊也是非常大的威胁。
洛阳与大兴城相距非常近,童军要是长期驻扎在洛阳,就如同一把利剑抵在李渊的背后,让他无时无刻都浑身难受,然而他才攻下大兴城不久,局势尚未稳定下来,他不敢再轻易出兵去洛阳招惹童云飞,担心大兴城这里会有变故,经过再三考虑他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单雄信和徐世绩率领六万大军攻打洛阳已将近两月,但仍未有进展,有裴仁基和王世充亲自坐镇,他们未能占到半点便宜,还反而损失不少士兵。
中军帐内,徐世绩和单雄信皆是愁眉苦脸,他们攻打荥阳倒是非常顺利,但攻打洛阳遭到重重阻碍,仅仅是汜水关这一关他们就过不去,守关大将裴仁基亲率一万精兵防守,依靠险要的雄关让瓦岗军无法再前进一步。
单雄信自持勇武,曾在关下挑战裴仁基,双方大战一场未能分出胜负,各自收兵回营。
徐世绩心想既然强攻不行那就来软的,他知道裴仁基之子裴行俨已经投靠童云飞,想要劝说裴仁基投降,他派遣弓箭手把写好的信射到关上去,希望裴仁基看完这封信后能够打开关门。
结果裴仁基看完之后在关上把徐世绩大骂一顿,还当着他的面把信撕烂。这一出倒是出乎徐世绩的意料,他原以为借着裴行俨的关系能够让裴仁基投降,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裴仁基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块石头,软硬不吃,纵使他们全军强攻汜水关也无法破关,想要攻破此关,起码得准备十万大军才行,就在二人束手无策之际,有士兵派人送信给他们。
"徐通守,单都尉,童将军派人送信过来,他们已经抵达洛阳西,就在宜阳附近,会配合我们一起攻城。"士兵进来把信送到徐世绩手上去。
徐世绩打开来看,看完后说道:"大兴城已经被李渊攻下,童将军自知无法攻破大兴城,决定改道与我们一起攻打洛阳,他知道我们无法攻破汜水关,让我们勿要强攻,以免士兵损失过多,等他攻打洛阳后守关士兵一定会撤会洛阳,届时我们便能轻易攻破汜水关!"
"好极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得靠我云飞兄弟才行,有他配合何愁洛阳不破,早知道这两个多月我们就不攻关了!"单雄信有些后悔。
数日之后,徐世绩亲自带着人马到关前查看,看到上面依旧有士兵镇守,与往日无异,不过一直不见大将裴仁基出现,以往每日前来探查都能看到裴仁基会在城上巡视,但这几天没有露头,他感到时机到了,对单雄信说道:"单都尉,今日是时候攻关了。"
"为何这么快,关内的士兵可能还没有撤走。"单雄信往关上看,兵力与以往一样,并无减少。
"裴仁基是沙场宿将,他就算带领士兵撤退也不可能带走所有人,必定留下一部分人守关,这样能让我们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攻关,这几天他一直没有露面,必定是知道洛阳被童将军攻打,顾不得守关,带着人马撤回去了,关上面的那些士兵都是他特意留下来掩人耳目。"徐世绩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
"裴仁基真是狡猾,竟敢欺骗我等,我立即带人发起进攻!"单雄信对裴仁基很不喜欢,数年前裴仁基对童云飞有归顺之意,如今再过几年就出尔反尔了,在他眼里裴仁基已经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单雄信带领人马攻关,果然和徐世绩预料一般,关上防守的力度小许多,大军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关门,成功冲了进来,最后清点了一下敌兵人数,这才发现裴仁基只留了不到两百人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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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猜测洛阳可用兵力不多,否则裴仁基又怎么会带走这么多人而不守险要的汜水关,要是兵力充足,这汜水关起码得留下数千人才行,据关防守数千人足以抵挡数万大军。
攻破汜水关后大军没有逗留,徐世绩和单雄信只留了两千士兵守关,然后带领剩余的五万人赶往洛阳。
洛阳城西,童云飞四万大军安营扎寨,他的营寨距离洛阳非常近,这样做是为了给城内的守将压力,让其把汜水关的士兵撤回洛阳,如此一来瓦岗军就能轻松破关,与他一起东西夹击洛阳。
洛阳守城士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足五万人整,但是这五万人里有三万多人都是临时征集的,大部分精兵都被屈突通带走前去镇守河东,结果屈突通不仅没有阻止李渊,还反被李渊围在河东,弄得现在洛阳无兵可用,实属弄巧成拙。
元文都,裴仁基和王世充等人得知童云飞大军到来后都跑到城头上查看,放眼望去,只见一座连营安置在西门外。
童云飞把营寨布置成一个圆形,营外摆满了拒马枪,以此来阻挡敌军突然偷袭,营内的营帐布置得井井有条,士兵分列在东南西北五个方向,运输的粮草放在大营的最后面。
营寨内挂起无数旌旗,旗帜随风飘扬,十分威风,其中最高的一面旗上写着"童"字,表示统领这支大军的主帅正是童云飞。
王世充看到这个营寨不禁眉头紧皱,从军多年的他自是知道能够把营寨布置得井井有条的将军,必定有真材实料,他见过不少军中老将,连最简单的营寨都布置得不好,看一个大将的能力仅从布置营寨就能看出其中门道。
第466章 装作失忆
元文都看见王世充的眉头就没有松过,他问道:"王将军为何一直愁眉苦脸,莫不是怕了童云飞,不敢与其一战?"
"童云飞征战多年,自是厉害,但我与他比谁强谁弱,打过才知道。"王世充很不喜欢元文都,不过面对童云飞也不敢说大话,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童云飞威震边关的时候他还只是江都的一员小将。
谈话间,对面营寨突然冲出来一支两千人的骑兵队,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这支骑兵的士兵穿的全是铁甲,就连胯下战马也是披了一层软甲。
平常的将官才有机会穿戴皮甲,又或者是好一点的盔甲,寻常士兵只有衣服,想要穿盔甲根本不可能,但童云飞的骑兵却全部穿铁制盔甲,这是何等的奢侈。
两千铁甲骑兵如同钢铁洪流般冲到城下,给城上的众人一种极强的震撼感,王世充没有下命令,但弓箭手已经按捺不住,他们举起手上弓箭准备好射击。
童云飞带着人马在距离城门还有五十多步的时候停下来,他抬头看向上面,除了弓箭手外还有数人站在正中间,其中一人他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那不正是裴仁基吗,他颇为诧异,前些年裴仁基还说服了裴行俨归顺,为何现在又要与他为敌,裴仁基应该知道他和瓦岗军之间的关系才对。
"在下童云飞,不知城上谁能说得上话,出来搭话!"童云飞对上面喊道,目光始终停留在裴仁基身上。
王世充想要说话,不过被元文都抢先一步道:"原来是童将军,久仰大名了,我是洛阳太府卿元文都,不知你带着这么多人来想要干嘛,莫非是想保卫洛阳,如今大兴城被李渊攻下,瓦岗军又在东面进攻,洛阳危在旦夕,要是童将军能够出手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哈哈哈哈!"童云飞仰天大笑,"危在旦夕的何止洛阳,整个大隋皆是如此,杨广身死,大隋早已是名存实亡,宇文化及立杨浩为帝,李渊立杨侑为帝,你们立杨侗为帝,他们三个都无法代替杨广,表面为帝,实则傀儡罢了。"
"童云飞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你也是大隋臣子,为大隋效力,难不成你看到如今朝廷式微,也想学李渊那般造反吗!"皇甫无逸斥责道,他早看出童云飞不安好心了。
"杨广如何对我,我就如何对他,你等识趣赶紧开城投降,否则等我攻破城池,你们一个也别想逃!"童云飞又对裴仁基道,"裴仁基,难道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你想出尔反尔?"
"什么约定不约定我不知道,我只知我孩儿行俨在你们手上,童云飞,我早知你与瓦岗军勾结了,数年前我孩儿兵去攻打瓦岗军兵败被擒,直至如今还了无音讯,你老实回答,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裴仁基怒吼道,看上去非常生气。
元文都等人听到童云飞居然和瓦岗军有勾结,他们都很震惊,他们原本还打算引诱瓦岗军前来洛阳,与童云飞相斗,如此一来他们就能隔岸观火了,所以元文都才让裴仁基从汜水关撤回来,要是瓦岗军真的和童云飞联手,那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裴仁基,你说的是真的吗?!"元文都问道。
"都到这个地步了有必要骗你吗?"
"难道真的是天亡洛阳,天亡大隋!?"元文都紧握拳头。
其实童云飞有点懵了,他觉得裴仁基是不是失忆了,数年前不正是裴仁基亲自来东郡说服裴行俨归顺的吗,为何现在又重提此事,再问裴行俨的下落,他实在想不明白
看着裴仁基那个焦急的样子,童云飞觉得对方是认真的,但绝不可能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在明知道裴行俨为他效力的情况下还要故意说出此事,他感觉对方似乎是想暗示他什么,但一时半会他无法想明白,说道:"裴仁基,想要知道你儿子下落就亲自下来问吧,能够胜过我手上长枪,我便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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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嚣张,我现在就来!"裴仁基说完就想带兵出城迎战。
元文都连忙阻止他:"裴仁基,为何不商议就擅自做决定,对手可是童云飞,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战胜他吗,要是打输了军中士气必定受损!"
"哼,我孩儿在他手上,我岂能不战,如今东边瓦岗军正在进军,西边又被童云飞堵住去路,就连大兴城也被攻下,我们除了打败对方之外还哪里有机会逃跑,要是被他们围城,我们只要死路一条!"裴仁基说完也不顾元文都, 带齐人马下去挑战。
皇甫无逸也点头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如今形势十分不利于我们,其他各地兵马已经不大可能来支援了,就连大兴城也沦陷了,我们要是死守洛阳,童云飞就算不下令攻城,他只需围城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出击。"
"王世充,你认为裴仁基对上童云飞有几分胜算?"元文都并非不想让裴仁基出战,他只是不看好裴仁基能够打赢童云飞。
"他们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论名声自是童云飞较高,不过依然胜负难料。"王世充也不好做比较,毕竟他对这两个人不是十分了解,童云飞的厉害只是听说,未曾亲眼见过。
城门打开,裴仁基同样是带两千骑兵出城。
童云飞策马来到阵前,他手握点钢枪,身穿黑色铠甲,坐下卷毛狮子踏雪骜,用枪指着裴仁基说道:"想要知道你儿子的下落,就得胜过我手上长枪,你可得看清楚了,我绝不会手下留情!"说到手下留情的时候,他特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你放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看招!"裴仁基大喝一声,手上长矛刺向童云飞肩膀,叫的声音很大,但出手的速度一点也不快,甚至还有些缓慢。
第467章 出战失利
童云飞不蠢,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侧身躲避,轻松就躲过,反手就是一枪,这一枪他只用了四成的力道,他相信裴仁基能轻松抵挡。
"好快的枪!"裴仁基举矛格挡,长枪惊险地从他身边掠过。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打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童云飞很想问裴仁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们太过靠近城池,他担心会被上面的人发现不对劲,他虚晃一枪,调转马头说道:"好本领,够胆就来追我!"说完便往西北方向奔跑。
"别想逃!"裴仁基在后面追赶,两人一边追一边打,打打停停,停停打打,逐渐远离洛阳。
童云飞回头看了一眼,现在距离洛阳已经有差不多一百多步远了,上面的人还能看到他们,不过应该已经无法听到到他们说话,他压低声音道:"裴仁基,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何要帮元文都他们镇守洛阳?"
"童将军,我也不想,我得知杨广被杀后就带着家人逃离大兴城,本想去东郡投奔瓦岗军,但到来洛阳之后被皇甫无逸发现,他把我抓了回去,元文都以我家人为威胁,让我协助他们镇守洛阳,我别无他法,只能听他的命令,否则家人都要死在他手上!"
裴仁基边说边打,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躲过童云飞的一枪后又刺回去,当然,每次打的都不是要害,而且也没有用尽全力。
童云飞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为何裴仁基为何会镇守洛阳与他作对,原来都是被迫的。
"童将军,还请一定要救出我家人,他们被关押在洛阳宫里,如果你可以救出他们,你的大恩我永世难忘,以后必定誓死追随!"裴仁基恳求道。
童云飞有些郁闷,他也想救,可是不攻破洛阳就就无法救,有王世充亲自坐镇,就算裴仁基放水要十分困哪,他叹息道:"唉,裴老将军,我并非不想帮你,只是攻破洛阳谈何容易,除非你想办法把王世充杀了,否则不可能快速拿下洛阳。"
"王世充与元文都不和,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士兵,我要杀他没有这么容易,元文都把我留下来的一大原因就是为了牵制王世充,不让他掌控太多兵权。"
"王世充与元文都不和,此话可真?"
"这是元文都亲自告诉我的,他要对付王世充,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动手。"裴仁基说完一句话又大喝一声,"好家伙,果然厉害,看招!"
两人又打了数个回合,童云飞瞄了一眼远处的王世充和元文都,突然想到了办法,他说道:"裴老将军,回去后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按我所说去做必定能够在数日内拿下洛阳!"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裴仁基将信将疑。
"放心吧,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不会行事,你照我吩咐去做就行了。"童云飞对自己的计谋非常有信心。
"那好吧,一切都听从童将军的吩咐。"裴仁基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童云飞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打了数十个回合,也是时候回去了,否则会被怀疑,裴仁基调转马头逃跑,装作慌张大喊道:"童云飞你果然有本事,今日就放你一马,我们明日再战!"说完便带着士兵返回洛阳。
童云飞装作追赶,等靠近城池的时候才停下,此时城门已经打开,裴仁基带着士兵跑进去,城上的弓箭手已准备好射击,他不敢再接近。
"哼,难道你们洛阳就没有一个能打的吗,真是没用!"童云飞手上点钢枪指着城上的人说道,眼里充满不屑。
"童将军威武!童将军威武!童将军威武!"士兵看到童云飞打赢裴仁基,纷纷高盛欢呼,士气大盛。
元文都脸都白了,他知道裴仁基作战勇猛,但没想到还是败在童云飞手上,早知道就不让他出城挑战了,这样也不至于军威受损。
童云飞又讽刺几句,然后带着人马返回营寨,不再理会还在风中凌乱的元文都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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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气喘吁吁地走回城上,他大汗淋漓,可以看得出经历了一场苦战,他一边擦汗一边说道:"真想不到童云飞竟然这么厉害,刚才我与他大战三百个回合也打不赢他,的确有几分本事,不过诸位放心,我明日再去战他!"
"算了裴将军。"元文都微微摇头,"童云飞向来勇猛,他昔日曾经在万军之中斩杀都蓝可汗和杨谅,取敌将人头对他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你虽勇猛,但恐怕也难敌其手,我们还是坚守洛阳不再出战吧。"
元文都不想裴仁基又打败仗,败一次就好了,没有损失什么士兵,要是再这样败下去,士气会降到冰点,到时候恐怕不少人会逃跑。
王世充疑惑地盯着裴仁基看,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问道:"裴将军,那童云飞当真如此厉害,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故意败给他灭自己威风吗,要是王将军不相信,你大可自己出去挑战一次,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有多少本事了!"裴仁基有些心虚,担心会被王世充看出端倪,他故意大发雷霆,对王世充怒目而视。
"裴将军莫要生气,我只是久闻你能征善战,勇冠三军,心想就算童云飞再厉害,你也不可能会败得这么快。"
"王将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和他打一场,我相信你败得更快。"他说完便拂袖离去,不愿再与王世充多做口舌之争,再多说几句他担心自己会暴露。
晚上,杨侗召见元文都,询问他今日战事如何。
"元太府卿,我闻今日童云飞大军兵临城下,裴仁基将军亲自出战,结果如何,可有获胜?"
杨侗只有十三岁,虽然年纪尚轻,但也感觉到危机出现,如今洛阳早已人人自危,他莫名其妙地就当上了皇帝,这个皇位坐稳,全看元文都是否支持,目前元文都就是他最大的依靠。
第468章 一石二鸟
"启禀陛下,今日裴仁基与童云飞在城下大战三百回合,未分出胜负,童云飞自知无法打赢,只能回去,他们今日没有攻城。"元文都报喜不报忧,事实是裴仁基战败,童云飞打赢,但他刻意掩盖事实。
"裴将军不愧是军中大将,果然可靠!"杨侗对元文都非常信任,没有任何怀疑,"大兴城已经沦陷,洛阳被童云飞和瓦岗军攻打,能否保住这最后重地,就全凭爱卿你了,你一定要死守洛阳,绝不能让敌人攻破。"
"臣必定誓死保护洛阳!"元文都躬身抱拳,当他低下头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嘴上虽然说誓死保护,但如果真的城破,他可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一个只有十来岁的皇帝有何值得他保护。
"对了,今日王世充可有异常举动,朕记得爱卿曾经说过此人是江都派来的外将,不可信任,故此才把裴仁基留下来,用来牵制他,敌人兵临城下,我们不得不给他兵权,让他带领士兵守城,今日他还算安分?"
杨侗年纪小,无法分辨是非,元文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期间曾经说过许多王世充的坏话,以至于杨侗现在已经把王世充当不可信任的大臣,并且还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陛下请放心,王世充由微臣盯住不敢放肆,虽然给他兵权,但如果他做出异常举动,臣会让裴将军立即把他拿下。"
"那便好,元爱卿不愧是我大隋栋梁,日后有你辅助,何愁不平这些逆贼臣子,早有一天朕要将他们踩在脚下!"
杨侗眼睛透射出莫名的自信,自从坐上皇位后他感觉自己一夜长大,手上多了许多权力,就连宫娥太监和大臣见了他都要弯腰行礼,他能从这些人脸上看到敬畏,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原来这就是当皇帝的好处,他已经爱上这种感觉。
元文都走出宫门的时候已经是酉时,街上没几个行人,他刚要走上马车,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出现,他回头看了一眼,是裴仁基,他愕然道:裴将军,看你的样子似乎等了许久,这么晚还不回去休息,难道是想进宫见你家人,敌人尚没有击败,你还不能去见他们。"他所说的敌人其实不是童云飞和瓦岗军,而是王世充。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家人,裴仁基就来火,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今晚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他完成,他必须沉着冷静,他压住心头怒火说道:"我来并非是为了家人,而是为了陛下,为了洛阳,为了整个大隋。"
"此话怎解?"
"我已想到妙计退敌,并且还能对付王世充,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真的?跟我上马车说!"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元文都吩咐马夫不用走太快,马车缓慢开回府邸。门帘拉下来后车厢里非常阴暗,他们甚至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马蹄声。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妙计?"元文都坐在裴仁基对面,他们相隔很近,甚至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在黑暗的环境下他感觉到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他看,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目前洛阳形势危急,内有王世充需要防范,外有童云飞和瓦岗军攻城,今日我败在童云飞手上,我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仅仅对付他一人就非常艰难,更别说还要加上瓦岗军,即使我们能够依靠城墙守城,但胜算依然不大。"
"你的意思是?"
"洛阳继续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与其死守倒不如说服童云飞和瓦岗军归顺大隋,利用他们对付王世充,他们联手攻打洛阳也不过是为了获得权力罢了,这些东西我们都能给他,元太府卿只需让陛下下旨,许以童云飞和翟让高官厚禄,封他们麾下部将为朝上大臣,他们必定死心塌地为大隋效力,还能顺手帮我们对付王世充,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仁基徐徐说道,这些话都是童云飞今日教他,让他回来说给元文都听,反正元文都又不知道他和童云飞的关系,一定想不到这是他们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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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恐怕不可行。"元文都脸有犹豫,"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那些起义军举旗造反,人人都想当皇帝,童云飞和翟让又岂会愿意屈居他人之下,即使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都不一定愿归顺大隋。"
"如果只是一般的起义军当然很难,但童云飞就不一样了,元太府卿可别忘他曾经也是朝上大将,在边关镇守多年,可见他对国家还是有感情的,虽然曾经得罪先皇被弃用,可如今先皇已经不在,新皇年纪尚轻,只要与他说忠心辅助陛下必定得到重用,他应该会心动,如今大隋正值危难之际,是他立功的时候,要是能够击退各地起义军,帮助陛下稳定局势,他日后必定封侯封爵,此话足以说服他。"
"好像是有点道理..."元文都细想一下,觉得裴仁基说的倒也不错。
裴仁基看到元文都动心,他继续道:"元太府卿亲自写信给他,许他高官厚禄,要是成功那洛阳之危便能解除,就算失败了我们也没有损失,何不试一下。"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可是信要如何给他?"
"此事还需向王世充隐瞒,今晚元太府卿把信写好交给我,我会在子时出城将信送到他大营去。"
"你亲自去?"元文都有些诧异,"那岂不是很危险,让士兵去不就行了。"
"此事事关重大,让士兵去不足以显我等诚意,我独自去方能显出对童云飞的尊重,虽略有危险,但为了成就大事,我愿只身前往!"裴仁基语气充满了坚定,他一早就和童云飞商量好,当然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元文都不知道个中情况,他还真以为裴仁基如此大义,为了大隋愿意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颇为感慨道:"看来裴将军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与昔日高熲相比也不差,要是此事能成我会放你家人离去,让你们一家团聚。"
第469章 单独出城
"那我就先谢过元太府卿了!"裴仁基拱手抱拳道。
元文都回家写好信,然后把信交给裴仁基。两人一直等到亥时才乘坐马车前往城门,王世充的人驻扎在东门和北门,为了避开他的耳目,他们特意绕路前去西门。
此时已近深夜,到处都是一片黑暗,马车在月光之下前行很快就来到西门。城门处有士兵值守,虽是夜晚,但是正值打仗,即使是深夜也会有不少士兵城上巡逻。
城门官听到有马车声音,他命人点亮火把,带士兵来到城下,站在马车前面阻拦道:"前面是何人,晚上城门关闭不得出城!"
"是我们。"裴仁基和元文都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城门官用火把照亮他们,当看清样子后他吃了一惊:"原来是裴将军和元太府卿,属下没有认出你们,还请将军怪罪!"
"不要紧,本将军有事要做,你赶紧开城门,我要出城一趟。"
"将军所谓何事,此时出城似乎不大好?"城门官略有犹豫,心中有许多疑惑,但又不敢多问。
"好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你竟然连裴将军的话都敢不听。"元文都走了上来,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赶紧去开城门,否则我就先让陛下撤了你的职!"
"是,属下马上去!"城门官看到元文都发火不敢再犹豫,立即去打开城门,裴仁基的话他可以不听,但是元文都的话绝对不能不听,谁都知道元文都是皇帝杨侗的重臣,他可不愿意得罪。
城门缓缓打开,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裴仁基骑上战马说道:"我一个时辰内会回来,要是天亮还不回来,说明我可能凶多吉少了,元太府卿就不用再等我了!"
"裴将军万事小心!"元文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时此刻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战马跑出城外,城门又很快关上,这个小小的插曲只有西城门的人知道,其余各个城门的士兵皆是不知。
裴仁基骑着战马一路来到童云飞的营寨,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他看到营内有火光,士兵在营门口巡逻,他刚想着要进去,空中突然发出"咻咻咻"的声音,他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从战马跳下,数道箭矢已经停在他面前,整齐地排成一个"一"字。
"好准的箭法!"裴仁基小小的吃了一精,冷汗从他头上留下,刚才对方要是直接向他射击,而不是对着地面射,他可能已经中箭身亡,晚上光线昏暗,他难以判断箭矢的路线,非常容易被袭击。
"营门重地,不得靠近。"从大营里走出一员将官,他身穿盔甲,手上拿着长弓,毫无疑问,刚才的箭就是从他手中射出。
"吾乃裴仁基,今日约好来见童将军,还请带我进去。"裴仁基跳下战马抱拳道,他走近的时候察觉眼前的将官有些脸熟,但是他叫不出名字。
"原来是裴老将军,童将军吩咐我在营门迎接你,请进吧。"赵武带裴仁基走进大营。
两人一直走到中军帐,裴仁基独自进去,他进去后发现里面除了童云飞外还有一人,正是他的儿子裴行俨。
"爹,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裴行俨见到父亲非常高兴,激动地跑过去拥抱。
父子二人抱在了一起,自从东郡一别后已经数年不见,今日却是以"敌人"的身份相见,要不是童云飞妙计,他们父子二人还无法见面。
"行俨,这些年你在童将军麾下过得可好?"裴仁基松开了手,他们都是大老爷们,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哭哭啼啼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爹放心,童将军对我很好,数月前我们从马邑郡出兵,一路打到蒲城,后来得知李渊已经攻下了大兴城,童将军认为兵力不足,无法再打大兴城,所以改道前来洛阳,打算与瓦岗军一起合力拿下洛阳。"
裴仁基微微点头,走到童云飞面前说道:"童将军,今天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元文都愿意讲和,只要童将军愿意归顺大隋,听从他的命令,帮助他对付王世充,他就可以让陛下重新重用你,只不过他要让你独自进城,不得带士兵,你真的要冒险这么做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要是胆怯不进城,那么元文都不会相信我。"
"可是你进城后他让人抓你,这又该如何是好?"
"无须担心,元文都不会这么蠢,我在城外还有这么多士兵在,他绝对不敢抓我,他很清楚如果我稍有不测,我麾下士兵就会不顾一切攻破洛阳,这对他而言绝非好事,我进城后只需与他一起联手对付王世充,他必定不会再怀疑我。"童云飞胸有成竹,他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安排。
"童将军,我也要跟你去,我家人被元文都抓走,我要去救他们!"裴行俨也想跟着一起去。
裴仁基也对童云飞露出请求的眼神,他们父子好不容易才团聚,不想再分开了。
"那好吧,进城后要听从我的命令,不能因为急着救你家人而鲁莽行事,如果你能够做到那就跟着来吧。"
"多谢童将军,我一定听从将军安排,绝不会坏了你的大事!"裴行俨很高兴,救出家人他必须出一份力。
半个多时辰后,元文都没有回家,他一直在城上等待,希望能够等到裴仁基带着好消息回来。一阵凉风吹过,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鼻涕从鼻孔流出,这样子实属有些滑稽,丝毫没有昔日的威严。
"元大人,夜间寒冷,容易受凉,大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要是裴将军回来我会立即派人去通知你。"城门官看到元文都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担心再继续等下去会得寒风,连忙劝说他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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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再等会吧。"元文都摇了摇头,他表面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很是担忧,其实他不怎么担心裴仁基的安危,他只是希望裴仁基能够带着好消息回来,毕竟事关重大,成功的话洛阳之危便能解除,否则他们还要面对童云飞的大军,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第470章 进入洛阳
又等了一会,城门官看到远处似乎有动静,一团火光正往他们这边移动,他说道:"元大人,裴将军似乎要回来了,你看那边!"
元文都沿着城门官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有火光,火光接近后发现是三匹战马,最前面那一匹战马上的人拿着火把,正是裴仁基,在他身后还跟着二人。
城门缓缓打开,裴仁基,童云飞和裴行俨三人进了城,元文都惊喜交加,连忙下去迎接,看到裴仁基回来他兴奋道:"裴将军果然厉害,没有让我失望!"
裴仁基表现得非常淡定,他介绍道:"元太府卿,我身边这位就是童将军,今日你已经见过一面,另一位是我孩儿行俨,我已经和童将军说好,他答应归顺大隋,并且把行俨放回来。"
"好极了,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来我府上。"元文都将三人带回家中,临走时叮嘱城门官不要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他决定先暂时保密。
童云飞在元文都家中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下人去请他到大厅,他简单地洗了个脸,然后前去大厅,他进入大厅的时候元文都,皇甫无逸,裴仁基和裴行俨都等候多时。
皇甫无逸今天早上才得知童云飞已经进城,他原本不是很相信,所以早早就来找元文都,当童云飞真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震惊,昨日还是生死相斗的敌人,今日已经成为座上贵客,这种转变来得太突然,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
"童将军,昨晚睡得可好?"元文都站起来走去拉童云飞的手,让他入座,这态度要比第一次见裴仁基时好多了,裴仁基多他来说只能算是利用,童云飞才是真正的靠山。
"哈哈哈哈,元太府卿的家可谓奢华,下人服侍周到,床又大又软,比在军中睡好多了。"童云飞坐了下来,下人非常适时地给他送上一杯热茶,一大早就喝茶他不是很喜欢,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去喝。
"那便好,昨夜裴将军已经与你说清,童将军真的答应归顺我大隋,为陛下效力吗?"
"元太府卿,此话错了,我不是归顺。"
"不是归顺?!童将军这话是何意?"元文都脸色微变,心想童云飞该不会突然反悔了吧。
"我本来就是大隋臣子,何谈归顺,我带兵前来洛阳只是为了对付李渊,保护新皇,辅助他铲除逆贼罢了,昨日与贵军稍有冲突,那都是误会,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与裴将军大战一场,我越发欣赏他,因此不带一兵一卒跟着他一起进城,我打算今日前去拜见陛下,辅助陛下镇守洛阳,不知元太府卿意为如何?"
听到童云飞这么说元文松了一口气,他大喜道:"童将军放心,今日我会带你进宫去见陛下,不过此事最好先勿声张,如今我们洛阳也并非铁板一块,还有一个敌人需要防范。"
"是王世充吗?"童云飞故意问道。
元文都也不意外,他觉得昨晚裴仁基已经与童云飞说过了,他干脆道:"正是他,此人是江都外将,我对他并不信任,如今他掌控城内一半人马,对我有很大威胁,童将军要是愿意助我铲除他,我感激不尽!"
"敢问元太府卿一句,如今洛阳城内还有多少士兵可用?"
"不多,只有五万人,其中大部分是新兵,王世充手中就有两万五千人,他负责镇守东门和北门,平常与我们少有来往,要不是童将军昨日到来,他也不会来找我。"元文都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皇甫无逸心有担忧,他走到元文都身边轻声道:"元太府卿,童云飞才刚加入我们,你就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如果他不是真心为陛下效力,那我等岂不是很危险?"
"不用担心,如果他虚情假意又怎么可能独自前来,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况且他麾下士兵极多,又和瓦岗军联手,要是真的愿意帮我们对付王世充那是再好不过。"元文都一点也不担心。
童云飞故意不去看他们谈话,他装作思考道:"这可真是不好办,王世充麾下士兵如此之多,你们不信任他,他也一定不信任你们,无论去哪里都有士兵保护,想要对付他不容易啊,除非让我麾下兵马进城,否则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抓他。"
皇甫无逸听此脸色瞬间变了:"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归顺,你只是想让我们放你的兵马进来而已,什么对付王世充那都是你的借口!"
此时元文都也有些怀疑童云飞的用意,就算要对付王世,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士兵进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为何要污蔑我!"童云飞非常生气,他站了起来。
"吾乃武卫将军皇甫无逸,我可没有污蔑你,早已看透你心中所想!"
"你非我,又怎么知我所想,如果我不是真心为大隋效力,又岂会不顾危险单枪匹马进城,我信任你们我方才进城相见,如若你们不信我,那大可一刀杀了我,但可别侮辱了我的名声,我从来会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童云飞说完把腰间宝刀拔出,扔到桌上去,让皇甫无逸拿起来杀了他!
这一回不仅皇甫无逸和元文被吓到,就连裴仁基和裴行俨也同样如此,他们之前可没有商量过要上演这一出。
皇甫无逸伸手拿刀,拔出刀刃。银白色的刀光照在童云飞的脸上,但是他丝毫不怕,锐利的双眼直视皇甫无逸。
皇甫无逸才是拿着兵器的那一个,但是他被童云飞凌厉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拿着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把刀举起来,刀锋对着童云飞的面部。
这一刹那裴行俨的身体微微向前靠近,他想要动手阻止,但是裴仁基在后面拉住他的衣服,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裴行俨只好退了去,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看着童云飞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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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阴谋阳谋
裴仁基岂会看着童云飞死在皇甫无逸手上,但他觉得童云飞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让裴行俨不要动手。皇甫无逸的手停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童云飞也不躲不闪,就站在他面前。
双方僵持了没一会,最终还是元文都走出来阻止,他把皇甫无逸手上的刀拿下来,还给童云飞,说道:"童将军,我对你绝无怀疑,皇甫将军性格刚强耿直,得罪了你,请你勿要介意。"
"我与皇甫将军无冤无仇,我不会记恨他,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冤枉,既然我能够来,就说明了我的诚意,要是皇甫将军不相信我,我大不了离开就是,元太府卿,告辞了!"童云飞收回兵器,抱拳告辞。
"等下,童将军!"皇甫走出一步拦住去路,他难得主动认错,"我承认我不应怀疑你,刚才如若冒犯,还请你多多见谅,如今洛阳危机,需要像你这样的英雄相助,还请你别离去,留下来与我们一起镇守洛阳。"
"要不是看在大隋的份上,我绝不与你一起共事。"童云飞叹息一声,看起来对皇甫无逸与元文都非常失望。
终于把童云飞留下来,元文都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心想皇甫无逸真是个搅屎棍,多亏童云飞宽宏大量原谅了他们,否则真的要离开洛阳,那。
"非常感激!"皇甫无逸抱拳道,要不是为了留住童云飞,他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内心非常不满,但不敢再随便乱说话,以免又惹童云飞生气。
裴仁基和裴行俨都看懵了,刚才他们都以为童云飞真的要死在皇甫无逸手上,最后不仅没死,还消除了对方的怀疑,如此厉害的手段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要是稍有失算,恐怕会弄巧成拙。
童云飞又重新坐了下来,对众人道:"其实除了让我的士兵进城之外,还有一计能够除掉王世充,不过此计相当危险,还需元太府卿和皇甫将军配合我才行。"
"只要能够除掉王世充,我愿意配合。"元文都听到可以杀了王世充,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
"一会上朝后,你们要将我归顺的消息散布出去让王世充知道,他知道后肯定十分焦躁,如你们所说那样,他早有异心,甚至想着造反,我的加入将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可是这对除掉他有何帮助,得知你归顺后他必定严加防范,他不信任我们,同样也不会信任你。"元文都不解道。
"这未必,他不信任你们是真的,但不一定不信任我,我会找机会与他说话,到时候元太府卿你只需如此安排,王世充自是能够手到擒来!"童云飞放低声音,在元文都身边耳语几句。
元文都听完后喜出望外,大喜道:"童将军果然好计谋,一切依你所说行事!"
皇甫无逸和裴仁基父子十分好奇,不知道童云飞和元文都说了什么,让元文都这么高兴。
商议完毕后,元文都带童云飞上朝去见杨侗,他让皇甫无逸和裴仁基父子留下来,回来后他还有事与他们商议。
童云飞跟着元文都一起进洛阳宫。杨侗一直住在洛阳宫,虽然比不上大兴城的皇宫,不过依然是个庞大的宫殿,装饰十分奢华。来到大殿后,两人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杨侗从里面出来。
"微臣参见陛下!"童云飞和元文都行礼。
"陛下,童将军愿意带领士兵协助我们一起镇守洛阳,对付随时有可能攻打洛阳的李渊!"元文都说道。
杨侗仔细打量童云飞,他看到童云飞长得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他心中很是喜欢,不过对元文都所言却是将信将疑,毕竟童云飞昨天是敌人,为何今天突然变成了大隋之臣,他疑惑道:"爱卿所言可真?童将军,你真的愿意再次为我大隋效力?"
"回陛下,臣本是大隋之臣,又何须说再次为大隋效力呢,我之所以带兵攻打洛阳,是听说洛阳有一逆臣名叫王世充,他从江都而来,有谋反之心,就连陛下都被他挟持,故此才有昨日交战,昨夜元太府卿连夜写信给我将事情说明白,我方知道误会,昨日冒犯了陛下,让陛下受惊,还请陛下责怪!"
童云飞三言两语就把过错推到王世充身上,可谓能说会道。
"童爱卿言重了,这并非你的错,朕又怎么会怪罪你。"杨侗只有十来岁,但说起话来十分老诚,看上去有点滑稽,他故作大人的样子让童云飞想笑又不敢笑,心想大隋真是气数将尽,让这么一个小孩当皇帝,就算有神将来助,也难以再次恢复昔日的鼎盛,大隋败亡是注定的事。
"童将军,其实你刚才所言也没错,王世充的确有谋反之意,只不过有我在他不敢轻举妄动,既然你愿意为陛下效力,何不帮陛下铲除逆贼。"元文都顺着童云飞的话继续说下去。
杨侗早被元文都**了,王世充在他眼中是需要铲除的敌人,他期盼地看着童云飞。
"童将军可助我铲除王世充?"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也知道童云飞是当世虎将,对付王世充应该不在话下。
"陛下命令,我定当遵从,不过王世充手握兵权,出入有士兵跟着,想要杀他不容易,然也并非不可,但需要陛下配合。"
"需要朕怎么做?"
"陛下在宫中设宴招待我,邀请文武大臣一起前去,事先在大殿埋伏好士兵,等众人喝得差不多,臣摔杯为号,与埋伏的士兵一起冲出来杀了王世充,到时王世充必死无疑!"童云飞将计谋说出来。
"好极了!"杨侗拍手称快,"既然如此不如就今晚行事吧,元太府卿,埋伏的士兵就交给你来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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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此事尽管交给臣,我会在后殿安排好士兵。"元文都领命道。
王世充还不知道元文都和童云飞的阴谋,此时他正要出门前去城上巡逻,走到大街的时候,看到街上不少百姓都在议论纷纷,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命令手下前去打听。
第472章 宫门相遇
手下打探回来说道:"王将军,原来昨日童云飞已经进城,似乎还入宫见了陛下,看来是打算重新为大隋效力。"
"竟然有这种事!?"王世充不敢置信,"这是百姓的流言蜚语,不可信,我要亲自进宫去问陛下!"
王世充顾不上坐马车了,直接坐上战马往洛阳宫而去,一路跑得飞快。
路上的行人纷纷往两旁避让,生怕被他撞到,不少人都在想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洛阳街道上横冲直撞,还没等他们看清马上的人是谁,王世充早已消失在街口尽头,只留下一路烟尘。
王世充很快就来到洛阳宫门,正要进去,看到一辆马车从里面出来,他认得出那是元文都的马车,他跳下马上前问道:"马车里的可是元太府卿?"
元文都在马车里面听出来是王世充的声音,他命令车夫停下,然后从车厢里走下来,笑道:"真是巧啊,王将军也要进宫见陛下?"
"元太府卿可听说一事,童云飞昨夜已经进城,并且有意重新为大隋效力,我听说他今天一早就进宫去见陛下,不知此事可真?"
"哈哈哈哈,是真的,我不仅听说,还见到他了。"元文都用手轻轻拍了拍车厢,"童将军,你也出来见一见王将军吧。"
王世充吓了一跳,没想到童云飞竟然就在元文都的马车里,他看见一个身高九尺,长得虎背熊腰的将军从车厢里走下来,此人正是童云飞,昨日在城上见过一面,他没有太大的感受,当童云飞走到面前的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这个男人强大的气势,仅仅是那么一站,就让人感到巨大的压迫感。
"王将军,久仰大名了!"童云飞抱拳道,其实王世充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之所以说久仰大名,那是历史书上看见过多次。
"不敢当,与童将军相比我差远了。"王世充有些紧张,连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对方给他一种危险的气息。
"对了王将军,陛下刚才见了童将军非常高兴,他说今晚要在宫中设宴招待,你可要准时到。"元文都提醒道。
"设宴?"王世充有些疑惑,虽然童云飞重新为大隋效力是好事,但这不等于形势变好了,相反的,杨广刚死,全国各地都有起义军举旗造反,李渊还攻下了大兴城,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坏到不能再坏的事情,在这危急时刻,又有什么心情去举办宴会。
三人闲谈了一会,便各自离去,童云飞跟着元文都一起回家,他暂住元文都家中。
王世充也没心思去巡视兵营了,他返回家中,又让手下去打听童云飞的兵马是否进城,下人回来告诉他并没进城,这让他更加疑惑,他想不通童云飞为何这么大胆,敢独自进城,不带一兵一卒,要是元文都心狠杀了他,那岂不是白给。
王世充不信童云飞会做这么蠢的事情,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童云飞真的是独自进城,而且对元文都十分信任,元文都也没有加害他,从今日两人相处来看,他感觉元文都和童云飞的关系非常好。
"难道他们是打算联手对付我?"王世充心里突然冒出这个危险的想法,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今日童云飞进宫必定是元文都带进去的,回来后童云飞又跟着一起回去,可见他们关系并不陌生。
"这下不妙,要是元文都和童云飞联手,那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我,对付一个元文都就够我头痛了,要是再加上一个童云飞我岂是对手。"
王世充来回踱步,越来越焦躁,他知道自己与元文都的关系有多微妙,两人表面看似一团和睦,实则都想把对方置于死地,元文都代表的是洛阳权贵,他一个外将突然带着大军前来协助守城,必定会遭到排挤和猜疑,虽有杨广的命令,但外人始终是外人,在洛阳这种极其重视传统和权力的地方都会十分排外,即使他对大隋忠心耿耿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无法得到这些人的重视,所以他才心有芥蒂,一直和洛阳官员面和心不和,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被迫无奈。
"看来此地不能久留,我一定要离开才行!"王世充如是想道,但很快又觉得不妥,他家大业大,麾下数万大军怎么可能说走就走,他不可能抛弃这么多士兵独自一人离去,然而要带走这么多人,也必定会被发现,到时候元文都带着士兵从城内对他发起进攻,童云飞从城外对他进行包围,那他插翅也难逃。
王世充思来想去,始终无法想到一个能够解决的方法,就在他束手无策之际,守大门的士兵进来说道:"王将军,门外有人求见,他说有急事找将军,还请将军务必见他一面。"
"来人可报姓名?"
"他只说姓裴,我看此人长得极为雄壮,面相威武,头上戴了斗笠,似乎有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姓裴?"王世充想了一下,裴姓之人他只认识一个,那就是军中大将裴仁基,元文都专门用此人来对付他,其实他一早就想铲除元文都和皇甫无逸等人,即使他只掌控洛阳城的一半兵马,他一样有信心可以做到。
但是自从裴仁基到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裴仁基是隋朝大将,极有威望,打过大大小小无数仗,军中士兵都尊敬他,王世充担心造反时士兵叫被裴仁基影响,不一定都听他命令,故此一直没有动手。
其实他甚至都想先杀了裴仁基,然后再对付元文都等人,只不过听说裴仁基武艺极高,身边总是带着士兵,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让他进来吧。"王世充让士兵把裴仁基带进来,他不知道对方要来做什么,先见上一面再说。
等了没一会,一员壮汉从门外进来,进来后他拿下头上的斗笠,对王世充行礼。
王世充定睛一看,发现眼前此人根本就不是裴仁基,相貌与裴仁基有六七分相似,身材要更加高大雄壮,他心想对方一定与裴仁基有关系,问道:"你姓甚名谁,裴仁基是你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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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计中有计
"王将军果然好眼力,我叫裴行俨,是裴仁基之子。"裴行俨报上姓名。
"你是裴仁基之子!?"王世充绕着裴行俨转了一圈,从外貌上看确实很像裴仁基,"我听说你早被瓦岗军抓住,为何会在洛阳出现,是逃出来了吗?"
"说来惭愧,我当初奉命去攻打东郡,然当时镇守东郡的并非翟让等人,而是曾经的隋军大将童云飞,我败在他手上,而后投降了他,瓦岗军也是由他一手组建,他为了保护我故意隐藏我的消息,以免我爹在朝上遭到杨广责罚,这一次来洛阳是跟着童将军一起来。"裴行俨也不隐瞒,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出来。
"你来找我,该不会也是童云飞的命令吧?"
"正是如此。"裴行俨觉得王世充很聪明,他什么都没说就猜到了,"童将军此次冒险进城,本想重新为大隋效力,然进来后发现一切与他想的不一样,他原以为洛阳有难,大隋官员会齐心协力守城,结果那些人依然是各自为政,只想着个人利益罢了,如此大隋,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那还不如先破再立!"
"好一个先破再立,有胆色,他只身前来竟然还敢派你来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你就不怕我让人抓你,将你们一网打尽吗?!"
"哈哈哈哈,王将军,看来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裴行俨不怒反笑,"我今日来是为了救你,要是你不相信我,大可把我抓了,我看你能否还活得过今天!"
"你!"王世充上前一步,揪出裴行俨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看到今日元文都和童将军一起上朝,你觉得他们上朝和陛下商议什么,还不是商议要怎么杀你,你与洛阳官员的矛盾我们早已知道,就连陛下也十分相信他们,将你视作敌人,否则他们又怎么会让我爹镇守洛阳,所做都是为了牵制你。"
"陛下想要怎么对付我?"王世充压住怒气,松开了手。
"今晚宫中宴会,暗中埋伏士兵,等时机一到,摔杯为号,将你斩杀!"
"哈哈哈哈哈..."王世充突然癫狂大笑,"好一个杨侗,我尽心尽力为你镇守洛阳,你却与元文都狼狈为奸,想将我铲除,既然如此不信任我,又为何要我统领大军守城,真是荒唐至极,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开城放童云飞兵马进来!"
"王将军无须生气,我家童将军因为看不惯此事,故此派我前来告诉你,让你今晚务必小心,否则就中了他们的奸计。"裴行俨看到王世充生气,他顺势说下去。
"多谢童将军告知,你们大可放心,元文都这些奸贼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也未免太不小瞧我了,我充岂会这么容易就死在他们手上!"王世充突然想到一事,"对了,你爹裴仁基也知道你的情况吗?"
"当然知道,我爹早有意为童将军效力,他离开大兴城本想前去东郡,结果在洛阳被皇甫无逸抓住,要不是以家人作为威胁,我爹早离开了,岂会听元文都的命令,他如今也是被迫无奈。"
"皇甫无逸抓了你的家人,此事我早有耳闻,听说元文都把他们关押在宫中,想救出他们可不容易。"
"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童将军已有妙计可破,只不过还需王将军相助,如若你愿意,那我不仅可以救出家人,还能杀了元文都等人为你出气。"裴行俨低声耳语几句,说出妙计。
晚上,洛阳宫内为了迎接童云飞重新归顺,杨侗特意举办了宴会,并且邀请了洛阳城内重要的大臣参与,大殿内一片喜庆,如同过节一样,美酒佳肴摆满宴席。
"诸位爱卿,朕自继位以来,大隋便岌岌可危,大兴城遭到李渊霸占,就连洛阳也被攻打,然而童将军依然忠心大隋,之前交战皆是误会,如今他再次进城,为朕效力,实为幸事,朕今晚大排宴席,庆贺他归来,众爱卿必须开怀痛饮,今晚不醉无归,要是有被朕发现喝得不痛快的,定当重罚,哈哈哈哈..."
杨侗年纪虽小,但坐上皇位后也是像模像样,说起话来有几分杨广的味道,只是声音略带稚嫩,装作老城的样子十分滑稽。
一众大臣听此不禁大笑起来,元文都更是出来道:"臣必定谨遵皇命,开怀痛饮,不醉无归!"
话毕,众人纷纷举杯喝酒,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
童云飞位于右首席,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可见杨侗对他的重视,他嘴角微微弯起,跟着大家一起举杯痛饮,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王世充,王世充与其他人一样喝酒,表现很正常。
"童将军,多亏你的妙计,今晚我们才有机会除掉王世充,你看他,只顾着喝酒,殊不知喝完这次他就没有下次了。"皇甫无逸就坐在童云飞旁边,他眼神一直看向王世充,似乎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了。
"这不正合我们的意吗,就让他多喝点吧,喝越多越方便我们动手,或许等我们动手的时候他都醉了,甚至都不知自己的头被割下。"童云飞放下酒杯,"你们的士兵都埋伏好了吧,不要到时候出差错。"
"我做事你放心,我与元太府卿早已在后殿安排好士兵,到时你只需摔杯为号,他们就会从后面一涌而出,不过以童将军的武艺,我想就算不用他们你也能生擒王世充,他岂是你的对手。"皇甫无逸眼看大事将成,也不介意拍一下童云飞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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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云飞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话,他今日已经派裴行俨和王世充说清楚道明白,今晚这条可是计中计,元文都和皇甫无逸都以为王世充被算计,事实上被算计的是他们,他们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暗中联手王世充。
"对了,裴仁基的家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
第474章 歌姬作陪
"童将军不用担心,今晚的事结束后就会放了他们,到时候裴仁基他想留想走由他自便。"皇甫无逸说道,其实元文都已经和他商议过此事,原本打算等童云飞进城就放了裴仁基家人,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先解决掉王世充再放,以免出现差错。
这时一群身穿红色薄纱的倩影从门外进来,她们对杨侗行礼,然后开始奏乐,为众人跳舞助兴。
杨侗年纪虽小,但早已有男女之情,每次看到宫娥穿着贴身的衣服他的欲望都会情不自禁上升,如今看到一群美人在面前跳舞,他更是食指大动,看得直流口水,甚至都快忘了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其他大臣均是如此,看到一群翩翩起舞的美人儿,他们连喝酒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们,恨不得把眼珠子长在她们身上。
一曲完毕,美人们非常识大体地弯腰行礼,当她们低下头的时候,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这种半遮半掩的衣服最容易引人遐想。
"好!好!好!"杨侗一连说了三个好,手上一直鼓掌没有停,"这些美人是谁安排的?"
王世充走出来道:"陛下,她们是臣从民间搜集而来,臣把她们培养成能歌善舞的歌姬,今晚宴会,臣特意带她们来为陛下助兴,不知陛下是否满意?"
"朕非常满意,如此之多大臣,唯独王爱卿懂朕的心意。"
杨侗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完完全全是把元文都等人得罪了,要知道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一众大臣把他推上皇位,要不是有他们,哪里轮得到他当皇帝,然而王世充只用几个舞女就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甚至都忘记一会还要对王世充动手。
皇甫无逸刚才还顾着欣赏歌姬的舞姿,现在听了杨广的话已经没兴致,他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满。
"皇甫将军,看完这么惊艳的歌姬跳舞,为何还不高兴?"童云飞故意问道。
"陛下终究还是年纪小,轻易就被王世充的歌姬给迷住了,我等助他登基继位,他却说唯有王世充懂他,要不是有我们在,他哪里有机会坐在那个位置欣赏歌姬跳舞,竟然还说我们不懂他,完全不把我们这些功臣良将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童云飞轻笑道,"皇甫将军不用这么生气,正如你所说一般,陛下年纪尚轻,自然不会懂那么多道理,如此年纪正是情窦初开,被歌姬吸引很是正常,过了今晚后王世充就是一具尸体了,再也无法威胁你们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又何须为此小事而不开心呢。"
皇甫无逸没有回话,他心里面在想,杨侗还真是不靠谱,过了今晚后得要和元文都商议,日后是真的要支持这个年幼的皇帝,还是只把他当作傀儡,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辅助这种小孩子。
王世充拍了拍手,那十多个歌姬儿非常识趣地出去,杨侗看到如此有些不舍,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好强留,否则有失他皇帝的威严。
童云飞注意到了杨侗的表情,他非常适时地走出来道:"等下,王将军先别让她们走。"
"怎么了?"
"我看这几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既然今日陛下和大臣都如此尽兴,不如就留下她们一起作陪吧。"童云飞回身问杨侗,"陛下意为如何?"
"好极了,朕正有此意!"杨侗真是恨不得冲上去亲童云飞一口,童云飞把他心里面的话都说出来了,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童云飞和王世充才是最懂他的人,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完完全全猜不到他的心意,还像一块木头似的坐在那里喝酒,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这个皇帝的感受。
元文都有些急了,心想这童云飞怎么私自做这种决定,他们一会还要动手呢,留下这些人岂不是在妨碍他们行动,杨侗也是的,你身为一国之君应当以大事为重,如今王世充还没有死,你就顾着饮酒作乐,留美人陪伴,要知道这个宴会是为了杀王世充而举办,不是真的为了饮酒而办,真是本末倒置。
此时元文都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王世充已让歌姬入席,几乎每一个重要的大臣身边都有一位美人陪伴,杨侗身边更是有三个歌姬服侍,差点把他给兴奋坏了。
童云飞回到座位,他和皇甫无逸都有歌姬作陪,他非常大方地把歌姬推给皇甫无逸,自己独自喝酒。
皇甫无逸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还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他虽然不满杨侗,但歌姬真的来到身边时他玩得比谁都欢快,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他被两位歌姬灌了两杯酒,对童云飞说道:"童将军为何不要她们作陪呀,难道你..."他本来想说童云飞是不是不好女色好男色,不过意识到这种场合问这种问题不好,立马闭嘴了。
"皇甫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中有三头母老虎,要是让她们知道我在外拈花惹草,那可惨了,外面的美人我是无福享受了。"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皇甫无逸忍俊不禁,"童将军,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可是堂堂大将军,上了战场那是横扫千军的男人,岂能怕了家中妻妾,身为一家之主你应当立威,不能惯着她们。"
"此言差矣,我并非怕了她们,而是爱她们,爱她们就应当处处迁就,把她们视为珍宝,有了她们我已心满意足,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童云飞十分难得地对皇甫无逸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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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两个侍候的美人听完后都有些羡慕,心想要是日后他们的夫君能够如此对待她们,她们就心满意足了,不过她们也知道,像童云飞这种男人可遇而不可求,是羡慕不来的。
皇甫无逸嘿嘿一笑,他觉得童云飞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他还真想不到这个在沙场勇猛无敌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这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第475章 出乎意料
众人边吃边喝,边喝边聊,宴席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原本只是打算随便小喝一下的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在歌姬作陪下不知不觉越喝越多,越喝越上头,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察觉。
这些歌姬都是王世充花重金从洛阳城内最有名的青楼请来,让她们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灌醉在场大部分人,当然,他刻意隐瞒了这些青楼女子的身份,毕竟这里是洛阳宫,让青楼女子进来成何体统,所以他对众人宣称她们都是他从民间搜集而来的美人,他大部分时候都在与元文都等人勾心斗角,哪里会有心情去搜集美人。
此时一众大臣都有了醉意,就连元文都也是如此,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酒,他越发觉得不对劲,感觉事情没有往他所想的方向发展,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王世充,看到王世充也喝了不少,并且醉得比他更厉害,就连坐都有些坐不稳,看到如此他才稍微松口气。
元文都给坐在对面的皇甫无逸打了个眼色,让他提醒童云飞赶紧行动。
皇甫无逸看到了元文都的眼神,他轻咳一声,用脚踢了踢旁边的童云飞,提醒道:"童将军,今晚真是喝得尽兴,你看这杯酒,让我恨不得多喝几口。"他故意拿起酒杯放在童云飞面前,暗示童云飞赶紧摔杯为号,让埋伏已久的士兵行动。
其实摔杯的动作元文都和皇甫无逸都可以做,但他们把这个重任交给童云飞,是因为童云飞武艺高强,等童云飞摔杯后就可以立即对王世充动手,甚至都不需要等士兵出来。
童云飞心领神会,他看到元文都已经做好准备,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王世充,还在顾着和美人喝酒,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他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间。
杨侗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见到童云飞手上的酒杯他才意识到要开始行动了,他推开身边两个美人,说道:"童将军,你拿着酒杯出来想要干嘛?"
"今晚的宴会可不只有美酒佳肴和美人相伴,臣还准备了一出好戏,一会诸位可要看清楚,瞧仔细了。"童云飞边说边走,他慢慢走到王世充的桌前。
元文都,皇甫无逸,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这六个人皆知道童云飞想要干嘛,他们一心要铲除王世充,才会精心布置今晚的宴会,如今看到童云飞走到王世充前面,他们已经猜到下一步行动是什么,那就是童云飞将会摔杯为号,拔刀斩杀王世充,其实以童云飞的本事,让他单独对付王世充已经绰绰有余,埋伏士兵只是以防万一。
"童将军是想给我敬酒吗?"王世充也站了起来,"天真"地以为童云飞要给他敬酒。
"这酒是好酒,可惜这宴非好宴。"童云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童将军此话怎解?"
"怎解,那当然是这样子解!"童云飞突然把手中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酒杯当场四分五裂,被摔得粉碎,这个动作吓到了朝上的大臣。
元文都,皇甫无逸,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六人早已做好准备,他们看到童云飞摔杯为号,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拔出藏好的兵器,然而下一瞬间童云飞的动作让他们震惊不已,只见他拔出宝刀,但是没有砍向王世充,而是突然转身去抓旁边的元文都。
元文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就被童云飞给拉了过去,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已经架在他的咽喉上。
就在元文都被抓住的时候,后殿突然冲出来一群士兵,人数起码近百人,这些人把大殿中央的童云飞和王世充包围起来,他们原本约定听到摔杯声就冲出来,但万万没想到冲出来后竟然看到童云飞挟持元文都,这回他们是真的懵了,敌人不是只有王世充一个吗,为什么童云飞会和王世充一起挟持元文都,他们心里面升起了无数个疑惑。
"童云飞你什么意思?!"被挟持的元文都惊怒交加,他不知道童云飞为何要背叛他。
"哈哈哈哈,元太府卿,这不是很明显吗,当然是要对付你,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与你联手杀王世充不过是我表面之计,我真正的计谋是与他联手对付你们这些洛阳官员,这是一条计中计,要怪就怪你们太蠢没看出来!"
童云飞大笑,笑声充满了讥讽,元文都等人算尽机关去对付王世充,对付裴仁基,对付他,结果最后还是败在自己的算计之下。
皇甫无逸得知被骗后勃然大怒:"童云飞,好你个言而无信,忘恩负义之徒,枉我等这么信任你,即使你独自进城也没有为难你,还带你去见陛下,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大恩大德吗!"
"好笑至极,我进城只是为了从内部攻破洛阳,我们一直都是敌人,你们又何谈对我有大恩大德,相反的,王将军他尽职尽责地守城,你们偏偏不信任他,还想杀了他,要不是我提前知道,今晚死的就是他了,要说忘恩负义,你们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文都,皇甫无逸,想不到我会有如此一着吧,你们既想我鞠躬尽瘁守城,又不信任我要夺我兵权,甚至是杀了我,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多亏童将军提早通知我,让我知道了你们的阴谋诡计,否则今晚就栽在你们手上了。"王世充拿掉元文都手上的刀,将刀尖抵在他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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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文都吓得冷汗直流,慌张道:"王世充你想怎样,要是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们都别想活着出去!"
"是吗?!"王世充露出冰冷的笑容,完全没把元文都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们还在看什么,赶紧上去把那两人杀了!"皇甫无逸下令士兵进攻。
"都被动!"王世充大喝道,"你们谁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元文都!"
第476章 早有准备
士兵看到如此,果然不敢再上前一步,担心元文都会被王世充杀。
皇甫无逸看得牙痒痒,恨不得冲去杀了王世充,但是元文都在他们手上,他必须先想办法救人才行。
王世充把目光看向杨侗,他略带怒气道:"陛下,我对你忠心耿耿,带领士兵镇守洛阳,为何你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他们不信任我就罢了,就连你也想杀了我,臣敢问一句,我来了洛阳之后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吗?!"
杨侗羞愧难当地低下头,王世充的确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把王世充视为敌人也是受元文都的影响,要不是元文都,他不会参与此事,但他也是被迫无奈,他这个皇帝事实上没有多少权力,许多事情都被元文都控制,就算他不想参与也不行。
"王世充,陛下岂是你能责怪的,你不过是个逆臣反贼而已,你们已经被包围,插翅难逃,识相的就放了元太府卿,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否则定让陛下将你们五马分尸!"皇甫无逸身边士兵够多,心里面还是相对淡定。
"皇甫无逸,别把话说得太满了,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准备,而我毫无准备。"童云飞说完把元文都推给王世充,让王世充挟持住,他从桌上又拿起一个酒杯,用力地扔到殿门之外。
酒杯扔出去后,门外突然络绎不绝冲进来数百士兵,将原本就算不上特别宽敞的大殿堵得水泄不通,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裴行俨,他所带士兵都是王世充的人。
"裴行俨?!"皇甫无逸不敢置信道,"你是怎么把士兵带进宫里面的?"
"哼。"裴行俨冷哼一声,"在你们顾着饮酒作乐的时候,我早就带着王将军的人冲进来了,我们在下午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好晚上进攻洛阳宫,外面还有数千人马包围洛阳宫,我只是带了数百人进来而已,对付你们足以。"
"裴行俨,你爹与我们一起镇守洛阳,如今你与王世充此等逆臣一起反叛,难道就没有为你爹着想吗?"皇甫无逸搬出裴仁基,希望以此来说服裴行俨回心转意。
"我呸!"裴行俨一口水吐在地上,"你还好意思提起我爹,我裴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但为何要难为我们,我爹不过是经过洛阳,你们为了对付王世充派人抓他,还以家人为威胁,强迫他留下来对付王世充,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
许多大臣听此,都露出震惊之色,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个中内情。
元文都千算万算,原以为可以利用童云飞和裴仁基来对付王世充,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童云飞的手上。
虽然童云飞没有带一兵一卒进城,但王世充可是有一半洛阳兵权,在城内调兵遣将简直不要太容易,而且他只安排了裴仁基盯着王世充,然而裴仁基和裴行俨一样,表面为他效力,实际上心里面已经投靠童云飞,他们只听童云飞的命令,所以今晚裴行俨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洛阳宫。
"裴行俨,看来你还是清醒的,知道家人在我们手上,要是你敢动我们一条头发,我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们!"有家人作为威胁,皇甫无逸依旧有恃无恐。
"蠢货,知道我爹为何没有亲自带兵进来吗,他一早就打探到你们把我家人囚禁在哪里,他已经带人去救他们了,否则你以为我会带领人马攻打洛阳宫吗!"裴行俨冷笑道。
皇甫无逸瞬间面如土色,裴仁基一家老小是他最后的手段,正因为挟持了裴家人,他才能有恃无恐地威胁裴仁基和配行俨,要是他们都被救出,那他和元文都今晚可就走投无路了。
"行俨,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你是想要活的还是死的?"童云飞问道。
"童将军,这种人活着是浪费粮食,还留着干嘛,当然要死的!"裴行俨咬牙切齿,他恨不得吃那两人的肉,喝他们的血,他最痛恨别人拿家人来威胁他。
"交给你了,拿下他!"童云飞下令道。
裴行俨早就想动手了,一直在等待童云飞的命令,他举起八棱梅花亮银锤,往人群直冲过去。皇甫无逸的士兵想要阻拦,被他一锤锤死三个人,他只是随手一挥,三个士兵的身体就像被牛撞到一样往旁边飞,重重地撞倒旁边的桌子,掉落地上时已一命呜呼,被锤得血肉模糊。
其他士兵看到那三人死得如此之惨,他们不敢再阻拦,纷纷让开,谁都不敢去抵挡裴行俨的银锤,如此大的一个锤子起码得好几百斤,想想都知道,一锤下来不死也得残。
"你们都上啊,还在等什么!"
皇甫无逸想要把身旁的士兵往前推,但他们都往后面躲,不敢去战力大无穷的裴行俨,经过刚才的那一幕,谁都知道裴行俨的厉害,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士兵,谁都不是真的死心塌地为皇甫无逸和元文都效力,这种毫无胜算的战斗,他们可不想打,更何况对方的兵力在他们数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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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俨你想怎样,你要是敢在陛下面前杀了我,就算是童云飞也保不住你!"皇甫无逸早已被吓得冷汗直流,事到如今他只能拿出杨侗来威胁裴行俨,让对方有所忌惮。
然而杨侗不过是个傀儡皇帝,如今大隋早已失势,童云飞昨天还带领人马攻打洛阳,裴行俨又岂会将区区一个没落的皇帝放在眼里,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杨侗一眼,他将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元文都和皇甫无逸的身上。
"皇甫无逸,今天你的命我要定了!"裴行俨慢慢地一步步往前走,他不想那么快就杀了皇甫无逸,他要对方好好感受这种死亡不断靠近的滋味。
裴行俨每往前走一步,皇甫无逸就往后退一步,周围的士兵都往旁边躲,不敢去挡裴行俨的路,直到快要退到龙椅前,皇甫无逸已经退无可退,他转身去抱杨侗大腿,哭喊道:"陛下,你一定要救我啊,裴行俨大逆不道带领士兵强闯洛阳宫,还想要在陛下面前杀我,陛下不能让他这么放肆!"
第477章 殿内惊变
皇甫无逸被逼到走投无路,去求一个毫无实权的皇帝,要知道杨侗是由他和元文都一手扶持起来,既没有兵权也没有政权,哪里有能力去救他。
杨侗早就被吓得面无人色了,他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行俨一步步逼近。
"去死!"裴行俨完全不顾杨侗,举起银锤砸向皇甫无逸。
皇甫无逸吓得腿都软了,连跑都不会跑,眼睁睁地看着巨大银锤向自己砸来,在银锤落下的那一刹那,他怪叫出来:"我不想死!"
"哐当!"
皇甫无逸的头如同西瓜爆开一样,血液脑浆飞得到处都是,白色和红色的东西溅了一地,就连杨侗身上的龙袍也被沾上了那恶心的东西,然而杨侗就像木头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第一次近距离看见一个人的脑瓜被打爆,这种震撼和惊惧感让他浑身颤抖,连话都不会说了。
裴行俨杀了皇甫无逸后,整个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刚刚众人还在欢天喜地饮酒作乐,但是突然而来的兵变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先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设计杀害王世充,然后皇甫无逸又被裴行俨反杀,元文都还被王世充抓住,这一连串的惊变让他们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当他们看清眼前情况的时候,皇甫无逸已经变成一具尸体,整个头都被人给锤爆。
杨侗愣在那里好一会了,直到闻到血腥味他才恢复过来,又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血水和脑浆,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即使是一个成年人也很难面对这种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纵使坐上了皇位他的心智依旧不成熟。
裴行俨没有理会杨侗,他拖着皇甫无逸的尸体走向元文都,他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血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元文都此时的情况可不比杨侗好多少,苦心策划了"鸿门宴",最终被算计的人是他,皇甫无逸已经被打死,他的下场绝对不会比皇甫无逸好多少。
"王将军,我已经杀了皇甫无逸泄愤,元文都你是否想亲手了结,要是你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我可以代为效劳。"
裴行俨不介意帮王世充的忙,他而言杀一个人就像杀鸡一样寻常,作为一名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他已经杀过太多人了,对鲜血和尸体早已习以为常,不过他也并非弑杀之人,要不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拿家人来威胁裴仁基,他绝不会"嗜杀成性"。
"无须劳烦裴将军,我与元文都积怨已久,自打我来洛阳后他就一直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要不是我把兵权拿捏得死死的,他早就对我动手了,如此之人我一定要亲手解决。"王世充把刀刃抵在元文都的咽喉上,"元文都,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哼,我元文都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没能算到自己会死在这里,我原以为能设计杀了你,没想到最终是害死了我自己,不过我可不认为我输给你,我只是输给童云飞罢了,要是没有童云飞从中搅和,玩阴谋诡计你王世充加上整个裴家都不是我对手,动手吧,我绝不会向你这种人求饶!"
元文都还算有骨气,死到临头依然不求饶,他知道以王世充和裴行俨对自己的痛恨,即使他求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输给裴家和王世充,要不是有童云飞插手,他依然自信认为自己能够除掉王世充和把裴仁基玩弄于股掌间。
"哈哈哈哈...果然够硬气,那我就成全你!"王世充手上用力一抹,割断了元文都的咽喉。
鲜血从咽喉彪射出来,血液染红了整个地面,王世充松开手,元文都在地上挣扎没几下便彻底断气,这个原本神圣而又庄严的大殿又多了一具尸体。
最大罪魁祸首已经被除掉,但是王世充不打算放过其他人,他下令让士兵去抓住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四人,他们都是和元文都一伙,这些人以元文都为首,把持朝政,处处与他作对,就算为首的元文都死了,他们也不能放过,否则会给自己留下后患。
段达四人被士兵压着走出来,他们看到元文都和皇甫无逸被杀,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他们可没有元文都那么有骨气,纷纷跪下求饶,只要能够活命,现在王世充让他们干什么他们都愿意。
"王将军,我们也是被迫无奈啊,我等并不想害你,只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强迫我们加入,我们别无选择,否则他就会先杀了我们,如今那二人身死,我们也算得到解放了,还请你能够网开一面,放过我们几个。"段达跪下来给王世充扣头,其他几人看到如此也跟着一起跪下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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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拿着血淋淋的刀走到他们面前,凶狠地盯着他们看,他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被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所逼,杨侗最宠信这六个人,赏赐给他们的东西可不少,他冷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也能像元文都那么有骨气,结果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我就问你们一句话。"
"王将军请问。"
"今晚这事,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有没有提前告诉你们?"
"这..."段达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元文都当然有提前告诉他们,但他们可不敢说。
"快点回答,不说我就先杀了你们!"王世充厉声喝道。
"有...元文都有提前派人告知我们。"段达没办法,只能老实承认。
"果然如此,你们刚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逼的,要是不想与他们为伍,大可偷偷提前派人通知我,让我避过一劫,然而从头至尾只有童将军派了裴行俨来告诉我,让我小心今晚宴会,可见你们也与元文都一样,都想要我死,好彻底掌控洛阳..."王世充顿了一下,看向杨侗,"还有掌控陛下,你们内心所想我早就明了。"
第478章 逼问杨侗
段达等人看此不知如何回答,王世充说的是事实,无论他们再怎么狡辩,对方都不会相信他们所言。
"都无话可说了吧,既然如此留着尔等还有什么用,来人,把他们都..."
王世充要下令将这些人都杀了,童云飞突然过来阻止道:"等下,王将军。"
"怎么了,难道童将军要替他们求情?"王世充有些不满。
童云飞轻声道:"当然不是,既然元文都和皇甫无逸都已死,他们没了带头之人,整个洛阳还不是落入我们手中,如今朝上还有大臣和陛下在,要是此时就杀了段达等人,必定会让众人不满,这不利于我们日后控制洛阳。"
"如今大隋早就是日落西山了,在他们面前杀人又如何,对他们不敬又如何,他们能拿我有什么办法,我原本对陛下忠心耿耿,只可惜他未能珍惜,选择与元文都等人为伍,否则我还会支持他,如今他在我眼里,和元文都没有区别,我没有去杀他就已经很不错了。"王世充还气在心头,要不是杨侗身份特殊,他想连杨侗也一起杀了。
"王将军,这种被背叛的感觉我比你更加了解,昔日我何尝不是对杨广忠心耿耿,我为他立下无数功劳,但他后来又将我调离大兴城,打发我去并州,你心中滋味我非常清楚,但正因为如此才要隐忍,否则会留下骂名,难以服众,段达等人已经被擒,可以先将他们关进大牢,以后时机一到,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又何须急于一时。"
童云飞可不想让王世充坏了他的大事,他极力劝阻。
王世充听完后觉得是有几分道理,虽然他还是很想就杀了段达几个,不过他也不愿意去得罪童云飞,毕竟对方才刚帮了他,甚至可以说救了他一命,要是没有童云飞他现在可能已经死在元文都手上,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便听从童将军的吩咐,来人,把他们关进大牢里看好!"
"是王将军!"士兵去把段达几个压下去,元文都埋伏的士兵也一并关进牢里。
王世充又让士兵那些歌姬先送回他府上去,等他处理事情后再回去找她们。
歌姬听到终于能走她们连忙离去,刚才发生的事情把她们吓得不轻,原以为只是进宫跳支舞,陪一下那些大臣就能完成任务,没想到竟然还上演一出"鸿门宴",突然冲出一群士兵把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杀了,她们刚才真是想走也走不了,只能在一旁看完,直到离开洛阳宫,她们的心依旧在"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
歌姬和士兵离去后,原本拥挤的大殿空旷了许多,只剩下一众惊慌失措的大臣和刚吐完不久的杨侗,此时杨侗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他将身上沾有脑浆和鲜血龙袍脱下,他可不想再去看这些东西,否则他又会忍不住吐出来。
"诸位,你们无须害怕,我的敌人只有元文都等人,与你们无关,你们可以安心地坐下来。"童云飞看着这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大臣,他双掌微微向下压,示意众人坐下。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非常识趣地坐下,如今外面有王世充的士兵守着,他们还能逃去哪里,更何况童云飞和裴行俨两员虎将都手持兵刃,他们可不敢去招惹。
特别是裴行俨,手上一对银锤大得恐怖,上面还沾了脑浆和鲜血,怎么看怎么可怕,刚才仅仅他一个人就把元文都的一百士兵吓得不敢动手,他们这些文臣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啧啧啧,陛下,是不是想不到自己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王世充嘲讽道,他手上拿着血淋淋的兵刃,向脸色发白的杨侗走去。
众人都以为王世充还要去杀杨侗,大惊失色,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拦,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们早已看清眼前形势,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一死,王世充自然而然地成为洛阳之主。
"王...爱卿,你想干嘛?"穿着一身白衣的杨侗早就没有当皇帝时的神气了,他被气势逼人的王世充吓得后退,一步没踩稳跌坐在身后龙椅上,以前他做这个龙椅舒服得很,在上面可以尽情地欣赏百官对他阿谀奉承的样子,但现在坐在上面他只觉得如坐针毡。
"我想问陛下一个问题,今晚此事你是否有参与?"王世充在龙椅前停下,他第一次如此靠近这个位置,元文都还在的时候他对这个只有十来岁的皇帝毕恭毕敬,如今那些与他作对的人都被他收拾掉了,他再也不用忌惮。
"我..."杨侗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总不能说有参与吧,这样岂不是给对方杀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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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臣换个方式问。"王世充又稍微走近一步,"陛下是否也和元文都一样,觉得臣该死,唯有死了之后才威胁不到你的皇位?"
杨侗再次语塞,面对王世充的连番问话,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总之回不回答都是死路一条,他干脆道:"王爱卿,朕曾以为你与元太府卿都是朕的忠臣良将,然朕受他蒙蔽,误以为爱卿你想造反,故此才会参与进来,今晚宴会过后朕幡然醒悟,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忠臣,谁才是逆臣,朕之前都误会你了,是朕的错,还请爱卿勿要放在心上,能够原谅朕,日后爱卿你就是大隋的栋梁,朕身边的重臣,谁还敢对你有意见,朕第一个收拾他!"
杨侗能够在危急之下说出这一番话实属不易,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童罢了,根本没有真正了解真相,先前元文都得势,他只能听元文都的,如今王世充得势,他就转向王世充,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哈哈哈哈..."王世充仰天大笑,"陛下这话可说得真是好听啊,要是你在宴会之前能够如此待我,我愿誓死为你效力,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479章 控制城门
童云飞看到王世充似乎忍不住想要动手,他走过去把他拉回来,小声道:"王将军,此时不是与陛下计较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勿要忘了去做。"
"什么事?"
"掌控洛阳城的人马,元文都死了,他手下士卒无人统领,需要你去重新整编,还不趁机吞掉他们吗?"童云飞提醒道。
"对对对,童将军说的是,我竟然忘了如此重要之事。"王世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兵权是最重要的事情,"这里就交给童将军你了,我先去兵营吞掉元文都的人马,对了,我听说裴仁基也是为你效力,元文都有好一部分人都是由他统领,还请童将军让他配合我。"
"我早已命令他配合你,你放心去吧。"童云飞说道。
王世充出了大殿,带上人马前去兵营。众人看到他走后都松了一口气,童云飞对他们说道:"诸位,我与王世充目的不一样,他或许会处处为难你们,但我并无此意,你们都各自回去吧,陛下,你也回寝宫休息吧。"
一众大臣纷纷离开洛阳宫返回家中,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杨侗在太监的搀扶下返回寝宫,在快要走到大门时他突然回头问一句:"童将军,朕如今能够信任的人还有谁,难道是王世充吗?"
"非也。"
"朕可以相信你吗?"
"也不能,陛下,我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你更不能信,如今这天下人人都想要大隋的江山,可信之人已经没有,接下来就全凭陛下自己了。"童云飞实话实说,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说任何假话去欺骗杨侗了,这个十多岁的皇帝无法成为一个威胁的存在,他早晚会死在王世充的手上。
"童将军难道不愿意为朕效力,不愿意帮助朕重振大隋之威?"
"并非不愿意,只是大隋已不可救,这是大势所趋,并非陛下之过,陛下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莫要想太多。"童云飞命令太监把杨侗带去休息。
杨侗带着满腹的疑惑,返回寝宫,接下来他只能靠自己了,别说拯救大隋,他就连拯救他自己都困难。
童云飞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他进入洛阳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掌控朝政,而是让自己的士兵进城,否则就算解决掉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他依然无法控制洛阳,因为还有一个王世充在,他刚与王世充合作完,不可能这么快就反目成仇,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想要与王世充争抢洛阳,他必须安排士兵进城。
他对裴行俨说道:"行俨,立即去东门查看,让你爹打开城门放士兵进城,切勿声张,以免让人发现。"
"遵命!"裴行俨立即动身前往东门。
裴仁基在解救出家人后没有来洛阳宫与童云飞集合,就是要去东门开城门放士兵进城,这件隐秘的事情童云飞一早就交代他去做,并且隐瞒了下来,连裴行俨也不知道。
夜风萧瑟,裴仁基带着五十个士兵前往东门,这五十个士兵是他在洛阳时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亲信,这些人敬仰他,对他十分忠诚,其实都是从元文都麾下兵马抽调出来的人,裴仁基已经事先把今晚将要发生的事情告知他们,他们得知后不仅没有反对,还十分支持,相对于元文都他们更想为裴仁基效力。
"好了诸位,咱话不多说,前面就是东门了,元文都虽然把兵马交给我来统领,但如果我让他们去开城门,他们必定不从,到时候我会杀了城门官,你们抽出二十个人去开城门,其他人跟随我一起放火,只要东门一起火,城外的兵马便会立即进城,届时童将军便能掌控洛阳。"裴仁基再次叮嘱道。
交代完毕后,他带着众人走向城门,城门两边都有楼梯直通上面,下面的楼梯口安排了一名士兵把守。
守在楼梯口的士兵看到有人来,原本打算拿起兵器戒备,不过看到来者是裴仁基后他放下了兵器,上前行礼道:"参见裴将军,裴将军这么晚还带人来城上巡视吗?"
"对,敌军兵临城下,我无法安心入睡,故此带人来巡视,城门官何在,你去把他叫来。"裴仁基让士兵把城门官叫过来。
过了没一会,城门官从上面下来,城门官一职虽然级别不高,但是负责控制城门,是个十分重要的职位,东门城门官便是元文都的心腹,此时他尚不知道元文都已经死在洛阳宫里。
"属下参见裴将军,不知裴将军叫我有何吩咐?"城门官是元文都的人,其实元文都安排了一个任务给他,就是监视裴仁基,要是发现裴仁基有异常举动,需要立即汇报。
"本将军刚刚收到元太府卿命令,他让我立即打开城门,放童将军的士兵进来。"
"什么,放童云飞的士兵进城?!"城门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裴将军是不是听错命令了?"
"今夜元太府卿在洛阳宫中与陛下宴会,王世充突然造反,如今洛阳宫已被他控制,事情危急,元太府卿偷偷派人前来通知我,要与童将军一起联手对付王世充,故此才会让我打开城门,放童将军的士兵进城,你瞧我手上的是什么。"裴仁基把手上的兵符亮出来。
城门官仔细观察,确认无误是元文都的兵符,并且不是只有一半,是完整的兵符,他知道裴仁基手上有一半兵符,元文都有另一半,想要调动人马,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兵符才行,如今裴仁基手上有完整的兵符,可见的确得到了元文都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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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城门官还是十分谨慎,毕竟开城门放敌人兵马进来是十分冒险的事情,他说道:"裴将军无须急于一时,等我派人前去找元太府卿确认后再开城门也不晚,你再稍等一下。"
"好,你去安排把。"裴仁基没有反对。
城门官转身去安排,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裴仁基突然拔刀捅向他背部,刀刃从后背直穿心脏,贯穿了他的身体。
"为什么..."城门官还没有解开心中疑惑,便断气身亡。
第480章 起火为号
旁边数个士兵看到如此十分惊慌,不知道裴仁基为何突然出手。
裴仁基大喝道:"元太府卿的命令他也敢怀疑,该死,你们是听他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听裴将军的话。"士兵不敢抵抗,纷纷表示听从裴仁基。
"那便好,立即随我一起开城门,要是胆敢抵抗,我就先杀了你们!"
事情比想象中要顺利,裴仁基带着人马去打开城门,并且点燃了火把,让人前去搬运早已准备好的柴火,在城楼上点着。
城外营寨,童云飞不在的时候大军由秦琼,李密和来护儿三人负责统领,秦琼作为童云飞最信任的人,三人当中以他为主,但如果说到治军之能,来护儿和李密都在他之上,不过那两人知道秦琼的地位,不敢越权,事都主动向秦琼申报,不会随意做出行动。
李密在瓦岗军一向谁都不服,不过来到童云飞麾下后他就变得老实多了,一来是被童云飞的实力折服,二来童云飞麾下有不少能征善战的大将,就算秦琼不及童云飞出色,但相对于一般将士来说已经好上许多,再加上资历高,李密不敢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童云飞进城已经过去将近一天,这一天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之久,原本就有不少人反对童云飞单独进城冒险,要是发生了意外,他们这数万大军只能在城外干着急,无法进去帮忙,而且消息也被隔绝,要是出了事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知道。
童云飞是个善于采纳别人意见的人,不过这回倒是一意孤行,坚决冒险进城,众人看到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说,只能听从命令,在城外等待。
"李将军,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吗?"秦琼看到来护儿在营门外驻足观望,他也走了出去,因为他们安营距离洛阳非常近,只需在营外再走数十步,便能看清洛阳城上的情况。
"童将军身在洛阳,为了大军而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我身为其麾下将士,心系他的安危,岂能安然入睡。"李密感叹道,向来只有士卒为将军卖命,如今童云飞为了胜利,不惜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他见识过不少所谓大将,少有能够有童云飞这么有胆色的。
"云飞向来如此,他是个善于冒险之人,只要能够获胜,纵使再危险的事也会去尝试,如今他已经身居高位,拥有自己的士兵,不过他仍然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几乎没有太大的改变。"
秦琼也感慨自己与童云飞的情谊,不知不觉两人就认识了十多年,他们一向话不多,不过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这种非兄弟但更胜亲兄弟的情谊,难能可贵。
"童将军冒险进城,也不知事情进展如何,要是顺利,或许数日内就成功,要是不顺,恐怕是..."
李密忽然住嘴,不敢往坏的方向去想,要是童云飞被抓又或者死在城内,他们这支大军该何去何从,没有了主心骨战力下降了可不止一半,而且还会人心涣散,最后各自离去,就如同昔日杨玄感造反失败一般,将士皆是溃散而逃,他不愿意再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不会的,我相信云飞,他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们只需派士兵注意城上情况,只要有了火势便立即进攻城门,届时洛阳必破。"
秦琼对童云飞十分有信心,他太了解童云飞了,跟随童云飞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吃过亏,每次不出手则以,以出手必定是胜利。
"城内起火,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火势..."李密话音刚落,忽然发现远处的洛阳突然冒起火光,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用手擦了擦眼睛,发现火势越来越大,没一会城头上已经变成熊熊大伙。
"秦太守你看,这洛阳城上是不是起火了,这是童将军的信号吗?"
秦琼闻言,沿着李密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洛阳城上燃起大伙火他惊喜道:"这绝对是云飞他给我们的信号,我们事先约定以火势为号,看到城上着火便能进攻,李将军,与我一起带领大军杀奔洛阳!"
两人不再废话,立即返回营寨,叫醒将要入睡的士兵,马上带领大军冲往洛阳。
李瑗速度最快,他麾下全是骑兵,他带领骑兵最先来到城门,哑然发现城门竟然大开,他们甚至连打都不用打就能直接进城,不过他不敢贸然进城,担心这是敌人的诡计,故意引诱他们进去,实则在里面早已埋伏好士兵,等他们一进来就关门打狗。
就在李瑗犹豫之际,城上突然传来声音:"下面是哪位将军,还请紧带领骑兵进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控制城门要是被人发现那可就糟了!"
李瑗连忙抬头看向上面,看到一员大将城头上说话,他问道:"我乃童云飞麾下将军李瑗,上面是哪位将军,我担心这是隋军的诡计,故此没有立即进城。"
"吾乃裴仁基,是裴行俨之父,我奉童将军命令控制城门,以火为号通知城外兵马进城,你速速带你的士兵进来,切勿再犹豫!"裴仁基催促道。
"是,裴将军!"李瑗看到对方知道以火势为号,说明真是童云飞安排的人,并且又是裴行俨之父,他不再怀疑,立即带着人马进城。
李瑗进城后看到城内一片安静,百姓还在梦中,隋军士兵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城,此时他对童云飞简直是佩服打怕五体投地,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攻进了洛阳,原本还打算等待瓦岗军一起攻城,结果瓦岗军还没到他们就已经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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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王世充带着他的人前往兵营召集士卒,包他与元文都各掌控一半兵力,如今元文都已经身亡,他需要尽快吞下元文都的士兵,掌控洛阳城。
不少士兵刚入睡不久,听到召集令,他们纷纷从床上起来,来到校场集合,看到王世充带着大队人马进来,他们都不明所以,这个兵营都是元文都的士兵,平时王世充极少出现。
第481章 兵马进城
所有人都茫然地看着点将台上面的王世充,两边点满了火把,将整个校场照得光亮,火焰燃烧时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要召集你们吗?"王世充在点将台上俯视士兵,就像上仙在俯视芸芸众生。
"不知道,还请王将军明言。"许多人都摇头,其实他们心里面都在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在这磨磨唧唧的打搅他们睡觉。
"今晚受陛下邀请,我与朝上诸位大臣在宫中宴会,原本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宴会,但事实上这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等人的阴谋,他们设下''鸿门宴'';,想要在宴会中杀我,结果被我识破,让我反杀,如今段达等人也被关进牢里,从今以后洛阳的士兵归我统率,听我的命令!"王世充将今晚宫中宴会之事简明说完。
士兵一听,皆是震惊不已,一员将官出来问道:"难道元太府卿和皇甫无逸将军都死了?"
"哈哈哈哈,元文都是我亲手所杀,我何须骗你们,至于皇甫无逸。"王世充冷冷道,"那是死在裴行俨的银锤之下。"
"那裴仁基将军呢?"
"我之所以能够免遭**,全凭裴仁基之子裴行俨通知,他们早已投靠童云飞,为童云飞效力。"王世充与裴仁基划清界线,并说明裴仁基是童云飞的人,他可不想这些士兵去投靠裴仁基。
众人听完后都了解了个大概,心想这或许就是权力争斗吧,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失败,从而让王世充趁机掌控洛阳兵权,他们这些人作为士兵只能接受事实。
就在大家震惊和不安之时,突然有士兵从营门外跑进来喊道:"王将军不好,东门城楼突然起火,不知为何城门会突然打开,童云飞的兵马已经冲进城内!"
"此事可真?"这回轮到王世充震惊了,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真万确,还请王将军速速派人前去救火,制止混乱。"士兵焦急道。
王世充连忙带领人马前去东门救火。大军来到东门,果然看到有无数士兵正在冲进来,城头上燃起了大火,火光冲天,几乎映红了整个黑夜,不少百姓都被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城门一片混乱。
王世充在人群之中看到了裴仁基,正指挥士兵控制火势和城门,他惊怒交加,在士兵的护送下冲到城上面去,对着裴仁基大吼道:"裴仁基你在干嘛,为何要开城门放童云飞兵马进来?"
"王将军,童将军知道今夜洛阳有变,唯恐你不敌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故此命令我开城放士兵进来,以助你一臂之力!"裴仁基的说辞其实就是借口,拿来搪塞王世充。
"我与童云飞已经杀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段达等人也被抓住,宫内一切稳定,你又何须开城门放他的士兵进来,你这不是在坏我大事吗!"
王世充真是恨不得给裴仁基一巴掌,童云飞大军一进来,洛阳形势又再次变得不明朗起来,先前他要和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斗,现在又变成要和童云飞斗,以童云飞的野心,大军一进城岂会轻易离去,势必要和他争夺洛阳之主。
"我不知宫内情况,才有如此一着,既然宫内已经稳妥,那我立马去灭火。"裴仁基说完就带着士兵去灭火,火势虽然大,但还在掌控之中,他一早就派人在旁边准备好水和砂石,随时能够灭火。
王世充气得不行,现在他才看穿童云飞的计谋,感觉自己和元文都都被耍了,童云飞表面帮他对付元文都,实则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的兵马进城,他虽然杀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但接下来敌人变成更难对付的童云飞,对他而言局势不仅没有变好,还反而变得更困难了。
第二天,大火已灭,童云飞大军全部进城,洛阳城内又多了足足四万兵马,如今洛阳联同隋军,已经聚集了九万大军,也多亏是洛阳,要是换成其他城池恐怕容不下如此之多的士兵。
王世充几乎是一夜未眠,起床后他立即去元文都的府邸找童云飞。童云飞进城就霸占了元文都的府邸,遣散下人后安排麾下重要将领进府邸住,这要比睡在营帐中舒服多了。
王世充来到府邸,他让身边士兵前去敲门,等了没一会,一员身穿盔甲的将军开门,他问道:"你是谁,来这干嘛?"
王世充看到眼前之人身高八尺,长了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心想童云飞麾下真是猛将如云,随随便便一个看门的都是将官级别的熊虎之将,他说道:"我是左翊卫大将军王世充,找童将军有要事商议。"
"你稍等,我前去通报。"罗士信说完就关上大门。
"你!"王世充又被气到了,要是放在以前他去找元文都,元文都府上的下人也是恭恭敬敬请他进来,没想到现在去见童云飞还要他在门口等着,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
跟在王世充身边的士兵说道:"王将军,不如我们撞门进去吧,童云飞如此轻视将军,我们又何须给他面子,得让他知道谁才是洛阳之主。"
"蠢货,他四万大军已经全部进城,我一大早就去撞他大门不是故意找麻烦吗,他岂会轻易罢休,必定带领大军来抓我,虽然我麾下也有不少人,但在城内作战与其交锋,对我有何优势而言。"王世充虽然生气,但不代表他蠢,只要有脑子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童云飞。
过了没一会,大门再次打开,罗士信说道:"我家将军说要见你,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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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微微点头,内心很是不快,心想这人怎么如此无礼,完全不把他这个左翊卫大将军放在眼里,如果这里不是童云飞的地方,他还真想收拾这个长得牛高马大的壮汉。
童云飞在大厅迎接,可以看得出他才刚醒不久,昨晚忙碌了一整夜,安排将士休息,他可没睡多久,今天一大早又被吵醒,让他略微不爽,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他昨晚就猜到王世充必定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来。
第482章 开门见山
王世充一进来就没有好脸色,他板着脸道:"童将军,你可真不厚道,我原以为你真心与我联手对付元文都,结果你连我一起算计!"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童云飞笑了:"王将军,我还以为你所谓何事,一大早就来找我原来是来责怪我,敢问一句,我哪里不厚道了,哪里算计你了?"
"还用得着我说吗,你心知肚明!"王世充越说越气,"你表面装作对付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其实偷偷派裴仁基去打开城门,放你的兵马进来,这还不是算计我?!"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要是我没有提前通知你,你觉得自己能否活过昨晚,恐怕是连今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你!"
"再者,你刚刚也说了我们在联手,既然联手就是盟友,我放我的士兵进城也不是用来对付你,不知有何好担心,难道你心虚想要暗中害我,所以才忌惮我的士兵进城?"童云飞三言两语,就把"错误"转移到王世充身上。
王世充当下愣住了,他才是那个告状的人,为何突然间角色转变,他感觉自己掉进了童云飞陷阱里,咬牙道:"童云飞,我没你能言会道,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不知王将军想要什么的交代,刚才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你让你的士兵进城是为了要与我争夺洛阳?"王世充其实已经猜到了童云飞的用意,他只恨自己太蠢,不过要是没有童云飞帮忙,他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收拾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对他而言只是把敌人从元文都变成了童云飞。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童云飞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天空,"如今这天下还能是大隋的天下吗,大兴城被李渊攻下,洛阳是仅次于大兴城的地方,天下无数起义军都想得之,既然你想要,那我为何不想要,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一种权臣被除掉,陛下年幼无人辅助,正是夺取洛阳的最好时机,你我都有机会成为洛阳之主。"
"这..."王世充一时语塞,童云飞这么直接倒是让他意想不到。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洛阳你想要,我也想要,这是铁打的事实,但是不知王将军你的意图只是洛阳,还是整个天下?"童云飞突然回身,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王世充,"如果你想夺得整个天下,你是否觉得自己有这个实力?"
王世充被童云飞一连两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沉默良久,说道:"洛阳与天下我都要!"
"好,有胆色,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是敌人了,王将军请回吧,否则我会忍不住把你留下来。"童云飞语带威胁,他和王世充已经挑明来说,无须再装作关系很好,他们之前联手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如今共同的敌人已经被除掉,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好联手的,他们都想要洛阳,只能成为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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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我记住了,不会就这样算了!"王世充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用完被踢走的物品,童云飞利用完他又把他当作敌人,这种被感觉让他很不爽。
"好走不送,陛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会派人保护好他。"童云飞故意在对方临走前留下这句话。
王世充步伐稍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童云飞在利用王世充的时候,王世充何尝不是在利用他,要不是有他,昨晚死的就不会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了,其实他只是在元文都和王世充二人之中挑选一个敌人,但最终两个都会成为他的敌人。
要是刚才再狠心一点他就能将王世充留下,不过如此一来便会背上骂名,不占大义,先是杀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而后又杀了王世充,洛阳百姓会对他感到恐惧,把他当作奸臣贼子,虽是起义,但也必须占有大义的名分才行,否则效果会适得其反,古代人最为爱惜自己的名声。
在送走王世充后童云飞派人去把裴仁基叫来。
"童将军有何吩咐?"裴仁基资历和年龄比童云飞都要大,不过现在他对童云飞十分敬佩,一来童云飞收留了他的儿子裴行俨,二来帮助他杀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救出家人,对他来说有大恩大德。
"如今宫中防卫由谁来负责?"童云飞知道裴仁基这数月一直在洛阳,与元文都走得近,对洛阳宫的事情较为了解。
"先前都是由皇甫无逸安排士兵保护陛下,如今皇甫无逸死了,宫内的人都变成了王世充的士兵。"
"他的反应倒是快,在吞并了元文都的士兵后又立即安插自己的人到宫内,你是否有办法可以把我们的人安排进宫,专门保护陛下?"
裴仁基为难道:"这恐怕有些难,宫中士兵的调度需要陛下命令才行,我本来就不算是洛阳官员,与陛下并不亲近,又怎么安排士卒进宫。"
"那王世充是怎么做到的?"童云飞疑惑道,心想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谁的士兵多谁的拳头大。
"昨晚我们忙着放火开城门之时,王世充早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宫了,我们想要换掉他的人简直难比登天,要是强行替换等同于与他直接宣战,恐怕不大合适。"
"此人还真是有些本事,我还慢了他一步。"童云飞低头细想,怎样才能夺得杨侗的控制权,只要杨侗在手对付王世充就是名正言顺,反之而言,对王世充也是如此,谁手上有皇帝的话语权谁就占据优势。
以往王世充被元文都压一头,全是因为杨侗站在元文都这边,虽说现在的皇帝没有实权,但皇帝本身就是权力的象征,谁得到他的支持谁就有理,现在王世充抢先一步把杨侗控制,童云飞想要逆转局势就有点困难了。
"士信,给我备好马车。"童云飞决定先进宫见一见杨侗,然后再决定怎么对付王世充。
第483章 坦诚对话
马车前往洛阳宫,这是童云飞第三次来,第一次是元文都带他见杨侗,第二次是昨晚的宴会,短短两日,他就三进洛阳宫,频繁出入。
经历了昨晚的事情,杨侗现在依然心有余悸,甚至连做梦都能梦到这样的场景,艳红的鲜血,如同浆糊般的脑浆沾满了衣裳,衣服无论怎么脱都脱不掉,昨晚他就做了这样的噩梦,被吓醒后流了一身的冷汗,连床被都湿透了。
"陛下,童将军求见。"小李子说道,他是专门伺候杨侗的太监,总能看到他跟在杨侗的身边。
"在御书房接见他吧,你去把他带到御书房。"杨侗对童云飞的印象还不错,昨晚虽然与王世充联手,但没有像王世充那样咄咄逼人,他很好奇今天童云飞找他会说什么。
童云飞来到御书房,看到杨侗已经在那里等候,他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童将军无须多礼。"杨侗稚嫩的声音和他成熟的表情形成了很大的反差,经历了昨晚的事,他似乎一夜长大,也深深地知道自己现在的形势有多危险,无论是童云飞抑或王世充,都是能随时取他性命的人。
"陛下昨晚睡得可好?"童云飞一来就打家常。
"并不好,朕昨晚做噩梦了,又梦到了宴会之事。"
"昨晚臣与王世充联手对付元文都,致使陛下受惊了,是臣之错。"童云飞致歉,他虽然大权在手,兵权在握,但对杨侗依旧是表现得恭恭敬敬。
"二位将军也只是为了保护朕才会有如此行动,并非你们的过错,这是元文都和皇甫无逸的错,朕一直以来都被他们所蒙蔽,分不清对错好坏,所以才会把王将军当成奸臣,经历了昨晚的事朕算是看清楚想明白了,童将军与王将军才是真正的大隋忠臣。"
杨侗身为皇帝却要去拍童云飞和王世充的马屁,很是卑微,不过为了活命,他只能这么做。
童云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十多岁的小孩这么快就能改变立场,转而去讨好他和王世充,把昔日扶持他坐上皇位的元文都和皇甫无逸等人说成逆臣,真是很有政治觉悟。但很可惜的是,无论杨侗再怎么改变都好,他都无法拯救大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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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其实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我就是怎么样的人,觉得王世充是怎么样的人,他就是怎么样的人。"童云飞直言道,他想与杨侗坦诚对话。
杨侗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紧张:"童将军此言何意?"
"我与王世充并非表面那样和睦,昨夜我打开城门放我的士兵进来,他对我此举十分不满,今日一早还来找我大吵一场,我现在与他的关系,如同元文都与他的关系一样差。"
"童将军此言可真?"
"当然。"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需要朕来帮你对付他?"杨侗试探性地问,他犹豫的眼神说明他正在猜测童云飞所想。
杨侗的聪明出乎童云飞意料之外,他干脆道:"正是如此,陛下应当知道如今形势,说句不好听的,陛下要是愿意助我,那我必定能够保陛下一命。"
"如果王世充找我说了一样的话呢,那朕应该要帮你们哪一个?"杨侗摇头苦笑,既然童云飞会这样对他说,那王世充也必定会有这种想法,早晚会来找他,如今他身边的士兵都换了一批人,全部都是王世充安插进来的,他衣食住行一举一动都在王世充的监视之下,他又怎么去帮童云飞。
"那就得陛下自行选择了,不知陛下觉得我与王世充哪个更为可信?"童云飞的头微微转向门口,看到一个人影在门外躲着,对方隐藏得很好,要不是他耳目敏锐,根本发现不了,想来应当是王世充的人在偷听。
"唉,童将军,你这不是为难朕吗?"杨侗站起来走了几步,回答道,"朕不能说谁更可靠,只能说更偏向童将军。"
"为何?"
"童将军曾经在边关镇守,打败都蓝可汗,又帮我父皇镇压杨谅,可谓居功至伟,相对你而言,王世充未曾有过什么表现,朕只知道他与洛阳大臣不和,昨夜把元文都杀了,控制洛阳兵权,日后必定会有更大的野心,甚至是想要替代朕的位置。"
杨侗看得很透彻,甚至都猜想到自己的下场了,他年纪虽小,但并不蠢,甚至要比许多同龄人都成熟,很难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小孩能够有如此见解,人的成长都会受环境影响,杨侗也是如此。
童云飞还真没想到自己在杨侗眼里还有这么好的一面,看来他以前立下的功劳都不全是浪费力气,他谦虚道:"陛下廖赞了,臣只是在做该做的事。"
"童将军,朕很想问一句,你昨晚说大隋已经不可救,然朕却不如此认为,要是童将军愿意倾力相助,以你的本事,说不定能够把大隋拯救于危难之中,不仅可以击败王世充,还能成为朕的利剑,替朕铲除叛军,日后功成名就,必定成为千古名臣,难道你就不想名垂青史吗?"
杨侗经过一整晚的深思熟虑,他依然认为只有童云飞能够拯救他,拯救大隋,要是童云飞愿意,隋朝便能得以延续下去,到时候他也能成为一代雄主。
童云飞微微摇头,心想杨侗还是太天真了,让大隋瓦解的并非王世充,也并非起义军,而是天下百姓,杨广种种举措让隋朝失去了民心,那些所谓的起义军何尝不是由百姓所组建,要是人人都能丰衣足食,谁又会闲着没事去反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杨广,杨广十多年前埋下了一颗衰败的种子,如今这颗种子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再也没人能够阻止它。
"难道童将军依然不愿意辅助朕?"杨侗看到童云飞沉默不语,他有些急了,他本来还打算说服童云飞改变注意,看来不太可能了。
第484章 另有打算
"陛下,我这次进宫只为一事,如今宫中禁卫军都是王世充的人,我放心不下,希望陛下能够下一道圣旨,组建一支全新的禁卫军,让他们在宫中日夜保护陛下。"童云飞不愿意再与杨侗谈别的。
"好吧,朕会亲自写一道圣旨让童将军去安排。"杨侗轻叹一声,然后写了一道圣旨,交到童云飞手上,"童将军,劳驾你了。"
"不要紧。"童云飞恭敬地接过圣旨,然后缓缓退出御书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旁边,一名太监正站在那里等候,那是专门服侍杨侗的小李子。
小李子看到童云飞出来后,他笑道:"童将军与陛下商议完啦,一切可否顺利?"
"还算顺利,李公公,你服侍陛下有多久了?"
"满打满算也有近十年了吧。"小李子掰着指头算了一下。
"十年,那真是忠心耿耿,在宫中像你那样任劳任怨,不怕辛苦的公公恐怕不多了吧。"童云飞话里有话,不过小李子没有听出来。
"服侍陛下是我毕生的荣幸,哪里会累。"小李子声音极其阴柔,他很好奇童云飞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圣旨,"童将军,陛下给你下了一道...什么圣旨?"
按理来说,宦官是不能过问政事的,一般的太监也不会问大臣皇帝给他下了什么命令和圣旨,小李子很已经过界了。
童云飞倒是没有隐瞒,他直言道:"陛下不放心王世充,命我组建新的禁卫军让我进宫保护他。"
"哦?这么说来那就是陛下不信任王将军了?"他眼珠子一直在转,似乎在盘算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陛下年纪虽轻,但很聪明,我等作为臣子哪里敢随意猜测他的意图,李公公,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一步了。"童云飞告辞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童云飞前脚走了没多久,王世充后脚就进宫,他的目的与童云飞不大一样,他收到小李子派人送来的信才会急着进宫。
马车缓缓开进宫门,一般大臣的马车到宫门口就要停下,不能继续开进去,要走进去,这是对皇帝的尊重,然而这次王世充没有停下,他让车夫继续开,守卫的士兵看到是王世充,不敢阻拦,放行马车。
小李子早在宫门口等待,他看到王世充的马,便过去问道:"请问是王将军吗?"
"进来说吧。"车厢里传来王世充的声音。
小李子拉开门帘,从后面进去,他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进去后在王世充的对面坐下:"拜见王将军。"
"不用这么多礼,你送来的信我收到了,你信里面说今天一早童云飞就进宫找陛下,所以我才急着进宫,你可知道他们谈了什么?"王世充不多废话,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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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大臣与陛下谈话我岂敢随意偷听,当时我只是站在门口,略微听到一些。"
"说。"
"王将军,那你之前答应我的事..."小李子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可以看得出他非常怕王世充,但又不得不为其做事。
"你放心,只要尽心为我效力,替我监视陛下的一举一动,你要的荣华富贵日后绝对少不了你。"王世充淡淡道,他为了监视杨侗,收买了小李子。
小李子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元文都没死的时候替元文都效力,并且得到了不少好处,元文都死后他担心自己会遭到牵连,昨晚主动去找王世充表明顺服之意。
王世充刚好需要一个人去监视杨侗,小李子出现得非常及时,他对其许下承诺,只要尽忠为他效力,日后保证荣华富贵,否则便取他性命。
小李子深知现在是王世充掌权,他不敢得罪这个新贵,老老实实地为他卖命,今天看到童云飞进宫与杨侗谈话,他便立即写信通知王世充,但他没想到王世充会因为此事亲自进宫见他,这让他意识到将会有大事要发生。
"今日陛下与童云飞在御书房商议,陛下似乎对你..."小李子看了王世充一眼,不敢继续说下去。
"说,不用怕,说错了我不会怪你。"
"陛下似乎不太信任王将军,他想要让童云飞在宫中组建一支新的禁卫军,专门保护陛下安全。"
"哼,童云飞,看来你还真是专门与我作对,我今早才找你议事,你这么快就有进一步的行动,真是好手段!"王世充咬牙切齿道,他拳头紧握,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小李子看到对方生气,他躲在一旁色色发抖,不敢多说,不知道王世充为何突然如此生气,心想王世充与童云飞,不是联手对付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吗,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敌人了。
"除此之外,他们还说了什么?"王世充又问道。
"我只听到这么多,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做的很好。"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把手搭在小李子肩膀的上,"你说陛下此举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此话怎讲?"
"陛下之所以能摆脱元文都这些人控制,全靠我在宴会上帮他收拾,如今段达等人还在牢里关押着,要不是有我,他又怎么有机会安心坐稳皇位,我帮他除掉权臣,他却要用童云飞来对付我,这是不是不太厚道?"
"啊这...陛下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不敢妄议朝政大事。"小李子虽然为王世充做事,但他既不敢得罪杨侗,更不敢得罪童云飞,要知道童云飞现在在洛阳的势力,丝毫不比王世充差,他们两人真要在战场上干一仗,王世充胜算不见得有多高,童云飞可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战。
"以往陛下帮助元文都来对付我,我不计前嫌帮他除掉逆臣,如今他又忘恩负义去讨好童云飞,用童云飞来制衡我,既然他不仁不义,我也不能继续默不作声了。"王世充露出狰狞的笑容。
"王将军,你想...怎么样?"小李子越来越害怕。
第485章 各有所谋
"平常陛下的起居寝食都是由你来负责,我要你..."王世充靠近小李子,在他身边低声耳语。
小李子听完后大惊失色,他惊恐道:"王将军,你让我去做这种事情,这不是害我吗,万万使不得,要是传出去了,那天下再无我容身之所。"
"此言差矣,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我不说,别人又如何得知,你只需小心行事,不要被人发现即可,到时事成,你不用再在宫中当太监,我会赏赐你一大笔钱银,让你远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此自在的生活,不正是你所向往的吗?"王世充不仅用钱,还用自由来诱惑小李子。
小李子有些心动了,对他们这种常年居住宫中的太监来说,虽然吃穿不愁,但也失去了人身自由,久伴皇帝身边,无论做什么事都总是畏手畏脚,浑身不自在,要是真的能够离开洛阳,享受自由生活,那确实非常不错。
"李公公,机会就在眼前,不要再犹豫了,如果错失了良机,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事成之后真的会放我离去吗?"小李子再一次确认。
"当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好歹也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岂会骗你。"王世充保证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听从将军吩咐,今晚动手!"小李子终于下定决心,为了自由,他豁出去了。
晚上戌时,李密拿着一张状纸交到童云飞手上,上面写满了字,他说道:"童将军,依照你吩咐我已经写好了,王世充的罪状全部列在上面。"
童云飞拿过来看,这张罪状列明了王世充所犯之事,其一在宴会上杀害朝廷官员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其二关押朝廷官员段达等人,其三把控朝野,无视陛下,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密谋造反,毒杀陛下。
"写得很好,你让军中识字的士兵抄写数千份,等到今晚夜深人静时到街上张贴,明日一早百姓便能看到,很快就会传遍全城。"
"可这前三条还说得过去,百姓容易相信,但这第四条毒杀陛下,似乎有些...不大可能,王世充他虽有造反之心,但岂会这么大胆去毒杀陛下,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啊。"李密始终无法相信这第四条会在今晚发生。
"他是个野心勃勃之辈,自从杨广死后就想造反了,然而洛阳有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制衡他,他迟迟未能动手,如今这二人都死了,再也没人能够压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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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你这话说得不对,洛阳不是还有你在吗,经过今日一闹,王世充必定视你为敌,并且你在洛阳拥有兵权,实力尚在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之上,他会更加忌惮你,岂会在这紧要关头去毒杀陛下?"李密可不信王世充会这么蠢,在童云飞还没除掉的情况下急着去杀杨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童云飞笑了,李密行军打仗确实是一把手,但说到争权夺利,搞阴谋诡计就差远了,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急着去杀翟让,让瓦岗军人心不稳,最终走向灭亡。
"你是我麾下将军,会这样想很正常,但要是站在王世充的位置那就不一样了,此人不仅狼子野心,并且为了成事能不择手段,之前陛下站在元文都这边,一直被元文都给压着,如今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铲除,他一定急着控制洛阳,但有我在他会有所忌惮,今天早上我大模大样地上朝见陛下,并且还把组建禁卫军的消息放出去,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要与他争夺陛下的控制权,逼他造反,他绝对不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元文都,如果我猜测不错,他今晚应该就会有所行动。"
童云飞之所以有这种大胆的猜测,那是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王世充担心再发生变故,在铲除元文都后没多久就杀了杨侗,然后称帝,要不是知道这一段"历史",童云飞也不会急着行动。
李密听完后恍然大悟,同时觉得童云飞十分可怕,竟然连对手的每一步行动都能猜到,无论是谁与这种人为敌,恐怕都会寝食难安,他庆幸自己为童云飞效力,而不是与其为敌。
晚上的洛阳宫非常安静,除了士兵在站岗之外,几乎没人在外面走动。杨侗今晚在寝宫用膳,宫娥太监陆陆续续上美味佳肴,皇帝的饮食非常丰富,要不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杨侗随时都能让御厨制作一席满汉全席。
"陛下,菜已经上完,可以用膳了。"小李子拿起筷子递给杨侗。
杨侗接过筷子,他满脸愁容,毫无食欲,现在就算把山珍海味摆到他眼前,他都吃不下去。
小李子看到杨侗拿着筷子半天不动,他问道:"陛下为何不吃,是今天的菜色不合胃口吗?"他看了一眼桌上的佳肴,与杨侗以往吃的没有太大的区别。
"唉,国家落难,既有外敌又有内斗,朕哪里有心情吃饭。"杨侗长叹一声,放下筷子。
"陛下乃一国之君,要是你什么都不吃饿坏了,以后哪里有力气铲除逆臣贼子,剿灭起义军,这个国家要靠陛下才能安定下来,陛下可不能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啊。"
"小李子,你不懂,要是朝中大臣人人都能像你那样替朕着想,那朕何愁逆臣不除,起义军不平。"杨侗站了起来,从座位上走出来,"如今王世充和童云飞就像朕的心头刺,让朕寝食难安,他们在洛阳一天,朕就一天无法掌握大权,你说该如何是好。"
杨侗受够这种窝囊气了,先前被元文都和皇甫无逸控制,现在又被王世充和童云飞控制,他堂堂大隋一国之君,凭什么要听这些逆臣的,难道他就不能拥有自己的权力吗,要是他连皇权都没有,还要听大臣的话,那他这个皇帝当与不当,又有何区别。
第486章 终归得手
"童将军和王将军不是帮陛下铲除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吗,他们是大大的忠臣良将,为何陛下说他们是心头刺?"小李子明知故问,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菜,杨侗一口不吃,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不忠心为朕效力,怎么能称为忠臣,他们一直勾心斗角,朕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杨侗为自己的境遇感到可悲可叹,"把这些菜都退回去吧,让宫娥太监分了吃,朕吃不下了。"
这回小李子可是急了,他好不容易才把药下到一碗鸡汤里,要是杨侗不愿意吃,那他还怎么跟王世充交代,他亲自舀了一碗汤给杨侗。
"陛下,就算不吃饭也喝碗汤吧,这鸡汤补身子,多多少少喝点。"
"朕不喝,要喝你自己喝去。"杨侗把碗推开,"小李子,是不是连你也敢违抗朕的命令了?"
"奴才不敢。"小李子连忙把汤放回去,要是杨侗真让他喝,那他岂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哼,那就不要管朕这么多,朕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再为朕操劳这些东西,饿与不饿,朕自己还不知道吗!"杨侗最讨厌别人总把他当成小孩子,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其实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后,他已经成长许多,再也不是那个懵懵懂懂只顾玩耍的小孩。
小李子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陛下,奴才听说喝酒能够消愁,不知是不是真的,陛下需要试一下吗?"
"借酒消愁?"杨侗长这么大只有在昨天宴会喝过酒,那感觉确实很爽,一般大人都不会给小孩子太早喝酒,但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会去管杨侗喝酒的事,"来,你去把酒拿来,朕要痛快地喝上一晚!"
小李子喜出望外,他走出去,过了没一会拿着一壶酒进来,给杨侗倒了一杯,恭恭敬敬地递上去,这是一杯有毒的酒,只需一杯就能把杨侗至于死地。
杨侗伸手去接酒,他发现小李子的手止不住地在颤抖,杯里的酒都差点洒出来了,他奇怪道:"你怎么一回事,身体不舒服吗,手干嘛一直抖个不停?"
"陛...陛下,刚才奴才去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有点痛,所以控制不住发抖,还请陛下见谅。"小李子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难怪如此,这么大一个人还不小心,以后注意点。"杨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添了添舌头,嘴巴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又看了一眼酒杯,"这酒的味道...怎么好像有点不对。"
"陛下是不是饿过头了,这酒还是昨晚喝的酒,可能因为没吃东西,所以觉得味道不对,你还是一边吃一边喝吧,这样对身子好。"
"好吧,还是你对朕忠心,日后要是大事可成,能够除掉童云飞和王世充,让朕重新掌权,必定好好重用你。"杨侗重新坐回龙椅上,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小李子看此也很是害怕,他知道毒发作了,但他不敢出声,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等待杨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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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侗拿着酒杯看,然后又看向小李子,不敢置信道:"小李子,你为何要这样对朕,朕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为何要在酒里下毒?!"
"奴才...也是迫不得已,陛下不要怪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要是我不这样做,也会遭到连累。"小李子战战兢兢道,不敢去看杨侗。
就在此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人,此人穿着禁卫军士兵的服侍,手上拿着兵刃,他进来后便哈哈大笑,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杨侗。
杨侗定睛一看,他认出眼前之人是谁,那是王世充的侄儿王行本,王行本的出现让他知道是谁下的命令了,他惊怒交加。
"王行本,原来是你,是王世充派你来的吧!"
"陛下真是聪明,一下就猜到是谁下的命令。"王行本走向嘴里不断流黑血的杨侗,"可惜知道也没用,你的下场只有死,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王世充他胆敢毒害朕,此事传出去了,他将会遭到天下人唾骂,他还想坐朕的皇位,要...朕的江山,我呸,他是痴心妄想,到时候将会有无数忠臣良将替朕取他狗命,为朕报仇!"杨侗喘着粗气说道,他处于极度痛苦的状态,要死又不能死,这对他来说是极大的折磨。
"哈哈哈哈..."王行本狞笑道,"陛下,你觉得如今这天下还有谁是忠臣良将,还有谁愿意为大隋卖命,童云飞吗,那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他与我叔父是同一类人,他眼中只有你的皇位,权力,至于什么狗屁的仁义道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你该不会真觉得他会忠心为你效力吧。"
"童将军...忠心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死了之后,他会为朕报仇,两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依朕所看,王世充他...连给童将军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哈哈哈哈..."杨侗用尽最后的力气去笑,他的笑声是多么悲惨,小李子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
"好,好一个有骨气的皇帝,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王行本把目光看向小李子,"李公公,你下的毒怎么才让他吐血,这么久了还不死。"
"陛下...只是喝了一小杯酒,可能量太小了,不足以让他毒发身亡。"小李子猜测道。
"哼,既然如此,那就让我送你一程吧!"王行本解下身上的腰带,走到杨侗身后,然后把腰带套到他的脖子上,"陛下,你安心上路吧,在下面好好与杨广团聚!"
"王行本你..."杨侗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股窒息感直涌上来,脖子被死死地勒住,让他无法呼吸。
小李子在一旁被吓呆了,他手足无措道:"王...将军,这似乎不大好吧。"
"闭嘴,要是他不死,你也会遭到牵连,难道你想因他而死吗!"王行本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右腿膝盖顶住杨侗的后背。
第487章 杨侗身死
杨侗挣扎没几下,最终窒息而亡,整个脸都变成了紫色,双眼暴突,样子看上去非常恐怖,可见他死得十分痛苦。
自从杨广死后,整个杨家就没有一人能够有好下场,或许这就是报应,当天下百姓因为皇帝受苦受累,皇家之人都别想能够逃过一劫。
王行本看到杨侗死去,身体不再动,他才缓缓松开腰带,喘着粗气道:"终于死了,早知道我自己能够动手,就用不着你了。"他难免抱怨小李子办事不力。
小李子早被吓得面无人色,他呆坐地上,看着杨侗的尸体战战兢兢,其实杨侗对他还算不错,而且他是看着杨侗长大的,里面多多少少有点感情,然而他为了一己私利出卖杨侗,他内心十分愧疚,但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否则王世充会先拿他下手。
"李公公,我这里有一道圣旨,是仿照杨侗笔迹所写,算是他最后的遗旨,不过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需要他的玉玺盖印,你可知道玉玺放在哪里?"王行本从怀里拿出圣旨。
小李子很想知道圣旨里写的是什么,但他不敢多问,站起来道:"玉玺就放在陛下的御书里,王将军请跟我来。"
他把王行本带去御书房,桌案上放着一个黄色的锦盒,专门拿来装玉玺的,他把盒盖打开,里面装着纯白色的玉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
传国玉玺是秦代丞相李斯奉***之命用**玉镌刻,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故此传国玉玺十分重要。
王行本急不可耐地拿起玉玺,他也是第一次见,这就是皇帝的象征,如此宝贵的东西就在他的手上,他激动无比。
"传国玉玺,镇国至宝,有如此宝物,叔父称帝有望!"
"称帝?!"小李子听到这两个字当场不淡定了,他已经猜到假冒的圣旨上面写的是什么,那就是杨侗让帝位给王世充,十有八九是这样。
王行本把圣旨平铺在桌上,然后用玉玺盖在上面,一道假的"圣旨"就完成了,其实这道圣旨只是用来敷衍百官和洛阳百姓而已,以王世充目前的实力,想要称帝根本无人能够阻拦,但有了圣旨就等同于得到杨侗的首肯,这一步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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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圣旨后王行本把玉玺装好,然后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向小李子,小李子被看得全身发麻,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想王行本该不会要过河拆桥,杀了他掩人耳目吧,想到如此他就流了一头冷汗。
"哈哈哈哈哈..."王行本大笑,"李公公无须这么担心,我实话实说,我最初不赞成叔父放你离去,担心你会泄露秘密,只不过叔父他登基在即,不愿过多杀戮,又看在你立了大功的份上,决定饶恕你一命,你应该好好感激他,否则你今晚会陪着杨侗一起到阎王那里报道。"
"王将军大恩大德,奴才永世难忘,日后必定鼎力报答。"小李子连忙跪拜。
"报答你就无须报答,等我叔父当上皇帝,你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今晚你就可以收拾行李离开了,以后再也没人管你,想去哪里过什么样的日子由你自己决定,不过要保密今晚发生的事情,否则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派人去追杀,听清楚了没?"
"奴才听清楚了。"小李子跪拜,但没有起来。
王行本看到他还不离开,奇怪道:"你怎么还跪着,可以走了,在等什么?"
"王将军曾经答应过奴才,说等大事结束后会有一笔重金打赏,不知道这打赏什么时候可以..."小李子抬头看向对方,满脸的期待。
王行本脸色微变,说道:"哼,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你的福分了,还想要重赏,想多了!"
"可这是王将军答应过的..."
"赶紧滚,否则就永远留下来,别想过你的好日子!"王行本拔出兵刃,双眼快要喷出怒火。
"是,奴才马上走。"小李子不敢再多说,连滚带爬地离开御书房,收拾好行李后连夜离开洛阳宫,他担心王行本会反悔,逃命要紧,赏金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但心里面非常生气。
看到小李子逃跑,王行本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王世充的确给了小李子一大笔钱,不过那笔钱被他扣押下来了,如此大的一笔钱银送给一个太监,他十分嫉妒,在没有得到王世充的命令他就私自扣押,占为己有,可见是个极度贪财之人,然而这也给他留下了祸患。
小李子出了洛阳宫门,守门的士兵得到王世充的命令,放他离开,否则晚上是不能出宫门的。来到外面的大街,四周一片漆黑,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依然要摸黑前行,在天亮前随便找个客栈落脚,明日一早便离开洛阳。
他记得洛阳宫附近有一家还不错的客栈,他依照记忆去寻找。如今已是入秋的季节,晚上气温略为寒冷,一阵凉风吹过让他情不自禁搓手取暖。
"这么冷的天气还被赶出来,真是自己拿罪来受。"他忍不住感叹,要是杨侗不死他起码还能衣食无忧,当皇帝身边的太监,虽然没有权利,但也地位非凡,甚至连一些大臣都会特意来巴结他。
如今帮王世充毒死杨侗,他不仅没得钱银,还被赶出洛阳宫,自由倒是自由了,但不知为何心里面总觉得很失落,仿佛失去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因为亲手害死杨侗而让他感到内疚。
正在失落之时,忽然看到前面有人拦路,为首一人身材高大,手执兵器,身后跟了数人,因为四周过于昏暗,无法看清这些人的面目,他受惊道:"你们是谁,为何挡我去路?"
第488章 坦白事实
"我在此等候已久,童将军想邀请李公公去府上一见,还请李公公勿要嫌麻烦,跟我走一趟。"裴行俨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语气毫无选择余地,要是小李子不跟他走,他会让士兵将其绑走。
"童将军?难道是童云飞将军?"小李子只听说过这个"童将军",而且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他要出宫。
"正是!"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你们不要伤害我。"小李子别无选择,只能跟着裴行俨走,没想到刚走出狼窝,这么快又掉进虎穴,他这辈子怎么就这么苦呢。
来到府邸,外面一片漆黑,大厅里倒是灯火光亮,小李子走进去,看到童云飞正坐在那里秉烛夜读,心想童云飞不愧是名将,已经晚上了还这么勤奋,实属难得。
其实童云飞根本就没有认真看书,他只是拿着书在那里装模作样,等待小李子的到来,看到小李子进来,他立马放下书过去迎接。
"李公公,可总算把你盼来了,进来坐吧。"他过去把小李子拉倒座位上,然后亲自倒茶,十分热切,仿佛是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友。
小李子受宠若惊,还是第一次被大人物礼遇,他双手接过茶杯,杯上的暖气帮他驱除寒冷,让他稍微暖和了一点,不过他仍然是满肚子的疑惑,不知童云飞让他来干嘛,莫非已经猜到宫中发生的事情,特意找他来算账,想到如此他就有点慌张。
"李公公,这么晚了还出宫,是不是陛下吩咐了重要之事让你去做?"童云飞把守搭在小李子肩膀上。
小李子打了一个冷颤,回答道:"童将军多虑了,奴才只是...只是..."
"公公请直言。"
"呃...只是..."小李子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回答。
"难道这不是陛下的命令,而是公公另有所图?"童云飞手上逐渐多加几分力道,"该不会是王世充王将军让你出来的吧。"
一提到王世充,小李子立即脸色发白,连嘴唇都抖动了,他连忙解释:"并...非如此,只是奴才另有急事,故此请命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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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公公连夜出宫去处理,该不会是陛下已经驾崩了吧。"
童云飞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锤子砸向小李子的心头,他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向童云飞,发现对方正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他,越看他就越心虚,他很快就拧开头,不敢与其对视。
"童将军,你这是什么话,随意说陛下驾崩,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要诛九族的。"
"哈哈哈哈,李公公,都到这个时候为何还要替王世充隐瞒,他真的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效力吗?"童云飞看到小李子心虚的反应,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他不知道杨侗是怎么死的,但可以肯定杨侗的死必定与小李子还有王世充有关。
"童将军,你不要再污蔑..."
"好了。"童云飞直接把他的话打断,"你我都是聪明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杀害陛下那可是逆天大罪,就算诛九族也不为过,王世充野心勃勃,自以为杀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就能掌控朝野,无视朝纲,目无陛下,如今还妄想杀陛下称帝,你要是隐瞒他的罪行,那就是与他同罪,难道你想为了他而遭到牵连吗?"
"我..."
"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但无论你获得了什么东西,都不足以为他隐瞒此事,明日一早,我便会进朝查明真相,要是发现真的发生了这事,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童云飞手掌突然变成虎爪,紧握小李子的肩膀。
小李子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个铁爪给牢牢控制住,痛到他龇牙咧嘴,但是他不敢反抗,他不知道童云飞是怎么得知此事的,但他很清楚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而且王世充答应给他的好处根本没给,他也无需再为王世充卖命,直接承认道:"童将军,奴才也是屈服在王世充的淫威下,才眼睁睁地看着陛下死去,请将军放过我吧。"
"你老实交代王世充是怎么害死陛下的,如果有所隐瞒,必定不饶你!"
"今晚陛下在寝宫用膳时,王行本突然闯进来,我区区一个奴才不是他对手,他把我打倒后用腰带勒死了陛下,我虽有心阻止,却无力对付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陛下死在他的手上。"小李子边说边哭,泪如雨下,不过为了逃避罪责,他把自己下毒的事隐瞒了。
"真是心狠手辣,竟然活活勒死陛下,我绝对不放过他!"童云飞咬牙切齿,"对了,你为何不叫士兵来帮忙,宫内应该有禁卫军保护陛下才对,怎么会让王行本轻易成功。"
"将军有所不知,虽然王世充没有控制所有的禁卫军,但陛下身边的禁卫军都已经换成他的人,当时那些人都被调离了,就算我大喊大叫也没人来帮忙,否则又怎么会让王行本得逞。"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今日我提议陛下要重新组建一支新的禁卫军,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去从军中挑选精锐,陛下就惨遭毒手,实在是令人痛心,陛下啊,大隋尚未稳定,逆臣尚未铲除,起义军尚未平叛,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你走了之后这天下该怎么办啊!"
童云飞抱头痛哭,仿佛死的不是皇帝,是他亲爹一般,这番演技着实了得,哭得比小李子还要伤心难过。
小李子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心想难道一直以来都误会了,童云飞是忠心耿耿的大臣,与王世充截然不同?
哭了好一会,童云飞才从地上站起来,脸上的泪水和嘴上的鼻涕就说明他的"真情实感",杨侗的死去让他"悲伤难过",他紧紧地握住小李子的手说道:"李公公,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天下人,王世充的举动已经和宇文化及无异,都是以下犯上,弑君大罪,还请李公公助我一臂之力铲除逆臣!"
第489章 咬金劫牢
"童将军需要我怎么帮忙?"小李子问道。
"公公是陛下亲近之人,今晚之事只有你亲眼所见,明日上朝还请公公当着大臣的面指责王世充犯下的罪错,到时候你不用害怕,有我做你后盾。"童云飞担心小李子不敢上朝去指征王世充,先提前保证他的安全。
"我虽有心,然奴才不过一介宦官,我所言恐怕难以让群臣信服。"小李子担心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臣不相信他。
"公公手上是否有证据可以证明陛下是被王行本所杀,要是有的话王世充和王行本绝无抵赖的机会。"童云飞让小李子仔细地想想。
"证据还真没用,王行本在绞死陛下后拟了一道假的圣旨,还盖了玉玺,不知这道圣旨能否作为罪证?"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假圣旨了。
"当然可以,明日公公指征,一切有我做主!"
就在童云飞接见小李子的时候,程咬金已经带着数百人前去劫牢,他一路抹黑前往洛阳大牢,洛阳大牢安设在靠近东门的地方。
他来到门口,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上前敲门,敲了许久,终于有人来开门,要是再不来人他要闯门进去了,但为了避免动静过大,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冲动行事。
"谁呀谁呀,大晚上的还来敲牢门,探监也没有这个时候来的!"狱卒骂骂咧咧地开门,他打开一丝门缝,看到外面有这么多士兵,当场吓一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就在狱卒愣神的功夫,程咬金一脚踢开大门,带领士兵冲进去,他一把抓住狱卒,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问道:"昨天进来的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四人被关押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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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里面的牢里。"狱卒战战兢兢道,刀口就在脖子上,他岂敢不说。
"带我去,不要耍花样,否则我先宰了你!"程咬金放开狱卒,让他带路。
众人进入大牢,一路上碰到的士兵都被轻松解决,他们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制服了,几乎全程都处于懵逼的状态,一直深入到大牢最里面,终于看到段达四人,他们被关押在同一个牢房里。
"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别睡了,快起来!"程咬金把狱卒推过去,让他去开门。
段达四人被吵醒,睡眼惺忪地从一堆干草里起来,看到牢门外有这么多士兵,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慌得很。
段达武将出身,他很快就冷静下来,说道:"难道王世充就这么害怕我们几个,连杀我们也要挑在大晚上,不敢光明正大地处决我们,真是没胆!"原本他非常畏惧王世充,但进牢里之后就想明白了,就算他们怎么讨好王世充也不可能被放走,他们与王世充的仇恨太深,与其一味乞求,还不如站着死更有骨气。
程咬金走进去说道:"你们放心,我不是王世充的人,是童将军派我来救你们出去。"
"是童云飞?!"段达愣住了,没想到童云飞竟然要救他们,"我们与他只有仇,他怎么会救我们?"
"跟我来就知道了,无须多问!"程咬金不多废话,让士兵将那四人带走,并留下一部分人看管狱卒,以免他们去给王世充通风报信。
童云飞刚把小李子送去休息没多久,程咬金就把段达四人带回来,他看着那四个原本高高在上的权贵沦落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是替他们感到凄凉,****就是如此残酷,一旦站错了队,轻则官途不保,重责小命也难保。
"你们都跪下!"程咬金让他们跪下来。
段达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不想跪但又不敢不跪,犹犹豫豫半天愣是没反应。
童云飞制止道:"算了,不用跪了,都坐下来说吧,咬金你可以去休息了,今晚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与几位大人议事。"
"是,童将军!"程咬金抱拳出去,心想总算可以睡觉了。
段达四人坐了下来,满脸迷惘,不知道童云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童云飞笑道:"几位不用担心,我把你们从牢里请出来,自然有事要求你们,你们应当敢兴趣。"
"童云飞,你不用这么假惺惺,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比你更清楚,我们是敌人,你又何须故作如此。"段达很清醒。
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三个可不这么想,他们更想活命。卢楚亦说道:"童将军,如果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出声,我们必定尽犬马之劳,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那就是能够活着,不再把我们关进牢里。"
"放心,只要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我不仅放你们出来,甚至还能让你们官复原职,段达,你意为如何?"童云飞看向段达,其他三个都没什么问题,唯独段达较为难搞。
段达本来以为活不了,才不给童云飞好脸色看,但听到可以饶恕他们一命,甚至是官复原职,那就不得不重视了,不过他依然抱着怀疑的态度问:"你释放我们的事王世充知道吗,你这么做只会得罪他,我不信你为了我们愿意去得罪他。"
"哈哈哈哈..."童云飞大笑,"段达,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王世充在你们眼中或许有几分本事,但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意戏耍之人而已,我这次放你们出来,就是让你们去对付他,难道你不想去报仇?"
卢楚亦不解道:"童将军,我们如今无权无势,只是阶下囚罢了,哪里还有能力去对付王世充,如果真要对付他,我想童将军仅凭一己之力就足矣。"他还偷偷拍了一下童云飞的马屁。
"此言差矣,你们未免太小瞧自己在朝上的影响力了,纵使成为阶下囚,但依然有不少大臣站在你们这边,我跟你们说吧,王世充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之事,可谓罪恶滔天,罪不可赦。"
"什么事?"
"他今晚杀了陛下,我预料他明日就会公布此事,但他必定找理由欺骗群臣,说陛下是病死又或者死于其他意外,然后用假的圣旨称帝。"童云飞说道。
第490章 全城皆知
"他竟然胆大至此,敢去杀陛下?!"段达他们听了都无比震惊,杨侗的影响力虽然很小,但好歹都是他们这些朝臣选出来的皇帝,还有玉玺在手,要比李渊和宇文化及扶持的皇帝更加正统,在大隋还未正式灭亡的时候就杀了皇帝,胆子还真是不小,可以说仅次于宇文化及了。
段达谨慎问道:"童将军,事关重大,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当然真的,这是陛下身边太监小李子亲口告诉我,他趁乱逃出来,来我府上求助,如此大事,我岂能不帮。"童云飞把小李子留下,就是要让段达他们信任。
"童将军可以让我们见他一面吗?"段达与小李子可以说非常熟了,元文都还没死之前就是买小李子去监视杨侗。
童云飞又让人去把小李子叫来,小李子再次见到段达他们甚是激动,将今晚王行本如何勒死杨侗之事完完整整地叙述一遍,不过隐瞒了他下毒的事。
得到小李子的亲口承认,段达他们想不信都不行,只是没人想到王世充为了称帝,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童将军,王世充罪大恶极,他所做之事就算杀他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以平息我等愤怒,你想要我们怎么帮忙尽管出声,我必定尽力地铲除逆贼!"卢楚亦气愤填膺道。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段达他们曾经与童云飞为敌,但相对于童云飞来说王世充才是更大的敌人,再加上童云飞保证事后让他们官复原职,他们当然愿意与童云飞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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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敌人只隔了一天又变成朋友,朝上的****也是瞬息万变,危险程度丝毫不比战场厮杀差。
翌日,王世充出门上早朝,来洛阳这么多天,这是他最舒爽的一个早上,昨晚王行本已经派人传消息给他,杨侗已死,玉玺到手,可以安心称帝,谋划已久的大计终于可成,熬了这么多天,熬死了元文都和皇甫无逸,如今又杀了杨侗,他总算可以安心称帝,称帝之后童云飞将不会是他对手,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下发圣旨去逮捕。
王世充刚要上马车,其兄王世恽手上拿着一大张纸从外面进来,他神色慌张,貌似发生了什么大事。
"四哥,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王世充问道,建议他除掉杨侗称帝的就是王世恽,其他几个兄长都略有犹豫,也有反对,唯独王世恽全力支持。
王世充向来是胆大之人行胆大之事,他采纳王世恽的提议,利用小李子去毒杀杨侗,为了以防万一还安排王行本去监视,结果事情非常成功,这让他对王世恽更加信任,几个兄弟中最亲近这个四哥。
"大事不妙,你看这写的是什么!"王世恽把手上的纸递过去。
王世充打开来看,发现是一张状纸,上面列举了他的种种罪状,其中最严重的一点就是谋害皇帝杨侗,他脸色剧变,事情昨晚才发生,到今天早上不到几个时辰,为何外面会贴有这样的东西,他实在想不明白,问道:"四哥,这是谁写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外面大街上贴满了这东西,估计整个洛阳到处都是,无数百姓都在议论此事,昨晚的事情你有没有泄露出去,"
"我怎么可能泄露出去,此事除了我们兄弟几人,还有侄儿王行本和太监小李子就没人知道了。"王世充当然不可能自己跑去泄露。
"行本是自己人不可能会泄露,那只能是小李子那太监了!"
"这可恶的混账东西,我该给的都给他了,为何还要出尔反尔,说好事情结束后就带着他的钱离开洛阳,他居然背叛我,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应当让行本杀了他!"王世充越想越生气,后悔没杀掉小李子。
"不对,小李子不过杨侗身边一太监,以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只用一晚就准备好数千份状纸贴满整个洛阳,必定有人从背后助他,依我所看在洛阳有能力做到如此还与我们作对的,只有一个人了。"
"童!云!飞!"王世充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除了童云飞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绝对是他,此人不仅能征善战,还诡计多端,不好对付啊,一会上朝得多加小心,必定会有许多大臣出来指责!"王世恽提醒道。
"放心,目前宫内基本上都是我的士兵,那些所谓大臣奈何不了我,根本不用惧怕,唯一让我稍微忌惮的也只有童云飞了,四哥,一会你派人全城搜寻小李子,我感觉他应该还没有离去,抓到他后等我回来,我要好好料理他!"
王世充吩咐完后上了马车,前往洛阳宫,这一路上都看到街上百姓在议论此事,让他十分难受,本来今日是称帝的好机会,被童云飞这么一搅和,形势立即剧变,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杀了杨侗,急着当皇帝,如此一来言论会十分不利于他,
抵达洛阳宫,进入朝堂,他是最晚一个到,朝上大臣均已等候,然而整个大殿都乱成了一团,既然百姓得知此事,那朝上大臣也必定知道,这些人都在议论杨侗是否被杀,当看到王世充进来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他身上。
王世充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他气定神闲的走进来,他意外地发现除了童云飞站在左首位之外,还有几个熟面孔,段达,卢楚亦,郭文懿,赵长文这四个人竟然都在,出乎他的意料,这四人原本都被关押在牢里,能够被放出来,必定是童云飞所做,其他人没有权力也不敢这么做,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太小瞧童云飞的手段了。
其实段达四人进入大殿的时候,其他大臣的惊讶程度不比王世充差,不过都是昔日同僚,他们之间非常熟悉,互相就聊了起来,许多人都打算退朝后再详问一番。
王世充大步走到最前面的位置,他趾高气扬,目中无人,完全不把大家当作一回事。
第491章 朝上纷争
卢楚亦最先发难:"王世充,你还有脸来上朝,你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吗!?"
"就连你们几个阶下囚也敢出现在朝堂上,我堂堂当朝左翊卫大将军为何不敢上朝,我还未责问你们几个逃狱,你就敢来质问我,真是搞笑!"王世充冷笑道。
卢楚亦本想先发制人,没想到王世充还能这么沉得住气,丝毫不把弑杀杨侗之事放在心里,他大骂:"好你个王世充,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还有脸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敢问一句,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还用说如今不仅满朝文武,就连外面的百姓都人尽皆知,你杀了陛下,妄想称帝!"
卢楚亦此话一出,朝上再次陷入混乱,群臣议论纷纷,原本大家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经卢楚亦的嘴里说出来,那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都给我安静,不要吵!"王世充大吼,让众人安静,他那么一吼,大家还真是安静了,静待他继续说下去,想知道他们怎么解释此事。
"卢楚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既然你说陛下是我所杀,那你有何证据证明,况且陛下还没出来,你又怎么知道陛下已经身亡,你作为阶下囚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并且还出现在此,你一定是使用了什么手段逃出来,然后上朝污蔑我杀了陛下,好你个卢楚亦,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王世充洗脱自己的罪名,并且还把罪责转移到卢楚亦身上。
"别在这演戏了,陛下上朝一向准时,为何今天这么久都没有出现,除了被你杀害,还能有什么理由!"赵长文站出来帮说话,以免卢楚亦说不过王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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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陛下身边太监,不负责照看陛下起居,你这个问题更应该问太监,而不是问我。"
王世充话音刚落,从后殿跑出来一个太监,他惊慌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陛下他病亡了!"
"陛下病亡了?!"群臣再次乱起来,看来杨侗死了是事实,至于是不是被王世充所害那就不得而知了,至少现在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以证明是他下毒手。
这名太监是由王世充安排,名叫小顺子,与小李子一样负责杨侗的起居饮食,不过地位要比小李子低。
"不对,陛下虽然年幼,但身子一向很好,几乎不会得病,前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说病亡就病亡,不对劲!"卢楚亦看向王世充,"王世充,你是不是派人去害死陛下,然后让太监假传消息,谎称陛下病亡,妄图逃脱罪名。"
"哼,你也未免太瞧得起我王世充了,我岂有这么大本事去收买陛下身边的太监,我可不像你们,去收买小李子监视陛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与元文都所做之事。"
"你胡说,我与元太府卿岂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卢楚亦急了,看着就想上前跟王世充打一架,不过以他那瘦弱的身子,真要打起来还挨不了王世充几下。
"好了,你们先别吵,我们与其在这吵吵闹闹不如先去看看陛下。"段达阻止这两人继续吵下去,"公公,陛下在何处,还请带我们去。"
"陛下就在寝宫,诸位大臣请跟我来。"小顺子带众人前去寝宫。
数十号大臣跟着一个太监跑,场面看起来相当滑稽,站岗的士兵奇怪地看着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群大臣如此慌张。
众人一直来到寝宫前,四周都没有士兵把守,这看着非常可疑,小顺子指着里面道:"陛下的尸身就在里面。"
大家一听,都想进去看个究竟,不过王世充走出来拦住了好奇的众人,他说道:"诸位,陛下是万金之躯,他的尸身岂能让这么多人围观,我等只能进去数人确认,其余人都在外面等候,我王世充自问镇守洛阳功不可没,有这个资格进去,你们谁有意见?"
大臣都不敢出声反对,王世充有权有势,他们哪里得罪得起,即使是段达他们也知道阻止无用,在这里唯有童云飞有这个资格与王世充唱反调,他们都把目光看向童云飞,等他说话。
童云飞很聪明,从上朝后他就一直没说话,他之所以找来段达四人,一来是要他们替自己与王世充争辩,正所谓多个人多把口,就算吵起来也有优势。二来这四个人在朝上有不少同党,毕竟在洛阳为官多年,余威犹在,要是他支持这四个人与王世充作对,将会有不少大臣会选择与段达他们站在一起。
有时候朝中大臣的言论与口诛笔伐要比士兵的武器厉害多了,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王世充,这是童云飞最希望得到的结果,以往这些大臣不敢与王世充作对是因为王世充手握兵权,想杀谁就杀谁,但现在有童云飞做后盾,这些大臣就不用再忌惮了,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责骂王世充,而段达他们几个就是出头者,也是童云飞的代言人。
童云飞与朝中大臣不熟,但他非常巧妙地利用段达等人来控制这群人,这就是所谓的高明手段,对付王世充不用动刀,就足以让其浑身难受,忙于应付了。
如今童云飞不仅控制了朝上群臣,还控制了百姓的言论,他与王世充其实已经分出胜负,正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无论放在什么场面和局势都适用。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站出来说话:"王将军说得不错,你镇守洛阳功不可没,理应进去,我童云飞也带领士兵进驻洛阳,为陛下排忧解难,还准备好平叛起义军,对付占领大兴城的李渊,我自认为也有资格进去。"
童云飞非常聪明地没有提起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以免引起段达他们的反感和尴尬,毕竟他们之前和元文都走得非常近。
大家都没有反对,王世充能够进去,童云飞当然也有资格了,他的实力丝毫不比王世充低,甚至还要更高,无论战绩,资历还是威名,童云飞都要盖过王世充。
第492章 检查尸体
王世充现在对童云飞十分痛恨,但他拿童云飞毫无办法,他原以为自己策划了一出好戏,能够顺利称帝,坐上皇位,结果童云飞连番手段完美地阻止了他,现在他开始有点想元文都和皇甫无逸了,相对于那二人,童云飞无疑是更难对付的敌人。
最终,童云飞和王世充作为群臣代表进去御书房查看杨侗的尸身,其他人等均在方外等候。
两人推门进去然后关上房门,外面的人本来还打算一窥究竟,但随着房门被关上,他们完全看不到里面,只是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一张龙床。
童云飞和王世充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走向龙床,走近的时候看到杨侗的尸体躺在上面,脸色发白,一看就知道已经死了很久了。
王世充虽然早已知道杨侗身死,不过看到尸体后依然是吓了一跳,杨侗死状太惨,双眼暴突,脸色痛苦,完全就是死不瞑目的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病死,更像被人害死。
"陛下啊,你死得好惨,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起义军尚未平定,民心尚未稳定,你就这样先走一步,让臣如何是好啊!"童云飞突然跪在床边痛苦流泪,他的哭声非常大,门外的众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门外的大臣都被感染了,不少人开始眼眶湿润,忍不住啜泣起来,段达几人也是摇头叹息,以表心中的悲伤。
以王世充对童云飞的了解,他认为就算杨侗死在童云飞面前也绝不可能哭得如此伤心,甚至和他一样,都恨不得杨侗去死,眼前这种表现,毫无疑问是故意而为之,装作忠心耿耿,其实是在表演给外面的人看。
王世充看了好一会,童云飞还在哭,他实在忍无可忍,骂道:"童云飞别在这演戏了,我可不信你会为了杨侗痛哭,你这套在我面前行不通!"
"王将军,我只是伤心过度,让你见笑了!"童云飞擦干眼泪,止住哭声,"我不像王将军一样,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看到陛下的尸体也能镇定自若,毫无波动,或许王将军还憎恨陛下,其实都错怪陛下了,陛下对我和对你都是一样的,希望王将军能够放心对陛下的仇恨,冰释前嫌,毕竟死者为大,我们还是送陛下走后一程吧。"
童云飞故意把这段话说得特别大声,其实他不是说给王世充听,而是说给外面的人听,让外面的人以为王世充与杨侗有深仇大恨,纵使看到杨侗的尸体也不为所动,与他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这一招故意招引仇恨非常有用,外面的大臣对王世充的不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本来大家都想进去跪拜杨侗的尸体,但不是谁都能进,你王世充可好,能够进去不仅不跪拜,还对杨侗尸身不敬,实在是够招仇恨的,此时许多人都想替代王世充去见杨侗最后一面。
王世充真是恨得牙痒痒,然而偏偏在这种场合拿童云飞没辙,难不成他还能在杨侗的尸体面前叫士兵进来抓童云飞吗,这样一来更容易引起众怒,他虽是掌权者,但也并非为所欲为,许多事情都会受到制约。
童云飞擦干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表情已经从痛苦转为平淡,这种转变来得极其突然,就算是最出色的演员也远远比不上他的演技。
王世充看得一清二楚,他就知道童云飞刚才是在装作痛哭,这让他火冒三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童云飞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王将军,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检查陛下的尸身吧。"
"检查尸身,你想怎样?"
"当然要确认陛下是真的病死,还是假的病死。"童云飞掀开被子,想要脱掉杨侗的衣服,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
"你别乱来,陛下的尸身岂能乱动,此举实为大不敬,你不可以这么对陛下!"王世充有些慌了,他还真怕童云飞看出来。
"如果陛下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我没有检查出来错漏才是对陛下最大的不敬。"童云飞打开衣襟,正想脱下衣服,哑然看到杨侗的脖颈处有一道紫色的勒痕,由此便能推断出杨侗并非病逝,而是被人勒死的。
看到这条勒痕不仅童云飞惊讶,就连王世充也是震惊无比,他明明让小李子毒死杨侗,而不是勒死杨侗,为何还会在脖颈出留下伤痕,他之所以下令毒死而不是杀死,就是不想在杨侗身上留下伤痕,以免引人怀疑,然而事实却告诉他杨侗并非毒死,这样一来就留下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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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心想昨晚一定出了什么意外,导致杨侗没有被毒死,最后不得已才下手勒死,他不禁暗骂王行本没用,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向他汇报,昨晚只是派人对他说杨侗已死,没有说明是怎么死的,要是他知道杨侗是被勒死,他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外人靠近御书房检查杨侗的尸体。
童云飞看到这里就停手了,不用继续检查就能看出杨侗是怎么死的,"王将军,看来陛下并非病逝,而是被人勒死,事情似乎远没有我们想象简单,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一个交代。"
"那是当然。"王世充面无表情地回答,心里面在想该怎么应付,童云飞和外面的人必定追着这个伤口不放,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的控制。
群臣没等多久,童云飞和王世充便走出来,大家都很好奇接下来要怎么做。
"诸位,陛下已经驾崩,大家节哀顺变吧。"童云飞对众人道。
大家听此,皆是脸色难过,默默低头。
"不过,陛下并非如小顺子所说病逝,而是被人勒死的!"童云飞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人群之中炸响。
大家听了都十分震惊,甚至是不敢置信,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勒死杨侗。
"童将军所言可真,可别欺骗我们!"段达站出来说道。
第493章 杀人灭口
"事关重大,我岂会骗你们,我刚才检查陛下尸体,发现脖颈处有一条紫色的勒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并且他的死状极为凄惨,双眼暴突,脸色痛苦,很明显在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如果只是病死岂会有如此惨状!"童云飞把杨侗的死状告诉众人。
"顺公公,你为何隐瞒真相,欺骗我等,给我从实招来!"段达伸手抓住小顺子。
当下小顺子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刚才他说杨侗是病死,隐瞒了真相,就算不是他动手,也绝对与他有关联,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希望能够获得真相。
"我...我不知道啊。"小顺子慌了,他被王世充收买,是王世充让他这么说,但没想到被童云飞看出了端倪,他下意识地看向王世充,希望对方能够解救他。
王世充气得想骂人,心想这太监这么蠢,现在向他求救不是等同于把他供出来吗,而且他也没有办法去救,要是现在去阻止,必定遭到众人怀疑。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眼前,要是你老实供出幕后指使者,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我就先取你命,以祭陛下的在天之灵!"童云飞揪住小顺子衣领,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愤怒的目光似乎想要把他吞噬。
看到王世充不打算出手相救,在童云飞强大的气势下,小顺子终于支撑不住,举手指认道:"童将军不要杀我,是王将军让我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清楚陛下是怎么死的,我更不可能有那个胆子去杀..."
小顺子还没说完,王世充就拔出刀刃刺向他背部。
"王世充...你..."他不甘地看向那个收买他的人,他只为求财,没想到最终落得身死下场。
王世充的刀捅得极深,刀尖一直从后面穿到前面,差点刺到童云飞,童云飞连忙松手向后退一步,他都怀疑王世充想连他一起杀了。
"顺公公不仅勒死陛下,还想污蔑本将军,罪不可恕,如今我将他杀了,给陛下讨回一个公道!"王世充拔出刀刃,小顺子的尸体掉落地上,伤口血如泉涌。
这一幕有些出人意料,大家都没想到王世充竟然敢直接动刀把小顺子杀了,但刚才他们都听到了小顺子的指认,王世充才是嫌疑最大的人,然而他手握兵权,在洛阳横着走,就算凶手真的是他,他们又能如何,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我杀了他替陛下报仇,案情水落石出,凶手也得以惩戒,等会我会派人好生安葬陛下,你等意为如何?"王世充拿着血淋淋的刀刃望向众人,他的目光如同刀锋一般冰冷,再加上那渗人的血刀,大家还哪里敢有意见,纷纷点头认同。
童云飞看到大臣都被王世充的凶狠震慑,他有些失望地摇头,明明有他撑腰,这些人还胆小如鼠,难怪大隋陨落,这一班软骨头难堪大任。
别人怕王世充,童云飞可不怕,纵使这个洛阳宫里没多少士兵是他的人,但他仍然不畏惧,他可是从无数沙场中浴血奋战过的男人,已经见识过无数尸体,王世充只是杀了一个小小的太监,又怎么可能会吓得了他,只不过他不能正面与王世充争辩,他还是要借用段达之手,来引起众人的愤怒,他在后面用手推了推段达。
段达心领神会,站出来说道:"王世充,你不要以为杀了顺公公就能掩盖事实,刚才顺公公明明指认你是幕后主使,你为了掩饰自己的可疑,故意拔刀杀人,掩人耳目,可惜你还是慢了一步,顺公公的话我刚才听得一清二楚,你就是害死陛下的****!"
"没错,王世充,你的行凶证明你心虚,要是你不心虚,又怎么会杀他!"卢楚亦也同意道。
赵长文,郭文懿纷纷站出来,表示与卢楚亦和段达同一阵线。
王世充心想其他人都怕他,唯独这几个一点也不怕,说明那几人背后必定获得童云飞的支持,否则又怎么敢与他作对,他冷笑道:"是吗,顺公公的话也只有你们几个听到,我们大家都没有听到,你不信问问他们。"
段达转而去问大臣:"诸位同僚,今日陛下身死,然陛下的死并非病逝,而是受人所害,刚才顺公公已经指认是王世充所做,他说的话你们也有听到,对不对?!"
众人默默地看着段达,都不敢出声,他们哪里敢站出来与王世充作对,要是真能抓住王世充定罪那还好说,但要是奈何不了,事后王世充必定会找他们这些人算账,他们可遭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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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王世充仰天大笑,"看到没有段达,他们都没有说话,说明根本没有听到顺公公所言,看来你们几个也是顺公公的同党,不仅杀了陛下,还想把罪名嫁祸到我身上,真是罪大恶极,来人,给我把他们抓起来。"
宫内的数百禁卫军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带头之人正是王行本,宫中士兵大部分都换成王世充的人,他们只听从王世充的命令。
王行本早就等候多时,一直在等待王世充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他就立即带领士兵冲出来,他带着十多人去抓段达他们。
段达等人这回是真的有点怕了,没想到这里竟然埋伏了这么多士兵,他们往后退,一直退到童云飞的身边,他们之所以敢在这与王世充为敌,全因有童云飞做靠山,这回他们搞不掂了,只能让童云飞出手。
童云飞看到王世充开始动用士兵,知道段达他们几个已经撑不住,同时也想不到这些所谓的朝上大臣这么没种,贪生怕死,人证和物证都摆在面前,可就是不敢对王世充动手,可见他们心里面是有多怕王世充。
其实也怪不了他们,不是所有人都像童云飞那样武艺高强,经历过生死,并且还手握数万精兵,没有这种资本的人只能认怂,识时务者为俊杰,没人愿意去送死。
第494章 出来指证
"王将军,你这么做可就冲动了,陛下的尸身还未安葬就动用士兵威吓大臣,如此做法实在大不敬。"童云飞站到前面去,帮段达他们挡住士兵。
王世充还没回答,王行本就说道:"童云飞,你与我们都一样是大逆不道之人,都垂涎皇位,又何必在这假惺惺。"
"你算什么东西,我在与你家将军说话,你有何资格在这替他回答,给我滚回去!"童云飞厉声喝道,丝毫不给情面。
"你竟敢这样与说话!"王行本大怒。
"我为何不敢这样与你说话,我童云飞上对得起天地良心,下对得起黎民百姓,镇守边关多年,击杀无数突厥,辅助先皇登基,平叛杨谅造反,立功无数,你何曾为大隋立过半点功劳,何曾带领士兵击杀外敌,何曾为百姓做过好事,要是都没有,凭什么说我假惺惺,你能在此与我对话,都是莫大的荣幸。"
论起骂人的本事,十个王行本都不是童云飞的对手,而且他所言都是句句在理,他在行军打仗,建功立业的时候,王行本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你!"王行本说不过童云飞,想要动手,但王世充阻止他。
"好了行本,给我回来,不要被他所激,他是故意而为之。"王世充把王行本叫回来,以王行本的身份的确不够格和童云飞对话,只能他亲自出马,"童将军,我在抓拿杀害陛下的凶手,你为何要阻拦,难道你与他们一伙?"
"一伙倒是一伙的,但我不认为段达他们是凶手,毕竟刚才顺公公已经指认了幕后主使之人,凶手是谁我想王将军比我更加清楚。"
"是吗,但为何大臣们都没有听到顺公公所说之话,唯独你们几个听到了,难不成他们都聋了,只要你们几个耳目清晰?"
"王将军说对了,正因为他们都聋了,所以才没有听到,恰好我们几个没聋,听得一清二楚。"童云飞毫不客气地嘲讽那些贪生怕死的大臣们。
众人听此虽然心有不爽,但也不敢反驳,他们确实是听到了,只不过因为害怕王世充报复,所以没敢出来指证。
"好一个童云飞,竟然敢说我们都聋了,只有你们五个没聋,但仅凭此言不足以让我们信服,要是你没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明,那就退下去,否则我连你也一起抓,把你视为与段达的同党。"王世充没这么好耐心继续和童云飞争辩,此事越快结束越好,要是一拖再拖,恐怕会引来变故。
王行本已经在摩拳擦掌,只等王世充的命令,要是童云飞继续执意帮段达他们说话,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起收拾。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明。"童云飞十分从容,完全没把这些士兵放在眼里,他就知道王世充打死不认,要是他没有后手,又怎么会对质。
"更有说服力的证明?那是什么?"大家都忍不住开始议论起来,很好奇童云飞要拿出什么东西去证明王世充才是真正的凶手,这个证明要比小顺子更有说服力。
童云飞对众人道:"诸位,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陛下一向最信任的李公公一直没有出现,想必了解陛下的人都知道,李公公是专门服侍陛下寝食的太监,要比小顺子更多接触到陛下,陛下身死,他应当比小顺子更早知道,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你等可知他去了哪里?"
众人闻言,才想起来这回事,觉得童云飞说得极对,平日上朝的时候都会看到小李子在大殿等候众大臣,等杨侗来了之后才会退出去,但是今日小李子并未出现,说明此事必有蹊跷。
"那他去哪里了?"大家都很好奇。
"说起来也巧,昨晚李公公出了洛阳宫,按理说晚上宫门不开,没有陛下的命令不能离开皇宫,然小李子还是出来了,说明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我手下恰好碰到,把他请到我府上去,经过一番查问才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亲口告诉我,说王世充王将军派遣王行本进攻绞死陛下!"童云飞此言一出,众人喧哗。
"童云飞你休想污蔑我,我何曾派遣行本进宫绞死陛下!"王世充极力反驳,他的确没有派王行本去绞死杨侗,只是派王行本监视李公公毒死杨侗,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杨侗还真是被王行本勒死的,尸体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回反倒是王行本沉默不语了,他做过什么事自己最清楚,昨晚因为毒量太小,无法让杨侗迅速死去,所以他才出手把杨侗勒死,原以为只是换一个死法,没想到今日童云飞还会进行尸检,要是早知如此,他昨晚绝对不会用那种方法杀死杨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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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有污蔑,我有人证在,李公公出来吧。"在童云飞的命令下,一群士兵护送小李子出来。
小李子的出现让王世充很惊讶,不过让他更为惊讶的是童云飞是怎么把士兵带进洛阳宫的,守卫宫门的士兵已经全部替换成他的人,没有他的命令童云飞的人根本进不来。
其实这一百个士兵是童云飞偷偷安排进来宫的,人数不多,但也有一战之力。
"李公公,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说清楚,道明白,让大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童云飞让小李子说明真相,同时让士兵保护好他,以免王世充又突然冲上来杀人灭口。
看到大家都在看自己,小李子有些紧张,他鼓起勇气道:"昨晚陛下在寝宫用膳,陛下胃口不好,吃不下,让奴才把菜给退回去,这时王行本突然从外面闯进来,拿出腰带勒死了陛下,我有心保护陛下,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活活勒死陛下。"
这回真是没得抵赖了,这番话从小李子口中说出来,要比从小顺子口中说出来更有说服力,是人都知道小李子是杨侗最亲近的太监,他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第495章 撕破脸皮
"等下,你说的话有漏洞,既然你说王行本要勒死陛下,你又不是王行本的对手,那为何不去叫士兵前来帮忙,宫中禁卫军如此之多,他们是吃干饭的吗?"有大臣提出异议。
小李子又道:"大人有所不知,宫中禁卫军早已换成王世充的人,当时寝宫附近的士兵都被他调走了,所以才没人来施救。"
小李子的这句话倒是没人怀疑,现在冲进来的禁卫军都听从王世充的命令,而另一边的士兵则是童云飞的人。
"王世充,王行本,为了坐上皇位你们真是丧尽天良,即使把你们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段达底气十足,直接谴责。
这回大臣们想装作没听到都不行,小李子这个人证太关键了,别人说的话他们可以不信,但小李子是杨侗最亲近的人,他们不能不信。
"好你个李公公,早知道我昨晚就杀了你,不该放你回去!"王行本忍不下去了,殊不知他这样一说,就等同于间接承认自己昨晚做过的事情,更是引来众人议论。
面对种种不利条件,王世充还是沉得住气,他说道:"李公公,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又如何能够作为证据,除非你能够拿得出物证,否则你也有可能是被童云飞收买,故意污蔑我。"
"物证...我有,但不在我身上。"
"可笑,不在你身上就等于没有,你要拿得出大家都能看见的东西才行。"王世充听到小李子物证不在身上后冷静了许多,起码还有机会扳回去。
"虽然不在我身上,但是我知道它在哪里。"小李子指向王行本,"王行本还有一份模仿陛下笔迹的假圣旨,昨晚他前去御书房用陛下的玉玺盖在假圣旨上,假圣旨就在他的身上。"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王行本。王行本紧张到往后退。王世充看此暗叫不妙,他的确是把假圣旨交给王行本让去盖印,要是王行本现在就带在身上,那肯定会泄露,他轻声问道:"你带在身上吗?"
王行本微微点头,他紧张的眼神就已经出卖他的心虚。
"来人,给我抓住王行本,把假圣旨搜出来!"童云飞下令道。
"谁敢动我的人,我先杀了他!"王世充让士兵保护好王行本,其实他想保护的是那份假圣旨,要是真的被搜出来,再无翻身的机会。
"我敢动!"一身闷雷般的怒喝在人群中炸响,罗士信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入禁卫军中就是厮杀,手中兵刃上下翻飞,转眼间就杀了七八个人。
禁卫军来不及反应,没想到这个强壮得离谱的将军说动手就动手。
王行本拔出兵刃,有心想要反击,然他岂是罗士信对手,罗士信反手一刀,大刀当成棍棒来用,硬是打飞了王行本手上的兵刃。
王行本只觉右手发麻,就在他愣神间,罗士信左手伸出抓住他的衣服,将他往后扔,直接扔向自家兵马之中,四周的士兵一拥而上把他压住,让他动弹不得,其中一人上来搜他衣服,很快就搜出一个卷轴,交给童云飞。
童云飞拿起卷轴打开来看,正是假圣旨,他把假圣旨放在胸前,翻过正面给大家看,"假圣旨就在此,你们都可仔细看,辨别这是真是假!"
段达几个纷纷围过来查看,其他人也是如此,顾不上另外一边还在打斗,他们想知道这份圣旨是真是假。
卢楚亦看得最快,他和元文都看杨侗的奏章最多,这份假圣旨的笔迹虽然模仿得很像,但还是差了点意思,杨侗毕竟年纪小,字写得再好依然会有小孩子的稚嫩,假圣旨的笔迹很明显在模仿小孩子的笔划,但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他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假的。
"假的,假的,这绝对是伪造的圣旨,我敢用我的人头来做担保!"卢楚亦对众人道,其他人的感觉也是如此,特别是熟悉杨侗的大臣,很多都看出是伪造的。
人证和物证都有了,这回案情水落石出,王世充为了夺得皇位派遣王行本绞杀杨侗,这就是最终的真相。
"王世充,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人证物证俱全,没得抵赖了吧!"大家纷纷职责他。
王世充看到已经无法再掩饰,他也不狡辩了,干脆撕破脸皮,"哈哈哈哈,那杨侗是我所杀的又如何,如今这个天下谁有实力谁就能当皇帝,试问那些起义军,谁不想当皇帝,就连被李渊和宇文化及扶植的杨侑和杨浩,也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真正的实权还不是在他们手上,这大隋手上早已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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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这一番话说得真实,但在隋朝大臣面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在他们看来正统的皇朝依然是隋朝,王世充的行为仍旧是造反,并且还是弑君造反,罪大恶极。
众人也不再忍让,开始大骂王世充是大大的奸臣内贼,说到口诛笔伐,没人比这群人厉害,文化人骂起人来也是格外不同,不说一个脏字就能把你气得七窍生烟。
御书房前顿时变成了一个指责大会,还越吵越乱,一旁的士兵都看懵了,甚至都忘了动手,他们何曾见识过这种场面。
不过这些大臣也只能骂骂王世充而已,他们在洛阳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如今可不是太平时候,你嘴巴再厉害也伤不了王世充这样的乱世诸侯,这个时代拼的不是唇枪舌剑,而是真刀**地大干一场,你空有口舌又能耐他如何。
"哈哈哈哈哈..."王世充怒极而笑,"一群饭桶,隋朝正因为有你们这些见识短浅之人才会败亡,今日我就要收拾你们,彻底结束这个朝代,我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我王世充也有资格坐上皇位,禁卫军听我命令,把他们全部杀掉,一个不漏!"
"遵命!"
四面八方赶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快就聚集了足足数千禁卫军,全部都是王世充的兵马,他之所以敢如此猖狂,正是因为早已控制洛阳宫的禁卫军,原本只想稳稳妥妥,安安静静地当个皇帝,没想到最后还是要与这些大臣撕破脸皮,真是浪费他一番心血,早知如此就不设计了,直接大开杀戒便可。
第496章 手起刀落
"王世充,有我在你休要猖狂,诸位大臣,不怕死的就与我一起杀出去,我宫外有大军接应!"童云飞大喝一声,带领罗士信与众士兵杀向宫门外,他确实提前安排了一部分士兵进宫,但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根本不足以对付王世充的数千人,所以必须杀出去方能有一战之力。
大臣杀出去是假,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只能跟着童云飞,除了几个武将能够帮得上忙,其他全部是浑水摸鱼。
一大群人以童云飞和罗士信作为开路先锋,从御书房杀向宫门。
罗士信为了保护童云飞他手提大刀大开大合,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一些不怕死的禁卫军想要上来试探,结果一连上了七八个人都是被他一刀毙命,其中一人最凄惨,被拦腰斩断,血液内脏流了一地,场面相当血腥,罗士信也被喷了一身鲜血,看上去恐怖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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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军都被罗士信的勇猛吓到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拿着一把朴刀就敢冲进人群里乱砍,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再加上后面还有个童云飞替他补防,那二人互相配合,其他人根本近不了身。
一百多人一下子就冲到了外面的广场上,距离宫门还有四五十步,已经非常近了。
王世充急不可耐,他嘶吼着嗓子指挥禁卫军前去包围,但就是拦不住罗士信这头猛虎,杀了一会后甚至都没人敢上去阻拦他,他一冲过来其他人都纷纷避让。
王行本刚才趁着混乱之际跑了回来,从士兵手上抢过来一把刀,他自告奋勇道:"叔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我去杀了童云飞,只要他一死其他人不足为虑。"
"你是否可行?"王世充犹豫道,童云飞的勇猛早有耳闻,他估计以王行本的本事恐怕不是对手,刚才三两下就被罗士信打败,让他失去了信心。
"叔父放心,童云飞再厉害也是人,我年轻力壮岂会怕了他!"王行本自认为不是罗士信对手,但对付童云飞应当不是问题。
"那好吧,小心行事,勿要逞强,若是不敌速速退回来。"王世充谨慎叮嘱。
王行本极为自信,拿着兵器就跑到禁卫军前面挑衅:"童云飞,你躲在罗士信后面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一战,要是能够打赢我,我就放你们这些人离去!"
"呸,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童将军一战,要打和我打!"罗士信作为唯一跟着童云飞一起来的护卫,在来的时候裴行俨就再三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童云飞,他不会轻易让童云飞出战。
王行本没理会罗士信,他继续与童云飞说:"你果然是怕了我,不敢与我一战,那就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吧!"
童云飞笑了,这种激将法也未免用得太显眼了,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不过他不打算避战,王行本是王世充侄子,要是能够杀了必定给敌人极大的打击,他拿着刀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来领教你的高招。"
"纳命来!"
童云飞话刚说完,王行本便急着进攻,想要先发制人,他往前一跳,双手持刀一招泰山压顶直劈童云飞面门,欲要一招拿下。
童云飞岂会被伤,他脸带微笑,侧身轻松躲过,左手身前探出,虎爪紧握王行本拿刀的手。
王行本只觉手腕传来疼痛,惊讶对方的握力之大,他用力往后拉,想把右手从对方的虎爪中拉回来,但纹丝不动,他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原以为罗士信难对付,没想到童云飞也如此厉害,不得不承认自己轻敌了。
"行本快回来,不要打了!"王世充的惊叫声传来。
王行本不知道叔父为何如此担心,但下一瞬间他便看清了,童云飞已经举刀向他砍过来,然他右手被死死抓住,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从自己头上落下。
童云飞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飞向天空,旁边的罗士信跳起来抓住人头,机智地大喊道:"杀害陛下的凶手已被童将军所杀,为陛下报仇!"
大臣们看到如此,纷纷拍手叫好,士兵们也士气大振,跟着童云飞一起冲杀敌人。
看到侄儿被杀,王世充又气又怒,早知如此就不派王行本去挑战童云飞了,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仅没能杀童云飞,还白白赔了一命。
王行本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喷了一地鲜血,他的头颅被系在罗士信的腰带上。
"你们还在看什么,快去把行本的人头抢回来,别让他们逃了!"王世充让士兵赶紧去追。
童云飞带着众人一路跑到洛阳宫门,跑在最后面的十多个大臣因为跟不上,被后面追上的士兵砍杀,王世充早已气昏头了,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人是不是朝上重臣,凡是敢反抗逃跑的一个不留,都打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任何情面可讲,要是能够追上那群人,他要全部杀了。
然而凭借童云飞和罗士信的勇猛,他们带着一百多士兵和几十个大臣最终还是杀了出来,一路上铺满了禁卫军士兵的尸体,罗士信更是浑身浴血,腰间挂着一个人头,他所过之处都没人敢拦。
李密等大将早调集近万兵马在宫门外面等候了,看到童云飞杀了出来,他才松一口气,刚才他都想直接杀进去,不过除了他们之外,另外一边也站满了王世充的士兵。
王世恽看到童云飞兵马在洛阳宫门前集结,他担心会出事,拿着王世充的兵符去兵营调走一万人马在洛阳宫外,与李密的士兵对峙,当看到童云飞带着一群人杀出来的时候,他哑然失色,原以为王世充凭借几千禁卫军就能杀了童云飞等人,但最终还是失算了。
李密看到童云飞出来了,他赶紧下马,看到罗士信一身鲜血他还以为罗士信受了重伤,"士信,你也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这家伙。"罗士信把腰间的人头拎起来,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第497章 守住宫门
"这是你杀的吗?"李密没有认出那人头是谁。
"是童将军杀的,这小子叫王行本,是王世充的侄儿,也是杀害陛下的凶手,那娃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去挑战童将军,被童将军一刀劈下人头,我趁机抢下。"罗士信有些得意洋洋,仿佛是他亲自砍下来的一般。
"童将军,我已经集结一万人马,来护儿将军与秦太守正率领其余人马赶来,王世恽也在宫门外集结了一万大军,今日恐怕要在洛阳城内分出胜负了。"李密觉得这是最坏的打算,在城内和王世充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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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仁基父子呢?"童云飞问道。
"末将刚才得到消息,瓦岗军将要抵达洛阳,我让裴仁基父子带领一部分士兵去控制城门,准备迎接瓦岗军进城,如果他们今日可以到来,那么王世充必败无疑。"
"不用等瓦岗军了,我们现在就去杀王世充。"童云飞看了看还在洛阳宫里的王世充,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世恽一万大军,"王世充与其大军被分隔在洛阳宫里,李密,士信,你们统率九千人去阻挡王世恽与他的士兵,守好五道宫门,不要让他们进去,我率领一千士兵进去取王世充人头。"
"童将军,我跟你一起去吧!"罗士信还记着裴行俨的命令,要保护好童云飞。
"你和李密一起守好洛阳宫门,杀他我一个足矣,不用担心我,只要你们挡住外面的兵马,我必杀他!"
"可是..."罗士信仍然不放心。
"好了士信,童将军当年出征的时候你都还没上战阵呢,哪里用得着你担心他,你与我一起抵挡王世恽的人。"李密眼看王世充就要冲出来,催促罗士信不要啰嗦,赶紧行动。
大军兵分两路,童云飞率领一千精锐又返回洛阳宫,想要一举杀掉王世充。李密和罗士信守住洛阳宫门,不给王世恽的人马进去,同时安排一部分士兵保护公卿大臣离开。
不远处的王世恽看到童云飞又带着人杀回去,立马猜到对方要干嘛,他带领兵马想要进宫,但此时李密已经开始指挥士兵守住五道宫门,不让王世恽的士兵进入。
洛阳宫一共有五道门,中间的宫门最大,平常只有皇帝能使用,其他人要从另外四个门进去,然如今谁还会记得这个规定,无论士兵将军,所有人都把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李密分别让罗士信,祖君颜,刘武周和杜才干四人各率领一千五百人守卫四座宫门,他亲率三千人守中间的宫门,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王世恽的士兵完全挡在外面,不让他们进去干扰童云飞。
王世充本来想出去与自家兵马汇合,但看到童云飞的士兵挡住了宫门,童云飞又带着一千多人冲进来,他暗叫不妙,心想对方想在里面把他杀了,不让他有机会出去。
"王世充,今天我们分个胜负,你想当洛阳之主,我也想当,但洛阳只有一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童云飞放下狠话,今日必取王世充性命。
"别说大话了童云飞,你以为仅凭你那一千人就能打赢我吗,那也太瞧不起我了,我也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杀过无数人,踏过无数尸体,我和那些只会在朝上高谈阔论的大臣不一样,他们只懂得动动嘴巴,在洛阳享福,你别把我当成他们!"
王世充感觉自己被童云飞小瞧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当世名将,但也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击败。
童云飞一声冷笑,不再废话,带领士兵冲杀过去,他没有因为自己身份高贵就躲在后面指挥,而是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之中,只见他犹如虎入羊群,手上朴刀左劈右砍,禁卫军很快就被他打开一个缺口。
士兵们看到主将如此勇猛,他们都气势如虹,跟着童云飞奋勇往前,没有因为兵力比敌人少而胆怯,他们更像是那个人数多的军队,一下子就把王世充的大军打得措手不及。
王世充虽然早有耳闻童云飞的军队作战勇猛,但没想到猛到这个程度,他们以人多打人少竟然就落入了下风,他下令道:"不用心急,慢慢来,他们人数不及我们,我们只要稳住阵脚,稳扎稳打,必胜无异!"
王世充也算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了,他亲自来到阵前厮杀,希望能够稳住军心,但他不敢直接去迎战童云飞,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在战场上去挑战童云飞的下场就和王行本一样。
洛阳宫里打得火热,宫门外也是杀声震天,双方人马展开了生死大战,王世恽指挥士兵杀进去,但是被李密的人马死死地堵在外面,他已经组织了好几波进攻,然而一点效果也没用,每次冲进去没几步就被打回来,他有点不信邪,他跳上一家民宅的屋顶往宫门口看去,发现四个大门下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大部分都是他的士兵,李密的士兵伤亡极少,这让他感到有些诧异,明明兵力差不多,为何他的人会死得更多。
正在思考之际,第一座宫门下突然发出如雷鸣的吼声,罗士信浑身浴血,拿着刀一路拼杀出来,在他的带领下他麾下士兵不仅守住了宫门,还有反攻的迹象,他们越打越靠前,不知不觉整个队伍都跑出来了。
王世恽看到那大将如此勇猛,当下大惊,问身边副将:"你可知此人是谁,竟然能够带领士兵反攻过来。"
"这人有些面善,好像是裴行俨的部将罗士信。"副将回答道。
"罗士信?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王世恽摇了摇头,对这个名字非常陌生,裴行俨的名字他倒是听过,是隋朝大将裴仁基之子,也是一员虎将,看来罗士信的作战风格倒是有几分像裴行俨,都是以勇猛为主,童云飞麾下真是猛将如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将军也如此厉害。
第498章 稳住局势
罗士信正杀得兴起,还想带着兵马冲向王世恽,就在他要行动的时候,李密派遣传令官过来阻止道:"罗将军勿要冲动,李将军下令只需守住大门即可,无须冲击敌人阵型,否则只会徒增伤亡,还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请立即带领士兵回去守门。"
罗士信有些意兴阑珊,本想带领人马一举冲上去活捉王世恽,但是听到传令官这么说,他不敢冲动行事,童云飞治军极严,上级命令必须听从,特别是在打仗的时候更要听从军令,他只好带着人回去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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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恽看到罗士信向他冲来,他本来想趁机安排士兵分成三路,一路去抵挡罗士信,另外两路从两翼进攻罗士信守的宫门,结果对方走到一半就跑回去了,心想此人还有点脑子,不是只知道冲锋陷阵的蠢货。
此时王世充的另外几个兄弟已经集结完大军往这边来,打算配合王世恽一举杀进去,情况对李密军不容乐观,李密也看到远处的情况,大队士兵正在往这边冲来,他相信来护儿那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能够往他这里支援,但如此一来就会变成城内大战,许多百姓都会遭殃,甚至整个洛阳都被损毁,这并非他们出兵的本意。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城内兵马都往洛阳宫而去,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就在这个紧张时刻,宫内突然冲出一人,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头,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此人正是童云飞。
"杀害陛下主谋王世充已被我杀,人头在此,尔等速速投降,休要再抵抗,否则一律格杀勿论!"童云飞的怒吼声几乎覆盖整个战场,士兵的喊杀声都被他压了下去。
王世恽听此吓得浑身发抖,他连忙往宫门看去,看到童云飞正拿着一颗人头走出来,他定睛一看,那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他兄弟王世充的,他当场脸色剧变,王世充可以说是他们兄弟几个最有能力的,所以他们才甘心辅助,如果王世充战死,那他们还造什么反,军心早乱了。
原本正在激战的士兵都认出了那颗人头是王世充的,他们纷纷停手,一脸茫然,作为主将的王世充都死了,他们继续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王世恽带着士兵走过去,算不上狭隘的街道上站满了人,最中间的位置空出一个圈,童云飞和他就站在里面,四周全是他们的兵马,那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望着。
王世恽仔细地看王世充的人头,兄弟的头颅在敌人手上,他心中除却悲痛之外,还十分害怕,王世充一死他们也没有了主心骨,士兵军心不稳,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要是投降那些朝上大臣哪里会放过他们王家,他们一家为了造反杀了杨侗,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诛九族那种。
"王世恽,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反抗吗?!"童云飞厉声喝道。
"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难道我还要坐以待毙吗!"他十分清醒得很,他们要是放下兵器投降那只能坐以待毙,如今手上还有这么多士兵,誓死抵抗说不定还有机会杀出去。
"冥顽不灵,对面的士兵听令,王世充是杀害陛下的凶手,你们跟着他造反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他已被我杀,投降可以饶你们不死,要是继续跟随王世恽作乱,我一律杀无赦,你们可要想清楚了!"童云飞对王世恽麾下士兵大喊道,想让王世恽投降几近不可能,唯有从士兵下手。
那些士兵也慌了,王世充一死他们早已没了信心,更何况是造反,跟着王世充还有点希望,跟着没有什么威望的王世恽造反,成功的几率不到一成,他们虽然不聪明,但这一点还是非常清楚。
在明知道造反无望的情况下,不少士兵都开始纷纷投降,最开始先是几十个,然后是几百个,几千个...越来越多人投降,只要有一个投降,四周的人就会开始跟着一起。
王世恽看得胆战心惊,他没想到自己对这支军队的掌控度如此之低,没了王世充之后这些人甚至都不愿意跟随他一起战斗,他大声怒吼:"你们在干嘛,难道就这么没骨气投降吗!?"
他虽然说得很大声,但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话,除却身边数千亲卫之外,其他人均已放下兵器,更何况这些人里面有一半曾经是元文都麾下士兵,他们对王世充可没有多少忠诚可言。
"童云飞,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不降,我王世恽不当孬种,弟兄们,跟我一起冲上去杀了他!"他死战不降,做最后的斗争。
童云飞脸色冰冷,带领士兵一拥而上。
数千士兵面对数万人的围攻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是童云飞亲自出手,不到半个时辰,王世恽与他的亲兵全军覆没,王世恽战死,他的几个兄弟也全部被活抓,一个不留。
当晚,童云飞和段达,卢楚亦,赵长文和郭文懿一起议事。段达他们四人本来与童云飞为敌,但看到童云飞短短数日内就接连收拾掉元文都和王世充,都被他雷霆手段震慑住,不敢再与其他作对。
"今日王世充这个奸贼死在童将军手上,童将军也算是为陛下报仇了,为我等和百姓出了口恶气!"卢楚亦现在在童云飞面前恭恭敬敬,就像他以往对元文都那样,现在的童云飞简直要比元文都和王世充联合起来还要恐怖。
"大仇虽报,可惜陛下不能再复活,大隋的江山也危矣,眼下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奸贼宇文化及需要铲除,李渊又占据了大兴城,我等应当如何是好?"
童云飞这句话似乎是在问段达他们,也像是在问他自己,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他原本只想对付李渊,但在那之后呢,难道就让这局势继续乱下去吗,必须要有一个雄主一统天下,既然可以是别人,为何不能是他,他早已有这种想法,只是一直在犹豫,因为想要改变"历史",非常困难。
第499章 集齐兵马
"童将军,既然王世充已除,不知道那五万洛阳士兵应当如何处置?"段达心中仍是忘不了那五万大军,虽然是临时组建,良莠不齐的士兵,但仍是有战斗力的军队,说不动心是假的。
童云飞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一旦没有了共同的敌人后,这些大隋臣子也不再安分,王世充一死就想打那些士兵的注意,他费了不少力气才收降这些士卒,又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军中士卒,老弱皆有,良莠不齐,我打算留下年轻力壮者,剔除年老体弱者,再加以训练便能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那到时归谁统领?"段达问到关键点,这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大家都屏住呼吸,想知道童云飞会怎么处置。
"眼下正是用兵之时,我自是要留下重用,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陛下身死,大隋目前还有两人有资格成为帝皇,一个是位于大兴城的杨侑,他被李渊劫持,另一人便是宇文化及手上的杨浩,同样被当做傀儡,我想要救出他们其一,让他正式成为大隋君皇,我需要足够多的士兵为我方能行动。"
童云飞话说得很明白,段达四人自是听清楚,他们再眼馋,这些洛阳士兵都不可能成为他们的手下,只能交到童云飞手上,谁让童云飞的威望高,手上又有兵权,他们只能垂涎。
"段达,我先前答应你们官复原职,如今已经做到,朝上大臣还有许多人不信任我,需要你们多努力说服他们,只要你们尽心尽力,我绝对不会待薄你们,如果还想着像以往那样在我背后耍心机手段,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童云飞把丑话说在前面,他确实需要段达他们为他统领群臣,那些大臣不信任他,他只能任用这几个最有代表性的大臣,要是把群臣都杀了或者赶走,一定会惹来洛阳百姓非议,与造反的王世充没有区别,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我等愿为童将军分忧!"段达等人很聪明,立即跪下以表忠诚,其实能够官复原职,并且从王世充手上活下来他们就很满意了,其他东西只能是奢求,他们也知道以童云飞的脾性绝对不容忍别人背叛,他们不敢得罪这尊杀神。
"好极了,不久后我将会出征勤王,到时候洛阳内政就交给你们打理,至于王世充一家,就交给你们处置吧。"
"王世充谋杀陛下,罪大恶极,自是要诛他九族,不过还有一人童将军不要忘了,那就是陛下的贴身太监李公公,童将军打算怎么处置他?"
"此人帮了我不少忙,给他一笔赏金放他离去吧,不过临走前要警告他,勿要泄露宫内的秘密,否则即使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童将军宅心仁厚,我等远远不如!"卢楚亦非常适时地拍马屁。
第二天一早,童云飞重新整顿洛阳大军,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他剔除了三万老弱病幼,只留下年轻力壮的士兵,他将这两万人交到裴仁基和来护儿手上,每人统领一万人,由他们负责训练,可以说对他们极为信任。
这一种释放兵权的做法,也算是童云飞收买人心的手段,裴仁基和来护儿都刚加入他麾下不久,但这二人又有丰富的作战经验,适当地给兵权他们,能够让他们更迅速地融入进来。
当天,瓦岗军终于姗姗来迟,徐世绩和单雄信带领五万大军赶来洛阳,本来还以为要激战一番才能攻下洛阳,没想到当抵达的时候童云飞早已派遣罗士信出城迎接他们进城。
"士信,这是怎么一回事,洛阳已经被童将军攻下了?"徐世绩见过罗士信,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惊讶于童云飞能够这么快就攻下洛阳,不知对方用了什么办法。
"童将军只花了数日便成功拿下洛阳,他特意派遣我出城迎接你们,跟我一起进城吧,对了,你们的士兵先在外面安营。"罗士信说道。
徐世绩和单雄信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不知道童云飞用了什么办法能够如此迅速攻下洛阳。
众人来到太守府,童云飞在大厅早已摆好茶水静待,除却他之外,还有诸多大将,徐世绩进来后便恭敬道:"参见童将军!"
单雄信倒是没有那么多礼节,他直接走过去,"云飞,你怎么这么快就攻下洛阳了,我们瓦岗军可是在汜水关被挡住许久,一直想不出妙计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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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番举动本无恶意,单雄信绿林出身,没有这么多规矩,不过在童云飞麾下将领看来,那无异是一种没有礼貌的举动,毕竟瓦岗军是由童云飞一手组建,也算是童云飞麾下士兵,单雄信这么做是对上级不敬。
单雄信没有发现其他人不满的脸色,但徐世绩极为细心,他已经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不过此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单雄信的"豪气"了,只能在后面跟着,等事情结束后再私下与单雄信细说。
"都过来坐吧,不用这么客气。"童云飞热情地招呼他们,"说来话长,我刚到洛阳的时候也发现洛阳城高池厚,兵力粮草充足,难以攻打,故此用计才能轻松拿下。"
他将这几天的经历详细告诉二人,徐世绩和单雄信听完后都非常惊讶,没想到童云飞竟然是用这种办法破城,都十分佩服他的胆色和智谋,要不是有如此行动,攻打洛阳恐怕还得伤筋动骨,否则难以破城。
"童将军,我们从瓦岗军带来五万兵马,再加上你麾下六万士兵,大军人数已经超过十万,除却隋军之外,可谓冠绝天下,要是你有所意愿,或许大事可成。"徐世绩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
童云飞当然也明白,他等这天已经等了许久,实话实说,什么称霸天下的事情他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他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打败李渊为张须陀报仇,以他目前的兵力来说,已经有足够资本去完成这件事。
第500章 李渊犯愁
"大家是不是都在想,我们能够一统天下,建立不世功勋?"
"我认为云飞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资格!"秦琼第一个赞成,他与童云飞认识最久,感情最好,童云飞做什么事他都会全力支持。
"我等愿助童将军成就霸业!"李密等人也纷纷表态,来护儿和裴仁基这些隋朝老臣在犹豫半响后,也跟着一起跪下,既然他们脱离了隋朝为童云飞效力,就应当心甘情愿地追随童云飞。
童云飞摇头苦笑,他本来只想报仇,没想到最终会走到这个位置,如今局势混乱,确实是夺取天下的好时机,他拥有这么多兵马,就算他不想称王称霸,他手下都会全力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上,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大局既然如此,那他也只能接受。
"我一统天下最大的阻碍并非隋军,而是李渊,此人不仅极有野心,而且麾下兵精将广,如今他占据了大兴城,夺得了天下中心,幸亏我军并不落后,也拿到了洛阳,有足够的资本与其争锋,大兴城距离洛阳十分近,是时候对他们出手了。"童云飞认为最大的威胁始终是李渊,只要李渊一除,其他人不足为惧。
"可是洛阳新定,民心不稳,我们就急着对外动兵,会不会过于心急,况且李渊手上有杨侑在,他可以对外宣称童将军对新皇不敬,意图谋反,如此一来大义就不在我们这边了。"来护儿略为担忧。
"无须担心,我们刚平洛阳,李渊也是占据大兴城不久,杨侑不过是李渊的傀儡罢了,我军可以对天下宣称,李渊把控朝政,对杨侑不敬,童将军带领兵马前去勤王,李渊不敢开城迎接必定是图谋不轨,我们就直接攻城,到时便有足够的理由出兵了。"徐世绩已经为童云飞想好攻打李渊的理由。
众人看他反应这么快,心想此人默默无闻,倒是挺有计谋。
商议完后童云飞决定在一个月后开始对李渊动兵,趁着李渊根基未稳,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对他进行讨伐。
数日后,杨侗身死,童云飞攻下洛阳的消息已经传到大兴城,李渊得知后大为震惊,他有想过童云飞攻打洛阳,但没想到童云飞能够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攻下洛阳,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竟然连瓦岗军也投诚童云飞,这样一来童军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李渊知道童云飞志在复仇,必定会在近期内攻打大兴城,他不敢大意,如今他在大兴城共有七万六千兵马,将近十万,用于守城足以,但是他目标并非守住大兴城,而是要一举击败童云飞,此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除,他就一天不能安心对付其他人,洛阳距离这么近,随时都能出兵攻打。
朝堂之上,李渊召集诸将一起议事。
"诸位,想必你们也听说洛阳之事,如今童云飞攻下洛阳,瓦岗军投奔他的麾下,实力大增,对我们形成了巨大的威胁,我想不用多久他就会对大兴城动兵,你们觉得应该如何应对?"李渊问道。
"父王说的对,童云飞一向与我们作对,他占领了洛阳,并且兵力充沛,他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我们,然我军刚攻下大兴城不久,粮草不足,人心不稳,应当据城而守,大兴城城墙高大,只要稳守,他久攻不下定会退兵,我们再趁机追击,必能大胜!"
李建成自从当上了世子之后,身份大为不同,现在杨侑不过一傀儡,不用多久李渊就会称帝,他到时候就会成为太子,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看到李建成主动献计,李渊很高兴,他又看向李世民,见李世民一言不发,如同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他有些不满,问道:"世民,你兄长已有对策,你又有何高见啊,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父王,孩儿尚未想到对策,只不过对大哥之计不敢苟同。"李世民少有地在众人面前反对李建成。
"二弟,既然如此,你就说说我哪里说得不对。"李建成冷哼一声。
"大哥,你刚才的话就自相矛盾了,你说我军粮草不足,那我们又如何据城而守,大兴城确实城高池厚,难以攻打,但要是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又能坚持多久,据我所知城内的粮草只够大军使用三个多月,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死守只是坐以待毙,那还不如出城一战,与敌人决一胜负。"
"你..."李建成恼羞成怒,他之所以愤怒不是因为李世民反对他,而是因为李世民所言十分正确,这无异等于向其他人说他不如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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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众将听此皆是微微点头,赞同李世民所言,李建成虽是太子,但在军事上还是李世民更有天赋。
李渊脸色有些不自然,李世民说得很对,不过这种话不该在朝堂上说,毕竟他们是一家人,他有意让李建成立威,但是李世民这一番话反倒让李建成变得难堪了,他只好说道:"建成,世民皆言之有理,守城能够减少损失,可惜我军粮草不足以支持,看来还得另想办法才行。"
其实洛阳原本的粮草是足够的,不过之前宋老生和屈突通带领数万大军去前线防守,带走了不少粮草,所以如今大兴城的粮草才不够,要是李渊只有两三万士兵还能使用很久,但他现在麾下有七万多兵马,这还不包括原本驻守大兴城的士兵,要是再加上投降的隋军士兵,那大军就快要十万人了,十万人的粮草消耗十分巨大,仅靠一城难以为继。
李渊最大根基本在太原,通过太原能够源源不断把粮草运输到前线,可惜太原也被童云飞拿下,让他失去了根基,虽然大兴城也更利于攻略天下,但在失去太原的情况下,让他有些难以对付童云飞,一支大军要是没有足够的粮草,兵力再多,士兵再勇敢也没用。
第501章 进逼弘农
"唐王,我军如今可用粮草只能支撑不到三个月,要是童云飞在近期内进攻,我们要在三个月内击败他,要是他等到冬季之时再动兵,我们还有喘息的机会,可以通过杨侑下达圣旨,从各地调遣粮草而来,如今要做之事有两点。"关键时候还是李靖可靠。
"哪两点,药师快说!"李渊急忙道。
"其一便是我刚才所说,利用杨侑征调粮草,其二,向天下宣布童云飞攻打洛阳,杀害杨侗,意图谋反,罪不可恕,还与反贼瓦岗军勾结,下令各地兵马进攻洛阳,剿灭童云飞大军。"
"其一还行,至于你说的第二点..."李渊有些犹豫,"恐怕很困难,我们虽然掌控了杨侑,但他并非天下唯一皇帝,宇文化及手上也有杨浩,况且新帝登基不久,难以让各地官员信服,他们又如何会听命去攻打洛阳。"
李渊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所谓的"勤王"其实也是谋反,和反贼并无区别,立杨侑为帝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天下人皆知他的意图,他以这样的姿态去调度各地兵马,人家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听命去与童云飞为敌。
"唐王不必多虑,这只不过是我军拖延童云飞大军的一种手段罢了,要是真的有人愿意带兵骚扰洛阳,那自是再好不过,即使没人来也不要紧,我等向天下宣布是为了让童云飞无法以''勤王'';为借口来攻打大兴城,如果他真的来了,说明他图谋不轨。"
"那好吧,既然如此便按药师所说言去做。"李渊点头道,为了以防被童云飞大军袭击,他又派遣李世民带领兵马前往弘农驻守,以免大兴城直接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一个多月后,杨侑的圣旨传到各地,然而真正会出兵攻打童云飞的人一个都没有,只有几个所谓忠心耿耿的正义之士大骂童云飞的所作所为,这不过是动动嘴皮功夫罢了,如今天下动荡,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人,除却洛阳和大兴城之外,其余各地均有起义军,各个地方的隋军早已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去讨伐童云飞。
李世民奉命带领两万大军进驻弘农,其实他深知李渊用意,李渊故意把他调离大兴城,就是为了避免他与李建成争斗,同时把他放在最前线与童云飞战斗,让他们这段师徒情谊毁于战争之中,李渊想要让他彻底断掉对童云飞的尊敬与幻想。
李世民是个聪明人,也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李渊,但他既然是李渊的儿子只能奉命行事,就算是面对最尊敬的师父他也得全力以赴,否则就无法和李渊交代了。
这一个月来李世民都寝食不安,他很希望见到童云飞,但又担心直面童云飞的大军,师徒兵刃相见,这并非他的本意,他与李建成不一样,李建成已经彻底抛弃了师徒情谊,选择与李渊站在一起,但他对李渊感到心寒,同时又对童云飞十分尊敬,可是又不得不为李渊效力,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让他崩溃。
"殿下,我军斥候发现童云飞大军已经抵达宜阳,看势头似乎准备大举进攻弘农。"
尉迟敬德带来最新的军情,在"历史"上他本该投靠刘武周一起造反,在刘武周被击败后他才转投李渊,因为历史的改变而让他提前投靠了李渊,并且在李世民麾下效力。
得知童云飞大军将要到来李世民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兴奋的是很快就能见到童云飞,紧张是因为即将要与师父对战,他说道:"果然如同李靖所言,师父要在近期内进攻。"
"殿下打算怎么迎敌?"尉迟敬德对李世民很尊敬,虽然李世民年纪轻,但是能力强,在攻打大兴城的时候带领大军屡立战功,这些将士都看在眼里。
"师父久经战阵,是沙场宿将,不好对付,我们先派人回大兴城通知爹,让他派兵前来支援,我们还是以防守为主,勿要轻易出城。"
李世民使用了最保守的仿方法来迎战童云飞,其实这不符合他的性格,要是换成其他人他一定主动出战,但面对童云飞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敢大意,他要比任何人都了解童云飞的厉害。
数日后,童云飞大军兵临城下,他没有急于攻城,而是安排士兵安营扎寨休息,打算稳扎稳打,他带领一队骑兵来到城下观望,发现城头上已有大将坐镇,那人正是李世民,还安排了不少弓箭手守城,看得出李渊早已做好防守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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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没想到我第一个敌人会是你。"童云飞策马靠近城墙,他的马还没走出去几步,城上的弓箭手已经弯弓搭箭,把箭头对准他了,只要李世民一声令下他便会被万箭穿心,但是他一点也不怕,仿佛视敌人为无物,非常淡定地走到城下面去。
李世民心想不愧是他师父,他下令让弓箭手放下弓箭,回答道:"师父,多年不见,徒儿甚是想念,可惜你我是敌人,请原谅徒儿无法出城迎接给你扣头行礼了。"
"自我收你为徒的第一天起,为师就没想到要与你兵刃相见,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教导你,你始终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可惜你我立场不同,注定只能成为敌人,这并非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天意弄人。"童云飞当然不会责怪李世民,他怨恨的只有李渊,和李世民没有关系。
李世民听此很激动,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流泪,童云飞对他有教导之恩,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情谊可以说仅次于亲情,甚至胜似亲情,李世民在童云飞那里学到了一身本领,却从未报答过,还要成为敌人,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
童云飞看到李世民眼眶有些红润,他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情感,直到现在李世民仍然把他当作师父,与李建成完全不一样。
第502章 越发怀疑
"世民,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吗,可有被人欺负?"童云飞突然拉起了家常,不过这句话在旁人看来有些多余,李世民是李渊之子,在李家又怎么会有人敢欺负他。
然而这句话恰恰说到了李世民的痛处,别人都觉得他李世民是李家二公子,身份尊贵,除了李渊之外还有谁敢给他脸色看,但偏偏是李渊给他脸色看,父子反目,还与兄长不和,这些事外人当然不知,李世民也无法找其他人诉苦,和最亲的人闹矛盾了,他再苦也只能忍着。
"我...过得还好。"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明显的不自然。
童云飞看在眼里,说道:"那便好,为师放心了,要是李渊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其实他现在就没有放过李渊。
"谢谢师傅关心..."
"世民,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不忍与你在战场上兵刃相见,我在城外安营扎寨,不急于攻城,你回去告诉李渊,让他另外派人守城。"童云飞说完便带领骑兵离去。
看着童云飞的背影,李世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童云飞在战场上也替他着想,反观李渊还故意让他与童云飞对战,这让他对李渊越来越心寒。
返回营寨后童云飞将与李世民见面的事告诉众人,诸将在得知守城大将是李世民后,单雄信急不可耐道:"云飞,你该不会念及旧情才没有立马攻城吧,如今弘农驻军不多,正是攻打的好时机,难道等李渊大军到来后才攻城吗!"
其他人也是如此认为,大家都有点担忧,要是在和李渊的对战中童云飞总是畏手畏脚就麻烦了。
童云飞看到众人焦急的样子,他觉得有点好笑,说道:"大家不用这么慌张,我与李世民的确有师徒之情,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攻打李渊,我之所以不攻城是想到一条妙计,或许不用攻城就能拿下弘农。"
"什么妙计?"
"你们有所不知,李世民与李渊虽是父子,但多有不和,如今李渊被封为唐王,李建成被立为世子,要是日后李渊称帝,李建成与李世民早晚会有争斗,这父子与兄弟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严重,并且还会不断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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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将军的意思...莫非是想要他们父子兄弟内斗?"徐世绩已经猜到童云飞的计谋。
"正是如此,世绩,我命你派士兵换上百姓的服侍,走渭水前往大兴城释放流言,将今日我与李世民见面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大肆宣传,只要流言传到李渊那里,他必定会怀疑李世民,到时候我们便能有机可乘。"童云飞将任务交给徐世绩。
"遵命,属下马上去。"徐世绩领命而去。
十多天后,李渊早已得到童云飞攻打弘农的消息,不过令他觉得奇怪的是敌军兵临城下后将近半个月,竟然没有发起一次进攻,这让他深感不安,童云飞行军打仗十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兵贵神速,弘农的防守力度不算强,只要攻下弘农就能**大兴城,却迟迟没有进攻,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料想对方一定在准备什么阴谋诡计。
"爹,为何一直愁眉苦脸,是不是担心前线军情,爹放心,童云飞到来后并未攻城,弘农目前还算安全。"李建成看到李渊这几天一直茶饭不思,非常焦虑,连他都看得有点焦急了。
"建成,你跟着童云飞打了这么多年仗,应该十分了解他的脾性,在战场上他从来不吃亏,如今都已经出兵半个多月了,但他仍然没有发起进攻,他兵力超过十万,每日粮草消耗巨大,但就是一直不攻城,一定有诡计。"
"爹不用这么担心,弘农有两万兵力,防守坚固,只要二弟他坚守不出城,不犯错误,就算童云飞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破城。"李建成虽然不喜欢李世民,但对李世民的本事还是很认可的,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忌惮这个弟弟了。
"世民..."李渊口中不断默念李世民的名字,李建成说的不错,李世民只要坚守,童云飞就不可能轻易破城,但要是李世民故意放童云飞的兵马过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爹,二弟他怎么了,你为何一直念他的名字?"李建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李渊该不会是疯了吧。
"你觉得你二弟怎么样?"
"二弟他虽然经常惹爹不高兴,但还算有本事,攻打大兴城的时候立功劳不少,军中诸多将士也佩服他。"
"行军打仗他确实有些本事,但我问的是,你觉得他与童云飞的关系如何?"
"二弟天资聪颖,从小就得到童云飞的厚爱,当初我与他一起拜童云飞为师,童云飞更加偏爱他。"李建成话里带着醋意与不满,"爹或许不知,二弟他回来后其实一直与童云飞有书信来往,他知道你得知此事一定会十分生气,所以一直瞒着你。"
这件事也是李建成最近才打探得知,他的一个手下与李世民专门负责送密信的心腹是旧识,一次饭店相遇,两人坐到一起聚旧,喝多了之后李世民的心腹不小心泄露了此事,李建成手下知道后立即回来向他禀报。
"竟然有这种事?!"李渊脸色惊变。
"孩儿敢用人头保证,这绝对是真的,否则二弟离开童云飞这么久,童云飞又怎么会赠送名枪给他。"
"嘶!"李渊倒吸一口凉气,"那就糟了,我不该派他前去驻守弘农。"
"爹,怎么了?"
"你试想一下,世民和童云飞师徒情深,如果童云飞劝说他开城投降,又或者故意放行,那敌军岂不是能够毫无阻挡地**黄龙!"李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之前就听说过童云飞在城下与李世民对话,聊的虽是家常,但也可以看得出他们师徒情分仍在。
"爹,真是如此的话就不妙了,以二弟对童云飞的尊敬,再加上童云飞能言善辩,说不定还真的会被说服,爹还是立即下令让他回来吧,以免坏了大事!"李建成不知有没有可能发生这种事,但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第503章 突发情况
"要是他有反我的心,肯定不会轻易回来,甚至会直接开城投降,我不能就这样下令让他回来。"李渊考虑得更深,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与李世民的关系有多差,父子之情淡如水,自从太原出兵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僵硬,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就在此时,李靖从外面进来。
"唐王,今日城内突然流言四起,百姓都在议论..."李靖说到一半不敢说下去。
"议论什么,说清楚。"
"议论秦国公李世民,说他与童云飞师徒情深,打算开城投降,迎接童云飞大军进城。"李靖当然不相信这种流言,就算李世民与李渊关系再怎么不好,也不会胆大到开城投降,但他不信,不代表李渊也不信。
李渊城府极深,与李世民关系又不好,这种流言传到他那里去,他必定信个七八分,如此一来就对李世民十分不利了。
"二弟他怎么能这样,爹,刚才你还真是猜对了!"李建成刚才也只是猜想,没想到流言这么快就传来了,真是天助他也,要是能够趁机击败李世民,那日后再也无人能够动摇他在李渊心中的地位。
李渊脸色阴沉,他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倒是冷静得可怕,他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道:"来人,传李孝恭。"
李靖意识到李渊要做什么,他连忙劝阻:"唐王,这只是流言,或许是敌人故意放出来迷惑我们的,我们不能轻易上当。"
李世民背过身,没有理会李靖。李靖看此沉默了,他知道李渊正处于极度愤怒之中,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他识趣地闭嘴,默默地站到一旁,要是再多说几句,连他也要遭殃。
李渊很少会这样子,但李世民的事情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有多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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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没一会,李孝恭进来道:"末将拜见唐王,唐王有何吩咐?"
"我给你一千精锐骑兵,你带我的手谕前往弘农,进城后他一定会亲自迎接,你伺机让士兵将他擒下,以你的勇力必定能够做到,有我的手谕在,他麾下士兵也会听你的命令,立即出发,不得拖延。"李渊写好手谕后交到李孝恭手上。
李孝恭有些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不知道李渊为什么要抓李世民,但他没有多问,接过手谕点齐人马出发。
数日后,李孝恭与一百骑兵抵达弘农,李世民得知后立即开城门亲自出城迎接。
"末将参见殿下。"李孝恭下马行礼。
"不必多礼,是我爹派你来的?"李世民满脑子疑惑,不知道李孝恭来干嘛,如果说要支援,但带的人也不多,只有一千骑兵,对他来说可有可无,骑兵在守城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多大用处。
"属下带了唐王的手谕前来,他要我..."李孝恭装作拿出手谕,突然暴起,双手抓住李世民的双臂,他力气极大,李世民毫无防备,一下就被他擒住了,他身后的骑兵也下马一拥而上,将李世民给绑起来,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根本不给李世民麾下士兵反应的机会。
"李孝恭你干嘛,你要造反啊!"尉迟敬德大惊失色,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拔出兵刃就想带领士兵把李世民抢回来。
李孝恭拿出手谕制止道:"你们都别动,我逢唐王的命令要将他抓回去,秦国公李世民与童云飞是师徒关系,感情深厚,他打算开城投降,放童云飞的兵马进城,唐王早已看穿你们的阴谋,故此命我带人将他抓回去,这是他的亲笔手谕,你们不信可以自己看!"
尉迟敬德接过手谕打开看,确确实实是李渊的手谕,上面还盖了印信,李孝恭没有骗他,但他想不明白,他们这几天老老实实守城,甚至连童云飞的面也只是见过一次,李世民又怎么会开城投降,他问道:"李将军,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殿下是唐王的儿子,又怎么会做出开城投降如此荒谬的事情。"
"李世民投降之事已经传遍大兴城,否则唐王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要是我再晚来几天,这弘农恐怕已经成了童云飞的囊中之物了。"李孝恭对李世民没什么好印象,自然不会帮他说话,"来人,把李世民关进大牢里,等候发落,弘农兵权由我接手。"
"是..."尉迟敬德虽然十分不满,但对方是带着李渊的命令而来,他不得不听从。
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尉迟敬德偷偷跑去牢里探望李渊,因为守卫的士兵都是老熟人,他们也很尊敬李世民,所以偷偷放他进去。
尉迟敬德走进牢房,李世民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这里环境阴暗潮湿,身份高贵的他从来没有在种地方呆过,但是进来后他没有抱怨过一句,反而十分安静的睡在地上,仿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没有受到任何打击。
"殿下..."尉迟敬德来到李世民的牢门前,轻声叫唤。
李世民认出这个声音了,从地上站起来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探望殿下,军中许多士卒都不服李孝恭,殿下攻打大兴城立下大功,还没来得及享受功勋,就被派来守卫弘农,我们没有犯错,唐王凭什么抓拿殿下,让那尚未立下半点功劳的李孝恭来接手兵权。"尉迟敬德咬牙切齿,想起李孝恭那嚣张的气焰,他就恨不得冲上去与其比划比划。
"爹向来不喜欢我,如今又有流言传到大兴城,他会这么做很正常。"李世民丝毫不觉得奇怪。
"可殿下是唐王的亲儿子啊,血浓于水,连亲生儿子他都不相信,他还能信谁?"
"我与童云飞是师徒,他不信我也在情理之中,要是真的信我,又怎么会派人来抓我,你试想一下,他信任我的话大可直接命令我回去,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李世民已经看透,甚至都不觉得伤心,他们父子的关系早已降到了冰点。
第504章 商量策略
"殿下明明立功,却被当做罪犯处理,军中将士均不服气,要是对自己亲儿子也这样,那日后谁还愿意为他李渊效力,士兵立再多功劳也有可能莫名下狱,殿下,既然他不仁不义,那我等何必忠心耿耿,我们不如..."尉迟敬德已有反意。
"不可。"李世民制止他说下去,"无论如何,他虽不仁,但始终是我爹,我不能无情,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日后爹统一天下,登基继位,我大哥也能成为太子,我再也无法对他造成威胁,我或许会被软禁,也有可能在狱中度过一生,甚至是..."
"甚至是被杀了也无所谓吗,难道殿下真的忍心丢弃我们这些跟随你许久的部下?!"
尉迟敬德非常激动,双手紧紧地抓住牢门,在军中已经有不少将士跟随李世民多年,他们都十分敬佩这个李家二公子,对他忠心耿耿,李世民无论吃住都几乎与士兵一起,深受士兵爱戴。
"你们...唉!"
"要是殿下真的这么没志气,觉得抛弃我们也无所谓,那就当我没有来过吧,日后你继续过你的安稳日子,我带着士兵离开,从此再也不见面。"尉迟敬德狠下心道,他不愿意为李渊这种人效力,既然李世民不反抗,那他只能离去。
"我并非没有志气,即使有心反抗又如何,军中士卒忠于我者恐怕只有一两千人,其余人皆是我爹的士兵,恐怕也不会听我命令,我就算从这里出去,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李世民其实不是没考虑过反抗,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反抗之后还能去哪里。
"投靠童云飞!"尉迟敬德一言惊醒梦中人,"我听说殿下与童将军师徒情深,要是殿下愿意投靠他,他必定会收留你,我相信全天下间,唯有童将军能够对付李渊,也不怕得罪李渊,到了他麾下我们就安全了。"
"投靠师父..."李世民还是有些犹豫,"此计虽可行,但是...我背叛亲人投靠师父,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是他李渊先不仁不义,我等为了活命才不得已投靠童云飞,殿下,不要再犹豫了,赶紧做决定吧,今晚李孝恭找我商议,说明日要派士兵将你送回大兴城,要是过了今晚不行动,就没机会了。"尉迟敬德之所以心急,就是因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给他们了。
李世民听到明天就要把他送回去,他不再犹豫,当机立断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只能亲自斩断亲情,尉迟将军你有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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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今晚夜深人静时放殿下出来,狱中士兵有一部分是自己人,他们会安排好,等殿下出来后就立即前往东门,末将会让士兵在那里等候,等人集齐后便开城门前往童云飞营寨。"
"此计虽能逃离大兴城,但既然我们是去投诚,不能就这样去,应当带点礼物给师父,以表诚意,否则师父会觉得这是诈降诡计,不一定会收留。"李世民想得更加周到。
"礼物?要送什么礼物?"尉迟敬德还真没想到投诚要送礼,他们要送什么,金银财宝吗,童云飞位高权重,岂会缺这些东西。
"当然是把弘农送给师父了。"李世民嘴角微微弯起,既然要做就要做绝,李渊无情无义,那他也不用再手下留情。
"这...要怎么送?"
"你今晚如此行动。"李世民耳语几句,把计谋说给尉迟敬德听。
数个时辰后,已是深夜,城内大部分士兵都已经入睡,尉迟敬德没有睡,他带着一队士兵上东门巡防,城门官上前行礼:"尉迟将军!"
"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人手了,将军只需下令便可行动。"城门官回答道,他是李世民的忠实追随者,守卫东门的士兵也大多是李世民的士兵,尉迟敬德打算在夜深人静时用绳子放士兵下去,带着李世民的亲笔信前去童云飞的营寨,让童云飞做好准备。
"对了,今晚有多少人守东门?"
"回将军,今晚有五百士兵守夜,东门这边都是自己人,可以放心行动。"
"很好,现在可以放人下去了。"尉迟敬德把密信交给负责送信的心腹,然后让士兵用绳子绑住他的腰身,将他慢慢放到城墙下面。
心腹下去后立即解开绳子,摸黑往东面走,周围一片漆黑,几乎完全看不到路以前进的速度非常慢,不过幸好童云飞的营寨就在数里之外,距离不算远,不需要花多少时间便能抵达。
尉迟敬德看着自己的手下离开后,立即召集提前通知的士兵,让他们在东城门集结,加上守卫东门的五百士兵,共计两千人,这两千人都是对李世民忠心耿耿的士兵,等人马集结完毕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带上两百人再次前往牢里。
小半个时辰后,尉迟敬德的心腹已经来到童军大营,就在他要走到营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支箭矢从里面飞出来,刚好落在他的脚前,吓得他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军营重地,闲人勿近,否则一律视为敌人!"来护儿之子来整带着一队士兵冲了出来,今晚由他负责守夜。
"别杀我,我叫赵信,是尉迟将军的心腹手下,我带了秦国公李世民的亲笔信来,要交给童将军。"赵信连忙说明来意,以免对方误会。
"李世民的信?"来整上前几步,走到赵信身前,"在哪里,交给我。"
"不行,尉迟将军吩咐过密信非常重要,让我务必亲自交给童将军,还请这位将军能够带我进去见童将军一面。"
来整知道童云飞和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他不敢不去通报,说道:"你在这里等会,我先进去通报,要是童将军愿意见你再带你进去。"
"劳烦了。"赵信感激道。
来整速度很快,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童云飞同意见赵信,他把赵信带去中军帐。
中军帐内,童云飞身穿盔甲坐在帅位上,他睡眼惺忪,很明显是刚醒不久,而且还是被吵醒的那种,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人赵信拜见童将军。"赵信行礼道。
第505章 火势蔓延
"起来吧,你就是赵信?"童云飞仔细打量对方,"听说你带有世民的密信要给我?"
"正是如此,童将军,信在此,还请过目。"赵信把信呈上去。
童云飞接过信打开来看,字迹他认得出,的确是出自李世民之手,看完后他很高兴,笑道:"哈哈哈哈哈,李渊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硬是把世民推到我这边,真是天助我也!"
"童将军可否愿意接纳我等?"赵信有些忐忑。
"当然愿意,我与世民师徒情深,既然他有求于我,我自是接受,只不过信中说让我今晚攻城,此计成功几率有多少,世民他年纪尚轻,能够跟随他的士兵应该不多,可怕难以实行啊。"童云飞有些担忧。
"童将军不用担心,我们尉迟将军已经做好安排,还请贵军提前做好准备,火起之时便是攻城之时,到时必能一举拿起弘农。"
"尉迟将军是哪一位?"
"尉迟敬德,他是我们殿下的心腹大将。"
"竟然是他!"童云飞早已听说过这员大将的威名,没想到对方竟是李世民麾下大将。
"童将军,要是没有疑问的话我便回去复命了。"
"你回去吧,让世民尽管放心,我今晚会配合他攻城。"童云飞点头道。
此时尉迟敬德已经把李世民从大牢里救出来,与其说救出来,倒不如说是放出来,整个过程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
出来之后李世民和尉迟敬德前往东城门,这时士兵已经集结完毕,事先准备好的干柴和油火也已堆放在城门处。
李世民走上城头,看着乌漆嘛黑的远处,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对面的大营在向他招手,今晚他就要彻底与自己的亲爹决裂,从父子变成仇人,他以后也不再是李家的一员,而是童云飞麾下的一员将领。
夜风突然吹得很急,李世民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英气,尉迟敬德走到他身边说道:"殿下还在犹豫吗,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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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犹豫,只是在惆怅,过了今晚后我就要背负无情无义的骂名了,或许后世之人都会记住我这个叛徒。"李世民感慨道,他甚至都已经想到自己死后会给后人留下一个什么样的印象。
尉迟敬德没想到李世民想得这么远,他安慰道:"殿下不用想这么多,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天下人都会知道你逼不得已才会这么做,要不是李渊派人抓你,你又怎么会反,错不在你,而在于李渊。"
"希望如此吧。"李世民摇头苦笑。
正在此时,城下远处出现一黑影,等他走近之时可以看清身形,不用多想便知是赵信回来了。尉迟敬德连忙让人放下绳子,把赵信拉上来。
赵信上来后便说道:"属下没有辱命,已经成功将密信带给童将军,童将军说寅时可以开始行动。"
"好,寅时我们便放火开城门,迎接师父大军!"
一个时辰后,寅时,李世民下令放火,士兵将准备好的柴火般到城楼旁,还有靠近城墙的民房,然后点燃柴火,火势瞬间起来。
今晚的风吹得很急,大火很快四处弥漫,靠近城门的百姓都惊醒了,他们出来看见大火四起,他们纷纷前去搬水灭火,然而火势太猛,根本来不及浇灭,当他们搬着水桶跑来的时候,最前面的一排民房已经完全被火焰吞噬。
城内太守府,李孝恭睡得正香,外面的吵声传到屋里,他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把士兵找来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吵闹?"
"禀将军,东城门失火,士兵和百姓正在救火。"士兵回答道。
"什么,东城门失火?!"李孝恭感觉有些不对劲,顾不上穿戴盔甲了,随便拿了件衣服穿上便骑乘快马,带领数千士兵前往东门查看。
抵达东门后才发现火势这么大,难怪如此之吵,李孝恭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无意间的失火,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否则火势不可能凶猛至此,他正想派人去找城门官,仔细一看,发现远处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人是尉迟敬德,另外一人是本该被关在大牢里的李世民。
李孝恭看到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也已经看到对方,不过他早已做好准备,下令道:"尉迟将军,立即打开城门,带领士兵死守东门,绝不能让李孝恭掌控这里。"
"是!"尉迟敬德下令让城门官打开城门,巨大的城门被缓缓拉起来,如同巨兽的嘴巴张开,外面的冷风透过城门口吹进来,然而这股风不会吹灭大火,只会让火势越来越猛,不断往城内扩散。
看到城门打开,李孝恭慌了,不用多想就知道李世民要做什么,他连忙带领兵马去阻止,大喊道:"李世民,你可知自己在干嘛吗,你开城门莫不想背叛你爹,去投降童云飞?!"
"李将军你别怪我,是我爹无情无义,我才会有如此举动,今日我必放我师父兵马进来,你我相识一场,识趣就与我一起投诚,否则等我师父大军进城,连你也一起杀了!"李世民拔出兵刃,带领士兵死死守在城门前。
"就凭你,全军听令,与我一起杀了李世民,切勿让敌军兵马进城!"李孝恭下令道,然而他命令虽然下了,但是身后的士兵都有些茫然,不敢动手,他们平常都跟随李世民一起出征,李世民便是军中主帅,如今要与主帅为敌,这让他们十分犹豫。
李孝恭急了,大骂道:"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要跟着他一起背叛吗,你们是要当叛军还是与我一起杀敌?!"
"与...李将军一起杀敌!"众人犹豫好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与李孝恭一起,他们虽然尊敬李世民,但忠心的对象始终是李渊,李世民的威望还没有大到足以让他们完全信服。
第506章 控制弘农
李孝恭带领数千人杀过去,虽然城内还有更多的兵马,但他已经来不及前去召集,他召集人马的时间都够童军杀进来好几遍了,他只能暂时带着数千人去阻止李世民。
双方人马在城下厮杀,李孝恭的人数更多,但无法占据优势,李世民和尉迟敬德悍不畏死地带着大军抵抗,让他始终控制不了局势。
为了等待童云飞大军进城,李世民必须死死地守住城门。李孝恭为了关闭城门,他也必须在这里击败李世民。
士兵的伤亡数正在急速上升,两边的人都不要命地拼杀,眼看李世民的士兵越打越少,就快支撑不住了,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大家还以为发生地震了。
李世民经验丰富,他一听就知道有大量骑兵正在靠近,他大吼道:"我师父大军要来了,大家坚持住,胜利就是我们的!"
经此一喊,众人都抖擞精神,紧咬牙关坚持到最后。
李孝恭这边反而越打越慌乱,战斗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随着那雷鸣般的震动越来越靠近,他已经意识到弘农不可能再守,他看了一眼洞开的城门,还有无法控制的火势,当机立断道:"不要再恋战了,跟我一起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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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退?"他麾下士兵都懵了,刚才还说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李世民,现在又突然撤退,城内他们还有近两万大军,难道就这样撤走?
李孝恭看到士兵没有反应,他再次下令撤退,并且迅速退出战圈,转身就跑,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等到童云飞大军进城,他连逃回大兴城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主将逃跑,其他士兵也顾不上厮杀了,跟着一起跑,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众人,眨眼间就逃得一干二净,这逃跑的速度一点也不比进攻的速度慢。
尉迟敬德还想带人去追,李世民阻止道:"不用追了,我们目的已经达成,只要等师父大军进来便可,再去追也留不下他。"他知道自己士兵不多,再追下去也没有意义。
过了没一会,一支两万人的骑兵队从城门鱼贯而入,为首一人正是童云飞,他与李瑗带领骑兵最先杀到,剩余兵马还在后面,因为知道不用攻城,所以他也顾不上后面的大部队,带着速度最快的骑兵赶来,以免城内的李世民守不住。
"徒儿拜见师父!"李世民一看到童云飞立即跪拜行礼,尉迟敬德也跟着跪下来。
"都起来吧,世民,城内形势如何?"童云飞扶起二人。
"刚才我率领士兵与李孝恭厮杀,他知道守城无望,带领士兵西逃,想要追恐怕也来不及了,城内还有近两万士兵,师父还是先控制弘农,然后再作打算吧。"李世民建议道。
"好,那便依你所言。"童云飞带领大军去控制李孝恭没来得及带走的士兵,这些人直到被抓住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着后续部队到来,弘农很快就落入童云飞的掌控之中,城内的火势也被士兵与百姓一起齐心协力扑灭,忙完一切后已经是天亮。
童云飞没花一兵一卒就攻下弘农,全靠使用计谋策反李世民,否则攻打弘农会损失不少士兵。
大军在弘农修整不到两个时辰,童云飞又继续带领士兵往大兴城进发,他本想留下李世民守城,以免李渊与李世民父子二人在战场上相见,但李世民执意要跟着一起去,一点也不怕直面李渊的责骂,既然他选择投降童云飞,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决心。
两日后,李孝恭带着几百人逃回大兴城,十分狼狈。李渊得知后在朝上接见,其余诸将也在,当他们看到李孝衣冠不整,脸色疲惫地走进来时,都知道他一定是在弘农吃了败仗,众人暗叫不妙。
李渊脸色阴晴不定,问道:"孝恭,我不是让你去抓拿李世民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回禀唐王,末将有罪!"李孝恭跪下道。
"发生了什么事?"
"我带人去弘农抓李世民,事情本来很顺利,李世民被我关进牢里,但他麾下大将尉迟敬德在深夜时将他救出来,还带领部分士兵在城内放火,打开城门放童云飞的兵马进城,我带领士兵拼死厮杀也阻止不了他,眼看敌人兵马就要进城,我无法挽回败势,只能带领一部分士兵回来。"李孝恭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众人听。
大家听完后久久不能言语,谁都想不到李世民竟然会开城门放童云飞的兵马进来,之前他们都觉得李渊做得太过分,李世民是你的儿子,又怎么会投降敌人,但如今看来,李渊的猜测果然没错,李世民还真的这么做了。
不过这也不能断定李渊做的对不对,要不是李渊派李孝恭去抓李世民,李世民又怎么会放童云飞大军进城,他恐怕也是为了活命才不得已这样做。
李渊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深吸一口气,脸色极为难看,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压住怒火,他用极为冰冷的语气道:"据我所知城内还有近两万大军在,难道你就只带着这数百人逃回来?"
"是...是的。"面对李渊的责问,李孝恭冷汗直流,不敢抬头。
李靖看到李渊想要对李孝恭问责,他出列道:"唐王,这并非李将军之错,毕竟弘农有不少士兵都忠心李世民,也没人想到他会开城门放童云飞大军进来,双方兵力相差甚远,李将军能够逃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我们眼下还是先想办法击退敌军,相信童云飞不用多久就会率领大军兵临城下。"
"药师说得对,孝恭你起来吧,此战并非你的错,我不怪你。"李渊最终还是没有发火,原谅了李孝恭,其实这也是因为大战即将到来,要是这个时候去责罚李孝恭,那就等同于少了一员大将。
"是。"李孝恭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第507章 大战开始
"事到如今,你们有何退敌妙计?"李渊看了一眼众人,大家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似乎对退敌没有太大的信心,这让他十分不满,但又不能责怪,毕竟童云飞来势汹汹,与之交手连他都感到压力巨大,更别说其他人了。
李建成说道:"爹,我军粮草不足,不利于久战,我们从太原带来的士兵,加上孙华的起义军和大兴城投降的隋军,也足足有九万兵马,在兵力上不比童云飞少多少,既然如此为何不在城外与之一战,此战要是能够一举击溃童云飞,那我们便能乘胜追击,一路东进收复弘农,甚至攻打洛阳,将童云飞彻底击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李渊点了点头,觉得也是如此,他们打不了持久战,只能速战速决,他已经下令从各地调度兵粮,但童云飞进军速度太快,兵粮还没来得及运输到大兴城,敌人很快就兵临城下,他们只能与之一战,童云飞耗得起,他耗不起。
"既然如此,那便与童云飞城外一战,药师,此战你为主帅,大军由你负责指挥,不要让我失望。"李渊把兵权交到李靖手上去。
"属下必定全力以赴!"李靖抱拳道,帅位到手,压力也随之降临到他身上,昔日的好友变成了劲敌,让他既紧张又亢奋。
两天后,童云飞大军抵达大兴城,迎接他的并非是高大厚实的城墙,而是李渊的近十万人马,他倒是没想到李渊竟然会有这么多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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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已经提前两天布置好阵型,李渊带领两万精兵坐镇中军,李靖统领两万骑兵在右军,李建成统率两万士兵在**,李孝恭带领两万士兵在前军,剩余的一万人马交给刘文静和孙华守城。
近二十万兵马在大兴城外交战,这注定是载入史册的一战,密密麻麻的士兵多到数之不尽,遮天蔽日的旌旗迎风招展,随着童云飞人马到来,双方的士兵都感到巨大的压力,然而战场上一片肃静,除了走路声和马叫声,再无半点杂音,可见这双方士兵都有极高的军事素养。
童云飞这次可是足足带齐了十万兵马,他只留了一万人驻守弘农和洛阳,其余能够带来的都全部带来,他让麾下各部将布置阵型,准备进攻。
传令官突然传来消息:"童将军,李渊说有要事与将军商量,还请将军去阵前回话。"
童云飞听此便骑着战马来到阵前,身后是紧随着他的两千追云骑兵。追云骑兵由秦琼亲自统领,他们与一般骑兵不一样,都是连人带马身披重甲的重骑,唯有童云飞能够有这么大手笔组建一支这样的骑兵,平常这支骑兵不参与战斗,唯有最危急的时候才会动用。
李渊看见童云飞骑着卷毛狮子踏雪骜来到阵前,身穿黑色连环锁子甲,背挂黑色披风,脚踏虎皮靴,手持点钢枪,身后两千追云骑兵全身重甲,数十员大将分列左右,如同众星拱月一般围着他,真是威风凛凛。
虽然李渊厌恶童云飞,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童云飞是他见过最厉害,最难对付,同时也是最英武的大将了,这种将才本该是他手下,然如今变成了敌人,只是因为他杀了张须陀,此时此刻他甚至都后悔当年的冲动了,要是没有毒杀张须陀,现在他恐怕已经和童云飞联手横扫天下,如果他们能够联手,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他们,可惜这只能存在于幻想之中,他与童云飞只能成为敌人。
"云飞,多年不见,你依旧威风不减啊!"李渊骑着战马往前走,来到最中间的位置停下。
童云飞也走了出来,笑道:"太原候,不,如今应该称你为唐王才对,你也仍旧如此,依然那么让我****。"这句话他是笑着说出来,但说话的内容却一点也不客气。
李渊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哈,难道你就这么想杀了我替张须陀报仇?"
"当然,我恨不得亲自取下你的人头,将你千刀万剐!"童云飞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许多年,也是时候了解了,今天要么他战死沙场,要么取李渊性命。
李渊看了一眼童云飞身边的大将,发现一个熟悉之人,他冷笑道:"世民,没想到我们父子二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往日你在我麾下效力,如今却站到了我的对立面,为我敌人效力,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也看得出李渊对李世民十分痛恨,就算现在李世民跪下认错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不杀难泄他心头之怒,他对李世民的痛恨甚至都已经超过童云飞。
"爹,孩儿走到这一步还不是被你所逼,要不是你不信任孩儿,派李孝恭来抓我,我又怎么会背叛你。"李世民丝毫不觉得是他的错,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李渊的事情。
"可笑可笑,你不用再叫我爹,我李渊就当从来没生过一个叫李世民的儿子,等我击败童云飞后,再好好泡制你!"李渊说完返回阵中,准备迎敌。
童云飞问道:"世民,一会你可会手下留情?"
"当然不会,既然我选择与师父一起,即使在战场上与亲人兵刃相见,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李世民坚定道。
"那便好。"童云飞率领人马回阵。
小半个时辰后,战鼓轰鸣,号角响起,童云飞大军终于发动进攻,
作为前军的李密最先与敌人接触,他指挥两万人冲锋,麾下四员大将,蔡建德,杜才干,王伯当和祖君颜各率领四千士兵冲杀,他们就是这支十万大军的先锋,作为先头部队伤亡肯定最高,但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听从军令往前厮杀,只要从敌人阵中打开缺口,后面的大军便能从缺口进入,**李渊中军。
李渊这边的前军是李孝恭,他带着两万士兵阻挡李密的冲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他甚至亲自带头杀敌,为了鼓舞士气,他必须这么做,在弘农大败后他没有脸去见李渊,此战要是立下大功,就能改善李渊对他的看法。
第508章 骑兵出动
"杀啊!"李孝恭骑着战马在敌军阵中不断冲杀,勇猛异常,他麾下士兵都被他感染了,士气高昂,跟着一起拼杀敌人。
李密看到李孝恭如此勇猛,他下令道:"伯当,你去阻止那员大将,削一下他的威风!"
"得令!"王伯当也是一员勇将,他带领麾下士兵杀向李孝恭。
李孝恭正杀得兴起,看得敌将前来,他举枪问道:"来将何人,我不杀无名之辈。"
"李密麾下大将王伯当,有本事就过来与我一战!"王伯当报上姓名。
"有点意思,既然如此我就来会会你!"李孝恭不多废话,带着人马就杀过去。
两员大战厮杀起来,二人都是勇不可当的猛将,可谓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杀了数十个回合仍旧是胜负不分,王伯当惊讶于对方的勇力,他自问武艺不差,没想到对方也如此厉害,当下打醒十二分精神,不敢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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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杀了一百个回合,但依然打得难分难解,战况十分激烈,就连他们的士兵也受到影响,不要命地往前冲,双方的人就像潮水般互相冲击,最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立即冲上去补位,又倒下一批后,更后面的任继续上去,这种无穷无尽的厮杀十分恐怖,没一会就已经伤亡了数千人,王伯当麾下士兵死伤最为严重。
一旁的祖君颜看见王伯当力战李孝恭久不能胜,心中担忧,带领一部分士兵杀过去支援,随着他的加入,李孝恭立即抵挡不住,他一阵狂攻,击退那二人,冷笑一声:"王伯当,还以为你是个英雄,没想到打不过要人来帮忙,既然如此我就不与你斗,咱们看谁的士兵更能打。"说完策马跑回军中,不再与王伯当纠缠。
王伯当有些不高兴道:"君颜为何坏我大事,刚才我正要抓拿他,你过来帮我反倒把他给吓跑了。"
"伯当不要纠结个人战斗,大战之下你赢了他也于事无补,好好看看自己麾下士兵还有多少人,要是我不来,你的人不用一会就被杀完了。"祖君颜没好气道,他过来帮忙反而还被责怪。
王伯当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士兵伤亡严重,要是继续打下去还真可能会全军覆没,当下感到十分抱歉,不过现在也不是道歉的时候,双方士兵都在激战,他们必须统领各自兵马作战,等回去后想怎么说都行。
前军厮杀非常惨烈,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伤亡过半,战场上堆了不少尸体。童云飞在中军不断收到传令官从前线传来的消息,眼看前军无法突破,他下令让左、右二军继续跟进,几乎把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中,可以说是毫无保留了。
**统军大将裴仁基和右军统军大将来护儿收到命令后都惊讶童云飞的大胆,但军令已出,他们只能听从命令,带领士兵前进。
四万生力军投入到战场中去,很快就对李渊的前军形成了包围。李孝恭虽然作战勇猛,指挥有度,但也无法抵挡敌人数之不尽的兵力,被打得节节败退。
李渊在中军得知童云飞同时投入六万兵力时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这么有决心,居然一下子就出动了超过一半的兵力,要知道现在才不过打了半个时辰而已,看来童云飞也想着迅速结束战斗,既然对方要拼命,那他当然要舍命陪君子了,当即下令让**李建成和右军李靖各自带领麾下士兵进攻,抵挡童云飞的六万兵马。
李靖麾下两万大军全是骑兵,他收到李渊出击的命令后有些犹豫,因为他这支骑兵是此战最重要的战力,甚至要比李渊的中军都重要,能否扭转战局全看他的,要是连他也这么快出战,到时候谁去抵挡童云飞的骑兵,他知道童云飞麾下也有一支数量不少的骑兵,必须由他负责阻挡,否则这场战斗必败无疑。
思考再三,李靖决定违抗军令,暂时按兵不动。
李建成带领两万士兵加入战场,算是暂时缓解了李孝恭的压力,但是在兵力上他们依然落后于敌人,在战场上正面作战看的就是士气和兵力,如果在兵力上落后,士气又几乎一样的情况下,很难打赢敌人。
李建成自问也参加了不少战斗,但是打得如此激烈他也是头次碰到,童云飞的兵马仿佛不要命地冲过来,士兵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那几员大将冲到那里去,他们就跟到哪里,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他拼命地撕扯喉咙让前面的士兵稳住阵脚,但还是让敌人步步进逼,被打得不断后退,眼看士兵损失越来越多,他忍不住把传令官找来问道:"李靖的骑兵为何还没有出动,刚才我爹不是命令他与我一起支援前军的吗,他带领骑兵应该比我更先到,但为何打了这么久还没来!"
"属下刚才前去打听,李靖将军似乎另有打算,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传令官回答道。
"另有打算个屁呀,我们这里都快支撑不住了,要是我**与前军都被击破,那还要他两万骑兵有什么用,你立即回中军向我爹汇报,让他再次下令李靖出动。"
"是!"传令官立即行动,不敢耽误。
李渊很快就得知李靖没有出击,他向来知道李靖是个用兵如神的人,既然他按兵不动说明一定另有想法。但李建成已经从前线传来消息,他与李孝恭都快要顶不住敌军的进攻,要是这个时候李靖再不动,那李建成和李孝恭必败无疑,中军也会立即遭殃,不多加思索,他下令催促李靖出击。
传令官再一次把命令带到李靖那里去,李靖心里面也有些焦躁,他很少会这样,他本来想等童云飞的骑兵出动后他再出动,然而对面的骑兵一直没有动,非常沉得住气,似乎也是在打算等他出动后再出击,他的想法简直和童云飞一模一样,但是无论战力还是兵力上明显童军更占优势,此时他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必须出动,否则李建成和李孝恭的兵马都会被击溃。
第509章 局势混乱
李靖不再犹豫,立即带领骑兵加入战场,雷鸣般的响声让大地颤抖,他使用一个迂回战术从侧翼插入,骑兵队如同利刃一般直插裴仁基的**,裴仁基的兵马当场被冲得七零八落,伤亡剧增,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骑兵的冲锋就是这么无解。
骑兵的出动让李渊大军首次占得上风,在李靖的带领下他们第一次发起反冲锋,把童军的士兵给压了回去,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童云飞的骑兵也出动了,李瑗带着麾下两万骑兵杀奔战场,但是他的目标并非已经杀得昏天暗地的战场中心,而是对面位于中军的李渊,他直接带领骑兵从绕过战场,从侧面迂回袭击。
童云飞一直让李瑗按兵不动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他知道李渊一定会先忍不住使用骑兵,他只要等李渊出动后再动用骑兵,便能发起奇袭效果。
这回李渊慌了,他现在总算明白李靖为何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准备狙击童云飞的骑兵,然而他率先命令李靖加入战场,已经来不及阻止那支向他突进的骑兵,他只好让中军准备抵抗,同时命令李靖立即撤回来保护中军。
骑兵的速度十分迅速,李瑗没费什么力气就绕到了李渊的中军,敌人最重要的部队就在眼前,他下令道:"骑兵队听命,敌军主帅李渊就在前面,只要将他拿下此战我们必胜,冲锋!"
李瑗带领骑兵发起冲锋,他如同箭矢一般飞入李渊的中军,中军士兵完全没有准备,谁都料想不到敌人的骑兵竟然能够杀到这里来,一下子就陷入了慌乱之中。
李渊一边指挥一边大吼:"不要慌,慢慢应对,敌人只有两万骑兵,成不了什么气候,长枪兵上前阻挡骑兵冲锋,刀盾兵护住长枪兵,都给我稳住,李靖的骑兵很快就会回来救援!"
李渊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开始慢慢恢复冷静,长枪兵被派到最前面去抵挡进攻,刀盾兵回到后面保护李渊,然而这样做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李瑗的冲击,他们仍然是无法阻挡敌人致命的进攻。
这个时候李靖也发现了李瑗的动向,他顾不得与敌人厮杀,当即带领麾下骑兵撤出战场,回去救援李渊,要是他不回去中军必败无疑。
然而想来容易想走难,裴仁基察觉到李靖要撤走,他下令让士兵死死地拖住李靖的骑兵,绝不能让他撤走,李密和来护儿的兵马得到命令后立即带领士兵去合围李靖,反倒将李建成和李孝恭给晾在一边了。
李靖顿感压力剧增,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后军,已经被敌人死死地拖住,此时想要带走所有骑兵已经不可能,他只能咬牙道:"不要管后军,所有人都跟着我一起冲锋突围!"
李靖为了救援中军,狠心放弃一部分骑兵,带着剩余兵马一起突围,骑兵的速度依然占据了优势,虽然被敌人死死地拖住,但他仍是带着大部分士兵冲了出来,远离战场,最终跟着他一起突围的骑兵共有一万五千人,剩下的五千人被彻底地留在了后面,很快就被李密,来护儿和裴仁基三方兵力围杀。
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骑兵让李静很痛心,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先去救李渊,要是李渊死了给他再多的骑兵也没用。
这时李瑗已经很接近李渊了,他前进速度很快,但其实十分吃力,能够杀到这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见李渊的士兵有多么顽强。
看到不断逼近的敌人,李渊怒道:"李瑗,你好歹也是我侄儿,难道也要学李世民与我作对吗!?"
"我跟随童将军多年,这辈子只会为他效力,即使是你侄儿又如何,李渊,你心胸狭隘,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怀疑,更别说我了,我可不敢为你效力。"李瑗这句话不无讽刺之意。
"好你个李瑗,到时候别给我抓到,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哈哈哈哈,你还是先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死吧。"李瑗仰天大笑,率领骑兵加快进攻。
就在他快要靠近李渊之时,后军突然变得凌乱起来,身边副将跑来说道:"李将军不好了,李靖率领骑兵从后面进攻,我们后军正被他们攻打。"
"李靖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吗?!"李瑗吃了一个小惊,原以为裴仁基他们能够拖住李靖,好给他机会抓住李渊,没想到李靖跑得这么快,连裴仁基,来护儿再加上李密的兵马都未能困住他。
"李将军,后军伤亡很大,要不要回去救援?"
"不要回头,李渊近在眼前,只要抓住他后军之危自然解,下令全力冲锋,不要理会后面的李靖。"李瑗当机立断,向李渊发起了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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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兵再次发动强攻,这一次的进攻力度比之前还要凶猛,前面的进攻还有所保留,但这一会可以说是不计伤亡地往前冲锋,连敌人的长枪都不躲了,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李渊看到对方如此不要命的打法他有些慌了,要是普通士兵这样打他还能理解,但这可是骑兵啊,一个骑兵顶十个普通士兵,死一个再重新训练可是要花费无数心血,但李瑗就是如此舍得下重本,为了抓他连伤亡都不顾。
李渊的中军边打边退,不知不觉已经快退到城墙边了,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退无可退,再退就要退回城里面了,正在危急之际,城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冲出一支五千人兵马,为首三员大将,当先一人是孙华,他这支部队是由他麾下起义军组成,另外两人是刚投降李渊不久的屈突通和屈突盖。
在两个多月前李渊久攻河东不下,拿屈突通没有办法,最终他下令让孙华带领士兵包围河东,只围不攻,自己带大军去攻打大兴城。
李渊攻下大兴城后屈突通自知再守河东已经没有意义,于是投降李渊,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真心效力,但李渊对他兄弟二人非常好,不仅封他们官职,还赏赐了不少金银财宝,最终他们被李渊的真诚打动,诚心为他效力。
第510章 大战之后
本来孙华和屈突通兄弟三人与刘文静一起防守大兴城,但看到城外的李渊挡不住李瑗的进攻,他们决定带领五千士兵出来救援,这五千生力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出现得恰到好处,拿来救李渊已经足够了。
屈突通久经沙场,看出李瑗骑兵忙于冲击李渊中军,侧翼防守薄弱,他建议孙华前去攻打李瑗骑兵侧翼,必定能够起到奇效。
孙华是山贼出身,虽然作战勇猛,但论起打仗经验远不如屈突通丰富,他听从屈突通的建议,绕到侧翼去进攻李瑗骑兵,果然立马收到效果。
李瑗骑兵遭到攻击,冲锋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后面又有李靖追击,前面的中军也顶住了压力,减缓了骑兵的冲击力,他麾下骑兵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李瑗没想到自己会陷入这种局面,被三面包围,深陷于敌阵之中,最坏的情况出现了,那就是速度降下来,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困难。
没有速度的骑兵甚至都不如步兵,士兵如同坐在马上等着被宰的肉鸡,动弹不得,三面围攻让他们开始出现巨大的伤亡,并且进退不得,只能被一步步慢慢侵蚀。
李渊被打了那么久,终于迎来了反击的机会,他拔剑大吼:"所有士兵听命,跟随我一起往冲锋,斩李瑗者连升五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在听到此话都士气高昂,跟随李渊一起冲杀,没有了速度的骑兵在他们眼中就像肥羊一样鲜美,他们只需拔刀挥砍便能轻松手下敌人的人头。
李瑗越打越焦急,但越急就越没用,麾下士兵在迅速地战死,对他来说本该是立功的大好机会,现在情况恰恰相反,要是不能突围出去,连他都要死在这里。
李渊心中狂喜,只要李瑗一死,敌军的骑兵便被彻底击溃,如此一来胜利就属于他了,他忌惮童云飞已久,今日总算能彻底解决这个敌人。
然而李渊还没来得及多高兴一会,童军中最为彪悍的部队突然启动,向李渊中军奔驰而去,这支兵马正是一直没有投入战场的追云骑兵。
童云飞让徐世绩和李世民坐镇中军,他与秦琼二人一起带领追云骑兵冲杀敌人,一般很少主帅亲自跑到阵前厮杀,但童云飞为了报仇,决定亲自带领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去杀李渊,他要亲手为张须陀报仇。
天空万里无云,阳光照射在追云骑兵身上,重甲反射的光芒格外耀眼,这一支钢铁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李渊中军,先是经过已经乱成一团的战场中心,然后经过李靖的骑兵,再经过被围困的李瑗骑兵,最后终于来到李渊中军侧面。
李靖看到一支全身重甲的骑兵从身边经过时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装备如此精良的骑兵队,全身披挂重甲的骑兵他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今亲眼一见,他便知这支骑兵在战场上将会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他仔细一瞧,发现统领这支骑兵的正是童云飞和秦琼,这两员大将可以说是他最为忌惮的两个人,但他已经来不及去阻止和提醒李渊了,他只能祈祷李渊能够挡住这一支精锐骑兵。
"李渊,你的人头我今日必取!"童云飞突然仰天长啸,他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几乎连士兵的喊杀声都被他的声音盖过去。
原本厮杀激烈的士兵听到这个声音后都情不自禁地看过去,看到一支重甲骑兵踏着沉重而又迅速的步伐杀向李渊,中军士兵在这支骑兵面前就像纸一样脆弱,双方士兵一接触立即被重骑割裂开来,任何武器都无法对这支骑兵造成伤害,普通的士卒只能被他们无情地践踏。
震撼,巨大的震撼,就连浴血奋战的屈突通和屈突通盖都被这一支重甲铁骑吸引目光,李瑗和李靖的数万骑兵同时冲锋已经够吸引眼球了,但远远比不上两千重甲铁骑,沉重的装甲,如风的速度,寒冰般的利刃,这三样东西同时结合到一起,换来的是"所向无敌"四个字。
追云骑兵跟随童云飞一起冲锋,他们没有呐喊,没有狂吼,只有沉默,他们目光如电,脸色肃穆,手上不断做着枯燥的挥刀动作,胯下战马无情地践踏敌人的生命,只要他们想去,就能到达任何地方,在敌人军中肆意纵横,无人能敌。
李瑗带领两万骑兵拼了半条命都杀不进去的中军,被追云骑兵轻易杀进去,李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支军队如同天降神兵般出现在自己眼前,直到童云飞冲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方为何能够如此轻松杀进来。
"李渊,我等这一天等许久了。"童云飞脸上露出森然的笑容,他话就像尖刀一样不断刺进李渊的身体。
"童云飞你..."李渊浑身发抖,嘴巴张开半天不知要说什么,甚至都忘记下令让士兵去抵挡敌人,其实下令也没有用,因为根本没人能够挡得住追云骑兵击。
李渊的"你"字还没有说完,童云飞的战马已经冲到他的身前,比卷毛狮子踏雪骜更快的是童云飞的点钢枪,寒芒瞬间闪过,李渊被一**穿,整个身体都被童云飞给挑起来,一代枭雄,就此战死。
"李渊已死,投降不杀!"秦琼立即高声呼叫,他身边的士兵也跟着一起大喊。
李渊战死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向四周弥漫,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反应都是震惊,谁都想不到位于战场最后面的李渊竟然是死得最快的将领。
李建成,李靖和李孝恭等大将得知后都惊慌失措,纵使他们经验再丰富,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李渊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一切,李渊死了他们有谁能够统领这支大军继续与敌人战斗,李建成年纪尚小,李靖威望不够,李孝恭等人更是无法替代李渊的作用,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顶替李渊的位置。
李渊军士兵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四散溃逃,任凭李建成如何阻止都没用,溃败是来得如此迅速,让他没有任何准备,就连经验丰富的李靖也未能制止士兵的逃跑。
大军逃的逃,投降的投降,激战一番他们早已疲劳,原本是靠着高昂的士气还有李渊的威望才能坚持到现在,现在李渊死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也倒下了,纵使是神仙下凡也阻止不了败势。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李渊近十万大军就这样彻底溃败,战场上乱作一团,李靖打算护送李建成逃跑,然而李建成一早就被盯上了,在李渊死后,中军的徐世绩和李世民发动了最后的进攻,他们带领一直没有加入战斗的中军冲入战场,去对付李建成。
李建成和李孝恭誓死反抗,最终还是未能阻挡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敌人,被生擒活捉,李靖和屈突通兄弟等人也未能逃跑,被士兵抓住。
童云飞趁着大胜攻入大兴城,大兴城两个月内两度易主,先是李渊,现在总算轮到童云飞,并且在这之后将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统治。
童云飞和李渊大战的消息很快传遍各地,李渊战死更是让群雄震惊,他们都知道这二人是全天下实力最强的两大诸侯,正所谓两虎相斗必然是惨烈的厮杀,一死一伤的结局,然而让人预想不的是李渊竟然死得这么快,童云飞大军的损失似乎也没有那么大,没有了李渊,童云飞将会成为所有起义军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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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三个月后,童云飞再次率领大军远征,他首个目标便是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弑杀杨广,受天下人所痛恨,杀了宇文化及将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威望。
这个时候的宇文化及已经离开江南来到徐州,他本来打算趁着李渊和童云飞大战的时候趁机偷袭洛阳,但没想到战斗结束得如此之快,他的兵马刚出来,不得不放弃进攻又跑回徐州,但让他更加想不到的是,童云飞在收拾掉李渊后立即来对付他。
宇文化及虽然坐拥不少士兵,但是他的手下大多不服他,这让他深感不安,甚至连司**戡等原本助他弑杀杨广的将领也被他所杀,如今士兵人心惶惶,又如何能够团结一致对敌。
童军一到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宇文化及兵马,宇文化及只抵挡了不到十天就兵败身亡,他的死也算是给杨广和全天下隋臣一个交代了,也让童云飞的声望达到顶点,如日中天,至此全天下已经没有任何起义军和隋军能够阻挡他的征讨。
五年后,天下平定,群雄扫除,自隋末以来的混乱局面终于被终结,百姓的日子也逐渐变好。
童云飞平定天下后开始建立自己的皇朝,在他的统治之下国家变得日渐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不过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并非当什么皇帝,而是与家人一起,张出尘,马倩儿和玉儿和几个孩子都要比江山社稷重要得多。
晚上,童云飞躺在所谓的龙床之上,看着眼前三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本来又将会是一个"浴血奋战"的夜晚,他正要享乐之时,突然脑袋疼痛,他抱着头从床上跳了起来,再回望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宫殿,龙床,眼前只是一个堆满了杂物的房间罢了。
看到那台既熟悉又陌生的笔记本,童云飞懵了,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又或许现在这个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