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末开始生存》
第一章 奇遇即将到来
毕业三年多了,文启东的生活过的只能说很一般
没办法,现在的社会情况如此,家里没矿,又不是天才,也没有传说中的老爷爷找上门来的机遇,还能怎么滴,亿万普通大众中的一员罢了
梦想是一个好东西,它能在人生失望时带来一线希望,能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黄袍加身的小哥,带来咸鱼翻身的追求动力
三年来,在社会的烘炉中,被冶炼的焦头烂额,奄奄一息的文启东,本来对自己的未来已不抱有多大希望值了,可一次旅行,豪情梦想再一次发芽,传说中的老爷爷终于来到了自己面前
文启东的梦想动力来源于前不久的一次旅行。本来是很平淡的一次戈壁荒原旅行,因为顺手捡起的一个金属圆球……
旅行是公司组织的。做为能把萝卜卖成百年人参的保健品公司,这是文启东毕业工作三年多来,所就业的第七家衣食来源。
在公司组织旅游之前,文启东已经在这家公司上班三个月了
发自内心的来说…..,这次公司组织的旅游,文启东是不想参加的
是对不用自己花钱的旅游不感兴趣吗?
真实原因是,文启东感觉自己在这家公司呆不了几天了
现在已经堕落到有钱就是爷的文启东,不是嫌公司不好
而是参考三年来的工作经历,三个月还不出一点业绩,结果只有两个
一是自己滚蛋,二是被公司撵滚蛋……
不过,在下一家接盘侠公司还不知在哪之时,抱着混一天就赚一天工资的想法
哦,错了,这不是真心话
作为一个还有点理想的员工,文启东是想着再坚持坚持,说不定业务就有了转机
公司安排这样的活动,目的不就是要培养员工的意志——坚持紧追客户不动摇的那啥精神吗!
抛掉消极思想,坚定积极信念,盼着奇迹的出现……,文启东最后还是决定参加这次活动。
为期三天旅程,第一天的旅程结束,第二天还没开始,文启东就有点后悔了
做为一个九零后,虽然出生在普通家庭,可身为独子,说实话,文启东从小到大真没吃过啥大苦大累。
毕竟现在红旗社会下的普通人家,大部分也能混个温饱了
做为独生子女,九零后的生活轨迹,绝大部分都是吃,玩,上学这三部曲的循环
在这样的生活中长大的小哥,让他一大早坐车七个多小时后,下午再徒步走两小时,最后,还得自己搭夜宿营帐……
一天下来,累的文启东腰都直不起来了,这比当年在校外自己的租房内,和前友一天七次还要累啊!
后悔也没用,既然来了,就得坚挺着
二十来人的公司旅游团队,看到几个娇娇女的同事,还没喊累,神情疲惫中都还透着兴奋……
自己好歹也是壮男,不能表现的太虚不是
第二天,磨炼意志的旅程继续……
只不过,游程中,文启东像个耷拉着脑袋哈拉着舌头的二哈,了无生趣的混在团队中,被挟裹着,兴趣缺缺的随团行动着
戈壁草原的风景,没去过的人,初到之时,一望无际,满眼青黄相间的旷野,一处处散落在旷野中的大小巨石,很是壮阔
还是很能给第一次到草原的人,带来天高云淡,心情舒远的感觉的
但是,再好的风景,让你徒步三个小时候后,就会再也没有天地之间的那种心情了
心里剩下的只有软床,空调,美食这些念头……,要是再来一位按摩师最好
第二天的旅程进行到下午时,文启东整个人已经麻木了,也不全是累的,主要还是心情不好。
昨天夜里宿营后,部门主管刘威在睡前闲聊时,看似不经意,其实可能是最后通告的说了句:“下个星期,公司业务部可能要进行业绩考核,随后会看业绩对人员调整……”
听了这句话后,前半夜文启东就没睡着觉,脑子里很乱,念头一个接一个,既有羞愧,也有茫然,心绪不定
羞愧在于自己没能显摆人前,本事不够,又茫然于自己的现状和前路
做为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也都是打工一族,为了光耀门庭,希望是寄托在独子文启东身上的
奈何年少时太贪玩,又对生活的不易没有充分的认识…….
唉!,说起来,都是那些坏糟老头子,说小哥有富贵命惹得祸啊!
累,又没休息好,第二天的旅程,文启东的精神一直没能提起来,就连一个小女生想让他当冤大头,帮忙背行李,都被他拒绝了。
结果收到了那个小女生鄙视的眼光,和红艳嘴唇轻飘出的:“衰男,活该单身狗……”
文启东以面无表情的沉默,无视了这位平时眼光飘到天上的女同事。
“靠,你以为男人都是花痴钱包
老子不想理你,只是现在钱包空空,身心的骚动暂时中场,想静静……”
难捱的第二天旅程终于结束了。在搭宿营帐篷平整地面时,文启东在几个碎石之间,踢出他的奇遇,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疑似金属的圆球。
金属球被从碎石之间刚划拉出来时,文启东并没在意,现在的废金属球不是啥稀罕物,只不过这个看上去有点大而已。
铺防潮垫时,由于金属球就在手边不远的地方,就顺手拿起来看了看。
一入手,文启东就感觉到了异样,轻,手感上比一般同体积的金属球要轻的多……
文启东大学读的是工科,当时想的是,考的不好读个能学点技术的专业,以后到工厂当个技术员,要是再能能混个高工啥的,也好有个稳定的饭碗。
然而社会的现实,对大部分刚毕业的小哥证明了,啥是,开始的理想都很丰满,以后的现实却很骨感。
毕业后,在一家工厂里干了不到半年,文启东就忍耐不了单一的,枯燥的,看不到前途的工作,被其它的美好前景支使着改行了。
所以,对于金属,文启东还是有点辨别知识的。
特别是用手套只是轻轻一拂,小球面就光洁明亮,没有一点锈迹,而且还泛出一种莹白色的微光时,起了好奇心的文启东就顺手把金属球放进了口袋
吃完篝火烤羊晚餐,结束了娱乐活动,终于躺倒睡袋中的文启东划拉了一会手机后,想起了口袋中的金属球
在手机电筒的光照下,研究了起来
文启东躺在自己的单人帐篷中,研究着手中的小球。
这个疑似金属质地的小球,体积不大,直径不会超过二厘米,浑圆一体,球面看不到任何划痕,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小球体的表面,手感很是光滑
虽不知道这个金属球被遗弃到旷野多久了,只是看小球球现在的状态,文启东就知道铸造小球的材料不一般
一般的金属,哪怕是高强度的合金,在室外的旷野中,日晒雨淋的,也会很快氧化变色,光洁度很难保持刚生产出来时的状态
再一个异常的就是小球的重量,一般的金属,在这样的体积下,没有这么轻……
文启东用自己已还给老师的专业知识估量了下,常见的金属中,同体积下,不可能这么轻。
文启东用身上带的小刀试了下,小球的硬度很高,绝对超过了一般高强度的合金,敲击时有金属音,大概率的是金属制品
把玩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小球,文启东的心里,疑惑的同时有了一点捡了漏的感觉
现在虽然还不知这个漏有多大的价值,但不会是捡了一个垃圾废品可以确定了
戈壁荒原上的温差很大,随着夜深,夜风带着一定的节奏,吹的帐篷哗哗直响,在这样的环境中,研究着小球的文启东,被一天的疲惫不知不觉中带进了梦乡……
举着小球和手机的双手,也随之垂落在平躺着的胸部,还亮着灯光的手机,压在小球上
就在手机压在小球上,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只见手机灯光暗了暗,接着就由慢到快,由亮到暗的熄灭了
随着手机灯光的熄灭,手机下的小球表面,好像有一丝微弱的亮光闪了一下,这一丝微弱的亮光,不是一直盯着看的情况下,肉眼几乎无法察觉
已经进入了梦乡的文启东,对这一微小的变化,当然是无法知道了。
第二章 又一个幸运儿诞生了
“启东,七点了……”
新的一天,在旁边同事的喊声中又开始了
感觉还没休息好,浑身酸痛的文启东,在同事的喊声和周围的响动声中,钻出了自己的帐篷
在公司租来的,当地人用货车改装的后勤水箱车下,洗了脸刷了牙,又在已没有几人的餐车那,领了一份已快凉了的早餐
吃完不是合自己口味的早餐,休息了没多大一会,痛苦的旅程继续进行
文启东一边随大流的走在队伍中,一边摆弄自己的手机
发现自己的手机关机,是在刚起床的时候,当时想看时间,却打不开屏。
模糊记得睡前还有百分之七十的电量,咋一夜过去就一点电都没有了呢?
难道开一夜手机电筒就那么耗电?
虽说自己用的是国产千元机,可电池也是四千毫安的,手机广告可是号称极限四小时,正常十五小时的!
无语吐槽了一下虚假广告,文启东给自己的手机冲上了电,顺手连充电宝一起放进了背包里
新一天的旅程,还是照旧的天苍苍野茫茫……
已经见识了一天,同样的景色在文启东的眼中,已没有多少吸引力了。
旅程进行了不到两个小时,手机瘾又犯了,于是又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在了手中
看到电量已有百分之五十多,想到今天也没多少时间玩手机,就拔了充电线,稍微看了几条信息后,文启东就顺手把手机揣到了口袋里
文启东没注意到,很巧的是,手机又正好和他捡来的金属球放到了同一个口袋。
再一次拿出手机,是在文启东感觉旅程越来越难捱,想看看休息的时间到了没有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后,看到再一次没电关机的手机,文启东心里有了破财的感觉
一般手机耗电快,没有其它毛病的话,大部分都是电池废了,或者是主板老化
这两个毛病一出现,对于低档机来说,基本没有了维修的必要,还是购个新机划算。
问题是,这个手机用的还不到一年,以手机正常两年的寿命来说,应该还能用一年啊!
把手机重新连上充电宝,放到背包里,文启东跟着队伍行走时,更显得有气无力了
接下来的旅程,不论是四周的景色,还是女同事吸引异性的夸张尖叫,已不能令文启东有多大的‘鸡动’了
中午休息吃饭时,心不死的文启东,从背包里拿出手机一看,百分之六十多的电量,玩了半个小时后,还有百分之五十多,看样子没坏,小惊喜啊
…….……
“哎,再紧一点……,再深一些……”
“来,我弄,要这样……”
“哎呦,……”.
“呀!,没事吧……”
“没事,没事……”
手指头破皮了……
中午时,看到自己的手机使用正常,感觉如同捡回了两千元的文启东,精神振奋了
到了晚上宿营时,跑去给平时能说上话的一位女同事献殷勤,帮忙搭帐篷……
这不,钉帐篷的防风绳时,把自己的手指头弄破了
“哎呀,都流血了,我给你拿创可贴”
“不用找了,我兜里备的有”
女同事俯身找创可贴,浑圆的曲线,显现在文启东眼前
在那曼妙的身形吸引下,文启东心不在焉的也去兜里摸创可贴
没注意的是,本来应该展示在外的伤手,也随手插进兜里
带着血的手指,触摸到了兜里的金属球……
“找到了,还有碘酒,先擦擦……”
在女同事略带歉意的帮助下,文启东那破了点皮的手指,严实的缠了两个创可贴,看上去像是戴了一截灰黄色的指套
谢拒了女同事有点赶人意思的饮料茶,有点丧气的文启东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处
本想献个殷勤,和还算顺眼的女同事增加点热度,结果……
“唉”,看来是今天的【爱情运势】太差……
文启东坐在自己帐篷门前,顾怜自叹着自己的不幸,完全没发现,这时他兜里的小球,形态起了一点变化。
吸收了他手指上的一滴血液后,小球本来光滑的表面,显现出了一个小圆环凸起
晚上的篝火晚餐上,文启东没有再发浪,老老实实的吃饭,安安静静的听带队领导的总结发言,又以贤者状态,旁观了同事们睡前的表现活动
草草洗漱一番,推拒了两个男同事的斗地主邀请,还不到夜里十点,文启东就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不是男女搭配的牌局,那是在浪费青春,还不如自个撸手机。
自从有了智能机,多少男女沉浸在网络的世界中,无所不能的网络世界,也为无数的宅男宅女架起了沟通的桥梁……
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文启东发现电已充满,划拉了一会,电量消耗很是稳定
看来国产机质量也没那么差,昨天的情况可能是个意外
不知不觉中,已快到午夜了,帐篷外也渐渐只剩下了夜风声,文启东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打了个哈切,睡觉……
躺进睡袋,在睡袋中翻身时,文启东感觉到了口袋中的金属球有点咯,就随手掏了出来,正要把小球放到身边的背包里时,突然感觉有点异样
愣了一下,文启东反应过来那里不对了,本来光滑的球面,现在有点硌手
侧身打开手机电筒,文启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小球,凑在一起,仔细查看
眼前的金属小球表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凸起的圆环,依着球面凸起的圆环,像是一个直径一厘米左右的银丝环镶嵌在了球面上
对于小球起的变化,文启东确定自己绝对捡漏了,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手中的小球价值几何,终归是一个奇特的物件可以肯定了
仔细的研究着手中的小球,文启东发现,凸起了一个线圈的小球,看上去没有一点违和感,仍然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工艺之美
把玩研究了十来分钟,除了凸起的线圈,没有发现小球其它的异样,心有不甘的文启东把小球靠近手机的灯光近处,想仔细看一下小球的那个环
已经举了有一会的手,有点疲劳的抖了一下,这一轻微的抖动,小球和手机挨在了一起
于是,文启东见证了一个奇迹
只见在小球挨着手机的一霎那,手机屏幕闪了闪,本来关闭的显示屏自动打开了,接着小球表面也泛起了一点微不可察荧光
心中一惊的文启东翻身坐起,身体这一动,分别拿着手机和小球的双手分离开来,两手一分离开,刚才的异状也消失了
坐起身的文启东,发了一会楞,看看手机,又看看小球……
犹豫了一下,慢慢把手机和小球又挨在了一起……
这下看清了,小球和手机接触后,亮起的手机屏幕不再显示正常的画面,而是刷起了数据流,像流水一样飞快的变换
看着眼前的状况,自我感觉平时万花丛中也不脸红心慌的文启东,这会内心有点砰砰跳
茫然不知所措的文启东,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电量消耗的很快,就这不一会的时间,就显示快没电了
在手机电量显示即将耗完的瞬间,反应过来的文启东慌忙把手机和小球分开
两者一分开,小球不再起荧光,手机也恢复了正常,屏显画面重新变成了熟悉操作界面
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小球,文启东心情忐忑中带着一种惊喜
稳了稳心情,再次仔细的观看着手中的小球……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文启东借着已经告警的手机电筒光,眼睛专注的盯着小球,大脑高速运转着对小球的来历猜想时,异常发生了
第三章 穿越了
明,天启六年五月,张家口外的戈壁大草原上。
阳春三月早已经过了,一眼望去,空旷的戈壁草原上还是黄一块青一块的,稀疏的刚露出地面的瘦弱小草,显现了小冰河气候的威力。
在这还残留有一丝寒意的荒原上,一只有家归不得的草原鼠,围绕着一顶绿色的单人帐篷探头探脑的转着圈。
夜里,小鼠出外觅食时,这顶凭空出现的帐篷,不但把在离窝不远处的小鼠吓了一跳,还把小鼠的家门堵住了。
抬头看了看天,清晨的曙光将要从草原地平线上升起,对小鼠来说,这也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危险越来越大。
占住家门的帐篷内,浓郁的活人气息,使得小鼠又不敢强闯。
无奈又弱势的草原鼠,在太阳跳出地平线后,惶惶揪心的远离了已经出现动静的帐篷,至于窝内的几只幼鼠……
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反正一个月后,小鼠还会有的…….
把草原鼠吓走的动静,是帐篷内的文启东醒来了。
醒来后的文启东,还处于迷糊的状态中,半睁半闭的双眼无聚焦的看着帐篷顶,大脑却在逐渐清醒中回忆和思考。
文启东做了一个梦,一个像是身处其中,感觉真实且清晰的梦。
梦中自己遨游了宇宙星空,并在无尽的星空中飘荡了很久很久……
期间,自己记录了很多生命繁盛的星球信息,和更多的矿产丰富却荒寂的星球。
在星空各星系旅行之间,看到了不同的生命体和各异的文明,经历了贸易、战争、探险……
直到一次被突袭,被一个更高等级文明的星空战舰突袭
超能量武器的攻击,自己所在的星舰无力抵挡…….
在最后一刻,做为一个不是很重要,体积很小,并且很坚固的工具,侥幸巧合的被星舰泯灭时的爆炸冲力,迸飞到一个扭曲的,瞬间出现又消失的微小虫洞中。
梦做到这里就结束了
不过现实中醒来的文启东,时空变换后的全新人生,才刚刚开始……
帐篷中,已经清醒的文启东,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得到的信息,感觉自己好像还是在梦中。
不自信的聚焦了目光,看了看帐篷内的东西,又用手拧了拧脸……,应该不是在做梦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处于清醒状态的文启东,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从睡袋中坐起,慌忙的寻找起来
当看到落在睡袋旁边小球,并捡起拿在手中后,看着小球光洁的表面那凸起的一个金黄的小环,忐忑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点
用手摩挲着变形的小球,并用自己的大脑思维,真的联系到了小球的智能光脑后,文启东内心里顿时惊喜且惶恐起来
惊喜是因为,咸鱼要翻身了,自己这条曾经的咸鱼,拥有了金手指……
惶恐是因为,拥有的金手指可能把自己给弄到了明朝,而且是天启六年的明朝末年。
想到自己可能穿越了时空,文启东连忙起身,连上衣都顾不得穿,就钻出了帐篷。
…………
外面,太阳已经完全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清晨的荒原在晨光中显的有点朦胧。
站在自己的帐篷前,四周望去,空旷的原野渺无人迹,除了一些偶尔在草丛中起落的飞鸟,人型生物只剩下了自己。
看着昨夜还喧闹的荒原,现在在鸟鸣声中越发显得空寂,文启东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围的地形虽有些很小的变化,但还是有一些眼熟,看来自己所处的位置没啥变化,荒原还是同样的荒原。
抬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大小好像也没变,地球很可能也是同样的地球。
看过了周围环境的文启东,现在有点确信自己真的是穿越了时空了
想到自己可能离开了生活了二十多年,拥有情亲友情熟悉且便利的社会,现在却身处陌生而落后的时空和时代,文启东的心情……欲哭无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致”,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小球,文启东苦笑着摇了摇头
都是你这超级文明造物惹得祸啊!,金手指也不是那么好得的……
对于文启东的感慨,小球没有任何反应
说是金手指,其实小球就是一个高级星空生命体制造的工具
小球在制造它的高级生命体那,就如同现在个人使用的手机手表之类的工具,只不过小球这个高级生命体使用的随身工具太先进科幻了
这个集合了空间储物智能光脑加工制造等功能,并且还能时空穿越的工具小球,对进入了新世纪的现代人来说,也是只存在科幻小说中的东西。
看了看四周空寂的旷野,又再一次沟通了小球中的光脑,确定自己暂时回不到原时空后,文启东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短时间内回不到自己的原时空,那就只能在这陌生的时空里先待着,只要还有回去的希望就好
说起来,发生这个意外不能只怨小球,文启东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作为一个使用工具,小球它是没有自主能力的,一切使用功能的发生,都需要使用者的指令。
小球的上一任使用者,已经随着星空飞船的毁灭,没能逃脱出来,一同被高能量武器泯灭了,根据小球这个工具被制造时的设定,下一个使用者可以重新开启使用。
对于小球一无所知的文启东,在用自己受伤的手指触及到小球后,机缘巧合的对小球进行了基因开启
被重新开启使用的小球,刚刚完全启动,光脑就接到使用者的意识思维波指令,
于是,小球这个被动的使用工具,就耗费了自身大部分能量,穿越时空,回到了它初到地球时的时间点。
其实,文启东应该庆幸
由于小球是穿过了扭曲的,已经泯灭的时空虫洞来到地球的,小球光脑回溯自己的来处时,只能回溯到自己穿过虫洞之后
要不是经过的是无法追溯路径的临时扭曲虫洞,小球会直接带着文启东,回到星空飞船被能量武器摧毁的那一霎间……
那样的话,文启东可就悲催了
就是现在,文启东也感觉自己很苦逼,自己一个错误的指令,让自己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不说,还耗掉了小球大部分的能量。
而自己想要再回原时空时,小球却能量不足了……
现在,自己又无法给小球补充能量,没有能量源啊!
小球的能量补充,是需要高级文明使用的一种超能量块的
这种能量块,不要说是在天启六年的大明朝,就是在三百多年后的地球村时代也制造不出来。
唯一能给予文启东希望的,那就是,宇宙星空中富矿星球中的一种天然能量矿精华结晶
而要到星空中去找这种能量矿,有两种方法:
一是坐着能横渡星系的宇宙飞船去找。二是肉身修炼到能够横渡星系后去找。
对于这两种方法,参考自己现在的处境,文启东决定选择第二种。
第四章 生存的选择
从小球光脑中,文启东了解了一部分宇宙星空中的生命进化方式。
之所以说只是能了解一部分,是因为,宇宙实在是太广阔了,以制造小球这样科幻工具的文明,也只是开拓和探知了一小部分宇宙星空。
就是这一小部分星空内,小球光脑中记载的文明种群中,和人类近似的生命体文明就有九个,其他类型的碳基生命二十多种,另外还有十几种非碳基生命的文明。
和人类发展进化一样,不论是什么生命体和文明,都是从低级向高级进化,不但各文明种群的思想和生活生产技术如此,各生命体种群的本体进化也是如此。
其实小球的制造者文明,就是碳基生命的类人文明,而且是高度和地球人类生命近似的文明。
和地球文明不同的是,这个文明是两条腿走路,即,本体修炼文明和科技文明共同进化和发展。
一个文明发展到进入星空时代后,生命的本体要是太脆弱,是有很大的局限性的,也是不可能在星际开拓中走的更远的。
其实,地球上的人类,也是在解决了交通工具和医疗药物后,才能大规模的进行全球开拓和交流。
严格来说,医疗和药物的进步和发明,也是生命本体的一种辅助进化。
文启东能下定决心走身体进化的道路,信心来源于小球光脑中的修炼知识,和小球储物空间中的辅助修炼资源。
小球的上一任使用者,是一个生命本体进化到——生命年龄达到地球年的一万二千岁,肉体能进行恒星系之间横渡的存在。
在众多的星系开拓中,小球的上一任使用者,很是在小球的储物空间中,收藏了一些好东西。
就是这些能辅助修炼的好东西,才让文启东下定了修炼的决心,要不然,以地球上的修炼环境和资源,在生命结束之前,连飞离地球都做不到。
这种修炼资源和环境,不要说原时空的地球没有,现在明朝时空同样没有。
能够修炼的资源,和星球所处的宇宙环境,以及星球本身拥有的物质种类有关。
就像是在地球上,有的地方有金矿,有的地方有煤矿,有的地方有石油,有的地方环境好——是森林氧吧……
小球上一任使用者所在的母星,就是一个拥有修炼环境和资源的星球。
所以,在拥有了充足的生命时间和强健的生命本体后,制造小球的生命文明,在种群进化到地球年十万年后,就能冲出本星系团,成为宇宙中的高级文明。
对文启东来说,活的长久是他能回原时空的基础,也是他向往的梦想。
作为一个读着起点仙侠网文长大的,新一代红星主义接班人,哪能没有成仙得道的梦想!
当这样的梦想能够实现,并且摆在面前时,哪怕是能够当皇帝,能够拥有三宫六院这样的诱惑,也要先放到一边。
要说当皇帝也是一个不错的职业,文启东也曾梦想过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日子
这个目标有点虚幻,以前只能在看小说时,把自己代入主角去想想
文启东也是有梦想的……
文启东以前羡慕向往的目标是——聪哥,和东哥……此类的。
一个可以在美女堆里打滚,实现小目标如探囊取物。
一个从村小伙走上高富帅,还能换妻年轻的名校美女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后,虽说这些不太现实的目标改了又改,可内心的豪情还是有一些存留的,偶尔在睡梦中还会泛起。
现在,有了可能实现的机会
梦想虽好,但也需要时间一步步去实现……
而现在,突然出现的变故,陌生时空中的困境,却需要面对和立即解决
首先摆在文启东面前的就是吃住安全等生存问题。
从物质丰富,生活便利,人身有法律保护的三百多年后,跑到已经进入战乱,很难保证自身安全的明朝末年
只要还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肯定是惶恐不安压力山大啊!
自己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语言,行为,意识思维,生活习惯等,都会和现在身处的时代格格不入。
看小说上的穿越者,一穿越就可以混的如鱼得水!
这样的情况也只能在小说里yy
就像是把一个从小生活在北上广的人,扔到上厕所都找不到干净纸的老少边地区,你看他能不能立即融入并适应到当地生活。
现实生活中,有些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到农村去后,上个茅厕都吓得往外跑……
好在这些问题,暂时还不会给文启东带来多大的烦恼。
住的问题可以暂时住帐篷,吃的问题……,文启东想到这,立即又钻进了单人帐篷。
物品整理的结果:帐篷一顶,睡袋一个,背包一个,多功能工兵铲一把,野外救生功能包一个……
这个野外救生包是文启东一个同学送给他的,不是关系有多好,而是这个同学毕业后,开了一家驴友户外用品店。
文启东知道这位同学的目的,推拒不过后,也卖力的在自己朋友同事圈内,帮着这位同学销售了一部分户外用品。
这次出来旅游,是要到野外去生存训练,于是就顺手把已经放了近一年的救生包带上了
由于是人情礼品,所以救生包内的配备还比较实在,一般该有的小工具和应急用品都有。
这样的话,可以利用携带的工具和用品,能短时间内,在野外生存的下去。
不过,这些现有的用品毕竟是救急的,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文启东又翻了翻背包——五块压缩饼干,三包二斤装的牛肉干(热情的蒙古姑娘推销的),四根火腿肠,两块面包,几块巧克力……没了。
吃的东西目前看来可以坚持几天,但最重要的安全问题可是迫在眉睫。
作为上学时,历史地理也算学过,另外,还看过几十部明末网文的文启东,很清楚自己现在所身处的地方,不是啥安全的世外桃源之地。
这次公司旅游的地点,是安排在原时空的内蒙达里湖景区附近,这个地方在现代是一个草原景区。
现在,地点还是同样的地点,地形也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周围的景物变了……
干燥的戈壁荒滩,虽说也不是绿意盎然的草原,但要比三百多年后要好一些,可能是还没有滥开发的原因吧
文启东拿出背包里的望远镜,目镜能观察到的地方,居然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浅滩水荡。
放下眼前的望远镜,文启东稍稍放松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目前看来,周围十里范围内,暂时安全,即没有看到手持弯刀的马匪,也没有比马匪还可怕的狼群
业余读过历史书籍,又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文启东用屁股也能想象得到,在这明蒙两方势力交汇之地,不要说碰到马匪,就是遇到的牧民或路人,都有可能会随时成为杀人越货的劫匪
自己不是小说中那些,不到剧终就不会死的猪脚,也不是人见人爱的银子,更没有一出场就遇到萝莉美女呵护和帮助的运气……
现实情况是,自己稍不小心,真会死人的……
这个地方,目前看似安全,但作为水草还算茂盛之地,一时的安全可能很快就会被打破
虽说已经拥有了金手指,文启东却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还是弱鸡一个,不要说遇到马匪,就是来一头草原独狼,自己都有可能变成狼粪。
为自身安全计,还是先找一个能藏身,稍微隐蔽点的地方
等到自己能利用小球内的修炼资源,先把自己由弱鸡变成老鹰,稍有一点自保之力后再说。
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收拾好自己的帐篷和背包。
最后,把一个已经没水的矿泉水空瓶也捡起后,文启东背起自己的驴友装备包,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决定往南走。
第五章 明时空的第一天
当草原上空的太阳,快升到头顶时,疲惫不堪的文启东,已经走不动了。
感觉自己走了很远的路程了,可回头望,出发时的地点景物,好像还能隐约可辨。
再向行走的方向眺望,处于草原南方的燕山山脉,还不见一点踪影。
文启东暂时的目的地,是想进入丘陵山地,而最近的山地,就是向南,南方一两百公里处,就是燕山余脉。
比起无遮挡,一望十几里的空旷草原,丘陵和山地更容易藏身。
虽说此时草原的季节还没进入盛夏,可在万里无云的天气下,将近正午的太阳已经把草原烤的泛起了热浪。
在这样的天气下,背着二三十斤的装备赶路几个小时,文启东的双腿已经抬不起来了,要不是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早就不想走了。
平常人会感觉在戈壁草地上行走,应该比丛林和山地轻松一些……
其实轻松不到哪去
看似平坦的戈壁草地,稍不留神,只和地面隔着一层草皮的鼠洞,会把你的脚扭伤,让你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你认为的枯枝,不仔细去看,就不知道那段枯枝,却是一条毒蛇,踩上去的结果……
再加上,文启东一边行走,一边还需要观察远处的动静,精神不能处于很放松的状态……。
所以就走的很累,由于出汗太多,体内已经缺水报警了。
包里唯一的一瓶矿泉水早已喝完,看着手中的俩个空瓶子,文启东越发感觉又渴又累。
空瓶子文启东一直拿在手里没舍得扔,在没有救援的野外,这可是能起大作用的东西。
文启东决定休息一二个小时,身体的状况已不能再继续行走了。
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前方有几块突出地面的乱石,不远处还有一片低洼草地,惊喜的是,草地的最洼处居然还有一个百十平方的水面。
拖着酸痛的双腿,文启东来到几块乱石旁边。
远看没什么感觉,走到近处,站在这几块石头旁,文启东发现这几块突出地面的石头很是巨大,最大的一块,粗大的三四个人都可能合抱不过来,高度超出了二米,比自己的个头还高出一大截。
这对文启东来说是好事。
巨大的石头,不但给文启东带来了一小片阴凉地,还是一处很好的临时休息地。
先是用工兵铲打草惊蛇一番,赶走了几只蜥蜴,然后把阴凉处的地面平整了一下,又拿出杀虫剂,对着地面周围喷了喷,稍等片刻后,从背包里拿出了防水布铺到地面上
头枕着背包,文启东躺在阴凉处,呆滞的目光,失神的向天空上看着……
晴朗的草原天空,清澈碧蓝而深邃,周围时不时的几声鸟鸣,远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动物嘶叫
如果是单纯的一次驴游,身处这样的环境里,会是很好的一次心情放松享受。
可换了一个时空,面对此景,文启东这时只有好奇,期待,还有恐惧和无奈。
一切都是未知,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文启东躺在那里思来想去,直到饥渴感再一次强烈的袭来。
翻身坐起——不想了,管它古人……,几百年的……
来都来了,好歹自己也是受了多年的——科学……,爱国……,等教育的人
虽说国已不是那个国了,可总归都是同一人种炎黄后裔,比那些穿到异界去的,要好的多了。
现在,首先就是要解决喝的问题,文启东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拿出望远镜,爬上巨石,四下里仔细看了看……。
还好,除了北方远处几头不知是驴还是马的动物,没有其它看似危险的存在。
从巨石顶下来,打开救生包,在救生包里取出一张滤网,两片滤纸,净水消毒片一个。
离巨石一百多米处的水洼很浅,水质还算清澈,文启东的到来也就惊起了两三只水鸟。
……,……。
喝了一瓶水,吃了二块面包半斤牛肉的文启东,又躺回巨石下,仰脸看着天空。
看看天空太阳的倾斜度,文启东估计应该是下午二三点左右了。
之所以靠看太阳来估计,是因为没有了能准确计时的工具!
耗尽了充电宝的手机,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八点,想搜索准确时间,却没有网络服务
手腕上的上海牌机械表到是有些靠谱,不过看着指向十一的时针——显然计时的肯定不是这个时空的时间。
为了能以后有个大致准确的时间,文启东也不休息了……
一个小时后,文启东做出了一个简单的计时土圭,根据太阳光投射的阴影,又在小球光脑中得知的天启六年五月这个参数,大致推算了一番后,就把手机和手表的时间都定在下午四点半。
准不准的先不说了,至少比古人看太阳去估摸的强些。
解决了时间问题,看了看天色,文启东决定今天就在这一片巨石处扎营,不走了。
要扎营,还是需要先考虑安全问题。
看了一下乱石堆的地形,文启东选择了最高的巨石和另两块石头之间,有个五六平方的空地,作为今夜扎营的地点。
三块巨石间的夹角空地不是太平坦,不光有碎石杂草,还几颗小灌木梭梭树。
要是空着手,这样的地面还真不好清理,碎石可以一个个捡起扔掉,杂草和手臂粗的梭梭树,没有工具的话就没法弄了。
这些问题,对拥有多功能兵工铲的文启东来说,不算啥困难,在工兵铲强悍的各种功能下,也就半个小时就把这几平方的空地搞定了。
稍事休息,文启东开始建造安全障碍墙——就是把三块巨石间的空隙,用碎石和粗点的枯木挡起来。
还是为了安全,不要说是现在明朝时空,就是三百多年后,红色国家建立初期,为了发展牧业……,草原上的狼群,都需要出动民兵和军队用机枪围杀……。
可见在草原上,狼的危害有多大……,那是比马匪还具威胁的存在。
太阳快落山时,文启东才把自己的宿营地弄好。
看着一两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心里衡量了一下,安全性提升的不多啊……。
主要还是没有多少建造材料。
巨石之间的三个空隙,只有一面是完全用碎石垒起来的,其它两处是用枯枝和小树干编成的篱笆。
由于周围没有几颗小树,都是一些细枝干的沙地植物……,所以,编出的篱笆当然也不怎样牢固。
这样的篱笆墙,也就只能挡挡兔子和狐狸,要是来了一群狼——还是祈求今夜狼不会来吧……。
……不行,不能赌自己的运气,还是要想办法来确保安全,文启东可是记得,中午时,自己可是隐约听到远处有狼嚎声的。
想到这,文启东匆忙的简单吃了些食物后,立即钻进已经搭建好了的帐篷内……。
……,……。
草原的晚霞在晚风的拂动下,很快的耗尽了那短暂的绚丽……,当最后的一丝光线也隐入地平线后,草原的夜幕,被躁动的夜行动物拉开了……。
第六章 安全最重要
夜幕下的草原要比白天喧闹,风声虫鸣声小动物拨动草丛声,偶尔划过上空的夜莺厉鸣,配合着或远或近一些小灌木暗影的摆动……。
白天的那种天苍地远心旷神怡的草原景色,在夜色下,对草原上的单行人来说,观感上就变成了压抑阴森孤寂……。
对夜幕下的草原变化,文启东现在是没空去感受了,他现在正全身心的沉浸在小球的光脑和储物空间之中。
作为小球现任使用者,理论上,文启东是可以使用小球的所有功能的,就像是一个原始人,捡到了一个智能机,还用自己的指纹开了屏锁……。
可现实是,目前对于小球,文启东还不能完全使用和掌控。
问题出在文启东自身……,说白了,就是能力不够。
作为高等级文明使用的工具,其它不说,但只一个储物的收放功能,就需要生命体本身,要具有超强的思维波控制能力。
按东方玄幻设定来说,就是要有元神念力……。
元神念力,即思维波越强,对小球的掌控度也就越高。
思维波不是啥神秘的超能力,身为大脑高度发达的地球人类,大脑本体只要还有活性,天然就具有一定的思维波……。
现代的生物技术科学家,研究的智能头盔,脑波接受器等,就是想依靠大脑思维波,来提高人类对机械的掌控反应度……。
只不过以现在普通人类的大脑思维波强度,对于使用小球来说太微弱了。
文启东也是普通大众人类的一员,没有超能力,只不过是运气偶然爆发了一次,捡到了小球这个高科技工具罢了。
所以,对于使用小球这个工具,文启东现在很勉强,好在成为了小球这个智能工具的拥有者和使用者,可以通过小球总控智脑来协助使用。
小球的储物空间里,是有一些好东西的……。
但是想把这些好东西取出来,就要靠使用者的大脑思维波,来开启小球的次元储物空间通道,思维波的强弱,也决定着通道能开启的大小。
文启东现在的大脑思维波,只能开启很小的物品收取通道——物品大小不能超过三十公分,物品重量不能超过一公斤。
这个限制,使得文启东不能动用储物空间内,好几样对自己很有帮助,能立竿见影的,让自己迅速变强的东西……。
文启东最想使用的,是储物空间内放置的一台生命体修复仓……。
说是修复仓,其实也可以对生命体进行强化——能把百米二十秒的胖子,变成百米八秒健美先生般的强化……。
可惜,文启东现在只能望而兴叹……,修复仓太大了……。
总体来说,小球储物空间内的物品,大部分的体积都不小,毕竟,作为一个随身工具,小球的主要功能是维修星空战舰…….
所以,小球储物空间内,放置的很多使用工具,是为庞大的星舰服务的,维修星舰的工具,体积当然小不到哪去。
其中有一台多功能制造机器,长有近二百米,宽六十多米,高五十多米。
这台机器,有着很科幻的制造能力……。
文启东现在安静的盘坐在帐篷内,双眼微闭,一副入静修炼状。
不是在修炼,是在用大脑思维波,沟通小球光脑,操作那台超级制造机器……。
为了安全有保障的文启东,想要制造两把枪。
用这样超级制造机,制造如此落后的武器,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来文启东想要制造的是高大上的能量武器,可找遍储物空间,也没找到多余的能量块。
小球储物空间中储存的能量块,都在小球穿越时空时消耗完了……。
就连这台超级制造机器本体自带能量,也被小球抽取了大部分能量,剩下的能量不足百分之五十了。
这点能量,也只是勉强启动一小部分简单的制造功能,一些超耗能量的制造,在没有新的能量补充之前,是没法用了。
而能量补充…..,这个问题……,又无解的回到了原点。
文启东无奈之下,只好选择目前最优的解决方式——制造不需要能量的原始武器。
对于能量武器来说,还利用化学反应能量的火器就是原始武器。
虽说启动机器,制造这些原始的武器也有消耗,好在造这些低端的,不需要注入和附加能量的产品,消耗的能量很小
不需要附带能量块和高级能源的制造,对这台超级制造机器来说,本身的剩余能量还能正常运转的。
制造机器只是台听从指令,单纯的一台制造机器,只要往机器中放入原料,给其设定指令,它就能完美的制造东西。
不过,如果没有原材料,这台机器也不能无中生有的制造出物品来。
在这荒野草原上的夜里,黑不隆冬的,文启东也不想出去找原料了
解决的办法,就是分解了储物空间中,本来就有少量金属边角料,和在储物空间角落里残留的一些矿石标本。
好在不是大量的制造,凑合着造个机械款的自动手——枪,材料是够用了。
枪的制造图纸,是还在原时空时,光脑连接了有网络的手机存下的……
这是小球的另一项使用功能——信息收集和储存。
小球作为星际航行中的使用工具,上一任使用者每遇到新的文明,都会收录该文明的各种资料。
这也是能跨出自己星系的文明,在星际空间漫游时,主要做的任务之一。
文启东能在光脑中,了解到一部分宇宙星空中的情况,那些资料也是小球光脑一处处收集起来的。
枪很快就造好了,两把有点魔改的自动手枪——伯莱塔92f。
比起原版货,重量轻了一些,射程远了一些,后坐力小了一半,弹匣弹量达到了二十……。
这就是本身自带智脑的超级制造机器的能力……,为了节省能量,还有些粗制滥造了。
造好的枪,文启东是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的取出来的,没办法,现在大脑的思维波太弱了。
手中有了枪,而且是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的先进武器,文启东心里安定了许多。
双枪在手,文启东豪气勃发的出了帐篷……。
这时已是下半夜了,一轮半月斜挂在夜空,朦胧的月光,让黑夜中的草原提高了一些亮度。
突然,五米外的草丛中,穿出了一只小兽……。
文启东吓了一跳……。
像是一只狐狸的小兽,也好像被出现在自己前进方向的两腿怪兽惊住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泛着绿光的双眼盯着巨石旁的文启东。
看到眼前的小兽停在自己的面前,惊诧之间,双枪在手的文启东反应了过来……
试枪的目标这不有了吗,抱歉了,小家伙,谁叫你来的不巧呢……
一个人的表演开始,接下来情况……
文启东有枪在手的心安,随着几声枪声响过后,破碎了……
也就几米的距离,还是后坐力很小的魔改枪,文启东连小兽的毛都没碰着,眼睁睁的看着受到枪声惊吓的小兽,全尾全须的,还跑几步一回头的远去了。
无语的抬起手,看了看两把只带给了自己一小会安全感的武器。
文启东刚才已经淡定的心情,又有点惶然了……
不信邪的文启东,又对着黑暗处,还能勉强看得到的远近目标,很是练了一会枪法
黑灯瞎火的环境,能练出啥枪法,只是找了找手感,适应了一下发射时的后坐力罢了。
又打了十几发后,别说,多少比刚开枪时强一些。
收获了一点手感经验,也收获了轻微的手腕痛。
算了,不练了,回头还是在小球智脑中学学习专业开枪技能吧。
回到自己的帐篷内,文启东坐在那里发了一会楞,想了想,随后像是想通了什么,眼一闭,又进入了和小球智脑沟通状态......
文启东咬咬牙,拆下了储物空间中,一个维修机器人身上的能量块,造了两个护腕形的智能电击器。
电击器是参考外星科技制造的,在佩戴者本体遭到攻击时,能激发弱版的全方位能量护盾,能在一百米的半径内有效电击……。
虽说能量只能够有效利用几百次,但在紧急情况时,这可是很有效的保命手段。
自身的安全最重要,至于被拆了能量块的唯一维修机器人……。
人要是死了,留存再多的好东西也没用了。
第七章 外挂的好处
神器在手,文启东终于心安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心情一放松,困意涌了上来……。
……夜……。
帐篷周围……都没有了动静……
女同事的帐篷内,接受了挽留的文启东没有走……
俩人坐在一起,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周围越发的安静了……
……,……。
……,几声近在身旁般的嘶鸣,惊破了文启东的春梦。
半梦半醒的文启东,一边回味,一边习惯性的伸手床头柜……
嗯,手臂伸不开……
一种像是被捆绑的感觉……,惊得文启东,由迷糊状态瞬间清醒……
看清自己是身处睡袋,不是睡在自己租屋内的破床垫上,文启东迷瞪了一下,愣了愣神后,大脑才反应了过来。
长出一口气,放松了一下受了点惊的心情……
从时空错乱中调整并清醒过来的文启东,躺在睡袋中发愣,不想动……
可帐篷外的动静,促使浑身还有点酸痛的文启东,不得不怀着忐忑的心情钻出睡袋……
出了帐篷,再次面对明时空的草原,才发现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从巨石空隙中向外看,原来是一群野马在不远处的水洼旁吃草喝水……
虚惊一场…..
文启东放松了心情,在巨石间的空地中,活动了一下身体,让酸痛僵硬的肌肉恢复恢复运动感知。
看着远处的野马群,又看了看周围渺无人烟的旷野……
脱离了原时空,没有了现代都市生活的各种压力和逼迫,隔离了那喧嚣的繁华,一时之间,文启东心里有点空虚和落寞……
新的环境和生活可以慢慢适应,肚子却习惯了三餐,一顿不吃就会饿的慌。
饿,还有一些吃的,渴,昨天净化的水已经没有了。
习惯于每天早起先喝一杯水的文启东,感觉还是先解决水的问题。
野外生存最重要的,也是饮用水……
还得是干净卫生,最好是烧开杀菌后的水。
如果学贝爷等所谓的野外生存达人那样,在地上刨个坑,沁出来的水不过滤不杀菌就喝……
一般的普通人,绝大多数活不了几天。
水洼旁的野马群,被从巨石后走出的文启东,惊的跑向了草原深处。
看着一匹匹健壮的野马,矫健的在草原上奔跑,文启东一时之间,有了想骑马的欲望……
可惜,没学过骑马,唯一的一次骑马,还是在一次农家乐时,骑了一回毛色暗淡没有多少青春活力,外形也不矫健的马。
走到水洼边,文启东由想骑马,立即就怨念愤怒的想杀马……
昨天还清澈的水洼,现在变成了浑浊的泥水塘……
这给文启东净化饮用水,带来了一定的难度,急救包内的净水用品,本来就只是应急的,用不了几次。
为了节约净水用品,文启东直到二个多小时后才喝上水,时间都耗费在挖净水坑上了。
本来起床就晚,等喝过了水,用背包里的食物填饱了肚子,时间已是过了中午。
文启东看看天色,又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决定在这个地方再待一天。
既然要再这地方停留一夜,文启东想要做几件用品。
首先需要一个能烧开水的东西。
连着喝了一天多的冷水,感觉肚子都是凉的,这可不是好兆头。
要是空着手在野外生存,想喝开水,只能学那些生存达人,用泥土烧一个陶器。
烧制泥陶,看着简单,真正去烧制时并不容易,没搞过的,给你一天时间也不见得能烧成。
泥土的选择,器型,干湿度,火焰温度的掌控……,都需要一定的经验才能烧出合用陶器。
文启东也没烧制过泥陶。
不过这样麻烦的事,对于神器在手的文启东来说,简单,也不需要。
陶器太原始了,直接造合金小锅……。
想造合金用具,就得先找矿石原材料。
为了省事,文启东把小球储物空间中的一个物质分析仪拿了出来。
高级文明制造的物质分析仪,像是一个长十厘米,直径一厘米的圆筒形签字笔,就这样一个小巧的东西,功能却很强大。
它不但能搜寻感应范围内的各种矿石,还能分析矿石的含量成分,最逆天的,就是物质分析——固体的,液体的,气体的,有形的,无形的……,只要是在其感应范围的物质,都能进行分析解读。
拿上物质分析仪,文启东就在巨石群周边,开始了寻矿……。
草原戈壁的地表上,小块的各种矿石是很多的。
这些矿石,对于工业生产没有价值,一个是各种物质含量太少,二是不成规模。
可对于有超级制造机器的文启东来说,就正好合用。
再说,大块的矿石,文启东暂时也收不进小球的储物空间。
超级科技造物就是好用,不到一个小时,文启东就收集了几百公斤的各种小块矿石。
就连原时空很值钱的铁陨石,也在分析仪的搜寻下,无所遁形的收获了好几块。
有了原材料,集提炼制造于一体的超级制造机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造好了文启东需要的用品。
首先造出来的是一个过滤器,这个过滤器参考了外星科技,对各种水质都能净化处理。
最浑浊的污水,一遍过滤后,立即就能成为可直接饮用的优级水。
把玩了一会手中,圆筒状,像是1.5升饮料瓶大小的过滤器,文启东很是感叹了一番外星科技的强大。
除了过滤器复杂一些外,造出的其它用具就很普通了。
一个直径28公分的野外汤锅、烧水的壶、喝水的保温杯、吃饭的碗筷……等。
这是考虑到以后,一些需要的简单日常用具,文起东一次就造齐了。
文启东利用超级机器造的这些工具,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轻和小。
大脑能力波还是太弱,暂时能控制进出小球储物空间的物品,大小重量有限制,只能如此了。
不过,东西虽然轻和小,质量却是杠杠的……。
没办法,超级制造机器出品的最低档产品,也是远超地球标准的精品。
东西造了一堆,却不会给文启东造成啥携带负担,不用的时候收进小球储物空间,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东西造好了,文启东吃上了一顿热乎的草原野餐,身体状态立即恢复了过来。
‘用进废退’这句名言,在人类这种生命体的各个部位上都能显现。
就这半天时间,由于频繁的使用小球的储物收放功能,身体得到了热量补充后的文启东,在把使用后的工具收进储物空间内时,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大脑思维波有了一丝增强。
虽然增强的控制力几乎微不可察,但收取同样的物品时不再很吃力这一点,还是令文启东有些小激动。
自己这还没怎么修炼,只是先熟悉了一些运用的方法,使用了一下储物空间,大脑就得到了强化……。
看得见的好处,才是人最迫切追求的动力。
文启东现在觉得,立即进行修炼才是自己的根本需求,还有什么事情比强化自身更重要吗。
第八章 荒漠星空
对于修炼,从古自今,地球版本的修炼方法也有很多。
古人修炼,大多以长生为目标,为了长生,各种修炼方法被创造了出来。
到了现代科学昌盛的二十一世纪,古代的很多修炼方法,在现代医学和生理学面前,被证实是对人体有害的。
当然,也有一些方法和功法修炼后,确实能够加强人体的各种肌能。
于是,参考一些有益的修炼功法,结合现代医学理论,现代人也创造了一些人体锻炼方式。
很可惜,真正有用的修炼功法,绝大多数都是私人和有关部门的不传之密,在网上搜集不到。
小球的光脑在地球网络上搜集到的资料,都是一些理论纲领,还有就是大众化的一些东西。
文启东要不是走狗屎运,捡到了小球,也就是亿万大众中的普通一份子
没有啥家族传承,也没有,能接触到一些机密的背景……
作为一个普通人,当然也就不可能得到,那些保密的,家族私传的,对人体真正有用的修炼方法。
没有本土传承的修炼功法,只能修炼小球光脑中记载的,外星文明修炼功法。
小球光脑中,外星修炼文明的修炼功法有好几种,这些功法都是小球的上一任使用者,在星际漫游时收集的。
只不过,这几种修炼功法,大部分都不完整。
其中还算完整的两种修炼方式,一种不是碳基生命的,不能用。是碳基生命的一种功法,却又不是人类生命体的。
比较一番后,文启东最终还是选择了,小球上一任使用者所修炼的功法。
小球上一任使用者的文明体,也是属于人类生命体,而且和地球人类近似度,达到了99.9999%的生命体。
遗憾的是,修练功法没有后续的高级篇,只有基础篇和不完整蕴神提示。
这种基础篇,也是制造小球的文明,全民公开的大众修炼基础方法。
在该文明中,生命个体完成基础修炼后,就达到了该文明生命体的基本标准要求。
这个基本标准要是搁在地球上来看,也算是达到超人级别的存在了。
达到了基本标准,生命体寿命可以达到,相当于地球年的五百年以上,身体机能能够适应操纵机甲和飞船,进行星际航行。
至于想再进一步修炼,去追求生命体的更高层次,就需要后续功法和大量的资源了。
像是小球的上一任使用者,已经修炼到能肉身横渡星空,寿命达到地球年的一万二千年的高度……,这不是最高点,还有比他更强的存在……。
要想追求这样的成就,不光需要资源,还需要有更高等级的修炼方法。
想要获取这样的修炼功法,在该文明社会中,一般有两种途径:
一是基础篇完成后,进入高等级的修炼学院,这种修炼学院是为了培养星使级的生命个体,而专门设立的。
二是能被一些团体和家族看中,加入这些团体和家族,为其效力后,也能得到进一步的修炼功法。
但是,想进入这些学院团体和家族中,不但要天姿出众,还需要忠诚……。
可见,不论是地球还是外星球,好处和好东西,都不是,普通的民众个体,不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能轻易得到的。
好在幸运的是,文启东得到的小球储物空间内,有上一任使用者留存的修炼资源。
文启东捡到的小球,是该文明,为了方便星空探索,而专门为星战士人员制造的一种随身工具。
这是修炼文明和机械技术相结合的产物,也是星战士的必备。
不过,这种特殊工具性质的产品,为了提高使用率,不产生浪费,每个小球都设置的有使用者更换认证机制。
要知道,在该文明中,每一个小球的制造,都要耗费一定的珍稀物质和一名成神期的修士很长时间,才能成功制造出一个。
所以,设置了能更换使用者的机制,上一任使用者解除使用,或使用者意外死亡后,新的使用者被小球基因认定后,可以正常使用。
文启东得到的小球前任,就属于意外死亡,小球流落到地球后,就开启了基因绑定……
天启六年来到地球,几百年后,文启东成了新的使用者。
所谓的修炼资源,就是能够辅助生命体真正进化的东西,姑且称其为宇宙生命进化能量吧。
地球生命现在修炼之所以那样困难,就是修炼环境和资源不好。
修炼资源和进化能量好的空域,在宇宙中虽然很难寻觅,但也不算稀少,这要看生命体生存的星球,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
有些星球和星系在形成之时,恰好生成的有这种,能促进生命体高级进化的物质能量,那该星球和星系的生命体,就能很容易的修炼进化。
要是星球和星系本身没有这种修炼环境,却在运动中,进入到了,含有修炼物质进化能量的宇宙虚空环境中……
那么,随着环境的改善,修炼物质及进化能量的出现增加,该星球和星系中的生命体,也会加快进化,能进行修炼。
这种修炼环境和物质能量,就像是修仙小说中说的那种灵气、魔气……之类的。
这种宇宙中的特殊物质,一般无影无形,想要捕获它,没有正确的方法,很难成功。
特别是在修炼物质含量稀少的宇宙空间,空间里的生命星球上,生命体想要修炼更是困难,往往费尽万千心思和方法,结果往往连入门都达不到。
地球现在所处的宇宙空间环境,就是修炼物质含量匮乏的地方,也就是没有灵气的地方。
文启东从小球光脑中得知,制造小球的生命体,称这样的宇宙空间为‘星空荒漠’,是高级文明最不愿进入的地方。
虽然在这样的宇宙空间和星球上,生命体想要修炼和进化会很困难,但是对于拥有外挂的人来说,不是啥大问题。
至少对于文启东来说,前期的修炼不是啥大问题。
其实在‘星空荒漠’之地,生命体想要修炼进化,最困难的就是前期修炼。
能促进生命体进化的物质能量,含量越低,修炼者越不好掌控和吸收利用,想完成基础修炼也就越困难。
最关键的是,修炼的生命体,没有充足的能量物质利用,生命体死亡之前,不能凝聚能量核,完不成生命体的跨阶提升。
在修炼文明中,修炼环境和物质资源是最重要的。
没有这些,就是有正确的修炼方式和功法,也只能望‘长生’而兴叹。
没有修炼的环境和资源,修炼达不到凝聚能量核的地步,形成不了能量引力核心,更进一步的修炼进化无法开启。
修炼者凝集的能量核,在不同的修炼生命体文明中,有着不同的称谓,要是按地球的语言翻译就是——金丹,舍利,妖丹,魔核,吸血鬼的不死心脏等……。
能把灵气,魔力,妖力……等,(宇宙修炼物质能量的代称)修炼到凝聚成核的地步,也就完成了生命体进化的第一步,也是普通生命体,进入高级能量生命体的开始。
这个能量核,在不同的生命体中,修炼成后,表现的形式也各不相同,运用方式更是多样,也各有所长。
既然是想修炼聚集这种神秘的,无影无形的宇宙能量,在修炼物质含量低的地方,当然成功的概率也低。
不过,宇宙空间很大……,有‘星空荒漠’,当然也有‘星空森林’‘星空能量矿’。
在星空修炼物质能量的富集区,不但生命体修炼很轻松,就是无影无形的进化能量,那些高级文明和修炼成就高的大能,都能利用各种技术和手段进行收集。
另外,宇宙深空中的有些地方,还有一些聚集了进化能量的天然材料,只不过这种形态各异,能聚集进化能量的材料,由于所处的环境不同,品质也分高低。
文启东捡到的小球储物空间中,就有一些这样的物质资源,遗憾的是,都是一些修炼物质含量不高的普通货。
想想也是,真正的好东西,上一任使用者也不会放在小球储物空间中。
虽说都不是啥高级货色,但辅助文启东前期修炼入门还是没有问题的。
最令文启东看中的,是储物空间中的一罐修炼能量压缩液体,这种液体是高级文明科技和修炼手段相结合的产物。
查阅了小球光脑,这种液体,是制造小球的文明,其文明中的一些贵族,为修炼资质差的后代特制的。
这种进化能量液体,不光能吸收修炼,还能提高和加强生命体的修炼机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可惜的是,这种液体不能像小说中写的那样,直接喝或拿个注射器直接注射。
想利用这种液体进化能量,文启东目前唯一的方法,就是使用储物空间中的那台修复仓。
生命体修复仓——文启东现在取不出来。
暂时不能快速开挂修炼,那就只能一步一步按部就班的,踏踏实实的去努力。
稍有安慰的是,小球储物空间中,一些重量轻个体小的,含有进化能量结晶的物品,还是能取出来利用的。
第九章 ‘屠龙刀\’杀驴
修炼进化,在同一个宇宙,在很多修炼文明中,修炼方法可能各不相同,可修炼所利用的能量本质,却是一样的。
所以,用外星文明的修炼功法去修炼,虽然对文启东这个地球人类生命来说,不是完全的锲合,但对修炼进化能量的掌控和吸收,同样能发挥作用。
只不过前期修炼的进度,和对进化能量的利用要低一些。
毕竟,地球上的人类和创造了这个功法的类人文明,两个文明的生命体,在细微之处还是存在着差异。
能用就好,其它的,文启东讲究不了太多,也没有其它选择不是。
文启东的身体体质,用医学术语来说,就是亚健康状态,虽不是三秒男,也好不到哪去。
这不是啥病,概括来说,就是现代人普遍的一种缺乏锻炼症——懒病。
社会进步了,生活中,各种方便快捷的服务,使得现代人减少了很多活动量……,甚至有些人吃个饭都懒得动,外卖送到自己手里还嫌不及时。
缺乏强迫性的运动下,大部分人,包括大部分年轻人,身体体质都处于弱鸡状态……
文启东这个弱鸡,修炼了半天加一夜之后……
还是个弱鸡……
只不过,在按照功法修炼,吸收了一点生命进化能量后,由弱鸡变成了弱鸡中的战斗鸡。
迎着明朝时空又一天的朝阳,挥了挥感觉有力了多的手臂,文启东很是感叹进化能量的神奇。
无影无形的进化能量,在正确的修炼方式下,被身体吸收,对生命体进行洗涤改造时,那种酸爽…..
一夜没睡,文启东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疲惫,反而越发精力旺盛,这要在以前那是不可能的。
以前不要说一夜不睡,就是多熬几个小时,第二天,一个白天都会精力不济打瞌睡。
取得这样的修炼效果,代价就是在半天一夜的修炼中,消耗掉了一个,像是一小段枯木样的,含有进化能量的宝贵材料。
最可惜的是,那一小段枯木样材料所含的进化能量,文启东只利用了一半,其它的都浪费掉了。
没办法,修炼的菜鸟,……什么事刚开始时都是缺乏经验。
虽没有一夜之间就从青铜成为王者,但功夫也没有白费,显现出来的成就是对小球的掌控又强了一丝。
比起昨天还需要先集中精神,费力的去控制小球储物空间通道,今天已是能很流畅轻松的,意念一动,就能使用小球储物空间收取用具,令文启东很是对自己半天一夜的努力感到满意。
吃过了水煮牛肉干,和最后一块面包,感觉只是半饱的文启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起了餐具。
吃的东西只剩下半包牛肉干了,在没有食物补充之前,要留着救急。
对于食物,文启东现在不是太心慌,草原上能吃的东西不少。
当然,要是普通人,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要在空旷的草原上获得食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草原上生活着很多动物,对于作为肉食者一员的人类——文启东来说,这就是食物的来源。
为了不在走出草原之前饿肚子,文启东把目标对准了望远镜下的一群野驴。
这群野驴是文启东收拾好了装具,离开了呆了两天的巨石营地,向南行进了一个多小时后,在又一处草原水洼处发现的。
大大小小十来头的野驴群,聚集在水洼旁,有些在吃草,有些在喝水,还有两头野驴在为了繁衍而忙碌。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对于吃驴肉,文启东很是向往。
其实在没有发现野驴群之前,文启东遇到过一群二十多匹的野马群,从来没吃过马肉,文启东本想尝尝马肉的味道,想了一想又放弃了。
主要是心理原因,感觉马是人类驱使的亲近动物,还有就是被以前看到的众多文字描绘,说马肉难吃所影响吧。
一路走来,除了野马和野驴,草原上最多的是草原鼠,对于吃老鼠,哪怕是,不是吃垃圾的家鼠,是吃草根虫子长大的草原鼠,文启东还是提不起一点去吃的欲望。
至于去吃蜥蜴,蚂蚁,肉虫等…….
文启东更是想一想就反胃……
那些东西,不到快饿死的边缘,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驴肉虽好吃,可想吃到嘴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些野驴可不是待宰的家养驴,警觉的很。
文启东离野驴群还有二百多米,野驴群中警戒成员就已经停止了活动,高昂的驴头上,两双黑大驴眼,警觉的盯着文启东,警报已从驴嘴里发出,其它驴群成员也停止了吃草喝水,抬起头来。
二百多米,超出了文启东能捕捉野驴的能力范围。
捕捉野驴,文启东打算使用电击,而护腕电击器的电击距离只有一百米,够不到啊。
看了看已经警觉起来的野驴群,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文启东转身向远离野驴群的方向走了。
野驴群看到威胁安全的两脚动物又远离了,就放松了警惕,陆续的一个个重新开始吃草喝水。
远离野驴群的文启东,用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个情况后,斜向走了二百多米,来到了野驴群下风处一个小缓坡下。
说是缓坡,也就是一处比周围地面低一米多的洼地。
文启东蹲下身,先卸掉身上装备包,然后抬头向野驴群的方向看了看。
这处缓坡,离野驴群大概有五六百米,缓坡和野驴群之间还有几处地势高低起伏之处。
最有利的是,有几处长势茂盛的草丛,处于其间,这为文启东接近野驴群提供了掩护。
看好了方向和地势,文启东俯下身,手脚并用的开始向野驴群接近。
匍匐前进,看似简单,其实是一个很消耗体力的技术活。
特别对没有专业训练过的人来说,更是很有难度的一项运动,短距离还好,长距离的地形复杂的匍匐前进……。
文启东匍匐前进了不到三百米,大汉淋漓手脚酸软不说,还轻伤了。
伤势在手腕处,是在爬一处缓坡时,一不小心,被一块带有棱角的坚石划伤的。
趴在一处长草丛后面,文启东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一边喘着气休息。
处理好伤口,抬头看了看,离野驴群还有约一百多米。
驴肉就在眼前,文启东深吸一口气,把身子趴的更低了一些,借着草丛的遮挡,缓缓的向着野驴群爬去。
艰难地最后一段距离,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时候,文启东终于爬进了野驴群一百米的范围。
看着前方再一次警觉起来的野驴群,文启东放松身心的长出一口气,翻身躺在了草地上。
xiaoshuting.la
已经警觉起来的野驴群,被文启东四肢朝天躺在草地上的动静惊到了,有几匹离的近的野驴向文启东看了看后,已经迈开了四蹄,准备走了。
文启东侧头看了一眼准备跑的野驴群……,想跑……
定向电击……
野驴群中的一头健壮野驴,在文启东一个念头之间,在跑动中,一头栽倒在地……
第十章 杀生
突然跌倒了一头同伴,把还站在水洼边观望的几头野驴也惊到了,整个野驴群在一头健壮的公驴带领下,惊慌的离开了水洼,向远处跑去。
随着野驴群的蹄声渐渐远去,刚才还喧闹的水洼安静了下来,周边的空地上,只余下了一头倒在地上,时不时还挣扎一下的猎物野驴,和躺在不远处不想动的猎人文启东。
五百多米的匍匐前进,真是把文启东累坏了,就这还是多亏了这两天经过修炼,身体素质提高了一些,要不然,五百米匍匐前进这样高难度的运动,搁以前的身体状况根本坚持不下来。
驴肉已收获在手,文启东也不急着去处理了,为了缓解酸痛的身体,意念一动,从小球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块‘小石头’。
鸡蛋大小的‘小石头’呈椭圆形,油黑发亮,握在手中,还能感到一丝丝的凉意。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一块含有进化能量的‘石头’,要是在修真的世界,这就是一块‘灵石’,一块只能算是下品的灵石。
这块灵石,也是文启东目前能从储物空间取出的,含有进化能量用于修炼的材料之一。
空旷的草原一望无垠,水洼旁边及周围目力所及之处,除了一人一驴,看不到其它大的动物。
取出了辅助修炼材料,文启东就在原地不动,进入了修炼状态。
修炼,生命体的进化修炼,没啥神秘的,总体来说就是:生命体吸收外在能量补充自身,使得自身机体得到强化……。
外在能量是很广泛的,吃饭,呼吸空气,各种能被生命体吸收的食物及物质,都是外在能量。
甚至一些辐射也是外在能量,只不过绝大部分辐射,对地球生命体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有害外在能量。
要是分类的话,不含有进化能量的物质,都属于低等外在能量,含有进化能量的,属于高等外在能量。
fqxsw.org
当然,这两大类之间,也有高低之分。
就像是地球上的动植物,野生的,纯天然的,生长年限久的,这些食材,人吃了后,对身体的能量补充,就是比速生的激素催生出来的要好。
当然,你非要说砖家们已经论证了,速生的食物营养成分和那些野生的是一样的,对身体也是有益的……,那……,你相信也是对的……。
生命体只吸收低等外在能量,就是在合理的锻炼下,也只是维持生命,最多强壮一下肌体。
而高等级外在能量,能使生命体得到进化,是能打破生命本体的桎梏,提升生命体的等级。
这就像是泥土砖和瓷器的区别,你把泥土做成砖,风吹雨淋几十年后,它就风化了,要是改变制造方法,再用超高温煅烧后做成瓷器,几百年上千年还能完好无缺。
生命体的修炼也是如此……。
能够吸收到高等级的外在进化能量,掌握正确的修炼方法,生命体就能够很快的得到进化和升华。
文启东现在的修炼状态就是如此,既有进化能量吸收,修炼方法又很正确,结果是立竿见影。
一个小时的修炼,文启东立即就满血复活了,而且身体能力还提升了一大截。
不光是大脑思维波强化了一点,身体机能也加强了很多,要是让他再来一个五百米匍匐前进,绝对要轻松得多。
看着手中进化能量完全消失的‘石头’,文启东感觉自己吸收能量的速度好像快了一些……。
这不奇怪,文启东刚开始利用进化能量修炼时,大部分时间,身体是在适应进化能量,肌体的改变也需要一个过程,所以能量吸收的慢不说,还浪费了一部分。
当文启东的身体经过进化能量的初步强化和适应后,再次修炼时,能量的吸收和利用自然而然的提高了。
修炼过后,疲惫尽去,就连手上的伤口好像也不痛了,但随之而来的饥饿,进化能量增强了身体机能,也使得身体需要大量的有机物质来补充,看着不远处的那头野驴,文启东现在感觉能一顿把它吃下去。
迫不及待的来到野驴旁边,看着只是被自己破坏了四肢的运动神经,躺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的野驴,文启东不知怎么办了。
想吃驴肉,需要先杀驴,然后剥皮割肉……。
可是,这样的活文启东没干过啊……。
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现在面对一头野驴这样快千斤的庞然活物,文启东不知如何下手,也下不了手……。
这可是面对面的杀生,不是在电脑或手机屏幕上,手持砍刀大杀四方的游戏,这可是要见真血的,还会实打实溅一身真血的。
文启东没有晕血症,也不怕溅一身血,只是……,屠夫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围着躺在地上的野驴转了好几圈,手里的短刀都攥出汗了,文启东也没能下得了手。
最终,还是红焖驴肉战胜了慈悲心,两声枪响之后,还在挣扎的野驴,结束了它的驴生……。
文启东还是没有过的了自己心理那一关,放弃了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而是选择了二米外背后开枪,给了野驴一个痛快的死法。
世人为什么那么看重第一次,就是因为,不论什么事,只要是第一名,第一次,都是一个转变的开始,这种转变对事对人都很重要。
第一次杀驴,第一次剥皮取肉……。
文启东的这个第一次,表现得很是生涩,像是没有经验的初哥,手忙脚乱不得要领,活干的很菜鸟。
忙活了半天,感觉自己实在没有庖丁解牛的天赋后,文启东放弃了驴肝驴肺等,只取了两条驴大腿。
连着半个驴臀的驴大腿,每个去了皮骨也有二三十斤了,足够吃好多顿了。
其实,文启东最想吃的是驴板肠……,不过,在用刀划破了驴肠,被混合味熏的翻了两口酸水后,无奈的放弃了。
把驴腿肉分成一块块不超过一公斤的小肉块,然后把这些肉块,收进小球储物空间。
小球的储物空间,虽然不是修仙世界中的空间法宝,但却有很多相同之处。
其中,食物保鲜功能,文启东通过半块吃剩的面包,已对其有了验证。
面包是发酵食品,拆开包装后,一般很难保存(加了防腐剂的除外),二天前,文启东把自己吃剩下的半块面包收进储物空间,今天取出来后,味道,干湿度一点没变。
装完两个大驴腿,文启东看看剩下的大半头驴,犹豫着是不是再拆点驴排……。
站在死驴旁边,还在犹豫的文启东,被一阵阵突起的风打消了念头。
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偏西了,温差的出现,使得空旷的草原上漫起了一阵紧过一阵的落日风。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下午四点过了。
时间不早了,忙活了大半天,又累又饿的,晚上的住宿地还没选好,还是先解决今天吃住的问题吧。
想到这,文启东收拾了一下工具,穿上脱下的外衣,准备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
刚向南面走了五六步,文启东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一瞬间有些僵硬的停在那里,一两秒后,才慢慢转着头左右看了看……,
后面的情况不知道,光是前面和左右,文启东就在或远或近的草丛中,发现一群流着哈喇子的‘狼狗’,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第十一章 适应
被一双双泛着蓝光透着嗜血欲望的眼睛盯着,文启东一瞬间,腿软了。
腿发软,身体也禁不住的微微晃动起来,就这几秒钟的惶惶状态下,坏了……。
自然界中,很多动物都有敏锐的察觉能力,作为顶级的猎食动物——草原狼,捕猎时的察觉性更是厉害。
看到眼前的肉食两脚羊,露出了怯意,围在文启东侧后方负责捕杀的两头狼,低伏着准备随时出击的身体,开始缓缓的向眼前的猎物移动。
几天的修炼不是白练的,能促进身体进化的修炼物质也没浪费,虽然眼睛没看到,但当怀着搏杀恶念的两头浪进入十米范围后,立即就被文启东察觉了。
现在的文启东,经过几天的修炼,特别是吸收了生命进化能量后,身体的敏感度觉识能力得到了提高。
就像是对于视觉之外的感应,没修炼前的身体,攻击需要接近皮肤时,才能会有所察觉。
修炼后,文启东的身体好像是装了雷达,对自己身边三米范围内的动静,不去刻意注意,也能时刻清晰感应,要是注意力一集中,身体察觉感应范围,十米之内都能清清楚楚。
普通人,被一群狼围住了,刚开始会有什么反应。
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的武二郎,看到一头老虎近身的霎那,也是激灵灵一哆嗦,刹那间一身冷汗……。
面对比一头老虎还难对付的狼群,以前见一条狗都躲着走的文启东,没有瘫软在地,只是身体僵硬腿发软,已经表现的很是坚强了。
没有被狼群赫的瘫倒在地,文启东短暂的几秒僵硬后,刚才一刹间惊惧懵掉的大脑又运转了起来。
笔趣阁
第一时间,只用了一秒的反应,文启东就把外兜内的一把手枪握在了手中。
枪柄的坚实手感,以及金属的微微凉意,通过手掌的触感传到大脑,让文启东慌乱的心跳又降低了一些。
猛然一个转身,随着身体转向身后的枪口,啪啪 两声枪响……
从文启东身后扑上来的两头草原狼,在枪声中,先后倒栽回去。
这一场景,让文启东信心大增,周围蠢蠢欲动的狼群,也被那两头倒在地上呜咽挣扎的同类惊呆了。
不过情况没有多大的好转,随着像是被撞晕的两头狼,一头完好无缺的又重新站起,一头瘸着一条流血的腿也站了起来,狼群又一次把目光投射在两脚羊文启东身上。
看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卧槽了两句的文启东,稳定了一下心情,大脑沟通了小球智能超脑,瞬间就从中读取了枪械射击训练内容,然后稳稳的站在原地,不惊不燥的练起了枪法。
一头头草原狼扑上来,又被撞回去……
随着一声声枪响,文启东的枪法越来越准……。
不一会,周围被命中要害,倒地不起的草原狼,在文启东的周边躺了一地。
当一头处于外围,像是头狼的草原狼,忍不住扑了上来,也被文启东一枪打倒在地后,狼群的进攻停止了。
二十多头的狼群,这时,也已经被文启东消灭了近一半。
剩下的十几匹狼,站在文启东的四周,茫然地看着头狼的尸体,又看看眼前两脚羊,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这群在草原上横行无忌,无往不利的狼群,除了遇到几百人以上的武装马队,从来没有退缩过。
平时,遇到一个或几个的两脚羊,基本上就是一顿美味到口。
就是偶尔遇到的是拿有弓箭刀 棍的两脚羊,也会以很小的伤亡代价,最终获得美味。
今天,结果出乎了狼群们的意外……
一声声,还没有牧羊鞭响的声音,每响一两声,就会有自己的同类倒地,最令这群草原狼迷惑的是,扑上去的同类,都是挨不到两脚羊的身体,就扑倒在地。
这……,在以前的狼生里,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景啊……
文启东不知道,也没有修炼到,能洞悉狼脑的想法,看到狼群虽然没有再进攻,可还是围着自己,稍一停顿,又继续了自己的枪法练习。
由于有了一点手感,再加上领会了射击技巧,修炼后手臂力量又控枪很稳。
剩下还没跑的狼群倒霉了。
现在,文启东的枪法已能做到,五十米内,对狼这样大的目标,能一枪一个,不落空了。
看到自己的同类,随着面前两脚羊手中的未知,发出一声声响声后,又开始接连到地,哀嚎死亡……。
剩下的草原狼,低头夹尾,四散逃窜而去。
对着四散奔逃的草原狼,文启东直到枪枪落空,才停止了射击,放过了已经跑出了射程的几匹狼。
看着跑远的狼群,有点手涩的耍了一个简单的枪旋,又向空发泄般的开了两枪……
此时文启东的心情很是畅快,没有了杀驴时的那种不适感,双枪在手的豪情又回来了。
古有周处斩蛟武松打虎,现有文启东单身屠戮群狼……。
虽说有点作弊,可这样的壮举……对,就是壮举,对于以前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文启东来说,绝对是身理心理上的一大突破。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十几匹狼尸,文启东对自己孤身于陌生时空的心理不适和不安,好像稍稍那么缓解了一些。
发泄了一些未知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心情,回归了平常状态的文启东,很快就被浓郁的血腥熏的受不了了。
看看倒在地上狼尸,身上的血迹就不说了,可能是即将进入夏季,狼身上都已经在换毛了,蓬乱的,一块块失去光泽的毛发,使得狼皮很是难看。
这也让文启东心中一转,想搞几张狼皮的念头打消了。
这样的狼皮,在现代原时空不知道行情怎么样,不过由于缺,想来能卖点钱,但在这虎狼动物还泛滥的明时空,这样的狼皮应该不值钱吧……。
至于狼肉,对了,还有狼鞭……
也不知现在明人,明人中的男人们,对于各种鞭,是不是已和后世华夏大吃货们的口味相似了……
一阵风吹来,越发浓郁的血腥味,熏的文启东立即放弃臆想,感应了一下风向,迎着上风头而去。
第十二章 见到明人了
远离了充满血腥味的杀戮之地,迎着风走了不到五里,精神已经完全松懈下来的文启东,感觉越来越疲惫和饥饿。
本来就有点饿,杀了野驴后,还没等吃上驴肉,就被野狼群包围了,一通精神高度紧张的操作下来,身体消耗更大了,急需能量补充。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以及快要落山的夕阳,文启东就近寻了一处没有长草的空地,作为了今晚的宿营地。
稍微清理了一块空地,没有顾得搭建帐篷,文启东先把烤肉支架和炖肉汤锅拿了出来……,饥肠辘辘身处荒野,唯有热汤和食物才是最大的安慰。
黑暗很快就笼罩了草原,昼夜温差卷起了草原风,孤寂荒原上,夜幕下的一处火堆被风吹的摇摆不定。
坐在火堆旁的文启东伸了伸懒腰,吃饱喝足,一天的紧张和疲劳涌了上来。
四下里看了看,寂静下偶尔发出几声不知名夜行动物鸣叫的草原,没发现有啥感觉危险的动静。
文启东用火堆周边的石头,把还在燃烧火堆压了压,让火苗变得小些,这样火堆就能多保持些时间。
处理完火堆,用所剩不多的水俭省的洗漱了一下,钻进旁边抽空搭好的帐篷。
竟管已经好几天没洗澡,浑身粘黏难受的不行,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还是让文启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也许是身体得到了进化能量改善了的原因,一大早醒来,文启东不仅是身体没有平常人的疲劳酸痛感,精神上也很是感觉清醒。
看看腕表,显示才是早上六点一刻,草原上的太阳还没从东方升起。
用剩下的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文启东来到帐篷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小球空间中拿出还有半杯热水的水杯,又拿出一块还带着温热,昨天剩下的烤驴肉,一边吃着纯驴肉早餐,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清晨的草原。
清晨草原的远处,还是处于暗色的朦胧之中,影影绰绰的像是一些虚实之间的景物变幻。
ahzww.org
连着两天,顿顿都是肉食,现在也算是修炼人士的文启东,也感觉自己的胃对于肉食有点腻了。
肠胃里没有了谷物食物纤维,今天早上大便都不通畅了,大便还很臭。
还是要尽快走出草原,到南面吃谷物的大明境内,生来就是吃素的命,天天吃肉还适应不了了。
不光是吃的问题,寻找一个合适的居住地,也是目前需要最先解决的问题,修炼,本也讲究法,侣,财,地。
闻了闻身上的馊味,文启东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帐篷,大背包等大件物品,现在还没有能力收进小球空间存放,只好还得背在身上。
对小球的掌控,文启东现在已经越来越熟练,能收储的物品体积和重量,也稍微有些增加。
这些看的见得进步,使得文启东对于修炼也越发心切。
收拾好东西,取出驴友版指南针,确定了一下方向,再沟通了一下小球智脑,和智脑中存储的华夏古今地图对照了一下,文启东决定先到最近的大明城镇,张家口边镇看看。
从地图上对比来看,张家口边镇离自己现在的距离大约还有五十多公里,靠两条腿走过去,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得走一天多。
一天多的步行,对于已经用进化能量练体的文启东来说,有点强度,但还能承受。
孤寂的旅程,三个小时走下来,磨练着文启东的身心,抬眼看了看,空旷的草原好像没有边际。
感觉有点疲惫的文启东,看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处水源地,决定休息一下。
一路行来,文启东看到明末的草原和自己所处时空的现代草原,总体来说环境生态区别不大。
稍微的差别,就是明末的草原,草地覆盖率要稍好一些,但看上去也显得很干旱,这可能和明末正是处于地球小冰河时期有关吧。
走到水源地旁边,文启东四下里看了看,这处水源地,像是一条已经快干旱的季节性小河河湾,由于河湾处于洼地低处,所以还存留着一些河水。
下了铺满鹅暖石和碎石片的河滩,来到水湾边,文启东取出净水器,开始过滤已经显得有些浑的河水。
看着手中小巧的超级科技造物净水器,轻松的就把浑浊的河水,变成了优级饮用水,文启东很是感慨。
穿越到陌生的时空,对文启东这样的现代人来说是不幸的,不过能拥有小球这样的超级科技造物,又是幸运的。
对于文启东这样,习惯了现代生活的物质丰富和便利的人来说,要是没有小球这样的工具在手,不等走出草原,九成九的概率活不下去。
喝了水,吃了几口熟驴肉,感觉休息好了的文启东,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赶路。
一路行来,越往南,文启东感觉越安静。
草原上的大型动物,在行程中的周围渐渐稀少,像是大型的野马和野驴,野羊等动物,都很难见了。
行程四周,除了草地和荒地,就只有偶尔一两群鸟雀鸣叫着飞过,显得天地越发的空寂。
要不是草地上渐渐出现人类活动痕迹越来越多,最后还出现了好几道延伸到远方车辙,文启东都有点怀疑自己又穿越到了蛮荒之地。
看到两边延伸到不知何处的,南北方向的车辙,还是像是常走车马的车辙痕迹,文启东知道自己快走出草原了。
取出望远镜向南看了看,镜头下已经出现了远山的影子。
看看腕表,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天色还很亮,文启东决定再顺着车辙向南走一两个小时,这样的话,明天一早就有可能到明朝的张家口了。
为了不至于太疲劳,文启东又从小球储物空间内,取出一个像是一朵石花巴掌大的修炼灵物,一边匀速的行走,一边吸收进化能量淬炼身体。
这是文启东对进化能量的新发现,运转修炼功法,在运动中吸收进化能量,能很好的消除疲劳,淬炼肌体。
向南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沉浸在修炼快感中的文启东,迟疑的停下了脚步,抬眼向南面远处看了看,随即又架起望远镜。
已近落辉光照下的南方向草原之处,镜头之下,清晰的看见一群手持兵刃的骑兵,一队马拉的,装满货物的大车,正从南面,向北面而来。
惊动文启东的,是十几名前出车队近一两千米的一小队骑兵。
文启东之所以判断对方是骑兵,是因为,从望远镜镜头内,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身穿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器,以及马鞍上佩戴的弓箭。
由于先前沉迷于修炼,文启东没有注意自己四周的远处
所以,等文启东发现这队人马时,这队像是运输商队的人马前出小队,离文启东已经不远了,已经是肉眼隐约可见的距离。
第十三章 有麻烦了
来到明时空好几天了,一直是身处空无一人的荒原中,猛然看到了这个时空的人类
文启东的心里,稍稍有些激动之余,好奇和惶然也不由的从内心泛起。
之所以心有惶然,是因为有戒备之心。
在现代社会,文启东到过西部的偏辟乡村,那些常年见不到几个外来人的村落,见到陌生的外来人时,绝对不是先热情的迎接
想想,在这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当地土著见到奇装异服的陌生人时,会有什么表现
更不要说,相遇的地点,还是在明蒙交界处的无人地带。
文启东停下脚步,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这一队人马,判断自己遇到这队人马可能会出现的结果
镜头下,十几名骑兵队中,一个穿着全身甲,头戴尖顶铁盔的骑兵,用手中的马鞭指着文启东的方向,一边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文启东看了半天,也没有搞清对方是什么情况,不过,看这队人马的架势,最好还是不要凑上去为好。
又看了看这队人马所行进的方向,文启东决定避开,不和这队人马产生交集。
有了决定,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文启东由向南改为向西行走,因为西边有一些高低十几米左右的起伏地形,有利于隐藏。
改向西行,走了一里多地后,一片七八米高的地形挡住双方的视线。
于是,文启东不再关注对方,专心沿着高坡下的低地,准备绕个弧线向南。
另一边,离文启东还远在二三公里的马队
领队的首领,阿尔布.新嘎是镶黄旗的一名巴牙喇,他这一次的任务是接应护送明人范家的商队,要把商队运送的铁器、食盐、粮食等物品安全的护送到盛京。
骑在马上的阿尔布.新嘎,看到前方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向西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一边问身边的甲兵看清是啥人了没有,一边回头看后面的商队
这些物质,可是上面各位贝勒爷们最是关切的东西,绝不容有失的急需补给。
自己的族人们不善于耕种,粮食都是靠从明人哪里获取。
以前,想获得食盐和粮食,需要族人们冒着生命危险,到深山老林里挖山参打猎物,用这些东西到集市上和明人换取粮食等生活用品。
ahzww.org
后来,直接从明人哪里抢,不断的抢,杀得软弱的明人血流成河。
现在,整个大凌河以北,明人都被杀完了,抢完了,族人生存的地盘越来越大,族人兵丁越来越多,可粮食却不够吃了。
那些抓来的奴隶阿哈,种出的粮食收成太少,就是不让那些阿哈们吃饭,结余下来的粮食还是不够贵人们和族人们吃用。
好在有这些明人商人,为了换取那些抢来的金银珠宝,从明境内偷运来了大量的粮食、食盐、铁器等急需品。
自己的任务就是,护送这些商人和物质,穿过还是蒙人地盘的草原,安全的把一批批急需的货物送回去。
这样的任务,阿尔布.新嘎已经执行了十几次了,信奉的“天神”保佑,自己一直没出差错
虽然这样的护送任务,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的危险了,但是,阿布尔还是保持警惕
以前血淋淋的先例告诉他,要是出了问题,不光是自己会被砍头,自己的家人也会被沦落成其他甲兵的奴隶
刚才自己恍然看到的人影,由于离得远,没能看清到底是动物还是一个人,为了安全考虑,还是派两个甲兵去看一看。
出了长城口外,胆弱的明人就不用担心了,就怕是一些刚过了春灾还没有恢复畜牧的蒙人部落,这些蒙人部落,在饥饿下,可是啥都敢抢。
去年,另一个明人商队运送的布匹和铁器,就是被一个饿急了的蒙人小部落抢了,负责押运的一队自己族人甲兵,幸存下来的也都被王爷斩首
虽然那个蒙人部落被莽古尔泰贝勒带兵灭了族,极大的震慑了蒙人,但还是有些穷的没粮吃的蒙人部落,像胆怯的野狗一样,偷窥着猛虎爪下的肉食。
小心谨慎些没错,自己可不想出了纰漏,掉了脑袋。
阿布尔.新嘎这个后金白甲兵的心理活动,下的命令,对于自己将要造成的后果,文启东远隔几公里,是没法知道
文启东现在只想着,要绕开这队看上去就有一定危险性的人马,不给自己找事。
虽说穿越到了明末,这个华夏大地即将文明沉沦的时代,可现在,文启东的心里没有一点染指天下,拯救世界的想法。
自己在现代时空也就是一个普通人,活了二十多年,在学校,在社会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头藏犄角,潜龙在渊的迹象和评价
来到了几百年前,知道点历史,有了些超前的眼光,就能平天下,称霸世界了......
别闹,开啥玩笑……
这样的事,是普通人能搞定的吗!
就算是自己拥有小球这个超级文明造物的外挂,也只能是让自己在这陌生的时空,活的方便一些
至于去争天下、平天下……,这种需要高情商、高智商、还得有王八之气的活……
文起东把自己,从幼儿园到穿越前,二十多年的表现努力的回想了一遍,没有发现自己有干这种活的潜质.
三代都是贫下中农家庭出身,毕业混了几年,连一个十几人的小团队都没管理过.
这样的底层小人物,换一个时代,直接就能雄霸天下了?
文起东表示,自己都不相信……
自己要是有王霸之气,有争霸天下的潜力和能力,在现代时空也不会混的那么惨
主要是,自己现在拥有了长生的钥匙,更精彩的生活方式在等着自己。
对比于漫步宇宙星空,探寻未知大千世界,求得长生,和困在一个小小星球上,几十年就被埋在了黄土下……
这两个选择,傻子也知道怎样选。
这也是文启东看到那队手持兵器的人马后,不凑上去的原因,不给自己找麻烦。
事情就是这样,有时候,麻烦不是自己去找的,而是主动找过来的……
二三公里的距离,地走需要半个小时,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几分钟的事。
文启东斜向西行,刚走出不远,就被人堵住了去路。
两名身披铠甲,手持兵刃的古代骑兵,绕过前面的小丘,堵在了文启东的面前。
在离文启东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两名骑兵停住了战马,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能成为八旗中的白甲兵,两人也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有些见识的了。
自己汗国里的贵人,蒙人中的贵族和牧民,明人的官吏、书生、军士、农人……,没有一种能和眼前的人对的上号。
衣着,上下分开,有点像是明人的农夫,但款式不对,脑袋上没有长发,像是喇嘛或是出家人,但头发又比出家人长……。
看相貌近似于明人,一个古怪的大包行李背在身上。
让两人有点疑惑的是,面对两匹雄壮的战马,血光杀气腾腾的大刀,对方看上去没有一点胆怯,看样子还很好奇。
首先判断,这个人不像是蒙人和明人,要是这两方的单独行人,早拼命逃跑或瘫软在地喊饶命了。
不管是什么人,在战马和马刀面前,都是待宰的猪羊,不过看着对方奇特,还是先问问吧。
“呔……,(满语,你是什么人……)”。
第十四章 首秀杀
近距离的面对两名杀气腾腾的披甲骑兵,文启东感觉自己心跳的有点快,腿也有点小颤。
面对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甲兵,文启东想起了一个屠户,现代时空,自己遇到的一位屠户。
还是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自己和一个乡下的屠户做到了一起,屠户是朋友近亲,是陪桌。
在那个屠户身上,文启东感应到了煞气,真正的煞气。
和屠户聊天,五十多岁,杀了三十多年猪,都是自己亲手拿刀了结的。
在这陌生的明时空世界,自己第一次面对这个时空的人类,就是两名浑身煞气,超过了那个屠户身上煞气的骑兵。
文启东:emmd,开场就是难度剧情,很是让人胆颤啊……。
当然,外在上,文启东还是表现得很坚挺,主要是,手中有枪心里不慌。
听到对方说话,虽然听不懂,文启东还是猜到应是在询问。
听不懂,也得有所表达,看看能不能互不干扰,各走各的。
文启东是真不想节外生枝的多事,就算猜测到这两个甲兵,可能是这一时期,占据了辽东的后金兵丁。
就算知道历史记载,这些野蛮的兵丁,可能在辽东杀了很多的明人,文启东也不想理会
对来自几百年后平行时空的文启东来说,几百年前的事只是文字的记载,没有深切的身临其境的感受。
就是二十世纪初的华夏大地,被列强轮流烧杀、抢劫、侵略…..,五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人,也是在看了大量的荧幕、文学作品宣传后,才激起同仇敌忾的心气的。
作为半个键盘侠,文启东也曾经常吐槽历史上,五胡乱华两脚羊,崖山之后无华夏,明亡之后无中国……等这些言论。
下书吧
这些感觉民族气节满满的激情,只不过是吃饱了坐着说话不腰疼的随波逐流,普通人从众心理的表现。
就像是现代社会的扶老人问题,在键盘上大声呐喊应该扶,不能把华夏的传统美德丢了。
真遇到了,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些人都是冷血的,丢失了传统美德的人吗!?
对于,做了基本没啥回报,却可能会把自己带入麻烦处境的事,作为大部分人,大部分也只是艰难活着的普通人,选择真的很困难……。
无可苛责,这只是一般正常的普通人,趋利避害的一种本性而已。
面对杀气腾腾,野蛮而又语言不通的这两个古代甲兵,文启东出于本能的反应,只想各走各的道。
对着两个甲兵,用手比划了几下,看两个甲兵没有多大的反应,文启东转身避开正面,准备走人。
文启东是真不想给自己加责任、找事,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就是原时空,华夏也没亡……。
至于落后挨打了,奴性统治三百年……等
改变世界,造福全人类……
这样的梦想……
在第一次和女孩出去约会,吃了地摊烧烤,回来的路上,就没有了。
两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女孩没怎么看文启东,目光一直在富丽堂皇的店铺和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豪车上流连……
到了街的路口,停下脚步,笑着向文起东挥挥手
“谢谢你的晚宴。走路真累……,再见……”
从此以后,文启东夜里再做梦,全是捡钱、中彩票、豪车来接、这样的梦了。
一厢情愿的文启东,没有躲得开麻烦。
两名女真甲兵,看到眼前这个装扮怪异的人,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说了几句汉话,用手比划了几下就要走,愤怒了。
习惯了杀戮,刚从原始部落走出来的两个甲兵来,看到对方表现,觉得有点蔑视自己啊。
于是,两个甲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甲兵一催战马,向文启东冲过去的同时,腰间的弯刀也已抽出挥起。
已经走出了十来米,背对着两个甲兵的文启东,看似不慌不忙,其实很是紧张。
从转身开始,就一直全神贯注的关注着两个甲兵的动静,甲兵一发动,文启东不用回头就感应到了。
面对向自己冲撞过来,带着狞笑,弯刀高举的甲兵
已经宰过驴,杀过狼的文启东,不等甲兵靠近,就发动了已经使用过的必杀技。
一道无形,肉眼看不见的电击,一闪而过的瞬间,强击电流就埙毁了战马的颈部神经。
只见,催马向文启东杀过来的甲兵,战马速度刚提起,就一头栽倒在地,马上的骑兵也随着惯性扑落马下。
看着摔倒在自己面前的骑兵,文启东抽出手枪,横了狠心,对准挣扎着起身的甲兵,扣动了扳机……
能防御住明军弓箭、刀枪的双层铠甲,随着一声枪响,胸甲被破开一个空洞,刚刚站起身的甲兵又像被重击了一样,退了两步坐倒在地。
被子弹打烂了心脏的甲兵,无力地抬眼恶狠狠看了文启东一眼,就挺倒在地,身体还在无力的抽搐着。
强忍了一下生理反应的不适,文启东抬手把枪口对准了远处的另一个甲兵。
本以为是一次简单杀戮,正准备欣赏同伴斩首技巧的另一个甲兵,被这出乎意料的结果惊呆了,下意识的拉紧马缰,战马被拉的前进后退的反复不知所措。
二十米的距离,对文启东已经锻炼过的枪法来说,还是很精准的。
二声枪响后,正在犹豫进攻还是逃跑的甲兵,一头栽下战马,被文启东用二颗子弹,强行为他做出了选择。
文启东走到倒地的甲兵面前检查战果时,身中两枪奄奄一息的甲兵还没死透,胸前铠甲上的两个枪眼血流满胸。
甲兵用逐渐失去神彩的目光,着重的看了一下,那要了自己性命的手统,留着血的嘴里嘟囔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头一歪,死了。
唉!……,文启东叹息一声。
枪法还是不行,二十米的距离,这样大的一个活动目标,二枪还没能完全命中要害。
想了想,不完全是枪法的问题,还是心理原因,杀人,毕竟不是宰驴杀狼……。
解决了暂时的麻烦,是打扫战场的时候了。
两匹战马,一匹残了,一匹可以成为自己的代步工具,两匹马的马鞍子上,零零碎碎挂了不少东西。
文启东没有仔细的去看都有啥,大致翻捡了一下,把残了的那匹马上的东西,捡了几样自己感觉有用的,就立即拉着另一匹战马离开了杀戮现场。
至于两具甲兵的尸体,文启东现在,能强压着心理的不适就不错了,其它的,还是赶快走吧,多呆一会,可能真要吐了。
再说,不抓紧时间赶快离开,远处的甲兵大队杀过来,那才是大麻烦。
文启东拉着战马,利用旁边的小土丘挡住远处大队骑兵的视线,拐着弯走向另一个更高的土丘后面……
好在二三百米的距离不算远,在用轻微的电击驯服了一开始还不很听话的战马后,速度加快,三五分钟,就拉着战马绕到了另一个高大的土丘一侧。
到了土丘之后,文启东连扒带爬的上了马背,坐在马背上,向远处骑兵大队方向看了看,很好,挡的很严实,谁也看不见谁。
“嘚……”,文启东一抖马缰,飞驰…….,慢跑吧马儿。
第十五 猎物
文启东会骑马吗!,这要看怎样去比较。
要是和死去的甲兵比,就好比是幼儿和壮汉,文启东是幼儿
要是和从没骑过马的人比,文启东算是稍有骑马经验的人。
骑术就不要提了,只能说,在马儿慢走或平稳慢跑时,勉强能呆在马背上不会摔下来。
不管怎么说吧,战马慢跑的速度,总是要比普通人的两条腿快些。
虽说文启东经过几天的修炼,特别是吸收进化能量改善身体后,身体素质已经比得上专业运动员了,可骑马它不更香吗。
关键是要保持好自己的体力,不远处可是还有一队甲兵,以骑射打遍周边无敌手的后金骑兵,随时会追上来。
文启东的骑术……说不上是骑术,只能说是勉强会骑马,骑在马上,勉强能维持平衡,不会从马上掉下来。
就这,还是在马儿匀速慢跑的状态下的水平。
稍微地势不平处,马儿在这样的地形下,马身高低起伏时,文启东就得努力抓紧马鞍才不让自己掉下马背。
这样的骑马水平,还是现在身体素质加强,身下的战马已经被文启东的电击驯服的基础上才有的。
蒙古战马全力奔跑的时速也不过几十公里,像文启东这样的控马慢跑,快十分钟了,也不过才跑出了几公里。
文启东还没熟悉纵马的技术,身后就传来了群马奔驰的马蹄声。
负责接引押运货物的清甲兵领队阿布尔.新嘎,在派出两名甲兵去探查后,就放缓了行进,一边吩咐其余的甲兵注意警戒,一边向后面的运输队下达命令。
后面的运输大队也有护车卫队,只不过护卫队的武装卫兵都是明人,是明商人的家丁武装。
不要看不起这些私人武装,比起这时的大明边军,这些商人的护院武装,从装备到兵丁素质,要高出明末的普通边军一大截,就是和那些边军将领的家丁相比也毫不逊色。
至于和内地的卫所兵相比,没有可比性,内地的卫所兵现在都是已变成,身体瘦弱、精神麻木的农奴了。
这是明朝的文人官吏和世袭勋贵将领,努力了一百多年,才把大明的武装力量,改造成了符合他们利益需求的结果。
最关键的,这些官僚商人的私人武装,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出卖国家、出卖民族……,是没有底线的。
杀戮、对于这些武装来说,更是没有一点律法的约束,在大明境内还好一些,多少会掩饰一下,在境外,为了一只羊就会抢夺杀人。
文启东没能跑出多远,就被这样的一群私人卫队和一队清兵甲兵追上了。
看了看近在身后的追兵,文启东纵马跑向附近的一条沟壑。
这样的低矮沟壑,在稍有起伏的草原地形上很常见,一般是由干涸的河流形成的。
虽然沟壑的两边崖壁一般只有几米到十几米高,可由于大自然长时间风化作用,骑兵的马匹还很难上的去沟壑两边的崖壁。
对文启东来说,这样的地形,是目前解决身后追兵的有利条件。
身后的追兵,文启东大致目测了一下,绝对不低于五十骑,这和自己一开始观察到的人数相比,只是那队人马的三分之一左右。
也就是说,这还只是麻烦的一部分,就是解决了这部分骑兵,以自己的骑术速度,后面说不定还有大队的骑兵追上来。
文启东有立于不败之地的黑科技,外星文明的护盾电击武器,本人的生命安全不用惊慌。
bqgxsydw.com
考虑的是,护盾电击器毕竟不是可以无限使用的仙器,小球内的超级能量源可不多了,在没有渠道补充之前,能量源要尽量节约使用。
在身后的追兵已经迫近一箭之地之时,文启东逃进了沟壑之中。
这是一条两边的崖壁只有十几米高的干涸河道沟壑,沟壑宽不到五十米,两边的崖壁上方都是崎岖不平的小沟壑地形,这样地形对文启东来说很有利,不用担心骑兵在沟壑的崖壁上攻击。
沟壑不知有多长,因为不是直的,文启东进了沟壑后一百多米就有一个拐弯,向前几百米还有一个拐弯,再远,崖壁就挡住看不到了。
回头看了一眼追进沟壑近在咫尺的甲兵,文启东弃马攀上了一处崖壁的裂缝。
这是一处凸出沟壑中五六米的崖壁,由于雨水和风蚀,凸出的崖壁上有好几道离地二三米高,底部窄小崖顶宽大的裂缝。
文启东选择的是一道进度比较宽深的崖缝,除了正面,身体两侧都能被遮挡。
就在文启东攀上崖壁裂缝的同时,身后的追兵也追到了崖壁近前。
等马匹奔驰搅动的漫天灰尘散去,逃跑者和追逃者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相互沉默的打量着。
站在两米多高的崖缝上,文启东居高临下的看着涌进沟壑中的甲兵,将近二十多名甲兵,不光外表看上去粗犷凶狠,行动上也很是严密有序。
二十多名甲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对着文启东藏身的崖缝形成了层次分明的包围圈。
正对崖缝,五名甲兵勒马堵在前面排成一线,后面是散开的几名甲兵,剩余的甲兵分开在崖缝左右不远处,把文启东可能的逃跑路线封的是严严实实。
甲兵的领队阿布尔.新嘎没有在第一排,而是身处第一排骑兵的身后,作为领队,常年的征战厮杀,他很是清楚自己的职责,也很注意自身的安全。
对于两名甲兵的死亡,阿布尔.新嘎大致看的出是被火统打死的,自己所见过的火统,超过二十步,就很难破开双层甲。
身披双层甲的阿布尔.新嘎看着二十步外,缩身在崖缝上的‘和尚’,看穿着发型,疑是出家人的‘猎物’,挥手示意。
一匹战马越众而出,马上的骑手是一名身着半身棉甲,相貌近似于汉人的中年汉子。
这名半甲骑兵纵马小步到崖缝七八步处,看了看文启东,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像得到了示意,点了一下头,转回头。
“嗨,……和尚……,你是什么人?,是你杀了我大金的勇士?,下来,放下手中的东西,空手下来……”.
“下来,快点……,要不然……,砍掉你的秃脑袋。”
半身甲的骑兵,用近似于北方方言的语音,向崖缝中的文启东喊着话,语气和表情很是凶恶。
居高领下的看着面前的甲兵,还有后面几名半张弓搭箭对着自己的甲兵,文启东此时的心情很是有点慌。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大场面,文启东是第一次经历,怎样去面对,作为初哥一枚,没经验啊。
文启东经历过的最大场面,带有一点危险性的直面群体事件,是受到一大家七八口人的口诛围攻。
那家的老头喝了文启东推销的保健品后,精神亢奋的住院了,一大家子逮着文启东要求赔偿。
七八口男女老幼围着文启东,不光吐沫芯子喷了一脸,身体还受到轻微的打击推攘。
在警察到来之前,文启东在那样的大场面下,当时很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和心情的慌张。
不同的时空,换了一群张弓搭箭,拔刀相向的中古野蛮甲兵,被包围的文启东除了有点慌,心里的惊恐,居然还没有上次,被七八口男女围着强烈。
第十六章 这是屠杀
虽然没有应对被一群中古甲兵围攻的经验,文启东还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把自己有点微颤的,握着枪的手稳定了下来。
老子现在好歹也是踏上了超凡大道的人了,面对一群中古时代的愚昧野蛮甲兵……
不要慌张,要蔑视,要镇定……
“啊……”
“啊,那个……,嗨,这位,这位壮士……”
“你刚才说的啥,我没听明白,我是一个过路的,马上就会离开这里,不关我的事……”
文启东对着面前的甲兵,连说带比划着。
由于手里还拿着枪,他这边手臂一抬起来比划,后面一排听不到他说什么的甲兵,一看他拿着像是火统的手挥起,立即紧张拉满弓弦,闪着寒光的箭头立即对准了过来。
面前的甲兵可能听懂了文启东的普通话,脸上浮现了一丝轻蔑的嗤笑,用手一指崖缝下的战马。
“说谎,你这秃沙弥,这匹马是怎么来的?”
“下来,快下来,说,你是不是南面的探子。”
看文启东没有从崖缝里下来的意思,喊话的甲兵一边威胁文启东出来,一边的从腰间抽出一柄弯刀恐吓。
看着眼前的情景,跑过二三年业务的文启东明白,对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目前没有直接下杀手,很可能就是像对方说的,杀自己前,想搞清自己是什么人。
就是知道事情善了不了,一时之间,文启东也没有很好的脱身办法。
头上是高十几米的岩壁,身前沟壑被几十名杀气腾腾的甲兵围的死死的,就等着自己下去束手就擒。
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出去
自己手握超过这些甲兵刀剑先进几百年的武器,又有超级文明的能量护盾立于不败之地
面前的这几十名甲兵,对自己来说,就是待宰的羔羊。
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可文启东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希望对方脑筋能突然弱智,心里一时良善了,自动离开……。
说来说去,还是文启东二十多年的和平年代教育,从小就被灌输的规范律法教育,至少目前还主导着文启东思想和行为。
一下子杀几十人,有点下不去手啊!
先前被迫杀的两个甲兵,杀人后的情绪还没消化平静呢,这会能强制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普通人中,文启东这样的心理素质已经表现得不错了。
喊话的甲兵,看文启东对自己的威胁无动于衷,面对自己挥舞的大刀好像也不是那么害怕,纵马向前踏出几步,看崖壁上的异装短发男还是没多大反应后,勒马转身回望了一眼。
对前面的情况,阿布尔.新嘎一直关注着,还和身边的同伴,对崖缝里的奇装异服男人的判断交流一下。
当自己队中的那个会汉化的甲兵,和对方交流无果回头请示后,对前排的弓箭甲兵大声叫喊了几句,一挥手。
饭团探书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两只闪着寒芒的羽箭,向文启东的大腿闪射而去。
不愧是打的东亚无敌手强兵,文启东还没反应过来,两只羽箭精准的分别射在文启东膝盖上。
这一下,把文启东吓了一跳,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砰砰的跳动起来。
文启东被两只精准快疾的羽箭吓了一下的同时,崖缝下的一众甲兵也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没看清吗?,看清了呀!。
两只可以破甲的铁羽箭,在射中目标的瞬间,只见一道光幕一闪,两只本应该插进大腿的羽箭,居然一个停顿后,掉落到了崖下。
惊讶,双方之间的空气好像也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后,随着甲兵队伍中的一声厉吼,面对崖缝,能够用弓箭射到文启东的甲兵,不论远近,皆拿起弓箭。
随后,一阵箭雨直扑崖壁……
羽箭的破空声带着尖啸,如毒蜂群一般,向着崖缝中的文启东攒射而来。
被两只射向自己的羽箭惊吓了一下,还在处于慌乱之中的文启东,还没等重新摆好自己的姿势,大波的羽箭又到了眼前。
“我靠……”
文启东被一支支先后射到自己身前的羽箭,弄得再次小小的慌乱了一下,但又很快稳定了下来。
在外星高等文明黑科技,光幕护盾保护下,射来的利箭根本对文启东造不成威胁
箭雨在文启东身前纷纷落下,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视觉上让人有点惊慌。
要是搁以前那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文启东在此情境下,一会半会肯定很难镇定的下来。
老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就得刮目相看……,经过短短几日的进化能量初步改造修炼后,不论从身体肌能上,还是大脑精神上,文启东都有了很大的强化和提高。
面对现在的场面,文启东只是刚开始稍有慌乱后,作为修炼者的底气很快战胜‘第一次’的慌乱无措。
既然自身立于不败之地,对于想杀死自己的敌人就不能客气了
上学时,也是(吃鸡好手)的文启东很快进入了强击状态。
随着几百年后才出现的现代枪械的击发,最先倒霉的是一名冲到崖缝下的甲兵。
这名甲兵看弓箭射不死对方,就拍马冲上前来,准备用将近两米多长的骑枪把文启东捅死。
不到五米的距离,对于开了挂的文启东来说,不怎么认真瞄准,就一枪了结了这名出头鸟甲兵。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每一声枪响后,就是一名甲兵的落马……
每个王朝和新兴势力的崛起前期,该团体的战斗力都是很强的,面对死亡,士兵的表现都很顽强
一般的军队,没有信仰的官兵,在遇到这样的情况
当一方不能损伤另一方丝毫,而自己一方却不断被对方杀戮,正常会出现什么情景?,肯定是撤退避让或败逃啊。
那是一般的军队,文启东现在面对的,是现在这个时空世界中,东亚新兴势力的杀戮甲兵
就目前表现来看,真正是说的上勇猛和不畏死。
不过,再厉害的冷兵器甲兵,在先进几百年的热武器面前,也都不够看
很快,枪法已经很熟练的文启东,就把面前一排的甲兵击落马下。
文启东上演了一幕枪枪追魂夺命……
近在眼前的活靶子,枪法能不准吗!
这些甲兵可都是冲锋着送到文启东面前,却攻不破文启东身前的能量护盾
最终死在了先进了这个时空几百年的枪口下。
前排死完了,后排的甲兵,一边不停地放箭,一边前仆后继的发起决死冲锋……
文启东在不断的开枪之间,看着眼前的情景,大脑居然想起了自己在原时空时看过的一部老片子《火烧圆明园》。
片中的战争场景,让还是热血的文启东,当时看的很是气愤。
让人气愤且感伤的战争场景……
几万人的清军骑兵,一队队连绵不断的向几千人阵列的八国联军发起决死冲锋
但却在十九世纪的火枪大炮面前,一片片的死去……。
眼前的情况,虽没有电影中的场面大,可场景是多么相似
时空不同,情景本质一样,都是先进吊打落后……
第十七章 化险为夷的‘无敌\’
再不畏死的兵士也是有极限的,区别在于制度,要是军规不死战到底也是死,那么兵士在厮杀时就只能死战到底,反之,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就是一般军队的极限。
甲兵的领队阿布尔.新嘎在攻击一开始时,一看形势不对,就拍马躲到崖壁的一侧远处,立在防守兵甲的后面指挥攻击。
作为一队甲兵的领队,他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这样做也是为了给自己下属的甲兵留一条退路。
后金军内可是有一条联带杀令,自己的主将战死,主将的护卫亲兵因护卫不力要同死,这样的规定是避免主将的亲兵护卫不忠心护主。
所以,一般不是必要的关键时刻,主将不会冲锋在前,这也避免了,战斗一开始领队主将死的过早,军队无人指挥而会造成的混乱和溃败。
攻击在正对崖缝前的两排甲兵死亡殆尽后停了下来,枪声也停止了,这片小小的战场,除了没有完全死透的呻吟和一两声失去主人的战马嘶鸣,只剩下了交战双方的呆立无声。
文启东身体僵硬无语,是因为被自己亲手造成的杀戮场景一时惊呆了。
余下的后金军甲兵,是被自己不能理解的绝望的单方面被杀,吓住了。
在又一声战马嘶鸣声中,交战双方突然都清醒回过神来,不分先后的同时有了动作。
文启东稍有颤抖又带着坚定的重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攻击的目标,余下的清甲兵,则是慌乱的争先恐后的调转马头奔逃。
几个呼吸之间,纷乱的奔逃马蹄声,就消失在干涸河道尽头。
文启东举着枪,瞄着奔逃的甲兵,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扣下扳机,任由甲兵逃离。
作为和平时代长大的平民孩子……,还是没有那么绝断,心不够狠啊。
活着的甲兵都跑了,暂时没有了威胁,文启东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下来。
缓了一下心神,感知了一下还有点僵硬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文启东才把注意力完全关注到崖壁前。
由于吸收了进化能量,虽然修炼时间不长,文启东的各项身体指标还是得到改善和加强。
文启东的眼睛以前是有点近视的,二百来度的近视虽说不戴眼镜也行,看东西还是稍有点模糊。
几天的修炼,加上进化能量的作用,已经恢复且稍超出一点常人的眼视力,清清楚楚的场景这一完全展现眼前,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翻腾了起来。
崖壁下的场景确实很血腥,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特别是有几具尸体还是被爆头而死的。
战斗时为了保命,对举着刀枪冲自己而来的甲兵,文启东眼里只有活着的马上目标。
现在危险解除,精神状态恢复正常,身体感官也回归到正常人模式了,却被眼前战场上的情景刺激到了。
tsxsw.la
这血不淋啦的场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尸体……,受不了,还是赶快离开吧。
摒着呼吸,避开地上的死尸,文启东草草的对战场上存留的马匹行囊搜检了一番,收集了一些钱财干粮等物品后,就骑上马匹离开了血腥味弥漫的峡谷。
出了这段峡谷,登上了一个小土丘,文启东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四周。
其它方向没有什么状况,依然是一望无人的荒野。
向东的方向,自己避开的那个商队,在镜头中,还在向东北方向移动着,几匹仓皇奔逃的战马驮着马上甲兵,已经快追上了移动的车队。
文启东仔细的看了看,奔逃着的那几骑,应该就是自己枪口下活着的几个后金甲兵了。
文启东没有马上离开跑路,而是立在土丘高处,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方的举动。
几骑奔逃的甲兵,很快就和商队汇合了。
文启东猜想的下一波攻击报复并没有出现。
几名逃回车队的甲兵,在和商队中的,像是头人的人员交流了一番后,就又分开来,前后指挥着马车商队,加快了速度,匆匆远去了。
文启东看着远去的商队,失望的放下举着的望远镜,“就这,传说的满万无敌呢……。”
立在土丘顶端,迎着草原雄风的文启东,这一会,‘飘了’,一股寂寞无敌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险死还生,随后又‘无敌’情绪中徜徉了一会,一只飞过头顶的云雀,空寂的鸣叫提醒了文启东,该走了。
打开地图,取出指南针,结合小球中光脑储存的地球地图,文启东大致定了一下方向,目的地,明蒙交易场所张家口。
从地图上看,离张家口已经不远了,能遇到走口外的商队,也间接说明方向没错。
既然方向没错,那就继续往南走吧。
处于陌生的时空,回关内,回到自己熟悉的山水之地,目前成了文启东这个‘流放他乡的孩子’的一种心里安慰了。
在天启六年的口外草原上,‘荒野求生’几天后,这天下午,文启东终于走出了草原。
太阳快落山了,文启东躲在一处丘陵的山顶,手举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一座堡垒。
堡垒是由土石结构建成的,近似于圆形,墙高超过了十米,占地有个十来亩的面积。
文启东对这处堡垒已经观察了一个多小时了,之所以躲着,就是因为堡垒的城墙上有士兵守望。
从观察的情况看,这应该是一处明军驻守的堡垒,判断是从城墙上手握兵器的士兵穿着得出的。
破破烂烂的半身甲装衣,还能看得出红褐色鸳鸯战袍的影子,这是明军的制式衣着。
镜头下,三公里外城墙上的兵卫被看的很清楚,正对文启东方向的城墙上,文启东能在望远镜中清晰看到,两名兵卫散漫的神态和清瘦困苦的脸色。
从到达这处城堡到太阳快落山,一个多时辰了,堡垒的城门就一直关闭着,城堡中也很安静,看不到有多大的动静,透过城墙能看到的屋舍建筑,也只是偶尔也兵卫及短衣男女出入。
通过观察,文启东估计这应该是一处长城外的明军卫所,这样的卫所,在明朝九边有很多,主要作用就是防卫鞑虏和向关内示警。
这样的堡垒,住的基本都是固定的卫所官兵及家属人员,一般不会收纳外人,像文启东这样来历不明的,更是不可能被放进去,真进去了,也是被堡垒中的哨骑捉进去。
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文启东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这些古人兵卫为好。
不能去堡垒中投宿,就只能宿营野外,在丘陵山地,宿营地点要讲究注意一些,需要规避一些常识性的风险。
好在这里是北方的丘陵山地,又是处于明蒙交界地,这里的山地没有南方山地那样的潮湿,由于双方经常交战,也没有高大茂密的树木,山岭低处只有一些灌木。
文启东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在远离明军堡垒的一处丘陵中部,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宿营地。
这是一处小山中部前突的平台,三面是十来米高悬崖,联山的一面是一道比平台低三四米的沟状缓坡。
这样的地形对驻兵防守来说就是死地,但对野外宿营的驴友来说却是宝地。
清理好地面,搭好帐篷,用小球储物空间中还存留着余热的食物填饱肚子,又坐在帐篷外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明时空的黄昏夜景喝了一杯热茶,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文启东回到了帐篷里。
看看手腕上的表,时间显示刚过晚八点,睡觉太早,玩手机没网,只好修炼。
抓紧时间修炼,早日进化进阶,提升活着的时间,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想回到原时空,就需要先用高级能量源给小球充满能量,要满足这个条件,不论是自己肉身横渡星空去找,还是等到这个时空几百上千年后,坐着这个时空的宇宙飞船到星空去找,这都需要修炼有成,活的足够久才能实现。
帐篷内的文启东,摒心静气,放松身体,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个蕴含进化能量的物体,按照修炼功法,进入吸收修炼状态。
…………
帐篷内的文启东在专心修炼,帐篷外夜色下,离文启东只隔一个山头的地方,几名身着破烂明军制式衣甲,神情焦悴面带凶色汉子,也停下了脚步,和文启东隔着一个山头露宿了下来。
第十八章 神识
为什么真正的道家高人能常年独居,佛家苦禅修持者能几年不言不语,因为修者们身心感受的世界也很迷人精彩。
得到进化能量的加持,修炼起来事半功倍的文启东,现在对修炼也很沉迷。
能以开了挂般的速度修炼,修炼过程中,感受到身体和神识那逐渐蜕变加强的愉悦……,那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身心得到超脱的愉悦。
文启东修炼的功法和原时空地球上小说中描写的功法不一样,没有那些很多的层阶和叫法。
至少没有练气·筑基·金丹·……渡劫·大成这样的修炼过程那么麻烦。
对比起来,到是和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这样的修炼体系有点像。
文启东修炼的外星人类功法只分三个阶段——前期锻体期,中期蕴神期,后期成神期。
前期锻体期相当于练气到元婴,或炼精化气加炼气化神,修炼到大圆满后,理论上能活地球时间五百——三千年,比地球上元婴期修者活的时间要长。
中期蕴神期相当于元婴到渡劫,或是炼神还虚加炼虚合道,修炼到圆满后,能活地球时间二千——一万二千年。
文启东手中小球的上一任主人,就是修炼到蕴神期的修士,也叫星战士。
至于后期成神期,修炼到这个境界后,基本没有生命时间限制,和地球上得道成仙成神能真正长生的金仙一个级别了,都是能掌控一道以上法则的存在。
在小球的记录中,就是在修炼环境很好的外星本土星域,亿万修者中,能修炼到成神期的修者也不多。
可见,生命的进化,越到高级阶段越困难,这样的法则通行于所有的宇宙时空。
对于太高的目标,文启东暂时没有多大的奢望,能修炼到锻体期圆满,就是目前文启东最大的目标了。
修炼到锻体期圆满,外星人类修者一般需要修炼五百年以上的时间,前提还得是修炼资质不是太差,修炼环境修炼物质能够得到保证。
这样的基本条件,文启东现在身处的时空并不具备,靠小球储物空间中的资源,最多能让文启东修炼到锻体中后期。
能修炼到锻体中后期,也能活个几百年了,几百年后的困难还是以后在说吧,现在要先完成第一步,锻体期的入门。
凡人生命体,经过正确的修炼,打开生命枷锁,走上长生道路的起点,就可以算是锻体入门。
文启东离锻体期入门还有一段距离,毕竟刚修炼了几天。
不过,虽说只是才修炼了几天,由于是直接使用了进化能量修炼,修炼效果却不低。
文启东现在的身体机能,已经达到了地球修炼者十年的苦修行才能有的成果。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地球修炼环境条件太差,地球上的修炼者,百倍的努力却很难有百分之一的积累。
修炼环境太差,修炼者在生命耗尽之前,不能打开生命枷锁,长生之路也就开启不了。
…………
又一天的太阳升起,在清晨山岭上空的鸟鸣声中,文启东从帐篷中钻了出来。
活动了一下越发强壮的身体,闭目感受了一下初步诞生的神识,全新的感受啊,所以,——修炼才是男人的快乐之源。
脑电波转变成神识,在使用小球储物空间时,给文启东带来了惊喜。
使用小球储物空间时,不但掌控起来越发快捷顺畅,惊喜的是,文启东发现自己开启储物空间的通道变大了,由原来只能开启直径三十公分的收纳通道,变为了现在能开启一米。
不要看只是多了几十公分,对文启东使用小球制造,获得一些帮助来说,作用不但变大,也方便多了。
神识的好处不光是使用小球,还给文启东掌控自身修炼带来了加速的好处。
修炼不光是为了增强身体机能,最主要的是,能更好的掌控和使用自身的肌体和肌体的能量。
肌体中蕴含的能量以及外在的能量没有定数,想更好更多的利用这些能量,需要持之以恒的锻炼吸收。
只要有功法和修炼环境,能量可以吸收获取,而想充分很好的使用这些能量,就需要掌控力的提升了。
掌控力的根源就是神识,这是修炼者的说法,普通的生命体就是脑电波。
运动员天天固定模式的训练,不光是练肌肉,更多的是强化神经反射,把大脑中的脑电波指令速度提高。
这是普通生命体的方式,就算脑电波的反应速度从0.02秒提高到0.01秒,还是普通的凡人生命体。
而通过正确的功法修炼,能够把普通的脑电波转变成蕴含能量的神识,这就像把只能通过线路传递的信号,转变成了能无线发射的2g 5g信号,甚至进化到量子传输信号。
文启东经过几天的修炼,因为开挂的用了进化能量,身体机能脱离了亚健康,华丽转变成超级运动员,不过还是肉眼凡胎。
经过昨夜的又一次吸收进化能量修炼,脑电波经过了进化能量的改造,普通的脑电波发生改变,升级为神识。
神识也不是多神秘的东西,地球上,好多真正的苦修士,身体机能虽没有变成超人,可却修出了一些初级异能。
像是道家的出神,佛家的心通耳通……六神通,等。
地球上的修士,由于身处的修炼环境不好,没有足够的进化能量来进行肌体蜕变,苦修一生,也不能完成生命的超脱。
神识也分等级,文启东的神识就像大树刚破土的幼苗,离分身合体,阳神飞升,蕴神大成还差得很遥远。
虽然文启东还是没有脱离弱鸡的范畴,不过也要看和谁来比,对比地球上的修炼者来说,产生了正宗神识幼苗的文启东,比起那些苦修几十年的高手来说,就神识这一块,绝对是领先了。
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文启东早饭都没吃,出了帐篷就开始了练拳,同样的动作,运动起来感受完全变了。
loubiqu.net
同样是出拳,肌体的发力时间和运动方式更加的合理,身体的各部联动也变得协调,拳脚的力度掌控也能随心而动。
神识不光对肌体的内在好用,对身体的外部也能预知感应。
刚开始修炼时,文启东的脑电波得到了加强,身周十米的范围能模糊感应,现在,诞生真正的神识幼苗后,不用眼睛,身周十米内的景物,落叶可查,蚁行可辨。
一套锻体拳法,被神识初生的文启东打的是,动静变幻顺畅自如。
太阳跳出了山头,阳光照射到山腰平台时,文启东酣畅淋漓的收了拳。
简单的收拾洗漱了一下,能量的守恒使得文启东已经饥肠辘辘了。
修炼上的突破,心情愉悦的文启东决定犒劳一下自己,炖一个驴肉蘑菇汤来当做早点。
像变魔术一样,瞬间凭空取出餐具用品,文启东就在平台上架起了汤锅。
半个小时后,汤锅中的驴肉汤开始翻滚出了浓郁的香气,文启东忍着口水,向汤锅中加入在附近刚找到的新鲜食用蘑菇,再忍十分钟就可以开吃了。
文启东坐在平台上,盯着汤锅中的驴肉蘑菇汤,……在他一百多米外,几双泛着饥饿眼光的眼睛,也在打量着他。
第十九章 穿越猪脚的光环呢?
明时空的塞北,常年的战争威胁,使得边境地区人烟难觅,平时十天半月见不到一个行人。
今天是个例外,荒山野岭中,不光有一个看上去和本时空格格不入的人,独自在荒山上喝着汤,怪人四周,也不知何时突然冒出几个神情像是捕猎的人。
几名身着污垢的半身甲,手提刀枪弓箭的兵士,似慢实快的向文启东身处的半山崖壁平台围了上来。
小口小口品喝着肉汤,鲜美滚热的驴肉汤,不光烫平了文启东的胃,连一直有点孤独异乡的情绪也舒缓了下来。
对这几个来打搅自己早餐的人,在对方还在远处向自己窥探时,文启东就早已觉察到了。
看对方的装束,虽然几人衣着都很是污黑,但还是能看出这几人都是身着明军制式甲装。
文启东以为是周边卫堡巡逻的哨兵,本着不招惹的想法,就当做没看见。
可惜,各忙各的想法没能实现。
汤锅中食物才吃了一半,肚子还是半饱,几个不速之客就来到身前。
对来到身前的几名疑似明兵,文启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自顾着继续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不是装逼,而是不知怎样打招呼,而看几人的围上来的神情,恐怕也不可能善了。
看着锅中的食物,文启东叹了口气……,在这陌生的异时空,想吃个热食都不容易啊。
…………
廖老四看着面前的人,闻着肉食的香气,忍着已经难耐的饥饿,紧握着刀把的手有点迟疑。
回头左右看了看,和其他几个人对视了一下,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到眼前。
围上来之前,按哥几个平时正常的操作,要么一棍打翻,要么一刀了事。
杀人,对于廖老四他们这些战场余生的人来说,比普通人杀鸡还利索,不会有一点心理压力。
可走上前来,看清眼前的人后,廖老四稍稍迟疑了一下,眼前的人和物,超出了廖老四一行人的认知。
廖老四一行人,是辽东战场上明军的溃兵,做为支援辽东战场的客军,在领队的千户和把总战死后,侥幸逃得一命的成了逃兵。
因为有着明军中小旗的官身,逃亡途中,遇到几个同样是溃兵逃兵的山西老乡后,廖老四就成了一行人的头头。
做了逃兵,被逮着了,那是要被杀头的。
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家,就只能做一个流亡的黑户,最终结果,要么占山为匪,要么卖身为奴。
虽说结果不是很好,可也比丧命他乡好些,要知道,明末从萨尔浒之战开始,支援辽东的客军,基本都战死了——被辽东本地军坑死了。
几年下来,支援辽东的客军,高级将领大部分战死,底层小兵没死在战场的,好多都做了逃兵黑户。
逃兵逃亡,一般都是回自己家乡,虽不能回家,可呆在家乡周围为匪为奴,也好过客死他乡。
从辽东到山西,也有好几百里地,作为逃兵,官道不敢走,只能绕路走小道。
作为手中有刀的溃兵,乞讨的食不果腹的流民是不愿做的,一路上,为了生存,杀人劫掠的事,廖老四这一行人可没少干。
他们一行五人,像是一伙流动的劫匪和强盗,走一路抢一路。
因为身为逃兵,又只有几个人,所以一路上需要避开实力强的大商队和沿途的屯堡势力,这样一来,只能抢枪偶尔遇到的小商小贩,不在屯堡中居住的乡民。
但是,这样的底层民众,在明朝末年,也是衣不遮体,家无隔夜余粮,穷苦难活。
几百里地走下来,廖老四一行人也混的饥寒交迫,形如流民乞丐。
昨天已经饿了半天一夜的一行人,今天在这荒山野岭看到文启东一个人,还有那一锅冒着肉香的食物时,喜出望外。
迫不及待,饥肠辘辘的几个人,像是围猎一样来到‘猎物’面前后,由于‘猎物’特异,使得廖老四一行人迟疑了。
但这样的迟疑也只是缓了那么片刻,就像是屠夫平时杀惯了浑噩且污垢满身的猪羊,突然屠刀下出现了一只毛光油亮还有灵性活物时,可能会观赏感慨一下,最终还是挥下了屠刀。
廖老四一行人和文启东双方,没有前奏的寒暄交流,也没有土著一见穿越者的纳头拜倒,更没有主角光环的祥和。
围上来的一行人中,处于文启东侧面一个手持短骨朵铁锤的汉子,上前一步,手中的短锤带着风声,对着文启东的脑袋抡了下来。
冷兵器时代,特别是炼铁技术进步后,士兵有了甲胄,战场上杀伤力武器排名的话,长短柄铁骨朵这样的钝击武器绝对排名前列,特别是对付穿了盔甲的兵士很好用,比刀剑杀伤力大的多了。
这一铁骨朵砸下来,就是身穿铁甲挨一下也受不住,凡胎肉体直接就会被打的骨碎肉烂。
看这一下子,是想直接打杀了文启东啊。
说好的一看玉树临风卓尔不凡便纳头就拜呢!,说好的穿越主角光环呢?
文启东还想和平共处的愿望,在带着风声砸下来的夺命铁骨朵面前,破灭了。
骨断肉裂,人死翻到的画面,没有像平常一样,在廖老四一行人眼中出现。
只见本该被一棒打翻在地的对象,不但没有脑浆迸裂倒地,反而慢慢站了起来。
而挥棒砸下的同伴,却被反弹的铁棒倒砸,一个屁蹲坐倒在地。
这一下,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使得廖老四几人一时愣住了。
让廖老四几个人更惊讶的是,眼前的异人不光挨了一铁锤没事,人站起来后,本来空着的右手,突然就握着了一根三尺多长的棍子,看上去还像是一根铁棍。
没等廖老四等人反应过来,突然冒出的铁棍,就已经砸在了一个离得近的同伙身上。
只听一声惨叫,首当其冲的同伙已被铁棍砸翻在地。
都是上过战场的兵丁,没等文启东的铁棍砸到第二个人,已经受到了左侧的攻击。
lingdiankanshu.com
一柄厚背大刀,对着文启东的脖子,带着风声劈下。
文启东没有学过武术,也没有持械搏斗的训练,唯有的一点经验,还要追溯到上初中时,在老家经历过的和外村小孩打群架。
这点经验,对于劈来的专业的杀人刀锋,可以说没有一点作用。
好在,身体经过了几天的进化能量改造,身体机能和大脑的反应都得到了加强。
在刀锋即将劈到身体的一瞬间,本能的一晃躲闪之间,一个跨步,就把劈向脖子的刀锋抛在了身后。
不等前面拉近距离的另一个溃兵反应过来,文启东借着前冲的变势,手中的铁棍直击,一击中第对方的咽喉,随着‘噗’的一声……。
不等面前的甲兵倒地,文启东已越过其身体,又快冲几步,却是冲出了几个人的包围。
停下身形,甩了甩铁棍前部上的污血,忍着心中悸动和胃中的翻腾,眼光平视,只看向剩下的几人。
身前几米处,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的甲兵,脖子破了一个大洞,喷着污血,面部表情痛苦而狰狞。
努力控制着微微有些颤栗的身体,强忍着直冲鼻孔嗅觉,越来越重的血腥味。
心中不断念叨:“我是正当防卫,不能怨我,这是异时空,这些人先动的手……”。
连着几天,对于杀生,先杀驴,后杀后金甲兵,对于血腥,文启东多少已经有点耐受性了。
不过,前面的杀生,都是隔了一定的距离。
亲手提刀,手有触感的杀人,见血,还是第一次的初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没练过功夫招式的文启东,刚才的动作,就一个‘快’字。
经过进化能量初步强化了的身体,只是本能的反应,就已经比几个杀场余生的兵丁,要显得强一点了。
第一回合的冲突,以明时空的溃兵躺倒二人,双方交换了一下方位而结束。
第二十章 这就变成‘高手\’了
本来认为是一只‘待宰的肥羊’,没想到,却是一头‘噬人的猛虎’。
短短几秒的冲突,结果一出,廖老四和还剩下的其他三个同伙被吓呆了。
不同于文启东这样的搏杀小白,廖老四一行人,可是在战场上搏杀幸存下来的。
对于杀人与被杀,他们可是内行,更不要说一行人中,大部分都是军户出身,从小就跟着父辈和师傅练过几手把式的。
说不上高手,可毕竟是战场余生,对于搏杀,不论是后金的白甲兵还是明军‘夜不收’的搏杀手段,都是见识过的。
虽说一行人是溃兵,但说到搏杀,廖老四一行人自认为也不差,就是对上后金的白甲兵,最多三个人也能对付一个。
可刚才发生了啥!
一晃眼的功夫,先动手的,人多的一方,却被人家一个人干翻了二人,并且还被对方占住了有利地形。
对于廖四一行人来说,从辽东逃亡以来,见到的死人多了,死两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的速度,和杀人手段。
干净利落,一击即中,不可阻挡。
这是遇到了‘高手’啊,看来干不过对方了……。
本来就是一群逃兵,遇到落单的商旅,手无寸铁的乡民,顺手也就抢了。
现在,抢劫碰到了铁板,剩下的几个人第一反应不是为同伴报仇,而是赶快逃命。
没有第一时间逃跑,只因对方占据了逃跑通道。
双方僵持……
一个脑子活泛的逃兵,悄悄四下里看了看,身处的地形不妙啊,除了对面,其它三面是二三丈高的崖壁。
剩下的几个明军相互对了一下眼神,做好了搏命冲击的准备。
几个明逃兵没有第一时间搏杀,是因为被对方的武力暂时惊住了。
文启东愣在那里,却是被自己的表现,以及出乎自己意料外的结果……,自己有点懵了……
不科学啊!,几天前还是亚健康的弱鸡,几天后,内裤就外穿了……
一瞬间的激动后,已经内裤外穿的身体机能,很快的就情绪稳定了下来。
从冷兵器杀人的不适中缓过来,看向对面的几个古人甲兵,文启东刚想表示一下,这都是误会……
剩下的几个甲兵,突然同时发动攻击……
面对急攻而来,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刀枪,文启东只好把误会咽下肚。
有了刚才的动手,可能是心理素质和情绪稳定了一些的原因,再次的面对被攻击,文启东居然有了一些应对自如的错觉。
就像是,原先只会抡王八拳,闭着眼瞎打……
现在,面对急攻而来的刀枪,眼睛也不眨了,心也不是很慌了,对攻来的刀枪方位,居然还能有一些预判。
闪身躲过先攻到位的长枪,挥起铁棍挡开一把有威胁的大刀,一个错步,双方又重新交换了一下方位。
冷兵器的拼斗,特别是古代冷兵器对攻冲杀,双方接触的一霎那,基本生死就定了
要是都还活着,那就专心下一个对手,决定下一次生死……
那些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的打斗,只会出现在小说和影视里
现实中,就算是单打独斗的对决,只要双方手中都有兵器,也是几下就决出生死了。
几个明军的冲杀,真正和文启东正面接触的也就两个人,另外的人只是挥舞着兵器一冲而过。
对搏杀已有一点经验的文启东,在双方换位后,迅速的稳住身形,刹那间就又转身做好了防守和攻击的准备。
姿势摆好了,后续的攻击却没有等到……
一冲而过的几名逃兵,越过文启东后,头也不回的加速跑了。
还准备再大战三百回合的文启东,被几名逃兵的表现,又搞的幌住了。
这是什么神操作,来时一言不发,提棍就砸,走时也一言不发,地上还躺着的两个同伙也不管了……。
好吧,地上的两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还在挣扎的要死的人,一个重伤倒地的人。
…………
已近中午的阳光,火辣的照晒在半山腰的平台上。
平台上,两个不同时空的人,已经交流的有一会了,总体来说,还算是‘友好交流’。
明时空的半残伤兵:啊呸,‘友好交流’……,我快要死了好不好,不‘友好’交代,没看那个还没死透的同伴,被眼前的这个短髻凶人,一脚踢下了山……。
这名明时空的逃兵,是有点冤枉文启东了。
之所以把还没死透的那个逃兵踢下平台,是文启东受不了眼前的那个惨状,地上喷的到处是血不说,那名逃兵频死的状态有点吓人,再说,帮其快速解决一下痛苦,也是一件善事。
通过询问重伤倒地的伤兵,文启东对自己现在身处的时空,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确定了是明朝,皇帝年号是天启,这几年,大明在辽东和造反的后金女真人干仗……。
其它更详细的的东西,作为一个底层的兵丁,这名逃兵也不清楚了。
就连现在所处的地方情况,逃兵还没文启东知道的多,文启东好歹还有现代地图对照参考,这一伙兵丁,从辽河战场逃离后,由于不敢从山海关进关,一直是沿着长城外向西走,打算走到榆林镇时再进关,作为山陕军镇的兵丁,对自己曾经驻守过的边关熟悉些。
看看躺在地上,面带痛苦恐惧祈求表情的这名兵丁,文启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死是活,就看这个兵丁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说没能得到详细的信息,对于怎样进关,从明兵丁那里,大致的情况,文启东还是了解了一些。
首先排除了大摇大摆的从明军把守的关口进关,这是找死行为。
没有路引,没有身份证明,没有官方熟人担保,在边关这种地方,百分百会被守军抓起来,大概率还会被搜尽身上的钱财后处死。
就连那些走私草原的商人,也是打点好守关官兵后,夜深人静时,悄悄地出关,进关。
就是张家口这样官方特定的对外交易关口,出入时,盘查也很是严格的,没有和官方相熟的人带领,也是不能随意进出。
ahzww.org
当然,这些盘查主要对大型的商队有效,大型商队,货物多车马多,只能走大路关口。
对于一些走脚行商来说,都是绕过官兵把守的关口,避过盘剥和关税,翻山越岭进出关内外,
明末后期,长城沿线,一些山岭上城墙,由于长时间没人维修,倒塌豁口很多,走大军队大商队不现实,过些没有骡马车辆只是一副担子的行脚商,还是很方便的。
文启东就是如此打算,不进张家口了,直接寻找一处这样的小路进关。
至于进关后,还是没有身份路引怎么办,从半残兵丁口中,内地的县城守门丁壮,现在只管收钱了,至于路引,现在到处都是流民,都是没路引的。
第二十一章 关内
明末时期的张家口一带,由于边贸的影响,山林里的林间小道断断续续,还是有一些的,虽说很是险峻不好走,单人通行没多大的问题。
可能不是边贸的交易旺季,这些走私商贩们踏出来的小道上,一路行来,文启东没有遇见人。
也许是这些小道时不时的有人走,就连山林里常见的野生动物,文启东一直走到长城墙脚下,也没见到几个。
这是一处半山腰有些塌陷的城墙,看上去像是雨水常年累月冲刷,地基塌陷后造成的城墙开裂,六七米高的城墙,上部还链接在一起,下部却开裂处半米多宽的裂缝。
文启东探头看了看,下宽上窄的裂口进深不到十米,一眼就可以看到对面的山林。
抬头又看了看裂缝内部上方,逐渐收口的顶部,看上去没有即将坍塌的状况,可以通行。
回头四顾一周,没有啥异状,侧耳听了听对面,好像也没啥人类的动静。
过吧,过了这道城墙,就是大明国了。
顺利的穿过短短的几米城墙洞,站在城墙的另一侧,远望着南方的起伏山峦,文启东孤独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安定。
虽然此乡非彼乡,能回到熟悉的山水故地,总归有一种寄托。
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看了看西下的夕阳,文启东没有停下脚步,再向南走一个小时,离这个时空的家乡就更近些。
是的,文启东要回‘家’,这个时空的家乡。
也许,这个时空的家乡,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和事物,可山山水水是熟悉的,对于处于陌生时空的文启东来说,熟悉的环境也是一种寄托。
如果这个时空的地球、地理没有多大变化的话,文启东的‘家乡’,就在黄河之北、太行山之南麓边缘,原时空后世的中原焦城。
在没有路的荒山野岭之间行走,是很费劲的一件事,这需要一个强健的身体,就算身手敏捷,一个断崖、一条沟壑......,半天都又前进不了。
太阳都落山了,文启东也才只是翻过了一道山岭,随着天黑下来,周围野生动物的鸣叫越来越响,文启东停止了前进。
一夜无事,修炼也很顺利,天亮之后,收拾好行囊,对照着现代地图,文启东又开始了回‘乡’之旅。
现代时空,从张家口向南,铁路、公路、高数公路很是便利,时空一变换,这些便利都消失了,只余下一条车辙深深的黄土路。
早上出发,已经脚力非凡的文启东,翻山越岭,走到下午,终于踏上了有人烟的道路。
遇到一行几个人的挑肩行商,通过相互戒备提防式的交流,才知道这条还没现代时空农村机耕路好的黄土路,居然就是链接京城的最好官道。
走对了方向和道路就好,剩下的路途,就交给时间和腿脚就行了。
一路行来,文启东对明时空的景物很是感慨。
官道附近的民居村落,基本都是低矮的泥墙和茅草顶,偶尔一两处青砖灰瓦院落也显得很破败。
村落旁的田地,稀疏干黄的麦苗,还有一些文启东不认识的作物,长势都不是很好。
从走上官道,一直到太阳又快要落山,近二个时辰的路途中,文启东只见到三个村落。
三个村落不论大小,村外都挖的有壕沟,有一个大点的村落,还修的有低矮的围墙。
从这些村落的情景可以看出,村庄的居民都有一定的防御性,这还是处于官道旁边,山野之中的村落又不知情景如何了。
文启东对明末这段历史,在原时空时,多少有一些了解,对于历史人物和事件,官史和野史各有不同的解说,文启东没有专业性的研究,只是随大众的听听故事,不会去计较真假。
要说真假,最值得相信的,可能就是,明末时期,东亚气候是处于小冰河时期这一说法是真的了。
吞噬小说网
现在,亲眼看到这一时期的真实环境、景物,文启东对于明末小冰河气候认同了。
不论是草原,还是长城南的关内,一眼看去,山野的树木,田野的庄稼,沟壑低洼处的水塘,都显现出一幅干旱的画卷。
作为连接京城的官道,路上的行人却很稀少,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走下来,文启东没遇到多少行人。
单个的行人没有,偶尔遇到,都是三几个结伴而行,还都手中提着扁担和粪叉类的器物。
再向前走,官道进入了一片小丘陵,路上更是一个行人都看不到了,也见不到了村庄田舍,天也黑下来了。
前后看了看,今晚又是露宿野外……文启东心里想着。
在这陌生的地方,文启东的想法就是要谨慎,不能浪,原时空的处事方式不见得能合适这明时空。
王八之气、纳头就拜、人见人爱……,那是小说中的意淫。
找了路边的一处空地,取出多用途军工铲,整出一片露营场地……安营扎寨。
晚饭吃的很顺利,没人打搅,夜里还没到亥时,麻烦又来了。
即将到来的麻烦,在下午路上行走,连着遇到两伙人时,文启东就觉察到了。
虽说不是一位成功的营销精英,可作为,现代社会人人都带着假面具环境下锻炼出的销售员,遇见三百年前的土著‘演员’时,判断力还是在线的。
不久前,天快黑时,路上遇到两拨人,一拨二人一伙,一拨三人一伙。
这两拨人,在遇到文启东时,那眼神,活脱脱的‘猎人’遇到‘猎物’的表情。
两人一伙的还好一些,偷偷的打量。
三人一伙的,看当时的情景,文启东感觉对方想当时就要动手了。
没动手,是有两骑邮差装扮的兵丁,正巧飞马而过,可能震慑住了那三个农人打扮的抢劫者。
当时没动手,就远远地一路盯着文启东,一直到天黑还在后面跟着。
随后,可能被文启东的‘戏法’,空手取锅、火机点火看呆了,整个晚饭时间,都没动手。
当看到‘猎物’进帐篷休息了,终于按耐不住,要动手了。
神识之下,隔着帐篷犹如亲见的文启东,‘看’着那三人一伙的非专业强盗,摄手摄脚的靠近帐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三个人,一看就是附近的农人,非专业强盗,典型的白天是‘善良的’农户,夜里是‘凶恶的’强盗,有机会就抢一把。
说白了,世道难过,人‘饥饿’急了,良善、邪恶就在一念之间。
对于草原上的‘强盗’,文启东不会客气,因为那些就是专职杀人抢劫的团伙,就像是当年的西欧‘葡京海盗’,不要看现在,已经自诩是‘文明人’……。
怎样对待明时空的土著,文启东虽没有明确的打算,潜意识里,感觉不能太残暴,要和谐……,‘和谐神兽’可是诸天万界的存在。
为了避免对方弄坏自己的帐篷,文启东主动从帐篷里钻出来,手中既没拿枪也没提棒,只是拿了一个改进了的电击器。
第二十二章 身份问题
正准备动手,感觉今晚会有收获的抢劫三人组,被突然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文启东吓了一跳。
“怎滴?,‘羊牯’自己上案板了……?”。
文启东出了帐篷,对着围着自己的三个手提钉耙和哨棍的‘强盗’笑了笑,又转头向不远处的一团黑影看了看。
今晚很热闹啊!,搞个抢劫,还分成两拨人。
抢劫三人组,面对眼前这头镇定的‘羊牯’,刚想一棍打倒,又迟疑了。
啥情况?,这头‘羊牯’看上去很是与众不同啊!,不论穿着打扮还是神情表现,和以前被抢的羊牯很不一样?。
看着迟疑的抢劫三人组,文启东也懒得和对方墨迹了,直接打开‘改进型电击器’,微微一笑,按下了电击器的开关。
啥叫‘改进型的电击器’,看字面意思就知道了,比普通的电击器更厉害、更好用的电击器。
好吧,就是文启东参考外星高科技,再原时空产品的基础上做了改进的产品。
为何不搞出更加高大上的武器,手腕上‘电击器’怎么不用……。
不要问,问就是能量的问题。
手腕上‘电击器’,不仅仅是电击器,几次事件下来,文启东最看重的是‘电击器’防护功能,这种防护,在这没有强力火器的明时空,可是保命的神器。
是神器不假,就是太耗能量,最无解的是,还没有多余的适用超级能量块来更换,这就要命了,手腕上‘神器’不是关键时刻,是不能浪费了。
同理,高大上外星高科技产品,都是需要超级能量源的,不论是在现代时空的地球,还是这明时空的地球,都没有超级能源的成品。
小球空间内的能量源,只能够维持运转,不能再透支了。
不能生产高大上的武器,一般的电能和高级电池还是能够利用的,特别是使用常温超导材料,结合外星科技制造的一些东西,不浪费超级能量源还好用。
改进型电击器就是如此,十米之内的高压电击,是不是比普通的老式接触型电击器要好用。
抢劫三人组,还没从抢劫目标的镇定和微笑中反应过来,立刻就品尝到了,闪着蓝光的高压电击流。
间隔一两秒,连续的电击……。
作为本是农夫,专业武艺不是很强的兼职强盗,抢劫三人组面对超出认知之外几百上千年后的高科技,很听话的,无师自通的‘跳’起了抽筋舞。
这种‘抽筋舞’看上去跳起来很是特别,抢劫三人组一霎那的‘舞蹈’,不但把自己跳的浑身冒光,还表现得嘴歪眼斜、头发直竖冒烟,扑倒在地,像被刚抹了脖子的鸡,瘫在地上直抽抽……。
文启东悠闲地站在那,欣赏这‘改进型电击器’的功能和杰作。
一刻钟后,抢劫三人组才缓过来劲,不过还是起不来,躺在地上,时不时的抽一下。
不过神情是清醒了,因该能好好的有一说一了。
要是还很顽强,文启东也不急,也就是再按按开关,多等一会的事。
电刑,可不是那么好抗拒的,受过专业训练的现代特工,面对电刑,好多还抗不过去,这三个明时空的业余强盗,更是很难消受的起。
果然,不用第二次电击,文启东只是抬抬手,抢劫三人组,就哭爹叫娘的的哆嗦着有问必答了。
不出文启东所料,这三个人就是下午路过的村庄中的农夫。
不同于大部分老实种田的农夫,这三个还是兄弟加亲戚的农夫,胆子比别人大一些,靠着官道边,遇到单人脚商时,只要机会合适,就从农夫化身强盗抢一把。
今天遇到文启东,虽然头发像僧人,穿着怪异,但看背的那么大一个包,像是一个‘肥羊牯’。
三人对付一个人,感觉会稳了,却没想,是遇到了一个‘强人’。
强盗三人组,也不过是足不出方园百里的农夫,除了靠近官道,偶尔听到的一些零碎消息,其它有用的也问不出什么了。
撵滚蛋了抢劫三人组,再抬头寻找另一批抢劫二人组的‘黄雀’。
感知中,看到抢劫三人组被蓝光击倒后,就悄悄逃跑了的抢劫二人组,已经逃出了视线和感知的范围。
xiaoshuting.info
算了,看两人的装扮和手中武器,也同样是业余的强盗,跑了就跑了吧,算他们没有品尝电击的福气。
没有了打搅自己休息的,文启东钻回帐篷……,走了一天的路,睡觉最重要。
躺在睡袋里,一天的所见,睡前的小冲突……
自己是带着‘王炸’的,那些空着手穿回古代的……
唉!……,官家美女萝莉呢,官员巨富纳头就拜呢……
就今天所见,不论是走脚的行商,还是村落的农夫,这些底层的民众,看来日子都过的好不到哪去。
唉!……,社会的底层啊,哪朝哪代都不好过哦……
想了半天这些有的、没的,终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自己的衣着外在形象这件事。
回想一下,从后金甲兵,长城外的明逃兵,到今天一路走来,遇到的每一个人,看过来的眼光总是怪怪的,现在想来,羊圈里来了一只金毛,与众不同啊。
看来,想要融入这个陌生的时空,首先,外在的形象要做一些改变。
初来乍到,没有一点社会关系,也没有一点这个时代的社会生存经验……,遇事不决,就搜一搜嘛。
联网是联不上的,自己这金手指不是能沟通诸天万界的系统,小球的智脑也没有连接原时空的能力,不过,原时空的一些资料,智脑里还是存的有一些。
也不知原时空网上的那些资迅靠不靠谱,由于时间和传导线路的问题,小球智脑中存储的原时空资迅,都是通过文启东手机上网收集的。
没办法,好多内容都是‘垃圾’,真实资料和机密……,主要是时间关系,小球智脑没能光顾完那些保密的地方。
尽管如此,小球智脑还是收集到了大量的网络信息,毕竟是外星高级文明产物,……靠谱。
明朝,社会等级很分明,士、农、工、商四个等级,当然,还有一个皇族。
皇族就不说了,人家都是有登记的,就是没有上商皇族宗碟的,每人的出生传续也有据可查,这个身份自己冒充不了。
士,也就是官员和取得功名的读书人,这个不用详说,也冒充不了。
农,看似地位排第二,可对于自己来说肯定不合适,原时空自家就是八辈贫农出身,没感觉到一点光荣,来到明时空,还是算了吧。
工,也不行,明朝没有‘工人阶级老大哥’这一说法,工在明朝,居然等同于服劳役奴役。
剩下就是商 了,这个身份,在明朝,实际地位仅排位于士 后,看着还行,可对自己无用,自己可是要追求长生的人。
追求长生,对,这个可以有,道士吗,明朝的道士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第二十三章 超级制造
明朝的道士,从明初开始,地位就很高,永乐时期投巨资修武当,嘉靖时期,道士随伺皇宫,好几个道士还混成了无冕国师似的角色。
文启东决定,自己以后就是仙山下来的道士了。
在明朝,道士比和尚好混一些,虽然自己的发型现在还是一个问题,不过问题不大,暂时做一个假头套,等以后头发长了就好了。
至于道士的服装,在超级制造机器面前,这都不是个事。
明朝的道士,生活中都穿什么颜色、样式的服装,文启东初来咋到的也没见过,网络上也找不到真实的图片,晚晴民国的道士照片倒有一些,不过,看上去都很土气和破烂。
自己以后出场,仙山下凡的道士,穿着不说多炫多靓,最起码也得气质非凡,低调而不凡吧。
照着这个思路,参考能找到的真实道士照片,结合影视剧中那些仙气飘飘的道士服装,文启东用小球智脑,设计出了几套自己穿起来感觉还不错的道士服。
服装设计好了,制作还不能实现,超级制造机器缺少相关的原料,要是用其它物质合成制造,太消耗超级制造机器现存的能量,文启东肯定不会这样浪费。
不过,服装制造需要的原料也好找,明天早起,到附近的山岭野地里,收割一些树皮、藤蔓、野麻类的植物就行了。
有了决定计划,也到半夜了,睡吧,休息好了也是一种修炼,对神识的蕴养有好处。
…………
新的一天,文启东在清晨时分,稍作修炼就离开了官道。
麻烦,早上时,旁边的官道一大早,就有两拨人路过,一拨十几人商队还没什么,只是看看就走了。
一拨三骑的兵士,可是停下了马匹,立在路边指着文启东相互交流一会。
好在,其中一人呵斥了一句,拨马走了,另两个想下马的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
其中一大半的原因,可能是对方嫌麻烦,文启东的宿营地和官道之间,隔着几十米不说,中间一道四五米深的沟壑很不好走,躲过了一次麻烦。
这还没进入人口密集之地就这样引人注目了,要是到了集镇和县城,会不会被当成异端烧死。
文启东一看这种情况,当务之急,就是换装啊!
得,先啥都不干了,也不能急着赶路了,趁着还没完全走出山地,赶快进山收集原料吧。
明时空的山岭野地,树木多不多?
没亲眼看到之前,文启东会根据现代科学法推断,觉得人口少、地域广,树木因该会很多。
从草原到关内,一路所见,树木确实是多,无人烟的山岭荒野中,长满了蒿草和杂树。
对,就是如此,山岭荒野中,多是枝丫低矮的杂树,只有那些陡峭深谷之地、无法攀爬的山巅,才有高大成林的年份久的树木。
至于原因,文启东猜测,可能是古代社会,特别是整个东亚地区,人们习惯于用木材建造房屋,木材建造的房屋建筑,保养维护不当,很容易就腐朽了。
房屋建筑倒了,就继续开采树木去建,这样的习惯,对树木,特别是成材的树木消耗是很大的。
消耗大,容易采伐的地方,成材的树木不等长起来就砍伐了,也只有人力不容易到达的地方,还能保留一些高大的林木。
历史上关中,到唐朝末期,黄土高原上原始深林就被采伐一空,在加上气候原因,就变成了水土都保不住黄土高原,连带着黄河水都变黄了。
元、宋、明、清,特别起明、清两朝,整个北方,燕山、太行上、泰山等北方山脉中的巨木,也几乎被采伐一空。
明朝后期和整个清朝,京城建造用木,特别是大型宫殿建筑用木,都需要到西南云贵大山中采伐。
这些对文启东没有影响,荒野山岭之中没有巨木只有杂木,反而正好符合他的需求。
一整天时间,文启东采集了足够多的原材料,造衣服纤维、能替代橡胶树的构树……,就连制造纸张原料都收集了很多。
原时空出游时备的卷纸已经用完了,文启东现在还没修炼到辟谷层次,也没能真气外放可以自我清洁的本事,只要吃喝,就要拉撒,没了干净的手纸,回归树叶木棍……
为了不浪费超级制造机器的能量,像这样日常用品,既然启动机器了,就一次多制造些,反正小球储物空间足够大。
采集原料用了一天,时间主要耽搁在了小球收取物质上。
文启东对小球的掌控,收取物质和体积还不能无限量,这就像是吃饭,只能一口一口吃。
不过一天下来,神识对于小球的掌控,又得到锻炼和加强。
打开小球空间的口径还是一米,能掌控的进出重量增加了一些,现在两百公斤以下的物体,只要体积不超出,文启东都能自如控制。
天快黑时,文启东也没回到官道旁边,而是在一处山坳扎下了宿营地,免得遇到麻烦。
晚餐是红烧野兔肉,野菜鸟蛋汤,外加烤野山药,很是丰富。
现在的文启东,除了还没习惯一个人长时间独自生活,精神上有点孤独感外,野外生存能力,完爆现代时空的那些生存达人好几倍。
不过这个生存能力有点作假,和别人空手野外生存比较,小球就是作弊器。
当然,就是没有小球,通过吸收进化能量修炼后,文启东现在的身体素质……
一般情况,在野外没有多大的危险了,一些过去能威胁到性命的,现在都能轻松应对。
就像这丰富的晚餐,一般的野外生存很难搞起,对文启东来说,就不是啥困难的事。
野兔,只要处于文启东十米范围内就没跑,野菜,有外星高科技‘物质分析仪’,毒蘑菇、毒野菜、毒……,一切有害身体健康的,都可以完美避免。
至于做饭吃饭的工具,全是标准配套,用完往小球储物空间一收,干净利落、轻轻松松。
修炼结束后,睡觉前,文启东控制着超级制造机器,一项一项的开始制造用品。
先是制造纸张,原料送进机器后,输入设定……,然后……,没有然后,等着成品出来就是。
对于小球内的这台超级制造机器,这几天使用时,文启东通过小球智脑,大体了解了一下。
啥叫高科技,这台机器就是,这台机器完全就是像现代二十一世纪的好多工厂的集合体,从原料加工、半成品、成品,多个工厂分工合作的活,外星高科技一台机器就解决了。
不光解决的轻松,生产技术和工艺,也不是那些原始的加工方式可比的。
这台超级制造机器,总体来说,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物质分解,第二部分是物质合成,第三部分产品制造。
物质分解,不论无机物还是有机物,直接分解成需要的分子状态,然后,合成需要的物质原料结构,最后制造成需要的产品。
ahzww.org
傻瓜式操作,无污染生产,无废品率……,是创业小伙们的必备神器,值得拥有,联系电话……
第二十四章 道士出山
当然,这样的制造机器在很多不同宇宙时空的更高级文明面前,也是如牛车、镰刀般的原始工具。
小球光脑中就有记载,超级机械文明中,有些文明只需要一滴制造源(比带有智脑的纳米分子还高级),一个宇宙日,就可以把一个星球改造成任意设计好的样子。
还有修炼文明,那些修炼到高等级生命体的存在,虚空造物是小意思,创造一个空间世界也不是难事。
唉……!这些对现在的文启东来说,太遥远、太虚幻,还是脚踏实地,先把衣服和擦屁股纸造好再说吧。
超级制造机器最方便的是智能定制,也就是,你把要求输入机器智控中心,机器就自动从设计到制造全活。
要求的输入也很智能,可以通过小球智脑也可以直接命令机器带的智脑。
怎样输入呢,靠想象就行了,对,就是白日梦一样的想象。
例如纸张的制造,标准要求无毒、无添加、薄厚、颜色、柔韧度……,正在制造时,还可以随时想象着控制变换,擦屁股纸立即变换成宣纸、变换成钱币用纸……
制造衣服时,文启东是按照三防标准来制造的——防尘、放火、防水,还有一定的防刺功能。
一款布料,能不能达到这么多的功能要求?,在小球智脑中收藏外星超级科技资料面前,这些都是淘汰掉的技术。
更高级的制造技术……,编制的毯子真的可以克服一定量的引力,也就是说,能制造飞毯。
还有,像是什么真正的隐身衣、潜水抗压衣,…..等,真正的魔幻高科技。
可惜,制造这些高大上的东西,绕不开问题还是能量,这种纳米、皮米、飞米……分子构成的物品,还需要注入高级能量,这些接近于‘源能’的能量,文启东没地方搞。
要啥自行车啊……,就这三防功能的衣服,文启东暂时已经很满足了。
这不,一早上路后,外型大改变文启东——还是很招人眼。
招人眼是因为一身行头有点骚包,和其他风尘仆仆、灰头垢面的行人比起来,这个道士的衣着太干净、太华丽了一些。
干净,是衣服面料本身就有不容易落尘的功能,华丽,不是穿的花里胡哨,而是款式好看顺眼,衣着合体,显得气质出众。
同样的暗灰色布料,别人是颜色深浅不一(古代印染技术不过关),你这不光没有色差,还面料细腻顺滑。
衣服款式,看上去和儒士袍和道袍很相似,细看却又有一点差别,路人看了说不出那好,就是感觉顺眼了一些。
难道是穿衣的人俊身材好?,再一看脸,也很普通的大众脸啊。
头上也是平常的道士发髻,一根发髻叉看上去还像是木头的,不过这‘木髻叉’应该是好木料,看上去露出的部分木纹理清晰顺滑。
满头的黑发看上去也很干净,就是怎么初看是黑,再看怎有点黑中带灰,又像是黑中带白的感觉。
人家的要是有白头发,都是一根一根的白,你这好像是要全白,但又不白,怎么说呢,感觉也很顺眼。
(旁白:文启东——没见识,我这是少年灰,很时尚、很有仙气的好不……。还存的有银丝白、暗红黑……款型的假发套呢,那些有点太拉风了,现在不能用。)
不光衣着好看,这个道士走路也很精神,走起路来……,咦,道士脚上穿的云鞋看上去也很好看、结实。
(文启东表示——超级耐磨鞋,不捂脚、不臭脚、防水、防铁钉,外形看着像是千层底布鞋……,其实他就是千层底鞋)
后背的背包也换了,看外型,和古人一样的土布包裹式斜背包,只不过从布料到功能,完全变了。
布料一看也是老土布,不过,明时空要是也有割包的小偷,就是让他拿着倚天剑和屠龙刀,也只能对着文启东的‘布包’哭。
其实现在,文启东已经用不到背包包裹之类的,掌控小球储物空间开口变大,重量增加后,有东西放小球空间里就是了。
开始文启东也是这样想的,可随着小球频繁的使用,发现不论是制造东西,还是使用小球的储物空间,都是需要消耗小球中储存的能量的。
这一发现,文启东有点慌,小球中剩余的超级能量源,那可是自己追求长生的保障。
将来,不论是前往宇宙星空,还是利用小球中的设备辅助修炼,都会用到小球剩余的能量,关键是这种特殊的超级能量,文启东短时间内还不能给小球补充。
昨夜开动机器,和这一段时间频繁使用小球后,看到小球智脑中能源显示,减少了千分之一,文启东很是紧张,这才清醒认识到,小球只是高级文明制造的工具,不是万能的系统和仙人的随身空间,没有稳定的超级能量获取渠道之前,尽量减少小球的使用。
于是,从今天早上开始,文启东就不在频繁的使用小球收取物品了,决定以后不是必须,也尽量少使用。
金手指不给力,文启东也就没有了高高在上、天下我有的浪性,还是苟一些,打枪的不要,悄悄地发育为好。
外力只是辅助,自身的强大才是王道,只要完成锻体篇的修炼,没有高科技工具使用,自己也万事不惧了。
再次踏上官道,安步当车时,心情就平静了很多,看明时空的事物时,也没有了处身事外与我无关游戏心态。
心情平和了,身心和这个时空、这个世界也和谐起来,不再是格格不入,一路上遇到的行人,看文启东时,也不再感觉怪异。
一身低调而奢华的行头,也衬托的文启东‘仙气’飘飘,一幅有道全真的模样。
形象改变了,好处立即就体现了出来。
走在路上,虽然还是引人注目,可眼神不一样了,诧异提防的眼神,变成了敬仰和示好。
路上遇到信奉道教的居士,虽不上前寒暄,可也会停步抱拳施礼。
刚开始,文启东还有些反应迟钝,一两次后,也能神情自如的口呼慈悲、福生,颌首回礼应对。
文启东这个假道士,对于道家并不熟悉,原时空时,一般的年轻人哪有什么信仰。
从小都是唱着国歌,等着‘接班’的新一代,长大后,只要没有家庭的影响,没有和社会上的信徒接触影响,没有几个年轻人有那闲功夫去信教。
可以说,迷信安利、传销的年轻人,都比信教的年轻人多。
原时空不信教,对道教不了解也就算了,现在,以后很长的日子,说不定很多年,都要用道家这个身份了,再对教派的知识和常识不了解,会假扮不下去的啊。
又应付了一位路人善信打招呼后,文启东心里已经定下了,要多少学一些道教典籍的计划。
其实文启东这个假道士不知道,真正的道士是需要办证的,哦对,现代叫办证,古代叫授箓
还有,道士有很多教派,不同的教派,江湖地位是有差别的
明代,全真派道士受到朱元璋打压,不好混,比较吃香的是茅山天师派的道士。
全真教义比较严,不能娶妻,全身心信教修炼,这样一来,不能增加人口,不能生产粮食,对当时明初的社会发展不利,所以被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打压。
1200ksw.net
当然,道教流派分支比较多,光传承有序的教派教义就有几十种,想假扮一个道士,最低你的得选一个教派,然后再学习该教派教义,这样,碰到同行时,才不会露馅。
至于身份证(授箓的度牒),一句吾乃居家的信徒,也可勉强糊弄过去。
时间久了,认识的人多了,有点名气了,到时接个善缘、花点小钱,就把身份办了。
有身份,就像是有了帮派和组织,遇到啥困难有人帮,出去借住观宇方便,没有授箓证,就是野狐禅,办事出门就只好靠你的世俗身份和家底。
实际上,各朝各代,官府授予出去身份证明都是有所控制的,要不然,劳动力都去修仙念佛去了,社会生产谁来搞,所以,历来是没身份的比有身份的多。
文启东对这些还没有深入了解,但,只要不和同行交流,暂时做个假道士还是能对付的过去的。
风骚——仙风飘飘,新出炉的有道全真文启东,一路上,感受道士的‘荣光’时,道士的业务找上身来……
第二十五章 道士,也是郎中
天近中午时,已经步行二个多时辰了,文启东看看远处,所见之处,官道右侧,隐隐有一村落。
文启东决定中午就在该处休息,顺便到村落里看看,真实了解一下这一时期,底层民家的状况。
自己要回这时空的老家,后世是一个乡镇,现在恐怕是乡野小村,也许连乡野小村都不存在。
后世老家的乡镇,可是处于黄河北岸平原和太行南麓的交界处,还更靠近山地一些,基本是半山区了,只不过山势较矮,山地间有大大小小的平缓坡地。
乡镇好像是民国时才出现的,据老人传言和县志记载,没有啥悠久的历史,也没有在当地传承很多辈的姓氏家族。
两地相隔按说不太远,看看这边的乡村情况,那边也应诶不会相差太多。
改变了形象身份,现在的文启东,也不怕再被别人视为异人了。
愿意主动接触这时空的人,主要是需要哪一种归属感。
人类是一种群居属性的动物,没有修炼成‘太上忘情’之境,同类的群居,是人类个体情感的必需,是完善个体成长的保证。
就是成为了高级生命体,成仙成佛了,也不就是脱离了群体,要不然那些仙佛为什么还争抢‘香火’(当然,咱现在是写修仙小说,不是去论证‘香火’之争就是凡俗个人团伙的利益之争)
就是从现代哲学上讲,‘太上忘情’也不是让人完全断绝七情六欲,而是学会抛弃。
抛弃身外之物,抛弃光阴的浪费行为,抛弃放不开的情绪……,也就是要学会忘却和放下。
文启东离成仙还差得很遥远,做为习惯了现代繁华和到处人挤人的社会环境,到明时空十几天了,基本都是一个人。
要不是几次冲突,远距离也时常看到同类……,孤独久了,心理素质不坚强的人就会出现‘被抛弃感’的心理问题。
如果这样的问题严重,就会有,如,自闭、抑郁、性格突变……等心理疾病。
当然,作为已经混了几年社会的‘社会人’,经历过无数次被蔑视、被拒绝挫折的销售员,文启东的精神情绪、心理素质绝对比大部分人要坚强。
心理承受力再强,现在也还是一位凡人,也还不能完全脱离人类群体独居。
看似很近的村庄,又走了近一刻钟才到,有点望山跑死马的意思。
这可能和文启东现在的视力加强有关,通过修炼,特别是进化能量的改造,文启东现在的视力,要好于平常人的最好视力了。
村庄并没有挨着官道,处于官道二里地之外,。
这也是古代村落的普遍特点,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避开官道上的麻烦。
那些行走于官道上的掌权者,来来往往的豪强,这些能有随时驱使平民权力的人,就是平民无法摆脱的最大麻烦。
离官道远一些,再在村庄和官道间,人为的挖出几道沟,连通官道的路也多转几个弯……,有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就少些了吗。
这也使得文启东走到官道和村落平行处后,发现,要到村落去,一里多地直线距离,还要多走上二倍多路才能到达村庄。
文启东站在官道路边,看着远处的村落,犹豫了,可能是几道弯的路,打消了前去的欲望。
就在文启东犹豫之时,从村落里奔出两人。
其中一人双手怀抱一物在胸,仔细看去,怀抱的好像是一孩童。
看两人虽神情紧张,快步匆忙,但怀抱儿童的汉子显得很小心在意,文启东感觉不像是拐卖儿童。
本来已经犹豫的文启东,看到这种情景,迟疑之间转念一想,也不是非去不可,还是继续前行吧,走到大的集镇后再休息也好。
文启东转身重回官道,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得后面的喊声。
“道长留步,道长请留步……”
听到喊声,文启东回头看了看了,原先奔出村庄的两个汉子,这时已拐过了那村道的几道弯,离官道很近了。
离得近了,也就看的更清楚。
两个汉子,一中年一青年,穿着都是短衫,衣服上打着不少的补丁。
就这出村到官道的距离,两人都跑的见汗了,显得神色更是慌张。
见文启东回头,其中中年汉子神情焦急中带着希冀,一边向着前疾行,一边向着文启东点头叫喊。
“道长,道长留步,道长救命呀……”
文启东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向自己奔来的两个汉子。
几个呼吸之间,两个汉子就来到了问启动面前。
不等文启东开口询问,抱孩子的汉子就跪倒在地,另一位也躬身施礼。
“道长,有请道长了,救救孩子吧,道长……”
文启东很是诧异,搞不清情况,自己是一个道士,不是大夫,难道自己的这一身装扮,更像走方的郎中?
虽然迷惑,看到陌生人跪倒自己面前,做为现代人,肯定感觉不自在啊。
赶紧上前一步,把人先扶起来,阻止对方施礼后再说。
扶起对方的同时,大脑也在寻思,怎么回事,不像是碰瓷啊……
扶起了两人,看看汉子怀中的孩子,再看看两个汉子。
“两位,有话好好说,不要多礼。”
“道长,求道长慈悲,救救孩子吧……”
救孩子?,文启东有点懵。
“怎么,孩子生病了?”
“是啊,道长,孩子病的厉害,村中没有郎中,还望道长慈悲,给孩子看看吧。”
给孩子看病,自己不是医生啊!
“这……,我——贫道不会治病,你们还是带着孩子赶快找医生吧,赶快,不要耽搁了病情了。”
“道长,孩子烧的厉害,这离县城还远,还求道长慈悲啊……”
官道上,一方求救心切,一方被求治病有点慌……
要是有明眼人在,此情此景,看到文启东的神情应对,就会看出,文启东这个道士有点不对劲。
要是本时空的真道士,遇见这种情况,不是先扶起人,而是先淡定询问何事,然后再根据情况,参考自身的能力,思量出不出手。
不先扶人,因为对方一看就是两个身份低下的农夫,作为身份超然的方外之人,先矜持一下也没什么。
另外,一看两人的神情和怀中的孩子,要是经验丰富的,一眼就会看出是孩子出了急症。
这个时候,还有良心的道士,就会掂量一下自己在‘医’上的造诣,决定出手还是拒绝。
也就两个见识不够的农夫,再加上内心焦急,虽感觉文启这个道士,和以前接触的道士有点不一样,但看对方衣着华丽、形象不凡,想来是对方身份高贵,不想理会自己这些农夫。
两个汉子哪里知道,他们遇到的是今天刚新鲜出炉的假道士。
这也是文启东这个假道士,还没完全熟悉道士在古代的多重身份。
古代道士,基本都学习‘五术’,即:山、医、命、相、卜。
山,简单解释,就是道教的经义,教派的不同,各自学习的经义也不同。
医,就是字面意思,医术,治病救人的本事,当然,也是各有传承,符水、草药、炼丹……。
命、相、卜三项,差不太多,看风水、算命、殡葬、做法……,九叔干的事,就可归此三项中。
所以,在古代,道士的身份是包含多样的。
现在,文启东在两个汉子眼中,那就是医生、郎中,是孩子的救命稻草。
开始的慌乱过去后,随着文启东的询问,两个汉子的解说,文启东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孩子是两天前就病了,刚开始还好,只是低烧,给孩子用了一些当地的土法治疗后,抗了两天,今天孩子突然高烧了,土法也不管用了。
零点看书网
明末时期,可是没有乡医院村诊所这些机构的,医生郎中也是极其缺乏的,技术高明的大夫,更是几百里方园也难有一个。
乡人得了疾病,能抗就抗,抗不过去就寻一些土法偏方,再不行,才出钱请郎中。
还有很多不请郎中,找一些附近的神婆神汉,求一些符水……
结果可想而知,抗过去了,就是神婆神汉的功劳,抗不过去,那就是命中注定,阎王爷要收人了。
道士,在这缺医的时代,再乡民眼中,那是比神婆神汉还要高明的存在。
两个病急乱投医的农夫汉子,出门就碰到文启东这个道士,比以前他们接触到的道士都要显得高贵的道士。
心里直念‘祖先保佑’孩子有救了,出门就能遇到道士,家里的独苗能保住了。
面对这种情况,看着两个汉子祈求的眼神,看看已经烧的昏迷的孩子,文启东……
第二十六章 治病
救还是不救……
治病救人,自己的专业不对口,也不是医学院的毕业生啊。
不救吧,看孩子的情况,还真有可能坚持不到县城,听两个汉子讲,这离县城还有几十里。
作为一个在和谐社会环境中长大的现代人,文启东搞清楚面前的情况后,潜意识里就有了置身事外的想法。
没办法,习惯了不敢乱多事,要知道,你得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和不怕麻烦底气才能管闲事
文起东表示,不论是原时空,还是这平行时空,管闲事……,实力不允许啊!
看眼前的道士,面对自己的请求很是犹豫,两个汉子有点急了,立马双双跪倒在地,接连悲声哀求……
虽有点小自私,但本心还保持善良的文起东,哪能受得了这个
“起来,起来……”
“好了,起来,两位先起来,你们起来,我才好给孩子看病……”
两个汉子一听道士答应给自己的孩子看病了,一边起身,一边连声道谢,小心翼翼的递着话,邀请文启东到家里去。
没有马上答应对方,文启东让抱孩子的汉子,把孩子先抱给自己看看。
文启东会看病吗?
当然不会,不是医学院毕业,也没有从事过医生沾边的行业,指望一个满嘴瞎话,糊弄别人买保健品的……,怎么能会看病。
但,这个不会,是对比那些专业大夫来说的。
要是对比眼前的两个古人,就是对比古代的一部分游方郎中,文启东在对人体的疾病认识上,要比古人懂的多。
这就是现代信息大爆炸,获取资讯便利的优势体现。
有一种现象,就是,家里有长期病号的话,时间久了,他就成了‘半个医生’。
文启东家里没有病人,但卖保健品时,为了更好说服客户,培训过基本的医疗常识。
文启东的打算,先看一看孩子的状况,看得的病,是不是自己了解的,要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参考现代的治疗方法,也能给两个汉子出点主意。
孩子送到面前,文启东打开包裹着孩子的衣服,散发着汗臭的粗布褂衣中,小孩闭着眼,微弱的呼吸已经几不可探。
看孩子皮肤,没有啥出血点一类的症状,但有些微红,可能是高烧烧的,用手探上去,皮肤表面有点热。
再探了探孩子细小手腕的脉搏,就是不懂把脉的文启东,也感觉孩子那时强时弱的脉搏不正常。
看到这,下面该怎么办,不知道了
不是专业的,平时对疾病的了解,看似知道的挺多,上场了,才知道啥也不是……
不能判断病因,搞不清引起发烧的原因,就不知怎么去治病。
作为一个多少懂的医疗常识的现代人,文启东还不能乱说,会死人的
孩子这样的状态,一看就是病情很严重了,这要搁在原时空,不说赶快送重症监护室,也要送急救了
赶鸭子上架的文启东,这一上手,才发现自己啥也不懂……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汗都快急的出来了……
不懂就‘搜一搜’,神识沟通小球智脑,急速翻阅了一阵,也没能找出来一个头绪,现学也来不及啊。
人急有急智,急的要冒汗的文启东,脑中灵光一闪……
“笨死了,装啥医生啊,自己有急救包的……”
旅游出发前,除了急救包原有的备份,自己又装了一些常规用药
孩子发烧,不知道病因,其他药不能乱吃,降烧药和抗生素是可以先用的.
有了应对方法,文启东不着急了,心情也平静了。
抬起头,直起身…….
两个汉子一看,道长这是诊断完了……
看两个汉子神情紧张,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文启东瞥了他们一眼,轻咳一声:
“不要急,你们的孩子病情很严重,主要是拖得时间太久了,小病也拖成了重病。”
“这样吧,我这有一些药剂,可以先给孩子吃吃看,虽不能保证药到病除,可以先把孩子的高烧退下去。”
“你们呀,孩子有病,就要及时找郎中,你们是耽搁了孩子的病情啊……”
“道长说的是,麻烦道长了,怎样医治,还望道长拿主意……”
“道长,您看……,要不请道长到寒舍……。”
“不用,孩子情况紧急,我现在就给孩子用药。”
文启东不知道小儿的病因,从询问两个大人情况,也只能估计判断,小儿有可能是受凉感冒发烧,烧时间长了,有可能引起了肺炎……
如果是这样,自己带的有退烧药和抗生素,一种给小孩降温,一种控治小儿体内的炎症
要是判断正确,作为现代药品的疗效,小儿应该很快就会好转,要是没有效果,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就在路上治,没有效果,孩子病情不恶化,就劝说两个汉子赶快去找县城的郎中,自己跟着一块去,到了县城,是好是坏,就不关自己什么事了
要是现在和两人回村,要是自己的药没效果,孩子病情恶化了,结果可想而知……
拿定主意,文启东转身装作从包裹中取药,又趁着转身的一瞬间,在空间中的保温瓶中,倒了一瓶温水,用矿泉水瓶装了,和药品一起,拿在了手上。
看到眼前的道长拿出的药和琉璃瓶,两个没见过啥世面的汉子愣了愣
“这衣着华贵的道士,拿出的是‘药’……”
看两个人发愣,文启东:“哎……,愣着干啥,把孩子抱好……,你,把孩子嘴小心张开……”
两个汉子手忙脚乱的配合着文启东,忙了半天,才把药给小儿顺了下去。
小儿都烧昏迷了,药肯定不好喂。
喂个药,三人忙的额头见汗。
药喂下去了,文启东为了暂时不去村庄,就说小儿用了自己的药后,一个时辰内不能移动。
两个汉子肯定是听道长的啊。
那就等呗……
忙完了,抬头看天,日头已有点偏了,看天色已经过了中午。
这时才想起来,中午饭还没吃,刚才忙着没感觉,现在一闲下来,还有点饿的慌。
看了看两个汉子,空着手,也没带什么包裹,不像是→准备的样子。
想了想,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两块饼子和一块咸菜疙瘩。
“两位善信中午饭没吃吧?,贫道这里有一些干粮,两位要不要先吃点……”
文启东的举动,把两个站在那里抱着孩子的汉子,惊诧的愣住了,随即就连声感激的推辞
“使不得,使不得,道长用神药为孩子看病,某还没给道长谢金,更是没有招待道长,怎能还要道长的吃食……”
fantuantanshu.com
竟管看向白面饼的眼神,很是渴望,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接过去。
见两人不受,文启东也不多说,交代一声两人看好孩子,自行走到一边用餐。
干巴巴的面饼和咸菜疙瘩,还是从后金甲兵处获取的,存放在储物空间内,吃到现在,也没剩几块了。
一个人时,文启东都是煮上一锅肉汤,把饼子泡在肉汤中吃
这会,有外人在旁边,又是在官道旁边,不想凭空拿出锅碗瓢盆……
要不然,两个古代的汉子——“哦?,道长变戏法,不对,这是有神通啊……,孩子有救了……”
文启东却怕,显露‘神通’后,自己的药没效果……
没有热肉汤的干饼子,就好比,羊肉汤泡馍没有汤,只有饼……
坐在官道旁边的一道土坎上,离两个汉子几步远的文启东,看着一家三口,一边嚼着没滋味的干饼子,一边胡思乱想:“真是赶的巧?,如果自己的药有效的话,这个小儿真是命不该绝……”
“缘份,还是冥冥中的未知……”
“自己?,穿越时空……,追求长生……,正好走到这里……,难道,诸天万界,真有‘造物主’……”
第二十七章 装逼的正确方式
放飞了思绪的文启东,坐在明朝天启六年春季末的官道旁,‘感秋伤春’胡思乱想。
迷茫与坚定,在失神的眼光中,时而暗淡、时而明亮,连带着眼前的景物,好像也不停地在虚幻和现实之间转换。
考虑最多的,还是生存的问题。
在这明时空里活下去,就以自己现在的本事,这个问题都不大。
但是,想要活出精彩、活的随心所欲……
这要看选择的生活目标,看自己的生活需求,以及内心的真实愿望和想法。
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呢?
思来想去,文启东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长生是自己的全部欲望需求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全部。
就如眼前的‘巧遇’,给小儿治病,就好像是计划外的事情,还是不以自己本意愿而为的事情。
自己还不是‘神仙’,还活在人世间(卧槽,歌词都搞出来了),凡人众生的烦恼,也同样附加在自己的身上……
说来说去,就是以后怎么过活的问题,怎样在求长生路上,在没有脱离地球之前,怎样才能过得顺心的问题,过得对自己最有利的问题。
成功的人和失败的人,两者的区别:
一个目标明确,百折不挠,另者,常立志而不长志。
文启东就是那种‘不长志’,随遇而安的人。
这不,‘沉思的哲学家雕像’没做多久,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叫,刚才的‘深度思考’又都烟消云散了。
“道长,道长,孩子醒了,孩子醒了……”
抱着孩子的汉子,神情惊喜的身体直晃,抱着孩子的手臂都有点颤抖了
又回归‘凡人’的文启东,起身走上前去
半个时辰前,还处于昏迷的小儿,这会已经睁开了眼,面部的神情也松缓了一些。
文启东伸出一根手指,在小儿的眼前左右晃动了一下,看到孩子的眼光,能随着自己的手指转动……
很好,说明小儿的神志清醒了,大脑被烧坏的概率低了很多。
孩子的表现,两个汉子也看在眼里,欢喜的同时,对文启东又是一阵言语感谢。
自己的‘神药’对小儿有效,文启东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来到这个时空后,一路‘杀戮’,搞得自己好像是‘战神’专精技能似的,其实自己是‘军师属性’的,是‘种田’的小能手。
能把路遇的小儿救过来,说明‘治疗’技能满级了,不再是‘杀戮’属性了,这是本性的回归。
作为一个按‘接班’来培养的现代人,文启东本性的‘良善’已经得到了全方位的‘强化’——只要‘作恶’一次,就会有牢狱之灾和穷家荡产教育的‘强化’。
所以,从‘本质’上,文启东已经习惯了,‘人之初、性本善’的生活方式。
救活了一名孩童,终于把心中的‘正义’,占领了思维行为的高地,整个人的身心,也‘回归正途’的轻松愉悦了起来。
心情好了,西下的夕阳,也看上去绚烂多彩了几分。
再次神情淡定的拒绝了,两个汉子到家里去做客的邀请,观察小儿确实好转后,又给了两个汉子两天的用药,就‘仙风飘飘’的随风而去了。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得道高人吗,行为做派,就得有一定的“范”,哪能为贫穷农家的‘五斗糙米’而折腰。
真实原因是,检查小儿时,神识敏锐的文启东,发现包裹小儿的衣服上,时不时的钻出几只虱子,再看两个汉子,身上衣服里也是如此……
这才意识到,现在的‘农家’,可不是现代的“农家乐”。
再说了,自己做了好事,按说应该收取一些报酬,但看到两个汉子,摸遍口袋,也只掏出几十文钱后,摸尸体发了一笔小财的文启东,更不会去了。
看这家农户够苦的了,自己去了,对方为了感谢,再把自己家里唯一的‘下蛋鸡’杀了……
要是吃了贫苦农家里,唯一的下蛋鸡,得道高人的‘良善’形象还能有吗……
如果医治的,是地主家或乡绅家的少爷,收取一定的报酬,再顺便吃上一顿有酒有肉的饭食……,就不会内心不安。
不知不觉间,文启东就给自己以后的行为,无明确意识的划定了一条‘线’。
这是正常现象,所有的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不知不觉间,给自己的言行举止‘划线’
太阳落山之前,文启东赶到了两个汉子说到的县城,其实这不是县城,明官方称其为【沙城堡】,这是一座关口城堡,隶属于明朝九边军镇的宣府镇怀来县,这座城堡,是以军事防御为主建起来的,城堡里有一个千户所。
文启东来到城堡城门前时,天还没黑,城门也没关闭,守门的两个兵卒,一人挎着腰刀,一人手持一杆铁头木杆长枪。
可能快要关门了,两个兵丁的情绪有些急躁,说话很是大声。
这个时段,出城的几乎没有,进城的人也不太多,文启东前面的几个进城人员,两个背着木材的,像是砍柴人,一个挑着担子,像是走脚的小商贩。
兵丁对着两个砍柴人,大声的呵斥了几句,两个砍柴人每人掏出了一文钱,持枪的兵丁,接过钱,用手中枪头都生锈的木杆枪,敲敲砍柴人背着的柴捆,赶着两人快走。
挑担的小商贩,看上去像是和两个守门兵卒熟悉,小商贩笑着向两人打了个招呼,交了两文钱,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城门。
临到文启东,两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道士,还是一个衣着华贵、派头不凡的道士。
吃不准对方来头,两个守门兵卒,先习惯低头带笑,然后看着文启东,等文启东的表示。
对这些‘看门人’,跑业务的文启东很有心得。
首先,你不能犹犹豫豫,眼神不能左观右看,神情要自信而自然,进门时的脚步,没有特殊情况时要不紧不慢……
当然,做这些之前,对自己要进入的地方要先了解,对‘守门人’的习性要先做出正确的应对观察。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前提,你自己的衣着和相貌外形,要让人一看就是‘人物’,……没有名贵的装扮和出众的外形,就打扮成精英业务人员模样也行。
从古到今,想耍的开,都是‘人靠衣服、马靠鞍’,古今社会,都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经验丰富’的文启东,行云流水、仙风慢步的从两个发愣的门卒之间走过,经过两人时,对两人微微颌了下头,然后径直走向城门洞。
走出两人三四步后,停步回头。
两个门卒还在看着他,其中跨刀的那个,正张嘴:“道长……”,刚出声……
文启东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准备好的几文钱,随手就抛向了两人
两个门卒,被动去接抛向自己的几枚钱币,肯定接不住啊,要有接住的本事,也不会来守大门了。
在两个门卒,手忙脚乱的接钱、拾钱时,文启东已经不紧不慢的走进了城堡。
第二十八章 古代客栈初体验
城堡的面积不大,不是很规则,以地势而建的城墙,围起来的堡内面积,在文启东看来也就几万平方米,还没有后世那些有一二十栋楼的小区大。
堡内的建筑,除了千户所官厅和几栋沿街铺面是砖瓦房外,其它都是半砖和泥胚茅草房。
对了,还有一座戏台样的建筑也是砖瓦房。
堡内就只有两道主街道,一条通南北城门,一条通东城门。
街道上行人很少,通南北的街道两旁,有着几家商铺,这时辰,好几家都已经关门打烊了,只有两家还在营业,其中一家,就是文启东要找的客店。
门头上挑着【来客居】字样旗幡的客店,好像也没几个客人,店内大堂很是冷清,进了门,也没有小二迎门。
店内,左侧有一个柜台,柜台旁,站着一位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看到进门的文启东后,见是一位道士,忙拱手搭话
“道长请了。”
“道长这是准备‘打尖’,还是住店……”
文启东回礼:“福生天尊,贫道是来住店的,不知店家可有干净的客房……”
“道长来的巧,干净的上房正好还有一间。”
见文启东是来住店的,中年男子打完招呼后,转脸对着店内后门的方向喊了一声。
不一会,从后门进来一位身上穿着短衫,头上包着头巾小伙子。
中年男子:“铁娃,带这位道长到上房。”
小伙子赶紧冲着中年男子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对着文启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道长随小的这边来……”
文启东对中年男人宣了一声礼,中年店家回礼后,对小二铁娃,又交代了一声:“小心侍候道长……”
回应了店家一声后,叫铁娃的小二带着文启东,进了后院。
后院是一个三进的院落,每进院落都有正房三间、左右偏房各三间。
小二带着文启东穿过两个前院,走到后院的三间正房处,来到左边的一间房门前。
“道长,到了,干净上房一间,道长您还有什么需求,您给小的说一声……”
小二上前两步打开房门,站在门侧,微微弓着身,迎候文启东进屋。
进到屋内,里面的格局很是简单,一间二十来平米的房间,分为两部分,进门是摆放一张四方桌二张长条马凳的客厅,后半部分是由大半个隔断的卧室。
砖木结构的房间,屋内都是木质结构的摆设,整个房间,只有房间门的左侧有一个窗户,木格结构的窗户,糊表的窗纸还很厚,几乎不透光,房间内显得。很是黑暗。
小二可能也看到了屋内有点暗,扭头看了看屋外,天色也确实也算晚了,于是,走到房间的四方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火石火镰,擦了好几下,才把桌上的一盏油灯点亮。
文启东放下包裹,向小二询问道:“有没有热水、浴桶,先送来。店内可有熟食酒肉,准备好,等我洗浴完了再上……”
说完,不等小二答话,一块二两的银子就抛到桌子上,随后,又抛出一块重约半两的银子
“这是店钱,小块的银子是赏你的”
“啊,谢、谢道长慈悲,好嘞!道长您老稍等,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
有钱能使鬼推磨,‘跑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手中要有银子,要敢大喊一声“今晚全场有我文道长买单……”,这样,行走江湖才能耍的起,得到优质的服务……
爱阅书香
一进店,文启东就多少判断出了,店内能服务的软实力不会多好,毕竟是小地方,服务项目不会很高档。
就像洗浴,不舍得花钱,以这家客店的条件,小二最多给你端来一盆热水,那能够干啥。
一两银子一出,这可能顶的上一名客店伙计两三个月工钱的打赏,会有什么结果
没有条件,小二能把老板媳妇的浴桶偷出来给文启东使用……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小二伙同另一位小伙子,两个人抬来了一个大浴桶,随后,两个人跑了二个来回,就把大浴桶装满了热水,另外还多准备了一盆净身的热水。
“道长,热水好了,等道长洗浴完了,招呼小的一声,饭食酒肉也快备好了。”
文启东又打赏了小二十几文钱,挥挥手,小二知趣的退出房间,还细心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冒着热气的浴桶,文启东顿时浑身发痒,虽想立即跳进去洗漱一番,可还是忍耐了片刻。
这支浴桶,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不知多少人用过,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菌之类的,安全起见,还是先给这桶热水消消毒为好。
对付现代细菌的消毒液,杀死古代的病菌,效果杠杠的。
救治小儿时,服药后,小儿醒来那么快,文启东就猜测,应该是现代的药,用在没有啥抗体的古人身上效果好。
两刻钟后,神清气爽,感觉骨头都轻了几分的文启东,喊来了小二,收拾一番后,小二又送上了面汤和酒肉。
面汤就是汤面条,要知道,怀来县可是‘兰州拉面’的起始地,沙城堡就是怀来县城的一部分。
所以,小二上的汤面,其实就是一碗‘兰州拉面’。
为啥不叫怀来拉面而叫兰州拉面,这只有第一个在怀来做拉面的人知道了。
一盘熟肉是羊肉,一小壶酒是当地的【沙城酒】,沙城酒再明清两朝,可是和二锅头一样,都是明清时期北京地区的畅销酒。
开吃前,文启东用‘物质分析仪’检测了一下饭食酒水,还好,没有‘毒’,只是‘杂质’稍多了一些。
就这吧,不能讲究太多,古代的厨房卫生,能会干净到那里去,开水做出来的,闭眼吃饱肚子就行了。
就是在现代,大多数小店卫生也就那样。
文启东是跑过“吃饭吧”外卖的,可是亲眼看到,有些光做外卖的小店,青菜、豆芽……等,直接装在像是潲水桶一样的桶里,泡菜的水是黄色的,灶台上厚厚一层黑泥,炒菜、炒面的师傅,擤了鼻涕后……,请洗洗手好不好,……还有满屋子的苍蝇……
跑了二个月的外卖,文启东从此就很少吃外卖了,逼急了,也是点自己曾经亲自到该店里吃过的。
吃完了晚饭,文启东也不修炼了,就像找到舒服的‘窝’一样,一觉睡到……
半夜就醒了,不是黑店进强盗了,是‘吸血’的来了。
睡前,客店里的铺被用品,文启东一开始就没用,神识之下,被子里藏得‘小动物’无所遁形。
不光炕上的用品没有用,睡觉前,文启东还用杀虫剂,把炕上都喷了一遍。
结果,到了下半夜,跳蚤还是攻占了文启东的睡袋。
为什么跳蚤这种小动物,人类聚集的地方比野外还多……?文启东的知识量还解释不了这种现象。
以前看小说,那些穿越到古代的猪脚,住在山野小店,还能遇到官宦家小姐和其春风一度,很安逸、美滋滋……
文启东很迷惑……,这些猪脚穿越的古代世界,难道是一个没有跳蚤的世界……
好在,文启东已经不是一般的凡人了,神识之下,难以捕捉的跳蚤,无所遁形,很快都被捏成了肉泥。
解决了‘吸血’的小动物,一看表,凌晨了。
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也不是啥好事,这不,醒来的文启东睡不着了。
睡不着咋办,这又没有网络,‘吃不成鸡’,也没有暖床的可以做做游戏……
还是修炼吧,吸收进化能量强化改造身体,可是比‘做游戏’还舒爽的事,修炼使人快乐。
第二十九章 出来混要有‘知识\’
吸收进化能量修炼也是有限量的,这个限量,取决于吸收者的身体承受能力,以及修行层次。
现在,文启东对于进化能量的吸收和利用率,已经大大提升,不过,这个提升好比婴儿学步,刚开始歪歪扭扭走个三五步,现在终于能站稳,走个十来米了。
这不,一块‘石头花’样式的修炼物质资源,由于含有的进化物质能量多一些,文启东吸收了一半,身体就无法再吸收转化了
好在,现在的文启东,已经能熟练控制对进化能量的吸收利用,不像刚开始那样无法控制的浪费了,没利用完的能量物质,存放回储物空间下次再用。
不能继续吸收能量修炼,看天色,还没有天亮,那就在小球智脑中好好学习学习知识。
是真正的学习,不是看枝子、桥子……之类的,不知为什么,小球智脑中没存上
向智脑查询了一下,智脑显示,那样的雌雄体交配画面,不属于宇宙观的‘知识体系’……
好吧,还是学习一些,真正属于知识体系的东西吧……
以后作为道士——现在就是道士,不学习,是跟不上时代……,是无法在道士圈里混的。
通过学习,文启东知道了,道士不是光‘打打坐’、练练太极拳,就能做好的。
wucuoxs.com
道士不光要会打坐,还要会属于道士的‘专属技能’——山、医、命、相、卜……
对于这些技能,文启东现在能学习的,主要是‘医’
其它几项,由于小球智脑资料库中,没有收录到地球上的道家秘籍(真正的秘籍),所以学习不了,只能先了解一些大概,等以后有机会了再学习。
能学习‘医’,是因为,小球智脑资料库中,不但收录有地球上的大量中西医知识,就是外星人类文明的医学知识也收录了很多
这些知识,只要学会一小部分,一个跨宇宙时空的‘名医’称号,就能无所争议,外星人也会认同的名医称号顶在脑袋上。
从幼儿园开始,文启东就表现出了‘学渣’的天赋,一直到学生生涯结束,满分、奖状、小红花等这些,都是和他无缘的。
这换了一个时空,就变成学霸了?
No、no、no,‘学渣’不可能秒变成‘学霸’的
但是,……“我有快乐学习机”,文启东表示:“拥有‘快乐学习机’,对于学习,妈妈再也不用看着我愤怒、发愁了……”
地球上的科学家,二十一世纪初了,还没解决的智能、安全的脑机接口,在小球智脑库中,也是淘汰的技术。
更高级的,‘生命体大能者’一指点出,马上给你知识传输……,这样的玄幻技能咱就不讲了,小球智脑库里也没有,比智脑接口高级个几代的技术,小球资料库中还是有几种的。
文启东就选择了其中最安全无副作用的一种技术,于是,‘快乐学习机’让文启东的‘学习’变得很轻松。
学习的过程中,什么事最‘痛苦’……
对,就是记忆。
除了一些过目不忘的‘天才’,普通人学习,学习过的知识,如果不常用或不定时的重复记忆的话,过一段时间后,学习过的知识内容就会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知识一直能记住,这个时间会是是几年十几年或更长
大部分知识会‘忘记’,但这个‘忘记’不是真忘了,像是大脑‘记录’了,让你凭空想时却又想不起来,需要提示或看到相关内容,才能又恢复记忆
还有剩下的一部分,这是完全忘掉的一部分,大脑好使的,再看到这部分忘掉的知识时,还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脑不好使的,就像看到了‘新’知识。
对于人类的大脑,二十一世纪的科学家,只能明白一些‘皮毛’
而制造小球的文明,还有小球智脑库中记录的一些文明,对人类的大脑解读,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虽说还不能人工直接创造出具有智慧的人类生命体,可也把人类生命体的本质,破解到了接近‘生命禁区’的地步
对人类大脑的记忆功能,不论是自身修炼加强,还是仪器辅助加强,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和成果。
文启东经过吸收进化能量修炼后,现在的脑瓜子,比起没修炼前绝对好使
就以现在的状态,再重新学习去参加高考,考个双一流大学不是太难
这样的学习能力就让文启东满足了吗!,不,外星科技制造的‘人类大脑信号强化器’,会让学习变得更轻松……
用‘信号强化器’学习,那不叫‘学习’,那就是知识的‘传输’
把需要学习的内容知识,存储于机器内,然后,戴上头盔样式的‘信号强化器’,开动机器就行了。
这种信号传输,比起人眼、耳朵、触觉等人体本身器官,向大脑传输的信号,更容易让大脑记忆功能区记住,不光能快速记住,还能比正常的记忆留存的时间长。
当然,再高明的机器,也有它的局限性
机器只能辅助记忆,也能解读已有的知识,这个解读,是只能被动‘复录’原有的知识,无法创造出新的知识
对旧知识的深度创新运用,新知识的思考和创造,这是智慧生命体大脑才能拥有的唯一性
这种‘神奇’的唯一性,制造小球的文明也没能完全解读,小球智脑库中,记载的其它文明,也没有能破解这一‘生命禁区’的。
还有,使用‘信号传输器’学习也不是一蹶而就的,也需要循序渐进的学习,不可能让你一夜之间就学会了所有知识。
人类的大脑接受信号,储存信号有一个最大‘承受度’,超过了这个‘承受度’,轻者,大脑崩溃变成神经病,重者,脑死亡
常说的学习‘烧脑’,就是如此,大脑活动越剧烈,需要的能量就越多,大脑需要的能量,是由人体供给的,人体的需求的能量,又是食物供给的。
将近一个时辰的‘学习’,文启东的身体能量需求达到了最高值,胃已经在‘呐喊’,快来一头烤全羊吧…….
烤全羊是没有,店小二说有粥和饼,菜是咸菜,要是需要肉,还是昨天的剩羊肉
没有新鲜的羊肉。是因为现在刚辰时初(早上七点多),堡内开肉铺的屠夫,还没开始宰杀今天的猪、羊。
文启东本质上也不是多讲究的人,没穿越前,一日三餐有的吃就行了,就是想讲究啥档次、格调……,也没那个资本,更没那个闲功夫。
要了双份量的吃食,又交代小二,等肉铺出肉后,多买一点肉,加工成熟食后给自己送来。
一大早就又得了几十文赏钱的小二,对‘财神爷’的要求那是殷勤期待,盼着能多为道长跑跑腿。
对于小二殷勤的表现,文启东很是淡定,钱这个东西,功效古今皆同,花那那得劲……
上午十点之前,文启东呆在店里没出去,即没修炼也没‘学习’,吃了两顿饭后,其它时间就呆在房间内休息。
吃两顿饭是因为,早上七点多吃过一顿后,到了九点多,看店内又开饭了,就跟着又吃了一些。
古代,大部分的底层百姓,由于田地出产低,租税太高,家里都很穷,为了节省,一天只吃二顿饭,上午一顿,下午一顿,富人也有吃两顿的,大部分会吃三顿。
‘学习’太耗能量了,搞得文启东饭量大增
吃了两顿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后,文启东出了客栈,开始了明时空的‘逛街’。
第三十章 要学会‘节省\’
怀来县的沙城堡,在后世……,哦,在后世已经是县城所在地,以前的老县城被淹到水库下面了,现在还是一个军堡。
昨晚进堡后,天色已晚,没看仔细。
今天一上街,文启东就差一点‘走运’,差一点就踩到一滩稀屎上。
看其新鲜度,大概就是谁在天明时分‘埋得雷’,还是‘跑肚’形的‘雷’,就因为太稀,早上拾粪的也没有‘排雷’,可能怕有缝隙的粪篓也‘兜不住’吧。
狗狗呐,这时应该狗狗上场表现的时候了呀?,
由一滩屎,文启东联想到,一般家家都会养的狗,这才发现,自己昨晚进堡到今天上街,一直感觉少了什么…...
原来,少了总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喜欢在树干、墙边、屋角撒尿的狗。
堡内的居民为什么不养狗?
这个疑问,随着转完堡内那不长的两条街后,文启东多少猜测到了,养狗人家少的原因。
昨晚进堡没看真切的堡内景物,在正午的阳光下,还显的灰暗破旧,除了几处富人的院子,其它民居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大部分房顶的茅草都已经发黑了。
要知道,茅草房顶,茅草最多隔个三年就需要修补更换的,要不然就会漏雨,冬季不保暖。
民居如此,就是官厅,也显得陈旧破烂,文启东看到,千户所官厅屋顶的瓦片,也破碎了不少,房檐还有一处豁口。
街道上,大部分民众都面带‘菜色’,衣衫虽不是很褴褛,但也大部分都是旧的。
几名穿着破棉兵服的汉子,蹲在千户所官厅周围,无所事事的看着街面上来往的行人。
文启东看到,一个衣着半新头戴皮帽的中年人,手提着一块刚从肉铺买的豚肉,经过官厅门前时,那几名像是兵士的汉子,本来懒散的神情,散漫的目光,突然精神了,这种状态一直保持到那个提肉的中年人远去。
cxzww.com
破旧的民居,见肉眼都挪不开的兵士,堡内的居民不养狗,堡内几乎见不到狗的原因基本就有了。
狗在历史上的有故事里,还是很有戏份的,如:刘季和樊哙等几个伙伴聚一起吃狗肉……,朱重八和徐达、汤和等几个小伙伴聚在一起吃狗肉……
一座几百户人家的千户所屯堡,还没有后世一个大点的自然村热闹,两条总长不到三百米的主街,文启东不到十分钟就转完了。
见没什么可看的后,文启东分别在街面上的几家店铺里,采购了一些自己赶路需要的东西。
首先是想买些大米、小米之类的,露宿野外时可以煮粥喝。
进了堡内唯一的一家粮店后,才发现,没有大米,只有粟。谷子、麦子,还有一些豆类的杂粮。
问了一下店里的伙计,大米由于吃的人少,需要订购,小米没有加工好的,只有半成品谷子,面粉有一些,但文启东看到含有麸子的嘿色面粉后,还是选着购买了麦子。
和店里的掌柜谈好了价格和数量,文启东预付了一部分银子,让掌柜的把自己购买的几种粮食和一些杂粮几桶豆油,送到自己住的客栈。
随后又在一家杂货店里,把该店里的掺有沙石的粗盐买了两石,把店内的硝石和粗碱面买光,又进到一家药铺,买了一些硫磺。
逛到一家铁匠铺后,看了看铁匠的手艺,买了几把菜刀,铁犁头和农用工具也买了一些,最后把铺内的铁锭也买了几百斤,几乎把铁匠铺里铁料买空了
这可把铁匠父子两个高兴坏了,几十两银子的大生意啊!,至于说把货送到城堡里的客栈,没问题,走几步路的事,有的是力气。
拥有超级制造机器,除了粮食,药材之类的是必需品外,其它像是硫磺、火硝、铁器之类的是不用买的,这些东西,在山里挖些矿石就都有了。
之所以采购这些东西,还是为了节省能量
像是火药、食盐、铁器这些物品,直接用矿石或可以转化这些物质的原材料,也能制造出来。
向机器里投矿石和向机器里投提炼过的原料,机器的能量埙耗有差别,但相差不大。
不过,对文启东来说,小球现存的能量,特别是超级制造机器剩余的能量,那是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为了节省能量,文启东不知道的是,他购买的物质,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一个道士,买些粮食、油、盐生活必需品,就是多买一些,也没啥奇怪的。
购买硫磺、火硝这些东西,一句炼丹也能说的过去。
但大量购买铁器、铁料,怎么滴?这个道士或道观还要种田?,看买的这么多铁器,需要的耕种的地不会少啊。
在堡内买这么多东西,看东西的种类和数量,这是一个道观的用度,而且道观的人数不会太少
买那么多的铁器,不是走私或打造兵器的话,要是种田,这么多农具铁器,几百亩的田地也用不完。
问题是,沙城堡周围,没有这样的规模的道观,看采购物品的道士,虽然衣着华贵,可很是面生,也没有本地人和他相熟。
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一多,本地的‘有心人’就心起疑念了,同时,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也冒了出来。
毕竟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折合银子,已经不低于二百两了,这笔足够十个家庭富足生活一年的财富,不算少了。
这笔现银花出去,也基本把文启东从东虏甲兵处摸的外财花完了,还余下十几两碎银作为应急。
逛完街,花了不少银子,回到客栈的文启东喊来了小二。
东西买了,但不能在客栈里就收进储物空间吧,那不是招麻烦吗。
不要觉得古人笨,现代人也只是比古人多见识了一些,在‘脑容量上’,现代人和古代人是一样的。
不想人前‘显圣’,买来的东西,就只能运出城堡了.
至于在城内租仓库,这沙城堡就如现代一个大点的村子,都是熟人,家里放个屁都能立刻都知道,这样的环境,能藏得住啥秘密……
运东西出城,就需要运输车辆和人员,人生地不熟的文启东,只能找店小二帮忙。
古代的店小二,现代的外卖小哥,都是能出‘奇迹’的存在,文启东购买的物资还没都送过来,小二找的车辆就已经到了。
两辆木轮单辕马车,破旧的木制板车,脱毛的拉车老马,这就是小二所说的最好的……
反正也不是走长途,自己只需要出城不远就行了,还是不要质疑店小二的专业性了。
没让文启东等太久,下午申时前,购买的东西都送到了客栈,两辆马车,装的是满满当当。
结算完货款,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文启东就押运着自己的货物,和两辆马车一起出了城堡。
北城门进的城堡,出去时是南城门,两车货物,被守城门卒收了二两银子的出城税。
这个税,正不正规不知道,文启东看来,更像是收的‘抽头’,地方官府敛财的一种手段。
出了城门,回头看了看,这座城堡,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进入的第一座城。
城内的一日游,感觉很失望,和没进城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本来的打算,是想在城堡内住几天的,体验了一夜后,文启东一早起来,就决定到下一站
还是到大点的地方在停留吧,也许,离沙城堡很近的县城,条件会好一些。
第三十一章 世道是真不‘太平\’啊
文启东已经向店小二打听了,县城离沙城堡也就一二十里,很近的。
这也是文启东赶在下午出城,还是带着货物出城,赶车的车夫也愿意的原因。
沙城堡到县城,这些车夫是常来常往,平时一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送货到县城,算是一个短途活。
出城时已经到了申时中,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会黑。
不用文启东催促,赶车的两个车夫没有一点磨蹭的意思,把马车速度放到最大。
由于不是阴天,到县城的路还算好走
虽是硬土路,上坡下坡的也没有取平,可看的出也是时常修整的,两道深深的车辙,马车车轮卡在其中行走,居然一种道轨的既视感。
看的出,两名车夫也都是老把式,赶着马车走在弯曲的车辙中,很是顺畅平稳。
一二十公分深的车辙,木质的车轮卡在其中,稍不注意,木质的车轮就会别报废了。
这样的道路,深深的车辙,木质的车轮,终于知道古代军队作战,偷袭对方的运粮队时,为何运输车队跑不了了。
现代影视剧中,那些赶着马车飞奔的场面……
都说导演只要一开始干活拍电影,都会把自己的姓氏改为‘胡’……
文启东看着古代的道路、车辙、马车……,有点相信了……
同时,也清楚的判断出了,自己可以跑掉,两个车夫也可以跑掉,但自己的货跑不掉……
来到古代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文启东就已经非常怀念原时空,自己生活的那个和平年代了。
竟管那个时代也不是尽善尽美,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光天化日之下,离卫所兵丁驻扎之地很近的地方几,就有一群持刀拿枪的人,想要明目张胆的抢劫……
“跑呢……还是不跑。”
神识之下,看到七八名慢慢围上来劫匪,文启东很是无奈……
这就是王朝末日,民不聊生、盗贼丛生、商旅难行吗!
当几名劫匪从路边的埋伏处现身后,两名赶车的车夫,马车都不顾了,飞快的向几里外的城堡逃命。
文启东没法跑,几百两银子的货,几乎花光了自己现有的钱财,岂能轻易便宜几名劫匪。
站在两辆马车旁,看着围过来的几名劫匪,意外发现,还有三个‘熟人’。
xiaoshuting.cc
这三‘熟人’,不就是上午逛街时,站在官厅大门旁的那一群人,其中的三个吗。
一眼就能认出来,不是文启东现在的记忆变好了,而且三个人出来抢劫,连衣服都没换,披着牛皮半甲的那名大胡子兵丁,中午还用手指着路过官厅门前的文启东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文启东对他印象很深刻啊,。
三名军户兵丁的出现,还是这样,大白天在城堡不远处,连个改头换面和蒙面都不做的抢劫
文启东已经明白了,对方不光要抢劫自己的钱财,还摆明了要自己的命。
就连两名车夫,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同伙,或是协商好了,能分些好处的合作者。
不管真实情况如何,文启东都会让他们知道,抢劫,抢到了‘仙人’身上,‘神仙’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果然不出所料,这伙劫匪围上来后,身披牛皮甲的大胡子,走到文启东面前,咧嘴一笑
“道长,对不住了,借你的钱财用一用,
要是还有什么遗言,给你师傅、同门有啥交代的话,给我说说,大爷我一定给你带到……”
文启东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劫匪’,无悲无喜的口呼一声:“无量天尊……,壮士,不义之财取之有祸,现在醒悟还来得及……”
“哈哈哈……,看来道长是不肯散财了,……那,本大爷就送道长早登‘仙榜’……”
说完,早已手握刀把的大胡子,抽刀就劈了下来……
站在那里,面对劈来的大刀,原本纹丝不动的文启东,抬了抬右手……
举起的大刀,还没完全劈下去,只见,挥刀的手臂,突然就抖动的握不住大刀了,不光手臂在抖,连身体也如发作了‘羊癫疯’般抽着筋,前一刻还自信满满的大胡子劫匪,后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不等围在旁边的另外两个劫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随着文启东手中‘改进型电棒’的激发,也同样眼睛翻白的‘抽筋’倒地。
这一变故,把剩下的几名站在外围的劫匪惊呆了。
看到了啥…...,这个道士一抬手,电光一闪,同伴就浑身乱颤的倒地了……?
“道士……,抬手能发出噼啪作响的’闪电,……”
“妈呀!……,这是五雷正法?,这是遇到‘神仙’、高人了啊……”
“抢劫,抢到‘神仙’头上了,是求饶命还是赶快逃命……”
一瞬间之后,剩下的几名劫匪,分成两拨,有人跪地求饶,有人转身飞奔逃命。
飞奔逃命的,文启东也没费那个功夫去追,跪地求饶的两个劫匪,没功夫和其废话,同样电晕了事。
上次使用这‘改进型电棍’,文启东还是心存不忍,电量开的不大,放过了那三个‘非专业劫匪’
这次,对这些已经摆明想要自己命的军户兵丁,文启东可不再留手了
大电量的电击,重则死亡,轻者脑埙伤……
踢了踢倒地昏迷的几名劫匪,文启东连搜身聚财也懒得做了,一看都是穷鬼,也搜不出啥油水,留给他们买棺材或治病吧。
逃走的几名劫匪,已经跑的看不到了,看不到自己使用‘袖里乾坤’,也没必要追上去灭口。
解决了劫匪,两名车夫也跑没影了,四下里看了看,除了地上的几位,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
没有了旁观者,那就收了货物走人吧。
文启东把两辆马车上的货,收进储物空间,原地留下两匹跑了主人的辕马,不死也残废的几名劫匪,随后,弹一弹道袍衣袖,不染一丝‘尘灰’的走了
到县城十多里路的距离,一路上,文启东运用了还不太熟练的【流云飞步】身法,一溜烟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赶到了县城北门外。
【流云飞步】身法,是从小球智脑库里学的,是基础篇功法附带的一种辅助修炼,能加强修炼者,对自己身体的深度掌控。
虽是一种动态的修炼方式,可却能运用到生活中,比如用来赶路,表现惊人,比小说中的轻功‘草上飞’、‘凌波微步’啥的也不虚多让,……而是还要更强,练到高阶,‘凌空飞渡’转瞬百尺也很轻松。
初次修炼运用,文启东既不能‘草上飞’,也不能‘转瞬百尺’,只能快速‘滑步’,犹如脚下穿了轮滑鞋,不过,赶路姿态比‘轮滑’要优雅多了
这不,施展【流云飞步】身法赶路,效果显现的很是明显
县城守门的兵卒,突然不经意间,看见大路远处冒出一个人影,很快就看清了是一位道士
只见这位道士,身形挺拔、衣袖飘飘,犹如在云中漫步一般,似慢实快,晃眼间,就已‘飘’到了面前。
兵卒一时之间被看愣住了,看着‘飘’到眼前的道长那‘仙风道骨’之形,还没等反应过来礼敬,道长已‘飘’过眼前,进入了城内。
第三十二章 又兼职了‘郎中\’
文启东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对于这些底层的兵丁、杂役,要关注而不‘理会’,没有必要,不能和这些人员过多的‘纠缠’,和这类人接触太多,会发现,麻烦不断。
古代官与民的分界线,上下两者的中间层,就是这些专职兵丁、衙役、附庸杂役
这部分人,既不从事生产,也不从事买卖商事,算是‘权利’和‘财富’衍生出来的纽带和帮手,这也注定了这部分人的属性。
但是,不论属于哪一阶层的人,都是要‘恰饭’的,都想‘丰衣足食’的。
既没有‘真正的权利’,也不从事生产,生活的钱财从哪里来。
欺上瞒下、捧高踩低、寻事专营、狐假虎威、敲诈勒索……,基本就是这部分人的主要日常和钱财来源。
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的那群‘劫匪’,看人收钱的守门兵丁,衙门帮闲的衙役……
短短一日的沙城堡,文启东就明白了,在现代的有些认识,换到古代也同样有用,有些事,称呼不同内里的本质是相同的。
于是,进县城的城门,‘仙风飘飘’的文启东,就不在理会守城的门卒了。
作为一县之地的人口集中居住地,县城是比沙城堡大了许多,至少街道都多了两条。
街道两边的房舍,砖瓦结构的也多了,街上也有了一些挑担卖小吃的,时不时的叫卖声,热闹了一些‘街市’的氛围。
同样的天色已近黄昏,街道两边的商铺,还有过半的都开着门。
花费了半个时辰,文启东把县城的主街道来回走了一遍。
最后,选择了一家最大,看上房舍最新的客栈【同福客栈】,住了进去。
这家客栈,沿街五间的门面,开的还有对外堂食服务,酒楼和住宿一体,很是方便。
客栈内里的院落客房也有多重,还有独门独院的客房,只不过收费很贵,兜里已经空了的文启东,暂时是住不起了。
就现在住的上房,还是押了兜里的两锭五两银元宝,才住上的。
一间上房的房费倒是不贵,之所以付了两锭银子,是店内掌柜的,在询问来历时,掏不出路引的文启东,就又随手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让掌柜的一会好酒好菜多上一些,热水浴桶伺候着……
有钱的,就是大爷,管他是道士还是和尚的……,掌柜的心领神会的不在多嘴,立刻安排小二接待住宿。
下书吧
一分价钱一分货,同样的上房,县城的就是比沙城堡的要好一些。
神识之下,床上虱子跳蚤都要少的多,房间地面也都是青砖铺就,杀了虫之后,应该能在床上安静的睡觉了。
掏出几文钱,打发走了带路的小二,放下包袱,文启东要先给房间内杀虫。
一边杀虫,一边想,同样都是‘穿越者’,别的猪脚都是干大事、住皇宫,为何自己连一间没有跳蚤的客栈,都住不到呢……
真是‘失败’的‘主角’啊,不但住不上没有跳蚤的客房,连兜里的银子都快没有了,下一步,还要先搞些银子,没了银子,连这有跳蚤的客房,都没得住
文启东有点后悔在沙城堡的购物了,真是冲动的消费啊!,县城里的商铺,可比沙城堡的要大,购买货物,也不会像在沙城堡那么显眼。
怎样搞到银子,‘劫富济贫?’不妥,这个只能机缘巧合时偶尔为之
做生意?,这和自己的‘主业’相冲突,没时间……
考虑了一会,没想出多好的办法,这时小二送来了热水……
不想了,稳定长久的赚钱办法没有,短期内的方法还是有的,过两天再说吧。
吃晚饭的时候,文启东又检测了一下,还行,比上家客栈干净多了,食物里‘杂质’含量不是太多,基本可以勉强入口。
一夜过去,终于正常的在床上睡了一个好觉,休息好了,精神也清爽了许多。
文启东决定在县城多住几天,先把十两银子的房费住完,也顺便对这个时空多做一些了解。
于是,接下来几天,除了正常的休息,文启东的生活过的很有规律。
几天下来,也就和店里的张掌柜熟悉了起来。
张掌柜老家是山西的,出来经营这家客栈也有好几年了
客栈的主家是张四维的后人,因和主家是一个宗族的,四十三岁那年再一次考秀才落榜后,张掌柜就绝了科举的心思,托人说情,寻了县城客栈掌柜这个差事。
张四维在万历朝做过首辅,虽说只干了一年,可也不能小觑。
出生晋商之家的张四维,以及其舅父王崇古,是明朝中后期晋商背景官员的代表,每人身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家族。
后来以晋商范永斗、王登库……等为代表的所谓晋商八大家,在万历、天启朝时,还都是小字号。
虽只负责一间小小的县城客栈,可作为蒲州张家的一名掌柜,在怀来县城这个小地方,张掌柜也算是有一点台面的人物。
能在几天的功夫,就受到张掌柜的另眼相看,不是文启东的‘仙风道骨’吸引人,而是治好了张掌柜的病。
住在客栈的第二天下午,外出归来的文启东,进了客栈大门后,正好遇到张掌柜。
正要回房,张掌柜上前搭讪,一番攀谈后,张掌柜请求文启东给他看看病。
当时文启东又有点‘懵’,怎滴?,自己这个无‘医师证’的道士,走哪都有人让自己‘无证行医’!
好在,自己这个‘道士’也非吴下阿蒙了,几天的‘学习’,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
既然做了道士,就要做一位‘合格’的道士
治病救人,也算道士的一种外在形象展示
张掌柜的病情不是很复杂,吃东西时呛了气管,处理的不好,又感冒受了凉,气管有了炎症
近一个月了,吃中药后,感冒好了,气管炎症却一直没好利索,一受凉就会咳嗽。
找了好几个郎中,药吃了一大堆,可咳嗽的病症一直没能消除,现在都有郎中诊断后,怀疑张掌柜已经患上肺痨了。
肺痨,也就是肺结核病,在古代可是不治之症,这可把张掌柜吓坏了
病急乱投医,这不,见到文启东这个道士后,通过二天的观察,感觉不是一般的道士,就有了开口求医。
‘学习’了几天的文启东,正觉得自己的理论知识学的差不多了,这就上赶着来了一次‘实习’的机会,稍一犹豫后,就没有再推辞。
对于病情的诊断,文启东‘知耻而后勇’,很是在‘学习’时专研了一番。
不光学习了现代时空的中西医诊断,还学习了外星文明的一些方式,几下里的知识借鉴总结后,文启东自己搞出了‘炁能透视方法’。
看病时,先中西医加外星做初步判断,然后使用‘炁能’定点探查病情
此‘炁能’是进化能量的一种有形表现
这种炁能,是吸收进化能量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对能量的掌控已经可以无形化有形。
炼化了的进化能量‘炁能’,拥有了修炼者的灵识属性,外放回收后,‘炁能’所到的地方,能带给修炼者透视的功能效果。
就是修炼出了这样能量外放效果,文启东才有了给人治病的底气。
拥有了‘炁能’,在治病这方面,立即就显现出了‘名医’的效果。
原本还抱着试试看的张掌柜,在感受了‘炁能’检查,自己的病症,又被说的明明白白后,犹如沙漠遇到清泉,喜极而涕……
十两银子的重金酬谢不说,还许诺免了文启东这个‘神医道长’以后的房费。
酬金收下,免房费就不用了,一天的房费才二百文,贵的是吃、用、等其它开支,作为一名‘真道修’,文启东岂能贪那点小便宜。
第三十三章 治病的讲究
给张掌柜治病的过程也很简单
文启东修炼出的能量‘炁能’,本就有治病的功能,如果不是为了太惊世骇俗,像张掌柜肺部的炎症,文启东能当场给他治好
当然,这样显得很不‘严肃’的治疗手段,肯定不能使用
最后,文启东使用‘炁能’,稍微对病灶部位改善了一下,然后给了张掌柜一粒抗生素,又开了一张中药药方
文启东自认为已经放慢治疗速度了,可实际效果还是立竿见影,被治疗后,张掌柜当场就感觉好了许多不说,吃了‘神医道长’给的药,当天夜里就不怎么咳嗽了
三天后,七天的中药汤剂还没喝完,张掌柜就感觉自己完全好了
犹如‘逢死还生’心情的张掌柜,对文启东这位‘神医’道长更为恭敬了,并在自己的熟人小圈子里,很是‘广而告之’了一番。
于是,同福客栈里来了一位‘神医道士’,就这样传了出去,被更多的人所知。
名医,不光在现代‘耍的开’,在缺医少药的古代,更是稀缺‘资源’。
古代的皇帝,为了保障自己和自己的后代,专门成立太医院和医药署,有时还会征召民间知名的郎中,进这些机构为皇室服务。
就是现代,经常在新闻上看到,人们不远千里,到一些‘名医’家门口排队看病。
就算不停地曝光有些‘名医’是骗子,还是打消不了‘名医’门前排队的现象。
现在,住在客栈内的‘神医道士’文启东,也成了县城内寻医问药的那些病人,争相结识的对象。
这不,一大早,早餐还没吃,文启东就又听到敲门声。
神识一探,又是小二带人来访。
打开房门
“道长早,道长,打搅您了,这是刘府的大管家刘爷,您看……”
小二带着笑脸,点头哈腰的,两边介绍着……
见文启东看过来,中年男子刘大管家,不慌不忙抬手施礼:“文道长请了……,一大早打搅道长,还望道长海涵……”
“福生天尊,善信何来……”,文启东微微点头回礼致意。
“道长慈悲,打搅文道长了……,我家老爷得知本县来了一位‘神医仙长’,特让在下请道长到府内一叙,还望道长拨冗莅临……”
又一个来请看病的,就这短短十几日内,文启东就成了怀来县城内的‘神医道士’。
开始是小范围的,张掌柜的熟人,到客栈找文启东看病
那就看呗,反正身处明时空,这里也没有996等着自己早出晚归的忙碌,帮忙看几个病人也累不住人,正好还能验证一下学习的医药知识。
xiashuba.com
关键是,张掌柜的熟人们,来看的都是一些‘慢性病’,啥叫‘慢性病’,就是在现代也没有啥太好治疗方法的病,如风湿类、中风毛细脑血管不畅通等……
也有一些在现代能治,在古代却是绝症的病……,痨病、心梗……之类的。
拥有‘炁能’的文启东,实验着用‘炁能’给病人治病,效果奇好。
虽然文启东已经控制了效果,还开出中药汤剂掩盖,可还是口碑爆增……
要知道,被治好的这些病,可都是疑难杂症,是等死的绝症,这都能治,不是‘神医’是什么……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同福客栈住着一位‘神医道长’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了。
有了名气,慢慢的,一些县城内的官、富之家,家里有同类病人的,打听确认了后,就把文启东请到家中,给家里的病人治病。
治好了一个,就有第二个……
时间不久,就发展到,每天都不得闲的地步
这一大清早就来叫门邀请,还是第一次
“这……,现在时间尚早,要不请刘管家先回,等贫道做完早课,自行前去……”
文启东不想一大早就出门,治病只是自己的副业,空闲时,给人治治病,‘丰满’一下自己道士的形象
要是‘副业’成了日常生活的负担,挤占自己修炼长生,悠哉逍遥的时间,就不美了
换了一个时空,刚摆脱了996,回到了古代,难道还继续997!……
这让本性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文启东,很是难为啊
刘管家一看,连忙上前一步,拱手施礼说道:“也不想这么早打搅道长,实乃我家公子病的重了,很是情急,万望道长移步慈悲,到时,我家县丞老爷定会重金酬谢道长……”
我靠,县丞都搬出来了,一县之地的‘地头蛇’二把手,能灭小民满门的人物,怎么样,给不给面子……
没有打脸‘强权’的装逼桥段……
虽然,不怕,也不在乎明时空的县城二把手,可,已经不是中二少年的文启东,也不会非要‘笑脸’不接落麻烦。
随着张管家,到了刘府,见到了需要医治的病人,府中的二少爷。
十三岁的二少爷,患病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半年前,一次和兄弟们戏耍时,从二米多高的假山上摔下来,不巧头部先着地
还好假山下不是砖石地面,这个高度,又是较软的泥土地,一般不会受伤或伤的太重。
二少爷倒霉的是,头部落地处,正好有一颗黄豆大的石子,带有尖角的一面,正好朝上。
当时人还没事,除了头皮破了,流了一点血,哭了一鼻子,其它胳膊腿都好好的。
十几天后,病症就出来了,二少爷时常喊自己头痛
请来了郎中,诊断后,可能是原先被撞到的头部,内里气血不通,郎中开了活血化瘀的药。
就这样,半年来,二少爷的头痛病时好时坏,请了不少郎中,最后连京城里的大夫都请过,还是不见好,郎中大夫们的诊断基本相同,就是脑内气血堵塞不通。
药喝了不少,不见多大的效果,最近几日,病情越发重了,不时的,人就会疯癫了一样。
这样的病,放到现代,要是药物不能见效,那就开颅
可在古代,没有那个郎中敢干、会干……
那个敢干、想干的,没干成,就被曹丞相砍了脑袋……
文启东也不敢干,古人可是讲究,‘体、发、俱父母所给,决不可轻易埙伤……’
不能开颅,那就保守治疗
其他郎中都是凭经验诊病,文启东有‘炁能’,炁能一出,病情无所遁形。
二少爷是脑部受伤,颅内一处毛细血管出血后,形成瘀块,吃中药虽有一些效果,却没能完全化瘀,这也是病情时好时坏的原因。
时间久了,瘀块愈积愈大,病情自然就加重了。
探明原因,文启东拿出现在常备的银针,挥针刺入头部病灶部位,动作潇洒有范
其实,银针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不用银针,空手也能外放‘炁能’治病
老话说的好啊:让人感觉太轻易,掏人腰包就不容易
所以,现在,文启东给人治病,程序仪式不做到位,就不真正治病……,能一天治好的病,不延缓三五天,就不能治好……
不是心黑,这都是迎合病人的心理,挥手之间就把病治好了……
病人?:我生病了,病的那么重,你一挥手,就算治病啦?,糊弄鬼呢……
给刘二少治病,这是身份金贵的主啊,当然更不能简简单单,显得不重视了
一系列显得高大上的检查、准备、做足后,文启东才用‘炁能’化解了瘀块的核心部位,解除了瘀块对脑皮层的压迫。
立竿见影,前一刻还疯癫的二少爷,立马安静了下来
二少爷的母亲,围观的刘府众人?!!!,……‘神医’啊,‘神医道长’真的是名不虚传……
第三十四章 刘县丞
没有理会周围的‘吃瓜观众’,文启东神色平静、手法娴熟的收针,结束问诊治疗
然后要来纸笔,开了一个活血化瘀的药方,又交代了注意事项
二少爷的母亲亲手接过药方,连声道着感谢,又喊来一名丫鬟,丫鬟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锭五两的银子
“辛苦道长了,这是我作为母亲的单独谢意……,我家老爷,在前厅等候道长,还请道长移步……”
xiaoshuting.la
“夫人客气了,行善救人,吾辈修行人的本分……
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收下了这额外的‘小费’,文启东又交代了两句后,拱手告别……
虽没有一次性就把病人治好,可也解决了病人的病因,剩下的,喝一段时间药,病自然就慢慢好了
就这样留有余地的治疗效果,已经表现的很高明了,不收着手,反而会过犹不及
来到刘府前院,在一处偏厅,见到了刘府的当家人,刘县丞
引路的丫鬟告退后,双方见礼落座
刘县丞四十来岁的样子,身材不高,面容清瘦,鼻梁挺直,下额留有胡须,一双半眯的双眼,偶尔开合之间,会露出一抹精光
看着上座位,身端挺直、气度沉稳的一县之地的二老爷,这形象,出乎了文启东以前对这类人物的‘固有印象’
那种从小说中,戏台上,看到的‘固有形象’……
小说中描写的大腹便便,戏台上装扮的小丑,以及宣传途径中的酒囊饭袋、糊里糊涂、阴险狡诈……
这些不知从什么渠道流传出来的,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七品芝麻官形象,文启东怎么也不能和眼前的县丞联系起来
“道长仙观何处啊……”
看下首端坐的道士不上道,刘县丞只好先开了口
拱了拱手,文启东:“贫道山野居修,不在箓薄之内,修行山居在怀庆府。”
听到眼前的道士说自己是‘野道士’,刘县丞的一字眉动了动
“哦,看道长仙骨不长,却有不凡的本事,敢问道长师传何派……”
怎滴,要盘我的道?自己可是没有‘身份证’的黑户……,文启东心里直琢磨
“贫道自幼师从‘九义真人’,师门吗……算是传自‘毛派’……”
……?刘县丞……,“毛派,道教在怀庆府有一个毛派?……,‘九义真人’……从来没听说过呀?……”
刘县丞的大脑飞速转了好几圈,也没能想起来道教还有一个‘毛派’,至于‘九义真人’,更是一点印象也无
“啊……
今天还要感谢道长,解了小儿的病厄
道长师出名门,本事不凡,不知道长可有在本县坐观的打算?
如有所需,本官定会为道长言语一二……”
啥意思,这是要留一个‘专职郎中’,专职是不干滴,道爷我可不是‘游方’的道士郎中
“福生天尊,贫道先谢过堂尊了
自从贫道先师仙游后,贫道就立志,在家师‘飞升’处建一道观,好让先师牌位有一安放之所
贫道云游四方,聚八方善信之心意,完功后,贫道就回转山居了……”
“哦,道长还有这样的宏愿
那,既然如此,本官也为道长的道观添一份善缘。”
“来人啊……”
不一会,刘管家走了进来,身后带着一个小厮,小厮手托一个圆木盘,上面铺着红绸,两个十两重的银锭,闪着新铸成的豪光。
“福生天尊,贫道就多谢了,道观若起,福善薄上,会诵念堂尊的福缘……”
“那就有劳道长了”
“道长,请喝茶……”
收了酬金,主家端茶送客,看来午饭是不会管了,那就走吧……
文启东起身道别,双方又是一番客气后,刘管家送客至大门外。
刘府偏厅,文启东刚离开,从连接偏厅后门处,转出一身着武官服饰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相貌和刘县丞有点相像
“兄长,可看出这个道士有何特异之处?,要不要……”
“暂时不要动,这个道士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很是和其他道人不同,……还是在看看吧
对了,让你去这个道士出现的地方查探,有和消息?”
“查了,这个道士最初露面,是从北面的山里出来的,在往前查,就没有行迹了
从出现到沙城堡,没有啥情况,就只在小王庄救治了一名三岁的小儿……
还有一个消息,范家的商队,在口外张北草原上,护送的鞑子甲兵,死了二十多个,听范家的人说,好像是遇到一个‘衣着怪异的异人’,异人刀枪不入……,不知这个道士和那草原上的‘异人’……”
“你手下的那几个兵丁,确定看到道士能手发‘掌心雷’?”
“兄长,几个活下来的兵丁,我分别打了板子,确实都说亲眼看到的,当时还是白天,不会几人都看错……”
“要是如此,那更不可轻动……
没其他事的话,你还是先回千户所吧,回去后,那几个兵丁……,交代不要再乱说……”
“那……,兄长,我就先回去了,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其实,一进偏厅,躲在偏厅后面的武官,文启东就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
不过看上去不像埋伏的‘刀斧手’后,就不再特别关注
和刘县丞见面结束,随着刘管家走出偏厅时,文启东脚步稍稍放慢了一些,从武官男子出来,到说的头两句话,都在文启东的感应范围内
虽然后面的话,由于已经出了刘府,‘听’不到了,可光凭前两句话,文启东已经可以断定
武官服饰的男子和刘县丞是兄弟关系,两个人说的话语和自己有关……
一个县丞,一名武官,能图谋自己啥呢?
看上了自己最近看病挣得诊费?……
别搞笑了,就自己那几十两银子,还不够人家喝顿花酒,打发头牌的小费
看上了自己的‘医术’?,他家的二少爷,已经给他治好了呀……
会图谋自己啥呢?
“哎呀,道长,您老人家回来了,小的我给你准备茶水……”
店小二殷勤的招呼声,打断了文启东的寻思,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客栈
“再给我准备饭食,酒肉也上一些,快一点。”
“好嘞,道长您稍等,小的马上给您准备……”
一大早,饭都没吃,忙了一两个时辰,收获就是二十五两银子,还收获了一份可能针对自己的信息
这份信息对文启东来说,重要,也不重要
一个县的二把手,加上暴力机关的一个武官,有可能要算计自己,害不害怕,胆不胆颤……
要在原时空,文启东这样的小屁民,要是滩上这样的事,会死的很难看
不要说县二把手那样的存在,就是一个小小的‘街管’,砸了你的东西,再把你提遛起来‘摔’死你,你也得受着
这样的信息,在原时空,能提前知道,就很重要
在这明时空,已经拥有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能力,对这样层次权力的算计,文启东已有不放在心里的底气了
第三十五章 道长‘身份证\’要不要
用完饭食,文启东没有再外出,有两个来请看病的,也让小二代为出面打发了。
在怀来县城已经呆一个月了,来到明时空也近二个月,短短二个月来,换了一个时空后,自己变化还是很大的
不提修炼,光是知识,特别是医学知识,在‘学习机’的灌输下,就是放在原时空,也能成为‘名医’
当然,真回了原时空,再能治病,也是没有‘资格证’的野医,是违法的
明时空,没有那些东东,只要能看病,能看好别的大夫治不好的病,就是‘神医’
现在,就是没有了小球,光靠治病的本事,文启东也能很好的,在这陌生的社会里生存下去
这样的变化,就是典型的‘树挪死,人挪活’……
现代社会的‘底层砖瓦’,换一个时空,起步就是‘小康闲人’
‘小康闲人’也不能吃喝等死,总要做点事,生活要有目标才不会成为一条‘咸鱼’
对于长远目标,文启东是有的,那就是‘修炼长生’
短期目标……,作为能活的很久的生命体,对于几年、几十年,这样的‘短期时间’,文启东现在还真没有具体的计划
想得有点远,今天要怎样过,文启东现在都不去想了
不想出门,不想修炼学习,也不想再给人看病……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就像荷尔蒙得到了释放,精神空虚,无所事事
在吃饱喝足后,大脑又供血充足后,想了想,可能是感觉受到了轻视
这种感觉,来自于到刘府看病的过程中,特别是面见刘县丞的感觉,很不好
一个小小的县丞,一顶不入流的官帽,就把自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耽搁自己吃早饭就不说了,看完病,还不漂亮丫鬟侍候着,好酒好菜的招待着……
这是拿‘神医’不当大夫,遇见‘先知穿越者’不当……,庆丰村里的包子不当干粮
对啊,我一个拥有长生的穿越者,在乎这些土著干什么
这个世界,只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站点,就是这个朝代,也只是时间长河中的一个片段,注定会化为尘埃的东西,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修仙者嘛,要有勘破红尘的胸怀,要遇美色而不乱……
遇美色不乱?……,这个,这个…...
难道,在两个时空里,都要做一个单身狗……
这不太好,修炼长生,不是非得绝情寡欲,漫长的生命中,要是没有阴阳交合,没有百万彩礼、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人生它不完整啊!
美色,在县城待一个月了,也没见到一个‘美色’,可见地方太小,机会不多啊
听说过京城有八大胡同……,不,是江南有十里秦淮……
‘神仙’都是会‘游戏风尘’的,自己这样的‘神医’,也不能在这样小地方呆长了
吃饱喝足后的文启东,半躺在房间里的靠背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半天,最后性子一起,走人……
说走就走,还是背上一个简单的包裹就能走人
这一个月在县城里买的东西,都放到储物空间内了
“哎呀,文道长,这是为什么,好好的,怎能说走就走呢,你看,还有乡贤没能见道长一面,这、这……”
听说‘神医’道长要走,张掌柜慌忙的从后院跑出来,神情真切,连声挽留
看着张掌柜‘专业级’的表情,文启东很是无语
一个客栈,面积也就一千多平米,几乎都在文启东的神识之下,张掌柜的那些小九九、小动作,文启东是明察秋毫
利用自己这个‘神医道长’住在客栈的机会,张掌柜很是里外得了一些好处
平时不理会,是因为一些小麻烦,不等进入自己的房间,在客栈大门外就被挡住了,自己也乐得省事
但你张掌柜得了好处,房费都不给免,平时只糊弄着一碟小菜、二两小酒的,真以为本道长禁不起这上不了台面的‘考验’
文启东还知道,张掌柜已经送信给老家,其老家主宗里,有位三老爷,这个三爷就是推荐张掌柜的贵人
三老爷家里的大儿子,由于死读书,读的身体都垮了,瘦弱多病,不过在读书方面,还有点小聪明,已经是举人了,所以,在科举上,那就是三老爷家里的希望。
为了巴结自己的贵人,张掌柜几天前,向老家汇报了客栈来了‘神医道士’的事,现在就等着回信呐。
这不,看到‘神医’要走,就慌了
对于张掌柜的想法和打算,文启东不想去理会,自己又不是专职郎中,也不靠行医吃饭,所以,就不用迁就别人
“福生天尊,刘掌柜,贫道是修道之人,不是治病的郎中,治病救人,算是贫道行善积福之举,偶尔为之
贫道乃云游四方之人,来县城时日不短了,缘分已尽,贫道该走了。”
“留步啊,道长,
道长,请借一步说话,我有一份便利要送与道长……”
看张掌柜真似有什么话要说,文启东就随着他来到柜台后的一间静室内。
“道长,也不瞒道长,我挽留道长,是有一事相求……
也不要道长白帮忙,除了酬金,还能帮道长办一份‘道录司’的身份度牒……
道长有可能不知,我家三老爷的妻弟,正是‘道录司’的官员,要请道长医治的大少爷,是三老爷嫡长子,只要道长能把大少爷医治好,一份度牒绝对没问题”
tsxsw.la
看了看已经神情稳定的张掌柜,文启东又给自己提个醒:真是不能小看古人啊,古人和愚昧不能划等号
这不,自己的什么情况,人家心里有数,明白的很,平时不说是与人无关
现在有事求过来了,与其有关了,于是就摆明了
知道求人办事得有好处,银子要不好使的话,就直击你的软肋……
‘香喷喷’的‘鱼饵’,咬不咬……
‘身份证’重不重要,反正原时空是很重要,能在社会中通行无阻,享受各种公私机构场所的服务,没有一张身份证,你啥都办不了
来到明时空,虽说不需要处处都要出示身份证,做一个山野闲人也能活,但,人不可能一直山野独居,山林里的逃户、化外之民,其实,不好过
像文启东这样的黑户道士,官府随时可以给你按一个逃兵、逃户、逃犯……等罪名,你还没地喊冤。
从沙城堡到县城,文启东都是处于‘险地’,要不是外型糊住了人,在沙城堡购物时,一个没‘身份证’黑户,手里又有银子,简直就是一块在‘饿狼’嘴边游动的肥肉
来到县城后,不等有心人觉察,华丽转身‘变’成了‘神医’
道士,又是有真本事的‘神医道士’,一般的人就不会,也动不了了。
这是说一般的人,像是刘县丞之类的,想抓一个‘黑户’完全没问题,考虑的,只是麻不麻烦、值不值得的问题。
像是张掌柜这样的,多少也能和当地官员搭上话的,想要坏你,也不过一些银子的事
这样看来,能有一份官方正式的‘度牒’,确实很有必要
既然有了这样一份好事,本也是一时冲动的文启东,就又留在了客栈。
第三十六章 有神通的道长
等待张掌柜老家回信的日子里,文启东又恢复了修炼、学习、治病的日常。
每天多少都要抽出一点时间修炼,这是‘根基’,不光不能动摇,还要每天‘添砖加瓦’
治病救人,维护自己‘神医道士’名声的同时,也能得到一些钱财
钱财,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需要
对于学习,文启东的态度,已经由被动化为主动,不是热爱学习了,是只有学习,才能不会呆在那,闲的蛋疼
没有网络,没有灯火通明的不夜城,想打个麻将,都找不到‘牌友’,现代的一切消磨时间的娱乐都没有
县城里倒是有两家青楼,还有家赌场,文启东考虑了一下,没去
不是没有兴致,而是不好意思去
在县城里,已经混成神医道士的文启东,走到大街上,很多人都已经认识了
道士‘吃鸡’,好说不好听啊,有损形象不是……
至于赌场那样的是非之地,文启东更不会去了
神识之下,绝大部分赌技都是无所遁形,到赌场,那就像是去‘捡钱’,开赌场的会愿意吗
没有娱乐,修炼之余,不能天天坐在那里发呆啊
只好学习了,小球智脑中,那比大图书馆还丰富的各种记录及知识,学进去了后,人也不无聊了,精神都感觉‘饱满’了许多
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式的日子,没让文启东过多久
十几天后,张掌柜的老家来人了,来了一名管事和几名随从,带来了三老爷的回复:
“有请‘神医道长’前去蒲州……”
既然有请,那就去吧,到了蒲州,也就相当于快到自己‘家乡’了,蒲州和怀庆府离得很近了
二天后,消除了旅途疲劳的张府一行人,连同文启东一起,告别了张掌柜,回转蒲州。
早上辰时出的城门,回头看看,除了张掌柜带着一个店小二相送外,再无其他送别的熟人了
文启东很是失望,‘神医道长’的名头就如此——掉到了地上,本来还想‘抄’一首道别词呐
唉!……,书上说的好啊:你以为……,真的就是你以为……
要说送别的人,还真不只有张掌柜
旁边城门后,躲躲闪闪,装作路人的还有一个呐
对那名送别(盯梢)自己的人,一个多月前,文启东就察觉了
观察’了几天后,排除了小偷和强盗探子之类的,感觉就是个打探情况的,就没有再理会
跟梢的男子刘贵,是刘县丞家的长随,是被派来查探‘神医道士’情况的
刘县丞之所以关注文启东,起因还在沙城堡那边的事
那天下午,沙城堡外,抢劫不成被反杀的几名军户,是刘县丞兄弟,刘千户手下的兵,其中那名穿半甲的大胡子,还是刘千户的家丁
一名能手发‘雷电’的道士,电死了自己的家丁,一开始刘千户还不知道
私自出来抢劫,逃回去的几名军户,由于死了人,就没敢当时说
不过,毕竟死了人,这样的大事,消息没瞒多久
少了一个家丁,几天后,刘千户就知道了,一番询问追查……
等查到,已经跑到县城,住在张家客栈里的,会手发雷电的道士后,因还不摸底,就想观察一下
想不到,能手发雷电的道士,华丽转身,成了‘神医道士’,这一看,这道士不是‘凡人’啊,那就再观察观察吧
随后,一些疑难杂症也被‘神医道士’治好后,刘县丞就想到了自家的二儿子
道士治好了自己的二儿子,医术确实很厉害
证实了道士的医术,刘县丞就想到了利益最大化
把道士抓起来给家丁报仇……
那是无脑的傻子才做的的事,举人出生的刘县丞,大脑很在线
拿住道士的把柄,让道士为其所用,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迟迟没有动手,一是还没搞清道士‘手发雷电’的底细,二是被张掌柜截了胡
虽说张四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张家现在也有点没落了,但那也要看和谁比
像刘县丞这样的小官和家族,是招惹不起蒲州张家的
不想交恶蒲州张家的刘县丞,除了派一个长随留意文启东的动静外,就没有了其它举动
没有明确的指令,派来跟梢的刘贵,由于不知道家主对道士的想法,道士名气又越来远大
刘贵心中没有恶意,跟梢变得好像是‘追星’,这样一来,反而避过了文启东的‘观察’,躲过了一劫
一行人离开了县城,文启东‘看’到,在自己周围转悠了近一个月的男子,没有跟来
没去查是谁派的人,文启东也不在乎是谁派来的,不论对方抱有什么目的,最多也就是带给自己一点麻烦
在这明时空的社会里,生活了一两个月后,文启东已经清楚,以自己的本事,天下大可去得
就像现在,跟着蒲州张家的人,要走上几百里远途,文启东心态就很放松
看着马车后面,脚步轻松、神态安然、一幅‘仙风道骨’之姿的道士,张管事有点嫉妒张掌柜了
一看这个道士就是有真本事的,不论是在县城里两天的打听,还是眼前这个道士能安步当车的本事,都说明了,这个道士真的有些神通
到家后,再能治好大少爷的病,作为举荐人的张掌柜,高升奖赏,调回主家的好事就有了
外事掌柜,再高升,就是主家管事了
一个萝卜一个坑,升上来一个管事,就有可能下去一个管事
不过一想,自己担心啥,道士是张掌柜举荐的,却是自己接回去的,也是有功劳的
眼前紧要的是,不出差错的把道士请到蒲州,再顺便拉近一点关系,到时让其再老爷面前说几句自己的好话
“道道长,还是到马车上来吧,还有几百里路呐……”
听到坐在马车上的张管事带颤音的话,文启东嘴角稍动微微一笑:
“无量天尊,贫道无事,管事莫劝,吾辈修行人,安步远行也是一种修行”
xiaoshuting.info
“……道长,你你是真修……”
张掌柜一副佩服的表情,冲着文启东直笑……
文启东看着张掌柜的表情,想起了不知哪个名人说的名言:
“你看别人是傻子,别人看你也是傻子…….”
一行人,几名已经武装起来的随从护院都骑着马,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张管事,文启东步行
其实马车是为‘神医道长’文启东准备的,当然张管事也可同坐,另外,还有备用的马匹
骑马,短途还可以,骑个几百里,对于骑术不精的文启东来说,也不好受
不过,比起坐车,要好一些,坐行驶在泥土路上的古代马车,才是真正的受罪。
没有减震装置的木轮马车,就算行驶在车辙中时,也是很颠簸的,看张管事坐在车上说话的状态,就知道了
文启东要是一普通的人,就是受罪,也会坐马车或骑马
问题是,文启东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一个隐藏在普通人群中的‘真修’
修炼者吗,想要达到长生的彼岸,就得抓住机会,时时不忘修炼
像是这种赶长途的机会,就是修炼【流云飞步】功法的好时机
同时,既修炼了功法,又不用‘享受’车马的颠簸,两全其美
但张管事不知道啊,看不论怎么劝,‘神医道士’始终不骑马也不坐车,还心里嘀咕:这个道士难道是有‘难言之隐’……
为此,第一天赶路休息时,张管事还专门派人购买了几床棉被,想着垫软和了,你就是有痔疮之类的毛病,这样也能坐了吧
谁知,道士还是不肯坐车,再三劝说后,看道士的神情是真不想坐车,也就任其步行了
第三十七章 王朝末期的显现
张管事不明白,‘神医道士’为什么不骑马,也不坐车
几百上千里的路程,还要翻山越岭,靠一双脚全程走完,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开始几天,为了照顾地走的文道长,张管事控制着赶路速度,害怕文启东这个道士跟不上,累着了
几天下来,张管事就被文启东这个‘神医道士’惊呆了,称呼也由文道长变成了‘文真人’,而且神态也越发恭敬了
一行人,就道士一人步行,不论走的快慢,道士不光能跟的上,还永远一副轻松的状态
行走一天下来,骑马的、坐车的都疲惫不堪
再看人家文道长,轻松惬意、精神饱满,不像赶了一天的路,倒像只是饭后出门遛了一小圈,消了消食的样子
更让张管事惊奇的是,道人不光没有赶路的疲态,一身衣服就不见脏
张管事几人,几天下来,可早就显得风尘仆仆,一身臭汗一身灰了
张管事也算见多识广之人,不论是江南的丝绸,还是川地的蜀锦,就是海外来的布料,基本一眼就能认得
但对眼前道长的一身行头,看了几天,愣是没看出质地和出处
种种‘神异’之处,无不显露出,自己来接的这位文道长,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有神通的道士,那是修炼有成的‘仙长、真人’啊
以前都是在演义小说话本里,看到一些对‘真人’的描写,那些描写和眼前的道人真的很相似好不好
现实中,张管事也见过,打交道过不少道士
就是那些能表演吃刀、吞火、油锅取钱的道士,虽看不明白,但张管事仍然知道,那些道士还是凡人
yyxs.la
现在,终于见到一位不是‘凡人’的道士了
由眼前的不是‘凡人’的道士,想到那些演义话本里的神、佛、仙人……
难道都是真的……
真实的历史中,明末时期,修道成仙之风,在整个大明,特别是江南地区的上层社会人群中,很是流行
这种现象风气,从明末清初这一时期,流行的小说话本中,就能看的出来
不论是这一时期成书的四大名著,还是一些短篇杂谈,都多少描写的有神怪仙佛之流
中国的神话体系,民间的祭拜体系,天地人三界,都是在这一时期完善的
所以,被这种风气影响下的张管事,看到文启东的神异后,文道长升级成文真人这样的称呼变化,那是必然的了
文启东从张管事的称呼变化中,也觉察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也没在意,客气了几回不敢当‘真人’之称后,看他不改口,也就随他自由了
不仅是张管事,同行的几个护院,也由一开始的表面客气,态度急转弯,变成了真客气
几名练过几手把式的护院,要是像文启东一样的步行,也能做得到,不过要想像文启东那样轻松,却绝对做不到
所以,几名护院,比张管事还要清楚,同行的这名道长,那是真的‘不凡’
当‘神医道士’升级成了‘文真人’,再赶路时,张管事坐的马车、护院长随们骑的马匹,都显得‘文静’了许多
张管事坐在马车上吐痰,换了一个方向,护院们的马匹,也不再尥蹄子时,把泥土在文启东身边溅起。
对于自己身份角色的变化,文启东不会特意给自己定位,也不会干预别人附加给自己的称谓
当然,这种变化必须是好的方面,毕竟,文启东还没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这不,官道旁,又见到一家几口的流民,看到哪个饿的奄奄一息的孩童后,还是没能做到避而不见
一家五口,对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三个大人,文启东还能忍心无视
二个骨瘦如材的孩童,特别是最小的哪个,一双无神的眼睛,茫然中透出无助,一步一晃的随时都会跌倒,看情景,真倒下了,也许就再也起不来了
虽已经接受过了,救助这些流民而引发的事故教训,可看着那摇摇晃晃的孩童,文启东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
这样的流民景象,南下以来,一路上,时不时的都会见到
刚开始,见到这些流民时,从没见过这等景象的文启东,内心很是震撼和不忍
见到太惨的流民,就会给一些干粮
对于文启东的举动,张管事和几名护院,一开始只是旁观
当文启东把自己明面上的干粮用完,向张管事借干粮时,就遭到了张管事和几名护院的劝阻
张管事语重心长的告诫文启东,此举会招来麻烦,而且也不能真正救得了这些流民
一开始,对于张管事所说的‘麻烦’,文启东还不在意,觉得生活在富贵人家的张管事太冷血
随后,两起给干粮引发的事端,解释了张管事的话
一起是,路过一个县城旁,城外有一大群的流民,看到文启东一行人路过,一名男子跪地给他快要饿死的儿子乞食,文启东心一软,就给了一些食物
旁边的流民一见,立即围了上来,差一点就把文启东给抢了
好在护院很给力,不等文启东发威,就驱散了讨食的人群
事后,张管事看文启东的眼神,就有了恼怒和看傻子的情绪流露
作为一个没经历过这样事的现代人,反省之后,文启东‘知道了’,大群流民很可怕,
这种‘可怕’,文启东感觉不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危险’,所以也就没有多在意
当又一次‘发善心’,给了一名老年流民食物,亲眼目睹了一起惨剧后,终于开始有点接受张管事的‘冷血言语’
接受了吃食的老年流民,被几名强壮的流民抢夺,由于护食,被抢夺的流民,一石头打到在地
事发时,走出不到一里地的文启东,听到惨叫声,回头望去时,正看到人倒地
要不是张管事和护院阻拦,文启东真想转回去把那几个抢食的毙了
事后反省,是自己促使了惨剧的发生吗!,文启东很是自责
连着两天,再见到流民时,文启东也只当不见,不敢再轻易的发‘善心’了
但今天,那摇摇晃晃的孩童,那茫然无助的眼神
‘现代良心’还没泯灭的文启东,还是不忍注定的惨剧发生
坐在马车上的张管事,一看到道士的神情举动,无奈的叹了口气
目睹了道士的‘本事’后,对于道士的言行,张管事也不干涉了,想来,能修炼成‘真人’,可能‘善心’也是道士修行的一部分
反正花的是道士自己的钱,自己只要把人平安接回,就算完成任务了
一路上,虽说吃饭的问题由张管事解决,可有时没能赶到驿站,只能再野外宿营,也要备一些干粮
文启东的干粮,由于常会施舍出去
所以,为了不显露储物空间,预备的食物用完后,每当路过城镇或夜晚住宿驿站时,文启东都会重新准备一些食物
由于前面发‘善心’引发了惨剧,救济这一家人,文启东就小心了一些
先四周看了看,见附近没有其他流民后,文启东走到一家五口的流民面前,从包裹里掏出了五张大饼
看到递到眼前大饼,麻木无神的几双眼睛,立即透出了‘饿狼’般的绿光,一家人身体微颤,目光死死的盯着文启东手里的饼子
这家人见到饼子的神情,把修炼有成的文启东都看的心慌
文启东赶紧把几张饼子,递到了一个人的手上,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接饼子的哪个年老些的男子,捧着饼子,冲着文启东缓慢的跪下了
“谢谢道爷,谢谢道爷,道爷慈悲……”
另外两个男子,这时也跪了下来,冲远去的文启东磕头,两个孩童站在旁边,饥饿的眼神只盯着年长男子手中的饼子
‘看’到身后的情景,已经走出十几步远的文启东,没有回头,手向后一挥,几块碎银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跪着的三个大人面前
临时起意给几两银子,是看这一家人,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还能心存感恩,说明还没有泯灭心中的良善
几两碎银,解决不了一家人的生活,只能帮其多挺一些时日,希望这期间,一家人能寻一条活路吧
第三十八章 打架,有点作弊
对文启东这种屡劝不改的行为,张管事现在只能视而不见,已不再多费口舌的劝说了
好在,出了两次变故后,道士也知道了分寸,没有再无脑的滥发善心
前面已经快到太原府城了,过了府城,离老家蒲州就近了
两天后,一行人终于赶到太原府城,到达府城时,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穿过城外的棚户区后,护院收起武器,张管事穿戴上文士澜衫
一行人顺利的进了城
这是文启东来到明时空,第一次进府城,还是一省之地的首府
首府之地,一眼看不到头的街道,连绵次第商铺,人来车往的景象,透露出繁华的气象
主街道是由砖石铺成的,街边的房屋,绝大部分都是砖瓦结构,两层三层的房屋,也隔不多远就会有一两处
街上商铺门头,好多都是做工精细的匾额,一块接一块大大小小的匾额,让文启东有一种参观书法展的感觉
天色已经晚了,街上的行人依然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中,身着锦缎、长衫的也有不少
一行人再张管事的带领下,转过几条街道后,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院门处于一条巷子中,离主街很近,巷子深处还有几处门庭
赶车的随从上前敲门,包钉木门上的铁环,被敲得通通作响
很快,门后就传出了开门的动静,一个相貌清瘦的老苍头,拉开了显得沉重的大门
一看见张管事,老苍头连忙出声招呼:
“二管事回来了,昨天家里来的三少爷,还在问管事回转了没有,今天管事就到了……”
“哦,钟少爷来太原了?”
“是啊,还有几个月就是秋闱了,三少爷提前来备考”
说话间,一行人就走进了院子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落,是蒲州张家在太原府的别院,平时没有主家在这住,算是一处‘办事处’性质的地点
因为常年安排有仆人打扫维护,所以房间都很干净,至少文启东住的房间很干净
西红柿小说
进了安排给自己的房间后,神识四下里一扫,文启东‘泪奔了’,不容易哎,终于住上没有跳蚤和虱子臭虫的房间了
这也给了文启东一丝明悟……
古代也不是到处都有跳蚤和虱子……
晚餐也很丰富,居然还上了一盘牛肉,这可是高端菜,古代可是禁制杀牛的
不过听张管事解释后才知道,太原的城的牛肉都是来自草原
只要利润足够,不论是蒙人还是山西的商人,互通有无‘一家亲’
一路同行几天,张管事是知道道士的底细的,这就是个‘酒肉道士’,荤素不忌的。
一桌八个菜,桌上坐着吃饭的只有四个人
除了张管事和文启东,另外两个,一位是张管事口中的钟少爷,蒲州张家主家二老爷的大儿子,堂伯兄弟中排行老三,所以也称三少爷
陪在末座的,是张家在太原府城里的商号掌柜,家里的实权人物二管家来了,特来相陪
席间,都是张管事和商号掌柜在哪交谈,文启东偶尔回答应酬几句,坐在主位的三少爷,很少言语,而且很快就吃完离席了
虽然三少爷,人显的很冷清,但基本礼貌还是做的很到位的,言语少,却也把几个人都顾及到了
(三少爷离席后,文启东却感觉少了什么,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你这三少爷不按‘套路’来啊
没有‘少爷式’的阴险狡诈,没有‘少爷式’的质疑打赌,也没有给自己兄弟垫黑砖的挑拨
你这平平淡淡说两句就走了,不给‘猪脚’打脸装逼的机会,广大的读者老爷们可不爽了啊……)
三少爷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反而来了气氛,每人都又多喝了几杯,最后散场时,大掌柜是被人扶着走的
文启东也有点过量了,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干业务出身的人,喝酒那是必备的基本功
回房后,稍稍洗漱,就倒在了没有跳蚤的床上,终于能放心的躺在床上睡个觉了
一行人在太原府城呆了几天,没有急着赶回蒲州
没急着走,是因为张管事需要在府城处理一些事情,同时也正好休息一下
不用急着赶路,没事可做,文启东在修炼学习之余,把这明末的太原府城逛了一遍
城内不光有各级衙门,还有一座晋王府
文启东在小球智脑资料库中查到,现在的晋王是朱求桂,会在崇祯四年死去,而且晋王府也会在几十年后被我大清烧掉
在后世,像这样原滋原味的明王府建筑,已经很难看到了
围着晋王府转了一圈,没有遇到美貌郡主来投怀送抱,也没有王爷贴身太监跑来说王爷有请,只有几名守门的兵卒,多看了文启东几眼
占地好几平方里的王府,就是一座城中之城,独立于府城之中,和庶民们隔绝开来
后世的小说影视,包括清代修的明史,都说明朝的藩王府有金山银山,而且藩王们,都像猪一样肥胖、愚蠢,像貔貅一样贪婪且吝啬……
对这些描述,以前只能看看,没法证实,真实的史料都被我大清焚烧完了
现在,身处王府外,文启东很想进去逛逛,看看真实的藩王及藩王府,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惜,围着王府转了一圈也没能进去
走到王府的大门前时,文启东很想冒充‘高人’,让门房去通禀他们王爷:知道他们王爷死期的‘真人’来访……
可又怕被王府护卫拿刀砍死……
其实,装一装‘高人’也不是行不通,文启东也有哪个本事
麻烦的是,装扮‘高人’进王府后的应对
真以为随便来一个不知根底的道士,装作高深的样子,说一番‘震惊体’言论,就能直击王爷的心扉,立即能成为王府坐上宾……
肯定不可能啊!
明朝的‘猪藩王’和清朝的‘俊阿哥’同理,这样的‘史料’,谁信谁是傻子……
文启东没见过真实的明朝藩王,但也不会相信,明朝的藩王们都是‘傻子’
既然‘有道真人’都到门口了,王府的俏郡主、傻王爷们都没反应,文启东只好‘失望’的走开
不能王府‘一日游’,作为历史名城的太原府,还是有一些地方值得去看的
作为修炼者,当然首选去寻访‘同道中人’
府城内外,大大小小有十几座寺庙、道观,大的寺庙、道观有上百的僧众和道徒,小观庙,只有三两个人,还有一观一人的‘苦修’
二三天下来,文启东游览拜访了大部分寺观,神识之下,没有遇见一位修出‘能量真气的’
只有寥寥几名僧、道,看上去像是有些道行——精神力、即神识比一般的普通人要强
这是有别于文启东能量神识的另外一种‘神识’,准确的说是一种‘精神力’,也可以说是一种‘超强脑电波’
这种精神力修到高深处,是能够影响和干扰普通人的大脑的
遇到精神力最强的是一名老僧,老僧是城内一家寺庙住持
到处游逛的文启东,看到这座不热闹,却很显古朴清幽的寺庙后,抬脚就走了进去
一身道士装扮的文启东,不先报山门,依礼拜访,直接大摇大摆的进了寺庙……
寺庙的僧众一看,这还了的,这是哪来的道士?想挑衅吗?
一开始,上来几个僧众问情况,文启东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道士,不是普通的游客
错了就道歉呗,这对现代人来说是很平常的事
可文启东忘了,现在他是身处古代,信仰之争是很残酷的
僧众们看到文启东一个人,闯了寺庙,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想离开,当然不愿意了
于是,围上来的几名僧众,不但言语难听,还推推嚷嚷动上手了,甚至想把文启东扣起来,让其师门来说话
这下,文启东不干了,怎滴,我不就是不先通报进了你这寺庙吗,也没随地吐痰砸你家佛像,至于不依不饶的
争争吵吵中,在双方推攘下,动起手来
打架,文启东是个挂逼就不说了,还有经过进化能量改造过的身体,以及神识之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洞悉能力,再加上流云飞步加持下的速度
再多的僧众也不够看啊
也不是僧众中没有功夫好手,其中有两名三四十岁身高体壮的僧人,拳脚袭来,那是真的可以断树开石,要是一般的人,一拳就会被打爆了
可惜,两个武功高强的僧人,遇到了开了挂的文启东,只能徒劳的声势骇人,做无用功
第三十九章 明时空的‘修炼者\’
寺庙里的僧众,看自己庙中,最能打的两个武僧,一起上都奈何不得人家道士,只能停手
武力不能镇压,那就言语取胜吧,总要争个胜负出来
这也是看文启东武力不凡,却一直没下狠手,动手的僧众就没有重伤的
从这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讲道理’的道士啊
讲僧、道两教之间的‘规矩,文启东就抓瞎了
现代的‘规矩’文启东都不懂,古代的‘规矩’就更不懂了
这些近似于‘潜规则’的东西,小球资料库中查不到
文启东这个‘假道士’又没混过真正的道士圈,也没以道士的身份与和尚们打过交道,没有‘经验’啊
不用说,双方‘讲道理’,文启东肯定讲不过那些僧众
讲不过,就不讲了,我走还不行吗
就在文启东要走,僧众们还不敢硬拦时,一声‘撼人身心的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道友,请留步……”
围堵的僧众,在听到这一生佛号后,立即躬身施礼,散开一条通道
大人物出场了
一名须发灰白、身体干瘦,有点驼背的老僧,缓步走出大殿,走下台阶,走过僧众列迎的通道,来到文启东面前
“阿弥陀佛,老衲明真,见过道友……”
老和尚一出现,文启东就察觉了和尚的不凡之处,精神力特别强大,脑电波的强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
不光是精神力强,看似干瘦的身体,内外还环绕着一种无形的物质流
文启东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好像也是一种能量,只不过这种能量不能显现,就是不能形成实质的能量场
难道这就是‘真气’?
神识感应到,老僧每次喧呼佛号,都能调动这种能量,形成一种无形的‘气流’
这种无形的‘气流’,配合老和尚的超强脑电波,居然能在一定的距离内,影响到人体的生物电和脑电波
好家伙,不用说,这老僧就是这寺庙的终极boss了
老和尚不地道啊,一出场,看似态度祥和的问候,暗地里早已使了阴招,一点不讲武德啊
有一定社会经验的文启东知道,这种面善心毒的老家伙最难对付
“无量天尊,贫道大一,见过大和尚”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靠,还来、还来……
老和尚看刚才的‘暗手’好像没影响到眼前的道士,近距离口念佛号,连续发动‘攻击’……
而且‘攻击’强度,明显比一开始大的多,这种近似于音波加精神力的‘攻击’,普通人铁定‘中招’,就是被所谓的‘佛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那种效果
可惜,这样的‘攻击’,对已经‘刀枪不入’能量附体,精神力进化为神识的文启东来说,就如蚂蚁撼树、微风拂面……
“嗨……,老和尚,别使劲了,你看你,额头都见汗了,一大把年纪了,别使劲过头,憋出个好呆来……”
“你、你、……,欺人太甚……”
“哎,明人不说暗话,老和尚,你这一上来就使暗手,做事可不地道啊!”
“你……,你也是有道高修,怎滴不讲规矩,无故闯我寺庙……
道长是仗着修为高深,仗势欺人吗……”
文启东无语了,怎么都是这一套,武力不行就开始讲‘道理’,再说,我哪一点欺负你了,我不就是忘了,现在自己是道士了么……
“好了,好了,大和尚,我就是路过,没按礼节算是我的错,大和尚你也看到了,我是没有恶意的,
就这样吧,咱们也不用争个对错高下出来了
我就是想参观一下贵寺,既然不欢迎,贫道就告辞了……”
文启东说完,转身就走
‘讲道理’,自己一个人,对方一座寺庙
再说,和尚们就是靠‘讲道理’这样的‘专业技能’吃饭的,傻子才会没事与和尚讲道理
“道友留步,大一道长,请留步……”
看文启东转身就走,老和尚连忙相留
还没走出寺庙门的文启东,回头看了看老和尚
“怎滴,老和尚,还想留贫道吃饭不成,算了吧,贫道不吃素
收起你那小心思吧老和尚,我和你走的不是一路,没啥可交流的……”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的僧众,径直出了寺庙走人
文启东不想和老和尚打交道,是因为已经清楚,在老和尚身上,得不到好处,只会有麻烦
对于老和尚修炼出的‘真气’,文启东近距离使用‘物质分析仪’做了分析,那些‘真气’是一种‘生物能’
生物能,顾名思义,就是生物、生命体本身蕴含的能量
特别是人类生命体,精密的生理机能结构,通过进食和吸收食物、空气、阳光等外在物质,就能转化为自身需要的生物能
这种‘生物能’不是指那些有形的各种营养物质,而是一种无形的能量,古人称为‘炁’
一般的普通人,转化‘机器’(身体)完好,能转化形成的生物能就充足,有了充足的生物能量,人就强壮健康
反之,身体这台机器出了毛病,就会出现恶循环,体内生物能越来越少,人体就会越来越差
普通人掌握了一定的法门技巧,能加速吸收并初步掌控这种生物能时,就成了各类的修行者
但这种生物能,不能反馈生命体本身,不能强化、进化生命体这台‘机器’,你就算把这台‘机器’维护的再好,到了使用年限,照样会报废
区别无非就是,身体这台机器‘保养’得好,可以使用八十年、一百年,最多一百五十年
保养得不好,五六十年就报废了
人类生命体,要是不能在基因细胞层面得到进化,就是把生理机能提的再高,也突破不了生命的时间限制
fqxsw.org
不能强化、进化生命体本身,身体这台‘机器’使用率越高,‘磨埙’就越厉害,‘暗伤’就越多
看看那些各类运动员,还有一些‘武术大师’,特种兵等这些人的晚景身体状态……
还有一些特殊的生物能‘爆发’奇迹,像是母亲搬起汽车救子,小宇宙爆发力大无穷等例子
这些一瞬间的、压榨似的生物能爆发,后果就是透支,生命体肌能的透支……
老和尚就处于生命透支中,外在物质能量的吸收转化,已经快跟不上对生物能的消耗了,看看老和尚干瘦的身体就知道了
老和尚肯定以为是功法修炼出了问题,他不知道的是,越是运转使用生物能,消耗就越大,身体这台‘机器’的寿命就越短
除非得到‘真正’的进化能量,对身体进行升级改造,要不然,身体细胞加速消耗老化之时,就是生命终结之时
文启东储物空间中有进化能量物质,可自己还不够用哪,能会给外人……
所以,老和尚出声挽留时,文启东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自己既没有修炼生物能不消耗生命体的功法,也不可能给对方进化能量,留下来干啥
不光是明真老和尚,文启东随后见到的其他几位修行者,都是如此
虽然掌控生物能的修炼功法不一样,运用方式也有些差别,但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以加速转化生成‘生物能’为手段的修炼方式
这些修炼者,沉迷于‘生物能’带来的种种‘奇异’之中,认为打开了长生的大门
而且,把‘生物能’修炼积累转化到极致,生产生物能的肌体,突然崩溃死亡现象,称之为‘关口’
把这突然性的死亡归为‘生死关’,是后天进先天的关口
为啥都过不去呢?,是因为地球上的‘灵气’缺失了,所以已经无法突破这个‘关口’了
想一想,也对,蓝星没有进化能量物质的存在,可不就是‘灵气’缺失吗
蓝星很大,单单太原一地的修行者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漂泊在宇宙虚空中的,含有进化能量的物体,机缘巧合落到了地球,又正好被某个修炼者得到呢?
这个还真说不好,毕竟有那么多的长寿传说嘛
第四十章 穿越者的‘神器\’不值钱
有没有这样的幸运儿,文启东不知道,也没有哪个闲工夫去探求
自己就是幸运儿,而且还拥有一定的资源,还有正确的修炼方向,所以,自己也就用不着到处探宝,去‘打怪’抢夺升级
现在基本探知了所处时空的‘底细’后,心里多少踏实了一些,不会在担心突然出现‘高能’了
既然还是世俗的社会,那么钱财这种生活必需品,就要多多益善了
怎样来钱呢,从古到今,钱财的获取都是一个很考验人的活
围绕着一个‘财’字,写成的书籍,汗牛充栋,数不胜数,小球智脑库中,就有许多这样的书籍
不过,那些都是教你慢慢‘生财’的,需要时间
文启东现在就需要一笔钱购物,需要一大笔的采购钱
一路上的见闻,让文启东清楚了,在这明末社会里,食物比钱更重要
现在才天启六年,这时期的社会还算安定
但很快,这种‘安定’就会被打破,以后的几十年,战争连绵,在社会动荡下,农民连粮食都种不安生,到那时,想买粮食都找不到渠道
来太原府城的路上,就经历了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的情况,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以后过日子,在食物方面,文启东肯定靠采购,不可能自己种田
要是以后粮食采购困难了,对文启东这个不会种田的农民来说,岂不是最坏的局面
身逢乱世,手中有粮才不会慌
买粮食得需要银子,文启东手中只有一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都是在怀来县城,给人看病存下的
这一点银子,是买不了多少粮食的,而且也不能光买粮食,在沙城堡买的粮食还基本没动,熟羊肉之类的倒是早就消耗光了
所以,再采购食物,肉类、菜类的食物才是采购的重点
可购买这些食物,要比购买粮食费钱,文启东手里的那点钱,买不了多少东西
怎样搞来大笔的银子呢
要不到银子多的地方,做一把‘梁上君子’……
像是王府啦、官员家啦,还有山西的富商,以后的满清八大皇商等,这些人家的钱窖里,是明末银子最集中的地方
如果到这些地方转一圈,收获肯定不错
去不去呢,文启东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这些人家里的钱窖,当做自己的‘后备’仓库,以后再说,目前还用不着那么多的银子
还有本身的原因,就是还没修炼到会‘隔空取物’这样的本事,目前就去收取这些不义之财,虽没有生命风险,可也会暴露自己,太麻烦
其它来钱的‘邪路’,对心性还保持有‘正义感’的文启东来说,还不屑于为之
正当的来钱方式也有,那就是卖‘珍宝’,穿越者获取钱财的老套路,卖一些在古代显得很‘珍贵’的东西
文启东没有可以来往两个世界的双穿门,也没有无限兑换系统,他能卖什么呢
说出来也没啥稀奇的,就是准备卖玻璃镜
玻璃镜在这一时期的欧洲已经有了,好像是威尼斯商人制作出来的,虽然制作工艺还很原始,但卖的价位却不低
没有双穿门,没有无限兑换系统,文启东有超级制造机……
上一次开动机器制造日常用品时,文启东顺便也造了一些镜子
比起这一时期从欧洲贩运过来的镜子,文启东制造的镜子……,两者没有可比性
真要比,就像是拿着原始人烧的土陶和现代的精美瓷器相比,看着好像是同一类东西,可两者已经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
普通的玻璃镜,易碎、易老化这些缺点,在文启东制造的镜子上就没有
文启东制造的镜子也不像老式镜子那样,玻璃加涂层,然后再镶嵌到各种材质的镜框中
而是直接一体合成的……
成品镜子,镜面清晰且不失真,整体的镜边和镜背浑然一体,雕刻着松涛山水、鸟鱼花卉等吉祥图案
镜子,文启东大大小小做了几百个,不论大小,镜子外形都显得厚重大气,真拿在手上重量却很轻,并且坚固耐磨不易破碎
特别要说一下,这个不易破碎标准是外星高科技标准
啥标准呢,
这样说吧,拿着镜子直接可以当盾牌使用,一般的小口径火药子弹都打不坏
也不是文启东刻意做这样坚固的镜子,而是超级制造机器,制造物品的工艺先进
直接的分子原子层面的物质合成,各种材料的配比都是常规定好的,物品一造出来,就是能达到一定标准的完美成品
其实也没啥稀奇的,技术先进了而已,就像原始人拿着木棍看现代人手里拿的钢刀,最普通材质的钢刀,在原始人眼里也是‘神兵利器’
就是这样最普通的‘钢刀’,原始人会拿‘大价钱’来换
就像文启东的镜子,在这时期拿出来,就是不可多的‘珍宝’,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像这样的‘宝镜’,想卖上一个好的价位,当然需要到有实力的店铺去卖
两天的遛街,文启东也看好了几家大点的店铺
先拿出一个一尺见方,背面是竹石图画的镜子,进了一家名为【大德通】的当铺
进这家铺子,是看来这家当铺,当东西的人比较多,来当东西的人多,至少说明这家当铺‘坑人’不是太狠
下书吧
两个时空世界,文启东是第一次进当铺
进当铺不丢人,能进当铺,说明你还有‘家底’可当,连当铺都进不了,那才是真正的‘穷’
文启东神情轻松,像是逛店一样进了大德通当铺
进了门,店内光线比外面稍暗,不过还行,能看得清东西
一进门,是一空地,啥都没摆放,对着门四五步远是一人高的柜台,一道柜台,把房间隔成了两个部分
柜台左边,有一开口,是走人的,安的有木门,对着柜门的空地上,摆放的有一张四方桌和两把官帽椅
文启东进门,柜台后面,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看着进门的文启东点点头,没有出声打招呼
左右看了一眼,店内除了柜台内的中年子,房间右侧的空地,还有两个身形壮实的汉子,坐在一张很长的骑马凳上
文启东目光看过去时,两个汉子毫不在意,坐在那里,身形松垮,眼睛似开似闭,好像在闭目养神
来到柜台前,文启东拿出镜子
“福生天尊,掌柜的,看看这面宝镜能当多少钱……”
柜台内的男子,一看到镜子,本来没有表情的脸皮,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半眯着的眼皮,也没遮住那一抹亮光
男子没有直接接手镜子,用手扣了扣柜台面,示意文启东把镜子放下……
拿起文启东放在柜台上的镜子后,山羊胡男子,拿镜子的手不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但随即就一副豪不在意的样子,翻来覆去的拿着镜子看,用手指敲了敲镜面,还用指甲扣了扣镜边的花纹
看看镜子,看看文启东……,好半天
“道长准备怎么当,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吧,掌柜的看看价值多少?”
“这,敢问道长,此物来历是否清白……”
“来历,掌柜的可否见过、听说过这样的宝贝
这件宝贝,乃贫道云游时,从极西之地的红毛人处得来,在大明国也是独一无二的
掌柜的还是估个价吧……”
“这……,说到极西之地来的泰西镜,在咱们这也不是太稀罕,像这样一尺见方的,一面也不过百两银子
道长你这镜子虽然有所不同,但也只是少见了一些
这样吧,按当铺的规矩,要是死当的话,八十两银子
道长你看如何?……”
看你个头啊,其他穿越者,批发市场上买的塑料镜子,拿到古代,都是卖千两、万两的银子,我这可是高科技材质的
八十两银子,想屁吃你……
“掌柜的,不实诚,这个宝贝,贵店真想收,就开个实在价”
“那,道长你想当什么价?”
“一千两银子,少了不当”
“啥,一千两,不值不值……”
说完,男子故作不屑的,随手把镜子放到柜面上,用手指敲了敲柜面
“道长要是真心当,我给道长一百两,不折价了,算是按新镜子买了
道长你看如何?……”
文启东伸手拿回镜子
“算了,贫道不当了”
把镜子放回包裹里,转身离开了柜台,向门外走去
“哎……,道长留步,还可商量嘛……”
文启东没有回头,神识之下,观察到山羊胡男子没有出高价的诚意,再多费口舌也没用
而且,山羊胡还给旁边坐着的两个汉子,不知用那种方式做了示意,两个本来神情放松的汉子,已经像是要有动作了
第四十一章 超越‘药圣\’可还行
文启东不做迟疑的快步走出店门,出了店门,脚下流云飞步稍一运转,人就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身后,两个看店的打手汉子,才刚刚从店门里冲出来……
就是卖个镜子,文启东不想招麻烦,像是那两个汉子,一巴掌就能打翻在地的角色
躲开没必要的纠缠,是一种心境,不是软弱
文启东小时候看【济公】电视剧,老是有疑问,会法术的济公,为什么不直接施法惩治那些坏人
而是绕来绕去的,搞到最后,有时还不是直接出手
后来,看李雪健老师演的张作霖,有一句经典的话感觉说的很对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多少‘惨剧’‘过失’都是头脑一热,一刀下去造成的……
竟管是在陌生的明朝,就算自己是生命长久的修炼者,文启东也不想把自己活成,人人喊打的对象,敬而远之供起来的‘神’
不想招惹麻烦,不想使用‘暴力’,那只好避而走之
和装逼打杀比起来,少一些‘血腥’,不会那么闹心
热血上头的打打杀杀之后,急不可耐精虫上脑的发泄之后……,两件事的相同之处,都是事后的‘精神空虚’
都是对普通人心性的扭曲,对修炼者有一定害处的‘心魔’……
转过两条街后,没见大德通当铺的两个汉子跟上来,文启东就又进了一家当铺
不到一盅茶的功夫,文启东就走出了这家当铺
五十两……
不说玻璃镜子在明朝就是稀罕物,就是在现代,光镜子本身的材质,拿到材料研究所,也是能值大价钱的
又跑了两家当铺,一家首饰店后,文启东终于死心了,没出高价的,最高的一家给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点钱够干啥的,算了,不卖了……
按说,这个价位不算低,明末清初的一百两银子,对比现代,一两银子一千块吧,一面镜子值十万块,不少了
文启东不这样想,别的‘猪脚’一块塑料的镜子都能卖一万两银子,都是同样穿越‘猪脚’,不能失了脸面
再说,价格那么低,就是把制造出的几百面镜子都卖完,也没多少钱,这样的镜子,为了不浪费能量,以后是不会造了,
算了,不卖了,还是留着吧,这样的镜子,就是留到2030年,拿来送人都有面儿
一个镜子想换千两、万两银子的美梦破灭了
造成文启东‘小算盘’打不响的原因,其实就是古今相通的‘潜规则’
当铺、票号(银行)、首饰铺(金银店)、等这些地方,吃的就是低购高出的买卖,再名贵的东西,到了这些地方,都会被贬的一钱不值
再说,能经营这些买卖的,都恨不得把客户‘敲骨吸髓’,怎能会轻易放弃利润
特别是在这古代,稍有点资产的商人,背后都有豪强乡绅或官吏的背景,单纯的商人是生存不下去的
有了这样的背景,也就习惯了,有便宜就占,占不了就抢……
而且,古代的商人少,竞争也小,背后的官绅相互之间大多还是同科、同师,甚至是姻亲关系,所以一般都是相互遵守行规,轻易不会恶意竞争
这种商业之间的抱团,在同一地区,同一县府之地更是明显
语文课本上的《多收了三五斗》,不光是描写了‘黑暗’,其中也说出了,古代一个地区行业之间的,那种抱团垄断行为
其实在进最后两家当铺时,文启东已经感觉到两家掌柜的异样,好像是知道自己要当镜子
出价最高的就是最后进的那家当铺,掌柜的说出一百二十两银子时,那一副‘我出价最高,赶快出手吧’的表情,明显是提前知道了消息
从这一家出来,文启东就不再去下一家了
太原府城,看似方圆几十里很大,但商业圈子却很小,没办法,小农经济大环境下,生意都被那些官员乡绅垄断了
不卖镜子,没有银子,没钱采购的文启东也失去了逛街的兴致
回到张家别院时,这几天,一直在外奔忙的张管事居然也在
看到文启东,张管事忙上前搭话
“道长回来了,正要和道长说,道长要准备的药材,都已经备齐了,要不麻烦道长看看,看还缺什么……”
对张家三老爷儿子的病情,文启东已经问过张管事,熟知内情的张管事,也基本上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
虽没见到病人,不能真实的做出诊断,但通过张管事的描述,文启东对病人大致有了判断
张家少爷总体就是先天体质差,导致的体弱多病,由于没有得到正确的调理医治,身体的各种大小毛病都出来了
这就不是单纯的治一种病了,看样子需要全面的调理
治病得需要药材,到太原府城后,文启东给张管事开列了一些可能需要的药材
作为府城,各种名贵药材比下面的县城要全,张家又不差钱,提前采购准备一些药材也不算啥
这几天,寻购一些珍稀药材的活,也是张管事忙绿的事务中,一个重要的事
文启东开列出来的一些名贵药材,不是看张家不差钱,故意让张家多花钱,而是需要研究对比,各种药材的实际成分和作用
对于中药材,通过学习‘灌输’相关的知识,文启东现在对中药材的认识,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中医治病,两点很重要;一是诊断,二是药材的运用
诊断,从古至今,在望、闻、问、切这大的框架下,每一个名医都有自己的拿手绝活,但不论是啥绝活,最关键的是要能精准诊断出病情,不能准确诊断病人病情,治病用药就是害人
对于药材的运用,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很精确的标准,都是‘验方’,啥叫验方,就是凭借经验,验证流传下来的药方
xiashuba.com
这也是中医药在西医的冲击下,被那些‘舔狗’攻击的由头之一
中医治病,是采用对人体最挈和的天然物质来治病的,人,生活在自然环境里,天然的物质成分,用对了,对人体的附带伤害最小
但这也造成了,同样的病症,同样药方,治疗效果有时却不同
这种误差,其实就是天然物质成分含量不同的误差
不同地域生长的药材,不同地域出产的同一种类物质,其微观组成成分是有差别的
古人没有现代仪器,具体的药材物质成分不能精确,只能靠一代代流传下来的经验来判定
这也是中医治病,特别是高明的中医治病,讲究一人一方的原因,再讲究一些,配方中的药材产地出处,泡制手法,存放环境等,都有说头
这些困扰中医的难题,难不倒开了挂的文启东
学习中医第一关,诊病,一般人没个十年八年学不出来
文启东这不到二个月就‘学成’了
学习方式不一样啊,别人靠的是日积月累,文启东靠的是‘灌输’,效率老高了
最作弊的是,文启东还有透视效果的‘炁能’,真遇到看不准的病,可以直接‘透视’
就是知道了病情,治病还得靠药石,又一个难点来了,药材的药效不一致
怎么办
按照经验开的药方,同样十克的砒霜,河南出产的能毒死一群人,广东出产的吃了还想吃,这就耽搁治病了
文启东让张管事购买的名贵药材,目的就是为了实验分析这些药材的有效成分
想搞明白,为什么百年的人参能吊命,十年的就不行,人参和萝卜到底有何区别
能把药材中,有形的、无形的、真实药性成分搞清楚了,超越李时珍不是梦想
在现代,提取一个青蒿素,搞了十几年才搞明白,没有给力的物质分析工具有一定的原因
要是让现在的文启东来搞,拿出‘物质分析仪’一会就能搞定
外星高等级文明的‘物质分析仪’,文启东越用越好用,刚开始还只是化验个毒、寻个矿什么的,使用多了发现,那是在拿着屠龙刀杀鸡
随着张管事来到后院,在一间充作库房的房间内,文启东见到了堆的大包小包的各种药材
由于张管事跟在旁边,文启东只是大致看了看,粗略的鉴定了几种药材的品质后,就和张管事又回到前院
这时天已过午,知道眼前的道士是一天三食,张管事在文启东刚回来时,就安排了吃食
两个人,四个菜一壶酒,一边吃一边闲聊
就在这顿稍晚的午餐快吃完时,张管事貌似不在意的问道:
“听说文真人有一面‘宝镜’要出手……”
第四十二章 各取所需
张管事一句话,把文启东说愣住了
咋滴!,明朝也有‘万物互联网’,诸天万界就没个‘隐私性’了!!!
看到道士的表情,张管事连忙解释道:
“道长勿多想,没人打听道长的行踪
知道道长有宝镜出售,是因为道长去的几家当铺,有一家就是我们张家开的……”
哦……,原来如此,还以为明朝也有‘窃听后门’呢!,不过是互通有无的‘包打听’
这就‘放心了’,只要不是无处不在的‘天网’,光是靠人,自己的‘秘密’就不太容易暴露
文启东恢复了镇定,瞟了一眼张管事
“管事的消息很灵通啊,
贫道确是有一宝镜,不过无人识得啊……”
“真人的宝物,那些肉眼凡胎的俗人怎会辨识,
道长要是方便,不知能否把宝镜让在下一观,让在下也开开眼……”
文启东稍一寻思,这也是一个路子
“管事要看,贫道当然不会吝惜……”
两人从饭厅来到客厅,文启东让张管事稍等,自己独自回房拿镜子
没有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拿,是不想显露‘神迹’,道理很简单,从真实的心理上来说,没有那个正常的普通人,愿意跟一个‘无所不知’的神仙呆在一起
神,只是用来‘拜’的……
来回几十米的距离,一小会的工夫,文启东就拿着‘宝镜’回到客厅
不要看那些当铺的掌柜们,不出高价,还把镜子褒贬的如同破烂,那只是生意人的‘习性’
其实镜子是真的精美,超出人感官认知的精美,完全就是百看不厌的精美工艺品,就是看惯了各种现代镜子的文启东,在镜子制造出来时,也有点爱不释手
就是因为太‘精美’,文启东才一口气大大小小造了几百个
高等级文明技术制造的产品,还是完美的工艺品,放到炼个钢还费劲的明朝,不是‘宝贝’是什么
张管事没有那些掌柜的压价小心思,所以,一见到镜子,震撼的表情就没有掩饰
足足把玩了一刻钟,还不舍得放下镜子的张管事,才想起宝贝的主人还坐在客厅里
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镜子上挪开,抬起头看着文启东
“确实是个宝贝,那些没‘见识’的,却是有眼不识真宝了
这面宝镜,不知道长还能否割爱?
在真人面前,我也不埋没这样的宝贝,道长要是愿意割爱,我出二千两银子,道长你看......”
嗬!,好家伙,果然是不差钱的官绅之家,一个管事,一开口就是二千两银子,很豪横哦
很好,就是喜欢这样‘豪横’的买家
至于张管事是真喜欢也好,还是借机送人情也好,文启东都不在乎,你愿意掏银子,我就乐意接着
一面镜子,换了十九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和一百两的散碎银子
文启东和张管事各得所需,都很满意
“哎呀,让道长割爱了……”
“哪里,哪里,宝物赠识者,只有在张管事这样行家手中,才不会令宝镜蒙尘啊……”
两人相视呵呵一笑,各自转身回房
再精美的镜子,在文启东这,也不过是个工业产品,只不过是高档一些的产品,能卖出好价钱,当然是一件高兴的事
至于张管事这个‘冤大头’买主……,人家是有钱买个‘心里喜’,不能算‘冤’
回到自己房间的张管事,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狂喜’,在无人的房间里,刚大笑一声,立即又压抑着笑声,喜不自禁的把玩着镜子
一边把玩,一边暗笑道士真是‘憨货’,这样的宝物,一千两银子就要卖
不过,也得感谢那几名掌柜,要不是他们压价,自己岂能只用二千两银子就把宝镜买下
这样的东西,价值是不能用一二千两银子来估算的,二千两银子能买下皇帝的奖赏吗!……,当然不能
西红柿小说
二千两银子就是送给一省抚台大人,也换不来多大的人情
但这面宝镜,就是送给内阁大臣,也是一个‘重礼’,这样的宝镜,怕是皇宫里都没有
关键时候,通过关系把此宝镜送入皇宫,换来的不会单单是一点奖赏,能起大作用的
想到这,张管事突然惊醒:“不好,见过此宝镜的不单是张家的掌柜,其他几家的当事人说不定也都已知晓,自己只是一个管事,要是王府、抚台等几家来要,自己顶不住啊……”
想到这,张管事立即行动起来
文启东数完了银子,又研究了一下银票,寻思着,能不能用超级制造机‘仿制’几张
查询了一下资料后,才知道不能小看古人
银票的纸张、笔墨、印章等,在超级制造机器面前,那是手拿把攥很容易,难就难在密语上,啥是密语,就是密码、暗记一类的防伪手段
这银票,一张一谜语,没有重复的,就是能仿造出一模一样的银票,也不能取两次银子
而且,像这样百两以上大额的银票,本身流通性就很低,银票从钱庄出去,转了几个人的手,都是谁,没有‘天网’也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所以,想伪造银票,不取银子光流通,也是行不通的
文启东正在房间里琢磨‘发财’大计,就听到由远而近奔来一个人,到了房门外,急促的敲响了房门
“道长,道长,……”
打开房门,是那几名同行护院中,被人叫二牛的护院
“道长,二管事突然通知,现在出发赶回蒲州,二管事让来问你,你是现在同行,还是两天后跟着药材货车走?”
文启东有点懵,刚才还好好的,这都快下午了,怎么就突然要急匆匆赶路?
“张管事没说为啥急着走吗?”
“小的不知道,二管事只是让我来通知道长一声,道长要是跟着一起走,就赶快收拾好去前院,
道长,我先过去了。”
护卫说完,就急匆匆小跑着走了
看这一幅火烧屁股的样子,张管事真的是要急着出城啊
“因为啥原因呢,是出了啥变故吗?自己跟不跟着走……”
还是去看看吧
文启东扫了一眼房间,没落下啥东西,自己的东西都在储物空间里放着,只有一个打掩护的包裹,肩上一背就齐了
来到前院,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连张管事都骑着马,院门都打开了,看样子是马上要出发了
看到文启东出来,骑在马上,身背一个包袱的张管事说道:
“道长,我这有急事要快速赶回去,你看是现在一起走,还是跟着货车等两天再走?”
看到张管事背着的包袱,神识之下,自己卖的那面镜子就在包袱里
多少还有点眼力劲的文启东,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要急着把‘宝贝’送走
赶得这么急,肯定是有麻烦或是要避开麻烦
跟着一起走,匆匆忙忙辛苦不说,还大概率碰上麻烦,傻子才一起走
“这……,管事知道,贫道骑不得马,怕是会拖累了管事赶路……”
“那好,在下就先走一步了,道长随着货车同行,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张管事说完,对着文启东拱了拱手,然后一带马缰“驾……”,一行人,马蹄纷乱声中,冲出了张家太原府城别院
第四十三章 讲一个故事吧
文启东没有跟张管事一起走是对的,而且张管事急匆匆出城,也带走了本来是文启东的麻烦
能想到宝镜作用的,不光是张管事,能混到高位的,就没有傻子
身居高位,自家当铺被文启东光顾过的,还有两三家都想得到宝镜
剩下的几家,得知张家管事紧急出城后,就知道镜子被张家得到了,这些争不过蒲州张家的,只好放弃
其中还有两家,主家不太仁善,责怪自家掌柜的没有抓住机会,白白放过了宝镜,两个掌柜遭了无妄之灾……
可见,古今中外都一样,职业经理人不好干,干得好,有人抢功夺位,干不好,过错责任全抗
一面镜子,不光是牵连了几名掌柜的被责罚,还给太原府城到蒲州几百里的路途上,增添了一幕‘夺宝奇兵’
张管事一行人这边刚快马出城,紧跟其后,又有两伙改头换面后的骑兵,先后追出了城外
想武力抢夺的,是实力和张家不相上下,知道好说好商量的购买行不通
当然,也有实力强过张家的,比如晋王府
晋王爷朱求桂,在听说了此事后,派出了一名王府吏员,不慌不慢的前往蒲州
晋王爷要看宝镜啥样,已经有些败落的张家岂敢不给个面子……
对于这些纷争,文启东还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掺和
文启东不想掺和惹事,但麻烦还是找了过来
做为宝镜的售卖者,第一位拥有人,东西卖了,你就完全摆脱麻烦了,那是不可能的
从张家手里‘抢夺’东西,势力小了就不用想
要是从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手中呢?
你说,你已经把镜子卖了,手中没有了
有些权力者可不会这样认为,要是你还藏得有呐?,就算你真没有了,在你这找到宝镜的来路和出处,派人也去买不就行了
能有这样想法的人家和权利机构还不少,张管事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人来拜访张家别院
“道长,道长……,道长在吗?”
送走张管事,回到自己房间,文启东‘灌输’学习了半个时辰,修炼了半个时辰
看看天色,还得一个时辰才会黑,就想出去进行自己的储备采购
手中有了二千两银子,可以购买相当数量的东西了
现在是天启年间,比起以后崇祯时代,明朝的统治还没有完全崩盘,物价还是稳定的
这两天,文启东也询问了一些粮食和家禽的价格,比较换算现代的价格,也不算贵,像是羊肉,还比现代要低
收拾停当,刚要出门,就听到了张家别院管事的叫喊声
等听到人走到门前,文启东才打开了房门
“啊,道长在呐,打搅道长了,有客要拜访道长,你看……
是潘台衙门的王师爷……”
看张家别院管事那一脸‘便秘’表情,文启东点点头说:
“哦,那……,麻烦管事了……”
跟着张家别院的管事来到前院客厅,客厅外站着两名环臂抱胸的大汉,客厅内,坐着一位头戴葛巾一身儒衫的中年男子
正在慢条斯理喝茶的王师爷,看到文启东进了客厅,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放下茶杯,站起身轻施一礼
“莫家见过道长”
“无量天尊,善信福生……”
双方稍一见礼后,分宾坐下
张家别院管事重新叫上来茶水,分别给两人做了介绍
王师爷是山西潘台大人的随从师爷,有秀才功名,本身也属于特权阶层了,加上是一省大员的亲近师爷,态度矜持、自称莫家就不足为怪了
态度不态度的……,说实话,文启东对这些古人的礼节真不太懂
这不,王师爷这会已经有些怒气了
眼前的道士,不咸不淡的见礼后,居然也大模大样的坐实在椅子上,然后哪?,就不见动静了?
搞没搞错,莫家乃是代表潘台大人的,没看张家的管事还站着,连坐都不敢坐吗!
文启东也很奇怪,这个王师爷怎地了,怎么突然生理特征就‘变了’?
神识一探,哦,情绪波动很大
看这王师爷年龄也不大,身材也不臃肥,不像是高血压、脑血栓要发的样子啊
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而且有一种‘暴烈’分子再聚集
张家管事一看,连忙上前打哈哈
“喝茶,师爷请用茶
师爷您老大驾光临寒舍,招待不周还请师爷海涵
您看,道长也找来了,您老要是有话吩咐,小的和道长洗耳恭听……”
随着张家别院管事的话,文启东察觉到内在情绪激动的王师爷,高升的血压降了下来
文启东还是看着王师爷微笑不语
“咳、咳……”
王师爷放下茶杯,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莫家来拜访,是听说贵府来了一位道长,有一面镜子要售卖,
啊…..,这位就是要售卖镜子的道长了吧?”
张家管事一看文启东一幅事外人的架势,赶快接过王师爷的话
“师爷您见外了,啥事说一声,小的就给你办了
回师爷话,这位道长就是我家老爷请回来,给晨少爷看病的神医道长……”
“哦,你家晨少爷,是不是上科中举的张晨鼎,张子明?”
“劳师爷您记得,正是我家的晨少爷,
少爷身体一直不好,老爷好不容易才请到这位道长,是要给晨少爷治病的……”
tsxsw.la
“哦,是这样……
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道长,看道长还有没有同样镜子,
我家潘台大人的夫人,也想买一面。”
装逼不能过火,虽然不想搭理这个王师爷,可也不能故意给张家拉仇恨,做人得讲究,没看人家管事,已经把自家老爷、少爷都抬出来了嘛
“无量天尊,两位善信,非是贫道不卖,实是已经没有了
那样的宝镜,贫道机缘巧合得到一面已是不易,哪里还有第二面
让善信失望了,无量天尊……”
道士的回答,没有出乎王师爷的预料,王师爷来时,综合得到的消息,就已经有了预判
重金之下,啥消息得不到,连文启东从怀来县到太原府,一路上的大小事,都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
一尺见方的镜子,道士背的那个包袱,装不下二个,从张府护卫口中,也证实了道士能装东西的,就只有那个包袱
王师爷过来,有枣没枣先敲一棒子,主要是想搞清精致的出处
谎言说了一遍后,第二遍就顺溜了,更不用说,文启东在卖镜子时,已经对店铺掌柜说过好几遍了
为了应付王师爷,镜子的故事更加完整详细,连这时期威尼斯商人制造镜子的作坊,是在一座小岛上这样秘密都说了,要知道,这样的秘密,要到1660年之后,才被欧洲人获悉
文启东编造了一个威尼斯商人遇难记的故事,自己云游到南海,在暹罗国的普吉岛,遇到了海船失事,独自存活下来的一个威尼斯商人……
后面的故事:……热心救助啊、不求回报啊、商人无以为报,自己勉为其难收下了一个镜子……
故事很感人,交待的清清楚楚
总之,镜子没有了,镜子的来处在极西之地,而且制造镜子的秘密地点都给你说了,想要镜子,你就派人去吧
如果这些掌权者,真的愿意派人到欧洲去,说不定以后的史书上,东西方交流的起因记载,还能有文启东一笔也说不定
王师爷得到第一手全面的消息,虽还是心有不甘,但也只好说声打扰,告辞了
应付走了王师爷,这只是一个开始,随后,又先后来了几位打探的
除了又应付了两位重量级,张家别院管事不敢得罪的人外,其他人,文启东就交给管事了
文启东讲故事时,别院管事场场不落的陪听,故事已经听好几遍了,复述出来绝对没问题,甚至,管事都能给故事加上本朝的元素了
于是,当天夜里,即天启六年夏夜的太原府城里,《道士义救威尼斯商人》的故事,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城
第四十四章 麻烦
第二天,文启东上街时,居然有一些人跟在身后,像是‘追星’一般,搞得文启东连采买东西都不方便了
开始还真以为是自己‘出名了’,很是疑惑,古代也有‘追星’族?
仔细一观察,不对,这些跟随自己的人,看上去打手混混造型的较多
这那是在‘追星’,这是在‘踩盘子’啊……
好在文启东走的都是人多的大街,一群人走动之间还相互提防,不像是一伙的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被这些‘社鼠’们盯上?
难道,自己身家二千两银子的‘富豪身份’泄露了?
不可能啊,交易时没有外人在场,张管事又急匆匆走了
为了搞清楚原因,文启东一边在大街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边用神识探查
走过半条街后,终于‘听到了’两个跟随者的对话
“三哥,这样跟着也不是个事啊,要不直接上去绑走得了。”
“笨蛋,没脑子啊,没看黑虎和独眼狼的人都跟着的吗,你这一动手,其他几家的人还不得急眼”
“哦……,嗳,三哥,你说这道士真还有宝镜吗?”
“谁知道呢,老大吩咐了,听老大的就行了,就是有宝贝,还能落到你手里不成”
“三哥笑我了不是,那样的宝贝,我哪能有那个命拿着,到时能多得二两赏银就好了”
“放心吧,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
…………
‘听’到了这些对话,对这些人的来历和目的,文启东基本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确切地说,是好几伙的明朝‘黑社会’盯上了自己,想从自己这‘寻宝贝’呢
文启东不知道,自己卖镜子的消息,是怎么传到这些人耳中的,而且还歪曲了事实
是谁散播的消息?
严格来说,昨天来张家别院的,都有嫌疑
对于散播消息,文启东不在乎,自己编的故事,目的就是要让别人知道的
但是,那些别有用心,散播消息时歪曲篡改消息的人,文启东就得需要提防了
身后跟了一群人,还是准备在自己身上捞好处的一群人,再逛街大采购,那就是没事找事了
知道了跟踪者们的目的后,文启东结束了逛街采购,转身回到了张家别院
张管事走时,留下了二名护院,再加上太原别院本身就有的护院伙计,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那些跟踪自己的帮派分子,文启东是不在乎的,这些人要是不长眼,非要凑上来送死,文启东不介意再露一手‘掌心雷’
在大街上,没有主动‘大杀四方’,还是不想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要是在府城大街上,把一群人‘电倒’,衙门肯定会插手
你说你有理,对方威胁到你了
到了衙门,百分百会反转成,是你持戒行凶
因为,这些帮派分子,本身就是‘编外衙役’,是那些公门中人来钱的‘工具’,是帮其做‘脏活’的帮手
更不要说,在大街上放倒一群人,本身就是一种不把太原府城衙门放在眼里的‘挑衅’行为
要是事情闹到这一地步,怎么办,张家会站出来帮着开脱吗?
要是没有‘猪脚光环’附体,招来那种‘正义官员’解围,也没有官家小姐托人相救……
怎么办?,不可能甘愿坐牢被关起来吧
结果当然注定了,一路杀出太原府,然后一直杀下去,杀到明王朝灭亡为止……
这样的结果,不是文启东想要的,这明显不是正常人的做事方式
回到张家别院,那些帮派人员,要是闯进来闹事,不用文启东动手,张家就顶上去了
要是那些人有本事不惊动张家护院,夜里悄悄来搞事,文启东会让他们知道,无声手枪这种‘暗器’的厉害
文启东的判断很对,直到一天后,别院管事来通知,需要运往蒲州的药材和其它货物,都已装好车了,也没见一个帮派分子来找事
一大早,由三十多人和五辆装满货物组成的张家车队,出了太原府城的南门,开始了目的地蒲州的行程
这样的车队,很是平常,每天都有几支这样车队进出太原府城,除了守城门的收税人员,很少有人关注
但今天张家的车队出城后,却有不少人悄悄跟随
文启东没有地走,坐在一辆装着贵重药材的马车上
坐马车虽有些颠簸,但特殊情况下,比骑马和地走要方便一些
太原府城到蒲州,这样的载货车队,一路顺利的情况下,也要走个十来天,这样长的时间,足够文启东研究一部分药材药性了
张家是官宦世家,一路行程中,都是住的官方驿站,每天的行程也是按驿站的距离来走
文启东发现,这明朝的官方驿站,就是邮局、客栈、加油站、长途汽车站的综合体,各个驿站点在当地,甚至还有一定治安作用
这不是驿站啊,这一座座驿站构建的交通网,就是大明朝的‘血管’啊
这样很有作用的机构,查询了一下小球智脑库中的资料,再有四年,就会被天启的接班人,崇祯皇帝废止了
就单从这一点看,崇祯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张家的车队,就是每天庇护于一个个驿站,才使得那些从太原府城就跟随的人,没有找到机会
baimengshu.com
文启东也探查过这些人,除了帮派分子,还有一家武官家的家丁,这些人的目的,还是想悄悄找一个机会,把自己掳走
连着三天下来,远离了太原府城,道路状况也差了起来,文启东也不坐车了,开始步行
不坐车步行,也是为了随后办事方便
对那些想打自己主意的人,文启东决定‘清理清理’,不能带在身后,时间长了,怕出现未知的变化
不愿在府城大街上‘收拾’这些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不要说身后的十几个人,就是再多一些,摆平他们,也不费事
前面就是一片几百米高的山道,弯弯曲曲的盘山道,正是一处‘办事’的好地方
车队进入山道后,到了第四道弯处时,文启东决定行动了
停下脚步,等后面骑马的车队护卫把头赶上来后,和其说道
“张把头,贫道有点不便,你和车队先走,贫道随后很快就能赶上”
张家的这位护院把头,看着眼前的道士,内心很是纠结
作为一个常年在外走江湖的老把式,后面跟了一群人能会不知道,只是对方不是冲着车队的,他也不敢随意的干涉
所以行程安排上,为了每天都能夜宿驿站,车队的行进快慢都是以两个驿站的距离为准
二管事可是和他交待了,要看好道士,一定要把道士护送到蒲州
昨天夜里,跟踪的一群人中,有人私下里找过他
一百两银子,只是让他想法行个方便,让那道士落一会单就行
进入盘山道后,张护院很是纠结,一边是主家的吩咐,一边是一百两银子
主要是,后面的一群人的身份,都是太原府城道上的‘狠角色’,自己一年可是有大部分时间呆在府城的……
张护院又看了看眼前的道士……,不要怨我,是你自己要求的
“道长……,有啥事吗,
好吧,不要走远,有啥情况就喊一声,道长你要自己小心……”
张护院一带马缰,看了一眼文启东后,向前走了
文启东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不一会,车队就全部拐过了前面的那道弯,看不到了
回头看了看后面的山道……,无量天尊,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神识之下,‘看到’跟踪者将要出现后,转身走下了官道,顺着通向一处山坳的小道,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第四十五章 做做‘善事\’
这是一条时断时续的山道,可能是附近的山民进山采药打猎踩出来的,小道时断时续,阻断处,是被新生的藤蔓植物覆盖了
文启东一路走来看到,远处的山坳和周围的山坡,高大的树木不多,都是一些低矮的乔木
这些乔木虽不能给人遮天蔽日的感觉,但也足以遮挡远近的视线了
怕那些跟踪的人找不到自己,跟丢了,不能聚齐在一起
文启东没有走太远,走到山坳边缘,一处草木稀疏乱石滩地空地,就停了下来
站在乱石滩地的中间,文启东把神识聚成一线,‘扫描’四周
神识凝聚成线,这是文启东最近两天才学会的技能,极大的扩大了能‘洞察’的范围,只不过初学乍练,还不能持久
但也够用了,百米距离内,无死角扫描一圈后,十四个跟踪者,一个不少的都已到场了
跟踪者可能也察觉到了‘猎物’已不再移动,纷纷从空地外的灌木从中现身
一个、二个、三个……,十个,嗯?,还有四人呢?
一查探,躲在空地边沿的灌木丛中呢
好吧,这几个是‘聪明人’,可能是想学渔翁、黄雀
不过,他们注定也是要失望的了
空地的直径不到二十米,站在中间的文启东,到最远的一处灌木丛都不到十米
看了看围上来的人,都是二三人一伙,包围文启东的同时,还一边相互提防威胁
“赛李逵,虎老大,刘大郎……,兄弟我先把话说前头,这个道士是我家帮主要的人,我家帮主身后是谁,相信你们也都知道
要是不想伤了兄弟情分,不想惹麻烦,今天就请各位兄弟抬抬手
改天兄弟我好酒好菜,宴请各位兄弟”
围上来的人中,一名身高近一米九的大汉,先声夺人
“呸,周大个,做梦呢你,你家帮主的主人算个球,这个道士是府丞大人点名要‘请的’,不想招祸,都给我一边去”
“刘大郎,你……
好你个刘黑手,那孙府丞听说就要走了,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哎、哎哎……,我说各位,不要在哪疙蛋穷像(唠叨),额家大人世代镇守太原府,你们就掂量掂量些吧”
文启东站在哪,微笑着,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怎滴,自己很像待宰的羔羊吗!,这就争起来了
要是没啥事,看这些人自相争斗,就当看一闲乐,耽搁一些时间,也没什么
这不是还要赶上张家车队嘛,不能耽搁时间久了,省的解释
“无量天尊……,
各位好汉,就不问问贫道的意见吗……”
文启东一出声,还在斗嘴的几人,立马停声,惊讶的看着‘猎物’道士
“啥,你说啥?
问问你的意见……,哈哈哈……
小道士,等我把你送到大人面前,你在和大人好好说说……”
被人称作刘大郎的汉子,好像被文启东的话笑到了,连下额的髯须都笑的直抖
“道长,你还是主动一些,跟着莫家去见见我家帮主,免得把道长磕着碰着了”
“刘黑手,你还是一边呆着去吧
道士,跟着我去见我家大人,少不了你的赏银……”
文启东只说了一句话,这几位又争起来了
一看这情形,文启东也懒得废话了,掏出‘电击器’,先把那几个躲起来准备做黄雀的解决了
几道蓝光闪过,空地外的灌木从中,响起了几声惨叫,随即,是倒地声,还有一人压倒灌木,倒在了空地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站在空地中围着文启东几伙人,看的愣住了
一时之间,前一刻还大声嚷嚷的众人,变得鸦雀无声
这些人看看空地边沿,又看看文启东,一时之间,被这突发状况,搞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想和这些人再磨叽,文启东手中的电击器,不断的蓝光闪起,只见空地上的人也接连不断的倒地
这些人能被派出来,多少都有一些功夫,有几个还是府城出名的好手
见到本是‘猎物’的道士,一言不合,就手发‘闪电’,每一声‘噼啪’和蓝光闪过后,本方就有一人倒地
还没挨到‘电击’的,立即反应过来,马上就各使本事,各自动作起来
有拔腿就跑的,有立即抽出兵器的,还有一人,反应神速,双手一杨,两柄飞刀,瞬间就到了文启东的面门和胸前
没有启用护盾,比眨眼还快的飞刀,飞行轨迹在文启东的神识之下‘看’的清清楚楚,直到飞刀近身,才身形一晃避开
不等飞刀手再发出飞刀,一道蓝光闪过,虽又已两柄飞刀在手的汉子,却再也没有了发出飞刀的机会,身体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挥舞起兵器的两人,也是刚向前走了两步,同样被两道蓝光击倒
逃跑的三人,刚进灌木丛,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蓝光追上,先后倒地
最后被击倒的刘大郎,都已逃进灌木丛了,身体一麻,僵在那里,看他没倒地,文启东又补‘击’了两下,他才抽搐着倒下了
不是刘大郎身体绝缘耐抗、功力高绝,而是文启东手中的‘电击器’,使用太急促,使用频率过高,最后的一击,电量不足了
像文启东手中的电击器,本来能源设定是‘能量块’或是氦电池最好
能量块就不提了,氦电池的生产,也需要耗费制造机器的能源,最后文启东选择了高能电池,凑合着用吧
没去管倒了一地的跟踪者,文启东先把手中电击器的电池更换了一下
手握又‘满血’的大杀器,文启东挨个把倒地的几伙人‘处理’了一遍
对于这些跟踪自己的人,文启东的想法变了好几次
一开始,想法是直接毁灭,就像怕死一群苍蝇,落个清静
又一想,好像太‘暴力’,有些不符合‘修道人’的心性
虽说这些人都不是啥好人,有的也确实是罪该万死,可单独说跟踪自己这件事,他们没有要自己命的意图,只是收钱办事的
于是,第二个想法就是,在张家车队面前露一手,把这些跟踪者直接‘摆平’震慑一番
又想了想,还是不妥,震慑了跟踪者,也会震惊了张家的人,传到主家耳中,一个血腥暴力的道士,给他办度牒,以后会不会牵连到自家?
最后,文启东还是决定悄悄地解决,哪怕是暂时的掩耳盗铃,等自己的‘身份证’办好了,就是道士手段狠辣高绝的消息传开,也没什么了
bqgxsydw.com
看着这些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可能有些恶行不多的,罪不至死,但总的来说,都也不是啥好人
对于这些人,文启东没有手软,拿着电击器,开启了电击器的‘电灼伤’模式,挨个给这群人手脚‘施刑’
用电击的‘电灼伤’模式,把这些人的手筋脚筋,都‘施刑’了不可逆的埙伤,伤好了,手脚不能使劲,也成了半个废人
在这没有‘精微外科手术’的明朝,想再恢复是没希望了,没了‘武力’,这些人今后连个娘们都欺负不了
没有了这些人的‘恶’,太原府城内多少能平和一些了吧!
忙活了半天,给最后一人做完‘电灼伤手术’后,文启东心想:“自己这也算是为一座城的治安,做了一件‘好事’吧……”
干完活,文启东施展出流云飞步,留下身后一地的哀嚎,飘然而去
从独自留下到解决麻烦,到再赶回车队,用时不到半个时辰,张家车队才前行了十来里路
看到道士闲庭散步一般,浑身上下不染一点灰尘的追上车队,车队护卫把头惊讶的差点晃下马
“这,这……,不合理啊,难道道士和那些人‘和平解决’问题了?……。不会啊,那些人都是什么‘尿性’,自己是很清楚的!……。不过,看道士的神情和衣着,不像是发生了剧烈冲突的样子啊……。算了,反正自己已经给那些人提供‘便利’了……。道士能平安回来也好,主家那也能交待了……”
张把头和回来的文启东打了声招呼,心虚的又寒暄了几句,等文启东上了马车后,车队继续前行
随后的路程,没有再出啥大事,就是路遇的两股山匪,在张把头报出张家旗号,多少给了一些买路钱后,也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对于张把头‘摆平’山匪后,‘意气飞扬’的模样,文启东不屑一顾,不过是官匪勾结罢了
十几天的路程,终于在又一日的黄昏前结束了,远望晚霞下的蒲州古城,一抹暗红的余晖,映衬的古城墙越发灰暗
第四十六章 甘拜下风
文启东见到自己要医治的病人,是在第二天下午
这位蒲州张家很有希望能中进士的新科举人,身体状况确实很差,一番检查下来,小毛病不说了,大病居然已是痨病前期
在对病人检查后,向全程旁观的几个人,详细的解说了病情后,到了第二天,文启东才得到了一定的礼遇
旁观的几人,除了主家的张三爷外,还有本地的两位‘名医’,以及文启东的老熟人张管事。
昨天晚上进城后,没有想象的主家相迎大摆筵席,主家美丽小姐害羞相求救哥哥的剧情,也同样没有
只是由去请文启东的张管事坐陪,吃了晚饭后,给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偏院,就休息了,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当时文启东还自我安慰:随遇而安吧,本是‘方外人’何须染红尘
一夜过后,第二天上午,没出小院,闲来无事的文启东,‘看了看’主家的院落处
丫鬟仆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
看来,张家现在虽没有高官在朝堂,但官宦富豪之家的底蕴还在
主院的热闹对衬了偏院的‘冷清’,除了早上和中午来了两次送饭的仆人外,没有其他人来访
一直到了下午,张管事才满面红光的跨进小院,来请文启东前去主院
张管事的神情气色,瞎子都能看出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前往主院的间隙,张管事的感谢,果然是带回宝镜立功了
趁着张管事的喜庆劲,文启东提了提自己的度牒,张管事满口答应,事情包在他身上
两人到了主院一处客厅,客厅内已有两人在座,不用张管事介绍,光是两人的一身药材味,就知道都是郎中
看着两位年纪都是五十岁以上的郎中,文启东心里想;“这是要进行装逼打脸模式了嘛,以前看的小说,进入到这个环节时,猪脚都是怎么表现的?……”
还没等文启东意淫结束,两个老郎中在张管事介绍时,已经起身施礼
“见过道长,一会还请文道长多指教……”
“啊,嗯,福生天尊,二位老杏林客气了,贫道还请二老多多指教才是……”
文启东被两位老郎中的先行施礼,搞的失了礼节,连忙回礼应答。
这不对啊?,剧情情节‘安排’的不对啊……
小说剧情应该是,两个老家伙对来‘抢食’的主角冷嘲热讽,然后打赌押注,最后主角成功反转‘打脸’获取胜利嘛……
这,这…..,你这两个老郎中,不按‘剧情’走啊,这让猪脚还怎么显摆呢……
双方刚见礼寒暄完毕,客厅外一路咳嗽声中,进来了一老一少
老者也不是太老,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员外服,身形还很挺拔健朗
少的只是相对老者来说的,看上去也有二十多岁了,一身文士衫,头戴葛巾,身体瘦弱,进屋后,又低头掩口一阵咳嗽
张管事听到咳嗽声时,就快步到房门处迎候了
两个老郎中一看进屋的两人,也赶快迎上前去拱手施礼
“见过张老爷,见过大少爷……”
文启东落在后面,等两个老郎中给来人见过礼后,也上前两步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见过两位贵尊善信……”
“诸位毋须多礼,老夫麻烦三位来给我家大郎治病,有劳了”
老者说完,老者口中的大郎,也举手对着三人轻施一礼,两个老郎中侧身回礼
文启东一见,也有样学样,举手做了一个道家回礼
繁琐的客气见礼结束后,张管事上前替又咳嗽不止的张大郎介绍一番病情
两个老郎中先后上前切脉,又简单询问了一下吃药情况,没有提下一步的治疗方案,而是转头看向文启东
一看这情形,文启东明白了,是骡子是马的考验来了,没有嚣张恶俗的贬低打赌,但这无形的目光,就是一分高低的较量
“无量天尊,两位老杏林缓缓手,让贫道来搭把手……”
“道长请……”
两位老郎中让开位置
文启东看病,切脉就是一种‘掩饰’,也不是说光靠把脉文启东断不出病情,而是有了‘炁能’,方便快捷的‘透视’不用,还慢腾腾的把脉干啥
行家有没有,只看一上手,竟管不靠把脉,为了显示高明,文启东还是露了一小手标准的把脉手法
两个老郎中一看道士的把脉手法,就已经先点头了
张大郎,张举人的感受不同,他没看出手法的高低,他只感觉到,道士的手一搭上自己的手腕,顿时感觉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过来,自己好像全身都处于道士的‘注视’之下
被这种无形的气场一笼罩,时不时就咳嗽的张大郎,立即就不气短咳嗽了,有点佝偻的身体也挺直了一些
这样明显的变化,连张老爷都察觉了,本来有些愁苦的面容,也多出了一些希望之色
一刻钟后,文启东结束了‘把脉’
看到道士不同凡响的完成了‘诊病’,众人都满含期待的望着文启东
面对张老爷希冀的眼光,两个郎中考校的眼光,文启东把张大郎的病情,详细的内外先后解说了一遍
说得对不对,只看张大朗的惊讶神情,两个老郎中开始平淡,随后惊叹求知的表情,就知道文启东的高人形象确立了
知道了病情,接下来就是治疗的方案
文启东没先开口,目光看向两个老郎中:小样,先让你们上,等你们开出药方,本尊再指出不足之处……,要‘踩’人就乘胜追击,多‘踩’两脚
见文启东不说医案不开药方,突然闭口不言看过来,两个老郎中犹豫片刻,相视一眼后,向着张老爷躬身施礼
“还请张老爷恕罪,大少爷的病情,对于身体调理方面,在下还能开方,对……肺病,小可们实在没有好的办法……
我等医术实不及道长……,还请张老爷明见……”
两个老郎中对着张老爷说完,又转身冲着文启东施了一礼
“道长医术高明,修为高深,就有劳道长了……”
嗯?……,这两个老家伙,这就认输了?……,不再强词夺理反转一下……
其实,文启东是被那些影剧、小说‘毒害’了
现实中,不要说古代,就是现代,不论再高明的医生,面对会诊时,极少有装逼强出头的
古代的郎中,只要是出名的,看其记载,是不是,动不动就进深山采药,一去就好长时间……
为啥,避祸尔!
从华佗被曹操杀掉,到历代皇宫里的御医,动不动就被获罪,到明清时,御医都‘不会’看病了
明朝官场上不就有戏语四不靠谱:翰林院的文章、武库司的刀枪、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药方
太医院,这可以说是集合了名医之地,为何连开出来药方都不靠谱了……
原因就是,看好了病,并且还得是,不强求病人治疗的看好病,这是你医者郎中们的本分
但要看不好病,或者是按你的药方治疗后,却没看好病
轻则滩上官司,重则丢掉性命……
当然,丢掉性命,在现代可能很少见,但在古代,那些掌权者要想杀掉一个郎中,还是很轻易的
yawenku.com
古代的知名郎中,结局好一些的,要么本身就是官员,要么身有功名,本身也属于特权阶层中的一员,
那些‘土郎中’,哪个看病时,话语不是犹如算命的,可以多种理解解释,为啥,还不是给自己留条‘退路’
就是在现代的医院,你看有医生‘强求’你看病治疗的没,有装逼保证包治好的没,要是有,你就赶快走人,百分百是骗子
不要说医生个人,就是院方,看个感冒,还要求你签字画押,自担风险呢!!!
装逼打脸、打赌押注没有,但暗暗地‘踩人’较量却很常见,更多的,是一见势头不对,赶快脱身走人
现在两个老郎中,一看来了‘接盘侠’,那还会去装逼争那个‘脸面’,能脱身就已经暗自庆幸了
作为蒲州城中最知名的郎中,对张大少的病,已经是反复诊治了,要是小民之家的病人,早就让其回家等死了
可这是蒲州最大的‘坐地虎’张家,推脱不了啊!
这下好了,来了个道士,还是一个医术‘高明’,还很‘显摆’的道士
终于解脱了啊……,回到家后,当浮一大白……
第四十七章 富人‘心\’
张三爷活了大半辈子,啥事看不明白,两个郎中那推脱之意,虽令他不喜,但也只好顺了其意,放他们一马
毕竟是本地的知名郎中,以前也曾多次招来给家人看病,医术在本城算是好的了
虽说这次没能治好自己儿子的病,但以后府上有个小病小灾的,还是少不了要用到他们的
张三爷沉思片刻,看了看两个郎中,开口说道:
“嗯,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两位了
少安,给两位大夫多加十两的酬金……”
“是……,老爷”
站在旁边的张管事,听到张三爷的吩咐,连忙躬身应答。
“啊,多谢张老爷,多谢张老爷……”
两个老郎中一听加赏,赶忙拜谢张三爷,又对张少爷施礼后,才告辞
张管事喊来门外的小厮,让其送两个郎中出府,这边又让另一个小厮准备了笔墨纸砚
对于张大少的身体状况和病情,文启东准备先治病再调理,主要是,治病容易,调理身体却需要时间
痨病,在古代,就是绝症,很少能治得好
也有极少数的病人治好的,这些能治好的病人,基本都是本身体质好,还得有一个好大夫,开的药方和用的药材正好对症
文启东没有专治肺结核的药物,只能把资料库中,治疗肺痨的众多中成药方,结合张大少的具体病情,选了最优的方子
至于中成药对结核病菌不能彻底灭杀,原因还是出在,中成药的汤剂中,灭杀病菌的有效成分,浓度达不到
要想效果好,就得加大剂量,药汤要是剂量太大,人的身体又受不了
要知道,中药药方都是主辅配伍,采取中庸调和的理念……
说白了,就是要用到大黄治病,但大黄单吃毒性大,人体受不了,怎么办尼,古人就采取了加上消除大黄‘毒性’的其它药材来一块熬汤
最后,又发展到,治肾虚时还要保肝护胃……
于是,你就看见,古代药方,由单一一两味药材,发展到最多几十种药材
药材多了,吃下肚好不好呢?
大夫就说了,是药三分毒,不能多吃药……
这些困扰古代医者的问题,在文启东这就很好解决
来蒲州的路上,文启东就对中成药的有效成分进行了‘分析’,已经初步找到了提取药材有效成分的方法
这种方法不使用精密仪器,还是采用原始手工的方式,每种药材需要的成分不同,泡制提取方式也不同
文启东有物质分析仪,能够实验找到,既能保留药材的有效成分,又能去除绝大部分药材的‘毒性’
就是有些药材是需要用到那些‘毒性’成分的,文启东也会想办法,找出降低危害人体的泡制方法
文启东准备出一本书,专门介绍各种药材的正确泡制方法,并附带常见疾病的正确验方
初步打算,这本医书,就搞成,相当于《千金方》和《本草纲目》的合成升级版吧
这也算是给自己修炼之余,找个事做,也给这个时代的医药发展做一点贡献
想要成书,不是短时间的事,计划以后慢慢实施,当前是先把张大少的病治好
文启东拿起毛笔写出钢笔字,药方上字体,张举人看了嘴角直抽抽不说,连张管事都一副嫌弃的表情
文启东自嘲:“贫道文字书写不精,见笑见笑了,不过这个药方却很好用,
对了,药方上的药材,需要贫道专门泡制……”
为了在药材炮制好之前缓解张大少的病情,文启东给他服用了二粒抗生素
虽不是很对症,但也是立竿见影,服药后不到半个时辰,张大少就不咳嗽了
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文启东就告辞回了自己住的那个偏院
张大少的病一会半会的治不好,需要长期治疗
再说,自己的度牒对方还没给办哪,病就慢慢治呗,啥时自己的度牒到手了,张大少的病也就好了
就这样,文启东在张家住了下来
明朝末期的夏季,中条山西,黄河东岸的蒲州,干旱少雨,气候燥热
现在偏院之中不光住着文启东,张家还给安排了佣人,待遇比刚到那天提高了不少
两个佣人,一个粗使丫头负责打扫屋内,一个小厮专门帮文启东跑腿
文启东需要干的活可不少
住在小院,每隔三两天,都要给张大少复查病情,调整用药不说,药材的泡制提炼,汤剂的熬制,成品药丸的制取,都是文启东亲手完成
这样的亲力亲为,不光是为了治张大少的病,也是为了验证完善自己的医书
对那些常见药材的分析验证,不逮着张家这样有钱还有人的便利条件来用,难道还自己进山学‘神农’
能借用关系,轻松搞定的事,还非得自己去‘吃苦’,岂不是太傻
可大夏天的,使用材火灶熬药、煮药,那种‘桑拿’效果,分配来的小厮都‘享受’不住了,天天借口往院外跑
文启东也不想受这个罪,主要是以前在原时空都没这样‘专心’干事过,这时空变换了,咋就还过的‘累’了呢
想偷懒躺平,却又精力旺盛的想睡个懒觉都实现不了,为了不睁着眼无所事事,只好修炼、学习、制药的做事忙起来
形容干活的俗语不是说嘛:干活是不怕慢,就怕站
一个多月下来,对市面上的一些常用药材,有效成分分析和泡制的工作已基本完成,这些药材能组成的完美配方,文启东也搞出了一些
像是一些常见病,文启东依据完美配方,制作出来了一些成品药丸,试用的效果很好
最直接体现就是,自从文启东做出成品药丸后,张府里的下人们,不光生病后不用找大夫了,生病后也好的快了
于是,张家来了个会炼‘仙丹’,治病的消息,通过这些下人们,以及下人的家人们,传了出去
时间长了,随着吃了文启东药丸的下人越来越多,药丸的神奇性也越传越邪乎
2k小说
蒲州城的官绅,不是只有张家的
上到知州下到大大小小的乡绅,人吃五谷杂粮,赶不巧就生病了
以前生病,找来本城的郎中也就看了,这有了能炼‘仙丹’的道士,不差钱的富贵人家,当然要选择‘仙丹’了
张三爷多精明的人啊,做事方式比怀来的张掌柜要直接多了,于是,文启东好像成了张家的专职郎中,常被张三爷‘派出去’做人情
对此,文启东虽不是甘愿乐意,但也没有‘打脸’无视
张三爷比张掌柜‘大气’会做人啊!
每次请文启东出手,言语客气就不说了,关键是收入好啊,文启东两边都能得到诊费
银子这个东西,有谁会装逼嫌弃,那是多多益善啊
时间就在‘忙碌’之间,不经意过去了
张大少的病情,文启东用最慢的治疗速度,都已经完全康复了,就连孱弱的身体,也都调养的差不多了
连张大少自己,都说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比考举人那会还要好些
考举人时,一连三场九天的考试,把张大少的身体熬垮了,现在身体比考举人时还好,那就是说,可以参加下科的春闱了
这样的好消息,让整个张家三爷这一房,那是满院喜气,张三爷一高兴,文启东的身价又上涨了一百两
又收入了一百两银子,文启东也高兴不起来,还有些恼怒
只因张家在度牒的事情上,欺骗了自己……
第四十八章 张家想‘留人\’
对于自己的‘身份证’,一开始,知道古代交通困难,官僚办事效率低下,文启东在第一次给张大少看病时,问了问张管事后,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都没再追问
直到天启六年的夏季都过去了,已经进入秋季了,才又问了一次
张管事又是满口保证,还说快了,说不定度牒就已经在送回来的路上了
文启东也不急着用,就没说什么,等吧
直到有一天,文启东无意间听到一个张府内院丫鬟,交代外院的仆人,采买送回京城的回礼,文启东才知道,京城来人了
既然京城来人了,自己的度牒也肯定带回来了
谁知隔天问张管事时,张管事却还是原先的说辞,看其明显说谎的神情,文启东冷冷的看了张管事一眼,张管事心虚的避开文启东的眼光,忙说有事就匆忙走开了
文启东可以确定,在自己度牒这件事上,有不好的变故发生
住在张家偏院,除了修炼时,平时文启东不会乱用神识‘窥视’
虽然神识可以‘洞明’距离以内的事物,但使用神识,也是会有‘消耗’的,因为神识只是脑波能量的一种外放,脑波要想外放,是需要能量这种‘介子’来支撑的
文启东见到的本土‘修炼者’,脑波精神力修炼的能甩文启东八条街,为啥产生不了‘真正’的神识,神识不能外放
就是因为没有能量的支撑,修炼出的‘生物能’只能影响自身,不能‘掌控’外界空气中那些‘无形’的物质
修炼生物能虽无法外放,却能去‘感应’,像是先知、预言式的‘感应’,脑电波精神力越强,‘感应’的越清晰
这也是好多有‘本事’的和尚、道士、占卜人士的一项唬人‘技能’
普通人也能‘感应’,只不过很‘模糊’,偶尔在睡梦中,没有了杂思,精神力集中时,会‘感应’到一些东西
所以,文启东平时是不会乱用‘神识’的,对身外的危险,不用神识,还有感知
脑电波精神力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有那种,在身周一定范围内‘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的玄妙境界
这种境界,就是没有进化能量,本土修炼者也能达到
到了这种层次,对大部分危险都能感应避开了,对一些关于自身的事物,也能不同程度的‘感应’到
文启东虽不是修炼的‘生物能’,然进化能量的修炼,也同样使精神力变得强大,感知能力不比那些修炼几十年的人弱
前几天正在修炼时,文启东突然‘心血来潮’感知有些波动,察觉好像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当时文启东还以为又有人要‘针对’自己,赶快使用神识扫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
只‘看’到张管事正在向张三爷汇报什么,张管事向主家汇报工作,那是常态,文启东也就没在意
现在想来,当时两人所说内容,定是与自己有关
随后几天,每到张管事和张三爷在一起时,文启东就调动神识‘查探’
果然,一天上午,张管事向张三爷汇报完工作后,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爷,还有那文道士的事,那道士这一段时间,已经问小的好几次度牒了,要是再一直用没办好的借口,这……”
张老爷看了一眼躬身望着自己的管事
“你有什么好办法……”
“小的,小的是这样想的,一直推脱,怕是会恶了那道士,不如以利诱之,那个道士看上去是贪财的,
那个道士想要度牒,是想为其先师建一座道观,不如许其在蒲州左近建观,这样的话……”
张三爷沉思片刻,说道:
“这也不失是个方法,既能就近看着,又能让其为我所用……
不过事情的关键,是让其有在蒲州坐观的想法,这个你可以去探探那道士的态度
要是愿意,一切好说,度牒可以给他,要是不愿意……
他没有度牒,一个来路不明的道士……
这个事,还是你去办吧。”
“是……,老爷,小的一定说动那道士在蒲州建观…….”
事情办不办的成,先下个保证,主家听得就是你的信心,至于以后事情没办成,主家或领导一般不会一棒子‘打死人’
张管事回完话,躬身施礼离开
文启东‘看’到这,那还不明白自己被张管事骗了
好啊,连本真人都想‘掌控’利用,这岂不是兔子想找老虎做‘护院’,难道是被‘宝镜’晃迷了眼吗!
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连几天,文启东都在琢磨怎样处理此事
匹夫一怒,杀人全家?
以文启东现在的‘本事’,做到这一点很轻松,无人可以阻挡……
不过……
好吧,文启东不是那些‘爽文’里,‘平头哥’式的主角,没有那么大的无脑杀性
大多数人,在一时的冲动恼怒之后,虽会一时‘恨不得’怎么怎么样……,可最终还是会回归理性,选择符合普罗大众认知的,共同遵守的行为框架来解决事情
没办法啊,普通人,‘受制’于律法的束缚,‘跳不出’世俗规则的大网
‘不在五行之中,跳出三界之外……’不仅是描写成仙成佛的大自在,也是普通人对规则之外的向往
对于在哪建观,对于文启东来说,不是啥紧要的事,明朝的焦城和蒲州对文启东来说,都是‘陌生’的地方
来到这异时空的明朝,也有好几个月了,最让文启东头痛的,就是生活中的不方便
就是像张家这样的不差钱人家,在生活中的便利上,也没有原时空小民之家的二室一厅便利舒服
不说其它,单只是一个大小便,习惯了抽水马桶的文启东,回归‘原始’的茅厕和尿壶,真是不能长期忍受的一件事
文启东想重新住上便利的,配有智能马桶的‘二居室’,想随时可以冲热水澡……
这些设备,对于拥有制造机的文启东来说,很容易实现,没有大环境的支撑也能实现
想住‘二居室’,就得建房,得有属于自己的地皮建房
地皮问题,文启东身家二千多两银子,不缺买地的钱,明朝的城郊和荒山土地不值钱,很便宜
不过,要办这些事,就需要‘身份证’了,明朝的土地房屋交易,也需要写上购买者信息的
这种落到具体文书上的信息很重要,以后那些衙役来你这道观登记黄册,就会以你这些信息为准
自己随便上报的身份信息和按照度牒登记的信息,两者的区别就是
一个是‘野道士’,以后各种摊派税赋,你这道观都要交,就连那些衙役,都能到你的道观‘打秋风’
slkslk.com
有度牒的道士,那才是‘真正’的方外之人,不但可以见官不跪,拥有的房产田地也不用交税
所以,朝廷对于度牒的发放,那是管理相当严格的
从这一点看,张三爷想用度牒来拿捏文启东,按照常理来看,确实是有效的
只不过张三爷没想到的是,他想拿捏的道士,不是本土的那些普通道士,而是拥有金手指的异时空来客
知道了自己的度牒已经到了蒲州,被张三爷‘扣留了’后,文启东就‘探查’了张三爷的书房和小金库
虽然凝聚成一线的神识,远距离‘扫描’的时间很短,但还是在文启东第六次‘扫描’书房时,发现了自己的度牒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一名黑衣人,施展出流云飞步,像一片随风飞舞的落叶般,飞过重重院落,飘进了张三爷的书房
第四十九章 度牒,我有一打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是明朝天启六年的初冬了
已经在蒲州呆了几个月的文启东,在蒲州的官绅富贵人家中,又成了‘神医道士’
名号响了,人也不得闲了,隔三差五的,就有富贵人家邀请文启东去看病
这不,这一天刚忙完制药,张管事就又来到小院
“啊,道长在忙着呐,在下又来打扰道长了”
张管事拱手施礼,满脸堆笑的走进小院,表现的好像自己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
对于‘欺骗’自己的张管事,文启东说不上恨,也谈不上‘恼怒’,其也不过是一个‘狗腿子’,最多私下里耍些小手段
时间长了,文启东也不怎的好待见这个‘狗腿子’
瞥了一眼进院的张管事,文启东没有起身,自顾忙自己的事,随意说道:
“原来是二管家,贵人大驾光临又有何事?……”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在真人面前,小可哪敢称贵人”
对张管事谦虚时有点夸张的表演,文启东视而不见,看其表情,肯定又是有事相求
“能劳你二管事亲自上门,又是啥贵人啊?……”
“还是道长你慧眼,今天是知州大人家来请道长,好像是他的姨娘有恙
这,又要麻烦道长了”
看文启东没有表态,只顾干自己的活,张管事明白眼前的道士,对度牒的事还有介怀
“道长,知州大人对他的这个姨娘可是在意的紧,酬金不会少了,张府这边也不会小气……
还望道长不要推辞……”
张管事看文启东还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又说道:
“道长,上次在下和你说建观的事,道长你可有定夺……
对于道长建观的事,我家老爷也很重视,昨天老爷又过问了,我说道长还在考虑
老爷说了,道长你要是在蒲州建观,建观的地方,张家愿意免费提供……”
文启东停下手中的活,整理了一下衣袖
“贫道的事,让张老爷费心了
因为事关先师,这在哪建道观,我还是要再斟酌一下
此事回头再说吧……
现在,还是先给知州大人的姨娘看病吧……”
文启东走到屋内的一侧,拿起了放在一张案几上的医用箱
“走吧,二管事,前面带路……”
看到文启东的态度,转身之时,一抹莫名的眼光,在张管事眼中闪过,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抬腿先行出屋,跨出门外后,侧立门旁,稍微躬身作势
“道长请……,又要劳动道长大驾,辛苦道长了……”
两人出了小院,拐过两三栋房屋,就走上了张府旁边的街道
一边行走,两人一边闲聊
要入冬了,天气冷了下来,街上的行人都已身着棉衣
也有不少还是身穿单衣的,看那些身着单衣的,都是面露苦色的赤贫市民和缩在墙角背风处的乞讨者
这才刚刚秋收结束没多久,按说不是太缺吃的
可一路行来,文启东发现,街上的乞讨者明显比夏季还要多
靠察言观色吃饭的张管事,见文启东关注那些乞讨者,立即一副悲天悯人样的叹口气
“道长,世道不靖啊,连年天旱,田地收成锐减,可朝廷的赋税却一加再加,小民不好过啊”
“无量天尊,作为蒲州乡宦,张家各房还要多积善德啊……”
文启东一句话,把正沉浸在‘悲天悯人’状态的张管事说的一愣,立即恢复了管家的形象
“……,这道士,说话很噎人啊,本管家这会确实‘心地良善’了好不好,张家,张家虽不算‘乐善好施’,但也不是‘恶’绅……”张管家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说道:
“道长有所不知,张家每年都是要布舍粥棚的,是州里官府记录在案的‘良善之家’
不过救济的粥棚,一般都会设在年关和开春青黄不接之时,那时才是最‘难过’的时节
这才初冬,山野之地还是有很多吃食可寻的……
这些乞讨者,都是一些懒惫的经年讨食者,莫要理会,否则又是麻烦……”
文启东斜眼看了看在张管事,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两人行不多久,来到州衙后街
知州大人的住处,紧靠州衙后街,靠街的院墙处,开有方便下人进出的偏门
两人走到院门前时,院门外已经有一人站立等候,看到等候之人,张管事上前两步,拱手施礼
“哎呀,有劳安兄久候了……”
被张管事称为安兄的男子,也拱手见礼
“张老弟客气了,
这位就是‘神医道长’吧,……失敬失敬……”
“我来介绍,文道长,这位是知州大人的亲信管事,安管家……”
“福生天尊,……”
文启东向知州的家人亲信安管家,轻施一礼
三人在院门处稍一寒暄,就一起进了州衙后院
明清两朝的流官,一般都住官衙,也有不住官衙,在外租房子住的,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官衙房舍真是破旧的不能住了
很奇怪吧,一地州县的门面官衙,为何会破旧不堪却不盖新的,说起来很‘可笑’,是官员们要彰显自己的‘清廉’
让老百姓看到,我们读圣贤书的一地父母官,真的是为民服务、两袖清风,不信就看看官衙,几十年上百年都不翻新修缮,不浪费一文钱的‘民脂民膏’
于是,一任又一任,官员们为了保留自己的‘清名’,都不愿意修衙
古代建筑,都是纯木或砖木结构,几十年下来,就都破旧不堪了
其实,朝廷每年都会批给各地衙门修建费的,有些是下拨,有些是当地上报截留核销
只不过,在‘官不修衙’这种风气下,修衙的银子落自己口袋它不香吗!,至于衙门破旧的问题,几年后自己就走了,还是留给下一任解决吧
所以,做官,特别是做州县之地的主官,不光是正室老婆不能带,就是住的地方也大多破旧不堪,比起‘坐地户’,县丞、主薄这些官的豪宅差远了
xiaoshuting.cc
蒲州的衙门建筑还好,虽也破旧,但还能住人使用
一行三人没有深入后院,来到离院门不远处的一间客厅,张管事被留在了客厅,安管家带着文启东,从客厅的侧门来到了后间
这是附连客厅的偏房,相当于内客厅,不是亲近的人或是文启东这种情况,一般的人,进不了这地
进了偏厅,坐下等了片刻,一个老妈子和一个丫鬟,搀着一名娇弱身软的女子从后房出来
古代是讲究‘男女大防’的,各朝代要求标准不同
南宋以前的朝代,规矩大概和现代差不多,未婚女子是可以出门逛街的
自从南宋出了一个‘圣人’朱熹后,未婚女子就有了限制
对男女大防要求最严格的是清朝,清朝对未婚女子的限制简直就是变态,现在古装戏中那些小姐不下绣楼,被陌生男子看一眼都算‘失贞’……,这些都是清朝的规矩
讽不讽刺、意不意外,一个从白山黑水走出来的‘野蛮’民族,在一统中原后,封建礼教要求之严,超过了所有的朝代
明朝在男女大防上,比清朝要好一些,至少不那么‘变态’
至少不像是在清朝,郎中给女子看病,不能接触身体,只能悬丝诊脉
悬丝能诊断脉象吗!!!,恐怕只有神仙才有这样的本事
好在给知州的小老婆看病,没有要求的那么严格,虽不能摸身子,手腕搭脉还是可以的
本来以文启东的本事,就是不搭脉也能看病,不过见到如‘病西施’般的知州小老婆,本着知州摸的我也摸得的原则,文启东还是细细的给‘病西施’把了把脉
也没啥大病,就是感冒了
这初冬的时节,睡觉时要是‘踢腾’的太厉害,受风着凉很正常
这样的‘小病’,根本不需要神医道士出马,随便一个郎中都能治
虽然是小病,治病的态度却要严肃重视,人家需要的,就是神医道士的服务态度
为了碎银几两,文启东也很是‘配合’,不就是要显得认真一点重视一点吗,板着脸不笑就可以了
至于点头哈腰奉承话,不要说一个知州的小老婆,就是大老婆……,啊呸,都人老珠黄了……,无量天尊
看完病,走出州衙后门,张管事很殷勤的要帮文启东提药箱
“管事有话就说……”
张管事有点尬的缩回手,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道长,还是考虑一下在蒲州建道观吧
……老爷是真心希望道长留在蒲州,要不然,老爷也不会准备亲自拿着道长的度牒,给道长办手续……”
听了张管事的话,文启东都要被气笑了
我靠,亲自拿着度牒去办手续,直接说度牒在老爷手里,不答应就不给呗
“无量天尊,这怎好麻烦张老爷
张管事,替贫道谢谢你家老爷,他的话我会考虑的……
不过,建观的事不急,现在都已入冬了,不好动土了,建观的事,明年开了春再说吧……”
文启东这边应付着张管事,同时‘看了看’小球的储物空间,空间中,和张老爷书房内一模一样的度牒,整整有一沓在那存放着。
第五十章 ‘药书\’动人心
如果文启东是一个普通人,或单纯是一个只有医术的道士,留在蒲州,‘依靠’着张家,比重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强
对于普通人来说,‘人离乡贱’其内含的一部分意思,就有劝诫人不要远离故乡,自己的出生成长之地
因为在你的出生地,‘农民工’、‘外来妹’这些称呼就不会叫到你头上,你就不会有‘浮萍’的感觉,遇到事后真的‘犹如’浮萍
来到陌生的明朝,目前,文启东在蒲州住的时间最长,人头也混的最‘熟’,又有官绅可以借势
这些已有的‘基础’条件,当然比到一个新地方要好,不用重新开始
虽说依附于人会丧失一些‘自由’,受制于人,但对于需要‘活着’的普通人来说,却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些‘好处’,对于文启东这类‘异人’来说,无形中却是一种制约
上有老子、鬼谷子……,下有陈转、张三丰……,这些‘异人’那个不是‘避开’俗世,斩去尘缘
文启东现在还只是在一地小有‘名气’,就快不得闲了,平时学习修炼都不能固定时间
特别是修炼,随着身体进化越来越强,以后需要修炼的时间也会变长,要是一直被俗事拖累,还怎么去追求长生大道
走是要走的,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急于一时,以目前文启东的修炼进度,最低十年八年之内,还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其实,只要文启东一直呆在蒲州,建不建道观,张三爷没那个‘闲心’去管,不建道观,一直住在张家才好呢
劝文启东留在蒲州这事,自从去给知州姨娘看病之后,张管事就再也没提过了,就连文启东住的小院,也来得次数少了
城中的官绅富家再来请文启东看病,张管事已不再陪同,都是由一名专职的张府小厮跑前跑后
张管事来不来,文启东也不在意,少一个相熟的人看着,还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了,直到大雪纷飞,年关将近,文启东才从药材的泡制研究中解脱出来
几个月下来,成绩斐然,张家能提供的药材,蒲州城内的药铺能提供的药材,基本验证分析完了
总共验证分析了常用药材1629种,占到了已知可用药材的十分之一强
虽然只占全部药材的十分之一,可也基本囊括了常用药方中的药材种类,一般的郎中,只要学会了这一千多种药材的泡制和使用,差不多算是‘名医’了,大多数疾病都能治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每逢佳节倍思亲……
不知不觉间,一年的岁尾到了
古人对年节的重视,不是现代可比的,光是祭祖这项仪式,就得全族男丁一个不拉的到齐
要是作为族人男丁,却不让参加祭祖,那这个男丁不是犯了大错就是被族人‘遗弃’了,后果如同婴儿被遗弃
作为名门望族的张家,过年的讲究更多,文启东只看到整个张家,从主人到仆人,喜气洋洋的忙碌着
望着别人的喜庆团圆,越发衬托出小院的偏僻和清冷
张家会邀请文启东一起过年吗!,可能九五后的都会这样想,一起过年吗,多热闹
是啊,现代社会都是各过各的,早没有了宗族概念,都是三几个人的小家庭,平时还天南海北互不相见
到了年节,多叫几个人一起过年吗,热闹……
古人不是如此,年节即是阖家团圆之时,也是按尊长老幼‘讲礼’之时,是族人们相互巩固情亲之时,越是大家族越讲究这些礼节
人家合家团聚,请一个道士一起过,你是咋想的……
也只有在,已不讲‘礼’的现代社会里,才会出现这样的事
说不得,过节时,邀请几个和尚道士一起happy,还会觉得节日过的很有意义,很快乐……
当然,张家也没忘记文启东这个‘神医道士’,不但送来了丰盛的吃食年货用品,还多派了两个仆人侍候
一夜之间,就是年里年外,天启六年过去了,天启七年到来了……
过了一个年,也让一直有点茫然的文启东,思想目标坚定了下来
“修炼有成,获得能量,重新逆转时空,……回家”
看人家阖家团圆过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原时空,没了自己,年节可怎么过……
自己可是独子,虽说和父母之间没有那么‘煽情’的恋恋不舍,但作为唯一的儿子,只为不让他人说父母是‘绝户’,不让养大自己的父母在年老体衰时,无人看顾‘绝望’等死……,自己都要以‘回家’为第一目标
坚定了目标,过年时那‘失落’的心情也缓解了一些
初一到初五,文启东除了独自出门,到大街上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乞讨者一些吃食,其他时间,就在小院中编书
没错,曾经的‘学渣’,马上要成为这个时空中的‘学者’了
有一个现象,自从出现文字,随后出现书籍以来,唯有医药书籍知识,是越来越完善,越来越‘科学’的,是不断在发展的
而且,医药书籍,只要不是不可抗拒的原因被毁,没有那个当权者去故意焚毁医药书籍,也没有,一个又一个的‘大儒’,故意去涂改医书,把砒霜改成好吃的蜜饯
可见,医术医书是不同阶层、不论贫富贵贱,所有人的共同‘利益’
可能为了一张‘秘方’,会出现抢夺杀人,但‘秘方’却会流传下去
医书的编制,文启东先在小球智脑上排版,却不准备使用制造机器印制
明朝的印刷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小批量的出书,一般的州府都有作坊
这个事,文启东准备让张管事去做,并且准备每本书都作为‘秘籍’来卖,只有‘大价钱’买回来的书,才会被珍惜
初六一大早,张管事就来到小院,一番拜年吉祥话,随后的闲聊中,话里话外还是文启东的去留态度问题
古代衙门虽然假期很短,但‘休息’时间却很长,过年朝廷规定只放假一天,你要是第二天就去衙门办事,肯定是没人,就是有人也不会搭理你
特别是基层官吏,不过完十五,不办事,不出正月不‘升堂’
所以,张管事过来拜年的同时,也想知道,出了正月后,文启东的想法和安排
ahzww.org
只不过,已经有了决断的文启东,不会有啥口风漏给他,一顿饭吃下来,张管事只收获了一肚子酒,醉醺醺的离开了小院
要说没收获也不对,文启东给他画了一张‘大饼’,还是很有‘钱途’的美味诱饵,张管事多喝了两杯,也和文启东的医书‘秘籍’有钱赚,兴奋了有关
严格来说,文启东准备要出的医书,在这个时空,那真是能治病救人的‘秘籍’,比那些传男不传女秘方还‘宝贵’的秘籍
医书上的每一个药方,以及药方上药材的泡制技术,不要说是在明朝,就是放到后世,也是符合专利申请的珍贵秘方
就这样的秘方,在原时空还是打工人的文启东,要是能拥有其中任意一个药方,都能够发家致富、光宗耀祖
在这明时空,这样珍贵的东西,文启东却要近乎无偿的公布出去,造福世人,在普通人的眼中,文启东怕不是个傻子
张三爷现在就认为,那个住在自家小院的道士是个‘傻子’
看着手中的样版医术,每一个药方都可以成为一个家族,一座庙宇、一座道观的珍藏,是大量的财富,是可以传承百代的‘财富’
这样的东西,要不是傻子,谁会拿出来公布与众,至于那个道士所说的高价出售,这医书根本就是‘无价’的好不好
张管事侍立一旁,感受着自家老爷那剧烈波动的‘情绪’,能让平时不言于色的老爷激动的,就是自己拿回来的那本医书
几天前,出了那道士住的小院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房门,本来是醉醺醺的张管事,立即身轻眼明,没有了一点醉意
整整好几天,张管事都神思不宁,脑海里是天人交战、犹豫不定
最后,张管事还是选择把医书交给老爷,他想明白了,这样的东西,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承受不住
这能让一个家族兴旺的东西,张管事拿到手后,第一想法就是弄死道士,然后脱离张府
前后想了几天,已经四十多岁的张管事,还是想明白了,
不说其它,就看自己那一大家子二十多口人,上上下下都在为张家服务,怎样脱离
而且常年出外办事的他,很是清楚,离开了张家,就自己的身份,不但守不住这医书,发不了家,反而会招来灭家之祸
“正富,你有啥想法……”
侍立一旁的张管事,一听老爷以示亲近的称呼,心里一激灵,停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才回答:
“老爷的意思是……”
张管事用手做了一个刀子的手势
张三爷手握医书,坐在高背椅上,闭目养神,看似好像在平复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
“正富,你和那道士接触最多,那沙城堡和太原府的传说,你看是否属实……”
闭着眼的张三爷,好像是在权衡
第五十一章 陷害
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文启东,不知道自己编写的医书价值吗!
知道,也不知道……
为啥这样说呢,这源于‘身份’的变换,还有轻易就能获取的医药技术,改变了文启东的心态
要是在原时空还是普通人,得到了这样一本医书,第一想法,当然也是秘藏传家、发家致富,凭此走上人生巅峰……
身处明时空,由普通人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修士’
对,就是‘高高在上’……
穿越者的‘优势’心理,加上‘修士’身份,文启东看这个明时空,看这个时期的人,内心是把自己放在‘神’这一角色的
像是医书这种在普通人眼中珍贵的东西,在文启东这个‘神’的心中,也算不得什么了
收藏起来秘不示人,就如同敝帚自珍,远不如拿出去获取‘名声’来得满足
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不讲理’啊!,要是没有金手指,‘光’穿,一个提炼精盐的技术恐怕都会藏着掖着
周树人说的好啊: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走路时,眼睛是平视的,不会在意地上那块儿八角的……
张三爷和张管事的‘阴谋’,文启东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就像老虎不会在意兔子们,密谋要来‘啃’自己的虎毛一样。
说实话,文启东有时也想过留在蒲州,毕竟是呆了半年的地方,一切都熟悉了
特别是在蒲州的上层中,‘神医道士’已经相当有名气,那是真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呆在蒲州,就是不靠着张家,文启东也能站住脚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和真正有实力的较劲,毕竟文启东的‘人熟’只是外在的一种‘便利’,真起不可调和的冲突后,你这神医的便利,还是比不上人家的家族相连利益关系
文启东为啥很少给底层民众看病,不走‘群众’路线
不给贫者看病,无关‘医心’,无关‘钱财’,而是身份的问题
道士看病,那是附带‘技能’,兼职,真要开了门诊,那就成了郎中了
以文启东的医术本事,‘火力’全开去给人看病,蒲州城内的郎中就会没有饭吃
夺人钱财,抢人饭碗,这是最招人记恨的事
这半年来,光是只给官绅富人看病,就已经有郎中在背后抵制并言语中伤了
占了别人的财源份额,还是很‘肥厚’的那部分‘油水’,当然会有人不满
好在,文启东只诊断开方,药材的利润不插手,要不然,就不单是背后说说怪话了,早明刀明枪起冲突了
自从人类有了剩余价值,出现了剩余价值交换开始,利益的‘抢夺’就贯穿了整个人类历史
所有的成功者,都是善于‘争抢’利益的‘高手’
一个面目可憎的泼皮却拥有漂亮的老婆,一个无赖却拥有广厦百间……,在‘啊呸……’的同时,一定要清醒的看到人家的‘长处’,学习了这些‘优点’,你也会变为‘争抢’利益的高手
明时空的文启东已经不需要‘低头’去‘争抢’了,因为他是拥有‘金手指’的男人,他是‘脚踏’金字塔尖的存在
一切‘蝼蚁’对他的谋算,都注定会是一场空
靳二强是州衙里的快班捕头,好几代相传的那种
在蒲州衙门里,像他这样,家传两三代都是干这疍吏的有好几个,疍吏子弟不得科考,家族子弟只能‘接班’父辈的差事
不要小看这被归入‘贱籍’的行当,能成为当地衙役,也不是随便啥人都能去做的,虽是官绅眼中的‘贱役’,但在乡民眼中却是官的‘代表’,能借势在底层民众前‘作威作福’的
小书亭
能干几代的衙役,背后基本都有官绅大户的支持,是官绅大户放在衙门中的‘眼线’
靳二强家,上面好几辈人都是佃户,从他爷爷那开始干衙役,到他这已是三代衙役了
靳家除了靳二强在衙门干捕头,其他叔伯兄弟大部分还是佃户,是蒲州‘凤磐公’张家的佃户
作为祖祖辈辈都是张家的佃户,自己爷爷当年还是风磐公的车夫,靳二强是身在衙门,心在张家
背后靠山主家的安排,靳二强当然是无条件服从
刚出了正月,一天夜里,正准备上床搂着老婆睡觉的靳二强,家里来了一个人,一个他见了要施礼的人,来人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出了正月,文启东就心有所‘感’,掐指一‘算’,不是鸿运当头,而是‘乌云盖顶’……
唉……,文启东无奈的叹气,这怎滴又不‘安生’了呢!,就不能安分的过日子了吗!,人的‘欲望’咋那么不知满足呢……
对于即将到来‘麻烦’,文启东又‘掐指一算’,自己当‘遁走’,看来是和蒲州的‘缘分’尽了啊
没有太过担心即将发生的事,只是稍作准备后,就又归于日常
很平常的一天,春日的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迎面的春风,让人在古旧的街道上行走时,心情都会轻快明朗一些
今天上午,负责接待的小厮带来一个人,七尺高的汉子,进门就给文启东跪下了
“给道长磕头了,道长,救救我家老父吧……”
汉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悲声哀求文启东救他的老父亲
让接待的小厮扶起汉子,问清了情况
汉子家住州城,只有父子两人,前几天老父亲病了,找了几个郎中都没看好,最后,有郎中指点他来找‘神医道士’
虽然外在‘形象’是官绅富人的‘专职医生’,但也不是就不给贫民治病了
既然求过来了,那就走一趟吧
迎着春风,跟着汉子走在大街上,看着车马行人的‘春色’满面,对比那些熬过了寒冬神色更为枯槁的乞讨者……
州城本来就不大,行走不到一刻钟,三几个拐弯后,汉子停在了一处小院门前
“道长,辛苦,到小可的家了……”
汉子打开院门,站在门边躬身迎文启东进去
文启东看了看,这是一处背街巷中的小院,院门以及院内房屋都很破旧,不大的院内,居然还有一些杂草丛生
四周看了看,左邻右舍也都是茅屋泥墙,一看就知道这小巷中居住的都是贫民
汉子前面带路进了屋,一进门,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屋内光线很暗
进屋一看,室内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一张旧四方桌还断了一只腿,用一个木棍支撑着
汉子带着文启东来到屋内偏房的一张床前,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
屋内光线虽暗,不过文启东还是能看见,床上躺的那个人,是一个死人
破烂的棉絮被子下,身体都僵硬了,瘦的只剩一张皮的脸,嘴巴微张不动,没有了一点气息……
汉子进屋后,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死人
“爹啊,儿子把神医道长给你请来了,你的病能治好了……”
汉子对着死人说完,转头向文启东说道:“道长,你来看看额爹吧,道长,求你了……”
文启东看着眼前的汉子,身体健硕骨骼粗大,和床上瘦的只剩一张皮的老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知道对方是在‘演戏’,开始不想揭穿,也是想借着对方的‘算计’找一个由头
对方的‘戏’演到这,不管后面还有啥步骤,文启东都没兴趣往下进行了
算了,就到这吧,自己进了屋,对方的谋算也基本完成了,后面的把脉吃药情节就是不进行,对方也可以发动了
“无量天尊,你爹已经死了……,汝要是还心中存善,就购一薄棺,把死去的老善信葬了吧……”
文启东不想再陪着‘演戏’了,转身准备出屋
那汉子一看文启东要走,立即大声喊道:“我爹没有死,你这道士看病把我爹看死了,你不能走……”
汉子嘴上喊着,跨步上前来抓文启东
不等汉子近身,文启东飞起一脚,把汉子踹翻在地,同时一道暗劲透入汉子体内,三日后,汉子会突发暗疾无症状而亡
汉子倒地后,一边爬起,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士害死人命了啊,道士害死人命了……”
文启东出了屋,还没走出院门,只见来时还安静的小巷,呼啦啦冒出来了一帮男女,一见文启东,立马围上来,其中还有人喊:
“道士害人啦,道士害人啦…...”
又有人喊:“赶快报官,快去报官……”
一群人围上来,要抓住文启东,有一人手中绳子都准备好了,上前来要捆绑文启东
可以陪他们‘演戏’,但要‘受罪’陪他们演戏,文启东就不情愿了
身体一晃,一道无形,却犹如‘气墙’的气劲,一刹那在文启东的身上爆发出来
围上来的一群男女,还没挨着文启东的身体,就被‘气墙’掀翻在地
这一变故,把这群男女惊吓住了,不论是还站着的,倒地的,被‘气墙’冲击一霎那惊呼后,又都无声的呆在那,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道士……
“道士杀人……”被文启东踹倒的汉子,爬起来刚冲出屋外……
咦,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小巷街口又奔来一群人
这是一群身穿皂衣,提刀拿索的人,为首的,正是捕头靳二强
第五十二章 谁‘算计了\’谁
小院到巷口大概有二十来米,一群衙役从出现到院门前,也就几个呼吸之间
正在发愣的几名男女,一看捕快来了,静态的神情画面好像被按下了开关键,几个人立马又‘嚎叫’了起来
包括那名来请文启东看病的汉子,一边叫喊着“道士杀人了”,一边跑到捕快们那边
“各位官差,要为小民做主啊,这个道士把我老父害死了……”
汉子嘴上喊着冤,死了爹,却没有一滴眼泪的眼睛,向着疑惑的靳二强打眼色
靳捕头听到喊声,立即就带人出现了,按照安排,这时道士应该被捆绑住,自己听完‘苦主’申诉后,押着道士到州衙,州衙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可眼前是怎么回事,‘苦主’的‘亲戚’们不但没拿住道士,反而还几人躺倒在地,没倒地的也站在哪发愣
反观本该被捆绑的道士,神情轻松,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怎么回事……
安排的‘苦主’跑过来一直给自己打眼色……,玛德,有事你就说啊,你这老是挤眼,鬼知道你是啥意思
虽不懂‘苦主’的‘眼语’,但是靳捕头还是看出,安排好的事情出了偏差
怎么办,靳捕头看了看身旁的两个人,这两个衙役装扮的汉子,是主家单独安排过来的,安排此事的人说,要是遇到了搞不定,就由这两人出手
三人一对眼,靳捕头立即上前两步,冲着文启东道:
“你这道士,为何害人性命,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个恶道送往衙门……”
呵,好家伙,真干脆,连废话都不说了,直接就强安罪名了
靳捕头根本不等文启东反驳,手中锁链一抖,就向文启东的头上套来
可惜,锁链的下落速度,没有文启东出脚的速度快
也是一把好手的靳捕头,这次失手了,以往十拿九稳的锁链套头,刚出手,自己就被一脚揣的倒飞出去
靳捕头这边还没落地,他旁边的两人动手了
两人一出手,文启东就觉察到了,这是真正的高手
一人抢身上前,从右路疾风般打过来一拳,瞬间而至的拳头上,‘包裹着’一层能开碑裂石的‘气劲’
另一人手中的单刀,闪电一般回旋斜劈,封死了文启东的左路和半个后路
这样的攻击,要是换成原时空的文启东,连反应都做不出,秒躺……
现在,面对这样的攻击,文启东原地站立不动
似慢实快的伸出右手,手掌一立,迎住了裹着罡风打来的拳头
同时,文启东左手也轻轻一挥,左手半弯的手指弹了出去
于是,‘彭’的一声,和‘当’的一声同时响起,随即就是两声惨叫……
气势如虹的攻击嘎然而止,眼神不好的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只见两人已倒跌在地
不过这回,跌倒在地的两人惨了一些
一人右手及手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如同没有了骨头一般,软软的垂着
另一人手中的刀不见了,半截刀刃插在手臂上,几乎把手臂破成两半,看样子一条手臂也保不住了
整个过程结束的太快,惨叫的两人那副惨象,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靳捕头,吓得又一屁墩坐到地上
语无伦次的对着文启东喊;
“别、别、别过来,我、我是捕头……”
靳捕头手脚并用退了两步,翻身爬起,飞快地跑进旁边几个衙役身后
有了衙役阻挡,胆气回来了一些的靳捕头,冲着文启东喊:
“道士,你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道士,你等着……,你摊上事了……”
不等文启东反应,靳捕头转身就跑了
旁边的几个衙役,一见老大跑了,那还不跟着快跑……
衙役们一跑,那几个男女也一哄而散,就连‘苦主’汉子,也跟着跑了
‘苦主’汉子,不是逃回小院,而是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巷子,看来,那汉子是连他‘爹’也不要了
不用说,屋内的死者,大概率的是这伙人‘找来’的乞讨者,只是不知道,当时‘找来’的时候,那老者是死是活……
这后续的事,文启东不会在这傻等看结果,这伙人虽然现在跑了,但并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
文启东从小巷出来,大街上也不见那伙人,快回到自己住的张家偏院时,身后远处,才出现几个探头探脑的家伙
平时跑前跑后很是殷勤的小厮,看到文启东回来后,神情先是有点惊讶,随后立即变成了平时的笑脸
“道长你回来了,有事你就吩咐小的……”
文启东随意看了他一眼,挥挥手
“我这没啥事了,你走吧……”
说完,不再理会这个小厮,走进了放药材的房间
屋内还有一部分处理过的药材,成品的药丸都已被文启东收起来了,这些已经泡制过的药材,文启东本来不想要了,回来的路上,想到离开蒲州后说不定还会用到
一大间房的药材,文启东挥手之间,药材凭空消失,都被收进储物空间
收完药材,转身来到住宿的房间,看了看,没有什么遗漏,随手又收起自己的常用品
最后扫了一眼自己住了半年多的房间……,走吧,寄居于人,没什么好留恋的
走出房间,听着外面纷乱的脚步声,文启东从容不迫的跨出院门
院门外,张管事已经脚步匆忙的来到院门前,身后还跟着几名仆人小厮,侍候文启东的小厮也跟在张管事身后
看文启东身背那个眼熟的包袱走出院门,匆忙赶来的张管事显得很是焦急,连声挽留
“哎呀,道长,你这是作甚,这好好的,怎就要走呢……
道长莫走,昨天老爷还说,要出钱为道长盖一间道观,
道长,你这一走,可辜负老爷的好意啊……”
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张管事,文启东内心很是感叹,真是天生的‘演员’啊!,搁到现代,绝对能得一系列表演大奖
既然你这样会演戏,喜欢演戏,贫道就送你一道‘生死符’吧
高科技纳米生死符,既可以治病,也能死人,造价昂贵,一般人可享受不起
享受了‘定时’的生死符,一个月后,张管事你这个‘戏精’,就可以到地府去演‘鬼戏’了
送了张管事一道‘生死符’后,文启东微笑着对张管事说道:
“无量天尊,管事的好意,贫道心领了,
不过,梁园虽好,却非贫道久居之乡啊……”
张管事看文启东执意要走,只能无奈道:
“道长要走,在下就不违真人道心了,
这是家主的一点心意,还望道长不弃……”
张管事喊过来身后跟随的几名仆人,这几名仆人手上都拿着东西,有托着一盘银子的,有拿着吃食用品的……
文启东推拒不受,张管事一定要让收下,两人客气了半天,最后,文启东收下了银子和一些用品
收下了东西,当然要谢谢主家的好意,要不然,岂不是有点没有礼节
“管事,贫道打搅了贵府半载,今要走了,贫道是要面谢主家的,
还请管事带路,贫道亲自去表达谢意……”
“这……,道长客气了,……好吧,道长请跟我来……”
两人前行,身后跟着拿着礼物的仆人,一路来到张府正院
还没进张府,已有小厮提前跑进府去通禀,两人进了张府大院,来到一间客厅时,张三爷已经等在客厅里了
文启东上前见礼
“福生无量天尊,贵尊老善信安好……”
张三爷看着眼前的道士,心绪不定
原本计划是,今天找个由头,把道士拿下投进牢房,州衙那边也疏通好了,道士会死于牢犯的‘斗殴’
为了这些安排,张三爷可是使了不少银子,才让知州衙门上下答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来直接秘密杀了道士是最省事的,只是探知了道士的‘底细’后,得知道士不是个普通的道士,是会‘雷电’的道士
老谋深算的张三爷,为了稳妥起见,留一个缓冲的余地,只好多废些手脚
刚才,仆人回来通报的结果,让张三爷庆幸没有直接‘撕破脸’,要不然,这武力超强的野道士,要是直接杀上门来就麻烦了
自己谋人医书,闹起来对张家名声有埙
主要是,这个道士半年来,在州城官绅富人那有了名声……
让其给人看病这事,是自己失算了啊
想背后捅刀子,却没能拿下这道士……,不过不着急,还有后手,但现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得知道长要走,唉…….,老朽很是不舍,不知道长能否回心转意,留在蒲州可好,蒲州虽小,可也安定,
道长,如今世道纷乱,阉党当道,外面可不太平啊……”
张三爷出声挽留
“无量天尊,贫道多谢贵尊的好意,
贫道一方外之人,修身的归途乃是山林静观,辜负贵尊的好意了……”
“唉,道长走了,蒲州失一神医噫……
既然留不住道长,这度牒,道长就自己拿着吧,本来老朽是想亲自拿着去给道长上籍建观的……”
文启东看着张三爷递过来的度牒,很是意外
这老家伙,看‘拿捏’不住自己,又改主意啦?
好吧,既然你改主意了,贫道就也‘改改’你的‘命数’,本想让你三月后‘暴病而亡’的,看在给度牒的份上,给你‘改成’病榻躺上半年‘恶病’而死吧
文启东不是啥‘大度’之人,像张三爷和张管事两人对自己的算计,搁在普通人身上,基本是活不成了
aiyueshuxiang.com
道家也是讲究因果的,你给我种下了‘恶因’,贫道就还给你‘恶果’,这也算‘除暴安良’了吧
接过张三爷手中的度牒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多谢老贵尊善信,贫道小观立神之后,一定会在神灵前,为老善信进香祈福……”
“那老朽就多谢道长了……
对了,还有一事,道长的济世医书,现在书坊还在刻版,出书还要等一些时日,
道长可有啥交待的……”
文启东看了看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张三爷,心里想,有啥交代的,你这糟老头子,果然是为富不仁
贫道是想让你沾点光,给你一个造福世人的机会,你倒好,私心甚重,想把医书据为己有,
正在刻版,糊弄贫道吗,早已‘探知’你把医书藏在哪了
不过,贫道已经给了你一个‘惊喜’,你想据为己有的医书,已经变成了‘无字天书’,希望你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能看的懂……
文启东心里嘀咕着张三爷,跑销售锻炼出来的‘脸皮’,也是不露声色
“无量天尊,老善信出资刻书,那些善方流传后,老善信也是福德无量啊……”
“道长赞誉了,应该的,应该的……”
张三爷面带虚笑,连声客气,但神情中却藏着得意
“无量天尊,事情已了,贫道就告辞了……”
“啊,那……,道长一路好走,早证道果……”
张管事送文启东,张三爷还交待张管事,给文启东安排一辆马车,文启东想了一想,没有推拒
出城的时候,已是下午未时
文启东坐在马车上,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城门外送行的张管事
“凡人,你再多的算计,面对‘真神’都是空啊!……,反而丢了卿卿的性命,何苦来哉……”
第五十三章 不对等的战斗
文启东的目的地是怀庆府,从蒲州到怀庆府,中间隔着一座中条山,能走的路线有南北两种选择
北线走运城过王屋太行山关口,再顺着沁水到怀庆府,南线向西走风陵渡,绕过中条山西端,顺着大拐弯向东流的黄河,也能到怀庆府
文启东出的是西门,是要绕过中条山走南线了,南线虽绕的远,但过了黄河就是陕西河南,离开了山西的范围,也是与人方便于己方便
张家给的马车,半新不旧,走个几百里应该没问题,一匹枣红色的驽马,看上去岁数也不小了,拉着马车,永远是不急不慢的样子走着
文启东坐在马车上,由着老马慢行也不挥鞭,慢慢走就慢慢走吧,孤身在这明朝,也没人盼着自己归去,急啥
蒲州西边不远就是黄河,过了黄河就是陕西,黄河从北向南流,顺着黄河向南,百十里处,就是三省交界的风陵渡
文启东现在是沿着黄河东岸向南走,道路弯曲且高低不平,一路上,黄河漫水冲刷出的沟壑到处都是,马车是在沟顶沟谷之间交替前行
时速大概几公里的马车,从出城走到黄河边时,太阳就快落山了,顺着黄河向南又行了一二十里,最后一丝晚霞也消失不见了
文启东把马车停在一处高地,远望前面,一路下坡是一处谷底,道路在谷底拐了两个弯,道路的两边长着茂密的杂木丛
文启东在犹豫前不前行,望远镜的镜头下,杂木丛中的伏兵隐约可见,在这二十多人的伏兵中,文启东居然发现了小巷中逃跑的那名捕头
天色近晚,道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文启东四下里看了看,目力所及之处,只剩下了自己和前路上的伏兵
杂木林离坡顶,也不过三里多路,站在高处的文启东,确定对方早已看到自己了
能看到那名捕头的脸,也是因为他探身出了遮挡处,窥视停在坡顶的马车
不用猜,这些人肯定是张家安排的,只有杀死自己,张家才能独享医书
唉……,我本‘修道人’,是爱好和平的,为何总是逼着我‘杀生’呢……
文启东下坡前,从储物空间中取出大半年都没使用的手枪,杀生吗,还是开枪来的痛快,电击棒,那是娘们才用的东西
为什么要对杂木林里的伏兵下死手呢?,因为这些人都是张家的‘武力’底蕴,除掉这些人,就相当于废了张家的‘武力’
张家失去了‘核心’武力,保证不会再强取豪夺的那么‘起劲’了
明朝后期,可不是只有武将‘养’属于‘私有’的家丁
有一定家族底蕴的官绅富豪家里,也是‘养’着武力家丁的,要不然,家里的商队怎样保证安全,一个家族就是一个小镇的治安怎样防盗匪
靠衙役卫所兵丁吗,靠这些人防盗贼,比光着身子睡觉的寡妇靠村里光棍守门还不靠谱
所以,打掉张家的‘武力’,会让张家瘸一条腿
文启东一边慢慢的赶着马车下坡,一边保养枪械,并压上子弹熟悉手感,等一会,一定要做到一枪一个,可不能丢了‘神枪手’的牌面
二三里的距离,老马走的再慢,一刻钟的功夫也就到了
在杂木林的边缘,文启东停住马车,没让辕马拖着马车进林子,怕一会枪声惊到了马匹
到时枪声可不只是文启东手上的,林子里的一伙人,手中还有不少火药枪呢
刚才文启东站在坡顶上,隐约看到不下五支的火药枪,这还不是全部,应该还有没看到的
文启东猜的不错,二十八个张府精锐家丁,光是精良的火统就有二十支,这些火统可不是明军用的样子货,而是张家为了自己商队的安全,花大价钱在南方弗朗几人那里买的‘高档货’
为了独占医书,张家是孤注一掷,一心想杀死文启东
在冷兵器武力方面,张家已经试探过了,家丁里最强的好手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冷兵器不行,那就用火药枪,在一定距离内,精良的秘鲁统类火药枪,集中射击时,再厉害的高手也扛不过
在杂木林外停好马车,安抚好马匹,文启东手持双枪,大步直奔树林而去
荷枪实弹上‘战场’要大杀四方,是什么心情……,肾上腺素飙升啊
迎风大踏步向前,一时之间,文启东都有双枪李向阳的‘赶脚’了,只可惜手中拿的枪,没有二十响的盒子炮看上去威风
向前行进了不到一百米,快到前面的一处弯道时,文启东突然离开大路,转进了右边的林子
不在向前走,是因为弯道后面,十名火枪手列成一排,火枪处于点火状态,枪口正对着来路方向,文启东只要一拐弯,立即就会被排枪攻击
这样的正面狙击、两边伏击的埋伏,要是针对的是普通人,被埋伏方基本很难幸免
可惜,遇到的是名能作弊‘外挂手’,有神识扫描,埋伏对文启动就是单方面透明的
还没进入埋伏圈,文启东就把对方的人数和埋伏方位,探查的一清二楚
‘看清’了对方的排兵布阵,,文启东当然不会像傻子一样‘硬刚’
敌明我暗之时,各个击破的偷袭才是正解
进了右边的树林,流云飞步发挥出如狸猫穿林般的迅捷无声,人都绕到右侧伏兵的身后了,对方还没发现
已经旋上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枪法技能精通的文启东手中,发挥出了惊人的效果,不到十秒钟,背对着文启东的九名张家家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先后被爆了头
后死的二名家丁,虽然在被爆头前发出了半声惊呼,却没造成多大的影响
大路上,靠右侧的一名枪手,听到声音,刚扭头查看,就被文启东一枪撂倒
紧跟着,其他九名站成一排的火枪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侧后攻击的文启东,一个个击毙倒地
顺风顺水的攻击也就到这了,大路上的枪手还没死完时,大路左侧的伏兵已经被惊动了
击毙大路上最后一名枪手时,文启东就心生预警,没有直接冲向路对面,而是快速闪躲到路基下
果然,文启东刚俯下身,路对面就响了两枪,要命的是,这两枪居然发射的是散弹,形成扇面的铁子,呼啸着从文启东头顶掠过
这一下,骇得文启东是一激灵,庆幸对方打高了,要是枪口在低一点,自己就中弹了
抬头向对面一看,几米宽的路对面,又有三个枪口已经瞄准自己
一瞬间,文启东就判断出低矮的路基,遮不住自己的身体,于是心念一动,一面半人高的透明盾牌突然出现,挡在文启东面前
这边刚挡上,那边的火枪又响了
三声枪响,一发是散弹,二发是独头弹,由于距离太近,二发铅弹和一团铁砂子,都命中了盾牌
强劲的冲击力,把顶着盾牌的文启东震得连退两步,撑着盾牌的手和手臂都被震得生疼
我靠,古代的火枪威力也不小啊,要知道,文启东手中的盾牌,握把可是有减震弹簧的
cxzww.com
被有准备的对手打了几枪,肯定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通过透明的盾牌,看到对方正在装填弹药,文启东立即举起盾牌,一边前冲一边开枪反击
十几米的距离,就算是在运动中,文启东也是枪枪不落空
前冲的过程,文启东又挨了一箭和一投枪,都被盾牌挡了下来
文启东先解决了几个火枪手,接着击毙了弓箭手,还剩下三个人,两个看样子是冷兵器的刀客,余下的一个是靳捕头
面对冲到面前的文启东,两名刀客只劈出去一刀,就被击毙了
剩下最后的靳捕头,看了看火枪都打不穿的盾牌,连发的手统,直接绝望的吓尿了
把手中的单刀一扔,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仙长饶命,道长饶命……”
文启东只是稍一犹豫,就抬手一枪,打断了对方的求饶声
都到这一步了,还能留活口!
不是怕张家知道是自己杀得人,而是尽量保密自己杀人的‘手段’,未知的东西才是可怕的,才有威慑力
一场小规模的冲突,以文启东一比二十八完胜结束,虽然战斗时间很短,但整个‘战场’,也有硝烟弥漫的氛围
硝烟是火枪造成的,这样落后的武器,对文启东来说是没用的,可打扫战场时,文启东还是把这些火枪收进储物空间
打扫了战场,文启东数了数弹壳,够数,没有遗落
至于张家家丁的尸体,会有人来收的,这样的场景,也是对心怀叵测者的一种威慑
回到树林外,还好,马匹没有被枪声惊跑
抖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重新坐上马车,文启东一抖缰绳‘驾’……
这会,天还没完全黑透,还能赶一段路,至少要走出这个低坡
在昏暗的暮色中前行,看着拉车的辕马,低垂着头,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走着,文启东杀戮后的‘情绪’,一时之间,就犹如这暮年的辕马、入夜前的黄昏,沉默而逐渐寂静
道路上以及四周,除了一两声飞鸟投林的空寂鸣叫,就剩下辕马的“嘚、嘚”马蹄声,一路行来没入前方的黑暗
第五十四章 行路难
文启东到达风陵渡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风陵渡的历史悠久,从黄帝战蚩尤起,风陵渡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虽是兵家必争之地,连通三省的重要渡口,却没有修筑兵城驻守,只有一帮巡检兵丁在渡口‘收刮’来往客商行人的‘钱袋’
文启东到渡口时,已有一支小商队,还有一些小商贩,等着渡河了
等待渡河的人,看又来了一个道士,还是赶着一辆马车的道士,有急于过河的,就向前挤了挤,想先上船
渡口巡检的兵丁,不光只是收费,还需要维持安全次序
一看那些挑担的小贩向前挤,立即挥舞起手中鞭子,没有抽人,只是凭空挥的“啪啪”响,嘴上喝道:
“玛德,都给我站好,不要挤,不听话的不准上船……”
在巡检兵丁的吆喝声中,人群又安静下来,等着渡船的靠岸
文启东的马车停在最后,也不急着赶路,晚一会渡河也没啥
看文启东这个道士也等着渡河,两个负责收钱的兵丁走了过来
“道士,哪里来的……”
一个跨刀的兵丁上前来问话
“无量天尊,贫道自蒲城而来……”
“哦,蒲城……,要过河吗,过河要交渡河钱……”
“无量天尊,贫道乃方外之人,也要付渡河钱吗?”
“你这道士,出家人就不用掏钱啦,告诉你,这个渡口除了那些官老爷不用出钱,其他人都不免费
不用废话,过河费,渡船每人二十文,马匹一百文,马车五百文,加上晋王爷和福王爷的派捐……
道士你要交一两七钱银子,快拿钱,爷忙着呢……”
好家伙,这过河费收的,要是穷人没钱的,还过不起河了
这下知道渡口为何不见几个流民了,没钱过河,又没吃的,流民都待不住啊
还有,这两个王爷的派捐是什么‘鬼’,难道渡口是官府和两位王爷共同‘管理’!
文启东没有再去‘计较’,装作一脸‘肉疼’的样子,在包袱里摸了半天,才掏出几块碎银和一串铜钱,数了又数后,面露不情愿的给了收钱的兵丁
唉……,没办法,这世道,‘神仙’出门也得‘苟’着呀!,要是装逼摆阔,又得麻烦‘显露仙法’,不然,说不得就会挨刀进黄河‘喂鱼’
收了渡河费,两个兵丁也不再和文启东啰嗦,转身走向下一个来人
由于不急,没去争位子,等到文启东过河已是第三船了,长十来米宽五六米的渡船,文启东一匹马一辆车,就把船上的面积占了一小半,从这一点看,要了自己一两多银子也不是太过分
坐人工桨橹为动力的木船,文启东还是第一次,体验很新奇
初春咋暖还寒的天气,撑船和摇橹的汉子,只穿一件破烂的无袖夹衫,满脸‘沟壑’黑红的脸庞,筋骨分明却有点显瘦的臂膀,蓬松的半长裤下是辨不出肤色的光脚
船夫、木船、流水…..,配上两岸的黄土塬,活脱脱一副独特的山水画卷……
当然,这样的山水画面,配标题的话,只能是,《风陵渡的船夫》,说不定以后能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相媲美
过了黄河就是潼关,文启东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远望关中的门户潼关,记起了元曲《山坡羊.潼关怀古》,尤其是最后一句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对这句话,以前是靠想象,然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叹
现在,不用想象了,真实的‘画面’望眼就是
潼关前的大道上,来往的行人,一半以上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这些流民,有东行的有西去的,不管是东行还是西去,都是一脸的茫然和绝望神色
文启东是要向东行,东行到洛阳,然后再过黄河就是怀庆府
一路上,赶着马车独行的道士,还衣着华贵,吸不吸引人…..
遇到那些拖家带口,有老有少的流民还好一些,要是遇到三五一伙的壮年流民,那如同饿狼般的眼神,能盯得人发毛
好在天色还亮,走的又是官道,时不时飞马而过的官差,拥有武力护卫的商队,压制住了那些‘饿狼’扑上来的欲望
明朝的道路是真不好走,特别是身下的木制马车,走不多远就得给车轴上油,要不然辕马都拉的费劲
更不能容忍的是,没有润滑油后,车轴的摩擦声,简直就是‘音波攻击’,能让人听得心烦意乱,实在是让文启东受够了
对这木制的马车,文启东准备改造一下,车身的木架不变,车轮车轴都换成合金的,底盘也要加上减震
文启东在明朝‘行走江湖’,本来是想学一学张果老、老子……,这些先贤的,实际生活中一观察,发现行不通
毛驴这种家畜,身形小背部窄,短途骑一骑还可以,要是长途,就是驴背加坐鞍也不行
牛倒是背部比驴宽,可牛的力气虽大,也不能成为长途的坐骑,这和牛的身体体形有关
至于张果老和老子为啥能骑着驴和牛到处‘浪’……,别较真,人家骑的可能是‘天驴’和‘神牛’……
比较后,还是骑马靠谱,可道士骑马……
再说了,骑马时间长了也难受,长时间骑马的后遗症,请看蒙古族的朋友们,跳舞的姿势都是叉着腿
转一圈,还是回归到马车这来,至于马车的缺点,这些缺点古人没办法,拥有制造机器的文启东很容易解决
改造马车这样的活,不能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干,因为制造出零件后,还需要文启东动手进行组装
干这样的活需要一处平坦空地,空地还要连通官道,要不然组装好的马车上不了路就麻烦了
于是,文启东一边赶着马车东行,一边寻找合适的地点
其实,最合适的地点就是官方的驿站,说不定在驿站中,还能找到木匠帮忙
文启东不愿进驿站,是不想找麻烦,就像在二十世纪,不能找别人的汽车工厂,让其帮忙组装一艘反重力飞行汽车的道理一样
在太阳快落山之前,文启东终于发现了一条合适的岔路,连接官道的岔路直通一处小山后面,岔路在小山前的一个拐弯处,有一处平坦的碎石空地
文启东赶着马车来到了空地,到了空地上,才发现这处空地是一处荒废了的采石场,因为地基是石头没有泥土,所以长不出树木,地上只有一些杂草
这下好了,宿营地也不用找了,这块石板地就是很好的宿营地
在空地上停下马车,先把驽马从车辕中放出来,把马缰绳系在一块大石头上,弄了一些水和草料豆料,让它自己慢慢吃
随后又取出工具,在空地上整理出了一片干净的工作地,又搭好了帐篷
干完这些活,天色已经晚了,虽然制造机器已经造好了马车配件,看看天色,已没有了组装马车的时间
还是明天再干吧,赶了一天的路,虽感觉不累,文启东还是不想再忙活了
晚餐是大饼肉汤加熟食,不生火就有热汤喝,是小球的储物空间给力,在储物空间,物质是静止的,一碗热汤放进去,取出来时,连温度都不会发生变化
发现了储物空间的这种特性后,文启东向空间里放了很多刚做好的食物,像这出门在外,很是方便
吃完了晚餐,稍事休息,就是修炼时间了,修炼和学习,这是文启东的‘根本’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身处荒野,不见炊烟升起、只见飞鸟投林,整个大地也随着太阳落山,慢慢沉寂了下来
静坐于帐篷内的文启东,吸收运转着进化能量,整个身心处于一种空灵的状态
进化能量对身体的‘改造’,是一个缓慢地过程,不像有些科技文明使用的进化基因药剂那么‘立竿见影’
但进化能量改造的身体,成长性高,没有基因突变的风险,生命力更长久,这是基因药剂所不能及的
处于空灵状态中的文启东,神识觉察范围在能量的加持下,逐渐的扩大,十米、二十米、二十一……,很好,绝对全方位洞察范围,由原来的十米扩大到二十米,进步了一倍
ddxs.com
再看看感应范围,一百米、三百米、五百米……,咦,小山后面有动静……
把全方位感应模式,切换成线型神识扫描……
一晃而过的情景,使得文启东失态的猛地站了起来,不够高的帐篷都被顶起来了
反应过来自己在帐篷内,文启东快速的钻了出来,站在帐篷外犹豫了一下,很快就腾身飞起,流云飞步施展出了最高水平,一步跨出就是好几米,身形如一溜飞烟直奔山后
奔向后山的同时,本来空着的手,已经握紧了枪把
山前山后一千多米的距离,文启东只用了十来秒就赶到了
不等停下身形,文启东就扣动了枪机,‘啪’的一声枪响后,一名举刀的汉子,身体一晃,一头栽倒,手中的尖刀也掉落在地
尖刀下,本已闭目等死的孩童,听到尖刀落地的声响,慢慢睁开眼,刚才要杀死自己吃掉的‘恶人’,额头冒出一个血洞,倒在地上
第五十五章 ‘吃人\’的世道
虽然想要杀死自己的恶人死了,可围在旁边,等着吃自己肉的人还在,刀下余生的小儿,看了看围在旁边的几个人,又闭上了惊恐的双眼
山后的场景,直令文启东目赤欲裂,不忍直视
当吃人这一场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时,自我感觉也算久经‘杀场’的文启东,内心除了愤怒,还有一丝不敢直面的‘心悸’
‘吃人’现场也是采石场留下的空地,场地上大大小小有七个……,应该是八个人
其中一个小儿已被肢解了,去除了内脏和头颅的幼小身体,已被架在了火堆上,被丢弃的小头颅,眼睛还惊恐的大睁着
场中还有四个大人和两个小儿,两个小儿都被绑着,四个大人呆立在小儿旁边,惊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文启东
这突然出现的道士,一现身就杀了张厨子,张厨子可是他们几个人中身体最强壮的
杀人不眨眼的张厨子,没有还手之力的被杀死了,立即就震慑住了剩下的几个流民,‘吃人’的流民
看看那被捆绑着的小儿,几个目露绿光犹如‘饿狼’的流民
文启东收起手枪,取出一把单刀,这把做工精湛的单刀,是在张家护卫处获得战利品,不知杀过多少人的单刀,闪着寒芒的刀锋隐隐有一丝暗红
这是一把真正杀人的刀,用这把刀来解决这几个‘饿狼’正合其用
剩下的几个流民,可能不认识手枪,但却认识杀人的刀
一看道士手中冒出了一把刀,立即一哄而散,各自分头逃命
对这几个已经‘吃人’的流民,文启东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文启东施展出流云飞步,刀锋犹如一道旋风卷了过去,最后一个倒下的流民也没能跑出十步远
解决了几个流民,文启东来到两个小儿面前
文启东杀恶人的场景,被两个小儿看在眼里,杀人与被杀,都是恐怖的事情
所以,当文启东来到两个小儿面前,给两个小儿解绑时,小儿畏惧的缩了缩瘦小的身体,随即又不敢动了
恢复了两个小儿的自由,一大一小两个小儿,还是愣愣的呆在原地,怯怯的看着文启东
“你们的父母呢……,咳……”
话一问出口,文启东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说废话,要是父母还健在,两小儿还能差点被吃掉
“还能不能动,能动的话就跟我走,道爷有大米粥、白面饼给你们吃”
听到大米粥和白面饼,两个小儿惊恐茫然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意动的活气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两个小儿,怯怯的动了动身体,然后慢慢的、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
文启东拿出一瓶水,递给两个小儿
“先喝几口水,都喝一点……”
喝过了水后,两个小儿的状态明显好了一些
“走吧,跟我到前面去,那边有吃的……”
不管文启东说什么,两个小儿都畏缩的一句话都不说,但从还能听话来看,神智还算清醒,没有被吓傻
也只是没被吓傻,人还没崩溃,但心里受到了很大的创伤是肯定了,这只能靠以后慢慢恢复
两个小儿在吃食的吸引下,跟着文启东离开了‘吃人’现场,在快走出这片后山空地时,那名看上去大一点的孩子,停下身,扭头看了看空地上的那个小小的头颅
文启东打量了一下,两人面庞相似,看小儿那伤感的目光,死去的孩童应该是他的弟弟或妹妹
停下身,回头望的小儿,短暂的看了几眼之后,转身低着头继续向山前走
文启东停下脚步
“别害怕,你们两个在这等一下,我去把那个小孩埋了……”
强忍着不适,文启东把被肢解的孩童收捡在一起,带到山边的一处小土坡,挖了一个土坑,把差点被吃掉的孩童尸体葬进了土坑里,并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头
在做这些时,大点的小儿没有在原地等,而是跟在文启东的旁边看着,堆坟头的时候,小儿用它干瘦的小手,帮着堆坟
文启东没有出声说话,任由这小儿用他的方式,送他的弟弟或妹妹一程
带着两个小儿回到山前空地时,天已经黑透了,初春的夜风吹的两个小儿瑟瑟发抖
文启东拿出两条毯子,裹上了毯子后,两个小儿才好了一些
再给两小儿吃食之前,文启东用‘炁能’探查了一下两人的身体
还好,除了营养不良外,都没有大的伤病
先给了两小儿一人一碗菜粥,长时间的饥饿,多少伤到了两人的肠胃,只能先喝些粥养养肠胃
看着手中银光闪闪的碗,碗中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米粥,两小儿捧着碗直发楞
‘飞’进后山杀恶人,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刀、挖土的工具……,没见生火做饭就有的热粥……
大点的小儿,没有直接喝粥,而是小心的放下碗,趴在地上先给文启东磕头,小的那个一看,也赶紧跟着一起做
“好了,起来,你们先吃饭,吃了饭就到马车上去睡觉
不用怕,道爷在这,没人再来害你们……”
两个小儿听话的吃完饭,又给文启东磕了一个头后,默不做声的一起爬到马车上,裹着毯子睡了
没有询问两人的来历和过往,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有些大人都‘撑不住’,更不要小孩了
这会,两个小儿需要的是休息,需要的是情绪安抚,而不是问起经历增加小儿的痛苦回忆
这还是古代的孩子坚强,这样的遭遇要是搁在现代的儿童身上,这会能不能还保持‘安静’!,不好说……
文启东几乎一夜没睡,盘坐在马车旁边,时不时的‘诵念’安神曲
说是‘安神曲’,其实就是一种精神力配合了音波的小法门,特定的精神力场,混合着独特的音波波段,能影响大脑皮层的电质活动
受到了高度惊吓的两个小儿,看着没有精神崩溃,好像还很正常,但这都是表象,那被压抑的恐惧绝望,只要一个小小的诱因,就会突然发作,真发作了,人也就没了
受到老和尚‘佛偈音’的启发,拥有神识的文启东,很容易就模仿到了其中诀窍,用神识配合音波,效果比精神力配音波好多了
进入梦乡的两个小儿,时而惊恐、时而悲伤的表情,在文启东的‘安神曲’下,逐渐减少,慢慢平静下来
修炼到了文启东这样的层次,一夜不睡觉对他没有一点影响,安抚了两个小儿的同时,顺便把马车的零部件都模拟组装了一遍
受到了极度惊吓的两个小儿,吃了一顿饱饭,又被‘安神曲’抚平了心里的创伤,裹着温暖的毯子,一觉好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被一阵阵的敲击声惊醒,起身一看,昨天救他们的道人围着一辆新马车,不时的敲打几下
昨天还只是一辆马车,过了一夜,就多出了一辆新马车,对于救命道长的神奇‘戏法’,两小儿几经惊奇的麻木了
一上午的时间,文启东组装了一辆马车
粗看新组装的马车和旧马车差别不大,但要是细看,上手一摸,就会觉察到有很大的差别
看上去也是旧木纹理的车身,其实是仿木的合金材料,车轮、车轴都是特殊的合金铸造,外观看不到的车底盘,悬挂减震装置可以抵消大幅度的颠簸
马车的车棚,看似苇席编制,其实是高强度纤维材料的,不光不会漏雨,就是二石硬弓射出的重箭也穿不透
两个小儿醒来时,这辆在这明时空独一无二马车基本组装好了,套上马试了试,马蹄声很是轻快,拉车时一直低着头的辕马,也扭了扭马头,欢快的嘶鸣了一声
看两个小儿醒来,文启东先让他们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洗漱了一番,随后吃完饭后,一大两小三个人,赶着新马车,重新踏上了通往洛阳城的官道
装了减震的马车,舒适性大大提高,坐车不再是一种受罪,而是变成了一种享受,没有了直上直下的颠簸,路不平时,车身也只是微微晃动,犹如坐在摇篮一般
这不,两个小儿,在这微微轻晃的‘摇篮中’,禁不住的又睡着了
没有管马车中的两个小儿,文启东坐在马车前部,充当着车夫
文启东以前从没赶过马车,赶马车的技术,连新把式都算不上,不过,不会赶马车,却能‘控马’,驾辕的老马在遭到几次直入马脑的‘惩罚’后,拉起车来,不用文启东指挥就能走的很顺当
一路东行,马车上的两个小儿在三天后,终于显得正常了一些,能开口和文启东简单的答话了
从两个小儿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文启东知道了他们的姓氏,说不清具体那的人,问起亲人,只说一觉醒来,父母都‘不见了’……
2k小说
这两个小儿,一个姓李(叫石头),一个姓马(叫根柱),都还没有正式的大名,农家的孩子,成人前都是喊‘贱名’,好养活
其实,对于两个小儿的家庭悲剧,不用问也能判断的出是啥回事,王朝末期的‘前兆’罢了
来到明时空快一年了,对于现在的大明王朝状况,文启东已经很了解了,这种了解是结合了‘先知性’的
中国封建王朝,每个王朝的末期都是相似的,都是高度的财富集中,导致底层民众,饥无食、寒无衣,底层民众大量破产
活不下去的民众,积累到一定程度,改朝换代的大起义大动乱就爆发了
两个小儿的家庭,被迫成为这种大动乱的一份‘因子’,大动乱需要这样的‘因子’积累
当然,这些‘因子’在积累的过程中,是有‘埙耗’的,两小儿的家庭,不幸成了先被‘埙耗’的那一部分
第五十六章 要做‘老爷\’
底层的民众状况,如果说生于深宫长于深宫的皇帝不知道,那些一级级的官员统治阶层,标榜着‘为生民立命’的儒家文人也不知道吗!
他们是知道的,相当一部分人还很‘清醒’,因为他们是‘读书人’,读过治乱循环王朝更替的‘历史’
既然统治阶层知道,为什么不改变,给底层民众一口饭吃呢?
因为,他们这些人以及整个阶层的既得利益,都是靠剥削底层民众得来的,他们的酒林肉池,他们的歌舞场,都是底层民众的‘血肉’供养堆积起来的
给底层民众多吃一口饭,统治阶层的官绅富人们就会少喝一口美酒,他们肯定不愿意
就是还有一些头脑清醒的官员和读书人,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最后会‘玉石俱焚’
但同样作为既得利益阶层中的一分子,这些‘清醒人’却不能‘背叛’自己的阶级,要不然,本人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是天启七年,四十多年前,头脑‘清醒’的官员首辅张居正,为了给明朝‘续命’,想缓解一下压在小民身上的税赋‘重担’,让那些官绅富人们也‘掏’点钱出来
结果是啥,是遭到全阶层的官绅富人们打击,张居正死后,他的家人,被官绅富人阶层报复,被圈在住宅中活活饿死
明朝还有一个‘清官’海瑞,身为统治阶层中的一员,不同流合污,结果呢,想给自己老母亲吃口肉都没钱买,儿子营养不良生病了,得不到及时治疗死了,连个后代都没有
所以,想彻底改变底层民众的‘悲惨’状况,和现有的既得利益阶层好说好商量,是行不通的,只有推翻这个阶层,把这个阶层彻底的‘消灭’掉,底层民众才能活的好一些,不会在每日为了碎银几两‘奔命’,日子才不会过得‘朝不保夕’……
看着两个悲惨遭遇的小儿,再看看路上的流民,文启东这个现代时空的农民、城市打工者,为这明时空的底层民众的状况,发出了无奈的感慨
文启东感慨的想‘说话’,可又不知怎样表达,憋了半天,脑中还是那些熟悉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书的各位大爷们,给个支持,可怜的写书人,也是‘饥寒交迫’的无业‘流民’啊……)
带了两个小儿赶路,虽然多了一些麻烦,但两小儿眼中透出的服从和讨好,也把文启东心中的那种‘外来人’隔膜,消融了一层
由于马车的给力,赶路也轻快了很多,五天后,中午时分,一辆马车三个人就到达了洛阳古城
不愧是地处中原的千年古城,离城墙还有好几里,就能看见城门前喧闹,城门外的大道两旁,居然还有一些棚屋,棚屋上方还飘荡着招牌布幡
走近后,才发现,熙熙攘攘的人流,大部分都是流民,路两边的棚屋店铺,都是一些简陋的茶铺、当铺、人市……
这些商铺是流民聚集的多了,自发形成的交易场所,看这些场所中,那些提刀拿棒的凶恶之徒,也能看出,开办这些买卖的商家,也不会是啥良善之辈
文启东赶着马车从这些店铺中穿过,不时的会有一些乞讨人员围上来,有过前车之鉴,文启东是不敢随意施舍
路过一处人市时,一位蓬头垢面浑身发臭的人,突然拦在马车面前
“道爷,求求你,买下小儿吧,他很聪明的,他会干活,很勤快……”
拦着马车蓬头垢面的人,一开口,文启东才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拉着一个也是脏兮兮的小孩
听到动静,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有几个汉子的眼光,还停留在那开口说话的女人身上
文启东一看这情况,没有答应买人,只是一挥马鞭,长长的马鞭围着马车旋转一圈,鞭梢所过之处,抽倒了二名想靠近马车的汉子
然后伸出鞭杆,把女人拨开一边,用鞭杆一敲车辕,老马立即迈开马蹄向前走去
马车启动和女人擦身而过时,文启东聚音成线,用只有女人才听得到的声音
“装可怜,跟上”
被细细的鞭杆‘推开’的女人,正坐在地上吃惊发愣,一听到这话,立即翻身爬起,一手拉着马车的后车辕,一手拉着自己的孩子
“道长,行行好,道长,孩子真的能干活……”
文启东控制着车速,不快也不慢,车后的女人和孩子,踉跄着勉强能跟的上
路边的其他人,在看到道士的手段后,没有不开眼的再凑上来,看到女人跟着马车走了也没人跟上去,只有几个心有不甘的汉子多看了几眼
走出了几百米后,离城门很近了,可能出于防卫的原因,道路两边没有了店铺和临时的交易场所,路上也只剩下了正常的行人,
跟着马车出了人市后,女人就拉着孩子,默默的跟在马车后面,几百米走下来身形更踉跄了
文启东在路边停下马车
“说吧,为何要把孩子卖给贫道,贫道可是方外之人,就不怕孩子跟着贫道以后无后吗?”
女子身体一软,跪坐在地上,即是施礼,也可能是疾走了几百米累的
“道爷,孩子到了这种地步,能不被饿死,就是大造化了
就是好命了,被买去为仆为奴,那些大户人家的奴仆,又有几人能娶妻生子的
道爷,你就再发慈悲心,多收留一个孩子吧,他真能干活的……”
听了这个女人的哀求,文启东判断出,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妇人
蓬头垢面,让人分不清她的性别,弄得浑身发臭,是不让人接近她,看到一个道士赶着马车,看清车上的情况后,能在一瞬间做出判断……
不要说一般的村妇,就是见识差的男人,也做不到这一点
就是知道妇人的身份可疑,文启东也没去深究,考虑了一下,问道:
“女善信可识字?”
“呃?,小妇粗通文字,能书写书信,道爷若有所需,小妇能帮上一二”
“这样,贫道要到怀庆府落脚建观,女善信若是愿意,就带着孩子跟着吧,暂时就先看顾这些小儿,你考虑一下”
“啊……,小妇愿意、小妇愿意,多谢道长收留……”
起了收留这妇人的念头,是不想在自己收留的小儿身上浪费时间,虽说这些小儿都好几岁了,不是幼儿那般难侍候,可也不能一点不管,光是一个吃饭问题,就是很麻烦的事
储物空间内的东西只是救救急,不能是常态,再说,建观后,就是不需要‘香火’,维持道观日常也得需要人
只收留这一个妇人还不够,能干活的男性杂役也得招几个
作为高高在上的‘神’,可不能自己还扫院子、下厨房,都到了明朝了,拥有‘神通’了,也要过一过出门有专车随从,进屋有人端茶倒水的生活
带着妇人和三个小儿,文启东赶着马车进了洛阳城
进城门的时候,守门兵丁看到马车上有点怪异的组合,很是盘问了几句
好在文启东现在有了度牒,又一身华贵的道装,多给了门丁十几文钱后,顺利的进了城
和太原城相比,洛阳城中没有了皮货的硝味,少了羊肉的腥膻味
但作为一座古都大城,商业氛围还是比蒲州那种小地方好,商铺的生意种类也多,进城没多久,就见到了一家成衣铺子
文启东在铺子前停下马车,进了铺子后,挑了一堆做好的成衣,男女大人小孩的都有,几乎把这家铺子的成衣买空了
成衣铺的老板笑的见牙不见眼,热情的招呼着文启东,“道长、道爷”的喊得很是亲切,还用心的把衣服分类打包好,并和店里的学徒一起,帮着文启东把这些衣服装上马车
看到马车上的大人小孩那个‘脏’后,虽被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在文启东询问时,很热心的派自己店里的伙计带路,领着文启东到了一家带浴池的客栈
文启东在洛阳城中住了半个月,到了最后几天,客栈专门给腾出了一个七八间房的院子,给文启东一行人住
这些多出来的人,都是文启东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在洛阳城里城外的流民中挑的,男男女女十几人,还带有五个孩子
招人,是考虑,到了怀庆府,手下得有一些能用的人
这些人中有木匠、石匠、铁匠、篾匠……,都是经过了文启东‘考察’过关的人
在进城前收留那个妇人时,文启东就想到了要在洛阳招一些人,一是洛阳城外的流民多,能做挑选。二是这些流民来自不同的地方,不容易‘抱团’
要是到了怀庆府在招人,都是当地的,时间长了,内外勾结就不好管理了
虽说现在招的人,时间长了,也不能保证不会起二心,但相比本地人,这些人没有亲族家人在当地,还是要安分一些
招齐了人,又在客栈修整了几日,主要是这些人的个人卫生打理,身体状况也需要医治
这些人,成为流民的时间有长有短,不论时间长短,在饥寒交迫的流浪中,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摧残
所以,再出发前,需要对这些人的身体进行调理和医治,要不然,就是带到怀庆府也不能用了
小书亭
就这些人,还是文启东在上千人的流民中‘挑拣’出来的,城外大部分的流民,身体状况更差,相当一部分人就是吃上饱饭,寿命也不会太长了
这也是流民暴动后,几万人也打不过几千官兵的原因,并不单是没有武器,身体虚弱才是主因
对招来的流民,不论是身体调理还是治病,文启东自己就解决了,还是高效的解决
可以说,要论医术,就在这明时空,没有比文启东还高明的了
修整的时间,文启东一边给招来的人调理身体,还时不时的在洛阳城中采购
采购的东西,有些存储进了空间,有些,像是马车、生活用品、工具等,是摆在明面上的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一溜五辆装的满满的马车,大大小小二三十人的车队,出了洛阳城,向北行去
第五十七章 兵匪一家
这一天,黄河的孟津渡口来了一行五辆马车的小车队,做为连接大河南北的一个重要渡口,五辆马车的车队很常见,没啥稀奇的
渡口巡检兵丁,看马车上装的物品很杂,车队人员有老有少,居然还有一名道士,说是大户人家搬家的吧,车上的人员都以那道士为主,很是奇怪的一行人
奇不奇怪的巡检兵丁们也不在意,按商队收钱就是了,关键是,这一队人员,都没路引,除了道士有度牒,其他人员连个身份凭证都没有
车队的主事人,那个有度牒的道士,说这车队人员是他为自己道观招的杂役,都是流民,所以没有行里牙人出的身契手续
巡检兵丁们半信半疑,流民他们见多了,就没见过衣着这么干净整齐的流民,不过仔细看这些人的脸色身形,确实有一些流民的‘特征’
当然了,本就是流民,文启东的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能把饥瘦的流民变的‘红光满面’
巡检兵丁们可不管你是啥人,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收钱’,所有的挑剔借口都是为了多收钱
你要是真流民,身无分文也就罢了,最多看你流民中,有相貌端正的妇人女子、清秀的孩童时,伙同人贩子,半买半抢的给你‘买走’,再转手卖给大户人家或是青楼来谋利
但你这车队,一看不论是车上货物,还是身上穿着,都不像是身无分文的流民
不光要收钱,还要多收钱,要不然就让你这伙人,流民变流匪……
文启东面对巡检兵丁的刁难,要不是还需要他们掌控的渡船过河,真想把这一伙巡检兵丁都扔进黄河里
五辆马车,马车上的货物,还有大小二十多人,一共收了文启东五十多两银子
啥概念,五十多两的银子,相当于一个七品官员一年多的俸禄,是一名巡检兵丁十年的正式工资收入
当文启东掏出,五十多两银子的过河钱时,接钱的兵丁一脸贪婪的还要张口,被一名一脸恶相的兵丁阻止了
一伙兵丁收了钱离开后,文启东神识一直关注着他们
果不其然,离开车队几十米后,那个还想再要钱兵丁说话了
“黄四哥,为何阻止小弟,那个道士没有根底,还可以再要一点……”
被称为黄四哥的兵丁,凶恶的脸上阴阴一笑
“你这小家子气的家伙,还要,再要能要多少,能把那五辆马车要过来吗……”
“啊……,黄四哥的意思……”
“说你小家气,不光是马车,那些货物也值不少钱
还有车上那几名妇人,小孩,都是银子…….”
“嘿!,做事还得是四哥你
……听那道士说,那车上都是他招的流民,那个柳叶眉、小嘴的妇人不错,到时兄弟我少分点银子,要那妇人回家暖床”
“张三你也就这点出息
事成了再说,派一个老兄弟现在过河,给王大头说清楚,让他带人在黄泥岗等着”
黄四哥又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另一名巡检兵丁说
“二狗,一会你回巡检司,和赵大人说,兄弟们遇到一只‘肥羊’,需要过河到怀庆府地面‘牵’回来,让大人‘放心’……”
“好嘞四哥,小弟知道了”
‘听了’这些人的谋算,文启东气愤而无奈
来到这明时空过了大半年,对大明朝基层官吏的贪腐,底层衙役兵丁的贪婪和心黑,文启东是深有体会
这时期的明朝基层乡野,已经没有了公平和正义,律法只是摆设,只在官绅富人那里有用
小民想要活下去,必须要结寨,依靠族群聚集自保,才能得到一定的安全
平常村民以及小商小贩们的活动范围,没有水路的情况下,不能超过三二十里,这点距离,还得是在大白天,三几人同伙才行,要不然,随时都会被抢劫丢命
大的车马商队,要是没有一定武力护卫,没有过硬的‘旗号’后台,也很容易招到抢劫
所以说,那些穿明末的小说主角,生在乡村还能各种骚操作发家致富,只要没有金手指的,都是意淫
这么混乱,大明基层就没有可靠的治安‘武力’吗?
有,还很多
县城有捕快,还有以百户、千户为单位的卫所兵,各个关卡江河湖海有巡检司,乡村有里保和弓兵……
从上到下,基层治安‘武力’组织很是完善
事情还是回到了原点,再完善的组织,不再维护正义和律法时,都是摆设
这些维持地方治安稳定的‘武力’,二百多年下来,早已形同虚设和‘变质’了
就如这巡检司,本是用来稽查走私,打击山贼水匪的,现在倒好,变成兵贼一体了
对这些魑魅魍魉,文启东是不会担心这些人对自己不利的,因为他们伤不到自己
可这些人就像是‘苍蝇’,遍地都是,闻到‘味’围着你转时,很是烦人、恶心人
对付这些嗡嗡的‘苍蝇’怎么办
要么化身成为能‘吃’苍蝇的高等级存在,要么手提苍蝇拍,‘苍蝇’要是过来,就一拍子‘打死’
文启东现在的身份镇不住这些衙役、兵匪,只能选择一拍子‘打死’了
一行人,五辆马车,渡河的时候没有水匪来劫,也没有船夫化身劫匪请吃‘板刀面’,很顺利的过了河
可能在那些巡检兵丁的眼中,这五辆马车和货物,已经属于他们的了,自己的财物,可不能损失了
也许是为了方便‘拿’自己的财物,巡检兵丁安排文启东一行过河的时间很晚,等车队过了河时,已是下午四五点了
车队过了河,稍一整理,就继续启程向北
黄泥岗是孟津渡到怀庆府城的必经之地,是黄河北岸的一处低矮丘陵,丘陵是黄土堆积的,由于没有树木,水土流失的很厉害,形成了一道道沟壑,只不过黄土丘陵低矮,沟壑也不深
孟津渡到怀庆府城的官道,就弯弯曲曲的在这些沟壑间通过,这处地方,前后十几里没有人烟,是劫匪理想的‘发财之地’
文启东一行车队,到达黄泥岗时,天色已晚
‘看了看’前面的黄泥岗,再看了看天色,文启东内心很是‘吐槽’
“自己这是和‘黄昏’杠上了,每次事件都是黄昏,这些劫匪也是,劫个道,时间都不会选,朝霞初升的时候就不能‘干活’啦!
这古代的‘劫匪’,和现代的‘夜猫子’有的一比,都是趁黑‘摸鱼’”
车队又前行了一段路后,文启东已经‘看清’了劫匪的模样和数量
这次劫匪人数有点多,劫匪加上几名巡检兵丁,一共有五十多人
前面的官道拐弯处,已被几根木头阻断,道路两边,五十多人提刀拿棒的等在那里,一个个神情很是散漫,几名巡检兵丁和一名络腮胡大汉站在一起,几人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很是高兴
络腮胡汉子的头确实比普通人大一点,身上居然还穿着明军的制甲,一帮劫匪中,还有几人也是身穿明军制服……
这……,好吧,啥叫兵匪一家,这就是了
车队进了黄泥岗后,站在岗上的劫匪探子,远远地看到车队后,立马挥了挥手中的树枝
那名伪装成樵夫的劫匪探子,站在高岗上的明显动作……,拜托,做劫匪也‘专业’一点好不好
这‘业余’的劫匪,打的信号,连车队中流民都看的明白,这完全是没把车队里的人放在眼里,把文启东和车队里的人都当成案板上的肉了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汉子,紧走几步,来到文启东坐的第一辆头车旁
“道爷,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怕是有危险……”
文启东看了一眼这个好像姓刘的石匠
“哦,刘石匠,你怎知前面有危险”
“道爷,你看,那岗上的人,不是樵夫,倒像是山匪的探子”
这时,车队里,不光是刘石匠看出了问题,还有好几个经验丰富的,也同样觉察到了不对劲
这些人,沦落成流民后,能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中活下来,不是全靠运气,也是有一定眼力劲的,能及时规避一些风险,才是能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看到整个车队人们窃窃私语,情绪有点骚动,文启东让车队停了下来,站在马车上,大声向整个车队说:
ranwen.la
“安静,不要害怕,保持好次序
现在,后面的马车要跟好前面的马车,要和道爷我的头车保持一致
小孩和女人都在马车上做好,男人跟在马车旁,所有人,都要保持镇静,前面遇到劫匪后,都老实呆着,不能大喊大叫,更不能乱跑
要是有不听话的,道爷我就把他赶出车队,让他继续去做流民,都听到了没有……”
文启东一番话喊下来,本有点躁动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
车队又前行了一段路后,在一处开阔地带,文启东让车队停了下来
前面不远的拐弯处,就是劫匪们的埋伏地,地形狭窄,有利于劫匪,不利于车队的防御
停下车队,文启东让女人孩子坐在车上不要动,男人都手持长柄的铁头农具,围在聚成一团的马车周围
文启东告诉他们,不用上前和劫匪拼斗,主要防备零散的劫匪来抢劫马车
说实话,解决这些劫匪文启东一个人就行了,让这些人做个姿态,就是要看看这些人的心性,这些人招来就是要干活的,基本要求是能和主家保持一心,这场路遇劫匪的打斗,也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
车队在埋伏圈外不走了,还摆出了防御的阵势,在弯道处埋伏的劫匪们,知道埋伏已经暴露了
既然暴露了,也不能干等啊,天都快黑了,干完活,还得赶路回老巢呢
你车队不过来,我们就过去,反正车队就那十来个男丁,翻不了盘
一群劫匪,呼啦啦从拐弯处叫喊着、挥舞着刀枪冲了出来
面对奔来的一群劫匪,文启东没有用枪,而是拿出了那柄锋利的单刀
上次手持单刀杀几个吃人的流民,流云飞步配合无影刀,还没找到感觉就结束了,这一回,能多‘练习’一会了
不等劫匪跑到车队前,文启东就迎着劫匪杀了过去,身形一启动,气势犹如奔马,身形好似飞鹰扑食,手中刀锋像一道闪电……
离车队还有一两百米的劫匪,之见车队中‘飞’出一人,没等看清,二个呼吸之间,人已到了面前
还没等劫匪们做出反应,闪电般的刀光,已经划过了他们的脖子
战斗一开始,就是以一边倒的方式进行……
第五十八章 先把‘凭证\’办好
一群气势汹汹地劫匪,从埋伏处跑出来,兴匆匆的准备收割自己的战利品,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
离已经预定了的战利品还有几十步远,自己人多的一方,被对方单人独刀先杀了个人仰马翻
双方的战斗是不对等的,这个不对等,不是指人数,而是指‘战力’上的不对等
虽然劫匪一方有几十人,文启东只有一人独自搏杀,但实力的强弱对比,很快就看了出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有时并不是人多的一方就绝对占优
主要是文启东现在的‘武力’,已经不能按凡人来衡量了,他已经是‘超凡’的存在了
一个人和一群人的战斗,就像一头猛虎,闯入一群羊群,虽然羊的犄角顶实了,也能给猛虎造成伤害,但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了
流云飞步配合无影刀,文启东在劫匪之中,犹如死神收割机,旋风一般的刀光过处,一个个劫匪惨叫着栽倒在地
反观劫匪一方,没有一合之敌,十几个呼吸之间,已有二十多名劫匪倒在了文启东的刀下
这一惊人的杀人效率,把这群劫匪吓傻了,外围的劫匪,在看到自己的大头老大和那几名巡检兵丁,也被杀神道士轻松宰了后,立即一哄而散
有几个昏了了头的劫匪,居然向着车队跑去
护在马车外围的男人们,看劫匪向着他们冲来,紧张的一阵骚乱
有人举起手中铁头工具作势击打,有人紧张的大声喊着向后缩,还有两个人,把手中工具一扔,仓皇的逃离了车队……
神识之下,文启东一边杀戮,一边掌控着全场情况,看到车队那边的情况后,没有理会其它方向的逃匪,闪身追上逃往马车方向的劫匪
几名昏了头的劫匪,一看自己逃跑的前方有一群持械挡路的,还没决定好是直接杀过去还是绕路,就被赶回的文启东斩落了脑袋
无头的尸体前冲几步才翻到在地,头颅骨碌碌滚到车队跟前,这血腥的画面,惊吓的马车上下一连声的惊叫
文启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人都是畏威不畏德的
招的这群人,给他们吃饱穿暖,给他们治病调理身体,回报是什么,紧要关头,大部分人畏缩,还有两个没有家眷的自己先逃跑了
不对他们进行‘威慑’,以后很可能就是理所应当的‘斗米仇’
但今天的场景,会被他们牢牢的记在心中,一辈子都忘不了,至少他们这些人,只要还呆在道观,就很难起其它心思
“好了,劫匪解决了,大家各自归位,趁着天还没黑,抓紧时间赶路……”
在文启东夹带神识音波的呵斥声中,一众被吓愣的男女,瞬间清醒了过来,立即手忙脚乱的整理好马车,在文启东头车的带领下,离开了杀戮现场,继续向北行去
随着吱扭吱扭的马车车轴声渐渐远去,刚才还充斥着喊杀声的黄泥岗,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夜幕完全降临后,慢慢的,寂静的黄泥岗又有了响动,从偶尔一两声的狼啸,和野狗的犬吠,就可知道杀戮场成了夜行食肉动物的‘美食乐园’
直到第二天的上午,路过的大队行商,才发现了这处已被破坏了的凶案现场
得到消息,当地的捕快衙役赶到现场后,在残肢剩体中,发现了悍匪王大头的残缺的尸体,当然,也发现了河对岸巡检兵丁们的头颅
这件事,最后的上报内容,在温县县衙和巡检司沟通好后,事情就变成了
双方联合作战,剿灭了盘踞黄泥岗的悍匪上百人,悍匪头领,原明边军总旗,辽东战场逃兵王大头,被当场斩杀……
剿灭悍匪的功劳上报后,使得上上下下好多人都得到了奖励,至于真相,有些人会暗暗记着,但大部分人都不会在意了
其实,文启东斩杀了王大头和巡检兵丁黄四,还改变了这些人的命运线
这些人不死,几年后,在陕西闯王高迎祥进入山西,后又渡河进入河南腹地时,这些人都加入了流民大军,王大头最高混成了一军偏将,黄四也成了一部的小头领
就在温县衙门和巡检司忙着勾兑‘功劳’时,文启东一行车队,一路不停的连赶了三天路,已经过了温县和怀庆府城的地界,进入到了修武县境内
不在这两个地方停留,是不想找麻烦,万一逃跑的劫匪中有当地衙门的人,那进了当地县城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过了怀庆府城,虽不能保证没有一点麻烦了,但以这时期当官的做派,只要死的那些人和大人物牵连不上,基本也不会有那个官员去没事找事
在怀来和蒲州住的时候,文启东就对县一级的衙门做事秉性深有了解,所以才敢路遇劫匪时放手杀戮
到了修武县城,基本就等于到‘家’了,这个家,在原时空是文启东的出生地,在这明时空,只是一处‘熟悉’的地方
文启东没有直奔原时空‘家’的所在地,现在去了也没用,几百年后的焦城,现在还只是一个小村落,自己原时空的家所在的村庄,现在还是一个荒山谷
原时空自己的村庄是直属焦城市,现在,连焦城市的地面,也都归修武衙门管,所以,文启东要办的事,还得到修武县城内才能办
一行人进了修武县城,县城太小,城内的客栈也都不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空房较多的客栈,一行人住进去后,客栈就客满了
修武县城很小,主街就二条,县城里的人口还不到二千人,商业氛围还比不上文启东进的第一个明时空城镇沙城堡
这可能和修武县的位置有关,县城的北面就是太行山的南端,太行山南端的险峻高峰,把县城的整个北面都遮挡了,县城向北无路
就是向东和向西,走上一两百里,还是绕不过北面的太行山,所以修武县城看似地处中原,却是一个大山脚下的偏僻小县
不是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商旅也走不到这,县城里的商业氛围就不会好
一个小县城,一次来了五辆马车,二三十人,在这样的小县城就显得醒目了
好在,文启东一行进了县城后,既不买也不卖,只是单纯的住店,平时除了文启东外出,其他人都呆在客栈里将养身体,所以暂时也没有引发什么事端
文启东每天外出,是打探自己建观的事宜,要知道,建一个道观也是有说头的
天下的道观从产权上讲,分为丛林观和子孙观,一种属于公产,一种属于私产
文启东要建的是子孙观,属于私产,可以子子孙孙相传的那种
要说建道观,只要有地皮有钱,自可随便建,只要不是建皇宫那样的违制建筑,在古代,没人管你盖房子,特别是在荒山野岭里盖房子,绝对没有人来说你没手续是违章建筑
但是,古代也是有相关规定的,你没有备案建的道观,是不被朝廷承认的野观,要是压不住当地的衙役地痞,他们就把你按民户看待,你观里的人就得交税服徭役
好在文启东有道录司的度牒,在银子开道下,终于把建观的手续办好了
建观的地址选在县城西北,太行山脚下浅山区的一处山谷内,这处山谷并没有深入太行山区,算是南面的平原和北面大山的交接地带
这处山谷虽然山势不高,山谷两边的出口却地势陡峭,无路通行
但山谷的位置却并不是很偏僻,山谷和南面的平原离的并不远,只隔了两个小山头
在另一个时空的后世,这个山谷,有一个几百人口的自然村
不过在这明时空,这个山谷荒芜人烟,文启东花了一千两银子,把整个山谷以及周围的小山头都买了下来,并办理了地契
文启东为啥执着于手续地契呢?,不为啥,就是为了要一个名义,名正才言顺,有事时才占理
有了凭证,这个山谷以后就是自己的了,你不管再改朝换代,这也是我的,你说你‘拳头大’道理你说了算,不好意思,我拳头也很‘硬’……
办好了手续,也买到了地皮,道观也就可以开始建造了
明代的建筑,是以砖木为主,也有纯木的建筑,都需要大量的木料,而且一些厅柱屋梁还得是一些年份久的硬木
这些木料,少量的还能在当地及周边购买到,要是需求量大,只能通过商人到西南云贵等地方采购了
bidige.com
到这些地方采购木料,从下订单到运回木料,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五年还算是顺利的
这也是古代,特别是宋朝以后,东面的地区,建造大型宫殿园林时,耗时会很长的一个重要原因
知道要是建造砖木结构的房屋也很费事后,文启东决定直接建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屋
拥有小球智脑资料库,又是在焦城这个产煤的地,山里的小型铁矿也不缺,小批量的生产钢筋水泥,比到云贵买木料还要靠谱一些
至于明朝的泥瓦匠不会盖钢筋水泥的房子,这个问题也不大,文启东可以做技术指导
再说,也不是盖高层建筑,盖几米高的房子,还不需要那么专业的技术支持
文启东的道观,设计图纸已完成,有智脑在,收集参考一下资料库中的类似建筑,输入未来住房人的要求,再改良设计一下,几乎瞬间完成
而且为了照顾明朝的工匠,文启东还制造出了立体模型,模型各个部件像积木一样,可拆开来看
说实话,在盖房子这方面,古代工匠的技术也是很高的,特别是中国的古代木质建筑,结构复杂而精巧,体现了高超的建造工艺
一些保留下来的古建筑,房屋结构的合理性,不比现代那些专业建筑设计师差到哪去,一些木榫结构,现代人看了都要自叹不如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古不如今……
第五十九章 山谷建设
文启东买下的山谷,整个山谷地形,中间宽两头窄,中间最宽处近两公里,山谷长三四公里,地势是东北高西南低
这样一个小山谷,在后世,谷内三十度以下的坡地都开发了,整个山谷也不过开出来一千多亩地
当然,文启东现在就二三十人,不需要开那么大的地盘,前期开出来几百亩的空地,就能解决所有用地需求了
就是几百亩的空地,在现在的明时空,也是一项大工程,后世山谷开发出来,从最早三户人家住进来,到形成一百多户的自然村落,前后时长近百年
在原时空,文启东听他爷爷说,这个山谷最早的三户人家,是清末太平军北伐时留下来的伤兵,三个伤兵躲进这山谷定居下来,才有了村庄的开始
随后,近百年的战乱,躲进山谷的人越来越多,村庄也就越来越大,慢慢的把一个乱石遍地的荒山沟,一点一点的开发成拥有耕地一千多亩的村落
说实话,这个山谷真的不适合人类居住,谷中没有大的小溪,用水全靠北面大山下来的泉水
谷内,能称的上是平地的只有一百多亩地面,剩下的都是大小乱石遍地的坡地,而且坡地还都是起伏不平,也不知当年的先人,是怎样把这乱石谷搞出来的
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山谷,才一直没有人来居住,要不然,也轮不到文启东来买了,也不会山谷带山头十几平方公里才卖一千两银子
想在这山谷中建观,整出一片能生存的土地,靠他们二三十人可不行,文启东也不想慢慢的等个几年
山谷的开发,最大的困难就是大小乱石需要从地面弄走,整理出足够的空地出来,这是个慢活,需要人力慢慢的弄
这一块,文启东已经想好了,在这明末,最不缺的就是人,光把周边几个县的流民聚起来,人手就用不完了
也不用怕流民干不了活,像这种在地上捡石块的活,就像蚂蚁搬家,小孩都能干,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只要人手充足就可以了
招流民干活,工钱可以不付,但一天最低两顿饱饭得管够,要不然也没人来干
要是招个几百人干活,每天的粮食消耗都得上千斤,这活又不是三几天就干完的,所以需要先搞到一大批粮食
文启东在县城转了一圈后,发现自己先弄一大批粮食的想法太幼稚,是在没事找事,摆明了是想幼儿闹市持金
没看转一圈粮店下来,张口要一百石粮食,所有的店铺都是先摇头,然后才悄悄地说要是真的需要量大,定一个时间地点,私下里交易,门店里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
转几家粮店都是如此后,文启东忽然明白了
这是在天灾人祸将要达到高峰的明末,连这些地头蛇坐地户都还藏着掖着,自己要是搞个一万石粮食堆在那,后果是啥,不难猜测了
既然不能大批量囤积粮食,那就小批量的买,只要价位给的足,这小县城的粮商也是不缺粮的
现在还不是以后的农民大起义时期,虽然底层民户破产的越来越多,但基层的衙门体系还在正常运转,田地还在正常耕种
所以,只要银子到位,粮食的问题很好解决
有了粮,就可以招人干活了
文启东先把自己在洛阳招的人做了分工,女人负者饮食,男人负责监工,小孩也得学会守着物资,都得做事,文启东不养闲人
招流民干活的事,文启东交给了县城的闲汉和打行,与这些人约定,每招来一个能干活的人,可以得到五十文的劳务费
修武县城来了一个道士,要在北山里建道观,还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个山谷
这个消息早就被这些社鼠地痞探知了,私下里也在打探文启东的底细,看能不能从那‘有钱’的道士处‘蹭点油水’
文启东这一人五十文的赚钱路子一放出来,这些人立马暂时转移了目标,纷纷行动起来,几日后,方园二百里内的流民都被这些人一扫而空
不到半个月,文启东买下的山谷前,就聚起了三百多流民
文启东支起了五口大锅,从流民中挑出了十几个会做饭的,每天三顿饭,先让这些已经身体亏空的流民缓缓劲
二十天后,文启东停止了收人,这时,山谷前的流民,已经达到五百多人
这么多流民,肯定是良莠不齐,甚至有一些恶贯满盈、心怀不轨的人
于是,为了震慑住这些流民,在一次制止流民争食的事件时,文启东表演了‘掌中雷’和无影刀
当场处死了十几名闹事的流民,把流民中的刺头恶霸一扫而空
文启东的‘掌中雷’和无影刀,不但震慑住了几百名流民,连县城中的社鼠无赖也被吓住了
本来因为文启东停止招人,这些地痞无赖还想闹事的,见识了‘掌中雷’和无影刀的厉害后,立马都‘安分’了
小书亭
对这些人,文启东把他们威慑住了以后,又给了些甜枣,先是痛快的给他们结清了‘劳务费’,最后,额外又一人给了五两银子
这一下,‘社鼠’们立即笑容满面,“道爷仁义,道长以后有事打招呼……”的话语,不要钱的送给了文启东
以后在本地立足,与这样的人少不了还要打交道,本着‘用时以利,用完远之’就行了
类似这样的人,一茬又一茬,你是‘清不完’的,只要人类社会还达不到,真正的‘人人平等、按需分配、法制公平’的大同社会,这些‘社鼠’就会一直存在,杜绝不了
文启东的‘掌中雷’震慑,还无形中消除了来自县衙的麻烦
见识了文启东‘掌中雷’的一帮‘社鼠’,回到了县城后,从他们口中,在北山建道观的道士,法力高深,会五雷大法的消息,就这样传了出去
本来县衙对文启东招了那么多的流民,影响了本县的安全有点不满,衙门的衙役们,也想着借这个由头,来敲诈点外快,县城的粮商,也准备把粮食再涨涨价
消息一传出,再一打探,得知道士真不是‘凡人’,是有道行的真修,于是,县衙的不满和粮商的小心思,立即都转变成了‘观望’
县城里的动静文启东管不着,他现在很忙,忙着升级炼钢,忙着建明时空的第一座水泥厂
招流民的同时,文启东也招了一些本地的师傅,有打铁的、烧砖的、泥瓦匠、还有木工
对这些人,文启东是开了高薪的,包括从流民中挑出来的匠人,待遇也有所提高
文启东根据他们的专长,分成一个个小组,每个小组选一个组长,组长下面配几个有技术的组员,在下面就是人数不等的苦力流民
分工明确了,干活就不窝工,人员也好管理
要是盖这个时期的房子,这样分工明确,人员到位后,文启东就可以不管了,只要保证银子到位,物资到位就行了
可文启东要建的是钢筋混泥土的房子,找来的工匠不会干这样的活,只好麻烦文启东一项项教了
文启东在自己的‘老家’忙着盖房子,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他的名字在大名鼎鼎的‘九千岁’面前,被人提及
天启七年,权柄达到顶峰的内宦魏忠贤,这个被全国各地立生词的九千岁大太监,自今年开春以来,不光‘操心’朝廷的大事,还一直为天启皇帝的身体状况而忧心
去年皇帝游船落水后,受了一点风寒,病好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连喜爱的木工活都很少干了
到了今年开春,皇帝的身体变得更差了,以前能每天干几个时辰的木工体力活,现在干不到半个时辰,就浑身酸痛无力了
皇帝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身边的人就跟着不受待见,就连自己这个‘九千岁’,上个月也被训斥了一番
被皇帝训斥,在宫内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有时候就代表着一种‘风向’
自己看似权势滔天,可这都是表象,自己的根本还是皇帝的信任
在明朝,再有权势的太监,说拿下,也就皇帝一句话的事
被皇帝训斥后,宫里的其他大太监都不安分了,暗地里小动作不断
对那些暗地里和东林官员勾结的没卵子货,魏忠贤恨不得都发配凤阳,让他们都去守陵墓
可惜,没有皇帝的命令,自己动不了那些大太监
这也是在明朝,某一个太监再嚣张跋扈,也翻不了天的原因之一
为了挽回自己在皇帝那的宠信,魏忠贤就想找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给自己说说好话
整个皇宫里,在皇帝面前说话最管用的,那就是皇帝的‘奶妈’,奉圣夫人客氏了,在后宫,皇后都没她在皇帝面前好使
要是一些小事,做为客氏对食太监的魏忠贤,赔个笑脸,下下‘功夫’,客氏不会拒绝为自己出头
可这次的事有点大,客氏已经在皇帝面前给自己说一回情了,可并没达到效果,看来,还是得需要客氏继续为自己说情
自己虽是客氏的对食,但那是两人都没得势以前,现在的客氏,权倾后宫的奉圣夫人,真正的男人都多的是,那还稀罕自己的‘假货’,虽面上还是关系户,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给自己在皇帝面前说一次情,那是不失双方的面子,可想要对方全力为自己做事,那就得付出代价,给一定的好处,表达出自己的“用心”
再有一个多月,就是奉圣夫人的诞辰,魏忠贤就想着送些礼物讨好客氏
可在礼物的选择上,魏忠贤做了难
送钱财,客氏也不缺,少了看不上,多了,那就不是送礼了
送一些宫中的稀罕物吧,自己有的,人家也有,说不定比自己还全
自己是靠‘本事’辛辛苦苦收集起来的,人家是不停的被赏赐,有时看到好东西,还能自己下手拿,就是被告到皇帝那,也屁事没有,这恩宠,自己也比不了
既然宫里的东西比不过,那就发挥自己的优势,自己在外朝和对民间的权力,是客氏比不上的
民间也是有很多奇珍异宝的嘛,让自己的徒子徒孙,干儿干孙给自己找几件好东西不就行了
于是,在太原城亮过相的宝镜,就被有心人,为了讨好‘九千岁’,报了上去
第六十章 张家来人
就是有小球智脑的辅助,文启东的炼钢和水泥之路,也不是很顺利,主要是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光是前期的基础设施就是一大关卡
炼钢,煤炭和铁矿石很好解决,文启东有物质分析仪,本就不需要多大的矿脉,在附近的山里,很轻松就找到了煤矿和一处小型铁矿脉
矿好找,想从无到有建起合用的炼钢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已经用智脑优化再优化了,一个微型的炼钢炉还是得需要十几道工序,七八种特殊材料才能建起来
文启东看到那么麻烦,真想直接往小球内收进矿石,让制造机搞出来几十吨钢材拉倒
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浪费能量
再说,要是搞一个小型的炼钢炉出来,以后会一直用得着,随后的水泥生产,也需要钢铸件制造的磨碎机,还有高温炉的框架,都需要用到钢材
好在文启东制造东西,不用去试错摸索,从矿石寻找、原料配比、到生产成型,只要照着步骤来就行了
于是,招来的工匠们发现,来到山谷干活后,自己以往会的打铁烧炭经验都用不上了
每天干的活,虽然也有熟悉的一部分,但很多做法和方式都不一样了,从原料到成品,从制作工序到原料提取方式,都有了变化
但就是这些变化,这些工匠们发现,矿石变成铁矿粉后,直接就能出好铁,同样是耐火砖,按道士指导做出来的,能经得住更高的温度,铸造沙模用的沙,配上了一些不知名的原料后,用这些沙模铸造出的铁件,铁件表面不用打磨就很光滑,更是没有了沙眼
有些铁匠,偷偷的把这些沙藏了一些,准备以后回去用,被道士赶走了两人后,才没人再敢偷了
其实,这样低级的东西,文启东是不在乎的,但偷东西这种行为之风,却不能让其形成和助长
都说钢铁是工业的基础,这话一点也不错,当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把第一炉钢水练出来后,后面的东西很快就制造了出来
这大半个月,整个山谷是浓烟滚滚,人声沸腾,荒芜的山谷,在几百人的折腾下,变得面目全非,活脱脱一个大工地
按文启东的规划,山谷北部,从北面大山上下来的那一小段狭长地带,要筑一道小水坝,有了小水坝,既能防洪又能给山谷用水提供方便
山谷的出口处,修上一条路,方便山谷与外界的进出,另外,在山谷入口最险峻狭窄处,山谷的‘院门’也是要修的,以后几十年都是战乱,没有‘院墙’,事多
再加上山谷内的沟渠道路,这些都需要修筑,修筑这些,用料最大的就是水泥
这一时期,西方已经有了配方水泥,但质量也就那样,除了用火山灰为主料的水泥还好一些,其它的配方水泥,只比三合土好一点
文启东要生产的水泥,水泥配方是产考了高等文明科技的,水泥质量那是‘杠杠的’,绝不会出现使用时,水泥和沙子相看两厌,泥是泥沙是沙,两者不黏在一起的水泥产品
生产水泥的机器,大件的可以铸造,一些精密的关键轴承等部件,只好动用了制造机,好在只是简单制造一些零部件,消耗极少
没想着以后靠水泥卖钱,所以机器也是制造的很小,几乎就是实验室级别的了,每天也就生产几千斤水泥,想干个大点的工程都供应不上
生产量虽小,可生产出的水泥质量却很高,用这种黑科技配方生产的水泥,所建的房屋质量,不要说五十年、七十年,就是五百年、七百年,房子也倒不了,真的可以做到传承百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伟人都说过,人多力量大……
在钢练出来后,随着干活工具的升级改进,整个山谷很快就大变样了
以前杂草灌木丛生,地势高低不平的山谷,现在道路平坦,阡陌成片,沟渠畅通……,要是再盖好房子,一幅田园画卷就完美了
没看在山谷里干活的流民,好多都不想要工钱了,想留在山谷给文启东当佃户
这个给流民们工钱,是在流民们都熟悉自己的活计后,文启东为了后续打算,专门给干活的流民添加的
几百名流民,山谷的活干完后,怎么办?
直接撵走?……,别开玩笑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几百流民,在这山谷里,有活干,又吃了几个月的饱饭,最后没活了,没饭吃了,又身无分文的,再赶他们去做朝不保夕的流浪人员?
ranwena.net
到那时,就会发现,流民们没那么好说话了
给他们讲道理?,啥道理都不可能说的通,在没有希望,注定还会饿死面前,‘掌心雷’就是再厉害也没用
古代各地的县城、州城,为什么害怕流民聚集,就是怕来了就不走了,一个安置不好,就是民乱
给了流民们工钱就不一样了,在这吃饱喝足身体养好了,手里再有了钱,以中国农民故土难离的秉性,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回老家
至于那些不要工钱,不想回老家的,只是少数不说,本人一定还有其它原因
不论哪种情况,文启东统一的答复是看表现,表现好的,山谷建设完成后,可以酌情考虑
山谷里一口气平整出来几百近千亩地,光靠在洛阳招的那二三十人,肯定种不过来,时间长了就会又荒废了
适当的留一些种地的,打理好山谷的同时,也能让山谷有人气一些
一切的想法,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为了建好自己的道观,折腾了两个月下来,文启东已经快没钱了
从蒲州走时,在张家银窖里‘拿’的几万两银子,这前前后后的办事花下来,消耗的差不多了
这还是钢筋水泥都是自己造,砖瓦也是自己烧的情况下,就是这样,银子还是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两个月下来,修武县的商业环境,都随着文启东的山谷建设,被带动的繁荣了几分
文启东数着自己兜里还剩余的银子,暗想,当初也多亏没有选择建造砖木的房子,当时要是盖砖木结构的房子,光是木料一项,手中的几万两银子可能都遭不住花
原时空时,看资料上明末时期,那些江南的盐商和致仕的官员,在苏州修园林,占地百十亩的园林,修建费用都达到几十万两银子
以前看了这些资料后,感觉记载的有点夸大,现在看来,是自己眼光浅了,没见过大钱
说到大钱,文启东感觉自己目光更短视的事,是自己心太软,在张家地窖‘拿’银子时,明明几十万两银子堆在那,自己却只拿了二万多两,现在银子不够用了,才后悔当时拿少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总不能再跑一趟去拿点……,那也太掉自己这‘有道真人’的‘价’了
文启东正坐在自己的专属木屋内清点钱包,屋外,何成文‘何知客’的声音传了进来
“观主,在屋吗?,道爷……”
文启东打开木屋的门,一阵凉风迎面,顿时把屋内闷热吹散了不少
门外,被文启东任命为道观的临时知客,在几百流民中脱颖而出的‘人才’何成文,满脸媚笑的躬身站在门口
“有啥事……”
“观主,是有人来找道爷您,对方说是蒲州张家的人,说是来求道爷看病的,一共来了五个人,一个管事,四个护卫……”
“哦,蒲州张家……”
文启东神识一探,‘看’到窝棚营地外,站着五名牵马的人,其中那名管事见过几面,好像是张府的三管事,四名护卫也有两名认识
张三爷派这几个人来找自己,看来是自己的‘生死符’发作了
收回神识,对自己任命的张知客淡淡的说道:“带他们过来……”
“是,观主”
张知客向文启东施了一礼,转身去带人
不大一会儿,何知客领着五人来到文启东的木屋前,看到站在门内的文启东,张三管事紧走几步,上前见礼
“小可拜见道长,几月不见,道长仙风依旧……”
“无量天尊,管事客气了,管事从何而来啊?”
“不瞒道长,小可从蒲州赶来,特来求道长救命的…...”
“哦,看管事身体康健,何来救命之说?”
“禀道长,小可是来求道长放过……救三老爷的命的……”
“无量天尊,张三爷病了……,贫道告别时,张三爷还身体健朗,这怎地就病了……
无量天尊,贫道失礼了,管事远来辛苦,若不嫌弃小屋窄陋,就进来喝杯茶”
“哎呀,小可惶恐,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文启东这边邀请张三管事进屋,转头对何知客道:“带几位善信去旁边休息……”
文启东和张三管事两人进了屋,分宾坐下后,外面进来一个婢女给两人倒上茶水
“我这条件简陋,管事请先用茶,万事不急,慢慢说”
张三管事一边端茶喝水,一边心里嘀咕:眼前的道士可是有神通的,死在他手上的张家人可不少了,自己虽受老爷重托,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万不能惹这杀神道士生气
文启东静坐一旁,等着张三管事说话,想看对方是怎样的打算
对张三爷的病,在‘病情’没有最后爆发之前,文启东都能给随手治好了,治不治,这取决于张家的态度
虽说张家想杀死自己,谋夺医书,可这不是没能得逞嘛,自己没事,张家又是死人又是丢银子,损失惨重,却什么都没得到,想来也是挺‘惨的’
第六十一章 人与‘家\’
文启东是不知道,他过了黄河后,死亡的张家护院才被人发现,得知张家最强的武力被全灭,张三爷惊吓的睡觉都不安稳,总害怕会半夜丢了脑袋
1200ksw.net
好在近一个月过去了,一直没有动静,派人一打听,才知道那道士已到了洛阳,这才把心稍稍放了下来
虽说自家死了不少人,但得到了一本医书,如果那个道士,要是不想出版他的医书了,自家就赚到了
想到医书,张三爷把收藏的医书拿出来一看,有点傻眼了,医书上的字呢?
张三爷心情慌急的翻动书页,没有字,除了封面,书内从头到尾都是空白
怎么回事,自己放错了,被人掉包了,还是被偷了……
细细的把自己的书房检查了一遍,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其它东西也都在,包括书房内的小金库,里面的钱财都没少一两银子,不像是进了贼
这到底是咋回事呢?,张三爷又拿起了‘医书’,细细查看
封面、纸张都没错啊,单单书里的内容不见了,只剩下一张张无字的白纸
难道,见鬼了?……
一想到见鬼,张三爷立马想到了文启东,现在回头细想,那个道士可是有很多‘怪异’的,不说能发雷电,只几个月不换衣服,却不见衣服脏……,凡人哪能做得到
张三爷越想越害怕懊悔,真不该一时糊涂,被一本医书蒙住了眼,得罪那‘邪门’的道士啊
随后没两天,二管事身体好好的突然暴病身亡,死亡原因,州城里的几个名医和衙门里的仵作都没能看出来
这一下,又吓得张三爷是提心吊胆,终于在两个月后也病倒了
这一病,在所有能请的名医都来看过后,张三爷在心里上,对文启东,彻底的没有了一丝想报复的念头
躺在病床上,张三爷喊来了家里的另一名管事,让他带上银票,去找文道长‘救命’
张三管事,受老爷所托,带着四名护院,顺着文启东的足迹,一路追寻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山谷这里
来到山谷前,在修武县城,张三管事打听了一番文启东的动静后,一路上都提心吊胆,怕自己也会落个二管事结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大兴土木好啊,每天从县城购买大量吃用好啊,还给工匠流民开工钱,这下好了,心里有数了
干这些事,是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的,稍微大致在心里核算了一下道士的用度,张管事就有了结果
那道士在张家地窖里‘拿’的银子快花完了,如果没有其它银子‘来源’,道士现在正缺银子
心里有了谱,来到山谷工地,见到文启东后,一看对待自己的态度,终于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自从道长走后,我家老爷很是挂念,就是府内上下也都想念道长
在下更是对道长念想的紧……”
文启东听了张三管事的话,括约肌一阵发紧,这么肉麻!,好了,赶快来点实质的吧
张三管事一边说话,一边暗地观察文启东的神情,一看道士对自己的恭维话不置可否,知道不能说虚的了
“道长有所不知,上个月我家老爷病了后,遍请名医不得治
老爷是越发想念道长了,一直说道长在时,没能好好款待道长,很是愧意
而且道长走时,赠礼太薄,怠慢了道长,让小可见到道长后,一定要代老爷表达对道长的歉意……”
说到这,张三管事从袖兜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到两人之间的座子上
“这五千两银子,时我家老爷吩咐小的,一定要道长收下,算是给道长的歉意”
看着桌上的银票,文启东纹丝不动,这算啥,五千两银子就想买一命,家财万贯的张三爷,命也忒不值钱了吧
“无量天尊,张老爷客气了,贫道乃方外之人,岂会计较俗礼,还请管事给你家老爷带话,贫道道观立起后,会为他神前燃香的……”
就是吃侍候人饭的张三管事,哪还不明白道士是看不上这一点银子,忙又掏出厚厚的一沓银票出来
“哎呀,这,有劳道长了,小可代我家老爷多谢道长
我家老爷得知道长建观,特让小的给道长带来一万两银子,为道长建观助点微薄之力
道长的仙观建好后,我家老爷的身体状况,可能不能亲自前来上香,这一次,也让小的把一万两祈福香钱一同带给道长
这是两万两银票,让道长多费心了……”
自己从张家悄悄‘拿’走了两万多两银子,张家又送来同样数目的银子,这是‘打脸’还是‘求饶’和解
不论是哪种目的,银子实实在在的放在哪,还是自己急需的
再说,虽然张家谋算了自己,不是没能得逞嘛,老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万事不可做绝,要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嘛
桌子上的两万五千两银子,文启东和张三管事两人客气了一番,最后,还是由推让不过的文启东收下了
收了钱,就得办事,收钱不办事的,那叫耍流氓,是没‘好下场’的
文启东是个‘诚信人’,收了钱,给了张三管事两瓶药,一张‘符’
两瓶药是十全大补丸,质量保证,吃了后,绝对能让张三爷恢复‘雄风’
一张‘符’是‘信息指令’媒介,看似纸质的符画,上面有控制微纳米的指令信息,只要在张三爷近身一米内燃烧此‘符’,火焰的温度能量就能激活指令信息,关闭张三爷体内的纳米‘病毒’,没有了‘病毒’对身体的破坏,病自然就好了
向三管事保证自己的药和‘符’,要是治不好张三爷的病,自己就亲自前往蒲州后,张三管事只能先回去送药,告辞而去
送走了张管事一行人,神清气爽的文启东,招来了各项目组负责人
腰包里又有了钱,下一步的各项工程就可以开始了
山谷里的基础工程基本已经结束,下一步就是根据情况,安排山谷内的各项工程先后施工顺序
最先要开工的是山谷的两头,靠近北面大山的山谷狭窄处,要先把水坝立起来
时间马上要进入五月份了,北方的雨季即将到来,不先把拦水坝建好,没有大量水源的山谷,不光农耕无法开展,就是人畜用水都无法解决
单单靠北山上下来的泉水,那点水量,只够百十人每天的饮用,从山谷开工到现在,几百人都住在山谷外的简易窝棚里,炼钢作坊和水泥作坊,也都安排在旁边的一个山沟里
很奇怪吧,旁边的山沟里有水,为啥不买有水的山沟,而要买没水的山谷
严格来说,文启东买的山谷,不完全是山谷地形,而是山谷和山坳混合在一起的地形
山谷和山沟,没啥区别,表示的都是两山之间沟壑之地
而山谷、山沟和山坳,是有地形上的差别的
山谷和山沟地势较低,一般是河流或山水冲击出来的,大部分山谷和山沟都有河流或小溪
山坳却是大山之间的低矮丘陵或平地,地势较高,因为地势比周边的大山低,又比山沟高,所以河流或山溪都从其旁边流过
山谷、山沟和山坳,也是有大小之分的,大的山谷和山沟,沟底是大江大河,江河岸边能形成县级的人类居住地
但一些小的山沟,想找一片低缓的坡地都没有,沟壑两边都是陡立的山体,就是有山溪从沟底流过,也不适合大量的人口居住
文启东购买的山谷旁,隔一个山头,就有这样的一条山沟,沟里有一条山溪,虽然水量也不大,可供应几千人用水还是没问题的
有水就有人,别看山沟的地形不适合居住,开垦不出来大块的田地,山沟里还是生活着几户化外山民
啥叫化外山民,就是不堪忍受山外的官吏收刮,只好舍弃山外的在编黄册平民身份,躲进大山里,做没有身份的黑户
虽然做黑户不用再缴纳繁重的税赋,不用再担负常常一去不回的徭役,但自己以及子孙后代,却没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彻底的断绝了一个家庭的崛起之路
这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古代,不是没有了活路,一般人不会躲进山里做化外之民
没看那些到处流浪的流民,宁愿饿死,也不做化外之民,就是还心存念想,不论在哪里做佃户,自己的子孙万一有机会读书,就能改换门楣了
当然,大部分流民不愿进山做山民,也有不熟悉大山,在山里难以生存的原因
要知道,在大山里生存,可是需要一定山地生存知识的,山林里有丰富的食物来源,也同样有众多的危险,死亡的概率,要比平原大多了
因为炼钢和制造水泥,包括烧砖瓦,都需要用到水,所以这些作坊都建在山谷旁边的山沟里
山沟里没有平地,文启东就挖出一些小平台,好在炼钢炉和制造水泥的设备都是微小型的,不占多大的地,
虽然原料的运送麻烦一点,但这些超时代的东西,文启东也不可能建造在山外
现在自己的山谷内没有大的水源,等山谷内的水坝建好了,这个山沟内的设备就可以拆除,移到自己的山谷内了
都说水是生命之源,这是一点都不错,没有水,啥都干不成
于是,山谷内的水坝,就成了第一个重点项目,连住房都排在建造计划的后面
反正天已经慢慢热起来了,只要能吃饱饭,领到工钱,干活的流民住在窝棚里也能过,至少比他们没吃没喝在外流浪强多了
对于山谷内的水坝,文启东没有设计发电装置,不是不想,而是实在没有那个水量
北部高山上的山水,都从山谷两边山体的外侧流走了,留给山谷的只剩下了一点泉水,而且山谷内的地势落差也不大,没有建水电的条件
建一道十来米高,一百多米长的三合土大坝是个多大的工程,文启东没有计算
为了建这道水坝,文启东‘发明了’好几种工具,从绞盘上坡车到钢轴独轮车,再到结实耐用的锹镐等用具,三百多人,用了十多天才完成
工程能顺利完工,还得益于在清理谷内的大小碎石时,一开始文启东就要求把这些大小碎石运到谷口北部的狭窄处,基本上这些大小碎石,就已经堆起了高七八米长近百米的石堆了
水坝是由大小石块混合三合土堆起来的,向水的一面,还有一层五十公分的水泥面,再大的山水也冲不垮,超过水坝的承水量时,多余的水就从坝顶漫过去了
质量上文启东是不能马虎,必须保证千年工程,自己最低要活五百岁以上的,不能因为水坝质量不过关,发山水把自己淹了
水坝建好了,等于是山谷内的道路也建好了,建水坝得需要从山谷外运送水泥、沙子、石灰等建筑材料,没有好的路是运不进来的
接下来是建造山谷内的房子,由于山谷承载力有限,所以也不用建过多房子
除了文启东的道观,依附道观的人数前期有个百十人就够了,再多,山谷就养不活了
要知道,这百十名男女,以后还是会有后代的,和文启东这个神医道士住在一起,人口的死亡率会很低,要不了几十年,新出生的人口,就会多的山谷容不下
到时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山谷只是文启东念想原时空的一处‘港湾’,是无法拴住他全部身心的
以后修炼有成了,漫步一下美洲大陆,去调戏一下欧洲的金丝猫,到南极和企鹅做做邻居……,地球那么大,对于‘超凡者’来说,何处不是家……
第六十二章 道观落成
想超脱于世俗规则之上,那就得前期先苟的住,能不被‘繁华’迷了眼,能安静的专心修炼
1200ksw.net
文启东修炼的东西,不需要哪种先练心啊,去感悟大道啊……等,只需要不停的强化、进化自身就可以了
当然,个体实力强了,心性的控制也很重要,实力强了,总不能滥杀无辜、唯我独尊,不讲世间规则了吧
修行这个名词,不单单是指特殊人群的一种行为,还是世间万物从生命诞生到归寂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机缘巧合‘修行’成功了,生命体也就会超脱‘本体’桎梏
一棵草超脱了自己的本体桎梏,它就摆脱了一岁一枯荣,一只乌龟超脱了本体的桎梏,它就能活上千年,一个人超脱了本体的桎梏,他就成了陈抟、张三丰……一样的传说
但这些个体没有超脱前,草,它得有一处安全的生长之地,乌龟,需要千年不干的泥塘,陈抟有华山,张三丰有武当山……
明白了吧,房地产为什么能成为政府掌控国民经济的杠杆,因为是个人,都需要住房,都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港湾’
这无关于那些各种限制条件,拥有一个存放自己的窝,从人祖有巢氏开始,就是人类这个生命体的硬性需求
对自己的道观,文启东也是有一定要求的,首先舒适是硬性要求,其次是房屋的外观和布局,既要方便生活,还要看了让人舒心
一般这样的要求,需要好几名各专业人士,根据地形地貌精心设计
这样的专业人士,京城或南方那些建园林的大匠可能符合要求,在这小小的修武县城、怀庆府城是没有的
文启东没那个功夫千里迢迢的去找,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他把山谷的地形和周围的山势全景图片输入智脑,再把设计好的道观建筑立体虚拟模型,放到全景立体图中,让智脑根据风水五行等资料,来设计调整和确定
三易其稿后,文启东觉得完美了,就把成型的山谷立体全图打印了出来,专门建了一个临时的小屋放着,让工匠们按图作业
立体的全景实体模型画面,古代的工匠哪见过这个呀,就是那些京城和南方的大匠,最多搞个泥模木模就显得技艺高超了
文启东这可是全景立体多彩的,连门窗瓦片都清晰可辨,房屋结构还可拆开查看,
把这现代的开发商套路一拿出来,惊得土著工匠直想立即开工,把这美景复制出来
工匠们的这个迫切感,干活热情,有多少占比是奔着绩效考核追加工酬去的,文启东就不去计较了
为了保证道观的建筑质量,文启东没有先建道观,而是让工匠们先拿村民的房子练练手
虽是第一次建造混凝土框架建筑,这些土著工匠们领会起来却很快,三户房子盖下来,对模板的架设、钢筋捆扎,混凝土的使用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村民的房子,都建在山谷中的坡地上,尽量不占用可以耕作的土地
要是按传统砖木建筑,在二三十度的坡地上建房,会有一些困难,工具不凑手时,光是一个地基,就是一项小工程
现在,山谷内,所有的工具都是纯钢制作,坚硬的岩石,在高碳钢钎下,也变得容易清理起来
根据山谷的地形,村民的房子分为三处,多的一处盖了六十多个院子,少的一处只有三十多,总共一百五十二套院子
每套院子都三间或四间正屋,两间小屋,这是根据建房的地形来建的,空地大的就多建一间房,地方小的就少建一间房,就这条件,已经比拟山外的小地主了
山谷内的五个小山坡,三个盖了民居,一个盖了仓库和几间公用房,紧挨着仓库的山头,是文启东预留的道观所在
道观的几处正屋,都是背靠大山门对山谷的格局,虽不是标准的坐北朝南,但也根据周边的山势,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顺风顺水
对于自己的居所,文启东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几间起居室内,不光有卫生间马桶,通水通电,还加装了暖气和空调,一间专门的洗浴房间内,还建了一个鸳鸯浴池
这些设备,为了能经久耐用,文启东可是咬着牙用制造机生产出来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采用‘黑科技’技术制作,质量都能保障千年不坏
就拿最简单的水管来说,那是能用于星空战舰上的东西,以地球的科技,五百年内,别想造出类似的产品
道观的用水是单独的,水的来源是北面大山里的山泉,用埋入地下的管道从山体内接出来后,流进道观旁的一个水塔
水塔外观是三层十几米高的八角飞檐塔,塔内是水箱净水器,塔的外部上层,是太阳能收集器
这可不是落后的光伏发电装置,而是高等文明用来收集恒星能量的技术,就这十几平方,伪装成塔顶琉璃瓦的太阳能收集器,每天产生个千瓦时的电量跟玩似的
这么多电量,文启东除了道观后院,自己的起居室内使用外,其它的电能都储存了起来,送进小球内,让超级制造机慢慢转化成更高级的能量源
虽说这点电能,对小球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蚊子腿再小,它终归是块肉,集腋成裘、积少成多嘛
山谷内的所有建筑,虽然主体都是框架混凝土结构,但外观都是仿古式的
外人进了山谷,光从外观看,和山外的房子没啥区别,最多感叹山谷的人富裕,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碧瓦房
就是外边的人进了村民家中,屋内的情形也基本和山外一样,只要不拿着镐刨墙,看不出来什么
文启东只是给村民盖了房,修了厨房,每家给了三两个可用一百年都不坏的铁锅,其它就不管了
给村民修厨房,主要是让村民使用节能灶台,这一时期的民家灶台,和原始的垒几块石头当灶台强不到哪去
原始的灶台,热能的利用是很低的,很消耗柴火,而且最大的弊端是柴火燃烧不充分,会产生大量的黑烟
山谷就这么大的地,文启东可不想一到炊烟升起时,满山谷都飘着烟灰
不光民居内没有超出时代的东西,就是道观内,除了文启东住的小院几间房,道观其它房间,也见不到特异之物
就是文启东的房间,所有的超出时代的东西,都做了伪装,外人见了只觉得豪奢,仙家气派
像是电灯,伪装成镶嵌在器物上的夜明珠,水龙头,看上去是从屋外用竹节接进来的活水,这个不要说明朝,原始人都会用了
暖气和空调,都成了屋内的墙上装饰,还都是道家吉祥寓意的木制工艺装饰
卫生间的马桶和浴池,这些东西,造型稍微改变一下后,也没超出这一时期人们的多少认知,最多疑惑感叹一下,茅房建在屋内这一不符合风水的做法
之所以这样做,其实就是道家讲究的自然之道,自然之道不是让你随心所欲,更多的是让人溶于自然
啥叫自然,对人来说,自然就是,你在人群中,又在人群外,人群中的人认为你在人群中,但你的人却超脱在人群外……
“邪神”,正常的人是不会去拜的,标新立异的‘邪人’,是没有真正的朋友的
对于山谷的建设,看似文启东搞了好多东西出来,仔细一考究,在儒家的眼中,只能说一句是‘奇巧淫技’
从炼钢到造水泥,外在的制造工序,没有超出这个时代的认知,所有的工序都是人力来完成,只是机器省力精巧了一些
三国时都有木牛流马了,传说木匠鲁班造的木鸢能飞九天了,还有宋朝的万户飞天
不要把古人看的太没见识,古人的有些理念,也是很先进的
要说文启东搞出来的东西,没有让干活的工匠惊叹的东西也不符实
堪比百炼钢的钢材,比糯米汁泥浆还好用的水泥,能烧出犹如瓷器的瓦片配方、青砖配方……
这些都是能震惊工匠们的好东西,不过,这些工匠,只是把这些看成是道士的‘秘方’,传男不传女的哪种秘方
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文启东展现的‘掌心雷’,给予这些古人的震惊大
不要说古人笃信神仙、鬼怪的传说,有些道人也能表演喷火、油锅拿钱……,以及火烧符显血字等
这些东西,要么只是一种信仰,要么只看做是一种神奇的戏法,并不能真正给人哪种不可明言的震撼
而且那些道士,你好我好时尊称一声仙长、真人,犯了事,触怒了权贵,也是三两个衙役一副锁链就能拿下,历朝历代,也没见那个仙长、真人,现实版显露‘真法’能抗的过朝廷律法
文启东的‘掌心雷’,可是完全刷新了土著们的认知,终于知道了啥叫‘神通’
这样的传说成现实的‘震撼’,对古人的冲击是很大的
就像叶公好龙的叶公,很喜欢龙,不过,它喜欢的是画中的龙,雕刻在墙上的龙,当真正的龙来拜访他时,他却被吓得屁滚尿流
文启东的山谷建设,前后好几个月,花出去了三四万两银子,这个动静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已经是大事件大新闻了
不论是官府还怀庆府的郡王府,以及周边的山匪,看着眼前的‘肥肉’却不上来咬上一口,为啥
就是被文启东的‘掌心雷’镇住了,会掌心雷的道士,谁知道还会不会其它‘法术’,没有天大的利益,还是不要去招惹
时间长了,文启东的老底,渐渐被周边的官绅势力探知,从北方过来,一路令人胆颤的‘战绩’,更是没人来找麻烦了
至于出动大军,没有朝廷的旨意,从哪出,出动一千人的兵丁,没有几万两银子,能出的动,这不典型的拿着海参钓麻虾吗!
再说,一个道士,既没有谋反,也没有杀官,也没有出动大军的借口啊
至于杀的那些护院家丁,山匪流民,这个借口对付一般的普通人可以
对付普通人,出动几名衙役就搞定了
可要去对付会掌心雷的道士,去找几十名精锐家丁手持火枪都拿不下的道士麻烦,恐怕派出去的衙役,还不等走到山谷,就都倒地装死了
再说了,也没损害自家的利益,没事去找人家麻烦干嘛,有一个神医道士做邻居,那是多了一份保障啊
于是,当文启东的山谷竣工,道观落成那天,周围的一些官绅富人,有的是亲自来,有的是派子弟管家来,祝贺文道长的宝观开光大典
第六十三章 ‘养人\’真不容易
时间已经到了天启七年的六月,天气按说应该很热了,可大中午站在屋外,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很强的灼热感
站在新落成的道观里,文启东抬头看了看天,碧空如洗,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文启东现在只盼着能下一两场大雨,不下雨,大坝里就蓄不上水,坝里没水,就相当与山谷里没水
山谷内的房子都建好了,人却住不进去,就是因为没有水
流民们住在山谷外的窝棚里,虽条件差些,用水要到旁边的山沟去取,可总归有水可用,还能过的下去
要是搬到山谷来住,山谷里没有水,就是想住也待不下去
原先的那点泉水,被文启东分流后,剩下的水量,也就只能够百十人的饮用,想干其它的就不用想了
道观知客何成文何道士,一身道士装扮,微微躬着身,站在文启东的旁边
“观主,流民哪里陆续走了一部分,可还是有三百多人呆在谷口没走,小道已都通知了,最后施粥三天,三天后就不管了”
文启东看了看眼前一身道装的‘何道士’,这是一个有点小聪明,做事还算有点眼色的人
虽不知道他一个童生,为何沦落成了流民,但他不说,文启东也不会问,世人谁还没点故事,只要他心在道观,做事认真就可以了
几个月下来,经受住了考验的何成文,在两天前,被文启东正式任命为《凤山观》的知客
成了正式的道观知客后,第二天,何知客就跑到县城,当天从县城回来后,外形就成了一身道装的何道士
对于道观和以后道观的人,文启东没啥严格的要求,道观不需要香火,也不需要争名争利,只需要把自己服务好就可以了
slkslk.com
对于何知客主动的外形变化,文启东没表扬也没奖励,只是交代了,要管好道观,以后山谷的村民也让其代管
有了权,何知客正式上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解散谷口的五百多流民
通过几个月下来,表现合格,能够留下的流民已经选定了,人数不到一百,这九十多人中,还有十多对夫妻,二十多小孩
除了这些能留下来的人,其他流民都不能留,没办法,如果这五百多人都留下来,不要说以后了,现在就会把山谷吃穷
后世山村能养几百人,是因为村里一半人在附近的矿上干活,还有一小半在外经商做工,留在村里种地的,也就几十个人
听到还有三百多人没走,文启东问道:
“那些没走的是什么情况?……”
“回观主,大部分人是回不去,回去了,他们手上挣得工钱,还不够交拖欠的税费,而且好多人家里田地都没了
剩下的一小部分,是想进山谷,故而也守在谷外不愿离去”
文启东又想了想,问道:
“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不算道观里的,仓库里还有三百石粮食,谷口的营地里,还有一百六十七石粮食”
“把仓库里的粮食运到谷口,让那些流民来运,然后把所有的粮食都分给他们
告诉他们,山谷里不光是没水,还没钱了,分了粮食后,让他们速速离开,要不然,等粮食吃完,这么多人聚在谷口,没吃的,只能等死……”
“是,观主,我这就去安排……”
流民的问题好解决,山谷内水源的问题就有点难了
其实,要是能连下三两场大雨,山谷内的水坝就能蓄上一定的水量,北山上的山水,在雨季水量丰沛时,会有一部分排入山谷
可今年开春以来,整个北方都没下几场雨,就是那寥寥的两场春雨,也只是小雨,还只下了三两天就停了
三月底的时候,还有北方的寒风南下,气温偏低,天气又干旱,上半年的粮食收成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文启东明知道山谷外的流民,就是回到家,粮食吃完钱用完后,大部分还是会沦为流民,可也没办法
这几个月,为了养活这几百人,光是银子,每人就平均花掉了五十多两,这样的开支,文启东长期根本负担不起
虽然花掉的银子,不只是吃饭的花费,工钱占了大头,但是养人,本身就不单是粮食这一项开支,光管吃,也养不住人
文启东现在主要是,只有支出,没有收入,靠悄悄的‘拿’人钱财,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不光文启东不好过,今年单从上半年看,又可能是一个饥荒年,这干旱的天气,种地的农民也不好过
同样,在这明末三年旱一年涝的气候下,山谷内的农户,要是望天收的话,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指望这些农户对道观供养,恐怕要落空了,说不定,道观反而要贴补农户
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山谷的水源问题要得到解决
指望老天有点不靠谱,自己又不会呼风唤雨,……人工降雨,老天连一片云彩都不给你,怎么降!,干打炮也不行啊
文启东决定一会给何知客说说,留在山谷内的人数,有必要再精减一些
想解决山谷内的水源问题,老天不下雨的情况下,只有开引水渠,把旁边的溪水引到山谷里来
这时问题来了,旁边的山沟地势低,山谷里的地势高,更不要说,两者之间还隔着一座山
为了解决山谷用水问题,文启东花了两天时间,把山谷的北部细细探查了一遍
最后,找到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发扬红旗渠精神,在北部大山上开两条引水渠
当然,北面的山上没有大河的水可引,能利用的水源,是两处水量较大的泉水
两处泉水都位于大山的半山腰处,地势高于山谷,距离山谷也不远
这个不远是指直线距离,要是在岩壁上开水渠,弯弯绕绕,最近的那处泉眼,要把水引进山谷,也需要开凿两公里距离的岩壁
这可是个大工程,还是会死人的危险工程,文启东很是犹豫有没有必要干
这一处泉水,水的流量并不大,一天也就几百个立方的流量,冬季恐怕流量会更少,想了想,在岩壁上开水渠,有点得不偿失
最后,文启东决定架一条管道,架两千米的管道,要比开两千米的水渠工程量要少一些
于是,文启东测绘了泉眼到山谷的地形,定好了各处管道的形状和支架部位,就回到了山谷
找来还没有撤走的工匠,趁着旁边山沟里的炼钢炉还没拆,准备铸造水管
为了便于安装和防锈,文启东没有铸造沉重的钢管,而是改变了配方,铸造一种全新的合金管
这种近似于铝合金的金属,具有质量轻耐腐蚀的特点,缺点是硬度要差一点
硬度差没关系,本就是应急的,再说,架在悬崖峭壁之间,不去人为破坏它,用个三二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这个时间段里,山谷水坝早就蓄满水了,到时就是水管坏了,也影响不了山谷的生活
听到文启东要搞引水工程,何知客刚遣散完流民,就赶紧召集留下的男劳力来听从调遣
流民遣散的工作,何知客完成的不完美,除了留在山谷内的人,还有近百名流民不愿走
请示了文启东后,给这些流民配上锅碗瓢勺,配上农具,让他们在一处荒地开荒
这片荒地,位于平原和山地相交处,是向一位举人家买的,几百亩的荒地,就要了一千多两银子,比文启东十几平方公里的山谷还贵
等到引水工程完成时,已经到了七月中旬,三伏天的天气,却没有湿热的感觉,干燥的风,吹得田地裂开了一道道口子,连本该茂盛的野草,都枯黄的低着头
山谷内最终住进来一百三十七人,这些人中,文启东在洛阳招的人和愿意留在山谷的工匠占了一半,剩下的几十人是从流民中挑得
一百多人,小孩和女人占了一小半,单身的男劳力只有十几个人
为了山谷的稳定,这些单身的男人,在不久之后,也会脱单,山谷内会再增加十几个人
两处泉水同时向山谷内供水,目前来看,山谷内的基本用水算是解决了
但要指望山谷内的田地解决粮食问题,今年是没指望了,山谷内开出来的都是生地,还错过了今年的种植季节,秋收是没指望了
留在山谷内的农户,要做的是把开出来的田地加肥整理好,除补种一些杂粮蔬菜外,其它的田地要为冬小麦的耕种做好准备
种地的事,文启东近乎于‘不懂’,把这些事交给了张老汉就不管了
张老汉并不老,年纪还不到四十,只是相貌显老,他是继何知客之后,文启东又提拔的一个山谷管事,只负责村民那块,地位要比何知客低一些
何知客最近的主要工作,就是大采购,粮油盐、酱醋茶,及日常用品……
文启东给他的任务,就是要把山谷内的大小仓库装满,把还剩下的六千多两银子,全部花完
以后就不说了,就看今年的形式,不储备粮食,山谷内的一百多人就没饭吃
六千多两银子,也储备不了多少粮食,县城里的粮食,几乎一天一个价,而且各粮商还限购,要不溢价购买,还买不到大批的粮食
何知客跑来请示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溢价也得买,以后的粮价只会越来越高
随后的二十年,小冰期气候会达到顶峰,十年九旱,不旱的一年是涝,反正没个好
要不然,也不会让东北的女真人捡个便宜,仅靠十几万战兵就能入主中原
这一案例,后来被东瀛人研究,研究的结论是可以模仿,结果,投入了一百多万士兵也没能得逞
可见,明王朝的垮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极端的气候造成的
地里的庄稼长不出来,三年之中有两年都颗粒无收,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没有苛捐杂税,活不下去的农民,也会变为流民造反
想解决这个问题,只有学习现代的办法,完善农田灌溉设施
其实现代的中原地区,特别是在08—18年间,华北华中也是十年九旱,要是搁到古代,同样是颗粒无收的大饥荒
现实呐,是年年大丰收,粮食增产一年比一年高…...,这可不是吹出来的,这是生产力先进带来的结果
‘先知’的文启东,当然知道存粮食比存银子靠谱,趁着粮食价位还不高,就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粮仓装满
钢筋混凝土的仓库,不怕风吹雨打,密闭性又好,高标号水泥铺成的地面即防潮又防鼠,正合适存放粮食
把仓库装满粮食的愿望,却被何知客的禀报打破了
第六十四章 愁‘钱\’啊
文启东在道观旁建了一个一米多高平台,用水泥浇筑的平台不大,只有五十多个平方
平台和文启东居住的小院紧挨着,都位于山坡的顶部,只不过平台另一侧是山坡的陡崖
山谷内寥寥的几颗大树,其中的一颗就长在坡顶,一人合抱粗的银杏树,一半的枝叶挡在平台上空,另一半的枝叶遮住了半个小院
这颗树能生长到文启东把山谷买下来,最大的原因是树干长得不直,树干不能用作梁柱,从而躲过了被砍伐
由大树躯干上那三四处节杻可以看出,这颗树经历了三次拦腰砍断的命运,三次被砍后,又重新在断处长出枝干,由此可见生命之顽强
树干底部的二个节杻已经腐烂了,文启东怕再烂下去树心会腐朽,就把腐烂的部位处理了一下,用杀虫药剂把腐烂处的虫子都杀死,再喷上石灰膏
山坡的平台断崖面正对着谷内的田地和村庄,在屋里呆的闷了,文启东就会来到平台上,坐在专门让木匠做的半躺椅上,悠哉的喝着茶,看看自己的山谷
山谷内其它存余的大树,也都如同道观这棵树一般,造型都是虬枝盘曲,虽不是伐木人眼中梁柱之材,但却给山谷留下了沧桑的风景
bqgxsydw.com
这一天,文启东正独自坐在躺椅上,喝茶看风景,何知客走上了平台
来到文启东的旁边,在两步外站定,躬身道:
“观主,粮食采买已经完成了,都存放到了仓库里,六千两银子也都花完了,这是账簿……”
何知客上前一步,把账簿递给文启东
“总共购买了多少粮食啊?……”
文启东接过账簿,一边打开来看,一边询问何知客
“回观主,各种粮食总共一千三百二十石,各种油类一千六百八十斤,青盐……”
“粮食怎么这么少?……”
“回观主,前五百石粮食是一两八钱银子一石,第二批五百石是二两六钱银子一石,后面的三百多石已经是四两银子一石了
今天的价格,县城各粮店,都已挂牌四两二钱一石了……”
听到这么离谱的粮食价格,文启东不由的感叹
“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是啊,观主一言中的,听说县城里有些人家已经断粮了”
何知客应和着,随后又说道:
“马上就是秋收了,到时粮价应该会落下来,每年都是如此……”
“哼……,青黄不接时粮食涨价,粮食收获的时候降价……,真是《多收了三五斗》啊……”
“多收了三五斗?,观主说的是……”
“哦,这……,这是一位真正的文人说的话,主要说农户在丰年的年节,地里多打了一些粮食,到卖粮时,收粮的奸商却把价格压低……”
“观主博学,小生受教了……
可不就是这样,那些衙役奸商,就是这样逼得农户身无衣、腹无食的……”
两人感叹了一会世事的多艰,话题又回到粮食储备上
“这一点粮食,怕是坚持不到来年啊!”
“这……,观主说的是,除了粮食,其它的油、盐等,足够用一年有余
现在的粮价,就是观里有钱了,也不是采买的时节,不如等到秋收时再看……”
唉!,钱呐!,文启东内心很是感慨……
原时空是个普通人时,天天为钱奔命,这换了一个时空,自己都是‘神人’了,还是为钱发愁,钱这个孔方兄,诸天万界都离不了啊!
怪不得在洪荒世界中,再厉害的法宝,只要遇到‘落宝金钱’,不管你是先天法宝还是后天法宝,通通黯然失色,立马就萎了
看样子,得有一个能来钱的路子
干啥能细水长流的来钱呢?
攀科技,搞些肥皂、香水、玻璃……之类的?
不妥,不妥,这些东西,从原料采购到加工再到销售,环节太多,太麻烦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用的东西,想获得源源不断的利润,就不能价位太高,还要产量大
加大产量,生产场地也得大,工人也少不了,这样的生意,道观不适合做
不攀科技树,传统的生意都被官绅把控,自己这新立的道观,也一时做不起来
就是能做起来,像是其它寺庙道观做的那些‘高利贷’,盘剥小民得来的钱财,文启东也不屑为之
至于装神弄鬼,坑蒙拐骗,强求‘香火’之类的,肯定也不会干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养道观的钱财何来?
还卖储物空间中的‘宝镜’?
这种东西,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也不能作为道观‘长流水’的买卖
想来想去,文启东还是觉得卖药最合适
古往今来,药都是暴利行业,没有之一
古有献一粒‘仙丹’被皇帝封官赏爵,后世也有一盒药、一个手术器材,掠取百倍千倍的利润……
可见,卖药的,才是真正的‘大鳄’,潜伏在‘水底’的大鳄
文启东决定把药品作为道观的长久买卖,而且道观卖药,说起来好听,又贴合自己的‘专长’
当然,想要卖药,就得打响道观有‘神药’的名气
要不然,山外各州县都有郎中药铺,别人凭什么跑那么远,还得翻山越岭的,来你这道观买药
另外,药品也分为两类,一类是普世药,利润低,面对的是所有人
另一类是‘专供药’,这类药,价格昂贵,是专门为‘有钱人’准备的,这类药也是利润最高的药
做药当然要做利润高的,轻松赚钱才是做生意的最高境界。
“现在有多少官绅富户,表示要来道观,参加道观落成典礼了?”
文启东琢磨出了道观以后挣钱的门路后,转头问何知客,道观落成开光典礼的事
“回观主,现在明确表示要来的,已有十三家,其他的,还在观望,到时,可能会多来几家”
“周边的同道怎么说,有什么动静?”
“回观主,周边的道观都下了请柬,到时来不来……”
“那些同道就不要管了,请柬下了就好,爱来不来,主要精力要放在周边的那些富户身上,派人挨家下请柬,以后咱们的道观,还是需要那些富户供香的
不是要他们施舍‘香火’,咱们道观不稀罕‘香火’,以后咱们道观需要那些富户成为咱们道观的客户
这个事你亲自要跑一跑……”
“是,观主”
既然决定了要以‘药’养观,那就得拿出过硬的‘好药’出来,只要有了让人吃了还想吃的好药,不怕那些有钱人不掏腰包
啥药是让人吃了还想吃的?
当然是‘补药’了
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对于那些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之类的东西,都知道其珍贵而津津乐道,为啥,不就是都认为这类的东西能生死人肉白骨吗!
不说古代,就是现代,放了几十年,也不知过没过期的片仔癀,只因为都说这药做的‘货真价实’,原价几块的药,就被追捧的价值暴涨上百倍
为啥,不单单是追捧其‘真’,内因还是人们对‘神药’的迷信,对自己身体永葆青春的渴望
如果,有了一种‘丹药’,男人吃了精神焕发、雄风无敌,女人吃了肌体康健、美容养颜
结果会怎样,这种‘丹药’的‘钱途’会如何,是不是让人吃了还想吃……
都说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话,在别的郎中那里是,在文启东这,就不是。
以后道观里卖出去的药,包装上都要印上:《凤山观》出品必属‘神品’字样。
刚清闲了没几天的文启东,为了道观的‘钱途’,又忙活了起来
文启东把道观的一处小院,单独划出来作为制药房,又在山谷农户家中挑选了两名十岁的孩童,连同自己救得的两个小儿一起,作为自己的药童,帮着打杂的同时,也是培养他们成为以后道观的医药道士
能成为‘真人’手下的药童,作为孤儿的李石头和马根柱到没什么
另两个孩子的父母,得知自己的孩子能跟随‘仙长’学艺,那是欣喜万分啊!,在人前时,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作为能进入山谷,摆脱了处于生死边缘的流民身份,对自家的救命恩人也是‘雇主’文道长,是心存感恩的
山谷建好后,自家住上了做梦都不敢想的大房子,不再忍饥挨饿风雨凄苦
这一切都是谁给的,是这个山谷的主人‘文仙长’,如此大恩,那是要感谢的,最好每天都能面见仙长给他磕头,祝愿道长仙福永享
这样的愿望,却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实现的,山谷是有规矩的
虽然同在一个山谷,住的地方离道观也就几百米远,但是,却不能随意到道观去
山谷规定,除了道观内的人员,其他人等,只能在‘神祭日’和特定的节日,才能到道观里拜神祈福
除了这些日子,如果家里有事,需要拜神祈愿,要向道观申请,道观应许后,才能进入道观
除此之外,严禁随意进出道观,违犯者,全家逐出山谷。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规定,一是道观不需要天天香火缭绕,二是保持道观的宁静,不能把道观搞得像个集市一样。
不让村民随意进出道观,也有不想让村民产生‘近之则不逊’的念头
说实话,对于山谷内的村民,文启东给的已经太多了,已经有了‘斗米仇’的可能,如果再不保持‘距离’,山谷内真的会没有了‘规矩’。
保持道观‘威严’的同时,也不能让村民对道观产生隔阂和怨言,文启东在村民之中招两个孩童,给村民们‘希望’的同时,两个孩童以后也是村民们的代表
四大道童配齐,制药大业就开始了
第六十五章 开观典礼
为了准备足够的‘丹药’,文启东不但动用了自己存储的药材,还拿出五百两的备用银子去采购药材
一些在蒲州张家时没有动用的精密仪器,也不藏着掖着拿出来用了
于是,专门用来制药的小院,半个月的时间里,都飘满了药香
为了让自己炼制的丹药显得高大上,文启东指导工匠,烧制出了五彩琉璃瓶,一巴掌大小的葫芦形琉璃瓶,在阳光下看时,色彩烟动流转、光彩夺目
不说瓶里的药了,单单装药的瓶子,都可称得上是‘宝贝’,拿到市面上,也能值个几两银子
当然,想要生意长久,还得靠产品的质量,你的包装再好,里面的药吃了没效果,也只能糊弄别人一次两次,最终生意会黄。
文启东当然不会生产伪劣产品,拥有物质分析的能力,对药材药性已经研究透彻的情况下,文启东制作的《凤山观养生丸》,无毒无副作用,服用后,能提高身体肌能,培元养气,绝对功效显著
养生丸分为男女两种,主药材都是一样的,只是在作用上,稍稍改变了一点
女人服用的,在养生的同时,对肌肤改善也有一定的效果
男人服用的,侧重于培元养气,更注重生理肌能的提升
养生丸虽分男女,但要是误服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副作用不过是女人的欲望强了一些,男人的肌肤变细腻了一些
卖这种‘养生丸’,文启东可是受过‘专业’培训的,那是行家里手啊!
对于卖药的宣传、销售、和售后服务,文启东专门挑了两个头脑灵活有眼色的观徒,突击培训了几天,把自己销售‘保健品’的专业知识向两人倾囊相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是八月初了,秋收就要开始了
为了在秋收后筹集到足够的银子,好用来储备粮食,文启东决定在八月初六举办开观典礼
还有几天的时间,为了办好一个成功的开观典礼,道观内外,山谷里的村民,都在文启东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通过送请柬反馈的信息,文启东和何知客两人估算了一下,确定会来的官绅富人之家有十几家,可能会来的还有几家
每家连仆人一起算,平均六人左右,到时来山谷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人
这样看起来,山谷的接待压力不是很大,物资的准备,目前来看是充足的
为了这次开观典礼,文启东还专门聘请了一名‘资深’道家人士
葛明真今年五十六了,这个年纪在这时期,已经算是高寿了,到哪都能称一声老夫,和年龄比起来,葛明真更被人称道的,是他信奉道教的资历
自称是葛洪葛天师后人的葛明真,从小就受家庭影响,信奉道教,成年后,好多名山大观都留下了他‘到此一游’的足迹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在龙虎山天师府待过三年,虽没有成为天师府的在编人员,可也算有了过硬的资历了,称得上是道家的老居士了
过了五十岁后,葛老居士才消停了下来,回归老家怀庆府,不再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到处浪,还美其名耶‘访道’了
由于也是官绅后人家庭出身,作为一名道家的老居士,葛明真在当地还是有一点小名气的
对于道教的礼节,文启东与何成文两人都是一知半解的小白,为了在开观典礼上不出错,三请三邀,并且出场费给到了二百两银子,才把葛老居士请了过来,担任道观开光典礼的‘总导演’
葛明真到了山谷道观后,一看道观的环境和规模,当场就改口了
不是把临时主持的活给推了,不想干了,而是酬银不要了,另提了一个要求,他要长居道观,只要答应他长居道观,他免费义务做道观的外客知事
文启东想了想,道观也确实需要一个‘专业人士’,要不然,好多事情都要抓瞎
现在有了一个免费的‘行业精英’来加盟,人家还不要报酬白干,那还犹豫啥,鼓掌欢迎啊!
人性啊!,从做事态度就能看出来,给别人干和给自己干的积极性就是不一样
本来只是拿钱办事,应付差事的葛老居士,被文启东当着一众道观人的面,宣布他为道观外事管事后,干活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是大大提高
有了专业的葛老居士接手,立即发现,文启东以前的安排,好多都不合时宜,有些布置还会闹笑话
文启东一看这情况,得了,自己还是退居二线吧!,在明朝搞接待活动,不是自己的专业范围
于是,文启东把道观的开观典礼事物,一股脑都交给了葛知事,让何知客从旁协助,自己隐居后院专心炼丹
道观开观那一天,山谷内红旗招展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景象……是没有滴
从山口到道观,宽敞结实平整的水泥大道两旁,隔个几十米插上了一杆旗幡,明黄色的长条旗幡,上面画满了符篆
上百面的明黄符篆旗,往道路两旁一插,道家庆典的气氛就显现出来了
至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道家观宇乃神灵静修之地,你搞一出民间驱赶年兽的闹劲出来干啥,准备把神灵也驱赶走吗?
要不是请来了葛知事,文启东就打算道观开业那天,从谷口到道观,一溜的鞭炮放下来,那显得多热闹
多亏请来了‘专业人士’,要不就闹笑话了
文启东不光想放鞭炮,也想到了红旗招展,一听道观要遍插红旗,葛知事被吓了一头冷汗,坚决制止
开什么玩笑,红旗那玩意,是皇家庆典才用的东西,你一个小道观就红旗招展,你这道观想干什么
明朝是火德,最尊崇的颜色是红色,没看金銮殿上,皇帝是黑服镶嵌金红衣边,大臣都是红袍吗
其实,中国从商周到秦汉再到明朝,皇帝的正装都是以黑为主色调,辅色调是金红紫
没看书中说嘛:满堂朱紫贵,尽是读书人
这也说明了古代,清朝以前,红色是尊贵色
在明朝,士兵是穿着红色袍服的,平民你要是穿红色的衣服,只要没人计较,也没什么
但你要想遍插红旗,那恐怕就有祸事发生,可以追究你违制
至于黄色,特别是明黄色,清朝以前,都是死人入土下葬时穿的寿衣
也只有到了清朝,说自己是水德的爱新觉罗家族,不知是咋想的,把明黄色当成皇家独享专属色
电视剧上常演这样的情节:清朝的皇帝一高兴,赐爱卿黄马褂一件……
赐人黄色的马褂,这要搁在其它朝代,别人不和你拼命,也会暗地里骂娘,转头就会把黄马褂扔你家院子里
就是现代,死了人,你看从花圈到门对子,第一年都是用黄色
有人说了,现代那些寺庙和道观里的和尚道士,庆典时也是穿的黄色的衣服
和尚咱说不清是咋回事,咱只说道士的黄袍
道士穿黄袍时,一般都是做法事时穿,道士做法事干啥,诵经超度和捉鬼呀!
前面说了,古代死人下葬是穿黄色的,那鬼出现时衣服也是黄色的,道士做法事,是要超度鬼的
穿上黄色的衣服,就等于说:死鬼,来吧,咱们是一伙的,来来来,跟着我走,带你到地府去转转……
这个道士穿黄袍超度鬼和捉鬼,你看香港的鬼片,林正英扮演道士时,做法事穿的衣服都是黄色
要说传统汉文化的传承,不要黑和喷,港台南韩日本这些地区,有一些老的汉文化传承中的东西,这些地方确实保留的要原汁原味一些
这也和传承没有断绝有关系,传承没有断,人家就‘专业’一些
就如葛知事,对道家的业务,绝对是纯正的专业科班级别的,比起文启东这个假道士,在道教业务的熟悉程度上,绝对能甩文启东八条街
专业的事,就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干,要是这次开观典礼搞得好,文启东准备以后道观前院的事,都交给葛老居士来干,自己专做山谷的幕后谷主
开观典礼的当天,天气很好,本是三伏天气,气温也没有超过三十度,偶尔有阵风吹过,居然还能让人感受到一丝凉爽
时间到了中午午时,该来的宾客都来了,负责清点人数的道士汇报,一共来了十八家,总人数是九十六人
比预期的要少一些,但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没有把道观的面子掉到地上
人员的接待安排,都是由葛知事负责,道观内有足够的房间,也有足够大的回廊空地
不说道观大门前近五百平的广场,就是道观内三重大殿前,也都留有近三百平的殿前小广场,大殿旁边附属的几个小院,每个小院中也有五六十平的空地
这还不算道观后面坡顶,专属于文启东的小院禁地,和一些封闭的塔楼建筑
可以说,就单轮建筑规模和房屋数量来说,方园几百里内,文启东的道观绝对能排第一
占地面积排不了第一,是因为地方不够大,建道观的小山坡总共面积才一万多平,也就是二十多亩地,上面已经建满了道观大小建筑
虽然道观的占地面积不大,但建筑布局合理,观内不论是大殿还是偏房,连回廊亭台,都是青砖碧瓦、石柱石台,让一众来宾对道观的豪奢赞叹不已
文启东建道观的时候,虽没有禁止外人参观,但那些官绅富人也没有刻意前来打探
一间建在山沟里的道观,有啥好打听的,要不是文启东动用的人手太多,闹得动静较大,更不会有多少闲着没事去关注
要知道,在古代,庙宇道观是遍布乡野的东西,要不然,为何赶考书生,行镖的车队,错过客栈的行路人,都是借宿荒山野庙,破旧道观
这就说明古代乡野之间那些三间两间规模的寺观太多,这些寺庙道观,绝大部分都是自建的野庙野观
当建这些‘不在编’寺观的和尚道士死了后,没有了传承人来打理,很多就荒废了
废弃的寺观房屋,就成了孤魂野鬼的存生之所,错过客栈的行路人遮风避雨之地
xiaoshuting.la
所以,听到哪哪又再建寺观,只要不是知名大和尚或有道全真主持修建的,没人会去特别关注,只以为又是哪个神婆神汉想要收集‘香火’的行为
对文启东关注,一个是动静大,另一个是传的神乎其神的‘掌心雷’,会法术的道士,虽不知名,却值得关注了
会法术的道士,道观建成了,那就给个面子,去捧捧场,认识认识会法术的道长,混个面熟……
这种行为,是‘成功’人士的日常,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第六十六章 有‘问题\’的道士
来参加文启东道观开观典礼的,基本都是修武县及附近的官绅富人
没有放开山门让附近的民众进来,是没有民众来,这可不是现代,一个地方建个旅游景点,头几天免费开放,信息灵通的民众,呼啦啦把景区堆满
文启东建的是道观,道观开观,来的人你好意思空手来,来了不给神灵上柱香,就不怕道观里的神灵不高兴了
古今都一个样,到了寺庙道观,你多少都得给神灵捐点香火钱,才能心安
但你一个刚开张的道观,供的是哪路神灵?,供奉的神仙灵不灵?
香火旺的寺观,那都是有传承,有传说的,所以信徒众多
就是一些乡间的神婆神汉,想收集香火时,也得先编造一个神鬼显灵的故事,然后假借一棵树啊,一个石头啊,还有亲自上阵,说自己能通灵的
文启东的道观,既没有神灵降世的传说,也没有神异的显现,连一个黄皮大仙都没有,谁会来你这道观花钱
周围的官绅富人家能来,那是抱着别样的目的的,再说,这些人家也不在乎哪个‘香火钱’
这些抱着交往一下有神通道士心理来的人,从进山谷开始,就被震撼到了
山谷内外的道路,都是用没见过的灰白色石头铺成的,这没啥,一些名山大观,几十里的山道都是青石铺就
让这些人奇怪的是,整条道路,没有一块块的石头缝隙,一条道路,好像就是一整块长条石,这就没见过了
还有山谷进口的山门,来人看了经不住内心嘀咕:你这叫山门?,蒙谁呢,你这是城门好不好!
有哪一家的道观山门,是带城墙的,就是有带墙的,也只是一道单墙,墙也就是一丈来高
你这山门,两三丈高,墙也有一丈多宽,县城的城墙也没你修的高和宽好不好
知道的,知你这是道观的山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修的是山寨大门呢!
震惊了道观山门,进了山谷,山坡上那几处民居,又让来人惊叹了一番
豪奢,豪奢的没有人性了,一水的青砖碧瓦房,这得多少银子才能建的起来?,一直也没见往这山谷里运大量的木材啊?
也不怪这些官绅消息闭塞,是他们的关注点,不在山谷里的房屋上面
山谷建好后,除了有几家工匠留在山谷,大部分工匠都各回各家了,按说山谷房子的建筑方式也不是啥秘密了
不过,想知道山谷的秘密,你得去打听,那些官绅富人会向工匠们打听吗?
可能有打探消息的,但大部分打探消息的人,想探知的的消息,一般不会是具体的盖房方式。
那些回家的工匠,作为社会最底层的一类人,平时给官府干活都是免费白干,恨不得躲那些官绅远远的,也不会特意跑到官绅富人家去说。
再说了,就是给那些官绅富人说了,一心读圣贤书的官绅们会在意吗!
当然不会在意,这一时期,骑射打不过后金兵,官员中,赵士桢已经研发出迅雷统了,毕懋康也研发出燧发枪了
有啥用,朝廷不重视,同僚们嘲笑他们‘不务正业’,他们的发明也就不了了之
消息没外泄,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在山谷干活的工匠,几个月干下来,多多少少都是学到了一些技术的
在古代,这些技术,到了工匠们手里,那就是传家的财富,还是只传男不传女,徒弟都只能看看,你让他们泄密自己传家的东西,可能吗!
没能提前知道文启东建造山谷的详情,一群人进了山谷,看到道路、房屋、水渠等,都是砖石所建,当然是满眼的感叹了
等到参观完了,占地虽然不大,却房屋众多,建筑精美的道观后,一众来宾的内心已经没有了敷衍,已经把这家新建的道观,同比周边的那些名观了
能让一众来宾认同道观,葛知事的功劳也很大
葛知事本就是当地的名人,在道教信仰这块,可是有不少官绅富人善信,都是和他相熟的
今天的来宾中,几乎一小半和他认识,不认识的也听说过葛明真的大名
熟人好办事,信任度也高,文启东很是庆幸自己找来了葛知事
一众来宾参观完了道观,又都出了道观,来到道观门前广场,要举行道观揭牌仪式
道观的揭牌仪式是文启东坚持的,葛知事询问明白了具体的操作方式后,觉得没有违和的地方,多一个揭牌仪式环节也很喜庆,就同意了
于是,等到一众来宾和道观山谷的所有人,在道观门前的广场站定后,在葛知事中气十足的
“吉时已到,神灵降临,开观大吉”的喊声中
文启东和今天道场的最尊贵来宾,原汝南府同知,萧老爷一起,拉下了遮盖在道观门头上的紫色盖布,露出了《凤山观》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观名匾额一露出来,三甲进士出生,官至六品的‘退休官员’萧老爷,经不住的“咦”了一声
萧老爷观看了几眼匾额上的字,又和围上来的几个同道中人交流了句,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文启东
“文观主请了,这匾额上的字乃何人所写?”
见这位今天最尊贵的来宾问这匾额上的字,文启东有点作难了
匾额上的字,是文启东用智脑合成的,原字体是拷贝了资料库中王羲之的字
本来道观匾额观名,一般是找高官名人书写最好,找不到这些人来写,当地的知名人士或父母官也行
但这都需要人脉的,文启东初来咋到的,哪里找这些人脉,就是找去了,别人也不认识他啊
没办法,只好自己‘写’了,是拷贝了
作为学渣的文启东,哪里会欣赏书法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好坏当然也不懂了
不懂书法不要紧,知道谁的书法写的好就可以
这个文启东知道啊,课本上就有介绍,‘书圣’嘛,能被称为书圣的人,书法当然写的好了
于是,文启东就让小球在资料库中搜索王羲之的字,找到凤山观这三个字后,再凑到一起排版,经过无数次的字体对比排版后,智脑又进行了灵动模拟书写
最后的完成体,就是现在道观门头上的结果,文启东不知好坏,只是感觉看着很顺眼
现在被人问到了,怎么说,说是自己写的,肯定不行啊,万一别人让自己现场挥毫泼墨,不就露馅了
不说现场书写,就是交流一下书法心得,自己也说不上来啊
唉!,没文化,不好混啊!
文启东在几个明朝文化人的目光下,内心一捉急,又想到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师傅
“无量天尊,匾额上的字,贫道也不知何人所书
这个匾额,是贫道的师尊留下的,也有好些年头了
萧司马可是有所得?”
“嗐!,老夫辞官多年,昔日官称莫要再提,老夫现在就是一乡野老翁,含饴弄孙,归依我教
观主称老夫一声道友就好”
“无量天尊,老尊信客气了”
“听说文道长也是修道有成,不知文道长的师尊是哪一位真人?,这凤山观……,以前怎没有听闻?”
文启东心想:“这凤山观是我图省事,就以后世称呼后面一座山头的名称,随口取得观名,在我出现之前,就没有这个名字,你当然没听闻过了”
肯定不能实话实说啊,只能继续忽悠了
“福生天尊,贫道的师傅尊号‘九义道长’,五年前,师尊说自己修行已满,翩然而去不知所踪
临走时,留下了这个匾额,让贫道把这凤山观的道统传承下去
贫道是个孤儿,被师尊在这太行山中养大,遵师命,建这凤山观,以传师尊的道统”
听了眼前道士的话,萧同知差一点就大喊一声:衙役们听令,把这谎话满篇,不知来路的假道人拿下……
不要以为古代的读书人都是傻子,相反,能考上功名的,都是脑子够用,高智商的人
萧老爷能考上进士,又在宦海中沉浮一二十年,岂是等闲之辈,一眼就看出文启东是在瞎编乱造
不说其它,光是匾额上字,虽然笔划写意灵动,但却不是直接书写出来的,更像是雕刻印刷品
yqxsw.org
还有,凤山观三个字,粗看好像一个整体,细看之下,却不是一笔写就,更像是拼搭起来的
更离谱的是,这三个字,是北宋书法名家,仿王羲之的字,根本不是本朝人所写
这个道士,却说是其师傅所留,难道他师傅是宋朝人,明显的满嘴谎言嘛?
一进山谷,看到那道城墙时,萧老爷作为曾经的官员,就心里揣摩是不是反贼邪教要在此盘踞
进了山谷后,没见到有武力兵丁,又看到那些村民,以及道观里的一众人等,不像邪教反贼后,才暂时没有了,回去就发帖州衙的念头
随后又和本地的知名居士葛明真交谈后,心里勉强接受了,这确实是一家道观,只不过道观里的道士,几个月前还是流民
既然是一家道观,又有当地的道家居士加入了这家道观,在葛知事邀请自己做道观揭幕代表时,也就没有推辞
但看到道观大门匾额上的字后,萧大老爷还是发现了蹊跷之处,询问后,听到眼前这位修建道观的道士,破漏百出的谎言,萧大老爷认定了这明道士有问题
以萧大老爷的眼光,从文启东的穿着、面容到神态,绝对不是他所说的是个孤儿,在这大山中被养大的
要是大山中能养出这样孤儿,除非是大山中真有‘神仙福地’,这显然不可能啊?
萧大老爷虽也是道家信徒居士,对成仙得道也很向往,但儒教出身的他,信道教却不沉迷于道教,与其说他信道教,还不如说他是在追求道家的那种自我修炼,以求长生不老、长命百岁
这也是萧大老爷,作为曾经的朝廷六品官员,屈尊纡贵来参加道观开观典礼的原因
主要目的就是想见一见传说有‘神通’的道士,亲自探探道士的虚实,像他这样的人,是尽量避免被‘骗子’哄骗,以免失了自己的英明声誉
虽然萧大老爷已经高龄五十多岁了,可仕途之心还很强烈,明朝是没有官员‘真正退休’一说的,只要能被朝廷启用,七八十岁还能入朝为官
所以,萧大老爷就算现在罢官闲居在家,也很注重自己的名声,唯恐损了名声后不好起复
在意名声的同时,也很关心自己的身体,要是没有一个好身体,就是被朝廷重新启用了,身体却不行了,那才是万事皆休
这也是很多古代官员,迷信丹道的原因
迷信丹道好啊!,文启东要的就是这些官绅富人们迷信丹道,这样的话,自己的‘养生丸’才有市场
这些官绅富人老爷们,不光家里的银子多,家里的小妾也多,自己的养生丸,就是专门为这些老爷们的肾和小妾们的容颜准备的
第六十七章 ‘仙丹\’也需要推广
道观的开观典礼,在平和的气氛中,完成了仪式,总体来看,开观典礼举办的很成功。
虽然在仪式进行中,有一些磕绊,来宾中,有些人对道观产生了其它的想法,但当天的现场气氛,还是在一片好、好、好的微笑中,显得很祥和。
一众来宾,包括山谷民众,分别拜祭了三大殿里供奉的仙神,算是在仙神面前混个脸熟。
文启东修建的道观,对神像的供奉选择,由于当时竖立神像时没有专业人士指导,本着拜神就要拜地位高的想法,三个大殿就被文启东定为了三清殿、四御殿、三官殿。
这一下,算是把道教里的几个最高地位神灵,给他弄齐活了。
十座神像,都是一丈来高,神像本体是合金整体铸造,结实耐用,立个几百上千年都不带坏的。人物形象外貌,是文启东从智脑库中的众多图像中挑出来的,每座神像都外形细腻大气,足显神灵的不凡和神威。
作为道家的‘专业’人士,葛知事刚来到道观时,看到三个大殿竖立的神像,目瞪口呆之后,也只能作罢。
神像都立起来了,总不能再毁了吧,那岂不是对神灵更为不敬,至于这么多主神挤在一座小小的道观的问题,那只好让神灵们自己在天上解决了。
一般的正规道观,主神祭拜一位就好,也就是一座道观里立的主神像,三清、四御、三官,三选一就行。一般这样道观,也算是大观了。
一般的道观,这十位大神,单独供奉其中一位也可,这是大多道观的选择。
单独供奉一位大神,道观就可以直接以神灵的尊称来命名,如:老君观、上清观、玉皇观等。
文启东倒好,一座道观直接把主神聚齐了,这是把自己的小道观当成天庭了啊!
不光是葛知事看到一座道观里,主神齐聚心里嘀咕,一众来参加典礼的宾客,也是一边拜神,嘴角边抽抽。
对文启东来说,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不是自己在意的主要东西。
文启东在意的,是自己的养生丸销路,这关系到道观长期饭碗的问题。
为了推销自己的养生丸,文启东现场诊病,向众来宾显现自己的神技般医术。
没办法啊,不显示出自己医术的高明,你直接推销药品,别人也不相信啊!
药店里买药,大街上卖保健品,为什么要搞免费看诊活动,这都是药品销售的经典套路,还是百用不殆的好方法。
九十多来宾,文启东只给三十多人进行了看诊,这已经把一众人中,稍有点身份的都诊断了。
为了让这些人知道啥是‘神医’,诊断中,文启东不但说清了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和毛病,还动用‘炁能’,为几位身体有沉珂的来宾稍稍做了一些治疗。
这种立竿见影的疗效,立即震惊了全场,连看出文启东说瞎话,后悔自己来参加道观典礼的萧老爷,也禁不住暗喜来对了。
取得了一众人等的信任,下一步干啥,当然是推销养生丸啦。
注意,推销的关键环节来了
取得了别人的信任,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向别人卖东西了?,不,还差关键的一步,产品体验和认可,缺失了这个环节,前面的铺垫就会大打扣折。
文启东看着一众来宾,眼神都热切的看着自己,特别是那些没有得到自己诊治的仆人随从,微笑着说:
“福生天尊,今天贫道的会诊就到这了,还有很多善信贫道没能给予诊治
能来祝贺道观的开观典礼,都是道观的客人,为了表示贫道的谢意,贫道有小礼物赠送……”
这时,早就准备好的一瓶瓶养生丸,被道观内的道士们端了出来,托盘上,一个个的琉璃葫芦瓶,随着道士们的走动,光线照在琉璃瓶上,琉璃瓶上的五彩颜色变幻的更是光彩夺目。
看着道士们端出来的精美五彩琉璃葫芦,一众来宾看的是目瞪口呆,啥情况,这是要炫宝吗?
不等来宾们询问,文启东开口说道:
“为了表示道观的谢意,贫道送各位善信一些道观的特产
这个琉璃葫芦中,装的是贫道采用上古丹方炼制的“培元养生丹”
此丹的功效……”
说到这,文启东一挥手,对着道观的人吩咐道:
“来呀,取水来,给没有得到诊治的各位善信,一人一粒养生丹,让各位善信服用,以解各位善信的疲劳……”
听到文启东的吩咐,排练过的一众道士,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两人一组,一人端水,一人拿丹,分成十个小组,每个小组负责几个人服丹。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但把丹药送到面前仆人们搞愣了,就是这些仆人的主人们,也被这一情景搞愣住了。
闻着面前药香扑鼻的丹药,各府的随从们,看看丹药,再看看自己的主人,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
文启东不等仆人们的主人开口,带着神识音波的语声发了出来:
“此丹药很是珍贵,各位善信远道而来,很是辛苦,吃了此丹药,可以解除各位善信的疲劳
此乃贫道的一点善意,错过就没有了,无量天尊……”
文启东的话音一落,就有主家示意自己的随从服药,闻着那种诱人的药香,本来就忍不住了的各府仆人,纷纷服下了丹药。
趁着各府仆人们身体吸收药力的间隙,文启东又给没有服药的各家当事人,每人送了两瓶丹药。
这些贵人们,一边欣赏着手中琉璃葫芦药瓶,一边向文启东询问交流着丹药的具体事宜。
这些人和那些下人们不同,不能强制让他们服药,以免引起他们内心的抗拒。
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注意安全,像这种没有让他们验证过的药丸,文启东说的再天花乱坠,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尝试。
身份尊贵的人不去尝试,用他们的下人来试药,就没有问题了。
他们这些人只是担心药对身体的影响,只要下人们吃了没事,他们就会试着服用,等到他们感觉良好时,就是道观丹药大卖之时。
文启东炼制的药材药性,那是直接取其最有效成分来用的,制成药丸药效,服用之后,只要服用的人肠胃吸收功能正常,可以说很快就会有效果
不到半个时辰,有些仆人就反应明显了,原本精神萎靡的,变得精神了,原先身体有伤痛苦着脸的,面容神情也舒缓欣喜了起来……
看到自己下人们的服药反应,有几位主家在询问了自家仆人具体的感受后,居然当场打开药瓶,倒出一粒丹药服下
这五位当场尝试的,有四个是被文启东用‘炁能’治疗过的,可能感受了文启东的‘神医技能’,对文启东比较放心。
随后的效果,只看看那些精神倍增的仆人随从,敢为他人先的五位‘勇敢者’的良好状态,不用文启东再多说了
一位体验过丹药效果的主家,精神抖擞的来到文启东面前
“文观主,你这真是神药仙丹啊!,不知这丹药价值几何?,老朽想向观主多讨要一些”
“无量天尊,老尊信赞誉了,这培元养生丹炼制不易,观内已经炼制好的丹药,今天都拿出来了,要是老尊信需要,还请等上几日
老尊信手上的丹药,足以服用几日,后续的丹药,等炼制出来后,道观会知会老尊信一声,这些琐事,到时老尊信派一个人和道观交易就好。
老尊信觉得如何?”
听了文启东的话,这位赵家主呵呵笑了几声,手捋着下额的长胡须道:
“这样也好,还是文观主想的周到,说定了,丹药炼制出来,老朽占个先……”
赵家主开了个头,随后又有两位当家人,也表示了购买的欲望,文启东都是表示要等候几日。
道观真没有丹药了吗?
有,不但有,还多的很,文启东光制药就忙活了大半个月,道观的小库房里,放满了丹药
丹药再多,也不能急着卖,否则,就是自降身价。
文启东要做的是长久的买卖,不是街头卖保健品一次性的生意,现场忽悠一次钱,赶快转移阵地。
对自己的丹药效能,文启东有足够的信心,只要吃过后,绝大多数人会进行购买,并会把丹药作为家庭储备品,用做亲朋好友间的礼品。
今天花了那么大成本,鱼饵都撒下去了,前期的小猫鱼不用急,后面来的才是‘大货’。
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送走了来参加开观典礼的一众来客,喧闹了一天的山谷和道观,在暮色中,又恢复了平静。
村民们各回各家,道观的众人也回归各自的岗位和房间,只有道观三巨头还聚在一起忙碌着
要说忙碌,只是何知客和葛知事两人忙碌,文启东这个道观总boss,坐在一旁喝着茶,看两人忙着登记做账
本来做账这个活,道观还没有专职人员,目前是何知客的事情
可需要对今天的来客进行登记备注,这个活何知客就干不了了,这就需要对本地熟悉的葛知事,在一旁协助评说
客户的详细资料,可是大多数寺观的绝密档案,镇寺观的‘宝物’,是一家还有理想的寺观,真正的底蕴。
siluke.com
古代,那些坐落在大城附近的寺观,特别是佛庙,都留存有积年记录的‘人事档案’,档案中,对当地的官绅富人以及相当一部分富裕的人家,都有详细的记录,对有些家族,甚至有其几代人的记录。
这些记录档案有没有用?
对一些不需要香火的寺观来说,由于不指望这些大户富户的香火钱,作用不大。
但对大部分寺观来说,这些资料,就是寺观的钱财来源,是保证寺观兴旺的根本。
其实这些寺观留存登记香客资料,就和现在的互联网企业收集网民的身份信息一样,都是为了利用这些信息,进行各种方式的谋利。
为了道观的长远利益,为了道观能在本地长久的立下去,文启东也没能免俗,要让道观慢慢的也拥有一张‘关系网’
以后,这张‘关系网’会不会变成笼罩在本地小民头上的一层‘桎梏’,这就要看以后道观的发展,和文启东对道观的掌控能力了。
第六十九章 没有‘世外桃源\’
在社会上也混过几年的文启东,虽然混的不如意,没有多大的见识,但也知道,‘关系网’能给一个人带来什么
对于普通人来说,它决定了一个人生存的好坏,生存的‘空间’大小,一辈子能达到的‘高度’。
不要说‘凡人’,就是‘神’,也需要有自己的关系网,洪荒中道主讲道是干啥,真是为了普世众生吗?
不,他是为了更好的坐稳,天道是他、他就是天道的‘宝座’,他想代表天道,手底下没有一帮‘强力打手’怎能行,罗睺可还在天外天盯着天道的宝座呢。
于是,洪荒中不管玄门还是西方教、以及天庭,最后都换成了他的弟子,其它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混沌魔神,都跑路消失了。
这就是关系网,笼罩在洪荒世界的关系网,洪荒的规则,就是那一道道网线,洪荒中的众生,不可破坏,不可挣脱。
道理都是一样的,既然在怀庆府地盘上立下了道观,就得融入当地的俗世之中,不能真把道观当成‘天庭’,悬在高空,不食人间烟火。
何知客和葛知事两人整理完登记记录,一式两份,道观日常用一份,文启东留存一份
这个工作是日积月累的过程,常年得需要专人负责,看来,道观又需要增添一两名内务专职人员了。
文启东发现,自己的生活规划在不断的被更改,还是不以自己意愿的在变化
自己最初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应该很简单,肯定没有想到,像现在这么事务繁多复杂。
难道一个小小的生活愿望,一个单纯的想被人侍候当‘老爷’,不用干活,能‘躺平’的愿望,实现起来,就是这么难吗!
几个月来,当老爷,躺平的愿望没能实现,反而忙碌的像个‘孙子’,一整个山谷的‘大爷’要靠自己吃饭
唉!,看来,当boss‘老爷’也不是啥好干的活啊!!!
前几个月的生活方式,文启东不想那样过了
道观开观后,文启东为了不让自己活在忙碌中,把山谷道观的日常事务权力,都分配了下去,自己不再管理具体的事务。
清闲下来后,平时的日常,要么躲在自己小院里修炼学习,要么就指导四个道童炼制丹药,要是闷了,就在山谷内转转,或到北面后山中转转。
当然,虽不管具体的琐事了,作为山谷内的主人,还是对山谷内和道观里,做了一些硬性规定,而且要求所有人必须得遵守。
这些规定,都和山谷内的环境有关,如:不能破坏环境啦,道观不能天天香火缭绕,人来人往啦……
总之,山谷内道观里,要保持一个让人好心情的环境和氛围,不能搞得乌烟瘴气,令人闹心了。
文启东的梦想,是以后在追求长生的日子里,不用劳心劳力,杜绝996,要躺平,要活成真正的‘仙人’
这样的自我放逐,诸事不管的态度,要是普通人,时间一长,说不定道观就不属于他的了
但文启东不在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真有人做到全山谷都听他的了,一呼百应了,也没多大的关系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把山谷内的人全撵滚蛋,重新换一批人
对文启东来说,基本上,这个结果永远不会出现,因为,文启东越不去管事,他的地位反而越牢固
就像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度,国主就是国民的精神支柱,展现给国民的永远是美好的一面
至于他们国主家族奢侈的生活,需要国民们来买单这个事,已经被那些爱民的光环遮住了
当然,文启东拥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山谷,手下的民众现在就是那一百多人
就是这一百多人,也不过才跟随文启东几个月的时间,在忠诚度上,肯定不能和人家几百年的‘培养’相比
但为了活的自在,文启东还是全面放权
至于放权后可能出现问题,对追求长生的文启东来说,都是浮云
再说了,能有多大的事,最多是被想谋夺山谷的人算计,又说回来了,文启东最不怕的,就是某个人或几个人背后的算计。
没有文启东的掺和,山谷和道观,在文启东规定的大框架下,也渐渐的形成了各自的生活行为规范,
村民和道观的人,也都适应了山谷内的生活,日子安稳的过了下去。
山谷内的日子安稳了,山外一部分官绅富人的生活,确因文启东的养生丹而变得‘精彩’
文启东给出的养生丸,一瓶里装成品丹药五粒,不管是二天吃一粒还是一天吃一粒,就是五到十天的量
七天后,来参加典礼的那十几家,已有十二家派人来求购丹药了
丹药售卖的事,文启东交给了葛知事负责,两名接受过文启东培训的人员,协助售卖事宜。
对于价格,文启东定的是二两银子一粒,这是最低价,以后山外卖多少,文启东就不管了。
对葛知事的要求是,卖药的收益,要先把山谷内的仓库装满粮食,前期可以用丹药直接和那些富户换粮食。
文启东大致算了一下账,十两银子一瓶丹药,一万瓶药才十万两银子,购买粮食,按现在四两银子的高价,才只能买二万石粮食,换算成现代的吨,也就一千吨左右的粮食
一千吨粮食,成年人吃的话,一千个成年人顿顿吃饱,可以吃一年多时间,够现在山谷内的一百多人,吃个四五年。
但是,一万瓶丹药,得需要文启东一天不停的干两三个月
文启东当然不愿意变身制药‘机器’,那岂不是比007还福报,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就为了养活山谷内的人?
yawenku.com
这样的思想境界,文启东目前还没有达到那样高度
文启东不想007福报的干活来养活山谷,山谷内也没有人能勉强他这样做。
现在的日子就很好,每天一个时辰的修炼,半个时辰的学习,闲暇之余,文启东就指导四个道童,学习基础的药材泡制方法
等道童们把药材泡制好了,最后的制药工序,他就隔几天花费一点时间来完成。
不是要保密,不教道童们制药,而是这四个道童还不具备制药的能力,勉强进行药物的配伍合成,只会浪费好不容泡制好的药材。
在四名道童的协助下,文启东三两天合成一次丹药,每次能产出二十来瓶养生丹,价值两百多两银子,平均一天几十两,妥妥的也是高收入了
山谷内的生活归于平静,山外的动荡大幕已经渐渐掀起了一角
今年的秋收,黄河以北地区旱情严重,有些区域,如陕西、山西北部,山东西部一些州县,几乎颗粒无收
农户没有了收成,吃饭都成问题了,可各地的官府,为了完成赋税,不顾灾情,依然向农户催收赋税
于是,穷家荡产,卖儿卖女还交不起税费的农户,纷纷变成了流民
也有一些胆大的,聚在一起,反抗收税的衙役兵丁,开始了小规模的造反大业
就是怀庆府地区,也有很多破产的农户,走投无路之下,一部分农户直接投身太行山中,成为了山匪
一时之间,太行山中的各个匪帮山头,都是人手大增
人手增加了,靠山中开垦的那一点山地,肯定养不活那么多的人,于是各个山头纷纷频繁出山劫掠
虽然大部分山寨人员是由活不下去的民户组成,还没有适应杀人放火,战斗力也不强
但各寨的首领却大多是一些悍匪和逃军,这些人可各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他们这些人,没有啥‘替天行道’的想法,也没有不伤平民专劫官绅富人的约束,出了山,连农户家里活命的一点粗粮都抢走。
为什么不去抢富人,要去抢家无余粮的穷苦人家?
因为,官绅富人要么居于有城墙保护的县城,要么居住的村寨修有坚固的寨墙,有装备精良的护庄家丁
县城的城墙和坚固的寨墙,都不是现在的山匪能攻破的,目前的大部分山寨团伙,还不具备攻城的能力
这些山寨团伙,大的能有几百上千人口,小的百几十人,人员构成不一样
这些山寨的大小,是由山寨所处的环境和地理位置决定的,山寨里的人员构成也和地理环境有一定的关系
像是如文启东这般,寻得一处山谷或山坳立寨的,山寨基本靠开荒耕种为主,寨内的人员大多都是在山外活不下去了的破产民户,山寨内有老有少,还是以家庭为单位,聚在一起抱团生存
这样的山寨,你要说是匪寨吧,它不以劫掠为主,你要说它是安分的山民吧,它又拥有一定的武力,偶尔也出山抢劫一些生活物资。
这样的山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匪寨,真正的匪寨,是不事生产,以抢劫为生计的团伙
文启东的山谷周边,就有三处这样的匪寨,其中有一座匪寨,也在修武县境内,离文启东的山谷只有二十多里地,匪寨老巢位于北山之中,一处叫独狼峪的地方。
这座名为独狼峪的山寨,是真正的积年悍匪落脚处,总共一百多人的山寨,山寨内,除了被掳掠到山寨的女子,还有几个伙夫,其他匪众都是杀人越货的恶徒。
在其它山寨出山劫掠的时候,独狼峪的一帮匪众,除了留十几人守寨外,其他匪众也出动了。
其实,独狼峪的匪寨是不缺钱粮的,虽然山寨不事生产,但山寨内却从不缺少粮食,因为每隔一两个月,山外就会送来足够山寨食用的粮食。
定期送粮食的,是怀庆府的富商宋员外,也就是说,独狼峪是宋员外养在暗处的武力。
宋员外在怀庆府,也是家财万贯的商人,生意以粮食私盐为主,本人虽没有功名,可在怀庆府也是没人轻易敢招惹的主。
一个低贱的的商人能活的有体面,主要是他靠上了卫辉的赵王府,是赵王府现任总管的编外‘岳父’
何为编外岳父?,就是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不能‘人道’的有权力的太监。
其实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关系网’,有权力的太监需要有人为他做事敛财,没有安全感的商人需要寻找靠山获得‘保障’
至于被牺牲的‘纽带’,有钱人家的庶子庶女是没有啥话语权的,家族需要时,必需牺牲自己,服从家族的安排。
这次独狼峪的匪帮出动,不是替宋员外‘解决’对手,也不是出来劫掠女子,而是要占领一处山谷,去抓一名道士。
第六十九章 五雷轰顶
当利益足够时,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有人敢去闯一闯。
在有些人的眼里,文启东的山谷并不是刀山火海,谷内没有丝毫的武力,传说道士会手发雷电,没亲眼见过,也只是半信半疑。
以前,山谷内没有足够的利益时,就是有对山谷觊觎的人,由于顾忌会法术的道士,感觉会得不偿失,也就没有实际行动。
现在,山谷建好了,其它不说,光是山谷内开垦出来的千亩土地,一水的青砖碧瓦房屋,就值得出手了。
更不要说,那道观内的道士,居然还能炼制价值不菲的丹药
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看的见的财富啊!
只要占领了山谷,控制了道士,这些财富就到手了。
至于传说道士会法术,本人的武力也很凶悍?,再能打,能打的过一百多人的悍匪吗?
其实,想打山谷道观主意的,不只是宋员外一个人,只不过让性急的宋员外抢了一个先罢了。
别的人家不急,是因为,有实力的人家对文启东了解的更清楚一些,再没有准备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道士之前,不急着动手,急啥,反正山谷道观在那也跑不了。
实力不足的人家,想拿下山谷,就要采取借力的手段,这需要一定时间的谋划和利益瓜分谈判。
只有宋员外这样的,手中有相当强的武力,身后又有王府靠山,加上私盐贩子那种敢拼敢杀的心性,才迫不及待的抢先动手了。
由于山谷入口有一道城墙,所以,山匪们没有选择在晚上攻占山谷。
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山匪,在这一天的上午,大摇大摆的从巡检司所在山口经过,顺利的来到山谷大门前。
修武境内的北山巡检司,成立之初就是为了防备山匪的,现在,山匪都能光天化日之下从巡检司门前过了。
可能这时巡检司内的九品巡检和兵丁们也喊冤:我们也想抓贼,可实力它不应许啊!
从门前过的是一百多名全副武装的悍匪,个个能打,可我这巡检司内呐,总共三十多人,还大多老弱病残,真正能上阵的只有十几个兵丁
这样的实力对比,不缩在巡检衙门里只当看不见,难道还要我们上去拼命送死!,就朝廷那断断续续的粮饷,也不值得去拼命啊。
再说,路过的可不是山匪,是宋员外的护院,没见领队的是宋家的熟人嘛。
他们这一行人马虽没运送货物,可也是交了税金的,没见二百两银子的税金,不,五两银子的税金,已经交到巡检司的公账上了。
一百多山匪到达山谷大门前时,文启东一天的修炼学习刚结束,正坐在平台上闭目养神
一个道观的道士,慌慌张张的跑上了平台
“大、大事不好了,观主,祸事来了……”
看了一眼跑的满头大汗的道士,文启东平静的问道:
“何事惊慌,什么祸事来了,说清楚?”
慌张跑上平台的道士,在文启东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稳了稳呼吸,回道:
“观主,不好了,山谷外来了一大伙山匪,要打进山来,我,我们顶不住了……”
这时,何知客和葛知事也来到了平台
作为当地人的葛知事,对来攻打山谷的山匪,知道一点内情,于是就对文启东说:
“观主,对方来意不善啊,这伙山匪好像是独狼峪的悍匪,很是凶恶”
停顿了一下,稍一犹豫,葛知事又接着说:
“听说独狼峪的这伙山匪,背后有人指使,这……,事情怕是不简单啊!”
文启东心想:有啥不简单的,无非是养贼自用,为祸乡里罢了。
想谋夺自己的山谷,在这冷兵器的时代,皇帝来了都不好使,山外的那些官绅富人,怕是打错了算盘。
“走吧,咱们前去瞧瞧,看看是谁想进咱们的山谷?”
文启东起身下了平台,何知客和葛知事两人,在文启东身后对视了一眼,稍一犹豫,还是跟在文启东身后走向山谷大门。
对于两人的犹豫,文启东‘看’的清清楚楚,人都是有趋利避凶的本性的,对于两人的犹豫,文启东也能理解
在可能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两人犹豫是不是要为了道观拼命,这是很正常的人性表现。
像是葛知事,人家不要道观内的薪酬,才来道观十几天,你就要求他对道观忠心耿耿,为道观舍命?
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嘛!,两人能跟着上城墙,已经表现的很不错了。
出了道观,向山外走时,看到听到消息的村民,有些家门紧闭,有些慌张的向山上躲……
但也有一小部分村民,手拿道观发给他们的钢制农具,站在大路上
看到文启东过来后,这些手持农具的村民,走上前来
“观主,道长……,我们跟您和山贼拼了……”
文启东举手示意这十几名村民安静
“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只有拿起武器,才能守好自己的家园,躲避、逃跑,是没有用的。”
文启东对村民鼓完劲,转头对何知客说道,今天能来守山谷的,都记下来……
十几名村民的加入,走向山谷城墙的一行人,显得有了一点气势
一里多地距离,一行人很快就赶到了山谷大门处。
来到山谷大门前,看到大门紧闭,厚重的合金大门被敲击的咚咚作响
两个守门的人员躲在门后,本来有点哆嗦的身体,看到文启东带了一群人来了后,赶忙挺直了一些。
文启东对两个没有逃跑的守门人表扬了一句:“你们两个很好,回头到道观里,每人领取五两银子,这是对你们的奖励。”
一听到有奖励,两个没跑的守门人,身体挺得更直了
“谢观主,小的谢观主赏”
文启东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看好大门,带着一群人登上了城墙
城墙上空无一人,看守城墙的人可能早就跑了
平时看守大门的有十个人,五人一组,两组人每天轮换看守大门。
今天值班的五个人,一人跑回去报告,两人躲在大门后,一人跑没影了。
其实躲在大门后的两个人,心思恐怕也不是很单纯,怕是在犹豫要不要开门立功保命。
siluke.com
但能坚持的文启东到来,还没给山匪打开大门,就不要追究两人的动机了,该赏就要赏,人的‘忠心’,是需要制度的约束和奖罚分明来慢慢培养的。
登上了山墙,山谷外的情况很是紧急
一百多人的山匪,一伙人抬着一根木头,不断的撞击着山谷大门,另有四五十人,在捆扎简易木梯,看情形,木梯都快制造好了,马上就要登墙。
还有几个头目模样的山匪,站在一处路边的巨石上,指挥着山匪们行动。
其实今天来的,不光是独狼峪的山匪,跟在独狼峪山匪后面的,还有十几名探子,本地一些势力的探子。
这些人躲在远处,看着事情的发展,他们的主家,会根据事情的结果,来决定是不是要分一杯羹。
文启东登上城墙之时,山匪们造好了梯子,两架十来米长的木梯,被山匪们抬着就要往城墙上架。
看到空无一人的城墙,突然出现一群人,其中还有十几个人举着铁锹、锄头
突然出现的人群,把正准备架木梯的山匪们吓了一跳,纷纷退后离开城墙根,感觉距离安全了,停下身看城墙上的动静。
站在巨石上的几名山匪,一看城墙上出现了人,也停止了吆喝手下,又几声命令后,山匪们摆好了防御的阵势。
看着城墙下的山匪,文启东问身边的葛知事
“看清了吗,是不是独狼峪的山匪?”
葛知事向墙下看了看
“应该是了,那个站在山石上的,应该就是宋家的人”
葛知事也不认识下面的山匪,给他传递消息的人,说有宋家的人要带山匪来山谷,让他躲躲。
本来葛知事是想躲的,可一想,自己要是躲了,不管是谁占据了山谷,自己都没有回道观的希望了。
再说了,宋家虽是先出手的,但却独吞不了山谷内的一切,山外有的是人家不在乎赵王府。
自己只要一直待在道观内,说不定到时尘埃落定,自己能代表某家管理道观,成为道观的观主也有可能。
至于山匪进了山谷后,会把自己杀了,这个可能性很小,特别是山匪中有宋家人在,杀了自己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葛知事的小心思,是建立在山谷被夺时,他在其中能左右逢源,最终得到好处。
山匪能夺下山谷吗?,葛知事感觉可能性很大,虽听说观主会道法,武力也高强,可毕竟只是一个人,至于十几个拿着农具的村民,能起多大的作用。
文启东在葛知事胡思乱行中动了
十几米高的城墙,文启东飞身而起,跳出了城墙,人还在空中,手中就飞出两团光球。
这一突然的状况,把山墙上下的人都惊呆了
哎呀,不好,观主要自杀?……,这是墙上的人想的。
墙下的山匪们,看着飞身而下的文启东,啥情况?,还没攻打呢,就掉下来了,没看人放箭啊?
还有,那跳墙的人,手中飞出的两个光球是什么鬼?
文启东飞身跃出城墙的速度很快,更快的是,从他手中飞出的两团光球。
两团光球几乎犹如两道亮光,一闪而过,分别落入两处山匪比较集中的人群中。
不等山匪们反应过来,落入人群中的两团光球,先是猛然一亮,紧跟着炸开了两个大火球,瞬间就把两处的山匪们笼罩在其中,几乎同时,两道犹如雷鸣的声音才传入人们的耳中。
两团翻滚的光团火球,强大的冲击波,把正在下落的文启东又抛了起来
“我靠,大意了”,装逼被波及的文启东,爆了粗口。
好在,他及时开启了光护盾,人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安然的落到地面上。
落到地上时,抬头四下里一看,城墙上下,没有一个还能站立的人
城墙上是见不到站立的人,城墙下,以光球爆点为中心,五十米半径内,没有一个站立的山匪,二十米半径内,所有的山匪犹如被雷电击中,浑身冒烟当场死亡。
看着城墙下的惨状,文启东看了一下城墙头和光爆点的距离,还好,不低于百米,城墙上的人应该没事。
这电浆手雷威力也太大了,造出来后,自己也没试过,大意了啊!
不过,自己制造的电浆手雷,已经是按最低标准制造的了,当时想,最低标准,应该威力不大,谁知道这个最低标准的电浆雷,威力如此惊人。
道观后塔上的能量收集器,每天那用不完的电量,存入小球后,可以利用制造机把电能转化为各种电能量源,电能量武器。
之所以使用电浆雷,就是为了震慑,电浆雷比起电击器,在群攻时威力大,还更为神秘,和传说中的五雷轰顶极其相符。
电浆雷使用后,没有弹片、烟雾啥的有形物残留,造成人死亡的情景和被雷劈是一样的。
电浆雷一出,那些想谋夺山谷的人,在能发出五雷轰顶,一道雷就能死一片,无可阻挡的道士面前,还敢有想法吗?
第七十章 官绅们的‘试探\’
城墙外的一百多名山匪,在两枚电浆雷下,死了一大半,没死的也被电浆雷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半死。
就是离爆炸电最远的几名匪首,也被掀翻在地,摔得晕头转向
爆炸后,过了十几个呼吸时间了,倒地没死的山匪还没从地上爬起来。
对这些死有余辜的山匪,文启东没打算放过,取出电击器,对那些没死的山匪挨个电刑
一道道蓝光闪过,一个个山匪的大脑被破坏,山匪们浑身无痕的死去。
不是文启东杀心重,而是这独狼峪的山匪确实该死,这是一伙纯粹以杀人抢劫为业的悍匪,消灭了这一伙悍匪,算是为民除害了。
解决最后几名匪首时,几人已经清醒,站立了起来,虽能站着,但电浆雷爆炸余波中的电流,还是令他们浑身麻痹,跑动不得。
几个人眼睁睁的看着手下的匪众,一个个被道人手发‘闪电’劈死,自己却手脚麻痹逃不得,死亡的等待,几名心狠手辣之辈也被吓尿了。
特别是宋家的那个带路人,更是吓得话都说不好了
“道、道、道长饶、饶命,我、我是赵、赵王府的人……”
管你是赵王府、糟王府的人,既然敢来打山谷的主意,就得有当那只鸡的觉悟,没见远处,还有十几名探子看着嘛,不把你们这只鸡全灭,怎样震慑山外那些也想‘偷窃’的‘猴’。
再凶悍的山匪,在高压电击面前也是待宰的弱鸡,几道蓝光闪过,挣扎着想逃命的几名匪首,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就抽抽着倒毙了。
处理完山匪,文启东抬头看了看远处的那些探子,嗯!,已经只能看那些探子的背影了。
探子们都跑了,这一地的尸体……
文启东转身回头,上一刻还空无一人的城墙上,葛知事他们又出现在了城墙上
只不过他们的神情很是奇怪,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无声的看着城墙下的一切。
直到文启东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下来,这些人才惊醒了过来。
过了好大一会,大门才被打开,一群人在何知客和葛知事的带领下,畏畏缩缩的走出了山谷大门。
走到爆炸现场后,看到满地的死尸,这些死尸虽不是破肠烂肚,但那被电的焦黑惨状和肉香糊味,还是让不少胆小的人胆颤腿软、直欲作呕。
文启东故作风清云淡的看了看走到面前葛知事
“山匪已经全灭了,下一步,不知葛知事有何见解?”
葛明真稳了稳心神,咽了咽干燥的喉咙,犹豫了一下
“观主神威,这些匪徒灭的好,不知观主的意思是……”
“这样吧,葛知事你到县城跑一趟,通知县衙,凤山观灭了独狼峪的山匪,让他们来验看收尸。”
葛知事又咽了咽喉咙,抬手向文启东施了一礼
“遵命,小可这就前去县衙……”
说完,葛知事也不回山谷了,带上了两个人,匆匆向山外走去。
文启东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员,在洛阳招的人居多,也有几名是本地的工匠
“你们,有谁知道独狼峪的所在?”
见一人能灭一百多人的观主问话,几名本地的工匠,有两名赶快上前回话
“观主,小的知道独狼峪在哪……,小的也大致知道那地方。”
“好,你们两个,一会前面带路
你们十个人,准备好扁担推车,一会也跟着前往独狼峪
何知客,你带着剩下的人,守好山谷大门,在我回来之前,紧闭大门,谁来也不开门。”
“是……,观主。”
何知客一众人等,听完文启东的命令后,纷纷行动起来。
独狼峪直线距离和山谷隔得并不远,主要是需要绕路,山区行路,随便饶一个山头就是几里十几里路。
文启东一行人到独狼峪时,已经是下午了。
还没进入到山匪们的老巢,在连通峪谷内的山道上,就遇到了背着包袱惊慌逃命的山匪。
小书亭app
抓住了逃命的山匪一问,才知道有人已把出去的匪众全灭的消息传回了老巢,现在老巢里已经乱成一片,留守的十几名山匪,为了争抢钱财,已经大打出手了。
遇到文启东一行的山匪,是见机快不怎么贪财的,趁着其他人争抢之际,先溜为上
可运气不好,只晚了一小会,就被堵在了,唯一能通外界的山道上。
知道独狼峪只有这一条通往外界的山道后,文启东随手解决了山匪,大手一挥,进山,那些钱财都是战利品,可不能被人分了。
在山道上,又截住了两名背着沉重包袱的山匪,收获了不少金银财物。
走出了狭窄的山道,面前霍然开朗,一个夹在几座大山之间的山谷出现在面前。
这个山谷,可比文启东的山谷大多了,长条形的山谷,一眼望不到头。
山谷大不说了,山谷内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水潭,水潭的源头是对面山上的一条小瀑布。
和道观所在的山谷不同的是,这个山谷内土质层较少,谷内到处都是怪石嶙峋,人要是进了山谷,不熟悉地形的话,很容易会迷失在巨石之间。
这样很适合藏匿的山谷地形,可能也是山匪们选择在此做老巢的原因吧。
一看山谷的情况,文启东没有让跟来的人进谷,让他们手持缴获山匪的武器,守在山谷的狭窄出口处,防止有漏网之鱼溜了。
文启东独自一人进了山谷,一边前行,一边时不时的把神识聚成一线扫描。
山谷进度深,但宽度却不大,文启东的神识线,完全能不留遗漏的覆盖。
前行不到一百米,就发现了躲在一处巨石后面的山匪。
三名山匪,还挟持着两名妇人,躲在谷中道路不远的一处石洞中,石洞前被巨石遮挡,地方又偏僻,要不是神识扫描,还真发现不了他们。
用神识再扫描一圈,确定几百米范围内,再没有其他人后,文启东飞身而起,在几个巨石上飞跃而过,转眼人已经到了山匪藏身的石洞外。
不等三名山匪反应过来,三道蓝光闪过,山匪在头发冒烟中倒毙。
两名被堵着嘴,绑着手的妇人,惊恐地看着文启东,见文启东走进石洞时,连忙低头缩了缩身体。
文启东没有先说话,上前解开两人手上的绳索,待两人自己取出口中的布团后,说道:
“知道出山谷的路吧?,就在前面不远,山口那边有人守在那,到了那,就说道爷救的你们。现在去吧。”
两个妇人愣了愣,在文启东又说了声“走吧”后,才相互搀扶着出了石洞,向山谷口走去。
等两个妇人绕过巨石,看不到石洞内的情景后,文启东挥手收起了地上的三个大包袱,沉重的包袱,不用打开看,也知道都是金银财物。
就这样,文启东一路向山谷深处前行,一路解决隐藏起来的山匪,走到山匪的老巢时,途中又解决了两个独行的山匪。
其中一名山匪,身手不错,第六感好像也强于常人,他在文启东还离他十几米远时,就做好了伏击的准备,可惜,再快的刀,也没有电弧快。
等文启东走进山匪的居住地时,已经没有还能动弹的山匪了,山匪的老巢中,只余下十几名妇人和五位做饭的厨子。
对于这些人,文启东对他们说了山匪都已经死了后,同样让他们出谷,在谷口等着。
等这些人走了后,文启东把山匪的老巢细细的‘搜寻’了一遍,在神识之下,再隐蔽的地方都‘一目了然’。
文启东把山匪老巢内,所有能找到钱财和粮食物资,都收入了储物空间,又数了数山寨内的山匪内讧死尸,加上自己一路行来解决的,确定了没有漏网的。
文启东临走前,一把火烧了这个山匪的巢穴
独狼峪的山匪历史,暂时被文启东点起的大火中断了,至于下一批山匪何时再来此落脚,那是以后的事了。
回到谷口,看到自己带来的人,被自己解救的人,都聚在出口处等着。
现在,文启东在自己山谷里的人眼中,那是‘神灵’一般的存在
看文启东空着手进谷,又空着手出来,没有一个人敢多嘴。
至于山谷内解救的那些人,本身就有半个‘俘虏’的身份,也是顺从老实的很。
文启东回到谷口后,啥话没说,就带着一众人等向山外走去。
出了独狼峪,走到巡检司的山外关口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来时空无一人的关口,这时站了一群人,走近后,是巡检司的兵丁。
看到文启东一行人走过来,堵在了路口的巡检兵丁,挡住了文启东一行人的去路。
“什么人,站住,……”
一名挺着肚子,挎着腰刀的兵丁,看着走来的文启东一行人,上前两步,堵在路中间。
文启东不想搭理这些与山匪无异的巡检兵丁,可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人,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无奈,只好还是自己上前应对了。
“无量天尊,我们是过路的,有问题吗?”
跨刀的兵丁轻蔑的哼了一声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我看你们像山匪,都给我站着别动,大爷我要检查。”
不等跨刀挺肚的兵丁走向人群检查,文启东挥手一巴掌把他扇翻在地,半边嘴里的牙都给他打掉了。
一看头目被打,堵在路上的兵丁立即举起了兵器,叫喊着就要冲上来。
不等这些兵丁冲上来,文启东先冲了上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堵在路上的二十多名巡检兵丁,都倒在地上惨叫着。
没有理会被自己打倒在地的巡检兵丁,文启东对着一处离路边一百多米的房屋,挥手投出了电浆雷。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电浆雷的目标是百米外的巡检司房屋,文启东用神识扫描过了,那间可能是巡检兵丁临时休息的房屋内没人。
一道亮光,从文启东的手中飞出,转瞬间就没入百米外的房屋中
紧接着光球暴起,雷鸣声也跟着响起,随后就是墙倒屋塌
两间砖木结构的房间几乎被夷为平地,高压电弧点燃了倒塌的房屋木质结构,不一会,大火就在倒塌的房屋处燃起。
这样的大动静,不光把倒在地上的巡检兵丁吓得惨叫声都小了,也把躲在一处山坡上的马巡检吓住了。
拦截文启东一行人,就是马巡检安排的,目的,一是试探道士的底线,二是看能不能捞些油水。
马巡检不亲自拦截,就是因为知道了山谷大门前的详情,能手发五雷轰顶的道士,自己一个凡人可惹不起。
没看,一百多悍匪,没有一点反抗之力,被那道士比杀鸡还容易的全宰了
这样危险的人物,要不是那些官老爷,指示自己试探那道士的底线,自己根本不会派人拦路。
就是最终还是拦了,这种羔羊拦猛虎道路的行为,马巡检肯定不会亲自出面,躲在远处看着都还有点胆颤。
当亲眼看到道士手发雷电,两间结实的房屋被瞬间夷平后,庆幸不已的马巡检,被吓得手脚酸软的悄悄溜走了
至于那些倒地惨叫的手下,马巡检那里还能管那么多,本来就是送出去牺牲的弃子。
不过看上去,那道士并没有下死手,说明他做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官府在他那还是有威慑力的。
对于马巡检的溜走,文启东是‘看’在眼里的,就是因为早就发现了马巡检,文启东才直接打倒巡检兵丁,炸塌了对方房屋。
很明确的告诉对方,道爷不是软柿子,在‘五雷大法’面前,要收起那些小心思
第七十一章 民众民心
文启东带着一群人,在太阳完全落山前,回到了山谷。
山谷大门外的山匪尸体,文启东回来时,已经被县城来的衙役和壮丁清理走了。
何知客带着一帮人,一直在山墙上守着,看到文启东回来,慌忙打开大门迎接。
何知客看到一同回来的还有十几名女人,虽很是好奇,却没敢多问,先迎接自家的‘神威无敌大观主’凯旋,才是第一要务工作。
回到山谷内,文启东解散了跟随的村民,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随后,又让人带着十几名女子暂时安置在空置的房子中
这十几名女子,是在独狼峪救出来那二三十男女中的一部分。
出了山,在回山谷之前,离县城最近的地方,文启东对独狼峪的人进行遣散,每人给十两银子,让他们各自回家。
结果,五名男厨子拿着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女人们只走了一小部分,还有十几名女子,要么已经无家可归,要么自觉名节已失,无脸回去。
文启东一看,既然无家可归,那就带到山谷吧,正好山谷内男多女少。
虽然这些女子遭到了山匪们的凌辱,可也是受害者可怜人,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相貌都还端正,相貌差的,山匪们也不会抢。
这样的女人,如果愿意嫁给山谷内的单身男人,那些几个月前还是流民的光棍,还能有啥挑剔的。
带回山谷,山谷内还有很多空房子,把她们和村民们住在一起,至于嫁不嫁人,以后谁和谁看对眼,让他们自由组合吧。
安置好十几名女子,把缴获山匪的财物清点后,存放到道观仓库里,当然,文启东独自进山谷获取的财物还是放在储物空间中。
文启东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进了道观内的公事房。
何知客带着山谷内的管事和道观内的两名道士,跟着文启东进了公事房。
文启东进了公事房,道童李石头连忙端水,马根柱递上毛巾,另两个道童忙着沏茶和拂去文启东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道童们的忙碌,才让啥事都需亲自干的文启东,这一刻显得有点当‘老爷’的感觉和待遇。
一番打理,坐在那喝了一盅茶后,文启东才对一直站着的几个人开口:
“说说吧,都有啥情况?”
汇报工作,也是要按大小顺序来的,观主要听汇报,当然是何知客先说。
“观主,葛知事带着衙门的人来收了尸体,又跟着衙门的人回了县里,说是还有一些手续要办
他让我转告观主,山匪的事情他会跟县衙把首尾界定清楚,不留后患
对了,走的时候,他在道观支取了一千两银子,说是需要上下打点。”
何知客说完了葛知事的情况,看文启东没有表态,就又说自己的事。
“观主走后,小的们谨遵观主的吩咐,紧闭大门,县衙的丁壮来收尸时,想要进山谷休息,小的们没有开门,带队的张班头很不高兴,以后咱们道观的人要是进县城,遇到他,怕是会有麻烦。
还有,今天,山谷内每个人,每家的表现,小的都清楚的记录在案,这是记录簿……”
看着何知客递上来的记录簿,文启东挥挥手
“这个我就不看了,就按你的登记记录,你一会归归类,那些人是要奖励的,那些人是需要惩罚的,都要没有遗漏的分清楚,明天,把山谷内所有人都集中起来,奖励和惩罚当众宣布。”
“是,观主,小的会准备好。”
看何知客暂时不说了,主管村民的刘老汉上前禀报
“观主老爷,小老儿我已经把逃跑的三个孬种关起来了,这三个孬种,看山谷没事了,还敢溜回来
观主老爷您看……,要怎样处理他们?”
“今晚先关押着,明天一起处理。”文启东说道。
随后,负责道观事物的两个人,也分别汇报了道观内的事物。
文启东听完了汇报,对明天的全体人员大会定下了主题:奖励和惩罚分明,稳定山谷人心。
定下了主调和具体的条款,剩下的事务,让几个人分别去准备落实。
到了戌时,文启东才回到自己小院休息,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以前看那些富人,出入都是豪车,身边总是跟着人侍候,很是羡慕,感觉那些富人们都能躺平了吧。
西红柿小说
换了一个时空,自己也算是有钱人了,还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山谷,梦想的躺平生活,咋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呢!
第二天上午,第一次山谷全体大会,在道观门前的广场召开,出席会议的有……。
山谷内的人员,除了葛知事还在县城,其他人都到场了,连昨天新来的十几名女人也站在主席台的下面。
昨天连夜搭建的一个二十来平方,高一米的台子,就是今天的主席台,文启东和几个管事站在台上,居高领下的看着台下的人。
开会时,领导为什么坐在台上!
这是一种无形的心理暗示:你台下的人,仰视台上的人时,内心不由自主的就会产生一种服从的意识。
何知客他们几个,昨天文启东交代他们建台子时,还不明白费那个功夫干啥?
今天,当他们站在高台上,俯视台下的人时,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立即就使得他们腰杆挺得笔直,坚决为观主老爷做事的思想,在这一刻得到了加强。
大会首先是‘忆苦思甜’,这可是改造人们思想的一大‘法宝’。
头几个上台的人,一开始还说得不流利,不深刻,没有把以前的‘苦’和现在的‘甜’描述到位。
到了后来,在一名说得好的人,得到了一两银子的奖赏后,再上台的人,那是一个比一个说得‘动情’。
十几人后,台上讲的人,说到自己的悲惨处,经不住的痛哭出声,台下听得人,也是悲声一片。
文启东一看到了火候,暗示了一下何知客
在又一位痛哭的‘演讲者’下台后,何知客上前两步,走到台前大喝:
“我们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是谁给的?”
一开始,台下的人被何知客这一嗓子喊得还有点懵,但在台上一位管事举着拳头大喊:“是观主老爷,是观主老爷……”后。
先是几个人,接着就是一群人,最后就是所有男女老少一起大喊:
“是观主老爷,是观主老爷,观主老爷,观主老爷……”
现场的气氛,在众人齐声呐喊中,被点燃了
一开始,有些人还只是小声喊着,随大流的应付,但喊着喊着,情绪就被调动起来,慢慢的,像是打破了某种隔阂,喊叫声越来越激越,人们的情绪彻底的宣泄了出来。
随着这一声声呐喊,不光是在山谷民众心中烙印了文启东的观主形象,还无形中凝聚了山谷民众的向心力,增强了对山谷的认同感。
趁着民众的情绪被点起,精神还没有疲惫,何知客立即执行了文启东的第二个指示。
在文启东走到台前,举手向山谷民众互动了一小会,随后停住了民众的呐喊后
何知客紧随其后,向台下喝到:“把那几个不知感恩的孬种带到台前来……”
昨天表现好的那十几名汉子,今天都是身穿崭新的劲衣,精神头十足的压着四个人来到了台下。
这是昨天逃跑的四个人,三个村民,一个守大门的,四个人逃到了北面的后山里,看到山谷没事后,又偷偷的溜了回来。
这样的行为,对于其个人来说,无可指责的,人嘛,面对危险时,第一反应保命很正常。
严格来说,那些躲进家里当鸵鸟的村民,和这四个人是一样的,要从机灵劲上来说,还不如这四个人,这四个人还知道躲起来没用,只有跑出山谷才能逃命。
但是,这种只顾个人的行为,对于山谷来说,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如果不严厉惩处,有样学样下,整个山谷就会没有了凝聚力,没有了规矩。
山谷内的民众就是一个以道观为主体的整体,没有了凝聚力,以后啥事都不好办了,遇事也不会有人响应。
没有了规矩,山谷内就没有了行为约束,就会乱了套,山谷内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罪恶’之地。
所以,对于这四个人,必须要严惩,要以四个人的惨痛下场,来警醒其他人,树立山谷的‘规矩’。
四个人被压到台前后,何知客对着台下的民众,大声喊道:
“我们吃观主老爷的,喝观主老爷的,住观主老爷的,当山匪来时,我们大部分人都能舍命报恩
有人跟着观主去和山匪拼命,有人紧闭家门守在山谷,不向山匪低头……
只有这四个孬种,只顾自己逃命,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当听到要处死四个逃跑的人时,台下先是鸦雀无声,片刻后,人群中一个人突然喊道:“打死他们,打死这四个孬种……”
随着这一声喊,人群又重新沸腾起来,要求处死四个人的人越来越多,喊声也越来越响亮。
如果仔细分辨就发现,喊得响亮的,态度激愤的,都是躲避在家里的那些人。
原本因为没有和观主同仇敌忾,去和山匪拼命的人,本来内心很是忐忑,害怕被追责。
何知客的一句话,让他们安心下来
是啊!,何知客说的好啊,我们是闭门拒匪,没有向山匪低头……
而眼前的四个人,闭门在家的村民,一开始还羡慕他们脑子好使,知道往北山里跑,在这一刻,看到这四个曾经羡慕的对象要被处死,闭门在家的村民们,突然心中产生了一种快意,一种能掩盖自己过错的‘快意’。
这是一种可怕的心理,一种通过决定别人的死亡,一时的解脱发泄后,又把自己‘关进’一种无形牢笼中的心理。
越发情绪激动的民众,离四个人近的,已经对四个人动手了,后面的人一看,也向前挤,想要表现自己。
文启东一看现场要失控,连忙呵斥了一声‘安静’
带着神识音波的呵斥,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台下沸腾的情绪。
看着安静下来的台下民众,文启东知道,当头棒喝之后,也要给其希望,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安静,本观主很理解你们的心情,能成为这不愁吃喝,有房住有钱花的山谷居民,本观主知道绝大多数人,是愿意为了山谷,为了自己的家去拼命的。
对那些胆怯的,只顾自己的人,我们是痛恨的,是不愿饶恕的。
现在,天灾人祸,山外流民遍地,卖儿卖女,易子而食,比起外面的那些流民,你们能吃上饱饭,安稳的住在新房子里……
这样的日子,有谁不想过了,举个手”
台下的民众,听到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可以举手,一个个吓得浑身战栗,双手死死的抓着衣襟,头像鹌鹑一样低垂着。
看到台下民众的表现,文启东不在言语刺激了,转而开始了表扬
“本观主相信,绝大部分人都是感恩这样的日子的,也愿意为了这样的日子能长久的过下去,为山谷出力,遵守山谷的规矩。
这个山谷,能从以前的荒山野岭,变成现在的人间乐土,你们也是出了力的,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家,我们共同的家园。
你们愿意为了这山谷,为了自己的家,为了好日子能永远过下去,去拼命吗?”
文启东话音刚落,台上的何知客和几个管事,立即高声呐喊:“愿意,愿意,愿意……”
台下的一片垂头‘鹌鹑’,也马上像打了激素一样,高声跟着一起大喊“愿意,愿意……”
等众人的情绪重新调动起来后,文启东用手势停下了山谷民众的呐喊。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后,文启东宣布大会的下一项开始
“昨天,当山匪到来时,我们山谷内有一些勇士,不甘心自己的家园被山匪劫掠,他们不想自己的家被别人占据,他们拿起了武器,敢为了自己,为了山谷去拼命
今天,我们要对他们进行表扬和奖励,他们是山谷的骄傲。”
白花花的银子被搬上台来,一盘盘的银子,晃得台下的民众眼花心跳。
何知客负责喊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上台来亮个像,然后接过观主亲手递过来的奖励银子。
那一份份沉甸甸、亮晶晶的银子,随着文启东一份份递出,收获了一份份的‘忠心’,山谷在这一刻,终于完成蜕变,成为了一处有‘向心力’的桃源。
第七十二章 番子来了
山匪的来袭,给山谷造成动荡的同时,也促使山谷内的民众有了思想上转变,把自己从流民,转变成山谷居民。
这种发自民众内心的自我转变,保证了山谷的安稳,也使得山谷拥有了真正的活力。
这一点,从山谷民众主动为自己找活干,认真侍弄自己负责的田地,可以看出,这是真正把山谷当成自己的家了。
趁着民众的这股心气,文启东指导村民们改良土地,把薄瘠山田,改造成肥沃的良田。
这样的技术活,对于拥有物资分析仪的文启东来说,不是啥难事。
只用半天的时间,文启东就分析了山谷内各个地块的土壤成分,然后,依据土壤数据,对各地块田地土壤,缺那个元素就添加,那个元素超标就进行中和。
对于需要的各种元素物质,有制水泥时制造的粉碎机,有文启东技术上的精准配方指导,不用进行复杂还污染的化工合成,也能获得各种需要的元素物质。
指导村民改造山谷田地的同时,文启东成立了山谷护卫队
上次的山匪来袭,让文启东认识到,山谷内,不能只有自己这单一的终极武力。
护卫队是以那十几名敢和山匪拼命的汉子为主体,又在山外开荒的流民中,挑了三十多名二十岁左右的,组成了一支五十人的山谷卫队。
这是一支全脱产,专职的卫队,主要任务就是维护山谷的安全。
多养活几十人,目前来说,对文启东的压力不大。
对文启动来说,花点钱,以后再发生一些小的冲突时,也不用自己这个boss亲自动手了,自己这个‘终极武力’,平时应该不轻动,最好只是做为一种威慑存在。
至于山谷卫队的装备,对能练出高碳钢,能冶炼合金的山谷来说,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轻便坚固的合金铠甲,削铁如泥的刀剑,能刺穿所谓三层甲的精钢枪头,还有火枪都打不穿的轻便合金盾牌……
三天的功夫,山谷护卫队的装备就齐全了,而且在质量上,护卫队说自己的装备是第二,同时空的军队装备没有敢说第一的。
一支武装队伍的战斗力,装备只是一部分因素,主要还是看士兵的素质,和战斗意志。
这个就需要慢慢训炼强化了,文启东带着护卫队训练了两天,给护卫队编了一个训练手册后,就把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护卫队的两个队长,让两个识字的队长,按照训练手册慢慢训练就行了。
护卫队要是能把文启东参考了《纪效新书》《武备志》等明朝军事‘专家’们写的书看懂练好,同等数量时,护卫队也应该无敌了。
山谷又恢复了平静,但再一次的平静,却不再死气沉沉,而是有了一定的活力,这活力,体现在各种生活气息的声音上。
谷口护卫队每天的操练声,山谷田地里的耕牛哞叫声,孩童的游戏打闹声,炊烟升起时,呼唤家人回家吃饭的叫喊声……
山谷安稳了,山外的事情,随着葛知事的回归,也算告一段落。
独狼峪的山匪被灭,县衙在向上汇报成绩时,多了一条剿灭匪患的功劳。
虽说现在斩杀东虏军功为第一,剿灭山匪功劳最低,可五百多悍匪被剿灭,还是让怀庆府上下官吏们,都多少分匀了些这夸大了的功劳。
剿灭独狼峪的的山匪,对县衙上下是一次‘收获’,可对于宋员外来说,就是巨大的损失。
自家的外部武力被灭,对于宋员外这种私盐贩子来说,就是竞争力的削弱,市场份额的被抢。
要知道,私盐贩子都是靠武力的强弱来决定市场份额的,谁的拳头大,地盘也就大,要是拳头不硬,只能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
以前,有独狼峪的山匪冲锋陷阵,宋员外几乎占据了怀庆府一半的私盐市场,现在,短短几日,自己的地盘就被人强占了一半,可谓损失惨重。
怎么办?,带着自己明面上的家丁去报仇?,这事,只是想一想都两股颤颤……。
独狼峪一百多悍匪都没有还手之力的被灭了,这明面上的几十个家丁护院,去了也是送死,宋员外很清楚,自己的最强武力都在独狼峪。
暗地里动不了那道士,那就‘摇人’,自己背后可是有赵王府……。
葛知事回到山谷后,向文启东汇报了山外的情况,总体来说,文启东的霹雳手段,目前算是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官绅富人。
对于别人想谋夺自己的山谷,文启东并不是很气愤,因为这样的事不是专门针对自己才有,在财富面前,弱肉强食,古今永不消失的常态。
一个人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也得有守卫这些财富的实力,古人早就说过,小儿闹市持金是祸,其实,小儿就是把金藏在家里,家里没有大人的话,也同样会招来祸患。
一个没有跟脚的道士,拥有了千亩土地的山谷,千间的房舍,在那些官绅富人眼中,不是‘小儿持金’是啥!
文启东不是不能自保的‘小儿’,文启东是一头猛虎,他能守的住自己的山头地盘,他现在关心的是,地盘内的‘肉食’是多少,够不够自己‘吃饱’。
文启东的‘肉食’,目前,当然就是养生丹的销量。
养生丹的生产量和出货量都知道,文启东需要了解的,是养生丹的实际销售量和客户增加量。
一种商品,在一定的时间段内,被消费者购买的数量,新的消费者增加的数量,这些才是商品的真实销量,根据这些数据才能判断出真实的市场反应。
葛知事作为养生丹山外销售负责人,第一手的数据当然有记录,文启东把他的记录和两名助手的登记相比对,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目前,已经购买养生丹的人家,已经增加到了二十六家,其中有三家是大量购进,这一看就知道,购买的养生丹,并不仅仅是自己家用了。
对于有官绅富人大量购买养生丹,文启东是乐观其成的,不管他去倒卖,还是送人情,都能扩大养生丹的影响力。
现在,养生丹的销量,每天将近有二十瓶,去除成本,每天也有一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可以了。
至于两个销售助理汇报的,葛知事一瓶丹药多卖了二两银子,多出的二两银子他自己收入腰包了……
对于这样的事,要是搁在现代,文启东肯定要加以限制,因为会造成产品在流通环节的成本,不利于销售。
但在这明时空,只要葛知事不把价格抬得太高,在合理的范围内,文启东是不会管的。
要让马儿跑,首先也得要让马儿吃饱,葛知事作为当地的官绅富人中的熟人,养生丹的销售主要靠他一家家去跑。
像是两个助理,没有葛知事,连官绅富人家的大门都进不去。
一个产品再好,没有目标消费群体的销售渠道,也只能堆放在库房中落灰。
现代信息广告渠道那么畅通,产品想到达消费者手里,还很费劲呐!,在这一封家书可能要送半年的时代,就是真的‘仙丹’,也不可能每天千粒万粒的大卖,因为短时间内,根本没有那么多能买的起的人知道。
遵从文启东的指示,卖出的养生丹大部分都换成了粮食,所以收到的现银不多,但山谷内仓库中的粮食储备,大半个月来,又增加了二千多石。
看完了收入账薄,知道仓库中又多了二千多石粮食,文启东轻出了一口气,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今后的一二十年,手里有粮食才能进退自如,没有粮食,啥事都干不成。
fqxsw.org
这些粮食,都是葛知事辛苦搞来的,虽是用养生丹换的,但也不能否认了他的功劳。
有功劳就要奖赏,这样,具体办事人才有动力。
“葛知事在山外辛苦了,这是我精心炼制的培元丹,比起养生丹,这培元丹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却也有奇效。
这一瓶培元丹是给予葛知事的奖励,希望老居士为了道观,多多辛苦。”
上次开大会,葛知事不在,何知客他们都得到了奖励,一碗水端平,不能把他给落下了。
“哎呀!,观主厚爱,这、这,老朽就愧受了。
观主放心,为道观出力那是在下的本分,一定不会让观主失望。”
对葛知事这年近六旬的人来说,奖励他能延年益寿的丹药,比给他银子效果要好。
不像是何知客几人,他们还年轻力壮,都是家财耗尽做了流民,现在生活安定了,最需要的是银子。
所以,对不同的人,文启东给的奖励也有区别,给别人最需要的奖励,才能起到激励的效果。
葛知事接过丹药,看似低头把玩药瓶,片刻后,好像是想通了什么,抬头看着文启东说:
“观主,有一事老朽还是要说给观主得知,山外来了几名东厂的番子,好像在打听观主的事情
这些番子在下没有见到,是我一位老友给我透露的。
现在,魏阉当朝,东厂是其得力爪牙,虽不知这些番子打听观主何意,但观主也要小心一二。”
“哦,东厂的番子?,打听消息……?
以老居士所见,这些番子目的何在?”
“这……,皇家的厂卫,到了地方,要不是护送官员宣旨,大多是为皇家私事,现如今‘九千岁’权势滔天,其手下的爪牙来到怀庆府打探观主的消息,其意不明啊?”
听到有‘凶名赫赫’的东厂番子打听自己的消息,文启东不禁浑身一紧,像是爬上了毛毛虫般,不自在起来。
不是害怕,而是听到东厂番子,脑海中顿时浮现了许多画面,影视剧中东厂番子那不男不女的画面。
对于性取向正常的人,见到‘人妖’还浑身起鸡皮疙瘩,要是见到说话阴阳怪气,听说还浑身臊气的‘厂公’……
对于厂卫这类人,出身官绅之家的葛知事,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方法,这也是官员们最厌恶厂卫的原因。
厂卫是代表皇家的,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封建儒家社会里,厂卫就像是安在臣子家卧室的监视器,没有那个臣子会喜欢。
文启东脑海里的厂卫,那是正道侠义的克星,都是修炼了葵花宝典的存在,但最终,被拥有主角命的男女剑侠啊、刀客啊,杀死……
自己虽不是主角命的刀客、剑侠,也没有家人朋友被厂卫害死的仇要报,但自己也算天外来客。
现如今东厂番子找上门来,这是剧情开启?,自己要和修炼了葵花宝典的厂公,决战‘龙门客栈’……,不对,是决战《凤山观》?。
第七十三章 范挡头的寻宝之旅
范江是东厂的一名役长,也称为挡头,他带着几名手下的番子,从太原到蒲州、洛阳,最后来到修武县,跟着文启东的踪迹走了一遍。
之所以要追寻文启东这个道士,都是由一个故事引出来的,能吸引这位东厂挡头的故事,就是文启东编造的《道士勇救威尼斯商人》的故事。
当然,范挡头不是被故事里的情节感动了,而是被故事里面的‘宝镜’吸引了。
最初得到消息后,范挡头并没在意,直到厂公‘九千岁’要寻一些宝物给客氏送礼,作为专职地方打探消息的范挡头,为了完成厂公下派的任务,就把道士卖宝镜的事报上去了。
一面玻璃镜子,对魏忠贤这样的大太监来说,不是啥稀罕的东西,他外宅的小库房里,就有好几面海外来的琉璃镜子。
就是客氏哪里,也不缺琉璃镜子,所以下属给他讲宝镜的故事时,也没有太在意,随口说了一句把镜子拿来看看。
九千岁不经意的一句话,到了下面,那就是必须完成的任务。
东厂的番子们,探查到宝镜在张家手中后,有点作难了。
张家毕竟是出过首辅的家族,虽然现在没落了,但家族底蕴仍在,家族联姻也都是显贵人家,为了一面镜子,不好强取豪夺。
不要看九千岁搞死那么多的东林党官员,那是在皇帝默许下的争权斗争,搞死那些官员前,也是需要费劲寻找罪名的,不是随口一说,说让谁死就可以的。
所以,不要说普通的低阶番子,就是九千岁,也不能随意抢夺别人家的财物,这是官僚阶层的底线,破了这个底线,后果很严重。
作为张家,由于直系家族里已没有人在朝堂做高官了,现在只是靠着先祖的余威过活,也是纸糊的老虎,只剩一个架子了。
当东厂的番子找上门,说是九千岁看上了自家的宝镜后,张家虽然不想给,但又怕被九千岁盯上。
最后,双方相互妥协后,由张家的人亲自送宝镜到京城,张家要用宝镜换取足够的利益。
张家人带着宝镜到京城后,私下里通过转手,获得了一位部堂故交官员的人情后,通过故交官员的手,宝镜还是到了魏忠贤的手中。
张家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不直接向九千岁献宝?
因为像张家这样的官宦之家,屁股不能做歪,投靠阉党,不符合自家的长远利益,所以不能直接向阉党献媚。
当魏忠贤见到镜子后,也禁不住大为赞叹,不亏被称为宝镜,和手中的镜子相比,自家摆放的那些西洋琉璃镜,都成了粗制滥造的劣品。
把玩着手中的镜子,精美的工艺让魏忠贤爱不释手,有点不舍得把这样的宝镜送给客氏了。
不过,为了挽回自己在皇帝那里的信任,最后还是把宝镜送了出去,一件玩物罢了,哪有自己的地位重要。
镜子送人了,镜子的故事却引起了九千岁的兴趣,又是随口交待下去,去找一找那个道士,看能不能再寻一件同样的镜子回来。
一个没有跟脚的道士,九千岁发话了,手下的番子要是按照常规,会直接拿人。
手中要是还有宝镜,就抢夺了献上去,然后逼问镜子的真实来路,就是说了实话,也会遭到拷打以辨别是不是说的真话。
最后的结局,放人的可能性很小,大多直接处理了,因为,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说起来,文启东还得感谢张家,张三爷怀恨东厂逼自家献宝,就故意没有暴露文启东详情。
当然,张三爷对文启东也没安啥好心,他故意不暴露文启东的厉害,是打着让东厂番子直接去拿下文启东的主意。
至于几名番子没拿下那道士,被反杀了,这也正中张三爷的算计之中
东厂boss可是九千岁,那位有些神通的道士,要是和九千岁对上了,就有热闹看了,谁胜谁输都能让张三爷出一口恶气。
范江作为追寻卖宝镜道士的具体执行人,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要是脑子不够用,也不会混成东厂十二挡头之一。
作为曾经的锦衣卫百户,在太原府城时,从当地的锦衣卫坐探哪里,就探知了一些道士的消息,知道自己要寻找的道士,是有诡异手段的。
到了蒲州后,在张三爷那含糊其辞的话语中,干了十几年厂卫调查探子的范挡头,听出了一种算计的意味。
能干了十几年外事厂卫还活着,范江靠的就是一个谨慎,那些仗着自己是厂卫而横行无忌的同伴,都埋进了土里。
不要以为有皇家做靠山的厂卫没人敢杀,那些实力强大的官绅家族,家族的武力不光是明面上的护院,想要几个离了京城厂卫的命,是不费啥劲的,杀了人,推到山匪头上就行了。
还有就是文启东这样没有根底的人,没有根底,也就是没有家族亲人牵绊,再加上本人又武力强横,去找这种人的麻烦,一个不好就会丢了小命。
自己的命丢了,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咋办!,至于自己的仇可能会报,自己人都死了,报不报仇和自己有关系吗!
能活的比同伴长久,范挡头靠的就是做事谨慎小心,对文启东的追寻也是如此。
为了搞清文启东的来历,他甚至走回头路,从蒲州向北一直追查到沙城堡,来回调查了几个月的时间。
可以说,现在,在明时空,有谁对文启东最了解,当数范挡头莫属。
跟着道士的足迹走了一圈,到了修武县境内后,还没等进山谷,又爆出道士用五雷轰顶大法,两道天雷劈死一百多悍匪的事来。
这一下,更是让范挡头不敢轻举妄动了。
前面的调查,那道士虽会手发雷电,也只是近距离的伤人,要是起了冲突,可用甲兵围攻,直接远距离用强弩和火枪攻击,也不怕拿不下。
至于那道士还武力高强,一柄单刀杀人于无形,这对范挡头来说却没多可怕。
本身也是高手的范挡头,可是参与过不少对武功高手的围杀,那些能以一当百的武功高手,还不是在厂卫的围杀下逃无可逃的被枭首。
但来到修武,亲眼看到被天雷杀死的尸体,被一道天雷炸塌的房屋后,范挡头不淡定了,再也没有了人力可以对付那道士的想法。
这个道士已经不是普通的道士了,也不是那些拿着火药装神弄鬼的道士,天雷爆炸现场范挡头去看过了,绝对不是万人敌一类的火药爆炸。
听看到的人说,那道士一挥手,一道不大的亮光就从手中发出,那就更不可能是火药类的东西了。
而且,想要造成道士天雷这样的爆炸效果,怕是得需要上百斤的火药包,那么大的东西,不可能被看成是一道亮光。
以前还想,道士要不乖乖配合,就调动兵丁围杀,现在,暂时没这想法了,这一道天雷下去,几十步范围内的人都死绝太可怕了,军队人再多也顶不住啊。
怎样对待这位真有‘神通’的道士,已经超出了范挡头的能力范围,他也没有傻到直接跑到山谷要宝镜,而是把自己调查出的信息,详细的写了一份报告,传递回了京城。
在京城没有指示到来之前,范挡头带着几名番子,一边继续收集信息,一边到处捞外快。
他们这些人,捞外快很容易的,挑选一些没有后台或后台不硬的商人,随便寻一个借口,就能从那些商人处敲诈出来银子。
当然,他们一般不会敲诈的太过分,让被敲诈者起了反抗之心,被他们盯上的商人们,为了不得罪他们搞成大麻烦,也只好花钱免灾。
范挡头本以为要等到上面的指示,怎么也得一月半月的时间,谁知不过八九天,一行骑着马的人,风尘仆仆的从京城赶到了修武县城。
一行十几人的厂卫,护送着一位宫里的少监,快马加鞭,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从京城赶到了修武县城。
一行人到了县城后,见到了范挡头,立马就让他带路,前往山谷,寻找哪位身具神通的道士。
范挡头很是惊讶,不过看到神色严肃、神情焦急的少监不愿多说话,只是催促自己带路,也只好闭嘴不敢多问。
于是,一行匆匆赶到县城的人,连县里的官员来打招呼都没功夫搭理,又匆忙的向北山而去。
带路向山谷走的途中,范挡头悄悄的向一名熟人打探消息,这名以前打过交道的京城来人,对他说了事情的来由。
原来,范挡头递上去的报告,被他的上司看到后,觉得会五雷大法的道士也许厂公会感兴趣,于是,就把报告送到了九千岁的案头。
这时,已经是天启七年的八月中旬了,离天启皇帝的驾崩也没有几天了。
皇帝病重不治,最着急的是谁,当然是魏忠贤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受到皇帝信任,一手遮天的大太监,太清楚如果皇帝死了,最先倒霉的就是他这个‘权阉’,新皇帝为了收回权力,是不会放过他的。
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眼看皇帝重病不治,魏忠贤为了自己的后路,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一方面和客氏合谋,想搞一个李代桃僵之计,就是搞一个快要生产的宫女,冒充天启的孩子来继承皇位。
slkslk.com
要是成了,年幼的皇帝和代政的皇后,就离不开自己的支持,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权势和性命。
这个计划主要以客氏为主,麻烦的是,客氏传出消息,皇后张嫣一直不同意,这事,没有皇后的配合,根本不可能实现。
眼看李代桃僵的计划进行不下去,为了自己的退路,天启七年七月以后,魏忠贤就已经向东林党妥协了。
当然,这个妥协是在私下里暗暗沟通达成的,魏忠贤的条件是:新皇帝上台后,东林党不再追究自己不放,他也不干涉东林扶持的信王朱由检上台。
这也是在魏忠贤权势滔天下,信王朱由检却能平平安安继承皇位,预想的刺杀、毒害都没有发生。
要知道,他哥哥天启即位时,还搞出了一个夺门之变呐,朱由检即位,只是他自己提心吊胆了几天,就平安当上了皇帝。
而且,在当上皇帝几个月后,在宫内和朝堂上,还都是阉党的情况下,就一举拿下了魏忠贤。
拿下的过程也很平静,不光魏忠贤没有反抗,就是所谓的阉党,也没有反抗,没有大的波折。
是朱由检的权谋能力超强吗?
其实看看随后的十几年就知道了,要是朱由检的权谋能力超强,能有识人之明,他也不会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就把大明朝折腾完了。
魏忠贤向东林党妥协,是因为他知道,东林党很早就已经投注信王朱由检了。
从服侍信王的太监,到新王府内的教习老师,都是亲近东林党的,就是信王的正室周王妃,其家族也是亲近江南官绅的东林外围人员。
这从朱由检登基后,前两年不光大量启用东林党人,而且朝中首辅和六部大臣,多是东林党人就可以看出来。
可惜,原历史时空,魏忠贤的退让妥协并没有保住自己的命,还是被吊死在前往凤阳的路上。
在这个有文启东存在的平行时空,范挡头的密报,给已经处于绝望境地的九千岁,带来了一线希望。
第七十四章 实力就是‘礼\’
魏忠贤没有正经学过四书五经,对那些官员们用不加标点的文言体写的奏章,他确实读着费劲,所以史书上都说他是文盲。
但你要说魏忠贤大字不识一个,那还真冤枉他了,要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他也当不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范挡头的密报他看过后,立即就安排自己的亲信前往怀庆府,务必要把哪位有神通,又是神医的道士请到京城来。
让道士进宫,虽然这个事情不好办,搞不好会让自己很被动,但左右不过是一死,就是担些破坏祖制的骂名又如何。
自从嘉靖皇帝把紫禁城当成了道观和炼丹房后,他的儿子隆庆皇帝,以及他的孙子万历皇帝,都立了规矩,禁绝道士入宫。
所以,对于招文启东这个道士进宫给皇帝治病,就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也感觉为难。
但目前的情况,皇帝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那个神医道士几乎就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对于东林党的承诺,魏忠贤内心知道是靠不住的,就是信王,也对自己没有好感,只要天启皇帝一死,自己的下场几乎已经注定。
魏忠贤明知道以后新皇和那些东林党不会放过自己,还私下里去妥协沟通,其实是想保住魏家不被满门抄斩,能给魏家留条根。
让道士进宫会担风险,但万一那会法术的神医道士,要是能把皇帝的病治好了,担的那点风险也就不算什么了。
对于那些御医,九千岁早就不抱指望了,有时自己有病,都不会找那些御医来看。
对于皇帝的病,私下里,魏忠贤也找遍了京城以及周边的名医,却都是束手无策,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想着去妥协为自己留条后路。
紧急派出了招道士进京的人手后,九千岁又每隔一日派人去打探消息,如此心急,是因为皇帝的病情眼见着越发重了。
山谷内的文启东最近一些时日,每到修炼入静状态时,就会感到心绪不静,掐指一算……
对于道家的山、卜之术,文启东只是懂一些皮毛,明知心绪不宁可能会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发生,却不能窥探天机,提前预知。
以为又是山谷外的那些官绅中,有人要打山谷的主意,于是就多准备了一些电浆雷。
直到这一天,守卫山墙大门的护卫来报,外面来了一名太监,带了十几名厂卫,要见自己……
听到护卫说有太监带着厂卫来到山谷,文启东禁不住的胡思乱想:这是杀上门来了?,这么快就要‘决战’凤山观了?。
对阵葵花宝典,自己是用如来神掌呢,还是使用霸刀斩……
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听说还带着九千岁的邀请来的,不管是啥事找自己,总要见人一面不是。
护卫得了指示,去开山门放人进来,文启东和得到消息的葛知事、何知客两人,来到道观大门外等候京城来人。
能到道观大门前迎接,也算给来人面子了,至于到山谷大门外远迎,文启东表示,一个宦官还没那个资格。
就是来的宦官真会葵花宝典,也没有让自己到山谷大门外相迎的面子。
功夫不大,山外来人已进了山谷,来到了道观大门外。
一行人到了道观门前的广场,前面的几人下了马,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等候在观门外的文启东三人面前。
下马的几人,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无须男子,看其和别人不同的穿着,应该就是那名太监了。
除了在原时空看过清朝时期太监的照片,见到真实的太监,还是明朝的太监,文启东在两个时空都是第一次。
看着眼前明显不太高兴的太监,文启东微笑着上前一步,举手做了一个道家礼
“无量天尊,贫道大一,不知贵客从何而来,来我这山间小观有何贵干?”
作为一名在皇宫里也有点头面的掌事太监,邱公公很生气,以前自己出宫,到哪不是被迎来送往,人人争相陪侍。
这次倒好,一个山间小观,居然连到山门外迎接都不做,到了门前,没有跪拜行礼不说,还先问有何贵干。
这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啊!,自己这九千岁面前的得力太监,在宫内也是五品内宦的掌事,啥时候这样不受待见了。
要是搁在以往,自己会直接喊人拿下了。
可这次不行啊,有气也得忍着,来时,自己‘干爹’魏公公可是特意叮嘱了,一定要平安的把眼前的道士请到京城。
邱公公看着眼前的道士,心里暗暗想:能不能拿下这个道士,自己先踹几脚后再绑到到京城……
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还是先礼后兵吧,‘干爹’交待下来的事,不能因为自己办砸了。
看道士上前来,腰也不弯,头也不低就算给自己见礼了,邱公公脸上皮笑肉不笑的随意拱了拱手
“咱家见过道长了,咱家是带着九千岁的钧令来的……。”
说到这,邱公公看了看文启东的反应,还是面带微笑的站在那?
嗯?,搞没搞错,你这道士是怎么回事,听到有九千岁的钧令还无动于衷?
九千岁的钧令,虽不是圣旨,但也和圣旨差不多了,就是山外修武县的七品县令,听到有九千岁的钧令,那也会跪地聆听的。
眼前的道士不配合,这一情况把邱公公搞得不会了,下面该干啥了?
这个道士咋不按自己熟悉的‘流程’来呢。
邱公公再一次被文启东气到了,本来还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瞬间就阴沉的垮了下来,双手的拳头也握的紧紧的,由于太用力,双臂都有点颤动。
“咦?”本来还好好的,这刚说两句话,咋突然就变脸了呢?
自认为礼数还得体到位的文启东,也被面前的太监,突然变脸的表情搞疑惑了。
文启东也收回了脸上的微笑,心里琢磨着眼前的太监:咋回事?,难道是这明朝版的人妖,身体内分泌突然紊乱了?
也跑过现代社会江湖的文启东,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自认为得体的礼节,搁在几百年前,特别是面对有身份的人时,处处是不到位的无礼。
以前,不论是在怀来县,还是在蒲州,因他有‘神医道士’的光环,有些失礼的地方,人家有求与他,只当没看见。
今天不同啊,本来太监作为残缺之人,内心就不同于常人,特别怕被人看不起,很是注重面子。
平时,邱公公出宫威风惯了,到哪都是一片阿谀奉承,跪迎接送,今对上文启东的自认得体礼节,邱公公接受不了啊!。
看到邱公公‘受辱’,站在旁边的几名厂卫不干了,替九千岁的亲信太监邱公公出头,这是多好的拍马屁机会啊。
站在邱公公左侧的一名厂卫,一个垫步前冲,苦练了二十年的鹰爪手,幻化出一道利爪虚影,奔着文启东的肩头抓下
同时,嘴里还一声大喝:“大胆贼道,还不跪下向邱公公赔礼……”
“嗯?,咋回事?,刚才双方还‘笑脸’相迎,这,这说变脸就变脸啦?”文启东被对方的举动搞迷惑了。
真是符合影视剧中太监的情节啊!,都是前一刻还是和风细雨,突然就施展鬼魅身形要了对手的命。
虽说现在的剧情有点偏差,不是太监亲自动手,但动手的这位,看下手的力道,这是想废了自己一条胳膊吗!
面对袭来的大招,文启东连手都没动,面带微笑的晃动了一下肩膀。
只听“咔、咔”几声轻微的骨折声,在‘鹰爪’和文启东的肩头接触的一霎那时响起。
二十年的鹰爪功,不敌文启东的‘金刚不坏神功’,鹰爪五指骨折,完败……
xiaoshuting.org
从邱公公身边的厂卫突然出手,到‘鹰爪’骨折,出手的厂卫被反震倒退回去,这次小冲突,用时2.5秒。
也站在旁边的范挡头,一看陪邱公公来的京城同行要出手,刚刚出声:“唉,别动手……”,冲突就结束了。
结果很明显,本方的同行,拍马屁撞到了‘钢板’,而且撞的还不轻,这不,人在一旁抱着手痛的满头冷汗,好在也还硬气,没有大声惨叫,只是咬着牙偶尔一两声闷哼。
再看人家道士,没事人一样,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一副轻松的表情站在那,动都没动。
一行来人被这个结果惊到了,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对于动手的同行,他们都是了解的,那是厂卫中有数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做为邱公公的随身护卫。
这厂卫中排名前几的高手,一个照面就被废了?
问题是,人家道士只是动动肩,连手都没抬
这是什么武功,武功得高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反正在这些厂卫的见识范围内,这样夸张的手段,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如今来到一个小小的山谷,见识到了。
看第一个拍邱公公马屁的人,落了一个手废的下场,其他本也想怕马屁的厂卫,立即没有了躁动,立马回归了,唯邱公公马首是瞻的神情。
邱公公也被文启东的手段惊到了……
虽然邱公公不会武功,没有修炼过葵花宝典,但为了在宫中办事时腿脚利索,邱公公也是练过的,只不过练得是腿脚跑的快,双手端盘子要长时间能稳定。
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对自己随行人员的成色,邱公公也是心里有数的。
就说动手的姬总旗,以前也护送过自己出宫办差,以往的动手经历已证明,姬总旗确实是一位无敌的高手。
这个以前无敌的高手,今天,连人家道士的衣角都动不了。
姬总旗都奈何不了人家,其他人更不用提,看形势,用强是行不通了。
邱公公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范挡头,随即转脸就是笑容满面
“哎呀,罪过罪过,让大一道长见笑了,手下的崽子仰慕道长手段,想请教一二,道长果然神通不凡。”
伸手不打笑脸人,感叹太监的变脸‘神通’,面上的应酬还是要做的
“无量天尊,让公公见笑了,公公远道而来,如不嫌弃,还请观内歇歇脚,喝杯茶。”
“道长客气了,咱家看宝观碧瓦朱甍,琼楼玉宇,端的仙家洞府气象
能进贵观讨一杯茶水,咱家就叨扰道长了。”
文启东让开身形,伸手引请邱公公进观
“公公请……”
“大一道长请……”
邱公公稍一谦让,随同文启东一起进了道观大门。
第七十五章 有‘神通\’才有自主权
在文启东的绝对实力下,‘葵花宝典’大战‘太极混元功’没能发生。
双方的boss像没事人一样,携手进观去喝茶,两人的下属,也相互引荐,然后分别做了安排。
最‘受伤’的就是姬总旗了,五个手指骨折,喝茶的心情是没有了,他手下的两名小旗扶着他进了一间空房,掏出伤药处理伤势。
其实,还有一位没有喝茶的心情,他就是无辜受到邱公公责怪的范挡头。
邱公公扭头看自己的那一眼,范挡头当然知道是啥意思,不就是责怪自己不提前向他汇报,结果让他在道士面前丢了面子,碰了一鼻子灰嘛!
范挡头感觉自己很冤,不是自己不提前汇报,是你邱公公根本就没给汇报的时间好不好。
“唉!……”被小心眼的太监记恨,范挡头哪里还有心情喝茶!
跟着何知客进了道观后,一直小心的看着邱公公的眼色,希望能有一个弥补自己‘失职’的机会。
文启东和邱公公进了道观外客厅,两人一番谦让后分宾坐下,道童送上茶水。
借着喝茶的空隙,邱公公心里琢磨:这个听到九千岁钧令无动于衷的道士,下面自己怎样开口让他进京呢?
文启东也在思量:怎样应付这个太监呢,以前没和这种‘生物’打过交道,不好把握谈话的尺度啊!
先沉不住气的是邱公公,他是带着九千岁交待的任务来的,而且自己的‘干爹’九千岁看上去很急,每天一匹快马催促,事情耽搁不得。
“大一道长……”
(嗐!,这是什么破道号,那个道教分支起道号这样起的,大一,你还不如叫太一呐,这样,你也不用修道了,直接一步到位成了天帝,多好……。)
邱公公内心吐槽了一番文启东的道号,又接着说道:
“大一道长,咱家这里有一桩富贵想送与道长,不知,道长可有意?……”
“哦,公公此话何意啊?”
“不瞒道长,九千岁得知道长医术高明,特让咱家邀请道长进京,只要道长愿意,到时,让天家赐道长一个‘御封真人’的称号也不难。”
文启东听到‘御封真人’,不以物喜的道心动了动,有搞头啊!
条件很诱人,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条件给的越高,事情肯定也越麻烦,那么大的京城,能调动整个大明力量的九千岁,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能是简单的事。
不过,不管是啥事,问一问又不担责任,听这太监的话意,九千岁好像是要请自己看病。
要说看病,只要不是帮九千岁‘再造’jj,其它的病症自己都能对付。
“敢问公公,不知让贫道进京何事啊?”
见文启东意动,邱公公矜持的又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接着又拿着茶盅盖,慢条斯理的轻划着并不存在的茶沫。
好半天,才放下茶盅,向北拱了拱手,开口说:
“九千岁他老人家,招道长进京,是有事关天家的事,需要道长医术
要是道长能把事办好了,御封真人少不了道长的,就是再给道长加封千亩良田的观田,也是厂公一句话的事。”
听了这些话,文启东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天启七年八月,天家的大事……
现在就是八月,已经是八月中旬了,原时空历史上,好像天启皇帝就是死于八月。
想到这,文启东立即用连接小球智脑一查,天启皇帝驾崩于1627年9月30日(农历八月二十二)。
今天是八月十七,文启东一算日子,天启皇帝没几天了啊!
原来如此,文启东明白了,这是想让自己进京给天启皇帝治病啊。
去不去呢?……
去改变历史?,不,这本身就是一个平行世界,和自己原时空没啥关系,不用担心改变历史,把以后的自己也改没了。
既不用担心会改变历史,所需要顾虑的,就是医治天启的可能性,自己有没有把握治好天启皇帝的病。
治好了,皆大欢喜,不光没有‘妖人’乱宫的罪名,还能得到很多好处。
要是治不好,到时可不是‘医闹’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自己就成了谋杀皇帝的凶手。
到那时,别说御封真人、千亩良田了,怕是自己连这个山谷都待不安稳。
天启皇帝的病能不能治,只有知道他得了是啥病才能判断,凭空想象没用。
这位爱好木工的明朝皇帝,到底是得了啥病死的呢?
文启东查询了资料库,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正史野史说法不一,那些是真,那些是假,不好判断。
看到资料库中的明史资料,文启东突然很是气愤,气愤原时空的清朝,为了自己女真一族对中原的统治,把大量的真实历史资料都销毁了,留下来的,都是虚假的、胡编乱造的东西,让后人想了解个历史真相,只能扒古墓和到海外寻残本。
中华几千年,真正‘焚书’,断绝真实历史的朝代,我大清当数第一。
人家始皇帝‘焚书坑儒’,焚的书是巫、卜等‘邪恶教义’之书。
这种崇拜‘邪神’,迷惑人心智的邪术之书,就是放到现代,也是被禁毁的对象。
至于‘坑儒’,坑的就是传播那些邪书的方士之人,这样的人对比现代,就似那些‘神婆、神汉’,还是专门坑蒙拐骗的那类。
后来,秦始皇成为了暴君的代名词,‘焚书坑儒’也变成了消灭文化、消灭读书人。
这样的定位,是到了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时,为了不让儒家有血腥排除其它学说的恶名,就把儒家消灭其它学说的罪名,强加到始皇帝的头上。
而汉朝的皇帝,也需要抹黑秦朝,来显示汉朝的正统性,是天命所归,也在背后支持儒家的这一说法
四百年的汉朝统治下来,中华大地出现了最大的民族,汉族,也形成了儒家独大的统一文化和思想
附带的,始皇帝的残暴和焚书坑儒这个标签,也就再也摘不掉了。
有了汉朝的开始,以后的朝代有样学样,都是前朝坏,本朝好。
不过,清朝以前,其它的朝代就是篡改历史,也没有像清朝那样,重新篡改史料后,再把以前的史料都销毁。
这一下,搞得后世学历史,一边学一边改,不改不行啊,时不时从古墓里出土的史料,不停地证明清朝编写的历史都是在胡说八道。
由查询天启的资料,文启东联想到了‘明史’,又想到了真实历史记载文字的缺失。
现在,自己来到了原时空的‘投影’异时空,在这异时空,很多历史资料还没有被销毁。
自己要是现在到京城,把那些真实的历史资料都收藏起来,等以后自己回归原时空后,岂不是能在历史领域,当一个真正的‘教授’。
至于进京的风险,在真正的历史资料面前,就是担上治不好皇帝病的罪名,也是收获大于‘损失’的。
应付着邱公公的同时,思想从地球跑到月球的文启东,一时之间,被自己天马行空般的意淫给感动了,发自内心的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思想高尚、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人啊!,大脑想的和嘴上说的永远不一样。
“无量天尊,公公所言,事关天家,这样的大事,怕不是贫道这山野之人能参与的。
公公和九千岁都是天家近臣,不知天家的近况详情可否透露一二,贫道好推断一下,这样的大事贫道够不够资格参与?”
小书亭
邱公公一听,有门,这个道士有点道行,居然能猜到想让他进京干啥。
不过,自己不是皇帝的随身近侍太监,光知道皇上有病,但到底是什么病,病情如何,自己不是太清楚啊。
不知道皇上的身体近况,该怎样和这个道士说呢?,看这道士的意思,想先根据病人的病情问诊一下,看自己能不能治。
能不能治都要把这道士带进京城,这可是‘干爹’交给自己的任务,必须得完成。
“不瞒道长,让道长进京,确实是想让道长给天家治病,以道长的本事,这御封真人和千亩良田,不是唾手可得。
另外,道长要是有了御敕封号,以后也没有宵小之辈前来打搅道长清修。
这样的好事,道长可还考虑?”
“无量天尊,这……,天家身体有恙,贫道略懂医术,要是能为天家尽些绵薄之力,那是贫道的荣幸。
不过,天家的身体关系天下万民,上有御用太医,下有京城众多名医,贫道这只是粗通岐黄,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邱公公被文启东的话气噎着了,看着眼前的道士,半天不语,内心却在咆哮:“来人,砍死这个不识抬举的道士,让你进京,你就乖乖跟着进京得了,在这推三阻四的墨迹啥,要是搁在其他人那,早用囚车押了你进京。”
内心气的肝疼,可面对武力强横,听说还有神通的文启东,邱公公只好忍了再忍,没有再次翻脸,正考虑咋说,不远处站立的范挡头插话了。
“在下见过道长,下官乃是东厂外事挡头范江。
道长的本事,下官在怀来县城都如雷贯耳了,神医道长谁人不知,谁人不识。
蒲州张三爷家的大少爷,能身体康健进京赶考,也多亏了道长的妙手回春。
道长落户修武后,普济民众的养生丹,堪比天上仙丹。
在医术上,道长神医,可不能太自谦了。”
范挡头对着文启东说完,又冲着邱公公单膝跪地,磕头施礼道:“小的未经公公应许,多嘴多舌,小的该死,请公公责罚……”
邱公公没接范挡头的话,对着文启东说:
“下人没规矩,让道长见笑了
这些兔崽子,居然敢调查道长的行踪,咱家把这兔崽子交给道长了,道长是打是骂尽管责罚……”
文启东呵呵一笑,嘴上说道:“邱公公言重了,范挡头职责所在,何罪之有,再说,贫道行事,光明磊落,无不可对人言之事。
至于责罚,贫道可不敢代公公发号司令,还是算了吧。”
邱公公对跪在地上的范挡头喝道:“算你兔崽子好运,道长大度,还不谢过道长。”
范挡头对着邱公公磕了一个头,起身面对文启东,躬身施礼
“在下谢过道长不罪之恩……。”
文启东笑了笑没有表示,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何知客说:“带范挡头下去喝杯茶,要有饮食需求尽量做好。”
打发走了何知客、范挡头,文启东又挥手赶走了侍候的道童,厅中只剩他和邱公公两人后,对进京给天启皇帝治病的事,两个人讨价还价一番后初步定了下来。
第七十六章 又是黄昏
文启东来到明时空后,对这个异时空的进程,总体来说没有大的干预和影响。
这个异时空有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不是学历史的文启东,也没有那个知识去对比,遇到事了,就在小球智脑库中查查资料。
不过,小球智脑库中,存储的是原时空的历史记录,不同时空之中的事,有没有偏差,文启东也不知道。
进京给天启皇帝治病,文启东认真的考虑了以后,感觉利大于弊,就不在磨叽,和邱公公一起,在九千岁派出的快骑催促下,启程赶往京城。
从怀庆府到京城,沿着太行山东麓一直北上,总路程大概有一千公里,以古代的赶路速度,就是八百里加急,也得用时三天。
原时空,天启会在五天后死去,一行人的赶路速度肯定没有八百里加急快,照目前的速度,很可能刚到京城正好赶上天启驾崩。
就是知道天启皇帝的死亡时间,文启东也不会催促赶路,甚至在启程前,为了保证自己不在时,山谷的安全,文启东还特意要求邱公公先到县城,当着一帮县里的官员,明说皇家邀请文启东进京。
说是皇家邀请,而不提魏忠贤,文启东是考虑将来,以后阉党倒台,免得被牵连。
为这件事,就耽搁了半天时间,邱公公要是知道皇上时间不多的话,肯定不会同意到县城里去转一圈,而且还收了县城一众官员的‘孝敬’后,又吃了一顿送别午宴。
文启东是不在意的,他抱着有缘就救,要是朱由校的天命该死,文启东也没办法。
虽说朱由校比他弟弟朱由检强一点,但也强的有限,在皇帝这个职业上,两兄弟都是不合格的人。
封建制度到了明朝中后期,已经发展到了顶峰,三省六部制的朝堂结构,只要皇帝的智商稍微在线一点,就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比如万历皇帝,躲在后宫批批奏折,用太监遥控指挥着朝堂,就能几十年不用上朝,朝堂也能照样运转。
天启学他爷爷万历,也不怎么上朝,也是用太监冲锋在前,遥控朝堂。
只不过天启没有他爷爷那种掌控能力,结果搞得大臣们党争加剧,太监魏忠贤又权力过大,做事太急躁血腥,其手下也确实在外面胡作非为,引起了朝臣们的公愤。
但总的来说,还能掌控朝堂,没有把皇权完全交出去。
到了崇祯皇帝朱由捡,这个空有理想,好面子,心胸狭窄不敢担责的小青年,对皇帝这个职业,彻底的不会了。
他在位十七年,一直没有干皇帝该干的事,而是当着皇帝,却去干着秘书的活,事无巨细,到处插手。
结果,他越干的勤奋,朝堂越混乱,皇权对朝堂的掌控力消失的也越快。
为了维护皇权,他只好不断的换人和杀人,而且换掉的是能做事的,杀掉的是还忠于朝廷,听话的。
能做事的和忠心的臣子,在朝堂上消失之后,朱由检最终的结局,就是只有一个太监陪着他,众叛亲离,孤单的在皇宫后山上吊了。
所以,对于这哥俩,文启东没有上杆子去亲近的念头,一切都交给天道,随缘吧。
一行人每天快马赶路,日行二百里,以这个速度,五天后就能赶到京城。
之所以赶路这样急,是京城里的魏忠贤心急,他几乎是在不停的派出快马催促,搞得邱公公想沿途收点‘孝敬’都没时间。
在犹如十二道金牌的催促中,一行人终于在出发的第五天旁晚,赶到了京城。
由于赶到京城时天色已晚,京城的其它内城门已关闭,一行人只好从崇文门进内城。
崇文门是收税的地方,进出城门的多是货车和商人,因为京城内外需要早晚通行货物,所以城门开的早关的晚。
从崇文门进内城(北城),需要通过南城,明朝后期,南城的居民以平民居多。
一行人进了南城,在那尘土飞扬的街道上穿行时,文启东看到的,是狭窄的街道,街道两边大部分是低矮破旧的房子,和他见过的县城比,就是房子多一些,街道多一些,人也多一些,其它基本相同,没有想象中的京城气象。
过了崇文门,进了内城后,文启东才看到了一点京城的样子。
街道宽了一些,主街道大部分都是砖石铺就,街道两边的房子也多是砖木结构,最主要的是,空气中没有了外城那么重的屎尿味。
进了内城,九千岁派来的接引太监,就打发了护卫人员,只带着邱公公和文启东,直奔皇城。
看带路太监那焦急的神情,文启东就感觉天启怕是不太好了。
邱公公和文启东一行人,赶回京城的这一天,正是八月二十二,原时空历史上,天启皇帝就是在今天驾崩的。
在文启东存在的明时空,此刻的天启皇帝也处于弥留之际,此时的乾清宫,宫殿外值守的太监宫女一个个低头垂目,站在自己的岗位上一动不动,随时等候传唤。
乾清宫内,皇帝的寝室,面容青灰,浑身浮肿、气息奄奄的天启皇帝朱由校躺在御床上,床边坐着皇后张嫣,床前跪着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子,正是他的弟弟朱由检。
看着床上躺着的兄长,朱由检表面悲痛万分,内心却惊喜、惶恐和期盼混杂在一起。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悲痛,他不时的用涂了姜汁的手背揉眼睛,泪水直流的红肿眼睛,显得很是兄弟情深。
作为皇帝的兄长要死了,兄长没有留下皇子,自己这个最年长的弟弟,就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昨天,坐在旁边的皇后,自己的皇嫂,把自己召进宫内,已经透漏了让自己继位的消息。
外朝的一些臣子,也私下里表达了支持的态度,特别是勋贵中现在的领头人英国公张维贤,也私下里表示了支持,有了执掌京城大营的英国公支持,皇位已经确定了一半。
现在,唯一麻烦的是要防着大太监魏忠贤,皇嫂言语晦暗的暗示过自己,好像客氏那边想立一个年幼的孩子做皇子,这样大逆不道,想乱了皇家血脉的事,魏忠贤也有参与。
好在皇兄还没有彻底糊涂,这一个月来,疏远了客氏和魏忠贤,皇宫内现在主要由大太监王体乾负责。
作为宫内官职最高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也向自己做出了态度,自己能顺利进宫面见兄长,就是他安排的。
看来,他平时一副唯九千岁马首是瞻的样子,有可能是皇兄的安排,他还是忠于皇家的,等自己登基后,可以饶他一命。
对于做皇帝,朱由检很有信心,甚至对做皇帝后的要干的事,他都有了初步的想法。
首先就是要干掉魏忠贤,清除朝中的阉党,对了,还有到处为祸民间的厂卫衙门,也要撤了。
自己的教习先生可是和自己说了,大明朝之所以搞得‘民’不聊生,主要就是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祸害的。
清除了阉党,解散了阉党的爪牙东厂和锦衣卫,再多用那些‘正人君子’,大明立即就会回归‘太平’,盛世可期。
朱由检年轻的内心,很是看不起现在躺在床上等死的哥哥,感觉自己的兄长不是一位好皇帝。
作为皇帝,哪能像兄长这样,天天不上朝,朝中大事都交给太监和臣子,大明变成现在这样子,都是兄长不勤政造成的。
好在,兄长快要死了,属于自己的时代即将到来。
朱由检在心里暗暗祷告:“兄长,你就去吧,你的弟弟我一定会带领大明走向盛世的。”
就在此时,外面有随侍太监进来禀报,东厂厂公魏公公求见。
一听魏忠贤这个时候要来,朱由检顿时有点心慌,连忙抬头看着皇嫂张嫣。
皇后张嫣皱了皱眉头,问道:“厂公说了何事要进见皇上?”
内侍答道:“回禀皇后,厂公说找到了一位神医,想带进宫来给皇上诊治。”
aiyueshuxiang.com
还没等皇后张嫣做出决定,躺在床上等死的天启皇帝突然动了动,嘴中轻微的好像咳了一声,接着身体外侧的手指做了一个勾动的手势。
立在下面的内侍太监看到后,连忙上前来,走到御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皇帝,等候皇帝的谕令。
本来已经处于昏迷的天启皇帝,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说‘神医’两个字,立马收脚转身。
自古艰难唯一死,好死不如赖活着,生命体对活着的渴望力量就是这样强,一直闭着眼睛的朱由校,在听到有神医后,又睁开了眼,艰难的对低着头等候自己旨意的内侍,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快,传神医……”
“遵旨……”,内侍太监答应了一声,转身向皇后和信王分别施了一礼,匆匆向殿外跑去……。
看着匆匆跑出去的内侍太监,再看看躺在床上努力睁着眼的皇上,皇后张嫣愣怔住了。
这时应该怎么办,怎么说?
让皇上不要相信,没有啥神医,皇上你就不要再折腾了,安心等死吧。
作为三重四德教育出来的女子,要母礼仪天下为表率的皇后,能做这样的决定吗?
虽说成为皇后几年来,皇帝并不太喜欢自己,还纵容客氏在后宫作威作福,但要她在此时,说出拒绝神医进宫的话,在大的理由也不行。
拒绝神医进宫的话一出口,她就成了不想自己丈夫活命的毒妇,在封建时代,要是有了这样的名声,就算她是皇后,也没人能护得住她。
就是朱由检即位后,为了皇室的名声,也只能废掉她的先皇后名位,囚禁于冷宫。
听到有神医要进宫,跪在地上等着兄长咽气的朱由检,在此时更是不能有其他意见。
寝宫内,不光有内侍太监,可是还有起居注官员的。
历朝历代,皇帝死亡的那一刻,身边没有起居注官员,内侍也莫名死亡的,继位的皇帝名声都不咋滴。
这些皇帝,就是做的再好,都会被人戴上阴谋篡位的帽子。
从进了内城起,文启东连休息的功夫都没有,被来接引的太监带着,一路疾行进了一条胡同,来到了一处大院门前。
进胡同口时,文启东感觉有些眼熟,胡同口和里面的有些建筑,有一两处自己好像见过。
左右看了看,抬头又看到了远处的皇城,反应过来了,这不就是东厂胡同吗。
在原时空,文启东到北京游玩时,到过东厂胡同,对胡同内还保留的一些建筑有点印象。
其实胡同的景物已经差异很大了,如果不是抬头看到皇城,胡同内有个别古建筑的样式相同,文启东也认不出这是啥地方。
到了东厂胡同,这是要进东厂衙门啊,这里可是让官员们谈之色变的东厂衙门,是‘凶名赫赫’番子们的大本营。
马上要进东厂衙门一游了,文启东内心有点小激动
真实版的东厂胡同,还在运行的东厂衙门,应该比原时空时,早已改的面目全非的胡同有看头吧。
第七十七章 做太监也难啊
明时空的东厂胡同,除了房子都是古式建筑外,其它方面都比后世差的很远。
胡同地面还不是全砖铺成的,路面有一层灰土,人在走动时,衣服的下摆能杨起路面的浮尘。
整条胡同内没有闲人,连乞丐都不存在,显得整条胡同很安静。
文启东跟着接引太监来到胡同内一处院门外,太监进去禀报,等在院门外的文启东左右打量一下,没有啥出奇的东西。
和其它院门不同的,可能就是门头上挂的匾额,其它匾额都是某府,这处院门的匾额是《东辑事厂》这四个黑色大字。
带路的太监进院一小会的功夫,就又匆匆跑回来,对文启东说道:“道长,厂公有请……”
说完,向文启东示意一下后,在前面带路进了院子。
进了院门,迎面是一个庭院,四周是常见的北方四合院房屋,没在前院停留,跟着引路太监经过前院,穿过一个拱门进了另一处院落。
引路太监带着文启东来到院子正屋门前,没有理会屋门两边站立的守门番子,而是对着门内低头通禀:“公公,大一道长到了……”
隔了片刻的时间后,屋门的布帘被掀开,一个年轻的太监站在门边,手掀着门帘,对着文启东发出尖细的声音:“厂公有请道长入见……”
要见到活着的‘九千岁’了,这可是天启年间的大人物,连内阁大臣们都要巴结的存在。
历史上真实的魏忠贤长什么样?,反正后世演这位九千岁的演员,没有一个是浓眉大眼的。
文启东带着脑海中九千岁的‘固有印象’进了房门,举目一看,屋内的几个人,没有一个和影视剧中的九千岁相像的。
lingdiankanshu.com
这是一间四十多平的室内空间,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两张茶几,几把高背椅。
文启东进来后看见,屋内的几个人,只有正中上位处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人,其他的人都站着。
坐在上位的是一名老者,年纪看上去要有六十了,头上戴的三山帽沿下,露出的头发都白了。
老者的相貌,怎么说呢,除了鼻梁稍高一些,眉毛有点长,其它五官没有特别之处,猛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只不过是一个很有气势的老头。
这个坐在高位,气度深沉的老头,应该就是权阉魏忠贤,被官员争相讨好立生祠的九千岁了。
看文启东进屋后只是打量,站在一旁的人喝道:“那道士,见了厂公,还不叩拜……”
文启东没有理会呵斥的人,对着上首座位上的老者,手结道印上身半躬施礼道:“贫道见过魏公公。”
“贼道大胆”
“来人,拿下这个道士”
“道士无礼,还不跪下”
…………
屋内站着的几人,看文启东不下跪,就那样轻飘飘躬身一礼,纷纷出声呵斥。
文启东没有理会旁边几人忠心护主般的‘犬吠’,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坐在上首的魏大太监。
看文启东再自己几名手下的呵斥声中,没有丝毫的慌乱表情,魏忠贤伸手示意,制止了手下的咆哮。
九千岁用自己那犀利的眼神,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道士,好半响才开口:
“小道长真是好胆色,进了我东厂大门,难道就不怕出不去吗?”
文启东轻施一礼,微笑着说道;
“无量天尊,贫道乃方外之人,就不依俗礼见于厂公了
厂公让贫道进京,以厂公的气度,怕是也不为了贫道的礼节”
听了文启东的辩解,魏忠贤呵呵一笑,前倾的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
“好一个方外之人的道士,不错,让你进京干什么,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希望你的医术能和你的人一样硬气。”
魏忠贤说完,转头对站着的下属吩咐道:“去,把那几个病人带上来。”
功夫不大,几名番子驾着三个人进了屋内。
进了屋后,几名番子没有往屋内走,就架着人站在门旁边。
看准备就绪,一名太监上前两步,对文启东说道:“小道士,想进宫为天家治病,得先证明你的本事,这有三个病人,你给看看……”
从进了京城到东厂大院,文启东连口水都没喝上,开始还以为皇帝病急,要赶时间,可进了东厂,先是下马威,接着还要证明医术够不够格。
看着面带不屑对着自己说话的太监,文启东差点没忍住唾他一脸,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没有理会说话的太监,文启东冲着上首的魏忠贤说道:
“无量天尊,魏公公怕是误会了,贫道乃修行中人,不是俗世中的郎中。
魏公公让贫道进京时,应是很清楚贫道的根脚,如此作态,是把贫道当做游乡之辈乎?”
“大胆,不敬厂公,该杀……”
“来人,拿下这贼道。”
不等魏忠贤开口,他的下属又是争先出声‘怒喝’文启东,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紧张了起来。
魏忠贤眼睛眯了起来,眼缝中精光闪现,盯着文启东半响不语,搭在椅子上的手臂,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扶手。
就在屋内的气氛要爆炸之时,屋外突然传来禀报声:“启禀厂公,宫内有急报……”
一声宫内有急报,屋内的紧张气氛,像是破了洞的气球,松瘪了下来。
“来人呀,请道长下去休息”,魏忠贤听到宫里来了消息,让人先带文启东出去。
文启东跟着一名番子出门时,看到门外有两个人,一名番子带着一位身穿锦衣的太监。
双方对视一眼,文启东跟着番子到了院子右侧的偏房,那名锦衣太监则进了主屋。
文启东看上去悠闲的坐在那喝着茶,注意力却‘关注’着魏忠贤的动静。
和文启东对视一眼的锦衣太监,进了屋内后,向坐着的魏忠贤恭敬的磕头
“儿子国泰给爹爹请安”
看着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干儿子太监王国泰,魏忠贤的嘴角抽了抽,几年前,这个‘干儿子’在宫中的地位可比自己高,还是自己需要巴结的对象,风水轮流转,几年后,对方就要自称‘干儿子’,来讨好自己了。
还有那个王体乾,司礼监掌印太监要比自己这个司礼监秉笔官职高一些,在自己面前也是自称‘走狗’。
可自称‘走狗’的王太监,这一个月来,掌管了宫中的大权,已不像以前那样事事请示自己了。
“呵呵……”‘走狗’,魏忠贤自嘲的笑了笑,都是皇家的走狗啊!
对太监这种没有卵子的人来说,天家高兴了,摸摸谁的‘狗头’,谁就立即高人一等,就能在其他太监面前当爹做祖。
要是天家‘踢’了谁一脚,哪怕你以前被其他太监称为‘老祖宗’,也会跌落尘埃,重新变成别人的‘干儿子’。
眼前的这个‘干儿子’还不错,还知道跑来给自己传递宫中的消息。
“是国泰啊,自家人就别多礼了,快起来,地上凉。”
魏忠贤前一刻还被道士气挎着的脸,这一刻变得和蔼可亲笑容满面,关心完跪在地上的王太监,转头又对旁边的人喝道:
“没见国泰来了吗,还不赶快上茶,没眼力见的东西。”
“干爹,别忙活了,宫里事急……”
“别着急,坐下慢慢说,宫里出啥事了?”
听到九千岁赐坐,旁边的人赶快給王太监搬来一把椅子,王国泰道了一声谢后,小心地半个屁股挂在椅子上。
王国泰是直殿监的大太监,由于直殿监管着宫里各殿洒扫之事,能出入宫内各处,所以能探知宫内各处的消息,是魏忠贤在宫里的耳目。
今天他跑来給魏忠贤报信,不是他对九千岁多忠心,而是作为阉党中的一员,当可能出现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时,本能的想找个高个子求得庇护。
让王国泰感到不安的事,就是信王朱由检的两次进宫,还是分别被皇后和皇帝召进宫。
在皇帝病危的敏感时期,做为皇帝最年长的弟弟,被病重的皇帝招进宫中意味着什么,在宫中侍候了三任皇帝的王太监太清楚了。
以前,自己就是底层的太监,不管谁当皇帝,也缺不了自己这些老实干活的太监。
现在不同了啊,自己现在混到中层了,也是一监之首了,要是换了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这一监之首肯定干不成了。
要是其他王爷当皇帝,自己先投靠,说不定还能升一升,可要是信王当了皇帝,基本没有自己的好。
王太监知道自己这两年紧跟魏忠贤后,已被人看成了九千岁的铁杆,做为九千岁的铁杆,他是知道信王和九千岁是不可能和平相处的。
要是信王当了皇帝,第一个要拿下的恐怕就是九千岁,做为魏忠贤的铁杆,也是会被清算的。
所以,当信王连续两天进宫后,王太监想法打探了一下皇帝的病情,花了重金,只得到了皇帝内侍太监的一个无声摇头。
能在宫里混出头,都是心思通透之辈,无声的摇头,就是有声的不妙啊。
猜到皇帝病情不妙的王太监,也等不得魏忠贤回宫了,连忙寻了一个借口出宫,跑到东厂来送信。
“公公啊,儿子探知了乾清宫的消息,皇上的病情怕是……
还有,昨天信王被皇后召进宫了,今天,皇上又招信王进宫,奴婢出宫时,信王还在皇帝寝宫没走哪。”
“啥,皇帝病重了,你这贼才,怎不早说……”
魏忠贤一听王国泰带来的消息,立马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起身就向外走。
这边向门外走,嘴上一连串的吩咐:“去,请道长和咱家一起进宫。
国泰,你现在快点回宫,带上一千两银票,想法让今天在天家身边当值的公公说句话。
你们几个,到内阁和六部去盯着,有关于宫内传递的旨意和消息,立马回报……”
在魏忠贤的一连串吩咐声中,一帮手下慌乱的跑动起来,领了九千岁的钧令各自忙活去了。
文启东坐在偏房中,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看’着这出活生生的‘太监生存记’大戏,直到来请自己的太监进了屋,才慢慢的放下茶杯。
第七十八章 不想下跪
文启东跟着魏忠贤出了东厂胡同时,已经是申时末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没有夜生活的古代,大部分人在这时已经休息了,大街上很安静,只有路过一些高墙大院时,会偶尔从院墙内传出一些丝竹之声。
这些没有早早安歇的人家,都是点的起蜡烛的有钱人家,高墙内,有些是歌舞还末停歇,有些是,庭院的主人还在调素琴阅金经。
魏忠贤在几名番子的保护下,坐在一顶四人抬的软轿里,轿夫在他的催促下,几乎是一路疾行的来到皇城。
从离开东厂胡同到皇城根,用了不到一刻钟,在皇城一处角门处,带路的番子掏出一块令牌,叫开了已经关闭的皇城角门。
文启东看到开门的侍卫,在魏忠贤的轿子前,点头哈腰的样子,对这个权阉的威风又多了一层认识。
这还是一个不守规矩的权阉,从黑夜进宫的行为就可以看的出来。
皇城有规定,宫门落锁后,不是八百里加急、紧急军情之类的事,没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开宫门沟通内外。
像是魏忠贤这样宫里的大太监,就是有事要在宫门落锁后进出皇城,也需要当值守卫头领和值守太监,按例搜查,共同签字登记后,才能放行。
魏忠贤天黑回宫,一枚九千岁的令牌,就能叫开落锁的宫门,守门的宫卫就因为叫门的是九千岁,宫规也不守了,麻溜的开了宫门。
可见,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能夜开宫门显示出九千岁权势的同时,也相应的证明了皇权的威严不在。
进了皇城,魏忠贤一行人,直接来到通往后宫的门旁停了下来,到了这,只要不是后三宫的值守太监,没有皇帝皇后的应许,就不能进去了,就是魏忠贤也不能。
后三宫要是也能随便进出,不要说皇帝的脸面了,就是皇帝的人身安全都会没有了保障。
没有那个皇帝同意自己的寝宫和后宫可以随便出入,真是能随便出入了,这个王朝也就完了,皇帝肯定也只是一个傀儡。
虽不能直接进入后宫,可也没有在宫门外等的太久,很快,通传的太监就带来旨意,有请神医进宫。
看到这一幕,文启东不由的为朱由校感到悲哀,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要死了。
古代皇帝的身体都虚,这可以理解,毕竟拥有那么多不耍脾气任皇帝施为的女人,一般的皇帝身子都会虚。
但身子虚也不能一病不治,年纪轻轻就病死了,这是很不合理的地方。
皇家养着那么多的御医,这些御医很多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医术高明的,怎么会看不好皇帝的小病小痛?
更奇怪的是,一言九鼎的皇帝,身边二十四小时都有一帮人侍候,为何会轻易就能得了病?,得了病就治不好了?,甚至治病都不由自己了?……
以前看历史书不明白,为何皇帝得个小病都能死,‘看到’魏忠贤开始的安排,和一路进宫的见闻,让文启东明白了
当皇帝的真正掌控力很弱或消失后,他的一切都会被别人‘安排’,表面看似一言九鼎,其实,龙椅下的‘暗流’他却掌控不了。
一千两银子,就能买到皇帝身边内侍的帮助,皇帝能有啥安全可言,这一次是带来了神医,要是下一次带来的是慢性毒药呢!
原历史中,野史记载,万历皇帝为缓解腿疾的疼痛,晚年时就常食乌香。
乌香是啥?,乌香就是鸦片膏,没有深加工的鸦片膏。
居野史记载,万历能得到乌香,就是江南的大海商,买通了官员和太监,在万历腿痛无药可治时,太监把乌香当做止痛药,让万历食用。
鸦片的成瘾性和伤害性先不说,它确实能麻痹人的痛感,罂粟汁是止痛药的原料,传说华佗就用过罂粟膏做麻弗散。
如果野史记载是真实的,就可看出,当了四十多年皇帝的万历,还会受到算计,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小年轻天启皇帝,年纪轻轻就一病不治,也就不稀奇了。
能进内宫的只有魏忠贤和文启东,领路的太监和魏忠贤是熟门熟路,两人在前面走,文启东就在后面跟着。
文启东发现,出门就坐轿的魏忠贤,走起路来也是脚下生风,没有一点老年人的迟缓和虚弱。
可能是已经入夜的原因,在后宫宫墙夹道中行走,一路上,除了侍立在各处路口的值守太监,没见到有宫女啥的走动。
都说古代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这一路行来,文启东一个也没看到……
毕竟是皇宫大内,文启东也不好意思用神识到处乱‘看’,好在路程不远,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乾清宫外。
这时,距离内侍说有神医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龙床上,一开始还睁着眼睛的朱由校,眼睛已经无力睁开,又闭上了。
听到神医带来的振奋,几乎耗尽了他不多的生命力,要不是他的手指还在微微勾动,恐怕内侍们就会敲响丧钟了。
寝室外,被紧急招来的三名御医,轮番上前疹视皇帝的状态,却没有一人对皇帝进行急救,也不敢开方用药。
每个人探视完皇帝后,立即跪地向皇后磕头,嘴里悲声求罪:“臣无能,臣该死,请皇后赐罪……”
皇后张嫣每次都是木然的挥手,御医千恩万谢的退下。
就在寝宫内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时,内侍带着魏忠贤和文启东到了。
一进寝宫内,魏忠贤先向床上天启和坐在床边皇后叩拜:“奴婢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张嫣正了正身体,伸手示意:“魏大伴免礼。”
魏忠贤起身后,又转身深鞠躬拜见了信王朱由检,朱由检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半伸右手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年轻的脸庞,神情绷得很紧。
小书亭
文启东一看,这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嘛!,从这一个举动就可看出,心性还不成熟啊!
魏忠贤給皇后和信王见完礼,一回头,看文启东还站在那看,立即气的想想射这道士一万根‘无影针’,把这无礼的道士‘射’成肉泥。
文启东一看九千岁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有点孟浪了,连忙躬身施礼。
“无量天尊,贫道见过……”
文启东是身子一躬就起的,他一起身,看一屋子的人都眼光直直的盯着自己,说到一半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一屋子的人,眼神都不对啊?
魏忠贤的眼神愤怒的要冒火,皇后的眼神有缊怒,信王的眼神怒中带有奇怪,没回头看身后内侍和御医的眼神,但不用看,文启东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惊叹和看傻子的眼神。
在皇帝的寝宫内,虽然皇帝躺在床上不能动,看不到他,但皇后和信王可都在的。
一个山野里的道士,不说三拜九叩吧,最起码的跪拜大礼要有的。
还有,不能直视皇后的,这是大不敬,大不敬的罪是可以砍头的。
看到众人的眼神表情,文启东内心暗想:“坏了,装逼太过了,托大了,必须得想法及时补救,不能等到这些人发飙了
虽说自己早有准备,就是这些人发飙也留不住自己,可不能仗着‘实力’就为所欲为了,那样是不对滴……”
看似时间长,实则就是一刹那间,文启东赶在魏忠贤发飙之前,就先使出了自己的手段。
一道炁能发出,床上躺着的天启皇帝,突然大声的咳嗽起来,而且在咳嗽声中,身子伸挺,眼看就要薨了啊。
这一下,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
皇后张嫣一看皇帝的动静,抓着皇上颤抖的手,紧张的喊着:“皇上,皇上……。御医,御医……”
三名御医慌张的跑到床边,神情紧张的为皇帝做诊断。
文启东在三个御医給天启诊断时,立即收回了炁能,没有了炁能的刺激支撑,朱由校挺直颤抖的身体,一个停顿后,就一动不动了。
御医慌忙轮流探脉,片刻后都哭丧着脸,跪地大嚎“皇上,皇上去了……”
御医这一嚎,寝宫内的人先后放出了悲声。
文启东一看,火候到了,得赶快上场,要不然,惊动了殿外的人,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在众人刚出了一两声,还没放声哭号前,文启东轻喝了一声:“无量天尊,皇上还有救,莫悲……”
带有神识之音的轻喝,立即止住了众人的哭声,在屋内人被自己喝声定住,一瞬间发愣之时,文启东身形一晃,来到御床前
一伸手,把朱由校身子拉起,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文启东快速的把天启的身子摆成坐姿,一手扶其身,另一手掌压在天启的天灵盖上。
直到此时,屋内的人才清醒过来。
看到道士把已被御医宣布死亡的皇上如此摆布,屋内顿时沸腾了起来。
皇后张嫣被文启东的举动,惊得离开了床边站起,手指着文启东,情绪激动的说不出来话。
床下跪着的三个御医,被文启东的大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过来的眼神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懵了。
只有魏忠贤和信王两人反应快,魏忠贤一个跨步要上前来阻止,信王转身高呼宫中的侍卫。
寝宫内太监和起居注官员,也跟着信王呼叫来人。
文启东对着慌乱的殿内众人一声大喝:“安静,皇上马上要醒来了……”
说完,为了增加自己治病的视觉效果,文启东运用炁能,把空气中水分子聚集起来,顿时,奇观出现了
只见,从文启东按在天启头顶的手掌开始,白色的雾气弥漫开来,把天启盘坐在床上的身体慢慢包围,白雾凝而不散,只是围着盘坐的天启身体翻滚。
等到雾气把朱由校的身体完全包围后,白色翻滚的雾气,慢慢的由白色幻化出了七彩之色,盘坐在七彩雾气中的天启,好像成了正在吞云吐雾的仙人。
这一奇观变化,顿时把慌乱嚎叫的众人看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出神的看这眼前的情景。
但很快,殿内的安静就被打破了,信王和内侍们的叫喊声,还是惊动了殿外值守太监和护卫,三名太监带着七八名护卫,冲进了寝宫内。
领头的太监身着锦衣蟒袍,手拿一柄两尺长的铁如意,一进殿内,立即大喝:“保护皇上,刺客何在……”
第七十九章 ‘仙家\’手段
一群气势汹汹的太监侍卫,进殿后一看,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也都愣住了。
后世,都二十二世纪了,上至富豪下至民众,都还有不少人迷信风水,坚信世间有神灵。
几百年前的古人,本就生活在信奉神灵的社会中,平时遇到一些装神弄鬼的骗子还敬为‘神人’,这见到了真正的‘神通法术’……
殿内的众人,都只是呆立着,没有其它的的动作,不敢乱动,是有皇家的尊严在撑着,要是这种神异发生在民间,看到的民众早就跪下礼拜了。
世间事就是这样,只要你还活在俗世,不想自我放弃无所顾忌,一个错误需要若干个合理的‘错误’来打补丁。
为了弥补前面的失礼,不让自己成为得罪了皇家的无礼之徒,文启东只好借助天启皇帝来脱罪。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看殿内众人的表情,文启东已经知道,前面的无礼之罪没人再追究了。
一位修道有成,有着仙家手段的道士,不下跪,只行一个躬身礼
那是失礼了吗?,是在蔑视皇家吗?……
一个村民路遇村长,没有給村长打招呼,村长会很生气,认为村民不尊重他。
如果这个村民,是身价亿万的强东崽,村长还会感觉自己丢了很大的面子吗!
文启东现在,在殿内众人的眼中,已经从会点医术的山野道士,华丽变身成有道真人,拥有‘仙法’的真人。
甚至在殿内的一些人心里,已经认定文启东是仙人下凡了,最低也是红尘练心的陆地神仙之流……
不是这些古人想象力丰富,而是这一时期,民间的传说,书斋里的话本中,都是这样描述的。
中国的神灵体系,就是在明末清初这一时期完善的,后世民众日常拜祭的各路神灵,这一时期基本都有了,而且形象也都已完善。
人啊,就是这样,心态变了,把自己的身段放低了,突然发现对方很是高大上,不要说礼节不到位,就是对方在胡说八道,也会奉为真理。
殿内的众人就是这种情况,野道士摇身一变成了‘神仙’,再看道人的先前举动,就感觉很合理,仙人做事当然是率性而为的嘛。
察觉到了殿内众人不再敌视自己后,文启东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就内心充满了后悔。
今天这逼装的,亏大了,为了救回天启皇帝,消耗了一点进化能量。
朱由校的身体,文启东一上手,就知道常规手段没救了,因为,身体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坏完了。
首先,最严重的就是两个肾,严重的肾坏死,心脏是心肌无力心衰,肝也硬化了,胃和大小肠也都有溃疡……
就是放到现代最好的医院,也没救了,这样的病人,要是没钱,医院说不定都不收了,已没有了抢救的可能。
文启东虽然医术高明,这样身体坏透了的病人,用常规的办法也救不了,就是用炁能都没用。
要是其他的病人,文启东也就放弃了,不会去浪费那个功夫。
可这个病人却放弃不了,不是因为病人是皇帝,而是这个病人是自己装逼的对象,如果放弃了,自己立马又会从‘仙人’变成无礼的‘野道士’。
无奈之下,文启东只好消耗了一点进化能量,把朱由校的身体‘补救’了一下。
进化能量主要对几个坏透了的脏器进行了‘修补’,让这些已经‘报废’了的器官恢复一部分功能。
就像是給即将垮塌的房子支几根柱子,修补了透风破洞,房子勉强又能住了。
虽然房子外表看似修好了,但内里还是破房子,稍有大点的风雨,可能会立即垮塌。
不过到那时,就不关文启东啥事,神仙还有天人五衰呢,人早晚都会死,永生,只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和追求。
再说了,想要完全治好天启那坏透了的身体,需要消耗大量的进化能量,进化能量多珍贵啊,那可是文启东的‘根本’。
这次装逼失算,消耗了一点能量都令文启东心痛不已,大量用,门都没有。
进化能量一入体,一个循环之后,朱由校原本青灰的脸庞,立即恢复了红润,停摆的心脏也恢复了跳动,坏透了的各个器官,就像报废了的汽车零件,修复了一遍后,又烧着机油,冒着黑烟运转了起来。
在殿内的众人眼中,本已死亡的皇帝,在道长仙雾的包裹下,像是枯木逢春一般,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恢复了生机,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居然睁开了眼。
这一神奇的结果,已不是世间医术能做到的了,这要还不是‘神仙手段’,那些耍个木剑、烧张符,装神弄鬼念念经的又算啥!……
殿内众人的内心和眼神,随着皇帝眼睛的睁开,也变得激动和火热起来。
天启皇帝朱由校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关在了一个漆黑冰冷的空间内,在空间里,自己是漂浮着的,无边无际的黑色虚空只有自己一个人。
朱由校努力的挣扎着想找一个出口,却始终挣脱不了黑暗的笼罩,突然,黑暗的空间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漆黑漩涡,漂浮在黑暗中的朱由校很快被漩涡吸住,并且要被卷入漩涡深处。
在身体的翻转中,朱由校惊鸿一瞥的看到了漩涡深处的情景,那是一处能吞噬一切的万丈深渊,朱由校的灵魂深处,莫名的对那深渊尽头产生一种恐惧,令灵魂颤栗的大恐惧。
眼看自己就要滑进黑色漩涡的中心,然后被漩涡卷入深渊,朱由校不由惊恐的大喊大叫,拼命挣扎……
可是没用,自己那弱小的力量,根本摆脱不了黑色漩涡的吸引。
就在他绝望之时,突然黑色的空间被点亮,一束七彩的光线照在自己身上。
七彩的光线居然带着温暖,不但把自己冰冷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还排开了缠绕着自己身体的黑暗。
朱由校顿时看到了希望,连忙向七彩光照来源处奋力游动,原本在黑暗空间中无力的身体,现在居然越游越有劲。
很快,朱由校就游到了七彩光线的尽头,一看,光线的尽头就是黑暗空间的出口。
朱由校奋力一纵,从这处光线出口跃出了黑暗空间,在出了黑暗空间的一霎那,在那转瞬闭合的出口内,传出了一声能让灵魂颤栗的咆哮……
一出空间,朱由校顿时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就像是从孤寂的无人房间,来到了室外阳光下的集市,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朱由校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周围有自己熟悉的气息,于是,他就想看看,这样一想,朱由校就睁开了眼……
一看皇帝睁开了眼,离皇帝最近的皇后张嫣,心情复杂的上前两步,来到朱由校面前,看着睁开眼的朱由校,试探的叫了一声:“皇上……”
神情还处于恍然之中的朱由校,被来到自己眼前女人一声“皇上”,把他还在‘飘荡的神魂’唤了回来。
朱由校愣了愣,定了定神,重新运转的大脑接受了眼中的景物后,才清醒了过来。
“哦?……,皇后啊,你……,这是在干啥……?”
朱由校一清醒,感觉自己身边还有人离自己很近,而且自己身体也被此人扶着,就转头去看是怎么回事。
看到天启醒了,再感受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这台‘破旧的老爷车’,在自己的修补下,能开动上路了。
啥时候又‘趴窝’,这要看使用的爱不爱惜。
要是不磕着撞着,不跑崎岖不平的山路,只在平坦的马路上匀速跑跑,说不定还能用一段时间。
要是还去‘飙车’,在起伏不平的路上颠着了,可能会随时‘熄火’。
朱由校会啥时再次‘熄火’,文启东也不好判断,也许‘熄火’在一次宠辛上,也可能‘熄火’在一次酒后……
谁知道呢!,文启东还不是‘神’,也不能先觉先知,朱由校啥时会再次死去,不关他的事,他也不会再管。
进化能量对文启东来说,就是他的命,也许就是缺少了那一丁点的进化能量,就会让他倒在,离得到新的进化能量,只有一光年的路上,这岂不是死的太冤了。
评估出天启皇帝的身体状况后,在朱由校转头看自己时,文启东收了‘神通法术’。
朱由校看了看松了手的文启东,一个道士,自己不认识,还没完全清醒的天启,脑海里不要靠近陌生人的潜意识反应,让朱由校翻身下床,准备离道士远一些。
天启皇帝的这一举动,再一次把殿内的众人惊呆了。
有些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上眼,揉揉眼,再睁开,不是幻觉,皇帝能自己下床了?。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已经被太医诊断死亡了的皇帝,被这道士一会儿就治好了?,直接活蹦乱跳的能自己下床了、
奇迹吗?,不,这是仙家手段?……
看见皇帝下床,首先有反应的不是离皇帝近的皇后,而是几步外的魏忠贤。
“哎呀,皇上,慢点,老奴来扶着您……”
话音没落,魏忠贤已经身手敏捷的窜了上来,扶住下了床的天启皇帝。
一旁的皇后张嫣,被魏忠贤挡过来的身子,挤得的退后了两步,站在一边,茫然的看着这个权阉家奴的表演。
天启皇帝下了床,在地上走了几步后,整个身心才完全反应清醒了过来。
他试了试,感觉能自己走动后,就甩开了魏忠贤的手,在寝宫内慢慢的走了一圈。
tsxsw.la
一边走,还一边和看到的人打招呼:
“皇弟还在啊,让皇弟担心了……”
信王赶紧下拜:“臣弟心忧皇兄的身体,看皇兄现在身体大好,臣弟万分高兴……”
低着头的信王朱由检,内心五味杂陈:皇兄你这不讲究啊,一个时辰前,你还拉着我的手,交待我,要我做尧舜呢,你这又活过来了……
天启没有理会想当尧舜的弟弟,度着步,走到寝宫门口处
“咦?,王大伴,你们这拿刀弄枪的干什么?
闯进寝宫救驾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等到皇帝发问,才突然意识到自己一行人手里还拿着兵器哪,慌忙把手中的铁如意交给身后的太监,跪地磕头
“皇上,老奴听到有人要对皇上不利,就带着人来护驾。
看到,看到皇上身体大好,老奴高兴的,高兴的……
没有及时放下刀兵,还请皇上恕罪……”
天启没有说话,只是摆摆手,就转身离开。
大太监王体乾赶紧回头,向身后的太监护卫打手势,十几名太监护卫静悄悄的躬身退出了寝宫。
王体乾没走,他跟在天启的身后,小心的侍候着,没看魏公公也在的嘛,皇帝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让自己掌管了一个多月皇城大权,现在身体好了,可不能再让魏忠贤把皇城管理权夺去了。
王体乾本来在司礼监忙着看奏折,外廷每天都要送进内廷大量的奏章,作为司礼监掌印,他需要在已经被内阁批阅过的奏折上加盖各种不同的印章。
魏忠贤作为司礼监秉笔,今天下午出了司礼监一直没回来,王体乾一开始没在意,到天快黑时,才感觉不正常。
于是就派出自己的心腹太监,去打探魏忠贤的行踪,这一查探,才知道魏忠贤居然私自带了一名道士进宫了。
得到消息,王体乾稍做安排,也连忙向乾清宫而来,快到寝宫门外时,就听到了寝宫里的喊叫声,来不及招前宫的护卫了,就近把寝宫周边的太监护卫召集起来,就冲进了寝宫……。
跟在皇帝的身后,看着身体大好的皇帝,想到給皇帝治病的道士是魏忠贤找来的,王体乾忍不住偷偷去看魏忠贤。
谁知,两人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居然同时看向对方,这两个大太监一对眼,两道相交的目光,刹那间,激撞出刀光剑影的火花……。
第八十章 ‘神通\’的寂寞
两个老太监的勾心斗角,没有影响到朱由校的心情,他兴奋的在寝宫内走来走去,频死还生的心情,让他有一种新生之感。
天启看到皇后站在那里一直看着自己,就走上前去,拉着张嫣的手
“宝珠,辛苦你了……”
朱由校这一亲昵的举动,搞得皇后张嫣有点不知所措了,以前皇上没有过这样啊!,猛然间,还有点不适应了。
“臣妾不辛苦,皇上身子好了,臣妾心里为皇上高兴着呢,皇上,衣服要换换了。”
张嫣装作想去拂皇帝的衣服,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天启握着的手,表面流露的是一幅关心的表情,细心的給天启整了整衣服。
两人结婚几年来,感情只能说一般,没有太过的生分,但也说不上琴瑟调和、夫妻恩爱。
夫妻关系不亲密,和两个人平时做事观念差异太大,经常在一些事情上发生对立有关。
天启皇帝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不被他爷爷万历所喜,所以一家人过的是小心翼翼,这造成了朱由校安全感缺乏的性格。
这个性格带来的副作用,就是不舍得自己的乳娘客氏,感觉躲在客氏的怀中有安全感。
结了婚后,天启还不愿放客氏出宫,留在宫中的客氏,仗着皇帝的亲近,横行内宫。
作为后宫的女主人,性格内刚的皇后张嫣接受不了啊,多次劝说朱由校送客氏出宫。
客氏作为天启心中最亲近的人,却被自己的皇后嫌弃,心中当然不高兴了。
还有,天启三年后,朱由校看到自己无力摆平朝中势力庞大的东林党,只好放出了魏忠贤和东林打擂台。
皇后张嫣家,作为官绅中,亲近东林党的一员,就认为天启打击东林党和那些官绅不对,常在天启面前说魏忠贤的坏话,有时话语中,还影射天启是放任宦官作乱的昏君。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当然好不到哪里去,说严重一点,天启生病后,皇后张嫣不是全心为朱由校治病,而是提前操心接班人问题。
原历史中,信王朱由检能顺利的当上皇帝,和张嫣的大力支持也有一定关系。
单纯讲两人的关系,是性格和思想的不合,要是往深层次说,就是皇权和官绅势力之间的利益关系对立。
原历史的结果也显示了,年纪轻轻的天启‘病死了’,为皇家收权和捞钱的魏忠贤被吊死了,在皇权和官绅势力的对抗中,皇权失败了。
现在,在这异时空,官绅势力所谋划的结果,马上就要胜利了,却被文启东按了一下暂停键。
所以,皇后张嫣对文启东救活天启皇帝,内心不是多么感激的,和皇帝说了半天话了,也没提自己丈夫的救命恩人一句,完全当文启东不存在。
她不提,惦记着自己功劳的魏忠贤忍不住了,也不管人家两口子在虚情假意,走上前开口道:
“皇上,您病体初愈,还是要休息一下,让大一道长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听到魏忠贤的话,天启才后知后觉惊奇自己的身体,一个时辰前自己是在等死的,这怎样一下子好了?
“一个时辰前,对了,一个时辰前内侍来报有神医,魏大伴带来了神医,自己的病是神医治好的?”
朱由校差点命归地府的神魂,暂时还是有点不灵光,魏忠贤给他提示后,他才反应过来有神医给他治病。
“神医呐?”,天启环视殿内一周,都是老熟脸,唯一陌生的,就是自己刚醒来时,看到的那个道士了。
见皇帝终于注意到了文启东,魏忠贤连忙向天启介绍:“皇上,这位大一道长,就是老奴千辛万苦为皇上请来的神医,就是大一道长治好了皇上的病。”
“哦?,是这位道人治好了朕的病?”
朱由校看了看站在殿内靠边处的文启东,这就是神医?,这么年轻,和想象中白胡子飘飘的老神医,形象差别很大啊?
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的魏忠贤,一看天启的表情,立马猜到了天启的想法,赶快说道:
“皇上,大一道长虽年轻,确是修道有成的真人,刚才,文真人就是用七彩仙雾治好了皇上的龙体,这仙家手段,殿内的人都亲眼目睹。”
听魏忠贤说殿内人都看到了治病过程,天启回头看向皇后,夫妻关系虽不亲密,但天启还是相信自己皇后的秉直性情的。
看皇上望向自己,张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没等天启回头,就用快速的语气说道:“皇上,世祖嘉靖爷以后,隆庆、万历两位皇爷就不在轻易招道士进宫……,皇上不可迷恋方术……”
天启邹了邹眉头,没有答话,转身看向文启东。
一旁的魏忠贤可是领教过了道士的脾气,怕文启东得罪皇上,在一旁給文启东做手势,让文启东赶快参拜皇上。
前面由于礼节不到位,为了弥补失礼,浪费了一点进化能量,这面对皇上可不能托大了,唉!,还是給皇帝一个面子吧。
文启东不等天启开口,自己上前一步,半曲膝,躬身六十度、合手施印向天启行礼
“贫道文启东,拜见大明尊皇。”
半曲膝躬身礼,是文启东向葛知事学的,算是道家比较高的施礼礼节了。
道家,真正的修士,跪天跪地、跪父母。至于君父,一部分无欲无求的修士,也不会去跪舔,只有那些追求人间富贵的俗道士,才屈膝于皇家权贵的门下。
文启东虽不是那些思想境界超脱了俗世的真修,但他拥有‘金手指’,也相当于‘一粒金丹腹中生,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逍遥真人。
文启东躬身施礼,等了片刻,才听到天启的一声冷哼:“哼,免礼吧,汝救治了朕,也是有功的,朕会有封赏,下去吧。”
天启话音刚落,一名内侍走上前来“道长,随杂家出宫去吧……”
文启东自嘲一笑,向天启合手轻施一礼,又向魏忠贤点一下头,转身跟着内侍太监出了寝宫。
文启东算是体会到了‘神仙’们的无奈,也明白了一点,神仙们为何不愿在俗世逗留。
不说啥灵气啊,吃食啊,等条件,光是一个与人相处,就融洽不了。
仙神高高在上,来到俗世,他会愿意給凡人下跪吗?,他能自甘唾面跪舔那些也是凡人的权贵者吗?
要是不能,肯定和俗世的凡人处不到一块去,因为没有那个凡人,喜欢和唯我独尊、自我感觉高人一等的‘人’相处。
平民对这样的‘人’只是敬而远之,权贵者和富人,说不定就会把‘不尊重’他们的人,加以惩罚和‘驱逐’。
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俗世社会中,你就会发现,在一个单位,一家公司里,会干活的比不上会拍马屁的。
不要感觉不公平,再有理智的领导人,都喜欢顺从自己,服务自己的人,哪怕他也知道拍他马屁的人干不了事。这是人性。
文启东在这明时空,他自我感觉已经超脱了俗世的约束,所以就不愿屈膝跪拜他人,就是皇帝,也没有让自己跪拜的资格。
天启就不这样想,而是认为文启东无礼:“你一个道士,有点神通就不跪拜皇帝啦,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见了皇帝还得大礼参拜,你在道教里,比天师地位还高?,
就算你是神仙,皇帝还是天之子呐,再说了,天上的好多神仙,地上的城隍,都还是太祖御封的,你一个有点神通的小道士,狂傲个啥……”
对于文启东的屈膝躬身礼,天启很不满意,要不是对方刚刚救了自己,他就喊人把道士拿下治罪了。
皇后张嫣看到皇帝把那道士驱逐出宫,心里松了一口气,皇宫内已经有了一个跋扈的奉圣夫人,还有一个被称为九千九百岁的太监,可不能再多一个会‘法术’的道士了。
儒家是‘敬鬼神而远之’的,受儒家熏陶影响的皇后张嫣,虽然惊奇道士的神通本事,却不想留这样的道士离皇家太近。
华夏大地为什么没有出现****,教权大于皇权的国家和政权,就是因为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华夏大地就已经产生了很多理论完善的思想家。
在认同炎黄为共同先祖的大一统思想下,又提倡百家争鸣,百家争鸣的结果就是各派都产生了自己的神灵
所以,西方的那一套唯一主神信仰,在东方不流行,东方是多神体系、先祖崇拜。
特别是先祖崇拜,从炎黄二帝到各姓各家的祖先,这种血脉的传承信仰,是华夏几千年文明没有断层,始终能维持一个大一统国家的根本。
可惜,时代在发展,图书管理员淘汰了家族制,四十年的经济发展,彻底把民众分成了单独的个体。人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时,当然万事都考虑自己,不会去多管闲事了。对政府来说,这样的个体最便于统治。
笔趣阁
不过,生物的进化,也是从弱小的群居,到强大个体的独居,比如蚂蚁和老虎,到了老虎这个生命个体层次,不到交配的季节,一个山头待不住两只老虎。
看看中国的历史,自从张角想搞以教权立国失败后,再也没有能成气候的宗教暴动了。
老百姓在一年中,年前先祭拜灶神,过年拜祖先,正月初五拜财神,十五拜门神,清明又是祭祖,端午驱瘟神加上名人祭拜,乞巧节还偷偷拜拜私奔的牛郎织女,希望自己也能有那个艳遇……。
所以,在华夏大地搞西方那套行不通,像文启东这样的‘神通道士’,也不可能影响到皇权,儒家也不会同意出一个神棍影响皇权。
皇家和儒家对待修炼有成之人,历朝历代都是供起来,敬而远之的态度。
修炼有成了,你不管和尚还是道士,最好和法海一样去抓抓蛇,学学鬼谷子、葛洪、张三丰这些人,要么躲在山谷里一辈子不出来,可以收几个徒弟排遣一下寂寞,要么就去练练丹,自己把自己吃死,学张三丰也好,皇帝都找不到他在哪。
反正,你们这些‘神异’之士,自己玩自己的,不要出来到处装神弄鬼,真要寂寞了,像吕洞宾那样出来调戏一下美女,像陈抟老祖那样,找皇帝下下棋也行。
皇宫一行,文启东也算明白了,不要觉得自己拥有金手指了,就能收古代四大美女当丫鬟,官绅争相来做门下走狗,皇帝哭着求做小弟……,都是臆想.
想一想,自己这样的神异之士,亏得目前是活在古代,冷兵器奈何不了自己,要是现代,自己那个山谷,说不定早被飞弹洗地了。
在明朝不用担心飞弹来袭,但也没有想象中,被皇家奉为上宾的待遇
御封真人、国师之类的好事,看来希望也不大,下了大力气,还消耗了宝贵的进化能量,结果却是连夜被赶出宫
文启东感觉自己做了亏本买卖,都说明朝皇帝从朱元璋开始就小气,看来此言不虚啊!
第八十一章 等待‘封赏\’的日子
治好了皇帝的病,却因为没下跪说吉祥话,被赶出皇城的文启东,跟着领路的太监,出了后宫来到皇城的西华门,太监取出皇帝谕令,把文启东放了出去。
宫里的太监把文启东送出宫后,就回身关了宫门,独留文启东一个人站在皇城外发愣,不知何去何从。
这可不是现代的京城,伸手招个的士一溜烟就到了酒店,这是在明朝,整个京城都黑灯瞎火的,还不到夜里十点,大街上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站在西华门外,文启东一时还真不知往哪里去,挂在城门洞里的灯笼,那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的灯光,照的文启东的脸色也明暗不定。
守门的护卫看文启东一直站在哪不走,就提醒道:“道长,这个地方你不能长时间呆着,内城也马上要禁街了,你还是赶快找个地吧。”
一个时辰前,守卫看到文启东是跟着九千岁进宫的,刚才又是皇帝的内侍公公送出来,看道士站在宫门前不走,就好心提醒几句
要是其他闲杂人员,深夜在宫门外逗留,护卫可能就直接拿下了。
听了护卫的话,文启东正想开口询问附近有没有客栈啥的,西华门的角门又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太监和两名番子。
文启东一看,是先前一起进宫的熟人,看来,魏忠贤没有直接把自己用完了扔过墙,还知道派人招呼一声。
太监走到文启东面前,说道:“道长,厂公还有公务要处理,派咱家带道长前去休息,请道长随咱家来……”
太监说完,就和两个番子前面带路,文启东无处可去,只好跟在后面,三个人很快就走出了城门灯光的笼罩范围,没入了黑暗之中。
太监带文启东又回到了东厂胡同,不过没进东厂衙门,而是在衙门旁边的一处院落,給文启东安排了一个房间。
这处院落住的都是东厂的相关人员,也算是东厂的一处据点。
由于已经是深夜,整个院子十几间房子都静悄悄的,偶尔会从一两间房子中传出时断时续的鼾声。
給文启东安排好房间,太监就带着两个番子告辞了,也没给提供些热水啥的,夜宵,也不用指望了。
要知道,文启东从下午进了京城开始,可是一直没吃上饭,还饿着肚子的。
看来,魏忠贤也没把自己当回事,进京时想象的左右逢源、竞相追捧的臆想,被这破旧的发着霉味的房间无情的碾碎了。
好在文启东的心里素质得到过‘锻炼’,不至于因为被怠慢了,就立即愤怒的去找回面子。
面子是啥,面子是相互利益的体现,不是大喊大叫就会有人給,是需要证明自身的实力才会有的。
在发着霉味和满是跳蚤的房间里,文启东决定向魏忠贤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他要让大名鼎鼎的九千岁知道,得罪了‘神通人士’会有什么后果。
一转眼,文启东已经在东厂胡同住了好几天了,除了吃住有人管,就没有了其它动静。
其间,一名太监来过一次,告诉文启东,让他耐心等待,厂公现在很忙,对他的赏赐也要等皇上的御批。
没人搭理也好,文启东天天在京城溜达,看看明时空京城风貌的同时,也顺便‘踩踩点’。
这一天,文启东又来到国子监旁的街上,这条街的店铺,大部分都是主营书籍和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条街算是文启东逛街的主要目的地了,也是最感兴趣的地方。
一开始,在京城逛街,逛了两天,文启东就不想逛了,没意思,就如看惯了北上广大都市的繁华,再去逛小县城一样,没有让人感兴趣的东西。
街道吧,都是破破烂烂,走路还得小心路边墙角的大小便,商铺里的货物,都是保持本色或初加工的农副产品,就是江南的丝绸,受加工技术限制,也没有传说中的精美。
逛街没意思,想去娱乐一下吧,自己一个道士,烟花之地不敢去,怕有损自己有道高人的形象,想改装打扮成和尚去吧,又舍不得已经长了有一尺长的头发。
这时期,穷人没啥娱乐,富人都是自家养着戏班子,读书的书生、官绅富家的公子这些人,娱乐都是凑到一起开个游园会什么的。
这些游园诗会,有时还能邀约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参加,一般这些闺楼未婚女子,去参加这些游园诗会,都是去相看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样的活动,文启东到是很感兴趣,可他一个外来无名道士,没人邀请他啊!,更不要说他还住在恶名昭彰的东厂胡同,还和权阉有关联。
不能参加游园会,去领略那些古代未婚女子的风情,文启东只好自己找乐趣。
有一天,文启东逛到国子监附近时,发现了能让自己有事干的乐趣,那就是收集各种书籍。
国子监附近的街道上,大大小小分布着几十家书斋,这些书店内,不光卖经史子集,还卖的有各种杂书。
文启东对经史子集、八股注集这些书没兴趣,也对那些古代版的‘小黄书’看不上眼,只喜欢收集各种名人随笔,野史传记等类型的书。
每进一家书斋,这一类型的书籍,都会被文启东打包买走,一来二去,居然和一些书店里的掌柜混熟悉了。
这些书斋的老板和掌柜,知道掏钱大方的道士,对那些不好卖的杂书有专好,就把家中和库房中积压的此类书籍,都拿出来卖给文启东。
文启东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付钱不但痛快,还能提前预付款,只要那个掌柜的说,能找到某些前朝孤本之类的书,文启东就先给定金。
一时之间,整个街道的书斋、书坊,都知道京城来了一个收杂书的道士,人傻钱多。
国子监附近的书店,文启东都转过一遍了,有些后台主家藏书多的店,文启东都已逛过好几遍了,就是这些店内的掌柜和文启东相熟。
今天来到书市坊街,文启东又从一家小书斋内,收获了一本南宋的九章算术残本,出了这家书店,文启东前行了不到一百米,就被人喊住了
“哎呀,见过文道长,道长这是又有收获?……”
文启东转身一看,是《涛松斋》的郭掌柜,郭掌柜是武清伯府的一名掌柜,替伯爵府打理《涛松斋》书店。
武清伯府,在二十年前,作为皇帝的亲舅舅家,那是显贵之家,当万历的老娘李太后一死,作为后宫外戚勋贵,就不再威风八面了。
当万历皇帝也死后,武清伯府没有了圣眷,只能靠吃老本过活。
虽说吃老本,毕竟也是风光了几十年的外戚,以前还是积攒了不少老底的。
这家《涛松斋》书店,只是伯爵府一处可有可无的产业,现在书斋的资产,实际上是分给了李家的二房。
二房现在的家主,由于不是嫡长子,继承不了爵位,只是顶了一个三品的武职虚衔。
明末的武职官员,有实权的还能吃一些空饷,像李二爷这些只吃俸禄的武职虚衔人员,半年一年不发俸禄很正常,就是发了,大半俸禄都是废纸一张的宝钞。
俸禄靠不住,就只能靠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店铺过活,不折腾会过日子的,还能富贵下去,像李家这样原本泥瓦匠出生的人家,靠着妹子当了太后才富贵起来,穷人乍富,家中子弟一般都不成事。
李家二爷也不例外,分得的家产收入,抵不上支出后,就开始变卖一些用不到的东西。
变卖田产商铺面子上过不去,就先变卖家中的摆件收藏之类的东西,毕竟是家中出过太后的人家,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就说书籍吧,文启东在《涛松斋》内,收购了一百多本前朝孤本,本朝前两百年的名人笔记之类的书籍,更是收获了好几百本,银子都花了几千两。
这些书,绝大部分都是原皇宫藏品,都是李太后还活着时,李家人偷偷从宫中‘拿’出来的。
李家的书斋,文启东光顾好几次了,能买的都买了,这郭掌柜拦着自己干啥,又有啥好东西?
“哦,是郭掌柜当面,郭掌柜今天不用守店吗?”
“嗐,道长见笑了,小店生意清闲,这不出门遇到道长,想起来昨天清理书架,又翻出一些善本,道长可感兴趣?”
看郭掌柜说有善本时,那带点神秘的表情,文启东来了兴趣,转身跟着郭掌柜到了涛松斋。
郭掌柜直接带着文启东到了内堂,看郭掌柜要上茶,文启东说道:“好了,贫道也算书斋的老客,郭掌柜就不用客气了,还是先让贫道看看是啥好东西吧。”
和文启东打过几次交道的郭掌柜,知道眼前的道人不喜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事最爱直来直去,就没再客气,直接从旁边的书架上,抱下一个大书匣。
书匣很沉重,郭掌柜有点吃力的抱着书匣,放到了书桌上,拂了拂书匣上的灰尘,慢慢打开了书匣。
“道长请看,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一般人家可不敢留存……”
郭掌柜在打开的书匣中,拿出一本开面很大的书,递到文启东面前。
还没把书拿到手中,书面封皮上的《永乐大典》几个字,就映入了文启东的眼帘。
“我靠,真的假的?,永乐大典啊!”文启东压了压内心的震动,看了郭掌柜一眼,接过了书籍。
书籍一入手,只从手感上就知道书本纸张很厚实,书本的开面比一般书要大,比后世十六开的书本还要大一些。
已经微微泛黄的书页纸张,显得书本有些年头了,书页上有经常翻动的少许污痕,不过保存还算完整。
文启东看了看手上的书,又翻了翻书匣内的书,都是永乐大典收录的佛经手抄版。
翻着书匣中的书,文启东问道:“郭掌柜,咱们也算老熟人了,这是皇家藏书吧,真的假的?”
郭掌柜神秘一笑:“文道长,实不瞒你说,这些书,当年可是慈圣皇太后经常翻阅诵读的,俱是嘉靖年间的抄写本,都是真品。”
“慈圣皇太后,万历他妈?,万历他妈信佛?”,文启东心里嘀咕着,翻阅着手上的永乐大典佛经卷。
文启东不是学考古的,手中的永乐大典他也辨不出真假,其实,就算手中的书是假的,只要书本里的内容和原本相同,放到几百年后也变成真的了。
不过,这些书是从太后娘家流传出来的,应该不会假。
刚才文启东用小球智脑查询了一下,原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明面上还能找到的永乐大典嘉靖手抄本,只剩下四百多本了。
而嘉靖手抄本可是有近两万本,原版永乐大典有两万多本,后世没见过原本永乐大典,流传的都是嘉靖手抄本。
原版永乐大典,据专家推测,很可能被嘉靖皇帝陪葬了。
就这嘉靖手抄本,要是搁在后世,那也值大价钱了,随便一本书,不出个千儿八百万的,也买不到手。
想到这几十本书,有可能值几个亿,立马能实现好几个小目标,文启东决定买下。
心里决定想买,外在表情却是嫌弃。
“我说郭掌柜啊,书是好书,可这些都是佛教经典,贫道可没想去做一个花和尚啊。”
“道长说笑了,这些书,道长若要接手,五千两银子,书就是道长的了。”
ranwena.net
“啥!,五千两银子,郭掌柜你也真敢张口,这个价格,贫道要不起。
你看,这些都是佛书,要不你拿到寺庙卖给那些和尚,说不定能卖一万两。”
郭掌柜讪笑了一下,心里想:一万两银子,一千两银子那些和尚也不要,这些经书里的内容,人家和尚那都有。
封面写上永乐大典几个字,就要一万两银子,那些和尚还没那么傻,问你要五千两银子,这不是看你这道士人傻钱多吗。
郭掌柜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长说笑了,不知道长愿意何价接手”
文启东也不知这嘉靖手抄本值多少钱,不过想到这不是几百年后,物以稀为贵,这手抄本就是真的,也不过才几十年的时间,应该不贵。
砍价,文启东是内行,于是说道:“这样吧,这几十本书,贫道出一千两银子,多一两贫道就不要了。”
郭掌柜一听道士出价一千两,顿时内心狂喜,真是人傻钱多啊!,果然名不虚传。
主家定的最低价是五百两,一千两银子,給主家六百两,也算在主家那立一功,自己还能落四百两银子,郭掌柜这时再看眼前的道士,越看越顺眼,真是个散财童子啊!
第八十二章 ‘飞贼\’
收获了几十本永乐大典手抄本,文启东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虽然手抄本的内容都是佛经,那也是永乐大典佛经卷,同样很值钱。
虽然看出了郭掌柜那忍不住的窃喜表情,感觉自己出的价位有可能高了,但文启东心里没有吃亏上当的感觉。
文启东看的是书籍以后的价值,现在的一千两,以后可能就价值十万两,这样算来,又是谁吃亏谁占便宜呢!
給郭掌柜付了书钱,文启东顺口问郭掌柜:“郭掌柜,不知可还有其它内容的永乐大典书籍?”
“这……,道长有所不知,这永乐大典是皇家藏书,原版陪葬了永陵,现在只有不全的手抄本,都还藏在皇宫内的文渊阁,有专门的太监和翰林院博士们管理,轻易是不能拿出宫的。
这几十本佛经卷,要不是太后留在身边,伯爷以供奉家庙的名义拿出宫,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不过,这些经卷上的内容,一些大的寺庙藏经阁内都有,所以文渊阁也就没有追究,要是其它珍本大典,一本书就值上百两银子,道长怕是不舍得银子啊?。”
“郭掌柜,这是一百两银票,只要郭掌柜能弄得来,哪怕是重新抄写的,贫道都会买下。”
郭掌柜一听新抄写的永乐大典也要,立马来了精神
“道长所言当真,新抄写的大典也要?”
文启东二话不说,又拍出一张银票,说道:“道爷我说话算话,新抄写的大典,十两银子一本,多少都要。
但道爷我有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和原书相同,不得糊弄。”
郭掌柜考虑了一下,觉得这笔生意可以做,而且还利润丰厚。
抄写皇家藏书并不难,只要有银子,原书都敢偷,更不要说抄书了。
那些穷翰林,一本书給其五两银子的话,怕是会抢着做。
麻烦的是需要提供纸张和后续的装订,不过每本书还有五两银子余额,足够了。
打定主意,郭掌柜和文启东做了约定,文启东先付款,郭掌柜找人抄书,每二十本结算一次。
能十两银子一本永乐大典,对文启东来说那是大赚,至于是新抄写的,那又如何,现存的大典也是几十年前的抄写本。
十两银子一本,近两万本书,要是都抄下来,得需要二十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二十万两银子,要是靠搓药丸子来凑齐,那得搓多少养生丹出来,就是能生产出那么多养生丹,怎样卖也是个问题。
养生丹再养生,那也是药,不能当饭吃,要是天天当饭吃,吃的人身体也受不了。
不靠卖养生丹,要怎样来钱呢,想来想去,文启东觉得还是要靠魏忠贤的藏银最方便。
救活了天启皇帝,也变相的延长了魏忠贤的活命时间,天启皇帝多活一天,魏忠贤也跟着多活一天。
这样算来,文启东也相当于救了魏忠贤的命,生命是无价的,真要计价,就算一万两银子一天吧。
不要嫌贵,那些有钱人在死亡来临时,就是十万两银子多活一天,也是愿意出的。
九千岁也是有钱人,收他一万两银子一天,对他来说不算贵,九千岁也不缺这点钱。
文启东每天逛街时,也随便探明了好几个目标人家的银窖,这些人家,都是文启东在原时空当‘键盘愤青’时,比较痛恨的。
以前在键盘上辩论空谈时,幻想着要对这些人怎么怎么着,现在终于有了能实践的机会,就先收取点这些人的利息。
唯一遗憾的是,这是一个平行时空,对原时空没有啥影响,要不然,文启东能让原时空的那些带路的、资敌的、背叛自己民族的人,提前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原历史记载,魏忠贤有千万两藏银,真不真实文启东不知道,在这异时空,文启东把魏忠贤所有藏银的地方都找遍了,也只是发现了几十万两现银,二万多两黄金,还有一些价值不菲的财宝。
至于钱庄的银票,名下的不动产,文启东没有去留心,因为关注那些不动产对文启东这个‘客串大盗’没有意义。
权倾天下的九千岁,怎只能才这么一点银子,为了找到魏忠贤更多的藏银,文启东连续‘关注’了魏忠贤好几天,连他的侄子魏良卿家都‘查’了个仔细。
最终,文启东确定了,在这异时空,魏忠贤就是这一点家产,比起原历史记载的富可敌国差远了。
通过连续几天的观察,文启东觉得九千岁身家只有这么点也很合理,这是文启东通过魏忠贤来钱的渠道和频率估算出来的。
魏忠贤真正发达,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要是能捞到上千万两银子,除非他把户部和皇帝的内库都掏空,要不然他弄不到上千万两银子。
文启东观察的目标中,九千岁的银子,还没有一家商贾的多,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范家在京城商铺里的存银多。
说起明末的范家,当然就是未来的大清皇商范永斗家族,明末最大的口外走私贸易商。
以前范家是向边军提供粮食换盐引为主要生意,这种生意模式在弘治年间,被江南的文官为了自家的利益破坏后,范家就只能做口外贸易。
到了万历末年,为了更高的利润,范家成为了最大的后金供应商,专门向后金政权走私急需的盐、铁、粮食、武器等战略物质,换回后金抢劫来的金银和东北的皮毛、人参等货物、
做这种战争财生意,来回都是暴利,所以,从万历末期开始,到天启七年时,范家就赚到了家族上百年都没赚到的财富。
为了继续经营这样暴利的生意,也为了保住赚来的财富,范家也和南方的那些海商一样,培养自家读书人的同时,也拉拢支助同乡同省的读书人和官员,以自家的财富为基,在朝堂和官场上结织了一张大网。
这样的套路,是不是很熟悉,所以说,在文化领域和思想行为上,华夏大地千年以来都没啥新东西出现。
后世的言论和行为套路,那些所谓的新思想,其实都是‘以旧翻新’,都是古人玩剩下的。
要在京城维持这样的关系网,需要就近的联络地点和财物往来汇兑之处,于是,范家在京城设置了货栈和商铺。
货栈是为了方便收购各种物资,商铺的作用除了买卖货物,更多的是作为钱庄来使用。
文启东使用的银票,就是大商家们,为了方便大额钱财两地之间的使用,而特制的初级承兑汇票。
能开出银票的商铺,就相当于早期钱庄,自家商铺开的银票,只能在各地自家开的分店里汇兑。
为了能保证信誉,大商家们,会在京城和一些府城的自家商铺中,准备大量现银,以备手持银票的客户提现。
范家的商铺也是如此,在范家最重要的京城商铺地窖中,存放着一百多万两现银,比朝廷户部的库银还多。
文启东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范家的银库,范家的银子,可以说,每一锭都沾染有辽东汉人的血。
这些罪恶之财,只有用来救济流民,保护一些文献传承,才是它的正确用途。
因为早就踩好了点,和郭掌柜谈好抄录永乐大典的当天夜里,文启东就去了范家在京城的藏银之处。
范家的商铺,就在崇文门附近,银窖建在商铺的后院里,占地十几亩的后院,房间多,守卫也多。
范家的护卫,可不是京城大营的那些老弱残兵,而是个个敢打敢杀的强横之辈,这些堪比精兵的护卫,是范家在明末乱世中行商顺通的有力保障。
由于京城比较重要,所以范家派出一百多名护卫,常年驻守京城的货栈和商铺。
这一百二十多名护卫,在内城保护银库的,有三十多人,平时都住在商铺的后院中。
商铺的后院,是由一圈两层砖房围起来的,房内住着护卫,把整个后院防备的很严密。
整个院子和临街的铺面房联成一体,唯一的进出口就是商铺的大门,但就这样的格局,一般的毛贼连后院都进不去。
文启东可不是普通的小毛贼,他是做了弊的‘飞贼’,进商铺后院,他是从空中‘飞’进去的,流云飞步练到高深处,就有御空的能力。
ranwena.net
御空飞翔现在文启东还做不到,但七八米高的两层楼房,文启东一个垫步就能轻松越过。
京城内很少有养狗的,为了防守银库,范家的商铺后院养了两只恶犬。
为了对付两只恶犬,文启东从空中落下时,直接落在两只恶犬的头顶,不等恶犬出声,已被文启东打晕在地。
没有直接要了两条狗的命,文启东是不想让范家过早发现库银丢了。
通过观察,文启东‘发现’,这处商铺下的藏银,平时都用外面小库的银子,后面大地窖的银子,从文启东发现时起,快十天了,就没动过。
小库中不过才几十万两银子,而大地窖中,可是有近百多万两银子。
通往地窖的入口,是一个砖砌的炕,每天夜里,炕上都睡着两名护卫。
这种好似无解的守卫,文启东給睡梦中的护卫,闻了闻强效麻醉剂就解决了。
挪了挪护卫‘睡死’的身体,只掀开了能进一人的两块床板,文启东就下了地窖,拿出自己制造的地窖铁栏杆门钥匙,轻松的打开了进入地窖的最后一道防护。
由于技术限制,地窖并不是一个大厅,而是一条条两米多高,三米宽的巷道。
文启东站在地窖中心,看了看围成一圈的巷道,五条巷道内,堆满了银元宝。
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五条巷道口的存银文启东没动,只是把各个巷道后面的银子收入了小球储物空间。
就是只收取巷道后面的银子,文启东大致估算了一下,也有七八十万两,将近三十顿的重量。
这么多的银子,文启东用了将近一刻钟时间,才收进了储物空间内,这还是不顾神识消耗,加快了速度的结果。
收取完银子,消除了所有的痕迹,出了地窖,文启东把两名还在‘酣睡’的护卫挪回原处,出门前还給两名护卫嗅了一下‘解药’,以免两人睡过了头,显露出不正常。
被打晕的两条狗,在‘飞出’院子前,文启东也用炁能把两条恶犬‘刺醒’。
清醒过来的两条守门犬,嗅到了空气中陌生人的气息,立即犬吠起来,犬吠声,惊醒了院中的守卫,很快,就有护卫从房中出来查看。
护卫查看的结果,当然没有什么发现,在护卫查看时,文启东已经施展出流云飞步,早已远去了。
第八十三章 有钱好办事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一夜之间,手中有了近百万两银子,文启东顿时有了底气。
第二天,文启东拜访了书坊街市中,自己探明了其底细的几家书斋店铺,这些店铺后台都是累世之家,在文教官场上,这些人家底蕴深厚。
相对的,这些人家以及亲朋之家里的珍藏善本也多,平时都是秘不示人,只在和知交亲近之人赏文阅话时,才拿出来显摆共赏。
啥东西都有一个价值零界点,所谓的珍贵藏品,只要给出足够的价格,绝大部分都能买下来。
而且文启东并不是夺人所爱,他不要求必须是原本,只是求购临摹抄写本,按图画的临摹水平,和书籍内容的真伪程度给钱。
这样的生意,几家书斋的掌柜当然愿意干了,除了一些家传的秘方和秘术不能外泄,一般人家的藏书,只要給足够的银子,抄录一遍还是问题不大的。
毕竟已经不是汉唐时期世家门阀时代,知识是一个家族的根本,垄断知识,就能掌握话语权。
明朝末期,虽然知识没有随便就能获得的地步,但想要获取,也不是那么困难,只看从县城到京城,到处都有卖书的书斋,就知道,知识已经不是被世家垄断,而是和金钱划上了等号。
虽然有钱就可以买到书籍,但不同的书籍,价值是有差别的。
每本书的价值,要看书中的内容,和书中内容的流传度,要是人竟皆知的东西,那就没有啥价值。
要是珍藏的书籍,其中的内容,外面已经失传,或流传在外的文章内容不全,那这本书不光本身值钱,书的内容也价值高。
古代,由于书籍制作的困难,好多名人、著书人都是写成了手稿后,就算成书了。
这些人写成的书稿,要是门人弟子多的,其书稿就被复制抄写的多,被抄写的多了,流传到后世的几率也大些。
那些只是单独一本手稿的,很难流传下来,就是内容有一些流传,也会在口口相传中,变得与原著相差甚远,有些可能都已经完全错误了。
就像是华佗的青囊书,有没有青囊书,书中记载的医术到底达到了什么高度?
因为没有原搞,只能靠残留的后世记录本,和一些历史传说记载来推测。
如果当时能把华佗的手稿抄个一万份,大概率下,总有一份两份能劫后余生流传下来。
这样的话,在有实证下,让那些崇洋媚外的人看看,给病人实例动刀子做手术的祖宗,是华夏人,不是他们崇拜的洋大人。
文启东的目的就是保留史实,以后回到了原时空,可以去做一名专门‘打脸’的历史‘砖家’。
古代相互抄录书籍,是一件很频繁很常见的事,毕竟印刷书籍的成本太高,不大量印刷的话,抄书才是最合算的。
一般熟人朋友之间相互抄书,是不需要掏钱的,只有想要抄录别人家的秘方、秘术时,才需要拿出等价的东西来交换。
直接出钱的,也有,但很少,毕竟书籍说起来是关乎读书人气节上的事,赤裸裸的提钱有辱斯文。
而且一个人家里公开卖藏书了,也就等同于宣布自己要脱离读书人阶层,在别人眼中,那是真正的败家。
这也是文启东不直接上门收购书籍的原因,贸然去人家里收购书籍,人家也不会卖给你,有些人家,房子都卖了,还保留着书籍。
可如果只是让别人抄自己的书籍,那就不一样了。
免费让别人抄,多少会博得‘传业’的美名,还能收获抄书人的人情。
要是抄书人能付出一定的财物,那当然更好,不论是哪一种,都能收获一些好处,这就是书籍‘价值’的所在。
文启东用明码实价来‘抄书’,虽然会被一些假道学嫌弃‘铜臭味’太重,但更多的藏书人家,能在不损失书籍的情况下,获得实利,还是很欢迎的。
短短十天之后,文启东就在明时空的京城,造就了一个‘抄书’行业,还是‘市场规模’越来越扩大的行业。
文启东总共委托了六家书斋抄书的业务,每本书的价格文启东给了一个上限,具体的就都交给了书斋店铺。
由于文启东給出的价格利润空间足够大,书斋的掌柜们在付给书主一定的钱后,书籍的主人们,就找来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来抄书,书主舍去一部分利润付薪酬。
有些人家的藏书是很多的,成千上万本藏书,能收到成千上万两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是一些富豪之家也看在眼里了。
但你家有一万本藏书,并不是都能换成银子,好多书,你家有,别人家也有。
文启东的要求是书籍不能重复,这样一来,谁家的藏书抄的快,谁家获利就越多。
怎样才能抄的快,当然是多请人啊。
文启东給六家掌柜的抄书报酬,是每本书五到十两银子,一些孤本可以单独谈。
这个价位,是能让读书人都会疯狂的,六个掌柜的就更不用说了,看他们玩命的动用各种关系找书,就知道其态度了。
六个掌柜也是有竞争的,为了抢先别人一步把同样的书抄好,六个掌柜向书籍的主人报价也是越来越高。
书籍的主人也是同样,为了抢先一步把自己的书籍抄完,給抄书人的酬劳由一本书几十文涨到几百文,最后达到一两二两……
这一下,不要说那些以給别人抄抄写写过活的穷书生了,就是一些在京城等着春闱的举人们,有囊中羞涩的也坐不住了。
并不是所有的举人都不缺钱,有一些家境不好的举人,光靠家乡中亲族投献的田租,支撑一次又一次科考也是很困难的。
成为了举人老爷,就相当于踏入了士绅阶层,面子都看的很重,交际应酬、文人唱和都需要银子。
举人已经属于官绅之列了,缺银子了,又不能直接从事商贸,一些有损身份的来钱路子也不能做。
通常的来钱方式和出路,就是到富贵人家坐馆教书,或是給在职官员们做幕僚。
但这些职业都比较消耗精力和时间,而且这样的体面职位,对成百上千滞留在京和提前进京的考生来说,也是僧多粥少。
没有那么多的钱财来路,大部分人还是以借贷渡日,借来的钱,当然不敢乱花,为了省钱,住在便宜的小客栈,破旧无人的寺庙道观中,吃着冷馒头,喝着凉水,只盼着一朝金榜题名。
聊斋故事,就是穷书生蒲松龄,在历次的赶考中,没钱住客栈,住在破屋荒庙中时,有感自己的悲催,臆想着美女美食,结合自己对世道黑暗不公的愤青心理,写出了聊斋志异这本书。
由此可见,古代的读书人,要是当不上官,来钱的路子是很窄的。
文启东发起的有偿抄书活动,一时之间,給成百上千的读书人多了一条来钱的路子。
不光穷书生眼热这个钱,就是在京活动求官的去职官员,也有人想挣这个钱。
文启东为了存放抄好的书籍,他专门在东厂胡同租了几间房子,做为存放书籍的仓库。
现在,文启东来京城,快一个月时间过去了,皇帝也不下诏封赏,九千岁也不露面,要不是为了抄书,文启东就回山谷了。
也不是没人管,文启东住在东厂胡同里,东厂一直供给吃喝,时不时也有太监过来嘘寒问暖,招待的还算到位。
住时间长了,和一些东厂人员都混熟了,那些番子,进出间遇到文启东,都会热情的打个招呼,搞得文启东和他们是一伙人似的。
自己成没成为阉党,没和文官们打交道,文启东也不知道人家怎样说自己。
饭团看书
但在京城街面溜达时,没有兵丁衙役以及混混和帮派分子来找麻烦,到是让文启东落了‘清净’。
和这些番子们相熟还有的好处,就是这找房子,文启东这边刚询问,那边就已经把几间房子腾空,根本不用文启东动手的。
当然,世间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番子们之所以这么热情,清楚文启东的底细,知道惹不起是一方面。
不过,惹不起,可以不招惹你,躲着你,却不会对你亲近。
让番子们见面热情的真正缘由,当然是文启东医术。
自从在东厂胡同住下,文启东在逛街之余,还治好了几名番子的病,和几名番子家人们的疾病。
这样一来,番子们再看见文启东时,就变得热情多了。
要知道,被城里的郎中宣判无治的疾病,求到文启东这里,基本药到病除,这样的神医,番子们谁见了文启东不赔个笑脸。
说实话,文启东对这些番子,目前,还没有多大的恶感,主要是这些番子还没有触碰文启东的利益.
总不能听些宣传和传说,就同仇敌忾的‘痛恨’起来,那不是‘真正’的痛恨……
其实,番子们的‘恶名’,一部分是被厌恶他们的官吏记载抹黑,还有一部分确实是他们倚仗皇家权势,吃拿卡要,胡作非为。
但你要说他们是十足的恶人,专门欺压良善,杀人如麻,也多不属实。
番子们也是人,也有家人亲朋,他们只不过是拥有‘权力’的爪牙,皇家统治的‘工具’,属于国家暴力机关的一部分。
每个政权的暴力机关,都是不为民众所喜的,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根本利益上的冲突。
文启东不直接把书收进自己的储物空间内,而是先找房间存放,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可以‘五鬼搬运’的法术。
让被人知道他可以把东西变没了,特别是数量巨大的东西变没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严重点说,他会成为彻底的‘孤家寡人’,人人都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能大量变没东西,和江湖上变戏法藏东西完全是两个概念,是真正能让人防备和惊惧的手段。
不能直接使用‘神通’,做起事来搞得很麻烦,但为了不早早的被凡人们排斥,麻烦比‘孤独’要好一些。
第八十四章 等了个‘寂寞\’
文启东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在几个读书人争个青楼女子都能成为大新闻的京城,像这样投入巨额银子,牵动上千人的大事情,没有人关注吗?
当然不可能没人关注,不光有人关注,而且是整个朝堂都在关注,连天启皇帝都询问了这个事。
身处皇宫内的皇帝,是怎样知道道士抄书,这种不关乎朝堂的小事呢?
这回可不是魏忠贤在皇帝面前打的小报告,而是朝中一部分官员上的弹劾奏折,弹劾京中出了‘妖道’,‘妖道’受权阉魏忠贤庇护,在京城中胡作非为,乱我文教。
这样的奏折,要是搁在以前,是到不了天启御案上的,在司礼监就会被魏忠贤截下了。
只不过现在形势变了,以前在司礼监对九千岁惟命是从的王体乾,现在有点不听话了。
以前魏忠贤仗着皇帝的宠信,可以在气势上压王体乾一头,可现在人家也受到了皇帝的信赖,从皇帝一直让其掌管皇城的内监就可看出,皇帝目前对他很信任。
这就不好搞了,人家是司礼监掌印,官职比自己高,在皇帝那也有圣眷,凶名赫赫的魏忠贤,现在奈何不得王体乾了。
宫内的太监也都是见风使舵之辈,好多太监一看风向有可能变,九千岁不再一家独大,就悄悄的改变了阵营。
这也是魏忠贤现在顾不上搭理文启东的原因,他天天忙着巩固自己的权势,其它的事,都要先放在一边。
魏忠贤心理其实还有小算盘,不急着催促皇帝給文启东封赏,也变相能把道士多留在京城一段时间。
虽然道士的‘无礼’恼了皇上,但那是小节,等皇上气消了,总要感谢道士的救治之恩的,到时自己这个举荐人,也会跟着论功行赏。
随着九千岁不再是司礼监的一言堂,朝中敌视阉党的官员看到了机会,几份试探性的弹劾奏折,就这样递进了皇宫。
文启东不是朝廷官员,也没有官身,他最多算是一名在道录司登记在案的无品道士,想要拿下他,派出两个衙役就行了,为何还专门給皇帝写弹劾奏折?
搞笑的是,写弹劾奏折的官员中,有一名家中藏书较多的官员,还在把家中的藏书抄录出来,挣文启东的银子。
由此可以看出,抄书道士是个引子,奏折想攻击的目标是魏忠贤,文启东只是受了池鱼之灾。
但是,这种‘池鱼之灾’也是很要命的,皇帝如果想转移视线,就会顺水推舟給抄书道士定罪。
你不是弹劾‘妖道’抄书乱文教吗,那就把‘妖道’斩了,这样,不会再说阉党庇护‘妖道’了吧。
皇帝真要这样下旨了,也正中想攻击阉党官员们的下怀,等于是试探出了皇帝对魏忠贤的态度。
道士是魏忠贤举荐的,还治好了皇上的病,算是有功的吧!
要是连救治了皇帝的道士都被处理了,说明皇帝有了其它想法,这时,就可以火力全开的攻击阉党了。
至于被冤死的道士,谁在乎呢!,看道士那么有钱,搞死了他,说不定还能把道士的钱搞到手。
魏忠贤正在司礼监忙活,皇帝身边的内侍进来传谕,皇上召见。
放下手头上外廷送进来的奏折,魏忠贤站起身,和司礼监的文书太监交待了一声后,跟着内侍太监去见皇上。
要是搁在以前,去见皇帝的路上,带路的太监,就会主动把皇上召见自己的原因告知。
可现在,都快走到天启忙活木工活的偏殿了,内侍太监还一声不吭。
“刘公公,皇帝今天的心情可好……?”魏忠贤看内侍太监始终不开口,只好拉下老脸开口询问。
内侍刘太监一听魏忠贤询问,连忙在走动中侧了侧身子,说道:“啊……,厂公还是称呼奴婢小刘就好,皇帝今天看了奏折,好像不太高兴……”
一听皇帝看了奏折不太高兴,魏忠贤默默的点点头,没有开口再问,因为他已经知道是啥事了。
进了偏殿,天启皇帝没有干木工活,而是在欣赏他以前做出的各种木器,看朱由校的表情,对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很是喜爱,摸摸这件,看看那件。
魏忠贤一进屋,立即跪地请安:“臣魏忠贤,拜见皇上,皇上圣安……”
“魏大伴不用多礼,起来吧。”天启皇帝嘴上说着话,注意力仍然放在自己的木器上。
魏忠贤一看皇上的态度,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是有所不满的表情啊,不由的暗暗打起了精神,好应付皇帝的问话。
天启没有看魏忠贤,一边看自己的作品,貌似随意的问道;
“那道士还在京城没走吗?”
“回皇上,大一道长还没有走,现在就住在东厂胡同,由东厂的番役们看着。”
“对那道人,大伴你怎么看?……”
听到天启这样的问话,魏忠贤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下,暗暗揣摩皇上的意思。
要怎么回答?,好还是不好,大臣弹劾的奏折,魏忠贤虽没有拦截下来,但内容他都看了。
看似在弹劾那道士,主要目标却是自己,这一点魏忠贤还是能看明白的,皇上应该也明白。
现在问自己的看法,说明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不再像以前那样坚决支持,以前,遇到弹劾自己的奏折,皇帝是直接把奏折交给自己处理的。
魏忠贤发现,自从皇上的病好了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但木匠活不太爱干了,连几个最喜爱的妃子,都临幸的少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死’过一次,大彻大悟了?
以往的经验靠不住了,猜不透皇帝现在所想,那就不正面回答
“皇上,那道士拿出大量的钱财让人抄书,其目的不明,老奴让人查了其钱财来源,张家给其的几万两银子,不足以支付抄书的费用,回头老奴会继续追查其抄书的目的何在……”
天启听了魏忠贤的话,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才说道:“说起来,他救治了朕的病,应该赏他的,不过他把京城弄得人心不安,那就不奖也不罚,让他出京回去吧。”
“老奴遵旨……”
魏忠贤领了天启的旨意,心里松了一口气,皇上的意思很明确了,对那些弹劾自己的奏折,皇帝选择了不理会。
对自己来说,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虽然没有对朝臣们释放出坚定维护自己的信号,但也没有对自己做出处罚,自己目前的地位还是稳固的。
至于没有对道士进行封赏,这些都是小事,能在朝臣的弹劾下平安无事,那道士是要感谢圣恩了。
文启东聆听到谕令是在下午,传达皇上谕令的太监来的时候,文启东正在整理今天收上来书籍。
一名番子快步跑来,站在房门口,向文启东说道:“道长,宫里来了太监,道长快出来领圣谕。”
文启东愣了愣,“圣谕,封赏终于下来了!等了一个多月了,天启皇帝真是拖拉,……
皇帝会封自己啥名号呢?
护国真人?,这个名号不好,这个名号西游、聊斋里用到的比较多,都是妖怪来当,最后都被灭了……
lingdiankanshu.com
天师、大一天师?,不太可能,人家龙虎山可不愿意。
那会是啥呢?,还有点小小的期待哦!……”
文启东意淫着自己即将到来的‘封赏’,跟着来报信的番子来到了东厂衙门。
进了东厂衙门,来传圣谕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由于不是圣旨,来传达谕令的太监,只是口述了皇帝的旨意。
就算不是正式的圣旨,臣民们也是需要下跪来聆听圣谕的。
这对文启东无效,他只是半躬身,等待着太监宣旨。
来传达谕令的太监一看,不愿意了,你这是蔑视皇上啊……
宫里来的太监当场就要发飙,还好,有明白人在,连忙劝住了传旨的太监,才没发生冲突。
来传御令的太监,见东厂的坐监太监劝自己不要和那道士较真,也想起来了,来时内侍太监的交代的,不要多事,传达了谕令就行的话。
小心眼的太监,忍了忍心中的怒气,把谕令改了改,宣说了出来:
“圣谕,怀庆府道士文启东,在京期间,不守清规,霍乱文教,本应加以治罪,念其医治之功,特免去其罪。
但做为清修之士,不该以财物乱我士子之心,有辱斯文,令其不得再在京师逗留,即刻出京。钦此……”
听了谕令,文启东有点懵,“啥情况,没有等来封赏,反而有罪了?
这是啥罪名?,出钱抄书,你情我愿的事,碍着谁了
扰乱文教,这是什么狗屁罪名。
还有啊,让自己即刻出京,这是想干啥,自己的抄书大业怎么办?
天启啊,天启,贫道就不该救你啊!,不该让你多活一些时日,身为皇帝,也做事不讲究啊!。
好在贫道留手了,没有多耗费宝贵的进化能量把你完全治好,只是给你吊了吊命……。
你们朱家这些小气薄恩的皇帝,怪不得都不长命,该……”
文启东听了谕令,站在哪发愣,连个回音都没有,搞得来传达谕令的太监很是愤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用猜测,回到宫内,在皇帝面前,肯定不会说文启东的好话。
文启东连皇帝都不在乎,哪里会在意一个太监的情绪,他现在考虑的是抄书大业以后怎么办。
看看天色,离天黑还得一两个时辰,既然皇帝都赶人了,那就走吧,远离这个日暮西山的是非之地也好。
文启东掏出两张百两银票,支使一名自己救治过的番子,让他給自己找几辆马车。
库房里已经堆积了上万本书籍,不能使用储物空间的话,只能租用马车拉。
安排好番子去找马车,文启东又跑了一趟书市街,和几名掌柜的做了约定,达成了新的协议。
文启东先出抄书的钱和运输费用,每抄好一批书籍,給文启东送到山谷道观后,文启东給下一批的抄书钱,以此类推,直到无书可抄,无书可买为止。
虽然往山谷送书麻烦了一些,可运费不用自己出,几个掌柜的都同意了。
文启东带着五辆马车出京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送行的人只有几名番子,也可能押送出京的意味大于送行。
几名番子护送着文启东和马车,从内城的崇文门出来,穿过外城,出了外城的南门永定门。
过了永定门,几名番子完成了任务,不再跟着往南走了。
出了永定门,文启东和拉满了书籍的五辆马车,很快就远离了马上就要笼罩在暮色中的京城。
第八十五章 轻松的挣钱方式
古代的道路状况,夜间赶路肯定不行,几名车把势也走不了夜路,好在刚出京城,行不多远就有一处集镇,集镇上有一家客栈,文启东带着车队住进了这家客栈。
由于离京师很近,来往行人较多,生意好,客栈修建的也大,还专门备的有条件好的雅间。
不差钱,文启东当然不会和车把势们一起住,而是选择一个人住雅间。
古代客栈的房间里,灯油是按量添加的,不是高价的房间,不会添加能燃一夜的灯油,要是住店旅客需要夜读、做活,就得额外添加灯油钱。
低档的大通铺房间,一到点,店伙计就会来把灯都拿走,唯恐浪费了灯油。
至于更贵的蜡烛,一般人家都舍不得用,客栈里,也只有文启东住的高价雅间,才会給用上蜡烛。
随着夜色加深,客栈渐渐安静下来,到了酉时末,除了两间住着书生的房间还亮着灯,客栈里的其它房间都已漆黑一片。
文启东住的房间也已经灭了灯,灯灭了,人却没有入睡,文启东一身高科技隐身夜行衣,已经穿戴好,收拾停当,随时可以无影无形的潜入夜色里。
今夜的目标是魏忠贤的藏银,和几家江南豪商在京城的银库,对这些银库,文启东通过一个多月的‘观察’和计算,早已计划好了最佳进出方式,只等自己去‘收取’了。
为了稳妥,文启东还专门制造了一套‘飞行’隐身衣,来方便自己去‘取’银子。
隐身衣加上飞行两字,顾名思义,这是一套可以短距离滑翔的夜行衣,还具有隐身功能。
仿生学设计的隐身功能,不要说在夜间,就是白天,都有相当强的隐身效果。
新型超强度纤维面料加上无声微型气动机,能把腾空跳跃放大十几倍,可以进行短距离的快速滑翔。
(这种超级装备,各位看官只要多加支持本书,随后会上小黄车链接)
到了夜里亥时,客栈彻底安静下来后,文启东关好自己房间的门窗,悄无声息的‘飞’出了客栈,滑入了夜色中。
客栈到京城十几里的距离,文启东连跑带‘飞’,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城墙下。
十几米高的京师城墙,文启东一个腾空飞跃,以超过城墙好几米的高度,‘飞’入了城中。
魏忠贤的藏银,除了文启东知道地点,就只有魏忠贤自己知道,连他的侄子魏良卿都没告诉。
文启东也是‘跟踪’魏忠贤好长时间,才发现了九千岁的秘密藏银点,这处藏银点,可能是魏忠贤的后手,是他藏银最多的一处。
这处藏银地点是一处普通的小院,小院和他侄子魏良卿的府邸紧挨着,但却不是同一条街出入。
yyxs.la
魏忠贤在他侄子府内有几间书房,这几间书房平时只有魏良卿才能出入,书房内设有一个小地窖,地窖里有几万两金银财物,这是魏忠贤为自己真正藏银设的掩护。
而九千岁真正的藏银,就在书房一墙之隔的小院中,小院地下几米处,一间米字型的地窖内,藏着百万两的财富。
文启东按早就观察好的路线和方法,从空中飞入小院,进入地窖,院中的几名聋哑死卫,对文启东的到来根本没有反应。
魏忠贤在这处小院中隐藏的财物,主要以五十两的大锭铸银和二十两的金元宝为主,还有一些少量的奇珍异宝。
进了地窖,文启东毫不客气,把地窖扫荡的干干净净,一点都没给魏忠贤留。
反正他这个九千岁也做不了多久了,原历史中,这个时候,魏忠贤已经在被发配凤阳的路上了。
让他多威风了几个月,这处银窖的财富就当是九千岁的买命钱了。
隔壁院子书房内的财物文启东没有收取,因为书房中的银窖,魏良卿也知道,就不动了,算是給未来的皇帝留一点魏忠贤的罪证吧。
不留痕迹的把九千岁的藏银收入囊中,文启东飘然出了小院,像下一个目标飞去。
这才是第一处,还有好几处的藏银等着他去收哪。
今夜,是文启东忙碌的一夜,也是腰包迅速丰满起来的一夜……
几家江南的富商的银库,为文启东的储物空间,增添了二百多万两白银,近十万两黄金,还有价值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各种珍宝。
取完了江南豪商的藏银,文启东见时间还很宽裕,又顺便‘拜访了’几家也是早就看好的银窖。
只不过这些勋贵和贪官家的银窖里‘长期藏银’较少,经常使用的库银,文启东不想动,所以五六家也不过才收获了一两百万两银子。
把这几家勋贵和官员的库房转完,时间已经到了丑时,文启东一看都三更天了,就收了手,飞身出城而去。
三个多时辰的忙碌,文启东一共收获了五百多万两银子,十多万两黄金,以及价值上百万的珍宝,可以说,他这是一夜爆富了。
这样轻松的挣钱方式,要求条件太高,也只有像文启东这样开了挂的人,才能去做,要是换一个普通人,结局肯定死的很难看。
在城中更夫的梆子声中,文启东犹如夜飞的大鸟,掠过城墙,飞离了京城。
三更天,城外的客栈还没有‘苏醒’,文启东悄然回到自己的房间,片刻后,就由‘夜行的蝙蝠’变回了有道全真。
一大早,文启东就带着五辆马车,重新踏上了南归的路途,离京城越来越远了。
‘抄书道士’的离京,多少还是对京城内的一些人有影响的。
特别是那些抄书大业中的受益者,上有翰林院的一些博士,下有刚刚挣了一些钱的书生,得知收书的道士被东林官员弹劾走了,暗地里纷纷骂娘。
你东林党弹劾阉党我们支持,人家一个收书的道士,又没吃你家大米,也没碍你们啥事,你们弹劾人家道士干啥?
这下好了,人傻钱多的金主被弹劾走了,以后这抄书的来钱路子不知还有没有。
要不说‘奸商’呢!,文启东被弹劾出京的消息,能在两天内就传扬开来,都是几名书斋掌柜的功劳。
文启东在的时候,为了快速的完成书籍的搜集,給几名掌柜设的有丰厚的进度完成奖。
几个掌柜一核算,要是抄的书多和快,收益比自己留的利润要多,为了获得进度奖励,就把自己留的抄书利润,大部分都放了出去。
生意就是这样,上游放利润了,下游商户不光能多赚,也敢于消减自己的利润,去争夺市场。
本想自己在京期间,就能收集到足够多的书籍,因来钱容易,文启东就加大投入,以求速度。
可被赶出了京城,就没有必要急于求成了,文启东和几名掌柜签订的新协议中,就取消了进度奖。
这样一来,几名掌柜当然也要收回自己的利润,把一件急活,变成一件细水长流的慢活。
利润一旦放出,要想再收回,哪个难度就比让利时要大的多了。
几个掌柜的一商量,抄书道士被弹劾出京的消息,就这样两天内就传播开来。
随后就是停了收书,没办法,收书的金主被赶走了,再抄的书给谁。
停止收书三天后,又重新放出消息,可以继续收书了,但价位降了,因为人家道士不急着要了,给的价位也低了。
上游压价,下游当然也跟着降价,那些数量最多的抄书人,收入也随之降低。
以前抄写一本书,能挣一两银子,现在变成了五百文,刚吃上了白面馒头,又改回了窝窝头,那些抄书的读书人当然骂娘了。
得知抄书被降价,是因为收书的道士被弹劾了,成百上千的读书人才不管你弹劾的目的是啥,不满的情绪在私下里,像暗流一样流传着。
阉党一看东林党激起了一部分读书人的公愤,机会难得,立即以此为由反击东林党的弹劾。
天启皇帝没有完全维护魏忠贤,把道士赶出京城后,东林党官员看到了皇帝的态度,几天来,弹劾阉党的奏折不断,几乎所有的阉党高层都遭到了弹劾。
朱由校‘死而还生’,经历了一次皇位托付后,也看到了一些问题。
首先就是自己的接班人,面对宫内宫外都是权势滔天的魏忠贤,会难为的问题。
这样的顾虑,上次病重时,他已经多少做了一些安排,让王体乾掌权就是为了压一压魏忠贤的势头。
包括明知道弹劾道士的奏章是牵强附会,还照样把救治自己的道士赶出京城,都是为了压下魏忠贤的风头,重新让朝堂得到平衡。
通过魏忠贤的手,经过几年的打压,‘众正盈朝’的东林党在朝堂一家独大局面消失了,皇权多少收回了一些。
但现在是‘阉党’当朝,虽然魏忠贤只是一名太监,脱不出自己的掌控,阉党本质上也是帝党,但太监权利过大了也有弊端。
从自己生病后,居然得不到很好的医治,就可看出,皇宫内,单独一个太监权利太大也不行。
天启皇帝对魏忠贤的压制,被东林官员们看到了端倪,于是,就想乘胜追击,一口气把阉党搬到。
‘阉党’成员当然不甘心束手就擒,抓住机会当然也要还击。
天启想要的是朝堂的平衡,大臣们都能各安其位去用心做事,而不是各自结成党派,相互攻击。
以前打压东林党,是因为,东林党为了官绅的利益,为了江南豪商的利益,已经不顾及皇家以及整个国家的利益。
这种已经危及皇权家天下的结党行为,只要不是傻子的皇帝,都是不能容忍的。
现在,天启只是想稍微压一下阉党的势头,并不想搞掉阉党,再把东林党提起来,东林党想要的乘胜追击,就令天启不满了。
所以,当阉党官员弹劾东林的奏章送到他的案头后,天启就挑了一份为抄书道士辩护的奏章,写下了为文启东平反的批示,明确道士出钱抄书无罪。
并且,还下了不用经过内阁的中旨,御封文启东为“凤山真人”。
第八十六章 又向南行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朱由校,几年的皇帝坐下来,虽然还不能完全掌控住朝堂,消弭不了从万历年间,就开始尖锐对立起来的党争。
但他多少还是有一些小智慧的,知道不能自己冲锋在前,要利用太监替自己去和那些朝臣争斗。
当他看到东林党官员,想借着自己压制魏忠贤的机会,彻底搬倒阉党,当然不愿意了。
阉党的存在,代表着皇权说话还有人听,借助阉党,还能多少平衡一下,富者越富,贫者越贫的社会财富分配差异,让底层的百姓,不至于迅速大面积的、大量的破产。
天启年间,厂卫的横行,主要是针对官绅富人和商人,对家无余粮的老百姓,厂卫一般是不去骚扰的。
真正欺压老百姓的,其实是那些官吏,官吏需要在民众身上收取税赋,那些衙役帮闲们,要从老百姓身上榨取‘油水’来生活。
但在史书上,厂卫成了‘残民’的代名词,不过也对,在古代官员和富绅眼中,那些种田的泥腿子不算是民的,他们才是‘民’的代表。
为了不让自己压制魏忠贤的举措,变成东林党在朝堂的重新兴起,天启又顺势帮了阉党一把。
以奖励封赏抄书道士,来明确自己对阉党还是支持的态度,希望打消那些东林官员们的‘野心’。
由于只为了表示态度,所以也没有让道录司的人先拟定圣旨,听魏忠贤说文启东建了一个《凤山观》,就随口封了一个凤山真人称号。
册封一个道教的真人,一般的流程是,皇帝表示要奖赏,道录司和天师府讨论协商后,拟定封赏道士的品级,写成奏折递给司礼监,皇上看后表示同意,写成圣旨在司礼监加印后递给内阁,内阁表示同意,六科给事中也不反对,就可以派人去宣读圣旨了。
这样的封赏,才是有品级的、朝廷认可的封赏,被封赏的人,才具有了可以吃皇粮的身份。
像是皇帝直接凭自己喜好,写一张圣旨,只盖个司礼监的皇帝大印,就发出去的封赏,朝廷不认可,不是正式的编制,吃不上皇粮,算是一种名誉称号。
明朝嘉靖以后,就很少封赏道教真人了,被封赏的,也都是前代道观真人去世,后面接班的想继续继承皇粮,就会向朝廷表奏,承袭封赏的真人位置。
这时,就要看公关能力了,钱财到位,打通了关节,接班人就能继续承袭品级,吃上皇粮。
天启皇帝这一表态,雪花般弹劾阉党的奏章,立即像是被一声春雷消融成了毛毛细雨,不再令阉党官员们胆战心惊了。
抄书道士被平反,还被皇家赠送了凤山真人荣誉封号,对抄书市场来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这一利好消息带来的,不单是一些家有藏书的人家,原先不同意抄书,现在同意了,就是抄书的工钱,也上涨了几十文。
京师里的沸沸扬扬,目前来看,对文启东影响不大,不论是被赶出京城,还是随后的封赏,消息还没有传到山谷。
文启东带着装满书籍的马车南行,不像来时都是骑马,可以走最近的路线,就是沿着太行上东麓翻山越岭,也能快速通过。
这回去带着马车,就只能走平坦一些的路了,走平坦的路南下,需要避开山地,要往东偏一点走保定、邯郸这条平原路线南下。
不直接把几个车把势打发走,把书收进储物空间,而是这样麻烦的带着车队慢慢走,不过是文启东掩耳盗铃的一种做法。
邻居家刚丢了鸡,这边你家里就熬上了鸡汤,你对邻居说是在市场上买的,邻居能相信吗?……。
京师往南,涿州霸州一带,在北宋年间,是宋辽的边界线,宋朝为了防卫辽国的骑兵,把几条河的流水,人为的决堤改道,在宋辽的边境线地域,造成了南北上百里,东西几百里的泽国。
四五百年过去了,以前的泽国大水早已消退,几条河流的河道,经过几个朝代的筑堤加固,只要不是发大水,也不再时常泛滥。
但整个海河平原地区,沟渠、水塘和湖泊还是很多,就是再过五百年后,保定东面还有一个白洋淀湖泊。
水多,对于农耕就是好事情,好多田地不再是望天收,成了不怕旱灾的良田。
就像是这两年,陕西由于天旱,田地干的颗粒无收,同样是干旱,海河平原一带,靠着还没干涸的水塘湖泊,多少还能保住田地里的庄稼。
按理说,地里还能种出粮食,这一地区的流民应给很少才对,可情况恰恰相反。
文启东一路南行,看到这一地区的流民,比去年自己从怀来南下,走山西境内时看到的还多。
问了几个灾民后才知道,这些流民大多都是山西北部,京师北部一带过来的,都是听说这一代粮食丰收,不缺吃的,连京师周边的饥民都往这边跑。
来了以后才知道,这一地区是有些地方粮食丰收,但是,那些丰收的地块都是一些不缺水的地方。
这一地区,还有很多的盐碱地,沼泽地,是不适合种庄稼的,而且那些粮食丰收的地方,收获的粮食,都被官绅地主收走,广大的农户、佃户,也是家无余粮,勉强还没被饿死罢了。
流民的大量到来,让当地的官府很是紧张,不但不出粮救济,还相互驱赶,只要流民不再逗留本县境内,就算‘保境安民’了。
流民得不到救济,为了生存,一些人就滋生了恶念,偷、抢、啸聚成匪就不可避免了。
车队一路南下,可是被不少三五成伙,数十成群的匪类骚扰,好在文启东武力强横,没有啥损失。
车队南下的第五日,半天的路程后,赶车的把式蔡老三颠颠跑到文启东面前“道爷,前面快到保定府了,你看是现在停车,还是到了府城再歇脚?……”
文启东看了看远处,还不见府城城墙的影子,就问道:“离府城还有多远、”。
自称地理通,夸口曾经从京师到洛阳跑过两趟的蔡老三,连忙回道:
“道爷,离府城还有二十来里,一个时辰的路程,天已正午了,小的们都有些乏了,道爷你看……”
由于蔡老三跑过远途,这一趟出行,他是几名车把势们的临时把头,路上的一些琐事,都是他来决定。
像是这些京师车行里的车把势们,雇佣他们的要是软弱之人,一路都会是他们说了算,有时欺负一下雇主,让雇主请吃请喝只是常事,严重的谋财害命也不是没有过。
古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这句话说了五个职业,在古代,从事这五个职业时间长的人,不用寻找罪证,把他们杀了都不会冤枉?
简单说,因为这些都是谋财害命最方便的职业。
车、船、脚,这三个职业相同,都是为人运输的职业,在古代,走到无人烟的荒山野岭之地,把雇主杀了谋财害命,是不是比挣那两个苦力钱来的痛快。
水浒里的不少‘英雄好汉’,如矮脚虎王英,船火儿张横等,吃的就是这碗饭。
其中,孙二娘和张青两口子,就是‘店’家的代表,杀死住店的人,夺其钱财后,还把人剥了,做成人肉包子,哪怕是武功高强的无名头陀,都栽在他们两口子手中,吃了板刀面,就问你,住这样的店,怕不怕。
牙,在古代就是指的各种中介,鱼牙、人牙等,在客户和厂商中间两头盘剥,有时还直接把客商‘吃掉’,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恨。
随文启东出京的这几个车把势,说不上恶人,也不是啥好人。
像是文启东这样的单身雇主,本来是他们‘欺负’的对象,只不过算他们倒霉。
被东厂番子找来給道士送书,谁知雇主道士却是一头‘猛虎’,一路上,几个车把势不但占不到好处,还得像孙子一样,鞍前马后侍候着。
这不,想歇个脚,都得陪着小心,来请示这个手段强横道爷的意见。
不小心侍候着不行啊,几名车把势,可是被道士杀人如割草般的手段吓住了,深怕一不小心惹怒了道士,也被文启东削去了脑袋。
文启东抬头看了看天,走了一上午了,看这几个泼才和几匹驽马,确实力尽,那就歇歇吧。
几个车把势见文启东答应歇歇脚,就寻了一处路边的空地,把马车赶离了道路,在空地上扎下了临时的营地。
不能把马车停在官道上,是因为会堵住南来北往的车队行人,而且拉车的驽马也需要下了辕喝水喂草松缓一下。
这条路是涿州到保定府的官道,时不时会有车马商队路过,因为走在这条路上能要到吃的,所以路上的流民也多。
虽然这几个东厂找来车把势入不了文启东的眼,可一路上,在吃喝方面,文启东没有小气。
lingdiankanshu.com
花不了几个钱,没必要让干活的人不痛快,大棒和胡萝卜相结合,才能让干活的‘驴’不暗暗地尥蹶子。
几个车把势在空地上忙活,四个人喂马,三个人做饭,做饭的在地上架上两口大锅,一口锅里焖着粟米饭,另一口锅里炖着腌猪肉。
铁锅和吃食都是文启东出钱买的,出京后的头两天,几个车把势的饭食都是干粮就凉水,文启东一看,怕几个人在路上穿肚拉稀了,就采购了两口铁锅和一些吃食,专门有购买了一辆马车拉着。
得知道士采购的吃食他们也有份,原本只是对文启东敬畏的几个人,立即变得干活用心了起来,对文启东吩咐的事也不再阳奉阴违。
“道爷,您老喝水……”
车把式蔡老三堆着笑脸,提着烧开的热水壶,来給坐在高背椅上的文启东沏茶。
行车赶路,还带着高背椅和小方几,在文启东的淫威下,几个车把势没有一点意见,道爷仙风道骨,还那么有钱,就该有这样的享受。
文启东惬意的喝着茶,看着没有一点污染的深秋风景,不冷不热、天高云淡的深秋季节,没有劳累的出行,也是也是一件畅事。
如果路上没有那么多衣衫褴褛的流民,没有呼啸劫掠的马匪,这样的秋行会更令人心情舒畅。
新续的茶还没喝完,锅中肉汤刚冒出香气,一行来意不善的马队,已经来到了营地近前。
第八十七章 ‘道长\’,我们是本地哩
这是十几骑南来的马队,骑在马背上的都是身形健硕的汉子,汉子们都是短衣劲装打扮,让人不安的是,这些汉子还个个携带的有兵器。
一行骑马的武装汉子,用一种很节省马力速度,从南向北而来,到了文启东车队的营地时,一行骑马的汉子停止了前进,驻马官道上,看着停歇的车队。
官道和车队的停歇处,相隔不过五十来米,双方的面部表情都能看的清楚。
蔡老三神情紧张的凑到文启东跟前,小声的说:“道爷,对方像似某个打行的押运队,这些人平时帮人押运货物,有时在无人处也干些黑活,看对方的样子,怕是有些不怀好意。”
“哦,打行,以你的估计,对方会动手吗?”文启东看了看官道上的十几名劲装汉子,语气轻松的问了问蔡老三。
自诩也是老江湖的蔡老三,这会也吃不准了,支吾了片刻才道:“这……,小的和这伙人不熟,不摸底,要不小的前去问问……”
文启东想了想,去问问也好,能把麻烦用话语解决,比用刀子搞得血淋淋的要好。
“你去吧,最好让他们不要找麻烦。”
蔡老三听到文启东让他前去和那些持弓跨刀的人问话,不由的缩了缩头,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向路边走去。
五十米的距离,蔡老三走了不到二十米,就停下不走了,扯着嗓子,向官道上骑马的汉子们喊道:
“各位好汉,我们车上拉的都是书籍,没有值钱的东西,还是不耽搁好汉们的脚程了……”
听到蔡老三带着颤音的话,一行劲装汉子没有出声,一名像是领头的汉子,回头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立即,几名汉子一带马缰,越队而出,径直纵马向车队而来。
蔡老三一看对方不搭理他,还分出几人纵马向他奔来,吓得扭头跑回车队,躲到文启东的身后。
几个骑马的汉子,纵马来到车队马车前,一名汉子下了马,好像查看自己的东西,把几辆马车翻检了一遍,整个过程,只当文启东一行人不存在一般,。
文启东悠闲地坐在高背椅上,品着茶,看着这些人的表演。
查看马车的汉子,见几辆车装的确实都是书籍,失望的重重拍了车上书籍一下,转头看向了文启东。
只要眼睛不瞎,就文启东的神态造型,谁都知道车队的主人,是坐在那喝茶的道士。
可能是文启东那漫不经心,不在意的表情激怒了汉子,没有预想收获的汉子迈着自信的步子来到文启东面前。
“道士,这车上的书都是你的?买这些书得不少钱吧,道士你哪个道观的,挺有钱啊。”
aiyueshuxiang.com
文启东没有搭理这个嚣张的,自我感觉吃定了一切的家伙。
看文启东不搭理自己,汉子有点恼怒了,上前一步,用手中的腰刀敲了敲小方几的桌面,喝到:
“吆喝,你还挺摆谱啊,道士,爷问你话呢……”
文启东看了看汉子,慢悠悠的说道:“我要是你,现在就会用最快的速度逃跑,赌一赌财神爷给的银子追不上你……”
说话的同时,文启东抛了抛,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几块碎银,脸上带着戏弄的笑意看着汉子。
汉子被文启东成功的激怒了,带着刀鞘的刀,劈头向文启东脑袋上砸去。
可惜,刀鞘只砸到一半距离,就被一种无形的反震之力弹了回去,连带着汉子也被震退了两步。
前一刻还气势逼人的汉子,被震得退后两步后,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从茫然立马变成了惊恐,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汉子身手矫健的几步窜回自己的马匹前,飞身上马,同时对着同伙急促的说了一声“是雷火道士”,一带马缰,催动马匹就向官道上跑。
其他几名没有下马的汉子,也好像察觉了什么,纷纷调转马头,催马跟着逃跑。
从汉子大叫一声逃跑开始,全程文启东都没动,看着几名汉子催马跑起来后,才把手中的碎银弹了出去。
文启东在原时空时,看过武侠小说,对六脉神剑很是向往,可以说六脉神剑比科幻中的激光剑还方便实用。
来到异时空,踏上修炼之路后,有时就琢磨能不能把小说中的武功模拟出来。
最近,炁能修炼到无形化有形后,就实验炁能化罡能不能外放,要是一指点出,就如六脉神剑一样杀敌于百步之外,那岂不是很拉风。
可惜,虽也能聚炁外放,但只能外放身周一尺,距离远了就没有了威力。
但却发现,聚炁在身周一尺内,功效如自己护腕激发的能量盾一般,对一般的攻击,防护能力很强。
那嚣张的汉子,刀鞘劈来时,就是被外放炁罡挡住的,真正刀枪不破。
没搞成激光式的六脉神剑,文启东试了试弹指神通,一试之下,居然发现,外放的炁罡催动小石子之类的东西,效果犹如出膛的子弹,百步之内,半寸的木板都能洞穿。
好吧,没有搞成裸手激光发射,却搞成了赤手子弹发射,低了一个档次,但也能用,也是‘神功绝学必杀技’。
自从练成了‘弹指神通’,还没发个利市,今天有找上门来的‘实验对象’,文启东当然要拿来试一试赤手发子弹的威力。
看对方快跑到官道上时,文启东手中碎银,犹如出膛的子弹,“咻”的一声,‘发射’了出去。
几十米的距离,弹射出的碎银块,几乎没有时间间隔,这边刚脱离文启东的手,那边就打在了逃跑汉子的肩背。
只见被赏赐了一块碎银的汉子,惨叫一声,栽落马下。
文启东用神识‘查验’了一下,打击效果。
仔细‘看了看’,效果只能说差强人意,自己弹出的碎银,打在汉子的肩背上,造成的伤害相当于子弹和钝器打击的结合,但效果低于两者。
汉子的伤势,没有达到子弹的穿透性,但也入肉到骨,骨头也裂成了几块,却没有单纯的重器击打,造成的那种粉碎性骨折。
见去捞外快的同伙突然惊恐跑回,等候在官道上的马队头领很是奇怪,还没等问跑回来的人是怎么回事,跑回来的一名同伙,却无缘无故的惨叫一声栽倒马下。
怎么回事?马队头领还在发愣,跑回来的一名同伴对着他说道:
“虎哥,对方好像是‘雷火道士’”
叫虎哥的人一听,“啥,是雷火道士?……”
这时,一名下马查看同伴情况的兄弟,抬头对着马队头领说:“虎哥,黑牛的肩骨碎了,是被一小块碎银打碎的。”
这下,叫虎哥的头领,知道自己这群人遇到‘杀神’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咋就遇到了‘凶名’在外的雷火道士了呢!
那道士不是被皇帝招到京城去了吗?
文启东用弹指神通打倒对方一人,对方扶起了自己的同伴,站在官道上嘀嘀咕咕,却没有冲过来找麻烦。
刚想‘听听’对方在哪有什么谋划,领头的汉子越马而出,向这边走了十几米,没有过来,停下后,汉子抱拳高声说道:
“道长请了,我等兄弟,在卫辉府混饭吃,道长的大名如雷贯耳,今天不知道长在此,冒犯了道长,还请道长恕罪。
本来要向道长正式请罪,不过今天我们兄弟,身有护送赵王府郡主的要务,就不下马赔罪了,改天再给道长赔礼。”
听了这番话,文启东搞清了,原来还是‘邻居’,说是邻居,两地相隔也有一两百里,自己的大名,难道已经‘威压’几百里了吗!。
其实是文启东多想了,这群人之所以知道他的‘厉害’,是因为被他灭掉的独狼峪山匪中,有一部分人原先就是卫辉府城里的狠角色,犯了事后逃走,被宋员外收进独狼峪中。
文启东两道五雷大法灭了独狼峪的山匪,对道上震动最大的,不是修武县和怀庆府,反而是二百里外的卫辉府。
自己本地的‘前辈大哥’,被一名道士翻手像捏死几只臭虫一样灭了,听到这消息,当然震惊了。
震惊的同时,道上混的也打听清楚了具体的实情,对文启东的情况,比怀庆府的同行还了解。
在道上混,眉眼通透是必备的功课,要不然也混不下去,混不出头。
一个地方,对本地那些招惹不得的存在,最了解的有两种人。
一种是善于钻营的人,靠給权贵帮闲打杂混饭吃,现代就是那些所谓混场面的人。
另外还有一种人,也对本地的权势大鳄很了解,那就是能在本地黑道上混的好的人,很明显的事,在一个地方混,搞不清那些人不能惹,也混不起来,不等混起来就碰到‘铁板’上撞死了。
这也是开始还很嚣张的汉子,一见文启东这个道士露了一手,立即转身就逃的原因。
他们这些人,常在刀口上生活,一见势头不对,第一反应就是快速逃跑,才不会先讨饶,对老江湖来说,向人讨饶,任人拿捏,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对于汉子拿赵王府来狐假虎威,文启东毫不在意,弹指神通再发,直接打断了汉子身下的马腿。
马匹的前小腿关节被打碎,疼痛让马匹向前一窜,却马失前蹄翻到在地,马上的汉子也栽下马来。
对道士的突然袭击,倒地的汉子由于没有受重伤,翻身爬起做出防备姿势,摆好了姿势,不见后续的攻击。
定神一看,却发现,人家道士已不再理会自己,又坐回高背椅,神情悠哉的喝起了茶。
也是久混江湖的汉子,明白刚才道士是恼了自己不下马说话,只打断马腿,没有打断自己的腿,目前来看,事情暂时过去了。
汉子收起没用的防御姿势,向坐着喝茶的文启东抱拳躬身施了一礼;“打扰道长了,在下告退。”
汉子倒退几步,才转身回到官道上,留下一匹受伤的马在原地挣扎。
就这双方一来二去的功夫,从南边来了一队七八辆马车的车队,车队的马车中,有几辆带车厢的马车。
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厢,样式如同一间小屋,屋檐上还挂了一些装饰,和其它马车相比,这是一辆‘豪车’。
车队的前后也有一些骑马的护卫,这些护卫中,有三名还是明军鸳鸯棉甲着身。
这个车队,看来就是汉子说的,赵王府郡主一行了。
第八十八章 热销的养生丹
从南边来的王府车队,很快就和汉子们会合在一起,看到前面探路的护卫有人受伤,一名身穿明军鸳鸯袍,外披棉甲的军官就开口询问:
“这位兄弟因何受伤?”
领头的汉子虎哥看了看文启东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说道:“让姚总旗费心了,一点小误会,已经没事了。”
姚总旗狐疑的看了看汉子,有转头打量了一番文启东的车队,没看出啥情况。
远处的停下休息的车队,总共不到十个人,一看都是没啥威胁性的车夫,不像是能伤得了这些打行趟子手,那受伤的趟子手是怎么回事。
“金虎兄弟,这趟出来,王爷可是交待了,要保证郡主的安全,有啥危险你可不能瞒着,你一家老小可不希望你出事。”
看打行护卫头领不想透露手下因何受伤,王府卫队的姚总旗,语气不善的威胁护卫头领虎哥。
对这些在市面上混的打手,姚总旗是看不上的,要不是王府卫队现在人手不够,而如今道路又不宁,这趟出行,是不会请这些人的。
让这些人在前面开路,就是让其排除麻烦和危险。
现在,都已经有人受伤了,肯定是遇到危险了,却隐瞒不说,这岂不是让车队也处于未知的危险中。
看着姚总旗不问出缘由不罢休的神情,虎哥只好说了实情。
但他没有说真实原因,而是把他们放到受害者位置,自己的弟兄看到路边的车队,前去查看会不会对郡主有威胁,却被对方打伤。
听了虎哥的话,姚总旗半信半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看了看远处的车队。
仔细看了看后,姚总旗觉得虎哥在骗他,你们一二十人,还全副武装,却被几名普通的车把势伤着了?还只伤了一人一马?
被人打伤了,你们还老老实实呆着不去报仇,糊弄鬼呢!
这也不符合你们这些打行,以往那种,吃了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仇家,不死不休的也要报复回来的行事风格啊?
姚总旗生怕自己看走眼了,把几名高手看成了普通人,再次认真对文启东几个人打量了一下。
没看错啊,那几个车把势就是普通人,唯一特别的,就是那道士看上去到是气度不凡。
好像是看出了姚总旗的狐疑,虎哥苦笑着说道:“不用看了,兄弟我们就是栽在那道士的手上的,那道士就是修武凤山观的雷火道士。”
“啥,能练养生丹的大一道长?”
姚总旗一听虎哥说远处的那道士,是凤山观的文道长,神情激动起来,感觉自己要小小立上一功。
这时,后面的车队有人上前来询问:“姚总旗,郡主问怎么回事,车队为何不走了?”
姚总旗连忙说:“朱管事,探路的兄弟受了伤,耽搁了一会。”
对着朱管事说完车队停下来的缘由,姚总旗抬腿就向车队后面走,来到那辆豪华马车前,对着车内说:
“郡主,小的有个好消息要禀告,凤山观的大一道长就在前面。”
车内的人,听了姚总旗的话,发出了一声带有惊喜的轻呼“啊,是修武凤山观的大一道长吗?”
姚总旗听了车内人的问话,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急躁了,只是听金虎一说,自己还没去证实,就慌忙来报信,要是那道士不是大一道长,岂不讨好不成反有错。
想到这,姚总旗连忙说:“郡主,您稍等,小的去请大一道长。”
说完,不等车内答复,转身就下了官道,向文启东的车队走去。
做为赵王府的家生子,姚总旗世代依靠着赵王府生活,名义上和赵王府是主仆关系,要是论起亲疏,姚总旗家已有两位女儿,成了两代赵王的妾侍。
虽是妾室,但也都生育有男丁,竟管生下的男丁身份只能是庶子,但姚家也算和赵王是两代人的亲戚了。
所以,对于赵王府的事,姚总旗也是很上心的,有些事,会当成自家的事来办。
这一次护送现任赵王的嫡女进京,名义上是进宫走亲戚,私下里是为了拉关系,为赵王的嫡系子弟讨封。
亲王直系,一般没有旨意,不得私自离开封地,更不要说私自进京了。
但作为郡主、县主这些亲王的女儿,向内宫递给奏折,就可以以走亲戚的名义进京,老朱家在自家亲戚上,还是很宽容的,天家亲情和美,是民间的表率嘛。
既然女眷有这些便利,好多潘王府的讨赏请封之事,私下里的公关送礼,就会有王府里的郡主、县主,到皇帝内宫去游说,托请内宫中,皇帝喜爱的妃子替自己吹吹枕头风。
特别是还没招额驸的郡主、县主,常常是走亲戚的主力军。
卫辉的赵王府,和现在的皇帝已经隔了好多代了,在朝廷已经负担不起亲王俸禄的大环境下,对于各地藩王的请封,是能拖就拖,能不封就不封,好节省一些俸禄。
到了明朝后期,一些王府的庶子,宗人府连皇家族谱都不给上,这些庶子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
这些人和刘备相同,都只能自称某王后裔,要是查皇家族谱却没有的朱姓人。
祖宗规定,皇室子弟,特别是亲王三代内的子孙,不得从事科考、经商等营生,只能靠朝廷俸禄过活。
这下就麻烦了,王爷要是太能生的话,下一代的封号就成了问题。
要是连着几代王爷生育的男丁少还可以,没有向朝廷讨封难的苦恼。
要是嫡子多,能继承亲王爵的只能有一人,剩下的嫡子,在明朝后期,想要一个封号就难了。
其他嫡子,虽说按例可以封为郡王,但问题来了,按例当封不是必须会封,朝廷为了省俸禄,拖你个十年八年也是常事。
公事公办打报告……,华夏的事,从古自今公事公办都不好使,私下‘沟通’才是‘王道’!
赵王府郡主这次进京,就是想进后宫为自己的哥哥活动,能让皇帝早点下旨册封自己的哥哥为郡王。
进京活动当然需要送礼,其它常例礼品还好,有钱就能买的到,但一样新出的特殊礼品,现在已经是有钱也买不到了。
这个特殊的礼品,就是凤山观出品的养生丹,现在怀庆府周边官绅们送礼的上佳礼物。
一开始,养生丹还不是那么紧俏,价格也不贵,有些买到的官绅富人,除了感觉包装瓶子好看,没觉得多珍贵。
随着时间的推移,养生丹的功效越来越被更多的人认可后,养生丹慢慢的成了官绅富人们的健康保证,不可缺少的生活必需品。
需要吃的人多了,养生丹的产量就跟不上了,价格也节节攀高。
货少,需求的人多,追捧的人也多,养生丹在周边地区,渐渐的就形成了物以稀为贵的卖方市场。
以前,文启东三几天才炼制个几十瓶,就这还得葛知事跑断腿,赔着笑脸上门推销。
现在,葛知事每天都得躲着那些要货的。
来买养生丹的,都是不能得罪的权贵豪绅家人,一张口,就是十瓶百瓶的要,这让葛知事即欣喜又苦恼。
葛知事心情舒畅的原因,是终于不用自己费心陪着笑脸去卖丹了,可同时又苦恼养生丹快没货了。
文启东走时,连续炼制了三天的养生丹,給道观添了几百瓶的存货,按当时的月销量,足够卖半年的了。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文启东炼制的养生丹,那些官绅富人,是越吃越想吃,吃了后,觉得效果好,又推荐给亲朋。
于是,养生丹在官绅富人圈,成了交往馈赠的硬通货。
文启东一走就是几个月,道观里存货数量有限,葛知事为了细水长流,把养生丹的价格一涨再涨,每瓶养生丹已经从十二两一瓶,涨到到二十两一瓶了,可还是供不应求。
有些强势的官绅,甚至想把道观里的存货溢价到三十两全包了,葛知事考虑到不能为了一家得罪多家,就没同意。
也多亏文启东的‘凶名’太盛,那些官绅不敢用强,要不然,葛知事还真顶不住。
tsxsw.la
卫辉的赵王府得到养生丹,是怀庆府的宋员外送去的,王府总管得到宋员外孝敬的养生丹后,只吃了一瓶,就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总管对养生丹的功效大为惊叹。
作为王府总管,有了好东西,当然要孝敬王爷,于是,宋员外孝敬的三瓶养生丹,吃掉了一瓶,剩下的两瓶就到了王爷手中。
两瓶养生丹下肚,本已力不从心的赵王爷,立即焕发了第二春,很是在新纳的小妾身上找回了自信。
这样的好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啊!
等到赵王爷派人找到凤山观时,养生丹已经没有了,需求量太大,葛知事再惜售,也没能坚持到文启东回来。
赵王府来人一听养生丹没有了,强横惯了的他们不愿意了,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诸般手段下,顶不住的葛知事,东拼西凑,拿出了应急预留,算是打发了赵王府的人。
得到了五瓶养生丹,赵王爷没有全都自己吃,而是拿出了三瓶,作为了送进京城的礼物。
一般来说,像是这些丹药类的东西,只要头脑还清醒的王爷,是绝对不会往宫内送的,平时送些土特产,还都是没有加工过的,就是怕宫里吃出了事,好事变成坏事。
这次,为了自己嫡二子的郡王封号,赵王爷也是担着风险拼了,他相信只要皇帝吃了养生丹,绝对会龙颜大悦。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赵王爷已经探明了,凤山观的观主,已经被皇帝召进京了,拿着道士的丹药送皇帝,有道士在旁,也相当于有个举荐之功。
至于道士自己进献丹药,可能性很小,现在的皇帝亲爹,吃了一颗红丸被毒死后,现在红丸案还没完结呐,谁还敢向皇帝进献丹药。
赵王爷亲自吃过了,才想着冒一次险,说是冒险,其实他派女儿进京,已经交代清楚,丹药必须亲自交到皇帝手中,作为皇家本家女子,在后宫时,是有机会见到皇帝的。
对那些本家的女子进后宫走亲戚,皇帝也知道为啥,一般会抽空接见,哪怕是不办事,只是应酬几句,终归不能寒了那些藩王的心。
能在路上遇到养生丹的正主,本就有心进京后,再找道士买丹的郡主,当然不能错过了。
要知道,凤山观的女用养生丹,可是比男用的还抢手,这次进京,郡主手上只有男用的。
原本就打算进京后,再找道士买些丹药的,特别是女用的,想让皇帝最亲近的奉圣夫人帮着说话,没有打动她的礼物可不行。
对于自己炼制的养生丹,能在怀庆府及周边热销,文启东目前还不知情,更不知道,赵王府的郡主要找自己买丹。
看王府的车队停在官道上不走,一些人还看着自己指指点点,文启东就动用神识,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刚去‘探听’,就见那名跑前跑后穿甲的护卫,离开官道,向这边走了过来。
第八十九章 修炼的关卡
大明的郡主长啥样?,今天文启东就见着了。
文启东是以方外之人有道全真的身份,来面见没有出阁的贵门女子,还是一位郡主的。
明朝的礼教大防虽没有清朝变态,可像是一些大家族中的没有出阁女子,也不能随便出去瞎浪。
胆子大一些的,实在闷极了,也可参加一些小范围的文会诗会,这些以大家闺秀女子为主的聚会,也不是能频繁举办的,一年也就在几个特定的节日举办几次。
西厢记里的小姐偷情,丫鬟拉皮条的故事,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
西厢记最初是唐代书生的意淫,就像是有宅男,呆在家里幻想出了豪门千金,得知其天赋异禀,哭着喊着要来找他一样。
有了唐代书生意淫的发帖,到了宋金时期,故事又得到了一些书生的补充添加。
到了元代,这个历代书生意淫的故事,就被官场失意的文人县令王实甫,定型了故事情节,谱成了元戏曲。
故事也由历代书生虚化的大家小姐和书生偷情,具体到了崔相国家里的小姐,自己找男人的故事。
当然,西厢记这样的元曲,能写出来,还能流传下去,也和当时汉人只是四等公民有关。
元朝时,当时汉族人被定为四等贱民,特别是汉族平民,身份等同于蒙古贵人家的牛羊。
汉族的读书人好一些,算是能干活的牛马,待遇高一点。可也只有少部分读书人,能在朝廷里当官。
所以说,朱元璋得国之正,不是靠吹出来的,是驱除鞑虏复我汉家河山得来的,连不良文人都只能黑其杀性重,而不敢否定明太祖的功绩。
在那样的朝代里,汉家的读书人心情当然郁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读书人的反抗,就是拿起笔来,把你胡人的不知礼仪写下来,宣传出去。
王实甫不敢直接写黄金家族皇室的淫乱,就拿給皇家做事的相国家作伐,隐射胡人朝廷不知礼节,不尊重儒家读书人的事实。
这样的讽刺曲目,到了后世,居然成了古代女子反礼教的正面教材,是不是很搞笑。
人之初、性本欲,这是人的本性,无可非议,那些历代的小年轻们,意淫一下得不到的大家闺秀,也无可厚非。
可你把这小姐偷情,丫鬟拉皮条,解读成古代女子反封建礼教,这是何居心,就因为传唱度高吗!……。
那些把不守妇德的故事,解读成反封建礼教的人,鼓不鼓励自家的女儿学习崔莺莺?。
现在女子到是自由了,不用反封建礼教了,可男儿们找媳妇麻烦了!,组建的家庭也不稳固了!。
真实的古代大家女子,行为举止是有规范的,就是汉家的农家女儿,也不能在没出阁前,偷偷跑出去和男子偷情,也是要遵守‘女戒’的。
文启东要是没有道士这个身份,赵王郡主就不可能在野外直面相见,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古代女子要是已经嫁人,且年过三十还好一些,像是没出阁的大家小姐,传出野外相会男子的绯闻,只有出家上吊两条路。
明朝后期,藩王们的女儿长得美不美,文启东以前不知道,现在见到了一位。
得知一位郡主要见自己,稍一考虑,文启东就跟着姚总旗来到豪华马车前。
姚总旗躬身向车厢内禀告:“郡主,大一道长到了”
听到文启东到了,车厢内有了动静,先是一个嬷嬷打开了车门,下了马车后,取出一个踏凳放在车门下,接着出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立在车门两旁,最后,千呼万唤的郡主终于露面了。
siluke.com
先露出的是一双穿着绣花布履的脚,看鞋型,脚虽不大,但没有裹脚。接着整个人在左右两个丫鬟的照应下,踏着矮凳出了车门。
正是一个女子的青春年纪,郡主的身材不错,文启东目测其身高有一米六,体重不会超过九十,下车的姿态也显得身段柔软。
身材好,脸蛋不一定好,文启东在现代时空时,经常被‘回头杀’。
第一次见古代的大家闺秀,文启东不用担心‘回头杀’,人家郡主本身就是面对着他的。
文启东没有遵循古代的非礼勿视,眼光平视,坦然看向赵王家的郡主……
可惜,看了个寂寞,人家郡主只露出一双眼睛,一袭面纱把大半个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没有直接看到郡主的容貌,也不能失礼,见郡主下了车,文启东拱手施礼:“贫道文启东见过郡主…..”
“大一道长客气了,小女朱清荷见过道长。”
郡主朱清荷的声音很轻柔甜美,文启东听了后,更是想一睹其面纱后容颜了。
好在,这难不住文启东,一边和郡主说话,文启东一边化身猥琐男,利用神识,做了偷窥之举。
面纱后的容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没令文启东太失望。
郡主的容貌,算的上是端庄秀丽,放到现代,归类到班花啊、校花啊、绝对绰绰有余,也会是被人竞相追求,却不易得的佳人。
在京城时,文启东见过朱由校和朱由检哥俩,也都是面容清朗,算的上是英俊。
今天见到赵王府郡主,同样也是相貌柔美,在一定的水平线以上。
皇族之人相貌长得不差,那是由一代代帝王们、藩王们优化的结果,长相再差的人,只要后代都娶上漂亮老婆,几代人后,后世子孙的相貌肯定差不到哪去。
更不要说,郡主的老祖宗明太祖朱元璋,本人相貌也是浓眉大眼、仪表堂堂,他的后代再经过母系优化,能差到哪去。
要知道,明朝的皇后,藩王的王妃,都是经过层层挑选,优中选优的存在,最关键的是,明朝挑选皇后和王妃,并不排斥相貌美艳,而且相貌美艳还是一种优势。
这和后来的清朝是不同的,清朝的皇后和王妃,不是满族和蒙古族的女子不能为正妻,而且挑选时,是以其母家部族的强盛为参考,容貌不是硬性条件。
如果把那些‘阿哥粉’的现代女粉送到她的阿哥身边,阿哥粉们就会发现,那些阿哥不是苏明星、何明星,连林明星都不是,而是和葛大爷、冯相声有的一拼。
郡主的容貌虽秀丽可人,但也没有令文启东变成‘猪哥像’,当郡主盈盈见礼问话时,文启东也得体回礼应答。
和郡主的交流,文启东很有耐心,要不是礼教不应许,文启东会把椅子和茶几搬到路边,和郡主秉烛夜谈。
郡主能和文启东聊得那么愉快,当然不是因为文启东会炼丹,而是被文启东的风度和特殊气质所吸引。
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文启东就可归类于此。
曾经的矮矬穷,换了一个时空,踏上修炼之路后,不但形体相貌变得健硕和俊朗,修炼还给文启东环绕了一种神秘感。
这种风度翩翩带着迷之自信的气质,对还没出阁的小姑娘来说,‘杀伤力’很是巨大,哪怕这个小姑娘身份是郡主,也被眼前的年轻道士迷住了。
两个人一聊起来,快小半个时辰了还没结束,看上去聊得还越来越热火,这可急坏了蔡管事和姚总旗。
他们是郡主安全的第一责任人,要是郡主被道士拐跑了,王爷可饶不了他们。
蔡管事用脚踢了踢站在一旁的嬷嬷,都是王府老人,不用交流,嬷嬷就明白了蔡管事的意思。
“郡主,日头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不等郡主搭话,嬷嬷上前搀着郡主,准备回到车上。
心灵缺失了女性一年多,平时满眼都是老妇和手指粗糙的村姑,这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顺眼的,还没请客吃饭泡上一杯咖啡谈人生呢,你这嬷嬷就来打搅好事。
文启东被嬷嬷打搅了心情,霎那间,差一点‘道心’失守,把嬷嬷‘怼’回王府呆着去。
就在文启东被欲望的怒气冲击的要爆发时,一道清灵之气从头顶生成,瞬间流转全身
顿时,文启东感觉整个身心,像是被洗涤了一遍,变得通透了起来。
这……,这还没真枪实刀的红尘历练,心欲一关就这样过了,只是和一位美貌的郡主聊了聊天,就过关了?,咋那么不真实呢!
一年多的修炼,文启东终于脱离了以前的低级趣味,整个人向着‘纯粹’的境界迈进了一步。
境界不同了,再看清荷郡主,也就一普通的女孩,先前那种吸引力,消失的无影无终。
“无量天尊,贫道多谢郡主,今日因他日果……,福生无量天尊。”
文启东郑重的向清荷郡主施了一礼,一声道别后,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回身从衣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布袋里装着十多瓶养生丹,递给了郡主身边的丫鬟。
文启东再次向清荷郡主轻施一礼,不再回头的走了。
可怜的小郡主,心情惆怅的回到了车内,目光从没有关上的车门,恋恋不舍的看着文启东的背影。
王府的车队,在姚总旗的吆喝声中,带着情窦初开的郡主,慢慢的启动北去了,只留下扬起又落下的一路灰尘。
身心得到洗涤,浑身感觉通透的文启东,回到自己的车队。
已经吃完饭,收拾停当的几个车把势,一看文启东回来,连忙也准备启程。
蔡老三还拍马屁的说着讨好话:“道爷不愧是个场面人,连赵王府都得给面子……”
隔半天前,要是听到蔡老三这种低水平的马屁,文启东说不定会怼他两句。
但现在,心境提升了,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了,对蔡老三的马屁话,文启东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启程……”
第九十章 粮食才是‘基础\’
当天夜里,文启东的车队是在保定府城内歇息的,为了方便,文启东包下了一个小院。
第二天,车队没有启程,文启东把蔡老三叫到跟前说道:“蔡把头,车队要在保定府停两天,你带两个伙计,跟我去车马行。”
“哎,道爷,小的知道了。”蔡老三没有先询问为啥不走了,而是先喊人
“老耿,二子,你俩跟着我和道爷去车马行,其他人呆在院子里不要乱跑,看好东西。”
看到蔡老三安排好人,文启东让蔡老三带路,一行人前往府城的车马市场。
蔡老三没有吹牛,不用本地人带领,他熟门熟路的引着文启东来到了马市,看来他确实跑过这条路线。
古代的交通运力,以骡马为主,毛驴为辅,各地都有这些牲畜的交易市场,就像是现代各地的车行。
像保定府这样的大城,牲畜交易市场上的家畜数量,每天都很多,离市场还有几十米,市场中的粪臭混合着家畜身上的膻味、皮子味就充斥着人的鼻腔。
市场上不但有骡马、毛驴,还有牛羊猪这些家畜,就连鸡鸭鹅家禽,也有人挑着在市场上兜售。
文启东的目标只是能拉车的骡马,其它家畜不考虑,购买骡马和马车,是为了拉粮食。
对于相马,文启东是外行,他把选马的活交给了蔡老三
“蔡把头,下面看你的了,今天市场上的好马和能拉车的骡子,你好好挑,这个活干的好,每匹骡马,道爷我奖励你二两银子。”
蔡老三一听,立即像是被打了鸡血的‘斗鸡’,战气昂扬精神抖擞
“道爷,您老没和小的开玩笑吧?,小的买多少就給多少?”
文启东瞥了蔡老三一眼,“你看道爷我是舍不得那点钱的人嘛。不过话先说好,挑的骡马成色不好可没有奖励。”
“道爷您放心,今天您就瞧好吧,包您满意。我蔡老三相马十几年了,就没走过眼。”
蔡老三兴冲冲、迫不及待的去挣他的奖励去了。
文启东带着余下的两名车把势,寻了一块空地,等着蔡老三买骡马回来,好暂时集中看管。
寻到了一片空地后,文启东让两人寻一些短木桩,钉在地上好当系马桩。
叫老耿的车把势,扭捏的搓着粗糙的手,凑到文启东跟前说:“道爷,小的,小的也精通相马……”
看了看老耿祈求的眼神,文启东说道:“一会蔡老三买回来的骡马,你再把把关,干的好,奖励你二十两银子。”
接着又转过头,对年轻的车把势二子说:“一会看好买来的骡马,回去了也奖励你十两银子。”
“谢道爷,多谢道爷”两个车把势听到文启东的奖励后,高兴的忙活了起来,并且主动地把文启东没吩咐到的活,也干的顺顺当当。
作为京南的第一重镇,保定府的骡马市场还是很大的,每天交易牲畜也多,蔡老三在市场上转的时间不长,就带过来了三匹马。
跟着三匹马过来的,还有马的主人和市场牙行的人,马主人是来收钱的,牙行的人也是来收钱的。
思路客
三匹马,总成交价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市场牙行的人要收七两银子的手续费,这样的收费标准,堪比高利贷了。
看文启东面色不愉,蔡老三连忙凑到文启东耳边,悄悄说:“道爷,不能和这些人斗气,他们收的钱,衙门里的人也有分成……”
不光是文启东这买马的要交手续费,卖马的三个人,每人也要交二两银子的定额费,名目是,大额交易场地管理费!。
看三名马主也是一脸肉疼无奈的样子,这样的收费看来也是惯例了,不过,交了钱,却连个手续纸条啥的都没有。
牙行的人看文启东板着脸,毫不在意的走过来说道:“道长,听说你要大量买骡马,这事你应该找我们,好的骡马,不在这市场上,道长要是想省事,就跟我们去看看。”
文启东看向蔡老三,见蔡老三点头,就一挥手,让两名牙人带路。
两名牙行人员,见道士愿意去看看,就带着文启东一行人走出了市场,进了市场旁边的一条胡同内。
在胡同内拐了两个弯后,进了一个大院子。
这是一个占地十几亩的院子,院子里除了几间住人的房子,靠院墙四边都是关牲畜的木棚,木棚内,关着上百匹骡马。
这些骡马,就是不懂行的文启东也能看出,成色要比市场上卖的好。
看文启东打量马棚里的骡马,牙人说道:“咋样,道长,这些骡马可还入得道长的法眼?”
文启东没接牙人的话,对着蔡老三和老耿说:“你们俩,去挑二十匹能拉车的马出来。”
院子里骡马成色好,两个人很快就在院内的杂役人员配合下,从马棚内拉出来二十匹辕马。
这是一笔高达上千两银子的交易,当文启东拿出一叠银票时,两个牙人眼睛眯了眯。
毫不在乎的跟着牙行的人,到别人的地盘上交易,这也是文启东艺高人胆大,不怕被人吃黑。
要是普通的外地人,带着银子和这些当地牙行的人,在市场外交易,大概率会被讹诈,小概率会被直接吃黑。
看到两个牙人的神情,为了免去麻烦,文启东把拿出来的银票又放回袖兜,向前走了两步,轻轻踢出去两脚。
只见,文启东好像轻松活动身体的两脚,踢在木桩上后,两根碗口粗细的杂木拴马桩,被一脚两断。
文启东轻松踢断了两根拴马桩,又回手抓住一根木桩的顶部,面带微笑,看似轻轻一抓,木桩的顶部,被文启东的手抓的粉碎。
坚硬的杂木桩,在文启东的手中好像腐朽了一般,用手一碰就碎了。
轻描淡写的做完了表演,文启东拍拍手上木屑,再次从袖兜里拿出银票,对着两个牙人说:“怎么样,可以交易了吗?”
两名被文启东的表演惊呆了的牙人,听到问话,连忙躬身点头:“啊,可以,道长,可以交易了,道长您歇着,让您的伙计来办就可以了……”
两名牙人,看到道士拿出了一沓银票,本来躁动的心,被文启东两脚一抓的表演,看的心中没有了一点杂念。
之所以没有扮猪吃虎,玩反转打脸的戏码,是文启东心境提升后,已经不想在这些小人物身上去浪费表情了。
提前发出一声‘虎吼’,把这些想偷偷摸摸的‘老鼠’直接‘吓走’,免得费功夫去清场。
知道了道士是一头‘猛虎’,平时也只能欺负一下普通人的牙行牙役,陪着小心,顺利的办完了骡马的交接。
得知文启东一行还要购买马车,还热情的把一行人带到了车行,很是狗腿的向车行老板介绍,文启东是他们的重要客户,让车行老板给个优惠价。
文启东向车行老板订购了二十辆马车,让店铺掌柜的要給马车加上车辕挡板,以及防雨的车棚。
银子给的足,对文启东这样的大客户,掌柜的当然一切都好说,保证三天内把马车按文启东的要求弄好、备齐。
有了骡马和马车,剩下的就是招赶车的车夫和购买粮食了。
文启东之所以搞这些事情,是看到一路上的流民居无其地、食无其所,想到自己现在不缺银子,已经能救济一部分难民了。
自己的山谷外,山地和平原的交接处,都是大片的低矮土丘和荒地,原时空的后世,这些地方光是种地的农民就有上万户。
只要做好水利设施,这些荒地开垦出良田后,养活几万流民不是啥问题。
干啥事都得有个基本盘,自己现在收集个几万流民,在自己山谷外种地,等到这个时空十几年后,天下大乱时,有几万民众在手,进退都能自如。
等待马车的三天时间,文启东也没闲着,跑了几家粮店,预定了一千多石的粮食。
作为农耕时代的硬通货,粮食都是掌握在各地的官绅富人手中,文启东发现,能在州县城中开粮店的,就没有一家是没有靠山的普通商人。
一两千石的粮食交易,就是在保定府城,也是一笔不大不小的生意了。
这一次交易,文启东准备的是现银,当文启东喊蔡老三几个人到房间搬银子时,对文启东房间内堆的几万两银子很是诧异。
但基于道士的虎威,几个人也不敢质疑道士何时搞来的银子,手脚麻利的把房间中银子装箱打包。
文启东拿出来的银子,都是用制造机重新提炼过的,当然不是提炼成纯银,那是傻子才干的事。
而只是把所有的银子重新熔炼一遍,把以前银子上的各种印记完全消除,把银子统一熔铸成,一两、五两、十两这三种规格的银饼,并且在每个银饼上打上凤山观的印记。
严格来说,文启东是把藏在地窖,不再流通的‘货币’,帮货币的主人把银子从地窖里取出来,重新进行交易流通。
本来这个活,是由以后的农民起义军来干的,后来入关的满清也做得的很出色。
但他们都搞得动静很大,还太暴力,太血腥,拿了人家的银子,还杀了别人全家。
哪有文启东这样悄无声息,这样‘温柔’。
准备好了银子,就等马车准备好,装上粮食就可以出发了。
督促马车的事,文启东交给了老耿去盯着,招车把势的活,由蔡老三来干。
三天一过,老耿回来报告,马车都准备好了,蔡老三找的车把势,也在一天前聚齐。
既然都准好了,文启东在第五天的上午,带着车队去购粮。
光天化日之下,真金白银的交易,粮商没有出啥幺蛾子,近两千石粮食,顺利的装到了车行交付的二十多辆马车上。
进城时是六辆马车,出城时,变成了近三十辆马车的运粮车队,几十辆马车,几乎排出了一里地的距离,浩浩荡荡的出了保定府城。
第九十一章 ‘有钱\’的道爷
在流民遍地,盗匪丛生的明末,没有护卫的几十车粮食行走在野外,简直就是一头烤熟的肥猪,散发着香味在狼窝中经过,会引起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粮车一出城,尾随的、送信的,就纷纷行动了起来,这其中不乏有些习惯了强取豪夺的大户人家。
文启东购买粮食,是要救济流民的,哪里的流民最多,当然是府城、县城这些地方流民多,想要到饭吃,在穷乡僻壤里可要不到东西。
保定府城的南门外,就聚集着不少的流民,这些流民是真正的赤贫者,手中没有一个铜板,但凡能凑出几文钱,付的出城门费的,都进城去讨饭了。
为了不招惹没有必要的麻烦,文启东没有直接在城门口施粥,而是离城十里后才停下车队,一口气摆开五口大锅,开始熬粥。
南城门外的一两百流民,在粮车出城时,有几个胆大的,看没有护卫,就扑上来想抢粮食。
为了不造成哄抢效应,文启东毫不犹豫的下了杀手,把上前抢粮的几个流民斩杀当场,震慑住了其他蠢蠢欲动的流民。
粮车走远后,文启东让蔡老三回头給那些流民传了话,十里外施粥。
这一时期的流民,和农民起义大爆发后的流民是有区别的,这一时期的流民还有敬畏之心。
能让流民还能恪守一些律法,是因为还没有大的动乱,冲毁州县的管理机构,基层的衙门威慑力还存在。
到了农民流民大起义爆发,防御力薄弱的州县被攻破,被破防的州县衙门被摧毁,流民发现那些官吏也是纸老虎后,便会变得狂暴和不服管教。
而且流民们尝到了抢劫杀人的甜头,也习惯了抢劫杀人时,那时期的流民,本质上已经变成了暴民,很难再回归田地了。
文启东在保定府城十里外施粥,立即吸引了府城内外的流民,到了当天下午,聚集在施粥处的流民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
几百名流民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聚在一起,搞得施粥现场都弥漫着酸臭气。
文启东一看这情况,对着蔡老三喊道:“蔡把头,过来一下。”
正在忙活挑护卫队员的蔡老三,一听文启东喊他,连忙颠颠的跑了过来
“道爷,有啥事您老吩咐?”
“蔡把头,你派两个熟悉府城的人,带上定金,找几家成衣铺,把他们所有的成衣都买了,告诉那些掌柜,把成衣运过来,加价一层。”
“道爷,您这是,要那么多成衣干啥?……”蔡老三被文启东安排搞迷糊了。
“买成衣,当然是給这些流民穿,对了,再买一些石灰回来,去吧……”
“啥!,給这些流民买衣服?,道爷,你……,这……”蔡老三被道士的想法惊呆了。
从古自今,没见过給流民施粥,还带送衣服的,官府也没这样干过啊!
“难道这道士的银子多的没地方花了?”蔡老三心里嘀咕着走到车队中,去挑人执行文启东的最高指示。
这边文启东又喊过车把势老耿,吩咐道:“老耿头,你带几个人,在小河边再架起几口大锅,不煮粥,烧开水,烧开水的地方分成两处。”
“好唻,道爷。”
车把势老耿自得到了二十两赏银后,干活的积极性很是高涨,对文启东的吩咐,都是不带迟疑的去执行。
几百人的流民,要是没有一定的人手来管理,领个粥都会是乱哄哄的,很容易造成拥挤争抢。
蔡老三安排了几人去了城里买衣服后,接着又带着他挑出来的人,维持施粥现场的次序。
二十多名身体条件较好的年轻男子,被挑选出来,暂时充当管理队员,每人手拿一根木棍,在排队领粥的流民队伍前后转悠,看谁不守规矩,上去就是一棒。
大棒之下,几百流民终于不再干啥都一窝蜂人挤人了,流民中的老幼体弱之人,也能领到粥喝。
这时期的流民,因为有一定的敬畏心,吃饱了肚子,就老实的离开粥棚,以家人老乡为单位,一片片坐躺在周边的地上,一边聊着天,一边休息。
三百多人吃饭,前后忙了一上午,流民吃饱了可以歇息,文启东还要忙碌。
“蔡把头,蔡老三……”看到也累的不轻,坐在马车上歇息的蔡老三,文启东高声喊他过来。
蔡老三听到文启东又再喊他,迟疑了一下,不情愿的走了过来。
文启东不但把蔡老三喊了过来,连其他的车把势,和临时召集的二十多维持次序的人员都喊了过来。
“好,都站好了,今天你们干的不错,干活干的好,道爷我就会有奖励。”
文启东把人聚齐后,給这些人开了一个短暂的小会,对这些人进行了鼓励和奖励。
蔡把头和一起从京城出来的车把势,每人奖励十两银子,在保定府城找的车把势,每人奖励五两银子,二十多维持次序的人员,每人二两银子。
银子就是最好的激素,文启东亲自把银子发给每一个人后,士气立即又振奋了起来。
一看这情况,文启东趁热打铁,布置起任务。
“蔡把头,你带着棒子队,把那些流民男女分开,带他们在水坑边等着,一会石灰和衣服运回来后,让他们分别在石灰水中洗漱换衣服。
二子,你和其他车把势的任务,就是看好粮车,看好东西,能不能看好?”
“道爷,您老放心吧,我能看好。”二子拍着胸脯向文启东做着保证。
“好,都去准备和干活吧,干的好,道爷我还会有赏。”
二子带人把马车重新排好,把文启东交代老耿烧开水的两个地方隔开,一会好让男女洗浴换衣服。
蔡把头带人去把流民男女分开却遇到了麻烦,流民一见要男女分开,不愿意啊,以为文启东一伙人要掳人呢。
看蔡把头搞不定,流民吵闹声渐渐大了起来,文启东赶紧上前救火。
“住口,都干什么,没听蔡把头说嘛,是让你们分开洗浴,一会好换衣服,洗浴就在旁边,有啥情况,喊一声都能听到,都闹啥。”
文启东带上了神识之音的呵斥,立即压下了吵嚷的人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竟管明白了男女分开的原因,还是有一些人不愿遵从。
“哼,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们不能分开……”
听到流民人群中的嘀咕声,文启东没有反驳,而是又高声说道:
“现在,愿意男女分开洗浴的,站到这边,不愿意的,可以离开了。”
说完,文启东让蔡老三带着棒子队,挨个去分人,愿意的带到一边,不愿意的立即赶走。
这一下,几百流民立即哄乱了起来,有愿意的,有不愿意的,还有大部分人站在原地茫然的发愣……。
文启东先把愿意的流民,带到洗浴的地点。
剩下的流民,就一个个问,愿意的,就去洗浴区等着,不愿意的,就驱逐出人群。
总共三百多人的流民,愿意的已经去掉百十名,剩下的二百来人,很快就询问了一遍,最终不愿意洗浴的,不到五十人。
这些人,文启东肯定不会再给他们施粥,当场打翻了两个闹得最凶的人后,这群人惊慌的四散逃开了。
文启东需要的是能服从指挥的流民,不是那些习惯了流窜,已经认同了自己乞丐身份的流浪汉。
loubiqu.net
流民中没有了那些顽固分子,剩下的服从性就好了很多,文启东让剩下的流民也动手帮忙,准备洗浴的水池和遮挡的草棚,人多力量大,准备工作很快就完善了。
到了旁晚时分,去府城的人员,终于带来了三家成衣铺掌柜,同时也带来了三大车的成衣。
虽然这些掌柜带来的成衣新旧不等,但总体也算浆洗的干净,至少比流民身上的衣服要好多了。
对衣服的价格,文启东没有和三名掌柜的计较,直接按掌柜们的报价付了衣服钱。
保定府城内至少不低于十家成衣铺,这三名掌柜的能带着成衣出城,不说其它,但只一个出城风险,就值得文启东给其带来的衣服出高价。
文启东不还价给银子痛快,三个敢冒险的掌柜也高兴,其中一个掌柜还开口询问:“道长真是再世慈悲仙人,不知道长还需不需要衣服?,在下店中还有一些成衣。”
“道长,小可店中也有存货,道长要是需要,价格好商量……”
一个掌柜的开口,另外两个掌柜,也都纷纷表示还能供货。
文启东当然需要了,这点衣服肯定不够啊,回归山谷道观的一路上,流民还有很多,需要的衣服也会很多。
但能提供大量布匹成衣的地方,错过了商业繁荣的保定府城,其他州城不见得有保定府货源充足了。
“无量天尊,贫道感谢三位掌柜的信任,最迟明天上午,贫道就会离开,在此期间,三位掌柜能带来多少衣物,贫道就收购多少。
贫道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衣物必须整洁干净,污衣旧衫,贫道可是不会要。”
“道长放心,我等乃是诚信经营,绝不会以次充好,欺瞒道长。”
“那好,贫道恭候诸位的消息……”,文启东向三位掌柜的拱了拱手。
“道长稍后,我等先回城准备,定不会让道长失望。”
三名掌柜得到了文启东的订单,拱手施礼后,匆忙带着伙计,赶回城内去准备货源了。
有了衣物和购买回来的石灰,清洁流民行动正式开始。
文启东只是用最合理的安排,指挥车把式们驱动流民,有序的脱衣、清洗、杀菌、再清洗,然后换上买来的干净衣服……。
二三百人的洗澡活动,一直进行到天色将黑才结束。
洗干净身上污垢,杀死头上的虱子,换上干净温暖的衣服,浑身清爽的几百流民,整个精神面貌都变得不一样了。
半天前还眼神麻木,犹如行尸走肉的流民,此时再看,就是在暮色中,也能看到他们眼中重新泛出的希望之光。
这时再安排流民干活,没有了以前的无动于衷,不用棍棒的驱使,都能动起来帮着做事,就连瘦弱的孩童,也帮着在周围拾柴禾。
十几口大锅一起做饭,二三百人的晚饭,很快就做好,吃进了肚子里。
流民们吃饱喝足,文启东把他们集中在一片河湾边的空地上,空地上点燃几堆篝火,让他们借助着篝火的温暖,来度过深秋的寒夜。
车把式们穿着厚衣,守着车辆,蔡老三和老耿两人,带着棒子队,守在流民外围。
文启东告诉他们,夜里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要管住流民和车把式们不要乱跑乱动。
因为,今夜,不会是一个平安之夜。
九十二章 为恶存善.就是大恶
安顿好流民和车辆,天色就完全黑了,‘看了看’远处的憧憧人影,文启东没有急着应对,因为他‘听到’那些人是在等月亮完全升起。
今夜是上玄月的十四,当月亮完全升起后,会照亮整个夜空,就是有夜盲症的人,也能看的清景物,这时,才是抢劫杀人的好时候。
文启东观察了一下,趁着暮色潜伏在一里地之外的有三伙人,这三伙人可能是分属不同势力。
三伙人一开始见面,看当时的情景还很敌视,不过三伙人的头领好像相互认识。
几名头领凑到一起,经过激烈的争吵后,可能达成了某种共同认可的协议,三伙人不再相互针对,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他们这次要劫掠的目标,文启东的车队上。
到了夜里亥时,近乎于圆形的月亮完全升起后,那些远处的潜伏者,借着月色,开始蠢蠢欲动。
文启东伸手对蔡老三做了一个手势,站在不远处的蔡老三,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道爷,有什么吩咐?”
“蔡把头,等一会有人来劫车,你现在就带着棒子队,告诉那些流民,道爷我一会要做法,引动天雷,让那些流民和车把势,听到雷声不得慌乱,敢有大喊大叫乱跑者,立即制止严惩。
去吧,现在就通知,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听到文启东说有强盗要来抢劫,蔡老三虽有点心慌,但想到文启东的手段,慌乱的心,勉强镇定了下来。
“道爷,要不要我们帮忙?,我蔡老三也是能砍人的……”
“不用,你能帮我看好人群,只要不让这些人炸了锅,事后道爷赏银一百两。”
“啊!,谢道爷,道爷你就瞧好吧,我保证把这些人都看的好好的。”
蔡老三领下了带有重赏的任务后,来到自己的马车旁,伸手从马车的底盘处,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单刀。
几名和他一同出京的车把势,一看蔡老三拿出了拼命的家伙,立即出声问道:“把头,有啥子事,啥情况……”
“兄弟们,道爷一会要降天雷劈贼,会有大动静,道爷说了,让咱们看着那些流民,听到响声不得喧哗乱动,不遵令者,严惩……”
听了蔡老三的话,几名车把势也拿出了藏着的家伙,跟着蔡老三,开始通知流民不得乱动的警告命令。
流民人群,在得知有贼人来袭后的消息,大部分人都能听话的坐在地上,低头当瑟瑟发抖的鹌鹑。
少部分不愿意‘等死’的流民,起身就想逃离此地,被蔡老三带着的棒子队一通暴打,赶到流民人群的一角,专门看管了起来。
文启东看到蔡老三控制住了流民,放心的点点头,注意力不再注意流民,转而关注来袭的强盗。
就这一小会的功夫,总共一百多人的抢劫团伙,已经从一里地之外,悄悄的摸到了宿营地一百多米处。
在夜空明亮的月色照映下,一般眼力好的人,已经能看清这个距离内的人大致相貌了。
来袭的三伙人,都是身着劲装,还有小部分人穿有半身皮甲,人人都手持刀斧等兵器。
这些抢劫者没有蒙面,一张张嗜血兴奋凶恶的面孔,显露在明亮的月光下。
强盗不蒙面,‘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一般都会杀人灭口,只有一开始就抱定了不留活口的抢劫,才不在意受害者看到自己的相貌。
cxzww.com
文启东在选择宿营地时,没有选择四面开阔都能通行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一处小河的几字形回水湾处。
虽说这条小河,严格来说不能称为河,只是一条两三丈宽的水沟,可还是能起到一定的屏障作用。
这样的地形,也使得来袭的三伙强盗,不能分开四面围攻,只能从一面杀过来。
这对防守一方,战力还只有一人的车队来说,是有利的条件,这样的防御条件,避免了文启东四面御敌的麻烦,有利于把聚成一面的来敌快速的清灭。
来到一百多米外的抢劫者,这时已能看清挡在他们去路上的道士,道士被身后的篝火和头顶的月光映衬下,犹如一尊散发着红光的神灵,注视着月色下一群魑魅魍魉。
吴大嘴和谢三刀都是保定府城附近的流匪头目,他们这些本地的流匪,专以劫掠商旅和替人干黑活为营生,可以说是地方上的毒瘤。
他们平时结成十几人的小团伙,在周边地区流窜,打家劫舍、害人性命,是真正的匪类。
今天,他们得到了消息,有一名很有钱的道士,带着几十辆装满了粮食物品的车队,出了府城。
最让他们兴奋的是,车队居然没有护卫,整个价值上万两银子的车队,只有一名道士和几十名赶车的车把势。
这样的好买卖,要是放过了,在绿林道上,岂不是要被外地的同行嘲笑,也有损他们令小儿止啼的名头。
一名道士,几十名车把势,在他们看来,出动个十几人就可以摆平了,人少分钱的也会少一些。
虽说吴大嘴和谢三刀是当地黑道的扛把子,但在晃人眼的银子面前,这样‘肥肉’也不是他们两个带几个人就能独吞的。
这不,还没等出发,听到风声聚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最后,连一些小偷小摸的梁上贼都来了。
本来计划直接追上车队,寻一个无人处,直接杀人抢车,由于陆续来人,时间一直拖到旁晚,也没能出发。
不等候吧,怕寒了手下的心,以后再喊人干大活不好再聚人了。
好在手下来报,车队在城外十里不走了,架起了锅在救济流民。
这下,两人也不急了,和几名稍有名气的盗匪谈定了分成计划,到了天黑时分,才悄悄摸到‘猎物’不远处。
到了地方才发现,想‘捕猎’的不只是他们这些城外的匪类,还有城内披着打行、白役这层外衣的‘同行’。
三伙人一见面,差点为了争‘猎物’先干起来,好在三方的话事人平时也经常勾搭在一起销赃、干黑活,为了不伤和气,简单沟通后,决定先把‘猎物’弄到手,再进行分配。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就古人大多身体维生素缺乏,患有夜盲症的情况下,摸黑去抢劫不太现实。
有人提议多打火把,但又怕动静太大,提前惊动了‘猎物’,跑了有钱的道士。
这时有经验丰富的惯偷说话了,说今天是上玄月,夜里的月亮很亮,不用照明也能看的清。
众人一听,感觉比现在摸黑和打着火把要好,抢劫时,也免得现场太混乱,再引起大火什么的,要知道车队处,还有几百流民在的。
一百多人的抢劫团伙,在远处静静的等候月亮升上来,到时好把车队的人都堵住,发个大财。
文启东安排好车把势和流民后,一个人迎着劫匪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他要把劫匪消灭在远离车队的地方,这样才不会造成流民和一部分车把势们的恐慌。
到了夜里亥时,月亮已经基本升起。
今天的天气很好,空中没有遮挡月亮的乌云,月光把大地照的如同白昼,几十米内,地上的野草都清晰可辨。
劫匪埋伏处……
“哎,刘头,可以了吧,弟兄都等着发财哪?”
城外的匪徒扛把子吴大嘴,看月色已经很亮了,就忍不住开口催促刘头。
刘头是城内的疍吏班头,明面上的工作是服务于衙门,私下里是城内黑道上的大哥,在黑白两道都很吃的开。
像吴大嘴和谢三刀这样的贼匪,是刘头抓捕的对象,是兵和贼的关系。
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嘛,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而且今天的行动,吴大嘴和谢三刀带了七八十人,刘头和打行一共才三十多人,所以,今天没有兵,来的都是贼。
竟管自己一方人多,吴大嘴还是要以刘头马首是瞻,行动上要听对方的安排。
刘头看了看月色,和打行的何铁手对了一下眼,一挥手说道:“出发,动静小一点。”
匪众们得到行动的许可,一个个像是发现了羔羊群的鬣狗,乱哄哄的向车队摸去。
离车队还有几十步时,发现前面有一人挡住了发财的去路。
“是车队的货主,哪个道士”
打行的何铁手小声对刘头说挡路人的身份,因为何铁手在文启东出城时,就守在城门口处看着车队出城。
“这个道士挺大胆啊,他的真实底细,你们打行知道吗?”刘头看着远处孤身挡路的道士,想再确定一下道士的来路。
对于道士的情况,刘头通过牙行和守门兵丁,能了解的基本都搞清楚了,只知道是从京城出来,要到怀庆府,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打行的何铁手当然不会认为,刘头对道士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想了一下,说道:“听我们同行说,道士在进城前,和赵王郡主的车队相遇,郡主曾亲自下车见这道士……”
“还有这事?,这样的话……”
刘头听了何铁手的话,还在犹豫思考,旁边的吴大嘴和谢三刀不耐烦了。
“刘头,何教头,你们要是有顾虑的话,这活今天让给我们兄弟来干,事后給两位两层的份子,咋样?”
刘头斜眼看了一眼两个贼匪,冷哼了一声后,咬牙说道:“一会动起手,车队的所有人,包括流民,一个不留,哪个要是干活不利索,不要怪兄弟们不客气。”
其他几人一听,愣了一下,随后想到车队价值上万两的货物,还有道士不知数目的银子,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听刘头的,干了……”
几个头领分别向自己的同伙交代后,低吼着抢先带头向车队冲去。
在文启东的神识关注下,这群匪类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得知了这群匪类的凶残计划,本来还只是想驱散的想法没有了,为恶存善,就是大恶。
在这一百多匪徒,刚刚启动,还没有完全散开时,文启东出手了……。
四道闪光,分别从文启东的双手发出,几乎就是刹那间,四道亮光就以菱形分布状,把远处的群匪圈在菱形圈内。
还没等群匪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四枚电浆雷炸开了
一瞬间,四团炸开后半径达几十米的电光火球,把整个群匪笼罩在电光火球中……。
第九十三章 道士变成‘匪\’
文启东现在针对电浆雷的威力,琢磨了一些用法,这种等边菱形投雷的方式,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人群的。
菱形圈外,五十米内,是电浆雷的杀伤半径,处于半径内的人很难逃命。
要是处于菱形圈内,在几枚电浆雷的爆炸叠加效果下,不会有生命存活的机会,除非能穿上抗震绝缘还耐高温的防护服。
这样的防护服,来抢劫的群匪当然不会有,没有能保命的防护服,被笼罩在电浆雷爆炸杀伤范围内的群匪,结局已经注定了。
电浆雷的爆炸效果,把几百米外的车队人群也惊呆了,现场版近距离的雷霆霹雳,又有几人能不震惊。
同时,几百名流民,也重新认识了救济自己的道士,“妈呀!,能招来雷电的道士,自己这是被‘神仙’救济了?,震惊过后,心情咋有些激动呢!……”
文启东不知道自己施放电浆雷,不但一举灭了一茬,保定府城内外的黑恶势力,还被自己救济的几百流民视为了‘仙神’。
他现在的注意力,主要放在电浆雷同时使用的效果上,特别是菱形圈内的效果上。
几十秒后,爆炸现场的电弧彻底消失,只余下高压电流造成的大火。
整个爆炸圈,几乎把一百多匪众全部覆盖,没有身处爆炸圈内的,也没逃脱圈外的杀伤半径。
爆炸现场,已经没有一个活人,连垂死挣扎的人都没有,那些还在抽动的尸体,是人体中残存的电流,还在影响着肌肉神经所造成的效果。
特别是爆炸圈内,所有的尸体都呈现被灼烧的焦糊状,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看到了爆炸圈内的杀伤效果,文启东很满意,以后要是有人敢仗着人多势众来找自己麻烦,组合的电浆雷,会告诉他们,人再多也没用。
消灭了今夜来犯的劫匪,文启东转身施施然的回到了车队,离得老远,蔡老三就小跑着迎了过来。
“道爷,您老辛苦了,那些小贼不知道爷是神仙下凡,敢来冒犯道爷,都该死……”
蔡老三迎着了文启东后,点头哈腰,小心的跟在文启东身侧,一副狗腿像。
文启东没有立即搭理他,而是来到人群集中处后,看了看对自己表现出敬畏神色的众人,高声说道:
“你们表现的很好,没有惊慌作乱,特别是你们这些维持次序的人,没有让道爷我失望。
明天,表现好的,没有慌乱的人,每人加餐一两肉,维持次序的,分别有银子奖励。
好了,今夜没事了,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夜的值夜……”
看文启东说完话,蔡老三马上高声说道:“谢道爷赏,小的们遵道爷仙旨……”
文启东摆摆手,转身离开了人群。
后半夜无事,车把势和流民们都很老实安静,整个车队人群,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就连小儿突然不知原因的啼哭,也很快被大人哄住。
这种压抑的安静,随着第二天太阳的升起,才被忙活起来的人群打破。
对于流民来说,这不但是新的一天开始,也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流民们一边打理自己的卫生,一边开始自己动手做饭,每二十人一口锅,选出了一个头人,领着这二十人自己动手做饭吃。
棒子队员们排着歪歪扭扭的队伍,在这十几个做饭点游动巡视,车把式们分出了几个人做饭,其他人都忙着整理马车和梳理骡马。
fantuankanshu.com
一夜之间,没有了茫然无措,无所适从,几百人的车队,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文启东安排了几句后,就没有再掺和车队的事,而是一个人站在路边,看着府城的方向。
昨夜,四枚电浆雷的爆炸,在没有噪音干扰的夜里,十里外的府城也是能听到的。
也许声音传到府城已不再撼人,打扰不了城内人的睡梦,可昨夜,在电浆雷爆炸后,被吓得仓皇而逃的几名窥视者,逃离的方向可都是府城。
一次性死了一两百人,其中还有公门中人,府城内,一定会有所反应。
保定府在明代,是整个津冀的总督巡抚所在地,城内二品三品的官衙就有好几座。
作为只有四品官的府衙,催知府虽身为四品府尊,可平时行事很是谨慎小心,没办法,头顶上的‘婆婆’多啊!
今天一大早,还没上衙,府内的管事就来禀报,萧大官人来访。
萧大官人不是官,是一名商贾,不过这个萧商贾不是普通人,他是总督大人的一个亲戚。
这位萧员外不是本地人,自从跟着总督大人来到保定府城后,正经生意没见他做过啥,收受贿赂、巧取豪夺、蓄养打手等事他却没少做。
要是换成普通人,或是背景不深的人,说不定早就被下狱了,最不济也会被赶出保定府城。
可人家萧大官人却活的好好的,身后有府城中最大的靠山,底层的官吏谁又会去得罪他,明眼人谁能看不出,萧大官人收刮来的钱财,最后都进了总督府。
听到萧刮皮来访,催知府皱了皱眉头,问道:“他说了是何事?,几个人来的?”
“回老爷,他是一个人进的府衙,只说是有人命关天的大事……”
听了自家管事的话,催知府眉头皱的更深了,以他对萧某人的了解,出了人命,基本就是他萧某人在谋财害命,害人性命后,还要地方官府给他掩饰。
来保定任知府两年多了,有两次催知府都想把他拿下,可却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因为所有的事不是他萧大官人直接做的,无法为其定罪。
这样隐藏在背后,为了获取钱财,搞风搞雨的人,催知府本不想出去见他,想了想,自己马上就要调走了,还是不要在这关键时期,得罪总督府为好。
“你去把他带到小客厅,就说老爷我一会就到。”
不想在走之前闹别扭的催知府,吩咐了自家管事后,叹了口气,随即又振作了一下精神,对着旁边的丫鬟道:“給老爷我更衣……”
萧大官人本名肖同庆,是总督巡抚大人的旁亲,因善于钻营、捞钱,就被总督大人带在身边,专门为自己在暗处捞取钱财。
说其会钻营拍马,萧大官人确实脸皮厚,能低下头。但要说他善于理财,却名不符实。
他萧某人不是啥生意天才,他只是总督大人的白手套,为总督大人收受贿赂办私事的同时,私下里还蓄养黑恶势力巧取豪夺,以谋钱财。
昨夜出城想抢文启东车队的刘头,就是他肖某人抬举的一只黑手,平时专门用来敲诈小商小贩来获取钱财。
文启东在府城内购物的大手笔,被刘头看在眼里后,报告了萧大官人,这样的过路‘肥羊’,他萧某人当然不会放过啊。
派出了自己的‘黑手’后,本以为当天夜里就会有大收获,谁知等来的却是坏消息。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萧大官人一般是不会和总督大人汇报的,做为高品官员,总督大人也是需要名声的,这种有损脸面的事,不能和大人扯上一点关系。
大人只收钱,至于钱是怎样来的,那是手下人的事。
比如萧大官人,都知道和总督有关系,可明面上,他萧某人就是一名来保定府城经商的外地人,总督大人为其说话,是看在乡邻的份上,没有其他关系。
损失了一名收黑钱的‘暗手’,虽然萧大官人听探子说了道士的厉害,可有总督府撑腰,萧大官人不想放过近在眼前的‘肥肉’。
暗地里不行,我就走明面官府,就不信那道士还敢招雷‘劈’了衙役官差。
等在小客厅的萧大官人,一见催知府进了门,立即起身迎了上去,躬身施礼:“学生肖同庆拜见老尊堂。”
对于萧大官人不跪拜,催知府虽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表现出来,淡淡的说道:“箫生员免礼,起来说话吧。”
肖同庆有秀才功名,这也是他见了催知府不下跪的原因。
其实,他萧大官人倚仗的还是总督府,秀才功名是可以见官不跪,但一般是见低品级官员可以免跪礼,像催知府这样的四品正堂,不要说秀才,就是举人见了,下跪也很正常。
有些小官见了四品高官也会行跪礼,这都是看人,像海瑞那样的,见了部堂高官都不想下跪的,毕竟是少数。
催知府进了小客厅,高做了上位,萧大官人陪着笑脸,在下手坐了。
从两人的身份上来说,在催知府面前,根本没有萧秀才的座位,可萧大官人仗着有总督府的背景,他还就是坐了,这下,催知府心里更不痛快了。
心里不高兴,反映在面上就是不搭理对方,催知府专注于手中的茶碗,好像手中的茶碗,是稀世珍宝一般百看不厌。
见催知府不开口,萧大官人只好主动说明自己的来意。
“学生今日拜见府尊,一来是有些时日没有聆听太尊的教诲,学生很是不安,今日特送来学生家乡丰收的特产,来向老太尊报喜,这都是有了府尊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牧守,才能民富物丰。”
崔太守慢慢放下手中的茶碗,对萧大官人的送礼和恭维不置可否,不过态度上,总算没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了。
萧大官人一看,得,还是自己把要求说出来吧。
“今日拜见太尊,是学生有一小事,要拜请太尊关照……”
看催知府还是没有反应,萧大官人只好继续往下说:“老尊府明见,学生有一乡人,也是总督大人的同乡,昨日运了一些粮食物品出城,谁知被城外匪众劫掠。
我那同乡和其护卫,好不容易灭杀了匪众,谁知又冒出一名贼道,这贼道有些手段,趁我那同乡和护卫死伤惨重,夺了粮车和物品。
我那同乡眼看不敌,只得先逃得性命。
老府尊是知道学生我最是急公好义,我那同乡求到我这里,可面对武力高强的贼道,学生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无奈,学生只好求到太尊这里,望府尊大人能秉公办案,帮一帮我的那位乡邻。”
说到这,萧大官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诉状,起身上前,双手递到催知府面前。
“府尊大人,这是我那同乡的诉状,请太尊过目……”
催知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诉状……。
文启东的判断没有错,在车队、流民用完早饭,收拾停当,准备启程时,从保定府城方向,来了一标人马,看其气势,正是冲着车队而来。
第九十四章 一招惊府兵
萧大官人的诉状,最终具体经办,是由清苑县衙和南城巡检衙门共同办理。
这个附郭省城的县衙,县令一般都干不长,因为上头‘婆婆’太多,经常被夹在各势力之间受气,有了成绩上级领走,有了过错县衙承担。
今天,刚过辰时,就有人在县衙击鼓鸣冤,县令还没升堂,‘指导’他怎样经办的‘建议’,就由府衙来人‘悄悄’告知了。
另外,还有和总督府有关系的萧大官人,送来的二百两雪花银。
双重‘压力’下,王县令麻溜的升衙办案,迅速的定案批文,派出快班万捕头,带领一众捕快出城缉拿贼道。
万捕头带着捕快出城时,会和了南城的巡检兵丁,一起前往城外去捕人和追回赃物。
巡检兵丁能出动,也是萧大官人的手笔,四品的知府都推不了的事,九品的巡检哪敢不答应。
不过,胡巡检是府城本地的地头蛇,一般府城发生了什么事,往往不出一个时辰,他都能得知。
昨天府城内外的贼众要干一件‘大活’这样的大事,本就是缉贼的巡检衙门,哪能不探知消息,包括城内的刘头和打行的出城,都没瞒过胡巡检。
对于那道士的车队,胡巡检也是很‘意动’的,他也派出了人手打探消息。
最终,昨天夜里,手下回来汇报后,把胡巡检惊出了一身冷汗,庆幸自己没有头脑一热去参合。
今天萧大官人找来的时候,胡巡检虽然不敢推了此差遣,但他只是应付了事。
不但自己没有前去捕拿‘贼道’,连自己的亲信及巡检司的精干力量都没动用,只派出了十几名老弱和编外丁壮去应付差事。
古代的衙门,流水的官员、铁打的疍吏,能在衙门混饭吃的,都是当地的坐地户,几代疍吏做下来,能混成班头、捕头、六房书吏的,就没有傻子,傻子也吃不上这碗饭。
对于昨天城内的贼人出城去劫掠,万捕头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有具体的去打探,只想着等那些贼回来后,自己又能得一份‘孝敬’。
今天早上,没有等到那些贼回来,却等来了,出城缉拿抢夺粮车‘贼道’的命令。
文启东在府城内购买骡马和粮食,对这些地头蛇来说,多少都有耳闻,城内的贼子出城去干啥,目标是哪里,万捕头当然也知道。
早上没有等到来‘孝敬’的贼,再结合缉拿贼道人的命令,万捕头就知道城外出变故了。
在城门会合巡检兵丁时,万捕头看到那十几名老弱丁壮,越发感觉事情不妙。
“你们的胡巡检哪?,怎不见你们巡检大人?……”万捕头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向一名巡检老卒询问。
巡检老卒见万捕头询问,言语不畅的回答:“啊,这……,巡检大人今天身体有恙,在家休养。”
听了老卒的回答,看了看其表情,万捕头没有再问,心里却思量起来:“糊弄鬼呢!,身体有恙?,昨夜在翠香楼,看到胡巡检还龙精虎猛,陪酒女子都点了两个,今天就身体有恙了!。”
万捕头再看了看出城的巡检兵丁,连胡巡检的亲信都见不到,知道今天自己大意了,没有先了解清楚情况,就贸然出城缉贼,就怕贼没拿住,自己会回不了城啊。
“怎么办?”万捕头一边放慢了脚步,一边考虑着应对之策。
转身回城是不行的,交不了差,再说,身边还跟着苦主呢,不过这苦主怎么看都不像丢了价值一两万银子的主,更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奴仆。
总共十里的距离,磨磨蹭蹭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完一半,派出去查看情况的探子,都带回两轮消息了,万捕头还没想出太好的办法。
两名探子带回来的消息,那支车队都还停在原地,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走。
听到这样的消息,万捕头突然对那道士恼怒起来,杀了那么多人,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还不赶紧跑路,等在哪里干啥?
思路客
文启东不知道万捕头盼他赶紧跑路的心理,他没有立即走,是想等一等,看那三位成衣铺掌柜还来不来送成衣。
对于府城内的反应,文启东并不是太在意,自己灭杀的是劫匪,不是官兵,要是府城内官员真要颠倒黑白,文启东也不介意把来找茬的都灭了。
等了近一个时辰,除了一些看到那么多死尸惊惧而过的行人,那三个掌柜的并没有出现。
并且在看到路上,连着出现了两个探子后,文启东知道成衣铺的掌柜不会再来了。
文启东决定不再等了,就对站在身边神情不安的蔡老三说道:“走吧,出发,你带着车队前面先走,让老耿带着棒子队看着流民跟在后面。”
“哎!,好的,马上出发。”
一听文启东终于肯离开这了,蔡老三赶紧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向车队,离车队还有十几步远,就高声喊着“出发,马上出发……”
看着车队启动出发,流民跟着车队慢慢挪动,文启东没有急着走,他要在最后面压阵。
半刻钟后,车队和流民都走上了官道,渐渐远离杀戮现场,文启东也要转身离开时,府城的方向的官道上,冲过来一标人马。
这是一标近百人,马步混合的队伍,看穿着,人员打扮比较杂,显然不是同一个衙门的人。
冲在前面的是五十来名骑兵,身披甲衣,兵器齐全,像是正规营兵。
跟在骑兵后面的,看穿着是十几名捕快,还有近二十名的巡检兵丁。
文启东一看,来的这些兵丁捕快,明显是来处理昨夜冲突事件的,就停下脚步,等在路上。
不错,这些人是来处理盗匪抢劫事件的,只不过,除了那些躺在地上的盗匪,这些兵丁还要缉拿他这个‘贼道’,夺回被他这个贼道抢走的粮食物资车队。
本来一开始出城缉贼的只有万捕头和一二十名巡检兵丁,可在催促县衙和巡检司派人后,萧大官人觉的,没有自己的人直接控制车队不稳妥,就又跑到总督巡抚直属的标营里,打着总督的旗号和标营统领一说,标营派出了一名把总,带着五十骑兵出了城。
标营兵丁出动的名义,是协助地方衙门,追捕杀人如麻的悍匪,这样的借口,在明初,领兵的将领可能会直接被军法砍了脑袋,在明末,将领私自纵兵抢劫也是常事,派少量的兵丁出营也就不算啥事了。
五十名标营骑兵的到来,让一直磨磨蹭蹭不肯走快的万捕头,有了主心骨,并且立即把指挥权交了出去。
万捕头谦虚的说自己是民,上不得台面,丁把总是朝廷七品命官,这次缉贼,理应由丁把总做主。
武人出生的丁把总也是豪横惯了,哪里知道万捕头那些弯弯绕,很满意万捕头的识趣,哈哈一笑,接受了自己为主,捕快巡检兵丁为辅的意见。
丁把总的骑兵和万捕头会和的地方,其实离车队已经不太远了,几里地的距离,丁把总带着人一阵疾行,就到了文启东的面前。
看着车队在远去,一名道士却堵住了去路,丁把总顾不得先缉拿‘贼道’,大喝一声“贼道滚开”,一提马速,就要从文启东的身上踏过,去把车队先抢到手。
对于想用战马踏死自己的骑兵头领,文启东能惯着他吗?
不要说一名小小的骑兵头领,就是一名将领,敢直接用马踏过来,文启东也不会留手。
面对时速近三十码的奔马,文启东大喝一声,炁罡附体,肩头一晃,一记铁山靠,就撞了上去。
这样状况下的人体和奔马相撞,一般的情景,是人体被奔马撞的筋断骨碎,被撞的人内脏破碎,喷血而亡。
但今天,情况反过来了,文启东的一记铁山靠,直接把奔马撞的倒飞而起,砸在后面的来骑上,把随着丁把总前冲的骑兵,连人带马也撞翻在地。
不宽的官道突然到了两匹马,顿时堵塞了去路,前面几名骑兵被倒地的马匹绊倒后,连带的后面骑兵也纷纷勒马,道路上顿时马嘶人叫乱作一团。
纷乱过后,被文启东一记铁山靠撞倒了坐骑的丁把总,瘸着一条腿被手下扶了起来。
丁把总不但被摔断了一条腿,脸上也破了一块皮,鼻子也被撞的塌了下去,鼻血直流,样子很是凄惨。
丁把总的手下,赶紧一阵手忙脚乱的忙活后,才给丁把总堵住了鼻血,清理了脸上的伤口。
缓过了一些劲的丁把总,看了看倒在地上口鼻流血的马匹,又看了看衣服连个褶皱都没有,轻松站在哪里的道士。
平时也自诩硬汉的丁把总,张了张嘴,想说句硬话,最终却只是咽下了一口血沫,嘴里没有说出半个字。
回头左右看了看手下,一众手下兵丁,一见丁把总看过来,身边的几名赶紧又是帮丁把总整理衣服,又是忙着拿药找东西,显得很是关心忙碌的样子。
其他外围的兵丁,目光不是躲闪开来,就是装作整理兵器,没有一个兵丁自靠奋勇主动上前去給丁把总报仇。
在丁把总没有看到的后方,万捕头一见那道士只用身体就撞飞奔马,更是第一时间躲到了一众捕快和巡检兵丁的身后。
躲在队伍的最后,还感觉不保险,双腿还微颤着不断向后倒退着,尽量远离有可能夺命的‘危险’。
万捕头现在明白了,胡巡检为什么宁可得罪萧大官人也不出城了,那个消息灵通的‘老狐狸’,明显是知道了‘贼道’不可招惹,当了缩头乌龟。
看到不远处那一两百盗匪的尸体,万捕头后退的速度越发快了,最后干脆直接转身,头也不回的向来路飞奔而去。
没有人是傻子,一众捕快和巡检兵丁,本身也是在跟着万捕头后退,一见捕头都跑了,也立即跟着奔逃起来。
前面的标营骑兵,也想跟着跑路,可丁把总还在,怕丢下把总逃跑会受到惩罚,不敢跑啊!
至于拔刀上前去为丁把总报仇,别开玩笑了,在军中厮混的汉子,当然明白,能用肉身把奔马撞飞倒毙,代表着什么。
这只有在话本演义中才有的桥段,现在活生生的发生在面前,惊惧之余,再看看远处那一大片的尸体……
于是,他们的头领被伤,却没有一个兵丁敢拔刀和张弓搭箭,目光都关切的注视着自己的把总,连对面的道士都不敢直视。
这时,丁把总身边有一个机灵的兵丁说道:“大人,您伤势严重,兄弟们先送你回城医治,大人的伤耽搁不得啊……”
兵丁的话,也提醒了文启东,知道这些人已经胆寒,也不在纠结杀不杀对方了,看了众兵丁一眼,文启东转身而去。
看车队已经走远,文启东施展出流云飞步,身形一晃,人已远在几十步外,转眼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看到这一幕,一众兵丁顿时鸦雀无声,都发呆的看着道士消失的方向。
如果说一开始,兵丁们还只是惊惧于文启东的武力,不敢搏命,现在,看到道士犹如神鬼般的离开速度,经不住的冒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庆幸没有进一步激怒那道士,要不然,自己这几十人哪里还有命在。
身受重伤的丁把总,本还想着怎样找回场子,看到那道士的手段,只想以后离那道士越远越好,心里没有了丁点的报复之念。
“都还愣着干啥,还不抬着老子赶快回城医治……”看一众手下还在那发呆,丁把总怒吼了一声。
兵丁被丁把总的一声怒吼惊醒,反应了过来,赶紧抬着丁把总回转府城,至于那片死尸和需要缉拿的‘贼道’,他们是不管了,爱谁谁吧……
第九十五章 弱肉强食
看文启东神情轻松的归来,一直心情慌乱的蔡老三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蔡老三不是在担心文启东的安危,他是担心道士的杀戮,会招来官府兵丁,道士抵挡不住可以跑,他们这些车把势可跑不过官兵,说不定会被官兵当成贼伙杀掉。
想不干这活了吧,又舍不得道士的大方,这一趟出来,挣的钱已经够在京师外城置办两间房了。
其实,蔡老三主要是怕,半路不干的话,会被‘非人’的道士一巴掌拍死,只能硬着头皮往南走,只盼着赶路速度快一点,早日到达怀庆府。
yawenba.net
“道爷辛苦了,没啥意外吧?……”
蔡老三看文启东回来,赶紧殷勤的迎上来,同时对着一名车把式吼道:“没点眼力劲,没看道爷回来了吗,还不赶快把热水壶递过来。”
摆摆手,文启东让蔡老三去忙活自己的事,车队不要停,今天要赶到下一个县城。
文启东这边带着车队走了,另一边,保定府城内,萧大官人正在大发脾气。
自己跑前跑后,卖着人情,耗着银子,派出城的人,毛都没給自己带回来一根。
没有收获也就算了,关键是,萧大官人还得掏出大把的银子善后。
丁把总的医药费需要出,刘头那边的家人也需要安抚,加上那些提前花费的银子,这次的‘买卖’,萧大官人是亏大了。
而且这些后续费用,只要他肖某人还在保定府城混,就必需得出,要不然,就不单是名声臭的问题,而是以后没人再搭理他的问题。
这和身份地位无关,这是信誉的问题,出来混,关键是要有信誉。
萧大官人粗略一算,自己前后大概会赔进去一千多两银子,这可都是他自己私人的钱。
像是这样黑活,是不能和总督巡抚衙门牵扯到一起的,平时都是萧大官人自己私下里去干,成了,自己留一半,另一半送进总督府,这是保护费。
没办成,失了手,损失都是萧大官人自己承担,总督府只保他人不出事,不会补偿他损失。
一千多两银子,对肖大官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不要看他平时经手的银子也不少,可那些银子,绝大部分不属于他自己。
跟着总督亲戚几年来,他自己总共落了不到一万两银子,这一次,家底一下子去了一两层,萧大官人情绪不但败坏,还心情不甘。
在县衙和巡检司衙门发了一通脾气,没有敢到总督标兵营去找事,萧大官人转身去了总督府。
作为总督大人的亲戚,萧大官人顺利进了总督府,但想要面见总督大人,却还的经过通禀许可。
“两位小哥,大人可在?,为我通禀一声……”在府内的会客厅外,萧大官人客气的询问两名把门的小厮。
两名侍候老爷的随身小厮,看是萧大官人,语气热情又带着距离的说道:“小的们见过萧舅爷,萧舅爷你稍等,老爷在见客,小的替萧舅爷看看老爷有没有空。”
两名小厮,一名陪着萧大官人在客厅的外面闲聊,另一名小厮,轻手轻脚的走向客厅。
等了好一会功夫,通禀的小厮回来了,对早就不耐的萧大官人说道:
“萧舅爷,请跟小的来,老爷要见你……”
跟着领路的小厮,萧大官人熟门熟路的来到客厅,在小厮高声向内通禀后,一个夫子装扮的人打开了屋门。
萧大官人一见,连忙拱手见礼:“哎呀,劳烦卫夫子了,小可见过卫师爷。”
四十来岁,留着半尺长的文士须,面容清瘦的卫夫子,笑眯眯的对着萧大官人说:“萧舅爷来了,进来吧,大人等着你哪。”
萧大官人随同卫夫子一同进了屋内,进了客厅一看,总督大人高座上首,下手座位坐着催知府,另一边还站着一人,正是总督巡抚的亲兵标营统领郑游击。
一看这两人在,萧大官人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感觉不太妙。
“小人給大人见礼……”萧大官人进了客厅,赶紧先向上首端坐的总督大人跪拜。
低头等了片刻,才听到总督大人淡淡的说了声:“起来吧……”。
起身后的萧大官人,又分别见过了催知府和郑游击,才躬身退后两步,低头站在下首。
一进客厅,见到了催知府和郑游击两人时,萧大官人就知道自己私下做的事败露了,只是不知催知府和郑游击是怎么和大人说的。
萧大官人低着头不敢看总督大人,微微偏了下脑袋,带着祈求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卫夫子。
卫夫子看到萧大官人的江湖救急眼神,轻声说道:“大人对你乱插手,递诉状不满,还有,私自鼓动标营出城,也是你能干的……”
卫夫子就代表着大人,萧大官人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见大人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立马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小人不该看是相邻,就内心不忍,代其诉讼。更不该怕那贼道凶恶,私自请求郑将军派兵出城。
小的该死,请大人责罚……”
萧大官人苦声磕头请罪的同时,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大人还是维护自己的。
卫夫子的话,很明确的暗示自己,事情的基调已经定下了,就按自己递上去的诉状来定性。
催知府和郑游击来到总督府,代表着事情没有在底层就压下去,两人是来请示总督府的态度。
毕竟一次死了一两百人,哪怕死的人中,大部分是盗匪,也算是一件大案了。
这样的大案,地方官一个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受到弹劾攻击,丢官罢职都是好的结果,就怕被政敌抓着不放,搞成抄家下狱的重罪。
因为事情是萧大官人搞出来的,肖某人是总督府的人,催知府当然要来请示总督大人,不敢擅专定案。
郑游击作为总督直属的标营亲兵将领,有事当然也不敢瞒着总督大人,再说了,派出城的营兵,带队的七品把总还受了重伤,事情更是不敢瞒了。
要是偏远地区,就是一次死个上千人,官府要是想瞒下来,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
保定府离京师太近,一两百人又是死在官道旁边,半天的时间里,已经被不少来往的商旅看到了,事情已经传扬开,不能单纯的捂盖子了。
把事情定为官府出兵剿贼,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这样定性,死了的疍吏也好安置。
目前,这件事情的一个关键人物,那名道士,要是写奏章,关于道士的部分,要怎么写,这是几个人讨论的主要问题。
萧大官人的诉状中,把道士定性为抢劫车队的盗匪,要搁在普通人身上,冤枉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年冤死的人多了,算不了多大的事。
问题是,诉状中的‘贼道’,已经用骑兵和死去的那一两百盗贼证实,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要是把那道士定为必须抓捕的‘贼道’,要怎样去抓捕,出动大军吗?……
现在还不是农民大起义时期,没有兵部的命令,总督也不能大规模调动军队。
“那道人的确切身份,啥时间能查清?”总督大人向卫夫子开口询问。
卫夫子躬身回答:“禀大人,已经派出了快马,今天下午就能收到京城的消息。”
总督大人又沉思了片刻,说道:“事情就这样定吧,先把标营帮助府衙,剿灭了为祸地方多年的盗贼,写成奏折报上去。
具体人员功劳,死伤的疍吏、兵士安置,你们下去再具体议定。
关于那道人的事,本督的意见,不要再去追究,最好也不要再提,以免徒生枝节……”
说完自己的意见,总督大人端起了茶碗,不想在这样的小事上耗费时间了。
催知府和郑游击一见总督大人端茶送客,连忙躬身施礼告别,“下官谨遵中承大人的训令,下官告退。”
郑游击的告辞是磕头跪拜:“卑职遵令,卑职告退。”
明朝的后期,文贵武贱,身为四品的文官,催知府可以只对从二品的总督巡抚施躬身礼,而作为正三品的郑游击,就必须要行跪拜礼了。
郑游击不但在总督大人面前身份卑微,就是面对催知府,郑游击也是谦恭曲腰,要让催知府先行,自己只能跟在后面。
文贵武贱不但只表现在礼节上,在利益分配上,也是文官拿大头,剩下些残汤剩水留给武官。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丁把总好歹还跃马冲锋了一下,本人还受了伤,而万捕头连刀都不敢拔,就逃跑了。
但这次‘剿匪’首功,还是要归到府衙和县衙,标营只能分点小功,就这还是看在标营是总督直属亲兵营的份上。
这事要是换了其他卫所兵,出了力流了血,也不会得到来自朝廷的奖赏,因为不给你向朝廷报功,就是报功了,也是边角之功。
催知府和郑游击去分配功劳了,萧大官人却为了不被赶回老家,在总督府跪了一个时辰,这是对他办事不力的惩戒。
保定府城内发生的事,文启东暂不得知,他只‘感应’到,来自保定府城内的‘麻烦’好像消失了。
虽不知道保定府内的那些衙门,对自己杀了一两百盗匪,又打伤官兵,为何不再追究了,但没有了麻烦,总比被官府通缉要好。
原本计划今天要赶到定州的,可车队加上流民,实在走不快,离下一站定州还有三十多里,天色就已经晚了。
“道爷,流民都有雀盲眼,天快黑了,走不了路,道爷您看……”蔡老三从车队前面过来,向文启东禀告车队无法夜行。
文启东看了看,已经昏暗下来的远处,那‘几只’游荡着寻找猎物的‘野犬’,无奈的叹口气,对蔡老三说道:“寻找一处有水源的地方,做好防护,今晚就在这附近扎营吧……”
第九十六章 杀戮的后果
经过一天多的时间磨合,车队的车把式和流民,都已熟悉自己在车队中的位置,也知道了赶路和停驻时,自己应该做什么。
虽然几百人的扎营,比不上专门训练过的军队那样井然有序,还是显得乱哄哄的,但在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的情况下,这种吵杂的场景,随着晚饭的结束,整个车队又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文启东收留这些流民时,从一开始的排队洗浴、排队吃饭,到住宿时要固定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都是在强化流民的服从意识和集体认同度。
就连行路时,也要流民固定自己在人群中的位置,都是为了以后集约化生产的管理。
想让几百上千户流民开荒养活自己,只提供一些口粮,给一些生产工具是不行的,一盘散沙的流民,没有组织和管理,连前期的基本水利和道路建设都完不成。
没有这些基础的生存条件,流民们也开垦不出能生存下去的良田,达不到安置流民的目的。
吃过了晚饭,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民,在文启东规定的条例约束下,在棒子队的管理下,很快就各安其位不再到处走动。
今夜是上玄月的十五,到了亥时,犹如银盘的圆月已经高悬在夜空,照的大地一片通明。
“蔡老三,看好车队,不准人随意走动,道爷我要离开一会。”
看了看远处蠢蠢欲动的‘鼠辈’,文启东交代了蔡老三几句,准备主动出击,把‘老鼠’消灭在远离车队的野地里。
“道爷,您老这是……,道爷您放心,我会盯好这些人……”蔡老三看文启东神情严肃,没敢多问。
现在的蔡老三,只盼着能平安无事的早日结束这趟活,原因是这趟活一路上太‘血腥’刺激了。
也曾吃过黑、砍过人的蔡老三,被这趟活途中的‘大场面’搞得心惊胆战,这样的血腥大场面,已经超出了蔡老三这种小毛贼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着道爷悄无声息飘入月色中,蔡老三又从车底抽出自己的砍刀,对着值夜的车把式和棒子队喝斥道:“都给我打起神儿来,道爷说了,表现好有赏,活干的不好小心脑袋……”
自从境界有了提升,现在文启东施展起流云飞步,身形犹如鬼魅,就是不穿隐身衣,常人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对于围在车队四周,想打车队主意的贼匪,文启东这次是毫不留情,不论是三五成群还是二十来人的小团伙,都被文启东斩杀干净,连外围的探子都没放过。
不放过探子,是文启东不想让消息传出去,免得招来麻烦。
就连杀人手法,文启东也更改了方式,没有用电击器,也没有用兵器,自己标志性的电浆雷,当然也不会用了。
杀死围在车队周边的贼匪,文启东使用的手段,是弹指神通改进版。
原版的弹指神通,想要杀人,需要借助实物,改进后,在三尺之内,催动弹指神通可以空手毙敌。
境界提升后,凝聚的炁罡,能形成三尺长的炁罡针,这种无影无形的罡针,能在不损伤表皮的情况下伤及人体内里。
文启东施展出流云飞步的无影身法,从周围的盗匪身边一晃而过,还不等盗匪们感觉怎么回事,无形罡针已经破坏了盗匪的大脑。
大脑神经被破坏,人就会无声无息,外表看不到任何伤痕的死去,不打开颅腔,再高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死因。
之所以这样杀人,除了怕麻烦外,文启东还想造出一种诡异的死亡,用来震慑那些心怀叵测之人。
人的恐惧,大多来源于未知,越是神秘诡异的现象,越能带给人恐惧。
文启东的五雷轰顶虽然让人惊惧,但震慑不住所有人,因为雷电是有形的东西,雷电带给人的死亡,并不能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惧怕。
如果出现了不知原因的大量诡异死亡,对一些人的震慑效果,要远远大于五雷轰顶。
在很短的时间内,文启东就清理完了周围的盗匪,大小四五个团伙的盗匪,一共有六十多人死在了月圆之夜的旷野里。
这些人死的无声无息,身上看不到一点伤痕,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扭曲到极致的恐惧之状。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这些死人被发现后,恶鬼杀人的传说立即流传开来。
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因为知道这些盗匪是要去抢劫车队,怀疑这些人的死和车队有关。
就是猜到和车队有关,可看到那些盗匪的诡异死状,也让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从心底冒出莫名的惊惧凉气。
随着文启东的车队不断南行,在车队的周围,几乎每夜都有或多或少的人,以同样诡异的方式死去。
十几天下来,车队过了邯郸后,江湖上已经有了死亡车队的传说了。
文启东制造的诡异死亡,虽然让各地的衙门无法定罪,但那些死去的人,都是有亲朋好友的。
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死去的夜里要去干什么,死者的亲朋们当然很清楚。
自己的家人不明不白的死去,做为他们的亲人朋友,有一部分人就想着要报仇。
报仇得有目标,虽不知自己的家人到底是谁杀得,但那些人却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去抢劫车队而莫名死掉的,那就把车队和道士作为报仇对象。
明面上找不到车队杀人的证据,那就不找了,官府的力量借用不到,就靠自己的力量,对绿林道上的好汉来说,证据和大明律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那些死掉的盗匪亲朋好友们明白,想报仇,光靠他们的力量是不够的,保定城南的一两百具尸体已经做了证明。
力量不够,那就去‘借力’,只要多方联络和鼓动,总有贪恋财物和不怕死的好汉会站出来,只要有足够多的人手,堆也能堆死哪个‘贼道’。
厉家庄位于磁县西南,处于东太行山边缘,是一个拥有高大寨墙防护,以厉姓人家为主的村寨。
村寨内原有居民只有一百多户,老少男女加起来不到一千人。
但这几天,村寨内,却聚集了近二千人,而且这多出来一千多人,还都是携带刀枪的青壮汉子,有几个女的,也是形如男子的女汉子。
厉家庄的名号形成于一百多年前,最早的原厉家庄住户,是一位厉姓的逃兵,还是边境卫所里的一名总旗。
手握刀把子的总旗官犯事做了逃兵,当然不会靠种田为生,打家劫舍才是最轻松的来钱方式。
也许是祖宗保佑,也可能是行事谨慎小心,化身盗匪的厉总旗,居然是老死的。
从官兵到盗匪的三十多年时间里,厉总旗老死的时候,他不但建立了厉家庄的名头,还繁衍了四个成年的儿子,十几个孙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厉总旗的子孙,继承了其打家劫舍的本事,一百多年下来,明面上的厉家庄三毁三建,位置变更了四次,在一次次的血与火中,成就了厉家庄太行绿林扛把子的名头。
作为现任的厉家话事人,厉天行凭借着一手好刀法,和‘义薄云天’的名头,在太行山麓中,闯出了‘赛宋江’的名号。
有时候,名声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无往不利之时,也容易伤到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厉庄主就很是苦恼和惶恐。
让他苦恼的事,是被蜂涌而来的同道好汉奉为带头大哥,看似风光无限,其实是被架在了火堆上,得不偿失。
首先,这么多的盗匪教徒聚集,把伪装成普通山居村寨的厉家庄暴露了出来,給官兵指明了剿匪的目标,花费了大量钱财建立的村寨,就这样有可能废了。
对于山庄有可能被官军攻打,对厉庄主来说,还不是最伤筋动骨的事,狡兔三窟,厉家庄不是单指某一个地方,而是一个名号,厉家还有好几处退路。
令厉庄主惶恐的是,这些涌到厉家庄来的好汉们,是想让他带领着去报仇,去找一位会五雷轰顶大法的道士报仇。
作为太行山中的绿林扛把子,对太行山南麓新建的凤山观,当然不会没有耳闻。
厉家能在一百多年的盗匪生涯中存活下去,不是靠家传功夫高强,靠的是继承了先祖的谨慎小心。
厉家的谨慎小心,不是单指做事细心,而是指,对自己活动范围内的地域很了解。
能及时了解自己活动区域内的各种信息,才是厉家真正的保命手段。
这种了解,是对活动区域内,官府兵力的布置,各州县巡检司的状况,各州县衙捕快兵丁的动向等了解。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一百多年下来,厉家经营出了众多的暗线,能实时探知方圆几百里内的大小动态事件。
这些暗探,大到各地官员的调动,小到这些官员脾性和做事方式,以及区域内官绅的动静,甚至某个县衙换了一名捕头这样的消息,都能及时探知……。
这样的地头蛇,自己活动范围内出了一座凤山观,凤山观内有一名厉害的道士,这样的消息,早就禀报到厉家主哪里。
因为在山谷外的开荒流民中,就有厉家的探子,对山谷内的情报,探子会定期报給厉家庄的联系人。
独狼峪的山匪是怎么被灭的,保定府城南的近二百盗匪是被谁杀的,就连道士硬抗奔马,惊退官兵这样的消息,都已经记录在了厉庄主的秘薄上。
去对付这个拥有‘神魔’手段的道士,靠那些拿着破刀锈剑的乌合之众,厉家主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一想到自己拿着刀,还没冲到道士跟前,就被从天而降的雷电,劈的浑身焦黑而死,厉庄主就禁不住的心生恐惧。
寨中聚集的那些盗匪,感觉靠着人多就能杀了道士,抢了车队,是因为他们没见过那道士的杀人手段。
对于带领群匪去杀了那道士,抢了车队这件事,厉庄主是不想去干的,那是找死的行为,厉庄主才四十多岁,他还想多活几年。
可这次好汉们齐聚厉家庄,目的就是去給死在车队周边的盗匪报仇,寨中聚集的人马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死去盗匪的亲朋。
如果不当这个‘带头大哥’,那些人恐怕会心生不满,有损自己‘赛宋江’的名声,以后有啥事,可就支使不动那些人了。
应该怎样才能两全其美呢?,为这个问题苦恼了几天的厉庄主,正准备到寨子里去转转,山寨的外管事进了屋门。
外管事进屋施礼后说道:“禀庄主,南乐闻香教的韦香主求见……”
“哦,闻香教,自从他们的教主徐鸿儒死后,这几年他们都不再有大动静了,他来干什么?”
xiaoshuting.info
听到白莲教的余孽来访,厉庄主皱了皱眉头,沉思了片刻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外管事说道:“你去,就说有请,把人带到内客厅……”
看着外管事出了门,厉庄主忍不住击了一下手掌,“真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啊!,自己的烦恼可以解决了……”.
第九十七章 歹毒阴损的主意
从出了保定府到过了邯郸,总共四五百里地的距离,车队足足走了二十来天,平均每天的行程不到三十里。
车队走的如此之慢,时间主要耽搁在收治流民上了。
一路南行,车队穿州过县,跟随在车队后面的流民不断增加,流民每增加到一定的数量,车队就得停下来,对新增的流民进行清洗、换衣、整顿。
这些事情,虽然车队已经干的轻车熟路,先前救治的流民也能帮忙,但仍然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来完成。
随着跟随车队的流民人数上千,粮食的消耗变得很快,每到一个州县都需要采购粮食。
物资的采购,只要价钱到位,粮食、食盐、肉类家禽都好买,有钱也买不到的,是流民需要更换的衣服。
古代的社会,是真正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社会,像是服装这类商品,一些州县城内的成衣铺,根本没有几件存货,好多成衣铺,都是接到成衣订单了,才开始按需求制做,平时店内最多挂几件样品。
这也是当初在保定府城外,文启东明知道会有麻烦找来,也想等那三名成衣铺掌柜送衣服出来的原因。
一路上的州县,由于地方太小,商业不繁华,想购买大批量的成衣都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文启东采购了大量的布匹,让流民中的妇人制作成衣,为了鼓动其积极性,十件合格的成衣,文启东給一两银子的工钱。
这对那些流民中的妇人来说,可是天价的薪酬了,一时之间,不但妇人们的干活积极性高涨,就是在家庭中的地位也提高了一大截。
车队到达邯郸时,跟随的流民已经达到二千多人,这么多流民,可进不了邯郸城,离城还有五里,就被城内出来的卫所兵丁阻拦。
要不是这几千流民有吃有喝还有人管理,出城的官兵就会直接武力驱逐了,就是没有直接动手驱逐,车队和流民也被挡在离城几里之外,不准靠近府城。
其实不单是邯郸城如此,自从再保定城外收留几百名流民起,车队就再也没能进入过任何一座州县城内。
物资的采买,都是文启东花费了高价,让城内商户把采买的物资送出城,车队在城外接收的方式进行的。
一路上,随着收治的流民增加,为了保证流民的供给,车队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到了邯郸城外时,车队的车辆已经达到了五十多辆。
这样规模的车队,加上几千的流民,邯郸府城的官员,当然不会让文启东进城了。
现在,对于文启东这个道士的来历,对沿途的官府来说,已经不是啥秘密,凤山真人的大名,随着封赏的圣旨出京,沿途的官府都已获知。
主要是文启东闹得动静太大,花的钱也太多,一路上早已惊动很多有心人。
那些官绅势力,因为有着朝堂的消息来源,很快就探知了文启东的官面消息。
知道一路南行的道士,就是救治了皇帝的哪个道士,已经被皇帝御赐道号凤山真人。
被皇帝御封为真人,加上其和九千岁的关系,沿途的官员,都是抱着不招惹也不亲近的态度。
这也是文启东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见各地官府出面干涉,也是那些官面上的势力,没有对车队下手的原因。
要知道,现在的车队,几十辆大车可是一直保持满载的状态,五十多辆车马加上那些满载的物资,可是价值五万两银子以上,绝对的一块大肥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明知靠近车队危险,‘恶鬼’专杀靠近车队的人,可沿途的江湖好汉,还是挡不住大堆的银子行走在荒野上却没有护卫的诱惑。
竟管不能进邯郸府城,文启东还是在府城内进行了大采购,足足五万两现银的采购,直接把车队的车辆增加了一倍。
这一下,车队变成了移动的十万两银子,还是没有正规武力防护的银子,这样的诱惑,比几百万漕粮北运还吸引人。
车队离开邯郸,继续南下后,沿途的盗匪们被车队刺激的夜不能寐,连恶鬼杀人都不怕了,前仆后继的往车队周边凑。
白莲教分支,闻香教的余孽韦香主,就是被这没有护卫,行走在荒野中的‘肥牛’吸引,不顾身上还背着朝廷的通缉,找上了厉家庄。
厉庄主一进客厅,就双手抱拳,向一位中年汉子朗声说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嗳,在下不请自来,打搅庄主了……”
坐在客厅喝茶的中年汉子,一见厉庄主进来,连忙起身抱拳施礼。
“韦兄弟乃是请都请不到的贵客,能来我这山村寒舍,那是給我厉家庄面子,何来打搅之说。”
厉庄主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伸手示意请韦香主坐下“来来来,韦兄弟请坐。
韦兄弟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厉家庄,就把我这寒舍当自己的家,有何招待不周的尽管说。来,韦兄弟,请喝茶……”
作为客人,韦香主谦让了一下,就先在客位上坐了,坐下后,冲着厉庄主抱了抱拳
“久闻庄主‘赛宋江’的大名,在下远在山东时,就仰慕已久,就连我教故去的徐教主,也说过厉庄主乃是我辈之中的好汉……”
听到韦香主提到造反失败被杀掉的徐鸿儒,厉庄主连忙向着天空抱拳拱了拱手,说道:
“惭愧,小可这点微名,怎能得徐教主看重,徐教主一代豪杰,可惜了……”
虽说前几年闻香教在徐鸿儒的带领下,造反失败损失惨重,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乡野之间,闻香教的信众们还有很多,仍然是不能得罪的存在。
厉庄主在向天拱手时,韦香主也拱手替自家死去的教主回礼,并接着话说道;
“庄主过谦了,谁人不知庄主乃是一呼百应的豪杰,在下进庄时,看到三山五岳的好汉齐聚厉家庄,足见庄主的威名。”
不等厉庄主说话,韦香主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在下这次来,就是想和庄主说一说那凤山观车队的事。”
听到韦香主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车队,厉庄主内心暗喜,“这才是及时雨,好人啊!,等的就是你……”
但表面上,厉庄主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哦,车队的事,不知苇兄有何高见?”
看到厉庄主听到自己提车队的事,并没有表示反对和敌意,韦香主也是内心暗喜,“有门,看来车队这块肥肉自己能分一块。”
虽是摆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但韦香主说出的话却大义凛然
“在下也是听闻鬼杀人之事,深为死去的同道不平,那样的鬼把戏,也就糊弄一下官府,你我都知是那车队搞得鬼。
为了給惨死的同道报仇,我闻香教也义不容辞,也要出把力。
庄主也应该知道,那道士手段惊人,平常几百条好汉都对付不了他。
既然庄主愿和兄弟联手,在下这里有一个破那道士法术的办法,保证能让那道士束手无策……。”
自从车队过了邯郸后,文启东就觉得‘心惊肉跳’,掐指一算……。
“唉……”文启东叹口气,心里暗暗想,有机会,一定要学连山藏、梅花易数等卜算之道,好遇事时,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虽然算不到,要有什么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那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还是让文启东决定主动出击一探究竟。
过了邯郸第二天的夜里,等车队扎好营地,车队和流民都呆在宿营地休息后,文启东又开始了清理‘老鼠’的行动。
现在对车队的‘窥视者’,由于深怕‘鬼杀人’,不敢离车队太近,都是远在几里外吊着。
自从想打车队主意的盗匪,不再近距离靠近车队后,文启东已经不再去‘清理’了。
文启东不是杀人狂魔,既然‘鬼杀人’已经起到了震慑效果,对那些在远处游走的盗匪,因为对车队构不成威胁,文启东也就不再理会。
但这几天的六识感应,文启东判断,有一种能让自己心神不安的东西或是事情,正在形成或发生。
能让自己心神不安,不会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坐等事情发生再去应对,那是蠢人。
今夜主动出击去探知消息,文启东穿上了隐身衣,心神的不安,让文启东变得小心,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文启东不想出啥意外。
文启东围着车队周边,快速的转了一圈,对见到的盗匪没有痛下杀手,文启东是在寻找线索。
要是真有针对自己和车队的大事,杀普通的盗匪没用,需要找到布置大事情势力的探子。
想要对付自己,想搞大事情的势力,一定会排出探子,时时盯着自己和车队。
果然,在文启东围着车队转到第二圈时,两名最外围的探子引起了文启东的注意。
这两名探子和其他盗匪不同的是,两人一边监视者车队,一边打坐修炼,还相互讨论印证‘导引术’气劲运转的一些问题,神情专注而沉迷。
这样的做派,給文启东一种既视感,总觉得两人的言行自己很熟悉。
好在修炼后,文启东的脑瓜子变得很好用,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两个探子的言行和原时空的‘车轮功’很像似……
“难道这就是邪教‘车轮功’鼻祖源头?……”
文启东対明时空的教派人员盯上了自己这事来了兴趣,想搞明白,这是他们的个人行为,还是受到了教派的指示,这其中的区别是很大的。
文启东跟在两名教派分子身后,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一看在两人身上已经浪费了好大一会功夫了,不耐烦的文启东,在两人面前现出真身,直接对两人上了手段。
对两名教徒的讯问,文启东没有搞满清十大酷刑,也没有用现代的电刑,这些都是落伍的方法。
境界提升后,文启东对神识的运用又上了一个台阶,像是对普通人问话这样活,不用费力的进行刑讯逼供,只要使用神识引导,就能让被问话的人,毫不保留的把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出来。
先用弹指神通点晕一名教徒,文启东对余下的教徒,使用了神识引导之术……
“你们是哪里人?”文启东开口问道。
被问话的探子,除了眼神有点直,神态很正常,如同在和文启东聊天一样回答道:“我是大王庄人。”
文启东皱了皱眉头,貌似自己问了废话,对方答的也是无用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
“……三世佛主……,教主……,韦香主,是韦香主……”
“韦香主是谁?”
“韦香主是我闻香教大名府的香主,他要劫了道士的车队。”
很好,这个信息有用,看来快问道点子上了,继续追问:“韦香主要何时来劫车队?”
“快了,等韦香主召集到足够的人手和婴儿,就会来劫车队了……”
打劫还要带着婴儿?,这是什么神操作?……
“为什么要带着婴儿?”
“韦香主说了,哪个道士太厉害,劫车的时带上婴儿,那道士就不敢放天雷了……”
听到这,文启东终于知道让自己心神不安的是什么了,为了抢自己的车队,这他妈的连如此歹毒阴损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真不亏是邪教……
为了证明此事,文启东又‘问’了另一个教徒,虽然两人的言语有些出入,但总体意思都差不多,闻香教的韦香主,的确计划要劫自己的车队,并且确实有婴儿计划。
这样的计划,之所以连两个探子都知道,是因为想要寻到一定数量的婴儿,只能发动教徒大范围的寻找,根本保不住密。
1200ksw.net
文启东愤怒了,是真正的愤怒了……
在问清了韦香主的去向后,文启东伸手拍死了两名探子,然后飞速把车队周围的盗匪清理干净。
解除了车队周边的危险,文启东没有回车队,身形一动,流云飞步施展到极致,整个人化做一只大鸟,飞入夜空之中。
飞行的方向,正是太行山中的厉家山庄……。
第九十八章 夜色中的大火
厉家庄的厉庄主这两天很是劳累,他在抓紧时间搞山寨搬迁,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前脚送走了韦香主,后脚就先把寨子里的老幼妇人,送到了另一处寨子。
两天前,厉庄主在接见韦香主时,从其口中得知婴儿计划后,厉庄主差一点想直接刀劈了此獠。
厉庄主终于知道了,几年前,为何其他闻香教的高层,都随同徐教主一同赴死,而唯独他韦香主活了下来。
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看出,此獠是一个做事没有底线的人,是一个真正的阴险小人。
为了区区十万两银子,连这样阴损的事都敢做,这哪里还是信仰佛陀的闻香教教徒,这简直就是信奉阿修罗的邪教徒。
对于已经走上了邪路的韦香主,厉庄主当然要敬而远之,表面称兄道弟亲热无比,内心已经和这个活不了几日的人划出了界限。
此人用这样阴损手段,对付那凤山观的道士,在厉庄主看来,一定会被那道士杀死。
不说那道士有一颗仁心,容不得韦香主如此歹毒的手段,单说那道士的武力,真不是凡俗手段能对付得了的。
据探子传回的消息,那道士能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直接飞身跳起三几丈高,手发雷电,瞬间就灭了一百多悍匪。
这哪还是凡人能干出的事!,和这样的‘非人’存在作对,还用这么阴损的主意,韦香主还能活的了……
对这样的人,连厉庄主自己都想劈了他,想来那能救治流民的道士,不会对韦香主这样歹毒的人手下留情。
韦香主没来之前,厉庄主只是发愁不好推脱同道们邀请,听到韦香主的计划后,厉庄主真的开始恐惧自己的小命,以及整个厉家庄不保。
做为百年盗匪世家,厉庄主当然有躲避危险和保命的手段。
两人在客厅商量好计划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保住厉家庄的男女老幼,厉庄主立马行动起来。
厉庄主首先把聚集在山寨内的好汉们召集起来,向群匪们介绍了韦香主,并宣布,劫车报仇行动,由韦香主任总指挥,他自己任后勤总管。
为了把厉家庄拉出覆灭的漩涡,厉庄主也是大出血,掏空了寨子里的武器和粮食储备,让韦香主带着武器精良粮草充足群匪们,先行一步。
没有跟着同行,厉庄主找的借口是搬家,正大光明的在群匪面前,做出毁家全义的决定。
厉庄主能舍弃山寨家业,也要周全同道的举动,让他的‘赛宋江’名号更加响亮。
有些性子‘耿直’的汉子,甚至提议抢了车队后,再抢一两座县城,用获得的钱财来补偿厉家庄……
这样的提议,把厉庄主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连婉拒。
真是江湖人心险恶啊!……
这样包藏祸心的提议,明显是想让厉家庄来扛雷啊!
因为抢那道士的车队,和抢县城,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你一两千人去拦路劫道,那也只是抢劫罪,但是,就是只有一百人去攻打劫掠县城,那就是造反,两者的性质可不一样,朝廷和官兵对两者重视度也不一样。
厉庄主的决定,虽然韦香主看出了其是在演戏,但他没有阻拦和揭穿,反而内心窃喜。
你厉庄主怕那道士,畏首畏尾,我闻香教不怕,有了这千把号手拿武器的力量,加上自己布置在车队前方的秘密手段,抢了车队后,就是再抢几座县城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有了钱,何愁不能当上教主,最不济也能如闻香教的太上皇王家一样,顶着教首的名号,过着富家翁的生活。
韦香主自从几年前临阵脱逃后,日子过得一直不太顺心,教派被朝廷打压,闻香教的骨干教徒们,不是隐名埋姓就是东躲西藏,作为教中的高层骨干,虽逃脱了一命,但以前那种走哪都是前呼后拥的好日子没有了。
想要恢复教派以前的风光,单纯的去迷惑那些黔首是不行的,最底层的教众都是家无余粮的穷人,从这些黔首家中几文十几文收集起来的钱财,支撑不起一个教派的日常运行。
当年教派的创始人王家,真正发家也是靠经商才赚到了大量的钱财,只不过在经商过程中,借助了教派的人力和关系。
现如今,教派连一个完整的机构都不存在了,教派的积蓄,也在几年前的那场造反中消耗一空。
韦香主想要重振闻香教,想要当上教主,就得有一笔启动资金,这启动资金从哪里获取?
这个困扰了韦香主好几年的问题,直到文启东的车队出现,才让他看到了教派重新振兴的机会。
但想把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车队抢到手中,首先要解决了哪个会雷法的道士,解决道士的关键,是不能让那道士施展出雷电。
经过苦思冥想后,韦香主从道士救济流民的行为上想到了方法,那就是利用道士的‘善心’,用无辜的婴儿逼住道士不能使用天雷。
想劫掠对方,当然要打听清楚对方的底细,除了雷电,韦香主还打听到了道士的本身武力也很强,是真正的‘万人敌’。
对于这一点,韦香主的想法是,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尤其是人多势众的乱刀,只要有足够的人手,你武力再强,还能杀得过手持兵器的千百人?
对现在的闻香教来说,婴儿这个‘秘密武器’好找,足够强的人手就凑不够了。
闻香教的高端战力,如同钱财一样,也在前几年被‘消耗’光了。
这也是韦香主一打听到盗匪们齐聚厉家庄,就马上赶过来的原因,原想着是合作,谁知厉庄主如此大方,让出了主导地位。
厉庄主放弃了这次行动的主导地位,就等于是放弃了收益,好人啊!,真不愧‘赛宋江’的名号。
韦香主内心讥笑着厉庄主的‘胆小’,意气风发的带着一千多群匪出了厉家庄,看着浩浩荡荡的人马,韦香主很是得意,有了这一千多战力,加上自己的‘秘密武器’,十万两银子的车队基本已经到手。
韦香主带着群匪一走,厉庄主就开始了山寨大转移,想抢在那会雷法的道士找来前,把整个山寨‘隐藏’起来。
厉庄主感觉自己的时间很紧迫,其实不然,也许真是厉家祖先有灵,文启东并没有第一时间找上厉家庄,而是三天后,才来到早已人去镂空的厉家山寨。
为厉家庄争取了‘隐藏’时间的,正是带着一千多匪众横行出山,意气风发的韦香主。
文启东头脑一热,只听两个教徒说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就直扑厉家庄,‘飞行’了不过一百多里,就迷失了方向。
那么大的太行山,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方向,还是在夜里,不可能精准的直接到达。
飞行了一百多里,还没真正进山,文启东就不知道该从那找找那厉家庄了,正在犹豫之时,远处的一片火光引起了文启东的注意。
在没有雾霾和光污染的古代夜里,一个寨子都被点燃后,远在几十里外的人都能够看到。
文启东看到的火光,就是离他还有几十里的刘家庄被点着了,几百间的房屋,有一半都燃起了大火。
寨子里的人,从刘员外到大部分佃户,都已横尸在地上和大火中,这其中包括老人和孩童,只有一部分女人,被当作战利品才活了下来。
韦香主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这种杀人放火的场景,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几年前,自己跟着教主,攻入了一座座县城,破灭了一个个村寨。
造反教众大军所过之处,那些被破灭的村寨,也是如同眼前的村寨一般,财物被抢劫一空,房子被烧掉……
时隔几年,同样的一幕又在自己手中发生……
不对,不是完全在自己主导下发生,自己被这一千多匪众协裹了,这些匪众的做事方式,比当年的教众要残忍。
当年的教众攻破村寨后,不会杀死已经不反抗的人,更不会连老人和儿童也杀死。
这是一群没有信仰的暴徒……。
自己带着这样的一群不受自己掌控的暴徒,真能顺利劫了车队,获得财物吗?
看着在烈火的照映下,陷入获得财物和女子狂欢中的匪众,韦香主一时之间有点迷茫了。
韦香主不知道,他的一时迷茫,可能是生命即将结束时的一种反应,犹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一种灵魂忏悔。
匪众们还在狂欢时,却不知,他们点燃的大火,已经引来了‘杀神’降临。
寻找厉家庄迷失了方向的文启东,被夜里的火光吸引,几十里的距离,文启东用时不到半刻钟,就‘飞’到了大火的现场。
赶到了失火现场的文启东,在夜空中围着火光冲天的村寨转了一圈,村寨中的惨状令他目不忍睹。
现在,对于杀人,文启东早已不是小白,也算是杀人如麻凶名赫赫了。
但像村寨中这样的,没有人性的,连孩童幼儿也不放过的杀戮现场,还是勾动了文启东的怒火。
就在文启东准备对这些没有人性匪徒,进行‘清理’之时,一个匪徒的话,让他收回了准备施放电浆雷的手。
房屋燃烧的火光,把村寨外围都照的通明,在村寨大路旁不远处,有一片空地,空地上伫立着几匹马,马上的几名骑士都面对着在燃烧的村寨。
一群从村寨里走出的匪徒,在一名彪形大汉的带领下,来到了空地,离的还有几步远,带头的大汉就冲着马上的人大声说道:
“韦香主,不要说兄弟们不仗义,这个寨子实在太穷了,兄弟们没有得到几两银子,寨中的女子也没有啥好货色……”
aiyueshuxiang.com
大汉的一声“韦香主”,给了文启东一个意外‘惊喜’,难道这就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第九十九章 盗匪们最后的一夜
文启东现在对韦香主这个称呼,那是相当敏感,对这个敢用婴儿当护盾来对付自己的的人,文启东是急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当文启东听到“韦香主”这个名字后,立即对空地上的人加了关注。
只见那大汉走到马匹前,大大咧咧的又说道:“韦香主,兄弟们对这个寨子的收获不满意啊,你看是不是先把前面的县城破了、
韦香主你放心,破了县城,兄弟们抢到了银子,心气高了,一鼓作气就能帮你把车队拿下……。”
还不等韦香主搭话,让文启东看清几个骑马的,哪个是韦香主,空地上又来了一伙人,离得老远就高声呵斥:“齐老二,你又在瞎嚷嚷啥,出山时说好的先解决了道士报仇,你非要先弄一个寨子,好了,随你的意了,怎滴,又想出幺蛾子了……”
“黄四郎,你他娘的咋啥事都管呢,搞得好像你是头领似的,韦香主还没说话呢,谁裤裆破了,把你露出来了……。”
后来的一群人,领头的那人,一听对方出言不逊,伸手就拔出了腰刀,“**养的齐老二,你他娘的就不能先干正事,眼里只有银子”。
叫黄四郎的拔刀就要火拼了齐老二,齐老二也是不甘示弱,拿起自己的镔铁棍,就要动手。
“都他娘的給老子住手……”一声大喝阻止了两人的火拼。
空地上几匹马中的一匹,前冲了几身位,把两人隔开,马上的人对着两人呵斥道:“自己兄弟,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要拔刀子,怎能干成大事……,破县城和找那道士报仇,兄弟们同心了才能把事干成。
都给我把兵器放下,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
你们两个,赶快收拢好人,我们要立即走人,这么大的火,已经惊动了周边官府和卫所,晚了怕是有麻烦……”
两个人的火拼,本就有点装腔作势,被马上的人一说,就坡下驴罢了手。
叫齐老二的汉子,冲着马上的人一抱拳,说道:“韦香主是做过大事的人,我齐老二听韦香主的,我手下的兄弟也都愿意跟着韦香主发财。”
齐老二说完,又冲着马上的人拱拱手,带着手下去招呼还在狂欢的匪众去了。
齐老二一走,空地上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没走的黄四郎向韦香主拱手施礼
“韦香主,兄弟们聚在一起是要去对付那道士的,要是按齐老二这样的搞法,不等去拦住车队,周围的官兵就围上来了。还望韦香主多考虑……”
听了黄四郎的话,马上的韦香主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黄兄弟,自从出山,一路上情况你也都看到了,不是我韦某人不加以约束,而是听我韦某人话的兄弟太少。
我知道黄兄弟急于找那道士报仇,可要是这些人不能听从统一号令,找道士报仇怕是无望啊。”
马上的韦香主说完,目光盯着黄四郎,看他的反应,要是黄四郎能表示服从自己的号令,就等于一大半的人能服从命令,因为黄四郎代表的是大部分要报仇的匪众。
黄四郎当然也明白韦香主的意思,想了想,觉得人心要是不齐,确实达不到报仇的目的。
再说了,就是听从韦香主的命令也没什么,又不是加入闻香教了。
只不过是暂时聚在一起做事而已,劫完了车队报完了仇,分完财物后,到时一拍两散就行了,不耽搁啥事。
考虑清楚后,黄四郎看向韦香主说道:“韦香主放心,兄弟们以后听韦香主的……”
得到了黄四郎的承诺,想到终于可以掌控住这一千多匪众,韦香主禁不住的面露微笑,心情舒畅了一些。
在空地的旁边,和韦香主同样心情畅快一些的,还有隐身在一旁文启东。
循着一点火光,居然就找到了正主,看来天意如此,对做事有伤天良的人,老天爷都欲借文启东的手灭了他。
找到了正主,文启东反而不急了。
此时的匪众们都分散在村寨内外,如果现在就动手,不利于快速把匪众歼灭干净,到时,追杀分散逃跑的匪徒太费经。
好在也不需要等候的太久,在韦香主和几名头领的喝骂声中,分散的匪众们渐渐聚集起来。
文启东一直在用神识关注着群匪,他发现,有几小股匪徒,并没有听从韦香主他们招呼集中,而是带着抢劫来的钱财和女人,准备悄悄的溜掉。
看了看正在集中的匪众,文启东没有干等,而是悄无声息离开了空地,先去解决那几股离队的匪徒。
四股见好就想收手开溜的匪徒,最少的是两人,最多的一股是十三个人,提前退场的匪徒,可能是为了劈开大队匪众和不利于隐藏的方向,开溜的方向都是选择了西北方。
由于几股匪徒开溜的方向,分的不是太开,文启东以自己的绝对速度,分别轮流跟在他们身后,想知道这些提前离场的匪徒,是个什么情况。
也不是文启东闲的慌,主要是村寨内外的匪众集合需要一定的时间,跟踪这几股匪众,不会像等大队匪众集合那么无聊。
另外,要是现在就杀了他们,离大队的匪众太近,杀了他们,还得费劲掩盖尸体。
不然,要是韦香主他们几个头领派人一找,看到那么多同伙被杀死,只会带来变故。
跟了片刻,文启东发现,这些匪徒敢于提前开溜,还是在夜里不打火把的情况下开溜,是因为这些人都没有夜盲症。
在古代,营养全面充足,没有夜盲症症的人不太多,特别是底层百姓,大部分都有夜盲症。
富人阶层要好一些,因为有钱人吃的食物结构中,肉类食物丰富一些,人体需要的营养物质成分能得到补充。
这些提前开溜的匪徒,显然不是出身富人家庭,要不然也不会做了盗匪。
不是富人家庭出身,又做了盗匪,还是盗匪中的身体强健之辈,支撑他们的营养物质是哪来的,不用审问,杀了他们,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文启东跟着这些匪徒走出几里地后,感觉时间和距离都差不多了,开始动手清理。
首先倒霉的,是人最多的一股匪徒,先清理他们,是因为,从他们还没擦干净的刀上血迹,开溜时还劫掠了三名女子看出,这股匪徒最该死。
因为有劫掠的女子在,文启东没有用血腥的方式杀人,而是从后到前,一个个捏断了十几名匪徒的脖子。
十三名匪徒,捏到第五名时,就被前面的匪徒察觉了。
前面的匪徒能及时察觉,是被后五名匪徒带着的一名女子,堵塞的口中,发出的呜咽声所警醒。
女子之所以发出恐惧的呜咽声,是她模糊的看到,她身边的匪徒,正行走间,脖子突然就莫名折断,随后人就慢慢倒地这一情景吓得。
特别是扛着他的匪徒,也是莫名脖子折断倒地,自己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扶住时,对鬼神的联想,让她发出了能让前面匪徒听到的声音。
前面的匪徒察不察觉,对文启动来说影响不大,在这荒山野岭的夜里,剩下的几名匪徒,不管他是在恐惧中大喊大叫挥刀乱砍,还是不顾划伤窜入灌木丛,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文启东捏断了脖子。
杀死了这股人数最多的匪徒,文启东提起三个女子,用了不到半刻种的时间,就把她们送回了村寨内。
这时,大队的匪众已经离开,躲在村寨隐秘处逃过一命的村民,已经陆续露头,被解了捆绑恢复了自由的三个女子,自会得到自家村民们的照顾。
安置好了解救的女子,文启东又转身飞入夜空,去解决另外三股逃匪。
还是按照从多到少的顺序,文启东顺利的杀死了另两股匪徒,去解决最后两名匪徒时,文启东发现自己找不到人了,两名匪徒逃出了自己神识扫描的范围。
这就稀奇了,两名普通的匪徒,是怎样在不良于行的夜里,在很短的时间内逃出几里地之外的?
文启东在两名匪徒逃走的方向转了一圈,当发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小溪后,才明白两名匪徒的逃命方式,两名匪徒是水遁了啊!
文启东沿着小溪追了几里,没有追上,想了一想,没有在继续追寻,能在自己的手底下逃得一命,可能两名匪徒命不该绝吧。
没有了斩尽杀绝的心思,文启东转身飞入夜空,追寻大队的匪众去了。
带着车马粮草,一千多人的大队人马,高举着火把在夜间行路,当然不会像那两名幸运的盗匪,能逃出文启东的追寻。
文启东追上大队的匪众后,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跟在盗匪们的后面,一边清点人数,一边探听有没有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其实,文启东主要还是想在盗匪们扎营时动手,因为盗匪的行列中,还有二十多名被劫掠的村寨女子。
文启东这个军伍小白都清楚,大部队夜间行军,是一个难度非常高得活,很考验夜行队伍的素质和纪律性,一般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来不了夜间行军,更不要说这些乌合之众的盗匪们了。
果然,举着火把还乱哄哄的盗匪们,走了不到十里,就无法再走了。
韦香主和几名首领,看到乱成一团的盗匪们,只好无奈的下令就地宿营。
不能再走了,离开村寨时,清点匪众,就发现有人趁乱不辞而别,看现在的乱像,再走下去,没有雀蒙眼的还有可能会开溜,有雀蒙眼的会走散。
乱哄哄的群匪们,一听不用走了,立即欢呼着各自寻地搭建营帐。
现在已是深秋,夜里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好在出发时,财大气粗的厉庄主为群匪们准备的周全,百十顶营帐很快就搭建好了。
没有睡前的狂欢,劳累了一天的匪众们,搭好营帐后,大部分都钻进自己的帐篷休息了,只有关押劫掠来的女人帐篷旁边,还有一些匪徒不肯离去。
古代的军队,在夜里宿营后,是禁止在营中发出异声和喧哗的,要不然会发生营啸,越是军规不严的乌合之众,越容易在宿营时发生炸营。
作为曾经造过反,带过队伍的韦香主,当然对这些基本军规常识不陌生。
现在自己带领的队伍,是由各地不同的盗匪团伙组成,是真正的乌合之众。
为了不让这些盗匪们,在宿营时因为异响发生营啸,韦香主专门派了一名盗匪首领,看管劫掠来的女子。
显然,这些盗匪组成的乌合之众,有一部分人,并没有把韦香主的命令当回事。
总管后勤的首领,呵斥赶打了半天后,看还是有十几名同伙不肯离去,其中还有几名是自己亲近的伙计,只好同意了这十几名匪徒的要求。
aiyueshuxiang.com
这十几名精力旺盛的匪徒,低声欢呼着准备进入关押女子的帐篷时,突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一名名匪徒,连一点声响都没能来的及发出,就身体软倒的扑倒在地……。
第一百章 盗匪们的覆灭
在灭杀匪徒和救人之间,文启东先选择了救人。
文启东把流云飞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化作急速旋转的旋风,几乎是一瞬间,关押女子的帐篷周围,已经没有了活着的盗匪。
解决了帐篷周边的盗匪,文启东没有耽搁时间,进入帐篷……
帐篷内的女人们,本就被帐篷外的匪众们,要进帐篷的动静,吓得处于精神处于紧张之中,突然见帐篷门被打开,有些胆小的顿时惊叫起来。
好在这些惊叫的女子,发出一声惊叫后,却不见有人进来,就没在继续叫喊。
实际已经进入了帐篷的文启东一见,这可不行啊,这些处于惊恐状态的女子不利于转移啊!
刹那间,文启东就做出了决断,他飞快的把帐篷内的女子,全部用无损伤手法弄晕,然后快速的把这些女子转移出了宿营地。
把自己施放电浆雷的障碍移除后,文启东正准备用电浆雷把这些盗匪们全灭,突然又想起了闻香教弄来的那些婴儿,自己还不知在何处藏着,就又进了盗匪们的宿营地。
韦香主的营帐,并没有处于宿营地的中央,而是和后勤辎重在一起,看来韦香主深知,粮草辎重才是一支队伍的根本。
文启东悄无声息的,随手解决了帐篷外两名站岗的匪徒,站在帐篷外,‘看’帐篷内的动静。
帐篷内,韦香主还没有睡,正和几名闻香教的心腹在密议,话题居然就是关于婴儿的事。
文启东一听,正是自己需要的信息,就没急着动手。
此时,一名闻香教教徒正在向韦香主汇报:“……天黑前传过来的消息,大名和南乐的教徒们,已经在两地弄到了二岁左右的孩童三十多个……”
“来传信的人走了没有?”韦香主打断了心腹教徒的汇报,问起了传信教徒的情况。
见韦香主改变了话题,汇报的教徒连忙说到:“大名来的兄弟还没有走,本来是要走的,耽搁了时间,最后天太黑了,就留了下来。”
“很好,你现在去把他给我喊过来……”
一听来报信的教徒没走,韦香主就想再当面了解一些情况,旁晚的时候,忙着劫掠村寨,有些事没问清楚。
心腹教徒答应了一声,起身就要出帐篷去喊人。
帐篷外的文启东,一看有人要出来,连忙把两名死去的匪徒尸体,提溜到帐篷的背面。
从帐篷内出来的人,发现两名站岗的没有了,楞了一下,在帐篷门口处走动了一圈,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人影后,嘴里嘀咕了一句,向旁边的一座帐篷走去。
走到帐篷门前,掀开了帐篷的门帘,对着帐篷内低声喊道:“张大全,出来一下,韦香主要问你话。”
片刻后,从帐篷内打着哈欠出来一人,看到帐篷外的人,立马收起了疲懒的神态,脸上堆起了假笑
“哎呀,是曹执事,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香主他老人家找我干啥?”
来报信教徒口中的曹执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快走吧,不要让香主等急了……”。
两人一前一后,几步就走到了韦香主的帐篷前,曹执事没有直接进入帐篷,而是又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发现原先帐篷外站岗的两名匪徒。
曹执事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教徒说:“你先进去,我看看周围的情况……”
报信的教徒答应一声,绕过曹执事,刚用手打开帐篷门帘,就听旁边的营地中传来喊叫声
“来人啊,来人啊……,兄弟们被人杀了,女人不见了……”
凄厉的喊声,立即惊动了整个营地……。
文启东一听到叫喊声,立即知道情况不妙,自己杀死的匪徒,被人发现了。
既然已经惊动匪众,那就速战速决,不等帐篷外的两人反应过来,文启东已经毙杀了曹执事,打晕了来报信的匪徒。
刚解决了两人,帐篷的门帘被打开,一名手拿短枪的教徒从里面冲了出来。
冲出来的教徒,被倒在地上的曹执事绊了一下,四处打量的目光才看向脚下。
看到地上躺了两个人,手拿短枪的教徒并没有立即察看,而是警惕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后,才低头查看地上的死人。
当看清是曹执事后,对这帐篷内惊叫道:“香主,曹执事死了”
听到了帐篷外先冲出来的教徒喊叫声,帐篷内的韦香主,才手持单刀,一个跨步冲出了帐篷。
文启东等的就是这一刻……
韦香主冲出了帐篷,还没站稳,就感觉身体一麻,再也动弹不得,接着就被一支无形的大手抓住,紧接着,身体被无形之手抓着腾空而起,享受了一次免费的飞行服务。
几个呼吸之间,韦香主就‘飞’到了营地之外的一处高坡上,和他同时享受飞行的,还有那名来报信的教徒。
两人在享受了免费的飞行之后,被文启东重重的丢在了坡地上,摔得两人心肺震动的直咳血。
好半天,止住了咳喘的韦香主,感觉自己稍能动弹一些了,就慢慢坐起身,四下查看。
首先吸引他的是高坡下的营地,这时的营地内已是灯火通明,营地内群匪们在火把的照耀下,到处乱窜。
看了一眼营地,韦香主就把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一块巨石上,露出地面一尺多高的巨石上,站着一名身穿道袍的道士。
山坡下营地里的灯火,映照出巨石上那道士年轻的面孔,略带一丝戏谑的面孔,专注的看着坡下的营地。
文启东在救出营地的女人们,又把韦香主抓到这处高坡上后,就换掉了隐身衣,显露了身形,就是为了让韦香主死前,亲眼看到自己的谋划被覆灭,而覆灭他希望的,是他准备对付的道士。
韦香主从没见过自己想要去抢劫的那个道士,但看到巨石上的这名道士时,他立即就认定了,巨石上的道士,就是自己想要打劫和杀死的道士。
看着巨石上的道士,韦香主苦笑了一声
“想我韦某人今年快五十了,十几岁就加入了圣教,几十年来,虽也有困难的时候,几次都命悬一线,我都挺过来了,今天见到道长,我感知到了,自己命不久矣!……
本座没有没有其他要求,只希望道长能给我一个痛快……”
巨石上的道士没有一点反应,好像巨石下的两个人根本不存在,只是一动不动的关注着高坡下的营地。
老奸巨猾的韦香主,看自己的言语没有打动对方,就把主义打到旁边躺着的报信教徒身上。
抗拒着身上的麻木,韦香主悄悄的从衣袖中,摸出一根两寸长的钢针,缓慢地深吸一口气,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后,身形猛然向报信的教徒滚动,同时,手中的钢针刺向报信教徒的太阳穴……。
自从韦香主清醒过来后,见到自己已是阶下囚,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讨饶和放狠话,他知道那些都是无用的举动,自己要是反应太激烈,有可能会加快自己老命终结的时间。
能从很多次的危机中逃脱,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自己冷静,和死中求活的决断。
通过语言的试探,对现在形势的分析,韦香主判断,杀死报信的教徒,就是自己寻找的那一线生机。
道士闯入宿营地,救走了女人,杀死了曹执事,却没有直接杀死自己和报信的教徒,很明显是为了那些婴儿幼童。
只要自己杀死了报信的教徒,这个能带领道士,找到那些幼儿的知情人,自己就成了现在唯一知道信息的人,就有了和道士讨价还价的资本。
可惜,这些在普通人面前可以施展的手段,在文启东面前,没有一点作用。
韦香主向前一扑,没有扑到目标跟前,而是出现了一股外力,让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倒了巨石上,还是脸部先接触到了石面。
人的脸肯定没有石头坚硬,这一下实在的撞击,直把韦香主撞的是满脸开花,本来就有些老化的牙齿,顿时被撞掉了一半。
韦香主哀嚎一声,萎靡在巨石底下,用手捂着血流满面的脸,疼痛的他靠着巨石直抽抽。
就在此时,高坡下的匪徒营地,传来了耀发着强光的爆炸声,随着爆炸声传出来的,还有短促的惨叫声。
韦香主忍着脸上疼痛,半睁开被鲜血糊住了眼睑的眼睛,在模糊的目光中看到,前一刻还人声鼎沸的营地,已经被电光和翻滚的火海淹没。
看着比宿营地还大的电光火海,韦香主心中哀叹一声,“完了,邯郸周边几个州府的盗匪都完了,一千多条好汉啊,被站在自己头顶上的道士,用‘天雷’全炸没了。”
因为高压高温点燃了宿营地里的帐篷和辎重,加上燃烧的盗匪们尸体衣物,宿营地的大火,一直燃烧到了天明才停息。
第二天,天亮后,附近的村民来到现场后,只见到满地焦黑的尸体,和烧成灰灰的粮草辎重。
当然,现场还有被高温融化了的钱币和银子,这些钱财,引起了周围村民的哄抢,直到附近州县的衙役和巡检兵丁赶来,才把现场哄抢的村民驱散,但此时,村民早已红了眼的争抢,已经造成十几人的死伤……。
这些村民的死伤,也不知明朝有没有连带的罪责规定。
不过,就是有,暂时也找不到肇事者了,因为造事者在营地的大火还没熄灭时,就带着两个活口离开了。
文启东提着韦香主和那名知道婴儿信息的教徒,在还没天亮前,赶回了车队。
156n.net
带着两百多斤的两个人,只用时一个时辰,就赶了近两百里地,到了车队的宿营地,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样的本事,以前哪敢想!
几乎大半夜都提心吊胆的蔡老三,一见文启东回来了,赶紧巴巴的迎上来
“道爷,您可回来了,小的盼望了您一夜……”
蔡老三带着语病的邀功话,听得文启东想一脚把他踢入云端,像灰太狼一样消失。
不过看其在自己离开时,对车队的事,确实尽心尽力了,就没有让他消失,把手中两个活口往他身前地上一抛,说道:“把这两个人捆起来,派几个人看好了,暂时不能让他们死了。”
对道爷出去大半夜,回来还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大男人,蔡老三没有流露出半点疑问,而是立即喊过来几个人,按文启东的要求,把人绑的结结实实,带到一旁看管了起来。
文启东查看了一圈车队,看没什么问题,就挥手赶走了跟在身后蔡老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唉!……,真是劳碌命啊!,哪个穿越修仙者,是像自己这样的……”
文启东感叹了一句后,盘坐车中,运转炁能,恢复忙碌了大半夜的疲惫身体…...。
第一百零一章 韦香主的希望
“道爷,前面就是临漳了,县城车队进不去,道爷您看车队从哪边走?”
第二天,车队出发一个时辰后,在前面带路的蔡老三,跑到车队后面,向文启东请示。
向文启东询问走哪条道,那就是问道于盲,平时车队的行进路线,都是蔡老三来定。
今天蔡老三跑来征询意见,是文启东要求的,之所以在今天做主车队怎样走,是因为车队有了一位特殊的‘向导’。
这位特殊的‘向导’,就是知道幼童藏匿地点的那名教徒,车队会根据教徒指出的路线,从幼童藏匿地点旁边经过。
不直接带着教徒去解救那些幼童,是因为,就算把那些幼童救出来,文启东一个人也没法安置。
从教徒的口中得知,那几十名幼儿,大部分都是从流民手中购买的,其亲人父母,早已不知流落何处,文启东一个人去救了那些幼儿,根本没法带。
其实,那些幼儿就在临漳县城南边不远,靠近大名县境的一处山村内。
因为韦香主定好的抢劫地点就在临漳以南,在这里抢了车队后,离自己的老巢近,乡野间的教众多,便于快速隐匿抢来的物资。
有了教徒的带路,车队从临漳东面绕过,直奔大名境内,藏匿幼儿的那个山村。
看到车队要走自己的地盘经过,韦香主内心升起了一线希望,活命的机会就在前面了。
车队向南,大名、南乐的县境内,信仰闻香教的教民比较多,只要自己把消息传出去,让自己直属的亲信教众们得到,只要教众们按自己的安排行事,自己就有获救的机会。
韦香主的打算是人海战术,你道士是厉害,武力打不过你,但我可以给你搞软对抗,成千上万的男女老少围着你的车队,就不信你还能全灭了。
为了活命,韦香主已经没有底线了……
不过也是,像韦香主这些以某个信仰搞迷信团伙的人,本身做事就没有底线。
为了活命,韦香主打的这个主意,是完全不顾及自己教徒生命的恶毒之计。
很明显,用没有武力的男女老幼,去威胁武力强大的一方,那会是什么情景……
不说那些以杀人为业的专职军队,就是车队里现在的棒子队,只要文启东给他们配上兵器,现在扩编到百十人的棒子队,能把几千人的男女老幼全杀死。
现在的辽东,几百万辽民正在被几万后金武装屠杀,几百万人打不过几万人,原因是啥?
可见,普通的民众,人数再多,面对成建制能杀人的武力,也都是被待宰的羔羊。
对于怎样传递自己的消息,韦香主通过一上午的观察,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车队每天的行程都是不固定的,这主要和需要收治流民有关。
因为每天遇到的流民数量不等,流民的身体状况也有很大的差异,为了照顾刚收治的流民,车队时常走走停停。
车队收治流民,是想给流民一条活路,遇到那些身体状况很差的流民,只能放慢车队的速度,要不然,那些饿的只剩一口气的流民,要是跟着车队走上半天,人就会被累死。
一路上遇到的流民,大部分都是饥饿导致的营养不良,只要给他们喝上两碗粥,都能缓过来一口气,到了中午打尖和夜里休息时,再吃上两顿饱饭,睡上一觉,恢复一下,基本上就能跟着车队行走了。
要是遇到实在处于死亡边缘,身体已经坏透了的流民,车队也只能丢下两块饼子,任其自生自灭……
没办法,车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福利院,文启东也不是有无限能力的神,无法周全所有的流民。
车队在路上遇到的流民,无法收治的,不单单是身体不好的那些,还有一些已经习惯了讨要,不愿意再回归耕种的流民,车队也是不收留的。
当然,流民也不都是温顺的羔羊,在流浪中为恶的流民也很多。
对于那些流民中的恶霸,吃过人肉的流民,车队不但不收治,只要遇到了,就会对这些已经走上了邪路的流民直接清除。
韦香主的希望,就是这些新收治的流民。
闻香教能蛊惑百姓跟着造反,不是他的教义真的能让人超脱,而是打着相互帮助,共同有饭吃的旗号来吸引教众。
对处于饥寒交迫,还时常被胥吏和地方恶霸欺压的底层民众来说,能有一个抱团取暖的组织,当然是纷纷参加。
现实是残酷的,参加了这样的教派组织,大部分贫民还是解决不了吃饭问题,闻香教也不是钱财花不完的慈善机构,对于底层的教众,也无力救济。
不光是闻香教的底层教徒贫困,其它教派的底层信众,也同样绝大部分是饥贫者,这就造成了,流民中有很多信仰不同的信众。
车队进入了闻香教的地盘,流民中,闻香教的信众也就多了。
可是,让韦香主郁闷的是,这些底层的闻香教教徒,基本上不认识他。
因为认识他的,多是教中的骨干,但教中的骨干,有从底层教众中收集的钱财,有吃有喝,不会成为流民。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车队中午停下吃饭休息的时候,被绑在一辆马车后面韦香主,终于被本地的一位教众流民发现了。
这位教徒其实也不认识韦香主,但他认识和韦香主绑在一起的那名教徒。
前几天,这名流民教徒,在一户人家门前乞讨时,见过被绑在车后面的那名教徒。
当时,那被绑的教徒,购买了那户人家的一名幼童,得知他是教众,就给了他几块饼子,让他到小岗庄去集合。
流民教徒得了饼子后,并没有前去小岗庄,他是对‘集合’这两个字害怕,他的父亲和兄长,就是被‘集合’后,跟着圣教造反丢了性命。
今天,他流浪到车队附近,听说车队给流民饭吃,就和其他流民一起,被车队收治了。
被收治后,身体检查过关,和其他三名被收治的流民一起,从车队旁经过时,看到被绑的两个人,好奇的多看两眼后,居然发现有一人是那名收购幼童的教中骨干。
这一发现,吓的他赶紧转过了头,怕那名被绑的教徒认出自己。
看到那名教徒被绑,他怕自己也是教众的事被车队知道了,要是被车队赶走了,刚喝的香喷喷米粥,以后就喝不到了。
虽然这名流民教徒把脸扭到了一边,还是被报信的教徒认了出来,毕竟刚见过面才隔了两天,作为传信使,报信教徒的记忆力很好。
不等报信教徒解说,早就看在眼里的韦香主已经开了口:“弥勒降世、众生无苦,佛烧后堂香……”
“二贵,饼子好吃不”,报信的教徒,也小声的喊了一声。
流民教徒虽然把脸扭到了一边,可两步的距离,被绑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流民教徒见自己的名字都被人喊出来了,不得不回头望了一眼……。
对于车队的管理,说实话,文启东是不合格的。
整个车队,既没有几十上百条的规章纪律,也没有维护纪律的强力管理团队。
不论是管理车夫们的蔡把头,还是带着棒子队的老耿,都是连业余也算不上的管理者。
没有强力的管理团队,车队也没有变得混乱,都是因为被文启东的骇人武力镇压着,在天雷劈顶的威慑下,没有那个人敢不守规矩。
是不是很奇怪,没有各种繁复的条例,也没有十个官两个民的管理机构,只是人人都遵守那几条简陋的规矩了,几千人的车队,没有纷争,没有我行我素,都乖乖的不敢违规半步。
但也就这样了,不论是车把势还是棒子队们,他们只是遵守文启东的命令行事,至于责任心,整个车队还都是没有的。
这也是韦香主和报信教徒,两人当着棒子队的面联络教众,棒子队也没多大反应的原因。
棒子队的责任,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不要乱,不要大声喧哗就可以了,这是道爷的要求,不想死,就必须遵守。
至于小声说话对暗号,道爷没有说管,那就不是他们理会范围内的事。
整个白天,叫二贵的教徒都没有去见两人的机会,车队的规定,流民和车队中的马车是前后分开的,胆敢犯规矩乱窜的人,都已消失了。
到了夜里宿营时,二贵终于找到了机会。
每次宿营,后面的流民和前面的车队因为要聚在一起扎营,距离近了,就有了说话的机会。
二贵提着小心,装作帮车队干活,靠近了韦香主两人……。
短短的一小会功夫,韦香主就向二贵做了交代,最后,说了一句最关键的话:“二贵,只要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作为香主,事后我奖赏你一千两银子,再给你婚配一个能生养的婆娘……”
二贵与韦香主和送香使两人分开后,整个晚上,满脑子都是一千两银子和大屁股婆娘,夜里短暂的梦里,还梦到自己有了八个儿子……。
fantuankanshu.com
第二天,二贵又蹭了一顿饱饭后,车队一动,他就躺倒了路边,学着那些痞赖货,说自己不想走了。
这个方法,是韦香主教给他的,短短一天的时间里,韦香主就发现了车队的一些问题。
其中,韦香主认为可以利用的,就是车队对流民是否继续跟随要求很低,只要不捣乱,你愿意跟就跟着,不愿意,你也可以离队走人
之所以如此,这是文启东对流民的一个筛选过程,把那些犹豫不定的,有外心的流民,通过来去自由的方式过一遍。
这个机会被韦香主抓住了,二贵顺利的脱离了车队。
虽然二贵脱离车队后,有点遗憾没能在车队待够三天,混到一身衣服,但想到一千两银子,能生养的婆娘,一身衣服也就没有那么可惜的了。
第一百零二章 以佛治教
带着二千多流民行路,速度确实提不上来,又是一天的赶路,车队才向南行进了三十多里。
离开临漳县城两天,总行程五十多里,车队已经到了大名府境内。
夜里宿营,文启东巡视车队时,在韦香主和报信教徒面前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韦香主的香堂之所了,韦香主和钱香使也算回家了,韦香主,你认为你的求救计划能成功吗?”
听到文启东的话,半垂着头的韦香主,身体微不可察的绷紧了一下。
比起韦香主,被喊出名字的钱香使,就没有那么镇定了,身体直接颤抖了起来。
“呵呵呵……,咳、咳……,”韦香主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牵动受伤的内腑,咳出的唾液中,带着一些血丝。
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韦香主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道长,你我之间是没有深仇大恨的,不错,本香主是想打你车队的主意,也想着要能杀死你就顺手杀了。
我这样想,这样去做,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作为圣教的香主,我毕生的希望就振兴圣教,帮助更多的穷苦人,让他们生前活的更好,死后灵魂有归依之地
就如道长这般救助流民,都是大慈悲之事
我何错之有……?”
看着一脸庄严之色的韦香主,文启东暗想,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些邪教徒,能混到邪教的高层,韦香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说韦香主为自己开脱的话,单是他精神力的外放程度,已经不比太原府那个老和尚低了。
要是面对的是普通人,或是武力高,精神修为底的人,韦香主这一番带着迷惑精神力的话,绝对会为他争取逃脱的机会。
可惜,他遇到的是文启东这个‘超凡’的存在,拥有真正的神识,低级的精神力,遇到高等级的神识之力,就像良家遇到了丽春院楼主,那点技巧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其实,对于老奸巨猾的韦香主,文启东是不想搭理他的,没有直接杀了他,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作用。
巡查车队时,看到了他,炫耀显摆之心发作,才停下了脚步,不过这一停下,居然发现韦香主精神力修炼的还不错。
想来也不奇怪,这些专业蛊惑人的教派,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怎样迷惑人心,现代培训机构的讲师,还要学习催眠术和心理学呢!
看着努力催动精神力,想要影响自己大脑思维的韦香主,文启东讥笑道:“真不知韦大香主还有大慈悲之心,你收集的那些婴幼儿,也是你慈悲心发作,想让那些幼儿,提前归依你们的圣主吗?”
努力运转精神力的韦香主,看了看文启东神情,放弃了努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真人,虽然我们信仰不同,总体的教义还是相通的,你我都是超脱了凡俗之人,为什么不能放下……
现在,道长您没有一点损失,反观我们却死伤惨重
就算我们谋害道长之心在前,道长也使出了雷霆手段,这总该消气了吧?
道长,我们做个交易,我让道长不用再费心力去解救那些幼儿,也保证永不打搅道长的道观
我们双方罢手言和如何?”
“呵呵……”,文启东冷笑了两声,“打搅我道观,你认为,你真有能力打搅道爷我的道观吗?……”
“道长,我闻香教虽破败了,可我教徒众,遍布大河上下,只要有吃不饱饭的民众,就有我教教徒,道长以为如何……”
看着韦香主有点得意的神情,文启东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你们闻香教,宣传着普世解脱,可每个教首都想去做皇帝,教派高层借着传教的名义,收刮钱财,争权夺利
你所倚仗的教派忠义,你自己的行为不是已经证明,为圣教献身不过是口上说说的谎言吗。
你若诚心悔改,道爷我给你一个机会,表现好了,我就把你的性命交给天意。你自己把握吧……”
文启东说完,不再和他啰嗦,转身去巡查车队去了。
虽然能用神识掌控车队的一举一动,可流民和车把式们不知道啊,长时间不让他们见到神威无比的道爷,懈怠就会产生。
围着车队转了一圈,随手处置了几名新来的不安分流民,文启东回到了自己的车旁,还没等上车,蔡老三就凑了过来。
要说车队没有人才,文启东是不信的,因为眼前的蔡老三就是一个‘人才’。
能吃苦,脸皮厚,还能低头哈腰拍马屁,哪怕马屁常常拍到马蹄子上也毫不脸红。
这样的人,不是‘人才’,啥才是人才!,作为领导,‘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文启东随手扔给他十两银子,“这两天表现不错,这是道爷赏你的,继续保持,等这一趟活干完,表现得好,道爷会赏你京师一套小院。”
“谢道爷,谢道爷,道爷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好好干。”蔡老三得了赏,神情振奋地努力表现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文启东又悄悄的‘飞’出了营地,先围着车队转了一圈。
现在,已经没有盗匪敢围着车队等机会了,外围那三两个探子,是当地官府和官绅人家派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打劫,而是为了防范,毕竟一个带着几千流民的车队,那些官僚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傻。
没有理会那几个探子,文启东循着一个方向极速飞行,一刻钟后,信号传来,有了信号指示,文启东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破旧的寻常村落,看村中的房舍,也不过百十来间,也就是说不过百十户人家。
但今夜,村里的人明显超出常态,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挤了近二千人。
文启东在这密集的人群中,看到了那名叫二贵的流民教徒,正蜷缩在一个草垛旁睡觉,一个小小的草垛,挤了几十人。
看了叫二贵的流民一眼后,文启东没有再关注他,他只不过是自己‘释放’的一名携带了追踪器的‘饵’,还是茫然不知的那种,他已经完成了使命,没啥用了。
2k小说
对韦香主的谋划,文启东全程‘看’在眼里,不过,为了斩断韦香主的‘根’,文启东故意放任他传出消息,就是让他把亲信都聚在一起,好一网打尽。
现在还是上半夜,在一间宽敞些的房屋内,还有一帮人没有睡,昏暗的油灯灯光照映下,屋内的二十多人还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文启东听了一会,可以确定这一屋子人,就是韦香主的嫡系基本盘了。
这些人现在争论的,不但是救韦香主的问题,还有费用的问题。
一个看似地位不低的汉子,语气很冲的说着:“……不是不能召集更多的人手,能来的都来了,要是再拉人,必须得出粮食了,没有吃的,饿着肚子,谁会跟着搏命……”
汉子的话遭到了反驳,一人站起来说道:“韦香主必须救,没有更多的人,怎么去救,没有粮食,拉不来远地方的教徒,就按香主带的口信,把本地教徒的家人,不分老幼,全部带上……”
此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一名衣衫破烂的汉子猛地站起来,冲着刚才说话的人大声说道:“说的轻巧,那些老幼妇人,在自家地头都转不了几圈,你想让他们走上百十里去救人,不等走到,人就死了,想让他们去,不让他们吃上几天饱饭,走不了……”
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清瘦汉子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先向那些大户借些粮食,然后,让本地教徒发动周边的民户,就说只要跟着,到了地方就分粮食,而且地头还有大量粮食财物等他们去拿……”
“能行吗?,几年前这一招就用过了……”一个瘦小的汉子低声接了一句。
山羊胡对这瘦小汉子怒喝:“那你想怎么办?,这是最好使的方法,啥时用都能吸引那些穷黔首…...”
听到这,文启东没有再听他们的争吵,悄无声息的给他们每人身上加了一点‘料’后,悄悄出了屋,到了屋外,开始了超时空的大场面布置……
笼罩在漆黑夜色下村庄,村庄内外正在酣睡的人们,突然被由小到大的诵经声惊醒。
被惊醒的人群,听到充斥整个村庄的诵经声越来越大,四处查看,却找不到源头。
屋内那二十几名闻香教的骨干,听到这莫名的诵经声,也都跑出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出屋后,村庄的上空慢慢明亮了起来,一束霞光好像破开夜空,渐渐变得越来越大。
紧接着,从霞光破开的夜空中,涌现出大量祥云,祥云之上,三尊伟岸的佛陀显现出了金身。
这三尊高大伟岸,身带光环,令人不敢直视的佛陀,正是闻香教信奉的燃灯佛、释迦佛、未来佛。
三尊佛陀的身后,还可看到密密麻麻若隐若现的罗汉僧众,这漫天佛陀僧众,占满了村庄的上空,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感。
整个村庄及周边,都被漫天的祥云霞光照亮,村庄内的教众们,由惊讶到震惊,最后惶恐的全部拜倒在地……
拜倒在地教众们,听到了如雷贯耳的佛音:“众生皆苦,唯苦而不得,唯不得而守心,不守心者为邪……
今世间,有邪徒污我名教,当受戒罚,收其魂魄入阿鼻地狱,众教徒当戒之……”
佛音刚落,空中有光线照下,所照之处,正是那几十名教中的骨干。
只见,光线落到他们身上后,几十名骨干身上燃起了蓝色的高温火焰,片刻之间,就把惨叫的几十名骨干烧死。
落下的光线把几十名骨干烧死后,又慢慢缩回空中,光线的端头,模糊不清的有几十个挣扎的黑影,黑影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
这一情景,吓得众教徒是心惊胆颤,对着天空的佛陀五体投地的大拜……
这时佛音又起:“此等邪徒,用幼儿作伐,做下恶果,污我名教,今收其魂魄,来世转投畜生道……
还有大邪徒,尔等香主名韦者,当在一日后,由一道友押解至此,在众幼儿面前自裁谢罪,此间,尔等要妥善孩童,等候来人,以赎罪自身……”
佛音停歇,夜空中的霞光渐渐收缩,佛陀和众僧身形也慢慢缩小变淡,回归了西方极乐世界。
看着村庄内久久不敢起身的闻香教徒众,文启东很满意自己导演的虚拟投影大制作,效果看来很好,比自己直接斩杀这些教徒效果还好.
用神识查看了一下那些幼儿,见没什么差错,就收了装备,转身飞入夜空……
第一百零三章 官兵来打劫
文启东回到车队时,不过是夜里子时末,远远看了一眼韦香主,这名意志顽强的老神棍还没有休息,闭上的双眼不过是掩饰。
不施展迷魂大法,文启东也不能探知他在想些什么,也可能就像他自己说的,经历过很多九死一生的险境,现在又沦为了阶下囚,对他来说,不过是又多了一次磨难吧!
只不过,这个老而弥坚的神棍还不知道,他的期盼,他的根基,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多时辰内,已经被文启东给他清扫空了。
文启东很期待一天后,神棍看到他的神坛基座,变成了地狱入口,是否还能保持镇定的神情。
基本搞清了这一段时间的麻烦,文启东感觉轻松了许多,直接进入到自己的车内,放松精神,进入了久违的普通睡眠。
由于车队已经在临漳和大名这一片区域停留了两天,该收治的流民都已收留,所以车队的行程变快了很多,到了第二天的上午,车队就赶到了目的地。
一天多时间过去了,前天夜里还挤满了教众的村庄,已经少了一大半的人,剩下的人没敢走,是因为这些人都参与了幼儿的买卖。
看到车队的到来,这些人期盼中带着忐忑,像是待罪的犯人,等待着被审判。
这样的情景,也就在古代才能让人如此,古人是深信神灵存在的,要是搁在后世,人早就跑光了,哪里还会乖乖的待着领罪。
韦香主在前往厉家山庄之前,就是从这个村庄离开的,村庄里的村民,绝大部分是忠实的教徒,就是因为这个村子是闻香教的拥趸村,韦香主才把收集幼儿这样重要的事放在此处。
车队和流民都留在村外的路上,文启东只带着几名棒子队员,压着韦香主和钱香使进了村庄。
在车队离村庄还有很远时,韦香主就在期盼,希望看到成千上万的教众,蜂拥而来,把道士的车队包围。
可惜,一直到了村庄的外面,他期盼的场面也没出现。
韦香主明白自己的安排出了变故,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只是教徒二贵没有把消息送到。
当道士只带着几个人进村时,韦香主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亲信们看到自己时,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一行人进了村庄,韦香主看到村内还有几百名教徒,以及教徒怀抱的那几十名幼儿时,古井不波的内心也荡起了涟漪。
村庄内等待的教徒,看到果然有一个道人压着他们的香主,在一天后到来,对佛陀让他们赎罪的话,再无半点怀疑和违逆之心。
一众教徒,看到道人来到面前后,纷纷跪伏在地,抱着幼儿的教徒,小心的把幼儿举起来,遵从佛陀的指示,向道人诚服,等待道人的判决。
这一情形,把还怀着希望的韦香主看呆了,曾经刀刃加身,也面不改色的镇定,再也绷不住了。
韦香主失态的对着跪在地上教徒们大喊:“起来,我是你们的香主,你们是佛陀的信民……
佛陀降世,普度众生,你们将在主香使的带领下,获得永生……
本座颁下圣言,用那些婴儿的生命,换取本座的自由,本座命令你们,立即遵圣言之命……”
听到韦香主的要求和咆哮,本来还对韦香主怀有服从心情的教徒,神情巨变,不敢和他对视,心里只想离他们曾经的香主远一些。
韦香主不知道,他的话,让教徒们的心里,浮现出了佛陀把他定为‘邪徒’的贯耳雷音。
好多教徒听到他的话后,内心都在想:“邪徒,大邪徒,佛陀果然说的没错,韦香主已经变成玷污教派的邪徒……”
bidige.com
文启东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一挥手,弹指神通封住了韦香主的喉咙,不让他再发出声音。
接着,文启东对村庄内的教徒们说道:“你们的佛陀,让道爷我对你们罪孽进行惩罚,道爷我是慈悲之人,决定给你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对这些已经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教徒,文启东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和一个情绪宣泄的窗口。
文启东让他们,把能找到其亲生父母的幼儿,亲自完好无伤的,送到他们父母身边,并看顾这些幼儿长到五岁,完成这个任务,就是完成了赎罪。
那些从流民手中购买的的幼儿,文启东交给了车队的妇人们,让她们暂时带着,回到山谷再做安置。
最后,文启东对着村庄内的教徒大声说道:“佛陀让大邪徒自裁,你们看到了,大邪徒是不甘心下地狱的,我把大邪徒交给你们,让你们来对大邪徒进行判罚,让佛陀看到你们赎罪的表现……”
把韦香主和钱香使交给村中的教民,文启东就转身离开了村庄。
既然说过,把韦香主的死活交给‘天意’,就要做一个诚信的人。
虽然人离开了村庄,村庄中的情景,却处于文启东的观察之中。
韦香主的结局,随着他身下的材堆被点燃,让他实现了前往极乐世界的梦想。
随着韦香主的死去,文启东算是了结了和闻香教的纠缠,虽然事情处理的还有点瑕疵,但结果还算有利于自己,就这样吧!,哪有什么事情能搞得十全十美……。
回到车队,文启东把那些照看幼儿的妇人集合在一起,每人先赏了五两银子,然后说道:“这些幼儿,暂时由你们照顾,到了地方,照顾的好还有赏……”。
打发走了这些妇人,车队转道向西南,准备直接回怀庆府。
从大名到怀庆府,还有三四百里的距离,不出啥意外,几天后,就可回到山谷。
从八月份出来,现在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天气已经变得很冷,文启东决定,一路上不再大量收治流民,先赶回山谷再说。
因为回去后,这二三千流民的安置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购买山谷外的荒地,在荒地上搭建能挡雨雪的临时窝棚,这都需要时间。
好在这一时期,地球处于小冰河时期,整个秋季和初冬,黄河以北几乎没有雨雪,要不然,几千人的车队,在泥泞的土路上,根本无法行走。
文启东想急着回山,但偏偏有麻烦找了上来,车队前行了不到二十里,就被人截住了。
截住车队的不是劫匪,而是几百名官兵和一百多名捕快乡弓手。
这些官兵和捕快一出现,文启东就发现了,开始以为是去缉捕那些教徒,直到离车队很近了,才发现这些人是冲着车队来的。
大名府卫所指挥使田庆,和大名府捕头李泰,两人本在府城呆的好好的,只因闻香教教徒在大名境内聚集,就被分派了带兵前去镇压的任务。
教众们大量聚集的消息能被传出去,也和前天夜里,文启东搞得佛陀降世投影有关。
前天夜里高空中的投影,十几里外都看到了,那宏大的夜空异象,惊动了周围的乡绅,这些乡绅,可是乡野里的真正统治者,
被惊动的乡绅,第二天派人一查探,才发现有大量的闻香教徒们聚集。
这可是大事,前几年闻香教的造反,可是波及了山东河北江苏等地,被波及的乡绅好多都被灭了门。
对于有闻香教在附近聚集,被惊动的乡绅可是很重视,他们公推了一名地位高的官绅,来应对此事。
由这位也是进士出身,做过朝廷官员的乡绅,写下了帖子后,其他几名乡绅联名画押,派人加急把帖子递进了大名府。
这样的帖子,哪怕是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受到当地官员的重视,更不要说是教民聚集这样的大事。
知府一看到帖子,说有大量教徒聚集,这样的大事,立即高度重视起来。
几千的教徒聚集,这已经不是派百十名衙役捕快能解决的事了,知府行文了当地卫所,让其出兵镇压。
虽说当地的卫所不归地方府衙管辖,正三品的卫所指挥也比从四品的知府品阶高,但在文贵武贱的明朝后期,一个卫指挥是刚不过一名知府的。
再说,境内出现了大量教匪聚集,作为维护地方稳定的卫所,本就有剿灭匪患的责任。
作为已经没有几个兵,缺员严重的地方卫所,让他们去对抗后金兵,那是送菜,只是在本地镇压威慑一下民众,还是能胜任的。
明朝前期,一个卫定员官兵五千多人,有五个千户所,几十个百户所。
接到出兵镇压教民的命令,卫所指挥田庆,召集了三个千户所,二十几个百户所的兵马,才凑够了五百多人的兵丁。
田庆带着花费了大半天时间,好不容易才凑出的五百多官兵,会和了知府衙门派出的一百多捕快丁壮,六七百人的兵马,浩浩荡荡杀向教匪聚集的村庄。
这七百多联合部队,当天出城不到二十里,就安营扎寨了。
不是不想走了,而是天黑了,走不成了。
第二天,等吃过饭,联合部队重新出发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此时,村庄内的教民们,早就走的干干净净。
也就文启东的车队走的慢,处理了韦香主和幼儿的事情后,走了不到二十里,就被联合官兵追上了。
田庆和李泰,两人是出来镇压教匪的,由于行动迟缓,等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聚集教民的地方,早就没有人了。
按田庆的意思,既然没有了聚集的教民,那就打道回府,出来一趟虽没捞到功劳,可也没有损伤兵丁,耗费的钱粮,可以向兵部打报告讨要。
这时,作为地头蛇的李泰神秘兮兮的向他说:“指挥使大人,在下有一个发财的路子,不知大人感不感兴趣?”
对于府城里衙役捕快,田指挥可是了解的,没有朝廷俸禄的这些人,全靠歪门邪道获取钱财,可以说是坏事做尽。
这样的人,要说能有啥正经的发财门道,田指挥是不信的,本不想理会,可又不想太得罪这些地头蛇,就随意问道:“李捕头不会是想劫了哪个村子吧,这可是大罪……”
“指挥使大人说笑了,在下岂敢做那残民之事,我这得到的发财机会,说起来也是一个劫字,不过不是打劫那些穷黔首,而是打劫一个流民车队……。”
第一百零四章 大恶可恕小恶必惩
正在行走的的车队,被气势汹汹追上来的官军兵丁逼停。
由于整个车队加上流民,绵延好几里,只有几百人的卫所兵和捕快,没有管车队后面的流民,而是直扑装满物资的马车队。
卫所兵丁追上马车,一边大声呵斥“停车,停车检查”,一边几个人一伙去控制马车。
赶马车的车把式们,一看是官兵,惊慌的停下马车,茫然地呆在原地,没有一点反抗的举动。
他们都是被雇佣干活的,马车上的物质又不是他们的,在拿着刀枪的兵丁面前,当然不会反抗。
看兵不血刃,就顺利控制了车队,田庆和李泰经不住内心的狂喜,这可是一百多辆装满了粮食物资的车队啊,这次出来的收获不错,发财了……
在前面指挥带路的蔡老三,看到官兵来抢马车,想到道士承诺的京城小院,内心正在犹豫反不反抗,耳边就听到道爷的话声
“不要反抗,带着车把式们到后面,去看好那些流民……”
听到文启东的话,蔡老三高举着双手,对着官兵大声喊着:“官爷,官爷,我们都是干活的,我们愿意交出车队,不要伤我们的性命……”
蔡老三一边喊着话,一边小心的向车队后面慢慢走,同时,还冲着车把势们喊道:“还不敢快把马车交给官爷,离开马车,都给我到后面去。”
抢劫一般都带着杀人,由于车队从上到下都没有反抗,这些卫所兵丁和捕快们,没有接到不反抗也杀人的命令,所以也就没有动刀子。
对于杀不杀人,是杀一部分,还是都杀完,田庆和李泰两人也在犹豫。
目前看,东西是抢到手了,下一步,正常操作是杀人报功,杀人灭口……。
这些流民的脑袋,可以冒充是造反教匪的首级向朝廷叙功,这几千颗首级,可是大功劳
要是把这些人都杀了,能报功的同时,也起到了灭口的目的。
本来车队要是有一点反抗,也就顺势下手了,兵丁们刀上见了血,就不会收手。
可事情太顺利,整个车队,居然没有一人反抗,没人反抗,上前抢车的兵丁,也没有强行去砍人见血。
作为承平已久的内地卫所兵,兵丁们不要说杀人,平时鸡都没杀过几只,没有强制命令,不逼到一定的份上,是拿不起刀子砍人的。
田庆和李泰两人看到此等情景,对视了一眼,没有语言的交流,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随即,两人就各自下了命令……
田指挥使对着身边的三名千户命令到:“张千户、王千户,你们两人带着自己的家丁,再挑上一些敢打敢杀的,把这些车把势和那些流民都集中到一起。”
同时,田庆把自己的六十名家丁,也派出去了五十人,当做督军和关键时的帮手。
另一边,捕头李泰也召集起了几十名心狠手辣的捕快,他亲自带着这些人,伙同卫所官兵一起,前后驱赶聚集车把式和流民。
整个过程,文启东都没有反抗和异动,任凭那些兵丁喝来唤去,像是在参与一场游戏,很是配合。
对于保全车队和流民,文启东没有一点压力,不立即动手,他是想看看这些官兵和捕快,最终会不会敢下手杀掉几千人。
凡尘历练嘛,多看看人性,多经历一些事,能更好的洞悉生命的荣衰。
很快,车把势和流民都被集中到了一起,二千多人黑压压的占满了路边的一片荒地。
田庆和李泰抽调的几百名兵丁和捕快,刀出鞘、箭上弦,虎视眈眈的围着人群,等待着上官的命令。
文启东作为货主,被几名兵士单独看管着,和流民人群隔开。
看到场面已经被自己的兵丁控制,车把式和流民也都被聚在了一起,田庆带着大收获的心情,纵马踏着碎步,来到文启东面前。
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文启东,等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士,你聚集流民,是为了造反吗。”
不等眼前的道士回答,继续说道:“只要你交出赃物钱财,写下认罪书,本官可以饶你一命……”
siluke.com
旁边的捕头李泰,也在旁边威胁道:“道士,你可想清楚了,说出你的银子藏在何处,才能活命。不要想着隐瞒,我都已经问清楚了,你的银子没有放在车队的马车上,只有交出银子,才能饶你一命……”
看着满脸贪欲的俩人,文启东没有理会架在自己脖子上刀锋,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样子,你们不光要做强盗,还想杀良冒功了……”
“贼道,本官是在剿匪,你这个聚集流民想造反的贼道,本官杀之是为安民,再给你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说出银子藏在何处。”
对文启东挑破他们的真实目的,骑在马上的田庆嚐啷一声抽出腰刀,作势欲劈的吓唬着马前的道士。
文启东看着咆哮的田庆,戏谑的回道:“本道爷也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弃抢劫,收兵滚蛋,本道爷就饶你一命。”
看到道士冲着自己蔑视的表情,再听到那“饶自己一命”可笑的话,田大指挥使气急而笑
“哈哈哈……,道士,不得不说,你要不是傻子,你是本官见过的最不怕死的道士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官就成全你,来人,先砍断贼道的两条腿。”
文启东身边的兵丁,听到上官的命令,架在文启东脖子上的单刀,直接扬起,向文启东的双腿劈去……。
下一刻,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用力砍下的单刀,不但没有砍断道士的双腿,反而被直接崩飞。
这样的状况,看的周边的人都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指挥,一见道士刀枪不入,立即一提马匹,就想去马踏道士。
可惜,田大指挥使的反应在文启东面前,根本不够看,还没等马匹启动,田指挥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人就已经离开了马背。
等田庆再反应过来时,他已身处几十丈的高空中。
不是田庆会飞了,而是,他被一只手抓着,被人带着飞到了高空,和他同样享受免费飞行升空待遇的,还有捕头李泰。
自己的大人和捕头被抓,不论是兵丁还是捕快,并没有叫喊着来救,而是都呆呆的抬头看着上空。
兵丁和捕快们,不只是呆呆的看着天空,前一刻还张弓搭箭,高举着兵器的手,也都垂落下来。
不光是兵丁捕快,就是流民和车把式们,也都一副呆呆的表情看着天空。
能让几千人都惊呆的情景,是文启东脚踏白云,在空中迎风而立,身上的道袍随风飘逸,活脱脱的一幅仙人临世图。
这样的一幅仙人临世图,有点破坏画面感的,是俩名被‘仙人’提在手中,惊恐的大叫,尿都被吓出来的人。
看着眼前的一幕,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些流民,本来就心怀感恩的流民,一见道爷居然是‘腾云驾雾’的仙人,都纷纷跪倒在地,顶礼膜拜……
随着流民和车把式们的跪倒,一部分兵丁捕快也跪倒在地,手中的兵器也丢到地上。
高空之中,一时的惊恐过去之后,油滑的捕头李泰不再惊恐的挣扎,在空中努力的扭着头,向文启东讨饶:“道爷,仙长,大仙爷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大仙爷爷不要和小人一般见识,饶了小人一命吧……”
一听到李泰的讨饶,田大人也没有了挣扎的心气,像条死鱼一样垂下四肢,口中告饶道:“道爷,道爷饶命,小的该死,冒犯仙人道爷,只要道爷绕小的一命,小的一定给仙长竖观立像,日日香火不断……”
把俩人抓上高空时,文启东是想摔死俩人的,至于那几百名兵丁捕快,文启东有把握一刻钟内全部杀死。
当身处高空,俯览辽阔的大地田野,再看到向自己跪拜,犹如蝼蚁的几千凡人,心情顿时散朗起来……。
蚂蚁闻到放在一旁的面包香气,过来想把面包抬回窝,面包的主人是什么反应?
大人一般是不会太在意的,只有小孩子才会撒泡尿,把蚂蚁们淹死。
淹死那些蚂蚁,大抵不会是对蚂蚁的痛恨,多半是孩童们的童心乐趣。
文启东已经没有了童心,但他还是想寻一‘乐趣’……
双手一松,田庆和李泰俩人变成了自由落体的圆球,虽然俩人一胖一瘦,大小体重不同,但从高空下落的速度还是相同的,目测俩人会同时落地。
这一变故,骇的俩人在下落的过程中惨叫声不断,已经尿过的膀胱又控制不住的尿了。
在地上兵丁捕快的惊叫声中,就在田庆李泰俩人即将和大地亲密接触时,一双手又把他们俩人从死亡的边缘来了回来。
把吓得瘫软成一滩泥的俩人丢给兵丁捕快,对着他们喝道:“带上你们的大人,都给道爷我赶紧滚蛋……”
看手下的兵丁捕快还在犹豫,缓过来一点劲的俩人,连忙用无力的声音对手下急促的说道:“快,快走,……”
兵丁和捕快们慌忙扶起他们的大人和捕头,招呼着其他兵丁捕快慌乱的闪人。
还是赶紧走吧,打劫打到了仙人头上,这是出门没查黄历,没看到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啊……
包围流民和车把式的兵丁捕快,因为离自己的指挥使和捕头近,得到命令后直接就集合闪人。
那些看守马车的兵丁捕快,是在传令兵过去传达了命令后,才开始集合。
就在车队的兵丁和捕快们集合时,看到那会腾云驾雾的道人走了过来,对着他们喝道;“把拿车队的东西都放下……”
这一声呵斥,文启东是带着神识之音喝出的,集合的兵丁捕快,不管远近,都感觉那道人的呵斥之声,是在自己耳边响起。
一声呵斥之下,大部分拿了东西的人,放下了偷拿车队的东西。
财帛动人心,面对‘仙人’呵斥,还是有少数拿了东西的人,好像身上的包袱,怀中的财物本就是自己的一般,混在人群中装聋作哑。
对于这样的人,文启东只能下狠手了,如果对这些人稍有软弱,得寸进尺的事就会出现,传扬开后,后患无穷……
对于一直用神识掌控着整个全场动静的文启东来说,谁拿了东西,本就清楚的‘看’在他的眼里。
见那些拿了东西的兵油子,无赖捕快,对自己的呵斥无动于衷,文启东也就不再客气,弹指神通发动。
刹那间,十几名拿了东西的兵丁和捕快,每人头上现出一个血洞,连惨叫声都没能发出,就倒地死去……。
第一百零五章 受欢迎的道士
车队进入修武县境,已经是五天后了。
五天前的那场官兵抢劫闹剧,最终的结果,是几百名官兵捕快,带着十几具尸体狼狈退走而了之。
随后的几天,除了沿途购买粮食物资,再也没有其它事情干扰下,车队顺当的回到了修武县。
几千人的队伍,刚进县境时,可是把县城内官吏们吓了一大跳,不但紧急组织丁壮守城,连向怀庆府城的求救信使都派出去了。
好在城内派出的探子很给力,冒着生命危险近距离察看后,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由于皇帝封赏文启东为凤山真人的中旨,早已送到了修武县,所以文启东的归来,受到了城内官绅的热情迎接,新上任的修武县令贾云湖,亲自带着县里的官吏乡绅出城迎接。
这样的超规格,就是不懂官场规矩的文启东,也感觉这样的礼遇,也有点不大对劲了?
出城迎接的人,不但贾县令显得很是亲切的和文启东寒暄,曾经为道观开观揭幕的原汝南同知萧老爷,更是热情的握着文启东的手,激动的说:“真人啊!,你终于回来了,老夫期盼真人的回归,那真是望眼欲穿啊……”
被一个老帮子满眼热切的抓着手,还说出那样‘情真意切’的话,使得道心已固的文启东禁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文启东满含‘深情’的,不光是萧老爷,其他年老官绅,也都是眼含‘热切’的望着文启东,犹如见了亲人。
一帮热情的官绅,把文启东迎进城中,在县城最好的酒楼,为文启东举行了欢迎宴会。
文启东被安排在上席,这一桌上坐着的,进士就有三位,最低也是举人身份,可以说是修武县境内的最顶级圈子。
贾县令作为进士出身的在任官员,又是本地的现任一把手,坐在了主位,他的左右是俩名卸任的官员,文启东虽是这次宴会的由头主角,却陪坐在末位。
这样的安排,在重视上下尊卑,讲究一个‘礼’字的古代,这才是正常的场面。
欢迎文启东的宴会,却没有以他为主,而是按在场人员的身份高低来安排,其实,这是当地官绅正式认可接纳了文启东,没有把文启东再当做外来者。
这对文启东来说,是一件好事,近在眼前的便利就是,几千流民开荒的用地不再是多大的问题。
被当地的上层官绅认可,文启东和这些当地的头面人物,相互之间也变得随意起来。
给道观揭幕时,还板着一张严肃脸的萧老爷,这时看向文启东,笑容满面,向文启东举杯道:“来来来,大一道长,同饮一杯,老夫可是和道长渊源不浅,早知道长乃是仙家中人,道长能把仙观落于修武县,实乃我等的福气……”
坐在副主坐的萧老爷敬酒,这个面子得给,文启东举杯示意,回敬道:“老司马过誉了,贫道能在此地建观,都是县尊大人、老尊信及诸位贵尊信的大力支持和关照,贫道还要感谢老司马对小观的一直支持,贫道敬老尊信……”
两人同饮了一杯酒后,萧老爷貌似酒醉般摇晃着脑袋,像是玩笑的说道:“要说感谢,老夫更要感谢大一道长啊,因为有了道长的神药,老夫是枯木逢春,又纳了两房美人。
说到这,不怕道长笑话,道长你这一走几个月,近两个月,老夫都不敢进新纳美人房中了,这个问题,道长今天要给解决了……”
萧老爷话音刚落,坐在文启东上首,曾经做过县丞的一位老举人,也端起了酒杯,向文启东说道:
“文道长,老朽也敬你一杯,今天咱俩人关系近,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道长你可不能推辞……”
还没等文启东说话,坐在文启东另一侧,一位三十多岁的举人说话了,“王公,你老可得悠着点,去年你老就说要修身养性,道长的神药就让我们年轻人用吧,”
爱阅书香
王老县丞一听此话,装着佯怒道:“老夫服用道长的神丹,正是为了延年益寿,哪像你,年纪轻轻就亏空了身子,年轻人,要注意啊……”
一见俩人要争执起来,文启东连忙说道:“无量天尊,两位善信就不要挤兑贫道了,相聚就是有缘,诸位尊信今天给贫道接风,贫道今天就以养生丹作为感谢,小小敬意,诸位莫要嫌弃。”
说完,文启东一挥手,桌上的众人面前,瞬间就被他‘放’上了养生丹的五彩琉璃瓶。
区别就是,三位进士官的面前,放的是三瓶养生丹,其余众人面前,都是二瓶。
桌上的众人,先是被文启东的这一手搞得惊讶了一下,随即都纷纷喜笑颜开,很是急迫的收起眼前的瓶子。
看这些人的表情,犹如积年的老烟鬼,戒了三天后,又把香烟摆到其面前一样。
三两瓶养生丹,要论价值,对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要是以现在养生丹的卖价折成银子送给这些人,他们怕是不但看不上眼,还会认为看不起他们,但送给他们急需的养生丹,这就落下大人情了。
随后的席间,众人是其乐融融,吟诗做对,很是热闹。
也不是光吃酒,众人在饮酒做对的同时,也三言两语解决了文启东的问题。
山谷外的荒地,一部分属于官地,还有一部分为私人所有。
这些低矮丘陵和丘陵之间的荒地,不要看荒芜在哪里,没有官府和地主的许可,平民不要说去开荒,就是到这些荒地上拾柴,重者可能会被打死打伤,轻者没收柴禾赔偿钱财……
当文启东说要购买这些荒地安置流民时,一件对平民来说很难的事,被桌上的众人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文启东很是感慨,在原时空自己要是像现在这样,能和某地的高层圈子谈笑风生,也不会混的那么不如意。
能以如此方式解决了流民的事,文启东算是体会到了权势的好处,这比靠自己动用强力手段,或是花费大价钱要好一些。
宴会之间,县里的官员还知会了文启东,皇上御封他为凤山真人的事,甚至有人建议,在县城中再修一座凤山真人观。
提这个建议的官绅,还建议凤山真人观,就建在魏忠贤的九千岁生祠旁。
这一看似好意的抬举,可是令文启东很是尴尬。
这个时空的历史虽已被自己改动了一些,可在九千岁生祠边建道观,文启东还是敬谢不敏。
对文启东来说,他不需要去蹭九千岁的光,九千岁看似威名赫赫,可在文启东眼中,不过是一个生命垂暮的老太监,离其太近,不是啥好事。
文启东看了一眼提这个建议的人……
见文启东听到自己的建议看过来,此人冲着文启东笑了笑,又讨好的抱了抱拳,只差明说“自己人”了。
不用说,文启东也明白了,这是一位‘阉党’。
文启东也对着这名‘好心人’微笑了一下,心里想:“要不是道爷我医术了得,救活了天启皇帝,你老兄这时恐怕已被做为阉党下狱了吧。”
这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瞎说话……
没有不散的宴席,借着凤山真人回归的由头,而举办的宴会,从中午一直吃到下午,终于在一众官绅老爷们,被仆人们抬走后,结束了。
文启东没有住宿在安排好的县城中,交代了葛知事一些要办的事情后,出城回到了车队里。
第一百零六章 贾县令的野望
两天后,文启东以二万两的巨额银子,买下了山谷外宽六里长十里的一片荒地。
看似面积很大,只不过一小半是荒山,能被开垦成良田的土地,也不过一万多亩。
这样的面积,还是贫瘠的生土荒地,要是以古代的土地种植技术,想养活二千多人,确实有点勉强。
不是文启东不想花钱多买点土地,而是再扩大购买的面积,就是山外的良田了。
山外的那些良田,不只归属于那些乡绅,相当大的一部分土地,主家是附近的藩王府郡王府,文启东不想和这些藩王、郡王打交道。
整个明朝,中原之地是分封藩王最多的地方,从黄河北到长江北,光是一字藩王就封了十几个,加上藩王们的嫡子受封为郡王的,到了明朝后期,这片地域上的郡王多达几十上百人。
这些藩王郡王,每封赏一个,就要占据百万、几十万、几万多少不等的最肥沃良田。
这些良田从哪里来,当然是从民户哪里圈占,把一片片的自耕农,划为王府下属的佃户。
虽然这些良田还归原土地上的农户耕种,可土地的归属已经更换了主人,土地的出产税赋也不再交给朝廷,而是被藩王郡王府截留。
几十上百家藩王郡王,堆集在中原河南这一小片地域,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一地域七成以上的土地,在名义上归这些藩王郡王所有。
之所以说是名义上的,是因为这七成被占据的土地,至少有一小半良田,实际的主人是那些王府的属官和本地的官吏。
这是一个借着王府的名义,大肆侵占农户田地的利益集团,是从上到下勾结在一起的,一条侵吞朝廷税赋的利益链。
面对这样的一条‘顽固’利益链,强势如张居正这样的首辅,也没能完全动摇他们。
土地都被王府和这些官吏乡绅们占了,原本这些土地应上交朝廷的税赋被他们吞了,那每年需要上交国库的税赋从哪收?
从矿产上吗?,万历因收矿产税,被文官们抵制,天启也被污蔑为木匠皇帝,因为地方上的矿产,绝大部分是官绅们在开采。
想收商业税更是没门,朝廷要想收商业税,那就是与‘民’争利,是必须抵制打倒的‘恶政’。
但朝廷的税赋还是得收啊,因为朝廷需要收取税赋,来维持权力机构的运转。
皇室的用度,藩王们的岁粮,军队的兵饷,官员们的俸禄等,都是需要朝廷下拨钱粮的,这些钱粮都需要靠农税来支撑。
为了完成任内的税赋,地方官员只好把这些税赋,都加派到还保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和小地主头上。
古代的社会生产力本就底下,明朝末年又赶上气候反常,农户地里的收成少不说,还三年两头欠收绝收。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耕农需要承担的税赋还逐年增加,到了天启和崇祯年间,一户自耕农,要担负起原先十户几十户的税赋。
这样高的支出,哪是普通的自耕农户能负担的起的,为了完税,自耕农们只好把田地,卖给那些不用交税的官绅读书人。
恶性循环开始了,这样的土地兼并,在明朝末年达到了高峰,陕西有些县,一个县能收取税赋的自耕农,不到本县原有农户的五十分之一。
怎么办,县里的官员和衙役只能杀鸡取卵,把剩下的自耕农也全部逼破产。
失去了土地的自耕农,为了活下去,只能起来造反……
就是这修武县,去除了王府及官绅们的土地,能交税的自耕农也是不多了。
修武县衙,贾县令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茶,旁边的无烟炭火把整个书房烤的暖洋洋的。
喝了一口香茶,把手中茶杯放到躺椅旁边的小茶几上,贾县令感叹道:“这椅子,坐久了,会消磨人的意志啊!,那道士如此会享受,还能道术有成,难不成真是嫡仙人转世?”
旁边的师爷接过话头,奉承着贾县令,“就算那道士是真仙人,现在不也在太尊的管辖下……”
“你说那道士,既然修道有成,那么劳心劳力的收治那么多流民干什么?,难道真为了福德……?”
贾县令虽来到修武县时间不长,可凤山观这个地名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对凤山观内的一切当然不陌生。
这不,身下的躺椅,旁边的小茶几,那燃烧的无烟泥炭,都是从那山谷道观里离流传出来的。
小书亭app
对于自家东翁的心思,旁边程师爷心知肚明,无非是对道观的土地钱财起了贪念。
贾县令是淮安人,其祖父、父亲都是举人,虽其父祖都没能考上进士,但他父亲是做了十几年官的,官位最高做到了县丞,家里也拥有良田千亩,算是书香小富之家。
到了贾县令,三代的积累,终于出了他这个进士,虽只是三甲末尾进士,但也算更换了门楣,成了真正的官绅之家。
人的欲望会随着外在条件而变化,贾县令家只是举人功名时,家有良田千亩感觉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家里出了进士,就感觉那点家产有点拿不出手了,怎么也得家有万亩良田才匹配进士之家。
可在淮安这样的江北鱼米之乡,想拥有万亩良田,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良田早就被瓜分完了,想扩张自己的田地,只能出高价购买。
可钱从哪里来……
“那道士的买地钱是怎么安排的?”
程师爷还在思忖着怎样委婉的和自家东翁说一下,打消他对道观的贪念,自己东翁虽也年近三十,可由于一直在读书,世事经历的少,还不知道有些人的钱财碰不得。
还没想好怎样劝说,见自家东翁又惦记上了那道士的买地钱,连忙回道:“那二万两银子,除去几名乡绅的地钱,还余一万五千三百四十两,暂时还没有入县库……”
“截下来一万两你看怎么样?……”
听到自己东翁准备直接拿走一万两,这样的贪欲,让程师爷的老心脏禁不住的狂跳了几下。
程师爷今年四十五,秀才出身的他,已经做过两名县令的师爷了,也算师爷界的老人了。
近十年来,跟过俩个县令,也见过不少州县主官,但像自家这位新雇主如此贪的,还真不多见。
程师爷为难的说道:“那……,这……,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名目,毕竟这笔银子知道的人太多,县里其他官员哪里,也需要分润一二……”
其实,程师爷想建议自家东翁把这笔银子留下来,放在县库,但使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些银子,足以应付今明两年的税赋了,现在的行情,一名县令能完成百分之六十税收,就能在官员考评中得到优卓。
要是自家东翁能连续三年考评优卓,再拿钱活动一下,三年后,一个知州或同知之类的官是没跑了。
虽说三甲进士一般无望部堂内阁这些高位,可混成三品、从二品大员还是可以的,人嘛,踏入了官场,总得有点理想不是……
可要以自家这位东翁的搞法,没有强力贵人提拔的情况下,怕是四品的知府都是无望。
不要看明朝末期官员好像是都很腐败,可要想升官,那也是要讲究名声和资历的,这两条至少能说的过去,才好提拔你。
自家东翁这才刚为官,就眼中只有银子,这可不行,自己得劝劝,要不然会连累到自己在师爷界的名声。
程师爷看自己东翁不说话,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尊,这几年天灾人祸,修武县这里也不好过。加上周边藩王郡王占据了大片良田,使得税费收不上来。
上任县尊就是完不成税费,连续三年考评下等,只能回家。
好在东翁自是吉星高照,遇到那凤山观扩张观田,这由荒山变来的银子,东翁用作的好了,早日升迁,离开这无法施展拳脚之地,岂不为好……。”
贾县令躺在摇椅上,微闭着双目,看似在小憩,又像是在思考问题。
半响后,贾县令才声音幽幽的说道:“那道士看来是真有银子啊……。”
程师爷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却等来这样的一句话,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不但老心脏跳的厉害,连头都是嗡嗡的。
看着悠闲的躺在椅子上,貌似一切尽在把握的贾县令,程师爷忍了忍心绪,想到人家高薪聘请自己的目的,自己作为一个师爷应尽的责任,还是委婉的开口道:
“东翁,这两个月来,属下已经探知了那道士的底细,自从那道士来到了修武县后,一开始就是大手笔,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
可奇怪的是,本县的那些官吏乡绅,没有哪家去明着打主意。
属下详细打探后,才知那道士不但会五雷大法,还和东厂,九千岁有交集,前几个月进京,听说就是九千岁相招,还治好了今上的疾病,才得封凤山真人。
如今阉党势大,东翁,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贾县令在程师爷的话语声中,渐渐停止了摇动,双目闭合,好像真睡着了一般。
程师爷在一旁静立了片刻,见自家东翁一直没反应,也没有再言语,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动作轻慢的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阉党,阉党终会倒台的……。”
程师爷身体一愣,在书房门口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转身,随后就打开房门,从温暖的书房里,走到了室外的冷风中……。
第一百零七章 被人惦记的道士
在贾县令念叨着凤山观的主人是个有钱的道士时,京师皇宫之中,也有人在谈论着文启东。
皇城后宫,皇后的寝宫中,朱清荷正和皇后张嫣谈论凤山观的养颜丹,也连带着谈论了一下哪个神奇的道士。
看到这位赵王郡主在提到哪个道士时,眉眼含春、时不时会陷入遐思的神情,皇后张嫣打趣道:“看来我们朱家的郡主,想找一位道士做仪宾了……”
听到皇后打趣自己,和朱由校同辈的朱清荷娇羞的道:“哎呀,皇嫂您笑话清荷……”
朱清荷嘴上说着和那道士只是一面之缘,脑海中却清晰的浮现出那道士容貌,心跳不但快了,粉嫩的脸上,也犹如涂上了一层红胭脂。
这已是赵王郡主朱清荷第三次进入后宫了。
第一次是礼节性的正式拜见,第二次就是自家人送礼加深感情了。
也是在第二次的进宫时,朱清荷向皇后张嫣,献上了一瓶养生丹的女用版—养颜丹。
对于外来的丹药,作为皇后是不会乱收,也不会服用的,不过,当朱清荷说出了丹药的来历后,张嫣想起了那道士的神异,就收了下来。
丹药收下了,皇后张嫣并没有服用,直到几天后,身体感觉不适,其它汤药服用后只能缓解,不能根治自己的老毛病时,想到了那神异道士的丹药,就取出服用了一丸。
凤山观出品的丹药,不用不知道,谁用谁知道……
只服用了一粒丹药,几年前,被客氏害的小产后,留下的身体暗伤,就立即得到了缓解,等到一瓶丹药用完,皇后张嫣感觉自己的身体大好,连肤色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这样神奇的丹药,当然想经常吃,于是,朱清荷就第三次进了后宫……。
文启东自回到修武后,就很是苦恼,苦恼的原因是,现在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四个时辰,都会感应到令自己心绪不定的事。
这都是由于自己参与到明时空越来越深,影响到的人,以及惦记自己的人越来越多,自己又拥有预知感应能力的原因。
为了解决这些会影响生活和修炼的灵识感应麻烦,文启东回到道观,闭关了三天,专门寻了一个法门,把除了会危及自己安全的灵识感应保留外,其它的灵识感应都关闭了。
这样一来,耳根是清净了,可许多关于自己的事也感应不到了,对于可能扰动自己婚姻线的后宫谈话,当然也不知道了。
其实,文启东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现在正担当着只动口的总指挥,指导流民们建设自己的新家园。
寒冬腊月,虽然天气很冷,可为了建自家过冬的窝棚,流民们不顾严寒,二千多人在寒风中干的是热火朝天。
买到了能安置流民的土地,文启东大致对这片地做了一些规划后,就把流民带到这片荒地上,也没有把他们分开,还是集中在一起,让他们先建自己住的地方。
因为是冬季,现在建永久住房是不可能了,只能先搞一些临时的窝棚,把今冬度过去再说。
好在一路上带着流民归来时,文启东都在购买粮食,粮食储备十分充足,让这些流民吃到明年秋收都没问题。
只要有吃的,人心就会安定,对于山谷内派出来的管理人员,山谷外的流民们表现的很顺从,服从性很好。
不服从管理不行啊!,那些不服从管理的流民,都被赶出了车队,这也是一千多里路下来,能跟着来到修武的,只有二千多人的原因。
不要说这些新流民,就是山谷内定居的老流民,不服从山谷管理,胆敢兴风作浪的,在山谷内表现出品行不端、心思歹毒的,以及小偷小摸寻衅滋事的……。
对这些人,轻者发配到山谷外的矿场,去劳动改造,重者全家赶出山谷。
至于对那些暗地里吃里扒外者,在山谷内偷偷搞邪教者,全都被处理掉了。
对于这一点,文启东是零容忍的,更是把这一点作为山谷的铁律,永不妥协和更改。
就山谷落成这短短大半年里,被赶出山谷的人家就有四户,劳动改造的男女也有十几人,更是处理了三名邪教人员。
没办法,封建小农社会发展到了明朝后期,各种思想小团体,莫名其妙的的邪神崇拜,已经在读书人和官僚之中,在乡野小民之间,广泛的存在了。
畅想中文网
上层人打着文会诗会名义,搞一些党派社团,在拉帮结派中,以信奉某一家之言为核心,不但搞排外的小团体,有一部分人甚至还信奉一些异端。
乡野之中,往往三五十里之间,就有邪神淫祠被愚昧的乡民祭拜,一些神婆神汉在乡野间大行其道,欺骗乡民,收敛钱财。
这样的社会民情,收治的的流民中,不可避免的会存在其它信仰。
为了保证山谷中的思想信仰统一,上一批收治的流民时,文启东特意挑选那些无信仰,不是某派教徒的流民进入山谷,当时可是连道教教徒都排除在外。
就这样,进入山谷安定下来的流民中,还是出现了偷偷供奉出马仙黄大仙之类的举动。
这一次大规模的,几千人的收治流民,流民中存在不同的信仰,信奉的神灵会很混乱,是不可避免的了。
即使知道流民中信仰混乱,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样,只收留没有信仰的,那不太现实,如果只挑选没有信仰的流民收治,这二三千流民,连五百人都留不下来。
对于这样的状况,文启东只能求同存异,只要流民服从道观的管理,不搞挑动民意的邪教传播,自己的信仰不妨碍到其他人,文启东就不再特意多管。
对信仰唯一性这样的要求,在自己的根本之地,山谷中实施就可以了,那些山谷外的流民,只要不去信仰邪教,服从管理,还是不要过于强制信仰为好。
说实话,对于管理,文启东现在最多也就一村长的水平,给他一个乡就会抓瞎。
至于一统寰宇,治理天下,这样的高能力挑战,想想就好,这根本就不是知道点历史发展就能干好的事,拥有先知和治理天下,两者不能划等号,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也不是说文启东不擅长管理,学不好管理,做不好一名上位者,而是他志不在此。
原先山谷内总共就一百多人,具体事务还都是交给了何知客和葛知事,现在山谷外可是近三千人,管理起来,更是事务繁杂,这样的累活,文启东更是不愿意去事必躬亲了。
文启东解决的办法,还是自己主抓大方向,具体的事务交给手下人去干。
为了便于管理,文启东就是在流民中,挑选了几名知书达理,表现还不错的人,担任基层负责人。
又从道观中派了几人,教导流民遵守道观的规矩,最后又把何成文提拔成山外流民总管,算是代表自己副手,日常事务的干活人。
对于山谷外的流民,文启东的计划是,把他们经营成道观外的一道屏障,专门用来挡住世俗间的麻烦。
要想实现这样的目的,靠现在这样犹如一团散沙的流民是不行的,需要对流民进行改造,做到让流民归心。
想让流民归心,光喊口号是不行的,要让流民居有屋、腹有食、行有规、罪有罚,以及还有最关键的思想教育也要跟上。
这些事情,都不是一会半会的能解决的,慢慢来吧,对有足够时间来消耗的文启东来说,也是打发空闲时间的一种方式。
人在有事情做时,时间就是感觉过得快,一转眼,腊月也要过完了,再过几天,就又是一年的除夕……。
山谷内的民户们,家家门上都贴上了桃符,户户都在准备着年货。
就连民户家的那些孩童,几个月的饱食下来,不光小脸红晕了许多,性格也重新开朗了起来,山谷内,不时响起他们的欢闹声。
文启东站在自己小院边的平台上,看着山谷内的烟火气息,对原时空的思绪,又从心底淡淡的升起,每逢佳节倍思亲啊!
第一百零八章 朱由校之死
对于自己在异时空明末的乱世,建造了一片小小的安祥田园净土,文启东还是有点成就感的,这种近似于实现了美好家园的成就感,让那思乡的情绪,多少能有一些慰籍。
只不过熟悉的山水,梦想中的田园家园中,除了自己,却没有亲人陪伴分享他的成就。
“行舟,成舟,你们两个回家陪家人过年吧……”
想到了亲人,文启东让身后的四大道童,有亲人在山谷的两个道童,回去陪亲人过年。
文启东回到山谷后,发现四个道童不但学习医术认真,对自己的小院也很尽心,把小院保持的几乎一尘不染。
这样的表现,让文启东很满意,就把四名道童升级为记名弟子,既然成为弟子,那就得给个道号。
起名废的文启东,琢磨了一整天,终于为自己的道观亲传弟子搞了一个字辈排位。
以自己道号大一中的一字为起首,按顺序排下去就是:一舟渡玄真,方知鼎道重,大罗空灵远,鹤羽万山中……
自己是老祖,一字辈,自己的弟子就是舟字辈,四名道童分别起名:石舟、云舟、行舟、成舟。
石舟和云舟两人,是文启东在食人流民手中救的孤儿,行舟和成舟就是山谷村民家里的孩子。
一听师父要让自己回家过年,行舟和成舟两道童顿时不好了,说话都带着哭声:“师父,弟子哪里做错了,还请师父责罚……”
看了看眼中露出惶恐之色的俩道童,文启东笑骂道:“你这俩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道爷看你们年纪小,家人又同在山谷中,是照顾你们.
去吧,回家和亲人一起过年,节后再回来侍候道爷……”
听到自己的师父这样说,两名道童才破涕为笑,连忙拜谢自己的道爷,高兴的回家过年去了。
“你们两个苦着脸干啥,陪道爷我守岁还不开心,你们的亲人要是知道你们现在过得很好,不论他们在哪,都会感到开心的。”
见剩下的俩个孤儿道童,石舟和云舟情绪不高,文启东开导了他们两句,听到道爷对他们亲近的话,俩个道童也高兴的去忙活过年的准备了。
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成就后,文启东回到自己的小院,一进屋,顿时好像换了季节,屋外寒风逼人,室内温暖如春。
对于不见碳火,屋内却四季如春这样神奇的‘法术’,让能进入文启东小院的道童们很是向往。
不过,道爷说了,他们只有先学好了医术,练好了道观秘传的养生功,才能有机会学习‘法术’。
文启东编撰的医书,原本想直接公布与众,让所有的医者都能学习。
可经过了张家医书事件后,文启东发现,公布医书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
因为自己的医书中,有详细的各种药材泡制提取方法,这样的方法,既能用来活命,也能用来杀人,关键是,用来杀人会让人防不胜防。
这样先进的医术,在配套的检验设备没有出现前,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了,只在自己道观使用就行了。
交给道童们的养生功,名字虽有点土,可功法却很高明,比那些所谓的祖传、家传秘籍要好的多了。
这名字土里土气的养生功,脱胎于文启东修炼的基础锻体篇,是文启东根据明时空蓝星的修炼条件,参考了高等级修炼方式,特意为道观以后的传承者编练的一部功法。
这部功法,在没有进化能量的情况下,修炼到高深处,轻轻松松就能活到一百二十岁,这个岁数可不是躺在床上熬到时间,而是到了这岁数,还能活蹦乱跳。
有了医术和养生功作为底蕴,可以说,凤山观已经有了千年传承之基。
“道爷,葛知事有要事见道爷……”
在温暖的房间里呆的还没多大一会,道童石舟在门外禀告,打断了文启东的存思静坐。
来到前院道观的客厅,葛知事已经等在那里了。
客厅内放的有一盆无烟炭火,房间内的温度并不太冷,可葛知事却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像是冷的坐不下的样子。
一见文启东进门,不等文启东坐下,葛知事神情焦急的说道:“观主,今上薨了……”
“啥?,谁死了,天启吗?……”文启东有点惊讶。
看自家观主好像对皇帝的死并不是太震惊,葛知事焦急的心情也平缓了一些。
“是,就是今上天启皇帝死了,官方的邸报上已经发讣告了,今上死于腊月初七。”
文启东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今天是腊月二十八,天启是没有喝上腊八粥死的,死二十天了。
“邸报上说是怎么死的吗?”
葛知事沉吟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邸报上没说死因,从城里那几家官绅处探知的消息,好像是在皇宫西苑骑马,不慎坠落马下,来不及救,当场薨了……”
biquge.name
对于天启皇帝的死,文启东即在意料之中,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天启皇帝的病,是他亲手治好的,皇帝的身体状况,文启东比天启本人还清楚。
文启东的预判,只要朱由校不在酒色上过度透支,没有其它意外的情况下,再活个三几年没有一点问题。
可只比原时空多活了几个月就挂了,这就有点出乎文启东的意料之外了。
“不应该啊?,他那样的身体状态,不可能会想大冬天的去骑马啊?”文启东暗自嘀咕。
文启东的预判,朱由校会在一两年后,死于一次过量的饮酒,或是一次运动激烈的宠辛之中,这两件事,都会造成他那破发动机一样的心脏骤停。
像是木匠活,骑马等这些需要体力的活动,以自己只是给他治了个半好的身体状况,朱由校应该不会去做的。
其实文启东没有预判错,之所以出现了这个意外,和天启去年落水一样,都是各种巧合凑到一起的结果,也可以说天意如此吧。
要说天启在大冷天的去骑马,也有文启东的一份原因。
朱清荷第三次进入后宫时,在皇后张嫣处,运气很好的遇到了不常来皇后寝宫的天启皇帝。
自从自己的病被那道士治好后,天启对皇后张嫣的态度好了一些,以前一个月也不见得找皇后一次,现在十天八天就要来看望一下。
就是这一小小的举动,皇后在后宫中的话语权就大了许多,对皇后的谕令,阳奉阴违的太监宫女也少了。
朱清荷进京的目的,就是想见皇帝一面,和皇帝提一下自己哥哥的事,见到皇帝到来,赶紧起身施礼:“赵王女,清荷,拜见陛下,皇兄万福。”
对于赵王郡主的进宫,天启皇帝是知道的,也明白这些女眷们进京的目的。
但现在的朝廷,实在是入不敷出了,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已经拿不出钱粮土地,来加封那些宗藩了。
自前几年第七代赵王朱常清死了后,赵王爵一直没有再加封,朱常清的俩个嫡子也没有一个能封为郡王的。
不是朝廷不想封,一是拖下去能省点禄粮,但主要原因,还是两人都有病残,朝廷以不能为继的理由,一直不给其封号。
朱清荷来京城,就是为了自家兄长的藩王位和郡王封号,当然,这次来,藩王位是不敢想了,能争取一个郡王封号就是成功。
“自家人,免礼吧。”
天启既不亲热也不冷落的接受了赵王郡主的礼拜后,就转身对着张嫣关怀道:“皇后这几天身子还好?,嗯……?,宝珠你的气色好像好了一些?……”
面对皇上的关心,皇后张嫣微微施了一礼后答道:“臣妾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子是好了许多。”
“哦,皇后是换了太医吗?,这名太医朕要赏他.”
听到皇上要赏太医,皇后张嫣笑着为赵王郡主说了好话:“这回皇上可是把真正的功臣猜错了,臣妾的身子不是那些太医看好的,是清荷郡主的功劳。”
朱由校听到皇后为赵王郡主说话,不由得发散了心思,以为皇后收到了赵王郡主的好处。
“是吗?朕怎么没听说过,赵王府还有高明的医术传承了……”
一听皇帝的语气不对,朱清荷赶紧跪在了地上,泣声道:“皇上恕罪,臣妹不会医术,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吃了臣妹带来的养生丹才好的。
养生丹是那凤山观的大一道长炼制的,大一道长的养生丹,在怀庆府很是知名,被当地人家争相购买。”
为了不让皇帝把怪罪的话说出口,朱清荷直接把文启东‘拖出来’当挡箭牌,为自己争取一个让皇帝对养生丹感兴趣的机会。
她成功了,当天启听到皇后吃了那神奇道士的丹药后,身体就大好了时,立马对那神奇道士的丹药产生了兴趣。
接下来事就是理顺成章了,朱清荷献上了自己手中丹药,朱由校因为对道士有信心,就服用了养生丹……
效果不用说了,两瓶养生丹下肚,朱由校感觉他又满血复活了。
久病之人,感觉身体好了后会怎样,当然是想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健康。
于是,天启皇帝朱由校,在向他的臣民们,证明自己的健康时,悲催了……
第一百零九章 历史无法改变
天启皇帝的死,对于文启东来说,是有影响的。
在别人看来,他的凤山真人是天启皇帝封的,在京师时,又是和九千岁靠的比较近,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把他归类到阉党之列的。
没有人死抓着攻击他,是因为他不是阉党的主要助力,参与的事情不多,另外皇帝封其为凤山真人,也算是给他披上了一层皇帝自己人的外衣。
如今天启皇帝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魏忠贤的九千岁怕是也要当到头了,作为和九千岁有交集的文启东,该何去何从……
这样的担心,只有葛知事。何知客他们才会有,因为他们都是在皇权之下,不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
这也是葛知事,一听到皇帝驾崩,犹豫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回道观告诉文启东的原因。
如果文启东和凤山观受到了牵连,作为凤山观的知事,他也好不到哪去。
作为官绅之家出身的葛知事,他可是知道官场的黑暗,以及为了打击异己抢夺利益,那些官场中人手段有多卑鄙。
葛知事的担心,对文启东来说不是很大的事,他的命运是由他自己来掌握的,不要说死一个皇帝,就是改朝换代,也影响不到他的根本。
“新皇是谁?,是他弟弟朱由检吗?”
“是,新皇登基已经十几天了,定下的年号是崇祯,明年就是崇祯元年了。”
听到崇祯这个年号,文启东不禁心里感叹,“历史的惯性还真是大啊!。”
看葛知事那忧心忡忡的眼神,文启东道:“不用担心,只要你还是凤山观的人,本座就保你平安,没人能动得了你。
你年后还是要常驻县城,外面的俗务,最好直接在县城解决,养生丹不要在大量出货了,就说几味百年以上主药材缺少,以后定量卖。
另外,京城来送书的车队,以后就不用进山谷了,你在县城做好交接,告诉那几个掌柜的,历代史书道观也高价收购,这事你一定要亲自把控做好。”
得到了‘神通广大’的观主亲口保证,葛知事立即就感觉心里安稳了。
他可从新来的流民哪里得知,自家的观主不光会五雷大法,可是还能‘腾云驾雾’的,有这样的‘真仙人’保证自己的安全,自己还怕什么。
“观主,您放心,这些事我会亲自盯着办好,能加入凤山观,是在下的福分,对这份机缘,老朽是很珍惜的。”
对于葛知事的表忠心,文启东不置可否,葛知事加人凤山观,原本就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用不着讲究忠不忠心,只要他不出卖道观的利益就行。
想到了忠心,文启东想起了原时空的单位福利,给手下的员工发福利,是比发小钱更能让员工对公司有认同感的行为。
自己这个小山谷,总共一百来人,算是一家小单位,小单位的管理,制度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讲人情。
“对了,葛知事,你今天到县城去采购一些年货,给山谷和道观里的人员发一些过年福利。”
能有福利领,是一件听了令人高兴的事,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葛知事当然不会反对分发福利,但福利应该怎么发,这个需要请示到位:“观主,这个福利是怎么个领法,您看有啥章程?”
对于发福利,文启东也是兴之所至随口而出,具体应该怎样发,发什么,他还真没仔细考虑。
想了想,文启东说道:“你和何知客两人,按二十两银子的标准,其他的基层管理人员每人十两,山谷的民户以家庭为单位,每户三两银子,一个人一家的也是如此,道观里的人就按每人五两吧。
具体发什么东西,不外乎就是粮油及用品,这你就看着定吧,明天就把东西发下去。”
知道了具体的标准,葛知事就好办了,记下了文启东的指示,由于时间紧,葛知事没有再耽搁时间,转身出了道观,到县城采购去了。
文启东在山谷忙着过年,京城皇宫内的新皇帝朱由检,也在忙着巩固自己的皇位。
朱由检作为亲王继位,可以说没有一点自己的班底,继位大半个月来,在皇宫中过得是小心翼翼。
刚进紫禁城的那几天,连皇宫中的食物和水都不敢吃喝,只敢食用自己王府太监偷偷带进宫的食物。
这样的情形,要是正常的太子继位,就不会如此,因为太子在宫内和宫外都有自己的班底,不会有朱由检这样无人可用的窘迫。
十几天后,随着朱由检带进宫内的太监渐渐掌控了皇城,朱由检才松了半口气,至少不用睡觉时还睁着一只眼了。
bidige.com
马上就是崇祯元年了,想把另外半口气松下来,那就是要解决阉党的问题。
想彻底解决阉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的阉党,可是遍布朝野上下,上有内阁的大臣、六部尚书,下有各部科道官和地方官员,几乎半数的官员都是阉党。
朱由检提心吊胆的入主皇宫,做了大半个月的皇帝以后,发现,皇宫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毒酒、刺客,也没有跋扈不听命令的太监,朝堂上的文武官员,也没有拦驾逼宫,举旗造反的……。
其实,朱由检的小心谨慎,寝不成寐,都是他自我想像的被迫害妄想症。
如果他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能够看清各色人等的真面目,就会发现,从宫内的大小太监,到内阁朝臣,在他当上皇帝那一刻起,已经名义上服从于以他为代表的皇权之下了。
能够拥有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名份,不是朱由检拥有王霸之气,而是明朝的权力架构决定了,皇宫中不会出现能废立皇帝的太监,朝堂上不会出现决定皇帝更替的权臣。
连最具有权势的高层,都不能抗拒这种权力制衡架构,那些小太监,低级官员,更是只有服从了。
这样的大小相制权力架构,是由明太祖朱元璋制定的,就是怕后代子孙昏聩无能,败了他打下的江山。
以太祖制定的权力架构,只要皇帝不是傻子,不乱折腾,哪怕皇帝天天呆在后宫睡觉,朝堂也能正常的运行下去,偶尔出一两个名臣,还能给朝廷回回血续续命。
朱元璋的良苦用心,也的确在他的几名后代子孙皇帝身上体现了出来。
不论是皇位上坐着的是喜欢斗蟋蟀的皇帝,还是一心修道的皇帝,哪怕是干脆不上朝的皇帝,都没有把朝堂搞垮。
这些看起来不合格的皇帝,不但没有把朝堂弄垮,其在位期间,还很出现了几位名臣。
这些名臣,也确实帮着大明回了回血、续了续命……。
但是,这种相互制衡的权力架构,最怕的是从内部把它破坏掉,而有能力和权力,从内部瓦解这种组织架构的人,就是皇帝。
一般受过储君培训学习的皇帝,他就是再瞎胡闹,也不会去破坏这种架构,因为这些皇帝知道,一间房子可以砸破门窗,但不可刨了框架承重梁。
只要房子的基本框架在,自己是房子的主人,被破了门窗的屋内,就是进了几只硕鼠、出了几只臭虫,这都不是多大的事,拿起棍棒和扫帚挥舞打扫一下就行了。
像九千岁这样的权阉和阉党,是抵抗不了房子的主人皇帝,行使权力的。
可这样的道理,朱由检不知道啊,他也没有受过相关的教导,从小到大,又一直生活在皇宫和王府里,有限的知识还是东林党的腐儒教导的。
东林党人给他灌输的,都是儒家那些死板迂腐的,君明臣贤就是尧舜之世哪一套。
至于怎样才能君明臣贤,东林给朱由检的解释就是,消灭阉党,禁止太监干政,把都是一身正气的东林党官员们提拔起来,当众正盈朝时,天下就大治了。
东林党光给朱由检灌输‘口号’,影响他的思想,却不教他具体的办事能力,使得朱由检当上皇帝大半个月来,一直再自导自演的安排试探除阉大计。
但他自我感觉严密的除阉安排,看的宫内太监都是一头雾水,连‘反正’支持他除阉的掌印太监王体乾,都搞不明白朱由检的行为。
作为皇家的家奴,太监的权力再大,也是一道中旨就能解决的事。
而一道中旨就能解决的事,到了朱由检这里,他无决断还很自我的性格,在处理阉党的事情上就显露了出来。
宫内宫外都在等待着新皇帝的施政方针,和人事安排,这事不早定下来,谁还有心思去干工作。
可朱由检一直在私下里,干着他认为是在巩固自己皇位的事。
安排自己的亲信太监接管了皇城后,朱由检又通过原王府的教习先生,私下里不停地会见东林党官员,寻找拉拢他认为的助力。
这就是没有作为储君培养教导的结果,作为皇帝,应该堂堂正正的从上往下发号施令,绕过内阁六部堂倌,私下里拉拢那些中低层官员,你让内阁大臣和六部堂倌如何自处。
到了崇祯元年二月,朱由检自认为自己准备好了,就私下暗示自己拉拢的官员,弹劾阉党的几名朝中大臣,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倒阉党行动……。
第一百一十章 劳碌命
京城中的崇祯皇帝开始了除阉行动,修武县北面平原与丘陵交接地带,随着春天的到来,几千人的大开荒工程也开始了。
几千名吃饱穿暖养了二三个月的流民,绝大部分人的身体都已经恢复健康,春暖花开之际,发动起来建设自己的家园,一个个都是激情澎湃干劲十足。
这样规模的开荒工程,虽然比起那些征役几万几十万人的大工程不算什么,但在小小的修武县,那就是大动静了。
几千人发动起来开荒,不是每人给把工具就行了,各种物质的消耗也是很大的,这些消耗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支撑。
这些开荒需要的物资,都需要从县城购买,也就是说,要把大量的钱财在县城花掉。
不到两年的时间内,文启东已经两次用基建,拉动了修武县的商业内需,两次基建所花费的近十万两银子,让相关的商家,也赚到了丰厚的利润。
这样的投资数额,对一个只有一万多人口的小县城来说,真正是大手笔的投入了。
可惜,大投入产生的利润,都让那些有官绅背景的商人赚走了,落到贫民身上的不多。
尽管知道自己的大投入,只是肥了一部分商人,文启东还是得继续花钱,想把一万多亩荒地,开垦成为旱涝保收的良田,没有前期大投入是不行的。
开荒不是每人刨出来几亩地就能种庄稼了,要是那样容易,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了。
其实,流民缺乏的不是土地,而是开垦土地的生产工具,以及坚持到土地产出之前活命的食物。
这些限制流民开荒生存的难题,在文启东这里就不算个事。
修武县城内,随着文启东的开荒基建工程开工,沉寂了几个月的县城再一次热闹起来。
凡是能为开荒工程提供物资的商家,都显得生意兴隆很忙碌,有些店家为了能满足工程的用货量,不但加大采购,还扩大了生产。
不过,加大采购和扩大生产,这些都是需要添加人手的,小小的修武县城内,一时之间,居然出现了用工荒。
不是真的招不到人,而是找不来熟练工,县城里的那些熟练工,大多是商家自己培养的,本就有活干。
而且,商家自己培养的熟练工,多是商家背后主人家的家奴,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主人去跳槽。
于是,那些拥有一技之长的自由平民熟练工,就成了抢手货,工钱一涨再涨,让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这样大的动静,当然早就惊动了贾县令。
古代以农为主的社会里,下面的基层官员,除了每年的两季税赋,平时断断冤、判判案,就没有多大的事了。
事情少,也代表着敛钱的渠道少,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王朝的末期,民户的税赋和摊派越来越重的原因。
因为官吏们来钱的渠道少,只能把贪婪的目光盯在农户身上,朝廷收一钱银子,到了下面就变成了一两或更多。
之所以每到王朝的末期,民户的负担最重,是因为,每到王朝的末期,吏治最腐败,官吏们最胆大妄为。
欺上瞒下的暴征横敛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钱财被贪官污吏们落了,坏名声却要朝廷和皇帝背。
就如修武县衙里的贾县令,上任以来,利民的好事没见他办几件,收受贿赂判下冤假错案倒是发生了好几起。
不过那都是百几十两银子的小钱,满足不了贾县令的胃口。
贾县令坐在躺椅上,对平时费心费力才能挣那点银子很不满意,琢磨着怎样捞大钱。
“怎样来钱快呢?,”贾县令身子随着躺椅摇晃着,读了几十年圣贤书的脑袋琢磨着怎样敛财,“春秋两税肯定是大头,但离收税的时间还早,而从去年自己的前任县令惨淡收场的情况看,想在春秋两税上大捞也不乐观。”
坐在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啥好办法,就自怨自艾被分配到修武这样的穷县,更是起了早日离开这里的心思。
贾县令虽对于经济之道不擅长,想不出捞钱的办法,但对于官场上哪一套,还是很拎得清的。
以自己那近似于无的上层关系,想要离开修武这样的穷县,迁任到富裕的大县或高升到州府之地,没有大笔的钱财送礼,是没有指望的。
想到了大笔银子,贾县令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底揣进腰包的那八千两银子,一次进账八千两银子,不但把自己在京城交朋会友时,在春香楼拉下的饥荒还上了,口袋里还盈余了几千两。
文启东的买地二万两银子,在衙门里转了一圈后,最终存入县库的,只有二千多两。
就这两千多两银子,还是程师爷极力劝说的结果,要不然,可能连这点钱都留不下来。
程师爷劝说贾县令留下一部分银子,不是程师爷不贪钱,而是保证贾县令坐稳位子,才更有利于他程师爷自己的利益。
xiaoshutingapp.com
既然入库的钱实际上只有二千多两,为了避免以后查账,县衙卖地的实际收钱数目,记录在账簿上的,也是二千多两。
至于以后的县令要是查账,发现那么大的一片地,为何只卖了那么点钱,就不关贾县令什么事了。
谁要是说卖的贱,可以去找道观要差价,道观要是拿出县衙开具的二万两银子收据,可以反蔑道观是作假等说辞,反正官字两张口,岂能让你一个道观反了天。
想到了那凤山观的钱好赚,贾县令不由得又起了心思……
去年底,贾县令就琢磨着要打那凤山观主意,在程师爷关说厉害后,贾县令打消了心思。
现如今,封赏那道士的先皇不在了,据留京的同科好友,传来的最新消息,新皇已经在动手收拾阉党了,那道士作为阉党的外围分子,是不是由自己来解决呢。
想到这里,贾县令坐不住了,对着门外侍立的仆人吩咐到:“去,把程师爷找来……”
通过近一个月的基础建设,文启东为流民安置区规划的小水库、水渠、道路等基础设施,已经大致完善,稍加维护后已经可以投入使用了。
不过目前来看,也只有道路和一些生产设施有用,水库是完全没用,水渠只有一条连接北山内山水的能用,其它的也都是摆设。
从去年天启七年秋开始,整个黄河以北就没下过大的雨雪,现在已是崇祯元年三月了,应该有的春雨,还是没有从天上落下来。
看情形,崇祯元年的北方地区,大面积春旱已经不可避免,这可是会影响到夏收的大问题。
近几日,县城内的粮食价格一路攀高,那些粮商们,也感觉到了天气的反常。
从去年到今年,由于凤山观一直对粮食有大量的需求,修武县内的各家粮商规模都扩大了许多,有两家关系较硬的粮商,已经大批量的从湖广等地购粮。
对这样从产粮区购粮的行为,文启东是大力支持的,为了鼓励这两家粮商从产粮区大量购粮,文启东指示葛知事,可以提前支付三层的预付款。
不下雨,先修出来的水库堰塘没水,靠着一条水量不大的水渠,是不够整个开荒区域用水的。
为了解决开荒区域用水的问题,文启东化身‘地师’,用地脉探测仪器,寻找了几处地下水脉,开出了几口水井。
这样的‘本事’,更是让流民们认定了,收治他们的道爷,就是无所不能的仙师。
要知道,在古代,寻找地下水脉是很困难的,大多数村落的水井,都是地表浅层的积水井,浅表土层的水井,水质一般都不好,被称为苦水。
只有那些岩石层下,沙层下的深井水,才是人们真正渴求的‘甜水’,而且,这样的水井,就是在旱季都不会断水。
这样的甜水井,就是在平原河流旁边,都不好寻找,更不要说在干旱的丘陵山区了。
一些风水地师,想在干旱的丘陵山区,找一口甜水井,有时会几年而不得。
古时候的一口甜水井,可是一座村寨的兴旺保障,所以很多村名地名,都带上甜水井的字样。
寻找甜水井这样困难的事,道爷轻松的能找出好几口,不是话本里的那些能观天观地的仙人,凡人谁能做得到看透地下。
因为去年建设山谷时,文启东已经培训过一批工匠,所以,对于山谷外的开荒工程,文启东做好了规划后,平时不会呆在工地上,只有像是找井这样工匠们也搞不定的活,他才亲自出马。
获得了金手指,到了明时空,本应该是逍遥自在的享受,可一年多来,文启东感觉自己一直在劳碌。
“难道换一个时空了,还没摆脱掉自己那劳碌命!……”
文启东躺在小院外面平台上的躺椅中,看着山谷中忙着春耕的人们,想着自己近两年的异时空生活,不禁叹了口气。
这口气叹的,不完全是因为回忆近两年的劳碌,而是为,又不知啥事找上门来……。
但很快,文启东就知道是啥事了
从山谷外跑来的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平台上,向他禀告说:“观主,山外的管事,被县衙来的捕快抓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财帛动人心
“凤山真人来县城了”,这个消息,不到一个时辰,那些关注着事态发展的人都知道了。
对于贾县令的举动,那些官绅富人们,在明面上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都在观望后续事情的发展,想看看道观是个什么反应。
对于凤山观,修武县内及周边的官绅豪强们,都是既眼热又忌惮。
眼热道观那已经开发成熟的良田,能不断生钱的养生丹,还有几种独此一家的商品,看着这些值钱的产业,还是没有一定官场背景来保护的产业,要说那些习惯巧取豪夺的官绅豪强们没想法,那肯定是自欺欺人。
虽然那些官绅豪强们,都贪婪的盯着凤山观这块肥肉,却没有人再轻举妄动,只因那凤山观的观主实在是不好招惹。
他们这些清楚文启东底细的人不敢动,却不会去阻拦新来乍到的贾县令动手。
贾县令的动手,也正好符合他们的心意,看看没有了先皇和九千岁撑腰的凤山观,那道士面对来自官府的手段,会是什么态度。
ranwen.la
在钱财面前,很多人容易迷失自己,那些官绅豪强们,尽管都知道文启东的武力不可抗衡,可面对凤山观那越来越大的产业,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贪欲。
这次贾县令对凤山观动手,明面上那些人都一幅事不关己之态,暗地里也是提供了便利的,别的不说,单只出动衙役捕快这事,要是没有王县丞这个地头蛇的私下会意,那些衙役和捕快也不会真的动手。
上次独狼峪一百多悍匪的尸体,就是县里的那帮衙役捕快来收尾的,当时捕快班的张班头,按惯例,想进山谷捞点外快,被拒绝后,也没敢造次,收拾完尸体就灰溜溜的回城了。
这次来抓道观里的人,要不是有王县丞的示意和保证,张班头是不敢真下手抓人的,招惹那杀神般的道士,张班头自己还没有那个胆量。
至于县令的命令,有利于自己的就听从,不利于自己的就表面听从,张班头在县衙当差十几年了,已经熬走了好几位县令,对于这些‘流水般的县令’,张班头并不是太敬畏。
文启东是傍晚进的县城,进了县城后,没有直奔县衙,而是先去了道观设在县城内的办事处。
说是办事处,其实就是一家前店后院,带有仓库的店铺。
这是一处占地近三亩的院落,前排靠街是六间门面和一个院门,后面还有两排各五间房的正屋,周围一圈偏房围成了一个大院子。
这处院子,是道观为了购买和转运物资方便,特意在县城内买了地皮兴建的,房屋都是用水泥和青砖砌成,虽没有使用钢筋混凝土,可也建的厚实坚固。
这处院子,现在成了葛知事的常驻地,他带着十几名伙计,在这处店铺里经营着山谷的特产。
现在的山谷特产,可不是只有一个养生丹,还有无烟焦炭,利用炼焦产生的焦油硫磺等物质,生产出了火柴、肥皂等产品。
这些产品由于技术含量很高,自从生产出来以后,一直是山谷道观独家拥有的畅销产品。
就是因为道观有了这些独有的赚钱产品,才使得山外的那些官绅豪强眼热,明知道那道士很危险,还是忍不住想试探。
贾县令想找道观的麻烦,没有直接找县城里的店铺,而是去抓那些负责开荒的管事,还只抓流民身份的管事,是程师爷考虑了小半个月后才制定的万全之策。
动道观的直属产业和那些老人,就等于是向道观直接动手,双方没有了缓和的余地,就怕真激怒了那无人可挡的道士,钱没捞到,小命再丢掉了。
而用有人告发流民管事是盗匪的名义,诬陷几名在流民中提拔起来的管事,师出有名不说,也不会直接和道观对上,留了谈和的余地。
贾县令要的就是这谈和的余地,谈判嘛,怎么谈,明白人都知道,所谓沟通谈判就是商量一个合适的价位。
这是权利者独有的获利方式,先给你定罪,不要说自己没罪,有没有罪是权力说了算,你要想脱罪,行啊,拿出你脱罪的条件吧……
被葛知事迎进了道观办事处,让忙碌侍候的伙计离开后,葛知事汇报了县衙放人的条件。
“观主,对方提出一人五千两银子,六个人三万两银子,要是不给,就按盗匪治罪……”
听到县衙开出的条件,文启东经不住的冷哼了一声:“哼,这是狮子大张口啊,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葛知事从自家观主口中听出了杀气,虽不知狮子是啥,可要钱不要命是听懂了,葛知事也有点觉得贾县令是被银子迷花了眼,脑子有点不好使了。
人被抓后,葛知事第一时间去县衙探知情况,捕快们是奉命行事,不知内情,通过一个相熟的书吏,和程师爷搭上话后,听到对方开出的条件,葛知事当时就有点懵。
葛知事不是被三万两银子吓住了,道观不缺银子,他是被对方的无知无畏加无耻气坏了。
平时很讲究和光同尘的葛知事,听完程师爷说出的条件后,不顾旁边还有书吏和衙役在旁边,气愤又好奇的问道:“程师爷,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吗!,如果说贾县令不知,难道你也不清楚招惹我家观主的后果吗?”
面对葛知事的质问,程师爷一时答不上来话,过了半响,才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家县尊是秉公办案,能私下通融,已是我家太尊给凤山观面子了,既然你们不接,那就公事公办吧……。”
第一次接触,由于双方分歧太大,结果是不欢而散。
从县衙出来后,葛知事并没有回转道观的商铺,而是连着拜访了几家城内的官绅,有三家主人避而不见,终于见到一家的主人后,对方话里话外的意思,帮忙可以,但凤山观要拿出现经营的商品来交换。
随后葛知事又见到了两家主人,同样没啥收获,言语之间,也是充满了对凤山观的贪欲。
葛知事可不是只知修道不通世情的闭门居士,一圈跑下来,哪里还不明白这是人家计划好的图谋,这是盯上凤山观的财路了,准备冒险虎口拔牙啊!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真实目的,葛知事明白这事自己无能为力了,还是等观主来解决吧。
文启东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葛知事对这件事的大致分析后,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但天还没黑。
文启东暗暗评估了一下,自己要使用的手段,因为天空还很明亮,虽然投影的立体感会差一点,但影响不大,可以开干了……。
主要是等不到天黑,不能让人家贾县令深夜判案吧!
“走吧,我们去会会贾县令,看看贾县令是不是被贪钱鬼附体了……”
既然对方起了非份之心,文启东就要打掉这些贪心,还要不隔夜的晃瞎那些贪婪的目光。
文启东带着葛知事和两名店铺的伙计,出了店铺,不慌不忙的向县衙走去。
文启东一出门,还没走上县衙大街,那些窥视在一旁的探子,已经飞奔着回去传递消息了。
旁晚的县城街道,往常正是烟火气弥漫,劳作一天的人们,疲惫中带着放松,来来往往说笑着归家之时。
但今天,随着一名道士的上街,整个街道的气氛陡然一变,充满了压抑感。
虽然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可看热闹的天性,还是让很多县城里的人跟在文启东几人的后面,浩浩荡荡的向县衙走去。
县衙后院,听到探子传回的消息后,程师爷连忙去见贾县令,书房内,看着躺椅上悠闲的贾县令,程师爷越发哀叹自己跟错了人
都到关键时候了,自家这位贪财而无谋的东翁,还有闲心喝茶,这是胸有成竹还是无知者无畏!
“太尊,那道士正向县衙而来,看来是不想私下里解决了……”
一听程师爷说那会五雷大法的道士要来县衙,贾县令腾地一下从坐起身子,“你说啥?,那道人来了,快、快,快去召集衙役捕快,去拦着那道人……”
程师爷看着惊慌的自家县令,连忙向其提醒:“东翁,那道人马上就到县衙大堂了,东翁还是准备一下怎么应对为好……”
程师爷的话,令贾县令从惊慌中醒悟过来,贾县令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走了几步,想了想后,对程师爷道:“还是按先生说的来应对吧,不过,衙役和捕快还是要多召集一些……”
“是,我这就去办……”,对自家东翁的要求,程师爷没有反驳,而是转身抓紧时间去一并安排。
文启东一路上走的并不快,步履的速度不紧不慢,看是犹如闲庭散步。
县衙抓捕自己任命的流民管事,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急是没有用的,因为县衙根本就不会给你讲理,自己要是神态上显得太急迫,反而正中对方的下怀。
对于怎样处理这件事,文启东已经想好大致方法,缓步走向县衙的路上,文启东又前后考虑一些细节,尽量争取事后不留什么破绽。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视大明律的道士
修武县城不大,街道也不长,就算是慢步前行,也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走到了衙门前。
古代的衙门大堂两边没有贴标语,但人们却都知道: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这句话,表述出了古代衙门的建筑特点,也说出了这开着八字口墙的衙门,认钱不认理的黑暗。
凤山观就是被这张开的‘八字大口’盯上了,想把凤山观的钱财吞下去,这不,把凤山观的观主都招来了,只不过文启东带来的不是钱财,而是降维打击。
县衙门前,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衙役捕快,而且这些衙役捕快还人人手持兵器,如临大敌的挡在县衙门前。
看到文启东来到衙门前,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挡在前面的张班头,习惯性的大喝了一声:“衙门重地,来人止步。”
身后的一众衙役捕快,也跟着出声壮胆喊叫,一时之间,骇的跟在文启东身后的吃瓜群众纷纷后退。
文启东当然不在乎这些衙役捕快的犬吠,操着不紧不慢步伐,走到张班头面前时,无视已抽刀出鞘的张班头恐吓,一脚把张班头踹翻在地。
bidige.com
这一下,可惹了马蜂窝,一众衙役捕快,纷纷舞动着兵器,砍杀向文启东。
按说会五雷大法的道长之名,早已传遍了整个修武县城,为什么这些衙役捕快,还敢挥刀相向?
这样的情景,在江湖上比较多见……
某社会大哥知名度很高,都传言其杀人不眨眼,可某一天,这位江湖大哥带着几名小弟,到别人的地盘上消遣,和安保们起了冲突,结果,这位传言中杀人不眨眼的大哥,被一名小保安干翻了……
事后,有人问小保安,“你没听说过那位大哥的厉害吗?,怎么还敢动手?”
小保安无辜的耸耸肩、摊开手,“大佬的名声我听过啊,可我跟大佬不熟,没见过大佬动手时的威风啊……”
江湖大哥就这样翻车了,莫名的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保安手中……
这样的事例虽然很常见,但不包括文启东,已经武力超凡的文启东,不会在一群衙役捕快这失了手。
对这群平时骑在平民头上作威作福的衙役捕快,文启东可没留情,随手一拍、轻轻一脚之间,都会有衙役捕快惨叫着倒地。
文启东也没直接要了他们的命,只是把这些敢冲上来动手的衙役捕快,都做了断手断腿的惩处。
挡在衙门前的衙役捕快,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就被文启东废了一大半,余下几名一直龟缩在后面的衙役,退缩在八字墙边被吓得瑟瑟发抖。
看着余下的几名衙役捕快,文启东呵斥道:“还不打开县衙大门,滚去禀告你家县令,本道爷来访……”
文启东的一声厉喝,本就有点手抖的几名衙役,被吓得直接丢掉了手中的兵器,手忙脚乱的打开了县衙大门,然后就鼠窜狼奔的跑进县衙报信去了。
其实不用他们报信,县衙门前发生的一切,早已被传入后衙。
得知那道士面对衙役捕快,毫不留情的就动了手,贾县令立即没有了上衙见人的胆量,冲着程师爷叫道:“快、快去召集卫所巡检司兵丁,去找王县丞,刑狱之事是由他来管的,让他去大堂见那道士……”
程师爷无奈的对自家东翁说道:“太尊,王县丞早已托病在身,置身事外了,
东翁,那道士虽然下了手,可并没有要了那些衙役们的性命,可见那道士还是留有余地的,东翁大不必担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退缩是不行的,东翁只有和那道士有理有利的,按朝廷律法来说事,才能有转圜余地。
想他也是先皇御封的凤山真人,不敢直接当堂害了东翁的性命,要不然,他就是再凶悍,也无法在我大明立足,他凤山观拥有那么多赚钱的产业,岂会弃之不顾去造反……”
听了老道的程师爷一番劝说,能考上进士,本也不是弱智的贾县令,领悟到了程师爷话中的意思,想到自己确实也没有退路了,就振奋了一下精神,在程师爷的陪同下,出门上衙,去会会哪个不甘心掏钱的道士。
前往前衙大堂的路上,贾县令问道;“请人的事,先生都做好了没有?”
“禀太尊,萧老爷、张老爷,还有阳山观的静和道长都邀请到了,他们也愿意说和……”
程师爷现在对自己的计谋也没有了信心,只因那道士不按常理出牌,这还没正式沟通谈判呢,你这就正主直接打上门了,下面该怎么收场。
要是一普通的道士,直接拿下送进大狱就行了,可在这凤山真人之处,这样省事的方法行不通啊!
为了帮贾县令对付凤山观,程师爷可是发动关系,深挖了道士的底细,了解的越多,他就越后悔。
等到连文启东带着车队南归时,在大名府境内腾云驾雾,差点把一名指挥使和一名捕头从高空中丢下摔死,还直接杀了十几名兵丁捕快这样的消息也得知后,程师爷真想不管贾县令了,直接跑路。
这样的人,不,已经不是‘人’了,哪里是贾县令和自己一介凡人能打主意的。
这样的消息程师爷还没敢告诉贾县令,生怕自己这位没经历过世事摔打的县令,知道自己是在向阎王爷要钱,受不了打击,再做出其它疯癫之事。
只希望在自己的斡旋下,一会在大堂上,能化解那道士的怒火。
文启东教训了一通挡在衙门前的衙役捕快后,面对大开的县衙大门,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等在门外。
但他也没有闲着,利用隐形技术,在衙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悄无声息的释放了几件道具。
就在此时,看热闹的人群被一群家丁分开,几名老爷从人群通道中走了出来。
领头的是文启东的一位熟人,正是致仕官员萧老爷,他带着几名官绅,和一位老道士来到了县衙。
葛知事一见自家观主站在原地不动,连忙上前迎住几位,口中热情的招呼着:“哎呀,贫道见过诸位贤达老爷,噢,见过静和道长……”
萧老爷只是对葛知事随意点头示意了一下,就直接走向文启东,两三步外,萧老爷就面带笑容的拱手道:“多日不见,真人的修为越发高深了,听说真人来了县城,老朽冒昧前来为文真人见证清白,绝不会让这些污吏没了真人的清白。”
说完这些场面话,萧老爷扭头对着还在地上哀嚎的衙役捕快吼道:“还在这里嚎什么,冒犯真人,没要了尔等狗命已是轻饶,还不都滚远一些,没得扰人清净。”
一帮断腿断手的衙役捕快,被萧老爷一声呵斥后,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的离开了县衙大门口。
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萧老爷他们一到,县衙大堂内也出现了一帮人,为首的正是贾县令。
贾县令带着程师爷和几名书记吏员,还有几名随堂的水火棍衙役,在天已近黄昏时升堂了。
一名衙役等贾县令在公案桌后的官椅上坐好后,来到大堂的门前,冲着外面拉着声音高声喊唱着:“大老爷升堂了,大老爷升堂了……”
其他几名水火棍衙役,配合着喊唱的衙役,用低沉的声音共鸣着:“威…武…”
你还别说,这种升堂仪式,不光看着很有仪式感,关键还很唬人,要是升斗小民,在这种威势下,一般都会被骇的心颤腿软,没有了抗逆之心。
升堂仪式过后,一名衙役冲着堂外,高声道:“老爷升堂,有冤说冤,有罪服罪……”
对簿公堂这样的戏码,文启东以前在原时空影视上看过,身临其境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着眼前的一切,文启东有点迷糊,心想:“这就是升堂断案,不对啊?,自己是来找茬的,不是来告状的啊?……”
“大一道长,知县升堂了,道长有什么冤情咱们进大堂去说吧。”
萧老爷看文启东站在衙门外不动,面部表情好像是在做什么决断,赶紧上前劝说,深怕这位会雷法的道人,一道天雷把县衙给劈了。
真要出了这样的事,朝廷为了脸面,肯定要讨伐,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修武县城会因为这事遭殃,作为本地人,萧老爷当然不想让修武县城遭兵灾。
文启东只是对这升堂陌生,不是想粗暴的直接雷劈县衙,萧老爷既然给了台阶,文启东也就顺坡走进了县衙大堂。
由于天色已晚,大堂内已经有些黑暗了,为了照明,大堂内点燃了四支粗大的蜡烛,四支分布大堂四角的巨型蜡烛,半尺高的烛光把大堂内照的通明。
进了大堂,几名身有功名的官绅,被书办引到一旁的几张椅子上坐下,静和道长也被安排到官绅的座椅后站定,只留下文启东和葛知事站在大堂中。
堂上的贾县令一看各就各位,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啪”的一声后,贾县令喝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说来……”
到了这个环节,没有秀才以上功名的人,就得下跪了,不过现在,大堂上站着的除了衙役书办,就只有文启东和葛知事两个人。
葛知事只是一个童生的功名,一见县令喝问,按规矩就要下跪,可他膝盖屈了两下,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住,跪不下去。
葛知事没有表现出惊讶,这样怪异的事,除了自家身具法术的观主,大堂里的其他人也没这个本事,既然自家观主不让跪,那自己就不跪了。
贾县令坐在公案后,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堂下的那道士既不下跪也不行礼,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一看这情形,贾县令习惯性的拿起惊堂木,想再喝问一遍,旁边站着的程师爷赶紧对自家县尊暗示了一下。
程师爷内心很是紧张,深怕那道士一言不合就下杀手,自家县尊第一次喝问时,程师爷心里就把自家东翁埋怨了一通:“这时候了,你还摆啥县太爷的威风,直接好言好语糊弄几句,把人一放不就得了……。”
好在县尊喝问后,那道士虽没下跪,但也没有发飙,道士旁边的葛知事,看动静是想下跪,却不知为何屈了屈膝盖也没跪,应该是那道士不让跪。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那道士根本没把自家东翁放在眼里啊,这时还耍哪门子县太爷的威风。
得到了程师爷的暗示,贾县令才醒悟过来,尴尬的把举起的惊堂木慢慢放下,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
“堂下可是凤山真人当面,不知真人来到县衙大堂喊……有何贵干,只要真人开口,本县一定秉公办理。”
随着贾县令服软,文启东一时之间神情恍惚,对眼前的一切有了不真实感。
作为也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人,文启东很清楚自己从到了县衙大门起,所做的事都是在践踏大明律,蔑视朝廷权威。
这样的行为,大多出现在戏曲里,如果在现实中频繁出现,那就说明这个朝廷已经没有了统御天下的威严,离灭亡已经不远了。
看堂上的贪官贾县令,就因为在自己绝对武力面前,收起了官威,陪堂的几位官绅老爷,看着自己蔑视公堂,却沉默不语……
对于这些贪婪却怯懦的文人官吏官绅,文启东突然失去了大发‘神威’的兴趣,不过是一群只会暗地里偷窃的‘硕鼠’罢了。
对付这些‘硕鼠’,震慑一下也只能管一时,只有把这些‘硕鼠’灭绝,才能守住吾黍,才能有乐国乐土……
不过,这个愿望就是在原时空也没解决,想在这异时空的明朝实现,那更是不可能。
虽然这些‘硕鼠’杀不完,但威慑一下总能清净一些时日。
再说,文启东憋足了劲,准备了半天的威慑,要是不施展出来,岂不辜负了大堂外那些看热闹的观众……。
第一百一十三章 道长激战厉鬼
对于贾县令的明知故问,文启东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突然脸色大变,神色紧张的对着空气大喝一声,“孽障,尔敢……”
随着文启东的大喝声,大堂内光影一晃,随即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在大堂中央旋转升起。
堂内各怀心思的众人,对文启东的突然变色和一声大喝,搞得一惊之后,正某名奇妙,就看见大堂中央旋起了一阵阴风,这股阴冷的风瞬间就充斥了大堂,大堂里的气温徒然降低了几度,令大堂中,身着单衣的众人,都经不住打起了冷颤。
这样的未知变故,顿时使得堂内众人惊慌起来。
衙役们可能身体没那么娇贵,虽然被冷风吹的直打冷颤,但还能拄着水火棍坚持站在原地,只是不停地左顾右看、惊疑不定。
几名上了年纪的官绅老爷可扛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相互探寻着原因。
本来严肃的公堂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破坏了。
贾县令那被酒色掏空了的身体,在这陡然的降温下,冷的上下牙直打架,颤抖着身子转头看向程师爷。
小书亭
“这、这是何故?,你、你安排的?……”
程师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大堂中央的冷风漩涡,对贾县令的问话充耳不闻,贾县令见程师爷只是盯着大堂中央看,不回答自己,正要大声再问,却见程师爷面部表情一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贾县令一见程师爷那好像见到鬼似的表情,口中说着,“何事如此惊慌”,同时好奇的顺着程师爷的视线转过头……
当贾县令转过头,看到大堂中央的景象时,立即被骇的瞪目结舌,身体僵硬在官倚上动弹不得。
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大厅中央,在冷风漩涡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
说它是人,是因为这个犹如吊死鬼样的‘人’,还保持着人形。
但任何人只要看到这个‘人’,绝对不会认为它是一个‘人’
这个‘人’不但身上血迹斑斑,还有一股股灰黑色的冷烟在它周身环绕,披散着的头发,黑的看不真切不说,还像似千万根黑线虫,微微扭曲的蠕动着。
最令人不敢直视的,是它凸出眼眶的眼球,从爆裂的眼球眶中流出的两道血泪,流过只剩两个黑窟窿的鼻孔,流到耷拉出半尺血红舌头、露出几颗尖牙的口腔中。
这还不是最让人恐怖的,骇的县衙大堂内外一瞬间失声的,是这个‘人’的杀气,那种能扼制人喉咙的无形阴冷杀气,让看到‘它’的人,腿脚发软无法呼吸。
片刻之后,此起彼伏的恐惧尖叫声,在县衙大堂内外响起。
就在大堂内外的人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尖叫、失声躲避时,一道刺耳却撼人心魂的声音响起:“知县大老爷,你还往那里躲,你不是判奴家是荡妇嘛,奴家这个荡妇来找你了……”
厉鬼虽然可怕,但八卦之心也很‘强大’,被厉鬼出现吓得四处躲避的人们,听到‘鬼语’后,一些胆大的,又停下身形,悄悄的从躲藏物后探出脑袋。
被冷风吹的身体打颤,又被恶鬼出现,吓得瘫倒在椅子上的贾县令,好不容易在程师爷的搀扶下挪动了两步,一听这个厉鬼是来找自己的,前一刻还能挪动的身体,立即被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本来搀着贾县令的程师爷,被贾县令的倒地挣脱了手,程师爷好像没见到贾县令倒地一般,踉跄着继续向后堂躲避。
还没等程师爷躲到后堂,那直入人心的刺耳‘鬼声’又响起来了
“程师爷,你往哪里走,司老爷让奴家给你送银子来了,足足纹银二百两,你不要走,过来拿吧……”
听到鬼声提到司老爷,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知道是咋回事了。
去年底,县城里出了一桩杀人案,死者是南街上的一名年轻俏寡妇。
这位年轻的寡妇,正中午在城外三里的一片小树林中拾柴时,被人奸杀而死,而杀害年轻女寡妇的嫌疑人,就是女鬼口中的司老爷。
但这个有目击证人的杀人案,最终的结果是,贾县令判小寡妇宋氏不守妇德,是自己上吊而死,杀死宋氏的嫌疑人司老爷无罪。
这样的一件杀人案,司老爷只是付出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就买到了宋氏一条人命。
冤死的宋氏,被贾县令判不守妇德,死后连夫家的坟地都进不去,被夫家人一张席子卷起,埋在了那片小树林里。
这案子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贾县令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谁知今天会有厉鬼来寻仇。
“你、你……,杀你的人是姓司的,你去、去找他……”
贾县令看着逼近的女鬼,一边倒爬着后退,一边为自己开脱。
“嘻嘻嘻,司老爷、司老爷奴家已经找过了,司老爷让奴家请大老爷到地下去和他相会……”
眼看女鬼就要逼近自己,贾县令惊恐的高声喊叫:“静和道长救命,凤山真人救命……”
在女鬼出现时,和几名官绅老爷一起来的静和道长,当时就没有了道家高人的风范,同样手脚酸软的和几名老爷一起逃出了大堂。
此时的大堂内,除了贾县令和文启东,只有三名躲在角落的衙役,这三名衙役不是胆大,而是一开始被吓懵了,慌乱中躲在了大厅的角落里。
看了看大厅的情形,文启东感觉没必要继续大厅内的剧情了,观众都跑了,再演也没人看了。
于是,文启东大喝一声冲向了女厉鬼,看似要解救贾县令,其实却是下了杀手,一道无形炁能针刺入了贾县令的大脑。
在三名衙役的眼中,凤山真人去解救贾县令,却晚了一步,厉鬼从贾县令身上一晃而过,贾县令面带诡异的惊恐神情死了。
厉鬼杀了贾县令后,闪身飘入了后衙,凤山真人也追了过去。
三名衙役一见厉鬼离开,也连滚带爬的从前门出了大堂,一出来,就惊恐的喊叫着;“不好啦,厉鬼把贾县令杀了……”
三名衙役的叫喊,让躲在一旁看热闹的胆大之人一阵惊呼,还有人出声问道:“那宋氏……厉鬼呢?”
“进后衙了,那厉鬼进后衙了,……”
听到三名衙役的话,有灵醒的说道;“看来,那程师爷危险了……”
这名看热闹者猜的没错,文启东造成女鬼追入后衙的影像,就是要取了程师爷的性命。
程师爷作为贾县令的帮凶,本就该死,另外,要是女鬼只杀贾县令却放过程师爷,也有点不和情理。
以文启东的速度,身形几晃之间,就追上了程师爷,因后院有其他人在,文启东装作努力的样子,紧跟在女鬼身后,高声呵斥着追击。
但可惜,最终差了一步,让程师爷也惨死在女鬼手下。
杀了贾县令和程师爷,下一步,就是要让女鬼飞灰湮灭,要不然,怕是会引起整个修武县城的恐慌。
文启东‘控制着’女鬼飞出后院,来到县衙大殿的屋顶。
到了屋顶,女鬼不逃了,停下身形,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道:“道士,为何苦苦相逼,以为仗着有点道行,吾就杀不了你吗。”
“孽障,死后不入地府,仗着心头的那股怨气,害人性命,本道岂能任你横行阳间。”
“贼道,吾杀那县令,是那狗官为了钱财,枉吾性命,这样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狗贪官,不该杀吗?”
“阴阳有别,贾县令的事自有阳间朝廷管辖,却不是你一阴间之人该管的。”
“道士,那贪官抓你的人,想敲诈你道观的钱财,你还要为他张目?……”
“本道说了,阳间的事自有大明律来管,不是你一女鬼该管的,废话少说,让本真人渡你入地府……”
女鬼和文启东身处县衙最高的屋顶上,不但让四下的人看的清清楚楚,文启东把自己和女鬼的对话,加了音效后,传播到了足够远的距离,保证能让四周的人都听得到。
借着女鬼的口,达到了揭露贾县令的目的后,文启东不再废话,掌发雷电,劈向女鬼。
对活人有用的电击器,蓝光闪的再亮,对虚幻的投影图像也没用,只是蓝光闪过后,投影图像被干扰的晃动了一下。
但这样的效果,更像是道长的掌心雷,对女鬼造成了伤害,。
让屋顶下看热闹的观众可惜的是,可能那女鬼太厉害,道长的掌心雷不能完全灭杀那女鬼,。
那女鬼好像是被道长的掌心雷激怒了,开始了激烈的反击。
在已有点昏暗的天色下,只见那女鬼披散的黑发,突然开始长长,随后编织成一条条黑蛇,缠向道长。
道长面对十几条‘黑蛇’,身体突然发出微光,挡住了纠缠过来的黑蛇。
挡是挡住了,可道长却显得很是吃力,没有了反攻的举动,一看就是落了下风。
这可把屋顶下看热闹的急坏了,并没有逃远的萧老爷,看到此情景,忙向旁边的静和道长求助:“道长,现在阴阳不两立,还请道长前去助凤山真人一臂之力,灭了那脏物。”
看热闹正看的目瞪口呆的静和道长,一听萧老爷的求助,尴尬的挤出了一个笑脸,嘴中喃喃了半天道:“这……,不是贫道我不去助力,而是贫道和凤山真人修的道法不同,贫道专修占卜,不善打斗,所以……”
萧老爷瞥了静和道长一眼,没有再言语,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到屋顶,看凤山真人还在坚持,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就在屋下四周看热闹的众人担心之时,已经昏暗的天空,突然现出了一团乌云,这团看着发黑,却闪着亮光的乌云,带着呼啸之声从东南方向翻滚而来。
这般的动静,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有眼力好的人,看到那翻滚而来的乌云中,好像有几个身影,在云团中若隐若现……。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还不是‘仙人\’
时间已是崇祯元年五月,山谷内的农户们,看着农田中颗粒饱满的麦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和幸福。
山谷内的一千多亩田地,在仙人道爷的指点下,农户们辛勤的劳作下,终于变成了肥沃的良田,可以预见的第一次大丰收,就要到了收获的季节。
这一切,都是观主老爷带来的,山谷内的民户,现在对于自家的道爷,信仰之心堪比自家的祖灵。
不对,是比自家的祖先之灵还要值得敬奉,祖先在自家的子孙即将变成路边的饿殍时,不见显灵,是道爷救了自己而不是自家先祖。
现在山谷内的人家,年节祭献香火时,自家的观主也是必须要享受香火的,和其它神灵同在祭拜之列。
山谷内的民众想给自家观主立长生牌位,可道观里说了,可以在自家礼拜,但不许立牌位,道爷对立牌位不喜。
最后,还是一位读过圣贤书学过画画的管事,想到了办法,他画了一张观主的画像,挂在厅堂的供桌上,让仙人道爷保佑着自家。
思路客
这种方式很快风靡山谷,家家户户都有道爷的画像被挂起,这股风潮,在山谷外的开荒流民家中,也很快普及。
通过二三个月的建设,山谷外开荒的流民,住所也都已建设好,有了自己的住房,就是有了一个家,人心才能真正的安定。
流民们乔迁新居时,除了家里的日用品,请一张凤山真人的画像,这是每家每户都要有的必备品。
请一张还活着的道士画像挂家里,这个事情没有人强逼,道观还几次发话,不要搞祭拜这样的活动。
并且在开流民生产大会时,何总管还专门强调了,“观主老爷说了,他还是凡人,不是神仙,不要搞祭拜立牌位……”
但这些话,山阳镇的居民们,这边听了,那边就忘了,仍然家家都要张贴一张文启东的画像来辟邪。
现在山谷外的几千流民,已经不再是流民,而是《山阳镇居民》。
这又是文启东的拿来主义,直接用了原时空后世的地名,来给流民村落命名,而且还直接定位为镇。
山阳镇的居民虽归道观管理,不用向修武县衙交税和服劳役,可却是都有民籍的,几千流民,不论以前是哪里的人,都重新在修武县上了黄册,不光是山谷外,就是山谷内的民户,也都在修武重新做了登记。
有了新的民籍,民户的孩子们就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就有了鱼跃龙门的机会,对于道观能给这样的机会,山谷内外的民户,对文启东是真心的感恩戴德的。
只不过,文启东做了一个规定,山谷内的农户人家,家中出了举人进士后,一家人必须得搬离山谷。
到时道观会出一笔钱,帮助家里出了官员的民户,到山阳镇或修武县城安家,拥有真正属于自家的房屋和田产。
文启东此举,是为了山谷能够长远的保持安定。
因为山谷会一直保持道观所有制,农户家中出了官员,势必要影响道观在山谷内的权威。
收回房屋田产,让已经改换门庭,家中出了官员的民户搬离山谷,一是减少山谷内的民户数量,二是能保持山谷内始终只有一个中心的局面。
至于家里已经出了官员的农户,会不会愿意搬出山谷,正常来说,是会愿意的,因为在山谷中,是道观佃户的身份,只有搬出山谷,才会拥有自己的房子和田产。
要是真有人读书读傻了,认为自己成了官员老爷,就可以霸占道观的房产田产,不用仙人道爷动手,山谷内的民众就会把这样的人赶出去。
现在山谷内的民众,对自家的观主可不单单是感恩,还很自豪,自豪自家的观主道法通玄、神通广大。
要知道,山谷内外的民户,能拥有新的民籍,还不用向朝廷交税和服劳役,都是他们观主在县城大发神威的结果。
几个月前,他们的道爷不光在县城内大发神威,与杀死县令的女厉鬼,大战了三百回合,还和地府的头面人物谈笑风生,并受到地府判官的礼遇。
据在县城里的人亲眼目睹,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观主老爷,大发神威,追着女厉鬼上了县衙大堂的屋顶,道爷手发雷电劈向女厉鬼,女厉鬼也很厉害,和道爷战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从县城的东南方向的天空中,一大团带着亮光的乌云,呼啸着翻滚而来。
县衙大堂屋顶下的观众,对屋顶上越发激烈的打斗正看的目不暇接,带着呼啸之音的乌云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确切的说,这带着呼啸之音,并且发着亮光的乌云,是笼罩在整个县城上空。
这样的异象,不光在县衙处看热闹的人被惊住了,就是整个县城的人都被惊动了起来。
人们纷纷涌出屋外,仰头看向天空,本来已经昏暗的天空,被这团带着亮光乌云笼罩后,反而显得亮堂了一些,这也使得地上的人们,能清晰的看到乌云中的情景。
只见翻滚的乌云中,有四个人形的身影,随着乌云离地面越来越近,眼尖的已经看清四个人影的面貌。
这云团上的四个人,不是四个‘人’,应该是两个人和两个‘鬼’。
两个人,都是一身戏台文臣装扮,一人头戴帝冕式的帽子,一人头戴乌纱飞翅帽,两人的衣服样式近似于汉服,衣服上隐隐有暗光闪动,显得衣服更加繁复华丽。
这两个‘人’都是相貌威严,只不过这威严的相貌不似正常的人脸,看上去像是画了妆好像带着一张面具。
但这两个‘面具人’好歹还近似于人,另外两个就不能说是‘人’了,只能说是身具人形。
这是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形生物,带着一黑一白的圆桶高帽,一‘人’手拿哭丧棒,另一‘人’拿着一条锁链。
这样的造型,不用介绍,乌云下的人们,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
人们畏惧的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的黑白无常,这可是专司勾命的地府使者,要是还想活命,可不能被这哥俩盯上了。
这时,地上的人群有人惊呼,“城王爷,是城隍庙里的城王爷……”。
此人一惊呼,去给城隍庙里的城王爷烧过香的人,也纷纷认出了那个头戴帝冕帽的‘人’,真是城隍庙里的城王爷。
这一下,人们不淡定了,本是泥塑的城王爷,活生生的驾着云出现了,这是神灵显圣啊?,先不说其它的了,还是赶快祭拜吧。
乌云下的人们,有人直接跪地磕头,嘴里念叨着保佑,有人赶快慌乱的去找香、摆祭台……。
城王爷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还在屋顶上‘打斗’的道士和女鬼都没人看了。
文启东一见此情景,“好吧,打斗戏没人看了,自己也不要再费力的表演了,还是加快进程吧!”。
于是,文启东大喝一声,“孽障,哪里走……”
人们被文启东的一声大喝惊动,这才反应过来,只顾看显圣的城王爷了,那边可是还在上演道士捉鬼呢。
等人们重新扭头看道士捉鬼时,发现那女鬼,已被道士追到另一处屋顶上,并且被道士打的身形明灭不定。
这……,啥情况,一扭脸的功夫,剧情就反转了,变成道士压着女鬼打了。
此时,一道响彻全城的话音响起:“真人莫慌,本判官助真人一臂之力……”
话音还没落,只见云团之上的黑白无常,凭空化成一黑一白两道光团,瞬间就从高空降到打斗的屋顶。
不等女厉鬼反应过来,哭丧棒和锁魂链已击打在女厉鬼的身上,瞬间就把女厉鬼打成一团散烟后,被锁魂链困住。
黑白无常拿了女厉鬼后,对着道士点了点头,又一言不发的飞回云端。
一见女厉鬼被黑白无常收了,地上的观众,都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好了,不用担心夜里睡不着觉了。
一出戏的收尾也很重要,为了有始有终,文启东抱拳对着天空说道:“凤山观道士文启东见过崔判官、见过城王爷。”
说话的声音,文启东是加了音效的,足以让很大范围内的人听到。
云端的崔判官和城王爷,冲着屋顶上的道士拱手回礼,“真人有礼了,今天多亏有真人在,才没有令此恶鬼为祸人间。”
“两位客气了,维护人间安定,乃我辈修士应有之责。”
文启东客气了一句后,神情一沉,又对着天空问道;“本道请教崔判官,阴阳有别,此等厉鬼本不应出现在人间,今是何故?”
听到道士的询问,云端的崔判官道:“真人有所不知,只因现在的人间饿殍遍地,孤魂野鬼太多,地府收治不及,才有了这一漏网之鱼。
本判官和城王爷,也是因为出了这一漏网的恶鬼,才不得已现身收治,此间事了,本判官和城王爷也得回归地府了。
真人,告辞了,愿真人早日证得仙道,长生逍遥……”
崔判官和城王爷向文启东拱手施礼后,架起云团,重新升上高空,转眼消失在夜空中。
县城内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乌云离去,焚香祷告久久不停。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正的道门‘高人\’来了
自从文启东在县城秀了一把道士大战厉鬼后,不但他的画像比肩钟馗,被山谷内外的居民挂在墙上,就是他炼制的养生丹,也价格暴涨。
随着山谷内的赚钱门路增多,山谷内的田地也开发成熟,已经不需要再用养生丹赚钱养活山谷后,文启东当然不愿意再去劳神劳力的炼丹,这导致山谷外的养生丹变成了紧俏商品。
物以稀为贵,养生丹少了,需求的人在增多,养生丹的价格渐渐被抬高,已经到了五十两一瓶还难求购的地步。
有些大户人家,派出专人等候在凤山观的商铺,只为了能第一时间抢到丹药。
葛知事近几个月来是痛并快乐着,他现在走到那都有人恭维,连带的是许多无可推拒的应酬和人情往来。
观主秀了一把名气后,躲在山谷中轻易不见人,道观外的一切事务,都推到了他的头上,让他几个月来忙的脚不沾地。
在忙碌之余,葛知事也想不再应酬那些杂事,可不行啊!他葛知事可不像某观主一样,是爽利的独行侠,他还有一大家子的人,住在山谷外的葛家庄,是脱身不了世俗应酬的。
不过,葛知事也明白,他之所以能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座上宾,都是观主的‘捉鬼秀’换来的,要是没有观主镇压着各路牛鬼蛇神,他一个小小的葛家,也不会被权势者放在眼里。
再说了,葛知事也舍不得现在的位子,这个凤山观知事的位子,带给他的不仅是地位,还有大量的钱财。
现在的葛知事,一些不入流的乡绅,上不得台面的商家富人,已经请不动他了,葛知事也不用再顾忌这些人脸色和情绪。
在修武县城内,已经混成一个人物的葛知事,虽然已经能够推拒大部分人的要求了,但今天的来人,让葛知事却推脱不得……
让葛知事无法推脱的人是一名道士,一名不修边幅,显得很邋遢的道士。
一见到这名邋遢的道士,葛知事连忙起身相迎,抱拳施礼道:“原来是马道长大驾光临,没能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被店铺伙计带进屋的邋遢道士,对着葛知事随意的拱了拱手,嬉笑着说:“好几年不见了,老葛你还是那么方正,不过也是,你老葛要是为人不实,你家真人观主也不会如此信任你……”。
“马道长说笑了,都是我家观主的抬爱。”
“来,马道长,请坐,……”
葛知事一边热情的应酬着突然来访的马真一道长,心里却在猜测着对方的来意,不知这位全真龙门派的道教高人,来找自己是好是坏……。
道家人士来访,这二个多月时间里,已有好多位了,都是打着和观主交流探讨道法的借口。
不过,依照观主的交代,葛知事都挡了驾。
不过眼前的马真一道长,可不是被自己挡了驾的那些虚名之辈,这位可是有真本事的。关键是,其人不但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还和三教九流中人交往密切,是一位得罪不得的江湖道人。
这位江湖道人,上达官员大臣,下通三教九流,在他结交的人前,宣扬其济世救民的理念,做出一副有道全真仙道有成游戏风尘的做派。
但就是马道长的这些做派,一些朝廷官员对其不喜,认为其是妖言惑众,欲把其下了大狱。
而一些图谋不轨的教派分子,却到处寻找他,想借其名气,拉他入伙造反。
这是一位犹如张角似的道门中人,像葛知事这样的,只想安稳过日子的求道者,对其的行为做派是不认同。
马道长混江湖最善长的就是占卜,对于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理,那是他的老本行,自一进门,葛知事的神情动态就在其观察之中。
“龙虎山一别,就没见过葛道兄了,有两次路过葛家庄,只说道兄还在云游求道,如今道兄叶落归根,还得识凤山真人,真是好造化啊!”
对马真一绕圈子的话,葛知事以不变应万变,客气的回应道:“让马道兄挂念了,都是我家观主厚爱。”
“那也是葛道兄有那个本事,本城内可是还有大小观宇两三座,道家居士不知凡几,怎不见凤山真人对其亲近,现如今,那静和道人怕是连山谷都进不去了吧?”
“都是我家观主的抬举,贫道哪有什么本事,道兄,请喝茶……”
见眼前这位凤山观的执事一直不接自己的话,一副拒之门外的态度,马真一面上平和,内心却已经有点羞怒。
xiaoshuting.la
自己是谁,全真龙门派的执牛耳者,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癫疯道人,到哪都有人给面子,就是到了天师府,自己也是座上宾。
上次到天师府,自己是座上宾,眼前之人,不过是服务自己的跑腿杂役,如今抱上了凤山真人的大腿,在自己面前也敢拿大了。
马真一看着眼前的葛知事,心中一动,就想使点小手段,可想到江湖传言中,那位会五雷大法,飞檐走壁,甚至还能腾云驾雾的凤山真人,他又犹豫了。
“葛道兄,作为相熟的道友,我就直言了,这次来拜访真人,也是带着道门的诚意来的,听说真人在收集古今典籍,本道不才,这次带来了道门珍藏的道经九卷,为真人的收藏添一份贡献。”
马真一在没来见葛知事前,是详细的了解过文启东的,也是做足了准备工作。
之所以来求葛知事这位曾经的杂役道人,是因为,现在,道门中人,如果没有葛知事的推荐,文启东一律不会接待,敢自己偷偷溜进山谷,下场不是消失就是被打断了腿丢出来。
文启东定这样的规矩,还是为了免去麻烦,那些打着交流道法的道士及道教信徒,如果不加以区分和拒绝,那么文启东以后就啥事都不用干了,只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去陪人了。
这就和网红一样,你突然爆红了,想蹭你流量的人蜂涌而来,让你不胜其烦。
你要是为了躲避麻烦,闭门不见人,或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那就本末倒置了。
那些过来蹭你流量,干扰你生活的人,只是你网红生活中的附带,是你靠人气赚钱的过程中,须要付出的利益分摊代价,别人靠你的人气赚取流量,你也能在他们的流量中赚取一些人气。
文启东不同于网红的是,他不需要在道门中博取人气,也不需要和道门中人有太多交流,这些人气和交流,除了浪费他的精力和时间外,对他没啥帮助。
但生活还要继续,文启东还没到避世不出,一个人独自生活的境界。
怎么办,只好和那些蹭流量的隔开一些距离,等人们习惯他的存在了,一时的新鲜感过去了,也就没那么多人来见他了。
想隔开那些不速之客还是很简单的,山谷本就是一处封闭场所,谷口大门一关,人就进不来了。
想进来,那就先通名报信,得到应许了,才能进山谷道观。
要是不按这个正常的程序来,想仗着身手了的,翻山越岭偷入山谷和道观,这样来的人,肯定绝大部分是不怀善意的,对于这些人,山谷的护卫队正好能得到锻炼。
文启东现在状况,和那些神婆神汉制造的神灵下凡事件相似,都是一时的传言轰动,可时间久了,那些显灵的千年古树,状似人形的石头,也就渐渐失去了吸引力,最后落到无人问津。
马真一最初听闻凤山真人的传说,也以为是类是神婆神汉搞得那些噱头,这样的仙人下凡传言,十里八乡之地都会常常时不时的冒出来一个,对他们这些专业人士来说,根本当不得真。
可当他来到修武境内后,才发现,这一次的传闻好像是真的。
做为老江湖的马道长,能够探知一些秘密的渠道还是有的,经过他半个月的打探,自认道法精深的马道长,也被自己探知的消息惊住了。
真实的五雷大法,不是爬墙的飞檐走壁,还会腾云驾雾……
最不可思议的,世间真有鬼神,那凤山真人还和女厉鬼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被城王爷和地府判官来收走了……
这些消息颠覆了马真一的三观认知,作为道门的资深道士,对于鬼神,马道长是有自己的认知和理解的。
古人没有唯物主义,但有格物而致知,从诸子百家到王阳明的心学,对鬼神这种生活中的希望寄托体,这些有自己思想的先人,都做过注解。
马真一做为道家中的佼佼者,对于鬼神,他是敬而不信的,哪怕是现在‘真’出现鬼神了,他的关注点也没有完全放在那些鬼神上,而是对凤山真人起了兴趣。
之所以对会五雷大法的文启东感兴趣,是因为马道长是一位有着大抱负的道士,他想成为道家中的姚广孝,他想成为国师真人。
以九卷道家真经秘卷的代价,马真一道长得以进了山谷,见到了名震修武的凤山真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班门弄斧
马真一是在见了葛知事三天后的一个上午,被守卫谷口的护卫队放行,才得以进了山谷。
一入山谷,马真一就被山谷的景色震撼到了,他大脑的词汇中可能没有田园风光这四个字,他的第一反应是‘仙家福地’。
现在的山谷,经过一两年持续不断地改造,往日的荒山野岭,已经变成了适宜人居住的桃源之地。
进入山谷的人,过了城墙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山谷中那高高低低一片片阡陌相连的良田,田地间是平整的道路和沟渠,沟渠和几处山塘中,都是满满的水波荡漾,几处山坡上,青砖碧瓦的民居,映衬在远山的背景中,有一种山居的静怡之美。
所谓的‘福地’,就是适宜人居住能养活人的地方,这些条件,现在的山谷都具备了,只要山谷内的人数不超出山谷的承受度,山谷内的民众就会活的很好。
走在犹如一整块平坦巨石铺就的道路上,看着山谷内的景物,马真一心里很是感叹和羡慕,这才是修道之人应该居住的地方。
当来到道观门前,看到凤山观精美的观舍后,游历过大明各地,也见过不少寺观的马道长有些嫉妒了。
道观占地不大,所有观舍都是青砖碧瓦筑就,显得整洁雅致却又不失古朴之意,整个道观看上去错落有致,很有道家浑然天成的意境。
看着面前的道观,周围的环境,马道长心里暗暗嘀咕:“怪不得那凤山真人能躲在山谷里不出去,在这样的地方修道,不缺吃喝,环境静逸又不缺烟火气,就是十年八年不出谷,也能呆的下去啊!”
地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至于夺过来,只要凤山真人还在,那是不用想了。
不过,整个太行山,那些和尚势大,不知那些喜欢渡人产业的佛徒,看到真人的道观后,有没有把这里变成佛国净土的打算。
被道观内的道徒接引进了观中客厅,道徒给马真一上了一杯清茶后,说了一声“道长稍后”,就不再管他了。
对于凤山观这种清冷的待客之道,马真一已经能泰然处之。
从在葛知事哪里的不冷不热,把守山门护卫的公事公办,到进了道观后的冷清对待,已经把自认高人的癫疯道长搞得没有了脾气。
不过也可以理解,自家观主是‘神仙’,下面的人当然有底气。
在客厅等了一会,马道长的一杯茶还有余温,一位看上去年轻却不失气度的道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了客厅。
一看来人相貌,当然‘认识’,县城内的道观商铺中,山阳镇的居民家里,可都挂着这位道人的画像呢!
“全真马真一,见过凤山真人,冒昧来访,打扰真人静修了。”
已经年近一甲子的马道长,一见文启东进了客厅,忙起身两步,迎着文启东见礼。
来见此人之前,文启东在光脑的资料库中,还有葛知事送进山谷的信息里,对来见自己的这位马道长,已经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马道长客气了,道长来访,有失远迎,还望道长恕罪。”
两人客气一番后,分宾主坐下,道徒为俩人重新奉上茶水。
在这个间隙内,文启东一直没有询问对方的来意,就是不想给对方一个接话提要求的机会,目的是不想和其有过多的牵扯。
可对方远来是客,又是道门中全真龙门派的高人,并且人家还交了见面费——送礼了,所以,面子还是要给的。
面子能给,但要说很热情,这个不会有。
马真一感觉到了文启东对他不是太热情,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还是要努力一番。
“天下危矣!,不知真人这道观还能静安多久!”
“咳,咳……”正在喝茶的文启东,被马道士一本正经的‘话术’呛到了,看马道长惊讶的看过来,摆摆手道:“没事,喝茶太急躁了,没事,道长你继续……”。
看了看被自己的话术,刺激到了的凤山真人,马真一脸上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后,又很快恢复成了悲天悯人的表情。
“真人能救济万千流民,不知真人能救天下亿万难民乎?……”
见自己提纲携领的言语‘有效’,马真一继续用此类的话题,来引起文启东的兴趣。
如果文启东不是异时空来客,不了解明时空以后的‘历史’,马真一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引起他的兴趣。
可惜,有着超越同时代人眼光的马道长,不知道,他想用先知来惑言的对象,是一名作弊的‘先知’。
xiaoshuting.la
别人都说半天话了,给个面子,应和下吧。
“道家无为,天下事自有人去解决,马道长,你道心还不圆满啊!。”
见文启东终于肯搭话了,马真一言语激烈起来。
“我辈道家中人,以汉家存续为己任,这是比自身修行还重要的大道,真人一身惊天本事,埋没于山间岂不可惜。”
“马道长危言了,如今明君上位,除阉党用贤臣,天下会大治的,我等方外之人,修持好自身就好,要是去搅动风云,对于天下稳定会适得其反……”
对于这位有了点本事,就不安分的老道士,文启东还是忍不住点拨其几句,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天下事,那些风云之辈,只是应运而生的天命之人,而暗地里众多犹如马道长这类的野心之人,才是让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的搅屎棍。
就如现在的东林党,真正为那些大盐商、大海商、大地主代言的官员和读书人最多只占一半,另一半不过是抹不开情面或是被洗脑的应声虫。
就是那一半为维护自身群体私利的官员和读书人,也分只是自私习性和野心之辈,自私习性的人,是舍不得从自家口袋掏钱,而那些少数的野心之辈,才是危及天下和为害万民的罪魁祸首。
就如原时空中那些东欧和美洲大陆上的大财阀,为了私利,民众在他们眼中就是草芥,可以随时收割和摆布,战争、病毒、经济危机等,都是他们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显然,文启东的话,马道长是不认同的,他们这些人都是意志坚定之辈,不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其想法。
“真人,天下之民,愚者何其多也,我辈之人不去引导提携,奈天下苍生何!……”
不等文启东回答,马真一继续说道:“如今,大明江山日暮西山,北有后金女真势大不治,南有土司之乱难以平定。
国内流民遍地,民不聊生,民众造反此起彼伏,南有赣州夺天王称制建国,陕西北面的几个州府,大小民乱遍地都是,就是朝廷最强的边军,也是兵乱不断。
真人,此等情景,不是王朝末日之像又是什么?”
看着眼前这位情绪激动却控制有度的马道士,文启东还真有点佩服其眼光,就这短短的一番分析,在古代交通不便,大部分人一辈子不出百里之地的情况下,能有马道士这样眼光和知识信息量的人,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也不夸张。
能有如此的见识,可能这也是其想搅动风雨,乘势而起的底气吧!
可问题是,他想鼓惑的对象,和谐社会下出生长大,没有造反统治天下的欲望不说,某人的目标已是星辰大海,蓝星以后都留不住他人了,争霸这种小打小闹哪还放在眼里了。
“马道长见识广博,真乃我道门有道全真,只不过本人志不在此,天下事,还是让那些天命之人来做吧,贫道就不掺和了……。”
马真一见单纯言语说不动文启东,心里起了试探之意,想看看这位凤山真人,是否如传言那般道法不凡。
带着精神力的蛊惑之音,从马真一的口中发出:“真人,难道真人不想我道门也出一位护国真人吗?,真人你道法通玄,那至高之位无人可争,实至名归……”
这是文启东来到明时空后,遇到的第三位修炼之士,说是修炼之士,只是打破了普通人的脑电波极限,能控制自己的脑电波,形成了类似精神力的波动罢了。
不论是老和尚、韦香主还是眼前的马道长,好像都是处于同一个层次,如果这个明时空有修炼层次划分的话,在目前来看,他们这些人算是超脱了凡人境界的高人了。
只不过,这些高人,在文启东面前真不够看,实力差的太远。
对马道长的小手段,文启东心念一动,发了一枚神识波‘针’,这种把神识凝聚成一条短线,形如一根针的波段,对于实物体,造不成啥伤害,但对人的大脑组织间的电波交流,却能起到强力的干扰作用。
这种深入大脑的干扰,轻者令人头痛欲裂,重者能把人变成植物人。
这是文启东神识增强后,新开发出来的手段,一直没有实验对象,马真一这是恰好自找着往枪口上撞。
对于这种不好寻找的实验对象,文启东当然不会放过,就是给对方造成了伤害,那也是挑衅者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本来想用‘神通’试探对方的马道长,被试探对象回敬了更高级的‘神通’,结果,马道长就悲剧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要让道医实至名归
江湖上大名顶顶的癫疯道人,带着偏头痛后遗症,狼狈的逃出了凤山观,逃离了山谷。
说是逃,不过是文启东手下留情,没有要了他的性命,毕竟是全真高道,不好把全真龙门派的顶梁柱给搞没了。
虽没要了马道长的老命,对付精神力有奇效的神识‘针’,也给马真一的脑神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想鼓惑凤山真人出山搞事的马道长,是看言语无法说动文启东,就施展自己的‘神通’,想对文启东进行度化迷惑。
令马真一悲催的是,他是李鬼遇到了李逵,精神力遇到了神识力。
当他向文启东进行脑波干扰时,大脑中正在生成的脑电波,被外来的神识波针截断,直接造成了大脑中的生物静电紊乱,
效果很显著,正在运转精神力的马真一,突然面露痛苦,接着就是双手抱头,身子翻到在地,在地上打着滚惨嚎起来。
足足过了一刻钟,抱头嚎叫的马真一才稍稍缓了过来,不过头痛感还在,只是疼痛已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
马真一没敢起身,趴伏在地上以头触地,“多谢真人不杀之恩,冒犯了真人,老道我实乃不知天高地厚……。”
像马真一这样的老江湖,文启东既然不想杀他,也就没再和其多废话,只是冷哼了一声后,没有理会瘫坐在地上的马道长,径直出了客厅……。
时间一晃就到了崇祯元年秋。
三个多月以来,山谷总体还算平静,至少那些不知根底的江湖道士,来访的很少了。
几个月的时间,文启东只接见了附近几座知名道观的观主,人家是正式以道观交流的名义来访,葛知事也不好推拒,只好让文启东定夺。
让葛知事把关的目的,就是借助其人头熟的优势,只要是葛知事推过来让自己决定的,文启东一般都会见一见来人。
虽然自己这个道士平时不怎么研究道经,可毕竟顶着道家名号,可以不见那些钻营投机之辈,但也不能真的自绝于道门。
说实话,文启东和这些真正的道士们,没有啥共同语言,双方的思想和知识体系不同,修持的东西更是差别巨大,见了面能探讨出什么。
没有可聊的东西,可也不能闭口不言,于是,文启东就和他们聊医术。
古代那些真正的道士,多多少少都懂一些医术,通过和这些道人们聊医术,文启东发现,此时的道家医术,还残留着一些巫术的影子。
这些巫术的残留,更多的是在那些玄虚的仪式,和无意义的装神弄鬼上面,就是有那么一两点有用的东西,那些道士们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通过和这些人的交流,文启东发现这样可不行,这样的状况,可不符合道医的名声。
劳碌命的人就是这样,刚稍稍清闲了几个月,文启东就为道医的现状操心起来。
为了让道医实至名归,文启东准备编撰一部道家医典。
在这部医典中,药材、医理、病理诊断等基础知识,文启东参考了自己在蒲州时编的那部医书,区别是,去掉了药物精炼制作手法那部分内容,但对药材的泡制和使用方法却没有改变,仍然要比现今的同类医术要先进。
不同于普通医书的是,这部医典加入了许多道家独有的治病手法,说是道家独有,其实是文启东借用道家原有的一些无用治病举动,把这些唬人的无用举动,经过改良后,加入了催眠、精神暗示、经络推拿等有用的东西。
为了让没有修为的普通道士,也能运用这些治病手法,文启东参考了原时空的一些现代医术,还有外星高等文明的一些医术理论,编纂出了一部系统的、普适性的医学著作。
这部道家医典,虽披着道家的外衣,可本质上就是一部集中医之大成的医学著作。
别人写一部医书,时间都是以年记,有些是用一生的时间才能完成,到了文启东这里,从他起意写书,到一部千万字的医学典籍完成,只用了七天时间。
这速度,要是让才死没多长时间的李时珍知道了,一定会愤怒的说:“你这个异端,挂逼……”
李时珍如果还活着,看到了文启东编撰的医典,他也只能叹息:“我几十年的辛苦白费了……”
因为文启东编撰的医典,其中药材部分,总药材种类有三千多种,是本草的二倍多。
当然,文启东编撰的医典,相当一部分内容是抄本朝纲目的,只不过文启东对本草上的那部分做了修正。
医典比本草先进的地方,不光是内容更丰富详实准确,就是药典上的所有药材插图,都是清晰的彩色插图,上面的图画和原物分毫不差。
这一点,古代的绘画手法是做不到的,就是采用西方写实画法,雕版印刷时,也做不到百分百仿真。
这些明时空做不到事情,文启东只是沟通智脑加上彩色印刷机,从编撰到成书,真是只用了七天,其中六天零三个时辰是在编书,最后一个时辰是印刷出书。
这七天,文启东可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干活,他是严格遵守了每天八小时工作制,拒绝加班。
饭团探书
为了图省事,也是为了更好的传播道医,文启东一口气印制了二万部医典,这下,不用担心自己辛苦编撰的医典再失传了。
这部千万字的医典,不同于古代医书的是,医典内容是使用了日常用语,即所有内容都是白话文描述,为了不让读者产生理解偏差,分段和标点符号都使用上了。
古代医术传承困难,那些医书上晦涩难懂的语句也是困难之一,古人受条件限制,需要几句话表达的意思,往往只用几个字来记述,而汉字又是多义字最多的文字,这造成了一句话后世有多种解释的困惑。
其实古人日常说话很少用书面语,就是那些读书人,日常说话也多是白话,想想也是,用书面语交流肯定很别扭啊。
医典编好了,书也印好了,剩下的就是传播出去。
可要怎样才能传播出去呢?
一般正常传播途径,是把书直接放到书斋里去卖。
这种方法,不用试,文启东也知道,效果肯定不会太好。
因为这样的技术类书籍,在以科举为主业的古代,那些读书人,不会有多少人感兴趣啊!
光靠那些从医的郎中,是卖不出去几本书的,而且大部分郎中,还很固步自封,只相信自己的传承。
原时空,李时珍写好了本草纲目的手稿后,不要说医术传播了,但只是一个医书出版,就把医圣难坏了。
那些经营书斋能够印书的商人,一看是医书,都不愿意帮他出版。
因为这些出版商知道,出版这样的书,作者不出钱的话,书店连雕刻印版的费用都赚不回来。
李时珍他自己是没有钱自刊的,为了出版自己辛苦几十年写出来的书,他奔波了近十年,也没把本朝纲目刊印出来。
后来,有一位叫胡应龙的富商,见到本朝纲目后,察觉这是能造福万民的好书,就出巨资,耗时三年刻版,才把本朝纲目刊印出来。
这就是本草纲目的第一版金陵本,现存世只有五部,其中三部还收藏在国外。
本草的出版时间,离崇祯元年只不过才隔了二十多年,从本草的遭遇上,可以看出,药典就是放到书斋里卖,也只是蒙尘的结局。
除非把药典的封皮换成风月宝鉴,在再书中加上色彩逼真的插图,才有可能卖出去!
没办法啊!,华夏文明,严格的来说是儒家文明,凡是不能考科举的书,都是奇巧淫技,读这样的书是会误人子弟的。
这也导致,从汉以来,华夏大地上的科技类书籍很难传承下来,生产力技术,从唐朝到明朝末期一千多年时间里,都没有多大的进步,等进入清朝后,更是出现了退步。
既然知道免费送书和放到书斋卖书效果都不好,文启东就决定开个道医培训班,培训一批真正的道医。
能有时间搞培训班,也是因为文启东现在的修炼,进入了缓慢期,急切之间不能再大幅度提升修为了,需要时间来打磨沉淀。
不用花费过多的时间来修炼,总要找个事做,要不然岂不是真的变成咸鱼了。
要搞培训班,就得有场所,山谷内是不行的,会影响山谷内的清静,地点设的太远也不行,每天来回跑着费劲,最后,文启东决定把培训班地点设在山谷外的山阳镇。
建设山阳镇时,文启东设计的有一些公用设施,一部分用做了学堂,还有空余的一些房舍,就可以暂时先用来做培训班教室。
至于生源,前期还是先以道门中人为主吧,毕竟打的旗号是道医培训。
崇祯元年九月初,一个消息在大河南北的各道观中传开。
再世仙人,皇家御封的凤山真人,要开班讲道了,这可是继鸿钧道主讲道后,真实版的‘神仙’开讲道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番子来投
文启东的道医培训班,开班那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这些都是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人潮涌动,道门中人哭着喊着,争相来拜神仙为师的场景。
八月底九月初放出去的消息,到了九月十五开班那天,老老少少总共来了二十多位学员,这些学员基本上还都是附近道观里的人。
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主要还是由于古代信息传递的问题。
文启东要开班培训道医,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交代给葛知事和何成文后,就没有再操心了,坐等学员上门求学。
何成文作为道观原知客,现在的山阳镇总管,安排学员的吃住教室场地这些是没问题的,很快就准备好了。
负责传递消息招收学员的葛知事,却在学员的招收和录取上遇到了难题。
古代传递消息,短距离可以亲自登门拜访,远距离只能是靠口信和书信了。
问题就出现在了远距离的送信上。
凤山真人招收学员培训道医这个消息,口信传出百里之后,就变成了,凤山观要招精通医术的道士。
这就出问题了,百里以外的那些道观道士,大部分人不知道凤山观在哪,并且医术高明的道士也不多。
就是有医术高的道士,知道凤山观的大名,人家也不会前来凤山观。
道理很简单,像这样的道士,人家在当地也是混的风生水起,吃香的喝辣的,没人会背井离乡的去寄人篱下。
当然,葛知事不光放出了口信,还往一些道观送去了书信。
书信是不会出现消息谬传,可葛知事的书信太简洁了,吸引不来人啊!
葛知事邮递出去的书信都是统一格式,一张信笺上简单的写着:兹有凤山观观主凤山真人,欲开办道医培训班,望同道道友有志医术者,可来凤山观参加道医培训,日期……。
收到这些书信的道观,基本上反应平平,有些直接束之高阁不再理会。
出现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你凤山观又不是天师府,也不是名山大教,一纸信笺就想把我们招去,哪来的自信。
我们去你凤山观有什么好处,就为了学医吗?,医术我们也会啊,我们还有绝活偏方呢。
再说了,去的人,路费、生活费、谁出?,还有,远距离出行,可是要担风险的。
要知道,古代出行个一两百里就是远行了,有些人身体素质差的,就会出现水土不服,严重的时会要了人的性命。
加上穷家富路,只要出门,就没有不花钱的,想单凭化缘行走天下是行不通的,乡野之间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民户,你找谁化缘。
至于文启东‘神仙’的名气,在普通民众之间,也就在修武境内为人所知,这还是在县城秀了一把‘捉鬼’才有的,要不然,也就那些和文启东和道观打过交道的才知道他。
不要说古代,想一想在自媒体如此发达的现代,不管你是能治百病的神医,还是营销大师,为了达到一定的知名度,付出了大量的时间和钱财,还冒不出头,古代你想名传天下,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在超出三十里就算远亲,离个百十里,人家就有自己的‘神仙’的古代,说实话,文启东闹出的动静,还没有一些神婆神汉搞得场面大。
人家神婆神汉为了圈钱,能造势的十里八乡都知道,文启东秀了一把捉鬼就躲回了山谷,几个月过去,除了有心人,普通民众都快忘记他这个会抓鬼的道士了。
就是捉鬼那天,文启东的风头,也没有城王爷显圣造成的轰动大。
自那天城王爷在修武显圣了以后,离修武几十里的城王爷庙,香火暴增,每天去给城王爷敬香的信众络绎不绝,直把城王爷庙的庙祝,每天乐的见牙不见眼,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人都胖了几十斤。
看着老老少少,良莠不齐的二十多名学员,文启东明白过来是自己妄自尊大了,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万人敬仰受人追捧。
这培训班开班状况就是明证,就连周围清楚自己底细的道观,得知自己不是教授‘仙法’,而是教他们医术,立马没有了前来请教的热情,只派出这些老老少少来应个景。
可见,以前自我感觉已经快要苟不住了,真的只是自我感觉而已。
文启东反思了一下自己,是有点膨胀了,自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一流,其实再别人眼中,是敬而远之的异类。
这样的结果,使得培训班开班就闭班了。
文启东不想在那些昏昏欲睡的老道士,和一看就是痴愚的小道士们身上浪费时间,每人赠送了一本医典,再给了十两银子的路费后,就把这些培训了一天就毕业的学员打发了。
费劲教这些人,还不如回山谷教自己的四个道童弟子。
想到道童弟子,文启东脑中灵光一闪,“对呀,自己有钱有地方,干嘛要想着给别人培养人才,招一批适龄孩童,培养个十年八年之后,不就成了自己需要的人才了吗!。”
当观主的好处,就是只需一拍脑袋,想出一个计划后,不用自己去亲身实操,交给手下就行了。
刚送走了一天就速成的道医学员,还没歇口气,何成文何大总管就又被自家观主喊了过去。
“成文,这几天,你把这一片房子,和其它房子隔开,搞一个单独的院子,那边的空地上,再建两排房子,作为寝室和饭厅,记住,这些设施要能满足一两百人的吃住需求。”
“是,道爷,这些房子都盖好,可能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何成文对于文启东的命令,从来都不会提半点异议,都是先服从了再说。
“你看着办吧,也不是很急着用。
对了,回头你对镇上家里有十岁左右男孩的人家发一个通知,道观要在镇上开办一个学堂,不学四书五经,只学道家医术。
通知上要说明,不是强迫,就是愿意来学,报了名后,还要进行甄选,通过了才能进入道学堂。”
xiashuba.com
对于自家观主,办道医培训班,只办一天就解散,现在又要办蒙童道医学堂,何成文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只是答应道:“是,观主,属下这就去办……”
事情交代下去了,暂时没事的文启东,走出只办了一天的培训班教室,行不片刻就走上了山阳镇的大街。
和同时代的城镇比起来,山阳镇不单是显的新,街道也留的很宽阔,不像同时代其它城镇,街道狭窄房屋参差不齐。
山阳镇最大的亮点就是路面硬化,大小街道,全部是用三合土夯实再浇上水泥,就这街面,在县城级的城镇中,可以算是独一份。
由于解决了用水的问题,山阳镇的田地今年秋收还不错,总算是解决了自给自足的问题。
家里有了粮,镇上居民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一些,幸福的情绪是会传染的,大人心情好,小孩子也不在胆怯发蔫,活泼欢笑的在街道上跑来跑去。
看着这座从无到有,现在已经充满了生机的城镇,文启东是有一种成就感的,这样的成就感,不同于修炼的实力提升,他提升的是男人的权柄气势。
街道上那些大人是认识文启东的,文启东所到之处,那些居民们纷纷向自己的恩主跪倒施礼。
就是大一些的孩子,由于已经记事,知道自己能吃饱饭,就是走在街道上的‘仙人’道长给的,也都给文启东施礼。
由于文启东还没有习惯和适应那种千百人的跪拜,街上居民见到自己就跪拜的举动,令文启东这街是逛不下去了。
没有了逛街的自由乐趣,文启东只好回转山谷,去继续自己的修仙大业。
但今天好像是繁忙的一天,文启东还没出镇,就有人找了过来。
来人是葛知事的一名手下,向文启东施礼后禀报道:“观主,葛知事让小的来找道爷,京师里来了几个人,想见道爷。”
“哦,京师来人,是什么人?”
听到自家观主询问,来报信的人躬身道:“道爷,小的不知来人的姓名,看来人衣着,好像是厂卫。”
一个多时辰后,文启东在山阳镇何总管的公事厅内,见到了五名京师的来人。
五名身着箭衣的汉子,一进公事厅,立即向文启东施礼:“在下范江见过凤山真人。”
文启东在几人进镇之时,就‘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不过还是显露惊讶之色道:“原来是范挡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来人,给范挡头上座奉茶。”
范挡头连忙向文启东抱拳施礼:“真人客气了,小的们多谢真人。”
等公事厅的人给范挡头让了座,奉上了茶后,文启东问道:“范挡头不在京城逍遥,来找贫道有何贵干呐?”
范挡头拱手回道:“真人,范挡头之称某要再提了,小的几兄弟是来投奔真人的。”
“哦?,范挡头是在说笑吗,你门是皇家厂卫,何来投奔我一小道观之说?”
对于文启东的询问,范挡头苦笑了一下说道:“真人有所不知,现在的皇帝,已经不需要厂卫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能力是锻炼出来的
范挡头的来投奔,给文启东带来了京城里的最新动向。
虽然文启东改变了一些这个明时空的人和事,由于变动不大,朱由校死后,这个异时空的历史车轮只是晃动了一下,又按着原本的轨迹继续前行了。
新上台的崇祯皇帝,还是如原历史那般,处死了魏忠贤后,内阁六部中的阉党也被他罢免,空出来的位子上,全部被东林党的官员占据。
朝堂上的争斗也是刀光剑影的,被阉党打压,损伤惨重的东林党,重新上台后不是先搞好民生,而是进一步掀起了党争,对朝中还残留的阉党以及其它派系官员,发起了清除争斗。
东林党想彻底打倒阉党,不单单是搬倒那些朝中的阉党高层,附逆于阉党的中低层官员,以及阉党的爪牙东厂和锦衣卫,也是东林的打击目标。
魏忠贤倒台后,东林官员们上书崇祯皇帝,阉党的爪牙东厂和锦衣卫,荼毒地方,害的地方上是‘民’不聊生,应该取缔厂卫。
年轻的朱由检,哪里懂得皇家掌控厂卫的重要性,真的以为取缔了‘民’怨沸腾的厂卫,就是为国为民的善政。
于是,一纸诏书,除了保留守卫宫城和礼仪的锦衣卫外,解散了东厂和锦衣卫对外朝监督的部门,取消了厂卫监察官员和审讯官员的权力,关闭了厂卫的诏狱。
这一道旨意,让所有的官员都是弹冠相庆,纷纷上表,称颂崇祯皇帝圣明,是一代‘明君’。
作为锦衣卫出身,混上了东厂役长的范挡头,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对于危险的来临是很敏感的。
虽然东林党对阉党的清除,还没顾得上他这种底层的官吏,但脑子还够用的范挡头,知道清除阉党的刀,早晚会落到自己头上。
怎么办,面对生死,对京师内外都很了解的范挡头,很清楚自己的活路并不多。
投靠东林党,求对方放过……
这条路行不通,只因被自己亲手抓进诏狱的东林党官员,就有好几位,那些文人不会放过自己。
辞官回家,更是行不通,没有了厂卫的这一身官皮,来几个街面上的衙役和混混,都能要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隐姓埋名也不是好出路,常在外行走的范挡头,可是很清楚外面的世道是什么样子,根本没有能让底层百姓安定生活的地方。
原历史中,崇祯解散了厂卫后,大部分厂卫的出路都是隐名埋姓的活着,熬到崇祯朝后期,等醒悟过来的崇祯重新启用厂卫时,好多老人都已经不在了。
这造成的结果就是,一直到崇祯上吊,厂卫也没能起到震慑住官员的作用。
走投无路的范挡头,想到了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和镇守山谷的再世‘仙人’凤山真人。
对于凤山观和文启东,范挡头是一直关注着的,这种监视性的关注,既是奉命行事,也有范挡头的私心。
在明时空,如果要排位一下对文启东最了解的人,排名第一的,绝对非范挡头莫属。
早在文启东还没进京时,范挡头通过文启东采购物资后的诡异,就觉察到了文启东不是凡人,绝对是有真正‘神通’的人。
文启东从京城南返,一路上的所作所为,都被范挡头详细的探查了一遍,就连得了五百两赏钱回京的蔡老三和那一帮车把势,都被范挡头叫到东厂单独谈过话。
在东厂的赫赫凶名下,根本不用动刑,蔡老三和那些车把势们,连文启东一路上吃了几顿饭,吃的是什么,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当得知自己关注的道士还能‘腾云驾雾’时,范挡头不但微笑的把蔡老三等人送出了东厂大院,还每人给了二两银子当封口费。
文启东的情况,范挡头向九千岁汇报时,只汇报了摆在明面的消息,那些有可能和道士有关的盗银、灭山匪、神灵显世等推测,范挡头谁都没有说。
九千岁得知自己请进京的道士,还能腾云驾雾时,也是很是吃惊,再三确认是真实的以后,就交代范挡头先不要在京城中透露这个消息。
魏忠贤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九千岁不说,范挡头也不敢问,做下属的,闭嘴不乱说话,才能得到上级的赏识。
谁知,汇报完消息后没过几天,天启皇帝猝死,信王登上了皇位,朝中的局势急转直下。
一个多月后,九千岁就被拿下,阉党集团瓦解,所有的阉党成员都忙着保命,那凤山真人的事就没人再提了。
当东林党开始举起清除阉党的屠刀后,寻求门路保命的范挡头,走投无路之下,决定南下投奔那能够腾云驾雾的凤山真人。
想在东林党的屠刀下逃得一命,还有比躲在‘仙人’山门中更安全的地方吗!
对于范挡头来投奔道观这件事,文启东没有怕被牵连的顾虑,他只考虑收留这些东厂番子有没有用。
“范挡头,想让本真人收留你们,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可以做什么?……”
对于文启东的提问,范挡头没有急着回答,考虑了好大一会后,范挡头站起来,躬身施礼道:“真人,小的们可以为真人守护好这山阳镇,想必以真人的本事,对山阳镇内的民户有所了解,没有专人看着,民户中的教派分子会坏了山阳镇的安定,在下可以向真人保证,没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乱了山阳镇。”
看着眼前表露出一种专业自信的东厂挡头,文启东暗暗点头,这是一个人才,至少在他的专业领域内,算是一个出色的人才。
yawenku.com
能看出山阳镇的隐患,还能保证解决这些不安定因素,没有胡乱夸下海口揽自己本行以外的权力,说明也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作为上级老板,最喜欢的下属,是能做事,又知进退的人,显然,范挡头就属于这一类型的人。
“好,范挡头你是个聪明人,本真人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聪明人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道爷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范挡头一听,立即拉着几名同伙下跪道:“多谢道爷的收留,属下范江会牢记道爷的话,永远不会背叛道爷。”
对范江这些厂卫人员的安排,文启东在山阳镇成立了一个治安所,所长就是范江,他带来的几名厂卫,成了他手下治安队员。
治安所归山阳镇政务处管理,算是政务处的一个下属机构,权力范围,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管理山阳镇的治安等事宜。
原先的流民棒子队,后更名为护卫队,不在兼职治安的任务,转为山阳镇民团,专职守卫山阳镇的安全。
当然,几千人的山阳镇,治安光靠范江几个人也管不过来,所以,一部分护卫队员就转职成了治安队员,都归范江范所长领导。
文启东没有向治安所安插管理人员分范江的权,不安插人员,并非完全信任这些厂卫,而是没有可完全信任的人安插。
说实话,整个山谷内外,文启东一直没有培养所谓的心腹之人,也没有接受那些信誓旦旦向他表忠心的人。
神识之下,虽不能探知别人的内心想法,但通过其人的心跳和大脑波动,以及细微的神情变动,再结合对方的言语,文启东基本可以判断出身边的人,是否有外心,能否使用。
现在山谷内外的管理人员,都是文启东这样筛选出来的,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
但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今天还用心做事,对道观忠心的人,明天不见得还能保持忠心。
这样的事例不用列举,古今中外比比皆是,而文启东又不可能啥事不干,天天用神识对管理人员进行考察。
这样的大课题,多少睿智之士都没解决,文启东当然也没那个本事,彻底解决人的忠心问题。
对此,文启东的办法就是制定制度,虽然制度也要靠人来执行,也会变质和疏于形式,但总体来说还是要比人治好上那么一点。
范江在向文启东臣服表忠心的时候,文启东探查到其当时的可信度,综合评分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样的高分,说明他确实想归附道观。
不管范挡头,现在的范所长,他对道观的忠心能保持多久,至少目前还是能够信任的,既然能够信任,就没必要安插人员对其制肘。
不过,对于治安所的权力,文启东还是做了限制,治安所没有刑罚和定罪权,就是抓捕犯人,羁押超过一天也得向政务处报备。
由管理一个村,升级到管理一个镇,对文启东的管理能力来说,是一个跨越式的挑战。
虽然平时他不怎么管理具体事务,但整个山阳镇以及山谷、道观,所有的管理机构和管理条例,都需要他亲自制定和规范。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几千人的管理,要是没有一个健全的机构,没有合理的管理条例,要不了多久,山阳镇就会变成一个混乱之地。
人的能力都是锻炼出来的,通过对山谷和山阳镇的管理,文启东感觉自己对权力的运用掌握了一些,不再是没有一点管理经验的小白。
能经营好一个山谷,管理好一座城镇,就有可能管理好一个县、一个省……。
任何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以后步入星辰大海,带领千万艘的星际舰队,没有一定的管理能力是不行的。
第一百二十章 丰收的负面效应
山阳镇目前开垦出来的近一万亩田地,文启东在对土壤分析后,指导着农户经过半年的改良育肥打理,秋收时,有八千多亩地都获得了丰收。
在崇祯元年北方大旱的背景下,总共一万亩田地,八千多亩都获得了亩产三石以上的丰收,显得格外难得和惹人注目。
好在山阳镇的位置偏僻,外来过往的商旅行人很少,暂时没有引来修武以外那些豪强大户的关注。
但在修武县内,有些关注道观的官绅是知道的,除了那些有心的官绅,还有一群人也很清楚,这些人就是修武县衙那些收税的官吏衙役。
他们这些人,家里的钱财来源,大部分是靠每年的两税,对自己钱财来源地面上的事,这些人不但能掌握第一手资料,还能在第一时间去探知清楚。
这些衙役之所以对山阳镇特别关注,都是被收不上来税给逼的,他们就像是饥饿的野狼,流着口水,盯着被持枪的放牧人看管的羊群。
由于从去年春开始,北方一直处于干旱少雨,导致去年秋收和崇祯元年的夏收,很多田地都绝收和欠收,而这些绝收和欠收的田地,还都是需要交税的民户的田地。
那些离水源近,还能保证收成的田地,都是归官绅人家所有,这些人家是不用交税的。
需要交税的民户,连着两三次收获的季节都落了空,家里连吃的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钱粮去交税。
修武县境内,总人口也不过一万多人,要交税的民户人口有一半,但田地只占县境内可耕地的三成。
而且这些田地还都是远离水源,贫瘠的土地,这些都是望天收的土地,连那些对土地贪婪成性的官绅地主们,都对这样的田地不感兴趣。
因为这样的田地,稍有天灾,田地就没有收成,地里没有收成,连种这些田地的佃户都养不活,这样的田地要来干啥。
连续近两年的干旱少雨,县内的自耕农,家家都闹饥荒,有些已经廉价卖掉了田地,投献那些官绅地主,成了完全无产的佃户。
还有一部分民户,在家里最后一枚铜板和最后一粒粮食,也被衙役粮长收走后,只好舍弃干裂的田地和破败的茅屋,成了四处乞活的流民。
修武县内可以收税的二千多民户,连续两年的干旱下来,剩下的不多了,就是剩下的这几百户人家,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更不要提交税了。
收不上来钱粮,县城内靠收税吃饭的官吏怎么办,那些积年的书办胥吏还好,家里有钱财,城外有土地,虽比不上那些官绅大户,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日子最不好过的是县令,还有负责收粮的粮长,以及最底层的衙役白役。
县令是因为收不上来税,完不成任务日子不好过,粮长们是因为筹不够税粮就得拿自己的家产抵税,而底层的衙役和帮闲们日子不好过,是因为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粮,城外也没有能养家的良田。
不过,县令即使完不成税收任务,也不耽搁收受贿赂,至少不缺吃喝。
而那些底层的胥吏帮闲,连续一两年没有稳定的收入,家里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他们这些人,手里没有了钱财,家里吃不上大鱼大肉,就会费尽心思去搞钱。
怎么搞钱,官绅大户人家他们不敢动,目光只能是还盯着那些民户,也只有那些农户,他们可以任意欺压。
九月正是秋收后收税的时间,县城内的衙役税丁们纷纷出动,于是,县境内剩余的几百户农家就遭了秧。
这几百家民户,在几十倍的税赋重压下,卖光了所有的家产,交出了最后一粒粮食,还是完不成摊派后,只能拖家带口变成了流民。
山阳镇,道医培训学堂院内,文启东正在给三十多个学生上课,这些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在他们老师严厉的目光下,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认真学习。
这些孩童,是文启东在那些报名的孩子中挑选出来的,由于可供挑选的孩童太少,这些孩童,在文启东看来,资质都不是太好,可堪造就的没有几个。
“成不了大才,培养后能帮着做一些底层的事也行”,抱着这样的想法,文启东还是在五十多名的孩童中,挑选了三十多人出来。
这三十多名孩童,受过启蒙教育的不到五人,而这五个孩童,也只是会念三百千,只能算是识几个字。
虽然文启东编的医典是以白话文为主,可要想学通学好,也是需要一定的理解能力的,而理解能力,需要丰富的知识储备来提升。
教孩童们启蒙识字,是由请来的两名秀才负责,但能够认识世界的科学自然知识,就需要文启东来教了。
像是天气变化,环境变化,水土微生物等,这些对人体有外在影响的自然知识,靠那两名只读圣贤书的秀才是教不了的。
文启东不是教师专业的,但几年的销售干下来,说不上能言善辩,侃个大山,讲个故事却不成问题。
给学生讲自然知识,关键是要讲的有趣,学生才爱听,听后才能印象深刻记得牢。
xiaoshuting.org
大部分人都是好为人师的,文启东也有这样的喜好,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了想怎么教就怎么教的机会,能过一过老师瘾的文启东,目前对讲课还是很有激情的。
正在讲课的文启东,突然停止了讲课,对着下面的学生说道:“今天的课就讲到这里,下面你们打开课本第九页,把水是怎样变成冰的复习一下,下节课老师要提问……。”
给学生们安排好学习内容,文启东离开了教室,教室外,何成文正神色焦急的等在门外。
一见文启东出来,何成文赶紧上前两步,躬身施礼道:“道爷,属下有紧急的事情要禀报……。”
“啥事这么慌张,你现在是一镇总管,要有大将风度,遇事要有静气……”,文启东一边教训着何成文,一边走向自己的公务房。
走到公务房门前时,对站在门旁侍候的杂役说道:“去,把范所长喊过来”
进了自己办公的房间,文启东放下手中的教材书,语气淡淡的说道:“说吧,何事如此惊慌。”
何成文稳定了一下心情,回禀道:“道爷,还是那些流民的事,现在镇外的流民越聚越多,刚才还发生了一起流民群殴事件,等民团前去制止时,双方已经死了五个人。”
“给他们发了粮食,他们也不愿返乡吗?”
“道爷,那些人不愿意,说回去也活不了,衙役催收税赋太厉害,回去了,给的粮食也留不住。”
“苛政猛于虎啊!”,文启东心里感叹着,对新来的史县令没有了一点好感。
这样的天灾年景,重要的不是收税,而是要先安民,组织乡民兴修水利,抗旱救灾。
另外,就是赶快上报朝廷,请求减免税赋,让民户们能挺过灾年,先活下来,只有‘羊群’还活着,才能继续剪羊毛,要是羊群都没了,你这牧守官也没存在的必要了。
史县令的想法文启东不知道,但那些衙役们是啥做派,文启东还是了解一二的。
那些靠收刮民户存活的胥吏们,朝廷收一钱银子的税,他们就敢收一两银子或更多,有时还会把一些民户盘剥的家破人亡。
修武县在连续一两年的旱灾后,农户活不下去纷纷逃亡,和这些胥吏们的盘剥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没有文启东的到来,这些活不下去的农户,要么逃进山为匪,要么就是变成流民客死他乡。
现在,修武县境内的农户有了新的出路,那就是投奔凤山观。
由于离的近,凤山观的一些举动,平时被附近的农户看在眼里,知道被凤山观收留的流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样的好去处,当然要去投靠了。
其实,从春上开始,就有附近有手艺的农户来投靠,那时,凤山观正组织流民开荒和建设凤山镇,对有手艺的人来投,也就都收下了。
作为当地人,谁家没有几个亲戚,山外受了灾,留在山阳镇的当地人,亲戚求过来的时候,多少都是要接济一二的。
这样一来,到山阳镇有饭吃的说法,就慢慢的传播开来。
捱过了夏收,实在挺不过秋收的修武县农户,在胥吏的催逼下,只好拖家带口,纷纷向山阳镇涌来。
“你们政务处没有好的办法和计划吗?”
听到自家道爷的责问,何总管立即低下了头,回禀道:“道爷,山阳镇倒是能容纳现在这些灾民,就是我们的田地不能长远的养活起这么多人,哪怕把剩下几千亩没有开垦的荒地都开垦了,也养不活这么多人,除非,除非把西南那几万亩地……”
文启东当然知道连着山阳镇的那几万亩坡地,由于同样缺乏水源,那几万亩坡地现在都处于荒芜状态。
但就是荒芜着,也没有大户去占,流民去开荒。
官绅不去占,是因为地不好,想把几万亩坡地变成耕地,需要大投资搞水利建设,对于不缺良田的官绅们来说,去占这样的田地,太麻烦不说,投入和产出不对等。
流民不去开荒,也是因为没水源,另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一片荒地的主人是郑王府。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才还是有的
范江进公事房时,看见自己的上司何总管垂手站在一旁,观主老爷坐在办工桌后的高背椅上,正整理着桌上文案书籍。
看了一眼何总管,范江上前两步,躬身施礼道:“属下范江,见过道爷。”
来自后世时空的文卫东,对手下规定,平时见面礼节,躬身施礼即可,非特殊场合和年节祭拜日,不用下跪行礼。
文启东对着范江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问道:“那些进入山阳镇的人员,可有异常和不妥之处?”
又微微一躬身后,范江答道:“回禀道爷,目前进入山阳镇的修武灾民有二十三家,大人小孩共一百二十六人,二十一家是投靠亲戚的农户,有两家是山阳镇的商户。
前几日,这两家商户购买了镇内的商品房后,把家眷都搬进了镇内。
目前来看,这些人都没有异常举动,有五家是佛信徒,进镇后,得知除了祖宗牌位其它都不得供奉,也都能遵守规矩。”
对于范所长的工作,文启东是满意的,毕竟是专业人士,自从治安所成立后,山阳镇内的治安大大好转,不要说打架斗殴小偷小摸了,连平常时有的吵架声都少了许多。
商户进镇,这是文启东特许的,一座城镇,没有商业的流通,不但居民生活不便,城镇内也缺乏活力。
不过,商户想进山阳镇做生意,那就得守山阳镇的规矩,童叟无欺合规经营这是基本要求,经营管理费是必须要交的。
为此,政务处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商务所,专门对商户的经营进行管理。
刚开始,想到山阳镇来做生意的商户,一听还要交啥管理费,都打消了来山阳镇经商的念头。
金钱的诱惑是强大的,只要有钱赚,还是有商户愿意交经营管理费,到山阳镇开店做生意。
这些进了山阳镇做生意的商户,店铺开张后发现,在山阳镇内做生意,除了经营管理费以外,不再有有其它费用,也没有山外的那些麻烦。
在山阳镇以外做生意,是没有啥管理费,但其它费用可不少,不光衙门、牙行来收钱,就是地痞乞丐头子你都得孝敬,要不然你的店就开不下去,哪怕你背后有官绅撑腰也不行。
在山阳镇做生意就不一样了,每月按时交了经营管理费后,就可以安心经营了,没有衙门来不定额的收钱,也没有地痞乞丐来捣乱恶心人,生意做的很是舒心。
让商户们唯一不舒心的是,镇内的商务所要求太严格,不但不能哄抬物价、缺斤少两,售卖的商品质量要求也很严格,胆敢不遵守的商户,店铺被罚倒闭算是从轻处理,严重的,店铺掌柜都去了矿坑。
虽然要求严格,可只要合规经营,就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事找上门,生意做的很是顺心,最主要的是,山阳镇内生意好做,因为镇内的民户们都有钱。
安定的环境,生意好做,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一方‘宝地’啊!
现在,全家搬进山阳镇的商户已有几十家,文启东在镇内开发的一百多套独院商品房,已经卖出去了一小半,建房的费用已经回本了,剩下的都是纯利润。
听到范江说又搬进来两家商户家眷,文启东绷着的脸松和了一些,搬进来两家人,这标志着又卖出去了两套院子。
不提院子赚的那点钱,又进来两家有钱人,等于是镇内的消费又增加了一点,这很重要。
一个地方是否繁华,主要看其消费能力的高低,房子再漂亮,街道再干净,居民没有消费能力,挣钱困难,这个地方就不能称之为繁华。
镇内又搬进来两家有钱人是好现象,可进来的那二十多家农户,却是一个负担。
不过现在,比解决这二十多家农户活计更麻烦的事,是镇外的那几百家破产民户。
想到镇外的那些破产民户,文启东看着范江随口问道:“对镇外那些人,你有什么好建议?”
这样的民生问题,显然,文启东问错了对象,范江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到啥好办法。
文启东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就又问道:“对于现在的郑藩,你了解吗?。”
听到自家观主把问题转回自己擅长的领域,刚才还支支吾吾的范所长,立即来了精神。
“道爷,现在的郑藩和赵藩一样,都是只有世子而没有朝廷正式册封的亲王,现在郑王府的世子是朱翊钟。
道爷,这郑王府如今没落了,连朝廷的俸禄都领不全,世子朱翊钟为了捞钱,很是做了一些有损皇家脸面的事。
道爷您是想……”
“连着山阳镇田地的那二万多亩坡地,是不是郑王府的?”
“这……,属下不太清楚,各地藩王的田地,除了册封时圣旨定下的,藩王府其它的土地,很多都是当地衙门还有当地官绅借名占下的。
那处坡地,以属下的判断,可能是当地衙门借着王府名义占下的,本想以后发卖获利,也可能是地不好,还是啥原因,现在被撂荒那了。
这个需要找一个本地的积年老吏,再翻一翻他们手中的白册才能知道。”
听到这狗屁倒灶的事,文启东不禁为崇祯默哀,从这一斑而知全貌,交税的农户纷纷破产,土地的归属在朝廷正式的黄册上不显示,却把握在胥吏自己造的白册手中,他这个空壳子皇帝,确实不好干啊!
有了范江这个体制内的人指点,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找本地的积年老吏,这事交给葛知事就行了,和胥吏打交道,葛知事出面比他这个凤山真人出面还好使。
于是,文启东喊进来一名杂役吩咐道:“去,到县城把葛知事叫回来。”
随后,文启东又对范江交代道:“看今年的年景,家无余粮过不下去的人会越来越多,你要密切关注外来势力对山阳镇的渗透,斩断外来黑手的同时,对那些勾结外贼的人,决不能手软。
另外,事情要在刚出苗头时就解决掉,绝对不可以为了功劳而放任养患,不论是谁,胆敢养患求功,到时不但无功,道爷我会直接判他死罪。”
做出这样的决定,文启东知道会造成治安所权力越线,但在乱世中,小恶重罚也是保持一方稳定的最好方法,特殊时期,只有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才是王道。
fantuantanshu.com
至于何总管的工作重心,还是山阳镇的建设和农闲时节土地的开垦和改造,这是山阳镇的根本,这个工作重心,几年内都不会改变。
说道山阳镇的持续建设,文启东站起身,对着屋内的人说道:“有紧急事情需要处理的,就去办自己的事,没啥急事的,跟我到镇外看看。”
说完,文启东径直出了自己的公事房,向外走去。
何成文和范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随同三名公事房的杂役,跟在文启东身后,陪同自家观主视察山阳镇。
一行人没有在镇内多停留,而是直接向灾民聚集的镇南门而去。
离山阳镇南门还有一百多米远,民团的团总李虎就迎了过来。
李虎是原棒子队的老队员,在棒子队时,人看起来中规中矩,没有啥出彩的地方。
到了修武后,特别是在山阳镇建设时期,在维护治安和护卫工地物资上,表现出了很强的组织和带兵能力。
早就对他有关注的文启东,单独把他叫过去谈话,给了他两个选择,一是表明身份留下来,二是不用说话,离开道观。
到了修武后,看到了道观对流民的安排,李虎不再藏拙的本意,就是想留下来,并谋求一个好的位子。
果然,李虎不是普通的流民,他是宣府镇边军的一名把总,前年被调到辽东作战时,在一趟押运粮饷的途中,被后金兵偷袭,丢了粮饷。
本来被后金兵偷袭,丢了粮饷也不是啥大罪,至少不会是死罪,可同他一起逃得一命的总兵府书办,私下里和几名逃兵商量,要把丢失粮饷的所有罪名都堆到他头上。
这样一来,等回到总兵府,李虎必死无疑。
左右都是一死,李虎一咬牙,杀死了书办和二名兵丁,本人也不敢回兵营和老家,改头换面成了逃兵。
还有点本事的李虎,不愿意上山为匪,逃走时,身上还有一些银子,就没做那杀人夺财的事,本想着到江南投自己的一门远亲,谁知,到了保定府,不小心丢失了身上的路费。
文启东收治流民时,已经饿了二天的李虎,已经处在了善于恶的心理边缘。
被车队收治后,他混在流民的队伍中,本想既然有吃有喝,就跟着车队,到了怀庆府再作打算。
文启东手发天雷杀死匪众的神通,让他心里产生了敬畏,在大名府境内,看到收治流民的道爷会腾云驾雾后,李虎就决定留下了。
既然想留下,读过几年书识得字的李虎,立即一改收敛藏拙,显露出自己的本事,很快就被时时关注流民队伍的文启东发现,终于如愿以偿的混成了山阳镇独挡一面的团总。
能带领二百多人,装备精良的民团,可比他在宣府镇边军中任把总威风。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威风是来自于观主老爷,面对神仙一般的观主老爷,李虎可没有军汉的鲁莽,反而很是心细。
不等文启东走到近前,李虎就快速跨出两步,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文启东定的握拳平胸礼,同时声音简洁有力的说道:“属下李虎,给观主老爷见礼,民团正在维持灾民次序,请观主老爷指示。”
第一百二十二章 基业
文启东虽没有争霸天下的兴趣,没有刻意的去增强山谷内的武力,可身处乱世,想要过的安稳,必要的防卫力量还是要有的。
明末时期,稍有点家底的官绅都会养一些家丁,武将就更不用说了,一名武将的实力,取决于他眷养家丁的数量。
道观的产业现在也不小了,没有一定的武力看护,想打这些产业主意的人,就会层出不穷。
道观虽然有文启东坐镇,不至于让道观的产业被人抢了去,可文启东不可能啥都不干,天天盯着道观的各处产业。
文启东就像那手持猎枪的牧羊人,几十只几百只羊看顾的过来,要是有了几万只羊,羊群散布在方园十几平方公里的地面时,边缘的羊被狼偷吃就不可避免了。
这时,就需要养一些牧羊犬协助看护羊群,山阳镇乡勇民团,就是文启东眷养的牧羊犬。
山阳镇民团经过几次招募重组,现在拥有团丁二百多人,这二百多团丁可不像是修武县里的那些乡勇壮丁,只是记名在编,用时召集起来,不用时放归乡里还去种自己的地。
山阳镇的团丁是全脱产专职的兵丁,每天都要训练的,这种训练强度,比三五天才一集训的边军还要频繁和严格。
好在文启东对这些团丁供给的也充足,足够的营养吃食,完全能满足团丁的身体训练消耗,半年下来,这些团丁在李虎的眼中,已经不逊色于那些边军将领的家丁了。
不比那些家丁差的,是团丁的身体和军事技能,要是比起装备,不要说那些家丁,就是那些将军也比不了啊!
团丁手中的武器就不说了,都是精钢打制,边军手中的那些破烂货,和团丁手中的精良兵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就是在装甲防护上,团丁身上的防护甲具,也比那些边军身上的要好。
山阳镇的团丁,每人都配有一顶头盔两身甲,一身改良的棉甲,一身轻便的半身钢甲,头盔是不锈钢加减震内衬的半帽檐式圆顶钢盔。
这些甲具,比现在明军装备的所有兵甲都要好,可以说是全方位碾压,团丁身上的甲具不单单比明军的坚固结实,最大的优点是轻便。
同样一身铁甲,道观出品的只有十来斤,明军和后金兵的,最精良的也有三十多斤。
这样质量的装备,本来以现在的加工条件,是生产不出来的,可有了文启东作弊的金手指,指导工匠们采用最优材料配方,最合理的制作工艺,一切都没有了问题。
强壮的士兵,精良的武器装备,对于带兵的李虎来说,这样的兵才是真正敢战之士,带着这样的兵士上战场,才能有底气。
可惜,这样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兵丁,现在只能用来防备灾民。
李虎陪着自家观主,登上了还没完工的城墙。
山阳镇的城墙,现在还是带壕沟的夯土墙,用三合土堆起来的夯土墙只有五米来高,离设定的十二米还差一大半,城墙的内瓤还没完工,城墙砖当然也没有砌。
建山阳镇的时候,先建的是流民住房,城墙由于工程量太大,暂时又不是紧要的建筑,所以就放到了最后。
一行人上了夯土墙,镇外的情景立即一览无余。
只见夯土墙下的壕沟外,已经收获了的田地中,密密麻麻好几千人聚集在哪里,负老携幼的等候在进出山阳镇的出入口处。
还只是几米高半截墙的出入口,这时已被两排全副武张的团丁把守住,一部分挤在出入口处的灾民,对看守的团丁祈求着什么,人群中时不时的会有一些推攘,在几名团丁领队的呵斥声下,又很快的安静下来。
堆积在城门口想进城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人都分散在大路两边的田地里,三五个人、十几个人的以家为单位聚在哪里,等候着团丁们的放行。
由于这些灾民到来早的,已经在出入口处等待了两三天了,田地里到处都是他们生火做饭和取暖的痕迹,出入口大路两旁的几十亩田地,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文启东看到有不少道观专用的粮食口袋,被灾民提在手中和背在身上,粮食袋中很明显有一些粮食,就问道:“对这些灾民,粮食是按什么标准发的?。”
站在旁边的何成文,连忙答道:“回道爷,按人头发的,壮丁不分男女都是二斗,老人和小孩都是一斗。”
文启东默算了一下,大人一个人给了二十多斤粮食,小孩老人十几斤,就是光吃细粮,也够吃一个月了。
要是把这些粮食掺和着野菜等食物吃,节省一些,吃到明年开春都问题不大。
可能是因为手中有了粮食,这些灾民虽然不肯离去,可也没有行为激烈的闹事。
当然,这也和手拿兵器的团丁,就在旁边不远处看着有关。
文启东又问道:“做动员宣传了吗?,所有人都不肯离开?”
“做了,每天都要劝说好几遍,可这些人就是不走,有些人得了粮食后,没有自己吃,都卖了,卖了粮食后,又来讨要。
现在那些堵在出入口的人,就是卖了粮食,又来讨要的人。”
文启东看着壕沟外田地中的流民,沉思了半天后,对李虎命令道:“你把团丁召集起来,把手中有粮食的人家,集中起来带到那一片坡地处,在那处刺枣林旁边建临时窝棚营地。
那些卖了粮食的,赶出山阳镇地界,胆敢反抗的,不用留手。”
接着,文启东又对何成文吩咐道:“你们政务处,派几个人协助民团安置灾民。
在安置灾民过程中,对那些想走的,任其走,对那些不服从安排的,也全部赶走。”
交代完何成文,又对着范江安排道:“你派几个人,关注这些灾民的动态,对那些想挑动灾民闹事的人,嗯,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范江立即躬身领命,“道爷,您放心,属下保证那些灾民老老实实的。”
对灾民作了安排,挥手让他们各自散去做事后,文启东带着两名政务处的书办和几名杂役,围着未完工的城墙进行巡视。
当时建山阳镇的时候,文启东把建镇的位置,放在了平原与丘陵的交界处,这已经是他购买的地盘最外围,等于是已经出了山区。
虽然是出了山区,地势还是很高,是一处北高南低,绵延七八里的坡地。
这处大小有十几万亩的坡地,背靠后面的丘陵山地,南望几十里外的黄河,地势很是不错,可就是没有水源。
雨水丰富的年景,有山水从北山上下来,但没有水利设施,山水留不住,很快就流走了。
这两年由于干旱,被山水冲出的沟壑中,连往常的细流都没有了,连生活在这片坡地上的野生动物,喝个水都得进山或是下坡。
零点看书网
就是这样的坡地,也是有主的,离山阳镇最近的那片坡地,就属于郑王府所有。
这片坡地,是山阳镇地势的延续,买地时,文启东本来想把这片坡地一起买下,可能是产权有猫腻,当时贾县令已经同意了,最后却没有达成交易。
山阳镇算是建在了坡地的顶点,现在城墙虽没建好,可站在几米高的夯土墙上,向南望去时,也能给人一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整个山阳镇占地不到三平方公里,镇子的城墙周长近六千米,是一个不规则的四方形。
就这样的规模,已经比修武县城还要大了。
几千米的城墙,目前还都是几米高的三合土夯土堆,看样子,离完工还遥遥无期。
要是搁在后世,这几千米的土方工程,各种机械一上阵,一两个月就能完成。
而在古代,靠人力肩挑手提,这就是一项很消耗人力的浩大工程。
山阳镇的城墙,是在镇内的民居大部分完工后,才开始建设的,三个多月的时间,近六千米的城墙能初具模样,还多亏了文启东指导工匠们,制造出了一些精钢打造的工具。
其中带轴承的独轮车,可以抬重一吨的杠杆滑轮组,近二吨的压路钢磙等设备的使用,大大加快了施工速度,才得以在三个多月的时间,把城墙建成现在这个模样。
在文启东眼中,这慢如磨洋工的建造速度,本土的工匠们却视为奇迹。
对参加过其它城墙建造的工匠来说,山阳镇城墙的建造,总共才动用了六百多人,这点人,三个月就能起一半的城墙,这样的建造速度,以前哪里见过,这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在城墙正在动工的路段,文启东和负责城墙建造的大匠交谈后,得知最耗工时的就是配制三合土后,对跟在身后的书办吩咐道:“记录一下,让政务处去动员城外灾民参与城墙建造,对参与建造城墙的人,可酌情给一些报酬。
另外,通知民团和治安所,那些不服从管教的人员,押到工地,劳动改造。”
在文启东忙着收治本地的灾民,忙着建设山阳镇时,修武县城内,已经上任了几个月的史县令,正在对着一群胥吏训话。
“……不要找理由,完不成秋收税赋,老爷我无法向朝廷交差,你们也不会好过,不管尔等用什么办法,解银日期一到,本县要看到递解朝廷税银收齐,……”
坐在公堂上史县令训话的口干舌燥,堂下的胥吏们低垂着头默然不语,无视大老爷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
有些胥吏心里暗暗嘀咕,“人都跑光了,到哪里去收税,那些官绅老爷们有钱,你大老爷要是有本事,找他们收税去。”
史县令在堂上吼了半天,看堂下的胥吏们无动于衷,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一拍惊堂木,正要大发脾气,师爷走了过来。
从后堂出来的师爷,轻迈着脚步来到史县令身边,附耳说道:“东翁,消息确定了,那凤山观确实想买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赃
修武县的王县丞这两天很恼火,作为修武县内的地头蛇,眼看着早就端到了自己桌上的菜,要被别人夹一筷子,心里肯定不会痛快了。
起因就是那二万亩坡地,这片坡地,可是王县丞最先伸手,从黄册上隐瞒下来的,本打算再过个几年,就把这片地纳入自家名下。
谁知出了一个山阳镇,把这片本来属于偏远贫瘠的坡地,变成了一块诱人的肥肉。
自从凤山观的葛知事,找到县衙的张书吏打听那片坡地的事后,得知消息的史县令就盯上了那块地的买卖。
正为完不成秋税发愁的史县令,一听凤山观又要花钱买地,县衙的其它事都不管了,这几天单只追查那片坡地的来龙去脉。
作为一县主官,虽是外来的流水官,县令的权力还是很大的,整个县衙,除了县丞主薄等三几名朝廷在册的官员,其它胥吏,县令可一言而决。
一般的情况下,县令对县衙的那些积年老吏,只要听从自己的命令,不会轻易罢免替换。
这些积年老吏,在本地多年经营下来,关系也是盘根错节,无故动他,会很麻烦,有时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定还会遭到反噬。
但如今,史县令这不急了眼了吗,要知道,为了补上这个县令实缺,他可是花了不少钱的。
可上任后,面对修武县内的状况,不要说大笔捞钱了,能先保住官位就不错了。
这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马上会有一大笔银子到手,当然不会再留情面了。
县衙六房中,专管文案的张书吏,面对县令准备破釜沉舟的压力,终于服软了,交出了那片坡地的手续。
虽然史县令得到了那片坡地的手续,但想顺利发卖,没有这些胥吏的配合,特别是背后最大主谋王县丞的配合,是实现不了的。
除非他把衙门下属的经办胥吏都换成自己的人,这明显就是不可能的事,他要敢这么干,结局很可能是在任期间‘暴病’而亡。
不能吃独食,那就需要妥协分享。
县衙内书房,史县令看着貌似憨厚愚钝,实则老奸巨猾的王县丞,压了压心火,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后,语气绵里藏针的说道:
“今阉宦虽除,可阉党还遍布朝野,本官出京时,吏部的同年好友告知,今上已经命韩相、李部堂等大人拟定魏党名单……,王县丞,修武县好像也修有阉宦的生祠吧?……。”
年岁已五十出头的王县丞,木呆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对于史县令的威胁,神情也没出现什么变化,慢吞吞的说了一句话:
“县尊大人,给魏阉修生祠的贾县令已经死了,是被厉鬼杀死的,只因他贪赃枉法,为了银子,害死了无辜之人。”
一个县令,一个县丞,一县之中官位最高的俩个人,大灾之年,不是讨论民生,而是为了一笔还没到手的银子,争锋相对,言语中,充满了火药味。
沉默了片刻后,感觉自己前途远大,没必要和一个地头蛇死磕的县令大人,首先做了妥协。
“现如今民生多艰,可朝廷的税赋却逐年增加,本县看着民众流离失所,很是心痛不忍。
如今那凤山观要出钱买地,为了不再逼迫民众,本县想,上交朝廷的税赋,就从卖地的钱款中划拨出来,具体怎样办,还是要王县丞多操心一二……。”
一看史县令做了退让,交出了卖地的主导权,内心也不想两败俱伤的王县丞,赶紧就坡下驴,向着史县令拱手施礼回道:“谨遵县尊大人的谕令,大人慈悲之心,那些民户要是得知,一定会颂传大人的善名。
县尊大人请放心,下官不会把那片地贱卖给道观,卖地所得,下官会划拨出大头作为税赋的钱款。”
听到王县丞的许诺,史县令微笑着点头道:“要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二伊做事,本官还是放心的。”
争斗一番后,俩人还是选择了妥协,来共同瓜分卖地的收益。
商定了利益的分配,俩人之间气氛缓和很多,言语之间也亲热了一些。
“王兄台在修武多年了吧,对修武也是劳苦功高了,有没有换个地,做一做堂倌的想法?”
面对史县令的试探,王县丞面现苦色,自嘲的苦笑着说道:
“大人厚爱了,想我王某,也只是举人出身,哪有一县之尊的造化。再说,年岁也不饶人了,做起事来,也是力不从心了啊!。
现在,其它是不敢想了,只想着能在大人手下尽尽力,能帮衬着大人功成名就高升,下官也就不负大人的信任了。”
“王县丞过谦了,本官看县丞精气神丰足、荣光焕发,就是再干个三二十年也能胜任啊。”
“县尊大人过奖了,下官确实老了,不再做他想,能安稳的干到致仕就是侥幸了。
下官这身体状态,现在全靠养生丹撑着,离开养生丹,下官这身体怕是不行了。”
听到王县丞提起养生丹,再想到凤山观那些大笔的花费,史县令感慨的说道:“这先皇封的凤山真人看来钱财不缺啊!……。”
王县丞听了史县令的感慨,本来故做苦色的面容,微微的闪过一丝惊喜,佝偻着的身子,也稍稍挺直了一些。
王县丞故作感叹的道:“县尊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自那道士来了修武后,做的事都是大手笔,好像手中有金山银海一般。
近些日,本县内的那些刁民,为了躲税,大部分都逃到了山阳镇哪里,这导致县里的秋税收不齐。
唉!,只叹下官,官卑言微,奈何不得那道士啊!。”
史县令坐在上首,表面看似在漫不经心的喝茶,暗地里,王县丞的神情举动,早被他看在眼里。
对王县丞暗藏捧杀怂恿的言语,史县令面上不动神色,内心却恼怒的思忖,“这个王县丞是何意,是单纯的让自己冲在前面去找那道士的麻烦呢?,还是暗地里想谋划着什么?”
史县令虽然来修武时间不长,但却早把修武县内的情况摸的清清楚楚,当然知道凤山观也是招惹不得的所在。
不过,史县令可不是贾县令那种雏鸟,史县令没中进士之前,可是做过府台的幕僚,是见识过官场尔虞我诈的老油条了。
不管对方是何打算,把事情推回去,看看对方的反应就明了了。
“本官初来咋到,很多事都不熟悉,王县丞在修武多年,既然那道观如此蔑视王法,县丞大人何不带人去那道观走上一趟,让那道士知道何为官法如炉……”
吞噬小说网
史县令刚来修武时,在接风宴上,王县丞就看出这新来的县令有些成色,不是上任贾县令那样不知世情的蠢货。
自己的试探没有得到啥效果,王县丞也没有多失望,毕竟能当上官,没有几人是脑子不好使的傻子。
既然史县令不上当,那就把自己提的问题放出去,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是在故意给其挖坑。
王县丞那张苦脸,挤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说道:“县尊大人有所不知,那道士妖法通神,就修武县内的衙役兵丁,是拿不下那道士的。
不过,听说那道士能得凤山真人的称号,都是魏阉举荐的功劳,这明显是阉党一员啊,不如大人写上一封奏折,看看朝廷的旨意?。”
史县令听了王县丞的建议,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沉默不语……。
山阳镇,几天过去后,赶走了不服从管教的灾民,留下的灾民已经能听从指挥,在山阳镇政务处的人员分配下,灾民们都有了自己的活计。
总计四千多名灾民,除了幼童、老人和体弱者,全部都被安排到城墙工地,帮着修建山阳镇城墙。
为了调动这些灾民的积极性,对干活的灾民,不但每天管饭,还按照出力的多少,计量工分,这些工分,可以兑换粮食或工钱,两者任灾民自己选择。
这样一来,灾民的干活积极性大大提高,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成型。
山阳镇的基础建设,因为已经早就做好了规划,交给政务处去监督实施就行了,所以平时文启东不会去管。
文启东现在忙活的是他的道医学校,这所道医学校,才是文启东重点关注的地方。
如今的道医学校,学生数量已经达到了一百多人,这多出来的人,葛知事在县城挑选了一些,文启东又在城外的灾民家庭中挑选了一些。
对这些学生的培养,说是教授道医,可学校的学生,现在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为了培养出可以使用的人才,文启东为学校编撰了一套教材,在必学的医典基础上,文启东还编撰了历史、地理、自然、数学等课程。
这些课程加上儒家的四书五经,学生总共需要学习六门功课。
文启东没有用语文取代四书五经,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暂时无法取代。
之所以说没有必要,是因为,单纯的学四书五经,不会使人成为思想固化的封建的老顽固。
而为了科考,全身心的钻到八股文里,才会把人变成范进和孔乙己。
说实话,抛掉那些主义,四书五经比现代语文的思想境界要高,现代语文里的东西,四书五经里都有,对华夏几千年的文字思想结晶来说,现代的语文,不过是苍白的、没有内涵的西方舶来品。
文启东认为,学习四书五经和学习自然科学是不相冲突的,学四书五经反而会促进学生学好自然科学和医典。
特别是医典,没有一个好的古文底子,是学不好中医的,中医是带有一定的哲学思想的,搞不懂天体以及自然环境和人体的关系,不可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中医大夫。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可是造反的基础
原时空,蓝星人类的进化,要是用人体来比喻的话,东方华夏文明专注于进化大脑,西方文明进化了四肢。
四肢进化,代表着动手能力物质科技的提升,只专注于大脑进化的东方文明,被四肢发达的西方文明干翻了。
这就像是一个思想高尚的人,被他的四肢发达的邻居欺负了,他看着邻居那浑身强健的腱子肉,想到自己屈服在对方那沙钵大拳头下的惨状。
笔趣阁
于是,这位思想高尚的人,愤而抛弃那‘无用’的思想修行,转身弃文从武,也学着隔壁的莽汉,开始锻炼四肢。
可惜,他的身体太赢弱了,在习武上,先天底子太薄,而且还只能跟在隔壁壮汉后面偷学个一招半式,不知何时才是莽汉的对手。
更可悲的是,为了习武,他丢掉了自己的大脑思想,全面否定了自己,连莽汉那茹毛饮血的吃饭方式,他也觉得比自己斯文用餐来的痛快。
至于自身已经进化了几千年的礼仪,和对方脱了裤子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开干相比,更是觉得不够爽利,也应该去除……。
原时空的蓝星,文启东离开时,那横行村落四肢发达的莽汉,也没能靠着自己的武力,开辟出新的生存空间。
反而是他生存的地球村,被他超级能吃的肚子,‘吃’的资源枯竭。
由于吃的太多,拉出来的大量‘粪便’,把村落都污染的不成样子。
这样的消耗,村落里的食物,已不能供应壮汉的奢侈需求和挥霍了,而且莽汉这时也不满足于只是欺负弱小的邻居,压榨邻居那点可怜的食物了,头脑简单的莽汉,居然搞出了一个投毒计划,他想通过自认为安全的病毒,把那些身体病弱的村民们自然淘汰掉……。
好在超级文明制造的小球,带着文启东穿越时,小球借助时空屏蔽之力,对文启东身体携带的病毒进行了灭杀。
要不然,这个还没被污染的明时空,怕是要被迫进入末日倒计时了。
至于自己出生的原时空,会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毁灭,已经穿越到明时空的文启东不知道,就是知道,他身处明时空也是鞭长莫及。
以现在文启东在医学上的造诣,对原时空流行的那些病毒,文启东单只依靠中医草药,就能把那些所谓的医学难题解决掉。
可惜,小球的能量不够,文启东暂时回不到原时空去。
既然暂时回不去,那就先好好的在异时空活着,而且要有价值的活着。
所谓有价值的活着,就是人们眼中那些,能够代表权势和财富的成就。
权势和财富是不是代表了生命的意义,由于文启东的思想境界还不够,无法对这样深奥的话题进行探讨和定义。
既然绝大部分人认为,生命的价值取决于成就,文启东就决定在明时空做出一番成就。
道医学校,就是文启东开启自己在这个时空成就的起点。
以前看那些小说影视,古代读四书五经的书生,都是只读书不锻炼,一个个柔弱的连妇人也不如。
通过两个秀才先生的教学方式,文启东发现并不是如此,至少请来的这两个教书先生,不是只会教学生坐在那里死读书的人。
两名秀才的课,在教学过程中,学生在学习时,是带着身体锻炼方式的。
就说诵读,两名秀才要求学生站立诵读,并在诵读过程中,双手持书本于胸前,并且在大声诵读时,左右画圆转动自己的脑袋和上半身。
不要小看这种举动,这可比现代学生读书时,身体坐在凳子上保持不动科学多了。
每天两次诵读,每次最低半个时辰的站立身体运动诵读,这运动量,绝对足够锻炼身体了。
这还只是诵读,还有写字,写字时身姿端正是硬性要求,而且写字时,身体不能在凳子上坐实,要有蹲马步的感觉,主要锻炼学生的身体把控能力。
以这种姿势写上半个时辰的字,身体差的学生都坚持不下来,坚持不下来,停顿片刻后还得坚持,哪个学生敢不遵守,已经在现代教育中绝迹的教尺,会让他品尝到竹板炒肉的滋味。
韧性十足的竹板教尺,在秀才手中,只几下,就能把学生的手心打肿,屁股打的两天不能坐凳子。
文启东看在眼里,那是真打啊!
这样的教学方式,学生会告家长吗!,家长会让秀才赔礼道歉并赔钱吗!。
文启东看到,受罚的学生,回家后不但没有得到家长撑腰,反而会因为自己表现不好,遭到家长的责骂,有些还会被家长再教训一顿。
其实这种教育方式,在原时空的九十年代,还是存在的,这也使得,在社会上,九十年代以前的学生,不论从事工作的贵贱高低,吃苦耐劳和抗压性都很强。
据说,国外那些真正的精英贵族学校,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也是有体罚教育的,只有那些公立的平民学校,才推行放任教育。
可惜,我大夏国没有学到人家真正的精髓,乌七八殃的糟粕倒是统统学了回来。
不得不说,西方的教育除根计划很成功,当一个国家的教育,全部被西方洗过脑的人掌控后,再过三二十年,当七八十年代的人也死后,几千年来,唯一的,没有断了文化传承的文明,就会从根上断了,留下的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空壳。
对于两位秀才先生的教育方式,文启东不会视其为糟粕而去否定,他只是在教授学生自然科学知识时,在思想上对学生加以引导,以免学生的思想被固化了。
想改变延续了近千年的儒家理学,把禁锢人思想的理学更换掉,就得从根上来改变。
单存的杀戮是不行的,你不可能把读书人都杀完,把读书人都杀了,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族群,直接就回归了蒙昧的原始社会,会变成和美洲大陆上的印第安人一样,在愚昧中被先进文明灭族。
山阳镇自从建成后,镇内的学堂可不是只有道医学校,还有一间较大的学堂,是政务处建立的山阳书院。
这所占地十几亩,大小房舍近五十间的书院,是真正教习四书五经的地方,整个书院有年纪不等的学生六十多人。
在古代,家里出一个读书人是很耗费钱财的,一般的农家根本就供不起,那些穿越到古代贫农之家的穿越者,家徒四壁,却能靠着读书科举,走上人生巅峰,看看就好,不能当真。
文启东开班的道医学堂,吃穿全包,免费就读,而政务处开办的书院,可是按山外的书院行情收费的。
之所以不免费,是文启东对书院中那些二三十岁了,还一心想要科举当官的读书人,没兴趣免费供其吃喝。
不要看山阳书院成立不久,可也是在修武县挂了号的,书院开学时,还请来了县城内的王教谕。
虽说王教谕是被五十两银子请来的,可作为一县的文教负责人,他的到来,也算让山阳书院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既然书院建起来了,镇内的居民都认可山阳书院才是正统,文启东也不会刻意阻止镇内的学生去就读。
不光不抵制,文启东还让葛知事,聘请了几名教书的先生。
心胸放开了来看,这所书院也是培养镇内读书人的地方,镇内居民识字率高了,其实也相当于可用的人才多了。
一场秋雨之后,就到了崇祯元年冬季。
迎接入冬的这场秋雨,是崇祯元年内,黄河以北地区下的第三场雨,和前两场雨一样,也是那种洋洋洒洒的毛毛细雨。
干旱的年景,下这样的雨,对缓解旱情没有多大的帮助,只是湿润了一下干燥大地上的灰尘。
一两个月的时间,经过几千人的施工,六千米的山阳镇城墙终于完成了土方工程,十米高的夯土墙,完全遮挡了镇内外的视线。
文启东发现,城墙垒起来了后,镇内的居民情绪都变得安定起来,真是莫名的几千年城墙情结啊!。
城墙光是夯土墙可不会很耐用,必须包上砖,才能更好的拒敌,用上几百年不倒。
古代修城墙耗费巨大,主要是砌砖的黏合剂太浪费,古代的建城建房用的黏合剂,是用糯米熬的灰浆。
这种宋朝以后开始流行的黏合剂,实在是太浪费了,也只有朝廷重点工程和富裕人家建房才用的起。
山阳镇当然不会用这种浪费粮食的黏合剂,在山阳镇,所有的建筑都是用水泥砖头建起来的,为了建设山阳镇,山谷外的水泥厂可是扩大了好几倍,日产水泥已经达到了十吨。
不要和现代那些百万吨千万吨的水泥厂比,要不是文启东开动金手指,连这十吨水泥都生产不出来,要知道,制造水泥的机器,关键部件和轴承,都是文启东耗费能量制造出来的。
能量可是文启东的命根子,为了以后不再制造这些简易工业用品浪费自己的能量,文启东直接造了一台手动机床,来解决一些精密仪器加工的问题。
如果盘算一下,就会发现,不知不觉之间,现在山谷内外的钢铁、水泥、焦炭等基础工业的生产能力,在这明时空的十七世纪中叶,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
要是比产品质量,可以说已经排名蓝星第一,而且不是并列,是唯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为钱发愁的崇祯
连接山阳镇的那片二万亩坡地,最终被道观以六万两银子买了下来。
这个价格不高也不低,道观需要土地愿意买,县衙需要银子愿意卖,算是一次皆大欢喜的交易。
唯一有损失的,可能就是郑王府,在王府不知情的情况下,名下多出的二万亩土地,又悄无声息的失去了。
有了这两万亩土地,山阳镇的范围向外扩了二三公里,而且这些土地,大部分都能改造成耕地,等把水利设施建好后,养活个几百户灾民没有一点问题。
崇祯元年腊月的京师,渐浓的年味喜庆也掩盖不住老大帝国的腐朽气息。
达官贵人为了准备过年,拉满了货物的马车,在车夫的吆喝声中,来往于住有官绅人家的大小街道上。
而与满载着各地土特产马车进京相对应的,是每天清晨板车拉出去的路倒,这些被饥饿寒冷夺去生命的路倒,不仅仅是进城的流民,还有一些家里已经断粮的贫穷市民。
接连两年的干旱,整个帝国北方,粮食收成大减,这造成了京城内粮食价格暴涨。
达官贵人们是不缺粮的,每年江南的漕运粮食,大部分都是为他们供应的,他们吃不完时,还能在这样的饥荒年景卖个高价。
每年那几百万石的漕粮,养活不了整个北方,京师以及周边府县的平民,想要吃饱肚子,主要还是靠北方土地出产的粮食。
崇祯皇帝朱由检入冬以来,心情很焦躁,继位一年来,就没听到几件好消息,每天送进宫内的折子,不是士兵闹响,就是饥民围攻县城,还有久乱不定的西南土司动乱。
没有好消息也就罢了,关键是朝廷的国库一年不到就空了,连带的,皇宫的内库也渐渐枯竭。
就是如此情况下,朝中的大臣们还在不停地请他发内帑,好像皇帝的小金库里,有用不完的钱似的。
皇城乾清宫中,看着手中漕运总督请求拨款修运河的折子,朱由检愤怒的把奏折摔到地上,冲着大殿门外咆哮着:“岂有此理,他漕运总督是干什么吃的,今年的夏收漕粮还没能完成,秋税的漕粮连一半都没有,还有脸问朕要银子……”
旁边侍候的小太监,被皇帝的怒吼,吓得低垂着头,不敢稍动的身子微微打颤。
lingdiankanshu.com
听到大殿内的动静,已经走到大殿门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赶紧快走两步,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走进了殿内。
王承恩轻手轻脚的路过被皇帝摔在地上的奏折时,把地上的奏折捡了起来,轻轻的放到皇帝的案头。
朱由检面前的案头上,堆满了奏折,已经批阅过的奏折和没有批阅的奏折,被分开放在宽大的御案上。
从这些奏折,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勤奋的皇帝。
朱由检登基后,确实非常勤奋,他一改自己的爷爷万历和兄长天启,不上朝的懒政行为,每天风雨无阻的上朝听政。
在朝堂上和那些朝臣讨论完国事后,回到自己的寝宫,还要批阅奏折到深夜,奏折多时,经常是批阅到凌晨。
这样勤政的皇帝,整个大明朝,除了太祖朱元璋,就数他朱由检了。
只不过,令朱由检不解的是,他都如此勤政了,为何朝堂内外的状况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不容乐观。
继位一年来,他连节假日都没休息过,一心想着中兴大明,做一位有为明君,可结果呢……。
王承恩捡起了奏折后,轻声的回禀道:“皇爷,周相、韩相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禀告完,王承恩就微微低头,用眼角余光关注着皇帝,不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天启朝时,司礼监掌印那就是内相,平时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和内阁对接,审阅内阁递入皇宫的奏折,可谓是位卑而权重,有内相之称。
朱由检即位后,由于他痛恨太监干政,收回了司礼监批阅奏章的权利,司礼监掌印没有了批红权,也就没有了影响朝堂的权力。
现在的王承恩,身为司礼监掌印,每天干的是跑腿的活,原先的皇帝内侍太监,工作就是端茶倒水。
而且朱由检规定,太监胆敢妄议朝政者杖毙。
这样一来,太监们都变得老老实实,朝臣们对崇祯皇帝的‘英明之举’,都是颂表不断。
没有了厂卫,太监们也都闭上了嘴,朝臣们又都是报喜不报忧,说的和做的完全是两回事,崇祯现在明面上看似大权在握,其实他已经逐渐失去了对朝堂的掌控。
听到自己的心腹太监王承恩的禀报,崇祯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语气不善的说道:“宣他们进来。”
值守太监领旨出殿,片刻后,太监迎着两位阁臣走了进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御案前,领头的周道登首先向崇祯见礼:“臣,拜见皇上,皇上圣安。”
跟在后面的次辅韩爌,也赶紧向坐在御案后的崇祯行礼。
“周先生、韩先生,两位老先生免礼。”
让两位内阁大臣起身后,本来应该如以前一样赐座的,可今天朱由检却没有说给两人赐座的话,自顾看着手上的奏折。
皇帝不赐座,明显是有所不满,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和朱由检比起了耐性。
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年轻的朱由检先沉不住气了,对着自己的首辅和次辅带着怒气说道:“九边几镇都在闹响,户部没有银子,河道总督却运不来粮,两位先生身为辅臣,说说吧,该怎么办……。”
首辅周道登是抓阄进入内阁的,是有名的周迷糊,听到皇帝的怒火,抬头看了看皇帝,头一低,回奏道:“请皇上圣裁。”
对这位自己选上来首辅,朱由检早就不满意了,当初要不是急于罢免阉党当政时的首辅黄立极,以及其他几名阉党大臣,他也不会用抓阄的方式选拔内阁成员。
由于做藩王时,不能结交大臣,朱由检对朝中的众臣是两眼一抹黑,当皇上一年来,都是大臣们说谁好,他就进行任用。
事实证明,朝中大臣的嘴里就没有实话,推荐出来的首辅周道登,简直就是无能的代名词。
首辅靠不住,朱由检把目光看向次辅韩爌,通过几个月的接触,朱由检知道自己的这位次辅还是有一点能力的。
天启年间就做过内阁首辅的韩爌,没有让朱由检失望,用平稳的语声向崇祯回奏道:“九边的军饷,到了地方后,被层层克扣,朝廷需要派一名大臣前去安抚。
现在当务之急是宁夏和延绥两镇,这两镇欠响日久,宁夏边镇已经有过兵乱,只有及时补足欠响,才能稳定两镇的局势。
连着两年大旱,运河苏北段水量不足,由于河道淤塞,大的漕船无法通行,今年的秋粮要是不能及时运抵京城,再过一个月,运河封冻后,京城的粮价还会上涨。
这些都是急务,等税赋到京再去办,怕是时间来不及了,请……,请皇上发内帑五十万两,以解当务之急。”
韩爌之所以不提辽东和宣府、大同等镇,急切的让皇帝先给宁夏、延绥两镇发军饷,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两处边镇,已经处于兵乱和民乱的危险边缘。
但这些话不能明说,眼前的皇帝,可是个性子急躁爱面子的主,现在朝臣都是以歌功颂德来敷衍皇帝,自己要是在皇帝面前说,会爆发兵乱和民乱,岂不是在否定皇帝一年来的勤政……。
几经沉浮的韩次辅,已经没有了刚做官时,那种为生民立命的使命感,现在做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明哲保身!。
朱由校没有听出韩次辅话中的危机,他只听到了请发内帑这几个字,这是几个现在让他很敏感的字。
半年前,他对请发内帑的请求还很爽快,半年后,他已经害怕朝臣们说请发内帑,只因内帑快空了。
天启皇帝费了好大的劲,才攒下的那点银子,未满一年的时间,就被他的继任者弟弟花光了。
最近,每次牵扯到银子的事,朝堂上都是吵成一片,要是朱由检不拨内帑,要做的事就会不了了之。
这次也不例外,由于要花内帑的银子,朱由检和自己的两位辅臣商讨了半天,也没定下可行的结果。
朱由检想让自己的首辅和次辅自己去搞银子,而俩人却盯着他的内帑不放,最后,朱由检只好挥手打发走了俩人。
人走了,事情还得解决,大量的奏折还得批阅。
心烦意乱的朱由检,强打精神,又拿起一本奏折,继续自己的勤政工作。
奏折看到一半,朱由检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岂有此理,这是怎么了,一个道士也能横行乡里无人可制,难道真的是仗着皇家的封号为所欲为?。还自己建了一座城,一个道士,他哪来的钱……?”
朱由检看到的奏折,正是修武史县令,揭发文启东是阉党余孽的奏本。
那天王县丞的话,史县令虽然当时嗤之以鼻,可事后,得到了大笔的卖地钱以后,史县令起了小心思。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史县令的难题
史县令的奏折,经过了省布政司、通政司、内阁等几道衙门,到了崇祯手上时,奏折上已经写上了几道批语建议。
布政司写的是:皇家御封真人,地方不敢擅专,请朝廷定夺。
通政司里的官员看了,唯恐事情不够大,直接批上:阉党余孽,转内阁。
到了内阁,批阅这个奏折的正好是周道登,这位啥事都不表态,谁都不得罪的迷糊首辅,一看事涉皇家,老规矩,就让皇帝来决定吧,于是在奏折上批注:请圣裁。
这封抹黑文启东的奏折,因为是地方上的小事,这样的奏折,一般到了内阁就会处理掉的,现在层层通关后,被有心人送到了朱由检的御案上。
史县令虽没有在奏折中明说文启东有罪,但他把文启东干的事,换了一种说辞写在了奏折上。
收治流民,被说成买卖人口。购买土地,被说成倚仗钱财,高价购买农户的土地,使得修武县的民户失去了土地后,变成了佃户,修武县自耕农减少,没有了税源,收不上来税。
而且在奏折中,还提到了道士私自建了一座城,一座比修武县城还大的城池,并且收拢大量流民,来耕种道观拥有的五六万亩土地。
其实,史县令写的这道奏折,地方官员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手段是地方官员常用的伎俩。
看中某个能下手的目标了,就先歪曲事实真相,夸大危害程度,取得了朝廷便宜其行事的旨意后,再以大义名分,把看中的好处收入囊中。
只不过这样的伎俩,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朱由检不懂啊!
朱由检只看到了奏折明面上的那些数字,几万亩良田,花费百万两银子修的城池……。
为钱发愁的朱由检,看到一个道士都这么有钱,小心眼病顿时发作了。
同时,在他有限的见识判断下,好像真看到了,那道士仗着皇家御封的名头,在地方上胡作非为收刮民财,令修武县城民不聊生,当地官员素手无策的情景。
有了这样的想法,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要做圣君的朱由检,还是下了圣旨……。
整个冬季,山阳镇都没有停止建设,由于水泥和砖头的组合,在建造时,简单省事,在天气没有进入结冰前,六千米的城墙砖顺利的完成了施工。
采用改进工艺烧制的青砖,把整个城墙都包裹一遍后,山阳镇立即变得雄浑坚固,给人一种固若金汤之感。
建完了城墙,灾民们可不是没事了,刚买下的两万亩坡地,就是这些灾民整个冬季的主要任务。
政务处下发了一个通知,在二万亩地的改造中,参加干活的灾民,政务处会根据记录,按灾民在开荒中干活的多少,干活质量的好坏,计算工分后,可以用工分兑换钱粮。
一直以来,文启东都是以实物和银子对待为自己干活的人,而不是喊口号,以及搞一些欺骗性质的讲故事、许诺等虚头。
文启东内心固执的认为,只和人谈理想、描绘前景,而不拿出真金白银的老板,都是无赖和骗子。
几千人开荒二万亩地,在工具趁手的情况下,整个冬季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和山阳镇热火朝天的全员劳动相比,修武其它地方,包括县城,都显得死气沉沉。
在古代,一片区域连续两年的灾荒可是灾难性的,后果很严重,整村整村的人口消失,在灾荒年景里是常有的事。
灾荒年景,灾民最难熬的就是冬季,饥寒交迫这个词,就是最贴切的表达。
对于投靠道观的灾民来说,在整个崇祯元年的冬季,并没感觉天有多冷,更是没有经受饥寒交迫的悲惨体会。
虽然几千人还是住在地窝棚里,可每天都能吃饱,身上衣服也穿的很暖,每天充满希望的开垦着,以后属于自己耕种的田地,往年难熬的冬季,今年却感觉过得很快。
有人拥有了希望,也有人收下了麻烦和失望。
修武县衙内,史县令最近是寝食难安,每天对着手上的圣旨发愁。
他一时脑子发热写的奏折,兜兜转转后换来了一道圣旨。
圣旨上的大致内容是:“皇家收回凤山真人的封号,凤山观的不法事,交给有司查办。”
皇帝的圣旨到了内阁,内阁批示,责令河南有司查办,就把这事又推给了地方。
像这样的事,要是搁在天启朝,宫内派出太监带上圣旨,再带着厂卫直接到地方就把事情处理了。
现在,处理事情的程序改变了,由于朱由检解散了朝臣口中,为祸地方的厂卫,对于地方上的事物,只能由各级衙门一级级的批示解决。
皇帝的旨意,内阁批示了以后,六科给事中也没啥意见,签字同意,查办道观的圣旨就正式生效,下发到地方有司。
查办一家道观这样的小事,当然交给当地官府,于是圣旨又传到怀庆府,怀庆府一看,你史县令想捞钱,只要不忘了给上官分成就行。
于是,查办道观的旨意被府台大人加上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责令修武县严查不法道观,清查道观后,向府衙提交账物、人犯等。”
就古代的交通以及衙门之间的做事推诿,史县令秋天递上去的奏折,到了冬天快过完了,才等来了结果。
但这个结果却让他坐蜡了……。
宣布皇家取消凤山真人称号容易,不管道士愿不愿意,你的封号也没有了,朝廷不承认了。
而且宣旨这事也好办,要是害怕到凤山观宣旨会挨揍,就在县城内,道观开的商铺中宣旨,让葛知事代领也一样。
可去查办道观这事就难办了……。
去查道观,怎么查,谁去查,用县衙的这些衙役捕快吗!
接到圣旨后,史县令把县衙的衙役和捕快召集起来,宣读了旨意。
衙役和捕快们,听完圣旨后,都跪在地上不动弹,一点没有平时抄家抓人时的兴奋和主动。
史县令当时看着那些装死的衙役捕快,心中虽然生气,但也没有逼迫他们,因为史县令知道,查封道观这样的活,根本不是这些只能欺负一下老百姓的衙役捕快们能干的。
史县令很清楚,查封凤山观,这就不是修武县能解决的问题,甚至怀庆府衙也无能为力,只有能调动大批官军的巡抚以及朝廷,才有力量查封拥有护卫团练的凤山观。
对于凤山观拥有团练的事,史县令在奏折中没提,当时脑子一热,就上了一道奏折,本意只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能让道观给县衙上税。
目前来看,这个目标实现了,朝廷不但免去了道士凤山真人的称号,让凤山观没有了免税权,还下旨意可以查封道观。
但现实是,不要说去查封道观了,就是想让道观交税,也是很难完成的一件事。
收税的胥吏,不但没有胆量到凤山观收税,就是道观在县城内的商铺,也没有那个胥吏敢上门。
史县令想借助本地的官绅豪强来对付道观,可一圈商谈下来,没有一家同意支持史县令,都说这是朝廷的公事,他们这些‘乡野之民’不便参与。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乡绅虽不支持,却也不反对,有些还态度暧昧的鼓励史县令大胆去做。
史县令从这些乡绅们的态度上看到了猫腻,越发不敢再轻举妄动,反正圣旨里也没明确查封道观的时间,慢慢拖着呗。
为了推卸责任,史县令重新写了一份奏折,在奏折里,史县令把道观的护卫团练扩大好几倍,强调了自己的困难后,请求上级衙门处理,把事情推给了上级和朝廷。
县城里发生的事,朝廷免去文启东凤山真人称号的消息,在圣旨到修武县的第二天,就传到了山阳镇,传到了山谷道观。
这样的消息,对山谷和道观没有一点影响,山谷内的居民是文启东的铁杆,自家观主还不是凤山真人时,就已经跟着道爷过日子了,道爷有没有凤山真人的称号,都不影响他们对自家道爷的态度。
山阳镇的居民,跟着文启东时,也不是冲着啥凤山真人的名号来的,除了对自家观主没有了封号有点失落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只有修武县的那些灾民有些波动,有一部分灾民,得知观主被朝廷削了封号,道观还被朝廷下旨查封,害怕被连累,兑换了自己干活挣得的钱粮,自找生路去了。
对那些要走的人,文启东指示何成文和李虎,不得克扣其钱粮,不要干涉,任其离去。
看道观真的对要走的人不加以伤害和限制,还有一部分有顾虑和处于犹豫之中的人,也领了钱粮离开。
不得不说,大部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心理和从众的盲目小心思,近四千灾民,十日内,走了一大半。
到了最后,这种避祸的言论,甚至传到了山阳镇内,搞得少部分镇内的居民也坐不住了。
山阳镇的居民动态,范江报告给文启东后,文启东做出了暗地里把控,但不干涉的指示。
不过,山阳镇内的居民,毕竟和那些灾民不同,那些灾民拿着足够的钱粮,可以就近回转自己在修武的家。
xiaoshuting.info
山阳镇的居民可没有近距离的家可回,要是带着钱粮去跋涉几百上千里回家,吃过行路难苦的居民,没有几个傻子觉得自己能带着钱粮活着走到老家。
但也有一些特例,一些教派分子,因为山阳镇不让供奉自己信仰的神像,就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家的物品折卖成便于携带的银子后,离开了山阳镇,投奔自己信仰的乐土去了。
二十天后,等事态稳定下来,政务处经过统计,修武的灾民剩下三百多户,一千多人。
山阳镇内的居民,走了七十多户,近三百人。
该走的都走了,能留下来的,不论是啥原因,至少是对道观存在一定认同感的。
原本山阳镇因为容积率的问题,没有直接收纳那些灾民,现在好了,没有那么多人了。
文启东大手一挥,不用再重新建一个城镇了,剩下的人,统统都住进山阳镇内。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未雨绸缪
山阳镇原有居民不过三千多人,对一座面积近三平方公里的城池来说,还是能轻松容纳的。
而且城内的地皮并没有全部盖满建筑,还留有不少空地,把这些空地全部建成房子,一两万人也能容的下。
刚开始,之所以不想让修武县的灾民住进来,一是房舍不够,二是怕会引起居民之间的冲突。
山阳镇虽是道观的产业,可出力建设的,是跟着文启东跋涉千百里来到修武的流民,这些流民在随着车队时,在建设山阳镇的过程中,算是经过了相处磨合期,来自不同地方的流民,已经能和睦的相处生活在一起。
不过,这种苦难促成的和睦,由于时间太短,居民之间,还没有形成牢固的亲情、近邻等相互信任的关系。
这时,要是直接往城里收纳灾民,还是超过原住民人数的修武本地人,抱团的修武本地人,对上还没有同心协力的原居民,客大欺店的事情就会发生。
这种地域性的抱团排斥行为,不是几条规定就能消除的,因为这是不同地域的人,被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时,对生存权利和生存空间的一种隐形争夺。
现在好了,新加入的人数只是原住民的一半,城池内基本还是以原住民为主,新来的居民人数少,短时间内,不会出现雀占鸠巢的想法。
而原住民虽然人数稍多,但并没有占到绝对优势,又有点人心不齐,也不敢过分打压新来的居民。
文启东指示政务处,要加强山阳镇是大家共同家园的宣传,治安所和民团,在对待新老居民上要一视同仁,不能搞地域和新老之分。
其实,普通民众的需求很好解决,只要能让他们安定的生活,能吃饱饭,民众就不会闹腾。
一个地方,最难摆平的群体,是那些特权阶层和有钱人。
山阳镇由于建立时间还短,特权阶层还没有形成,管理群体还没开始腐化,所以,目前在山阳镇,还谈不上啥特权阶层。
但有钱阶层,在山阳镇已经显现了,并且还形成了一个小圈子,这个由几十户人家形成的富人小圈子,就是山阳镇内的那些商户。
他们这些人,是抱着捞钱的目的来到了山阳镇,对山阳镇还没有很强的认同感。
虽然被山阳镇的环境吸引,把家也搬到了山阳镇,但这一切前提,是山阳镇能一直保持安稳,如果山阳镇遇到了危机,这些人中,能和山阳镇保持同仇敌忾的不多。
时间已经是崇祯二年的初春。
文启东给道医学堂的学生,上完了一节自然课后,刚回到自己的公事房,负责文启东日常事物的书办就来禀报:“观主,范所长求见。”
由于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日常的事物也随之增多,习惯做甩手掌柜的文启东,为了摆脱琐事的麻烦,就挑选了两名书办,来帮着做一些杂事。
有了专职的书办,不用处处都事必躬亲,工作起来果然轻松了许多。
不过,有点遗憾的是,两名书办都是男的,没有后世妖娆多姿的女秘书用起来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这两名都读过几年四书五经的书办,是文启东在所能选择的范围内,挑出的还算能做事的人。
听到书办谭文礼的禀报,正在整理下一节课教案的文启东,看了一眼谭书办,开口说道:“让他进来。”
“属下拜见观主”范江进门后就先给文启东施礼。
“免礼,说过多少次了,平时见礼不要跪拜。”
听到文启东语气亲切的责怪,范江貌似憨厚的嘿嘿笑了两声,拍马屁道:“不是属下不遵道爷的命令,属下每次面见道爷,都会在道爷的虎威下腿软,可不是小的礼多。”
对范江的马屁,听听就得了,这种混过东厂的小人物,迎奉上司,也是其生存之道。
文启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问道:“近期镇内没有异动吧?。”
范江立即收起了脸上的谄媚笑容,神情肃然的回道:“属下正要禀报观主,近日来,镇内的商户在悄悄转移资产,有些商户已经把自己的家人,送出了山阳镇。”
“镇内的居民呐?,有没有异动和流言。”
对山阳镇内的动静,文启东可以说比范江还清楚,神识之下,镇内哪里有秘密可言。
之所以还事事询问范江,是要培养手下治安人员的能力,毕竟以后治安的管理,还是要靠这些治安人员。
“回禀观主,镇内的居民目前还安稳,一些小道流言,也被治安员及时制止了。”
对范江的回答,文启东没有直接反对,而是说道:“平时,你要多培养手下的治安员,遇事多动脑子、多思考的能力。
平时收集信息,不要流于表面现象,要善于发现隐藏在深处,一些关联的东西。
比如,那些在各商铺做伙计的本地居民,有些人,现在的想法和动态……。”
之所以点出店铺伙计,是因为文启东发现有几名店伙计,已经和商家勾结在一起,成为了商家在山阳镇埋下的眼线和买卖上的托。
听到自家观主直接点出自己没有发现的目标,范江立即跪地认罪:“属下该死,是小的们失职了,请观主训罚……。”
文启东一抬手,跪在地上的范江,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被一股大力托起。
“起来吧,本道爷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点出你们的疏忽之处,是希望你们治安所能加强学习,以后,你们治安所的人,道爷我还要大用的。”
范江虽惊骇于自家观主的手段,但更多的是自家观主没有怪罪,还说要大用的欣喜。
虽说自己观主没怪罪,但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范江不再下跪,躬身施礼道:“道爷厚爱,属下和同僚一定会牢记道爷的教诲,为道爷,为山阳观尽忠尽力。”
对于这些厂卫人员,如果对方真能改掉自己的一些恶习,端正自己的态度,文启东也不介意加以重用。
文启东继续吩咐道:“对那些商户,监视其动向,只要这些人不做危害山阳镇的举动,可让其来去自由,不要加以干涉。
对那些要走的商户,治安所要做登记,标明对方所经营的商品,商品在山阳每月销货的大致数量。
这些数据,登记好了,就提供给政务处。”
“属下遵命”对于自家观主的命令,范江现在也是认真对待,不敢轻忽。
打发走了范江,文启东正准备去给学生继续上课,书办又来禀告,葛知事回来了。
现在,文启东让葛知事每隔十天半月,就回来向自己汇报一次,免得自己长时间呆山阳镇和山谷内,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对于几十里外的县城,以及更远地方的情况,文启东的神识就没有用了,只能靠手下去打探消息。
而且对于县城里的事,还要靠葛知事自己来应对,自己只能提供强力威慑来作为支持。
文启东对书办说道:“请葛知事进来”。
书办领命出去不过片刻,就带着葛知事进了公事房。
葛知事进了屋,稍一停顿,就上前给文启东施礼:“属下见过观主。”
“免礼,葛知事,以后来见我,不用禀告,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礼节……”
听了文启东的话,葛知事只是谦虚的笑了笑,没有接自家观主的客气话,而是开口汇报起县城内的事。
“观主,属下基本打探清楚了,事情就是史县令搞出来的,是他向朝廷上了一道奏折,奏折又被送进了宫内,所以……。”
“最近史县令有什么动静?”
“这一个月来,他没有了举动,据亲近道观的士绅说,史县令又上了一封奏折,内容目前还不得知。”
看文启东沉思不语,葛知事又赶紧说道:“属下已经托人前往京师打听,一有消息,属下已安排了人,会以最快速度把消息传回来。”
文启东没有责怪葛知事的做事态度,能在朝廷下旨清查凤山观,山雨欲来的情况下,其还能保持忠诚,没有弃凤山观而去,已经很难得了。
毕竟,葛知事和凤山观只是一种合作的关系,虽说其靠着凤山观拓展了人脉,也挣到了不少钱,但这些却不足于让葛知事赔上自己的性命和家族的性命。
说葛知事和其家族会被道观连累,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一点都不夸张。
要知道,古代的连坐也是重罪,如果文启东选择和朝廷对抗,朝廷就会定性道观为造反罪,作为道观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一个同谋罪名是跑不掉的,而造反可是要被灭三族和九族的重罪。
能在如此的状况下,还能和道观保持一致的人,就是道观的自己人。
对葛知事,文启东已经做出了决断,只要葛知事不临阵脱逃,出卖道观,自己就保其平安。
“对史县令,关注其举动就可,最近主要的事,就是先把县城内财物运回山阳镇。
fqxsw.org
还有,你考虑一下,如果事有不济,可以暂时把葛家庄也搬到山阳镇。”
“属下多谢观主厚爱,看情况吧,府县衙门是奈何不了观主的,只看巡抚衙门和朝廷的意思。
目前来看,史县令这个狗官,给观主安的罪名,还不足以让朝廷出动大批官兵。
按以往的惯例,府衙和巡抚衙门,不会为了一名县令的私欲,而花费大量银子来调动兵丁。
毕竟,地方上如果出现了造反大案,再折损了官兵,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要被处理,史县令这狗官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想了想,葛知事又委婉的说道:“观主,事情已经被通到了皇帝哪里,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史县令能掌控的了。
不过,史县令这狗官现在还不能死,他这时死了,事情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旱后的大灾害
史县令举报山阳观的奏折,果然如葛知事所说,在各级的有司衙门,引起了不同的争议。
地方上的州府和巡抚衙门,驳斥了史县令,说其好大喜功不务正业,一所道观购买土地收治流民,却被其夸大到如同造反的地步,何其荒谬。
尤其是奏折中说的,道观拥有上千名,训练有素装甲精良的团练兵丁,更是情理不通夸大臆造。
拥有这样甲兵的道观,还只是呆在山里开荒种地,而且开垦的荒地,还是花费巨资买的,有这样的造反者吗?
巡抚衙门不但只是训斥了史县令,还上报朝廷,“修武县令任职期间,贪赃枉法,治下的修武县也是民不聊生,朝廷应该把其拿下治罪……”。
史县令人心不足,分赃贪污了卖地钱后,还想着道观的其它财产,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卷进了朝争的漩涡圈之中。
现在,朝野之中,被阉党打压过的官员,为了重新掌权和复出,攻击阉党余孽的奏章不断。
而且,一部分奏折,为了达到攻击阉党余孽的目的,没有罪证,就无中生有编造罪证。
史县令上表的奏折,到了通政司后,把控了通政司的东林党官员,哪管他奏折中的内容是否属实,一看是说阉党余孽要造反的奏折,先拿过来利用了再说。
至于地方府台和巡抚衙门的驳斥奏章,在党争面前,可以视而不见,不予理会。
于是,史县令的奏折,又一次出现在了崇祯皇帝的御案上。
崇祯二年的春季,黄河以北,很多地区的旱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特别是陕北地区,已经连续二年大旱了,眼看第三年的夏粮有时无望,在州县衙门胥吏税丁的催逼下,陕北的农民开始大量加入王嘉胤、高迎祥等人领导的农民造反大军。
一时之间,去年就已经造反的那些大小股陕北起义军,声势大涨,像王嘉胤手下的农民军,已经达到十几万之众。
就连那些不知名的小股造反军,也是少则几千,多则上万人,整个陕北到处都是造反民众。
这样的造反规模,当地的官员再也掩盖不住了。
而整个陕北农民的暴动,也正式拉开了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
不同于陕北地区,处于太行山南麓的怀庆府地区,在春季的末尾时,终于下了一场救命的春雨。
这场覆盖了黄河北岸少部分地区的春雨,下了二天一夜,大大缓解了太行山南麓以及河北南部山东西部等地的旱情,给这些地区的农户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
山阳镇的土地上,由于水利设施的齐备,两天的大雨不但没有对田地造成内涝,还趁着这个机会,为各处塘堰沟渠大小水库内续满了水。
去年买下的那两万亩坡地,靠近山阳镇的地方,近万亩土地已经改造成了良田,一场春雨过后,田地间的庄稼,得到春雨的滋润后长势喜人。
文启东整个春季都呆在山阳镇,主要的工作就是当老师,兼任校长。
半年时间过去了,道医学堂的一百多名学生,基本已经适应了道医学堂的学习生活。
道医学堂可不是单纯的学习医术的地方,学生除了每天学习课本上的知识,还要接受像军队一样的作息和训练。
一百多名学生,经过半年的观察和测试,根据这些学生不同的天赋和爱好,文启东把这些学生分成三个班。
一个班是专门学医的,这个班人数最少,只有五个学生,没办法,在一百多孩子中,能挑出五名有学医天赋的已经不错了。
第二个班的学生人数也不多,只有十二个人,这个班的学生学习内容偏重于军事和武事,和能学医的孩子一样,对军事感兴趣,还有这方面天赋的孩子,占比也不高。
人数最多的就是第三个班,这个班的孩子,不再学习医典,也不用学习军事,除了基本素质培训外,学习内容主要偏重于行政,平时学习的除了哪几门常规课程外,加上了文启东编撰的行政管理学课本。
虽然做了这样的分班,但是这些学生,只在学习各自专业的时候是分开上课的,上那些都要学习的公共课时,还是要在一起上的。
包括日常的作息和体能训练,也是每天按时按点,一起接受训练。
一百多名十岁上下的孩子,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由初进学堂时的行事杂然无章,变成现在的次序井然沉静稳重。
晨操时,文启东站在操场上的高台上,看着三人一排,队列齐整的在操场上晨练的学生,心中顿时升起一些成就感。
文启东来到了这明时空后,大大小小也做过许多事,哪怕他做过的事中,有让天启皇帝多活了几个月这样的大事,也没有真正改变这个世界。
此时,站在高台上的文启东,看着操场跑动的这些学生,内心不禁感慨:这才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真正的改变。
当然,这些能改变世界的力量还很弱小,还处于隐蔽成长的阶段。
不过,文启东不急,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搞这类种田养成游戏。
说到种田,今年道观山谷内外的田地上,庄稼长的都不错,虽然自三月那场雨后,大半个月没有再下雨,可由于道观的田地中,水利设施建设的很好,不怕再出现干旱,夏粮的丰收已是可以预见的结果。
同样是由于那一场雨,被雨水覆盖的地区农田中,多多少少也都长出了庄稼,看情形,要比去年大面积绝收要好了很多。
但文启东知道,整个崇祯年间,干旱年景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几年,不是内涝就是蝗灾。
昨天下午,山谷内农田管事王老汉,来到山阳镇,向文启东说了自己的担忧。
王老汉作为在黄河南岸种了几十年地的老农,经历了太多的天灾,他见到文启东的第一句话就是:“观主,怕是要有蝗灾啊!”
文启东听了王老汉的经验判断,再翻了翻关于飞蝗的资料,感觉王老汉所言不虚,十天之内,黄河中段这些下过雨的地区,真有可能形成飞蝗。
对于飞蝗,古人通过观察和总结,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总结出了大旱之后必有蝗灾的经验。
古人不知飞蝗的成长过程,但已经知道了,飞蝗往往发源于河流、湖泊、滩涂之地。
而黄河流域,正是滩涂众多之地,是飞蝗理想的产卵孵化之所,每当大旱之后,只要一场大雨,大量的飞蝗卵就会孵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形成蝗灾。
到了明朝时,对于蝗灾,明人已经不是单纯坐以待毙,而是一边祭拜蝗神,一边采用火烧烟熏等方式,来杀死飞蝗,保护自己的庄稼。
王老汉来找文启东,就是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来找自家观主说说预防飞蝗的事。
ranwena.net
要知道,等到铺天盖地的飞蝗一起,就道观这二万多亩地的庄稼,还不够飞蝗一天啃的。
听了王老汉的判断后,根据查找到的飞蝗资料介绍,文启东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天夜里,文启东就‘飞’到了黄河北岸,在北岸的一些滩涂之地上,查看蝗虫的发育情况。
虽然身处黑暗之中,可滩涂表层地下的情景,还是在神识之下,被‘看’的清清楚楚。
就算心理早有准备,可滩涂浅表地面下,那密密麻麻即将破土的蝗虫,仍然让文启东‘看’的头皮发麻。
文启东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以怀庆府为中心,把几百里的黄河北岸滩涂之地都看了一遍。
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有些地段,蝗虫的成虫已经钻出了地面,只等化羽,就能形成飞蝗了。
一旦这些数以亿计破土而出的蝗虫形成飞蝗,整个黄河北岸的庄稼,只怕很难保得住了。
“怎么办?,赶快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官府!……”,这个想法,文启东只是在脑子里闪现了一下,就放弃了,明末的官府要能靠的住,母猪都能爬上树。
文启东经过思考后,决定还是靠自己来解决。
自己可是拥有金手指的男人,天气干旱,由于自己不是龙王,解决不了下雨的问题,可要想杀死这些蝗虫,在高等级文明的技术中,杀虫剂还是有一些的。
有些杀虫剂,可是能杀死宇宙中的虫族,蝗虫和那些能啃光星球的虫族比,简直不值一提。
为了能有效无污染的杀死蝗虫,文启东抓了几只蝗虫收进小球内,让小球内的仪器对蓝星蝗虫进行分析。
虽然蝗虫一进小球空间就成了死虫,可蝗虫的机能还是被分析了出来,有了样本,能高效杀死蝗虫,并且还是无毒无公害的杀虫剂,很快就合成好了。
这样的完美杀虫剂,要是能在原时空蓝星上建厂投产,几年内,就会成就一家伟大的公司,福布斯排行榜上,又会增添一位新晋富豪。
杀虫剂的投放和喷洒,文启东本想使用大型无人机,可现在文启东对小球的使用,还只能每次控制二百斤物品进出小球空间,大型无人机就是在小球内制造成了,也取不出来。
要是把大型无人机拆成零件,时间上又来不及,到时不等文启东组装好无人机,蝗虫就已经形成飞蝗起飞了。
体积不够就数量凑,最后,文启东制造了一百多驾小型喷洒机。
这一百多驾小型喷洒机,在智能遥控器的控制下,同时升空的话,可以覆盖一千多米的直线,携带的杀虫剂,一次可以前行喷洒覆盖五公里。
随后的二天时间内,文启东化身蝗虫杀手,在几百公里的黄河北岸滩涂上,辛勤的灭杀着已经破土而出的飞蝗幼虫。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祸事来了
文启东要灭杀黄河北岸边,滩涂地上的蝗虫,为了不消耗自己的神识,文启东就把灭虫的工作,放在了在白天。
在白天灭虫,几百公里的地段,免不了要被人看见。
好在,文启东控制的无人机,是采用隐形材料制作,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到空中无人机的。
无人机太惊世骇俗,需要隐形,而文启东就没有必要隐身了,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哪还有藏头露尾的道理。
于是,在黄河北岸边,西到风陵渡,东到山东西部,几百公里长的河岸滩涂地上,当地的不少人都看到,一名年轻的道士,从西向东‘飘’过了黄河岸边的那些滩涂地。
之所以看到道士是在‘飘’,是因为道士所‘走’过的地方,可不全是路。
年轻的道士是按直线行‘走’的,直线上有些地方是水面和沼泽,就是看到道士‘走’过这些沼泽和水面时,也是如履平地,才感觉道士是在‘飘’。
看到道士‘飘’过水面和沼泽的人,如果不是身处太阳高照的大白天,肯定会以为是自己遇到了‘鬼魂’。
因为很诡异的情景是,道士所过之处,天空中有一道几里宽的白雾从天而降,这条几里宽的白雾,是跟着那‘飘’在地面上的道士行进的。
一些胆大的人,等那像一阵风一样的道士‘飘’过后,跑到道士所过的地方,这才发现,道士所过之处,地上的蝗虫全部死了。
这样的发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传遍了黄河北岸地区。
几百公里的地面上传言,虽有所差别的,但表达的意思基本相同,那就是:天上的神仙化身道士下凡,杀死了蝗神......。
对于蝗虫和蝗神,人们是痛恨和畏惧的,现在有了专门杀死蝗虫蝗神的道士神仙,人们当然高兴,为了让能杀死蝗虫的‘神仙’,能永远留下来保佑农民的庄稼,黄河北岸的有些地方,建起了《杀蝗庙》。
庙观内供奉的神灵,就是一名手持黑色盒子,脚踏一只大蝗虫的道士,被人们称为‘杀蝗道君’。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文启东还没有把黄河北岸,下雨区域内,所有滩涂地上的蝗虫杀死。
毕竟几百公里的黄河北岸,哪怕是文启东以近二十公里的速度前进了,也耗费了好几天,才把黄河北岸边的所有滩涂,用杀虫剂喷洒了一遍。
好在发现蝗虫即将孵化的时间不算太晚,要是再晚上三五天,黄河滩涂上的蝗虫就不可治了。
其实蝗虫的生存孵化地域是很广的,在大小河流边,池塘边,还有一些湿地中,都是蝗虫生存孵化的乐园。
除了黄河北岸的滩涂地,整个黄河以北,还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蝗虫的存在。
那么大的范围,文启东是顾不过来的,几十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想把蝗虫灭杀一遍,就是时间上也来不及。
文启东只能先顾着山阳镇,而对怀庆府和山阳镇危害最大的蝗虫来源地,就是黄河滩涂地上的蝗虫。
消灭了黄河滩涂沼泽中的大量蝗虫,黄河北岸地区,余下的蝗虫数量,已经不能泛滥成灾了。
少量的蝗虫虽然也有危害,但由于数量的不足,不会出现所过之处,吃光田地里的庄稼的现象。
等文启东从西到东,灭杀了几百公里黄河滩涂上的蝗虫时,时间已经是五天后了。
文启东从黄河东部返回到怀庆府时,看到庄稼地里的青苗上,还是有数量不少的蝗虫。
田地里的农人们,用一些布幡和长杆无力的驱赶着蝗虫,蝗虫被农人们从一块田地里赶的飞起,又落到另一块田地间,农人们在田地之间疲于奔劳,却无奈何蝗虫。
看到此景,文启东就好事做到底,花费了三天时间,把怀庆府地面上的蝗虫也灭杀了一遍。
在怀庆府的地面上,文启东可不是无人可识,很多人都认出了,那正在用神异手段灭蝗的道士,正是凤山观的原凤山真人。
文启东在怀庆府地面上灭蝗,受益最大的是那些官绅地主,因为大部分田地是这些官绅富人们的。
华夏自古就是一个人情关系社会,不管道士出于何种目的灭蝗,既然人家道长出手帮了你,这个人情就得领。
在民以食为天的古代社会里,这个人情还是很有分量的。
那些官绅富人愿意领文启东这个人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被震撼住了,被文启东的神异灭蝗手段震撼住了。
近年来,在怀庆府境内,大部分官绅富人都已经知道,修武有一座凤山观,凤山观内有一位文道人,这位道人会五雷大法,会炼制养生丹……。
其实这个知道,大部分人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文启东本人。
这一下,算是亲眼目睹了,以至于文启东在田地里灭虫时,所到之,那些官绅地主举家围在远处观看文启东施法,纷纷对道士的天降仙雾法术惊叹不已。
竟管皇家已经收回了凤山真人的称号,并下旨问罪,可这些官绅富人们面对文启东时,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事,有一些人还是开口闭口称呼文启东为真人。
三天来,文启东施展出了,在世人看来,就是神通大法的灭蝗手段后,原本被皇家收取了封号的影响,被他的神通手段又弥补了回来。
对于凤山观的事,消息灵通的官绅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修武县令起了贪心了吗。
对于修武的史县令,官绅富人们也不好置评,因为他们本身也是同类人。
不过,事情很明显,史县令碰到铁板上了,对这样身具神通的道士出手,只能说史县令的脑子坏掉了。
这样有大神通的道士,虽说受阉党连累,被当今皇帝问罪,但私下里加强联系,表示一下亲近还是有必要的。
再说了,尽管被皇帝问罪,可几个月了,人家凤山观不还好好的立在那里,没见谁能去动人家一根毫毛。
三天的怀庆府境内灭蝗,文启东所到之处,很是受到了平民的礼拜,官绅富人们的私下款待。
只可惜,文启东修炼的不是功德成圣法,要不然,这几天,可是能得到不小的收获。
其实,文启东表现得如此好人,虽有一定的慈悲之心,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家的田地。
不杀死自家田地周边的蝗虫,飞蝗可不会因为文启东,以后有一个‘灭蝗道君’的名头,就不吃他家地里的青苗。
156n.net
文启东做好事的行为,为人也是为己……。
把怀庆府地面上飞蝗灭掉后,文启东带着一府之地,万民的感谢回到了山阳镇。
凤山观那道士的动静,作为时刻关注着的史县令,当然是知道的,就连道士在那些官绅家中受到热情接待,他也有些耳闻。
就是因为如此,史县令现在才后悔的要死,常常仰天长叹:“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能让史县令如此后悔的事,还不单单是后悔去招惹那道士,他还后悔因为自己的奏折而损失掉的银子。
自史县令的奏折,被朝中党争的官员拿来作伐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性命,史县令只能忍痛掏出自家腰包的银子上下打点。
这可是一个无底洞,不过短短几个月,史县令分得的卖地钱就都填了进去,甚至,还搭进去了自己原先捞的银子。
几万两银子花出去了,也只不过落了个维持原样,下一步该怎么办,朝廷和上司也没给个说法。
自己托人调动的事,也一直没有结果,据所托友人回信,自己的事牵扯太大,朝廷没有做出新的决定前,吏部不会下文让他走人。
前任县令是怎么死的,来修武上任大半年来,史县令也慢慢琢磨过味来了。
哪来的厉鬼杀人,分明就是道士杀人……。
有时,史县令真想挂印而去。
可头脑还算清醒的史县令,知道自己既然已被卷入了朝堂上的漩涡中,就不可能轻易脱身。
如果自己不等到朝堂上分出了结果,就挂印而走,那自己这个没用了的小棋子,结果肯定不会太妙。
好在,朝堂上争斗的结果,没有让史县令等的太久,到了崇祯二年五月,当今皇帝朱由检终于把朝堂的纷乱,归咎于阉党没有彻底肃清,下了追究阉党的旨意。
大获全胜的东林党人,把皇帝只是追究朝中阉党的旨意,扩大到全国范围。
为了能让东林党彻底掌控朝堂,借着清除阉党的名义,朝堂内外上下,只要不是自己人,都在打击范围之内。
得到消息的史县令,顿时心中大喜,立即修书给朝堂的友人,拜托其替自己到吏部打点,能让自己早日从修武县脱身。
至于皇帝问罪凤山观的事,这都已经拖了半年了,还是继续拖着吧,最好这事已被朝廷忘掉了,那样,在自己被调走前,就不用面对这个烫手的山药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不如人意,半个月后,史县令没有等来吏部的调令,却等来了朝廷要他捉拿阉党余孽大一道人的旨意。
不过,这次没有只给他一封命令,而是派下了几千兵丁,来协助他平了凤山观。
第一百三十章 贪欲和战争
五月,是夏粮收获的季节,山阳镇的二万多亩地,一共收获了近十万石粮食。
有了这些夏粮的收成,山阳镇就彻底稳定了下来,这一季收获的粮食,就够只有五千多人的山阳镇,吃上个一两年的了。
山谷内的一千多亩地,也收获了几千石粮食,就山谷内的那一百多人,三五年也吃不完。
粮食收获的虽多,文启东却没有出售的想法,他可是知道,像这样的年景,今后的一二十年内都不多。
哔嘀阁
由于山阳镇在水泥方面的运用,储存粮食的仓库是不缺的,而且这些仓库还是钢筋混凝土建成的,防火、防水、密闭性能好,能存储百万石粮食的仓库院子,大铁门一关,坚固而安全。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近十万石粮食的入库,山阳镇内的居民们,不但有了精气神,凝聚力也增加了不少。
今年的怀庆府以及修武县,得益于三月的一场大雨和四月的一场小雨,加上文启东帮着消灭了蝗灾,总算是有了一次夏粮的丰收。
同样是因为夏粮的收获,整个怀庆府上下有了一些生气,连州府和各县的商旅都多了起来,有了那么一点繁华的景象。
可惜,这犹如回光返照的繁华,转瞬间,就被几千官兵的到来给破坏了。
朝堂上,自崇祯皇帝下了清查阉党的旨意后,但凡以前和魏忠贤有牵连的官员,绝大部分都被问了罪、罢了官。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通过关系和一些特殊原因,保住了自己的官位,就算保住了官位,这些人也只能独善其身,顾不得其它了。
像文启东的案子,本来因为双方的纷争,没有进一步的实施行动。
随着阉党的彻底被清算,文启东的事情,就被接手的东林党官员们,定性为阉党余孽造反。
虽然一家道观去造反,说起来好像让人有点怪怪的感觉,但那些朝中的东林官员们,还是依照当地县令奏折上的说词,给道观造反定了性。
既然是造反这样的紧急事件,那就要赶快派兵去清剿。
于是,一道剿匪旨意从内阁发出,通过六百里加急,送到了河南巡抚衙门。
由于被归为阉党官员,原来的河南巡抚郭增光被免职,新任的河南巡抚侯大人,作为东林党一员,一看是清剿造反阉党余孽的,立即就派出了营兵。
明末时期,卫所兵已经不堪使用,而各地的民乱却又此起彼伏,为了控制局面,各行省布政司巡抚衙门,都编练了数量不等的巡抚营兵。
这些营兵算是专职的战兵,和卫所兵有自己的土地不同,这些营兵靠军饷过活,耗费巨大,所以,由于各行省的情况不同,营兵的编制多少也差异很大。
像是河南这样的内地省份,没有对外的战争需求,单纯的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乱民,营兵的编制也不多,只有三千多人,由一名参将统领。
按说对付一座道观,用不着出动营兵,让当地衙门派出捕快丁壮,最多出动卫所兵就行了。
一开始,新上任的巡抚侯大人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很快就被身边幕僚的汇报改变了决定。
作为一省巡抚,身边是跟着好几个幕僚师爷的,这些幕僚中,有消息灵通的明白人。
得知旨意上的造反道观,就是自己念叨的那座道观后,侯巡抚就改变了主义,直接出动了巡抚衙门的营兵。
侯巡抚以前是在江南做官,做为一名东林党,随着阉党的倒台,侯巡抚也借着东风,由一名江南的知府直接连升三级,成为了一省巡抚。
能来到藩王遍地的中原任巡抚,侯抚台也是有所准备的,上任时带着的那几名幕僚师爷,就是专门帮他处理政务探听消息的。
对于怀庆府内的凤山真人,侯抚台来上任后,很快就有所听闻。
能这么快知道一座山间的道观和道士,还是因为养生丹,侯巡抚到任不久,想逢迎他的人,就送上了珍贵的养生丹。
送礼的人,为了让收礼者能清楚礼物的价值,当然要介绍礼物的功效以及出处,从送礼人的口中,抚台大人得知了凤山观和凤山真人。
能记住一个道人,不是他对那没见过面的道士映像深刻,而是那没见过面的道士,炼制的丹药令他念念不忘。
送礼者只给了抚台大人两瓶养生丹,侯抚台刚尝到了养生丹的好处,就没得吃了,当然还想搞点。
可这种丹药,市面上没有卖的啊!
随后,抚台大人的幕僚,循着送礼人介绍的门路,一直找到修武县道观商铺。
到了商铺,却被告知,丹药数量很少,早就没有了,哪怕是出重金也买不到。
抚台大人求丹而不得,消息反馈回去后,更是让侯巡抚知道了凤山观,记住了那个能炼制养生丹道士的名字。
养生丹稀缺的原因,是文启东现在很少费功夫去炼丹了,有时一两个月都不炼制一炉。
要不是葛知事还需要用养生丹,替道观维护一些关系,文启东准备一年炼制一次。
至于比养生丹更高级的培元丹,文启东更是难得开一次炉,开炉炼制一点,基本不外卖,只用来作为内部的赏赐奖励,有谁对山谷道观有了重大贡献,才会赏赐个一粒两粒。
去年冬季,葛知事的老母亲,眼看就要死了,就是服用了一瓶培元丹后,才又恢复了身体健康。
这也是凤山观被朝廷问罪了,葛知事也不愿意走的原因,要是走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好处。
以前需要钱,养生丹大量的卖,现在不缺钱了,养生丹向外面供应的越来越少,物以稀为贵,养生丹就成了珍贵的东西。
说实话,要不是文启东表现的实在太妖孽,那些对养生丹已经产生依赖的官绅,恨不得直接派人把文启东抓起来,关在铁笼子里,专职为他们炼丹。
可惜,这样的想法也只能私下里嘀咕一下,明面上,还是打感情牌,求着道观能定时定量的卖给自己一些养生丹。
以前的养生丹十几两银子一瓶,文启东减少了一次市场投放量后,涨到了五十两银子以上。
这一年来,市面上的养生丹,每瓶已经达到了二百两银子,就算如此,还有价无市,二百两银子也很难买到。
对于养生丹逐渐减少的事,道观对外的解释,还是主药药材即将缺失。
这样的借口,还真有人信了,有些官绅为此,还真托人到西北寻找千年雪莲,到辽东求购千年人参。
对于想把道士抓起来,专职炼丹的想法,刚来的巡抚大人也有,能利索的派出营兵,既有对道观拥有的那些巨额财产,收为己有的想法,也有想得到养生丹炼制方法的原因。
既然你一个道士不好好炼丹,不务正业去‘造反’,那我就把你抓起了,老老实实为本大人炼丹,不光炼丹,就是丹方和炼制方法,也得交出来。
尽管现在,侯巡抚已经知道了,道观并没有造反,但他还是派出了营兵。
巡抚标营出兵要清剿凤山观的消息,还没等三千多营兵走到怀庆府,已经传的路人皆知。
一时之间,稍显繁华的怀庆府,立即又变得冷清了起来。
匪过如筛、兵过如篦,这可不是虚话,那些大小商人可是很清楚这一点的,为了避免损失,都收拾了自家生意去避一避。
特别是风暴的中心,修武县城,有点门道的商家,都暂时离开了修武县城。
就连县城内的官绅富人,也纷纷躲离了修武县城,怕自家受到池鱼之灾。
而且躲得最快的,是那些最了解文启东的官绅。
这些官绅并不是怕那些官兵,并且对三千多官兵来清剿凤山观,他们也不看好。
赶紧躲远一些,是怕道士施展五雷大法时,自家也被雷火覆盖了。
这些官绅,明知道文启东五雷大法的厉害,官兵很可能不是对手,为什么不劝阻抚台大人呢?
除了他们心中的那丝侥幸外,主要原因,是朝廷给文启东定的罪名。
一个阉党罪名,没有一个人敢为道观辩解。
自从追究阉党余孽扩大化以来,只要粘上了阉党余孽的标签,不论是在任的官员,还是乡野的官绅,基本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
“官兵来清剿凤山观”,这样路人皆知的消息,当然也早早就被传回了山阳镇,被文启东得知。
这样的消息,在山阳镇内,除了引起修武灾民这部分人担心外,其他人都没当回事。
不论是山阳镇的高层,还是跟着车队来到修武的那些居民,可都是知道自家观主老爷的本事的,在会五雷大法和腾云驾雾的观主老爷面前,三千多拿着破刀烂枪的官兵很可怕吗!。
听说官兵要来,民团李虎还专门向文启东请战,表示,不用观主动手,单只出动民团,就能打垮来犯的官兵。
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是李虎想表现吹牛,而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带领的团丁是怎样的存在。
可以说,现在的团丁,除了没有见过血这个短板外,不论是技战术还是身体状态,比他在边军时,见到的那些家丁还要强悍。
这样的兵丁,加上手中的那些精良武器,就是对上后金甲兵也不落下风,要是对阵内地的官兵,李虎绝对有信心以百当千。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污良为贼的伎俩
对于李虎的请战,文启东没有表态,只是让他回去加强团兵的训练,特别是新武器的对阵演练,一定要做到使用时,兵丁之间能熟练配合。
所谓的新武器,不过是文启东指导山谷工匠们制造的抬枪。
文启东制造的这款抬枪,并没有太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抬枪的结构,都是在现有技术上做的改良。
要说没有先进之处也不对,首先直径二十毫米的枪管,是用合金打造的,枪管强度高,重量却很轻。
二米长的抬枪,能分别打钢珠散弹和独头弹,子弹装填和弗朗基快炮的结构相同,采用后置定装弹,由于文启东给山谷造了一台精密手动机床,抬枪后装弹的密封性得到了解决。
抬枪的激发装置是燧发撞击,通过文启东的技术指导,激发概率百分之九十九,基本不用担心哑火现象。
战斗时,一杆抬枪两个人,一人当枪架一人负责开枪,子弹提前装好,由两人共同携带。
之所以制作这样的抬枪,是文启东看民团远程打击能力不足,有了这款有效射程二百米以上的抬枪,同时代的所有弓箭,在这款抬枪面前都不够看。
有着强悍的金手指,不搞出加特林蓝火,为何还搞这样落后的东西?。
没有啥顾虑或是天道限制,单纯就是文启东的怕麻烦,怕为加特林蓝火提供子弹麻烦。
一个子弹加工厂,几千项技术,几百道工序,想在古代具现出来,连生产线上的工人都找不到。
其实,文启东指导山谷工匠们,制造的这款抬枪已经很先进了,先进的地方就在钢材配方和加工工艺。
山谷制造的抬枪,能达到有效射程二百米以上的性能,主要靠的就是材料和加工工艺。
这样的抬枪,就是被敌对方得去了,也没什么担心的,结构不稀奇,不担心泄密,但对方想模仿制造出来,光是材料配方和加工工艺,要是按正常历史进程,还需要二百多年。
文启东费心的武装民团,不是指望民团去征战天下,而是自己不在时,民团能守住自己的老巢。
在官兵即将到达怀庆府前,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葛知事还是把自己的直系亲人,都搬进了山阳镇。
修武县城内的道观商铺,管事王有财扯着嗓子喊着:“大柱、成亮,你俩人还在屋里磨蹭啥,马车要走了……。”
店铺外的大街上,几辆道观独有的钢轴承马车上,装满了零零碎碎,这些都是店铺伙计们的私人物品,店铺里的货物,前两天已经运回了山阳镇。
随着管事王有财的喊声,从店铺里出来了两名伙计,看到俩人手中烂毛巾和半块胰子,王管事鄙弃的说道:“你们俩抠门的家伙,就为这,耽搁半天。”
俩人对王管事鄙夷毫不在意,嬉笑着回道:“老爷发的东西,用完了就得自己掏钱买,可不能浪费了。”
随后俩人又说道:“走吧,又看了一遍,除了房子,没有啥东西了,屋内干净的耗子都待不住了……。”
王管事和十几名伙计,是最后一批撤回山阳镇的人了,葛知事昨天就回去了。
由于官兵要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接到观主命令,把县城的商铺撤回山阳镇,以后还回不回来,他们这些干活的不知道。
县城内的道观商铺搬家,可不是偷偷摸摸的搬,而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搬,搬家时,县衙的捕快就在旁边围观。
不过,就是单纯的在旁边看着,整个三天的搬家过程,围观的衙役捕快,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阻止,不但不阻止,一些大件的东西,还上前帮着搭把手。
当然,也不是白帮忙,帮了忙,总会得到一块香皂、一条毛巾啥的犒劳。
等俩名伙计坐上了马车,王管事一声吆喝:“起……,回唻……”
马车启动后,王管事又转过头,对站在街边的张班头拱手话别:“张捕头,我们道观的房子,就有劳捕头看顾了,有空到山阳镇去喝山阳大曲酒,后会有期……。”
这位张班头,就是被文启东一脚踹的躺床上半个月的那位。
对王管事的招呼,张班头带着奉承的谄笑回礼道:“好说、好说,包在兄弟我身上,王管事好走,以后兄弟到了山阳镇,王老哥莫要装着不识。”
cxzww.com
“哈、哈、哈……,放心吧,捕头若来,酒定会管好。告辞……。”
看着道观的马车,渐行渐远的消失在街道尽头,张班头掂了掂手中一百两银子的酬劳,对道观的人撤走,居然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按说,他们这帮衙役捕快,是和道观有过节的,应该记恨打伤他们的那位道人的。
可现实是,哪怕是手脚没有好利索的捕快衙役,也没有那个人公开说要报仇,平时见到凤山观的人,还得陪上一个笑脸,保持着客气。
如果说以前是隐忍,现在朝廷大军要来了,按说应该借机报复回来吧……。
可让人大跌眼球的是,这些衙役捕快们,不但没有趁机报复,为难道观的商铺搬迁,还出现了帮忙的那一幕。
是这些衙役捕快改变了本性,变成了良善之人了吗?。
从他们对待县城的其他老百姓来看,显然并没有改变往日的凶恶面目,之所以对道观内的人客气,不过是惹不起道观,是欺软怕硬的本性显露罢了。
他们这些人围观道观商铺搬迁,并不是闲的无事,而是领了县令的命令,来监视道观的人。
史县令的本意,是想让这些衙役捕快,直接把商铺里道观的人拿下,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按县令的意思办。
这些油滑的衙役捕快,虽然不敢违抗县令的命令,但也不敢真的抓道观的人,就围在道观商铺外,做做样子。
他们敢这样做,也是因为没有县令的人跟着,县令的人,早在几天前,就跟着史县令一起,出了修武县城。
史县令带着人跑出县城,借口是迎接朝廷大军,至于为何前往几百里外迎接,县令不说,也没人去问。
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县令这是出去避祸了。
县令都跑了,这些欺软怕硬,善于见风使舵的衙役捕快,当然也是虚与应付,不拿县令的命令当回事了。
自得到朝廷要出兵的消息,史县令就心惊肉跳坐卧不安,深怕那一天夜里,自己也被‘厉鬼’杀了。
煎熬了两天后,史县令为了远离那个会法术的道士,直接带着师爷和几名随从,打着去迎接剿匪官兵的名义,跑出了县城。
出了县城后,史县令打定了主意,如果官军能把那道士抓住了,自己就还回去当县令,要是没抓住,哪怕吏部的调令没下来,自己也不能在修武呆了。
十几天后,如蝗虫过境一般的官军,终于在史县令几百里的迎接下,来到了修武县城。
官兵的到来,使得还算繁华的修武县城,立即变得商旅断绝,街面冷清。
到来的官兵分成了两部分,营兵的将领刘参将,带着自己的二百多亲兵,住在县城内。
余下的官兵,驻扎在县城的北门外,随时准备出发,前去剿灭凤山观。
官兵到达修武的第三天,县城最好的酒楼,二楼的雅间内,史县令正在招待刘参将。
史县令强撑着笑脸,举着手中的透明酒杯,对着刘参将邀请道:“来来来,刘参将请满饮此杯,祝刘将军马到功成,踏平那贼巢道观。”
刘参将踌躇满志的回应道:“县尊客气了,小小贼道不足道,大军过处,定当为县尊解了此忧。”
俩人相视一眼,哈哈一笑,同饮了杯中的美酒。
喝完了杯中的酒,刘参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酒杯,而是拿在手中,嘴里啧啧有声的放在眼前观看。
“修武之地,真是一处宝地啊!,就连喝酒的杯子,都是用如此精美的琉璃杯……。”
看着刘参将那贪婪的嘴脸,史县令会意的说道:“好剑赠英雄,既然刘将军喜爱,回头本县赠与刘将军一套。”
“这如何使得,末将来此,还寸功未立,怎能让史大人破费。”
史县令好像没有听到对方虚伪推辞,面现诚恳之色的说道:“刘将军能来修武,解修武万民的贼患之苦,区区一套琉璃器皿,不过是本县民众的一点心意,刘将军就不用推辞了。”
“哈哈哈……”,刘参将开心大笑,举起重新被侍者满上的酒杯,冲着史县令,“如此,末将就承蒙县尊大人的厚爱了,来,末将敬县尊一杯……。”
酒桌的气氛一时热烈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很快就酒酣身热,彼此变得热络,言语之间,称朋道友,好似真的推心置腹一般。
又同饮一杯酒后,史县令问道:“不知将军何时能前往贼巢,踏平那凤山观?”
“哦,看来县尊苦那道观久矣,县尊放心,等儿郎们养足了精神,一鼓作气为县尊灭了心腹之患。”
对刘参将的拿捏,史县令真想借着酒劲,拿手中杯子砸到对方的脸上。
史县令心中恼怒,但面上还是笑意盎然,顺着刘参将的话说道;“那本县就静等将军的佳音了。”
不等刘参将说话,史县令又好似无意的看着手中琉璃杯说道:“这样的好东西,就是从那道观里流传出来的。
那道观里的好东西多啊!,不说这琉璃杯和那些赚钱的产业,就是今年夏收,那道观仓库存粮就超过了十万石,真的是富的流油啊!。”
刘参将一听史县令的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大声地嚷嚷道:“玛拉的巴子,那贼道如此收刮害民,让他多活一天,都是本将军的过错。
县尊放心,我明日就带领儿郎们,去灭了那贼道,踏平凤山观。”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刘参将的难题
自从官兵到了修武境内,官兵的一举一动,负责查探消息的范江,每天都会及时向文启东汇报。
对怎样解决这三千多官兵,文启东一直拿不定主意。
不是挡不住这几千官兵,就这一点人,文启东十几枚电浆雷就能全灭了。
不过,杀戮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只能表面上震慑住人,不能解决那些人对道观的内心贪欲。
要想真正让人对凤山观敬畏,武力直接威慑要有,能直击人内心的东西也得有。
县城内,宴席之上,双方达成了各自目的后,宴席结束,史县令和刘参将分别被自己的手下接回去休息。
当天夜里,俩人都做了梦,在梦里,他们都向一尊神灵做了忏悔……。
山阳镇,官兵进入修武县境内的第二天,文启东招来工匠,在山阳镇政务大院前的广场上,建了一座九米高的基座台。
这座占地一丈方园面积的高台,用钢筋混凝土结构整体浇筑而成,圆形的台柱四壁上,雕刻的是一些祥云图案和山林景物。
这样的小工程,对已经熟悉混凝土建筑作业的工匠们来说很简单,工匠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
为什么要在政务大院外的广场上建这样一个台座,观主老爷不说,工匠们也不敢问。
何总管他们出来看了看,文启东一句“到时就知道了”,就打发了他们。
建好了高台,文启东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对两名书办吩咐道:“道爷我要闭关,除了官兵到来时可以通知我,其他事都给我推了。”
交代了两名书办小事不要来打扰自己后,文启东把自己住处的院门一关,隔绝了内外,在自己的房间内,开始充当机械组装工。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了,关闭了两天的院门被敲响。
“观主,观主,属下刘有泰有急事禀报……。”
院门外,书办刘有泰一脸惶然之色,小心的轻敲着院门,用比平时稍大一点的声音焦急的喊着自家的观主。
文启东又调试了一遍自己两天的成果,觉得没有啥问题后,打开了已经关闭两天的房门,走到院子中。
书办刘有泰,一见到打开院门的自家观主,就急声说道:“观主,朝廷大军已经到了山阳镇外……。”
“慌急个啥,做事要有静气,几千官兵有啥好慌乱的。”
对于自己的两名书办,文启东并不是太满意,不论是看上去老成的谭文礼,还是眼前的这位稍显年轻的刘有泰,都不是能独立办事周全的人。
可没办法,这已经是瘸子里面挑将军,在所能选择的范围内,最好的人选了。
“目前政务处是怎样应对的?”
被自家观主批评了以后,刘有泰惶急的神情变成了惶恐,躬身低头回禀道:“回禀观主,何总管和李团总带着团丁上了城墙,范所长在巡城。”
听到手下这中规中矩的应对,文启东没有在自己的书办面前说什么,走出院门,随手又把院门关上后,说道:“走吧,带我到城墙上看看。”
山阳镇的南门城墙上,一众镇内的高层都在城墙上站着,面对城墙外的朝廷大军,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的管理者们,神情不一的聚在城楼上,三三两两小声的交谈着。
看到文启东走上城墙,这些人立即停止了交头接耳,站定好自己的位置,躬身施礼相迎道:“属下……小的们……,拜见观主……,道爷……。”
纷乱的见礼声,有的洪亮,有的胆怯,有的坚定,也有些是软弱无力……。
没有过多理会山阳镇的管理层,随口鼓励了这些人几句后,文启东就把视线转到了城外。
城墙外,几千名官军,在离城墙五里之外的田地中,正乱哄哄的在夕阳中安营扎寨。
修武的官兵,早上吃过饭收拾好营帐,离开县城时,就已经快午时了,二三十里的距离,硬是走了三个多时辰,到了太阳快落山时才走到山阳镇。
yyxs.la
刘参将本来计划是在山阳镇或道观内宿营的,到了地头一看,傻眼了。
好家伙,这是一个小镇吗?,这是一座城好不好,还是一座崭新的大城。
十几米高的全包砖城墙,城墙下七八丈宽的壕沟,深度据探子回报有二三丈深,而且沟内还有不浅的水面。
刘参将一看这阵势,立马没有了当天攻下山阳镇和道观的想法,指挥着手下在远离城墙之地安营扎寨。
对于凤山观的情况,刘参将带兵来之前,也曾大致了解过,听那些到过山阳镇的人介绍时,刘参将很不以为然,认为是汇报的人夸大其词。
一个才开观三二年的道观,怎么可能建起高大的城墙,很可能是这些人没什么见识,把一个包了砖的土围子夸大了。
一两年的时间,只用几千人,建一座比修武县城还大的城池,在刘参将的认知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按说,刘参将的认知判断没有错,出错的,是文启东这个穿越作弊者,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等到了地方,刘参将才发现,向他汇报情况的人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自己不给赏钱把人赶走是不对的。
文启东登上城墙看向官兵军营时,刘参将也站在营地的最高处,观察着自己需要攻打的这座城池。
眼前的城池,不是建立在平地上,整个城池呈现北高南低的态势,南北落差至少有三五丈,从南向北看,南城墙挡不住北城的街道房屋。
看到这种情况,刘参将立马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刘武,你带一队人,绕到北城去看看……。”
亲兵队长刘武立即领命,带了五十名骑兵出营,去探查山阳镇的北城有没有可乘之机。
建设山阳镇时,对于防御,文启东是做过推算的,在建城的选址上,已经考虑到了北高南低这一情况。
所以,文启东挑了一处南低北也低的地形来建城。
说起来也不稀奇,就是北城墙外,也是一片坡地。
这也是在建山阳镇时,文启东为什么把山阳镇,建在自己购买地皮的最边缘,因为这里的地形,是一处微微凸起,比周围地形高十来米的小高坡。
虽然是一处高坡地形,从北山下来的地下水脉,却有两条通到这处坡地,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文启东当然要把山阳镇建在此处了。
北面的城墙,是建在坡地的最高处的,这样的地形,想要从北面进攻山阳镇,面对的是更为高大的北城墙。
半个时辰后,刘参将就听到了自己亲兵队长的回报,清楚自己面对的是如此一座坚城后,刘参将撮着自己的下巴,感觉自己有点牙痛。
刘参将远远地看着眼前的坚城,还有城墙上,全部身着甲胄的守城民团兵,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
文启东站在城墙上,看了看远处官兵,又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李虎说道:“等一会天黑了,让一些民壮上来看着就行了,你们都下城去休息,明天出城作战。”
听到文启东的吩咐,李虎赶紧挺胸立正领命,“属下遵命”。
随后,李虎微低着头,试探着向自家观主建议道:“观主,看官兵的样子,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要让属下夜里去偷袭对方一下,肯定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不用,明天用堂堂之阵把他们打垮,随后本道爷还有其它安排。”
交代完李虎,文启东又对何成文一行人说道:“你们不用守在城墙上了,你们的主要工作,是处理好镇内的事务,安抚好民众,及时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
何成文和李虎等人,领命各自安排自己的手下做事去了,城墙上,文启东又站了一会,确定了各方的探子也都到位后,才下了城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自文启东开始常住山阳镇后,政务处专门给自家的观主,在道医学校旁边腾出了一个院子,以供文启东使用。
当天夜里,双方相安无事。
刘参将在自己的大帐内,和几名手下将领商议攻城事宜,城内的文启东,在自己的院子里,对自己制造的东西进一步调试,双方都在为明天的作战做着准备。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六月初的骄阳照常从东方升起,把初夏的火热投向大地。
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只有一些零散的白云,漂浮在晴朗的天空中,
文启东起床后,不紧不慢的用完早餐,静坐在书房中,利用大事发生前的氛围,来修炼自己的心性,直到书办刘有泰来敲院门,文启东才起身出了房间。
走在镇内的街道上,文启东看到,可能是知道今天就要发生交战,镇内的居民看上去都有点紧张,见到文启东,居民们犹如看见了主心骨,纷纷上前见礼。
文启东一路上安抚着镇内的居民,几百米的街道,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登上了城墙。
城墙外,官兵已经在大营外开始集结,看了看对方那列阵时乱哄哄的场景,文启东问跟在身后的李虎。
“有信心打垮十倍的对方吗?”
李虎一挺身子,高声回道;“有,属下不会让观主失望。”
“好吧,本道爷在城墙上看着你们,去吧……。”
“属下领命”
李虎向文启东行了一个握拳平胸礼后,转身下了城墙,带着早已严阵以待的民团兵丁,从打开的城门中冲出,迎向远处的官兵。
第一百三十三章 民团的初战
训练有素的民团兵丁,在快步出城的行进中,还能保持队列不乱,各兵种也是次序分明。
三百多人的队伍,从出城行进几百米,到在城外完成列阵,用时不到一刻钟。
而对面的官军,此时列阵才刚刚成型。
正在列阵的官兵,被大开的城门和出城的民团兵刺激了一下,已经渐成队列的阵型,又稍稍纷乱了起来。
好在双方距离较远,官兵的各部将领,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在自己所部的队列中来回跑了一趟,才又把军阵列好。
官兵的军阵中,骑在马上的刘参将,看到山阳镇的城门被打开,三几百人的民团兵出了城,在城外百步列阵。
一开始刘参将还有点疑惑,待看明白对方这几百人,是准备和自己野战,顿时大喜。
正为攻城头痛的刘参将,见对方出城野战,而且城门还不关闭,立即做出了战斗决定。
“刘武,立即召集所有的骑兵,由你带队,趁对方立足未稳,把对方的军阵冲垮,然后随着对方的败兵冲入城内。记住,速度要快,不要管对方四散的逃兵,要直接抢城。”
亲兵队长刘武一声“遵令”,立即开始收拢所有的骑兵。
这一时期,能成为骑兵的,基本都是军中的骁勇之士,在服从军令和行动上,还算比较利索。
在刘武的吆喝声中,二百多骑兵很快集结起来,排成了十几列横队。
骑着战马,排在第一列的刘武,看骑兵队列成型后,抽出腰刀向前一挥,厉喝道:“控马,进……。”
二百多骑兵,在刘武的带领下,催动胯下战马,开始踏着碎步前进,百十步后,战马由碎步变成慢跑,慢慢的,战马的速度逐渐加快。
在离对方还有不到两里地时,刘武高举战刀,又是一声厉喝:“冲阵”
刘武一提马速,一马当先冲向民团的军阵……。
二百多匹战马的冲阵,对民团的兵丁来说,这是从没有过的经历体验。
那纷乱急速的马蹄声,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势,对还是战阵‘菜鸟’的民团兵丁,形成强大的冲击感。
原本阵列整齐的民团兵丁,面对冲击过来的骑兵,顿时起了慌乱,盾牌拿的也不稳了,瞄准的抬枪也微微有了颤抖。
团总李虎带着几名老军伍,手提着出鞘的精钢战刀,在阵列中大声呵斥,一边给兵丁壮胆,一边维持阵列稳定。
不得不说,刘参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知道这些草台班子贼兵的弱点,直接就针对对方的弱点,行雷霆一击。
在官兵的马队即将提速时,民团团总李虎大喝一声:“放绊马索”
在刘武的命令下,二三十名兵丁,快速的推着十辆独轮车从阵列前出,在军阵前二十步处,这些兵丁慌乱的把独轮车上‘绊马索’撒到地面上。
一团团的散开的‘绊马索’,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几十民兵丁撒满了地面。
撒完了‘绊马索’,这些兵丁也不要独轮车了,扭头飞快的跑回自己的阵列中。
这一跑,坏了,阵列中一些经受不住压力的列阵兵丁,也跟着转头往回跑。
李虎一见,劈手砍翻一名逃跑的兵丁,高声厉喝:“站住,都不准动,临阵脱逃者,斩……。”
李虎带着督战队,连杀几人后,才稳住了阵势。
这时,官军的骑兵,已经冲到了抬枪的射程之内。
李虎立即高声喊道:“抬枪准备,瞄准,开枪……”
随着李虎的一声令下,第一排五十杆抬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
第一排抬枪刚打完,李虎命令第二排抬枪开火的命令又下达了,又是一排枪声响起。
由于官军的骑兵还在三百米外,所以抬枪先打的是独头弹,一百枚锥形弹丸,从一米多带膛线的枪管中,被高性能火药打出,瞬间就击穿了三百多米外冲锋的马队。
效果还不错,一百枚子弹,打翻了对方十几名骑兵,倒地的战马,又绊倒了几名骑兵。
不等对方反应,李虎指挥着抬枪队,又打出了第二轮子弹。
这一轮开火,效果更好,直接打翻了三十多名骑兵。
接着就是第三轮开火……。
在对方骑兵冲到阵列一百米内的时间内,抬枪一共打了五轮,平均三秒打一轮。
五百发子弹带来的战果,就是让对方减少了一半的骑兵。
“立盾牌,长枪兵预备,抬枪散弹自由射击……。”
在李虎的大声吼叫声中,六十面一米五高,带后支撑的合金盾牌,在阵列前立了起来。
长枪兵斜举着三米长的精钢头长枪,半蹲在盾牌后面,排成两列,等候着骑兵的撞击。
官军剩余的百十名骑兵,两个呼吸之间,就冲到了阵列前二三十米处,到了这里,还要过一关,那就是地上的绊马索。
这‘绊马索’并不是用绳子做的那种,而是用细钢丝绕成多个环状的钢丝球团。
这些纠缠在一起的钢丝球团,只要一只马蹄子被缠住,很快就能缠上另外的马蹄子,结果就是马失前蹄,翻到在地。
这样的损招,冲阵的明时空骑兵,以前没有经历过啊,看着地上那一团团半米来高的‘线团’,也没当回事,直接纵马踏过。
于是,冲在前面骑兵悲剧了,被钢丝球缠上的战马,纷纷在惯性的作用下,翻倒在民团阵列面前。
二三十步,几十米的距离,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倒地的战马挡住了后面的骑兵,能通过的空隙处,又是一团团的钢丝线圈。
就在官军的骑兵,在阵前被绊的人仰马翻之际,一百杆抬枪,持续不断地打出了散弹。
几十米的骑兵,顿时被一百杆散弹枪喷出的钢珠弹雨,进行了无死角的覆盖。
一轮打击下来,官军余下的几十名骑兵,几乎全部倒在民团的阵列前,只有五六匹战马冲过了弹雨,冲撞在盾牌墙上。
可惜,这些冲到阵列前的漏网之鱼,没有撞开合金盾牌加三角钢棍支架的组合。
被迫停下的几名骑兵,还没有做出反应,就被盾牌后的长枪兵捅下战马。
随着最后一名骑兵的落马,一场不到三分钟的接触战,以官兵骑兵全军覆灭的方式结束了。
没有了战马的奔腾,没有了双方士兵的喊杀声,连爆竹般的枪声也消散后,整个战场陷入了空洞般的死寂。
战场上,濒死战马的嘶鸣,倒地重伤官兵的痛呼,更是给这一种激烈后的空洞死寂,增添了一种茫然和失落感。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迅速,时间太短暂了,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对自己的骑兵队,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全灭,刘参将根本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因为带着骑兵冲锋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亲兵队长,刘参将对自己的骑兵,对自己的亲兵队长有足够的信心。
fantuankanshu.com
二百多骑兵去冲击三百多步兵,在李参将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再强悍的步兵,也经不住数量相差不大的骑兵冲击,这是常识。
现在,发生了什么,刘参将有点发呆的看着远处的战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三十四章 镇山神兽出场
同样不敢确信自己战绩的,还有山阳镇的民团。
第一次上战场,还是对阵凶悍灵活的骑兵,几分钟就结束了战斗,全灭了对方,自己一方就只伤了几个,死的几个人,还是临阵脱逃被处以军法死掉的。
这怎么不真实呢!
这种不真实的恍然,很快就被阵列前的战果消除了。
随着团总李虎的高声命令:“民团,万胜,所有人,保持队列,稳步攻击前进……”。
瞬间就信心大增的团丁们,紧握着自己的兵器,跟在团总李虎身后,主动向对面的三千多官兵杀去。
毕竟是经历过杀场的战将,刘参将很快就摆脱了痛失骑兵的困扰,看到对方居然敢主动进攻,立即大声的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三千多步兵官军,在各自上司的压阵下,也保持着阵列缓缓前进。
没有了骑兵骚扰的顾虑,李虎一边大声指挥着团兵保持阵列,一边调整着抬枪兵的位置,同时还给团丁们鼓着气。
在对骑兵的作战中,李虎看到了抬枪的威力。
他之所以敢主动进攻,也是对抬枪有了信心,他有信心只用一百杆抬枪,就能打崩对面的几千官军。
二里多地的距离,在双方相向而行的情况下,尽管双方速度都不快,一刻钟后,也进入了交战距离。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官军的弓箭手,三百多名弓箭手,在自己上司的口令下,张弓搭箭,一声令下后,三百多只箭矢抛射而出。
李虎一见,连忙喝道;“举盾,低头。”
一百多步的距离,官军的第一轮抛射,只有一半箭矢落入民团的阵列中。
就是这一半的箭矢,也取得了杀伤三名团丁的战果。
被射穿小腿的两名团丁,惨叫着坐倒地上,另一名中箭的团丁,由于头低的偏了一些,倒霉的被一支箭从脖颈处穿进了胸腔,当场身死。
被骑兵冲击都没有出现死亡,一轮箭雨就死伤三人,死伤的团丁,顿时对行进的队列造成了小小的骚乱。
李虎立即大声的呵斥,维持队列的整齐,同时,心里暗自思量:看眼前的形式,是自己有点托大了。
自己带领的,毕竟是初上战场的新兵,能灭了骑兵,完全是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靠的是自己一方武器的先进。
如果对方知道有抬枪这种武器,对方绝对不会放马冲击,而是会采用围而不攻的机动骚扰战术,那样的话,结果就大大不同了。
就像现在,自己一方没有弓箭,只能被动挨打,原计划双方相距一百步内,自己用抬枪散弹连续攻击,直接打溃对方。
目前看来,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不能前进了,必须得还击,要不然,不等走进一百步内,自己一方就先崩溃了。
好在一百多步的距离,已经处于抬枪的有效攻击范围内。
李虎虽然以前只是边军的一名小把总,可还是有点真本事的,对于战阵作战,指挥个几百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停止前进,盾牌防护,抬枪准备……,目标,对方弓手,射击……。”
在李虎的命令声中,队列中的抬枪,在五秒之内,就完成发射。
这时,对方又完成了一轮抛射。
由于民团兵丁有了一点防护经验,身上的甲胄又很精良,对方的这一轮箭雨,民团只伤了两个人。
但民团的第一轮射击,就效果很好,直接打倒了对方六十多名弓箭手。
这就是武器代差的结果,带有膛线的枪管,射出的子弹,在二百米距离内近乎直线,只要准头不是太差,就能命中目标。
而弓箭在二百米外的距离进行抛射,中不中目标,完全就靠天意了。
在抬枪几秒一轮的打击下,对方的几百名弓箭手很快就被独头弹杀伤了一大半,剩余的弓箭手,不敢再站在原地,四散开来。
消除了弓箭手的威胁,抬枪队在李虎的命令下,开始打击那些成队列的步兵。
这时,双方还相距一百多米,没有了弓箭手的集中攻击,抬枪队的枪法越来越准,每一轮枪响,就是不低于六七十人的伤亡。
这样的杀伤效率,在官兵走到一百米的距离,抬枪队把独头弹换成散弹后,已经死亡了近千人的官兵,终于承受不住了。
随着第一个人转身奔逃,几乎是在一瞬间,还活着的二千多官兵就溃败了,不可阻挡的溃败。
看到官兵溃败了,民团的一些兵丁放松了精神,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休息一下。
李虎一见,手握刀鞘,上前就是一顿喝骂;“站起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全体都有,列好阵型,相互配合,盯着大股的官兵进行追击。”
民团兵少,要是放开了追击,万一被对方打个反击,那就会很危险。
古代的很多战争,那些反败为胜的战例,往往就是在追击时被对方翻了盘。
不得不说,李虎的决定避免了民团的损失,溃逃的官兵中,还真有两股几百人的队伍,在上司的指挥下,准备打民团追兵一个反击。
不过,这样的打算,在民团不分兵的情况下,被民团的抬枪齐射打的粉碎。
打垮了这两大股官兵后,民团的追击,再也没有遇到成建制的抵抗,这时的官兵,才是彻底的溃败了。
站在城墙上的文启东,观看了整场的战斗后,对民团的表现基本满意。
民团做为从没上过战场的新丁,能正面打垮十倍于自己的官军,还是官军中的精兵,可见自己的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虽然这场胜利,有武器和官兵的轻敌因素,但团丁训练有素的作战技能,才是能取胜的根本。
好了,民团的武力威慑,表演的很成功,下面,该自己这位boss出场了,自己要做的,就是要让人从内心里,对道观产生畏惧。
站在城墙上的文启东,双脚轻轻一动,脚上穿的反重力飞行鞋,立即启动。
只见,文启东的脚下,突然生出云雾,随即这团云雾就托着文启东升上了天空。
城墙上的人一看,立马都跪了下来,有人还嘴里念叨着:“神仙道爷又升天啦……”
xiashuba.com
文启东没有理会城墙上,这些语无伦次的‘凡人’,站在空中,仙风道骨的一挥衣袖,晴朗的山阳镇上空突现涟漪,接着凭空生成一团白云,白云之上,一头威武的猛虎仰天一声虎啸……。
第一百三十五章 镇守山阳镇的神兽
山阳镇天空中的异象,不但被镇内的居民看到了,也被镇外那些来打探消息的探子们看到了。
这些探子,不光有本地官绅的耳目,还有各方势力派来的人员。
随着从山谷道观流传出去的好东西变多,修武的凤山观,也渐渐成了一些有心人想要探查的地方。
这次朝廷派官兵前来清剿凤山观,私下里,凤山观已经被一些势力口头协商‘瓜分’完毕,都等着官兵破了道观后,就各取所需。
为了能及时插手被官兵攻占的道观,这些势力都派出了自己的探子。
可结果却出人意料之外,在他们眼中,三千多战力强横的标营精兵,居然连一个时辰都没坚持住,就被区区三百多民团兵打败了,还是死伤惨重的溃败。
三千多官兵被三百多道观的私兵打败,这个结果虽令他们震惊,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可随后看到的一幕,令这些探子们不淡定了。
文启东在人前显露‘腾云驾雾’的本事,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带着流民南归时,为了震慑想抢劫杀人的官兵,在大名府境内,当着流民和大名府的官兵,表演了一出‘飞天’。
那次显露自己能‘腾云驾雾’,其实影响并不大,主要是流传度不大,因为当时在场的,除了官兵就是流民,要不是还有一些京城的车把势,知道的人会更少。
这个知道的‘人’,是指那些拥有话语权,有影响力的人,不是那些官兵和流民。
官兵和流民知道了,最多在他狭窄的生活范围内传播,听他讲的也同样是底层的百姓,而底层的百姓中,同样的‘神仙’故事还有很多,一时的热度过去了,也就没人听了,对底层民众来说,每天找食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这一次可不一样,这是在各方的势力探子面前显露‘飞天神通’,造成的影响要比上次大多了。
以前耳闻凤山观道士能腾云驾雾的官绅势力,还只是半信半疑,毕竟没有自己的人亲见,那些传闻,也许就是一种夸大的传闻。
这一次,实锤了,大明朝真的出现了一位‘仙人’。
不光出现了一位仙人,那山阳镇上空的飞天猛虎是怎么回事?
不等探子们从天空出现猛虎的异象中反应过来,文启东就开始了,和飞天猛虎空中互动的表演。
探子们看见,那空中的道士,伸手一招,上空的猛虎就飞到了道士身边。
到了道士的身旁,高大凶恶的猛虎,立即变得温顺起来。
道士用手摸了摸虎头,然后抬手一指修武县城方向,猛虎立即一声咆哮,飞天而起,向着道士所指方向,在虎啸声中驾云而去。
地上的探子们,虽不知飞天猛虎去干啥,但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不会是啥好事。
山阳镇上空出现飞天猛虎时,随着溃兵逃跑的刘参将,由于骑着战马,先一步逃回了大营。
就在刘参将召集留守大营的兵丁,准备撤退时,传来了追兵收兵的消息。
让民团收兵,是文启东的命令,民团的武力展示,已经达到了目的,没有必要赶尽杀绝了。
而且,下面的戏,还需要官兵的配合,不能把官兵的大营给平了。
没有了追兵,溃散的官兵,除了少部分跑的没影外,还活着的大部分官兵都回到了大营里。
大营的帅帐内,坐着一群垂头丧气的军校,坐在上首的刘参将,也没有了开战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看着一帮垂头丧气的手下,不是第一次经历败仗的刘参将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收拢安抚兵丁,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于是,刘参将提振了一下精神,对着一帮手下命令道:“都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收拢清点兵丁,然后拔营离开此处,这次兵败的事,回去后,本将军自会向督抚大人说明。
好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尽量收拢兵丁,都给我赶快去办事,懈怠者,军法从事。”
刘参将在大营中收拢溃兵,准备撤退时,几十里外的修武县城衙门内,史县令也在做着准备。
而且,史县令做的还是两手准备,依据官兵的胜败,来决定自己的收益和去留。
官兵如果胜了,自己作为事情的发动者,要尽可能的多占一些利益,这个事要靠自己在朝中的关系来给自己撑腰,盯着凤山观的人太多,自己一个人,可是有点势单力薄。
另一手准备就是跑路,官兵要是败了,自己就赶紧跑路。
史县令不但派出了探子,让其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县衙,史县令连跑路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不过,令史县令没想到的事,他派的探子,往回传递消息的速度,没有飞天猛虎快。
等在县衙的史县令,没有等到自己派出的探子,先等来了,要他命的飞天猛虎。
坐在书房中,神情不安的史县令,被突然响起的一声虎啸吓了一跳,正疑惑间,屋外就传来胥吏们惊恐的喊叫声。
正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自己的师爷踉跄着跑进屋,结巴的说道:“东,东翁,有,有虎,虎……”。
看着师爷惊恐的表情,还没等史县令询问,一阵狂风吹进屋内,随风而来的,是一只高大凶恶的猛虎。
猛虎进屋后,不等史县令反应过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把史县令骇的瘫软在地,猛虎低头叼起史县令,转身出了房门。
飞天猛虎叼着史县令,出了房门后,纵身一跃,从空中离开了县衙后院,来到了县衙大堂的屋顶上。
在大堂的屋顶上,猛虎松开虎口,丢下不知死活的县令,仰天一声长啸,等了一会,看周围偷窥的人已经不少后,猛虎的血盆大口一张,一道红光从虎口冒出,随着红光一起冒出来的,还有一本折子。
猛虎做完这些动作,又是一声虎啸后,纵身而起,驾着云团飞走了。
猛虎走了好大一会,县衙的胥吏们,才找来梯子,把屋顶上的史县令救了下来。
不能说救了,只能说是收尸,因为史县令已经变成了死县令。
从猛虎口中冒出的那本折子,被交到了赶来的王县丞手中,王县丞打开一看,立马就又合上,并喊来保管文籍的书办,当着众人的面拿来密封袋,把折子封了起来,并加上蜡封印记。
吩咐书办好好保管后,王县丞才松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县衙的史县令被飞天猛虎杀死了,这个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县城,并且在一个时辰后,传到了山阳镇外的官兵大营中。
不过,这时的官兵大营,已经不需要知道这个消息了,因为杀死史县令的那头飞天猛虎,也光顾了兵营,杀死了他们的上司刘参将,同样留下了一个手折本。
另外,飞天猛虎不但杀死了他们的上司,还口吐人言,把军营的官兵都赶出军营,把山阳镇外的战场都打扫干净后,才放过了他们。
山阳镇内,政务大院的门前小广场,一众镇内的管理层都聚在此地,看着他们的观主做法。
只见,他们的观主,站在小广场新修的台柱前,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文启东的双手相对在胸前画了一个圆,随后一只手抓向天空,大喝一声:“定”
山阳镇的一众管理层,和广场外围观的民众,目光顺着自家观主伸手抓去的方向看去,只见天空中的那头猛虎,随着那一声“定”,本来在天空来回走动的猛虎,顿时停下了身形,停在空中一动不动。
随后,文启东又大喝一声“变”。
空中被定住的猛虎,逐渐变了颜色,猛虎身上色彩黑黄相间的毛皮,渐渐的变成了黄铜色,不一会,一头活的猛虎,就变成了一尊像是铜铸的猛虎雕像。
看飞天猛虎变身完成,文启东又是一声大喝“落”
天空中,已经变身的猛虎,在一团云雾的包裹下,发出嗤嗤之声降落到台柱上。
高大的猛虎铜像在台柱上停稳后,包裹猛虎铜像的白云消散,降落时的嗤嗤之音也消失了。
云雾散去,九米高台上的高大猛虎铜像,在西下的夕阳光照下,散发着神秘的暗金色。
整个过程,山阳镇的管理层和围观的民众,好像也被施了定身术般,都呆呆的看着,众人的神情有震惊、有茫然、还有疑惑,不一而足……。
文启东在安置好猛虎铜像后,身形一动,上了高台。
站在高台上,文启东用手抚摸着猛虎铜像,随即,对着台下的众人大声的说道:“今天,在山阳镇遭到外敌侵犯时,本观主招来了镇观神兽,从今以后,这尊神兽就永镇山阳镇。
yyxs.la
今后,当山阳镇处于生死边缘,无力抵抗外敌时,只要镇内还活着的六成以上人,来祭拜请求神兽,神兽就会重新活过来,帮助山阳镇度过难关。
神兽立于此处,任何人,胆敢亵渎神兽者,死……。”
听了自家观主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下跪行礼,膜拜守护自己家园的神兽。
第一百三十六章 首辅,怎样灭了那妖道
站在九米高的台柱上,文启东俯瞰着下面民众们的虔诚膜拜,除了获得了一点虚荣的满足感外,既没有感受到信仰之力,也没有擦觉到有天降功德。
文启东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这个异时空没有神异,就是一个单纯的物质世界,也许唯一的异端,就是自己这个穿越者了。
要说这个世界没有神异吧,人们又很笃信天有神灵、地有阎罗鬼魂。
安置‘神兽’铜像时,本来只是一个远程控制的简单操作,但为了更好的取信于民众,文启东只好装模作样,搞了一个跳大神般的仪式。
没办法,此时的民众就是吃这一套,从人们礼拜时的神情来看,民众是真的把机械虎当做了神灵。
“山阳镇有了守护神兽”,这个消息,没用几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怀庆府。
随后,这件事就连同官军兵失败的消息,被传递报告给了抚台大人。
得知几千人的标营官兵,居然被几百人的民团打败,抚台大人大惊失色,最后确定了贼兵并没有劫掠州县,才稍稍心安了一些。
贼兵没有劫掠州县,省内的官员,就不用承担失土的罪责,事情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但死伤了近千名官兵,还折损了一名参将和一位县令,这也不是一个小事,朝廷怕是不会善了。
兵败这事好理解,也好解释,可老虎能飞,还能准确的找到人,并杀死人,这事情就太离奇。
飞天猛虎杀人,杀完了人,还口吐本人亲笔的忏悔认罪书?。
这是真正的杀人又诛心啊!
此等预谋明显的事,哪是一头蒙昧的野兽能做的出来的。
从各种反馈回来的消息中,这些事情的发生,都直指一个人,就是那名身具神通的文道人。
一名能腾云驾雾,召唤驱使飞天猛虎杀人,还会五雷大法的道人……。
这样的邪道,要怎样才能把他治罪?
在抚台大人这种儒家弟子眼中,文启东这种不臣服在朝廷治下,也就是超脱了儒家官僚掌控的道士,就是异端,是如同东汉末大贤良师张角一般的邪道。
原先,抚台大人以为,文启东只是一名故弄玄虚,有点小手段,生财有术的道人。
这样的人,既然粘上了阉党余孽的名头,顺手也就灭了。
至于其冤不冤枉,那又如何,被冤枉的人多了,不差他这一个。
现在,当真实情况都传回巡抚衙门后,抚台大人知道事情麻烦了。
考虑了一天的抚台大人,自觉像文启东这种有真神通的邪道,自己是搞不定了。
腾云驾雾、五雷大法虽然可怕,但也没听说那个道士乱用。
可驱使飞天猛虎杀人,还是能直入县衙和军营,如入无人之地的杀人,杀完人,还公布其罪孽……。
这,这道人不讲武德啊!
于是,抚台大人就写下了一封详细的奏章,把事情推给了朝廷,随同奏章一起的,还有两份忏悔书,以及怀庆府当地官绅的证明材料。
近几个月来,崇祯皇帝朱由检都心气不顺,拿下阉党一众头目时,那种被人称颂大权在握的感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艰难纷乱的国事消磨的干干净净。
还年轻的朱由检,以为只要自己勤于国事,就能重振大明,成为一代圣君。
继位以来,他确实做到了‘勤政’,可他越是勤政,朝廷内外的事情也越多。
而且,他在批改堆积如山的奏折时,是以自己的主观臆想来批阅奏折的,这就造成很多错误的决定。
很简单的道理,在深宫中长大,还没接受过系统帝王教育的朱由检,对朝廷内外的很多事是不懂的。
只读过一些圣贤书,有点小聪明的他,按圣贤书的那一套,以非黑即白的思维来处理国事,哪能还有个好。
这就造成了,他以皇帝之权威,御批定性的奏折越多,底下出现的错误行事就越多,错误的行事积攒到一定程度,就是一个国家各方面的崩溃。
这些道理,现在才当了二年皇帝的朱由检,还没有搞明白,他只是感觉国事好像在逐渐变坏。
但他把国事逐渐变坏的原因,归罪到朝中的大臣无能,朝廷的内外官员不作为上。
乾清宫,刚刚才二十出头的朱由检,坐在堆满了奏折的宽大御案后面,神情疲惫的批阅着一本本奏折。
突然,朱由检愤怒的把一本厚厚的奏折摔倒地上,怒声道:“荒唐,无能……。
一省督抚,居然为了推卸兵败的责任,写出这等荒诞离奇的借口,真是无能该死。”
旁边侍候的几名太监,一见皇爷发怒,立即大气不敢出的跪倒在地,低着头,等候皇爷的吩咐。
现在,宫内的大小太监,可是知道了这位崇祯爷的厉害,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好面子不说,胆敢言政多嘴的太监,这两年已被杖毙的不少了。
如今宫内的太监,都是只做事不说话,至少不能再皇帝面前乱说话,不管啥事,不要有自己的主张,听皇爷的才能避免死的快。
朱由检发了一通脾气,沉思了片刻后,对着殿内的太监谕令道:“去把韩相请来”
下了一道口谕后,朱由检从小心翼翼的太监手中拿过奏折,耐着火气重新看了下去。
朱由检现在看的奏折,就是河南巡抚递上来的请罪折子。
看到奏折中,当地官员对文启东的描述,朱由检的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二年前的那一幕。
已经马上就要咽气的皇兄,在那道士的七彩光雾下,奇迹般的康复了。
那神奇的一幕,说实话,当时确实让自己很震撼。
不过,为了大明江山,一切的牛鬼蛇神都不能干扰到皇权。
自己本来很快就能兄终弟及登上皇帝宝座的,因为那名道士,不得不又等了几个月。
baimengshu.com
受儒家敬鬼神而远之的思想影响,朱由检对文启东是没有好感的,哪怕知道对方可能真有神通,他还是收回皇家的封号,下了平掉凤山观的命令。
就算知道皇嫂和自己的皇后,如今都在服用那道士炼制的丹药,朱由检也不想放过那道人。
他是一心想做明君、圣君的皇帝,绝不去学嘉靖皇帝,把道士养在宫中,弄得皇宫乌烟瘴气。
年轻的朱由校,记忆力很好,他记得已经两次下令清查那凤山观了。
大半年时间过去了,不但没有平掉那道观,现在还死了几百名官兵,折损了一名参将,连当地县令都被杀了。
朱由检又拿起随奏折一起送来的,两份忏悔认罪书,上面地方督抚和内阁已做了批注,“内情待查……。”
也就是说,这两份认罪书,地方官员和内阁不敢做出否定。
从这两份忏悔书上的表述来看,一文一武两位地方官员,都是恶迹斑斑的贪官污吏,按忏悔书上的罪恶,都够得上死罪。
看了这两份忏悔书,朱由检对朝堂内外的官员,更是没了好感,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把朝堂中的那些无能贪官罢免治罪。
朱由检又看了一会奏折后,内侍进来禀告:“皇爷,韩相已经等在殿外。”
“请韩先生进来。”
韩爌进了大殿,来到御案前,向崇祯皇帝行礼,“臣,拜见圣上。”
“韩先生免礼。”
随后,朱由检又让内侍太监给韩爌搬了一个座位。
韩爌道谢后,小心的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微微前倾着身子问道:“不知皇上招臣来有何事”
朱由检沉吟了片刻,想了想,说道:“韩先生,朕有一事不决,就是怀庆府妖道一事,看地方官员的上报,那妖道颇有神通,几千精锐营兵都不能拿下那妖道,不知韩相可有办法……。”
“这……,不知陛下圣意……。”
韩爌没有表态,他要先知道朱由检的态度,他可是知道,大明的皇室,对道教的态度是因人而异的,大明历代皇帝,对道教的态度是冷热不一。
朱由检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对韩爌说道:“韩先生有何良方,能平了凤山观,灭了那道士?。”
韩爌一听朱由检的表态,不由得内心腹诽:“朱家皇帝的薄情,到了你崇祯这,算是没有谁了,那道人可是救过你皇兄的,你这只因下面臣子一句阉党,就要灭了人家!。”
对于凤山观和文启东,韩爌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作为山西蒲州人,文启东在蒲州神医道人的大名,韩爌的家人以及蒲州的官绅,都曾经在他面前说过。
就是地方官员几次弹劾文启东的奏折,他都经过手,或是事后看过。
从他了解的情况看,地方官员说的那些东西,有一半不符实,至少说那道士要造反就不属实。
以那道人的本事,真要想造反,不要说那些地方官员了,就是面前的这位皇帝,也挡不住人家劈下来的刀。
他知道,地方官员想要给那道人治罪,是对人家道观的产业起了贪心。
而面前的皇帝,只听一面之词,就下旨要灭了人家道观,韩爌就不很理解了。
以韩爌的想法,这样具有神通的异人,皇帝朝廷不说把其供起来吧,施恩搞好关系应该是必需的,哪能去对人家喊打喊杀,这简直就是傻子的行为。
现在的韩爌,已经是内阁首辅,前内阁首辅周迷糊,被眼前的皇帝赶下台了。
但几个月的首辅干下来,韩爌已经起了辞职之心,之所以不想干了,有朝政艰难原因,面前的皇帝刻薄寡恩难侍候也占了很大因素。
原历史上,韩爌也是干了几个月首辅后,被朝臣一弹劾,他就主动上书辞相了。
怎么说呢,在明末的大臣中,韩爌的能力还算说的过去的,他虽然也有私心,但在施政上,还是以大局为重的,不像崇祯后期的一些首辅,已经完全不把朝廷的利益放在心上。
韩爌不明白,崇祯皇帝为什么一心想要灭了凤山观,本想询问,一想到面前皇帝的性格,他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道士,皇帝想灭就灭了吧,可惜的是,真要灭了那道士,养生丹以后怕是没有了。
作为首辅,养生丹这种好东西,当然有人上供。
想到养生丹,韩爌看了看面前的皇帝,看到皇帝那年轻的面孔后,内心无奈的叹口气,内心暗想:“皇帝还年轻啊!,想用养生丹来劝,怕是行不通……。”
第一百三十七章 怎样对待那道士?
“平了凤山观”,这个事,目前来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韩爌在崇祯的期待目光下,沉思了半响,也没能想出啥好主意,最后,只能说道:“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看到朱由检不满的眼神,韩爌连忙解释道:“皇上明见,那道观收治流民,筑下了坚城,几千名官军都不能克,武力讨伐怕是行不通了,不是兵将多寡的事,就是起上几万大军也不济事。
那道士能腾云驾雾,驱使飞天猛虎杀人,何人敢统兵前去讨伐!”
说到这,韩爌暗暗观察了一下皇帝的脸色,面前这位年轻的皇帝,显然对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一些,紧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不过,从其倔强不甘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位年轻帝王那强烈的掌控欲。
看到面前皇帝的表情,再结合皇帝平时的言行,韩首辅明白了。
皇帝之所以一心想灭了凤山观,不是皇帝容不下一名道士,而是这位年轻且掌控欲极强的皇帝,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治下,出现超脱朝廷管辖的存在。
知道了症结所在,就好劝说了。
韩爌继续说道:“陛下,想要灭了那道观,就得先摸清那道观的底细,找到那道人的弱点。
此事,可以让道录司天师府的人想办法去做,彼等同属道家一脉,慢慢打探,终能看出端倪,到那时,再行雷霆手段。
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皇上暂停攻伐,最好施之以恩,让其放松警惕。”
对于首辅的建议,朱由检知道,这可能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可这样的办法,终觉不合自己的心意,自己作为帝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书上是这样写的,朝臣们是这样说的,你一个有点神通的道士,就想逃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规矩,我这皇帝的脸面何在。
虽然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可没有更好办法的朱由检,只好暂时熄了继续讨伐那道观的念头。
朱由检虽有些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但也明白,做事不能执意任性的一直无中生有。
原先自己想借着朝臣们的弹劾,顺水推舟的把那道人灭了,也好出了自己心头的一股闷气。
谁知那道观是一块硬骨头……。
已经折损了几百官兵,外加一名参将一位县令了。
要是再继续为了一座小小的道观,而损兵折将,朝臣们怕是会有非议。
朱由校也不是傻子,如果说朝臣们第一次弹劾那道士,由于正合其意,他不想去分辨真伪外,到了现在,他哪能还不知道底下的那些臣子,是对道观的财产起了贪欲。
人家只是被魏阉请进京看病,就被污蔑成阉党,收治一些流民种地,就被定性为造反……。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类似的事多了。
关键是,你能把人抓起来,把道观给平了也行,毕竟话语权都是归属于胜利者的嘛。
现在,一地鸡毛,却让自己这个皇帝来决断……。
年轻的崇祯皇帝,现在还没觉察出来,由于他的‘勤政’,朝中的官员们,已经是把事情都推给他做,对错都是他这皇帝来承担,完全把皇帝和臣子的作用关系搞反了。
就这,他还自我感觉在勤政上堪比太祖,到了上吊那一刻,还在执迷不悟叫喊,天下臣子负他,皆都该杀……。
既然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朱由检郁闷的不再说话,自顾着看手中的奏折。
韩首辅一看皇帝情绪不佳,起身施礼道:“陛下,如无它事,老臣告退……。”
好面子讲虚礼的朱由检,说了两句体己的话,让内侍太监把韩首辅送了出去。
文启东的事,在天灾人祸不断的崇祯二年里,只是一幕小插曲,随着崇祯这个敲鼓手放下了鼓槌,这出地方小戏也就唱不下去了。
在对待凤山观这件事上,崇祯直接把奏折留中了,既不说处置,也不说不处置,年轻的皇帝赌气做了冷处理。
皇帝不发话,内阁和兵部只得向河南巡抚衙门,发了一个妥善处理死伤官兵的公文,就不在理会这事了。
一场讨伐凤山观的行动,就这样有头没尾的结束了。
明末的皇宫和官场,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很快,皇帝和内阁的态度,就被巡抚大人得知。
好吧,既然皇帝都不表态,我一个地方衙门,也当事情没发生好了。
就是几百士兵的抚恤金,让巡抚衙门破费了一番。
朝廷和督抚都不管这事了,怀庆府衙门更不会去没事找事,至于死掉的史县令,不是有忏悔认罪书嘛。
府衙向上司递交了一份报告,标题是:《修武令忏悔认罪后亡——待查》。
能当官的都不是傻子,怀庆府的官员们,一份进退自如的报告,就把自身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官府的态度,反应到民间,那就是冷清了几个月的山阳镇,又恢复了繁华,比以前更加的繁华。
由于撤回了修武县城内的商铺,道观出产的商品,现在只有到山阳镇才能采购,来山阳镇的商旅顿时多了起来。
很多第一次来山阳镇的人,没进城之前,就被那高大的城墙震撼了,内心都是同一个想法:“你这是一个县属的村镇?,不要说修武县城,就是怀庆府城,也没你这城墙高大吧?”
城墙直接建十二米,这是文启东对古代城墙固有认识决定的,他不知道的是,十二米的城墙,都是那些大城省城才能达到的标准。
你这连县治都不是的地方,直接建十二米的城墙,严格的说,就是违制了,要知道,怀庆府城才高九米,修武县城墙更是只有六米多高。
不光是高大全包砖城墙令人震撼,进了城,城内的一切,也是让明时空的土包子们,大开眼界。
山阳镇内,横直竖平的大小街道,全部都是坚硬的水泥路,城内所有的房子,都是青砖碧瓦的砖房,就是两三层的楼房,也隔不多远就有几座。
ranwen.la
外来人一见,都是惊叹不已,“这样的豪奢,在富裕的江南也不多见吧!”
最让来人感受特别的,是城内的一些便民设施,和干净的街道。
在山阳镇内,走在大街上小巷中,你见不到其它城镇内的那些满地大小便,也没有到处可见的垃圾。
因为山阳镇的街道上,隔不多远就有一处茅房,有人专职打扫,茅房很干净且没有多大异味,在这样的茅房内如厕,使人心情很是舒畅。
在这样的茅房如厕舒畅,要是敢不在茅房内如厕,那严厉的惩罚就不会令人舒畅了。
而且,这些茅房可不是用茅草搭建的,同样是青砖碧瓦的建筑,周围还有几颗绿树掩映,比很多人家的住房还显得雅致。
南北近三里,东西三里多的山阳镇,现在只有五千多居民,所以城内还有相当一部分空地,这些空地已经做了平整,被大小水泥道路隔开,变成一块块可随时盖房子的宅基地。
有些客商就盯上了这些地块,到政务处一打听,才知道,想要购买这些地块,可不是一件轻易能办到事。
首先来历清白是基本条件,地皮买下后必需是自住,不可买卖。在三阳镇,只有政务处能买卖房屋。
其次,想来山阳镇定居,还必需能给山阳镇带来点啥,商人得有投资,读书人需要服从政务处的调用,勇猛之士必需加入民团出力……。
总之,现在的山阳镇,可不是啥人都会收留的了。
当然,来经商的人,只要做的是正当生意,商贸期间在山阳镇小住,还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这些来来往往的商人,现在成了山阳镇的隐患。
显露了一下自己的‘神通’后,文启东就又成为了教书先生,平时很少插手政务只在固定的时间,听一下各部门的汇报。
今天,来汇报的是治安司的范江范司长。
由于形势需要,原先的治安所,已经扩大成了治安司,范所长就由所长荣升为司长。
成了司长,范江见文启东时,反而更为恭敬。
一进门,范大司长就跪地磕头,一副奴颜相的说道:“小的拜见道爷,道爷仙福永享。”
“起来吧,有事说事。”
对于范江的小心思,文启东还是很清楚的,刻意讨好自己,不过是对长生仙道有了念想罢了。
可在这点上,文启东却帮不了他,自己还不能长生呢,哪有提携别人的能力。
当初在天启身上,浪费了一点进化能量后,已经让文启东越来越后悔了,其他人,就不用再想了。
只所以心疼浪费的那点能量,是因为,文启东发现,自己身体进化越深入,需要的进化能量越多,前两年那种少量进化能量就能飞速进步的现象,已经不可能了。
现在,修为每提高一点,就需要消耗十倍的进化能量,眼见着储物空间内的进化能量日渐减少,自己的修为却增长缓慢,文启东就像只带着三天干粮,坐困荒岛的求生者,很是发愁口粮的问题。
不过,为了鼓励手下的积极性,文启东会对表现优秀者,偶尔指点其一下养生方法,赏赐一粒养元丹,多少会给侍候自己的人一点甜头。
对于文启东的态度,范江毫不在意,嬉笑着脸,谄媚的说道:“道爷,小的得到了京城中的一个消息,皇家为了拉拢道爷,先皇张皇后,在皇帝面前提议,要择一郡主侍候道爷……。”
“说正事,这些道听途说不要多嘴。”
“哎,道爷,确实有这样的事,好、好,小的不多嘴......”,范江一看文启东拉下了脸,连忙打住自己的话。
不过嘴里低声嘀咕着:“道爷神仙中人,皇家郡主在道爷面前也不算啥。”
“嗷……,道爷饶命”,挨了一记弹指神通后,范江赶快收起了马屁,开始了正事的汇报……。
第一百三十八章 人性难搞啊!
如今,虽然山阳镇内居民不多,可每日来往的商旅却不少,这些不差钱的商人,很是拉动了山阳镇内的消费需求。
需求增加了,随之而来的是商铺的增加,做买卖的人变多。
现在,镇内几条主街上,光是吃食饭店,每条街就有一两家,几千人口的地方,能出现近十家饭店,没有大量外来人员的流动,是支撑不起来的。
但是,这些外来流动人员多了,镇内乌七八糟的事也随之增多,治安司变得忙碌起来。
今天范江来汇报,不单是汇报日常工作,还受人所托,想来探探自家道爷的口风。
说完镇内的治安动态,稍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文启东的脸色,范江言语含糊的请示:“道爷,有这么一个事,就是吧,小的有一熟人,想在镇内开一家喝酒的地,道爷您看……。”
文启东瞥了范江一眼,戏谑的说道:“想开一间酒馆就让他开嘛,找政务处和商务司办手续不就行了。”
范江扭捏的缩了一下脖子,神情不自然的说道:“道爷见笑了,这不现在镇内来往的客商多了吗,那些商人的德行,道爷也是知道的,有钱了就想寻个乐儿,我那熟人是想开一间专门给那些商人高乐的酒楼。”
“哦,这是个好买卖啊!,这样的好买卖,你范大司长当然要占二成的干股了,是吗?”
文启东的话音没落,范江扑通一声就又跪地上了,咚咚的磕着头,惶恐的急声说道:“道爷明见,道爷明见,小的没有答应,小的真的没有答应呀……。”
“哼……,就是你嘴上没答应,你才能还有机会跪在这求饶,但你心里已经答应了,是不是?”
面对文启东的慢声细语,范江的额头不但流着血,还冒着汗。
跪趴在地上,抬着头,范江用惶恐祈求的眼神看着文启东,悲声为自己辩解道:“道爷,小的哪有那个狗胆敢不遵道爷的规定,我那熟人绝对不是要开青楼,就是南方那种打茶围的书院,里面的女子都是清馆人的那种……。”
对范江的辩解,文启东不置可否,心里思量着:“是开放呢?,还是继续关闭这些败坏风气的糟粕?……”
对于山阳镇的行业准入管理,文启东一开始就规定了,不批准开设青楼妓院,严禁各类形式的赌场,不得经营高利贷,民间借贷利率不得高于政务处规定的标准,高于这个标准的为无效借贷。
至于那些打行和地皮无赖,以及乞丐组织、邪教组织,在山阳镇更是没有容身之地,想在这些方面捞钱的人员,都被送进矿洞内等死了。
在信息社会里成长起来的文启东,很清楚以上的那些事物,是一个地方混乱的根源,也是一个机构腐败的催化剂。
对于底层民众来说,文启东的管理制度,对他们是有好处的,也是他们能得以安定生活的保证。
因为底层的民众,最怕的就是基层胥吏的腐败,和地痞无赖的骚扰。而能让基层胥吏和地痞相结合的纽带,黄和赌以及高利贷是其中最常见的因素。
一个地方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相对来说,社会环境就好一些。
对底层民众来说,只要生活的环境安定,能吃饱穿暖,就是幸福。
穷人没有过多的娱乐需求,那些需要耗费钱财和时间的精神娱乐,是高收入群体和特权阶层的专属。
山阳镇虽建立不久,还是有高收入群体的,这个群体不单单是那些商人,镇内的管理人员也都是高收入群体。
文启东给山阳镇定下的薪酬制度,是阶梯式的高薪制,基本底薪+浮动考核+职务底薪=高薪酬。
在山阳镇,最低一级的治安员、杂役,每个月都是三两银子底薪加二两银子考核。这还不算逢年过节每人最低二两银子的补助,这些底层人员,一年的收入不低于六十两银子。
以这个收入,养活一家几口人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收入数目,在明面上比一名县令的收入都高了。
至于何成文、葛知事、范江等这些高层,一年收入在五百两银子以上,一人工作,不但能养活家人,就是再养活几名丫鬟仆人都还能有结余。
高收入,连带的就是零容忍,只要胆敢贪污行贿,敲诈勒索收刮民财,直接送进矿洞改造,不会有单间独灶来忏悔的机会。
这也是自从山阳镇建立后,一直能保持廉洁高效的原因,干得好干得多就能多挣钱,钱财才是世上最好的规章制度和动力。
整个山阳镇,不包括民团,单只政务处上下,包括各处作坊的管理人员,现在就有各级人员一百多人。
这些人和镇内的商人,还有外来人员,就构成了镇内的高收入高消费群体。
他们这些人可不是受过主义教育的完人,这些古人也没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约束,有钱了,有地位了,工作之余举行一些宴乐,在他们看来很正常。
特别是在山阳镇逐渐稳定富足后,这些封建的糟粕,哪怕是在文启东的高压下,还顽强的冒头。
文启东对赌抓的严,他们就聚酒为乐,这也是只有几千人口的山阳镇,能养活近十家酒馆的原因之一。
现在看来,单纯的组个酒席,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娱乐需求了,他们想要更高级的精神享乐需求。
吞噬小说网
“准不准许?,文启东思考着得失……。”
文启东发散的思维,想到了天上人间,天上人间倒闭后,出现了拥有高学历服务员的高尔夫、会所、内部商务茶楼等场所,以及满大街的养生足浴保健……。
由此来看,绝对净化是很难的,主义的铁拳都没有办到,自己这个假神仙就能行?!。
再说了,自己的主线目标是长生逍遥,救世主只是自己的临时客串角色,这个不能搞混了。
“起来吧,不要在道爷我面前装可怜,上个月,你又纳了一名小妾吧,怎么,急着挣钱扩院子?”
范江刚直起身子,又趴到地上,“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家里的婆娘不能生了,小的只有一个儿子,小的……。”
古人倾向多子多福这一说法,其实这一说法的背后,是古代幼儿在成丁前,高死亡率的无奈。
“起来吧,道爷没说不让你多要儿子,你婆娘和两名小妾不能生,不是她们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
听了文启东的话,范江更不会起来了,用已经破皮的额头,用力的磕在地上,哀求道:“望道爷垂怜,小的愿为道观牛马,侍候道爷,求道爷慈悲……。”
“近来,镇内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人员登记制度要落实好,对那些披着经商外衣,想在山阳镇落脚的三教九流,要及时发现及时清理。
对于镇内那些、那些女人,要规范管理,尽量劝其嫁人,管理过程中,不得对其抽头压榨,要定期组织她们检查身体。
关于你说的酒楼,只要不违犯道爷我定的红线,可以给你两家名额,但营业税一个子都不能少。
选址要远离居民区和学校,具体怎样办,要政务处拿个章程。
还有,不得逼良为娼,不能沾赌,任何形式的赌都不行,违者,严惩不贷。”
交代完公务,文启东挥手抛给范江一瓶养元丹,“这是五粒养元丹,三天一粒,吃完这瓶丹药,你身上的暗疾差不多也能好了。”
范江看着一瓶丹药,轻飘飘落到自己面前,又听到是养元丹,顿时内心大喜,真心实意的连连磕头谢恩。
对于在道观内部大名鼎鼎的养元丹,范江还是有耳闻的,他可是知道,比起养生丹,养元丹才是真正的‘仙丹’。
对此待遇,范江大声的表着忠心:“道爷,您放心,小的一定牢记道爷的话,用心做事,永远忠于道观。”
“行了,没事就忙你的去吧。”
范江又磕头行礼后,才躬身倒退几步,到了门口,才转身出门走了。
文启东无奈的叹口气,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教材,也出门前往道医学堂,去给自己的学生上课。
想改造这个明时空,不,这个目标太高了。
想改造山阳镇,指望现在政务处的这帮人是没指望了,他们是地地道道的明人,文启东想实现的东西,他们既不理解也没有那种能力。
文启东知道,想实现自己的目标,还是要靠自己的学生,可能前几期的学生都还不行,说不定需要一两代人才能形成改变一个时代的风潮。
慢慢来吧,反正自己有漫长的生命,大把的时间,就尽量为这个时空做点事吧。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秋。
对于过节,文启东自从独立生活后,一直是很讨厌的。
原时空时,讨厌过节,是因为过节需要回家,独身一人回家,就要受到周围那些闲言碎语包围,这些看似关心的言语,内里含着浓浓的幸灾乐祸,恼人的是,明知对方在看自己的笑话,还得亲热的打招呼,递上自己都不舍得抽的好烟。
人啊!,情绪都是很复杂的,在这异时空,没人来嘲笑自己了,文启东感觉缺了那些言语,反而活的不真实了。
特别是一到过节时,哪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连神识感悟都消除不了。
不过,这也让文启东明白,自己还不是神仙,还没有斩断七情六欲。
文启东面对中秋圆月感叹时,几百里外,也有一个人对着中秋月在思念,她面对圆月心念的人,正是感觉节日孤单的文启东。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文道长,你要郡主不要
清荷郡主做为藩王的女儿,按造祖制,在婚姻上是和公主一样,不是嫁人,而是招入幕之宾。
公主的入幕之宾称为驸马,郡主的入幕之宾称为仪宾。
不管是驸马,还是仪宾,在挑选入幕之宾时,公主和郡主对自己的男人,选择的权利很少或是没有。
小书亭
既然是入幕之宾,顾名思义,就是找倒插门的女婿。
因为嫁给公主和郡主的男子,除了一个名誉,一份俸禄,既不能科考也不能当官,所以,高门大户,或是感觉自己还有前途的读书人,是不愿意去做入幕之宾的。
这样一来,明朝的公主和郡主,她们的婚配对象,大部分都是不第的读书人或是一些商家子弟。
而且在人选上,公主的驸马,往往是由太监们运作的,一些太监为了贪利,能把一些傻子和病秧子都选做驸马,这样的婚姻可想而知。
郡主的仪宾要好一些,毕竟那些藩王们闲着没事,自己的嫡女招仪宾,也算一件大事,就会对人选过过眼,挑拣一番。
清荷郡主年龄也到了,需要招仪宾了,可她的父王早死,两个亲哥哥还没能继承藩王封号,赵王府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当家人。
上一次进京,先皇皇后张嫣,看在养生丹的面子上,也出于拉拢文启东的目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一句,招文启东为清荷郡主仪宾的话。
当时天启皇帝还没死,做为一国之母的皇后,说出的话那就是懿旨,要不是后宫中,皇帝的乳母客氏太强势,说不定皇后张嫣的一句玩笑话,宫里的太监们就去认真执行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也没有去执行,可年轻的清荷郡主却把这事放到心上了,近两年来,每当自己母亲和兄长提起给他招仪宾,她就拿先皇皇后的话来搪塞。
她的母亲和兄长一听还有这事,就信以为真,不再另行挑选仪宾,等待宫中的消息。
对于能招凤山观的观主为仪宾,赵王府是愿意的,这可比找一个穷秀才或是一般商家的子弟强多了。
因为宋员外的原因,赵王府对凤山观是很了解的,当然知道,要是真能招那道士为仪宾,赵王府就赚大了,这简直就是抱回家了一只下金丹的‘金鸡’啊。
可这一等就是一两年,连皇帝都换了,清荷郡主都十八了,宫中也没下指定仪宾的懿旨。
没办法,家里的郡主都快成老姑子了,不能一直等吧。
于是,赵王府就花钱托宫内的太监,去探探现在的后宫之主,周皇后的口风。
现在掌管后宫的周皇后,在后宫行使权利上,可比张嫣主管后宫时大多了,崇祯朝的后宫,可没有持宠横行的乳娘老妈子,周皇后是后宫真正的第一人。
当周皇后听到这事时,很是惊讶,郡主配道士,这听着咋那么不靠谱呢?。
不过,对张焉这位皇嫂,朱由检两口子还是很尊敬的,毕竟朱由检能登上皇位,他这位皇嫂可是起到了关键作用。
知道这桩婚事是皇嫂说出来的,周皇后就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几天后,在中秋之夜,皇家后宫的家宴上,周皇后就把这事提了出来。
因为是后宫的家宴,席上除了朱由校这个皇帝,其她人都是后宫内的妃子,张嫣做为先皇皇后,现在的懿安皇后,也坐了一个主位。
明朝的皇族,自家人在一起时,和普通家庭没多大区别,情亲关系近似于农家那种随性氛围的。
在众人围酒赏月闲叙时,周皇后借着一位皇妹婚事的话题,向着旁边的张嫣问道:“皇嫂,听说您有意为赵王府的清荷郡主招个仪宾,人选是那凤山观的观主?。”
周皇后的话,问的张嫣一愣,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当初自己的那句玩笑话。
张嫣刚想说,那是玩笑话,可一看周皇后的眼神,又把到了口边的推脱话收了回去。
转头看了看朱由检那不自然的神情后,张嫣立即明白了,自己这位弟妹当众说出这话的意思。
稍微一思忖,张嫣笑着说道:“妹子这话可问着了,这事有一年多了吧,当时清荷进宫,哀家看那小妮子心仪那道士,就提了一句。
那时是想,清荷小小年纪没了父王,咱皇家的公主郡主,想找一个可心的额驸仪宾不容易。
而那道士会炼丹,医术也好,又救治了先皇,人又年轻,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哀家就想着,要是能招为仪宾,不远不近的,也算是有了一个得用的自家人。”
说到这,张嫣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朱由检俩口子的神色。
朱由检还是那副勉强的表情,周皇后倒是很关注的样子,一见张嫣停下话头,立即接了过去,笑道:“皇嫂说得是,咱们皇家的女儿,遇到一个好仪宾也不容易,皇嫂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赵王一脉可是盼着皇嫂给他们下懿旨呢。”
看着面前皇帝皇后小两口生涩的表演,张嫣心里暗暗嘀咕,“这俩口子,真是把虚而不实的面子,看得比天大啊!。”
对自己这位小叔子皇帝,张嫣还是很了解的,包括其对那道士的态度,也是知道的。
以前,她虽对崇祯非要想灭了那道士不理解,可也没有表示过反对,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的小叔子。
今天这中秋家宴,看这俩口子的意思,是想拉拢那道士了。
对于崇祯皇帝的思想转变,懿安皇后张嫣是赞成的,看来自己的这位小叔子,终于成熟一些了,知道权掌天下其实就是利用天下的道理了。
只能说,懿安皇后张嫣是想多了,崇祯还是那个崇祯,并没有变成一个合格的帝王。
今天借着中秋家宴的机会,他们俩口子想让皇嫂张嫣,去撮合文启东和清荷郡主的婚事,从而拉拢文启东,这都是朱由检想利用文启东而想的办法。
之所以拐个弯,还是因为朱由检放不下自己的面子,怕由他来说这事,会在朝臣面前,损失自己皇帝的威严。
但崇祯又想利用文启东,想让文启东去为自己杀人。
崇祯有这个想法,还有王承恩的功劳。
做为崇祯的头号心腹太监,王承恩没有啥能力,但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老实不多嘴。
很受崇祯信任的王承恩,平时在崇祯面前,都是老实听话只做事,从来不会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有逼急了,才会小心的回个一句两句。
那一天也是如此,崇祯批阅到辽东的奏折,看到又是要粮要响,就怒气勃发的吼道:“都是一群无能之辈,耗费了那么多的粮饷,养了那么多的兵丁,连小小的建奴都打不赢,无用、无能……”
王承恩习惯性的说着安慰的废话:“皇爷,莫生气,龙体要紧,皇爷您喝口水,那些鞑子,在皇爷的天威下,会被赶回老林子里喂老虎的……。”
一听到老虎,崇祯突然安静下来,若有所思的又坐回龙椅上,心不在焉的翻了几个奏折后,看着王承恩,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道:“大伴,你说那凤山观的飞天猛虎,会不会吃鞑子?……。”
这话把王承恩问住了,说会吧,皇帝对猛虎主人喊打喊杀,人家不见得会帮忙,说不会吧,这不是惹皇爷生气嘛,一看皇爷的神情,这是惦记上人家的飞天杀人猛虎了。
王承恩能力不行,但却不是愚笨之人,见崇祯盯着自己,等候自己的回答,就顺着崇祯的心意回答道:“做为皇爷的臣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奴婢想那道士会听皇爷的。”
朱由检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大伴,无声的苦笑了一下,自嘲的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真的如此吗?,寡人看那道人就不会……。”
王承恩低垂着头,静静的听着,却是不敢接皇帝的话。
停顿了片刻,崇祯又问道:“大伴,你说世上真有神仙吗?”
这又是一道无解题。
面对皇帝的唯心提问,老实的王承恩这会都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今天怎么没有出宫办事。
好在,这样的难题,崇祯并没有让他必需给出答案,才使得王承恩,没有被自家皇爷难为的当场死机。
有了飞天猛虎杀建奴的想法后,夜里到了皇后寝宫,朱由检还想着这事,周皇后看皇上神思不属,就关心的说道:“皇上,您要注意身体,不能太劳累了,休息的时候,不要太忧思了。”
听到皇后的关心,朱由检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于政事,周皇后一般不会多嘴,听皇上是说凤山观道士的事,她立即想到了赵王府郡主和那道士的婚事。
崇祯从自己皇后口中,得知皇族郡主和那道士居然有牵扯,内心不痛快的同时,却有了其它的想法。
朱由检的想法,经过和自家皇后的商量,就有了中秋家宴上的含蓄托请一幕。
做为曾经的大明皇后,张嫣肯定是要维护大明利益的,既然皇帝不计前嫌,想要拉拢那道人,懿安皇后张嫣就要支持。
两天后,宫内一位办事稳重的太监,就带着懿安皇后的咐托,悄悄的出了京城南下了。
没有大张旗鼓的赐婚,当然是因为道士不是凡人,怕直接赐婚,道士要是不同意的话,皇家就丢脸了。
所以,要先做好前期的沟通工作,以免出现有失皇家脸面的状况。
第一百四十章 希望的‘种子\’
由于文启东关闭了除危险之外的其它神识感应,所以,自己的红鸾星动了,他也没有察觉。
中秋佳节,也是收获的季节,今年虽雨水还是偏少,可由于水利设施保障到位,山阳镇的农田还是获得了大丰收。
小书亭
原有的二万多亩熟田,收获了几万石的粮食,新开垦的八千多亩地,每亩也有一石多粮食的收成
这样一来,道观所属的仓库中,新旧存粮已经超过了二十万石粮食,达到了五分之一仓库存量,道观的粮食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
经过了连续的开垦,属于道观的土地上,能开辟成良田的土地,基本已经开垦完了。现在的道观,总共拥有近三万亩可耕田地,在怀庆府内,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了。
曾经的租房客,换了一个时空,只用了三年多的时间,就混成了良田千顷的地主,勉强也算成功人士了吧。
中秋过去好多天了,这天上午,文启东的心情很好,一扫节日单身狗的失落苦闷。
能让文启东心情变好的原因,是一群孩子,五十多名新进学堂的孩子。
为了实现‘换血’计划,文启东对治安司下过收治孤儿的命令,对收治的孤儿做了规定要求后,让治安司的外勤人员,在外执行任务时,挑选符合规定标准的孤儿。
这个命令已经下达好几个月了,前两天终于有了结果,五十多名按测试标准选出来的孩子,被送进了山阳镇。
这几十名十岁左右的孩子,经过文启东几天来的进一步测试观察,有三名非常优秀,十二名能评为良好,余下的孩子,也大部分都有中人之姿。
“向右看,向前看,稍息,立正……,报名……。”
“刘东强,马化云,韦西来……。”
随着文启东的口令,排成几列横队的几十名道医学堂新学员,按先后顺序,大声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前三个报名的,就是这五十多名新入学堂的孩子中,天资最好的三名孩子。
对这些新入学堂的孩子,文启东没有把他们和老生混在一起,而是新开了一个班,算是道医学堂的二期生。
为了端正和规范这些新生的思想和行为,前期的教育培训,文启东亲自来带班。
不得不说,精挑细选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这批孩子,明显要比上批学员整体悟性要高。
对列队站立听口令,这些训练动作,这些孩子们,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就练得有模有样了。
老师最喜欢的是啥学生,当然是教起来省心的学生,学习成绩好的学生。
“刘东强,出列”
“到”,随着文启东命令声,队列排头的刘东强,应声向前跨了一步,走出了队列。
“喊口令,带着队列绕操场慢跑一圈”
“是”,十岁的刘东强,努力挺着瘦弱的胸膛,小脸上的表情坚毅而认真。
从饥寒交迫随时倒毙路边的沟渠,被人打死或吃掉,到吃饱穿暖,还能进入学堂。
这样的变化,虽让刘东强内心很是忐忑,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可为了不让自己从‘梦中’醒来,又回到那饥寒交迫的日子,他很是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自己永远生活在这样的梦里。
本来就天赋很高,再加上努力表现,刘东强很快在几十名小孩中脱颖而出,被文启东任命为临时班长。
俩个副班长是天赋也很好的马化云和韦西来,马化云头脑灵活,做事有一股子韧劲,韦西来是大脑记忆力惊人,是那种可以成为学霸的人,他们三人都通过了文启东最高标准测试。
一圈跑下来后,文启东又吩咐到:“刘东强、马化云,你俩带着同学们回教室,一会开饭后,维护好次序排队去吃饭。
韦西来,一会回到教室后,你负责带着同学们复习课本。好了,听口令,立正,向右转,齐步走……。”
三个班长,带着这群身体还都很瘦弱的孩子,努力的保持着身体稳定,排着队走向教室。
看着这群孩子,文启东思考着对这群孩子的身体调理方案,五十多个人,身体没有亏损的没有几个,如果不给他们调理身体,就是长大了也不堪用。
这也是没办法,能天天吃饱饭的孩子,都生活在家庭富裕的人家,这样人家出身的孩子,也很少会成为孤儿。
而成为孤儿的,基本上都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身体条件当然不会很好。
不过,这些孩子算是好命了,能被道观收治,还能有机会,在文启东的医治调理下补足元气,
否则,就是能遇到大户人家收留,也都不会长寿,以他们的身体条件,就是以后能吃饱饭,大部分人也活不过四十岁。
看孩子们走远,文启东转身出了学堂,学堂外,书办谭文礼已经等候多时了。
见文启东出来,谭书办连忙行礼禀报道:“观主,从京师来人了,没说来意,只说要面见观主……。”
“哦,没给来人说,有事找政务处吗。”
谭书办连忙解释道:“禀观主,来人进镇时,听其说是京师来的,就是政务处的人接待的,可为首的太监,只说有要事面见观主。”
文启东没再追问情况,举步走向自己的公事房,到了门外时,对身后的谭书办说道:“去,带那为首之人来见我。”
近一刻钟的时间,谭书办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公事房门前,通禀一声后,谭书办带着来人进了屋。
文启东的这间公事房有七十多平方,格式是按后世的办公室来设置的,不过桌椅还都是明式的。
看到来人进了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文启东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又忙着编撰教案了。
进了屋的太监愣了一下,脸色瞬间显露出了怒意,但想到眼前的道人不是凡人,很快又变成了一副笑脸,对文启东的无礼,好似毫不在意。
这名身穿便服,看上去很是老成的太监,主动地向文启东施礼道:“咱家景仁宫管事太监张忠义,见过文道长。”
听到进屋的太监和自己打招呼,文启东抬起头,看了对方片刻后,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老太监面前,微笑着说道:“张公公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还望公公包涵。”
随即又一做手势,说道:“来,张公公这边坐,有事喝杯茶慢慢说。”
面对文启东的怠慢和无礼,张太监显得不急不恼,脸上一直带着笑意,神态稳重的拱手客气道:“咱家来的冒昧,打扰道长清修了。”
“贫道乃凡俗浊道,没那多的规矩,张公公在我这里,随意就好。”
文启东引领着张太监,来到会客区分宾坐下。
待杂役送上茶水后,文启东看着张太监问道:“不知公公来我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呐?。”
张太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谭书办,又看了侍立在门边的杂役一眼。
文启东一见,对着谭书办和杂役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张太监等俩人出了房间后,沉吟了片刻,想了一下后才开口说道:“咱家受懿安皇后所托,前来面见道长,先要感谢当年道长对先皇的救治。”
文启东随意的向北拱拱手,谦虚道:“贫道医术浅薄,不敢当贵人说谢。”
张太监被文启东的话,噎的停顿了半响没开口,缓了一缓心气后,张太监继续说道:“道长乃神仙中人,咱家不敢隐瞒道长,懿安皇后除了感谢道长外,还让咱家问问,道长愿不愿意和皇族结亲。”
张太监的话,听的文启东一愣,心想,“怎滴,换了一个时空,介绍的对象档次提的这样高了,直接是皇族女子了。”
随即心里感叹,“真是树挪死、人挪活,怪不得原时空时,猪脚们都喜欢穿越,原来穿越能有这样的好处……!”
文启东心里胡思乱想着,嘴上的话还是保持着理性。
“公公这话是何意?,贫道怎能令宫中的贵人过问?”
见文启东动问,张太监也没卖关子,说道:“当年懿安皇后还是后宫之主时,赵王府的清荷郡主进宫,清荷郡主向皇帝皇后,献上了道长所炼的养生丹。
当时的皇后,问清荷郡主丹药的来历,清荷郡主言是道长所赠。皇后看清荷郡主每每提起道长,都是神情爱慕,就开口说要招道长为清荷郡主的仪宾。
本来一桩好事,因先皇大行,拖了下来。”
说到这,张太监突然表情变的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道:“道长,当今皇上皇后,也有意把清荷郡主许配道长,这可是皇婚啊!,这样的好事,就看道长的心意了……。”
听到想灭了自己的崇祯也同意此事,文启东立即提高了警惕,摆明的问道:“公公还是直说吧,皇帝想让贫道干什么?。”
张太监对文启东的疑问,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满脸笑容的说道:“道长多虑了,懿安皇后之所以想成人之美,只想着道长和清荷郡主有缘相遇,又是难得的般配佳侣。”
停顿了一下,张太监又劝说道:“道长,和皇族结亲,在咱家看来,有利于道长的道观存续啊。”
文启东看了张太监一眼,没有回答他,淡淡的说道:“张公公远来辛苦,先去休息休息,此事改天再谈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太监的本性
人的认知虽然受外部条件影响,但自身的天赋,还是制约着一个人思想境界成就的高低。
想成为写出某某思想主义的人物,或是成为一方枭雄,那些百万千万分之一的拔尖存在,一般普通人可能奋斗一生也实现不了。
小书亭
文启东的运气可能如彩票中奖一般,是千万人中的幸运儿,但说到智商能力,按原时空的表现看,百里挑一还有点勉强。
作为一个普通人,虽然换了一个时空变得不普通了,可文启东只是身体机能超脱了凡人,又有金手指辅助装装神仙这样子。
底子是普通人,在智商上,文启东就算修炼有神识加持,也没有达到那些枭雄和伟人的高度。
没有指点江山的思想境界,也没有一代枭雄犀利的眼光和手段,对于和皇族结亲的利弊牵连,文启东一时半会琢磨不透,需要时间考虑清楚。
不要问文启东想不想找女人,目前,文启东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道观里的神像,他还是有七情六欲的。
原时空就没捞摸到媳妇,如今,人到了这明时空,一时半会又走不了,也混的身价不菲拥有良田千顷了,难道还要单身个几百年!。
对于婚配,文启东还是很重视的,是对自己属下民众的婚配很重视。
不论是山谷还是山阳镇,因为主体人口都是流民,女人在流民中,是最先被淘汰的人,所以,两处地方都是男人多女人少。
男多女少这样的人口结构,在稳定的生活环境下,是最容易出事端的。
文启东看过动物世界,可是知道,再温顺的动物,只要发了春,都会变得暴躁,具有攻击性。
这也是为什么,文启东明知道山阳镇内,有一些没有嫁人的寡妇,偷偷从事暗娼勾当,也没有指示治安司对此完全杜绝的原因。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文启东从山谷民户开始,就把男女平衡的婚配,做为一件排位靠前要务来办。
山谷内的民户,做为文启东的忠实佃户,那些没有女人的单身汉,是最先分配到媳妇的。
能轻松解决山谷内的单身汉问题,是因为山谷内的单身汉少,只有几十人,从几百流民中找几十名女人很容易。
到了山阳镇时,为大几千人的单身汉找媳妇,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好在如今山阳镇富足,镇内的单身汉,也算是住的有房吃的有粮,有了养家糊口的条件。
在文启东的指示下,政务处出台了,用女人换优先配货权的政策,大大缓解了山阳镇内男多女少的问题。
那些来山阳镇进货的客商,为了能拿到优先购货和多配货批条,最远的能从江南带来女人。
范江就是在那些江南的客商怂恿下,想利用那些江南客商带来的扬州瘦马,开办名为‘书院’,实为青楼的逍遥窟。
手下人的婚配问题好解决,到了文启东这里,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作为一个现代人,和古人的生活习惯是不同的,加上审美的偏差,目前能接触到的女人,还没有令文启东心动的。
也就那次遇到了清荷郡主,不论是从相貌还是内涵修养,算是勉强入了文启东的法眼。
这也和文启东见到的大家闺秀太少有关,古代的出众女子,大多生活在大户人家,平时难得一见,文启东不去和这些人家交集,又不去参加才子佳人的文会,当然见到美女的机会少了。
也不是说民间就没有美女,而是民间的美女,没有捯饬装扮出来以前,是不能看的。
古代由于卫生条件所限,民间的村姑们,可不是干净清爽,秀发乌黑明亮,辫子粗又长的含羞小芳。
而是,头上的虱子爬进爬出,皮肤粗糙,身上的衣物破烂还散发着汗味的原生态。
这样的村姑美女,能让人第一眼就喜欢上吗?。
就是一些所谓的小家碧玉,也是半月一月不洗一次澡的,衣服也不是天天换的,头发上就是没有了虱子,可由于只有皂角可用,天然浓烈的油腻味,也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清荷郡主,在文启东所见的女人中,不论是容貌,还是衣服的清洁度和神态的雍容雅度,综合之下,却是条件最好的。
不过,文启东感觉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轻松自在,要是娶了一位郡主,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啥影响。
其实,对于娶郡主会造成自己私生活的不便,文启东倒是不在意,以文启东现在境界状态,想的黑暗一点,就是同床共枕的女人给自己下毒,也毒不死他。
文启东考虑的,是和皇族有了瓜葛后,会不会给自己找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明朝灭亡后,那些大量的皇族要是借着关系,寻求庇护和接济怎么办。
朱明皇族二百多年下来,可是有几十万族人,而且这些人大部分没有独立的生活能力,想让这些人学会干活养活自己,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找不找一位郡主来做自己的女人,文启东想了俩天也没拿定主意,从这一点看,文启东是真不具备枭雄之姿。
古今枭雄,女人对其来说,不过是他们在追逐远大目标过程中,收获的一个或多个附带成果,他们不会为了这些成果改变自己,停下追逐目标的脚步。
自己想不明白,想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吧,举目四望,文启东才发现,自己来到明时空后,一直在唱独角戏,根本就没融入这个时空里,现在想找一个能商量事的人,都成了奢望。
文启东在思考自己的桃花运时,张公公在等待回复的空闲里,在山阳镇逛街逛的乐不思蜀。
在山阳镇,张公公好像进了米仓的老鼠,有大发现的同时,也有了大收获。
这两天,山阳镇内,大部分商家们,都知道京城来了一位太监,还是一位想空手套白狼的太监。
方老汉原本是汝阳的一位窑匠,有一手汝窑瓷器的烧制手艺,做为一名技艺还不错的工匠,给那些窑主打工,挣一口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生活还过得去的方老汉,在一次定制瓷器的烧制中,不小心失手了,烧爆了一口瓷窑。
这一下,方老汉滩上了大麻烦,窑主把损失安在了方老汉头上,要他赔一口瓷窑。
做为一名打工人,收入微薄,家里根本没有啥积蓄,一口瓷窑建下来得几十上百两银子,方老汉哪有这么多的钱财。
一番折腾之后,家破人亡的方老汉,只带着自己的小儿子逃得了一命,成为了流民。
祸兮福所倚,成为了流民的方老汉被道观收治了,做为一名技艺还不错的工匠,在道观的支持下,方老汉重抄旧业,在山阳镇为道观烧起了日用瓷器。
方老汉烧出的瓷器,在民窑当中,算是中上等的品质,这样的瓷器,在见惯了现代精品瓷器的文启东眼中,就有点粗糙了。
为了自己使用时看着顺眼,文启东开动金手指,指导方老汉建成了高温窑,又参考原时空资料,改进了生产工艺,更是用物质分析仪,搞出了最佳原料配方。
如此一来,方老汉烧出了独一无二的精美瓷器,为道观的产业又添了一种畅销产品。
因这种瓷器光洁细腻,轻薄坚固,敲起来声音悦耳清灵,被前来购买的商人称为“乐瓷”
山阳镇的产业,大部分是采用控股合作制的,方老汉的瓷窑,就是采用这种合作模式。
在山阳镇内,有一家瓷器店,专门出售方老汉烧制的乐瓷,店内看店的是方老汉的小儿子。
这一天,正在窑厂指挥窑工干活的方老汉,被自己小儿子派的人喊回了店内,说是一单大生意,买主非要和窑主面谈。
做为自负盈亏的半独立窑厂,有大生意来谈,当然要接待。
方老汉回到店内时,一名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坐在店内的会客室内喝茶,知道这就是小儿说的大客户,方老汉连忙上前见礼:“让贵人久等了,贵人莫见怪……。”
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就是京师来的张公公,看着面前老瓷匠,张公公想,这个应该好忽悠吧!。
“汝可是方大匠?”
听到面前的大客户动问,方老汉带着憨厚的笑脸说道:“贵人抬举了,称不上大匠,老汉我就是一个烧窑的。”
“方大匠的窑烧的好呀!,如此精美的瓷器,咱家就是在京城,连宫中都不多见啊!。
哦,对了,咱家是京城宫中的管事太监,在懿安张皇后身边听差。”
一听对方是大太监,经历过万历天启两朝矿监的方老汉,吓得赶紧跪下给张公公见礼。
“小的不知是公公大驾光临,怠慢了公公,还望公公恕罪……。”
张公公一见方老汉的恭顺态度,立即改变了,本来只想低价或白拿一些瓷器的想法。
“不知者不罪嘛,起来吧。”
停顿了片刻,等方老汉起身后,看着对方不安的神情,张公公操着尖细的声音说道:“咱家这次来,是为了给宫中的贵人采购东西的,宫中贵人们用的东西,可都是天下最好的。
当然,能被宫中贵人用的东西,很快就能出大名气,被商人追捧,进而能赚大钱。
咱家看方大匠烧制的瓷器,就符合宫中贵人使用,不知方大匠意下如何。”
方老汉听到自己烧制的瓷器,能被皇宫的贵人看上,惶恐的说道:“老汉烧的粗瓷烂碗,能被贵人们看上,那是老汉的造化,老汉愿意献上百套瓷器,孝敬贵人们。”
听到方老汉愿意白送百套瓷器,张公公内心一喜,随即又感觉还不够。
虽然一百套瓷器,按店内的价格,价值白银好几百两,但和张公公想要的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咱家出宫办差,那是代表皇上的,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岂能白要方大匠的瓷器。这样,咱家给你拿个主意,方大匠你每年向宫中进贡不低于一千套瓷器,咱家把你的瓷器禀报皇上,让皇上把方大匠你的瓷器定为贡瓷,到时,皇上一高兴,赏方大匠一顶九品大匠的官帽也有可能啊。”
张公公的话,把方老汉骇得一跳,不是被九品官帽喜欢的,而是被张公公口中的一千套数量吓得。
“公公明见,公公的要求老汉我答应不了,送公公一百套瓷器,已是小人全部的家产了,一千套瓷器,老汉我真的拿不出来。”
见方老汉不答应,张公公立即拉下脸,冷声说道:“没让你掏钱,咱家只是让你每年给宫中烧制一千套瓷器,不过是费你功夫的事,怎地好像要你家产似的。”
看这位太监不高兴,方老汉惶恐的说道:“公公有所不知,这瓷器店并不完全是我家的,真正的东家是道观,还有哪窑厂,都是道观的产业,老汉只不过是干活的。
还有,就是老汉想给宫中的贵人烧瓷,这瓷器的用料配方在道观哪里,没有配方,老汉我也烧不出这样好的瓷器。”
张公公一听,满腹的无奈沮丧,内心暗叹:“又是如此,怎么所有的精美稀奇东西,都是道观掌控的,这让咱家如何下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消减民众的畏惧
“观主,这些,是京城来的张太监,在镇内打着皇家的名头,骗取的全部财物清单。”
接过谭书办递过来的清单,文启东随意的翻了翻,好家伙,几天的时间,就让这个张太监收取现银二千多两,各色货物几百件套。
小书亭
“政务处怎么说,对那些商户走访调查了吗?”
谭书办回答道:“政务处和市场管理的人,对这些商户都做了询问,商户们都说是自愿的,是孝敬皇上的。”
“告诉政务处和商务科,外来的商人不用管了,道观下属合作的商人作坊,这些财物都由他们自己承担,胆敢把这些费用摊到公账上的,一律严惩。”
一名太监,打着皇帝的名号,居然能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用强迫手段,就能收刮到这样多的钱财,说明了什么?
这种现象说明,民众对朱家皇帝还很敬畏,内心里没有敢对抗皇家的底气,面对皇权,底层的百姓只想着顺从妥协。
想到这一点,文启东对谭书办吩咐道:“通知政务处,拿出一个宣传计划出来,主题内容,就以‘道观才是尔等的衣食父母’这个意思来做宣传。以后道观下属的所有人,都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那些商户们,会害怕一个对他们没有威胁性的太监,这是朱家王朝,两百多年统治下的结果。
在底层的民众心里,皇帝是不可违抗的。
现在,就是跑去对那些人说,皇帝不可怕,太监加害不了你,也不能消除他们对皇权的畏惧。
想改变人的固有思想,这是一个耗费时间的慢活,要靠外在的环境,让民众看到朱明王朝的没落,以及内在的思想教育,来改变人们的思想认识,双管齐下才能取得效果。
原历史,明朝真正灭亡,要前前后折腾几十年,时间还长着呐,慢慢的来吧!。
从商户面对一个太监不敢反抗这件事,让文启东看到了,自己建立的山阳镇还不稳固,在民众的内心思想上,还不稳固。
原本想这两天就打发走张太监一行人的,现在,文启东却想要多留他们一段时间,正好用这些太监厂卫,来巩固一下人心。
张太监不是大张旗鼓来山阳镇的,就是到了山阳镇,也没有宣传的人竟皆知,只有商户这个圈子里的人,和一些看到人知道镇内来了太监。
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因为一件事,镇内的居民们都知道了。
这一天,张太监又像往常一样,带着两个随从上街闲逛,这次出来,张太监是穿着太监服的,俩个随从也是一身锦衣装扮。
街上的行人见了他们,纷纷避让,显得三人很是威风。
逛到中午,张太监进了一家酒楼,又准备白吃白喝一番。
刚开始时,张太监在酒楼吃饭,是要付钱的,张太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在招惹不起的人地盘上,不敢仗势欺人。
这和他到商户那里,打着皇家名头行骗不一样,说是行骗,却是你情我愿的事,张太监从不强求,有些商户不上当,张太监就起身走人。
张太监吃饭要掏钱,大部分酒楼却不会收,因为好多酒楼的老板,对太监和锦衣卫那是习惯性畏惧,哪怕他们现在是在山阳镇内开店,还是不敢得罪太监和厂卫。
就是一些商户已经知道,崇祯皇帝这两年撤矿监,裁撤了厂卫的外廷监察行动人员,只保留了宫内的护卫,百姓们见到太监和厂卫,还是心里害怕。
没办法,这种有生以来的敬畏心理,不是三两年就能改变的。
吃饭不用给钱,张太监当然感觉满意,不是省钱多少的原因,在张太监看来,这是面子问题。
但今天,张太监碰壁了。
吃饱喝足,张太监和两名护卫像往常一样,不用给钱就走时,被酒楼的伙计拦住了。
“客官,留步,您老还没付酒饭钱呐。”
“嗯?,要钱……”
小二拦路要钱,这一变故,令张太监一愣,“啥情况,平时来吃,都是没有收钱的呀?”。
面对这个情况,张太监想了想,对两名护卫说道:“把饭钱给结了。”
交代两名护卫结账,张太监举步先走,可还没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身后的护卫怒喝声。
“啥,你这是黑店吗,玛德巴子,敲诈敲到爷头上了……。”
张太监听到护卫的叫喊,回头望时,正好看到一名护卫,愤怒的把店小二用手扒拉倒地。
倒地的店小二,立即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有人吃饭不给钱,还打人啊……。”
店小二喊声刚落,只听楼梯咚咚咚脚步声响起,从楼下上来几名衣甲鲜明的治安员。
一看此情景,从小就在宫中勾心斗角长大的张太监,立即心里暗道“不好,事情不对头?。”
接下来的事情进程,果然不出张太监所料,治安员上来后,几乎就是一边倒的处理。
上楼的一小队治安员,在一名队长带领下,一上楼,就目标明确的盯上了张太监三人。
“你,站在这干什么,是不是想溜,来人,看住他…...。”
治安队的小队长,一上楼,先把楼梯口的张太监看住了,然后带人走到两名护卫和店小二跟前,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在地上躺着的店小二,一见治安队员来了,抢先说道:“军爷,是他们,是他们吃饭不给钱,还动手打人。”
“看你们穿着,是朝廷的官差吧,怎滴,身为朝廷的官差,就可以鱼肉百姓,吃饭不给钱还打人吗。”
两名护卫一听对方上来就给自己定罪,不愿意了,高声说道:“谁说我们吃饭不给钱了,是这酒楼想开黑店,想讹钱。”
这时,酒楼的掌柜来到了现场,掌柜的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走到近前后,掌柜的说道;“军爷,在下这里有这三人吃饭不给钱的记录……。”
治安小队长一听,也不看账本,直接一挥手,命令道:“全部通通押走,到治安司再辩说清楚。”
治安队员们听到自己队长的命令,立即上前,要把双方人员都带走。
酒楼的掌柜和店小二很配合,一句话不说就跟着走,两名锦衣护卫不干了,甩开治安员的手,嚷嚷道:“老子们才是官差,你们这些人是哪门子的官差,敢冒充官差可是重罪。”
看俩名锦衣卫敢反抗,治安队长唰的一声抽出腰刀,厉声喝道:“立即束手就擒,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旁边的几名治安员,也立即亮出兵器,摆出一副立即斩杀对方的气势。
俩名锦衣卫被几把雪亮的腰刀一逼,虽不敢动了,可嘴上还是想辩解几句,刚张口,就被打断了。
“你们俩个住口,不得反抗,听这些官差的,不要乱说话。”
制止他们的,是站在一旁的张太监。
喝住了自己的俩名随从,张太监不急不燥的说道:“这位军爷,咱家是宫中的太监,有事咱们就说事,还是不要动刀兵为好,你们观主肯定也不希望事情不可收拾……。”
治安小队长看了张太监一眼,一挥手,让手下收了兵刃,大声地说道:“都带走。”
张太监三人和酒楼的掌柜小二,被一队治安队员押着,下了酒楼的二楼,走出了酒楼的大门。
一出门,街上的行人,看到镇内的治安员押着一名太监和俩名锦衣卫,都稀奇的停下脚步观看。
这时,俩名治安员一左一右的走在队伍两边,一边驱赶围观的人让开,一边对着周围的人高声解说着;“让开,让开,有什么好看的,京城来的太监和锦衣卫吃饭不给钱,我们要把他们押回治安司处理……。”
听到这俩名治安队员的话,张太监立即就明白了,这是对自己前几天的白拿白要不满了啊。
治安小队押着几个人,并没有直接回治安司,而是在镇内的几条主街道转了一圈,才把几人带到了治安司。
就这一圈转下来,加上俩名治安员不知疲倦的解说,镇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太监和锦衣卫想霸王餐,却被治安司拿下游街这件事。
把太监和锦衣卫游街,对民众的心理震撼是很大的,可以说,比上次官军来攻打还撼动人心。
官军来攻打,在民众看来,和盗匪来抢劫差不多,民众们对地方上的兵丁和盗匪的抢劫,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可太监和锦衣卫,那是代表皇家的,连皇家的人都被游街,这样的震撼,不但消减了民众对皇权的畏惧,也增加了治安司的威信。
几个人被带到治安司后,根本没有进行审理,直接把双方分开关押了起来。
区别就是,酒楼掌柜和小二,被关了半个时辰就放出来了,这半个时辰是让他俩人,背熟出去后的说辞。
而张太监和俩名锦衣卫,一直关到下午才放他们出来,从关押到放出来,这个时间段内,就没有人理会他们。
出了治安司的临时关押房,俩名锦衣卫愤愤不平的说道;“公公,这山阳镇欺人太甚,他们这是想谋反吗?。”
张公公阴沉着脸说道:“谋不谋反,咱家不知道,但咱家知道,这山阳镇已经不归大明管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解决流民的办法
张公公虽说在太监中,算是稳重不小心眼的人了,可这游街之耻,还是让他奈不住心中的愤慨。
让俩名护卫自回住处后,张公公径直独自前往学堂,要找文启东讨一个说法。
小书亭
张公公见了文启东的第一句话就是:“道长践踏皇家脸面,欲与皇家为敌乎?”
文启东看着气急败坏的张太监,微微一笑,说道:“张公公,你在山阳镇的行为,在乎皇家脸面了吗?”
“你……,道长应该清楚,咱家可不是白拿那些商家的东西,咱家可是答应为他们运作‘贡品’名号的,你情我愿的事,道长你管得太宽了吧。”
为自己在镇内坑蒙拐骗辩解了几句后,张太监神情幽幽的问道:“文道长,咱家就问你,道长还是不是大明的人?,对皇家的好意,道长愿不愿意接受?”
“哈、哈、哈……”对张太监的问话,文启东仰天一笑。
随后,看着张太监认真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皇帝,大明朝对于我文启东来说,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片段,我文某人能来这里,不过是天道异数。
道爷我泄露一点天机:关外的后金,关内的饥民,这才是你家皇帝应该关心的,他的时间不多了……。”
文启东故作神秘的一番忽悠后,不等还在琢磨自己话的张太监反应过来,最后说道:“明天你就回京吧,和皇族结亲一事,就不用宫中发懿旨了,我道观自会下聘迎娶……。”
说完,不等张太监答话,自顾转身出了学堂客厅走了。
整个下午,文启东都在学堂教书,特别是对学堂内的那几名尖子生,文启东每天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给予他们另行教导。
毕竟他们的天赋在哪里摆着,不给他们多加点料,和普通学生一起按部就班,就是在浪费他们的天赋。
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听俩名书办汇报时,才知道,张太监一行人,下午就离开了山阳镇,直接走了。
走的时候,不但没有和政务处打招呼,连一些大件的货物都没要,只带走了银子和一些精美的小件物品。
对张太监的匆匆离去,文启东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交代了一句让政务处关注和善后,就不再理会。
对于张太监会不会回宫后说自己的坏话,文启东是不在乎的,他既不怕崇祯翻脸,又不吃崇祯他家里的饭,不用在意朝廷的态度。
文启东不在意,却把朱由检气的不轻。
张太监行色匆匆的赶回京城后,第一时间,就是去向懿安皇后回禀情况。
一见到懿安皇后,张太监夸张的扑倒在地,哭诉自己前去沟通婚事的结果。
“奴婢拜见懿安皇后娘娘千岁,奴婢、奴婢有负娘娘的重托,没有把事情办好……。”
懿安皇后张嫣,听了张太监的话,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是怎么一回事?,起来好好说话。”
在回来的路上,张太监就想好了说词,为了把自己摘出来,他把责任都推到了文启东身上。
面对懿安皇后的询问,张太监按照自己想好的对策回禀道:“回禀娘娘,奴婢悄悄见了那道人,于无人时,和那道人提及了娘娘的好意,当时,那道人不但没有立即答应谢恩,反而质疑皇家的用意,在奴婢严词说明下,那道士只说需要时日考虑。”
张太监说道这里,偷瞄了懿安皇后一眼,见其没有不耐,就继续说道:“那道士说要时间考虑,奴婢心想,也许、也许是那道士被朝廷的大军吓着了,需要时间缓一缓,奴婢就没急着催促,谁知……。”
说道这,张太监又痛哭失声,正当张嫣不耐,要开口呵斥时,张太监及时收声,悲切的说道:“娘娘呀,那道士不但没有回应,还把奴婢游街示众,明着是羞辱奴婢,实则是折损皇家脸面……。娘娘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听到张太监的哭诉,懿安皇后张嫣脸色很不好看,她没想到那道人如此无礼,这是真的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啊!。
好在当初留了余地,没有一开始就大张旗鼓的直接下婚配懿旨,要不然,那才是真把皇家脸面丢到地上了。
看懿安皇后的脸色不好看,张太监又怯怯的补充了一句:“好让娘娘得知,奴婢回京前,那道士不但扣下了奴婢购买给娘娘货物,还放言,他会自行前往赵王府迎娶清荷郡主……。”
懿安皇后张嫣一听这话,怒声道:“妖道猖狂,敢如此欺我皇室…...。”
这个消息,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被忙完政务后,来到后宫的崇祯得知。
不用说,本就爱惜脸面的朱由检,得知那道士不接受自己的好意,还羞辱皇家脸面,一怒之下打破常规,直接给赵王府下中旨,三月内为清荷郡主招好仪宾,不得拖延。
至于张太监带的回话:“小心后金,小心灾民,时间不多的提醒”,朱由检在恼怒之中,根本就没放到心里,反而认为是那道人妖言惑众。
虽然恼怒,两年的皇帝当下来,朱由检总算能控制住自己的一些情绪了,除了报复性的下了一道,让清荷郡主招仪宾的旨意外,没有搞其它不明智的举动。
此时已是崇祯二年的十月上旬,天气在小冰河气候下,夜里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度线。
天气的转冷,致使北方的田野中,能吃的东西变少了,乡野之间,那些家无余粮的乡民们,为了不被饿死,只得冒着寒风,拖家带口走出家门。
饥民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宁夏、陕北、山西北部以及京师一带。
宁夏边镇兵乱和陕北农民暴动,已经二年多时间了,宁夏兵乱得到了解决,可陕北的民乱却越来越无法收拾。
朝廷虽然派出了三边总督杨鹤,对陕北的民乱,一边进行打击,一边进行招抚,可由于朝廷不能提供粮饷,那些被招安的民军,没有吃的后,又纷纷变回了乱民,继续袭扰州县。
还有几大股民军,在王嘉胤、高迎祥、王自用等大头领的带领下,一直没有接受诏安。
而且他们带领的农民军,在二年的时间里,接收了一些边镇的逃军,又不断的有大量的流民相投,声势和战斗力越发强盛了起来。
怀庆府的地面上,由于有文启东的存在,这几年,开矿、开荒、建城、建作坊的折腾,吸收安置了大量的流民,使得怀庆府地面上,稍显的安定了一些。
特别是灭掉了周边那些山匪后,整个修武境内,几乎见不到十人以上大股的匪帮了。
一座山阳镇,镇压了周边方圆几百里,要不然,怀庆府不会比那些动乱的州府好到哪里去。
就算如此,州城和下属的县城内,衣食无着的乞丐流民还是到处可见,随着天气的转冷,还越发多了起来。
由于山阳镇收治流民的名声在外,进入十月份以来,镇外聚集的流民尤其多,黑压压一片,堵在镇外的南城门处。
近半个月来,文启东的案头上,已经增添了好几份政务处的报告,都是关于镇外流民的处置方案。
对政务处几经修改的流民处置方案,文启东都没有批示,不是这些方案做的不好,而是这些方案如果实施,将会给山阳镇带来无法解决的大难题。
政务处的方案,都是只针对镇外那几百流民的,几百流民好安置,要是再来几千几万流民呐?。
按这几份老套路的分田分房以工代赈的方法,小小的山阳镇,早晚承受不住流民潮的压力。
文启东可是知道,这才只是开始,随着明末动乱的加剧,流民只会越来越多。
对于明末的天灾,只有整个朝廷廉洁高效的全力作为,才能解决流民的问题。
显然,这样愿望,靠已经彻底腐败,只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党争的官员们,是没有指望了。
华夏大地上,两三百年一治乱循环的中原逐鹿,随着天灾和人祸的加剧,又拉开了大幕。
看着桌上的报告方案,文启东这几天都在思考,有没有一个很好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农民活不下去,揭竿而起,杀死大量的官绅地主,重新分配土地财富,这种方式,显然太惨烈了,很是损伤华夏文明的元气。
几天来,文启东翻了翻资料,多方参考后,感觉还是原时空时,西方大航海大殖民这种方式可取。
与其内部自相残杀,还不如走出去,去争夺外部的资源和财富来养活国民。
虽然这种方式也是饮鸠止渴,几百年后,走不出蓝星的人类,还是免不了,为了资源而自相残杀,但却能解决眼前短时期内的问题。
几百年后的事,到时再说吧,还是先顾着眼前才是王道。
想好了处置流民的办法,那就让人去实施。
“谭书办,去通知镇内管事以上高层,一个时辰后,我要给他们开会。”
听到文启东的指令,谭书办放下手中的活,从自己办公桌后面站起,出了公事房,执行文启东的命令去了。
谭书办去通知开会,文启东想了想,沟通小球智脑,准备了一些开会的用品。
一个时辰后,文启东拿着一个大卷轴,和一个精度极高的地球仪,来到了政务处的大会议厅。
会议厅内,道观下属的各处管事及以上人员,已经齐聚会议室,等待着他们的观主给他们开会。
文启东拿着手中东西,走上了会议室的主席台,把地球仪放到主席台的桌上后,打开大卷轴,一张明代版的世界地图展现在众人面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到海外分土地
古人对蓝星有清楚的认识吗?。
总观华夏几千年文明史,还是有一些智者,对天空和大地,做出了接近于真像的解说。
提出最接近真实宇宙解说的人,是战国时期的古代天文学家张衡,他提出了:天之包地,犹如壳之裹黄的“浑天说”。
这种学说,已经很接近宇宙的真相了。
可惜,由于历代统治者,为了自己‘天之子’宣传的需求,浑天说最终败给了天圆地方说。
天圆地方说,加上汉代开始的天人感应理论,是古人对于天地人三者关系的理解,是东方神话中,天庭和地府存在的基础,同时,也为汉文明的祖先崇拜,提供了合理的注解。
这种融合了儒、释、道的学说思想,虽有利于一个民族传统文明的延续,但也制约着这个民族的开拓精神。
自从这种思想理论完善成熟后,东方文明,就失去了开拓进取的精神。
今天,文启东要借着明末的乱世,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强行把汉文明的绝对属地,在这个异时空,再向外扩一圈。
看到自家观主拿出来的东西,会议室内众人都很新奇,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挂好蓝星平面图,摆好地球仪,文启东用手中竹节教棍一敲桌子,开口说道:“安静,下面我们来开会。”
听到文启东的呵斥,众人立即闭上了嘴,会议室内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文启东满意的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后,开始了自己的计划演讲。
看着台下的众人,文启东说道:“今天,我主要讲今后流民安置问题。
首先,本观主定一个基本原则,以后的流民安置,不能再以山谷和山阳镇为安置地点。
山谷就不用说了,山谷的人口今后只能出不能进,没有本道爷的手令,这一条不容更改。
山阳镇对外来人口的接受,从今天起,要严格按照《人口接收条例》来执行,不能随随便便啥人都接收。
之所以这样规定,是因为山阳镇能养活的人就那么多,如果镇内一下子进入了十万人口,结局就是土地生产的粮食不够吃,大伙都饿死。
虽然现在镇内的人口不足一万人,但是,二十年后,镇内人口就会超过五万十万。
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你们和那些单身汉们,娶了婆娘后,家家户户都会生孩子,二十年后,你们的孩子也会娶婆娘生孩子,想想吧,到时怎么办?
现在大明之所以这么乱,流民遍地,原因之一,就是出生的人口没有土地种,地里出产的粮食不够吃。
想一想,在座的各位,你们原先的家庭,是不是这么个情况。家里种的粮食,就算不交苛捐杂税,是不是也不够吃。
怎么办,不让人生孩子吗!,这是最下等的办法。
要解决这个人多地少的问题,目前最好的办法,那就是走出去,像我们的祖先一样,去开拓新的生存之地。”
说道这里,文启东用手中的教棍,指着挂起来的地图,向下面的众人说道:“今后,山阳镇外的流民,除了少数符合接收条件的人,可以进镇居住外,其他的人口,都要转移到这个叫夷州岛和这个叫吕宋岛的地方开荒。
这两个地方,面积加起来,比中原省还大,目前这两处岛上住的都是一些生番,还有一些少量西夷人。
我们的计划是,赶走西夷人,驯化、消灭生番和岛上的海盗,把流民送到这两个地方开枝散叶。
这两个地方好啊!,四季如春,一年粮食能二熟三熟,离大明也很近。
看到了没,夷州岛离福建只有一百多里地,吕宋岛离大明香山县也只有几百里,比从怀庆府到京城还近。
这里以前都是中原的附属之地,现在,却被那些万里而来的西夷人占据了,我们要把这些地方,从西夷人手里夺回来。
不用担心打不过那些西夷人,我们只要训练三千火枪队,就可以横扫这周边所有的西夷人。”
讲解了自己的大致计划,文启东看了自己的下属们一眼,发现好多人都是心不在焉,没有开疆扩土的那种激情。
文启东用教鞭一敲桌子,提振了一下众人的精神后,说道:“下面,我说一下实施这个计划的好处。
在流民迁移计划中,管理人员,按出力的大小来记功,这个功劳分五级,最低一级奖励土地一千亩,最高一级奖励土地一万亩,这些土地,会归为私产,永远属于个人所有。”
文启东的话音未落,整个会议室就感觉气氛激荡起来,前一刻还无精打采的人,立即变得精神亢奋、迫不及待了。
接下来的时间,文启东就着世界地图和地球仪,给自己的属下上了一堂地理知识课。
文启东并没有对他们讲解太高深的知识,也没有打破他们以往对于天有天庭,地有地府的认知。
天地的关系,文启东给他们的解释,是按照“浑天说”来描画的,只告诉他们,天有无穷天,大地如同一个能永远走下去的‘鸡子’表面,很大很大的‘鸡子’内,也有地火、金、水……,活人很难下去。
这样的解释,在儒、释、道三家的典籍中,都能找到源头和相关的解说。
作为一个穿越者,这样的解释,目前来说才是最合理的,如果一上来,就和土著们讲宇宙大爆炸,那才是适得其反。
和这些人讲解这些,主要是打消他们对于远行的恐惧,走上一年半年路程,人们恐惧的以为走到了天边。
文启东把地图一挂,告诉他们,你走的并不远,才走了几尺的距离,不信你看地图,是不是还在一片手掌大的地方转悠。
lingdiankanshu.com
任何事都是说起来简单,计划也好制定,实施起来就难了。
文启东的移民岛屿开荒计划,实施起来,虽不是困难重重,但也不是轻易就能实现的,需要耗费巨额的钱财,用相当长的时间,一步一步来实现。
第一步,还是流民的安置问题,这个安置,是流民的临时集中地。
先把流民集中起来修养一段时间,解决流民的身体健康问题后,才能长途运输。
没有这一前提,直接把流民装船,水路海路下来,以流民的身体素质,能坚持活着到地方的流民,不会超过三成。
为了不对山阳镇造成影响,文启东决定把流民的临时安置地,放在几十里外的黄河岸边。
以后,只要来到山阳镇的流民,都送到黄河岸边的临时安置营地里。
临时营地的吃喝问题,也不从道观出,粮食在黄河两岸的州府中购买,水好解决,就地打井,黄河岸边地下不缺水。
对于流民的安置吃用,文启东不怕养流民的花费,银子有的是,用完了,扬州的盐商,山西和张家口的卖国八大家,他们库房里的银子多的很,幸苦一点,亲自跑一趟就都有了。
讲完了自己的计划,文启东也没有征询手下人的意见,直接开始分配任务。
“下面,我来分配一下各部门的任务:首先是民团,要把团丁数量扩充到五千人,兵员在周边的民户中招,后期也可在流民中招一部分,这个任务要在一年内完成,二年内形成战斗力,李虎、王贤才,你们俩人有没有信心?”
被提到名字的民团正团总李虎,副团总王贤才挺身站起,高声答道:“有信心,观主放心,两年内,属下一定训练出五千以上的可战之兵。”
“好,本观主会看你们的表现。现在,你们先抽出二百团丁,帮助政务处的人管理流民。”
“是,属下遵令。”
在明末,出门在外做事,安全要有保障,要不然,事情还没做成,人可能就被抢劫杀害了。
看看来山阳镇进货的商人,就知道世道不太平了,大商人都有自己的武装护卫,小商人要么结伙,要么跟在大商队的后面,独行商很少。
做事的保障有了,情报消息也得跟上,事事要是等到发生了再处理,麻烦不说,成本也大,这个任务,就由治安司来负责。
这样的活,是范江的老本行,范江很爽快的就领受了,文启东给他下发的命令。
对于流民的安置,山阳镇的政务处人员,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有些管理人员,本身就是流民出身。
虽然放心政务处的流民收治能力,但为了不把迁移流民这件事,做成强迫性的‘奴隶贩运’,文启东还是做了几点说明。
“我要强调几点:一,对于流民的收治,不要去主动收拢流民,也不能做收治流民的宣传,只有那些主动来到山阳镇和安置营地的流民,才能进行收治。
二,流民来去自由,但安置营地内的管理要严格,对那些欺男霸女的,偷盗抢劫的,坑蒙拐骗的无赖及帮派分子,要毫不手软的清除,这一点要严格执行。”
文启东之所以要强调第二点,是因为,在长时间的人员运输途中,那些被强迫上船的人,和那些无赖恶徒,在船舱狭小的空间中,都是危险的不安定因素,途中这些人要是突然作乱,严重时,会导致船毁人亡。
随后,文启东对政务处的人员做了分工,抽出了一部分人员,专门负责流民迁移这件事。
对于流民的迁移,文启东只做了大致框架,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手下人来干。
文启东要做的,是一般人完成不了事,比如,移民最关键交通工具,内河的运输船和远洋的大海船。
内河的运输船好解决一些,都是要求不高的平底船,不论是买还是造,跑一跑黄河岸边的船家就能解决。
不好解决的是远洋的海船,这一时期,每一艘能远洋的海船都价值不菲,而且还很不好搞到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解决单身汉的困难
往海岛上移民,交通工具很重要,更重要的事,是让移民在热带地区生活时,能活下去的保障。
古代人,由于远距离之间人员交流少,隔个几百里地,就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说是水土不服,其实就是人体对陌生环境的细菌没有耐受性。
北方人到了南方,身体适应力差的,受不住南方的热带潮湿环境,很容易被细菌感染生病。
对于这个问题,医术已经很高明的文启东,决定用最原始有效的土办法来解决,那就是提前让流民适应当地的水土。
而且想搞到海船,那就只能到南方去找,找船的同时,随便到计划中的移民安置地去看看,再把移民安置地的水土带一些回来,这些水土,就是移民的‘疫苗’。
这种办法用西医的眼光来看,好像是不上档次的‘土方子’,其实这种方法,比那些抗生素要‘科学’多了,那些高大上的疫苗,原理和这‘土方子’是相同的。
到南方去搞海船,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搞定的事,文启东没有急着走,道观和学堂需要安排好。
还有生产工具的安排,移民到了目的地,不能空着手当原始人吧,必须得有开荒的工具才行。
文启东和政务处的一帮人,花费了好几天时间,才把整个移民计划弄好。
对于移民这种事情繁杂的事来说,虽说再详细的计划都会有遗漏和错误,但比粗放式的拉人过去,只给一把锄头就等着收租要好多了。
往夷州岛移民,万历以来,南海上的几个海盗头子都在做,其中海盗头子颜思齐和郑芝龙俩人,从福建沿海拉过去的移民最多,达到上万人。
但他们拉移民过去,目的不是开疆扩土,而是让移民种地给他们提供粮食,就是给把锄头等收租的那种。
所以,几万人的移民,虽也在夷州岛南部形成了几个自然村落,可由于疾病和西夷荷兰人的压迫,没有形成气候。等到颜思齐一死,郑芝龙被朝廷招安上岸,那些移民村落更是没人管了。
到了十月下旬,一切安排妥当后,文启东准备动身前往南方,并想顺便游历一下秦淮河时,从赵王府来了一个人,让文启东暂停了南下的打算。
文启东是在政务处的小客厅中,见到了赵王府来人。
来人看上去有三十来岁,身着长衫,该男子一见身着道装的文启东,愣了一下后,立马起身上前躬身施礼:“在下赵王府外管事朱六,拜见文道长。”
文启东看了看对方,拱了拱手道:“管事客气了,管事请坐。”
赵王府的管事朱六,见到了文启东后,也没绕圈子,直接说道:“文道长,在下这次来,是想告诉道长,清荷郡主殿下,被当今皇上催婚,要在三月内招到仪宾。”
一听管事朱六的话,文启东心想,“怎滴,这就来催婚了,还是高贵的女方来催婚,这男人一优秀起来,传说中的被白富美逼婚,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文启东镇定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刚送到嘴边,还没喝上一口,朱六接下来的话,让他不淡定了。
“文道长,郡主殿下两年来一直没招仪宾,就是等着宫中指道长为仪宾的懿旨,谁知等来了中旨,谕令郡主殿下另行招一位仪宾,还定了期限,这……,王府让在下过来,问问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朱六的话,文启东一把摔了手中的茶杯,怒声道:“你说怎么回事,他朱由检这是想阻我道心啊!,这个亡国的玩意儿,想恶心道爷我呢……”
说实话,对于娶不娶清荷郡主,文启东并没有太上心,清荷郡主是不错,要搁在原时空,就文启东这样的,就是祖坟冒狼烟,脚上穿着增高鞋,也够不着人家。
现在不同了,作为异时空的唯一仙人,文启东的心气提高了,占有欲也变大了。
清荷郡主对于文启东,就像隔壁村里的小芳,虽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眉来眼去已经有了暧昧。
作为邻村的王老五文启东,就算没有去求亲,可小芳那大辫子,已经在他心里晃悠了。
还拿捏着的王老五,这天突然得到消息,隔壁村的小芳要嫁人了,新郎并不是他。
这时的王老五是啥心态?!……
几年来,已经把自己放在众生之上的文启东,听到有人想夺走自己的暧昧对象,有点愤怒了,本来并不十分合意的小芳,也变成了都市里的妩媚女郎。
“你,现在立即回去,告诉赵王府,我凤山观今天,明天就去下聘礼,本道爷会在山阳镇建一座郡主府,到时会把郡主娶回山阳镇。”
被文启东怒气勃发的气势,震慑的差点魂飞魄散的朱六,听到文启东的吩咐,连连点头头称是。
看文启东没有交代的了,朱六起身告辞,准备今天就赶回赵王府。
“对了,回来。”
还没跨出客厅门的朱六,被文启东又喊了回来。
没等朱六询问何事,文启东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长方形扁盒子,“这个,拿回去给你家郡主,这是一个千里传音的法器,看到了没,这上面有一个金色的按钮,按一下这个按钮,就可以千里传音。告诉你家郡主,遇到事了,就用这个千里传音法器告诉本观主。好了,没事了,你就回去吧,把话带到。”
交代完朱六,文启东对旁边的谭书办吩咐到:“送朱管事出去,给朱管事五十两赏银,他的随从每人十两。”
送走了赵王府管事朱六,文启东一个人呆在客厅时,刚才有点失控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心绪一平,理智又占领了高地,对刚才的冲动,文启东不经哑然失笑。
随后自嘲到:“自己还是没有摆脱‘俗人’的范畴啊!,说朱由检小家子气,自己的言行,又哪里有‘大家’气度了,‘心胸天下’这样的境界,从文字上看很好理解,可真想做到,凡人就不是凡人了……。”
不过,虽没有‘大家’的气度,文启东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既然说了娶郡主,那就不会反悔去娶公主,绝对说到做到。
baimengshu.com
不就是娶一个皇室的郡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以后郡主的兄弟啥的找过来寻求庇护,把他们往海外岛上一扔,就解决问题了。
往大道理上说,海外的移民领地上,要是有了朱明皇室成员,对领地人心的凝聚也是有好处的。
上千年来,儒家的顺民思想,已经根植在民众的心中,海外汉人要是没有‘主心骨’,哪怕汉人社群在当地混的再有钱,人口比例再高,都不会想着‘当家作主’,这样的不争气,都是在儒家思想熏陶下的结果。
胡思乱想的文启东,对找一个郡主做女人,八字还没一撇呐,都已经想到几十年后的事了。
跑偏了的念头,在虚无的未来转了一大圈后,才绕了回来,发现,自己对古代婚嫁一无所知。
就是对驸马和仪宾这样的角色,文启东也不了解,从资料库中看到的东西,恐怕和实际情况不尽相同。
既然要娶郡主,多少也得懂一点基本的礼节规矩,不能闹出大笑话,丢了‘仙人’的脸面。
不懂就要问,先前不想问,是因为自己还没拿定主意,不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现在,既然要和崇祯对着干了,就不怕人知道自己要娶郡主了。
文启东想了想,这事想找人询问,也不用找外人,原东厂外事挡头范江,就是最合适的咨询对象。
为了落实自己说出去的话,文启东回到自己的公事房后,见两名书办只有刘有泰在,就对他吩咐到:“你去把范司长叫过来,还有,通知城建的管事和大匠也来一趟。”
没让文启东等多久,范江就先一步到了,马屁精的他,进门就跪地行礼,“属下范江,拜见观主。”
在文启东说了“起来”后,范江堆着笑脸起身向前凑了两步,很狗腿的问道:“道爷召唤小的有何吩咐?。”
文启东瞥了他一眼,直接说道:“道爷我要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赵王府的清荷郡主,你给道爷我讲一讲,这娶个郡主都是啥情况?。”
“哎呀!,属下恭喜道爷了,以道爷这身份,那是抬爱郡主了,就是公主也配不上道爷……。”
“好了好了,找你不是听你马屁的。”
范江见文启东不耐烦了,立马收起了嘻皮笑脸,沉思了片刻说道:“道爷,要是普通人做仪宾,受限的条件会很多。要是道爷您做仪宾,没人能限制得了道爷。
可,那些规矩……,就怕到时,有些人会拿那些规矩说事……。”
听了范江叙述了朝廷对仪宾的一些规定,文启东一挥手说道:“真他娘的麻烦,不用按那些狗屁规定来,就按一般的婚嫁规矩来。这个事,你派人盯一下,有啥意外情况,要马上汇报。”
这个时候,城建的管事和大匠也来了。
文启东对范江说道:“就这样吧,你的关注重点,还是镇内的治安和流民安置营的动态,刚才的事,关注一下即可。好了,下去吧。”
见没有了自己的事,范江领命告退了。
城建管事和大匠,在刘书办的带领下,进屋叩拜文启东。
阻止了俩人的虚礼,文启东问道:“本观主要建一座郡主府,耿管事、张大匠,你们预估一下,需要占多大的地,最快要用多长时间建成。”
俩人一听要建郡主府,愣住了,俩人小声商量了一会后,耿管事开口问道:“观主,郡主府要按朝廷规制建吗?”
现在文启东一听朝廷规矩就头疼,这一听建郡主府还按朝廷的规制,立即说道:“不用按啥狗屁的规制,直接用钢筋混凝土结构来建……,这样吧,我给你们设计好图纸,你们按图来建吧。”
文启东直接沟通智脑,输入自己的大致构思要求后,转瞬间,就打印出了一沓古代宫殿建筑群落彩图。
取出这一沓彩图,递给两人,吩咐道:“就按这个框架来,具体的细节,你们再定,三天后,把定下来的方案送到我这里。”
打发走了俩人,文启东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看来这解决单身的问题,不论古今,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做人要‘厚道\’
文启东都跑到明时空了,还要为了娶女人而盖新房子时,京城的崇祯皇帝,则是正在经历,被外敌打到京城脚下的考验。
崇祯二年十月下旬,辽东的后金八旗兵,在他们的首领黄台吉的带领下,绕过辽西的关宁防线,从宣化长城防线破关而入,不到二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京城脚下。
这对勤于政事,一心想成为中兴之祖,大明圣君的朱由检来说,不亚于劈头给了他一巴掌,使得他颜面尽失。
在后金大军入侵这样的大事面前,一个疏藩王府家郡主的婚事,他已经无暇去理会了。
崇祯二年的整个冬季,京师朝堂内外的官员,都在因为后金八旗兵的入侵,而在忙碌的推诿扯皮时,山阳镇也在农闲的冬季,为了自家观主的婚房而大兴土木。
在忙着收治流民,建新房子之余,文启东对于后金兵的入侵,也考虑了帮不帮崇祯一把这个问题。
当然,文启东不是同情崇祯,也不是想为朝堂内外那些,不关心民间疾苦的官员们排忧解难,更不会是想用自己的斩获之功,来掩盖那些打开关门城门,放八旗兵入关破城的守城官员们的罪恶。
考虑去帮帮忙,不过是文启东不忍心看到底层的民众,受到八旗兵的劫掠和屠戮。
可是,前往战场厮杀,要是不显露‘神通大法’的话,光靠自己的单刀,成千上万人杀下来……。
只是想一想,文启东就打消了那个念头,自己修炼的不是杀戮之道,亲手去屠戮万千人的事,文启东目前还接受不了。
到了此时,文启东明白了,那些传说中游戏凡尘的仙人,为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不如此,凡尘中,烦恼不能决的事太多啊!。
想到最后,文启东还是放弃了去插一手的打算,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不要去做了,专心自己的流民收治,海外移民的事,这比去掺和内斗要有意义的多。
到了十一月中旬,由于北方的战乱,加上冬季断粮的民众越来越多,虽没有刻意的去收拢流民,黄河岸边的流民安置营地中,流民的人数也已经超过万人了。
人上一万无边无沿,这么多人集聚在一起,怀庆府衙门很是紧张,生怕一个不好,就爆发了民乱。
由于后金的入侵,省府州府的可战官兵都被招去勤王了,要是爆发了上万人规模的民乱,一时之间,周围连能镇压民乱的成建制官兵都没有。
竟管知道了这些流民,是有人在组织管理的,而且还是拥有强横武力,招惹不得的凤山观在管理。
为了预防万一,府城衙门还是凑出了上百人的衙役和巡检兵丁,在流民大营外远远的监视流民大营的动态。
对于这些衙役巡检兵丁,只要不影响到流民安置营地,维持流民大营的民团,就不会去多加理会。
上万人的吃喝拉撒,消耗也是很惊人的,一个多月下来,单只粮食的消耗,就以每天几十石上百石的速度增加并消耗着。
政务处派出的购粮队,最远已经跑到山东运河边买粮了,附近几个大城,粮价都上涨了一两倍。
虽然粮价的上涨,是因为北方的战事,可也给流民的收治,增加了巨大的成本。
一看这样的情况,文启东把迎娶郡主的事也暂时放下了,通知了赵王府,婚礼放到明年后,文启东独身一人下了江南。
这次千里南行,文启东即没骑马也没坐车,全靠一双脚板走过去。
一年多来,文启东的修为进步缓慢,正好借着这次远行,磨砺一下自己。
说是步行,可流云飞步施展起了,就是八百里加急也没有文启东的脚程快。
一路不停,行程不到二天,文启东就进了扬州府城。
古人曾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从这句话中,就可以看出,人生得意时带着钱到扬州,是多么令人惬意的事。
为何到扬州要带着钱,因为扬州的娱乐业发达呀,到了纸醉金迷的温柔之乡,没有钱能惬意的起来吗!。
明末的扬州,作为水陆要冲之地,不差钱的盐商汇集之所,兴起了很多为富人服务的行业。
其中,最令那些读书人‘乐道’的,就是‘扬州瘦马’了。
所谓的‘瘦马’,是那些人贩子和青楼,为了富人们的需求,贩卖农家中相貌姣好的幼女,从小养成,以小脚纤腰为形体美,学习琴棋书画以娱人的苦命女子。
在明末的扬州,盐商豪富聚集之地,有钱人多了,消费需求就奢靡,催生出‘扬州瘦马’这种畸形的审美恶趣就不足为怪了。
文启东进了扬州府城后,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把排名前十的盐商家里转了一遍。
在穿上超级隐形衣后,光天化日之下,文启东大摇大摆的‘游览’了这些盐商的银库。
对于银子这种金属,文启东现在并不缺,在京城捞的几百万两银子,在文启东大笔的花销下,还有一半没有花出去。
说实话,文启东逛这些盐商的银库,不过是在好奇心下,看看传说中富可敌国的盐商,家里是不是真的金山银海。
一圈转下来,虽然实际情况名不符实,但盐商的豪富也并非全是传言。
就文启东进的这些盐商家银库,超过千万两现银没有,每家银库里,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文启东没有把这些银子都搬走,只是随手拿了一部分,银子够用就行了,反正这些银子它也跑不了,需要了再来拿就是了。
再说了,这些大盐商分销盐货还需要本金,把人家的流动资金拿完了也不好。
所以,文启东给这些盐商的银库里,都留了几万两银子的本金,让这些盐商不至于断了现金链或破产。
文启东一向认为,杀鸡取卵的做法不好,要鸡生蛋蛋生鸡才能钱财不断,等过个几年,这些银库又满了,到时再来取用,才是正确的做法。
爱好中文网
收取了这些盐商们的银子,天色已经快黑了,文启东一身儒衫行走在扬州的街道上。
没有身着道装,行走江湖当然要多备几身行头,‘仙人’吗,一般都是有多种化身的。
不过,人太有范了也不好,在黄昏之时,身着儒衫风度翩翩的文启东,独身走在扬州的街头,招人眼球的同时,麻烦也是随之而来。
黄昏下的明末扬州街头,大部分街铺已经打烊,还挂着灯笼开着门的,不是酒肉飘香的酒楼,就是内里弦声歌舞不断的青楼。
除了这些酒肉歌舞场中宴乐的人,大街小巷中,那些等待富人酒罢舞散的轿夫车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黄昏的街面上,还有一些神色憔悴身体瘦弱的女子,在酒楼门前,在街巷口,强颜欢笑的招揽这客人,但由于姿色不佳,她们每每的笑脸相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如果今天又没有生意,这些低等姬院里的女子,今晚怕是又会招到老鸨的毒打和挨饿的惩罚。
这些女子,大部分都是挑选上等‘瘦马’时的淘汰者,每一名价值千金的‘瘦马’背后,是数以十计百计的不值钱底层烟花女子。
独身的文启东,才只走了三条街,就被几十名的站街女子招呼了,没有得到回应后,文启东能听到身后女子的叹息。
古今对比,这些古代的站街女子,是含蓄胆怯的,没有西莞的那些站街女子,直接上手拉扯的奔放大胆。
这些古代的站街女子有点胆怯,那些想捞‘外快’,敢敲闷棍的站街男,可是很大胆。
独身还衣着光鲜的文启东,很快就被几名街面的泼皮盯上了,在文启东又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后,立即被这几名泼皮堵住了前后去路。
“嗨,小相公,看你很面生啊,哪里来的?”
堵住了文启东去路,几名泼皮并没有立即动手,其中一名领头的泼皮先盘起了道。
街面上的泼皮,由于都是本乡本土的人,没有不泄密的把握下,一般不会杀人,因为杀了人,他们也跑不了。
这几个泼皮,上来不是直接抢劫,而是盘问文启东的来历,是想探探文启东的底,知道了‘羊牯’的底细,才好决定是强要一笔钱呢,还是把人绑了要赎金。
这样上不了台面的泼皮,文启东都不想用手拍死他们,怕脏了自己的手,而是直接用电击器,隔着老远就把这几人电的瘫痪在地。
电那名领头的泼皮时,文启东留了手,没有把此人直接电晕。
文启东走到想挣扎站起的泼皮跟前,开口问道:“知道长江口附近的海里,哪里有大海船的海盗吗?”
泼皮不出声,慢慢站起的同时,隐蔽的抽出了一把短刀。
这些小动作,哪能瞒过文启东,轻轻一按电击器的开关,泼皮又开始了痛苦的‘抽风’。
连续几次‘抽风’后,几乎连惨叫声都发不出的泼皮,嘶哑着嗓子急促的道:“顾三麻子,舟山附近的顾三麻子有大海船……。”
等泼皮说完,文启东有奖赏了他一记大电量‘抽风’,泼皮终于“嘎”的一声,彻底的抽过去了。
没有在扬州城内逗留,文启东直接连夜出城,直奔长江口而去。
横行于长江口及舟山群岛以北的大海盗顾三麻子,近一天的时间了,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作为刀口舔血的积年海盗,对危险是很敏感的,自己心神不安眼皮跳,看来是有未知的危险,为了避开那未知的危险,顾三麻子决定返航回老巢。
这几天,顾三麻子一直带着自己的海盗船队,在长江口外海一带守株待兔,等待那些小型商船队的出现。
冬季,是江浙和应天府等地的海商们,商船出海贸易的时候,这时也是海盗们捕猎的好时候。
出来几天,只收获了两艘商船,顾三麻子本想多守候几天,可一天来的心惊肉跳,还是让他决定先回老巢避一避。
今天天气很好,海面上风不大,天空只有零散的小片白云飘着,顾三麻子站在自己的座船上,眯着眼看了看天色,下令道:“右转舵,回航……。”
身边站着的几名手下,一名拿着旗子的手下,向周围的海船打着回航的旗语。
突然,一名海盗高声叫道:“看,那是什么?”
船上的海盗们,顺着喊叫海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一团云雾在急速飞行,云雾之上,好像是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好意思,打劫
文启东为了找到这些海盗,拿着原时空的东海海图,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跑遍了长江口外海以南的几十座岛屿,终于在舟山群岛的最北端,找到了顾三麻子的老巢。
找到了顾三麻子的老巢,却没有发现大海船,抓了几名留守海盗一问,大海船在顾三麻子的带领下出海了。
问清楚船队的大致去向后,文启东经过小半天时间的寻找,终于在长江口的外海,发现了顾三麻子的劫掠船队。
从前天出海,到今天找到海盗的劫掠船队,文启东脚下的反重力飞行滑板,几乎耗光了一块超级合成能量压缩电池。
这种只有一块砖头大的合成能量电池,每块电池内含能量,满能时,相当于有一千千瓦时的电能。
这种高能电池,是用道观中的太阳能收集塔,每天转化的能量,再利用超级制造机合成制造的。
因为制造这种高能电池,需要使用制造机内的能量合成炉,而开启制造机器的能量合成炉,会消耗制造机器的本源能量,这些本源能量,目前又很难补充。
因此,这种高能电池,文启东制造的很少,平时是舍不得使用,这次,为了找一群海盗,浪费了一块。
既然自己付出了‘大代价’才找到了这些海盗,文启东当然要在这些海盗身上,收取足够的利息,来补偿自己的损失。
顾三麻子的海盗船队,大小船只有三十多艘,船型也很杂,三十多艘的船队,居然有四五种船型,由此可见,这些船的来源恐怕都是来自于抢劫。
作为长江口海域的海盗,能抢到的船,以本地船最多,所以,船队中福船和鸟船占比高,其次就是一些沙船、海仓船等。
作为海盗的头领,顾三麻子的座船却是一艘乌艚船,如此与众不同,可能是其感觉乌艚船比较结实吧。
海盗船队里的大船不多,五千料的船只有六艘,大部分是三千料的海船,还有几艘一千料的小船,可能是用来放火啥的。
这些船,在文启东的眼中,连后世几百吨位的小型渔船都不如,速度慢不说,操作起来还麻烦。
可这样的船,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海船了,此时的大明海面上,跑的都是这几种船。
从船的性能上,这些船的适海性,不比同时期西方的海船差,只不过没有西方的海船大,配备的火炮多。
西方的海船大,是因为西方的船,都有加固船体的肋骨,密集的船肋骨,不但可以扩大船体,还能够多加装火炮。
虽然看不上这些海船,可目前就这条件了,造新船目前来不及,没办法,凑合着用吧。
文启东已经把这些船,看做是自己的了。
控制着反重力飞行滑板到了船队上空,神识扫描之下,文启东很快就判断出了顾三麻子的所在。
找到了目标就好办了,文启东心念一动,开启储物空间,收起了用隐形材料制作的装逼神器——反重力喷雾飞行滑板。
收起了飞行滑板,文启东靠着脚上的反重力飞行靴,脚踏朵朵祥云,缓缓降落在顾三麻子的座船上。
这一出场表演秀,把一帮海盗看傻了眼,直到文启东落到甲板上好一会了,海盗们才反应过来。
船上的海盗,亲眼目睹‘飞天仙人’降临到自家船上,愣了片刻后,船上立即就炸了。
大部分海盗是纳头就拜,少部分躬身行礼,还有几人紧握着刀把,神情疑惑而紧张的注视着文启东。
没有被文启东出场秀慑服的几个人,是顾三麻子和几名积年海匪。
他们这些人,提着脑袋厮杀了十几年,血风腥雨中,已经把自己的神经淬炼的没有了畏惧,哪怕是‘神仙’当面,也不会轻易被驯服。
文启东记下了船上众人的神态,心中已经分好了,这些人的去与留。
作为首领,遇事不能缩在后面不露头,要不然,如何服众当老大。
顾三麻子上前一步,拱手问道:“见过仙长,敢问仙长来我等船上,有何吩咐?”
文启东没有回答顾三麻子的问话,在船上走了几步,来到船边,手中突然出现一柄折扇,用扇骨敲了敲船舷。
铁力木建造的乌艚船,果然很结实,难怪海战之时,乌艚船敢发动冲撞攻击。
看飞天而来的‘仙人’,不理会自己,顾三麻子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无声的咽了一口干涩的唾沫,又开口道:“仙人能来小的船上,是小的荣幸,如有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
文启东从船舷边度着方步走回来,站在顾三麻子三步外,看着对方说道:“道爷我要征用尔等的这些海船,有没有意见。”
听了文启东的话,顾三麻子一愣,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问道:“不知仙长如何征用法?。”
下书吧
文启东没有和对方打哑谜,直接说道:“你的这些大小海船,从今天起,就为道爷我做事,从黄河入海口运人到大员岛。”
“这……,不瞒仙长,小的这些海船是不能和朝堂水师见面的……。”
对于顾三麻子的推脱,文启东一挥手,止住了他的推辞,不容置疑的说道:“官兵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的这些海船,只留下操船的人,其他人都下船。”
顾三麻子一听,这是要夺自己的船啊,没有了这些船,自己不但会一无所有,还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面对飞天仙人的要求,顾三麻子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很是为难。
这样的要求,要是换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腰中那柄杀人无数的钢刀,早就出鞘砍下去了。
可说这话的,是飞天的仙人,这样的仙人,以前只是听话本传说中有,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不知对方深浅,不敢轻举妄动啊。
见顾三麻子脸色阴晴不定,对自己的要求犹豫不决,文启东一挥手,顾三麻子和那几名没有下跪的海盗,额头上瞬间出现一个血洞,几个人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全部倒地毙命。
见飞天的仙人一言不合,就杀了自己的头领,其他的海盗惊恐之下,有的跪地讨饶,有的惊慌躲避,还有一些人拿起了武器准备攻击。
对那些拿起武器的人,文启东不管他是条件反射,还是想为自己的头领报仇,一个不留的赏了一记弹指神通。
这些海盗,不用审问,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大都桀骜不驯,不好管理。
文启东目前需要的,是恭顺能服从命令的操船手,不需要这些不服管教的厮杀汉。
而且杀了顾三麻子和他的骨干手下,在使用这些海船时,也免得时时操心他们反水。
文启东的霹雳手段,顿时震慑住了船上余下的海盗,纷纷跪在甲板上,哀求仙长饶命。
对这些余下的人,文启东出言安抚道:“道爷我不管你们做过什么恶,从今天起,要洗心革面,为道爷我做事,老实听话好好干活的有赏,不老实干活的,丢海里喂鱼。”
船上的海盗们,纷纷表示听仙长的话,会老实的为仙长干活,不敢有半分犹豫。
搞定了旗舰船上的海匪,文启东不辞幸苦,分别对三十多艘海盗船,进行了收服和清理。
海盗集团大多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团伙,大海盗团伙往往都是由一些小海盗团伙构成,这些小海盗团伙,少的只有一条船,多的有个几条船。
顾三麻子这股海盗,作为长江口外海的最大海盗团伙,除了他的直系所属海船外,余下的成员,也是由好几个小海盗团伙组成的。
有几个小海盗团伙的首领,看到顾三麻子被杀时,立即慌张的挂帆逃跑,可海船的速度,怎能跑的过文启东的飞行滑板。
对这些不老实的海盗小头目,文启东当然也不会留着,同样让他们追随着大头领顾三麻子,做了海里的鱼食。
他们这些积年海盗,死在了文启东的手里,只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说这每一艘海船上,都有被他们杀死的冤魂,就连几百里外,扬州城里的一名小混混,都知道他们的名号,可知这伙海盗的恶名有多大了。
为了快刀斩乱麻,文启东也没功夫去追究,这伙海盗的岸上销赃下家,这些能为海盗销赃的下家,往往都是有一定势力的官绅豪商。
在明末的江南,岸上的官绅海商,和海上的盗匪勾结,已经是很普遍的一种现象。
对于大明来说,最大的毒瘤,就是江南的官绅商户,他们不但推出了东林党和复社,来争权夺利搞党争不说,还相互内斗不团结。
如果说,明末的山西商人是卖国的话,这些江南的商人就是在败国,明朝中后期,沿海的海盗泛滥,很大程度上,是这些江南官绅海商背后推动的结果。
想让这些江南的官绅商户为国为民,大明除了朱元璋和朱棣俩位皇帝,其他明朝皇帝就再也没有了实质号令江南的能力。
文启东现在,也没有闲心去捅这个马蜂窝,他现在有自己的事去做。
收服了一众海盗,文启东带着船队,用了一天的时间,回到了顾三麻子的老巢。
海盗的老巢,处在舟山群岛最北端,和嵊泗列岛交汇处,这里岛屿众多,又靠近外海,是海盗的乐园。
岛上的老巢内,除了老弱妇幼,只留守了百十人的海盗守卫,得知大小头领被灭,这些留守的海盗也没有了抗争的勇气。
文启东没有杀他们,杀了他们,岛上的几百妇孺就成了负担,文启东现在还没功夫来安置这些老弱妇孺。
船队在海盗简单休整了一天后,文启东就带着几十艘大海船,拉着二千多名海盗,顺着冬季的北风,杨帆向大员岛而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直接出‘大王\’
从长江口到大员岛,有七八百公里,以明代的海船速度,一直不停也需要好几天才能到达。
文启东带领的船队,由于船型太杂,船速有快有慢,前行的速度,当然是以最慢的哪一艘海船为准。
三十多艘海船,以时速8海里的速度,缓慢行驶在冬季的东海海面上,这还是顺风行船,要是逆风,怕是速度会更慢。
文启东站在船头,远眺了一会波浪微起的海面,没有回头,开口问道:“陈阿水,以这样的船速,几天才能到大员岛?”
跟在文启东身后不远处的陈阿水,听到‘仙人’问自己话,本就微躬着的上半身,立即弯了下去,恭敬的回答道:“回仙长的话,要是船队日夜不停,要走四天才能到。”
陈阿水是闽南人,出生在海边渔村的他,十几岁就下海了,在大海挣命近二十年,虽命好没死,但也一身伤痛不能上船了。
在大海里讨生活,不能上船,就意味成了废人。
文启东掌控了海盗船队后,需要一批可靠的人来行船,经过一番观察后,一批还能改造的海盗被文启东挑选了出来,陈阿水就是其中一员。
做为一名干了近二十年的老操舵手,陈阿水对东海很是熟悉,北到东瀛南到三佛齐,他都去过,可以说是一名东海通。
就因为是经验丰富的老海员,得以在顾三麻子的刀下逃得一命,随着被抢的海船当了海匪。
在顾三麻子手下干了三年,由于是操舵手,一般不用去拼杀,所以直到一年前,身体不行了才下船,成了海盗窝中的一名杂役苦力。
在海盗的世界里,没有退休养老这一说的,船上干不动了,就在岛上干后勤,只要还能动,就得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真干不动了,大海就是归宿。
赶上文启东挑人,按身上罪恶少,又熟悉海船的标准,挑无可挑之下,只是风湿骨痛的陈阿水,也幸运的被挑了出来。
不到四十的陈阿水,虽有风湿骨痛的疾病,但在文启东外放炁能加养元丹的双重医治下,不到两天,就又成了一名生龙活虎的掌舵手。
这对陈阿水来说,不亚于救命之恩,等于让他又重活了一回,如此恩情,对文启东当然是感激涕零了。
类似陈阿水这样的海盗,文启东很是医治了几名,还有一些是救治了其家人。
这次出海,文启东把挑选出来的人带了一大半,分别安排在各艘海船上,替文启东监控那些还没有完全心服的海盗。
为了更好的慑服这几千名海盗,文启东不定时的现身各条海船上,及时处理船上发生的大小事情。
特别是对海盗们伤病的医治,使得许多海盗们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不再介意自己的头顶上,多了一名规矩很多的‘主人’。
三天的海路走下来,几千名海盗也算是归心了,至少明面上,没有那个海盗再敢背地里,鼓动其他人逃跑了。
由于是冬季,正是一年中海商贸易走船的好时节,船队南下的途中,很是遇到一些北上的商船。
文启东的船队,因为是空载,又是顺风而驶,速度快于那些遇到的商船,那些商船面对几十艘空载而来海船,都是先挂出了一种三角旗,然后再纷纷躲避逃命。
当又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文启东正好又是身处陈阿水掌舵的船上,看着远处挂旗躲避的商船,文启东问道:“那些船上,挂起的三角黑底金字旗是什么意思?。”
每次仙长道爷来自己的船上,都恭敬陪侍一旁的陈阿水,躬身施礼后回道:“回道爷,那三角黑金旗,是郑爷的通令旗,海商们挂上这个旗,表明自己的船是被郑一官罩着的。”
“哦,郑一官,是不是郑芝龙?”
“是的,道爷。”
“挂上他郑一官的旗,就能保证安全了吗?”
“这……,小的只知道,这两年,一般人不敢劫挂有黑金通令旗的船,就是顾首领……顾三麻子也不会轻易的打劫有令旗的商船。”
看文启东不再问话,犹豫了一下后,陈阿水又说道:“道爷,我们船队已经到了闽海了,这里是郑一官的地盘……,船队需要调整方向了……。”
这时,船队的其它海船上,也有旗手打出了调转方向的询问旗语。
文启东这时可没有搭理郑芝龙的兴趣,对陈阿水下令道:“船队转向吧。”
整个船队得到转向的命令后,偏转船头,远离了近海,向东南远海中的大员岛驶去。
往往事情就是这么怪,你越不想去找麻烦,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船队调整方向后,行进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被上百艘大小海船追上了。
追来的上百艘海船,一半三千料以上的大海船,一半是以速度见长的小海船。
fqxsw.org
看对方直冲船队而来的气势,不用两个船队接近询问,就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
追上来的大小海船,船上的风帆杆顶部,都挂着一面《郑》字旗,不用问,来者是郑家的船队,看情形,还都是战船。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船上的情景也看的越发清楚,追来的大船上,船舷后面那黑黝黝的大炮已经装弹待发,船上的人也都火枪弓弩在手,那些小船上的人,挠钩和火油罐看样子也都准备好了。
一见对方来势汹汹,船队中的一些船顿时慌乱起来,有些船立即偏帆,调转船头想要逃跑。
文启东一见,有点后悔,没有给每条船上装无线喇叭了。
“打旗语,脱离船队者死。保持阵型,正常行驶。”
一连串的旗语打出后,文启东又飞临两艘不听号令的船上,斩杀了几名指挥本船逃跑的异心分子,慌乱的船队才重新稳定下来。
稳定了船队,文启东飞临船队末尾的一艘海船上,对着船老大命令道:“降半帆,等后面的船上来。”
仙人道爷坐镇自己的海船,本来落在最后心情忐忑的船老大,立即精神起来,高声的喊道:“降半帆,左半舵……。”
这名叫海老三的船老大,也是个醒目人,听到让降半帆,他就猜到了文启东的目的。
主动左半舵,调整船行的方位,船在降速的同时,正好能等在追兵的旗舰船前方。
海上行船,由于速度都慢,看似很近距离,直到小半个时辰后,追来的船队旗舰,才赶到了已经降半帆的海船后面。
又过了一小会,在双方只有二十来米时,文启东对着海老三说道:“问问他们的目的,告诉他们不要再追了。”
二十米的距离,相对于海船来说,和挨在一起没什么区别了,双方人脸上的黑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对方可能是看文启东的座船已经降了半帆,明白是在等他们上来,所以,当两船靠近时,也没有立即动粗,只是喊着,“停船,停船……。”
对方的头船明显高大的多,海老三抬着头,向高出自家船舷近一丈的对方船上喊道:“那位当家的老大在船上,海老三拜见……。”
对面船上的人,看海老三没有防护,站在船舷边全身暴露着喊话,船上也没有瞄准的火枪口和弓弩。
片刻后,对面的船上,两名手持盾牌的兵丁,来到船舷边站立,做好了防护,两面盾牌的上部缝隙中,露出一张面部含威的脸。
这名只露一张脸的汉子,看了看海老三的座船后,声若虎啸的开口道:“尔等是不是顾三麻子的船队,顾三麻子何在?”
海老三一看对方的防护,就知道说话的是对方的头领人物,就客气的回道:“回这位爷的话,顾老大,顾三麻子已经死了,他的一干心腹手下也都死了,船队现在是仙人道爷的。
这位老大,仙人道爷让小的问问,为何追我们的船队?。”
听了海老三的话,只露一张脸的汉子,神情有点意外的愣了愣,随后想到了什么,哈哈一笑,高声道:“顾三麻子死了,死的好啊,爷爷我乃是郑芝虎,大明龙虎游击正大人手下千户官,本官命令你们,马上打旗语,让前面的船都落帆停船接受检查,要不然,送尔等贼子到海底喂鱼。”
听到对面是郑家龙虎豹之一的郑芝虎,海老三不禁缩了缩脖子,胆怯的回头,用征询的眼光,看向一旁的文启东。
文启东一见此情景,无奈的叹口气,对自己新手下的表现,不满意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只能感叹:“都是无用的乌合之众啊!”。
出来混,没有得力的手下,就是没有面子,这啥事都得上‘王炸’。
看来,今天这场面,还是得需要自己亲自上场。
既然要亲自出场找面子,文启东也没有磨叽,直接腾空而起,飞临对方海船上空二丈处,居高临下的看着郑芝虎。
文启东的这一脚踏祥云出场,使得前一刻还叫嚣着停船的对方,一瞬间,都变成了哑巴。
文启东释放出强大的威压,看着退后了几步,脸现惊疑之色的郑芝虎,语气淡淡的说道:“顾三麻子被我杀了,他的船队现在归道爷我了,你有意见吗?”
文启东看似淡淡的语气,说话声音不大,但用上了炁能音波术后,对方整条船上的人,感觉震撼心神的话音,就是在自己耳边响起。
郑芝虎的船上,看到文启东脚踏祥云悬空而立的船员,被文启东一句问话惊骇的,一大半人都跪倒在甲板上磕头。
就是那些少数的心神坚定之辈,也两股战战几欲奔走,哪怕是做为头领的郑芝虎,也一时之间喃喃不能言。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放火
马上就是崇祯三年了,在这个时间段,已经被朝廷招安的郑芝龙,他所拥有的海上力量,比朝廷水师和其他海盗加起来的力量都强,也就南洋的荷兰人,还能和郑家在海上抗衡。
做为郑氏海盗集团的核心人物,郑芝虎也是很有牌面的,他那掌握千军万马权利形成的气势,一般人在他面前都直不起来腰。
就是这样杀人如麻身居高位的人,当面对能脚踏祥云凭空而立的文启东时,他那在凡俗世界拥有的气势,这一刻,变得苍白而无力。
看着心生怯意,不知如何回答的郑芝虎,文启东没有再逼问,而是一扬手,几道电光从手中飞出。
每一道电光,目标都是一艘海船,这几艘挂着郑字旗的海船,是在双方谈话之间,越过了两艘减速的船,超上来的。
这几艘冒头的郑家战船,每一艘都受到了一枚大威力电浆雷的攻击。
文启东发出的电浆雷速度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四五艘郑家战船,就在“轰轰轰”几声雷爆声中,被炸的四分五裂,很快残余的木质船体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这一下,吓得郑芝虎也挺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坐在甲板上,惊恐木然的看着远处的海面。
海面上,三堆还勉强凑在一起的火炬,在熊熊燃烧,两艘小点的战船,直接变成了海面上散碎的冒烟木板。
“这,这……,五艘战船,近千名手下,就这轰轰几声就完了……”,郑芝虎惶恐的看着远处的海面,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郑家前面几艘战船的惨状,让后面跟进的战船们,都纷纷四散规避,整齐追击的船队,顿时纷乱了起来。
看到还有几艘郑家的战船要越线,文启东刚想发出电浆雷,就被郑芝虎带着哭腔的嚎叫声阻止了。
“仙长饶命,仙长莫要再动手了……。”
文启东听到郑芝虎求饶的喊叫,稍一迟疑,停下了手。
见自己的求饶有效,郑芝虎慌忙爬起,冲着手下厉喝到:“快,打旗语,停止追击,立即返航……,快啊,你娘的,还愣着干什么。”
掌旗官被郑芝虎从发懵中吼醒,立即站到船头最高处,连忙挥舞起号令旗。
看到自己的前后战船,在接到命令后,陆续降帆转向,松了一口气的郑芝虎,对着空中的文启东抱拳施礼道:“仙长,都是在下的错,不该听信人言,前来找仙长的麻烦,还望仙长恕罪……。”
对已经上岸‘洗白’了的郑芝龙,文启东暂时也没有把他灭了的想法,虽然对方是最大的海盗团伙,但也变相的维持了目前的海上次序,抵御了西方人对南海海疆的进一步入侵,也算有一点小小的作用吧。
对于这一时期西方国家来的武装商人,不能简单一个杀字了结,这样的做法是弊大于利的。
简单点来说,这些西方商人,是给东方送银子来的。
东方从明中期到清中后期,国内的出口贸易能一直保持繁荣,国内的流通货币白银能持续增加和贬值,都是这些西方人来东方贸易的结果。
近两三百年的时间,东西方贸易都是在巨大的贸易逆差下进行的,到了清末,西方国家没有银子了,也承受不住贸易逆差了,只好发动了鸦片战争和侵略战争。
文启东没有打通正常的贸易路线前,如果把南海周边的西方人都杀了,对于此时的大明帝国来说,也是有伤害的,没有了运来白银购买货物的西方商人,大明沿海的经济也就崩溃了。
这是一个复杂的关系,郑芝龙的海盗集团,目前是平衡这种贸易的一种力量,在没有更好的力量取代其之前,文启东只能网开一面了。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等到东方重新寰宇一统,自己的海上力量强大后,这些海盗和西方的武装海盗商船,就会被全部淘汰清除。
既然不能现在就灭了郑家,也立足了下马威,那就说说条件吧。
文启东又释放了一波威压,把气场搞足后,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你们郑家干什么,道爷我不管,今后,道爷我的船队在东海通行,都给我避远一点。
还有,你们郑家抽调一百艘能运人的海船,帮着道爷我移民。船况要好,还要配齐驾驶船的船员。
告诉你家兄长,好好配合道爷我移民,否则,道爷我就灭了你们郑家。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等郑芝虎答应,文启东直接脚踏祥云而去。
看着驾云远去自称道爷的仙人,郑芝虎是欲哭无泪,要是知道闯入自家地盘的船队,是属于飞天仙人的,自己哪敢前来找事。
自己得到巡海船只的消息,以为是长江口的那群江匪捞过了界,于是就带着绝对碾压的实力,想来教训教训江耗子们一顿,顺便再占点便宜。
谁知驾着江耗子们船的,是传说中的仙神存在,便宜没占到,还损失惨重。
最后,还被勒索了一百艘货船。
对于飞天强人索要的一百艘货船,见识了对方的手段,郑芝虎没有一点想赖账的念头。
他想好了,回去后,一定要劝说兄长忍痛舍财。
一百艘货船虽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对于此时拥有近千艘大小船只的郑家来说,也不是拿不出。
善财虽难舍,但身家性命更重要,舍命不舍财,那不是枭雄的性格,想来,兄长知道对方是怎样的存在后,会同意的。
郑家会不会乖乖的听话,交出一百艘货船,对于这个问题,文启东不会放在心上。
cxzww.com
船送过来了,就先用着,不送过来,移民运力紧张时,自己辛苦一趟,到其老巢自取就是了。
打发走了郑芝虎,船队没有再出状况,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上午,大员岛的海岸线,就在船队前方显现了出来。
由于船队拥有精密的海图,又有几名老海员指路,船队直接到达了大员岛的北部,淡水河入海口。
大员岛北部的淡水河,发源于岛上的中央山脉,由于处于海洋中的热带边缘地区,岛上的降水量很丰富,所以河流的水量很大,河道不但宽阔,河床也很深,几千料的大海船都能顺着河道行驶到上游。
船队没有在外海停留,直接进入河口,逆流而上几十里后,一个山地间的大盆地展现在船队面前。
这个方园一两千平方公里的盆地,原时空可是湾湾岛的繁华所在,有一个上百万人口的城市和几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城市,一个盆地内生活了几百万人。
不过现在,整个盆地内还是一片原始深林,除了生活在深林中的一些土著居民部落,就见不到外来人。
从三国开始,就有大陆来的移民到夷州岛定居,这些早期的移民,形成了后来的高山族各部。
当这些先期的移民,在岛上存活繁衍下来后,宋朝以后的移民,就只能在岛上的边缘地区生活了。
因为这些先期的移民,不但退化成了原始部落,生性变得野蛮,还占据了岛内的内陆地区,宋朝以后的小规模移民,争斗不过这些原始部落,只好在岛上的边缘地区生存。
特别是元末明末的移民,大都集中到大员岛的南部,哪里的生番部落较为开化,易于打交道。
就在这几年,闽省大旱,郑芝龙就在闽省官员的支持下,移民几万人到大员岛的南部地区开荒。
淡水河流域的大规模移民开发,原时空要到乾隆年间才开始,直到清末,才形成了几个小城镇。
在这异时空,文启东不想一开始,移民还没站稳脚跟时,就和海盗集团和荷兰人在岛南发生冲突,就选择了先开发岛屿的北部。
这一时期,大员岛的北部还有一批外来者,那就是岛屿最北端鸡笼湾里的西班牙人。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对于这些西班牙人,肯定是要清除的。
不过现在还不用那么急,初来乍到,还是先解决流民安置点的问题。
船队沿河向上游走了几十里后,来到了一处河流交汇处,对比了一下后世地图,这是淡水河较大的支流之一金龙河。
文启东准备把第一个安置点,就放在淡水河与金龙河交汇的中间地带,交通方便不说,还利于初期的防守。
两河相交的地带,是一段宽二三公里,长七八公里的狭长地形。
由于这片地带处于两河之间,如果山洪暴发,会有淹没的危险,所以,这片地带一直荒无人烟。
不过,这片狭长地带北部,靠金龙河一边的地形较高,要是做为临时安置点不会怕水淹。
但想把这一二十平方公里地面做为安置点,在这片地方上建房开荒,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地面上的原始森林。
文启东让船队停在河面上,他自己腾空而起,从两河交汇处开始,由西向东进行探查。
几公里的距离,文启东很快就跑了一个来回。
回到船上,看了看这片森林,又看了一下船上的船员,文启东决定,还是一了百了,直接一把火了事。
主要是森林里的蛇虫太多了,虽然现在正是冬季,可大员岛上的气温还是在零度以上,好多蛇虫都没有冬眠,这时要是派人上岸伐木开荒,就这二千多名海盗,怕是一半活不到森林变良田那一天。
至于火烧森林有污染不环保,这是异时空,没有人能管到这里来。
想火烧原始森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热带的原始森林,湿度那是相当大,没有特定的条件,是点不起来的。
好在现在是冬季,哪怕是四季常青的热带海岛,也进入了树木荒草的枯萎期。
为了能引燃整片森林,文启东制造了一批超级助燃剂,这是一种参考了外星科技的助燃剂,撒上这些助燃剂,就是飘在水中的木头,也会燃烧起来。
把这一片森林撒上助燃剂后,文启东先带着船队离开,等船队回到了大海上,文启东一个人飞回两河交汇处。
对于点火这一破坏欲,从垂髻的幼儿到耄耋的老人,如有机会,都有亲自动手的欲望。
这种欲望,在节日鞭炮的燃放中,最能看的出来。
文启东立在空中,对着这片即将燃烧的森林,默念了一会超度经后,一扬手,一枚电浆雷脱手而出。
在轰隆一声炸响后,不过片刻之间,这片森林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一百五十章 上帝呀,你在哪?
原时空的蓝星,每到冬季,森林防火就会被重点关注。
之所以如此重视,只因山火一起就不可收拾,不可控不说,还危害性极大。
那还是无意失火,现在,文启东是故意纵火。
加了助燃剂的森林,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化成一片火海,冲天热浪逼得文启东在空中不停的后退。
神识扫描之下,火场中的蛇虫活物,很快就化为焦炭,就连地下土层中的虫子,也被高温烤死。
而那些还没被卷入火场的蛇虫活物,潮水一样从森林里涌出,跳入两边的河水中,逃往对岸的森林。
一见这种情况,想到以后早晚要开发这些地块,还是免不了受这些毒虫叮咬。
于是,文启东一咬牙,把河道两边的一部分森林,也撒上了助燃剂,又点了两把火……。
这一下,火场的规模迅速扩大,高温蒸发着森林中的水汽,加上一些巨木燃烧不充分的黑烟,不到半个时辰,就笼罩了整个山谷。
文启东见势不妙,不等黑烟热浪笼罩到近前,转身飞往外海,回到了船队。
至于自己点的大火,会不会把整个盆地都烧了,大火蔓延到了中部山脉怎么办,文启东都不管了,听天由命吧。
这是在异时空,没人管,要是在原时空蓝星,少不得一个纵火犯的罪名是跑不了。
盆地内的大火,还得烧上一段时间,一个船队几千人,不能干等在这吧。
想了想,文启东一声令下,船队杨帆起航,向大员岛的北端驶去。
趁着等待火灭的时间,文启东决定带着船队,去把鸡笼弯的西班牙定居点给平了。
从淡水河口逆风北上,短短几十海里,就让船队走了大半天,到了旁晚时分,才到了鸡笼弯的外海。
这处地方之所以叫鸡笼弯,就是地形像是一个关鸡的笼子,一处不大的海湾,被一个小岛盖住了海湾口。
这样的地形,是船舶天然的最佳避风港,所以,才被西班牙人占了,建了一个据点,用来做为和倭国贸易的中途补给点。
这处据点,归属于马尼拉总督府的管理,据点内有一百多人的士兵,和二三百人的船员和随从人员,海湾中停着两艘大的战船和几首小点的交通船。
西班牙人的据点,建造在海湾内的一处小山坡上,西式的石砌城堡,易守难攻。
文启东带着船队刚刚靠近海湾,就被西班牙人发现了,西班牙人在海湾前的那座小岛上,建的有一座瞭望灯塔。
恩格罗是马德里乡下穷人家的孩子,长到成年后,为了能购得几亩地,娶一名老婆,就跟着自己的表哥上了海船,加入了海外淘金的行列。
做为一名服务于军队的仆从人员,像是这种吹冷风的苦活累活,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仆从准备的。
守在四面漏风的瞭望塔上,哪怕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恩格罗还是感觉很寒冷,实在坚持不住时,就把怀中的朗姆酒拿出来,抿上一小口。
一口酒下肚后,感觉又恢复了知觉的恩格罗,从瞭望台的围墙角落里,习惯性的伸头往海面上看了一眼,又很快的缩回了脑袋。
还没等重新调整好缩在角落里的姿势,恩格罗松弛的神情突然绷紧,愣了一下后,猛然站起。
随后,他踉跄的迈着麻木的腿脚,挪到瞭望台的铜鈡下,用已不灵活的手抓住敲击棒,一下,二下,由慢到快敲响了警钟。
急促的警示钟声响起,鸡笼弯内的西班牙据点内,顿时沸腾起了。
据点内的一个中队西班牙士兵,加上一众后勤仆从人员,在各自头领的吆喝声下,放下手中杂活,奔赴各自的岗位。
船队快要接近海湾口时,文启东听从了陈阿水的建议,没有直接进入海湾,而是停在海湾的外围海面上。
这边刚到,离海湾还有一段距离,那边就被人家发现了。
见自己的船队已被发现,人家的报警钟敲得震天响,文启东也不玩虚的了,直接踏空而起,独自一人闯入海湾。
路过瞭望塔时,看到里面的哨兵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却还不忘敲打着吵人的铜钟,文启东看他如此敬业,就顺手赏了他一记弹指神通。
越过了挡在海湾口的小岛,海湾内的情景呈现在文启东眼前,此时海湾内,西班牙人也是慌乱成一片。
码头上,人员跑来跑去,两艘高大的风帆舰上,水手船员们正忙着升帆。
这是两艘炮舰,从舰船两侧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来看,这两艘船上的火炮不会少。
看到这两艘西班牙战舰,文启东明白了,为什么陈阿水不建议船队进海湾,是怕打不过人家。
别看西班牙人只有两艘炮船,可火炮总数,比他们三十多艘船上的火炮加起来都多。
2k小说
如果船队贸然进了海湾,在狭窄的海湾内,靠火炮对轰的情况下,炮少的一方肯定吃亏,而且躲都没地方躲。
文启东不懂海战,认为其说的有一定道理,实力不如别人,就不要硬钢。
然,他却不知,那种作战方式是完全错误的。
船队不仗着船多人多抢先进港,堵住西班牙的炮舰进行跳帮战,等到西班牙人的风帆炮舰完全机动起来,做为火炮少的一方,那才是吃大亏。
好在,这不是常规作战,船队拥有文启东这个无敌‘王炸’,船队不用和西班牙人的炮舰拼消耗,一切都由文启东一人搞定好了。
清理西班牙人的这两艘炮舰,文启东没有使用电浆雷,把这两艘炮舰炸掉太浪费了,淡水河的居民安置点,需要这种武力强大的武装舰船来守卫。
文启东直接杀入船上,弹指神通加流云飞步,这种一面倒的战斗,第一条船只用了三五分钟就解决了。
第二条船麻烦了一些,见识了第一条船是怎样沦陷的后,另一条船上的西班牙水兵都拿起了火枪,组成了一排排的三五人列队,枪口对外,等着文启东撞上去。
这样的小场面,当然难不倒文启东,意念一动,文启东的手上就出现盾牌。
趁着船上的士兵对自己的‘魔术’发愣的一霎那,文启东在空中一步踏出,人就出现在了对方船上。
又是一面倒的屠杀,流云飞步之下,船上的士兵很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就是有那么几个眼明手快的开了枪,子弹也无法追上那犹如鬼魅的身形,偶尔一两发子弹蒙上了,也被文启东手中的盾牌挡住。
解决完第二艘炮舰上的人,文启东向天空发射了一发信号弹,通知在海湾外的船队进港,明朝版的二踢脚式信号弹,在空中炸出一团响亮的烟花。
放完烟花信号,文启东又直扑海湾边上的炮台,炮台在临近海湾的一座小山上,这座几十米高的山顶炮台,是海湾的最后一道防御。
炮台上的两门长身管重炮,已经在十几名士兵的摆弄下,处于点火状态,随时可以对目标轰击。
让这些士兵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需要炮轰的目标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锁定不住的人,两门可以击沉几千料战船的重炮,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无法炮击目标,眼睁睁的看着那名会飞的‘异端’,杀完了船上的自己人后,又向炮台而来,炮台上的兵士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慌乱的找寻单兵武器。
可不等这些炮兵们准备好,他们眼中的‘异端’就杀上炮台。
看到文启东闯上炮台,十几名士兵惊慌失措,有的拿着刀枪攻击,有的还在到处找武器。
这样的状态下,怎能抗衡文启东的超凡攻击,不到一分钟,十几名炮兵就被文启东解决掉了。
解决了两艘战舰和一处防守炮台,鸡笼湾内就没有了危险,文启东没有急着去解决远处山坡上的据点,而是回到码头,等候自家船队的到来。
在太阳落山前,陈阿水带着一半的船队进了鸡笼弯,另一半船队守在海湾入口处。
虽然感觉没有必要那么谨慎,但文启东也没有说什么,以后各处的手下多了,自己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一直跟着,手下人做事谨慎一些是对的。
山坡上的西班牙人据点内,鸡笼弯据点的最高长官多明戈中尉,看到十几艘明国的海盗船进了港,本就惶恐不安的心彻底的绝望了。
炮台和两艘战船的失守,看似坚固的据点堡垒成了一处死地,如果没有外援,这处据点是守不住的。
刚才,在单筒望远镜中,多明戈中尉全程观看了‘异端’对自己士兵的屠戮,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中尉一边观看一边呼叫着自己的主和上帝,东方的‘异端’都出现了,自己每天念叨的上帝在哪里呢。
多明戈中尉知道这个据点完了,对方有‘异端’在,可以防住上千名海盗进攻的堡垒,现在没有了作用。
船队进了港后,文启东先派出一百人去守炮台,又挑出两拨人马接受炮舰,一番折腾下来,天就完全黑了。
文启东命令就地扎营,不准备连夜作战,反正城堡就在那里也跑不掉,明天再动手也不迟。
第一百五十一章 海盗们的归宿
明末小冰河时期的冬夜,热带边缘海岛上的气温也很低,虽没有低过冰点,可只有几度的气温还是让人感觉很冷。
在炮台和码头值守的海盗,为了抵御寒冷,升起了大堆的篝火,远离火堆放哨的海盗,不时的在搓手跺脚中回望火堆,期盼着换班的早点到来。
就连船上值守的海盗,也都躲在船帆缝隙中与船舷角落里昏昏欲睡,没有一点警惕性。
如果西班牙人这时来偷袭,绝对能把这些乌合之众一举拿下。
这样的好机会,被据点内的多明戈中尉发现并抓住了,他带着据点内的亲信士兵,悄悄的出了据点后门。
出了据点后,多明戈中尉并没有直扑码头和炮台,而是慌不择路的摸黑逃入了据点北部的山地。
多明戈中尉逃跑了,他只带着几十名亲信士兵逃跑了。
做为一名有荣誉感的西班牙没落小贵族,本来应该死守据点,不能给家族抹黑,也不能失了皇家军人的荣誉。
据点内还有二百多人,有充足的食物和弹药,如果只是海盗来攻打,他绝不会退缩,而且有信心挡住海盗的攻打。
可面对‘异端’,多明戈中尉胆怯了,在投降和逃跑之间,他选择了逃跑。
趁着对方还没有包围据点,那些海盗看上去防守松懈的情况下,他挑选了几十名亲信做‘敢死队’,借着偷袭码头的名义,悄悄出了据点后,没入后山的黑暗中。
多明戈中尉准备逃往大员岛的东海岸,在哪里,还有一个本国商船的停靠点,这个处于岛屿东南部的补给点,平时没有人驻守,但每隔几个月,会有本国的过路商船在此停靠,只要自己能逃到哪里就有救了。
虽然想要到达那个地方,需要要翻越岛上的中央山脉,几百里的路途也是险境重重,可总比投降海盗活下来的几率大一些。
据点内的几十号人溜了,码头和炮台上的海盗们还茫然无知,直到一声霹雳在夜空中炸响,才把值守的海盗们惊醒。
被惊醒的海盗们,惊慌中寻找爆炸声的来源,好一会才确定,声响来自西夷人据点后的山里,因为远处黑洞洞的山林里,出现了一团正在变大的火光。
这些海盗们发现了爆炸引起的火光,却没发现夜空中,他们的神仙道爷,悄无声息的从他们头顶飞过,回到了船上。
文启东虽不想夜里去占了西班牙人的据点,但对据点内动静,他还是关注着的,看到多明戈中尉逃跑,本想放其一马,可转念一想后,还是赶上前去扔了一枚电浆雷。
文启东不知道多明戈中尉逃跑的目的地,是他们商船的临时停靠点,他以为对方是想躲入山林中。
让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躲入山林中,这可是个大麻烦。
鸡笼弯和淡水河盆地离得并不远,两地之间,直线距离不过相隔百十里,由一条山地沟谷相连同。
这几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要是躲入山林里打起了游击,还是得需要麻烦自己去找出来清除,要不然,以后的移民可挡不住这些士兵。
第二天早上,吃了一顿战前饱饭后,海盗们在各自船老大的带领下,刚刚组织起来列好队,西班牙人的据点堡垒大门就打开了。
据点内剩余的人,举着白旗走出了据点大门。
本来还因为要去攻打堡垒,列个队还拖拖拉拉的海盗们,一见不用自己拼命了,立即变得积极起来,表现勇敢的蜂涌而上,包围了已经投降的西夷人。
文启东看了看,投降的一百多人,并不完全是西方人,还有一些土著相貌的人。
几十名瘦小低矮的土著人,看肤色和着装,应该是西班牙人驯化的东南亚土著。
文启东不会西班牙语,海盗中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最后,还是投降的俘虏中,一名土著俘虏表示自己会粤语和西班牙语,才解决了双方交流的问题。
其实,文启东不需要和对方交流,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文启东既不需要对方的技术,也不需要对方的破烂,这些俘虏的唯一作用,和几千名海盗一样,都是前期海岛建设的苦力。
占领了西班牙人的据点,文启东的收获就是一万多枚银币,还大多是西班牙人在海外私铸的银币。
另外,就是解救了十几名倭国、朝鲜的女人,据俘虏们说,这是他们到倭国和朝鲜交易时购买的。
文启东才不管他们是哪来的,一同视为开荒的劳力,都得去干活。
由于淡水河盆地的大火还没熄灭,文启东就决定先把鸡笼湾改造一下,这里原时空也是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现在开垦出来,安置个几千户民众是没问题的。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文启东指挥着二千多名海盗,还有一两百名俘虏,对整个鸡笼湾进行了改造。
首先是顺着山谷,修了一条通往淡水河盆地的路,不过,前期只修了几里就没再修了。
接着是修建码头和平整土地。
原始的鸡笼湾,是山地之间的沟坡谷地,平坦的地块不多,就是有些平地,也到处都是巨石。
这样的山石和半岩石土坡,海盗们是无法平整的,这需要文启东亲自动手。
对付这些巨石和半岩石土坡,文启东也没有用啥高科技,简单学习了一下山体爆破技术,就无证上岗了。
在文启东精准的爆破下,一片片山石被炸碎,一处处高坡被炸平,几千名‘苦力’,在文启东的鞭策下,把炸开的石头运到海边修码头,再把炸平的山坡,改造成一块块田地。
小书亭app
有了文启东的专业技术指导,有了融掉那些大炮和破铜烂铁,制造出的各种工具,二十天后,靠近海湾的几平方公里地面上,发生了大改变。
海湾内,一条二米多宽,三十多米长的石砌码头,取代了原先木制枧桥,三千多亩平整好的土地,稍加改良就可以耕种,一条五米宽的平整道路延伸到山谷深处。
虽然没有盖房子,可砖窑和石灰窑以及铁匠作坊都建立起来了,也烧制了一批砖头和石灰,以后居民的住房地基也平整了出来……。
活干到这里,文启东下了可以休息的命令。
命令一下,每天都苦干十二个时辰的几千名海盗,痛哭流涕的拜谢神仙道爷,终于大发仁慈之心了。
二十多天来,文启东一手海鲜鱼肉,一手能治百病的药丸,监督着海盗们干活。
几千人吃好喝好后,每天都需要干够十几个小时的苦力,海盗们像牛一样被抽打着干活,却又反抗不了,就是想装病都不行,因为神仙道爷有包治百病的药丸。
那些想偷奸耍滑装死的,在电击器的刺激下,当时就能由装死的海盗,变身成勤快的农夫,还是再也不敢偷懒的农夫。
文启东之所以花费几十天的时间,来治疗和改造这些海盗,是为了随后的移民运输。
马上开始的移民运输,文启东不可能一直盯着,让这些海盗们干二十多天的苦力,通过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文启东在这几千名海盗中,挑选出了相对能放心的移民运输船员。
近三千名海盗,文启东挑选出了六百多名船员,三百多名护卫。
三百名可以拥有武器的护卫,基本上可以放心使用了,六百名船员,在有人监督的情况下,也不会起幺蛾子。
剩下的海盗,在文启东的高压下显得老实,如果没有了制约他们的力量,结果就不好说了。
完成了人员鉴别,在崇祯二年最后一天的大年夜,文启东提供了酒肉,让这些海盗们大鱼大肉的过了一个年。
第二天,崇祯三年的大年初一,文启东就带着几千名海盗离开了鸡笼湾,同时,把那一百多西班牙俘虏也带走了。
鸡笼湾内,留下了二百名相对可靠的海盗,还有那些倭国和朝鲜的女人也留了下来,算是鸡笼湾内的第一批居民了。
文启东把挑出来的六百多船员,分配到各条船上掌控船只,三百名武装护卫分在两条西班牙战船上,以后,他们就是移民船队的保护力量。
船队经过一天的航行后,又回到了淡水河盆地,此时,盆地内的大火已经熄灭。
这场大火,烧掉了盆地内的一大半森林,一眼望去,整个盆地内到处是大火过后的灰烬,一些没有完全烧完的巨木,只剩下黝黑的木桩竖立在死寂的大地上。
这场燃烧了十几天的大火,是被一场定点的短时暴雨浇灭的。
近千平方公里的大火,蒸发了大量的水蒸气升到盆地上空,这种温湿的水汽,混合了北方吹来的冷气,又补充了太平洋上卷进来的冷湿气后,一场只下在盆地范围的短时急暴雨,浇灭这场被当地土著称为‘天罚’的大火。
文启东用助燃剂点起的这场森林大火,不光烧掉了盆地内的大半森林,也把世代生活在森林里的当地土著烧‘没了’。
这场被当地土著称为‘天罚’的大火,烧毁了他们世代生存的根基,逼得他们搬迁到了大员岛的中部地区。
一场大火下来,不光烧走土著,还烧没了毒虫和病菌。
文启东在火场中来回走了一边,神识之下,焦黑的土地上,不光见不到活物,连大部分真菌都烧没了。
这样一来,初期来的移民,水土不服的现象会大大降低,就是不给移民搞‘疫苗’,问题也不大了。
看移民条件已经具备,文启东把那些挑剩下的海盗,和西班牙俘虏赶下了船。
文启东脚踏祥云,立在离地几米的空中,用炁能音波术对着这些海盗和俘虏说道:“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杀人劫财的海盗,你们是这里种地的居民。”
看了看海盗们神色,文启东继续说道:“道爷我给了你们这些该死的罪犯,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想不想抓住,就看你们表现了。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开荒,表现好的,道爷会宽恕你们的罪恶,想逃跑造反的,杀无赦。”
给他们训完话,文启东根据自己的观察,给这二千多人,挑出了三名能压得住场子的头领,又按一百人为一队,配上了队长。
人员分好了队,有了管理层,文启东给他们这些人,留下了能坚持两个月物质,还有劳动生产工具,一批防卫的兵器,就带着所有的船只,杨帆出海,踏上了归途。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关卡重重
回航的路线没有变,还是先走最短的距离到大陆的海岸线,然后,再靠着海岸线向北到长江口。
为什么不从外海直航长江口?,这就是船的原因了。
船队中,有一大半的船,是不能长时间在外海航行的小船,小船的抗风浪性太差,海上稍微起个五六级以上的风,起个一丈来高的海浪,就有倾覆的危险。
冬季虽然没有台风,可从北方南下的冷风还是很多的,这些冷风,到了海洋上,转变成五六级大风很正常。
整个船队,也就那几艘五千料的大船,和两艘西式夹板炮舰能远航,其它小船都需要借助岛屿链才能保证安全。
看着龟速行驶的船队,文启东决定要在大员岛上建一处造船厂,远洋航行,没有千吨以上的海船真的耍不开。
一天后,船队到了闽省近海,不等船队掉头向北,就被一支等候多时的船队找了过来。
船队没有打旗号,船上也没有火炮和兵士,看样子不像是来找茬的。
两支船队靠近后,领头的一条船上,一个熟人老远就高声向文启东行礼。
“曰蟠拜见道长,在下为道长准备了一百艘船,已经在此等候多日了。”
不过隔了二十多日,再次见面,老熟人郑芝虎看上去和气多了,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霸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郑家服了软,文启东也就先应付着。
“原来是郑千户,贫道那就多谢了。”
见文启东的态度并不热情,郑芝虎又赶紧说道:“家兄得知道长的慈悲之举,知道道长要走黄河上运人,特地为道长准备了几十艘平底沙船,以便道长在内河上通行。”
“哦,那就多谢你家兄长了,看来郑大官人是个细心人。你们兄弟用了心,贫道也没什么可感谢的,就送你们几瓶丹药吧。”
说完,文启东一扬手,几瓶养生丹飞过几十米的距离,稳稳的停在郑芝虎的面前。
哪怕已经探知了文启东的底细,也亲眼见识过了对方飞天和五雷大法,可这一手隔空控物,还是让郑芝虎惊讶的一愣神。
只是稍一愣神,郑芝虎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收下丹药,随后向文启东施礼道:“曰蟠谢道长的厚爱,也代兄长感谢道长的馈赠。”
文启东挥挥手,表示不用在意。
郑芝虎见文启东不愿多谈,就拱手说道:“道长慈悲功德要紧,曰蟠就不耽搁道长的归程了。”
不等文启东回应,郑芝虎又说道:“好让道长得知,这些船上,都配好了经验丰富的船工,已经和他们交代了,以后连人代船,都归属在凤山观名下。”
“在下告辞,道长好走。”
文启东点头示意,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两艘坐船,一艘前行,一艘转向,很快就拉开了距离,渐行渐远终不可见。
都说古代愚昧、落后、信息不通,经过了一些事后,文启东可不会这样认为了。
落后信息不通,是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穷人,那些有钱的豪富和掌权者们,可是信息灵通的很。
上次相遇,自己没有通名报姓,只是露了一手飞天和五雷大法,不过二十多天的时间,郑家就已经摸清了自己的来路。
要知道,闽南和太行山可是相隔几千里,一个被招安没两年的海盗,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只凭着一些线索,就能打听清楚千里之外的事,谁还说古代信息不畅……。
文启东不知道的是,不单郑芝龙打听出了他的底细,关外后金的大汗黄台吉,也知道了中原出了他这么一尊‘神仙’。
黄台吉能知道文启东,也是因为养生丹。
那些山西的走私商人,为了和后金的某些掌权者搞好私人关系,就献上了养生丹。
一开始,得到养生丹的那些八旗高层们,不敢吃关内商人进献的丹药,那些八旗厮杀汉虽然野蛮,但人并不蠢,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赌这些南朝商人的忠诚。
2k小说
有一名统领,在第一次得到丹药时,直接打开药瓶,倒出两粒丹药,让送礼的范家大管事当着他的面直接吃掉。
这还不算完,他还把范家大管事搜身后单独关起来,二天后,又给管事喂了两粒丹药,最后,看范家管事没有中毒的迹象,才放了人。
就算如此,剩下的丹药,该统领也没有吃。
不过,如此小心谨慎的统领只是个例,在走私商人送过的十几名八旗中高层人中,还是有几个人,在验证丹药没毒后服用了。
这几名负者和走私商人们打交道的后金官员,也基本上都是黄台吉的心腹,有了好东西,当然会想着他们的主子。
对于外部来的丹药,黄台吉当然不敢随便吃,哪怕是验证了没有毒,他也不敢立即就吃。
见自己的亲信属下如此推崇养生丹,黄台吉虽没有吃下丹药,却问清了丹药的来历。
得知此炼制此丹药的道人,是真正能飞天的‘神仙’,黄台吉很是吃惊和担忧。
黄台吉是有野心的,做为当年大金国女真人的后代子孙,他很向往先祖的辉煌,希望有一天,他们后金女真也能入主中原。
那些说满清没有野心入主中原的话,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
但想入主中原,并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很多必备的条件。
其它条件先不说,单这贸然出现了一位‘神通广大’的道人,对入主中原就有不可知的影响。
为了搞清具体的情况,崇祯二年底,黄台吉带着八旗兵破关后,就派出了几名萨满法师,由山西商人带路,前往怀庆府进行详细的探查。
…….
文启东带领着扩大了三倍的船队,浩浩荡荡的一路北上,途中只在原顾三麻子的海盗老巢休整了半天,就一路不停的赶到了黄河出海口。
明末的黄河出海口不在渤海,而是在东海,出海口原先是淮河的出海口,黄河在改道后,黄河水流入淮河,夺淮出海。
船队来到原淮河入海口才发现,这处出海口,早就被黄河泥沙堵塞,根本行不得大船,河道上能通行的,都是一些平底小舢板,河水浅的,连船队中的平底沙船都无法通行。
询问了一番后,才得知,现在大船想进入黄河水道,需要先进长江,然后从扬州运河到洪泽湖,从洪泽湖再进入黄河水道。
就算进了黄河水道,从洪泽湖北上到徐州这一段黄河水道,如今也是淤堵严重,沙船进去都有可能会搁浅,海船更是无法通行。
其实,这也没什么,主要是这一路的水道上,有很多关卡,想要船只通行,哪怕是空船,也得交钱。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就算交了钱,赶上运河漕运繁忙,非漕运船只被禁行,短则等待三两日,长则等上半月一月也是常事。
这一下,做为‘神仙’的文启东也没辙了,如此不通畅的交通线,想长期运送移民明显是不行的,到时意外突发情况肯定会很多。
怎么办,难道造空中运输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即被文启东否决了。
只因为,不论制造啥样的空中运输飞行器,对文启东来说都成本太高,文启东无法承受。
不要看文启东短距离脚穿反重力飞行靴,远距离造的有反重力飞行滑板,好像很容易的样子。
这些东西都是体积不大的小东西,只需要耗费极少的能量就能制造出来,为了自身的安全保障,文启东咬咬牙也就造出来了。
大型的空中运输工具,文启东就算消耗完能量,把飞行器在空间中制造出来了,以文启东目前的能力也取不出来。
空中运输是不想了,还是老老实实走陆路和水路吧。
文启东打开地图,又查询了一些资料,对比了半天后,决定走水路结合的路线。
先把流民走黄河水道运到徐州,然后让流民们步行走到海州,然后再用海船,在海州的海岸边把流民运走。
这样的一条线路,是一条直线不说,还可以兼顾河北山东的流民,而且海船也不用进长江找麻烦了。
规划好了路线,文启东在船队中,挑选了一批吃水浅的平底沙船,这些船走运河进黄河水道,以后就专门在黄河上运人。
其他的船只,继续北上,到海州等待流民。
因海上的船队拥有两艘夹板船炮舰,再加上几艘武装大海船,武力有保障,可以不用文启东跟着保护。
所以,文启东就带着几十艘空仓平底沙船,走运河回归怀庆府。
带着几十艘空仓船队南下长江口,逆江而上过崇明岛,一路都很顺利。
当然顺利了,在长江口一带横行的最大海匪顾三麻子,被灭还不满一个月,一时之间,又没有其他大股海盗来这里觅食,目前的长江口一带很是平静。
船队过了崇明岛后,江面上开始出现了官兵的巡检船,这些三五百料的巡检船,穿梭在江面上,打着巡查的名号,寻找能下手的目标敲诈勒索捞外快。
文启东带领的船队,由于船只众多,在长江口时,这些巡检快艇还不敢靠前,等船队快到镇江时,巡检的兵丁可能看出船队没有危险,就靠了上来。
这些穿着破旧鸳鸯战袍的巡检兵丁,离着船队老远,就高声喊着:“停船,停船,巡检司检查……。”
文启东可没兴趣和时间,搭理这些披着官衣的水耗子,示意让船老大去回应这些巡检兵丁。
得到文启东的示意,船老大高声回道:“我们是郑家船队,都是空船,准备北上运人。”
巡检兵丁一听是大名鼎鼎郑家的船队,这可是海上巨寇,自觉惹不起,只好悻悻离开。
如是三番,直到快到运河口时,被一支十几条大船的船队拦住了去路,拦路的船上,大明操江水师的战旗,在高高的桅杆上飘扬。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仁慈的惩罚
拦住文启东船队的是长江下游的操江水师战船,大明在长江上设有上游五营、下游五营,十个营头的水师,由长江水师提督衙门管理,总督一般由南京的勋贵担任。
明初的大明水师确实很强悍,那是朱元璋收集招降一些知名水上猛将建立起来的,当时可是打遍整个长江无敌手,立下了赫赫战功。
后来,朱棣当了皇帝,水师力量也是在整个东亚无敌,水师拥有排水万料,超过百米长的大福船,搞出了七下西洋的宣威之举。
随后,由于继任的皇帝不关注,朝臣们又在下面糊弄,水师力量慢慢就不行了。
到了明朝后期,江南的海商们,为了出海走私方便,更是想方设法削弱水师的力量。
当把水师搞得连海盗也打不过时,导致了汪直、李旦、郑芝龙等称雄海上的海盗集团崛起。
到了崇祯朝,别看操江水师有十个营头,可水战能力不值一提,十个营头的水师,总共只有大小破烂战船三百来艘,真正能水战的大船不到一百艘。
拦住文启东船队去路的,就是操江水师下游五营中,还能用来作战的一部分大船。
带队的人,是操江水师的一名守备,他得到巡检兵丁的禀报,得知有几十艘郑家的船进入了长江,他就打起了捞一把的主意。
这位赵守备是忻城伯赵之龙的族人,因为有伯爷的倚仗,平时带着水师船队吃拿卡要很是嚣张,一般的官绅商船遇到他,都要被他揩一点油水。
郑芝龙已被招安他是知道的,就是知道凶名赫赫大海盗被招安了,还只是官居小小的游击将军,赵守备才敢打主意捞一把。
拦住了几十艘沙船的去路,水师船上的兵丁气势汹汹喊道:“停船,停船,水师检查……。”
面对十几艘比沙船高一截的水师战船,整个船队只好停了下来,接受水师兵丁的检查。
结果是让赵守备失望的,几十艘沙船上,除了船工,没有一点货物,居然全部是空船。
听到检查兵丁的汇报,赵守备阴沉着脸,看着几十艘空沙船沉思不语。
俗话说,贼不走空,做为兵贼不分的明末水师官兵,赵守备当然不想空跑一趟。
眼珠一转,赵守备下令道:“把这些海盗贼船都带走……。”
郑芝龙给‘神仙道长’的船,可都是品相不太差的船,虽不是全新,基本都是六七成新以上。
这样的船,由于能在近海和内河通行,是能卖上一个好价钱的,赵守备没有捞到货物,就想把这些船昧下来。
得到上官的命令,见有好处分润的一众官兵,立即兴奋起来,纷纷上前来抢夺沙船。
官兵要来夺船,船上的船老大是不敢抗拒的,现在这些船归属凤山观,他们没有义务去拼命保船。
船老大们不反抗,都看着神仙道爷,等候文启东的反应。
文启东会有什么反应,当然是给这些兵匪一个深痛教训的反应了,他才不会惯着这些官匪。
站在船头的文启东,空着的右手突然出现了一根铁棍,二话不说,劈手两棍把登船的两名兵丁,打的筋骨断裂栽入江水中。
随后,文启东一步踏出,人已经出现在赵守备的座船上。
赵守备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道人吓了一跳,惊慌的后退了两步,呵斥到:“贼道,你胆敢对抗官兵,想造反吗?”
文启东看着面前污良为贼的贪官,冷声说道:“狗官,本道爷给你一个机会,带上你的匪兵赶快滚蛋,本道爷就饶你一命。”
赵守备又退后两步,看自己的家丁护卫已经围了上来,立即下令道:“贼道要造反,立即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围上来的家丁听到赵守备的命令,内圈的几名家丁,闻声听令上前来拿文启东。
不等他们近身,文启东就化身为一道虚影,十几个呼吸之间,就在这群家丁之间转了一圈。
在一连串的惨叫声中,文启东停下身形,只见,整个船甲板上,除了赵守备还站立着外,其他人都是腿骨尽折,躺倒在船甲板上惨嚎着。
还站立着的赵守备,惊惧的看着文启东,嘴唇颤动着,半天说不出话,见文启东缓步走来,他才语无伦次的说道;“不,不要过来,有话好、好说……。”
对着赵守备微微一笑,文启东说道:“记住了,打断你狗爪子的,是怀庆府凤山观的文道爷。”
说完,不理会赵守备的讨饶,劈手两棍把赵守备想捞钱的两支‘狗爪子’敲断,且还是粉碎性的,直接废了赵守备的这两只手。
守备座船上的变故,被其他官兵看在眼里,做为赵守备手下,上官受到‘贼人’的伤害,下属当然要表现出自己的‘忠心’。
对这些想表忠心的狗腿子,文启东也没有留手,统统都做了断手断腿的处理,一时之间,惨痛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江面。
没有直接灭了这些兵匪,并不是文启东对官兵仁慈,而是想通过这些伤残的官兵,在江南留下述说自己‘凶名’的活广告。
虽然自己这样做,会恶了当今朝廷,不见融于那些士绅,但这正是文启东想要的结果。
被朝廷问罪,士绅文人对自己敬而远之,正好也让自己落得‘清净’。
解决了想拦路抢船的官兵,文启东带着船队,拐进了连通长江的运河。
由于北方的战事还没有平息,后金的八旗兵还在京师一带肆虐,由南往北商旅变少,但向北调拨的兵员和物资变多。
好在,从长江到淮安这一段的运河,河面宽阔通航便利,船队在运河中行进了两天后进入了洪泽湖。
船队在即将进入湖区时,文启东就发现,运河中和堤岸上,出现了一些快舟和骑马的探子,窥探的目标明显是自己的船队。
文启东心想:“看来,自己打残一两百操江水师官兵的事,当地官府已经得到通知了。”
文启东猜的没错,一两百官兵被人打残,这可是一件大案。
关键是在这些被打残的官兵中,还有守备官和千总、百户十几人,更不要说赵守备还是忻城伯的族人,是赵伯爷安插在水师中的亲信,这被人给废了,伯爷当然十分恼怒。
在赵伯爷的使力下,想找到肇事的船队很容易,可想把‘凶犯’绳之于法就困难了。
事情才发生二天,对赵守备口中的凤山观和文道爷,赵伯爷还没探查清楚其底细,从对方无所顾忌,嚣张的通名报姓来看,凤山观和姓文的道人应该有一定的来头。
赵伯爷想的是:“就算对方有来头,打残一两百官兵也是如同造反,这样的罪名,就是怀庆的藩王府都承受不住,一个道观难道比王府还有底气?。”
发动了伯爷府力量的赵伯爷,很快就找到了行凶的船队,并派出人手对船队进行监视跟踪。
可目前的情况,也就仅限于远远地跟着了,想对行凶者绳之以法,暂时却没有那个力量。
能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内,打翻十几艘战船上的主力官兵,这样的‘凶徒’,地方上的衙役和巡检兵丁是指望不上了,就连操江水师的余下官兵,也不一定能拿下那名凶徒。
做为操江水师的总督,赵伯爷一边向朝廷奏报,向怀庆府发函进行协查,同时也向漕运总督通报,请求漕运总督府发兵缉拿凶徒。
漕运总督府下,可是有二十多个卫所,有十几万负责漕运的官兵,由于漕运的油水多,这些负责漕运的卫所,官兵缺额并不大,目前,实打实几万官兵是有的。
只不过,漕运总督是文官重臣,可能不太好指使。
明朝中后期,文官一家独大,位高权重的漕运总督,没有朝廷的旨意,不见得会搭理一个伯爷。
对于有人跟踪盯梢船队,文启东毫不在乎,对朝廷和江南官府的反应,他也不去特意关注。
万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几次对官兵出手,都是官兵招惹自己在先,要不是自己武力强横,早被官兵弄死了。
要真是在官兵抢劫时被杀了,朝廷和官府会给自己一个公道吗!
可见,道理是需要靠拳头大小来说话的,你再有道理,再冤屈,拳头没有别人的大,有理也会变为没理。
前几次冲突,在自己沙包大的拳头面前,不占理的官兵,只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
这一次,如果江南的官员想不讲‘理’,那自己也不会客气,让不讲理的人看看,是他的官大,还是自己的拳头大。
船队进了洪泽湖,茫茫的湖面顿时让船队迷失了方向,花了十两银子,找了一位湖上的渔民领路后,船队才得以在这大湖套小湖的水面上,找到了黄河的河道。
看船队要进黄河河道,领路的渔民提醒,由于这几年都是干旱少雨,黄河水道淤积严重,而且河床中的深水道变动频繁,就是那些常在黄河上来往的船只,也会时常搁浅。
听渔民一说,文启东庆幸自己是跟着沙船队,要不然,这几十艘沙船,大概率到不了怀庆府。
普通人难以分辨浑浊的黄河水道深浅,这样的难题,对文启东来说就不算什么事了。
哔嘀阁
文启东以前制造的隐形虚拟成像仪,它的功能可不仅仅只是放电影,它还有地形探测、远距离立体全景侦查等功能。
像是河道水深的探测,对隐形成像仪来说,是一项很轻松的任务。
不过,就是拥有神器,夜里行船也不安全。
看天色已晚,文启东也没强行夜里走船,而是下令船队,今夜停在河口旁的湖中休息。
船队在黄河入湖口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文启东就坐在船队的头船上,带领着船队,逆流而上,进入了黄河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悬崖勒马的赵伯爷
文启东的沙船队,只是向北走了一天的行程,就被迫又退回了洪泽湖区。
之所以不再前行北上,不是因为探路的隐形成像仪不好使了,而是北方的河道还处于冰封状态,黄河的河道更是有冰期和凌汛期,每年不到三四月份,根本无法行船。
现在才刚进入崇祯三年的正月初,离黄河能行船,还得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看来冬季时节,想利用黄河水道,用舟船进行移民是行不通了。
怎么办?
如今,文启东首先面对的,是这几十艘沙船和几百名船工的安置问题。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些船工带着船,在湖区等上几个月,等到黄河化冻了,再行北上。
至于吃喝花钱的问题,对不差钱的文启东来说,花钱的事都不算是个事。
问题是,这个方案行不通,单留船工和船在湖区,不要说三个月,怕是半个月不到,这些船工和船,就会被官兵和湖盗瓜分了。
不要这些船了吧,以后想造一批这样的船,花钱不说,主要是费功夫,总不能还跑去找郑芝龙要吧,真要如此,还不如直接把郑家灭了。
文启东不是仗势欺人的无赖,还是要脸面的,不要说他还不是神仙,就算是真神仙,做事也不能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哪怕那些腹黑手辣的枭雄,抢人钱财和夺人性命时,那也是要找个借口的。
想来想去,智商还没有超二百点的文启东,还是决定采取最笨的方法,带着船队重新回到海上,和北上海州的船队汇合。
文启东带着船队从湖区进入运河,由于是顺流而下,不到二天的时间,就出了运河进入了长江。
一进入长江,就被一支上百艘的船队堵住了,看到那大小船只上飘扬的大明水师战旗,文启东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寻仇来了。
水师的战船,堵住文启东的船队后,一边拉近双方的距离,一边摆开战斗阵型。
不但能见到船上的官兵都已严阵以待,就连前面大船上的火炮旁边,也有兵丁在忙碌的装填着弹药。
文启东一看这情况,“呦呵!,这是准备玩真的了呵。”
眼见双方的距离不断接近,由一两里拉近到了几百米,对方的大炮就要准备点火时,江面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当当,当当,…….”鸣金之声。
一艘快舟,从明军水师的后面飞速赶了上来,船头上站着两名军校打扮的官兵,一人敲着收兵的金锣之声。
另外一人,还没等快舟冲到水师最大的旗舰跟前,就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高声喊叫着传令:“总督大人有令,收兵回营……。”
一触即发的战斗,在鸣金收兵声中,没能打的起来。
不,应该说,一场明军长江水师的覆灭悲剧,由于官兵的及时自我救赎,在文启东即将发动五雷大法的前一刻,侥幸逃脱了一劫。
水师能逃脱一劫,得亏了赵伯爷能及时下令,让赵伯爷及时下令的,是来自福建郑家的消息。
自己本家族人,水师的一名守备,要劫掠郑家的船只,却被北面的怀庆府的一名道人伤了,这样的事,赵伯爷于情于理都得过问。
都是在水面上混的势力,一名小守备仗着有靠山无知无畏,做为水师的督臣大明的伯爷海上商贸的一员,忻城伯赵之龙还是拎得清高低的。
赵伯爷向京城和怀庆府派人送信征询之时,也派人去找郑家的人询问,郑家派几十艘沙船进长江的目的。
京城和怀庆府的回信,由于距离较远,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可郑家的消息,不过只隔了两天就得到了。
能这样快得到郑家的消息,是因为有郑家的人在南京。
郑芝龙自从被招安后,特别是招安它的福建巡抚熊文灿被调走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积极靠向东林党,寻求东林党内大佬在官场上的庇护。
再等十几年,由于东林党需要武力的支持,东林大佬钱谦益,就会收了郑芝龙的儿子郑大木为弟子。
这样的关系,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成的,是郑家自从招安后,一直用金钱开道,并拿出一部分海上利益,拉拢东南官员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做为独立于朝廷之外,实质上的海上军阀,明末那么乱,为什么朝廷一直没怎么动郑芝龙的原因。
在郑家驻南京城的管事哪里,赵伯爷得到了关于凤山观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了那道士能飞天和五雷大法的厉害。
就算知道了,那道士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做为拥有实权的勋贵,为了面子,他还是调动了水师力量,准备找回场子。
赵伯爷的打算是,等到漕运总督出了兵,他的水师就跟在后面装装样子,能拿下那道人固然好,拿不下,也不会被人笑话为缩头乌龟,对部下也算有了交代。
两天前得知那道人,带着船队进了黄河水道北上,本以为集合的水师用不上了。
谁知,那道人去而复返,而且很快的就要返回江面,这一来,赵伯爷是骑虎难下了。
得到消息后,赵伯爷就让人带着礼品,快马加鞭赶往漕运总督衙门,请求漕运总督衙门出兵堵截。
直到文启东的船队快进长江时,赵伯爷没有等来了漕运衙门的官兵,只等来了总督杨一鹏的口信,口信只有两个字“慎重”。
从这万金油般的两个字中,忻城伯赵之龙不但看出了事不可为,也看到了危机。
再想到郑家管事的描述,郑家的几艘海战船,在五雷大法下,毫无反抗之力的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赵伯爷心怯了,立即派人传令,紧急收兵回营。
一百多官兵被打残,事情虽然大,可还不至于让自己受到牵连,要是在自己手中,把水师不多的战船搞没了,自己这提督操江水师的头衔,肯定没有了,没有兵权的勋贵,就是落了毛的凤凰。
一场差点发生在长江上大事件,由于赵伯爷的及时悬崖勒马,而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文启东看官兵收了手,也没有不依不饶,而是带着自己的船队,很快就顺江而下出了江口,沿着近海岸,花费了二天时间赶到了海州。
到了海州的海面上,文启东打开了通讯器,呼叫自己的先遣船队。
对面的通讯器一开,首先传过来的声音,是火炮的轰鸣声。
随后,陈阿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道爷,道爷,我是陈阿水,我们正在和海盗干仗……。”
听到到陈阿水那急促的声音,文启东很是无语,“好嘛,你们和海盗干起来了,这应是东海的原海盗,和黄海的海盗干起来了。”
文启东问清了先遣船队的大致位置后,放出了隐形投影仪,一刻钟后,在船队东北五十多里的海面上,发现了一处正在交战的海战战场。
双方近百艘大小战船混战在一起,也没有啥阵型配合,在投影仪的立体画面中,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看了几分钟后,文启东搞清楚了,交战的海船中,除了两艘夹板炮船和八艘五千料的大海船外,其它大小六七十艘船都是海盗一方的。
立体画面中,自己一方的处境可不太妙,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中。
要论实力,单是两艘夹板船炮船的火力,都可以完爆对方的所有海盗船,更不要说还有八艘带火炮的大福船助阵。
之所以在拥有强活力的情况下,还被对方围攻,落于下风,主要是原海盗们对两艘炮舰不熟悉,特别是对西式的软帆操作不熟练,这就导致自己一方最强的火力发挥不出来。
由于不能灵活的操纵炮舰,从海盗中挑出的护卫队员们,只能开着炮舰当福船使,和海盗们短兵相接。
海上战斗,要是短兵相接拼刺刀,船多人多的一方肯定占优。
看画面中的战斗,要不是自己一方的船比海盗的船高大,早就被海盗们夺船了。
从战斗中,文启东也看出了,海盗一方志在夺船,所以没有使用诸如火攻等手段,要不然,船队坚持不到文启东救援就破防了。
搞清了情况,文启东也不耽搁时间,直接飞身而起,驾着祥云直奔战场而去。
几十里地的距离,以飞行滑板的速度,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当文启东赶到战场时,本方的船队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有两艘船,已经被海盗们攻破防守。
文启东也没有废话,直接上手开干。
由于双方的战船混在一起,没法使用见效快的电浆雷,文启东只能先发动弹指神通。
2k小说
一粒粒黄豆大的钢球,在文启东弹指神通之下,犹如机关枪发射的子弹,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已经破防的两艘福船解围了。
随后,文启东就没有停留,在己方的各条船之间飞来飞去,所到之处,海盗们纷纷倒毙在甲板上,栽倒进大海中。
一圈下来,不但给己方的战船解了围,还直接暂停了双方的争斗。
是还活着的海盗们,被飞天的杀神吓住了,先停了手。
停止了拼杀的海盗们,呆呆的看着飞在空中的的杀神,神情茫然中带着惊惧。
一时之间,前一刻还喊杀声连天的海面,只剩下海鸟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
海盗一方的老大,绰号秃头蛟的范海龙,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哎呀”很痛,看来不是幻觉。
品着嘴中咬破舌头的血腥气,秃头蛟范老大,看着空中的道人,惶恐中心里发苦,“我们这凡人干仗,你一个会飞的道人来参和啥?,这,这不是欺负人么,你这算不算犯了天规,会不会遭雷劈…...。”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们不是海盗
范海龙原名叫范二牛,是辽东海边的一个渔民,家乡被建奴占了后,他带着自己的渔船,投入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手下做了一名水军。
到了崇祯二年时,他已经是东江镇的一名水军百户了,手下管着三条战船。
就在范二牛梦想着,用手中刀多杀几个建奴,一步步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时,他们的总兵毛文龙,被蓟辽督师袁崇焕私自给杀了。
一手创建东江镇的毛文龙一死,东江镇失去了主心骨,各部兵将闹起了内乱。
做为总兵的直属手下,范二牛也被归属于要被清除之列,在来自内部相残的刀,还没有劈到范二牛脖子上前,他抢先一步,带着几艘战船逃离了东江镇。
逃离了东江镇,无处可去的范二牛,就带着一帮兄弟做了海盗。
既然做了海盗,为了不让官府知道自己的底细,就起了范海龙这个新名字,又因为其头发有点秃顶,就被人称为秃头蛟。
范海龙带着三艘战船,一百多名水军,就在朝鲜和黄海一带海域,劫掠商船上岸抢劫,做起了海盗。
半年以后,在收服了几小股海盗,拉拢了沿海一些活不下去的渔民后,范海龙的队伍,很快就变成了一股,拥有大小六七十艘船的海盗团伙。
平时他们这伙海盗,在渤海口和朝鲜沿海活动,很少到没有啥油水的海州这边来。
去年底,他们劫掠了二艘登州到朝鲜的商船,谁知,这两艘商船上的货物,有登莱水师提督的份子。
这一下,他们惹上了大麻烦,登莱水师出动一大半的战船,在渤海、朝鲜海域对他们进行追杀。
好在范海龙比较警醒,在得知自己劫了登莱水师的货船后,立马带着船队南下,躲到了海州一带。
ahzww.org
由于整个海州以南海域,不是南下北上的商船必经之地,没有啥商船供他们抢劫,整个海州以南的海岸线,也大多都是淤泥滩涂之地,想上岸劫掠都不方便。
这样一来,大半个冬季,范海龙的海盗团伙都没有啥收获,团伙成员内,已经有了分道扬镳的气氛。
就在此时,他们遇到了探路的先遣移民船队。
准确的说,他们遇到了是移民船队的一部分外出船。
先遣移民船队和他们的神仙道爷分开后,遵循着文启东的吩咐,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海州湾。
按照文启东给的海图,直接在海州湾的南部,海图上标的一处荒岛停了下来,整个船队就停靠在荒岛的一处海湾内,等候他们的道爷联系。
过了几天,看到船队的淡水快用完了,停靠的荒岛上又没淡水,陈阿水和几个船老大一商量,决定出动两艘炮舰和八艘大福船,在两名本地船员的带领下,到北面的莒县海岸去取水,顺便让两名莒县的本地船员,到县城去采购一些蔬菜类的食物。
出动这十艘最能打的船,是为了以防万一,要是遇到官兵啥的,不至于束手就擒。
这一出动,船队刚走到莒县海域,就被准备到胶州湾劫掠的范海龙团伙盯上了。
感觉风头过去了的范海龙,看再不搞一两单大买卖,他的团伙就要分崩离析,就决定到山东半岛南岸去劫掠。
范海龙的船队基本都是近海小船,五千料的船只有六艘,其中三艘还是商船,六七十艘船,一大半都是小渔船。
这样船队实力,正常情况下,面对拥有两艘炮舰的十艘大船,明显打不赢,是要躲开的。
一开始,范海龙见遇到的船队,有两艘西夷人的炮舰,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了那些佛郎机西夷人。
他一边躲避,一边好奇的窥探,心想:“这些西夷人进偏僻的海州湾干啥,这样的大船进海州湾,就不怕搁浅?”。
但很快,范海龙就看出了不同,十艘大船上,都是明人不说,操纵两艘炮舰的船员,还明显能看的出是生手。
而且对方的十艘大船,以原镇江水军范百户的眼光来看,相互之间的队列配合也不是很熟练。
仔细的观察后,他又派出几艘快艇上前试探了一番,看到对方有点慌乱的应对,范海龙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能把这十艘大船夺下来,以后在渤海朝鲜海,自己就能立住脚了,就是面对登莱水师,也不会面都不敢照,落荒而逃。”
想到就去做到,为了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十艘大船,范海龙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做了一番抢夺大船的准备,确保能一鼓作气夺得这些大船。
做好了准备后,范海龙等到十艘大船在莒县回航时,才在风浪不大的近海海域,发动了夺船大战。
由于是有心算无心,一方没有决战的信心,另一方为了生存决死夺船,拥有实力优势的移民船队,反而在开战后处于下风。
要不是文启东赶到的及时,十艘大船就算不全军覆灭,也得被范海龙夺走大半。
现在,只能说秃头蛟运气不好,他想夺取的大船船主来了,最让他心塞的,船主还是会飞的‘杀神’。
看海盗们不再拼杀,文启东也停下了手,在海面的船只上稍一查探,立即就判断出了海盗首领的所在。
身形一动,文启东就来到了秃头蛟的坐船上空。
站在海盗首领座船的上空,文启东俯视着秃脑门的海盗首领,心里琢磨着,“是只杀首恶呢?,还是把这几百名海盗都杀掉?……。”
还没等文启东拿定主意,船上的秃顶海盗老大,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手里的单刀扔到一边,伏地叩首道:“仙长饶命,小人愿意做仙长奴仆,只求仙长给一条活路……。”
一见老大都跪了,一众大小喽罗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跪倒在甲板上磕头礼拜。
被秃头海盗首领这样一搞,蓄势待发的电浆雷就不好发出去了,这时再动手,那就是杀俘了。
面对这种杀不能杀,放不能放的情况,文启东略一思忖,就有了决断,心想,“这也是好几百的壮劳力呢,建海边的临时安置所,有了这些海盗,不用再招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何时下海为盗的?。”
一听仙人问话,秃头蛟磕了一个头后,恭敬的答道:“回仙长的话,小人贱名范二牛,世代良善,下海为盗才只半年,小人,小人原本是东江镇的水军百户,下海为盗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仙长明察。”
听了海盗首领范二牛的话,文启东又一次为崇祯默哀,“你朱由检上吊的不亏啊!,看看眼前这近千人海盗首领,官兵百户出身,以后占了蜀地称王的张献忠,衙役出身,逼你上吊的李自成,驿卒出身,都是体制内的人哦!。”
既然打定主意不杀这些人了,文启东也就不再为难这些海盗,对着范二牛说道:“本道爷暂时留下尔等的性命,从现在起,你们要听从道爷我的命令做事,胆敢阳奉阴违者,不用心出力做事者,杀无赦。”
文启东是打算在海州的海边建一处流民营地,海州直线向西一千里,才能到怀庆府,也就是说,想把怀庆府的流民装上海船,需要走上一千里的路程。
一千里的路程,大规模的流民队伍,就是按最快的日行二十里计算,也得近二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海边。
这样的移民行程,可以说困难重重,也可以说,换一个人实施,这就是一项无法完成的计划。
明知道这样搞问题很多,可目前也没好办法,这已是最近的出海口了。
带着扩大到了近两百艘的船队,文启东在海州的海岸线转悠了二天,才选定了一处移民的码头修建地。
这处地方,已经到了海州的最北部,快到山东兰陵地界了。
之所以如此靠北,是因为,从这地界开始向南,几百里的海岸线,都是几里十几里的滩涂湿地,根本就不适合修建码头。
文启东带着一百多艘海盗船,沿着海岸线寻找修建码头地点,这一举动,可是把海州衙门吓得不轻,海州知府以为是大规模海盗要上岸劫掠,一连三封告急的信件,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向南直隶递送。
海州衙门不但向南直隶告急,还送信到徐州,请求徐州卫出兵抵挡海盗,同时,组织乡兵丁壮,配合海州卫所官兵守城。
文启东的举动,不但惊动了官府,还惊扰了那些盐商。
明朝的海盐,绝大部分产于江苏的海岸,也就是从海州到长江口以北之间的海岸。
因为这几百里的海岸,具备了生产海盐的各种条件,特别是那漫长平坦的泥海滩,是海盐制取时,晾晒工序的最佳场所。
大批的海船游弋在海岸盐场附近,那些盐工纷纷向内陆逃避,搞得盐场陷入了停工的状态。
那些盐商们都是有钱的,也是有一定势力的,而且还拥有一定的武力,因为争夺市场的需要,盐商们圈养的打手还都能打。
看到有大批的‘海盗’要登岸,这些盐商们也集合家丁打手,盯着文启东的船队,防备海盗的劫掠。
对于自己给海岸上带来的惊乱,文启东不去关注,也不会在意,他现在忙着海岸据点的修建,哪有空去理会官府和那些盐商们的想法。
直到二千多官兵的到来,文启东才正式告知当地官府衙门,自己这是在修建流民安置大营,不是海盗上岸抢劫。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变相的救济
“一两千名海盗在海边占了一片地”,这样的消息,令海岸附近的村民很恐慌,有些离得比较近的村庄,村民们拿起家中的破瓦罐和不多的糙粮,背起已经磨去了硬杆的草席,逃离了家徒四壁的茅草屋。
在这些逃离自己村庄的人群中,有一名叫乐小六的农家小子。
听到大股海盗在附近上岸后,今年已经十七岁的乐小六,跟着家人逃出了村庄。
由于还是冬季,他们家和那些躲避海盗的村民一样,并没有跑远,只是躲藏在附近沟壑中、树林里,忍受着冬日寒风,等待着海盗们退走。
出于对海盗的畏惧,其他人都老实的呆在躲藏地,乐小六却一直无法安静的等待,因为他发现,同村的二丫没有跑出来。
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卧不安的样子,乐老汉压低着声音呵斥道:“六娃子,你老是转悠啥,那么多海盗,村里没跑的人这会都死球了。”
话说出口,乐老汉就后悔了,赶快又说:“二丫他爹身体有病走不了,这会她家人说不定都躲在地窖里好好的,不用担心,等海盗走了,你们又能见面了。”
乐老汉今年快五十了,媳妇死了三年了,媳妇生前,给他养了八个孩子,目前还活着的只有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在这饥荒连年的年景里,能把孩子养大不容易,他不想看到自己已经成人的儿子,被海盗杀掉或掳走。
自家小儿子和村里王老梗的二丫头好,他是知道的,虽觉得王老梗的身体不好,自家儿子要是娶了他家闺女,会受到拖累。
可现在,村里除了刘秀才家,家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儿子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哪还有挑拣的条件。
村里人听到海盗来了,都慌着跑路,自己就怕儿子犯浑,被自己拉着跑出了村子。
这还不到一天的时间,看这小子那猴急样,他是想回去找人啊。
自己的大儿子去年被征徭役,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生死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乐小六最终还是偷偷的跑回了村子,他是趁着乐老汉精力不济打盹时,悄悄地跑走的。
由于从小到大营养不良,有夜盲眼,乐小六只能选择白天回村。
他仗着地形熟悉,借助着村外的田埂地头,躲躲闪闪的进了村。
回到村里,他才发现,没有被点燃的房屋,村内也没有被杀村民,甚至连刘秀才家里那条瘦骨嶙峋的狗,都好好活着。
乐小六大着胆子来到二丫家的院墙外,从到处是豁口的土墙上探头看向院内,二丫好好的在院子里给他爹晒药材。
“二丫,二丫……。”乐小七轻声的喊着。
听到喊声,王二丫抬头一看,是她的小六哥,惊喜的起身跑到院墙边,“小六哥,你回来了,你看到海盗了没?。”
乐小六看着自己未来的女人,尴尬的笑了笑,表情不自然的说道:“都说有大股海盗上岸,咱村里的人跑一路都没看见。”
“哦,那……,海盗还来不来呢?,我爹的病……,不能见风……。”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难的样子,乐小六胸中突然生出一股豪气,语气坚定的对二丫说道:“二丫,你在家看着你爹,听到有海盗进村就躲起来,我去海边看看……。”
说完,乐小六在二丫“小六哥,小六哥”的喊声中,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快步出了村子,向着传言海盗上岸的地方而去。
乐小六的村子,离船队上岸的地方也就十几里,不到半个时辰,乐小六就看到了海边那热闹的场面。
在被他们村的人称为海沟湾的深水海岸边,一大片黑压压的海盗,正忙着挖地沟建码头。
一次性看到那么多带着刀的海盗,乐小六在二丫那得到的勇气,又突然之间消失了,当看到有海盗向他看过来时,更是腿脚发软,一时之间连逃跑都忘了。
等想起来回头跑时,他已经被两个海盗堵住了去路,提溜到了工地上。
被带到海盗们干活的工地上,乐小六并没有被海盗砍掉脑袋,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海盗,随手丢给了他一把精钢打造的挖土锹,对他说道:“想不想喝白米粥,想不想吃白面馍,还有肥鱼肉,想吃的话就干活,开饭后白面馍管饱……。”
乐小六畏诺的点头应承,抓起铁锹就开始干活,只要海盗不杀自己,他愿意帮海盗干活。
至于海盗说的干活给白面馍吃,他想都不敢想,村里刘秀才家,一年也吃不上几次白面馍,自己哪有吃白面馍的命。
乐小六跟着一小队海盗,在很大的一片空场地外挖壕沟,挖出的土,被独轮小推车运到海边建码头。
挖土方可是个体力活,一个时辰下来,经常吃不饱饭,身体瘦弱的乐小六就累的扛不住了,哪怕手中精钢挖土锹很是锋利好用,他也渐渐挖不动了。
就在乐小六咬牙坚持着自己不倒下时,一阵‘当当,当当’的铜锣声响起,旁边的海盗们听到响声,纷纷停了下来。
领队的小队长,双手杵着铁锹站在那里,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歇工了,一会开饭。”
乐小六听到可以休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瘫软的不想起来。
但很快,他就被本队的小队长海盗吆喝了起来。
“一群懒货,都起来,马上开饭了,按仙长的要求,先洗手,喝水不能喝生水……。”
在小队长的吆喝声中,海盗们纷纷起身,按照要求,做饭前自身的卫生清理。
发愣的乐小六,在挨了队长的一脚后,也赶快跟着照做。
当香喷喷的饭食被送过来后,看着那能立筷子的米粥,冒着热气的白面馍,泛着油光的鱼汤,乐小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跟着队伍,在领到自己的那份饭食时,乐小六激动的差点把粥给洒了,端着以往过年都吃不上的饭食,乐小六愣愣看着,半天都没下嘴。
一顿饭,乐小六除了感觉盐味足和香,他就没再品到其它味,因为他吃的太快了,鱼汤和米粥,他是倒进喉咙里的,白面馍他也几乎没怎么嚼,就咽下了肚。
吃的这么快,是他看见,吃完了手上的,还可以续添。
当他吃完了自己的碗里的饭,也排队去续添时,却被小队长一脚提出了队伍,嘴上还骂道;“饿死鬼托生啊,吃,再吃就撑死你,滚一边去……。”
乐小六挨了一脚,心里很委屈,但却不敢吭声,默默的躲到一边,羡慕的看着别人手中的白面馍。
虽然被区别对待了,但他没有恨。
因为,半年以后,当他也成为了一名小队长,他也开始因为吃饭,去踹那些流民的屁股。
那时,他已经知道,他不是在惩罚那些饥饿的流民,而是在救那些流民的命。
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又开始了干活,和上午相比,在下午的干活中,乐小六就主动多了,在他那憨直的想法里,不好好干活,对不起东家那么好的饭食。
到了晚饭时,又是白面馍馍和鱼汤,这回,他多领了一个馒头。
吃完晚饭,由于天快黑了,就不用再干活,人员被集中在一起。
人员集中时,乐小六居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两名同村的村民。
乐小六一见,惊喜的上前打招呼,“大根叔,狗娃哥,你们怎么也在这?”
同村人的三人一见面,不过离村才十几里,情绪上却像是他乡相遇一般,很是亲热。
相互一打探,他们才发现了这伙海盗的不同,这些海盗不像是来打劫的,倒像是来招工的。
大根叔告诉乐小六,跟着海盗干活的,不光他们三个,还有附近其它村里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乐小七的脑袋中灵光一闪,立马跑到自己那队的小队长面前,问道:“张队长,能不能让俺爹也来干活,要是干了活,让吃白面馍吗?。”
海盗小队长看了看乐小六,想了想说道:“你等着,我去问问仙长道爷。”
不一会,小队长回来了,向乐小六答复到:“仙长说了,只要能踏实干活的,谁来都管饭,来多少人都行。”
乐小六一听,高兴坏了,连忙说道;“我去喊俺爹,我去喊俺村里的人……。”
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乐小六怀揣着小队长给的几个白面馍,高一脚低一脚的跑回了村。
第二天,乐小六就带着他爹和村里十几名胆大的村民,来到了海边的工地,喝上了鱼汤,吃上了白馍馍。
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到十天,周边方园几十里的农户,只要还能干的动活的,几乎都来到了工地。
人多力量大,海边的流民安置大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了起来。
也就是流民大营眼看就要建好时,海州知府搬来的救兵终于赶到了。
二千多官兵,是周边几个卫所,你三百他二百,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就这,还有一小半是临时凑数的丁壮。
没办法,建奴八旗肆虐京师,附近的官兵,早被抽调一空去勤王了,能凑出这二千名官兵已经不错了。
xiashuba.com
带兵前来驱赶海盗的,是海州卫指挥使高明远,他带着二千多官兵,不到五十里的距离,生生走了三天还没和海盗接触。
之所以走的这样慢,是因为高指挥使原本就不想主动出击,海州卫的官兵本来就少,守城还很站不满城头哪,哪来的实力主动攻击一千多名海盗。
一开始,海州的知府也想着守城不失就行了,海盗在周边乡村劫掠一番后,自会退去。
随着情况不断变化,当文启东用白面馒头,吸引了周围近万名村民来干活后,知府大人坐不住了。
这海盗不劫掠,在海边建起了大营,看情形,这是不想走了啊?。
看来坐等海盗走人是不可能了,人家都建永久大营了,哪还会主动走人,不能等了,要主动出击,要不然,就算海州城不失,自己也会落得个坐看贼匪占地之罪。
受到知府大人要向朝廷告自己的威胁,高指挥使只好在援兵还没到来的情况下,收集了全部的海州卫官兵,前往海边驱赶海盗。
对官兵的到来,文启东没有等官兵到了再显圣,而是直接迎上前去,在不惊扰工地干活的村民下,直接把官兵堵在十几里外。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急先锋丁千户
二千多卫所官兵中,有想通过杀海盗来获取功劳的吗?
当然会有,而且还不少。
这些人,大部分是底层的兵丁,或是有一定武力的乡勇,他们想通过战功,来提升自己的阶层地位。
但有此想法和实力的人,在二千多人的队伍中,占据的比例太少了,主导不了队伍的行动方式。
凡事总有例外,底层的小兵只能听上司的,到了千户这个级别,可就有一定的话语权了。
海州卫东海千户所的丁千户,就是一个自视勇力的人,这个勇力来自于他的年轻。
丁千户的这个卫所千户官职,起始于他的爷爷,老丁千户在万历年间,通过抗倭立下了战功,被朝廷授予了世袭千户之职。
所以,对于抗击倭寇海盗,丁家是有传统的,血性还没有散完。
小丁千户,从他父亲手中接任千户官还不到两年,二十岁的年纪,又是自小习武,很是有一股冲劲。
这次来驱赶海盗,丁千户把自家三十多名家丁都带来了,其中两名快五十岁的家丁,还是跟着他爷爷干的老家丁了。
对于指挥使的磨磨蹭蹭,丁千户很是不耐,哪有如此驱赶海盗的,几十里路都能走几天。
离海盗上岸处还有十几里时,丁千户终于忍耐不住了,驱马来到队伍的中军,下马前行几步来到又下令扎营的指挥使面前。
躬身施礼后说道:“大人,前面不远处就是海盗大营,属下愿为前锋,一探海盗的虚实。”
高指挥使看看年轻的丁千户,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还没偏西,想了想说道:“丁千户不惧海匪,勇于担当,这很好,只是那海匪势众,又协裹了上万村民,你有何打算?。”
高指挥使原本是不想让丁千户单独行动的,不说收了其父十几年的礼,就是出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目的,也不能让其鲁莽行事。
人家海盗有上千人,又协裹了上万民众,哪能是那么好打的,自己带兵出城驱赶海盗,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其实,高指挥使已经有了决断,今天扎营后,就不再向前走了,和海盗来一个对持静默作战。
那群海盗上岸十几天了,既没见其劫掠乡里,也不见其深入内陆攻打城镇,只是大鱼大肉白面馍馍的召集村民修营寨。
这样的海盗,在没有绝对优势实力时,监视其行动即可,没事主动招惹干嘛,嫌事不够大吗。
对于主动进攻,高指挥使是不会做的,他自己不下令带头,下面的人大多都是无能自保之辈,当然乐的和指挥使大人保持一致。
几天时间都平静的过去了,今天出了一个愣头青。
没有直接驳斥回丁千户的请求,是高指挥使见真有不怕死的敢战之士,顿时心里起了一点小心思。
自己的对持作战虽好,可却不能深究,遇到挑刺的言官,参自己一个消极避战也是说的通的。
如果先派出一小股人马,去试试对方的底细,小规模的交交手,哪怕派出的小股官兵被灭了,只要自己的大队兵马还在,就没有问题。
要实现这样的想法,得需要一名,能有胆量带着小股人马前去送死的人。
可是,这样的必死任务,派谁去?
地方卫所可不是营兵,几百年下来,地方卫所的上下官员,早就相互勾连在一起,有些还是几代的姻亲关系,最疏远的也是年节礼物到位,或送一名家中庶女给上官做小妾的关系。
能继承家业,当上千户百户官的人,绝大部分都是能支撑起家族的家中男丁,就算是家中嫡长子,如果是个笨蛋,官位的继承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都是明白人,让谁去执行这九死一生任务,就等于是和这一家子结仇,老于世故的高指挥使,很难下达那让人送死的命令。
这下好了,主动请缨的有了。
不过,为了不留下无情无义的闲话,如果丁千户战死了,也好给丁家人一个交代,高指挥使没有立即答应丁千户的请战。
面对指挥使好似关心的问话,一心想着捞取功劳的丁千户,热血激昂的回答道:“大人放心,属下得知那些海盗,都是明人,没有倭寇,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且那些海盗日常并不操练战阵,只是修建营寨,难有战力。”
为了加强说服力,丁千户又说道:“大人明见,属下认为,打败海盗的关键就是那些干活的村民,只要我官兵突然杀过去,驱赶那些干活的村民冲击海盗大营,让那些海盗结不成战阵,定能大获全胜。”
高指挥使听了丁千户的作战想法,满意的抚须而笑,点头称赞道:“丁千户真不愧是少年英雄,在对付倭寇海盗上,确实家学渊源。”
夸奖完丁千户,高指挥使又左右顾盼,看着身边的卫所官员问道:“诸位,你们对丁千户的计划有何高见?”
旁边的卫所同知、佥事、镇抚等官员,见指挥使大人动问,纷纷出声称赞,一时之间,丁千户犹如能比肩,可以在曹营中杀个七进七出的海州赵子龙。
看卫所的诸位同僚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高指挥使满意的微笑点头,正要开口批准丁千户的请求,外围边上的一名姓魏的卫所镇抚说话了。
“大人,下官认为不妥,那些海盗有舰船利炮,现在又建成了坚固的营寨,靠少量的官兵是撼不动外有壕沟的大营的,为了不折损本就不多兵力,此时不宜分兵试探。”
知道自己的这话,得罪了指挥使和一众同僚,魏镇抚又连忙说道:“指挥使大人,各位大人,丁千户年轻气盛,这样的敢战之士,留在大营中,到了关键之时,再让他冲阵厮杀,也能保得大营战力不坠。”
见有人阻止自己主动出击,而且阻止的人还是自己的姑父,丁千户急了,连忙抢话说道:“大人,属下有一定的把握探得海盗的虚实,不会折损太多的人马。”
旁边的魏镇抚,看着这个年轻气盛不知好歹的外侄,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这个外侄,从小就好武恶文,人虽不笨,但却太冲动,要不是丁家下代只有他一个成年男丁,这个千户官的位子不会让他接班。
自己冒着得罪上官同僚的风险,为的是啥,还不是想保住丁家的千户官位。
要知道,丁家现在,除了他是成年的男丁外,他的二个弟弟还都不到十岁,要是这个大外侄子战死了,他的弟弟年纪太小,到时就麻烦了。
家里没有了成年男丁,不能及时顶上实职官位,实职千户官位空缺太久,会被别人顶掉的。
就算以后丁家男丁成人了,没有了实缺位子,就只能保留一个千户虚衔,像那种连响都发不下来虚衔,一大家子没有空饷可吃,没有了千户所官面上地租,岂不是要坐吃山空。
看自家外侄不知深浅,魏镇抚做了最后努力,出口训斥道:“有指挥使大人和诸位大人运筹帷幄,你一个千户在这里显啥能耐,真是年少轻狂,还不退下……。”
高指挥使虽对魏镇抚阻挠不满,可人家是关心自家的外侄,也不好当面驳斥,旁边的一名佥事,可是魏镇抚的妹夫,都是老门老户,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
但他为了自己的位子和前途考虑,还是在丁千户没被他姑父喝退前,开口说道:“丁千户年轻勇武,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本官记得老千户,也是在丁千户这个年纪,挥刀立马,在朝鲜抗倭中立下了不世之功。”
鼓了鼓小丁千户的血气后,不给人插话的机会,立即下令道:“丁千户听令,本官命你为前锋,前往海盗大营,一探海盗的虚实。”
就是再讲究人情关系,指挥使下了命令,下属官员也不能再行反驳了,强行反驳,那就是不尊号令以下犯上,这可是重罪。
魏镇抚见指挥使大人抢先下了命令,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转头对外侄交代道:“作为先锋,要和大营保持呼应,不可莽撞行事,坏了指挥使大人的统一安排。”
看着年轻的丁千户斗志昂扬的离去,魏镇抚摇了摇头,自己的一番苦心,看来这个外侄子是没听进去,罢了罢了,对丁家自己也算尽力了,一切看天命吧!。
丁千户得到了先锋官的任命,心情热切的回到自己千户所的队伍中,简单训话了几句后,就点起本千户所的兵丁,脱离了大部队,向海盗大营疾行而去。
可只不过前行两三里,就被一个道人挡住了去路。
对于官兵要来,文启东虽不担心,却也一直关注着,对官府的哨探不停地出现在周边,他都看在眼里。
ahzww.org
他知道,在海边不经过官府建流民大营,官府迟早会来干涉,这不像是在怀庆府,府衙上下的官员都知道惹不起,只要不过分侵害他们的利益,都装聋作哑当没看到。
在这千里之外的海州,本地的官员可不知道凤山观的神仙道长不能惹,你这聚集流民想干啥?。
在官府看来,私人聚集流民,没有限度的施舍,就是在收买人心,就是要造反。
为了自己的流民大营,以后能安稳的办下去,文启东决定,要主动去和当地官府打招呼。
当然,按人情世故的套路去打招呼是不行的,这个招呼要先立威,只有足够‘威慑’了,以后的流民大营才不会有人干涉,才会安稳。
当然,这个‘威慑’也得有个度,不能搞的让海州当地人,对流民大营有化不开的仇恨。
查探到官兵离海边营地不到二十里后,文启东施展流云飞步,一溜烟的前去堵截,正好堵住‘急先锋’丁千户。
第一百五十七章 急先锋丁千户
已加入书签
下载免费读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好了,道长您随意
急于前往海边立功的丁千户,带着本部人马,刚前出了二三里,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丁千户见前面的兵丁,被一名道人挡住,停在原地不动,一边驱马上前,一边高声呵道:“还不把那道人赶开,都愣在那里干啥?。”
听到自家千户的呵斥,前面开路的几名兵丁,疑惑中又抬步向前,结果还是和刚才一样,身体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前行不得。
有一名兵丁不信邪,抽出腰刀,挥刀向面前看不见的墙砍去,只听“咻”的一声,兵丁的腰刀被反弹脱手。
“哎呦”,身后两三丈处,一名兵丁运气不好,被弹飞的单刀砸个正着,顿时重伤倒地。
前面的开路的几名官兵,被这一情景吓住了,疑惑变成了惊恐,刚想后退远离面前的道人,一股气墙突然大力撞到他们身上,几名士兵立即被撞的倒飞倒地。
前面的几名兵丁倒地滚落,让开的道路上,处于队列最前端的,变成了驱马上前的丁千户。
气势汹汹驱马来到前排的丁千户,被这一突发的变故吓得一跳,禁不住的勒马后退一步,惊疑不定的看向挡在路上的道士。
后面行进中的兵丁,见前面有人挡路,自家千户也停滞不前,于是也都停了下来,等候自家千户的命令。
丁千户虽然立功心切,平时做事也比较冲动,但毕竟读过几年书,不是那种头脑一根筋的莽撞汉子,感觉事情诡异,就没有直接硬闯。
惊疑中思忖片刻,丁千户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不知道长何故拦我军兵?”。
拦路的道人,正是想拿官兵来立威的文启东,他赶过来时,见这一股三几百人的官兵,脱离大队先行,方向还是海边的流民安置营,不用问了,这是一股先锋官兵。
拦下这股先锋官兵,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既然想做先锋,那就要接受,先被教训的准备。
对这股官兵的带队武官的问话,文启东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脚踏空,脚下生出祥云,一步一步慢慢走上空中。
等走到比骑在马上的武官高出一个身位后,俯视着对方,开口说道:“道爷我拦你们,是因为你们想去破坏道爷我的流民安置营,现在,知道海边的大营是道爷我建的了,还要去破坏吗?”
“啊,这,这,道爷……,啊,仙长,我……。”
在丁千户二十年的短暂人生里,哪见过能脚踏祥云,活生生的‘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此时他的脑中,惊讶、惊奇、惊吓、各种思绪混乱在一起,对于‘仙人’的责问,丁千户一时之间,茫然不能言语。
不单是丁千户,地面上站立的兵丁,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再被炁能音波发出的问话一冲击,纷纷跪伏于地,向空中的文启东叩拜不停。
对于自己的问话,文启东本就没指望马上的武官回答,这位低级武官,一看盔甲穿着,就知道也是一名马前卒。
见这小股的官兵,已被自己震慑住,文启东就又稍加高声的呵道:“知道了不可前往道爷我的大营,现在,还不都给我滚回去。”
说完,看马上的武官还愣在那里,地上的官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文启东一伸手,一根软鞭造型的电弧鞭,闪现着游移不定亮光,握在了文启东的手中。
这根能导出低压电弧的长鞭,半米长的后把直径有三公分,内装一圆柱形的超级电池,前面几十米长的特殊合金鞭丝,能无损耗的导出超级电池的低压电。
文启东一抖手中电弧鞭,在一片“噼里啪啦”响声中,面前一片的官兵,包括马上的丁千户,都被电的一蹦而起,“嗷嗷”直叫。
在文启东“还不快滚”的呵斥声中,这些官兵丢掉手中的兵器,身上累赘,转身向着不远处的大队官兵狂奔而去。
文启东脚踏祥云,在低空中不紧不慢的跟着,不时挥舞起几十米的电弧鞭,把落在后面的官兵抽的嗷嗷叫。
这幅场景看上去,犹如牧羊人赶着一小群羊,驱赶他们回到不远处的大羊群中。
二三里的距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几百前锋官兵就奔回到,还没完工的营地前。
看着前一刻还气势昂扬去做先锋的东海千户所官兵,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狼狈不堪的逃回来,立即引起了正在扎营的大队官兵骚动。
在各级将官的呵斥与鞭棒下,才把奔逃会来几百名官兵,和本部惊乱的官兵弹压下来。
看到第一个奔逃回来的丁千户,那丢盔弃甲的狼狈样,高指挥使正要喝问,就听到前军爆发了惊呼声,高指挥使抬头一看,他自己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对于眼前的一幕,高指挥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揉自己的眼睛,闭上眼再睁开……。
没有看花眼,自己的大队人马前方的上空中,一名道人装束的‘仙人’,脚踏祥云,手里拿着一根发光的长鞭,正向军中而来。
“怎么回事?,这,这是人还是……。”看到眼前的一幕,高指挥使问道。
被电下马,也是一路跑回的丁千户,平复了一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回道:“大,大人,那会飞的道人,说那海边的大营是他建的,不准官兵去破坏,就把我们赶回来了。”
常年习武,吃的好,身体素质也好的丁千户,被电下马后,由逃跑时的最后一名,后发先至,变成了逃回大军中的第一名,比最后一名拉开了几百米的距离,给指挥使带回了第一手的消息。
高指挥使听了丁千户的禀报,看着越来越近的飞天道人,掩饰着自己的心慌,语气不善的问道;“你们那么多人,就没有反抗,任凭对方把你们赶回来?。”
丁千户连忙辩解道:“大人,那道人刀砍不开,枪刺不进,手中的鞭子,抽到人身上,感受犹如遭到毒打,扛不住啊。”
这时,文启东已经把跑在最后的一名官兵,也赶进了还没搭建起来的大营中。
没有再难为这些底层的兵丁,文启东看向中军处,很轻易的就锁定了中军处的一帮高层武官。
撇下那些惊呼叫喊的兵丁,文启东驾着离地三两丈的祥云,几步之间,就来到中军武官们的上空面前。
站在中军大帐旁的上空处,文启东俯视着斜下方的一众武官,等了片刻,看到下方的官兵,都惶恐不安的无声看着自己,就先开口道:“尔等兵发海边,意欲何为?”
面对飞天道人的问话,作为人群中最高官职的高指挥使,看一众同僚都不吭声,只好站出来答道:“道,仙长明见,我等是听闻讹传,有海盗上岸,职责所在,就集兵前来保护乡民。实不知是仙长驾临海州。”
说完这话,看飞天的道人对自己的说辞不置可否,高指挥使又拱手施礼后说道:“现在既然知道了是仙长驾临,我等就不前去打扰仙长了。”
见高指挥使服了软,文启东本来打算放两颗电浆雷的想法就取消了,对着搭话的武官说道:“本道爷乃是怀庆府凤山观观主,今见天下流民遍地,特再这海边修建一座流民的临时安置营,尔等回去告知海州府的上下人等,无事不得前来骚扰营地。”
说完,不等下面的武官回话,转身驾云而去。
看着驾云而去的道人,高指挥使长出了一口气,盯着道人远去的方向,发了半天愣,知道旁边下属向他请示的话声,他才醒过神来。
yawenku.com
对于下属请示的下一步行止,他考虑了半响才下令道,全军后退十五里,在马刘营安营下寨。
听到指挥使下令拔营后退,下属小心的问道:“大人,这,这二千多人在外,每天的人吃马嚼,卫所难以承受开支啊?。”
高指挥使一听,高声说道:“那怎么办,如今进不得,退也不好交代,还能怎样。先坚持几日,耗费一些钱粮,总比以后被朝廷追责要好的多。就这样吧,立即拔营后退。”
出来驱赶海盗,海盗没见着,却见着了一名会飞天道人。
高指挥使可是位警醒人,面对会飞的道人,他连一点试探的想法都没有,在他看来,只有傻子才会去试探道人能不能杀人。
人家道人可是能高来高去,你再多兵马也挡不住人家,连常年习武,还年轻力壮的丁千户,都被那道人赶的屁滚尿流,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还是不要去验证人家的刀快不快了。
退后十五里,离那道人远点,等援兵来了再说吧。
就是援兵来了,高指挥使也打定了主意,绝不冲到第一线,就在后面打打杂,见势不妙就溜走。
官军后退十五里扎营,文启东也没有再去计较,已经给了本地官兵机会,真不识相,非要逼自己下杀手,自己也不会手软。
事情的发展变化很快,官兵没有给文启东痛下杀手的机会,在三十里外扎营的官兵,二日后,直接分散各回各家了。
原来,高指挥使等到了,来自南直隶上司的命令,“不得主动招惹那道士,怎样对待那道人,等候京城里的旨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好了,道长您随意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一处地块姓文了
看官兵退走了,文启东也就不再关注官府方面的动静,专心修建海边的流民安置大营。
现在,来海边干活挣口饭吃的村民,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多名,这个人数还不是固定的,因为每天都还有附近的村民过来。
就现在的人数,加上一二千名的海盗,已经有近二万人聚集在海边干活。
之所以短时间内来了这么多人,是因为周边的府县,像是北边不远的山东琅邪府和东边的徐州府,南边的海州府,这都是人口密集的地区。
寒冬腊月,周围村民的日子难熬,冬季对衣单无粮的农户来说,那就是在过鬼门关,每年的冬季,都有很多人挺不过去,在饥寒中死去。
如今有了干活就能吃好喝好的所在,周围的村民,几乎是全家出动涌到海边工地干活,只求能吃上饱饭。
来到工地,家中的壮劳力干土方基建,民妇老人在后勤干着做饭、送水、浆洗等杂务,就连几岁的孩童,也用那干裂的小手,在地上拾一些柴禾杂草,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小活。
为了保证这近二万人的吃食,文启东把移民船队抽调出了两部分,合适运粮的大船,前往棒子国运粮,不适合出远海的小船,在得到文启东提供的拖网后,专门在附近的海面捕鱼。
明朝的黄海湾,不用出远海,就是近海,随便一网下去,没有几条小船合力,拖网里的海鱼根本就拖不动。
到棒子国运粮的船队,文启东都是让他们先行出发,几天后,文启东感觉船队已经快到半岛海岸了,再动身去和船队会和。
到棒子国运粮,文启东都是不付钱的。
要说不付钱也不对,文启东是先付高价的钱,粮食运走后,再把自己的钱拿回来。
一般都是,文启东先用时一个时辰飞到半岛,选定靠近海岸的一处城镇,找到当地最大的粮商,以两倍的价格购买粮食,还是付现银。
要求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粮食运到码头,等购买的全部粮食运到码头,这时运粮的船队也到了,船队把粮食装走,文启东再回去,把自己购买粮食的钱,再拿回来。
当然,有时可能会顺手多拿一些,谁让文启东对银子不感兴趣,分不清库房的银子,哪些是自己的。
半岛面朝大明的西海岸线几百里长,分布着大小十几座城镇,从近到远的来,每隔几天换一座城镇,可以保证粮食的充足供应。
文启东每次一来一回只需要半天时间,运粮的船队一来一回得好几天,有点太耗时间。
不过,运粮的船队有六十艘大船,平均每船可以装二百石的粮食,一趟下来,就够现在工地上的人吃上一个月了。
对于从棒子国运粮,文启东不打算停,粮食多了,就把多余的粮食储存起来。
首先海边的流民安置基地需要储存一些,大员岛上也得存放一定量的粮食,要不然,前期去岛上的流民如果没有粮食,不能坚持到开完荒,能自给自足之时。
去搞半岛上的粮食,一个是距离近,水运方便,另外就是不让半岛上有余粮供应给后金。
减少半岛上的粮食储备,让半岛变成后金的拖累,而不是一处物质补给基地,也算间接的帮大明一点小忙。
前期搞粮就这样让当地人主动配合,等以后朝鲜的商人不上当配合了,到时就换一个目标,到东瀛倭国去搞粮,文启东打算到时武装个几千人的海盗团伙,专门到倭国去抢粮。
随着来工地干活的人越来越多,为了能让来干活的村民度过寒冬,文启东对流民安置营地的建设,不断的升级扩大,只为了让来的人,能一直有活干有饭吃。
原先设定的简易土木安置营,文启东直接改为砖石建筑营地,营地的面积也一扩再扩,由前期几十亩的营地面积,变成了占地上千亩的一座小镇。
看着越来越多,每天管两顿饱饭,就老实干活的村民,文启东对原时空炎黄国,搞基建拉动内需有了一点理解。
有活干,有吃的,就能让绝大部分人,都能老实的、出着苦力的活着啊!。
对于几万人的管理,文启东还是照搬山阳镇那一套,制定出规章制度,给出安置营地的建设图,交给能干的人去实施。
雷山村的老童生王光和,就是文启东这种选人制度下的受益者。
今年四十一岁的王光和,为了科举,耗光了家里的财产,却连一个秀才功名都没考上。
去年底,为了一家人不被饿死,他卖掉了自家最后的两亩薄地。
由于是没人要的山坡旱地,两亩坡地只卖了一两多银子,一家四口人,一两多银子只坚持了一个多月,家里就又断粮了。
寒冬腊月,在家徒四壁破败不堪的家中,一家人望着空空的粮缸,愁眉苦脸不知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为了不让一家人饿死,以前只知道读书的王光和,放下读书人脸面,去求人借贷,到集镇上写春联挣钱。
可世情维艰,他那不多的亲朋好友们,也都是家无余粮,借到的那点钱粮,不够吃上几顿饱饭。
到集镇上写春联,集镇上,那些秀才们的摊位都是生意冷清,他一个童生,那里还会有生意。
一家人捱到过完年,彻底的断炊了,连着饿了二日后,王童生在家里小儿饥饿的小声呜咽中,走出家门,茫然地游荡在冬日荒凉的大路上,不知到哪里才能寻到吃食。
就在他绝望之时,海边来了海盗,能给人饱饭吃的海盗。
在一家人饿死和给海盗干活之间,王童生选择了给海盗干活,还是一家人都来给海盗干活。
王童生对考八股文没有天赋,但对数字却很感兴趣,只几天的时间,就在一众选拔的读书识字人中脱颖而出。
文启东给出的各种管理表格,王童生不但能很快学会,还能按规定处理的条理分明。
于是,王光和这个被八股考场淘汰的废材,到了文启东的流民安置营,就变成了正适用的人才。
昔日的废材老书生,大半个月后,就成了几万人干活工地的王总管,成了总管,就不单是干活混两顿饱饭了,还有了薪酬收入,一家人也住进了第一批盖好房子里。
整个流民安置建设营地,和王童生近似的还有几十人,这些人,虽说大多连科举考试的第一关,县试都没通过,可也都是读过十年以上四书五经的读书人。
只要不是读书读傻了的,在大营建筑工地上,都能找到轻松的活计,负责一处处需要书写和计算的大小管事岗位。
整个工地,除了读书人能担任有薪酬的管事工作,那些技艺精湛,有一定经验的各种工匠,也能担任管事,获得薪酬。
这些大匠们,都是负责各自领域的物品制作,一如山阳镇,大匠负责全面,中层工匠负责各自的窑口或作坊。
一座占地上千亩的流民收治居住区,不是单纯的盖些房子就行了,还需要一些分门别类的收治场所。
像是流民的清洗区,就需要特殊的设计和建造,入口和出口要规划的合理,使用时,不会造成人员拥堵,而且还要建造两处,男女是要分开的。
还有疫病隔离区,这个要独立于居住区外,要建造的便于管理和医治,尽量避免病人的交叉感染。
好在这些规划比较简单,文启东在资料库中,找些规划图做参考,再结合现在的地形,用智脑一合成,一份合理的规划建设图就设计好了。
文启东选择的安置营地位置,在海州府赣榆县的北面,处于王河河口,紧挨着山东地界,这里在明末时还是一片滩涂荒地。
占据这些荒地,文启东没有像在修武县那样,还找当地衙门去购买,而是直接就圈占了。
原先只是占了海边的滩涂荒地,随着摊子铺的越来越大,方园一两公里的地面都变成大工地。
这样一来,不可避免的,就占了一些海边的田地。
对于这些田地主人,文启东没有打听是谁的,大手一挥就占了,左右不过是一些官绅豪强的土地,占了又能如何,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哪个不开眼的来抗议。
笔趣阁
由于安置营地的扩大,营地内的建筑物规制升级和增加,需要的物料也是越来越多。
像是石灰、木炭、木材等这些建筑材料,需求量越来越大,附近已经不能提供,只好向外寻找。
由于南边的海州府境内,没有无主的矿山,还都是平原,就只好到北面的琅邪境内去寻找。
为了获取建造营地矿石物料,文启东专门到琅邪境内转了两趟。
第一趟是到临近赣榆县的丘陵区边缘,找到了一些小矿,并派出村民去开采。
再一次过去,那就是去杀人的。
文启东在荒山中找到的那些小矿脉,不过才开采几天,就有人来宣布主权了,还把在矿上干活的村民打伤赶走。
最过分的是一处小铁矿,直接被一股山匪霸占了,在矿上干活的村民,也变成了山匪的苦力,矿上的工具和粮食,被山匪抢到了自己的老巢。
得到消息,文启东就又去转了一圈。
耗费了一天的时间,文启东在琅邪境内,打断了两户官绅家里,二十多名管事家仆们的狗腿,指使的主谋家主,也没逃脱断手的命运。
文启东还对被自己打断手的官绅进行了警告道:“如果胆敢再起贪心伸手,本道爷就取了尔等的狗命……。”
对那一处山匪,文启东在清理了矿上的匪徒后,又用了五枚大威力的电浆雷,以梅花绽开之势,直接炸平了匪盗们的山寨。
效果很好,几个小矿周围的官绅豪强们,占山为王的山寨好汉们,短时间内,没有了再伸手的举动。
只有那两家被断了手的官绅,不但告到了县衙府衙,以及山东省府衙门,还向海州府递了贴子,要这些衙门为自己主持公道,缉拿文启东这个占人矿产,伤人性命的恶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又一处地块姓文了
第一百六十章 员工要‘跳槽\’
时间已是崇祯三年的正月底,北直隶一带,后金八旗兵还在攻州破县,大明北方各地的能战之兵,都被抽调到京师,前去勤王。
从崇祯二年十月下旬后金兵入关,到现在,三个多月了,整个朝堂上下都在忙碌着抵抗后金八旗兵。
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在海州湾的海盗上岸,和琅邪官绅被恶道伤害之事,对于琅邪府和济南巡抚衙门来说,就是无暇顾及延后处理的小事了。
而海州府衙的态度,那就是没有态度,你山东境内的事,我海州处理不了。
真实的情况是,收到了琅邪境内两名官绅的请求,海州知府无奈的叹口气,向自己的师爷问道:“道录司和天师府还没有派人过来?”
身边的师爷躬身回答道:“天师府回信了,那道士不属于他们那一派的,也没人能知道那道人的具体来处,只知道其三年多前在怀来出现,最后落脚怀庆府。”
想了想,师爷提醒自家的东翁道:“大人,据传回来的消息,那道士手段非凡,在怀庆府,几千巡抚营兵都奈何不得,上个月在长江,操江水师提督赵伯爷也被这道士折了面子,大人,此道人非人力所能抗啊!。”
听了自家师爷的话,知府大人又是一声长叹,感叹的道:“我大明自阉宦乱政以来,朝堂上没有了正气,搞得天怒人怨,这又冒出个对我名教不利的邪道,真是天下祸乱必有妖邪啊!。”
感叹完自己胸怀天下的明见,知府大人对师爷吩咐道:“既然朝堂上下都管不了,那我海州府衙也不去招惹,以后关于那道人的事,就不要招揽到府衙里来了,像是占地那样的小事,告诉那几家乡绅,让他们去找当地县衙。”
给如何对待来到海州的‘邪道’定了基调,知府大人不再说道人的事,转而又交代师爷道:“各县的拖欠税赋让下面的人去催一催,还有,各地征发的役差民夫,也要尽快押送到运河上去,告诉下面的办事人员,运河封冻,需要大量的役夫,运送支援京师战事的漕粮。”
交代完事情,知府大人回到后宅,和新收的扬州瘦马谈论风月,师爷自去府衙前厅,协调府衙各部完成知府大人的交代。
海边的流民安置营地,文启东检查完各部的施工进度,又听了半个时辰各工序管事的汇报,对各部门做了一些安排和交代后,赶在天黑前,架起飞行滑板向西回怀庆府。
出来两个多月了,文启东一直没有管山阳镇的事,也没有遥控干涉山阳镇的运行。
文启东是想看看,没有了自己的坐镇,山阳镇会不会有所改变。
文启东所希望的改变,是希望山阳镇能自我良性运转,在自己不干涉下,能按照自己的设定发展下去。
对于这个明时空,文启东不想让其像原时空一样,进入三百多年的沉沦期,最后被西方超越,只能在夹缝中求发展。
但对于改天换地,这种劳心劳力还折寿的活,文启东没有直接下场的兴趣,他只想做一个幕后的推动者。
文启东也想过,用自己的能力改造挽救大明,毕竟从正统上来说,朱家的太祖皇帝,是再造汉家江山的伟大帝王,要是做对比,朱元璋的功绩,历史上的皇帝没几个能比得上。
至于史书为什么评价那么差,在这里就不评论了,都是有例可循的惯例。
作为大明朝治下的少数民族女真族,机缘巧合之下,翻身农奴把歌唱,由奴才变成主子,当然要贬低自己原来的主人,凸显自己的正统性,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女真人得到天下后,也是靠屠杀、蚊子狱,靠延续官绅地主的既往利益和权力,才没有和蒙古人一样,百十年就退出了中原,又变回了少数民族。
但是,这种清承明制的改朝换代,除了皇帝姓氏换了外,底层的民众并没有得到好处。
贯穿了整个清朝,底层民众此起彼伏的造反,本质上并不是为了啥反清复明。
根本原因是,换了一个朝代后,明末时的土地兼并,压在底层民众身上的税赋剥削,不但没有减轻,还在八旗奴役制度下,受到了八旗和文教集团的双重剥削,民众活不下去了,只得起来造反。
所以,文启东要想改造大明,就要剥夺现有文教利益群体的特权,平均现有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和财富。
这样的改造变革,比直接造反,杀个血流成河还难。
封建中央集权发展到明末这个时期,一切的造反,在代表‘民’的根基群体,儒教读书人眼中,都是没有大义的,是要去反对的。
这也是导致李自成失败的,一个最大的原因。
后来,满清入关,统治中原后,一直保留着八旗武力集团,就是为了压制文教利益集团。
哪怕是八旗腐化了以后,皇帝也牢牢的抓着军机处,这个直属于皇帝的‘刀把子’不放手。
刀把子在手,你文教利益集团厉害,我嘴上说不过你,那就拿刀割掉你的舌头,砍掉你的脑袋……。
由此可见,想改变这种延续了千年的制度有多难,原时空要不是出了一位伟大的图书管理员,说不定炎黄文明,也如其它古文明一样,彻底的沉沦了。
在这异时空,文启东要是参与世俗之争,能做的最大最有意义的事,就是让这个异时空的炎黄大地,早个几百年进入觉醒时代。
想达到这个目标,靠装神弄鬼,进行愚民是不行的,靠着外星科技,直接拔苗助长也不行。
赶路的一个多时辰中,文启东迎风挺立在飞行滑板上,看着已被暮色笼盖的大地,念头变幻思绪不停。
在夜色完全到来后,文启东回到了山阳镇。
他没有让镇内上下人等,搞一场锣鼓喧天的欢迎仪式,而是一个人静静的立在山阳镇的上空,查探镇内的情况。
已经是戌时了,镇内酒楼集中的两条主街上,还是灯火通明,宴饮歌舞之声,直冲高空而不散。
政务大院内,到显得很安静,只有几名值守的人员,还在罩着玻璃罩的油灯下,翻看着一些山阳镇独有的表格。
见政务处没有异常,文启东把视线转向治安司。
按文启东的要求,治安司设有应急理事房,这个理事房,是要求日夜都要有不低于三人值守的。
文启东‘看’过去,值房里只有两个人,看其穿着,还都是最底层的治安员,应有的带班队长不在。
文启东正想‘查看’其它地方,两个治安员的聊天,引起了他的兴趣。
引起文启东注意的,是一名治安员的询问,“杨兄弟,上次你说的大富贵到底是啥?”
杨姓治安员一听同事的询问,立即神情紧张的做了一个止声的手势,又左右看了看后,才小声的说道:“王兄弟,这事可不能乱说,特别是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
见同事如此谨慎,连带的王姓治安员也紧张起来,压低了话声问道:“不是说范司长都同意了吗?”
杨治安员犹豫了一下,小声的说道:“上面的事哪能有个准信,兄弟我只知道姜队长已经和北面谈好了。”
提到北面,杨治安员用手指了指京师的方向,神情很是神秘。
王姓治安员听到“谈好了”这句话,也露出羡慕的神情,不禁说道:“不说范司长,就是姜队长,进了京,至少也得给个百户吧!。”
饭团探书
“百户,只给一个百户姜队长哪里会动心,听说最低是副千户。”
看到对方对自己的话,表现出一副少见识的鄙视神情,王姓治安员尬笑了一下,嘴里奉承道:“杨兄弟要是过去,怕是一个百户实缺少不了。”
杨姓治安员不自信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谦虚的说道;“姜队长人家是厂卫的老人,咱们这些新人,哪能有那资格。”
停顿了一下,杨姓治安员用诱惑的语气对王姓治安员说道;“不瞒王兄弟,北面来人保证,只要治安司投入锦衣卫门下,你我一个总旗的官职还是会给的。”
……
听了两人的对话,文启东有一种,公司老板不经意间,听到公司员工偷偷商量背叛公司,要‘职场跳槽’的既视感。
虽不知道朝廷拉拢自己的属下,目的何在,想干什么,但知道了自己被手下员工反炒鱿鱼,文启东还是感觉不爽。
这些厂卫人员,真是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当初他们走头无路时,是自己不顾及皇帝的面子,收留了他们。
不但收留了他们,还委以重任,给予高薪,连住房都是包分配的……。
现在哪,朝廷只用了一些,连薪水都发不下来的低阶官帽,就把这些人收买了。
听到自己收留的厂卫人员,有人想借着自己给他们的筹码,换取老东家给的好处,文启东虽心有不爽,却并没有立即火冒三丈,发一通雷霆脾气。
遇事发脾气,那是无能的表现。
自己作为立于不败之地的‘仙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对自己造不成啥影响。
目前自己还没搞清具体情况,还是要沉住气,先观察两天再说。
第一百六十章 员工要‘跳槽’
第一百六十一章 “范司长,你的手下要跑了”
文启东站在高空中,对整个山阳镇观察了一遍后,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独身出了门。
出门右拐二十来步,就是道医学堂,由于现在已是戌时,按学堂的作息规定,学生们都已经休息了。
看学堂大门已经关闭,文启东也没进去,只是在学堂外面‘看了看’。
学堂内没有啥状况,学生们都已经入睡,只有一名教学生启蒙识字的秀才,还在油灯下练习着八股文。
离开道医学堂,经过了政务大院广场,再向前走,在这条街的末端,就是治安司的院子。
路过治安司临街的几间公事房时,文启东向内看了看,还是只有两名治安员在里面。
在治安司内,队长也算是具有独立办案权力的人员了,看来,今夜值守的队长,用他拥有的权力,给自己放假了。
baimengshu.com
没有进治安司去查岗,文启东直接走过治安司,拐到了另一条大街上。
这条街上,有几家酒楼,还有两家挂着茶楼的招牌,实是青楼的茶楼。
这样的场所,一般都是富贵闲人,夜生活的聚集地,也是藏污纳垢幕后交易的勾兑之处。
当然,那些文人骚客风流才子,也会在这样的场所里,酒色正酣之时,偶有灵感迸发,写出一些让伶人们悲情传唱的诗篇。
山阳镇内的这两家‘茶楼’,就是得到了文启东批准,范大司长占股二成,拥有着扬州瘦马的青楼。
整条街上,在这已是戌时的入夜时分,就数这两家茶楼人气最旺,也最灯火通明。
有了这两家茶楼的人气,旁边三家真正吃饭的酒楼,居然也没有关门,还开着火烹饪着佳肴,为那些夜不归家的人提供宵夜。
由于是身处夜色之中,身着道服的文启东并没有引起关注,有可能是因为夜色,来往的行人没有认出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街面上来往的行人,不单是文启东身穿道服。
在山阳镇,因为凤山观的存在,再加上镇内的居民,对他们观主的膜拜,很多居民信奉了道教。
虽然这些信奉道教的居民,没有读过几本道经,连道家的居士都算不上,但他们却以凤山观的信徒自居,并且每人都会备上一两件道服,时常穿出来彰显自己是凤山观的人。
除了镇内居民会穿道服,镇内那些穿道服的,还有一些是外来的真道士。
这些来自大明各地的道士,大多是慕名而来,想到凤山观来见见在世‘仙人’。
也有少部分道士,是带着明确目的而来,这些道人都是知道真实内幕消息的灵通之人。
但没人注意到他们的观主,也只是在夜色中的大街上,随着文启东进了一家名为《食为天》的酒楼,立即就被人认了出来。
文启东走进酒楼的大堂,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一愣神,随即就小跑两步,俯身跪迎到:“观主老爷您来啦,小的恭迎观主老爷。”
小二的举动和话声,惊动了大堂内的几名食客,和柜台后面的掌柜,整个大堂内,先是安静随后就喧闹起来。
掌柜的一看是观主老爷来了,连忙起身从柜台后出来,快步上前来见礼。
大厅内的几名食客,大部分都跪倒在地,向自家观主礼拜,只有两名衣着光鲜的食客,只是起身抱了抱拳。
文启东面带微笑,施了一个道家拱手礼后,对着这些人说道:“福生天尊,诸位善信都不用拘礼,大家都继续用餐吧。”
和大厅内的众人回了礼,文启东对掌柜的说道:“听说你这家酒楼菜肴不错,道爷我还没有用晚饭,你看着安排两个小菜,温上二两好酒。”
听到文启东是来吃饭的,掌柜的陪着小心,连忙应声道:“哎,好的,小的这就准备,观主老爷,您这边请。”
随后,在掌柜的亲自引领下,文启东穿过大堂,经过一条走廊后,来到后院的一处雅间。
这是一间宽大的套房雅间,看屋内的摆设,不单单只是用来吃饭的,房间内还有单独的喝茶会客区域。
屋内的装饰也很富贵,桌椅都是用上好的木料打制,一些摆设用具也都尽显精美。
显然,这个房间,就是酒楼的贵宾房,一般人根本就进不来。
看着这个房间,文启东心里很是感慨,“这异时空是来对了,要不然,自己哪能享受到贵宾的待遇,原时空,这样的地方,自己可是进不去的。”
现在,这样的贵宾间,文启东不但进来了,还受到了热情细致的服务。
在这房间服务的不但有小二,酒楼掌柜的也忙里忙外,显得比小二还殷勤。
文启东不过是想简单吃个晚饭,可看酒楼掌柜的架势,搞得好像是文启东包场了一般。
在掌柜的又端进来一盘精致的点心后,文启东说道;“我说聂掌柜,不用这么麻烦,上这么多东西,道爷我吃不完都浪费了。”
聂掌柜连忙说道:“观主来到我这小店吃饭,可是为我这小店带来了仙气,小店是占了大便宜的,小店这简陋的招待,只怕委屈了观主老爷。”
随后,不等文启东再客气,又连忙说道:“观主,您先垫垫肚子,小的到厨房盯着,让后厨给观主做菜时仔细着。”
说完,聂掌柜后退两步,转身去忙活文启东的菜,快出门时,对侍立一旁的小二交代道:“侍候好观主老爷……。”
等酒楼掌柜的出了门,文启东对屋内的小二挥手示意道:“你也出去吧,道爷不用一直盯着,有事会喊你。”
小二犹豫了一下,躬身施礼后,退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候在门外,随时听候文启东的招呼。
文启东一个人坐在屋内,每品上两口茶,就会闭目养神片刻,看似很悠闲。
不过,这只是表面,内在里,文启东一直在用神识观察不远处的茶楼。
准确的说,是观察茶楼上的一伙人。
这伙人能引起文启东的兴趣,是因为这五个人中,有四个不是中原人。
在无所遁形的神识下,文启东能清晰的‘看到’,这五个人中,有四个人是女真人。
其中两个人,看其魁梧的身材,犀利的眼神,布满厚厚老茧的手掌,可以判断这两人,还是女真人中的精锐战士。
另外两名女真人,看上去年纪较大,衣着服饰虽和那两名女真武者一样,都换成了中原人的装束,但还是从其内衣和手饰可以看出,他们是某种宗教中人。
而且,两人应该还是其教派的高层和中坚分子,因为文启东从这两人的身上,察觉到了淡淡的精神力波动。
这种精神力波动,文启东已经见识过几次了,有这等修为的,在其教派中的身份都不低。
五个人,四个是女真人,还有一个,听其话语的腔调,应是山西人士,看其穿着,像是一名员外商人。
几个人独处茶楼的一间包房,一边宴饮,一边交谈着什么,文启东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只因几个人的交谈,除了那名山西商人,偶尔用汉语说个一字半句,几人谈话都是用的满语。
就算听不出几人再说什么,单从女真人跑到山阳镇来看,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单独服务就是不一样,文启东还没从几名女真人那看出点什么,酒楼精心为他烹饪的菜肴,已经一道道端了上来。
文启东只要求搞两个小菜就行,酒楼一口气上了一大桌,随着聂掌柜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摆在餐桌上的菜品达到了八个菜两个汤。
看着满桌子的菜,文启东开玩笑的说道;“聂掌柜,你这搞得恁丰盛,贫道可没有钱付给你啊!。”
聂掌柜堆着笑脸说道;“观主老爷说笑了,这些菜都是小店的招牌菜,观主老爷品尝过后,合意哪道菜好,以后这道菜就是小店的金子招牌菜了。”
聂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动手为文启东摆上酒具,斟上温好的美酒,随后说道:“观主请慢用,小的先告退,有事您就招呼一声。”
文启东摆摆手说道:“搞得很好,不用在这招呼了,你去忙吧。”
聂掌柜告退后,文启东也没让小二侍候,一个人坐在餐桌旁自斟自饮,细嚼慢咽的品尝着酒楼的厨艺。
没办法,人要有了身份地位后,想要安安静静的吃个晚饭,都会是一种奢侈。
菜还没有品尝一遍,一壶美酒才只喝了几盅,文启东一个人的安静晚宴,就被屋外的来人打破了。
就算知道来人是谁,文启东也没出声,只是吃着自己的晚餐。
直到小二进来通禀:“观主老爷,治安司的范司长求见。”
文启东才说道:“让他进了吧。”
几个月不见,身材有点发福的范江,一进屋,挺着发福的肚子利索的磕头道,“属下拜见观主,小的给道爷见礼了,道爷仙福。”
文启东没搭理他,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热茶,用从空间中拿出的餐巾擦了擦嘴和手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既然你的消息很灵通,哪你给道爷我说说,你的手下还有几人对你保持忠心?。”
第一百六十一章 “范司长,你的手下要跑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永不满足的人性
文启东的问话,就像泼到火苗上的冰水,把范江第一名来见主人想讨好的心情,瞬间浇灭了。
而且听自家观主的语气,这是对治安司问责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先请罪是没错的。
“道爷恕罪,道爷恕罪,属下对治安司管教不严,出了纰漏,小的马上进行严格治理……。”
范江一边请罪磕头,心里一边急速的想着,“怎么回事,观主为什么这样说,难道……,”
对于朝廷来人想要收编治安司的事,范江是知道的,因为朝廷的来人,鼓动的第一个人就是范江。
说实话,刚开始,范江还是挺动心的,来人向其许诺,要是治安司归入朝廷后,他就是实职千户。
范江原先不过是享受百户级别待遇的挡头,还不是真正的百户官,要是坐上实职千户的位子,那就是连升三级。
xiaoshutingapp.com
但作为老厂卫,在不见白字黑字的升官旨意下,范江没有立即答应来人。
应付了来人一番后,他立即派出自己的心腹进京,花费重金打探消息的真实。
半个月后,打探的消息传了回来。
据内幕消息,当今皇上有感于对外消息不畅,有意派出太监到各处监军。
虽然还没有大规模实施,但已有一两名太监,被皇上以查探消息的名义,派到辽西和宣大。
这个苗头被宫内的大太监们看在眼里,一些想出外捞油水的太监,就悄悄的开始做准备。
太监想外出捞油水,单枪匹马的可不行,得有厂卫配合支持,才能震慑住各地督抚,各营头的总兵将军。
但想要厂卫能有力量支持,那就必需恢复厂卫的辑事功能,最低也得恢复厂卫的外事架构和人员。
就是借着这股私下里‘风’,宫里的一名大太监和锦衣卫的指挥一商量,觉得可以拿这个事做做文章,就派人来到了山阳镇。
范江派出的心腹,当然打探不出真正的内幕底细,但对范江来说,只要清楚了明面上动态,再知道少量的内幕消息流言,就足够他做出分析判断了。
从传回来的消息中看,范江感觉厂卫想恢复天启年间的权势希望不大,皇帝没有那个决心,朝臣们也不会同意。
至于以后太监监军的事,看情况厂卫也只是配角,没有出头之日。
自己在山阳镇,背靠神仙道长,既有实权,又有光明正大的钱财收入,只要侍候好观主道爷,自己就能逍遥自在的活着,这不比去干一个有名无实、朝不保夕的千户强。
看到这一点,范江就熄了回归锦衣卫的心思,对京师来人,也没有再做理会,不过看在其原是同属厂卫的面上,也没对来人做出特别限制。
现在看来,对方一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小动作,还是对自己的得力部下做了些什么,要不然,观主都知道了,自己还被瞒着。
想到自己被手下出卖,还很有可能是被自己带出来的人出卖,范江一瞬间就起了恼怒的杀心。
郑重的给文启东磕了一个头,范江沉声说道:“观主,给小的三天时间,属下一定会给道爷一个忠心耿耿的治安司。”
对于这个及时收住了脚步的手下,文启东在查探他还没有背叛自己后,暂时没打算淘汰掉他,在没有新人能顶上来前,还是先用着吧。
不过,该有的敲打还是要有的,免得范大司长忘乎所以。
对于范江的保证,文启东对其挥手示意道:“下去吧,不要影响道爷我吃饭。治安司内部的事,你看着办。那两家茶楼给你的股份,利润你上交政务处一半,连续上交三年,这是对你失职的惩罚,记住了,没有下次。”
范江听了对自己处罚,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慎重的保证到:“属下谢道爷的宽恕,道爷放心,小的拿脑袋担保,治安司以后不会再出现吃里扒外的人。”
范江这边刚退出酒楼,政务处的几名头头,就闻讯赶来了。
文启东只留下了何成文、葛知事和李虎三人,其他人都被赶回家继续休息。
留下三人,文启东也没问太多公事,只是让其陪着自己吃了一顿夜宵,算是巩固了一下三人在镇内的地位。
文启东不在山阳镇的这两个多月,镇内明面上没出大的状况,暗地里,好多内幕交易已经在腐蚀着方方面面。
回来的前三天,文启东都没开口下达什么命令,只是对黄河边的流民收治营地,做了一些了解和指示。
两个多月过去了,黄河岸边的流民营地里,已经收治了三万多的流民,营地连续扩大了两次,随着流民增加,物质消耗也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现在,光是这些流民每天消耗的粮食,都达到了三四百石,加上其它必需的生活物资,银子如流水般被花了出去。
文启东留在镇内的十万两银子专款,二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被花完了。
这还是镇内的管理层,现在还比较廉洁,没有大的贪污现象,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款项,都用在了流民的收治上。
对于贪污,目前镇内的管理层,由于收入高,福利好,贪污的代价太大,因此,这些明面上的银子款项,还不太敢伸手。
但暗地里,特别是文启东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里,一部分管理人员,和几名作坊中的高层,在外来势力许诺的好处诱惑下,还是做下了出卖道观的交易。
这些人做了亏心事,听到观主回来了,很是心慌,为了不暴漏自己,纷纷暗地里去掩盖罪证。
主要是心里不安啊,没看观主回来的第二天,治安司就进行了内查,范江一口气处死了十几名治安员,其中还包括一名队长,很是吓人啊!。
这些人不动还好,只要不说不动,文启东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他们,神识也不是万能的。
可这些人害怕啊,人一害怕,就会感觉自己做的事还不够隐秘,需要去进一步消除隐患。
岂不知,他们的举动,正好落在文启东的‘眼中’,被他们可以作弊的观主逮个正着。
三天过去了,对山阳镇的阴暗面,文启东基本掌握的差不多了,可以收网了。
做为铁作坊的管事大匠,鲁大成在山阳镇内可是头面人物,在山阳镇内,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给面子。
这些面子,都是他的身份带给他的,山阳镇的铁作坊,名字是作坊,实质是一座联合工厂。
这座拥有五百多名正式学徒的工厂,下辖一个年产一千吨的钢铁厂,一间轧钢厂,一间拥有一台精密机床的机械制造厂,畅销周边几个省的精铁农具,只是这个联合铁作坊的产品之一。
作为这样一家铁作坊的管事,当然会被很多人奉承巴结,很有面子。
两三年前,还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逼匠户,几年间,就成了收入高还有地位的人上人,鲁大成飘了。
当山西的来人找到他,给他送上了美人和二百两黄金,还许诺事成后给他搞到一个九品官,还是他家乡洛阳城内的九品官后,鲁管事沦陷了。
山西来人要求,他要是搞到全套的精铁炼制方法,以上的许诺就兑现,要是能把机械厂里的那台机床偷出来,可以再给他一千两黄金。
虽然是铁作坊的总管事,可由于道观监察堂的存在,鲁大成并不能做到在铁作坊任意而为。
不符合规定的行为,中层和底层的管事组长们,是可以表示反对的。
至于偷机床这样活,除非买通整个机械厂,要不然,根本不可能把机床运出厂房。
面对一千两黄金,鲁大成只能流流口水。
偷机床没有办法,透漏给对方精铁炼制的方法,作为铁作坊的总管事,他还是有机会的。
山阳镇各个作坊的生产技术资料和配方,是由道观的资料室统一管理的,各个作坊需要这些配方原料时,由道观资料室的人单独完成。
这几名保管资料的人,都是经过文启东的考验,并被文启东灌输了忠诚洗过脑的人,想从这些人手中得到资料,短时间的公关很难打动他们。
鲁大成当然也没办法,也没有那个权力,从道观资料室内得到纸质的生产技术资料。
但他采取了笨办法,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带着山西来人,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看,然后,他再给对方讲解,让对方记录下来。
虽然一些特殊的生产工艺和配方鲁大成不知道,但精铁的炼制工序和原料配方,他还是知道的。
这种普通精铁的生产工艺,只不过是隔了一层纸,看到实物了,也就学会了,做不到完全保密。
做下了出卖道观的事,听到观主回来了,鲁大成很是不安,他悄悄的去找联系他的山西商人,想问答应他的事,啥时能兑现,他想早一点脱身回洛阳老家。
山西来的商人,好不容易发展了他这么一个高层内鬼,在很多东西没得到的情况下,哪能会让他离开。
实在被鲁大成催的急了,就对他许诺,只要他搞到精钢的秘方,不但立即办好他的事,还会再额外给他一千两银子。
本身只是一个流民铁匠出身的鲁大成,除了听对方的,哪里会有别的办法。
但不等鲁大成搞到炼钢的工艺配方,他就被政务处内务部的人,在炼钢炉前拷走了,和他一同被铐走的,还有山西来的几名商人。
鲁大成只是这次清理行动中,内部高层人员被抓的一个典型代表,还有二十多名管事级人员,和鲁大成一样,受不住外部的诱惑,或是内心起了贪欲,把自己折了进去。
对于这些人员的处理,文启东可不会按什么大明律,严格来说,他们都是道观的下人,背叛主家的下人,在古代社会里,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文启东回到山阳镇的第五天,一天的时间里,内务部和治安司,加上一部分民团团丁,三部门一起出动,相互配合,按照手中的人员名单,抓捕内外人员一百多名。
整个抓捕行动很顺利,只有在抓捕几名穿着汉服,头上留着小辫子的特殊人员时,文启东亲自出动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永不满足的人性
第一百六十三章 萨满,你这是作弊
现在的山阳镇,由于外来人增多,客栈的生意也很是兴隆,镇内的客栈,大大小小有五六家。
ranwen.la
和同时代的客栈相比,山阳镇内的客栈,不但建筑宽敞明亮,还坚固防火,并且都是统一的规制标准,最大的亮点就是干净和方便。
这个统一规制标准,是文启东专门制定的,算是文启东的一种怨念,改变古代客栈那极差的住宿体验,从山阳镇开始。
山阳镇内的建筑房屋,都经过统一规划的,私人不可以随便建造,房屋的建筑标准也都有要求规定。
外地客商想来山阳镇开店,房屋建筑也是由镇内的专业建筑队承建,商户只要说出自己对房屋功能的要求,和掏出建商铺的银子就行了。
这些用来做经营的商铺,都是用混凝土框架结构建成,这样的建筑,就算有人想纵火,也最多烧掉房间内的木质家具,古代那种一把火烧掉半座城的现象,在山阳镇根本就无法实现。
由于山阳镇的房子都建在横平竖直的街道两边,没有那些曲里拐弯的暗巷小道,民团的团丁包围了几名女真人住的客栈后,几名女真人除了从大门突围,想翻房越脊都做不到。
几名女真人住的这家客栈,算是山阳镇内最大的一家客栈了,不但有两栋三层的楼房,还有专门给那些不差钱的豪客,准备的独门小院客房。
这些独门小院客房,犹如一座座独栋的别墅,唯一和别墅的区别,就是没有草地花园。
作为山阳镇内最大的一家客栈,平时的房客还是不少的,在这家客栈中,除了目前被包围的几名女真人,还有住在普通客房中的几个人,也上了抓捕名单。
看到客栈被团丁和治安司围了,客栈的客人都很是惊恐,有的躲在房中不敢露头,有胆大的,聚在走廊上大厅中,小声相互打探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接到通知,不知道内情的客栈掌柜,看到自己的客栈被兵丁围了,惊慌中向配合行动的街道巡逻治安员打听:“差爷,这,这是为何啊?”
本身就负责解释的街道巡逻治安员,没有单独回答掌柜的询问,而是对着客栈内的人员大声说道:“今天镇内清查抓捕后金鞑子,还有和后金鞑子相勾结的败类,无关人员都老实的在自己的房间呆着,不要妨碍治安司办案。”
治安队员对出动民团兵丁的解释,让惶恐不安的客栈气氛稳定了下来,大多数人都老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有少数人心怀不安,暗暗留心着团丁们的动静。
最是心慌的,要数被围的几名女真人。
看到自己住的小院被围,再听到治安员的吆喝声,几个人立即明白,他们的身份暴漏了。
之所以会心慌,是因为他们来山阳镇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山阳镇和大明的其它城镇是不同的。
如果是身处其它城镇,哪怕是在京城内被抓了,只要没有被当场斩杀,那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就算被关进了大牢,有哪些已经被贿赂的官员暗地里保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在山阳镇,这个大明律管不到的地方,他们的生死,就完全操在镇内管理者的手中,生死不由己了。
前两天,镇内治安司进行内部清理时,几个人中,领路的范永安,就建议赶快离开山阳镇。
可他说的话不算,两名女真族的大萨满,由于来山阳镇的目的没有达到,根本不愿意走。
他们来山阳镇的目的,就是要会会此地的观主,那名传说会神通的道士,要是没见到人就走了,回去也没法和他们的汗王黄台吉交代。
现在,正主还没见到,却被全副武装的团丁围住了。
看到院外那些盔甲明亮防护周全,浑身上下都躲在甲壳里的民团兵丁,就是两名能在明军阵中,以一当百的女真巴图鲁,也收起了蔑视之心。
来山阳镇时,那些山西的商人就提供了情报,其中就有对该地民团兵丁的描述,情报上的描述是训练有素器械精良。
几人来到山阳镇后,也偷偷多次观察民团兵的训练,感觉除了队列齐整,衣着整齐,并没有出奇之处。
团兵手中的兵器,是比普通明军的强,可再好的刀枪,拿在没有杀气的人手中,也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可今天出动的这些团丁,装备之好,超过了他们的认知。
这还是地方团丁吗?,要是大明地方上的团丁乡勇都是这样的装备,他们后金还折腾个啥啊!,派个几万名这样的团丁,堆都能把辽东堆平了。
作为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巴图鲁,看到包围院子的那些兵丁装束,就知道很难杀出这些兵丁的包围了。
就算明知硬闯讨不了好,两名女真白甲兵还是取出了,那些山西商人偷偷运进来的盔甲和兵器,全幅武装的披挂起来,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但作为几个人中的汉人范永安,他却不想硬来,死在这山阳镇。
范永安作为山西富商范家的人,虽不是嫡系主枝,但也是家族中的骨干人员,随着主家和关外后金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积累了不菲的身家,家中的美妾都有好几个,他才不想就这样死了。
范永安一看外面的形式,就对两名萨满商量到:“大神使,依小的看,还是先不要动武,先和对方谈谈,家兄在京城认识不少官员,可以和对方说说,最好能放我等离开。”
两名萨满看了看外面的具甲团丁兵,再看了看周围那高高的围墙,想到围墙外也是无处可躲的宽阔大街,接受了范永安的建议。
得到女真人的应许,范永安来到院门前,打开院门,对着外面的团丁说道:“我是山西范家的人,我要见你们的观主。”
山西范家的名头,对于底层的团丁来说,和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在成为流民前,都是足不出百里农人,哪里知道范家是什么来头。
团丁们不知道范家,带队的治安司刘队长,正好是原厂卫人员,作为外勤厂卫探子,还是负责陕西山西的厂卫探子,却知道山西范家的名头。
如果是还在锦衣卫里混,刘队长可能会给范家一个面子,因为他知道陕西籍的官员,在朝堂上也是势力很大的,他一个锦衣卫小旗官可招惹不起。
可现在,作为在世‘仙人’手下的治安队长,不要说范家这样的商人之家,就是怀庆府的知府和藩王,也可以不鸟他。
本来站在团丁身后的刘队长,上前两步,对着范永安冷冷的说道:“告诉屋内的人,不要反抗,给我到治安司走一趟,否则,杀无赦……。”
范永安看出来说话人是治安司的一名头目,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差爷,还请您向贵观主通报一声,我山西范家有大生意和贵主上谈。”
嘴上说着话,拱手施礼的手一翻,原本空着的手上,多了一张银票,范永安手法熟练的把银票递了过去,“麻烦差爷了,等生意谈成,还有双倍的谢意奉上。”
刘队长没有接范永安递过来的银票,板着脸呵斥道:“你这套在山阳镇没用,我知道你们范家,你们范家的面子,在这山阳镇不好使,现在,我对你第二次警告,立即让屋内的人放下兵器,主动出来。”
这时,屋内的一名萨满,走了出来,对着刘队长开了口:“嘤嘤……,去吧,去找你的主人,把他带到这里……。”
听到这说唱的话声,刘队长神情一愣,紧接着像是承受极大的痛苦一般,一瞬间,就把脸色憋的通红,猛然大喝一声后,踉跄着后退几步。
退出了一定的范围,刘队长才缓过神来,立即大吼道:“不要靠近,抬枪准备,开火……。”
出来的这位萨满,对刘队长能挣脱自己的精神控制也很意外,听到对方喊开火,这名萨满身形一扭,人就像一条蛇一般,滑进了团丁阵列中。
不等拿着抬枪的兵丁反应过来,抬枪已被滑进阵列中的‘大蛇’卷走了。
在团丁们的眼中,闯进阵列中的人就像一条大蛇,眼神不好的,都跟不上对方扭动的身形。
把守院门的团丁,被这么一个扭来扭去人,搞得阵型大乱,想攻击却定不住攻击方位。
这时,带队的刘队长大声喝道;“王队长,列阵,赶快列阵,不要跟着对方动……。”
民团的王队长一听刘队长的吆喝,立即醒过神来,赶快先把外围的团丁,排列成枪冲前盾相连的紧密军阵,同时喝令内圈的团丁脱离对方。
团丁的军阵还没完全成型,两声大吼从院门处传来,紧随吼声冲过来的,是舞动锥锤和铁骨朵的两名重甲兵。
这是两名白甲兵抓住时机,从院内冲了出来。
两名身穿重甲的白甲兵,可是战场经验丰富的人形坦克,一冲出门,直接就奔着团丁军阵的缺口背后攻来。
这一下,正打击在团丁军阵的薄弱处,被两名白甲兵劈手砸翻几人后,团丁的军阵又混乱起来。
好在民团的团丁,确实训练有素,在他们的队长带领下,外围的团丁,三人一组,二组一排,又结成几个攻击阵列,枪扎盾挡,向三名女真人攻击。
见团丁不能像其他明军一样,一冲就溃散,三名女真人也结成了一个三角小阵。
萨满在前,用他的身法破开团丁的阵型,用精神力哨音迟钝团丁们的反应,后面的两名白甲兵,快速的跟进,用手中重兵器击毙反应迟钝的团丁。
这样一来,列成军阵的团丁也挡不住了,几十名团丁,被对方三人杀得节节败退,没有还手之力。
对镇内的抓捕行动,文启东是关注着的,‘看’到那几名女真人开挂,用超凡手段对付团丁,文启东怒了,“小样,在深山老林里装神弄鬼之辈,敢跑到道爷面前卖弄‘神通’,真是班门弄斧不知死活。”
身形一动,飞天而起,几个跨步就到了客栈上空,人还在空中,文启东就把神识炁能音波凝成一线,对着那名萨满,大喝一声“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萨满,你这是作弊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王妃的长生梦
文启东的炁能音波术,近几个月来大有进步,已经能做到熟练控制的地步。
ranwen.la
炁能音波术配合神识发出,可以直接攻击人的大脑,激发人脑的生物电传导爆发,造成脑细胞的永久伤害。
对下方的那名萨满,文启东没有留手,借助道家九字真言的一声“临”,炁能音波术瞬间灌入对方的大脑。
正配合两名白甲兵作战的萨满,应声被‘定’在原地,紧接着,就神情呆滞的浑身抽搐起来,眼、耳、鼻中缓缓流出了鲜血,随即,身子一软,萎倒在地。
没有萨满的精神力干扰,余下的三十多名团丁,立即结成了几排军阵,用大盾把两名白甲兵围在阵中。
乱抢攒刺之下,先是两名白甲兵没有防护的小腿,被几杆长枪钉在了地上,接着就有长枪突破了白甲兵防守,锋利的精钢长枪枪头,刺穿白甲兵的围脖护甲,穿透了对方的脖子。
看团丁解决了两名白甲兵,文启东从空中一步步走下,从小院上空落下,来到院中那名老萨满面前。
亲眼见到了能‘飞天’的道人,而且对方一声“临”字咒,就杀死了族中灵武双修的杰出后起之秀,老萨满这时才有点后悔。
老萨满知道自己有点托大了,开始想着,就算对方动了手,有两名神勇的巴图鲁开路,加上自己的协助,还是能冲出山阳镇的,只要出了镇,外面就有接应的八旗骑兵,那时就安全了。
现在看来,判断失误了,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目标人物的实力。
老萨满看着面前的道人,想到了后金女真人的崛起大业,想到了汗王的重托,心里哀叹:“汗王啊,中原出了这样一位‘神仙’,女真人的大业……。”
不甘心的老萨满,突然激发了全部的潜能,身体抽搐牙齿外露,眼球凸起,尖着声音道:“阿母神助我……,道长,你非凡间人,为何要管凡间事,仙长还是归隐仙门好了……,这是‘神’的子孙们的祈求……。”
老萨满激发了自己最强精神力,肉身以眼见的速度枯萎,精神力形成了空气波纹,把面前的道士笼罩在自己的精神波浪中。
文启东站在两步远的地方,感受品味着老萨满的精神力波动,“嗯,确实很强,比太原府的老和尚强出近一倍,而且,老萨满的精神力中,还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嗯?,还有一股骚狐狸的味道,这,这个老萨满祭拜的是黄大仙?……。”
见自己的精神力感化,奈何不了面前的道士,老萨满抽搐的身子突然一抖,好像达到了高潮一般,整个人在一刹那发出了最强音。
这种已经能对普通人大脑造成伤害的最强音,在把文启东笼罩的同时,老萨满抬手插向文启东的脖子。
老萨满枯瘦的手指上,那几公分长的指甲,闪着幽蓝色的乌光,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可惜,这些耗尽老萨满生命力的攻击,对文启东不起一点作用。
文启东只是轻轻用衣袖一挥,一股炁罡就把老萨满的攻击,挡在身前一尺处,再也前进不得。
看自己的攻击全做了无用功,老萨满心有不甘的发出最后的悲呼,随后身体一僵,犹如被一箭穿心的狐狸一般,瘫软的倒地死去。
倒地死去的老萨满,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尿骚味,熏得文启东闭住呼吸转身离开小院。
经过门口时,对跪伏于地叨扰的范永安说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回去给你们范家主事的人说,三个月内,向山阳镇运来一千万两银子,如果做不到,道爷我灭了你们范家。”
对付这些出卖自己民族获取利益的人,直接杀了,就太便宜他们了,先榨干他们的钱财,让他们几代人的积累变成一场空,再让他们变成乞丐,在饥寒交迫中死去,才是最重的惩罚。
这次山阳镇内的清理,文启东都准备采取这种方式,不论是他是权贵还是藩王,敢打山阳镇的主意,就要接受破财的准备。
都是贪得无厌的主,既然这些商人和权贵,想和凤山观结‘善缘’,文启东非常乐意,有这个借口去和他们联络‘感情’。
目前来看,牵连出了四五家大商人,一家藩王,两家权贵,还有宫里的太监和锦衣卫高层。
要是把这些人的家产都榨干,一千万两银子是能挤出来的,这上千万两的银子,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用来移民。
至于山阳镇内部的人,既然不知道珍惜给与他们的好生活,那就还去受罪吧,政务处会剥夺他们的所有的财产,全家都赶去矿场干活。
这些后续的事务,文启东定下了基本框架后,都交给政务处去处理,他就不在管具体细节了。
这些事都是小事,对文启东来说,做好海岛的移民,在移民过程中,培育出一股新生的力量,能解决替代这腐朽王朝的新生力量,才是关键的大事。
特别是这股新生力量的核心,道医学堂内那些孩子们的培养,更是文启东最重要的事,仅次于本人的修炼。
接下来的日子,文启东只抓两个重点,一个专注点。
两个重点也是两个地点,一个地点是学堂,一个地点是海州湾流民安置营。
每隔三两天,文启东就要跑一趟海州湾安置营,对安置营内产生的事情进行处理,并且对一些不好的苗头进行修正,保证已经成为一座小镇的安置营地,也能如山阳镇一般,健康的发展。
一个专注点是赵王府。
谁说古代没有举行婚礼,男女就不能见面了,那些陋习在文启东这没用。
吴启东隔三差五就去会会自己的清河郡主,陪着郡主作作画、吹吹箫,加深双方感情的同时,也能缓解一下文启东为了大明操劳的身心。
文启东去会他的郡主,可不是光明正大的走前门,通禀赵王府后在拜见,都是驾着妖风去的。
虽说每次去,都是直接从空中降临清河郡主的绣楼,可万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一天,文启东正和郡主在绣楼上唱和,被郡主的母亲赵王妃,堵在了绣楼上。
听到自己母妃的敲门声,清河郡主很是慌张,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文启东,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于赵王妃的到来,文启东隔着一个院落时就知道了,但他并没有躲开。
和人家的女儿厮混快一个月了,人家才找过了,这时要是跑了,岂不是显得太没有担当。
得到了示意的丫鬟,打开了房门,郡主上前迎进了她的母妃。
赵王妃只带了两名贴身侍女,板着一张脸进了屋,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向她躬身施礼的文启东,径自走到主位坐下。
见赵王妃坐下后,文启东又上前见礼:“在下文启东见过王妃。”
对于文启东的施礼,赵王妃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半响才冷冷的开口道:“道长作为仙道中人,就能无视礼教,污人女儿家清白吗?”
一见自家母亲问责自己的心上人,清河郡主立即上前,抱着自己母妃的胳膊,撒娇道:“母亲,女儿和文大哥是清白的,没有做出越礼的事。”
赵王妃一甩胳膊,对着女儿怒声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在自己的住处私会男子,这还不叫越礼,难道等失去了女儿身才叫越礼吗?。”
文启东作为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挡在前面呀,向着赵王妃郑重施礼道:“启禀王妃,在下非不知礼数之人,山阳镇的郡主府已经建好,在下明日就来赵王府下聘,到时就定一个迎娶郡主的好日子吧。”
一听文启东的这话,赵王妃顿时就怒了,指着文启东:“你,你……,你可知郡主不是嫁人,而是迎娶仪宾……。”
文启东笑了,语气认真的说道:“在下知道驸马、仪宾的规矩,不过,王妃也知道,贫道不是常人,在我眼中,郡主只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子,既然喜欢,就把她娶回去……。”
“哦,是了,本宫倒是忘了,道长乃是仙家中人,郡主在你眼中,也不过是凡人。”,赵王妃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道长,既然我女儿是凡人,你又怎样和我女儿白头到老?。”
听到赵王妃对她女儿的关心,文启东看了看清河郡主,叹了一口气道:“环宇万物,谁人能得长生,贫道不能,诸天神佛也不能,再大的神通,总有随着环宇寂灭的那一天。”
察觉到了赵王妃那希冀的眼光,文启东想了一想,说道:“清河跟了我,我会保证她百年以内容颜不老,百年以后……。”
对于长生,谁人能无动于衷,听文启东只保证百年,赵王妃忍不住问道:“道长仙家中人,不能渡我等,我女儿得长生吗?。”
对于长生,文启东在两个时空都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他也不知道有没有长生种,到底如何才能长生。
就算制造小球的高等级文明,他们的族群也只是通过修炼延长生命,也不能做到永生。
对准老丈母娘的追问和想法,自己也没有答案的文启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说道:“凡人百年为长寿,超脱百年为长生,古往今来,不要说长生,就是能活百年寿的又能有多少人,清河嫁给我,贫道总要保她一二亲人能陪她百年的……。”
见自己谋划了一个月,舍了女儿演了半天戏,才得到百年寿命的承诺,赵王妃满意又失落。
女儿能勾搭上在世‘仙人’,让赵王妃很是惊喜,她是希望,也能如淮南王刘安那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至于朱家皇族的面子和制度,在能够长生成仙面前,那算个啥。
文启东与自己的女儿绣楼相会,第二天赵王妃就知道了,忍了近一个月才来‘捉奸’,就是想在两人热火时,能从‘仙人’女婿那多得一些好处。
现在看来,好处是有,但却没有达到预想的愿望。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王妃的长生梦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台吉的忧愁
古往今来,规则都是给底层人制定的,没有挑战规则的实力,和超脱规则之外的能力,最好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规则之下过日子,这样的生活,风险比较小。
文启东在明时空,大明律已经管不住他了,他成了超脱规则之外的人,当然也就不用守朱家皇族的规矩。
作为一个说话算话的男人,第三天,他就向赵王府送来了迎娶清河郡主的聘礼。
为了让清河郡主有面子,不差钱的文启东,送来了豪华奢侈的聘礼,送礼的队伍排出三里多长。
这些聘礼中,各色珍稀礼物就不说了,单是银光闪闪的银元宝,就有九万九千九百两,光是运银元宝的车,就有十来辆。
这份气派,震动了整个彰德府,为已经没落的赵王府,增添了不少的声势。
‘神仙道长’给了面子,赵王府也不按规矩了,爽快的定下了迎娶的日子,把娶妻的六个环节,直接压缩到短短几天内就完成了。
古代的结婚流程分六步,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看似很繁琐很有仪式感,其实麻烦的事也就是那两项。
一个是纳征,也就是去向女方交彩礼。第二个就是迎亲,需要组织人手车马,把新娘子娶回来拜堂入洞房。
前面的纳采、问名,在现代,媒人介绍的还有,就是问问双方的条件,见见面,看合不合适,合适了就纳吉,就是把亲事定下来。
自由恋爱的,好多都已经坦诚相见,双方都很熟悉了,前面两步就不需要了,可以直接进入纳吉,双方家长见一面,把事定下来。
然后就是纳征,男方交钱给彩礼,顺便把纳期,也就是迎亲的日子定下来,到了定下的日子,就可以把媳妇接回家拜堂入洞房了。
说到古代的交彩礼,和现代稍有不同,现代好多女方,收了彩礼那是真收了,男方的彩礼是肉包子打狗,没了。
古代,女方出嫁时,那是要带着嫁妆到男方家的,而且,这些嫁妆,基本上远远超过男方给的彩礼。
1200ksw.net
虽说这些嫁妆,只要女方还活着,所有权就一直归女方,要是夫妻双方合离了,女方还能把自己的嫁妆带走,但这些嫁妆,在家里困难时,是可以使用的。
当然,不论古代和现代,这些礼数,也是根据男女双方的家庭条件来定的。
要是普通家庭,女方要求京城三环内的全款大平层,九张不同银行内存九百万的银行卡,开着自家的劳斯莱斯银魅来接亲……。
好吧,这样的女人,还是等双马或是强子他们再离婚,或是德旺老爷子想续个小了,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同理,想让女方带几家公司,几套房嫁过来,男方也得有潘驴邓小闲的资本,没有这些资本,那就去睡觉,梦中啥都有。
文启东不用做梦,他的实力条件,超越了潘驴邓小闲的标准,既然有实力,就要显示出来,为下一位迎娶郡主的人,立个标杆,增加点难度。
说实话,为了靠上在世‘仙人’,赵王府也是拼了。
要知道,北面的京师,可还在烽火连天,崇祯皇帝也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赵王府,作为皇族一员,不想着为大明排忧解难,却在那排场奢侈的嫁女,还是违背皇族规矩的嫁女,可以说,赵王府担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当然,冒这么大的风险,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冒了点风险,让赵王府拥有了一位‘神仙’姑爷,值了……。
赵王府都不在意的事,文启东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怎滴?,你北方打仗,和我娶媳妇有什么关系。
但对有心人来说,文启东这位在世‘仙人’的婚礼,可是一件大事。
特别是,对那些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的人来说,他们不会想,在世仙人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个女人,解决两个时空单身汉的问题。
而是发挥他们睿智的大脑,用各种假设来论证这件事的内涵。
他们会想:“在世仙人娶了皇族之女,这是不是一种暗示?,会不会对朝野的局势产生什么影响。”
另外,对于那些想造反,想取代朱家王朝的野心家来说,皇族有了一位‘神仙’姑爷,会是一件让他们头痛的事。
对于他们来说,以后就是夺取了中原,面对皇族的‘神仙’姑爷,怎么办?
像其他驸马、仪宾那样,斩草除根杀无赦?
这……
问题是,想做到这一点,难度可是有点高啊!
这样的难题,现在就摆在了黄台吉的面前。
文启东对山阳镇的清理,基本上把各方势力的专职潜伏人员,都清理完了。
可除了那些专职的探子,还有一些兼职的消息贩卖者,这些人员就是那些来往的商人。
这些商人,他们不是专门打探消息的探子,来山阳镇贩运货物时,并不会刻意打探山阳镇的隐秘。
虽然这些人不会去刻意打探消息,但也会时刻留意山阳镇的动态,和身边的流言传言。
像是山阳镇这次清理内鬼和外来的探子,观主娶赵王郡主这样的大事,就是不刻意去打探,也很快就知道了。
黄台吉得到的山阳镇消息,有一部分就是来自这些商人。
商人,有时就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探子。
但黄台吉得到更为详细的消息,还是来自于侥幸逃得一命,却让范家背负了一千万两银子债务的范永安。
没有被杀,和其他几名负责报信的探子一起,被赶出了山阳镇后,范永安先向黄台吉汇报了山阳镇的详情后,又回了一趟张家口,向范家现在的主事人范永斗,告知了范家被凤山观观主勒索一事。
听到范家被那能飞天、会五雷大法的道人,索要一千万两银子,范永斗愤怒而又惶恐,还有点后悔。
作为向后金贩卖各种急需物质,还顺带提供情报的走私商人,范永斗对凤山观很早就关注了,也曾派出过属下的掌柜,以进货为名,打探过消息。
近一两年,更是专门成立了一个商队,跑山阳镇到张家口这条线,把山阳镇内的精巧商品,贩卖到草原和后金那里去。
对于凤山观观主的厉害,他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在其他人试探失败后,没有动用自己的官面力量和私下武力,去找凤山观的麻烦,而是和其他权贵一样,老老实实和凤山观做生意。
这一次,黄台吉为了得到确切的消息,派出女真大萨满的同时,让范家也派人带路。
已经和后金捆绑在一起的范家,面对黄台吉的要求,根本无法拒绝。
这下好,被连累了。
一千万两银子,几乎就是范家全部的家产了,这还是把那些商铺田产一起算,才能凑够的数目。
从那道士索要的银子金额来看,分明是想要范家倾家荡产啊,这些家产,可是范家几代人上百年的积蓄,那道士轻飘飘一句话,就想全拿了去,休想……。
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范永斗一边向朝中的亲近官员送礼,让这些官员弹劾那凤山观的道士,给凤山观找些麻烦,拖住那道士。
另一边,需求后金的帮助,向黄台吉分说那道士的危害,希望后金派出大军或找来更厉害的萨满,去杀掉那名道人。
在范家的金钱推动下,不但是京师朝堂上,多了一些问责赵王府的奏折,建议朝廷派兵清除凤山观的奏折也多了起来。
同时,摆在黄台吉面前的手折里,也多了一些分析凤山观对后金危害的奏折。
作为矮个子里面挑高个的一代枭雄,黄台吉就是不看这些对凤山观攻击的手折,也能看到,中原出了这么一位道人,绝对会对后金的大业造成阻碍。
虽然明白,却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办法,找不到合适有效解决那个道士的方法。
上次派到山阳镇内的两名萨满,已经是女真族内最好的‘神使’了,在女真族内,本事高过两人几乎没有。
找不到修为高过那道人的神使,不能异人对抗异人,想杀掉那名妖道,那就只剩派大军绞杀和暗地里使手段这两种方式了。
派大军绞杀最省事,可目前来看实施的可行性不大,派八旗兵深入大明腹地目前还不现实。
而且,情报上说,那道人会飞?
真要如此,更不能派大军前去绞杀了,明显没用啊!
黄台吉自从得到凤山观的详细信息后,一有空,就拿着这些信息,琢磨对付凤山观的方法。
看自家主子如此发愁这件事,黄台吉的汉人助手范文臣,这个最早投靠建奴的汉人秀才,急主子之所急,向皇台吉建议到:“主子,奴才倒是想到了一些办法……。”
得到自家主子的默许鼓励,范文臣说道:“主子,奴才是这样想的,那道人现在离大金还远,就先实施借刀杀人之计,鼓动明朝廷去对付那妖道。另外,让那几家山西商人,派人潜入道观,想法用投毒或暗杀等方式,解决那道人。”
听了自己最得力汉人奴才的建议,黄台吉虽然感觉还是老生常谈,没有什么新意,但想到这样的方法,在大明朝堂上一直好用,就同意了范文臣的建议。
定下了对付那道人的方法,就需要派人去实施,这个任务,当然还是落在了范永斗和那几家山西商人的头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黄台吉的忧愁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士的春天
接到了刺杀山阳观观主的任务,范永斗和另外几家晋商暗暗叫苦不迭,
想去山阳镇搞暗杀,首先你得能潜伏进道观或山阳镇,还得有接近那道人的机会,有了这个机会,潜伏人员还得有刺杀的胆量和能力。
这每一步都是一道关口,这些条件集合起来,几家商人发现,想刺杀那名道人,目前来看,比刺杀皇帝还难。
baimengshu.com
刺杀皇帝,只要能接近皇帝,一把匕首就行了,可去刺杀那道人,女真的巴图鲁和大萨满加起来,都奈何不得那道人,到哪里找比那道人更厉害的人!。
真要有比那道人更厉害的人……
算了,这个想法不成立,还是现实一点,想一想下毒这个普通人都能实施的计划吧。
就是下毒,也得先找人潜入山阳镇或道观。
下一步,不论是潜入者接近那道人,还是收买那道人身边的人,前提条件还是先潜入。
看似这最简单的一步,真要实施,几家商人才发现,单是挑合适的人选,都是一道难题。
这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差事,无法急于求成,几家有钱又有人脉的商人,开始利用自身的优势,想法寻找合适的机会。
世事的刀光剑影,对庭院深深里的怀春女子来说,那不是她们考虑的事。
她们每日思虑的,是自己的夫婿,啥时来把自己接走,过上夫唱妇随的小日子。
这是造物主赋予雌雄生命体的春季萌动,是造物主为了生命的延续,特意撒下的春之迷药。
迎娶郡主的日子,是定在了阳春三月三。
这样一个祭拜神灵,神灵享受香火的日子,普通人是不会把嫁娶定在这一天的。
文启东无所谓,他现在就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神仙’,把他的画像挂起来祭拜的民众,已经蔓延出了山谷和山阳镇。
作为一个局部地区小有名气的‘神仙’,在这享受香火的日子,再享受一番温柔之乡,岂不是比其它神灵显得有档次一些。
为了能一日之间,就把新媳妇从彰德府接回山阳镇,定下日子后,文启东可是费了不少工夫。
他首先是派出了上千人的修路大军,把山阳镇到彰德府的道路简单修缮了一下,几条小河上架起了临时的浮桥,保证马车能快速通行。
接着是造了一百辆马车,用来长途接送出嫁的郡主。
这些形制特别的马车,不但合金钢制成的宽大车轮上,有杜仲树提炼的胶质轮胎,使得马车在条件差的路面上,能有很强的通过性,可以让马车快速行进的轴承、减震和刹车装置,也一应俱全。
特别是郡主坐的马车,是一辆特制的四轮马车,除了动力是马拉外,整个马车就是一座移动的小房子。
由于文启东对这辆马车,加上了减震平衡仪装置,人坐在这辆马车里,几乎感觉不到车辆的上下颠簸和摇晃,哪怕是行进在古代的泥土路上,车厢中茶杯里的水都不会外溢。
这辆外观华丽的马车,采用特殊合金制作,不但有超强的防护性能,而且还轻便灵活。
因为动力是马拉,所以,整个马车看似宽大厚重,整体车重却不到六百斤,一匹马都能轻松的拉着跑的飞快。
到了迎亲那天,天刚蒙蒙亮,提前一天来到彰德府的马车队,早早地就来到了赵王府大门前,被负责接待的人在府门前迎住。
作为新郎官,文启东穿着合体的新郎服,一身喜气的进了王府大门。
今天王府嫁女,府内的人也都显得喜气洋洋,负责迎候的上下人等,见到文启东,都礼敬有加,没有一点怠慢之处。
就这待遇,要是被其他仪宾看到了,那肯定会酸的不行,自愧不如。
对于迎接的人,文启东按自己的规矩,一路上见人就发红包,每个红包都是一锭十两的银元宝,这样的大手笔,直接让王府沸腾了。
一路进了内宅,先去拜见赵王妃。
等文启东施礼完毕,赵王妃满怀希望的说道:“本宫养了清河十八年,今天就交给贤婿了,本宫,本宫这心里真是舍不得,清河这一去,我们母女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一面……。”
对赵王妃这便宜丈母娘的心思,文启东心里明镜一样,不就是盼着好处吗!。
这对文启东来说,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养元丹自己有的是,每年给上一瓶就是了。
想是这样想,但自己今天娶人家的女儿,人家还额外送了八名姿色出众的陪房丫鬟,于情于理,都得说些好话。
“母妃,莫要心伤,从今起,山阳镇的郡主府也是母妃的家,母妃随时可以去看望清河,都是一家人了,就莫讲那些俗礼生分了,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才是正理。”
听了文启东的话,赵王妃明显高兴了一些,满脸笑容的挥手放文启东进内屋,去把自家的女儿接走。
天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接上了新娘,拉上了嫁妆的一百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彰德府南门。
彰德府南门的城墙上,几名府城官员,看着这浩浩荡荡的车队轻快的远去,心思各异,议论纷纷。
一名修着半尺长髯须的清瘦中年男子,看着远去的车队,向站在身后的赵王府长吏问道:“宋长吏对王府嫁女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前来送人的宋长吏,对彰德府知府大人,一大早来看迎亲的车队,虽有不解,但也没有询问。
听到对方如此问话,想了想后,宋长吏才答道:“府台大人明见,王府远嫁女,虽不合皇族理法,但这是特例啊!,对方乃是真正的仙道中人,哪能视作普通的仪宾。”
对宋长吏的话,知府大人没有评论,而是说道:“我辈名教读书人,讲的就是礼教二字,仙道中人就可以破坏我名教礼法了吗。”
宋长吏尴尬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接知府大人的话,一个是无话可说,另外,自己是王府长吏,只要自己还在王府任职,不适宜说王府的坏话。
再说,自己不是知府的属下,可以不用过于奉承对方,更不要说对方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宋长吏知道,知府大人对自己说这些话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己主动向朝廷上书,状告赵王府。
按制度,对于地方藩王,王府内的文官长吏和地方衙门,都有监视藩王府的职责,都有向朝廷上书的权力。
对于赵王府不招仪宾而是嫁女,宋长吏是可以插话的,但他除了向朝廷上了一道奏折外,就没有说过反对的话,就是他上的那道奏折,也只是叙述了事情的过程,没有添加一点自己的观点。
宋长吏很清楚,作为王府长吏,本身就是和王府绑定在一起的,基本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要王府不谋反,作为王府长吏,说王府的坏话,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搞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坏处。
内心的讲,王府把郡主嫁给生财有道的凤山观观主,宋长吏是抱着支持态度的。
说实话,从神宗开始,向赵王这样的远枝藩王,日子就不好过了。
朝廷对藩王的俸禄,发半年留半年,就是发的那半年俸禄,也有一半是等同于废纸的宝钞。
至于藩王的禄田,和侵占的民田,像赵王这样的小宗藩王,并没有明史上记载的那样富有,都是拥有几十万倾的良田。
像赵王府,一两百年下来,也不过才收刮了不到十万亩田地,就这实际拥的几万亩田地,还要养活赵王系下面的上千族人。
这些田地不光要养活那些赵王系的族人,还要养活如宋长吏这样的王府属官,还有依附在这些田地上的佃户。
历史已经证明,光依靠田地的收成,是富裕不起来的,遇到天灾,单靠种地,连吃饱饭都会很困难。
大河没水小河干,宋长吏靠着赵王府混饭次,当然希望王府能财源滚滚,这样的话,自己也能混个肚圆。
要不然,光指望朝廷的俸禄,多生两个孩子都养不起,更不要说纳小妾了,单靠朝廷俸禄生活,海瑞已经做了证明。
周围方圆几百里,除了山西的走私商人,不指望土地,不压榨穷苦民户就能财源滚滚的,那就是凤山观了。
如今,王府搭上了凤山观的财富顺风车,只有傻子才会想着去破坏。
对于彰德府台大人的蛊惑,宋长吏站在知府大人一边,表面顺应着正气凌然一番后,在知府大人满意的目光中告辞了。
转身的一刹那,如果能把两人的心里话播放出来,会发现惊人的一致,都是“蠢货”二字。
彰德府官场对王府嫁女的看法,影响不到文启东的心情,几百里的路程虽长,可一路上和娇羞的郡主说说话,再检查一下八个姿色撩人的丫鬟身体健康,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山阳镇。
今天的山阳镇,那是真正的人山人海、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神仙观主成亲,这样的大事,不但山谷道观和山阳镇内的民众都来庆贺,就是方圆几百里内的头面人物,也都齐聚山阳镇……。
第一百六十六章 道士的春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干啥都需要钱
想要检验一个地方行政部门的执行能力,治安部门的应变能力,以及本地的接待服务水平,最好的方式,就是举办一场大型的活动。
这次文启东的婚礼,就是一场上万人参加的大型活动。
本地的民众就不说了,光是外来的人员,就达到了二千多人。
几千人的接待,对一座新生的城镇,一个还很年轻的管理机构来说,都有着不小的压力。
baimengshu.com
为了搞好观主老爷的婚礼,山阳镇专门成立了一个组委会,这个组委会,不但道观的高层亲自担任正副组长,还聘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名宿担任顾问。
不要问这些人愿不愿意,就为了这几个顾问名额,周边那些有资格的官绅名宿,可是明争暗斗了一番。
对文启东的态度,现在的形势是,皇帝和朝堂上的官员奈何不得就不做理会。
地方官府明面上不待见,但私下里,那些权贵和官绅富人,却一心想和凤山观拉上关系。
山谷和凤山观不再收人,那些官绅富人们,就想法在山阳镇购买房屋和商铺,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山阳镇内的商铺和房屋,已经被炒成天价,政务处出台了镇八条,都压不下来日渐高涨的房价。
山阳镇内的空余地皮,和空置的房屋毕竟有限,在买不到地皮和新房的情况下,一些官绅富人打起了镇内居民的主意。
当然,他们不敢在山阳镇内仗势欺人巧取豪夺,而是以高利诱惑,来和镇内的居民交换房屋。
当前的行情是,一处二百多平的小院,可以换到其它地方,一亩地的院子再加上二十亩地,就是镇内那些一百多平不带院的房屋,也能换取外面半亩小院和十亩地。
严格来说,山阳镇内得民居房屋不是私产,房屋产权属于道观,花费如此之代价,只获得房屋的居住权,说起来是很不划算的事。
可就算这样,还是有很多官绅富人,争抢着求购和换取一处山阳镇内的房屋。
这样优渥的条件,首先动心的是原修武县的居民。
半年来,放弃山阳镇的居民身份,回到自己原先村落的居民,已经达到了一百多户。
由于这些原属于修武县的居民,提的要求是回原籍,这使得修武县内的几家乡绅地主,借着这股东风,房屋田地是坐地起价,很是发了一笔财。
对于这些见利心动的人家,政务处按照文启东的指示,不挽留不再收留。
也就是,只要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就是回来,山阳镇内也没有了你的立足之地。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当初这些居民走投无路,是山阳镇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有饭吃有房住的日子,现在,只是稍一诱惑,他们就放弃了山阳镇居民的身份。
文启东一开始,是想打造一个‘理想国’的,这个理想国中,财富尽量是平均的,制度是人人都要遵守的,民众都是拥护自己家园的……。
几年下来,文启东发现,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理想国’只能存在于理想中。
山谷道观可以成为一处纷争少的清净之地,山阳镇却成不了人人公平的绝对乐土,之所以会如此,不单单是人性的问题,还有社会经济构成的不同。
山谷内的那几十户村民,过得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农生活,没有那么多得诱惑,心态就安稳。
而山阳镇,现在成了一处商贸发达的城镇,镇内的居民,现在大多从事为商贸服务的行业,在金钱的支配下,内心哪能还安静的下来。
既然山阳镇成了一处商贸城镇,走一些底层的农户,补充一些有钱的商贾和官绅进来,不是啥坏事,这有利于城镇的可持续发展,让山阳镇变得更繁华。
至于有钱人多了不好管理……
这是一个伪命题。
社会发展史告诉我们,越是富裕的地方,越好管理。
不过,前提是,这个地方得有一套公平的制度,和严格执行制度的机构。
一个城镇富裕了,它的服务行业也变得发达。
原先,山阳镇内,大小饭馆酒楼加起来,也就只有十来家。
现在,光是能容纳几百人的大酒楼,就有三四座。
就是因为现在山阳镇服务基础扎实,才从容的举办了一场,很有声势的,顺畅的,成功的婚礼。
几千名外来祝贺的客人,也都得到了宾至如归的服务。
这些来宾,特别是第一次来山阳镇的人,不光是对山阳镇的服务满意,对山阳镇的居住环境也纷纷赞叹不已。
一场婚礼,成了一场大型的招商会。
见识了山阳镇的繁华,看到了山阳镇的居住环境后,许多来宾,都起了在山阳镇置业的念头。
婚礼过后不到三天,政务处就向文启东递交了,作坊搬迁和城墙扩建计划书。
虽然婚后的两天,文启东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真想从此君王不早朝,可对文启东还很有吸引力的,那种挥斥方遒的风光,让他从胭脂堆里爬了出来。
工坊的外迁,和城镇的扩建,早在建郡主府时,文启东就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特别是这两天,劳累了一夜,清晨睡得正香,突然被机械制造厂的机器声,打铁声吵醒,很让文启东积了不少起床气,心里已经有了搬迁工坊的想法。
现在,既然政务处先提交了报告,文启东也就顺水推舟做了批复。
相对于政务处的小家子气,文启东直接把新城的面积扩大了一倍,把北部一座小丘陵也圈了进来。
这样的话,各个工坊放在丘陵的北面,既能让工坊的工人还生活在城里,又隔绝了噪音扰民。
看到自家观主的批复,政务处总管何成文支吾了半天,还是面露难色的说道:“观主,这,这也太大了,这比怀庆府城都大了。”
文启东斜了何成文一眼,说道:“小家子气,大啥,除去那座小山头,也不过多了几千亩的地面,还是比不上洛阳和开封。”
听到自己观主一开口,就是比肩开封洛阳这些大城,何成文苦着脸说道:“观主,主要是建这么长的城墙,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啊?。”
对何成文的能力,文启东也是无语,要不是看其对自己很忠心,早就把他换了。
“你想要多少人手?,流民安置营的那些流民,只要收治时间超过一个月的,都能拉来干活,哪里还用发愁人手不够。”
看何成文还站在那犹豫,文启东又说道:“山阳镇的收入,预留足够的正常开支外,其余部分可用来前期建设,不足的部分,可以向道观银库支取。”
随后,文启东又向其支了一招,把原时空后世卖楼花的招数给他简单说了说,让他回去商量一个可行性的方案。
这样的招数,虽不确定在这明时空能否运用,但也可以试一试,如果效果好,也能提前为新城聚点人气。
原时空能卖楼花,那是有国家信誉在做担保,有国家银行提供信誉贷款。
国家要是不稳定,没有信誉,不要说卖楼花,就是卖现房,再打八折,也不会有啥销量。
文启东感觉山阳镇已经具备了一定的信誉,要是做一个优先选房的方案,说不定能吸引一部分对山阳镇有信心的人,提前预付房款。
想到扩建城池需要大量的钱粮,文启东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千万的外债没有收回。
叫来政务处的人一问,那几家被自己抓住把柄的权贵商人,居然没有一家主动来缴纳赔偿款。
看来,这些人不光贪婪,还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文启东盘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单算可以使用的现银,才发现,还真是不多了。
不算山阳镇的账面,自己储物空间内,在扬州补充了一大票后,近千万两的现银,现在只剩下六百多万两,就是加上道观内库的那一百万两,也不到八百万两银子。
不算不知道,一算账才发现,短短几个月,就消耗了过百万两得银子。
花钱这么厉害,究其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文启东没有地盘,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山阳镇内的商贸收入,也只能养活一个山阳镇。
就是有盈余,也大部分消耗在了,山阳镇内一直没有停止的基建上了,光是一座郡主府,就花费了近百万两银子。
山阳镇的收入只能维持本身的运转,而那些流民开支,都需要文启东单独支付。
截止到三天前,海州湾的安置营地和黄河边上的流民营地,已经有了近十万人,这些人可是不产生利润的纯消耗。
也就文启东这样的作弊者,能支撑这样的消耗,哪怕是换成现在朝廷,对这样无限制付出也消耗不起。
还有近八百万两的现银,看似很多,按现在这样的消耗,要不了多长时间就用完了。
银子,那是多多益善,文启东决定抽空去把自己的外债收一收,杀杀鸡、骇骇猴。
目前看来,不亲自去要账,那些欠债的,不会主动还钱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干啥都需要钱
第一百六十八章 钓鱼执法
春耕完成后,山阳镇的扩建工程就正式开始了。
为了快速的完成城墙土方的工程,文启东把离新城墙最近的两座小山给炸平了,消除了城墙的防守隐患不说,还直接就近获得了大量的土石方。
ranwen.la
为了修建新城,政务处直接从流民安置营征调了三万多劳力,在人手如此充足的情况下,新城的十几里城墙,几乎是同时开工。
这样的大工程,把整个怀庆府都惊动了。
怀庆府的衙门里,知府大人拿着一张精美的彩印宣传页,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上午,说了几声“无法无天”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知府大人手中的宣传页,就是文启东为了配合政务处卖楼花,专门印的新城平面全景图。
彩色的宣传页上,是整个新城建成后的景色,采用立体绘图印制的图画,把整个新城描绘的美轮美奂。
那一条条横平竖直的大小街道,街道两旁按不同的需求,精心设计的各式建筑和院落,清晰的显示在宣传页上。
而且每栋建筑院落,都标的有序号,想要提前预定的买主,可以拿着宣传页,到政务处城建科去办手续预定。
宣传页上预售的,是大小五百多套带花园独门院落,每套小院只发一张宣传页,每张宣传页收费二两银子。
之所以宣传页不滥发还要收费,文启东一向认为,只有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人们才会珍惜。
另外一个原因是,有能力购买新城花园豪宅的人不多,采用现代见人就给宣传页的方式,在这明时空没用。
而那些大量的民居,则不在特意推荐之列,这些房子以后由政务处统一安排。
自从新城开始建设,文启东就守在了山阳镇,除了不定时的抽时间去海州的安置营地外,他连去讨债的功夫都没有。
只因山阳镇作为文启东的根本之地,目前不容有失,需要他亲自坐镇看顾。
要知道,城外可是聚集了几万手持精钢工具的流民,在如今乱匪、邪教、民军到处闹事起义的时节,作为自己的根本之地,不亲自看着,一旦城外的几万流民暴乱,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现在是崇祯三年四月,在北面肆虐了整个冬季的后金八旗兵,劫掠了大量财富和人口后,还没有完全退出关外。
为了对抗驱赶后金八旗兵,整个北方的战兵都被抽调到了京师附近,没有了边军的有效压制,造成了陕北的民乱进一步发展壮大。
北面有民乱和后金入侵,南面的奢安土司叛乱,也一直没有被平息,崇祯三年的世道并不太平。
每到世道混乱之时,大大小小的野心之辈也多了起来。
在文启东特意强调的严格管理制度下,三万多干活的流民中,还是出现了不少心怀叵测的鼓动者。
张成不是流民,应该说他的真实身份不是流民,他是带着富贵险中求的目的,潜伏在流民中的杀手。
作为山西介休县城里的一名地痞,因为身手不错,被范家留在老宅的管家看中了。
为了对付凤山观,范家发动自家的所有心腹,召集那些能用的死士,寻找有本事的能人异士。
这些人都被许以重金,派到山阳镇进行破坏和寻机暗杀,范家为这些冒险者,给出了最高赏格:杀掉凤山观观主者,赏一万两银子。
在这样高的赏金下,凡是被范家悄悄看中的人,大部分都没能抗拒住这样的诱惑。
可以说,一时之间,范家带给文启东麻烦,比朝廷要大多了。
这就是金钱的魔力,有时,银子比权力还好使。
由于张成不是啥能人异士,只是有些武力,就被安排在流民之中,寻机生事鼓动流民造反。
自从新城建造开始,山阳镇民团团总李虎的压力就很大,因为他要带着一千民团团丁,对三万多手持精钢工具干活的流民进行看管。
一千对三万,哪怕民团士兵都身穿甲胄,李虎还是每日都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事情处置不好,引发了流民暴乱。
这可是三万多手持精钢工具的流民,而且还是好吃好喝养了一个月以上身体的流民,如果发生流民暴乱,在李虎看来,这三万多流民,可比大多数卫所官兵还要有战斗力。
主要是流民手中工具很犀利,那些精钢打造的钢锹、?头、镐等干活的工具,要是当成武器,比好多官兵手中的锈枪破刀管用多了。
一开始,对于只用一千民团团丁看管这么多流民,李虎是犹豫的,想把团丁多调回来一些。
要知道,现在的山阳镇民团,可是有三千团丁了,另外,还有一两千正在训练的后备团丁。
平时,山阳镇的团丁,大部分都在黄河岸边的流民大营处,一边训练,一边看管流民,同时也防备外来的势力搞事。
在黄河岸边的流民营地,看管手无寸铁的流民,对全副武装的民团来说,是一件轻松的任务。
看管黄河岸边的流民营地,李虎认为有个几百名团丁就可以了,反到是新城工地上的流民,需要更多团丁来威慑。
只不过,平时一向放权的观主,却在这件事上插了手,让大部分团丁,在团副王贤才的带领下守流民大营,只用一千团丁来看管危险的工地流民。
观主的命令,虽感觉不合理,李虎也没有反驳,但为了不出事,他只好多辛苦一下自己了。
作为下属,就算知道观主不怕这些干活的流民闹事,可也不能就放任不管了,真闹出事来,那就是自己的失职。
对于想闹事的有心人来说,看到维持次序的兵丁不多,感觉这就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特别是那些范家派来的人,在一万两银子和身旁富裕的城镇诱惑下,鼓动流民破了山阳镇的心,一天比一天热切。
范家派人时,是没有统一组织的,找到一个就派出去一个,抱着能成最好,就是不成,多少也给对方找点麻烦的态度。
这种行为和心态,只能说是范家的一种困兽之斗,死中求活的行为表现。
所以,向山阳镇派了多少人,连范家内部都没统计,被派来的人,当然也都互不相识了。
张成是在暗地里悄悄蛊惑流民时,发现有人做着同样的事,也在鼓惑着流民抢了山阳镇。
为了搞清楚情况,张成暗暗地观察了两天后,在傍晚收工吃饭时,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自己观察的目标,主动的小声说道:“每天看到镇子里灯火通明,酒肉的香气都飘到了城外,真想进去看看啊。”
听到张成的话,该名男子并没有搭话,看了张成几眼后,端着碗向一边挪了挪。
看对方有戒心,张成想到了管家漏出的口风,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就说到:“想拿到范家那一万两银子,真不容易啊。”
这句话一出口,对方就有了反应,借着吃饭的掩饰,张成听到了对方的问话:“兄弟,也是北面派来的?”
张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后做了一个手势,站起身走到一处无人的水池边去洗碗。
对方稍一犹豫,也跟着来到了水池边。
借着洗碗的水声,两人很快就完成了身份交流,并约定了详谈的地点和时间。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两人在相互配合中,不断地蛊惑流民起来暴乱,抢了山阳镇,带着钱回老家做富家翁。
大部分流民是安分的,但总有一小部分人,被两人言语打动。
而且,在鼓动流民时,两人又遇到了几名范家派出来的人,于是,他们直接成立了一个暴乱团伙。
三万多流民中,不光是范家派来的人想鼓动流民破了山阳镇,还有潜伏在流民中盗匪和邪教分子,也想借着这几万流民起事。
这些人在流民大营时,就悄悄的对流民进行拉拢和传教,很是聚集了一帮人。
不过,在黄河岸边时,他们手无寸铁,又有几千名全副武装的团丁看着,只能隐忍着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山阳镇,手里有了家伙,看管他们的团丁又变少了,这些流民中的野心之辈,终于忍不住了。
只不过,想造反,单靠少部分人是不行的,得把三万多流民都鼓动起来。
想鼓动三万多流民造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万多流民,大部分以前只是庄稼汉,被官绅衙役压榨干家产,做了流民,都没能让他们起来造反。
现在,有吃有喝,听收治他们的人说,以后还会分地,他们哪里还会想着去造反。
范家派来的人和那些野心之辈,费了很大的劲,也才不过鼓动了几百人。
看到实在是进展不大了,为了避免暴露,这伙人联合了起来,决定在三天后的早晨制造混乱,裹挟着流民暴动,逼迫流民跟着攻打山阳镇。
啥事做多了都有疲惫厌烦感。
对文启东来说,进行人员鉴别这件事,就是一件很无聊很无奈的事,对做这样的事,他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主动心情。
但对人员的鉴别,不做又不行,特别是对前期的移民,不把那些野心分子清除,对移民安置地就是很大的隐患。
于是,他就想出了钓鱼执法这种省力的办法,让不安定因素自己显露出来,自己再去一网打尽。
第一百六十八章 钓鱼执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用的‘神仙手段\’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早上,新城工地上的流民们一起床,就被团丁们驱赶着离开了营地。
ranwen.la
他们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先去排队吃饭,然后领工具上工,而是被集中到一处空地中。
几万人被集中到一起,把一片近百亩的空地,挤得密密麻麻都是人。
三万多流民被团丁驱赶到一起后,人群外围,很快就被团丁用带刺的铁栅栏围了起来。
这一反常的举动,顿时引起了流民们的不安,几万人的不安情绪,带来的就是巨大的嗡嗡声和波浪一样的人群骚动。
特别是人群中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一看团丁这架势,明显是事情败漏,要被清算的情形啊。
那些商量好今天起事的人,看到外围那明显增多的团丁,都是全副武装,手握着寒光闪闪的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被围的人群,心里很是慌乱。
他们原计划是吃过饭,领到干活工具后,按商量好的方式制造混乱,然后再装作奋起反抗,鼓动裹挟着流民冲击山阳镇。
谁知今天情况变了,一大早起来,还饿着肚子,就猝不及防的被团丁赶到一起,还被带刺的铁栅栏围了起来,这样的变故,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人群中,不论是范家派遣人员,还是想造反的邪教分子,都是多少还有些本事和手段的人。
因为自觉还有些本事,所以不甘心做一个黔首,也想借势而起搏一场富贵。
这样的人,由于常在生死危险边缘打滚,只要有一点风声鹤唳的苗头,他们就能察觉出来。
有几个人一看形式不对,立即开始了串联和起哄。
一名长脸眼如鹰鸷的男子,毫无顾忌的开口大声说道:“不好,这些团丁要把我们都杀了,他们这是想用我们血来祭城,他们要杀了我们祭城……。”
这名男子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向附近的核心团伙打眼色做手势,同时还神情惊慌的大喊着,在人群中穿来钻去。
得到暗示的那些核心人员,立即领会了同伙的意思,也分散在人群中,开始喊叫和制造混乱。
人们之所以会相信流言,一个原因是无脑的人占大多数,还因为制造流言的人明白,谎话重复一万遍就是真理。
几十几百人在人群中喊叫着“团丁要杀人祭城啦”,很快就引起了人群慌乱,慌乱的人群由一点到一片,慢慢就快要扩大到整个人群了。
眼看场面就要不可控,一声直接震慑人心的呵斥声,在人群的上空响起,“安静……。”
一声呵斥,就盖过了嗡嗡响的人群噪音,同时,还把所有的人都震慑的一愣神。
像是一瞬间被掐住了脖子的人群,循声看去,才发现他们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人,一名脚踏祥云,立在空中的道人。
看到世上真的有‘神仙’,流民们都惊呆了,一时之间,都愣在原地。
这些流民都是去年收治到流民大营的,从没见过收治他们的真正主事者,绝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凤山观。
不知道凤山观,当然也不知道收治他们的大金主是个道士,还是身具大神通的道士。
不等人群从发愣中反应过来,立在空中的文启东又是一声呵斥:“都给我跪下,立即跪下低头。”
在接连两声,带着神识之音的炁能音波术冲击下,三万多流民,绝大部分都被天空中出现的‘仙人’,呵斥的跪倒在地,头颅埋在两腿间不敢动弹。
只有少量的心智坚定之辈,还强撑着站在原地,看着空中的文启东。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造反团伙里的人,而文启东过来,就是要处理这些人的。
为了处理这些人,文启东不但纵容这些人上蹿下跳,还下功夫编了一场戏。
二天前,在造反团伙相互聚会传达暴乱计划时,文启东就隐身在他们之中,并在每个暴乱分子的身上都留下了暗手。
之所以不直接除掉他们,浪费功夫的搞出今天的场景,就是为了杀鸡骇猴,震慑这些流民。
目前这三万多流民,几乎是黄河岸边流民营中,八成以上的壮劳力了,都是在流民营中呆了一个月以上的流民。
这些流民总体上来说,身体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恢复,已经可以装船进行移民了。
不过,如果要对这些流民顺利运到大员岛,到了地方后,还能让这些流民能老实的接受安排,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想想吧,原时空后世建个水库啥的移民,在有强大的国家背景下,还得分几年慢慢的来,就可以看出,大规模的移民,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了。
郑芝龙前两年,在闽地闹旱灾时,把那些灾民运到大员岛开荒,那也是在有绝对武力的保障和威慑下,才顺利的把灾民拉到了大员岛。
到了大员岛后,每户给点口粮,给一两件简单的工具就不管了,全靠灾民们从野人做起,一点点的开荒生存。
结果是悲惨的,运过去的灾民,一年后能存活下来的,连一半都不到。
耗费那么多的钱粮和时间,把人运过去让其死掉,这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就是那些没死的人,也都艰难活着,连自己的衣食都无法满足,更不要提创造剩余价值了。
文启东不想搞这种自然淘汰式的移民,这样的移民方式对他没有用处。
文启东需要的,是短时间内就能形成社会次序,生产力能够自足,人口能够稳步增长的移民国度。
但想达到这样的目标,首先要保证所有的移民都能老实听话,服从管理者的分配和安排,绝对服从管理。
想让人不敢反抗,绝对服从管理,最大的保证还是武力。
这些流民们,被官吏劣绅地主赶出家园还不敢反抗,就是因为他们畏惧皇权和大明律,知道反抗就是死。
文启东想让大量的流民服从管理,光给馒头吃是不行的,也得需要武力震慑。
可现在,文启东能够直接放心使用的武力,只有几千人。
这点人,光是守护一个山阳镇还稍显不足,对于海外的移民地,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分配。
文启东需要不定时的前往海州安置营地,就是因为那边没有可靠的管理人员,也没有忠心的武力,如果不时常露面震慑,海州那处被他强行聚人建立的营地,很快就会解体乱了套。
文启东不是魔法师,他做不到三月就能训练出十万大军,也做不到短时间内就让十万大军对他忠心耿耿。
而且,文启东也没有能控制人的大脑后,还能让人的大脑保持正常思维的技术,这样的技术,就是制造小球的超级文明也没有。
超级文明可以生产出智能机器人,也可以用手段控制生命体的大脑活动,但生命体的大脑被控制了后,这个生命体就成了另一种形势的机器人。
对生命体大脑的解释,制造小球的超级文明给出的说法是:“具有独立创造思维能力的生命体大脑,是万能的造物主创造世界后,最终的成果。”
既然训练可靠武力的速度,跟不上地盘发展的速度,那就想法让流民做到,在没有一定的武力威慑时,也能老老实实的服从管理。
来到明时空几年了,文启东发现,自己‘神仙’的身份是真的好使,比自己的五雷大法还有慑服力。
想到当初在大名府时,处理闻香教的办法很有效,文启东就稍微更改了一下版本,拿来慑服这些预备移民大员岛的流民。
看到流民被自己的炁能音波术镇住了后,文启东开口大声宣判道:“尔等黔首流民,本道爷好心收留你们,不让你们成为冻饿而死的饿殍。可你们中的有些人,却贪心恶念,想要暴动造反。此等心恶之人,天道不容,今天,本道爷在此,对这些不知感恩的人宣判,凡是心生恶念,有了暴乱之心的人,都将受到天火焚身。”
说到这里,文启东对着下方的流民喝道:“都抬起头来,看看那些心生暴乱之心人的下场。”
三万多流民,被文启东的一声历喝震慑的惊惧不已,纷纷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周围。
那些准备暴乱的人员,听到天空上的‘仙人’,宣判了他们的下场,都惊慌不已,纷纷惊恐的看着天空和周围,寻找着‘仙人’说的天火。
有几个胆大的,还相互喊叫着:“兄弟们,不要听他的,没有啥天火,带上我们的人,冲出去……。”
几名穷凶极恶之徒的叫嚣,对文启东来说,就像是被他罩入了笼中的老鼠,临死前最后的狂躁。
没给这些人多少反应时间,文启东用手一指天空,大喝一声“天火焚恶”……。
之间晴朗的天空突然快速的生出了一片白云,这些白云蔓延到一定规模后,突然由白变红,接着,无数光线从红云中照射下来,笼罩了整个流民人群。
不等流民们从这不可思议的景象中反应过来,人群中的一小部分人,身上猛然冒出了蓝色的无烟火焰,这些火焰很是厉害,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夺去了身上起火人的性命。
眼前的一幕,彻底的把几万流民吓住了,相当一部分人,被吓得像傻子一样,跪在地上两眼惊惧的看着还在冒烟的尸体,一动不动。
文启东一看,暗道“坏了”,用力有点过猛。
为了不让流民群中多出一些‘傻子’,文启东赶快用神识炁能音波术,念了一段安神咒。
安神咒声一起,片刻后,流民们纷纷回过神来,跪在地上,向着空中的文启东顶礼膜拜。
不光流民被文启东慑服,就是那些外围的团丁,也纷纷跪倒在地,向着他们的‘神仙观主’大礼参拜。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用的‘神仙手段’
第一百七十章 都是‘强盗\’
自从文启东一把‘天火’,烧死了流民群中的几百名野心之徒后,整个新城工地上的流民,变得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表现出了劳动人民最优良的那一面。
由此带来的,就是整个建筑工程的进度加快。
到了夏收之时,近万米的新城城墙已经竖立了起来,新城内外的大型基建项目,也在几万名踏实能干的流民努力下基本完工了。
新城和旧城连在一起,形似北大南小的一个葫芦。
于是,民间百姓对扩大了的山阳镇,又称为葫芦城,意指山阳镇是凤山观的宝葫芦。
山阳镇名义上还是一个镇,但不论是商业的繁华,还是城区的规模,一般的府城也是比不上的,目前也就是人口少一些。
人口不足这个问题,随着新城的竣工,很快就会补充一批人口,还都是有消费能力的有钱人。
新城城内的北部,在被山阳镇内的民众称为卧虎丘的小山顶上,一群上百人的参观队伍正在登高望远,观看着新城的景色。
这座被文启东大手一挥圈进城内的小山丘,占地有几百亩,山体是呈西南东北走向的长条形,西南高东北低。
西南部全是岩石的山体最高处,高出城内的地面达三十丈,山体最上部十几丈高的岩石断崖,形似虎头,这也是这座小山被称为虎丘的原因。
从小山的虎头最高处,山势由高到低斜向东长有一里地,最低处只有七八丈高,这座小山处于新城之内,恰如盆景内点缀的一处山石,从高空看,显得山阳镇生动了许多。
如今小山上,修建了通畅的石阶山路,每到山路回转处,都建有亭台回廊,使得昔日的荒山石岭,变成了一处风景独秀的游玩之处。
此时,在小丘虎头最高处的亭台内外,一百多锦衣乡绅富人,在政务处人员的陪同下,正在凭高远眺新城内外的建筑。
政务处城建科的姚管事,凭栏站在亭台的边缘处,手指北面山下的大片已完工厂房,向购房团介绍到:“诸位请看,这山脚下,东西长两里多,南北宽一里多地,从山脚到城墙的区域,就是山阳镇的工坊区,以后,山阳镇的所有工坊,都要集中在这个区域。”
这群购房团们,看着山脚下钢筋混凝土浇筑的连片厂房,看到占据一大片区域的铁作坊已经在开工生产,其它的厂区空地上,工匠们也在忙忙碌碌,都纷纷感叹不已。
可以说,这些工坊的产品,才是他们这些人,想在山阳镇内购房置业的最大原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看罢山阳镇动力之源工坊区,姚管事一转身,带着一群人走到亭台的南面,指着虎丘东南处的繁忙工地说道:“诸位这边看,虎丘的尾部,也是新城地势稍高那一大片区域,就是诸位贵人们的安居之所了,所有的房屋建筑,都是用新式的方法建造的,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不但安全舒适,还生活便利。”
姚管事说的生活便利,是给这些院落都通上了自来水,虽说每家每户都只接了一两个水龙头,可也比自己打井和到别处拉水方便多了。
山阳镇能用上自来水,是因为文启东发现了一处高于地面的水脉,这处地下暗河水脉,在虎丘山体内形成了向上走的一处弯道。
虽说这个向上抬起的地下暗河水脉,河道内的水量不很大,但供应个几千户用水是足够了。
为了保证用水,文启东在虎丘山的山体内,水脉的暗河处,开出了几处相连的蓄水池,用水管把蓄水池的水接出来,顺着铺设的水管流向千家万户。
由于有十几米的水势落差,这个近似于天然的自来水供应系统,文启东只在蓄水池中,用了几张永不生锈的合金滤网,就没有了其它高科技的东西。
就连通往千家万户的水管,除了住户家中露出地面的水管和水龙头,是合金制造的外,其它埋在地下的主水管和分支水管,都是铁胆陶瓷管道。
这些东西,在文启东的指导下,采用了最优配方后,不论是陶瓷水管,还是合金水龙头,用个几代人没有一点问题。
屋内通上了天然自来水,再加上房屋的窗户都安上了玻璃,整个住宅的档次立马上来了,这样的住宅条件,全大明独此一处。
听到姚管事的介绍,再看看手中的彩图宣传页,购房团们很是新奇和满意,对那虚高的房价也能接受了。
这时,有人指着虎丘山崖下,和工坊区相连的那片地方问道:“姚管事,这片区域的房子怎么卖?。”
姚管事看看问话的人,稍一沉思,向着对方解释道:“诸位请看,这一条虎丘直通老城的大道,把新城分成两部分,东边都是带大小花园的独户院落,西边的房屋都是只带一个小院不带花园,样式也比较统一,这些房屋都是道观的私产,由政务处统一管理,和老城一样,租赁给那些民户和工坊内的匠户居住。”
说到这里,不给问话的人在说话的机会,姚管事接着说道:“诸位再看这条直通老城的大街两边,大街两边都是商铺门面,这些铺面也是可以出售的,这可是连接工坊区的铺面,极好的位置,铺面不多,手快有,手慢无啊。”
姚管事的话引起了这些官绅富人们的兴趣,拿起自己手中的彩页,对照着山下大道两边那些还没完工的大小商铺建筑指指点点,对比选择着符合自己的商铺门面。
文启东之所以改变山阳镇内的人口成分,向山阳镇引入官绅富人,这是他思想和眼界提高后的结果。
也有他在明时空久了,接触的官绅富人多了,对官绅富人有了新看法的因素。
文启东发现,并不是所有的官绅富人都是胡汉山,像黄世仁那样的地主也不能代表全部……。
最主要的是,文启东想要发展势力,光靠自己培养,单走底层路线,很难行得通。
就像要建一个‘理想国’一样,都是幼稚的,不切合实际的思想行为。
不说其它,只说商品流通,和商品消费。
要是没有这些官绅富人们分销贩卖,山阳镇的好多商品都出不了怀庆府,就是出了怀庆府,也没有通畅的渠道把商品卖出去,
要是这样的话,山阳镇内的工坊得倒闭一大半,没有了商业支撑,光靠那几万亩田地,不要说发展了,能让山阳镇内的民众吃饱饭就不错了。
一直以来,文启东都在作弊,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文启东一直是在靠偷盗养活道观和山阳镇。
道观和山阳镇的建立,是靠文启东劫富济贫发展起来的,海州湾和黄河岸边的流民大营都是吃的强盗饭。
小书亭app
这种靠偷盗来发展,是不正常的,是一种昙花一现式虚假繁荣,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
文启东现在搞的几处摊子,除了山谷可以稳住外,山阳镇和两处流民安置营地,包括大员岛,只要文启东一放手,立即就会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一夜之间就崩塌消散了。
本来山阳镇已经能自给自足了,新城一起,就又变成了负资产。
想要恢复盈余状态,能维持住几千团丁和政务处的开支,没有一两年时间是不行了。
一个势力和一个国家,只靠单纯的偷盗和抢劫,是不能长久的,只有打好可持续发展的根基,才能长盛不衰。
新城的建设,和工坊的集中并扩展,就是解决山阳镇发展动力不足的问题。
剩下的两处流民大营,文启东的打算是,把现在的流民运到大员岛后,只保留海州湾的那处营地。
要不然,摊子铺的太大,单靠文启东一个人来回跑,已经管理不过来了。
刚过了夏收,摊子铺的太大,根基还不稳的弊端,就出现了。
何成文找到道医学堂,等到文启东一节课结束,赶紧上前说道:“观主,属下有事要向您汇报。”
文启东带着何成文回到了自己的公事房。
“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
何成文看文启东坐下后,才开口说道:“观主,山阳镇内的存粮已经不足五万石了。”
文启东一听,刚坐下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什么?,春上还有近十万石,这才刚过夏收,又收获了几万石粮食,这才过了一个月,就没粮了。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何成文被文启东大声吓得神色一紧,赶紧解释道:“回禀道爷,主要是流民消耗的粮食太多了,新城工地上,每天都要消耗近千石粮食。还有黄河边的流民大营,现在又增加了二万多人,加上原来的人,每天也需上千石粮食。属下已经控制粮食的消耗了,还是入不敷出……。”
文启东沉着脸问道:“不是又拨给政务处二十万两银子了吗,为什么不买粮?。”
一说起买粮,何成文苦着脸说道:“观主,今年夏收,周围几座州府,由于雨水不济,又是歉收年景,粮食价格翻了好几倍不说,就是掏银子,也难以买到大批的粮食。”
看了看文启东的脸色,何成文好像知道自家观主要说什么,接着说道:“观主有所不知,如今,负责外务的葛知事,为了买粮,十天都有八天奔波在外,最远处,已经跑到湖广。可由于今年春季,湖广一带遭受了涝灾,夏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所以……。”
文启东在屋内来回度步沉思了片刻后,看着何成文说道:“提高收粮价格,用一倍的高价收购二十万石粮食,受够就停止。
另外,向来进货的商户说,用粮食换商品,可以优先供货,并给与八折优惠,这个活动搞到夏收。”
何成文得了自家观主的话,领命自去实施。
文启东却在自己的公事房里,来回度步沉思着,嘴里自言自语道:“唉,还是得去做强盗啊!,单靠老老实实的种田,是不行滴……。”
第一百七十章 都是‘强盗’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清扫\’范家
文启东现在手里还有六七百万两的银子,就算现在的粮价已经是三两多银子一石,也够收购一两百万石的粮食。
看到这幅情景,文启东突然想起了几句诗:“茕茕白兔,东奔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听到文启东念出来的诗,清河掩嘴一笑,笑道;“夫君是仙人,夫君下凡时,是被天上的哪位仙子抛弃了吗,被两只小兔子引动的起了怨艾……。”
文启东听自己的小妻子这样一说,立即明白自己随口的胡咧咧出了毛病,赶紧沟通智脑资料库,一查才发现,自己念出来的这几句诗,是诗经上的一首怨妇诗。
“这下出丑了,想显露一下文采,却弄巧成拙了。华仔啊,刘华仔,你说你演个樵夫哥,非要想着人家兰陵王,人家兰陵王可是个男的……,你想一个男的念这首诗……,我这大好少年都被你带歪了。”
清楚了自己用错了诗,文启东心念一转,没有接清河的话头,而是对诗意歪曲道:“看到这两只小兔子,分开了,还不忘相互寻望对方。想到为夫要离开清河几天,就有感而生啊。”
“啊,夫君要出远门吗?”听到文启东说要离开几天,清河立即抱着自家夫君的手臂,很是难舍。
尽管文启东也舍不得连开自己的小娇妻,对陪嫁的几个侍女也恋恋不舍,可想到十几万人马上就要断粮,还是在安排好几处营地的事务后,离开了山阳镇。
文启东出了山阳镇,没有先去搞粮食,而是直接向北,准备先把范家解决掉。
不先解决范家,就怕治安司应付不了,那些悄悄潜入的刺客。
实施暗杀计划已经几个月了,派出的人手都是有去无回,从商户那打探的消息,山阳镇一直再杀人。
这些消息,让范永斗惶惶不可终日,恐惧之心一日胜过一日。
为了排遣自己心中的恐惧,范永斗就像已经不可自拔的赌徒,明知不可为,还是不断花费重金,到处寻找那些对凤山观不了解的人,前去刺杀那名让他感到害怕的道士。
其实,范永东是个很聪明的人,很有商业天赋,能做事,做事也大胆,就是面对努尔哈赤和黄台吉,他都能从容应对。
范家几代走口外经商,到了范永斗这,才借着后金的崛起,把自家的走私生意做大做强,最终成了富可敌国的大清皇商。
不过,往往那些能力很强的聪明人,也大多很自我,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万事自己都能解决。
范永斗没有招惹凤山观前,对凤山观是有一定了解的,按说,以范永斗的精明,不会主动去招惹麻烦。
凡事就怕但是,在后金汗王的要求下,为了自家与后金的巨大利益,范永斗还是帮着后金出手了。
既然帮着后金对付凤山观,范永东就已经想清楚了,他认为以自己的实力,可以和那会法术的道士斗一斗,说不定那道士也是唬人的样子货。
几个月下来,范永斗绝望了,他明白自己招惹了不能招惹的存在,范家要大祸临头了。
文启东动身北上前,范永东隐藏了一部分家产,秘密的带着一个儿子和二个孙子,随着范家运往后金的物资的车队,到了辽东。
bqgxsydw.com
狡兔三窟的范永斗,花重金走通了同姓范文臣的门路,攀上了本家,把自己的二儿子和孙子托记在范文臣的家中,对外声称是范文臣的侄子侄孙。
安顿好自己的后人,范永斗没有回张家口,以调配货物为名,呆在范家在盛京的店铺里不走了。
文启东北上后,从范永斗的老家介休开始清理,只要是范永斗的家人,都被领了便当,范家存在老家地窖里的银子,都进了文启东的储物空间。
从南向北,在神识干扰讯问下,范家的秘密逐渐显露在文启东的面前。
到了张家口后,文启东讯问了几个跑街的伙计,很快就搞清了范家在张家口的宅院和店铺位置。
文启东隐住身形,把范家的宅院和店铺都探查了一遍,没有见到范永斗,讯问了几名范家高层管事后,才知道,范永斗居然躲到了辽东。
得到消息,文启东轻蔑一笑,“还知道躲,以为躲到辽东就没事了,就是躲到黄台吉的床底下,也没用。”1
文启东没有急着前往辽东找范永斗,而是先清理范家在张家口的根基。
不论是范家宅子内的钱财,还是店铺里体积小的值钱物品,统统没收。
对范家的直系家人和心腹管事伙计,文启东同样是让他们领了便当,让他们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由于文启东只处理了范家的骨干和直系亲属,范家的那些下人和外围伙计,被吓得逃命星散之后,有个别对范家较为忠心的伙计,就跑到张家口卫所报了官。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清扫’范家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争当‘明奸\’
文启东呆在张家口清理范家,除了刚开始摸清范家人员时是隐身状态外,随后清理范家的直系亲属,他都是光明正大的进行。
一开始,文启东杀上门时,受到的阻挡还是很强的。
作为能走私口外的商人,范家的商队护卫和护院家丁,不论从装备上,还是人员素质上,都比普通的边军还要强。
文启东对范家大开杀戒,第一关就是这些商队护卫和家丁。
可惜,再精锐的家丁,面对文启东这种超凡不讲理的存在,也都变成了土鸡瓦狗。
在接连几名护卫头领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杀后,其他护卫家丁都一哄而散,连范家的院子也不敢回了。
这一幕,被张家口内的其他商户看在眼里,却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张家口城堡内,和范家隔了两条街的一处大院落内,几名重量级的走私商人,正在低声交谈着。
一名身穿蓝色袍服的中年男人说道:“诸位,范家的遭遇大家都看到了,妖道猖獗啊。妖道为何找过来,我想大家都清楚,那妖道灭了范家, 会不会找我们几家的晦气?……。”
场中的其他几个人,听了这话后, 都是默然不语。
这时, 一个留着山羊胡, 年纪较大的人开口说道:“确定范东家去了辽东了吗?”
话音刚落,一名稍显年轻的长脸男子, 语气有点气愤的说道:“何止他范永斗跑了,他的大儿子最近一直呆在京城不回来,他的二儿子和二个孙子, 也被他带到了辽东。他范永斗真是狠啊!,除了他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其他家人都还蒙在鼓里。”
听了年轻男子的话,山羊胡老者叹了一口气,表情无奈的说道:“不狠又能怎么办, 保全家他能保得住吗!。老夫一开始就劝过他, 不要急着出手, 事情要拖一拖看一看, 那后金现在是有求与咱们, 急着上杆子冲锋在前干啥。唉……, 如今事情不好圆了啊!。”
一名眯着眼,带着倨傲神色的锦衣男人,接过老者的话大声说道:“有啥不好圆的, 都是范家做的事, 我们又没主动招惹那道士。对那道士,我田家也详细打探过, 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从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人麻烦。就连蒲州的张家老三, 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那道士不也没灭了张家满门, 只死了一帮护院,莫名死了一名管事。从这点看,范家被灭门,纯属范永斗他自找的。”
对田东家的话, 屋内的几个人, 从微微点头的神色上看,一大半都是赞同的。
坐在下手的一个人,看屋内众人还在沉思, 就开口道:“我等商人, 虽需要沟通那些官府和势力,但也不能盲目毫无保留的投献出去,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这次,要不是大家听了王老爷子的话,现在被灭门的,恐怕不只一个范家了,说起来,大家伙还真得感谢王老爷子……。”
听到夸奖,老者面带笑容,对着向自己表示感谢施礼的众人,一边回礼一边谦虚的说道:“嗳,黄东家抬举老朽了,各位不要客气。当时劝说各位不要急着出手,就是担心会出大问题。说句不该说的话,这大明出了这么一位神仙,而那道士又娶了朱家的郡主,虽说这大明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可那白山黑水出来的女真人,要想效仿赵宋年间旧事,怕是要落得个一场空啊!。”
刚才说话的黄东家,拍着老者的马屁说道:“都说家有一老犹如一宝,咱们晋地有了王老爷子的高瞻远属,真是我辈之幸啊。”
黄东家的话,为沉闷的聚会带来了一丝激情,几名张家口最大的走私商人,原时空未来的八大皇商,在心惊胆战中,开始了安慰性的商业互吹。
就在这几名走私领头羊, 聚会讨论文启东时,城堡内一处稍显破败的院落里,也有一群人聚在一起,对灭了范家的道士热切的讨论着。
张家口作为大明对关外贸易的重要口岸, 还是一直开启着交易市场的口岸, 自从建立以来,各种势力和大小商人商贩,在这处口岸,上演了一幕幕世间百态、人世沧桑。
现在独领风烧的几家大商人,一百年前,他们的父辈还是一副挑担的货郎,当年垄断边贸的大商人,却已经早已沉沦。
但就是如此的财富传说和更替,才吸引着一代代的行商人聚集在这里,哪怕明知出关行商是九死一生的买卖,还是想拿命搏出一番富贵。
之所以出关走商那么危险,还让人们趋之若鹜,是因为向关外走商实在是暴利,只要一次成功,就能由穷人变成富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每年都有不少一副货担、一辆马车的冒险者,等到了草原交易的季节,这些人就会留下几句遗言,毅然决然的踏进了生死未知的茫茫大草原。
关外行商之所以这么危险,不但是草原上的马贼众多,而且大商吃小商,小商人吃独行贩,也是常有的现象。
就算躲开了这些,找到了游牧的蒙人部落,要是运气不好,正赶上这个部落一个冬季后,已经变得一无所有。
可想而知,遇到这样蒙人部落的商贩,下场会是什么了。
这时,那些大型的商队就有了优势,商队本身就有固定的客户不说,就是遇到想抢劫的部落,在全副武装的护卫队面前,说不定谁抢谁呢!。
大商家把那些好做的部落生意做了,小商贩和实力不够的小商人,只能冒着风险,捡大商家余下的剩饭吃。
这样的局面,要说那些小商家不嫉妒仇恨,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不用奇怪,这就是人性。
这群因为文启东对范家大开杀戒,而聚在一起的小商贩们,也有消息灵通之士。
其中一名锦衣员外装扮的肥胖男人,喝了一口茶后,对看着自己的这群人说道:“既然大家称我一声六爷,我肖六就给大家透漏一些好处,这可是真正能给大家带来好处的消息。”
说到这,自称六爷的肖六,又把话头打住了,装模作样的去用烟斗挖烟丝,可挖了半天,也没能从空空的烟丝袋中装上烟丝。
一圈都是商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立即就有人高声道:“刘庄头,还不把你拿手的上品烟丝给六爷装上一袋,没听六爷说,要给你透漏一些好处吗。”
旁边一位四五十岁,满脸沧桑的中年人,冲着喊话的那人骂道:“就你这驴馆儿嗓门大,和你贩卖的驴一样只会叫。给六爷上烟丝还用你卖好。”
刘把头那边骂着人,这边起身走过来,掏出一个鼓囊的小布袋,双手捧到六爷面前,说道:“六爷,这是我用秘方精制的黄金丝,制作不易,一年也制不了多少,六爷你是行家,您给品鉴一下,提提意见。”
被称为六爷的肥男,满意的接过那袋烟丝,装上后,美美的吸了一口,随后神情满足的闭上眼,很快又睁开,脸带笑意的夸到:“六爷我吃遍张家口的烟丝,就数你老刘家的烟丝地道,这黄金丝更是上品中的上品,刘掌柜的手艺,那是这个。”
看六爷翘起大拇指夸自己,老刘掌柜谦虚的笑笑,拱手施了一礼,又退回原地坐下。
这时,旁边做着的人,又给六爷续上了一杯茶,然后就望着六爷,等待着下文。
思路客
六爷一看周围的人的神情,知道不能在拿捏了,就咳嗽了一声后,开口说道:“诸位,你们可否知道,为什么头商范家被灭门,和范家同声连气的其他几家大商,却紧闭大门不敢吱声。”
六爷扫视了一圈,感觉到有人要骂娘时,才又接着话说道:“只因那来灭范家满门的道士,是从上面下来的。”
看着六爷神秘的用手指着屋顶,有人猜到,“是天师府来的?”
六爷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说道:“天师府,天师府在张家口算什,往高处猜,最高处猜。”
对于六爷的谜题,有人猜是武当山,有人猜是终南山……。
锦衣六爷老神在在的坐那抽着烟,眯笑着眼,看众人在那猜来猜去,就是不说对。
有人就急了,“嗳,六爷,别卖关子了,你到说那道人是什来头,这不是那不是,难道还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不成。”
这个人的话一出口,六爷立马一拍大腿,说道:“叫你牛娃子说对了,那道人就是天上下来的在世神仙。”
六爷的话,引起了周围众人的议论声。
有那不相信的人问道:“六爷,你说笑哩,那道人真要是神仙,范家就是有些面儿,怕是也不敢去得罪神仙吧?。”
六爷斜了那人一眼,面带不屑的说道:“你知道个球,你以为范永斗愿意去招惹那道士,还不是北面…...。”
说到这,六爷突然忌口不向下说了,停顿了一下后,换了一个话题说道:“给你们说吧,这个事不单单只是范家,其他几家也曾计划对付那神仙道人。所以,我肖六才说你们会有机会…….。”
六爷虽说的含糊其辞,但对这群就是靠察言观色吃饭的人来说,已经能领会其话中的意思了。
有那沉不住气的人惊喜到:“要是那几家都到了,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和辽东做生意了?。”
这人的话虽说道了众人的心里,但没有人接他的话头,一个和其亲近的人,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看这名乱说话的人反应过来,低下了头,肖六爷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气定神闲的品了起来。
对于张家口内发生的事和对话,一直保持着‘观察’的文启东,都了然于胸。
其实,在灭了范家后,文启东是想顺手把其他几家也灭了的,可听到了那些小商人的话后,顿时让文启东没有了‘锄奸’之心。
当所有的人,都可能会成为明奸时,还有替这腐朽的大明朝,锄奸的必要吗!
不但这些大小商人是明奸,就是驻守张家口的边军上层也是明奸,这不,集合了几百兵丁后,本地的卫所武官找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争当‘明奸’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官僚的贪婪
清除了范家后,文启东没有直接离开。
杀了人还不跑路,是因为他需要在张家口先搞到一些粮食。
现在大明境内向后金输送粮食的路线有三条,辽西那些将门把粮食堆积在前线,八旗兵一来就败退,把粮食物资暗地里送给后金,这算是一条。
朝中和江南的有些权贵官僚,从渤海湾到东江镇的海运走私也算一条。
不过,这条海运路线,是需要由东江镇中转的,而东江镇的原总兵毛文龙,见那些权贵官员用粮食,从辽东获得了大量的利润后,却只给自己分润很少的一部分,就心生不满,不愿意顺当的进行配合。
这一下,惹怒了那些权贵和官僚,于是,就有了崇祯二年,袁崇焕诱杀毛文龙这出戏。
对于明末的历史,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一切事情的开端源头和结果,都只不过是各种的利益博弈而已。
就拿给辽东后金走私粮食物资这件事来说,向辽东走私的那些权贵官员商人们,他们内心是想着支持后金, 让野蛮的女真人来统治他们吗?。
当然不是,就连现在的山西几个大走私商人, 也没有这样的想法。
很简单的道理, 他们这些人在老朱家的统治下, 不但有钱有势,还不用给人做奴才, 那些官员在朝堂上,连皇帝的话都可以不听,享受着真正的权利, 朱家这样的好东家,到哪里去找。
原时空,换了一个东家后,这些权贵官员, 都成了奴才,每天活下八旗主子的威压下。
作为朝中的高官,连自己的妻女都守不住, 那些八旗主子, 可以光天化日之下, 到他们的后宅奸淫他们的妻女。
难道这就是他们所期待的新生活吗?
不用这样那样的分析,傻子也知道,这样的日子, 不是那些权贵官员商人们想要的。
从李成梁为了独占辽东的特产贸易,而扶助努尔哈赤养寇自重开始,接着是朝堂上的党争, 故意兵败萨尔浒,一直到丢掉整个辽东, 让后金变得势大难治,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都是各党派们对权利利益争夺的结果。
就说这走私粮食物资吧, 明知道这是资敌, 那些权贵官员商人为什还去干。
因为关内需要辽东的特产,那些东珠、貂皮、人参等辽东特产, 是官绅富人们的必需品。
自从辽东被后金完全占据后, 想要得到这些东西,就得按后金的要求, 拿粮食铁器食盐等后金急需的物资来换。
刚开始时, 还是偷偷地交换, 到了后来,特别是辽东的粮食价格涨到几十两近百两银子一石时, 那些有门道的权贵官员商人,已经主动向辽东运粮食了,最后,连南方的权贵商人,也加入了这场财富盛宴。
这是一场,把大明这个巨人,血放干、肉吃尽的,最后疯狂的晚餐盛宴。
相比于辽西和渤海湾的走私线路,张家口这个边贸口岸,一直是条稳定的走私运输线。
以前,后金还没有完全占据辽东时,支撑后金活下来,慢慢壮大的物资补给,大部分都是由张家口这里走私过去的。
这一条走私路线,是由几名山西商人站在前台,整个边关军镇和一部分地方官员,为了钱财而暗地里进行支持,几十年下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伙。
今天文启东灭了范家满门,已经是触动了这个团伙的利益,其他几家商人消息灵通,不敢出来和文启东明着干,可作为利益团伙中的官面力量,不能装聋作哑,对团伙中的重要成员家被灭门不管不问。
对于官兵的到来,文启东根本没做理会, 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他想在张家口先收集一些粮食运回去。
很可惜, 文启东有点来晚了,张家口囤积的大部分粮食物资,已经在一个月前, 陆续被运到了辽东。
从崇祯二年冬季开始, 当后金八旗兵在直隶一带抢劫时,张家口这边,已经开始陆续收集粮食物资。
为了能准备出足够的粮食,范家不但在北面几省收刮粮食,还把朝廷拨给边镇的军粮,以及要运到山西陕西救灾的粮食,都通过高价从那些贪官手中购买过来。
范家把这些粮食集中起来,等到后金八旗兵在关内抢够了金银,退兵返回辽东后,再把这些粮食,分批走私到辽东,换取后金在关内抢来的那些金银古董字画。
文启东找遍了范家所有的仓库,只找到二万多石粮食,抓过一名底层的管事一问,才知道,大头几十万石的粮食,已被运走了。
这二万多石粮食太少啊,为了凑到足够的粮食,文启东把目光盯上了其他几家走私商人。
经过神识的探查,文启东又在其他几家的仓库里,找到了几万石的粮食。
之所以几家总共才只有这点粮食,是因为粮食不是其他几家主营的业务。
明末的清初的山西八大商人,经营的业务是各有侧重的,像是范家,就主营粮食和食盐,其中粮食是大头。
正常的情况下,和后金的粮食交易,是由范家来做,其他几家就是囤积了粮食,也不能去顶范家的主业生意。
虽不能和后金做粮食交易,但把粮食卖给那些蒙人部落利润也很高,而且和那些大大小小的蒙人部落做生意,粮食也是蒙人的第一需求。
文启东可不管这些粮食的用途,发现谁家有粮食,就直接找上门去,通知对方,粮食被他一两银子买了,赶紧把自家的马车收拾好,赶车的伙计准备好,这两天就要装粮食上路。
这样的明抢,有粮食的人家当然心里不愿意,可想想范家的遭遇,也只好舍财免灾了。
文启东挨家通知时,几百名官兵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他走到哪,官兵就跟到哪。
通知完最后一家后,对身后官兵,文启东不耐烦了,脚踏祥云腾空而起,一步就来到缩在官兵身后的武官身边。
文启东一把抓起马背上的武官,对他冷冷的说道:“你以为道爷真不会摔死你吗?”
笔趣阁小说阅读网
这已是该武官带兵来抓人,却被文启东第二次抓到空中了。
镇守张家口的卫所官兵,接到范家的下人报案说:“来了一名道人,把范家直系亲属和几名高层管事都杀了。”
得到范家下人的报案后,镇守张家口的武官并没有直接出兵,而是先各处打探了一番。
随后,指挥使大人就只派了一名千户,让他带着几百名老弱残兵,去缉拿灭了范家的妖道。
能在边关混的,都不是傻子,千户大人也是先打探了一番消息后,才带着官兵来到范家。
但到了范家,只在大街上摇旗呐喊,光喊捉拿妖道,就是不见有实际行动,兵丁们大部分还空着手,就是有兵器的,也没有人亮出来。
官兵来时,文启东正在召集范家的那些车夫伙计,准备把范家剩下的粮食进行装车,本来在文启东的威慑下,那些伙计已经开始干活了,被官兵在外面一喊,干活的伙计又一个个缩成一团,怕被官兵当成从犯杀了。
文启东很是气愤,腾空而起,直接来到大街上,没有理会那些小兵,只把带队的武官抓到空中,让其享受了一回百米空中自由落体后,并没有杀他,只让其滚蛋了事。
面对能飞天的仙人,经历了一回死亡感觉的武官千户,带着那些跪地拜神仙的小兵,在文启东的怒喝下,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谁知,过不了多久,这些官兵又转了回来。
不过,回转的官兵,既没有啥行动,也不呐喊抓妖道了,只是远远地看着文启东,跟在文启东的屁股后面。
武官千户第二次被抓到空中,看文启东脸色不善,吓得一股黄水从裤裆里流出,嘴里结结巴巴的求饶道:“仙、仙长长,饶命,小的也是没有办法呀,是上官下令啊,仙长,您老人家就可怜可怜小的吧,小的还有一家子要养啊……。”
文启东被武官的尿骚味一熏,降下高度,随手把千户大人丢到马背上,对其喝道:“赶快带着你的人滚蛋,再饶你一回,下次再让道爷我看到你,绝不轻饶。回去告诉你的上司,灭范家,是范家先对道爷我动手在先,那个要是想为范家打抱不平,就让他亲自给过来。现在,立即滚……。”
千户大人和几百官兵,在文启东震慑身心的音波术下,又一次屁滚尿流的跑了。
文启东没有在张家口多耽搁,一天后,他压着五百多辆的马车队,运着几万石的粮食,踏上了南下回怀庆府的道路。
至于范家还在逃的几个人,文启东不急着去杀他们,暂时就让他们在惊恐中活着,等哪天顺便了,再随手处置了也不迟。
从山阳镇出来,到收刮了几万石粮食回去,文启东耗时五天。
就在他压着几百辆马车往回走时,山西和张家口所在地的官员们,已经写下了大量弹劾奏折,快马递进了京城。
这一次,整个晋党的官员,还有一部分边关军将,齐心协力的向朝廷、向皇帝告状,状告文启东身为皇族郡主仪宾,滥杀无辜、抢劫民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妖道难搞啊!
来到这明时空不过短短的四五年,文启东就经历了二次千里南下,如果加上这一次,那就是三次。
之所以如此费劲,不直接把粮食装进储物空间,要这样耗时耗力的千里迢迢运回去,主要还是储物小球不给力。
小球的储物空间是有限的,而且储物时,储存不同的物品,对能量的消耗也不同。
文启东为什么用储物空间储存金银这些重物,而不怎么储存那些粮食。
因为,储存体积小的物品时,哪怕这个物品的质量再重,也不会消耗小球的能量。
可要是储存那些大体积的物品,哪怕储存的是棉花,超过一定体积后,小球的本源能量,就会随着储存物品的体积和时间,成正比的消耗流失。
对于这种现象,文启东还搞不清原理。
但他却很清楚,在没有获得能补充小球的能量源之前,消耗小球本源能量的事要少做。
另外,不使用储物空间直接把粮食装走,也是为自己收刮的贵重物品和金银做一个掩饰。
从人心上来说,绝大部分人面对文启东这个异数, 都会这样想:“你是神仙,武力强横, 招惹不起你, 那就不去招惹你, 只要这个神仙还按规则做事,供起来就完事了。”
但要是这个神仙, 有悄无声息夺人钱财的手段,想想吧,结果会如何?。
文启东从来到明时空开始, 在人前从没有显露过收取大批货物的神通,几次运送物资南下北上,也是采用的常规做法。
这也是为什么,文启东做下了那么多藐视皇权,违背了大明律的事, 还没有引起‘全民’恐慌, 那些官绅富人权贵们还能容忍他的原因。
要不然, 哪怕文启东是真神仙, 也会受到那些自称‘民’的官绅读书人、权贵富人们的拼死对抗和私下毒咒。
对这些‘民众’来说, 虚无的神能供起来礼拜,真实的‘神仙’可以敬而远之。
但要是现世的‘神仙’会随时拿走他们的财产,还防不胜防……。
这样的‘邪神’, 那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会遭到尘世凡人的集体反抗。
五百多辆的庞大车队,出了张家口没多远,就行进到了, 文启东初次进关时的那条大道上。
几年过去了,重走这条路, 文启东内心感慨万千。
第一次走这条路时, 自己初到明时空,两眼一抹黑,不知前方路的尽头, 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时隔几年后, 重走这条路,人还是同一个人, 可已经改变了太多。
昔日的孤独旅行者, 已经是在明时空有房有媳妇的人了。
路过自己救助乡村小儿的地方时,文启东看向不远处的那座小山村。
“咦”文启东发现很不对劲, 中午时分,整个村庄安静的有些过分。
施展出流云飞步, 几个呼吸之间,文启东就从官道上,来到几里外的小村庄上空。
身处小村庄的上空,四下里一看,才发现村庄已经荒废了,村庄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好多房屋都有火烧的痕迹。
从那些残垣断壁那火烧的痕迹来看,小村庄被荒废的时间不长,不会超过一年的时间。
在这已经被荒废的村庄中,文启东当然也不可能看到,当年他救治的那个小儿了。
村庄的荒草中,只有隐隐的白骨显露。
看此情景,这个小村庄不是正常搬迁,怕是遭到了什么意外。
在村庄上空停留了片刻,见不能发现什么,文启东就闪身回到了车队。
车队中的车把式老孟头,看仙人道长探查小村庄回来,不等文启东发问,就主动向文启东说道:“仙人老爷,这处村庄,是去年春上,被阳原县内的一伙山匪破的,惨啊!,一百多口人,都被山匪杀了,老少都没有留。”
见车把头孟老汉知道详情,文启东就问道:“官府怎么说,这股山匪是怎么回事?。”
听到文启东的问话, 老孟头叹了一口气, 说道:“官府,仙人老爷也看到口内的官兵是什么样子了。”
感叹完官府, 孟老汉接着说道:“仙长有所不知,以前这一代靠近边关,有边军镇着,本没有大股的盗匪,可自从去年鞑子建奴入关以后,这一带就出现了大股的山匪,听说,这些山匪中,好多都是溃散的官兵,这些官兵,兵甲齐全,一些小点的村寨挡不住他们啊。”
文启东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原历史时空记载的有啊。
后金兵入关,崇祯四处招勤王之兵,其中就有山西的地方兵去救援京城。
由于走的急,这几千官兵没有带够粮饷,于是,麻烦来了。
几千官兵到了京师后,第一天接到命令驻防通州,第二天又让去昌平,第三天又被派往良乡,每个地方都没有呆到第二天。
这就有说法了,按明朝中后期时,文官掌控兵部后的规定:外地兵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呆不够两天,当地的官府可以不给外地兵提供粮草。
为了不出粮,当地官府勾结兵部底层官员,三天让山西的几千官兵换了三个地方,就是为了不让几千山西官兵,在一个地方呆够两天。
这下好了,呆不够二天,就不用提供粮草,当地官府就省下了一批钱粮,又可以借着战乱多发一笔财了。
可几千官兵,没吃没喝饿了三天,又赶了二百多里的路,哪能受得了。
当第四天,又接到换防的命令后,几千山西官兵不愿意了,为了填饱肚子不被饿死,几千官兵发生了兵乱,抢劫了地方。
地方官府一看,山西兵造反了,正好,既不用给粮了,连责任都不用担了。
156n.net
发生了兵乱,本就被后金兵入关搞的焦躁不安,还感觉丢了皇帝面子的崇祯皇帝,也不问兵乱的根由,直接处死了带兵的山西巡抚,并下令清缴那些闹兵乱的山西兵。
几千山西勤王兵,最终被逼成了叛军,一部分被杀,大部分都四散而逃。
这些逃得一命的官兵,由于不敢回家,在随后的时间里,有些加入了农民军,有些就成了山匪盗贼。
“唉……”文启东看着那已成废墟的村庄,无意识的叹了一口气,至于为何而叹,他自己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非要对这声叹息加一个注解,可能是为这重新撑起汉人脊梁,现在却已腐朽没落的大明而无奈吧!。
就在文启东触景生情,为已经日薄西山的大明而叹时,二百里外的京城,一群大臣也正在朝堂上对他进行弹劾。
一本本的奏折上,写的都是请诛妖道之言。
朱由检的勤政,使得朝臣们每天都能面见到皇帝。
即位以来,决心一改几代皇帝不怎么上朝现象的朱由检,也真的做到了早朝的风雨无阻。
然并卵,他越是勤政,大明越混乱,国力越是日况俞下。
一个多月前,集合了半个大明之力,在官兵死伤惨重的情况下,好不容易赶走了后金八旗兵,这还没有把后金带来的后果处理停当,新的烦心事又出现了。
今天上朝,朱由检刚问了几句陕西民乱的事,就有朝臣转移了话题,递上了弹劾文启东的奏折。
勤政的朱由检,在接下了第一本弹劾妖道的奏折后,朝臣们一看皇帝好像没有回护的意思,呼啦啦,又有一二十位朝臣出列,竞相弹劾凤山观观主,赵王府的仪宾文启东。
看到那么多朝臣弹劾那妖道,崇祯很是吃惊,在连续听到几位朝臣,对妖道的弹劾,一个比一个言辞激烈后,朱由检的偏激情绪,成功的被朝臣们调动起来。
朱由检本来对赵王府不遵自己的御令,把郡主嫁给那妖道,就感觉赵王府没给自己面子,有点蔑视皇权。
只不过一直忙着后金入关的事,没空去理会赵王府的嫁女。
另外,对远藩的家事,按常理,皇帝虽有处置权,但现实中,对远藩嫁女这样的家事,就连宗人府都不会过问。
而且到了明朝中后期,远藩郡主招的仪宾,不向宗人府疏通关系,连宗碟都不会发。
不给发宗碟,就是黑户,当然也不会有宗禄可领。
所以说,崇祯皇帝插手赵王这个远藩的嫁女家事,纯属是吃饱了撑的。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文启东连累了赵王府。
崇祯这个小心眼,为了自己的面子,连文启东巨大的价值都视而不见了,这样的皇帝,盛世时还能混混日子,赶上这末世,就是吃药丸的命。
等几十位朝臣群情激奋了以后,朱由检说道:“既然那道人做下如此恶行,内阁、宗人府就议一议,该怎么处置就直接去办吧。”
皇帝发话了,而且同意了处置赵王府和那道士,可底下弹劾文启东的那些臣子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是好了。
特别是几位内阁大臣,还有那些对凤山观文启东了解的臣子,面对皇帝的充分放权,有些接不住招了。
这些了解凤山观的大臣,对皇帝的安排暗暗吐槽:“皇帝你今天不按套路出牌啊,平时遇到事,都是亲力亲为,直接下令,这回怎么推给臣下了。难道皇帝变聪明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谁的演技高明
对于凤山观,皇帝和朝廷以前都处置过了,结果呢,损兵折将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内阁和一部分朝臣很清楚,想处置凤山观,你得先能解决那个身具神通的道士,要不然,所有的处罚旨意和命令都是一纸空文。
这次山西系的官员集体弹劾文启东,是他们的利益被触犯了,想要让皇帝向那道士施压,以免那道士进一步侵犯他们的利益。
这也是他们拿凤山观没办法的无奈之举,要是他们私下里能解决掉那道士,早就把凤山观山阳镇吃干抹尽了,哪里还会拿到朝堂上来说。
以前那道人独身一人了无牵挂,除了针对其本人,没有其它方法去拿捏。
现在,那道人娶了赵王郡主,这就给想打山阳镇主意的人,提供了借力之处。
但这个恶人朝臣们不想去做,应该由皇帝出面对那道人进行敲打,毕竟那妖道是皇族的仪宾,也算是皇家中人了。
可皇帝的一句任尔等处理,让一众大臣们坐了蜡,不知应该如何是好了, 还以为皇帝看破了他们的心思。
其实,是这些朝臣们把事情想复杂了, 他们的皇帝没有变聪明, 并没有洞悉他们的意图。
朱由检不把这件事揽在身上, 而是直接交给臣子们去办理,是真的对文启东厌恶到了极致。
在他的想法中, 在对待赵王府和凤山观这件事上,他不做具体的要求,任手下的臣子们去定罪的话, 以那些朝臣们奏折中的激愤言辞来看,赵王府、凤山观和那个道人还能落得到好。
这样一来,自己既不会落薄待宗室的恶名,又可以解决了那道人, 出了自己心头的那股闷气。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能说朱由检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不但对自己手下的臣子不了解,对皇城外的事情也是两眼一抹黑。
他哥哥天启皇帝, 就是常年不上朝, 靠着厂卫,多少还能了解大明的一些真实信息。
到了他这,看似很勤政, 可他从朝臣奏折中得到的信息,都是处理加工过的,绝大部分已经和真实情况相去甚远, 作为一个皇帝, 靠着这些虚假信息管理国家, 哪能还有个好!。
再过一两年,当他感觉自己被骗后, 在他多疑又不愿担责任的性格下, 撤换内阁大臣, 只听片面言辞就诛杀还能干事的朝臣,就会变得越来越频繁。
像是对文启东的了解, 除了当年亲眼目睹的神奇治疗外, 其它的消息, 朱由检都是从弹劾凤山观和那道人的奏折中获得的。
而这些弹劾凤山观的奏折上,除了夸大篡改的罪名, 对文启东真实本事的描述, 要么采用“恶道有法术”一语带过, 要么就是“妖道训练有具甲团丁”这等笼统的描述,偶有一两封奏折写的具体一些,也是模糊不清的“道士善雷法,一雷糜半里……,道士能飞天遁地,官兵奈何不得……”等,这些犹如读神鬼小说般的言辞。
要知道,封神演义话本,此时已经传世几十年了,人们对话本中的那些,能翻江倒海的神人,已经过了新奇感。
朱由检看到这些犹如神鬼描述的奏折,只当是下面的臣子,推卸责任的夸大,并没有真的完全相信。
把处置赵王府和凤山观道人的事,交给宗人府和内阁去办后,看大殿内的朝臣们一时没有其它事上奏,在一声“无事退朝”的吆喝声中,朱由检下了早朝,回转后殿,继续勤奋的批改,堆积如山的奏折。
皇帝走了,臣子们也三三两两的四散而去,有的上衙,有的回家,还有一些直接去了酒楼,准备喝上几杯后, 再转战青楼。
崇祯三年七月的内阁办公处,首辅成基命下了朝, 回到自己的首辅公事房后, 直感觉屋内闷热难耐, 心情烦躁不安。
作为东林一员, 在东林党的韩爌和李标被罢去首辅后, 不是东林党核心成员的成基命,在朝堂各派妥协下,在崇祯三年三月就任首辅。
作为一名过渡性质的首辅,再加上他虽身为东林,却持身清白,并不喜欢拉帮结派,导致他并不能完全掌控内阁的运行。
自从六月份,温体仁和吴宗达也进入内阁后,成基命对内阁的掌控力越发的弱了。
此时内阁次辅周延儒,感觉以自己在东林内的资历地位,应该坐在首辅的位置上,而不是屈居非东林核心的成基命之下。
于是,一个多月来,在内阁中,周延儒拉帮结派,孤立成基命,几次暗示成基命辞相让位。
这才是真正的同室操戈,搞内斗。
成基命和孙承宗关系较好,都是还想为了大明真正做事的人。
而在一个已经腐败的政体内,那些正直的人,真正做事的人,往往会被排挤,有时还会背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自己受到了同党的排挤,成基命虽身为首辅也只能无可奈何,得不到同党官员的支持,其它党派的官员更是不用指望了。
几个月的首辅干下来,能真正让他做成的事,还没有他任礼部尚书时多。
今天早朝,皇帝让内阁拟出对赵王府和凤山观的处置决定,成基命当时就知道这是一个麻烦。
对那位凤山观的道士,在天启七年时,他就有一定的了解,可以说,他是最早知道那道士能飞天的人之一。
成基命出身大名府,成为朝堂上的高官后,大名府的事情对他就是透明的,文启东天启七年在大名府露了一手飞天,当然有人很快的就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他。
自从得知给天启治病的道士,是能飞天的‘仙人’后,对文启东的情况,成基命就一直关注着。
yawenku.com
成基命不光关注文启东的消息,就是凤山观出品的养生丹,也是成首辅的常备之物。
就是因为知道的多,才感觉今天皇帝推给内阁的,处置道士的事情,不但是烫手的山药,还是一个注定完不成的任务。
处罚那道士,怎么处罚,还派兵去清剿吗,这已经证明没有一点用处,只会徒增军将的伤亡。
给那道士定下罪名,再派人去宣读,让那道士自己伏法……。
这样的做法,不但有损朝廷的威严,皇帝也不会满意。
成基命在烦闷中,突然对山西的那些官员厌恶起来,“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那道士怎么没杀光那些钻在钱眼中的老西。
明知奈何不得那道士,为何非要搞到朝堂上来,不就死了一家商人嘛,忍耐一下,对那道士就当不见,不就太平无事了吗!。”
这时,一名书办进来,送上了一小摞奏折。
成基命随手翻了翻,看都是一些难以处理和无关紧要的奏折,就问道;“今天就只有这些了吗?”
正准备走人的书办,听到首辅的问话,躬身回到:“相爷,周相爷就只给下官这些,其它的奏折在何处,下官就不知了。”
书办的话,一下子点燃了成基命压抑着的怒火,沉声对书办说道:“你去通知在内阁的几位成员,一会在小议事房会商要事。”
书办走后,成基命用温水服下一枚养生丹,稳定了一下心神后,坐回书案后,取过一本空白奏折,提笔写到:“祈致仕书……”
受到了内阁同党如此的轻视排挤,成基命突然想撂挑子了,这个首辅他不想干了。
原时空,成基命是九月份辞的相,在有文启东的这个异时空,受到文启东这个小蝴蝶的影响,他提前一个多月就要请辞了。
写完奏折,在书办来通知人到齐了后,成基命把辞相奏折拿在手上,来到了小议事房。
议事房内,除了一人几天前就请了病休外,新老五位内阁成员都在。
看成基命进来,等候的几人都起身向他见礼。
官场上就是这样,哪怕私下里已是刀光剑影,面子上还都笑脸相迎,只看表面,那是一团和气。
几人相互客套一番后,按排位顺序依次坐下。
成基命坐在上首,抬眼扫视了一圈,当看到周延儒和温体仁那年轻的面容后,内心暗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还是不要和年轻人争那长短了,趁着关系还没闹到不可缓和,还是早走吧!。”
看其他几人也都在看着自己,成基命开口说道:“先给各位通个气,本官已经写好请辞书,今天就会递上去,以后内阁就托付给诸位了。”
下首的周延儒一听,内心暗喜,面上却一脸不舍之色,开口劝说道:“首辅大人怎能心生去意,我等还需大人的指导,大人若去,我等奈何……。”
在周延儒之后,其他几人也纷纷劝说,神情一个比一个显得真切。
成基命虽明知都是在演戏,可还是拱手说道:“老朽感谢各位大人的厚爱,本想是和诸位大人们一起,为中兴我大明而努力,只是岁月不饶人啊,老朽我近些时日,时常头晕目眩,已无力处置政务,身不由己啊!。”
随后,成基命拿出自己的请辞书,喊来书办,让其今天就递进宫去。
书办出门后,成基命不等几人开口,就又说道:“如此,老夫今天就回家候旨了,内阁的事务,就拜托诸位了。”
说完,不给几人反应的时间,直接起身出了门,留下其他几名内阁成员,在议事房中面面相觑。
过了半响,温体仁突然开口说道:“这首辅大人请辞了,早朝上陛下交代的事怎么办?谁有处置那道人的好办法?。”
被温体仁一提醒,其他几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这首辅一请辞,还有一个无法处理的难题,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连云镇
首辅突然请辞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遍了京城官场。
对成基命做了不到半年的首辅就请辞,大部分官员很是意外,感觉这个事有点太突然。
而对少部分知道内情的官员来说,成基命的请辞,不过令他们诧异了一下,只不过有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罢了,本以为成首辅还能坚持几月的, 谁知世事难料。
在朱由检的心中,对这位三月份才任命的首辅,并不是很满意。
只因这位成首辅做事,太过于教条,不能配合他这个皇帝的想法, 去毫无保留的实施。
当然, 就算不甚满意,该有的过场还是要做的, 不但是给臣子面子,自己这个皇帝也是要面子的,不能显得皇帝太薄情寡恩。
于是,成基命的请辞,也经历了三辞三留这个过场,等皇帝与臣子之间的君臣相合这出戏演完后,成基命辞相得到了皇帝的批准。
只不过,这个过程忒短了一些,只用了不到五天就完成了。
成基命走了,周延儒在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东林官员的力推下,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首辅的位子。
当上了首辅, 那就要做事,还得顺着皇帝的意志做事。
朝中日常的事务还好, 都是有先例可循,按部就班的来就行了。
可当前一件可以说是小事的处理, 却难住了意气风发的周首辅。
这件小事, 就是皇帝要求的,处理赵王府和邪道杀人的事。
单从事情的本身来看,赵王府的违制嫁女和道士杀人,不过是很简单的二件事。
按说也很好处理,直接按皇族的规定对赵王府做出处罚,把杀人的道士绳之於法就行了。
可要是如此简单,就不会难坏几名大学士了。
周延儒揣摩过朱由检的心思,各种迹象表明,皇帝明显是对赵王府不满,对那个道人更是厌恶。
皇帝把这个事情交给臣下来办,肯定不是想要从轻处理,很可能按正常的律法来办,都不会令皇帝满意。
这件事,看来要重办……。
因朝堂上的变动,暂时之间,也没人管文启东的事了,就在这个间隙的时间里,经过几天的行程,庞大的运粮车队已经过了京师,进入了保定府境内。
车队一路向南行进,大麻烦虽然没有,可小事故却层出不穷。
整个车队的六百多辆马车,几乎把张家口那些大走私商家里的马车一扫而空,六百多辆大马车,在路上排出四五里长的车队。
马车多,车夫也多,整个车队有车把式一千五百多人,再加上拉车的骡马,整个车队显得浩浩荡荡。
能不浩荡吗,要知道,这些重载马车,可都是配的双马。
这也就是在张家口能收集到如此运力,换一个地方,哪怕是内地的省府,都不能一次性凑出这样规模的车队。
车多、人多、骡马多,事情也多。
就拿一千多车把式来说吧,分成六七个团伙,基本上一家一个团伙,各团伙之间,时不时的会闹一些矛盾。
文启东看这些人短时间内,实在融入不到一起,就让他们自由组合分成七个团伙,每个团伙自己推举几名管事的,日常事务,就由这些管事的负责。
对这些车把式,文启东可是给与了高薪的,还是按天算的高薪。
文启东为了调动这些车把式积极性,除了每天一两银子的超高薪,还规定,如果能在半个月内赶到山阳镇,每人再奖励二十两银子。
没办法,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对待。
对那些走私商,文启东可以化身强盗,直接白拿。
可对这些底层的苦力人员,要是也让他们白干活,那文启东就真成邪道了。
车队行进的前三天,文启东都是全天跟着车队行进,后面几天,文启东就不定时的消失,又不定时的出现。
不定时的消失,是海州那边不能长时间不露面,要不然,前期的心血就白费了。
如今,海边上的安置营地,已经变成了一座几万人聚集的城镇。
就这还是在开春后,给那些附近的村民,每家每户都发了一石粮食和三斗种子,遣散了近万户人家,让他们回家春耕的结果。
要不然,光是海边的安置营地,就会超过十万人。
就是现在,还是有近六万人呆在安置营地里,搞的营地里的人口,比海州府城内的人都多。
为了能多抽出时间,把海州安置营地的事捋顺,在运粮的车队过了京师,进入保定府境内后,文启东在一天夜里,处死了几十名想打运粮车队主意的盗匪。
然后,他把这些盗匪的尸体,用树干挂在官道旁,每隔几十里挂几个,一直挂到彰德府,尸体上,都附带着告示,警告沿途的兵匪盗匪,死亡车队又来了,要是不想死,就离运粮车队远些。
虽然这些尸体,很快就被当地的官府收敛了,可死亡车队的名头,已经传播开来。
效果很明显,连续两天的行程,不要说盗匪了,就是官府的驿马和南来北往的官绅富人,都对运粮车队进行避让。
这样一来,文启东每天待在海州的时间就多了一些。
如今海边的安置营地,占地已经达到了三千多亩,分为内城和外城两部分。
不错,半年的时间,文启东在海州的海边,又建起了一座城。
原先的一千亩安置营地变成了内城,外扩的二千多亩地,是还没完工的外城。
为了不让来到安置营地的村民流民闲着,文启东只能不停地搞基建,结果,前后近十万的人工,加上大半年时间的努力,生生在海边凭空建起了一座城。
虽说这座新城内的建筑,不是如山阳镇一样的混凝土框架结构,但也都是青砖碧瓦砖石结构房屋,一排排崭新的砖瓦房,整齐的竖立在横平竖直的铺砖街道上,让每一个进入安置营地的人,都禁不住感叹海盗们的豪奢。
是的,现在的安置营地,已经有商人进来开店了。
几万人长时间的聚在一起,要是没有基本的服务业,生活是不方便的。
为了方便目前居住在安置营地里的人,整个安置营地,用了两条最长的大街,来作为商业服务街道。
一条是直通码头的大街,一条是内城和外城相通主街,两条街道上,现在已有十几家店铺。
安置营地内,不光有外来人开办的商铺,还有三家商铺,是海盗和营地内长期滞留的村民负责开办的。
xiaoshuting.org
这三家商铺,一家卖各种特制腌海鱼制品,一家卖各种海菜制品,另外一家卖海盐和鱼油,都是靠海吃海的营生。
安置营地之所以能做这些生意,还是文启东开了黑科技的结果。
像是那些腌制海鱼制品,还有那些各品种的干制海菜,要是没有文启东提供的无毒无公害防腐剂,根本做不出来。
古人也不傻,对海里的鱼和浅海里的海草,也知道都是能吃的东西,包括腌制鱼干,都不是啥新奇的东西。
但是,由于海鱼的特殊性,除了住在海边离海近的地区,能靠着海鱼填饱肚子外,远离海岸的地区,根本吃不上海产品。
原因很简单,只因海鱼一离开海水,腐烂的太快了,哪怕是腌制的海鱼,气味也很重,一般人闻之就欲呕,更不要说去吃了。
还有一个原因,由于古代的盐比鱼贵,腌制的东西成本很高,而这些腌制品,富人不愿意吃,普通人家和穷人吃不起,没有市场的东西,当然流通不起来。
那些浅海中的海菜,不能像后世一样成为日常菜品,也是因为腐烂的太快,不易保存。
这些古人解决不了的难题,在文启东这就不叫个事,对海产品的防腐保鲜,无色、无味、无毒、无公害的5555牌超级防腐剂,文启东能拿出好几种制备工艺。
有了文启东提供的四五牌超级防腐剂,那丰富的、唾手可得的海洋资源,立即就变成了不可计量财富。
这些低廉价格的海产品推出不到二个月,就打开了周边地区的广大市场,成了不分阶层家庭餐桌上美味。
文启东搞出这些东西,和山阳镇一样,都是为了能让这座新生的地方,能有养活自身的能力,不能光靠自己当强盗来供养。
为了制备这些海产品,从捕捞,到粗加工,再到精加工,光是这些工序,就能养活不少人。
就是有了这些产业,本来是人员流动的一个安置营地,一下子成了拥有一万多固定人口的城镇。
文启东站在加宽加长了二倍的海边码头上,看着一船船鱼获被搬上码头,运往附近的加工作坊,对着身边的王光和说道:“这个生意可以长久做下去,但各处的帐要分开算,不能搞一笼统。
像是捕鱼的,每天捕捞了多少鱼,就结算多少工钱。那些加工作坊也一样,每道工序,定下标准后,按产品数量和质量来算工钱。做销售的掌柜和店铺人员,也要制定考核制度。
只有完善的管理制度,和分级考核奖励制度,才能调动人干活的积极性,这个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听到仙人道爷的指示,已经是安置营地总管的王光和,连忙让身后跟随的杂役,拿出纸笔,把文启东的指示记录下来,回头马上就按指示去办。
看其现场记录,文启东就瞟了一眼,看其开头写下安置营地记事字样,感觉很别扭。
抬头看了看空中连接海天的晚霞,心中一动,对王光和说道:“从今天起,流民安置营地,改名叫连云镇,你就是第一任连云镇镇长。这个连云镇镇长可不比一个县令差,好好干……。”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抄家
流民安置营地,改名为连云镇后,镇内的上下人等,顿时对这座崭新的城镇,生出了一种归属感,这就是名正言顺的效果。
第二天,原先的流民安置营地政务处,就更名为连云镇政务处, 下属各部门都做了名称变更,就连三家店铺门头上的招牌,也变成了连云镇水产专营店。
变化最大的,当属连云镇的武力保障部门。
维持连云镇治安的治安队,更名为连云镇治安局,局长和四位队长,都是从山阳镇调过来的治安司骨干。
除了治安局,连云镇还在原先遣船队人员的基础上,成立了连云镇镇海营,镇海营以两艘炮舰为核心,又挑选了十艘大船和二十艘快船,组成了一千多人的海上水师。
有了水师,陆上的武力也不能少,连云镇民团,也在原先营地维持队的基础上建立起来了。
民团团总是王贤才,作为文启东培养的武力骨干人员, 从山阳镇民团副总的位置上,调到连云镇来独挡一面。
aiyueshuxiang.com
由于连云镇的人力资源比山阳镇充足,连云镇民团起步就是五千编制, 后备还准备再练五千团丁,将来用于大员岛和吕宋岛的征服作战。
等文启东把连云镇的事都捋顺时, 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南行的运粮车队,已经快到彰德府了。
凤山观的运粮车队一路南行,闹得动静可是不小,赵王府也是早就得知了消息,知道车队是自家女婿在押送。
赵王府为了显示对自家女婿的看重,车队还在一两百里外时,就派人做了接洽。
赵王府之所以如此热情,当然不单是看文启东的面子,而是为了能更多的赚银子。
自从攀上了凤山观后,没落得赵王府就迎来了生机,银子哗哗的流进了王府内各房的银库。
这些银子可不是收刮王府下属佃农得来的,也不是强占民财得来的。
现在的赵王府,已经不需要从那些黔首身上刮钱了,私下里强占民财的事更是不再去干,因为赵王府现在有了新的来钱门路。
赵王府的新财路,就是山阳镇的商品代理商身份。
看在清河的面子上,文启东把彰德府以北的市场分给了赵王府,让赵王府成为保定、京师这片区域的独家代理商。
以山阳镇出品的商品畅销度,赵王府现在的嫡系各房,每家都相当于坐在了聚宝盆上, 只管从盆里收钱就行了。
但这样的好日子,随着天使的到来,眼看就要不保了。
文启东是在往回赶的路上,接到自家妻子的无线远波通话,无线通话机的另一端,郡主很是惊慌,语带哽咽,话都说不好了。
在文启东的好言安慰下,才把事情说清楚,原来,延卫郡王府要被朝廷查抄了。
郡主能及时得到家里的消息,是她把文启东给她的第一个无线通话机,留给了自己的母亲,今天朝廷来人到了赵王府宣旨,要对赵王府下的延卫郡王去封号并查抄王府,赵王妃立马拿起女儿留给自己的‘仙器’,开始摇人。
赵王妃给他女儿通话的时候,文启东已经离彰德府不远了,本来想先到车队看看的,一听赵王府出事了,直接在空中一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赵王府上空。
文启东脚踏祥云,停在王府上空二三十丈的高空,向下面看去,只见此时王府内已是一片混乱。
王府中,前面的两重主殿院子里,已经进了不少的衙役兵丁,这些人正在驱赶捉拿王府内的人员。
还有一批人,正在破后宅的院门,准备进入赵王妃居住的后宅,后宅中的女眷们,被剧烈的撞门声吓得到处乱跑躲藏。
看到后院门即将被撞开,文启东身形一动,人已到了院门上方,对着一群撞门的衙役兵丁喝道:“住手……。”
被文启东的炁能音波术一吼,撞门的一群人被吓得一跳,有两名心脏不好的,直接被吼得心肌梗塞,萎靡倒地。
停下来的衙役兵丁,循着声音来源,一眼就看到了脚踏祥云,站立在院门上空的文启东。
下方的衙役兵丁,一见文启东的出场造型,顿时心慌不已,“妈呀?,这,这不是仙人降世吗,赶快叩拜仙人啊。”
绝大部分衙役兵丁,都跪倒在地,叩拜仙人临凡,只有几名太监和厂卫装束的人,站在原地看着空中的文启东。
文启东冷冷的看着几人,开口问道:“见到本道爷,为何不跪?。”
一名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回道:“我等身负皇命,前来查抄延卫郡王府,见地方官都可不拜。道长就是有大神通的凤山观观主了吧。圣旨中,你的罪名也不小。”
听了太监的话,文启东被气乐了,笑问道:“这位公公,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吗?,汝不惧死乎!。”
太监对文启东的话明显心有惧意,心有惧怕中身体晃动了一下,但随即抬起头说道;“我等是皇帝的家奴,为皇上办事,何惧生死。”
文启东呵呵一笑,感叹道:“尔等是看道爷我从没杀过皇家的人,以为可以博上一把,在道爷我这得了名声,回去好得到皇帝的赏赐……。
真是不知死活啊!。”
这时,从一旁的一个角落房子中,突然跑出一个人,此人飞快的跑到院门下,普通跪在地上,向着上方的文启东哭喊着:“仙长姑爷,仙长姑爷,快救救郡王吧,朝廷要把郡王发配到凤阳圈禁起来……。”
对王府内的情况,其实都在文启东的掌控之内,现在赵王府的几名直系男丁,都在前院大殿内,被京城来的大太监和地方官员看着,目前没有啥危险。
赵王一系,自从赵穆王朱常清死了后,为了继承赵王封号,三代内的嫡系赵王男丁,就开始了明争暗斗。
朱清荷的母亲是朱常清的小老婆,虽然被扶正了,可比起朱常清原配生下的儿子,在法统上还差着劲。
两个亲兄长,在原历史中,都没承袭赵藩王位,反而是他们长兄的儿子,朱常清的嫡长孙朱慈竤继承了赵藩王位。
但这个朱清荷的侄子,承藩不过三年,就和他的老子一样,英年早逝了,而且还没有留下儿子。
这一下,赵藩王位又空了出来,朱清荷的两位兄长,虽然都是身有毛病的人,但也是有资格承藩的。
就是为了兄长承藩的事,在进京的路上,让朱清荷遇到了文启东。
这次朝廷下来查抄赵王府,其实只是查抄文启东亲小舅子这一房,针对的目标就是文启东这个妖道。
前院的大殿内,朱清荷的长兄延卫郡王朱由椿,二兄朱由梾都被去了冠带,像个鹌鹑一样呆在大殿一角,等候着最终发落。
遭遇王府被抄这等大事,有郡王封号的朱由椿还好一些,作为大哥,他性格虽懦弱,可还能稳住劲。
他旁边的兄弟,还没封号的朱由梾,由于小时候患有小儿麻痹症,长大了虽好了一些,可那细弱的麻杆腿,此时已快站立不住了,抖动的厉害。
大殿内,还有几人是坐着的,坐着的人,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心中预估着这次抄家的收获,神情很是得意自在。
大殿内外,不时有衙役兵丁进出,向坐着的几人汇报最新的抄家进展。
突然,几人的雅兴,被此起披伏,越来越大的惨嚎声打断。
坐着的几人中,一名带着三山帽的中年太监,对身边侍候的一名年轻太监吩咐道;“去,替咱家到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真是的,抄家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利索……。”
旁边的一位官员,听了对方的话,有温怒的沉了沉脸色,对着身后的一名随从说道:“你也去看看,督促一下那些衙役兵丁,干活安静一点,认真一些。”
官员身后的随从,得到自家大人的命令,躬身一礼后,疾步走出殿外。
看自己的随从出了门,官员转过头,换了一副笑脸,对高位上坐着的中年太监说道:“高公公请喝茶,抄家的事,有下人們去办,保证能万无一失。”
中年太监撇了撇嘴,瞟了一眼官员说道:“包御史真有宰相气度,抄家这等小事,当然不会放在眼中了。”
这时,旁边的一位官员插话道:“有高公公和包御史的人指导,那些衙役和兵丁会把活干好的,两位尽可安心。”
高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那就仰仗郝府台了。”
对抄家这样的肥差,高公公不知道皇爷为何要内阁也插一手,这不是把银子往外推吗!。
作为崇祯皇帝的心腹太监之一,高起潜可知道皇帝的内库已经快空了,而现在抄家的延卫郡王府,听说是京城几种畅销物品的供应商,应该很有油水。
虽然心里埋怨这趟肥差不能内廷独占,但面子上,高公公除了有点冷淡外,却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出京城的时候,皇帝最信任的太监王承恩,私下里向他暗示,查抄延卫郡王府,最好让内阁和地方官府为主导,因为圣旨中的罪名和处罚决定,是内阁定的,皇帝只是批了个准字。
高起潜领会了王承恩的意思,不能让皇帝站在前面,担上了刻薄寡恩的名声。
内阁拟定的圣旨中,对延卫郡王府和赵穆王王妃以及清河郡主的惩罚,明显有点过分了,人家只是违规嫁了一个女儿,就直接被去封号抄家,确实有点过了……。
就在殿内几人说话的这会功夫,外面的惨嚎声已经在大殿外响起,殿外好像被集中了很多人在嚎叫。
几人正感惊疑,殿外慌张跑进来几人,跑在前面的一名太监,一进门,就惊慌的高声道:“干爹,祸事了,空中来了能发雷电鞭的仙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如此旨意
从文启东守住后宅院门开始,整个王府内的形势,可以说,基本已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面对王府下人的哭诉,文启东也不再和下面的几个小角色废话了,直接每人赏了一记弹指神通,结束了他们带着小心思的‘勇气’表演。
其他衙役兵丁,一看京城来的上差, 像只鸡一样被仙人杀了,一个个吓得伏地不起连连磕头求饶。
文启东没和这些人废话,一伸手,几十米长的高压电鞭现出狰狞,在噼啪响声中,文启东的手中,像是握着一条不停闪现亮光的雷电,在空中盘旋舞动。
下一刻,这条在空中盘旋舞动的雷电,就落到了衙役兵丁们的身上。
高压电击的滋味,使得跪在地上的衙役兵丁们,惨嚎着蹦跳起来,在文启东“快滚”的怒喝声中,抱头鼠窜。
文启东跟在这些衙役兵丁們的后面,从中院开始,把所有来抄家的人员, 从一处处房屋院落中撵出来,向前院驱赶。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把中院各处清理干净。
清理完中院, 让几名还没被押走的王府下人, 看守好中院大门后,文启东又开始清理前院各处的外来人员。
文启东把这些来抄家的人员,用高压电鞭驱赶着,赶到前院大殿前的广场上。
大殿内的几名抄家负责人,听到的惨嚎声,就是那些抄家的衙役兵丁们,被文启东用电鞭驱赶时的痛呼。
大殿内的几人,听完跑进殿内的手下汇报,顿时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还是本地的知府大人先开口道:“诸位,该来的躲不过,还是出去见见哪位神仙仪宾吧!。”
biquge.name
高起潜可是太监中‘战斗监’,读过几本兵书不说,本身也练过几手把式,还是有几分胆略的。
对于凤山观观主,他在出京前也了解过一番,知道的人都说,那道士是一个会法术道士,不好招惹。
只不过, 在高太监的心里,他认为那些‘法术神通’,只是那道士玩弄的唬人戏法, 普通人看不穿而已,如果遇到了自己,说不定就能揭穿那道士的把戏。
这次带人来查抄赵王府,皇帝本是想派武力出众的方正化来的,高起潜怕方正化要是立了功,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就主动请缨南下。
听到自己想要碰碰的道士就在外面,高公公大手一挥,高声道:“走,去会会那道士,咱家倒要看看,那道士能有多厉害。”
说完,高起潜一马当先,几步跨出大殿的大门。
由于出大殿的速度太快,大殿内外的光线明暗变化,令高公公不由得眯了眯眼。
为了避免直接面对外面的强光,高太监眯着眼先看了看大殿外的广场,此时的广场上,几百人挤在一起相互推攘。
外围的衙役兵丁,不停地想往人群堆中挤,而人群中间的人,被挤得受不住,竭力的向外推攘,几百人挤成一团,喊叫怒骂场面乱哄哄的。
不过片刻之间,高起潜眯着的眼睛,就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完全睁开眼后,高起潜发现。之所以外围的人向人群中挤,是因为人群的外围,不时有长长雷电光闪过。
而每当电光闪过,外围那些接触到闪光的人,就会惨叫着浑身抽搐,看那痛苦的表情,比用真鞭子抽还可怕。
那些受到电光抽打的人,缓过劲后,就拼命的想要挤进人群中躲避那闪光雷电鞭。
顺着那雷电光的来源,高起潜抬头一看,才发现,一名道士装扮的人,站在祥云之上,正不停地挥舞手中的雷电鞭。
看到眼前的一幕,出大殿前还信心满满的高公公,突然没有底气了,“这,这,世上真有仙?,自己练了几十年的《葵花宝典》,不知能不能和神仙过过手?……。”
看到自己要对付的是真能飞天的神仙,高公公楞在大殿门前,直到后面的人也走了出来,他还在琢磨葵花宝典能不能大战飞天道人。
晚几步出来的几名官员,看清了外面的情景后,也是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京城和当地的官员,以前只是听说赵王府新招的仪宾道士,是身有神通的凤山观观主,但具体是怎样的神通,并没有亲眼见过。
哪怕是见过文启东本人的知府大人,也是只看到接亲的马车车队豪奢,显示出凤山观确实有钱豪奢。
至于传言中的,道士会的那些法术和神通,知府大人也没有亲眼见识过。
而作为儒家门徒,就是信教,也是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
从西汉的西门豹斩河伯开始,儒家官员对宗教中的那些神佛,在行为上都是自相矛盾的。
儒教中人,就是信仰佛教道教,绝大部分也都是叶公好龙似的行为。
他们需要的,是虚无的、只要做做祈祷就能保佑自己的泥塑神像。
而不是,真的出现在世间,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真龙。
文启东来到明时空好几年了,显露出神通时,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为什么他的‘香火’,和受追捧的程度,还比不上庙里的泥塑神像,原因就在这里。
现在,活生生的神道中人,就在空中站立着,还对自己这一方的人员,做着很不友好的刑罚。
面对着这种情况,几名平时高高在上的太监和官员们,站在大殿门前的台阶上,神情发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是来问罪抄家的,可看现在这种情况,这家还能抄的成吗?
一直关注着他们的文启东,看几位正主出来了,就不在虐待那些下人和兵丁,身形一动,移形换位来到大殿台阶前。
文启东没有落地,而是比台阶上的几人,高出一个身位,在很近的距离上俯瞰着几人。
要是在平民或是小角色面前,几人那真可以算得上是位高权重,黔首们见了那个人都得低头。
可今天,他们面对的是文启东,明时空唯一的仙人。
平时那些能够支撑他们气势的权力、金钱、以及人脉关系,在‘神仙’的面前,统统失去了作用。
在文启东冰冷目光的注视下,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人,前一刻还挺立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软了下来。
压住了几人的气势,文启东开口问道:“看几位是主事的,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文启东的问话,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站在前面的高起潜开口道:“阁下就是赵王府仪宾文道长了吧?,咱家乃是皇帝……。”
高公公的话还没说完,几人直觉眼前一花,就听“啪”的一声……
在很响亮的一声耳光后,站在前面说话的高公公,就从台阶上消失了。
余下的几个人,被这突然地变故惊得一愣,身体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一时动弹不得。
半响后,从大殿台阶下传出来的呻吟声,才把几人停滞的神情,呼唤了回来。
几人看向发声处,看到消失的高公公,正倒卧在台阶下,半边脸已经如同肥胖的猪头一样,膨胀的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了。
文启东的一巴掌,证明了,葵花宝典干不过炼体进化。
当然,也可能是高公公的葵花宝典没有练到家,或许是文启东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搞了偷袭。
还站在台阶上的几名官员,看到皇帝的亲信大太监高公公,那凄惨的造型,顿时被眼前道人的狠辣手段惊住了。
几个人站在台阶上,没有谁敢乱动,都沉默的想着应对的方法。
不等几人想出对策,文启东又开口了:“这个阉货废话太多。来,就是你,你来回答道爷我的问题。”
见一言不合就打残了高太监的道人指向自己,包御史那敢向皇帝开炮的嘴,突然变的言拙了起来。
包御史平时在朝堂上的凌然正气、不畏强权……
这一刻,在暴力的威胁下,都消失不见了。
也不能笑话他,原历史十几年后,京城中有很多像包御史这样的官员,先降顺后降清,没有一点他们读书人口中的节操。
稳定了一下心情,包御史向文启东拱手施礼说道:“啊,这……,道长有所不知,我等都是受皇上和内阁差遣……,这,这所行之事都是奉旨而为……,啊对了,这有圣旨……。”
包御史为了向文启东表明,他只是奉旨来办事的,慌忙从后面的一个人手中找来圣旨,双手捧起,想递给文启东。
站在空中的文启东,伸手一招,包御史手中的圣旨自动飞起,落入文启东的手中。
这是文启东第二次接触圣旨,第一次是天启皇帝加封他为凤山真人的中旨,还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圣旨。
现在手中的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圣旨。
看了看手中圣旨,从外观上来看,模样和中旨差不多,在脑海了对比了一下,文启东发现,不但绢帛上的文体格式有些差异,另外,这圣旨比中旨上的印章也要多一些。
比较了圣旨和中旨的外观,文启东认真看了看圣旨上的内容。
不要问一个现代人,能不能看懂文言体圣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经过这几年的学习,对于古代的文言体,文启东已经能看的懂了,摆脱了古代文盲的头衔。
圣旨上的内容大意:消去清河郡主以及她的母亲和兄长三人的封号,都被贬为庶民,他的母亲以后不能出赵王府,他的兄长要被押送到凤阳圈禁,她这个清河郡主去了封号后,也要呆在赵王府终身不能再嫁……。
圣旨上还有对文启东处罚决定。
对于贼魁祸首的凤山观观主,圣旨上只有两句话,“圣命怀庆府究其妖道杀人的罪责,伺机捉拿妖道问罪。”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仙大舅子也威风
文启东站在云端正看着圣旨,从大殿内又出来两人。
不对,是三个人。
有两个人是贴在一起出来的。
仔细一看,前面的人是被其身后的人劫持了,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就横在前面人的脖子上,刀把被一名太监握在手中。
三人来到殿外, 手中有人质的太监,对着文启东高声尖叫到:“妖道,延卫郡王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看着他死,就主动束手就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身处大殿门前的人, 都惊诧不已,几名官员犹如躲避蛇蝎一般,纷纷闪躲到一边,远离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疯子。
文启东把圣旨卷起,用卷成圆筒的圣旨,轻轻敲打着右手掌,脸上挂着嘲讽的微笑,神态轻松的看着对方。
看文启东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太监握刀的手作势一动,延卫郡王的脖子,立即出现了一道红线,见血了。
“快点,要不然,咱家就割断郡王的脑袋。”从语气中,不难听出, 太监的神情有点惊慌。
比太监更惊慌的,是文启东的大舅哥,延卫郡王朱由椿。
浑身抖得如筛糠一样的朱由椿,一边努力坚持站着, 怕身体一晃就小命不保, 一边带着哭腔喊道:“妹夫,神仙妹夫嗳,救命啊,赶快答应啊,我不想死啊……。”
文启东笑着问道:“答应啥?,答应对方束手就擒,让皇帝一刀砍了我!。”
朱由椿被文启东问的喃喃不语,嘴里只是不停地说:“我不想死,本王不想死……。”
劫持人质的太监,看文启东不就范,就又紧了紧刀锋,急促的叫道:“妖道,赶快下来自缚认罪,要不然,咱家立马杀了他。”
文启东本想说一句,“你杀了他吧”,可看那太监的神情,怕自己的玩笑话一出口,对方说不定真把人质杀了。
虽说这个便宜大舅子为了活命,刚才还想让自己束手就擒,显得很自私,可他真要在自己面前被人杀了,有损自己的‘神威’不说,肯定还会影响自己小妻子的心情,家里媳妇心情不好了……。
唉!,真是很操蛋的一件事啊!。
为了不让自己的小妻子伤心,文启东对着劫持人质的太监说道:“这位公公,不要冲动,把刀拿稳了,道爷我这就下来。”
文启东一边说着话,一边降下云头,落在大殿台阶下。
然后,文启东迈步踏上台阶,不紧不慢的向劫持人质的太监走过去。
看文启东如此就轻易就范,闪躲在一旁的几位官员,有人心中突然生出后悔,“早知道如此,一早就应该把清河郡主的母亲赵王妃劫持了,比起兄弟,母亲的分量应该更重吧?。”
不过,有这个想法的官员,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些官员们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总共七层的台阶,哪怕文启东的脚步并不快,也很快走完了。
来到人质——自己便宜大舅子面前,文启东对着已经尿裤子的朱由椿笑了笑,开口说道:“不错,还能站得住,看来郡王还是有些胆色的。”
延卫郡王朱由椿听到文启东的调侃,苦着脸尴尬的辩解道:“神仙妹夫,小王,小王我,这个太吓人了,我害怕啊……。”
旁边的人看到,刚才还叫嚣着让妖道自缚认罪的太监,现在不动也不出声了,任由手中的人质和妖道在那聊天。
“怎么回事???”,旁边的那几名官员,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心里直嘀咕。
文启东没有让他们去费劲猜测,他抬起左手,用手中的圣旨卷筒,对着朱由椿脖子上横着的短刃,轻轻一敲,短刀应声落地。
文启东的举动,把朱由椿吓了一跳,嘴里刚说出“别……”
就见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刃,被自己的神仙妹夫,轻描淡写的敲掉在了地上。
这时,朱由椿才感觉到了不对,抓着自己的手好像没了力气,身后也没有了动静。
朱由椿浑身一激灵,身子一抖,脱开了身后太监搭在自己身上的一双手,跨前两步,转身躲在文启东的背后。
有神仙妹夫在前面挡着,朱由椿安心胆大了许多。
从神仙妹夫身后探头一看,只见劫持自己的太监,已经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看情形,显然是死了。
2k小说
朱由椿因为背对着劫持自己的太监,不知道对方的死因,而旁边一直看着事情变化的人,也同样没有看到太监是怎么死的。
劫持人质的太监,按常理推断,应该是妖道杀得,这个没有啥疑问。
问题是,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在周围一圈人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发现,妖道何时杀的人?。
对很多人来说,明面上的杀戮不可怕,有时那些明刀明枪的血腥场面,反而会激起懦弱者的勇气。
往往是未知的死亡,才让人胆寒。
看到劫持延卫郡王的太监,不知被妖道用了什么手段,无声无息的死去,旁边的几位官员,再也没有了小心思,只盼着事情赶快过去。
这杀人现场中,要说镇定,还要数站在一旁的朱由梾。
人家出了大殿后,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看着自己的这位残疾小舅子,精神近似于崩溃的站在那受罪,文启东用了一点神识音波,安抚的对他说道:“朱由梾,好了,没事了,没人敢把你带走,回你的屋去吧,回屋睡上一觉……。”
本来快被吓傻了的朱由梾,在文启东的安抚下,慢慢回过神来,颤抖着转身看着文启东,僵硬的脸皮扯动了一下,让人不知道是苦还是笑,嘴唇抖动了半天,才口吃的说道:“没,没事了,我能回,回去了?”
“是啊,没事了,你回屋吧。”
安慰着小舅子的同时,文启东转身对着远处墙边,一群还没被押走的王府下人高声道:“你们,哪个是小王爷院内的,过来侍候小王爷回自己院里去。”
听到文启东喊声,被衙役兵丁赶到墙边的一群王府仆人中,立即出来了几人,走过来后,小心搀扶着朱由梾,回到后院去了。
朱由椿一见,连忙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文启东,也想赶快离开这里。
文启东没理会他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转身对着几名官员说道:“你们,过来,道爷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几名官员没有了一点官威,小心的磨蹭着走了过来。
等到几名官员走近后,文启东拿着圣旨的手一伸,手中的圣旨突然化为了粉尘,轻轻一杨,化为粉尘的圣旨,飘飘洒洒飞落到台阶下的地面上。
见文启东毁坏了圣旨,几名官员神情一愣,有两人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对文启东挑衅的行为,几人的表情不一,有恐惧的,有茫然的,有愤怒的……。
文启东拍拍手,神情很是认真的说道:“现在皇帝年轻,遇事不明。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们也是不能明辨是非,这就给那些宵小之辈,有了可趁之机。
就说王府被去封号抄家这件事,本道爷认为,这就是那些宵小之辈在假传圣旨。
这一次,看在你们也是被蒙蔽的份上,本道爷就宽宏大量,原谅你们这一次。
但道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像这样假传圣旨的事,没有下一次。
回去告诉那些想打歪主意的人,如果再有假传圣旨的事发生,不管是谁来,本道爷定会把来人杀个干净”
听完文启东的话,感觉今天不用死的几名官员,神情缓和了一些,明显松了一口气。
停了一会儿,看文启东不再说什么了,府台大人先开口说道:“这个,如果道长无它事,本官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文启东回应,府台大人直接快步下了台阶,头也不回的走了。
府台大人一走,几名本地的文武官员,也跟着告辞离开。
广场的那些衙役兵丁,一看自家府台以及上司都走人了,一个个灰溜溜的跟在自家上司身后,争抢着离开了王府。
不大一会,王府内,就只剩下了包御史和一帮厂卫,还有躺在地上高太监。
过了这么一会,躺倒在台阶下的大太监高起潜,也多少缓过来一点劲,他在两名厂卫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文启东的一巴掌,高太监半口牙都被打掉了不说,一张脸肿的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只有右边的眼睛还勉强留下一条缝。
从那条细缝透漏出的眼神中,文启东看到了恐惧、不甘和愤恨。
如果是一般人,打蛇不死,当然害怕对方的报复,当被打的‘蛇’,还是当今皇帝的心腹太监时,更是会惶恐不安。
可对文启东来说,这就不算个事,来自皇宫大内的咆哮,对他不起作用。
看到高太监愤怒的目光,文启东轻蔑的对他说道;“道爷想杀你,你就是躲在皇宫中也没用,你这样的货色,在道爷我面前,不过就是一蝼蚁。回去高诉朱由检,不要再来惹我。告诉他,他当他的皇帝,道爷自修我的仙,让他不要没事找事。”
停顿了一下,文启东又说道:“不杀你,就是让你给皇帝带个话,你要是连话都带不好,道爷保证你这条狗命活不长。
带着你的人,还有你手下的尸体,赶快滚蛋吧。”
随后,文启东对正要走的包御史说道:“回去给那些大臣们说,如果谁再找麻烦,道爷我就去他家里找麻烦,勿谓言之不预。”
打发走了京城来的宣旨抄家人员,文启东拍拍神情木然的朱由椿,说道:“就这样吧,不要多想,日子该怎过还是照样过,一个郡王的身份,就是没了能算啥,你凤山观大舅子的身份,可比破郡王身份威风多了。”
面对文启东的安慰,朱由椿勉强挤了一个笑脸,神情落寞的招呼下人们,整理被抄家人员搞乱的王府去了。
文启东无趣的在大殿台阶上站立了一会,摇了摇头,无奈的自嘲一笑后,也离开了大殿,抬脚前往后宅,去拜见自己的丈母娘赵王妃。
第一百八十章 无奈的移民
赵王府是一个统称,一两百年下来,整个赵王后系子孙早就开枝散叶十几代人了,而只有三代内的嫡系子孙,才能代表赵王府。
现在,郡王以下的皇族,有好多人除了顶一个头衔, 已经和平民没什么两样,甚至有些人,生活过得还不如平民。
清河郡主的母亲,严格来讲,只是还活着的前赵王妃,旁边银安殿后宅,可是还有一位现任赵王妃,不过, 也是死了丈夫的寡妇王妃。
延卫郡王府并不太大,只有三重院落,后院就是内宅,住的都是女眷,而后宅,不是外男可以随便进的。
好在文启东算是半个自家人,进入后宅面见王妃还是没问题的。
对于外面的发生的事,已经有人汇报给了王妃,已经不需要文启东再详说了。
王妃现在考虑和担心的,是封号被削以后,一大家子人今后生存的问题。
“贤婿啊,这王府的封号没有了,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看到王妃在自己面前哭穷,文启东只好耐心的解释道:“母妃,也就是每年少了那时有时无的藩禄而已,王府的其它入项不都还没变吗。再说,有山阳镇的那些商品代理权撑着,王府的进项那里会少了。”
王妃叹了口气, 把话摊开了说道:“贤婿啊,说是这样说啊,可没有了封号,清荷他兄长就是庶民,那些王府的田产商铺,哪能还占得住。旁边的银安殿,还有其他的近枝郡王将军,这一大家子人,哪能看着你一家庶民还占着那些财产。就是这一处大宅子,一家庶民住着,也不是长久的事啊,毕竟这都属于王府的公产。”
看出文启东的不以为然,王妃又说道:“唉……,这家产的事,早晚都会被提到明面上说的。这事单靠武力压,是不行的,都是三代以内的血亲,还能真把自家人都杀了不成。”
王妃的话,让文启东无言以对,这种家务事,他这个神仙也不好使。
就说封号爵位的事,朝廷已经明发圣旨,不是把圣旨毁了,就认为封号还在,那是掩耳盗铃。
靠着自己的武力镇压,如王妃所说,短时间内没人敢吱声,那些田产和商铺也没人敢明抢。
可那些财产毕竟属于王府的公产,而王府财产的掌控和分配,是按照地位和亲疏远近来的,不是你能打就能多霸占的,用武力霸占,那是强盗。
按惯例,被去了封号贬为庶民的郡王,如果不用服刑,族内就会按平民的标准,给分配几间房几十亩地,以后就不管了,任其自生自灭。
像王妃和郡主这些没了封号,或是戴罪的女眷,就被关在王府某处角落院子里,吃斋念佛的直到死亡为止。
搞明白了这中间的事,文启东明白了大舅子为何没精打采的原因,本以为他是没有了郡王封号导致的,原来还牵扯到财产分配的问题,看来,还是自己连累了延卫郡王府。
虽然,要是按照原历史,就是没有自己的连累,十几年后,赵王府也会被闯军灭掉,可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总不能拿未来的事,来掩盖现在的损失啊。
自己招惹的祸,那就自己来解决掉。
想了想,文启东说道:“母妃,如今没有了封号,郡王成了庶民,可以搬到别处定居了吧?。”
看了看文启东,王妃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果椿儿离开了彰德府,怕是再也无恢复爵位的机会了。”
见王妃还念念不忘朱明的王爷爵位,文启东很是无语,可又没法说,难道向其直言,“别想那爵位了,大明就快亡了。如果大明亡了,头上顶着一个王爷的封号,谁上台都会给你儿一刀。”
这话现在没法说啊!,再说,现在说大明要亡了,这一家子也不会信啊。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文启东转移注意力,四处打量着后宅客厅的摆设,看到那些古旧的家具和物品,知道王妃这是旧家难离。
想到这,文启东又拿出了一个方案。
“母妃,你看这样行不行,把王府的族人都喊过来,开一个会,议一议这座郡王府值多少钱,把它买下来。这样一来,这座王府就变成了私产,不会再有人说闲话了吧。”
听了文启东的建议,赵王妃明显有点意动,嘴上却迟疑道:“这,这是郡王府规制,住在这房子里……。”
看出了王妃的担心,文启东豪气的说道:“嗐,担心啥,啥违制不违制的,买下来后,就在这里住着,那个敢说违制不合适。”
ddxs.com
为了把事情搞定,文启东在彰德府呆了三天,前后掏了近十万两银子,总算把大舅子一家安排明白了。
首先是原先的延卫郡王府,付出了六万两银子的高价后,和赵王府做了财产分割,原来郡王府变成朱府,成了朱由椿的私产。
原先王府占有的田产和商铺,也都还给了赵王府,等于是净身出户还倒贴了。
不过,在文启东看来,这样也好,丈母娘一家子,即能和亲族们住在一起,又能挺直腰杆不落闲话。
对文启东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是个事,他不但花钱买下了宅子,又花了近三万两银子,回购了一个有五千多亩地的农庄。
要按文启东的意思,就不要土地了,可挡不住王妃和大舅子对土地的执念,感觉没有土地不踏实。
回购的那一处农庄,文启东去看了,五千亩地绝大部分都是旱地,在现今十年九灾的气候下,想靠这样的土地出产,养活府内剩余的一两百号人,根本不可能。
郡王府成了朱府后,府内的下人也做了精简。
原先那些附属于王府的吏员都离开了,还有一些不看好朱府前景的管事,也脱离了朱府,回到了隔壁的王府。
这样精简下来,昔日的郡王府,除了房屋还保留原样外,府内的人员构成,和普通的富家府邸没什么两样了。
分家时,住宅和田地的手续,是重新经过官府衙门办理的。
在文启东这个‘仙人’注视下,办理这些手续的吏员,在办理手续时,不但上门服务,还全程没有一点拖沓耽搁。
彰德府内的各级衙门主官,对这种近似于儿戏的王府分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两句,一副不闻不见不管的态度。
不但是彰德府衙门,就是京城内,不论是皇宫还是内阁朝堂,也没有一个人再提这件事,对这件事都保持了沉默。
有几名山西官员看凤山观毫发无损,心里不愤,再次向皇帝和内阁上书,可这些奏折递上去后,都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就连性格暴躁的朱由检,看到脸像猪头一样的高起潜后,除了愤怒的摔了几个茶杯,也没有了下文。
内阁里的那些大臣,更是一看到关于凤山观的奏折,就直接扔到一边,根本不会批示。
能混成三品以上高官的,都不缺人脉和脑子,都是消息灵通之辈。
发生在彰德府的事,可是瞒不过这些官员,对文启东的威胁,这些官员言语上凌然无惧,行为上却生怕刺激到了那妖道。
就是那些山西籍的官员,也是只敢上书告状,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要和凤山观不死不休。
解决了丈母娘家的麻烦,文启东回到山阳镇后,立即启动了移民行动。
不把人运走不行了,已经养不起了。
现在,不算山阳镇,光是黄河岸边流民,都超过了五万人,而且人数还在持续增加着。
而崇祯三年的秋收,整个北方地区又是干旱少雨的歉收,到处都缺粮。
想在周边地区收粮,哪怕出比市价多一倍的银子,也无法收购到大批的粮食了。
此时已是崇祯三年的九月,大批的陕北民军,在陕北抢不到粮食后,已经东渡黄河流窜到了山西。
可以说,明末的动乱,根本原因就是缺粮,特别是北方,朝廷就是免除所有税赋,官绅地主不收一粒粮食的地租,还是会有很多人吃不饱饭要造反。
其实这一时期,湖广和江南的税赋,比北方的陕西山西要重多了。
虽说南方农民承担的税赋更重,可就是因为粮食产出高,百姓还有一口吃的,所以在南方,就没有大规模的农民去造反。
文启东发现,怀庆府这个地方,正处于北方几省的中心地带,灾害多不说,还一圈都借不上力,想补给个粮食都困难。
而且这个地方还是兵家必争之地,养不了兵,还得不停地应付各方的敌人,从商周以后,就没有那个势力能在这个地方发展壮大的。
对于山阳镇的定位,文启东想好了,不再扩大发展了,就保持目前的现状,只要有自保之力就行了。
现在的山阳镇,一万多米的外城墙,就是想要自保,最低也得有一万团丁。
于是,文启东在建筑新城的流民中,挑了一万流民出来,留在了山阳镇。
其余的二万多流民,和黄河岸边的几万流民一起,全部迁移到大员岛上去。
并且为了在缺粮前,把这近八万流民送走,文启东从张家口运回来的粮食,没有进山阳镇的仓库,而是直接运到流民大营。
这几万石的粮食,就是几万流民,能走到海州的保障。
第一百八十一章 放任
崇祯三年的九月中旬,在一千多团丁的押送下,近十万流民大迁徙开始了。
流民从黄河岸边的营地出发,沿着黄河北岸,一路向东,要靠着自己的一双腿,走到海州的连云镇。
一千多兵丁的主要任务, 不是护卫流民的安全,而是看护几百辆粮车的周全。
这几百辆粮车上的几万石粮食,是八万流民东行迁移的保障,要是没有了这些粮食,几万流民就会变成饥饿的暴民。
赶车的车把式都已换了人,原先的那帮张家口伙计,领取了自己工钱和赏钱后, 空手回去了,至于马匹和马车,都被文启东留了下来。
这一次近十万流民的迁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结果,是一次被迫的移民行动。
而且对流民迁移的运输问题,因为流民增加的太快,以前小批量走运河的船运移民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由于粮食供应不足的问题,文启东只好搞一次全员流民徒步大行军,一次性的把流民都带走。
不把这些流民带走,依靠山阳镇和周边地区的粮食,已经填不饱这么多流民的肚子了,只有到了连云镇,依靠海船运粮, 才能让这些流民活下去。
文启东一次性把黄河岸边的流民,全部带走后,黄河岸边的临时流民营地也被拆除, 以后不再收治流民了。
小书亭
没办法, 以怀庆府以及周围地区的粮食收成, 养活不起这样大规模的流民营地。
以后的流民, 都让其自行到连云镇去,文启东最多在沿途设几处施粥点,不会像以前那样收治流民了。
不过,几年来,山阳镇崛起消化的流民,和这次带走近十万的流民,已经把附近几个府的失地农民,收集的差不多了。
特别是怀庆府的几个县,一些压榨佃户太狠的地主,他们田地里的佃户都跑光了,如今已经缺租他们田地的人了。
对此,有些乡绅地主跑到县衙府衙去说事,但怀庆府的各级官员,却都不予理会,让其自行解决。
但他们这些小乡绅地主,面对朝廷都招惹不起的凤山观,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只好想法到外地招佃户。
对自己带走了部分乡绅地主的佃户,文启东毫不在意,你这些人自己把佃户逼走,如今找不到佃户租种田地怨谁。
这次押运流民迁移,除了一千多团丁,还有道医学堂的五十多名学生。
这几十名学生,小的十四岁,大的十七岁,都是在道医学堂,学习了二年以上的学生。
之所以把学堂中年龄大的学生拉出来,就是要让他们在实践中学习,锻炼他们的实务能力,在这乱世,光死读书是不行的。
在这几十名学生中,刘东强和马化云这两名优等生,也参加了这次行动。
由于天赋好,两人经过两年多学习,文启东编写的几门课程,两人已经学完,知识水平已相当于小学毕业了。
就连四书五经,两人也通读了一遍,虽作不了八股文,可日常书写是没问题的。
这样的知识水平,对文启东的前期计划实施来说,已经够用了,再结合实务锻炼培养一下,基本就可以替文启东独当一面了。
但想让俩人独当一面,包括这次带出来几十名学生,也能在以后扛起捍卫汉文明的大梁,就要对他们进行磨砺和成长的土壤。
两人骑着马,各自带着二十多人,全副武装的随着流民大队前行,身份是流民迁移事务督查。
他们的任务,是监督和指导流民中的各级队长做事,发现问题并处理问题。
随着流民东行的日子是忙碌而枯燥的,又一天的行程结束了,安排好了流民宿营,刘东强带着自己的一帮人,拖着疲惫的身子,骑马回到粮车旁的宿营地。
营地里,马化云早就回来了,正让自己的手下给他烧水泡脚。
对马化云的少爷毛病,刘东强一直看不惯,都是流浪儿出身,安稳生活了二三年,就养成少爷了!。
下马走过马化云的身边时,刘东强打招呼道:“呦,马少爷,回来的早啊,又让同学给你烧水泡脚啊!”
马化云瞥了刘东强一眼,坐在凳子上,一边清理着脚上的水泡,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道:“刘班长回来啦,一直羡慕班长有一副好身体,每天来回跑上百里也不见累。”
两人一个班长,一个是副班长,几年相处下来,并没有相处成为兄弟,反而成了相互的竞争对象。
这和俩人的出身有关,刘东强是贫家子弟,是从小吃苦长大的,而马化云是城里的吏员家庭出身,从小没受过什么苦,不同的家庭出身,做事方式和性格当然不同,俩人搞不到一块去很正常。
文启东挑出的最有天赋三人组,不但刘东强和马化云搞不到一起,另一个韦西来也是很有个性,韦西来日常是啥事不管,只专心学习,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把文启东安排的全部课程学完了,现在已经在学习文启东给他单独提供的专业书籍。
这次锻炼,文启东没让他出来,让他在学堂继续读书学习。
因为文启东知道,像韦西来那样只知道学习的呆子,你让他出来锻炼搞事务管理,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他也搞不好这些庶务,还是让他做一名单纯的学问人好了。
目前来看,以后行政上的人才,就是以刘东强和马化云为首的,文启东挑出来的这几十人为主了。
刘东强看不惯马化云,不但是马化云的少爷做派,还因为马化云善于拉帮结派,搞以他为首的小山头。
这次他们被派出来做事,马少爷的表现更是令刘东强看不顺眼,巡视流民队伍不尽心不说,还每天都早早回营地,让手下的同学侍候他。
看马化云对自己的讽刺无动于衷,刘东强又说道:“今天你看到有流民脱离大队,你为什么不劝说一下,任其离去?。”
面对刘东强的责问,马化云本不想回答,但想到对方那不把事情搞清楚就不罢休的牛脾气,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管他们,他们不愿再走了,自愿去做流民,我怎么劝。再说了,就是强行留下他们,到了海边,他们会愿意上船吗?。对老师的指示,你是有意见吗?”
刘东强一听马化云拿老师压他,立即辩解道:“谁说我不遵守老师的规定了,我只是看那些流民可怜,他们离开了大队,很快就会饿死。”
马化云嗤笑一声道:“你怎么知道那些离开的流民会饿死,没见那些离开的流民都是本地人吗。人家那是回家。
倒是你,啥事都要管一管,搞的你好像是大善人似的。
记住了,我们吃的是老师的饭,做事时,要以老师安排为准。”
刘东强沉默了,对马化云这个马屁精,借着老师的势来压人,天赋不低于对方的他,当然明白对方是在给自己挖坑,对方希望自己一冲动,说出反对老师的话。
他不会上对方的当,他不可能为了驳斥对方,去说老师的不对,在道医学堂的学生们心中,观主老师不单单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还是他们信仰的神灵。
作为心存良善的少年,刘东强希望所有的流民都能得到安置,不要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成为倒毙路边的饿殍。
可自家的观主老师,对待流民的态度,是任其来去自由。
刘东强对自家老师的规定很不解,他想的是,“既然救助这些流民了,为何不对流民进行管束,那些离开的流民,在这样的荒年里,真的能活下去吗?。”
对流民进行迁移时,文启东命令手下的人,对所有的流民进行宣传说明,让流民们知道,他们将要被移民海外。
之所以要向流民说明对他们的安排,是因为,想把人移民海外,在目前的条件下,真的风险很大,死亡率很高。
要是移民们不愿意移民,不自愿配合前往海外,从海州到大员,漫长的海途,就会成为一条死亡之途。
古代人都有故土难离的情节,有些极端的人,哪怕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祖坟地里。
这就造成了,流民队伍中,每天都会有一部分流民离开,不愿意移民海外。
对这些不愿走的人,文启东的态度就是自愿,不去干涉流民的行为。
在遵守文启东的命令上,刘东强和马化云是有差别。
马化云是完全遵从文启东的指令,不会把自己的意愿,掺杂到自家老师的命令中。
而刘东强对自家老师的命令,在施行中,却加入了自己的情绪和主观臆断。
对两人的做事方法,文启东都看在眼里,但也只是看着,没有去评判谁对谁错。
说实话,不论是对道医学堂的学生培养,还是花费时间和精力救治这些流民,包括想改变这个异时空明亡后的结局,都是文启东在长生路上的顺手为之,不是他主要的追求。
所以,在培养这些学生上,文启东不想给他们固定上‘模板’,让这些学生变成没有自己思想的应声虫。
至于放开这些学生的思想后,会不会出现朱元璋似的人物。
对此,文启东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正好符合他的心愿,这汉人的江山,也不用他再费心费力的去挽救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学生的培养
近十万人的流民一路东行,这个动静可不小,沿途的州县衙门,面对滚滚而来的流民队伍,各处都是严阵以待紧闭城门。
为了节省路程和时间,对流民的东行路线,文启东画出了一条直线, 一条从怀庆府到海州的最短路径直线。
最短的路径直线好画,在地图上用笔一连就行了,可让流民队伍去按画出的直线行走,却是一件难事。
因为文启东画出的这条直线上,没有能直通海州的现成道路,要是按最短的直线距离走,有些地段, 流民队伍还需要修桥铺路才能通行。
为了能在粮食吃完之前,把这近十万流民带到连云镇, 在绕路和修桥铺路两者之间的选择上,文启东选择了后者。
由于只是修筑简易道路和桥梁,修桥铺路所消耗的时间,要比绕路浪费的时间要少。
看到前后蔓延十几里的流民队伍,所过之处,一条连贯东西的道路也随之出现,文启东感觉这条路在没有毁坏之前,还可以利用一下。
山阳镇目前最缺的就是粮食,镇内能储存百万石的粮仓,现在常年储粮不到十万石,这对已经拥有二三万人口的山阳镇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依照明末的反常气候,只要连续干旱个半年,造成夏秋一季粮食的绝收, 粮仓内的那点存粮, 就坚持不到下一次收获的时间。
如今有了这条临时的直线通道, 就可以从连云镇向山阳镇运送几批粮食, 把山阳镇的粮仓装满了。
连云镇的木器作坊内, 作坊管事高老汉,看着作坊仓库中,整齐排放的一千套马车底盘,惊叹那钢制的车轮和车轴前所没见的同时,也为要在一个月内制作出一千套马车车身而发愁。
这些马车底盘,是仙人道爷在三天前放入库房的,要求木器作坊尽快给这些马车底盘,配上能装货的车厢。
仙人道爷要求一个月内把这些马车制好,作为木器作坊的管事,高老汉虽然感觉时间有点紧,但面对仙人道爷的命令,他还是会全力去想法完成。
但想把这件事做好,就需要足够的人手。
现在木器作坊内,只有一百多人,这点人手,就是停了其它活,都用来做马车,也完不成任务。
于是,高老汉把木器坊的困难,告诉了镇政务处,镇长王光和立即发出了征召木匠的告示。
小书亭
得知是仙人道爷,需要木匠做马车,整个镇内,只要会木匠活的人都来了。
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这和政务处的宣传有关。
连云镇内的人,都是在文启东的救济下而活命的,当镇政务处的管理者,要求人们信仰仙人道爷,每日都要叩拜仙人道爷时,镇内家家户户都供奉了文启东的画像。
这犹如传销洗脑般的信奉强化,使得镇内民众,对文启东这个仙人道爷的信仰,那是比神灵还虔诚。
古代的人也不傻,让他们在虚无缥缈的神佛,和能让他们吃饱饭的神棍之间选择,他们当然毫不犹豫会选择神棍。
采取这样有弊端的方式来收拢人心,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只因在古代社会里想办成个事,没有忠心耿耿的自家人和手下,那是啥事都干不成。
赵匡胤和朱元璋能成事,那也是靠结拜兄弟帮衬,以及大量的收义子来扩张势力的。
一般的官绅富豪之家,得力的人手都是几代的家生子,就连那些山西的走私商,心腹掌柜和管事,要么是同族自家人,要么是本乡几代的关系。
就连那些仆人和车把式,也是有关系可攀连的自家人,这也是那些张家口的车把式们,结算了工钱后,立即回转张家口,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的原因。
文启东才来这个时空几年,哪有那种牢靠的人脉关系和家仆养成底蕴。
不靠装神弄鬼来震慑收拢人心,短时间内,就没有可放心使用的人。
一个移民,前后弄了二三年还没能搞通顺,啥事都得文启东亲力亲为,就是因为没有得力手下帮着做事的结果。
学生们帮不上忙,是因为学生们还年轻,他们还需要经历更多的事,才能拥有做事的能力。
就像学生们处理流民中教派分子的事,一名白莲教的小喽啰,就把一帮学生骗的团团转,最后还是文启东亲自出手,才解决了隐藏在流民中的教派分子。
事情也不是很复杂,就是一帮白莲教徒混在流民队伍中,要蛊惑流民抢了粮车,再去打下定陶县城造反。
这是一帮弥勒教教徒,他们利用流民队伍的来去自由,混入了流民的队伍中。
领头的传教香头王永发,就是山东定陶本地人,加入弥勒教十几年了,是鲁豫两省交界处弥勒教的中坚分子。
天启二年的白莲教造反,虽说以闻香教为主,可白莲教内的各个分支教派也受到了牵连,教中的重要人物和教众也折损了不少,七八年过去了,还没恢复元气。
和闻香教一样,弥勒教几年了还发展缓慢,恢复不了元气,也是缺少发展教徒所需要的钱粮。
这些邪教分子,由于大多是在乡间贫民之间传教,想在贫民中积累钱财,很是困难。
如今,不但是这些白莲教人员,在底层民众间难聚起钱财,就是朝廷的税收,近两年向民众收取时,也很困难了。
就在上个月,崇祯在朝臣们的建议下,为了筹钱解决辽东的后金,又向民众的头上,增加了辽响。
本就已经家无隔夜粮的民众,又被摊上辽响后,破产的成为流民的自耕农越来越多了。
东行的流民队伍,进入了山东地界后,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新近破产民户,加入到东行的流民队列中。
十几名弥勒教骨干分子,就是再这样的情况下,混进了流民队伍里。
他们这些人可不会老老实实去海外种地,混进流民队伍后,这些弥勒教的骨干,就开始了暗地里的蛊惑行动。
对流民的队伍,文启东采取的还是老一套,自由来去、严格管理。
按文启东的规定,流民都是分成百人的小队,流民加入了某个小队后,活动范围就被限制在这个小队内,严禁脱离自己的小队到别的队伍中乱串,一经发现,直接就会被赶出队伍。
这些弥勒教骨干分子,想要传教,想要蛊惑更多的流民造反,光呆在他们所处的小队是不行的。
但他们违反规定一动,立即就被流民中的棒子队察觉了。
吸取了以前闻香教徒,混在流民中却没人管的教训,文启东在棒子队人员的职责中,加入了举报流民中的教派分子,也会得到功劳和奖励的规定。
由于奖励丰厚,这些从流民中挑出来的棒子队员,对自己的工作很是认真用心。
东行的流民队伍,进入山东境内三天后,一天的下午,文启东从连云镇回到流民队伍中时,赶上了审理嫌疑犯的事。
被文启东授予督查职责的几十名学生,围着一名农夫打扮的嫌疑犯,正在怒声呵斥着让其招供同伙。
其中主审的刘东强和马化云两人,更是情绪激动的想要动手了。
刘东强抽出腰刀,架在嫌疑犯的脖子上,威吓道:“你的同伙都还有谁?,再不说,就砍掉你的脑袋。”
其他围在一边的学生,也高声帮腔呵斥着嫌疑犯,“快招”,“不说就打死你”,“说了给你饭吃”……。
被捆绑着的嫌疑犯,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颅,任学生们吼叫,只是时不时的无力说上一声“冤枉”。
看嫌疑犯不招供,站在一旁不怎么出声的马化云,拿过旁边一人手中的长枪,对准嫌疑犯跪在地上的小腿,猛然用力刺下,半尺长锋利枪头,直接刺穿了嫌疑犯的小腿,并把嫌疑犯的小腿钉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狠手,立即把装死狗的嫌疑犯,刺激的高声嚎叫起来,由于小腿被钉在了地上,他只能倒卧在地,抱着被钉的小腿惨叫。
马化云的这一出手,不但让嫌疑犯心里胆颤,就是旁边围观的同学,也被震住了。
这还没完,随后,马化云抓着枪杆,用脚踩着嫌疑犯的小腿,慢慢的把枪从嫌疑犯的小腿中抽出来,对准嫌疑犯的另一条小腿,正要刺下,嫌疑犯招供了……。
看到嫌疑犯招供了,马化云冲着刘东强一伸手,示意道:“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刘东强看了马化云一眼,上前一步,气恼的对着嫌疑犯猛踹几脚,喝道:“一会把你的同伙都指认出来,要是敢漏一个,小爷就剁掉你的脑袋。”
一帮学生,压着嫌疑犯去指认他的同伙,文启东就在一旁跟着,看自己的学生学习做事。
通过神识观察,文启东发现嫌疑犯并没有想真实招供,他表面的老实认罪表现,是为了不再受刑罚,伪装出来的。
这一点,自己的一帮学生,没有人能看的出来,而是兴冲冲的压着犯人,让其去指认他的同伙。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成长的代价
几十名十几岁的学生督查队员,压着一名有狂热信仰的教徒,想让其去指认他的同伙,能会有什么结果!。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督查队的学生们,没有抓住一名真正的邪教分子,反而是无辜者被指认了一大堆。
到了最后, 就连学生们也感觉不对了。
站在教徒罪犯旁边的马化云,伸手抓住教徒乱指的手指,用力一拧,只听“咔吧”一声,教徒的手指断了。
不管教徒的惨嚎,马化云抓住对方的另一根手指, 厉声说道:“重新指认,再不老实,废了你的一双手。”
教徒在废手的威胁下, 颤巍巍的用另一只手去指人。
教徒一伸手,在旁边一直看着的文启东,就知道对方又在乱指了。
因为被指认的目标,文启东有些印象,该名汉子,是修建山阳镇新城时的名工匠。
这名倒霉的汉子被指认,是因为其长着一张猪腰子脸,又是三角眼,猛一看,确实不像好人。
见自己的学生不顾汉子的喊冤,把汉子拽出人群,当做邪教分子捆绑起来,文启东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的这帮学生, 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短时间内, 是指望不上他们能独挡一面了。
学生不行, 说明老师教的不好, 需要继续认真的去教育学生。
文启东现出身形,走到学生们的中间,制止了学生们的礼拜,高声的对几十名学生说道:“来,都过来,今天老师给你们上一堂实践课。”
说是现场教学,可文启东没有福尔摩斯的大脑,也没有其具有的推理能力,要是不使用神通作弊,他也没有好办法表演给学生学习。
好在现代人的见识很丰富,文启东教不了学生们多么高深的东西,却能对学生们的思维进行开拓和引导。
想在近十万流民群中,找出隐藏的教派分子,在被抓教徒不配合的情况下,对普通人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严刑逼供,已经证明行不通了。
对十万流民挨个排查?,目前的情况更是不可能,时间都不够。
应该怎么办呢?
文启东先提出问题,让学生们思考并提出自己的方法,随后,在学生们众多的想法中,选择了排除法来清理流民中的教派分子。
文启东带着学生,第一步是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这个很简单,先把从怀庆府出发的流民排除,这部分流民,在流民安置营地时,已经筛选过了,就是有些人受到了教派分子的影响,这才几天的时间,影响也不会很大,可以先不理会。
这样一来,嫌疑人范围,就缩小到了新加入的一万多新流民中。
然后,再把这一万多新流民,有完整家庭的挑出来。
嫌疑人目标,就近一步缩小到了一两千人的单身男女之中。
在整个做事的过程中,每一步,文启东都给学生们分析这样做的目的,同时还鼓励学生们开动脑筋,想一想这其中的道理,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书亭
到剩下一两千人时,文启东对学生们说道:“现在,那些想捣乱的教派分子,基本就在这些人中间了。老师给你们两个方案,一是把这些人都赶走,二是继续从这些人中甄别谁是教派分子。剩下的事老师就不管了,交给你们来办。”
几十名斗志旺盛,热血沸腾的少年学生,选择了继续进行鉴别。
文启东支持了学生们的选择,派了一百团丁,二百棒子队配合学生们做事。
在嫌疑人的范围,集中到一千多人时,文启东就已经辨识出了,隐藏在人群中的那些弥勒教教徒。
但为了锻炼自己的学生,他没有直接把人抓出了,而是让学生们用普通人的做事方式练练手。
想让雄鹰展翅高飞,就得要让他们经历风雨。
文启东之所以还派出一百团丁,是因为他用神识察觉到,隐藏在人群中的教派分子,身上有短兵器。
可以预见,当这些弥勒教教徒们隐藏不住时,一定会进行反抗。
如果这些教徒暴起反抗,会不会伤到自己的学生,文启东也无法预判。
明知道有危险,还继续让学生们去做这件事,是因为,文启东想让学生接受一次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没有血与火的浇灌和煅烧,自己的这些学生实在是不堪使用。
把继续清除弥勒教教徒的活,丢给学生们后,文启东也没闲着,他也要去抓一名教派分子,一名躲过了两轮排查的教派分子。
这名教徒,之所以能躲过第二轮排查,是因为他伪装成了一户流民的家人。
这是一户只有四个人的流民家庭,一对夫妇加上一名老人和一个小孩,看上去很普通的一家人。
当文启东来到这家人的面前时,首先有点慌乱的是这个家庭的妇人,妇人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低着头,好像生怕自己的孩子被夺走了。
其次,这个家庭的老人,神情也不自然,看到文启东站在他们面前不走了,第一反应居然是整理他们的包袱。
整个家庭中,外表害怕,但内心最为镇静的,就是妇人的‘丈夫’了。
这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表面看似憨厚胆小,其实他暗自里关注着文启东的每一个举动。
而且要是仔细观察这名男子,就会发现,他和这个家庭其他成员对比,感觉很不协调。
这个家庭中,老人、妇人、孩童都是瘦骨嶙峋,就只有他这个一家之‘主’,脸上有肉身材健硕。
看文启东站在他们一家人的面前不走,还盯着他们看,男子装傻的表演更夸张了,他憨笑着,飘了文启东一眼后低头道:“啊……,小的给道爷见礼……。”
文启东看了男子片刻,平静的问道:“你是白莲教下的那个分支,是弥勒教吗?,这一带的弥勒教徒好像挺多的,听说最近要谋划着造反了。”
听了文启东的话,男子明显紧张了,虽低着头好像一副害怕的样子,可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隐藏在衣袖中的一把短刃。
男子的小动作,哪里能瞒得过文启东,见他打算动武,文启东也就不再和其废话,伸手抓向对方的脖子。
这名男子,就是弥勒教在定陶的传教香头王永发。
和其他教徒不同,王永发在混进流民队伍之前,就做好了身份伪装。
他在本地投奔流民队伍的难民中,挑选了一名刚死了男人,只带一个孩童的寡妇,又找了本地一名年老的普通信徒,扮成家里的老人,组成了一个流民家庭。
他混在流民中,平时并不会亲自去出面做事,而是暗地里指挥着手下的教徒,对流民进行传教和蛊惑。
要不是文启东拥有神识,恐怕也很难发现,这位伪装的很好的弥勒教头领,
在看到文启东这个道士找过来的时候,王永发并不认为自己暴露了,还想蒙混过关,直到文启东动了手,他知道糊弄不过去了。
作为传教香头,王永发还是有两手绝活的,要不然,也没法穿州过县的到处去传教。
外表恭顺低着头的王永发,在文启东没有出手前,就身体紧绷做好了蓄力的准备。
他本来是想偷袭的,谁知面前的道士先动了手。
偷袭不成,他也就正面对攻了。
文启东伸手想抓对方的脖子,好活捉这名教徒去审问一番。
他这刚一伸手,前一刻还低着头的教徒,身形一缩,撞了过来,比教徒身体先到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刃。
两人间隔不到一米,对方撞过来速度,比眨眼还快。
这样的攻击,要是放在一年前,文启东不开启护盾的话,还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现在,自从能如意运用炁能后,文启东的反应能力,已经不低于这个时空中,那些练了几十年的武人了。
对方的攻击刚一发动,文启东就做出了应对。
文启东身形一晃,就避过了对方的攻击,不等对方收住前冲的身势,文启东伸出的手,已经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也是一方高手的王永发,只攻出了一招,就被人抓住了自己的命脉,失去了反抗之力。
控制住了这名武力强横的教徒,在把这名教徒丢给学生审讯之前,文启东直接废了他的全身筋脉。
文启东带着自己的俘虏,回到隐藏有教派分子的人群面前时,一帮学生还没有展开清除行动。
文启东把手中的俘虏往人群面前一扔,对一帮学生说道;“这是利用流民家庭隐藏起来的弥勒教教徒,此人不是普通的教徒,是本地教众的一位头领。具体的口供,就交给你们来讯问了。”
人群中,那些普通的教徒,见他们的香头被捉,很多人情绪都不稳定了。
教徒中,几名王永发的亲信教徒,直接亮出兵器,抢出人群,冲过来想救他们的香头。
离人群比较近的十几名学生,面对手持利刃冲过来的教徒,紧张的亮出自己的兵器,慌乱的摆出应敌的阵势。
不过,他们虽勇气可嘉,毕竟年纪还小,又没经历过战阵拼杀,被几名教徒一冲而过,不但没拦住几名教徒,还被人家伤了几人。
文启东看到几名教徒冲了过来,不但没有出手解决,还向后退了几步,把战场给学生们让了出来。
学生们一见自己的老师不动手,纷纷亮出自己的兵器迎了上来,转瞬间,一场几十人对阵几人的拼杀爆发了。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拼杀,双方各有优势和劣势。
学生一方的优势是人多,有长兵器,还人人穿着盔甲。
教徒一方的优势是年龄大,身强力壮,有拼杀经验,劣势是人少还没有甲胄护身。
虽然双方比较起来势均力敌,可双方的拼杀很快就结束了。
几名凶悍的教徒,在几十名学生的围攻下,憋屈的被学生们的长枪阵刺死。
学生们也不好受,重伤五人,轻伤了十几名。
第一百八十四章 向往大海的马化云
“马化云,你不跟着粮车回去吗?”
“班长,我不回去了,我要跟着海船到大员岛去看看。”
“好吧,海上风浪大,你自己多保重。”
“多谢班长的关心,哎, 对了,你回到山阳镇,把我窗台上的花照顾一下,不要让它干死了。”
“嗐,知道了。真是的,学那些女娃养些花花草草……。”
刘东强鄙视了一句马化云的爱好,说了一声“我走了”, 就拿起自己的行李,出了他在连云镇的宿舍。
马化云也跟着走出了宿舍,送一送自己的搭档。
此时已是崇祯三年的十月下旬,他们这帮学生,一路管理着十万流民东行,来到连云镇已经好几天了。
笔趣阁
从山阳镇到连云镇,一个多月的艰苦行程下来,在相互配合的做事中,在生死考验的共同战斗下,几十名学生都好像长大了几岁,在同窗的友情上,又多了一些战友情。
这些学生到了连云镇后,才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老师,在海边还拥有一座比山阳镇还大的城镇。
最让他们这些内地孩子震撼的, 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还有那比一座房屋还大的海船。
对比山阳镇, 学生们发现, 连云镇是比山阳镇更为广阔的一个世界。
文启东对这些学生的安排, 除了几名重伤的学生留下来修养,其他学生一分为三。
最多一部分要随移民船队到大员岛,其次留一部分在连云镇做事,只安排了几个人,押运粮车回山阳镇。
在前往大员岛和押运粮车这两件事上,需要各安排一名带队的,文启东让刘东强和马化云两人自己选择。
结果,马化云强烈要求出海前往大员岛,刘东强只好选择押运粮草车队回山阳镇。
这一趟流民东行的迁移,从怀庆府出发时,不过八万多人,等到了连云镇时,流民的队伍已经达到了十二万多人。
这么多人堆在连云镇,哪怕连云镇有足够大的面积,有近百万石粮食的库存,也给连云镇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文启东一看这样不行,趁着现在海面上没有了台风,又是利于南下的北风季,要赶快把人运到大员岛上去。
现在把人运过去,经过一个冬季的开荒,到了明年夏季,就多少能收获一些粮食了。
为了运人,文启东集中了所有能走远海的船,可通过评估计算,大大小小三百多艘海船,一次只能运一万多人。
文启东一看,这样不行,现在连云镇总堆积的移民超过了十五万,按现在的运力,得跑十来趟才能把人运完,时间拖得太长了。
主要是木帆船的速度太慢,而从海州到大员岛,一个来回,以最快的速度也得一个月左右,要把人运完,得一年的时间。
站在海边码头上,看着只有几十艘大船的船队,文启东琢磨着,“整个船队,大部分都是只能装百几十人的小船不行啊!,看来还是得增加能多装人的大船。”
文启东这边一琢磨着搞大船,远在千里之外的晋江安平镇内,正在自己新建豪宅内喝茶的郑芝龙,莫名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谁又打我的主意?”,也是有信仰的郑芝龙,被一个激灵搞的心神不安,决定一会去做做祷告,让西夷人的上帝来保佑一下自己。
郑芝龙还没发迹时,为了迎合自家老大,跟着老大李旦信过一段时间的上帝,平时也会做做祷告。
对于自己的莫名应激感应,郑芝龙想了一圈子,也没想到,是有人在惦记他的船。
当然,如果郑芝龙要是知道惦记他的人是谁,他就不会去向上帝做祷告,而是去拜三清庙了。
文启东正在琢磨着一次性弄来多少条船,才能把连云镇的十几万流民,在这个冬季运走时,王光和来到码头,向文启东禀报道:“观主,粮车都装好了,您看啥时出发?。”
“哦,一千多辆车都装满了?”
“是的,按观主您的吩咐,所有能用的马车,都装上了粮食,一共装了十一万石粮食。”
听到近二千辆马车,一次才能运十万石粮食,文启东皱了皱眉头,说道:“走,去看看。”
连云镇的粮食仓库占地面积有一百多亩,整个仓库区,被一圈近两丈高的砖石墙围了起来。
高墙内,是一排排高大的混凝土建筑仓库,这是连云镇唯独的混凝土建筑群,为了保证粮食安全,文启东也是下了大功夫。
文启东在明时空建的仓库,基本都是全混凝土建筑,就是为了杜绝,用一把火就能烧毁仓库的现象。
整个仓库区,要是装满粮食,能装得下近千万石的粮食,可以说是长江以北最大的粮仓。
可惜的是,目前仓库里只有一百万石的粮食储备,离满仓还差的很远。
能积攒到这一百万石粮食,还是把整个朝鲜半岛的粮食,从北向南购买了一遍的结果。
半年下来,朝鲜半岛上粮商手中的粮食,已经被购买的差不多了,再想大批的购粮,得等到明年夏收后才有了。
可到明年夏收还得半年,文启东进了仓库区,看到空空的库房,想着到哪能一次性的弄千万石粮食。
听起来千万石粮食好像很多,可要搁在原时空后世,只是区区五十来万吨的粮食,也就是一个中型粮食加工厂一年的产量。
可就是这几十万吨的粮食,在粮食产量低下的古代,却很难在短时间内收购得到。
仓库的晒场上,停满了已装好粮食的马车,文启东看了看问道:“就只有这几百辆马车?”
王光和连忙回到:“观主,这些马车是最后一批,前面的两批马车,装满粮食后,因为仓库内停不下,已经先出库了。”
文启东走到装满粮食的马车前,看了看后发现,老式的马车由于结构的原因,运载量上不去,两辆老式马车的装货量,都抵不上一辆新式底盘的马车。
想到押运流民过来时,老式马车运载量不大还容易坏,文启东扭头对王光和吩咐道:“这样的老式马车,这次用过后就处理掉,通知木器作坊,准备好木料,再组装两千辆新式马车。让铁器作坊协助,提供马车车厢的铁器配件。”
“是,我今天就让作坊开始准备。”听到文启东交代任务,王光和赶紧拿出记事本记了下来。
看到王光和手上的铅笔,文启东问道:“这些山阳镇生产的纸和笔,连云镇这边开始找工匠制做了吗?”
“回禀观主,已经找了几十名工匠,不过做纸的打浆机,和这铅笔的墨芯,工匠们还试制,出成品还得一些时日。”
文启东一听,想到山阳镇的纸和笔生产出来后,卖的并不好,就说到:“让他们把制造工艺摸透,慢慢来吧,这东西也不用去耗费太多人力。”
看了看整装待发的粮车和护卫,文启东向跟在身后的团总王贤才问道:“民团这次派了多少团丁押车?。”
连云镇的民团团总王贤才,赶紧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后回禀道:“报告观主,这次押运粮车,属下派出了三个营,共一千九百二十人,由副团总熊建斌亲自押运。”
文启东想了想说道:“再加两个营,配上散弹炮车,五个营要有两个营是抬枪营。”
之所以这样配置,是因为现在各地的朝廷营兵都归建了,近两千辆马车,十万石的粮食,这可是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财富,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文启东这个‘神仙’的名头,也挡不住有些人的贪欲。
随着移民的开始,文启东的关注重心是在海上,往山阳镇运粮,就只能靠民团团丁了。
好在,现如今山阳镇和连云镇共有一万多团丁,而且还都是训练了一年以上的团丁,在装备优于明军的情况下,这一万多团丁,绝对比五万明军要强。
文启东已经做了安排,一般的小麻烦,由两地的团丁相互接应配合解决,要是明军出动五万以上的大军,就赶快通过通讯器摇人。
听了自家观主的吩咐,王贤才立即去重新安排。
文启东走到一辆马车旁边,伸手掀开车上的草帘子,露出了捆扎整齐的海产品干海带。
看了看干海带的成色,还不错,不比原时空后世的产品差,应该说还要好。
因为原时空生产干海带用的添加剂,没有文启东提供的好,高等级文明的黑科技,可不是原时空那有毒的添加剂可比的。
连云镇生产的鱼干、干海菜等产品,几乎闻不出来腥臭味,就是那些口感挑剔的人,也夸赞连云镇的海产品干货很美味。
如今连云镇的各种海产品,已经畅销运河南北。
特别是那些底层的民众,最是喜爱连云镇的海产品,因为购买连云镇出产的海产品,一同解决了人们吃饭时菜和盐的需求。
现在连云镇的海产品,最受那些私盐贩子的青睐,贩运这些海产品,比贩运私盐还好卖,而且还不用担心那些盐丁稽查。
文启东见这些海产品干货,只盖着一层草帘子,就问道:“如果路上下雨了怎么办?”
旁边一名管事连忙答道:“回禀观主,每辆车上都备的有防水油布,由于油布不透气,所以只在下雨的时候盖在货物上。”
文启东点点头,抬头看了一圈,见车队都已经准备好了,就下令道:“出发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识趣的郑芝龙
“马队长,好点了没有,来,喝一碗粥会舒服一点。”
一名大员岛开拓队队员,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学生队队长马化云的小仓室。
这是移民船队启航的第五天,此时的船队已经过了长江口, 马上就要到舟山群岛了。
几天来,整个移民船队最大的问题就是晕船,一万多移民大面积的晕船,就连马化云这些年轻的学生们,也大部分人晕船症状严重。
文启东前两天没有跟船,第三天来到船队,看到一万多移民,九成以上的人晕船, 其中有三千多移民晕船反应很大, 不及时干预,怕是不能活着到达大员岛。
晕车、晕船这种症状,是人体大脑中,维持身体平衡的器官,对不间断的身体摇晃,产生的人体应激反应,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虽不是病,但要是不干预,一些身体应激反应大的人,也会出现危及生命的危险。
文启东连忙查询资料库,看有没有治疗晕船的黑科技药品配方,一检索,小球智脑里的黑科技都太高级了, 全是开发人体大脑的生物基因药剂。
而小球中的超级制造机, 只能对无机物进行分解合成制造,对活性的有机物制造却无能为力。
无奈, 文启东只好合成了一批化学药品的晕船药, 由于药方是参考原时空后世的公开配方,所以晕船的人吃了药后,晕船症状只能得到缓解,却不能完全控制。
好在船队一直走的是近海,海上风浪不大,得到药物控制后,绝大部分人的晕船症状都有所减轻。
fqxsw.org
文启东跟着船队两天后,看情况稳定了下来,就又离开了船队,去办更重要的事去了。
自从开始移民后,由于要照顾的地方太多,需要长途来回在各处奔走,而文启东却只有一个人,分身乏术。
于是,他就专门为自己制造了一艘小型空中飞梭。
这是一艘直径宽两米,长九米,椭圆形的反重力隐形飞梭。
由于追求隐形效果,没有使用发光发热的动力引擎,所以,飞梭的动力,是利用蓝星的磁场,参考了外星科技设计的超级磁动力系统。
这种磁动力系统,不但消耗不大,在空中飞行时还能保持静音,就是速度突破了音障时,也没有那种物体突破音障的爆破音,真正做到了,无声无息之间,就能远飚千里之外的效果,是外出旅行的最佳交通工具。
文启东现在外出长途出行,已经把飞行滑板淘汰掉了,《无影飞梭》成了他长途出行的专用座驾。
能造出这艘飞梭,还得益于文启东修为的增长,他停滞了一年多的修为,在不久前终于前进了一步。
修为提升了,文启东对小球的掌控力也增强了,打开小球次元空间通道的能力也增加了不少。
原先只能打开一米直径的通道,如今增大到了两米,能收取物品的重量,也由一百公斤变成了一顿。
能从小球次元空间中,拿出直径两米,重量达到一顿的物品,才让文启东有了制造轻型飞梭的可能。
自从拥有了,时速能达到每秒九公里的无影飞梭,给文启东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一天的时间,它能够,上午呆在山阳镇给学生上课,下午到连云镇指导工作,傍晚追上船队去看看情况,夜里就又可以回到郡主府,继续在环肥燕瘦的温柔乡中享受生活。
不过今天,文启东离开船队后,没有回郡主府,而是直接南下到了晋江安平。
安平城,一座今年春上才落成的豪宅中,称雄海上的大豪,如今的大明龙虎游击将军郑芝龙,正和几名心腹在商议事情。
崇祯三年末的郑芝龙,有三万多名手下,旗下海船一千多艘,已经一统东海闽海海面,成了这一片海域的老大。
人多船多不算啥,最关键的,是他霸占了百分之八十的东瀛贸易,这才是他能养船养人的最大资本。
但也就是为了争夺这条贸易线,郑芝龙不但和他以前的结拜兄弟们闹翻了,还和荷兰人争斗的厉害。
通过几年的拼杀,整个东亚海岸线,闽海以北已没有了对手,只有南海的刘香和爪哇岛上的荷兰人,还对他的东亚海上霸主地位有威胁。
刘香曾经是郑芝龙的拜把子兄弟,自从和郑芝龙闹翻了了后,带着一批海盗在南海打转,时不时的会和郑芝龙干上一仗。
而爪哇岛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则是对郑芝龙占有的,对倭国贸易份额不满,想和郑芝龙争夺对倭国贸易的主导权。
明末的东南海商,对外贸易的交易对象,在南海上是澳门的弗朗机人、巴达维亚的荷兰人,吕宋的西班牙人,往北就是和朝鲜和倭国进行贸易。
特别是和倭国的贸易,是利润最大的贸易路线,围绕着这条贸易路线,从以前的倭寇到现在的西夷人,海上的纷争就没断过。
今天郑芝龙和几个心腹聚在家中,商量的也是这件事。
郑芝龙的兄弟郑芝豹,喝了一口茶说道:“大兄,这次我在南海上得到的消息,刘香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真的和荷兰人有勾结,不过具体的情况,不是刘香的心腹手下,其他人探不出具体的消息。”
旁边的郑芝虎看郑芝龙沉默不语,提醒道:“大兄,那些刚收降的船头们,还没有真正归心,此时不宜与荷兰人和刘香开战。”
对郑芝虎的话,坐在下手的施大萱和洪旭几人也纷纷附和,也都说,想要和荷兰人开战,还要再等等。
郑芝龙看了看在座的几人,心里明白,自己这几名心腹手下,不想和荷兰人开战的最大原因,是没有战胜荷兰人的信心。
天启七年,郑芝龙的船队就和台南的荷兰人有过一次冲突,那次海战,郑芝龙出动了一百多艘大小海船,围攻只有六条船的荷兰人。
结果虽然是郑家船队胜了,但也是惨胜。
六艘荷兰人的武装商船,只被击沉了一艘,重伤一艘,其它都是轻伤,战斗还是以荷兰人的主动退场而结束的。
而反观郑家的船队,一场战斗下来,五千料的大海船被击沉五艘,其它快船更是损失了二十多艘,完全是一场不对等的海战。
也就是从那次海战后,郑芝龙夺得了对倭国最大份额贸易权,有了钱,才在几年的时间里,成了东海的老大。
但也是那次海战,让手下人对西夷人的密集炮击心存畏惧,不敢再和西夷人轻易开战。
在见识了荷兰人大夹板船上,那密集的炮火后,几年来,郑芝龙也一直在增加自己火炮的数量,希望和对方再次作战时,不会再吃火炮不足的亏。
几人正在屋内商量着要多增加炮船,突然耳边响起清晰的话声:“无量天尊,郑善信,贫道文某来访,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这犹如在耳边响起的说话声,令几名海上的大豪一愣,你看我,我看着你,面面相窥很是惊诧。
最后还郑芝虎先反应了过来,神情紧张的向郑芝龙小声说道:“大兄,可能是怀庆府的哪位到了。”
郑芝龙虽没见过文启东,可对在世仙人文道长,那也是闻名已久。
见自己的大弟,向自己肯定的点点头,再加上犹如附耳响起的说话声,知道恐怕还真是那人来了。
既然能腾云驾雾,会五雷大法的大一道长来了,那就赶快出迎吧,对方可是惹不起的存在,不能怠慢了。
郑芝龙建的豪宅,可不是那些三重五重的院落,而是一座小城,是那种带有几丈高城墙的小型城堡。
郑芝龙带着几名心腹手下,走过两重院落,穿过厚厚的城门洞,来到郑宅大门外时,看到一名年轻的道士,仙风道骨的脚踏祥云,站立在郑宅大门外二丈高的空中。
找郑芝龙借船,文启东没有扮猪吃虎,一上来就是拉风的仙人造型做派,震慑郑芝龙的同时,也是给他一个忍受损失也得借船的台阶。
毕竟文启东要借用的船不是十艘白艘,而是要上千艘,这么多得船放弃自家的生意,浪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去帮别人免费做事,损失肯定小不了。
而且想要别人出船、出人,不闹别扭的帮自己做事,光靠神仙的名头硬来可不行。
郑芝龙把文启东迎进郑府,不但态度恭敬,还侍候的很周到,弄得文启东想大发神威都没机会。
借船的事基本很顺利,郑芝龙没有闹情绪搞别扭,很符合他在面对强势一方时,能屈能伸的性格。
问清楚了文启东的需求,郑芝龙只出动了五百艘大海船,就解决了十几万流民运输的问题。
当然,文启东也为借着五百艘大海船,付出了十瓶培元丹,并帮着郑芝龙,顺手除去了南海的刘香。
帮助郑芝龙除去刘香,其实也是文启东的需要,因为他要就近征用刘香海盗集团的海船,把他在南越地区收购的几百万石粮食运回连云镇。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生命星球的能量
崇祯四年的腊月,陕西中北部,山西南部,包括河南道的怀庆府地区,从北向南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
凤山观山谷内,村民管事王老汉一大早,就趟着三尺厚的积雪, 一步一抬腿,费力的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前往村庄旁边的羊圈。
昨天晚上,观主老爷的弟子,石舟小道长就和他说了,今天观主老爷要用新鲜的羊肉。
观主老爷要吃新鲜的羊肉, 这事得重视, 可不能懈怠耽搁了。
哪怕这一大早,天上还飘着零星的小雪, 王老汉也毅然推开了婆娘那温暖的身子,起来去给观主老爷杀羊。
羊圈离村庄并不远,今年刚四十出头的王老汉,一路不带歇脚的来到羊圈外。
王老汉走进羊圈外的一座棚子下,一边拍打着身上雪,一边高声的对着羊圈旁,一间带棚子的小屋喊道:“羊娃子,还没起呢?”
王老汉的喊声过后停了一会,小屋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从打开的房门内传出回应声:“哎,起了,起了……。”
随即,从小屋内,走出一个浑身裹在羊皮袄中的人。
这名被王老汉称为羊娃子的人,一出门,就被裹着雪花的冷风, 迎面吹得打了一个冷颤, 翻毛的羊皮帽子下, 一张年轻的脸禁不住皱了皱眉。
这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体长得很壮实,从小屋房门到对面棚子十几步的雪地,他很轻松的就趟了过来。
人还没走进棚子下,洪亮的嗓门就嚷嚷开了:“王大叔,这也起的忒早了,老爷也不会那么早就吃羊肉啊。”
王老汉看了看发牢骚的羊娃子,喝骂道:“不知好歹的鳖孙子,你能早起来给老爷杀羊,是你祖上积了阴德了,山外那些饿殍,想给老爷杀羊也没那个机会,你这个懒怠的羊娃子,吃了几年饱饭,老爷的事也不上心了。”
见王管事动怒,年轻的羊娃子赶紧陪上个笑脸,弯腰低头认错道:“管事大叔,小的哪敢对老爷的事不上心,老爷就是我杨二娃的天,没有老爷,就没有我杨二娃。”
看王老汉脸上的怒容还没消,杨二娃又赶紧讨好的说道:“王大叔,你歇着,杀羊的活我一个人干了,你老看着把把关就行。”
王老汉没搭理杨二娃的讨好,呵斥道:“还木桩子样竖在那干啥,还不赶快去把羊圈里最肥的羊挑出来。”
山谷内,不光是杨二娃大雪天一大早就起来杀羊,负责看管山谷内小水库的张大水,也一早起来,拿着钢钎和网兜,在山谷北端小水库的冰面上,努力的凿着厚厚的冰层,只为捕上两条鲜鱼,让观主老爷能在三九天里,喝上新鲜的鱼汤。
xiaoshuting.cc
自从文启东回到山谷道观内住后,整个山谷都在围着他这个观主转,给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山谷,带来了忙碌和踏实。
作为文启东最忠实的信徒,对自家观主老爷终于能长时间住在山谷内,山谷内的一百多民众,就像迷失的羔羊等来了牧羊人,心里都踏实多了。
对观主老爷和道观主母的日常,不光是道观内的人小心侍候着,山谷内的村民,也尽心的为观主老爷和自家主母提供最好的服务。
当山谷内的村民,为了自家观主老爷的羊肉鲜鱼汤,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的时候,他们的观主老爷,还躺在四季如春的屋内床上,搂着他们年轻的主母,懒在床上睡回笼觉。
从崇祯四年春上开始,文启东就呆在山阳镇很少出去了,到了夏季,更是直接回到了山谷道观内住了下来,外面的事,他都让手下去处理,很少再插手了。
除了每隔一段时间,他会坐着飞梭去给连云镇送防腐剂原料,到大员岛上看一眼移民的情况,其它时间,他都呆在道观后面自己的小院子里,成了连道观事务也不怎么管的宅男。
他住在道观不出去,清荷郡主只好也跟着一起住在道观,和文启东过起了夫唱妇随的小日子。
由于道观后面的院子不大,院子内除了文启东两口子,就只有侍候清荷的两名侍女一同住在小院内。
自从小院内住上了女人后,文启东这个‘假道士’,为了不让凤山观成为坤道观,就把自己住的小院和前面的道观隔开,在道观的旁边重新开了一条小院通往外面的路。
不重新盖一处新房,是文启东不想再做一套室内的温控系统,而且他现在也作不了温控系统了,因为他的金手指,被他投进了蓝星地表的最深处,吕宋岛外海的海沟中。
去年的冬季,文启东在大员和南越这一带地区,忙活着移民和粮食时,和吕宋岛上的西班牙人发生了冲突。
发生冲突的原因,是西班牙人派出武装船队,前往鸡笼湾去报复据点被毁的仇。
去年冬,文启东带着一部分移民船队重回鸡笼湾时,发现此地又被西班牙人占了,当时留在鸡笼湾的一百男女,几乎被西班牙杀光,只有十几名女人活了下来。
这一下,彻底把文启东激怒了,杀光了重新占据鸡笼湾的西班牙人不说,还直接去了吕宋岛上的马尼拉城。
吕宋岛上的马尼拉城,是西班牙人在东方最大的据点,设的有马尼拉总督,这座城也是西班牙人在东方的贸易中心。
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明朝商船,运来大量的丝绸和瓷器,来到这里和西班牙交易,换取西班牙人手里的黄金白银和香料。
为了从明人手中,换取能在欧洲卖出暴利的丝绸和瓷器,西班牙人把在南美洲开采出来的白银,整船整船的运到马尼拉,最后被明朝的商人运回国内。
这是一条白银之路,西班牙运送银币的海船被称为宝船,大量的白银流进大明和后来的清朝,才使得这两个朝代,能把白银作为普通的流通货币来使用。
但在这流淌着金银的贸易之路下,埋葬的是累累白骨,是不断上演的杀戮和争夺。
就拿马尼拉城来说,光是对汉人的大屠杀就有好几次,每次都会有上万的明人,被西班牙人联合当地土著杀死。
西班牙人对汉人的屠杀,一个原因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婪,用屠杀来掠夺财富。另一个原因是担心汉人越来越多后,会影响他们在当地的统治地位,这完全是西方强盗文明的本性。
文启东到了马尼拉后,宣布了西班牙人的罪行,杀死了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总督,消灭了西班牙人的军队,并告诫了那些西班牙商人。
文启东在马尼拉的非人表现,被马尼拉的西班牙商人传回欧洲,于是,东方有恶魔撒旦的传言,在欧洲流传开来。
被西班牙人称为撒旦,是因为,文启东不但杀死了他们的总督,和一千多名士兵以及近百名贵族军官,还杀死了‘很多’的当地土著。
这‘很多人’的当地土著,不是文启东特意杀死的,而是死于文启东放的一把大火。
在马尼拉城惩戒了西班牙人后,文启东想着,既然跑了一趟吕宋岛,又赶上是冬季,天干物燥正是放火烧荒的好时候,那就顺便把吕宋岛上的荒地烧一下吧,也方便以后的移民。
于是,文启东就在吕宋岛上放了一把火。
由于吕宋岛上的雨水多湿气大,文启东为了把那些荒地上的森林烧光,在整个吕宋岛北部大平原上,投放了大量的助燃剂,并且每隔几十公里就搞一个起火点。
当这些起火点,被文启东在半个时辰内同时点燃后,一场被当地土著称为灭世的大火灾,燃烧起来了。
这场多处起火点同时燃烧的大火,几乎没有给生活在森林中,以及火场范围内的土著逃命的机会。
一场大火,不但烧掉了吕宋岛中北部,近万平方公里内的森林,也烧死了生活在这里的很多土著。
对烧死这这些土著,文启东只当是没看见的误伤。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文启东对这些土著没好感,原时空里,这些土著不但帮着西班牙人屠杀汉人,就是到了后世,当地土著也以屠杀抢劫华人作为发财的渠道。
惩戒了西班牙人,放了一把火后,文启东在回大员岛的路上,经过马里亚纳海沟时,发现了一个能让小球补充一部分能量的办法。
从小球自动感应反馈的信息中,文启东知道了,小球还能吸收星球的生命能。
这种星球的‘生命能’,是指如地球这般,地心还没完全冷却,星球的内核还是高温液态时,星球蕴含的一种能演化生命的能量。
这种能量和文启东修炼的进化能量有相通之处,都属于宇宙本源能量的一种。
小球之所以到了海沟上空才感应到这种能量,是因为这处海沟是最接近地心的地方,海沟中有微弱的星球生命能量溢出。
虽说这种能量对小球的补充很缓慢,没有直接使用高级能量块便捷,可在没有高级能量块的情况下,这蚊子腿再小他也是块肉不是。
为了自己的修炼,为了自己的长生梦,也为了能早日回到原时空,文启东毅然决然的把小球投入了海沟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资历
自从把自己的金手指投进海沟后,没有了超级制造机器,没有了随身储物空间,文启东的‘神仙’能力,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其它不说,单只是没有了可以随时取用的能量源,他维持仙人形象的‘祥云工具’, 不论是短距离的飞行靴,还是中距离出行的飞行滑板,都成了有使用时间限制的一次性道具,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浪了。
现在出行,文启东都是使用无影飞梭,因为无影飞梭的能量源, 小院后面的恒星能量收集塔就可以补给。
其实, 就是没有了那些黑科技道具的辅助, 以文启东现在的本体实力,也能在这明时空横着走,就是身处千军万马中,也能闲庭散步了。
真正制约他不能到处跑的,是那些无法随身携带的修炼珍宝,蕴含进化能量的物品。
小球储物空间中,那些蕴含进化能量的物品,一旦从次元储物空间内拿出来,就必须在一定的时间内吸收完,要不然,那些物品中蕴含的进化能量,就会在蓝星这样缺乏进化能量的环境中挥发掉。
为了保证修炼不停和小球充能两不误,文启东在把小球投入海沟前,制作了一个能储存那些物品的柜子。
这个像是蜂巢一样的柜子,内置的储存空间, 是防照储物次元空间制作的, 蕴含进化能量的物品, 放在这个柜子里,不用担心进化能量散失。
但这个防次元空间储物柜, 也就只有单一的储物功能,而且还是只能取、不能再往里放的一次性柜子。
百盟书
由于这个柜子里存放的东西,是文启东的命根子,绝对不容有一点闪失,因此,文启东在离道观最近的山体内,修了一处山洞。
这处山洞的入口,是一间处于半山腰的房子,这座混凝土浇筑的房子自从建好后,就成了文启东平时修炼的禁地。
这间房子分内外两间,和山体相连的内间那面墙,就是进出山洞的入口。
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面墙,整体使用超级合金板拼成的,这种超级合金,除了百万吨级的核弹近距离爆炸,否则其它手段对这面墙造不成损伤。
墙上那一个大大的太极图案,就是感应开门装置,只有文启东本人才能打开山洞的大门。
打开大门进入山洞,通过一条二十米的走廊后,是一个近三万立方米的空间。
整个空间呈半椭圆形,空间上下四周的墙壁,包括进来的通道,全部是用和大门一样的超级合金砌成,就是山体发生八级的大地震,也不会对这个空间造成损伤。
之所以建造这样的一处空间,文启东是想在这个山洞里研究一些东西,他想把小球资料库中的生物基因药剂制造出来,以备未来自己不能突破蕴神境界时使用。
虽说使用了生物基因药剂后,生物体再想进化会有限制,但总比得不到进化能量后,慢慢等死强一些。
整个空间内的能源电力,是由两座微型的氦聚变反应炉提供,两座只有一间房大小的核聚变反应炉,可以交替使用上千年没有一点问题。
之所以使用这种高级文明淘汰的能源,还是因为小球能量不足的问题,超级制造机器,只能制造出这种物质反应生成能源的装置。
就是制造这样的装置,也把小球原本不多的能量,又消耗掉了一部分,小球的能量能量储备,已经快降到警戒线了。
小球可是文启东的依仗,要不是得知了小球的能量,能在蓝星的海沟中得到补充,文启东绝对不会去消耗小球的能量,建造这样的一处山洞。
山洞建好后,文启东把他的根本,装着蕴含进化能量物品的柜子,放在山洞里,平时修炼也在山洞内进行。
文启东近一年来,不怎么管外面的事,专心自己的修炼,是他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来这个明时空好几年了,文启东对这个异时空还是没有归属感,现在有了回归原时空的希望,对费心费力的改造这个明时空,就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激情了。
文启东一年来,几乎过上了躺平的生活,连到学堂去给学生们上课,都变得屈指可数。
现在道医学堂的学生,除了学习儒家经典时有固定的秀才授课,其它课程都是自学,不懂的地方记下来,等到他们的观主老师哪天高兴了,才会在去给他们上课时,集中解答他们积攒的问题。
就是对这些道医学堂的学生,文启东也准备今后不再亲自教了,这批学生毕业后,留几名成绩好的做老师,以后学堂再招收的学生,就由留校的上届学生来施教。
文启东隐居山谷道观不问世事,一开始,山阳镇、连云镇以及大员岛上的管理团队们很是不适应,没有了文启东这位神仙主人的坐镇,这三处的管理者们犹如失去了主心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好在文启东不是彻底放手,时不时的还会抽空,开着飞梭带着自己的小妻子,到连云镇和大员岛去转一圈。
近一年的时间过去后,这三处地方的管理者们,也适应了没有‘神仙主人’指手画脚下的管理,习惯了由他们来当家做主的日子。
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三处地方,就是没有了文启东的亲自管理,目前来看,也运行的很好。
对文启东的归隐,内心欢喜的不光是三地的管理者们,还有清荷郡主和道观的四个道童。
清荷郡主欢喜,是因为,她的夫君能全天候的陪着她了。
四个道童也高兴的原因,是他们的师傅常住道观后,他们终于可以随时请教医术上的问题,并且由于师傅常驻道观,他们的地位也随之提高。
昔日的小道童,如今已经长大了,现在也被人尊称为道长了。
四位舟字辈的道童,李石舟与马云舟俩人是孤儿,而江行舟和方成舟在山谷内是有家人的。
他们这些道童长大了,地位提高了,他们的家人,也比山谷内其他民众有面子。
管事王老汉,指挥着杨二娃杀好羊后,把两个羊后腿、最好位置的羊排,这两处好肉挑出来,这是要送进观主老爷后院厨房的。
剩下的羊肉以及杂碎,又分成了三份,王老汉提着两条后腿和羊排,指着剩余分好的三份羊肉,对杨二娃吩咐道:“羊娃子,这剩下的三份,两份送到行舟道长、成舟道长父母家里,余下的一份拿给你婶子。”
“哎,好唻,马上送去。”
爽快的回应了一声后,杨二娃又舔着脸说道:“管事大叔,小的这也忙活一早上了,一会给婶子送去羊肉后,我就在你家喝口羊肉汤了啊?。”
王老汉对杨二娃的上杆子讨好处笑骂道:“你这瘪犊子,这剩下的那么多羊蝎子,还不够你喝汤的,撑不死你,好了,把事办好,才会一直有羊肉汤喝。”
王管事分好了羊肉,交代好羊肉的分配,转身出了羊圈,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往道观后院。
文启东把自己住的小院和道观分开后,在小院的旁边,通向外面的大路旁,又修了一处小院,这个小院是专为服务他们两口子修建的。
两个院子紧挨着,中间的院墙被打开,一道走廊连通两个院子,靠近老院子墙边的一间房子,是文启东修建的自己专用厨房。
这间占地一百多平的厨房,文启东按照后世标准,结合现在的条件,修建的很是宽敞明亮和便利,最主要的就是厨房内很干净。
厨房内的做饭用具,除了没有电气类的东西,其它的都一应俱全,光是内外分离的地锅柴火灶,就一拉溜修了四个。
不但是厨房修的大,厨房院子里住的几名下人,基本都是在厨房服务的。
厨房修好后一开火,就成了后院最忙碌,也是人员来往最多的地。
为了不打扰自己,文启东在厨房院子另一边,靠近大路的地方,专门开了一个门,以供厨房的下人,和那些向厨房送食材的人出入。
村民管事王老汉提着鲜羊肉,费劲的趟着雪来到后厨房时,厨房院子里的人已经在忙活着观主老爷的早餐了。
厨房内的掌厨刘大嫂,看到王老汉提着羊肉进来,抱怨道:“咋弄恁个晚,老爷都已经起床了,这马上就要送饭了。”
对厨娘刘大嫂的抱怨,王老汉没有了在杨二娃面前的脾气,向刘大嫂陪着笑脸解释道:“哎呀,是晚了点,刘嫂您多包涵,这不是羊娃子那憨货,年轻,大雪天里起来晚了。”
刘大嫂接过王老汉手中的羊肉,随口说道:“你这只拿来了羊腿和羊排……。”
王老汉马上接口说道:“还有两个前羊腿,一会我顺路给你家送过去。”
刘大嫂斜了王老汉一眼,笑了笑没有再做声,拿着羊肉忙活自己的活去了。
王老汉看刘大嫂不再理会自己,就又挤出一个笑脸,冲着刘大嫂说道:“刘嫂您忙,再需要啥就说一声。”
在刘大嫂漫不经心的回应声中,王老汉自个走出了后厨院子。
对这个刘大嫂,村民管事王老汉一向不敢轻慢,不说她现在掌管着观主老爷的后厨,就是比资历,他也比不了,刘大嫂可是观主老爷当年进洛阳城时,就跟在观主老爷马车后面的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为贫民制药
文启东起床的时候,早上还在飘着的雪已经停了,连续下了三天多的暴雪,这一停下来,整个山谷都忙碌了起来。
听到外面民众嘈杂的喧闹声,文启东走出屋外,迎着屋外清冽的寒风伸展了一下身体, 随后就走出院门,走上院子旁边已清理干净了积雪的平台。
站在平台上,山谷内的景色尽收眼底,一眼望去,整个山谷都被厚厚的积雪笼盖,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些大树和房屋, 醒目的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上。
山谷的喧闹声来自于那些除雪的村民,通往山外的那条大路,已被村们清理了一半,以村民们表现的干劲和速度,看样子要不多久,就会把出去的道路清理出来。
看着村民们高兴的样子,文启东很是理解这些农户的心情。
瑞雪兆丰年吗!
有了这场大雪,对农人们来说,来年的庄稼就有了盼头,就能多收那么三五斗粮食,日子就好过一些。
当然,生活在山谷内的村民,已经没有饥荒的日子了,可烙印在他们内心深处的苦难岁月,让他们在面对这难得的大雪时,还是会不由得流露出内心的喜悦。
山谷内民众的喜悦心情, 是建立在, 他们有坚固温暖的房屋, 身上有厚厚的棉衣,家里有满缸的粮食,这些基础上的。
并不是所有的农人,面对这样的大雪都欣喜,对山外的很多底层民众来说,这就是一场熬不过去的灾难。
对明末的反常气候,几年下来,文启东是见识到了。
单是朱由检当皇帝的这四个年头,整个大明北方,包括关外草原,就没有风调雨顺这一说。
不论南方和北方,要么是连续半年一年的干旱,要么就是突降能毁灭庄稼的冰雹,能形成局部水灾的暴雨。
像是这百年不遇的大暴雪,在夏季和秋季都还干旱少雨的映衬下,更是突如其来的显现出气候的不正常。
关键是像这样的暴雪,和干旱和暴雨一样,都是人力不可违,会造成巨大损失的天灾。
没有了金手指,文启东也无法从小球资料库中,查询这场暴雪造成的结果。
不过,就是没有史料查询,文启东也能猜得到,遭遇暴雪覆盖的地区,肯定又是灾民遍地。
1200ksw.net
站在平台上,远眺着那黑白相间的远山,文启东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中装着万民的文启东,站在平台上内心感叹了一番后,回到小院中,美美的喝了两碗羊肉汤。
大冬天里,喝上两碗放入了辣椒红油的羊肉汤,立即会感觉身体内外都舒贴。
清荷看自家夫君那满足的神情,又尝了尝自己碗中的汤,笑着说道:“夫君不怕辣吗?,放了辣椒的汤喝着全是辣味。”
文启东伸手拿起盘子里的一段黄瓜,递给自己的妻子,“来,压压辣味。”
随后把妻子面前的一小碗汤,端到自己面前,“这个辣椒啊,可是个好东西,这辣椒种子,可是你夫君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辣椒虽是美味,可你这没吃习惯的,不能多吃,会上火。”
清荷笑了笑,贤惠的说道:“夫君喜爱吃这辣椒,开了春,我就让人多种一些。”
文启东也微笑着附和着妻子的话:“好啊,到时你看着农户们种,也能多在田地间走动走动。”
和妻子说着话的同时,文启东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去,让刘嫂给郡主再热一碗汤。”
吃完早餐,文启东没有前往山洞修炼,他来到前面的道观,走进了道观里的炼丹房。
单独占据道观一个院子的炼丹房,不单单是炼制丹药的地方,还兼职着山谷内的药房。
前几年,文启东由于长时间不在道观里住,这处药房,除了四个道童在这学习炼制丹药,平时就没有外人进来。
自从文启东回到山谷里住后,这个药房就又重新人气旺了起来。
平时不但山谷内的村民们来看病,就是山外的人,也会来到这里看病和求取丹药。
日子又重新平静下来后,文启东的空闲时间也多了起来,在指导自己弟子医术时,也会在给弟子演示如何炼丹过程中,练出一些额外的丹药。
这些额外的丹药,对那些长期等候在山阳镇求购丹药的人来说,就是一个利好的消息,成为了众多求购丹药者们,暗地里相互争夺的新配额。
要知道,凤山观出品的养生丹,如今不但成为了朝堂上、权贵间的贵重奢侈品,就连那些武将与江湖上的武者,也对养生丹有很大的需求。
因为那些习武的人发现,养生丹不单单能够养生,对习武过程中造成的暗伤也很有疗效,甚至比大多秘方配置的药酒、药膏都要好用。
而且通过对比,养生丹比嵩山那些和尚炼制的大还丹,龙虎山炼制的金丹,武当山秘制的回春丹等丹药效果还好。
这样一来,养生丹的需求市场就大了,上至皇宫朝堂,下至江湖武者,都是养生丹的需求客户。
可需求大,丹药少,尤其是近两年来,文启东是高兴了就炼制两炉,忙起来三几个月也没有一粒。
这就造成了养生丹紧缺的局面,多少人为求一瓶养生丹,出重金而不可得,搞的市面上都出现假货了。
市面上出现了假货,造成的结果,不是养生丹名声毁了,反而是把养生丹,名气搞的更大了,几乎被吹嘘成了神药。
市场上有了假货,使得购买养生丹的人变得谨慎,为了避免买到假货,那些权贵富人,纷纷派人到山阳镇直接购买,这些来人,给山阳镇增加了不少客流,进一步促进了山阳镇的消费需求。
养生丹的供不应求,被四大道童看在眼里,对炼制丹药更是心热,对学习医术的兴趣也大大增强。
但几年的学习下来,四个道童只能说已经初通药理,离能独自炼制丹药,还差的很远。
想练制出高品质的丹药,最难的二个步骤,一是对药材的祛毒提炼,二是对提炼好的药材精准配比进行合成,这两个工序都需要制药者,对药材有精微的掌控能力。
想对药材的提炼精微掌控,这需要能洞悉微观物质的神识辅助,如果没有神识,眼神和精神力能达到一定程度也能凑合。
自己的弟子想学炼丹,文启东在表演炼丹的过程,为他们详细的讲解了炼丹的每一步细节,并指出了,他们无法炼制完美丹药的不足之处是什么。
当然,文启东没有对他们说,是他们没有神识,而是说,是他们的精神力修炼的还不到家,并向他们传授了修炼精神力的最优功法。
这种经过文启东改良过的功法,修炼到高深处,能达到真正的‘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先知人’的境界,在凡人中那就是百人敌的存在,精神力基本能做到近距离感应,勉强能炼制简化版的养生丹了。
但是,就是按文启东改良过的功法修炼,想修炼到那样的地步,蓝星上的凡人,没有最低二十年的苦修,是很难达到了。
不过,毕竟是最优功法,高深的境界虽很难达到,想成为一般的武功高手却不是太难。
四个道童不过是才修炼了四五年,都已经成为小高手了,在单纯的功力对比上,已经不低于文启东见过的那些武功好手,如果再经过搏杀锻炼,不比文启东杀死的那些高手差。
文启东一进药房,他的弟子们连忙起身见礼,恭迎自家师傅的到来。
文启东看到,药房内除了自家的四名弟子,还有两名村民。
两位村民一边向文启东叩首见礼,一边流着鼻涕打着喷嚏,这一看就知道是伤了风寒。
文启东进来时,村民的病四个弟子已经看过了,李行舟还给病者开了药方。
看了看自家弟子开的药方,还行,已经比好多土郎中强一些了,一般的小病能蒙好。
中医治病嘛,也是得搞清楚病人的病因,才能对症下药,开的药方才能有疗效。
文启东现场拿这两个村民,给自己的弟子们上了一堂诊断课,等到弟子们搞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真正的病因后,文启东让弟子们重新开药方。
四个人,四张药方,文启东看过后,表扬了开出最优药方的江行舟,又给弟子们讲解了一番为何这是最优药方。
打发走了两名生病的村民,文启东对四名弟子说:“今天,师傅教你们风寒证的成品药制备方法。”
文启东想制备一种祛风寒的成品流通药丸,专门向贫民售卖,只收成本钱,解决那些得了风寒的贫民,生病了却没钱看病的难题。
这种祛风寒的药丸,只是能治病,不想炼制养生丹要求那么高,四名弟子学会后,他们也可以大量制作。
文启东在药房内教弟子们制备风寒感冒丸,山谷外,治安司的范江,在山阳镇通往山谷内的道路还没清理出来,就趟着雪进了山谷。
和以往来不同,这次来,他是向观主道爷反应问题的,山阳镇的高层管理者中,有人贪赃枉法、勾结外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内斗
凤山观知事葛明真最近很是心神不安,作为凤山观的高层,他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一件会让观主真正动怒的事。
那件事,以葛知事的本意,他是不愿去做的,可在自家亲朋们的不断蛊惑中, 在他本就有所膨胀的心态下,他还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做下了超出自己权力以外的事。
作为本地的土著,葛知事在怀庆府有着一大帮的亲朋故旧关系,是凤山观高层中,本土势力的代表。
几年前,葛家还只是怀庆府众多乡绅之中,最底层的存在, 自从其举人父亲死了后,整个家族再没能出秀才以上的功名,整个家族眼看就要没落了。
葛知事也是读书不成,才加入道教,好求一个受教派庇护的身份。
可几十年下来,连朝廷正式的度牒都没混到一张,他还是平民的身份,最多被教内的人称一声居士。
眼看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一生已然无望,谁知却时来运转,靠上了凤山观这棵大树,几年之间,人生就变得大不同。
在凤山观的高层中,葛知事一直担任着凤山观对外交际的角色,主要工作是代表凤山观, 和那些宗教人士以及官绅富人们打交道。
按说这个工作最多给他带来一些人脉,不可能像如今这样受人追捧, 几年之间已是财雄势大了。
能让他葛知事如此被人追捧的原因, 是他一直掌握着养生丹的外销权力, 把控着养生丹的定价权,并一直把加价销售的利润,收进他本人的腰包。
他这种行为,在后世有个罪名,叫职务侵占罪,也是会入刑的。
只不过,他的行为,在早期的时候,是得到文启东默许的,算是对他开拓市场的一种奖励。
可几年过去了,已经在养生丹上获得了巨额利润的葛知事,没有一点收手的自觉,随着养生丹的供不需求,反而加大了获利的比例。
现如今,每卖出一瓶养生丹的利润,他几乎是和凤山观对半开了。
要知道,养生丹是有成本的,而他葛知事截留的那一半,可是纯利润。
随着财富的增加,再加上掌握养生丹附加的隐形权力,以及养生丹可以带来的那些人情人脉,昔日落魄的葛居士,如今已是人人巴结,家资巨万的大人物了。
对葛知事的截留利润,文启东一直看在眼里,却没有发话对养生丹的利润重新分配。
没有改变的原因,是他还需要葛知事这样的一个角色,作为凤山观和那些官绅之间的沟通人。
至于葛知事利用养生丹获取的那些利润,在文启东几十万两黄金,近千万两白银身家面前,就不怎么被看在眼里了。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被文启东看重的利润,在山阳镇其他高管眼里,那就是能保证家族几代富贵的财富。
如此巨大的财富,被你葛知事一个人独吞,不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句话吗!。
于是,葛知事就被山阳镇的高层孤立了。
被孤立了一段时间后,看葛知事‘不知悔改’,没有一点好处均沾的意思,暗地里的倒葛联盟就成立了。
loubiqu.net
想倒葛,单纯的说其截留养生丹利润是不行的,凤山观的老人都知道,那是观主特许的。
不过,没关系,是人他都有缺点,更不要说和当地人牵扯颇深的葛知事了,可以攻击的错漏处,还是有不少的。
和截留养生丹利润相同,葛知事平时的小错,只能作为压倒骆驼的负重,但还缺少最关键最致命的那根稻草。
为了对葛知事一击致命,山阳镇的高层们,经过大半年的谋划,终于把葛大知事推进了坑里……。
范江在道观公事房中拜见了文启东,对这间道观公事房,范江也算是熟客了,当年来投靠,就是在这间房中表的忠心,自从文启东常驻道观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做汇报,对这间公事房也是熟门熟路了。
像往常一样,先汇报了各地的内外动态,这是治安司的本职工作,现如今,不但是山阳镇,就是连云镇和大员岛,以及吕宋岛的治安,都处于治安司的监管之下。
手中掌握着暴力部门的范江,对葛知事的财源滚滚也是心怀妒忌的,山阳镇高层没有谁明言,但心有默契的倒葛联盟,他是计划能得以实施的关键之人。
今天他来到道观,除了汇报工作,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把葛知事在山阳镇结党营私,损害道观利益的事揭露出来。
把日常的各地动态汇报完以后,范江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而是流漏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对范江的拙劣表演,文启东没好气的说道:“有事就说,没事就赶快滚蛋?。”
范江先前的表演,就是等文启东的这句话,躬身一礼后,范江表情沉痛的说道:“道爷,属下是在走投无路时被道爷收留庇护,对道爷和凤山观,小的是绝没有二心的。”
先表达了一番忠心后,范江继续说道:“属下的职责是看好道爷您的东西,这一点,属下没有做好,前段时间出了一个大漏子,还请道爷责罚。”
说完,范江就跪在了地上,一副甘愿认罚的样子。
文启东飘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范江,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说说,你做了啥错事,出了多大的纰漏。”
范江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后,表情胆怯的说道:“小的对不住道爷,属下没有把好关,让人钻了空子,把仓库里的粮食倒卖出去了十多万石。”
“什么,你说什么?,倒卖粮食?……。”
文启东把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拍在茶几上,不但把茶杯拍了个粉碎,就连硬木做的茶几,也被他拍成了一堆木材。
随后,文启东声音阴沉的问道:“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江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具体的实施人是仓管库长姚程卫,后面指使的人是,是葛知事……。”
听完范江的话后,已经压下了自己情绪的文启东,神情平静的问道:“这么多的粮食被运出去,政务处就没报备吗?,你们治安司都集体眼瞎了吗。”
听到文启东责问,范江连连磕头,解释道:“属下该死,都怨小的手下没有及时察觉。
粮食是以补充流民救济站的名义被调出库的,政务处那有登记,治安司内务部也有记录,可粮食运出后,却没能送到那些救济站,等治安司内务部知道时,粮食已经被卖掉了。
属下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来见道爷,政务处那边现在也正在查。”
这就是山阳镇高层,为了倒葛,给葛知事准备的一根致命‘稻草’。
这个倒葛计划,没有单独的聚会商量,没有谁明言应该怎么做,完全是几名高层暗地里相互配合纵容的结果,
这中间有两个很勉强的地方,一是仓管库长的行为政务处没有监管,二是治安司内务部对这件事反应太迟钝。
按正常流程,这都是不应该,出了这样的事,库管有罪,他们这两个部门也有连带责任。
不过,如果这件事要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指使的,两个部门的连带责任就小的多了,就是受到责罚,也不会很严重。
这些谋划,都是建立在,山阳镇的一众高层们,对他们的观主很了解的基础上的。
之所以把压倒葛知事的最后一根稻草定为粮食,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观主最看重的就是粮食,为了粮食,他们的观主可是耗费了大力气。
目前山阳镇仓库中,储存的那一百多万石粮食,是耗费了近一年的时间,用几千辆马车一趟一趟费劲运回来的,为了运输这些粮食,累死了几百匹骡马,用坏了近千辆马车。
就是因为如此,山阳镇的高层都知道,谁要是敢打粮食的主意,最终的下场,会比贪污银子的后果还严重。
葛知事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走出了这一步,没有啥理由,真要找个理由,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听了范江的禀报,文启东当天就出了山谷,并且直接去了政务处。
对文启东到来,政务处早有准备,账本、手续、各部门的记录备注,都完整的摆放到文启东的面前。
翻看这些东西后,文启东发现,所有的罪责,都是指向葛知事。
对这些证据上面,很多都有葛知事的签字,按正规流程来说,这是一种不合规的事情,可作为处理外务的负责人,葛知事越权调拨粮食也能说的过去,因为葛知事有一定的物资使用权力。
文启东到了山阳镇的消息,很快葛知事就知道了,因为政务处给在家的高层们进行了通知,一个时辰后,他们的观主要给他们开会。
得到消息,葛知事家中枯坐半个时辰后,决定立即前往政务处去见文启东。
随他一同前往政务处的,还有十几辆马车拉的几十个箱子,箱子里,装的是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第一百九十章 想找麻烦的孔有德
文启东站在会议室的高台上,俯视着台下的几十名手下,这些人都是山阳镇的高层管理人员。
这些人大部分都挺着发福的肚子,身着绫罗绸缎的锦衣,油光满面的脸上,早就没有了饥民的痕迹。
bidige.com
自家观主老爷没有坐下,一众管理者们, 也都老老实实的站立着,没有人说话,一个个低垂着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
文启东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把这些人逐个都看了一遍……。
很失望,最有能力的也不过是中人之姿,没有头角峥嵘的存在。
在一帮人被自家观主的沉默注视,看的心生不安时,文启东开口了。
没有疾风暴雨式的怒斥,文启东语音沉静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本是饥寒于荒野的流民,家道衰败的破落户,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
你们能有今天的富贵,能在这饥民遍地,强虏肆虐的乱世里,平安的活着,不是你们多有本事,是因为你们生活在山阳镇,是广场上的神兽镇压着那些明刀暗箭,才能让你们,还有你们的妻儿家人们, 能衣食无忧的活着。
这不过才过上几年的安稳日子,就一个个贪欲横生,争权夺利, 迷失在享乐之中。
对于你们这些人,道爷我不抱多大的希望, 你们这些人,上马不能平天下,下马也没有治天下的本事,道爷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维持好山阳镇就行。
维持好山阳镇,不是为了道爷我,也不是为了那些镇民,而是为了你们自己。
你们要明白,只有保住山阳镇,才能让你们的家人妻儿,在这乱世中能平安的活着。”
虽然文启东说话很平静,可台下的高管们,却在文启东的话声中,一个个的跪倒在地。
文启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这些高管,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今天,道爷我给你们泄露一点天机。
从明年起,整个大明, 包括北面草原、辽东、还有西域, 甚至连以往雨水充沛的南方,都会有连续的灾害,特别是长时间的旱灾,会降临在南北大地上。
这是天地的意志,人力不可违。
这也是道爷我耗费大功夫,把储备粮仓装满的原因,没有这些粮食保障,道爷我日子照样能过,恐怕你们,还有你们的妻儿家人,活不到灾害结束,乱世过去的时候了。”
说到这,文启东走到葛明真的面前,看着他问道:“葛居士,你现在的身家也算富甲一方了吧,你也是花甲之年的人了,为何还贪图那不能吃、不能喝的银子呢!。”
虽年至花甲,可由于长期服用养生丹的原因,看上去还很年轻的葛知事,面对文启东的问话,以头抢地,嚎啕痛声道:“属下对不住观主,都是小老儿不知好歹,辜负了观主的厚爱,属下愿赔偿道观的损失,还望观主能原谅小老儿一次,属下定痛改前非,以后会尽心为道观服务。”
文启东看着痛声干嚎的葛知事,没有对其理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台上。
回到台上,文启东向跪在前排的何成文问道:“何镇长,对葛居士的盗卖粮食行为,按规定应该怎样处理?。”
跪在前排的何成文,被文启东的点名提问难住了,心里急速的想着相关的规定,看那一条符合葛知事的行为。
很遗憾,他想了遍了所有的规定,对葛知事的这种行为,没有找到合适的罪名来定性。
以往发生这事后,统统只有两种处理方式:一个是赶出这个团体,另一种解决方式就是直接处理掉。
但这明显不符合大明律,只是山阳镇这个团体,私下里的行为。
山阳镇作为独立于大明的化外之地,不受大明律管了,自己却没有完善的法律。
何成文为了回答自家观主老爷的问题,一时之间没想出合适的答案,急的额头都见汗了。
文启东看到何成文的表情,知道对方又钻进了牛角尖,就把问题转问到了李虎的头上。
民团团总李虎,面对自家观主的提问,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回禀观主,民团永远只听观主的命令,属下的一切都是观主给的,李虎就是死了,也是凤山观的鬼。”
李虎的话,让一众高管们内心腹诽不已,暗道看走了眼,没想到平时看似莽汉武夫形象的家伙,居然也会拍马屁。
没有评价李虎的回答,文启东很清楚手下这些人内心的小九九,知道他们都是坐井观天之辈。
不过这样也好,山阳镇目前不需要远见卓识的野心家了,自从把金手指投进海沟里后,文启东的心态发生了转变。
没有了小球这个金手指,文启东现在只想保持凤山观和山阳镇的安定,他需要时间等待金手指充能完毕,在此之前,他不想像以前那样,一人包打天下。
对葛知事的处罚,第二天政务处就通告了全镇。
文启东最终放了葛明真一马,没有对他进行赶尽杀绝,在让其赔付了倒卖粮食的损失后,只是把其全家,包括他的亲朋故旧,都赶出了山阳镇,甚至还让其带走了几十万两银子的家产。
做出这个决定,是文启东综合考虑下的结果。
对山阳镇目前的这帮人,文启东不指望他们去替自己征战天下,所以也用不着杀鸡骇猴。
而且把葛明真赶出山阳镇,还让其带走几十万两银子,并把这个消息宣扬出去,反而会让现在这些人对山阳镇更忠诚。
因为血淋淋事实会告诉他们,没有了凤山观的庇护,离开了山阳镇,其实也等于是被判处了家破人亡的死刑。
不说现如今的世道,没有了凤山观背景,葛明真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就如小儿持金于市。
但就说前几年,为了讨伐凤山观,前后死了那么多人,真以为朝廷就此罢休了不成。
两个多月后,消息传来,文启东对葛知事的命运预判失误了,他高估了官府的做事底线,本以为葛家还能维持个半年一年不会出事,毕竟人情不能冷的太快不是。
可面对葛家这块肥肉,各路势力只忍耐了不到三个月,在看到葛家确实已被凤山观放弃后,崇祯五年的正月一过,葛明真就被投进了大牢,他的银子,包括他的祖产,都被各路势力瓜分干净。
当这个消息被治安司带回山阳镇后,整个山阳镇的高层,做事风气为之一变,至少在表面上,都表现出为山阳镇尽心尽力的样子。
对此,文启东是乐见其成,只要他们这些人没有异心,能同心协力,以现在山阳镇的实力,就是来上十万官兵,也奈何不了山阳镇。
山阳镇的事情解决了,连云镇又遇到了麻烦,连云镇的麻烦来自于它‘粮仓’的名声。
拥有海运便利的连云镇,目前有近六百多万石的粮食储备,另外还有十几万吨的海菜干货,可以说,是整个大明,应该是整个东亚地区最大的粮仓。
这么多的粮食,不但吸引了大量的流民,还吸引了官府的注意,以及各路牛鬼蛇神的窥觑目光。
但在神仙道长的威压下,在一万多训练有素的团丁守卫下,那些贪婪的目光都被阻隔在连云镇之外。
为此,连云镇的镇长王光和,民团团总王贤才,被各方势力在私下里的拉拢中,许诺的好处不断升级,连六品的官位和参将的官职都拿了出来。
好在俩人还算清醒,能认得清自己的位置,目前还没有被那些许诺迷失了自己。
能坚持本心,除了俩人是资质中上的聪明人外,文启东为连云镇设定的管理制度,也一定程度上打消了他们改换门庭的想法。
作为聪明人,他们知道,对方之所以许诺那么大的好处,是想得到连云镇独有海产品制作技术,还有那些粮食。
而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做到的,做不到这些,那些许诺也都会是一句空话。
海产品的制作技术,这个就不用说了,本就没有秘密可言,从捕鱼到加工方法,都是一看都会的东西。
但想做出和连云镇一样的海产品干货,最关键的是得有‘神水’,而那种能让海鱼和海菜不腐烂的‘神水’,只有凤山观有。
不但海产品的制作‘神水’控制在凤山观手里,就是粮食仓库,也是直接归道观管辖。
粮库的管理人员和守卫粮库的团丁,都是直属于道观,政务处只有监视权而没有直接管理权。
在这样相互制衡监督的管理制度下,连云镇的运行还算平稳,在大量输出移民的情况下,一直没有出多大的篓子。
这一次遭到的麻烦,是连云镇即将遭到叛军的攻打。
要来攻打连云镇的叛军,是去年冬月,在援辽路上发生了叛乱的原东江兵,领头的是孔有德、李九成等人。
这是由一只鸡引发的叛乱。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由,真实原因,是以孔有德为首的原东江镇官兵,在缺少粮饷的情况下,不想前往辽西前线打仗,接到增援辽西前线的任务后,磨磨蹭蹭不想去,结果走到半路上,以一只鸡为借口,搞了一场兵变。
原历史上,孔有德的叛军,在援辽路上叛乱后,一路往回打,很快就回到了登州地区。
这个明时空,事情有了改变,几万叛军没有直接打回登州,而是南下海州,要来抢夺连云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连云镇可是神仙建的
文启东赶到连云镇时,叛军已经对连云镇发动了一次攻城,连云镇外城墙下,到处都是叛军的尸体。
看城墙下死的那些人装束,绝大部分都是被叛军挟裹的民众,真正官兵装束的叛军很少,披甲兵更是一个也没有。
bidige.com
被当做炮灰攻城的乱民, 也说不上是被挟裹。
如今这个世道,这些快活不下去底层农户,就像被榨干了水分的干柴,只要一把火,就能烧成燎原之势。
而几千名因为一只鸡闹兵乱的叛军,就是点燃这些‘干柴’的那把火。
几千名原东江镇官兵,在吴桥兵变后,一路回兵向南打,在接连攻破了几座县城后,由几千人很快就扩大到了几万人,并且一直打到济南府城下。
原历史中,这些叛军在济南府城周边短暂停留后,直接向东,攻回了登州府,在把登州以及周边几个县劫掠一空后,驾驶着登州水师的战船,北上辽东投降了后金。
在这个有凤山观存在的明时空,事情发生了改变,这些叛军没有东去,直接南下了。
叛军之所以南下,是被连云镇‘粮仓’的大名吸引过来的。
自从连云镇开建以来, 到连云镇有饭吃的传闻,已经传遍了周边地区。
等到文启东灭了刘香,用刘香的二百多艘大海船, 加上一部分郑芝龙的船队, 一次性从南海运回来几百万石粮食后, 连云镇又有了‘粮仓’的名头。
现在的连云镇, 有粮又有船,还聚集了大量没有运走的流民,简直就是造反者的理想根基。
这不,直接改变了历史,把反叛的孔有德吸引过来了。
不过,孔有德肯定不知道,连云镇不只是有粮有船,还有一万多名训练了好几年,武装到了牙齿的披甲团丁。
文启东开着飞梭,在空中看了一下整体形势,还好,连云镇目前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
看情形,叛军也是赶到连云镇没多久,以战场的形势来判断,叛军是想一鼓作气攻下连云镇,结果碰了一个硬钉子。
近五万名叛军,攻城失败后, 正乱哄哄的集聚在连云镇西城门外三里处,一部分看似想安营扎寨, 还有一部分,在几百名披甲叛军的带领下,正绕城向东,目标是海边的码头。
连云镇的码头上,停泊着大小二百多艘海船,其中一百多艘小海船,是专门用来捕捞海鱼海菜的,常年停在码头上。
另外一百多艘大海船,刚从大员岛回来没两天,正准备把码头旁边流民营地的流民运走。
码头和连云镇的城墙相隔有两三里,这中间的空地上,不但有临时安置流民的营地,还有海产品的初加工作坊,海边还有一大片的晒盐场。
由于叛军来袭,晒盐场和作坊棚子内的工人,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内,只有流民营地里,还有几千民流民。
这些都是刚来到连云镇没几天的流民,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接受清洗、消毒、诊治,还属于潜在病源传播者,所以就被安排在城外的营地里。
把这些没有经过收治流程的流民,关在临时营地里,也并不是就不管了,要知道,码头上还有几百艘海船呢,就是不管这些流民,几百艘海船可不能落到叛军手中。
文启东在空中看到,五千多名团丁,已经出了东城门,正挡在叛军来袭的方向上。
五千多名团丁分两个作战团,其中一个作战团和所有的炮兵队,已经摆好了防御阵型,另一个作战团,也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向码头袭来的叛军,乱哄哄的一大片,人数上看似不少,有近万人。
可人数虽多,绝大部分都是手持木棍的乱民,正真披甲的只有几百人,就是把手持兵器的都算成精兵,也只有两千多的能战之兵。
而反观连云镇的民团,全员披甲不说,手中兵器都是精钢制作,军阵中,口径六十毫米的高强度合金炮车,每隔三十米就有一门,整个几里宽的防御阵地上,布下了五十辆这种轻型炮车。
这些火炮由于是用合金铸造,整体重量虽轻,可火炮的体量却并不小。
火炮参考了拿破仑炮的造型,经过优化改良后制造而成,是先进同时代火炮的后装填门栓式火炮,炮弹使用的是定装弹,近两米的滑膛炮管,既能打弹丸,又能打钢珠散弹。
除了先进的火炮,还有能够碾压弓箭的中远距离打击武器,山阳镇出品的大口径抬枪。
民团编制中,设有单独的抬枪营,作战时,两个冷兵器营配一个抬枪营,加上一个十门火炮的炮兵队,再配上三十辆马车的后勤运输车队,形成一个二千多人的独立作战团。
现在,在连云镇内,有五个这样的独立作战团,这次出城的,就是两个独立作战团,只不过火炮队多加了三个。
率领这两个作战团出城作战的,是民团团总王贤才,他要亲自指挥民团打赢这一仗,以验证民团新法训练的效果。
连云镇民团,是按照文启东给的训练大纲,由他这个团总和一众民团武官,一边学习训练大纲,一边摸索着训练出来的。
通过几年的训练,团丁们整体上看似训练成了,但实战会怎么样,还一直没和有分量的强敌对阵检验过。
以往最多是打打几百上千人盗匪,今天面对几万人的叛军,就是检验连云镇民团成色的时候了。
连云镇民团的首次正规作战,王贤才除了心情有点激荡,内心却并不担心紧张,他很清楚民团的战斗力,面对连人手一件兵器都没有的叛军,他有信心民团一定是获胜方。
连云镇民团虽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战斗,可在向山阳镇押运粮车的一年多时间内,每个作战团,都经历过好几次的战斗,其中最大的一次战斗,是面对二千多名盗匪的攻击。
那次战斗,民团的阵列都被对方的马队冲破了,但依靠着强大的火力,训练有素的团队协同,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战后清点,民团战死了二百多人,伤了近五百人,是连云镇民团成立来,最大的一次战损。
但民团的战绩也很大,几乎消灭了对方一大半的人,二千多人的‘盗匪’,只逃走了几百人。
后来,通过对俘虏的审问,才知道,假扮盗匪来抢他们的,是官军营兵。
也就是在那一次战斗后,运粮车就再也没有遭到大股的盗匪袭击。
就是因为连云镇的团丁们,多多少少都见过血,再加上长时间的严格训练,所以王贤才有信心打败叛军。
叛军绕城,也就十几里的距离,半个时辰后,双方就碰撞到了一起。
战斗在叛军乱哄哄的呐喊冲锋中开始,不到一刻钟,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后,又乱哄哄的拼命逃窜而结束。
整个作战的场面,是惨烈而又乏味的,双方的战斗,由于战斗力和武器太不对等,简直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近万名叛军一刻钟时间的不断冲杀,始终没能冲到民团十步之内,前冲的叛军,在冲锋的路上,就被几十门火炮发射的散弹,加上抬枪的密集射击打倒在地。
叛军在死伤超过一千人时,就没有了冲阵的胆气,在又被火炮发射的散弹,隔着一百多步的距离杀伤了几百人后,余下的叛军崩溃了。
看到叛军开始溃逃后,王贤才立即命令,早就蓄势待发的另一个作战团进行追击。
整个战斗过程,文启东在空中看的清清楚楚,对民团士兵的表现,总体还算满意。
这一万多团丁,前后耗费了近百万两银子才组建起来,就是现在,每月还得近十万两银子的开支才能养得住,要是没有一点成色,那才让人失望。
团丁表现的令人满意,对训练这些团丁的人,文启东也很满意,通过对比,明显可以看出,王贤才要比李虎会带兵。
两个作战团,在王贤才的指挥下,不紧不慢的跟在溃兵身后追击,看此情景,王贤才是想用溃兵冲击叛军的大营。
此时还没搭建好的叛军大营内,优先立起来的一座大帐里,叛军的几名首脑正在议事。
几个人商议的,是如果攻城不下的话,叛军应该何去何从。
坐在孔有德下手的李九成,是推动这次叛乱的罪魁祸首,他见众人的情绪不高,就蛊惑的说道:“这连云镇看似城坚兵精,也不是没有办法破城,上一次攻城,是咱们准备不足,只要咱们多准备些攻城的家伙事,就能破了这连云镇,各位,只要破了这连云镇,咱们就发财了,最有利的是,这连云镇有几百艘大海船,有了这些海船,咱们就进退自如。”
听到李九成提到海船,孔有德对着最外边的一个人说道:“刘二,你去看看,看孔志武带人把码头夺下来了没有。”
交代完事情后,孔有德看着账内的几人说道:“要是能占了这里那就好,要是短时间内打不下来,大伙说一说,我们下一步要何去何从。”
听到孔有德的担心,李九成又抢着说道:“大伙不用担心,咱们攻打连云镇,朝廷不会派援兵来帮连云镇,这连云镇,可是和咱们一样的反贼。”
这时,下首的一个人说了句:“听说,这连云镇可是仙人建的,咱们攻打这里,会不会激怒这里的神仙?。”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还是跑吧
连云镇有神仙坐镇的传闻,在叛军前来攻打连云镇之前,一帮叛军首领就听说了。
对于连云镇有神仙的说法,叛军们是将信将疑的,他们对连云镇是粮仓肉库的传说,却深信不疑,因为他们一路南下时, 从劫掠的几个商人哪里,证实了消息不虚。
bidige.com
在粮仓肉库的消息面前,神仙的传说就不算啥了,古代的社会,最不缺的就是神仙传说,缺的是能让人活命的粮食。
一直比较强势的李九成,瞥了下首说话的人一眼, 语气不满的说道:“啥球神仙,真有神仙, 咱们都打到他家门口,也没见其露头,都是一些糊弄人的玩意儿,夺了码头上的海船,破了这个镇子才是正事。”
这时,一人接话说道:“想攻破这连云镇,单靠拿人命填可不行,大伙也都看到了,这个镇子的城墙太高不说,还是砖包墙,没有重炮,是轰不开城墙的。”
提到重炮,旁边的一个人随口说道:“登州城内火炮多, 可也搬不过来呀。”
这时,叛军首领之一的张文焕开口说道:“孔大哥, 咱们没有南下之前, 孙抚台派人来说的招降, 我看可以考虑, 只要咱们能进了登州城,是降是反还不是咱们说的算,登州城内火炮多,守城也便利,还有水师海船这条退路,另外,登州城内,还有咱们原东江镇一些兵将,想找帮手也容易些……。”
对张文焕的话,账内的人大部分都认同,只有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说了一句:“要是城内的那些人不愿反明,登州可是死地,到时,进不了城,再被人一堵,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孔有德,听了几人的话后,开口说道:“回登州也是一个出路, 虽会冒点风险, 可总比做流匪要强。”
挥手止住了李九成的开口,孔有德继续说道:“回登州府诈降,那是最后的出路,现在,还是要想法把这连云镇打下来,这连云镇不比登州差,有粮有船,只要占了这连云镇,也不怕朝廷的围剿。”
作为叛军中的最高武官,孔有德的话得到了所有人认同,就连叛军中的老资格李九成和李应元父子,也没有表示反对。
接下来,众人就齐心商讨怎么攻破连云镇,以及占了连云镇后,对连云镇内的那些好东西怎样进行分配。
说道连云镇内的好东西,一名外形粗狂的汉子高声道:“孔大哥,各位兄弟,这忙活了半天,也有点饿了,先搞点连云镇的鱼干海菜,开两瓶山阳泉酒,垫吧垫吧肚子……。”
汉子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响应,几个人立即在大帐内支起了席面。
席面上,其它的食物需要工夫烹制,连云镇出产的陶罐装海鱼罐头和腌海菜,那是打开就可以食用的。
都是一帮厮杀汉子,也没那么多讲究,打开罐头,倒上酒,就直接吃喝上了。
吃着腌制的海鱼海菜,喝上了两口山阳泉酒,有人就感慨道:“这连云镇出产的腌制海货就是好,当年在皮岛,咋就没想到做这些海鱼海菜呢!。”
听了汉子的感慨,年纪最大的李九成看着汉子怼到:“你这个憨货,在皮岛时你没吃过腌制的海鱼吗。这连云镇腌制的海货,整个大明都是独此一家,别人根本就没法仿制。”
看着众人对腌制海鱼海菜停不下嘴,刘九成蛊惑道:“想把这挣钱的法子拿到手,就要先攻破这连云镇,下次攻城,诸位可要尽心出力啊。”
众人都点头称是,嚷嚷着,明天攻城,一定会一鼓而下。
但他们的美梦,很快就被惊慌失色跑回来的探马打破了。
一名神情慌乱的探子,跑进大帐后,喘着气禀报到:“报,报告将军,去攻占码头的兵马被打败了,败兵正向大营而来……。”
听到探马的禀报,账内的人顿时惊住了,问清了情况后,众人一时默然不语,顿时感觉,席面上这些抢来的海货和山阳泉烈酒,都不香了。
虽然事情出乎了意料之外,但他们这些人经受过很多次失败,听到兵败的消息,也都不是太惊慌。
要知道,当年在辽东面对后金兵时,他们这些人,被后金兵追着屁股跑已经习惯了,对于败仗,适应能力很强。
很快,孔有德就开始发号施令,“李守备,你先带一部人前去接应,警醒一点,要是稳定不住阵脚,先把老兄弟接应回来。”
“遵命”,李应元领命出了营帐。
孔有德继续命令道:“其他人,各自归队,整顿好兵马,摆好阵列迎敌。”
等到带兵的都出账后,孔有德对留在账内的李九成说道:“李老哥,为了万一,后勤这一块,你还是要先准备好,要能随时走人。”
李九成只说了句“将军放心”,随后向孔有德抱抱拳,也匆忙出了营帐。
孔有德站在空荡荡的营帐内,愣了片刻后,高声喊道:“来人,给本将披甲……。”
本来就乱哄哄的叛军营地,在各自首领开始整军备战后,更是到处都喧闹了起来,你东我西的纷乱了半天,才形成几个歪扭不齐的军阵,随着各部上官的不停号令,才慢慢的排出迎敌的阵列。
还没等大营的叛军完全展开阵势,前后两批叛军的败兵,已经从远处溃败回来。
先溃兵一步回来的,是前去接应败兵的李应元,他纵马奔回叛军大阵,来到中军后,也不下马,直接神情慌张的对孔有德说道:“将军,对方的火力很猛,兄弟们挡不住,对方几千人全是披甲兵……。”
孔有德听了李应元的禀报,来不及吃惊,派出去的前后两批叛军,已经溃败回阵列前。
为了不让败兵冲击自家的军阵,孔有德派出几百名骑兵,连冲带杀,才让溃败回来的兵丁绕阵而走。
没有了溃兵的阻挡,追击溃兵的兵马,渐渐显露出真容。
指挥着两个作战团,一路驱赶叛军溃兵的王贤才,在几里外,就用手中的千里镜,提前看清了叛军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看到对方主力想以逸待劳,王贤才立即下令,命令各部减缓追击速度,一边追击,一边调整好队形,同时传令落在后面的炮队,加速前进,跟上追击的队伍。
训练有素的民团,得到命令后,在各自上司的带领下,只前行了一里多地的距离,两个作战团就在运动中完成阵列的排布,又前行一里,落在后面的五个炮队也回归了阵列之中。
此时双方已经只隔不到三里,叛军已经处于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内。
又前行了半里地后,王贤才停止了前进,迅速调整了一下阵列,并做好了防备对方骑兵冲击的准备。
由于王贤才的及时下令,让准备用骑兵冲击一下对方的孔有德,把将要发出的命令又憋了回去。
看着远处队列森严甲坚兵利的民团兵,孔有德扭头看了看李九成父子,眼神很是不满。
刘九成父子看见孔有德那不满的眼光,当然明白孔有德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在埋怨他们,当初极力要南下夺连云镇的错误决定。
刘九成父子面对孔有德的埋怨,他们也很委屈,内心很是无奈:“不知道想抢夺的对象,居然有几千训练有素的披甲兵啊,要是早知道的话,说啥也不能来啊!。
这都怨一路上抢劫的那些商人,没有交代清楚连云镇的情况,光说好的,隐瞒了连云镇有几千甲兵这关键的消息,现在想来,抢了他们的货物,砍了他们的脑袋,是没有枉杀他们的。”
不但是孔有德和李九成父子,就是其他叛军首领,看清了民团的军容后,也是面面相觑,很是无语,心想:“这是民团兵,尼玛糊弄谁呢,就是八旗兵也没你这民团兵阔气,八旗兵也没做到全员披甲啊!。”
他们这些人,都是打老了仗的,只是看到对面的民团兵,在行进中就能完成阵列,就知道自己本方的这些乌合之众,不是人家的对手。
至于说对方是样子货,别开玩笑了,前面两批人已经证明过了,就连带兵前去夺码头的孔志武,都被对方用炮轰死了。
要知道,孔志武可是很能打的,就在不久前,还带着五百骑兵,打败了几千官兵,还趁势夺了一座县城,这样的猛人都被人家灭了,就不用怀疑对方是不是样子货了。
对自己部下很了解的孔有德,从手下人的神态中,就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强行与对方拼一场,恐怕会把自己的老底都折进去。
五千对五万,王贤才本以为会有一场苦战,谁知对方虚晃一枪,驱使两万多乱民炮灰冲阵,叛军的核心人员,却带着几千名叛军精锐,直接跑路了。
等民团收拾完炮灰乱民后,孔有德一帮子人,已经跑远了。
整个过程,文启东只是在空中看着,没有一点亲自动手参与的意思。
只要不动山阳镇、连云镇,去触动他的这些底线,文启东就安于保持现状,不会把自己看做是救世主,也不会去评判所谓的正义与邪恶。
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等待金手指恢复能量,想当救世主裁判者,还是先把自己修炼成‘仙’再说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桃源之地
叛军南下去攻打连云镇时,从各地官府和官军都是远远围观的情形来看,显然是乐观其成,希望叛军能破了连云镇的。
只可惜,孔有德不争气,几万叛军南下,结果却虎头蛇尾, 被民团军一仗就打的现出原形,只剩几千人狼狈而逃。
声势浩大的叛军没有破了连云镇,还吃了败仗,虽让朝堂上下关注此事的官员们很失望,但看到叛军被打回了原形,也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主张武力剿灭叛军的官员, 一时之间就占据了上风, 弹劾登莱巡抚孙元化的奏折也多了起来。
孙元化是举人出身为官, 师承徐光启,受西学影响,信奉基督教,是主张大炮主义的人,精于火器制作。
崇祯三年,他任登莱巡抚后,一边大力招募西洋技师铸造火炮,一边把没人管的辽人和一部分东江镇官兵,重新编练成军,准备用于辽事。
孔有德就是他在编练营兵时,任用的主要将领之一。
吴桥兵变,孔有德带着他编练的营兵发生叛乱后,孙元化顶着压力,主张招抚叛军。
由于当时的辽西战事正急,后金兵正在围困锦州, 辽西的不断告急求援,让朝廷一时之间, 抽调不出兵马来剿灭叛军, 就默许了孙元化的招抚。
原历史, 孔有德的叛军,借着回登莱接受招抚的名义,没受到强力的阻拦,直接回到了登州。
回到登州后,本来要准备接受招抚的叛军,在有些官员故意压下叛军的请降书下,重新反叛,勾结登州城内的东江兵,破了登州城。
最后,整个登州的东江兵,跟着孔有德、耿仲明等人,带着孙元化铸造的大炮,还有西洋人技师,投降了后金,直接增强了后金兵的攻城能力。
透过迷雾看历史,回观明亡清兴三十年,就会发现,只要朝廷做出对的决策,就有一批朝臣出来反对,而那些错误的, 会消耗国力,加剧社会动荡的决定,会很快的被执行。
biquge.name
其次就是,整个崇祯朝,但凡那些还忠于大明的、能做事的官员,一个个都被垫了黑砖,不是身死,就是被罢官。
虽说在这方面,朱由检这个不合格的皇帝起了很大的作用,但细细推敲,从后世记录来对比,就会发现,很多被明史标榜的所谓‘忠臣’,有很大一批人,他们做的事,反而加快了明朝的灭亡。
他们这些人,被书写在《明史》的‘忠臣传’中,与那些真正的忠臣混杂在一起,让人难辨忠奸。
而《明史》,是清朝用了一百多年时间,几易其稿,经过三代帝王过目检验,好不容易才完成的,号称最‘详实’的史记。
当然,成王败寇,朱家王朝被灭,是朱家的皇帝不争气,也怨不得别人玩无间道。
就明末这样皇帝昏聩,官员贪腐,民不聊生的局面,没有李自成,还会有张自成、王自成……。
没有后金女真人,还有十七世纪末东来的西洋人,北方的罗刹人,西边崛起的准格尔部……。
如果明朝后期,进入了如汉末、唐末那样的,几十年上百年割据混乱局面,炎黄民族才真的很危险。
真是如此,很可能就不是明亡之后无中国,汉文化只是被阉割的局面了,说不定五千年的文明古国,会沦为成又一个印度。
历史没有如果,原时空,华夏民族经过几百年的曲折,终于还是又站起来了。
这个明时空,只要文启东不走,他就是这个时空的太上皇,汉民族的定海神针……。
文启东放走孔有德,是基于养蛊的心态,“折腾去吧,反正折不折腾,底层的民众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折腾的厉害一点,也好早点大破之后再大立。”
还别说,孔有德这一帮子人,还真能折腾。
虽然在连云镇被民团打得只剩几千人,可这几千人都是精锐,叛军并没有被伤了元气。
几千叛军,逃离了连云镇后,没有按原路线回去,而是直接向东,连克吕县、诸城、进逼莱阳,过了莱阳就是登州,此时,几千叛军很快又发展到了三万多人。
叛军的卷土重来,令整个山东官场重新慌乱一团,招降派和镇压派又开始相互攻讦。
官场上的事,文启东这个山野闲人管不着,别人也不愿意他去插手管闲事。
战后的连云镇,随着叛军的败逃,只过了几天的时间,就又恢复了繁荣。
叛军的来袭,短短一天的战斗,虽让连云镇内的居民受了点惊吓,但在见识了民团的强悍后,整个连云镇的居民,走在大街上的神态心气都不一样了。
现在连云镇内的常住居民,以各行业的工匠,加上服务于各工坊的工人为主,这些人占据了连云镇的六成常居民人口。
剩下的四成,是民团的团丁,以及团丁的家人,以及在连云镇开店贩卖货物的商人。
而流民到了连云镇后,绝大部分人,都被移民到了大员岛和吕宋岛,只有少数人,赶上工坊招工时,才会幸运的留在连云镇。
和山阳镇一样,连云镇内也没有乞丐和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这些人一旦在镇内出现,很快就被送走或镇压。
不论是山阳镇还是连云镇,镇内的治安队员,可不像大明其它地方的衙役捕快那样,不但不维持治安,还和恶势力勾结在一起,欺压当地的民众。
连云镇的治安员,维护好镇内的治安,才能领取他们的高薪,他们不需要像其它地方的衙役捕快那样,要靠敲诈勒索才能养活家人。
山阳镇和连云镇的治安人员,都是拿着已经涨了两遍的高薪,最底层的治安员,每月也有近十两银子的薪酬,这样的收入,不要说养活家人了,再养活两名小妾都没问题。
在这样的高薪下,廉洁奉公手脚干净是基本要求,工作达标考核也都有严格要求。
这样一来,山阳镇和连云镇这样次序井然的地方,在如今民不聊生盗匪遍地的大环境里,就成了独有的安全宜居之地。
如此独有的环境,对那些中小商人,还有周边的一些地主,是很有吸引力的,纷纷搬到连云镇居住。
中小商人是看中了连云镇没有敲诈勒索,每月只要交了固定的税收,就不再有其它乱七八糟的事。
周边的小地主们住在连云镇后,不用再担心被越来越多的盗匪,夜里破开了自己的庄子,丢了财产和性命。
至于那些官绅和读书人,则很少有人在连云镇常住,因为他们还要走仕途,常住连云镇这个海盗窝,怕会影响到自己的前程。
但连云镇也不是没有读书人,有些科举无望的老童生、不第秀才,为了生计,也有不少人来到连云镇谋生,毕竟,王光和这个老童生镇长,可是活生生的示例摆在眼前。
当然,除了在连云镇安居的人,还有各方势力派来的探子。
毕竟你连云镇是开放的,没有禁止外来人进出,那些探子就以经商采买的名义,对连云镇进行监视和窥探。
这些势力的探子,吸取了山阳镇的教训,来连云镇为他们的主子打探情报,却没有一点出格的举动,在镇内的一切活动,都是合规的,就是打探情报时,也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只看只听,不说不问,他们明面上就是来做生意的商人和来购物的采买人员。
像这样的人,不但连云镇有,就是山阳镇也有,而且人数还不少。
对此,文启东这个神仙也没办法,总不能封闭对外的交流吧。
所以,对这些人,不论是山阳镇还是连云镇,都是采取暗地监视,任其自由来去的态度。
就在叛军攻打连云镇期间,镇内就有一名太监,带着一帮子人正在镇内采买连云镇内的特产。
他们比叛军早到连云镇两天,叛军的到来,连云镇关闭城门,把他们和一众商人也关在城内。
两天后,等战败的叛军远去,城外的战场和俘虏,以及乱兵都清理完毕,城门重新打开后,太监带着装满货物的车队出了连云镇。
车队向北行走了三十里后,一标全副武装的人马迎接住了车队,这时,一直沉默的车队,才活跃了起来。
一名空着手陪太监进连云镇的厂卫,看到接应的人马后,长出了一口气后说道:“王公公亲身犯险,为皇上探知了连云镇的消息,回去后,皇上定会封赏公公。”
王公公瞥了说话的厂卫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张百户的功劳也不小,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少不了。”
张百户马上陪着笑脸说道:“都是公公的功劳,在下不过是跟着公公沾点光,以后但凡公公有事,知呼一声,在下定当全力。”
王公公微微一笑,说道:“那敢情好,咱家就先谢过张百户了。”
双方协商好功劳的分配后,汇合了接应的人马,一路向北的回到了京城。
同样的一幕,前后相差不过几天时间,也在山阳镇发生了,也是一名太监带着人,到山阳镇采买货物。
没错,这些人都是朱由检派出来的,已经当上皇帝五年的朱由检,在朝廷的局势越来越糟糕下,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不断的派出太监,去监视军队,去打探消息。
性格多疑的朱由检,现在已经不怎么相信朝臣们的话了,可厂卫又被他搞残了,他只好重新启用太监。
但他不知道的是,由于他搞残了厂卫,没有厂卫配合的太监,只能和文官们合作,最终,他还是被文官们忽悠瘸了。
第一百九十章 全‘民\’抹黑妖道
向山阳镇和连云镇派出自己信任的太监,是朱由检想彻底搞清楚,那个娶了皇族郡主的道士,真实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几年来,从臣子们的奏折中,朱由检看到了对凤山观的各种描述,说好说坏的都有, 总的来说,说坏的居多。
对那道士的印象,朱由检还是六七年前的那一面,当时那道士装神弄鬼,让他很是不喜。
几年来,接连几次的下旨抓捕那道士, 甚至大批的营兵都出动二次了,那道士还好好的活着。
递到御书房的消息, 都说那道士法术高强, 能飞天遁地,千里之外就能取人性命。
随着官兵被接连打败,自己的亲信太监也亲眼看到道士会飞后,很是让朱由检紧张一些时日,不敢再轻易招惹对方了。
但作为皇帝,还是一个把面子和权力看的很重的皇帝,朱由检对皇族的人,拥有武装势力很是敏感。
崇祯二年,唐王朱聿建自筹兵马勤王,就犯了朱由检的猜忌,直接下旨把唐王朱聿建关进了凤阳高墙内圈禁起来。
这两年,不时的有官员递上奏折,说那道士蓄养兵马图谋不轨,再加上那道士又娶了赵王郡主,朱由检很是心中不安。
于是,他就派出自己的亲信太监,以采买的名义, 去探探那道士的虚实。
和崇祯有同样想法的, 还有后金的黄台吉。
有着远大抱负,想要入主中原的黄台吉,对文启东的重视程度,要远远超过朱由检。
自从他派出的大萨满被文启东杀了后,黄台吉就一直通过晋商,时时关注着文启东的动静。
面对一名能飞天遁地的‘仙人’,黄台吉每天睡觉都会时常惊醒,生怕对方一个不爽,飞到盛京伤了自己的性命。
为了不触怒文启东,黄台吉对跑到盛京避难的范永斗,都不敢提到明面上来,甚至让范永斗该名换姓,私下里活动。
作为雄心勃勃之辈,黄台吉当然不甘心中原出个神仙来压制自己,为了解决这个难题。
他私下里派出了多路人马,悄悄的探访各地的高道名僧,召集喇嘛与萨满,甚至连辽东民间的那些出马仙都召集了不少。
召集这些人,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对付文启东。
每找来一个有点本事的神道中人, 黄台吉都要向其询问,世间能飞天的修者多不多,还有没有,都是那些人。
可惜,他的问题,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出来。
黄台吉找来的那些大喇嘛、老萨满,还有那些高道名僧,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除了书上的描写和传说,没有人见过真正的神仙。
这些话,黄台吉是不信的,一个活生生的‘神仙’就在凤山观,怎能说世上没有其它神仙,难道整个世间,只有那一个道人成仙了?。
不搞清这些问题,什么入主中原,王图霸业,在那道人面前,都是一场空话。
经过一两年的探访,除了凤山观的那一位外,没有找到第二位有真正大神通的人。
所有稍微知名些的高人,都是统一说法,“这方天地,早已天地绝通,灵气稀薄,已经出不了大神通者了。”
越是探查,越是令黄台吉疑惑,既然天地灵气断绝,凤山观的哪位是怎样修炼成的?。
为了解开这个疑惑,黄台吉召集了道行最高的三位萨满,让他们对文启东进行卜算,想看看其到底是何跟脚。
三位精神修为都达到神异境的萨满,静修三天后,开始联手做法。
萨满的做法,是靠着其特有的舞蹈,能激荡人精神的响器,在专注的吟唱声中来沟通天地,以感应天地的那一哆嗦,来预测未知。
三个修为深厚的萨满,为了预测在世仙人文启东,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旋转的舞蹈越转越快,手中的响器声越来越急,吟唱声犹如频死的动物……
终于,高潮来了。
急舞中的三位萨满,突然同时静止下来,身体抽搐口吐白沫,一声大叫,三人喷出一口乌血后,萎靡的瘫倒在地。
旁边的侍者连忙上前,大声询问。
从三位萨满模糊不清的话语中,侍者听到了三位萨满的测算结果:“天外魔神,天外魔神……。”
听到这个结果,侍者愣住了,正不知如何回复,旁边的黄台吉已经嘴中念叨出了“天外来人?”
凤山观观主,大一道长,是天外神魔的消息,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传遍了关内关外,大部分关注凤山观和文启东的人,都得知了这一消息。
对于文启东到底是仙,还是魔,人们看法不一,传言也有差别。
像是山西籍的商人和官员们,他们向外传播的文启东形象,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这种传言,范永斗和其他几位通虏的商人,在背后出了大力,那些山西籍的官员,收了这些商人的银子,也卖力的抹黑着文启东的形象。
说文启东坏话的,还有那些藩王和勋贵。
他们这些人说文启东坏话的原因差不多,都是因为不能占有山阳镇和连云镇的那些利益,而心中嫉恨。
看着两个地方出产的好东西,每天能赚到大量的银子,惯于巧取豪夺的他们,因为文启东的存在,而只能看着流口水,当然恨不得文启东赶快消失。
特别是那些藩王,看着原延卫郡王拥有那些产品的代理权,几年的时间,家里就堆满了银子,都是羡慕不已。
于是,好多皇族们,就打着自家人的口号,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结果,凤山观根本不鸟他们,就连洛阳的福王,也在凤山观碰了一鼻子灰,没有捞到一点好处。
如此情况下,那些藩王宗室哪里会对文启东有好脸色,也是巴不得他这个皇族的女婿赶快死掉,好瓜分那些堆积如山的财富。
除了这些人,朝堂内外的那些官员,还有很多读书人,也是看文启东不顺眼的。
官员们看文启东不顺眼,是不愿意世间出一个神仙骑在他们头上,本来为了限制皇权,已经让他们忙活的了,如今头顶上又出现了一个不受约束的神仙,这可是一个潜在的威胁,他们这些儒家弟子感觉很有压力。
那些书生,特别是人数众多,拥有很大影响力的东南几省读书人,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对妖道文启东,私募甲兵囤积粮草的罪名,进行了口诛笔伐的攻击。
对朝野内外对那道人的抹黑,朱由检在听了打探消息的太监详细汇报后,出于对不可控的民团武力的担心,对抹黑文启东的传言,也是给与了默许的支持态度。
从崇祯五年春开始,整个大明,包括关外,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
这些地方的‘民众’,是那些拥有话语权,不差钱的‘民众’,一边日常使用着山阳镇连云镇的产品,一边说着这些地方,还有这些地方主人的坏话。
所有的坏话归结起来,基本上就是:“民众苦天外来的妖道久已,民众没有吃的,处于饥寒交迫之中,是妖道把民众的粮食收刮走了,不信的话,看看山阳镇和连云镇库存的千万石粮食,都是收刮大明的百姓得来的……。”
谎言重复一万遍就是真理。
在黄台吉的谋划下,在朱由检的支持下,到了崇祯五年冬,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文启东就成了整个大明‘民众’眼中,天外魔神化身的妖道。
一些热血激愤的读书人,还勇敢的来到山阳镇和连云镇,蛊惑镇内的民众,起来反抗压迫他们的妖道。
对这些读书读傻了的书生,文启东也没惯着他们,都是被打断一条腿,扔出镇外。
这一下,有了被打断腿的书生现身控诉,更是坐实了文启东妖道的名声。
那些欺软怕硬的书生,不敢再去山阳镇和连云镇,他们就转移了阵地,到彰德府去找原延卫郡王朱由椿的麻烦,逼迫彰德府的衙门抄家抓人。
彰德府的官员和衙役捕快可是知道厉害的,再说朝廷又没明发圣旨,他们哪里敢上门找神仙大舅子的麻烦。
那些热血的书生见官府衙门不理他们,就每天聚在原延卫王府外,大声喊口号不说,还向王府内投掷石块和污物。
已被去了封号的朱由椿,可没有他的妹夫硬气,也敢打断那些读书人的腿,只好紧闭府门,躲在府内不出声。
但这只能是权宜之计,整个府内几百人,日常吃穿用行都要到府外采买,躲在府内不出来,日子也没法过啊。
怎么办,只好求助自家的神仙妹夫,谁让这些祸患,都是自家神仙妹夫招来的呢!。
说实话,有时朱由椿都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家招了一位神仙妹夫,好处还没显现出来,祸事倒是有不少了。
yqxsw.org
文启东自从看到连云镇民团,能独立的打败了叛军后,大半年来,就很少出山谷了,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山洞内修炼。
又是一天结束,晚上就寝时,早就察觉妻子神情不对的文启东,搂着自己的妻子问道:“有啥事是不能和你的夫君说的呢?,你可是夫君的小宝贝。”
清河娇羞的把脑袋缩进文启东的怀里拱了拱,撒了一会娇后,才把他娘家的麻烦事说了出来。
文启东听完妻子的话后,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给家里说说,让朱由椿去做海外领地的国王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朝廷又来人了
朱由椿在彰德府又坚持了半个月后,最终受不了那些书生们的骚扰,只好同意前往吕宋岛,做吕宋岛的国王。
没有把朱由椿安排在大员岛,是因为大员岛离大明太近了,一名朱家的皇族成员,在大员岛上立国, 恐怕会刺激到朱由检那自私的权力欲。
原历史中,都到关键时刻了,李自成都要兵临城下了,作为皇帝,他自己走不成,也不把太子送走, 就是害怕太子到了金陵后, 会影响他的皇权。
现在才是崇祯五年,大明的实力还没尽丧,这要是让他知道有皇族成员在海外建国,谁知道朱由检这个心胸狭窄的皇帝会有什么反应。
为了能继续顺利移民,不节外生枝,文启东决定还是把朱由椿安排的远一点。
由于吕宋岛目前只有二十来万移民,来的最早一批移民,也不过才到了不到两年,很多人还没有永久性的房屋,至于朱由椿的王宫,更是连影都没有。
为了充实吕宋岛,加快吕宋岛的建设进度,文启东下令,今后的移民,优先送往吕宋岛。
前期送往吕宋岛的移民,基本上都集中在吕宋本岛的中北部, 在文启东一把灭世大火焚烧出的区域内开荒。
由于此时处于小冰河气候的顶峰时期, 靠近赤道的吕宋岛,并不是太热,冬季的时候, 气温能降到十度以下,这样的气候,北方的移民还是能适应的。
文启东放的那场大火,烧出了近万平方公里的荒地,也烧死了很多物种,一两年了,火场范围内,还是大片大片的灰烬区,只有一些植物顽强的长出一些幼苗。
这样的区域,却最是适合移民前期的屯垦,在这样过了高温大火的地方上开荒,减少了很多的麻烦。
前期陆续迁移来的二十多万移民,一两年的时间,就开垦出了近百万亩的土地。
loubiqu.net
这些土地上,水源充足的区域就种水稻,其它区域大多种甘蔗,种出的甘蔗被送到糖厂, 制作成红糖。
目前, 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红糖,运到连云镇和山阳镇后, 售卖的情况很不错,以后制糖业,就是吕宋的主要产业之一。
本来对吕宋岛的开发,文启东是准备慢慢来的,特别是对那些土著,还有南部宿务和棉兰老岛上的阿拉伯人,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清理。
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因为朱由椿要在吕宋岛上建国,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和足够的国土面积。
这样的话,吕宋岛上的那些土著,西班牙商人,南部岛上信仰天方教的小国,看起来就碍眼了。
这些信仰天方教的阿拉伯人,把他们的教义传入印度尼西亚群岛,已经有好几百年了。
和唐朝同时期,阿拉伯地区前后接连出现了好几个强大的王朝,在强大王朝的支撑下,那一时期有很多阿拉伯人,驾驶着海船在海洋上寻找财富。
《辛伯达航海记》这个故事书,就是描写当时阿拉伯人,在大海的岛屿上,获得大量财富的故事。
这样的财富获取方式,激励着一代又一代阿拉伯人走向大海,只不过几百年的时间,西到地中海,东到整个南太平洋群岛,都留下了阿拉伯人的足迹。
直到蒙古人的兴起,成吉思汗和他儿孙们,用弯刀征服了中亚地区后,才中断了阿拉伯人的航海扩张。
十四世纪以后,由于地球大气候的原因,整个中亚地区就完全没落了,再也没能振兴起来,直到近代挖出了石油。
就是那短短的几百年,遍布太平洋群岛的阿拉伯人,就在这些岛屿上建立了很多信仰天方教的小国家,《天方夜谭》的故事,就是描写这些小国国王们的。
到了十七世纪初的明末,这些岛屿上信奉天方教的小国家都已经很衰落了,有些都已经重新成为了原始部落。
虽然这些小国变成了大点的原始部落,但毕竟有国家的一些组织架构,还是有一定的凝聚力的。
卧榻之旁其容他人酣睡,明人移民要在这些岛屿上建国,肯定会和这些部落国家发生冲突。
这个问题,文启东决定学习原时空的那些西方人,既然这些还是刀耕火种的部落国家有些碍事,清除掉就是了。
于是,文启东向吕宋岛调过去了三个作战团,还有一万多名重新武装起来的叛军俘虏,特别是这一万多名重新整编的叛军俘虏,他们将要在吕宋群岛上,执行‘净化’的秘密任务。
文启东对吕宋岛的规划是,三年以后,岛上要有移民一百万,开垦出田地一千万亩以上,能够做到粮食自足。
到时如果能达到这样的规模,文启东就会在岛上,给朱由椿举办加冕仪式,成立汉明国,让朱由椿当汉明国的国王。
对于到海外当掌控万民的国王,朱由椿当然是愿意的,这可比呆在大明境内当‘猪’一样的郡王强多了。
得知自己能到海外当国王,朱由椿对自己的郡王爵位也不在念念不忘了,就是亲王的封号,感觉也没有以前那种吸引力了。
整个王府搬家时,面对同族堂兄弟们的看笑话,朱由椿言语谦虚,实则炫耀的说道:“各位叔伯兄弟,由椿这就告别了,这一别,水长路远,今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
听到朱由椿这犹如永别的话,一个堂兄弟开口问道:“由椿你这话说的,好像不能再见面似的,怀庆府离彰德府也不远,我们不能出彰德府,你还不能常回来看看?。”
朱由椿神情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各位叔伯兄弟有所不知,我这一走,是要远赴万里海外,今生就在海外居住,回不来了。”
送行的本家叔伯兄弟,一听朱由椿的话,很是吃惊,就问道:“这好好的,清荷那边夫家又家大业大的,你不在山阳镇居住,跑到海外干啥?。”
看着自家叔伯兄弟们惊讶,朱由椿眼含得意,面上却表现出伤情的回答道:“山阳镇虽好,毕竟不是王府,为了不寄人篱下,我只好远赴海外,到吕宋岛上去做国王,管理那些移民海外的大明子民。
唉!,各位叔伯兄弟是知道由椿的,我这只有管理家里几百人的经验,这让我一下子当国王,管理上百万的子民,由椿很是惶恐啊。”
赵王府的嫡系男丁们,被朱由椿吐露出来的消息惊呆了,他们听到了啥,被削了封号,已经成为庶民的朱由椿,要到海外做国王了,还是子民上百万的实权国王?。
在他们怀着复杂心情的追问下,本来就存有炫耀之心的朱由椿,把他能到海外做国王的原因说了出来。
由于整个移民的详细内幕他不知道,吕宋岛的具体情况他也不清楚,他说出来的情况,是文启东为了哄他,经过加工了的美好描述。
在自家叔伯兄弟面前显摆完后,朱由椿一到山阳镇,还没住上两天,就告别家人,带着一些仆人,随着运粮返回的连云镇武装车队,先行前往吕宋岛。
虽然王宫还没有建好,朱由椿还是被先行送到吕宋岛,作为未来的的国王,朱由椿要和他的子民们,同甘共苦,共建家园。
而赵王妃和王府的女眷,则都先暂居山阳镇郡主府,等将来吕宋岛的王宫建好后,再去和朱由椿汇合。
自从文启东开始移民后,在山阳镇与连云镇相连的道路周边地区,已经很难看到大批的流民了。
这条道路周边地区的流民,都被文启东移民到了大员岛和吕宋岛。
这条东西一千多里长的道路,像是一根排水管,把周边地区的流民,通过这条道路,源源不断的被抽走。
本来是一条临时的道路,几年下来,通过组织流民不断的修筑,还有两地来往运送粮食物资的车队维护修缮,这条路的路况越来越好,有些河道上的桥都修成石桥了。
由于经常有山阳镇和连云镇的武装车队通行,道路附近的盗匪,几乎被来往的武装车队杀光了,也使得这条路成了最安全的道路。
这一天,在这条道路上,三辆马车几十人的车队,从东向西而来,目的地就是怀庆府山阳镇。
这只车队中的人员,成员组成很是复杂,有太监、有官员、还有厂卫,他们从京城出来,先通过运河到了连云镇,在连云镇呆了几天,看了看连云镇的移民情况后,就离开连云镇,向山阳镇而来。
车队走在三合土夯就的坚实道路上,平整的砂石路面和胶质的车轮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坐在马车上的官员,听着这种马车行驶声,感受着身下马车的平稳起伏,突然长叹了一口气。
旁边一名师爷打扮的随从,看到官员叹气,拱手说道:“东翁可是感叹那妖道的奇巧淫技?。”
官员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虽说这些都是奇巧淫技,可从这道路和马车上,能看出那道士图谋不小啊!。”
师爷装扮的随从接口道:“东翁考虑的长远,那道人花费巨资,一东一西建了两个城镇,以前还不知其目的,现今终于暴露出了他的图谋。不过,目前来看,其并没有染指中原的意图,也可能他是真的想在海外称王。”
看了看自家东翁,师爷又说道:“属下认为,不限制其移民,或是给其移民定一个最高数,反而会促使其尽快离开大明,这样一来,事情就好解决了。”
官员又是一声长叹,无奈的说道:“唉!,天生祸乱、生民不安,见到人,看情况再说吧,还要看张太监的意思,他可是带着皇上旨意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朝廷的手段
崇祯皇帝得到了赵王府的密报,密报中说:“庶人朱由椿,不安于呆在彰德府改过自新,远赴海外,在大明藩国属地吕宋岛上,挟大明流民百万,要自立建国称王……。”
朱由椿在自家人面前炫耀的话, 转头就被他的叔伯兄弟们卖给了皇帝,这真是皇家无情版本的祸起萧墙啊!。
好在朱由椿有一位神仙妹夫,本人也已经远在海外,要不然,他就得到凤阳高墙内和朱聿建作伴去了。
tsxsw.la
朱由检得到赵王府的密报后,当时就情绪失控了, 半个时辰内, 摔了七八件瓷器, 在御书房内像拉磨的驴一样转了几十圈,杖毙了一名只犯了点小错的太监,才把惶恐愤怒不甘的情绪平静下来。
能让崇祯皇帝恢复理智的,是文启东这个无解的难题,几年的皇帝当下来,朱由检已经不像初登皇位时那么冲动无脑了,他也学会了权衡利弊。
听闻一个原皇族的郡王,不在本藩封地内好好的过‘养猪’的生活,居然违背‘祖训’,想独立做国王,崇祯皇帝第一反应,是干掉这个胆大的皇族。
自从明太宗朱棣这个藩王造反成功后,为了防止后来人效仿,大明的藩王郡王都被削了兵权受到了限制,杜绝了藩王造反的可能性。
所以, 纵观二百多年的明朝, 藩王造反事件也就那两三起, 除了朱棣, 另两次都是小打小闹,影响不大。
朱棣以后,明朝的藩王都是当‘猪’养的,二百多年下来都是这样,猛地听到一个郡王要在海外自建一国当国王,朱由检这个本就性格刚愎自用的皇帝,一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经过了几天的考虑,在和几名大臣多次商量后,心有不甘得的朱由检,面对文启东这个异端,只好无奈的接受现实妥协了。
和几名大臣商量好解决的办法后,崇祯派出了宣旨太监,还有和文启东谈判的官员。
从京城出来,一行人先到连云镇打探一番后,才前往山阳镇。
对京城派人来找自己,文启东是不知道的,他只在连云镇呆了三天,就前往了大员岛和吕宋岛。
在这两个地方,文启东也没呆多长时间, 只是看了看两地的发展情况,和两地的管理高层开了开会,顺便揪出了几名腐败的官员,杀鸡骇猴了一番,就又回到了山谷道观。
文启东能对海外的移民领地放手不管,海外的领地目前还能保持平稳,也能健康稳定的发展,管理制度只是一方面,主要原因,还是有他这个‘无所不知’的神仙震慑着。
不论是山阳镇还是海外新领地,这些地方的管理层官员们,在头顶上有一位神仙看着的情况下,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都踏实的干着活,不敢搞啥幺蛾子。
就是有些人起了其它心思,也不敢流漏出来,付之于行动,实在是风险太高了。
不管你做事多隐蔽,只要观主老爷一来,所做的事,就会暴露在神仙观主老爷的法眼之下,落得个财失人亡的下场。
这种无漏网之鱼的监察效果,没有一点缓和余地的严重后果,直接就震慑住了绝大部分管理者的小心思,各地管理层人员在他们的观主老爷不管事时,也保持着勤政、廉洁、奉公、高效、公正……的工作。
这种工作态度,和腐败黑暗的大明各级衙门比起来,那是天地的差别,管理层的廉洁奉公高效作为,使得整个移民工作和领地建设都是日新月异的变化着。
对于这个明时空,文启东感觉自己做的已经够多的了,没看由于大量的移民,造成河南北部、河北南部、山东东南部、南直隶北部等这些地区异常的安定,连流民都不多见了。
要知道在原时空的明末,这一片地区,是仅次于陕西山西的灾民动乱重灾区。
原时空中,这一大片区域的流民,在白莲教各个分支教派的蛊惑下,几千上万的灾民作乱,隔不多长时间就发生一次,到了崇祯十四年以后,光是几万人的农民军就有好几股。
现在好了,能造成动乱的灾民流民没有了,如此一来,那些教派分子没有了大量的民众支持,也闹腾不起来了。
这样的贡献,要是搁在英明的皇帝当政时期,是会给文启东颁发奖励的。
要知道,解决了流民的问题,不但解决了潜在的动乱,还减少了朝廷的负担。
看似简单的移民,可是一件需要耗费庞大人力物力的事,文启东目前不过才向海外移民五六十万人,已经前后消耗掉了近千万两的银子。
没看就连财雄势大的郑芝龙,只向大员岛移民了几万人,就受不住了。
现在,他把闽省的灾民,也交给了连云镇的移民船队。
如此巨大的耗费,还有通过移民带来的好处,这些都没被朝廷放在眼里,朱由检和他的大臣们,看到的只有影响他们权力的负面威胁。
于是,朝廷就派出了谈判团队,带着分化拉拢的旨意,前往山阳镇找文启东谈判。
这次朝廷派出谈判的人员,太监是司礼监的张公公,文官是一名礼部的侍郎,这名江西籍的礼部侍郎,也是东林党中的一员。
文启东是得到了山阳镇政务处的禀告,才知道朝廷派人来了。
同时进山谷来通禀的,还有住在郡王府的赵王妃派来的人,来人是喊清河郡主回山阳镇的,说是赵王妃有要事和郡主说。
对于朝廷来人,文启东懒得理会,本想让政务处和对方接触就行了。
可自己的妻子被丈母娘喊走了,看情形,肯定和朝廷来人有关,只好陪着妻子回郡主府。
此时已是崇祯五年的十月,天气已经在慢慢转凉,走在山间的大路上,远远望去,以绿色为主的山谷内外,正在被黄色慢慢侵蚀。
经过六七年不断的修筑,现在山谷通往山外的道路,已经是五米宽的平整水泥路,蜿蜒十几里的平坦水泥路,直接连通山阳镇的北门。
一路上,拉着四轮马车的辕马,迈着轻快的马蹄,在平坦坚硬的路面上,用它那订了铁掌的四个马蹄,踏出清脆的马蹄声。
山谷内的田地里,只剩下秋收后的粮食作物秸秆,主要秋粮已在几天前都收割完了。
去年一场暴雪后,怀庆府地区又迎来了干旱少雨的年景。
从崇祯五年春上开始,除了春上下了两场连续三天以上的小雨,夏季下了一场短时暴雨外,整个秋季都是滴雨没下。
如果今年后面的两个多月,还不下足量的雨雪,到了明年,又会是一个灾年。
道路好,十几里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
文启东没有直接去政务处,而是先陪着妻子回了郡主府。
自从妻子娘家一大家子搬来后,以前显得空旷的郡主府,立马显得拥挤热闹了起来。
这也是清荷不在繁华的山阳镇内住,跑去和文启东住在山谷的原因之一。
见到文启东带着自己的女儿回来,赵王妃很是亲热,连声招呼下人们上茶水点心,还让厨房立即去准备晚饭。
文启东上前施礼道:“见过王妃……,母妃,不用忙乎了,天色还早着呢。”
赵王妃满面笑容的说道:“你们俩在山谷里住着不出来,今个府内的下人们,采购了几尾鲜活得黄河大鲤鱼,你们尝尝。”
随后,王妃抓着清荷的手,一连声的说道:“看看,这不过半月没见,你这丫头怎的又瘦了一些,这样下去怎么行,身子骨太弱,怎么好生养……。”
对赵王妃的心思,文启东门清,看王妃的话勾动了自己妻子的忧虑,连忙插话道:“王妃,清荷的身子骨不弱。清荷现在还年轻,不急着要孩子。”
赵王妃叹口气,神情落寞的说道:“唉!,你们的事,我这凡俗的老太婆也不懂,只要你们过得开心就好。”
沉默了一下,赵王妃看了文启东一眼后,又说道:“今个把你们喊回来,恐怕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事了,我、哀家只是想啊,朱由椿他毕竟是先赵王的嫡子,是老朱家的后人,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要是能得到朝廷的正式封爵,总比自家称王要好一些……。”
说完这些话,赵王妃就不在和文启东多说了,拉着自家女儿唠起了家常。
文启东一看暂时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说道:“母妃的意思小婿知道了。小婿到政务处去看看,也见见朝廷来人。”
赵王连忙对文启东露出个笑脸,关切的说道:“哎,你去忙吧,这些大事还是要你们男人拿主意。忙完了事情,回来喝鲜鱼汤。”
文启东到了政务处,何成文赶紧前来汇报工作。
从何成文的口中,文启东知道了朝廷来人的大致目的,以及来人到了山阳镇后的一些行为。
朝廷来人后,先是到了政务处,说是来和凤山观谈一些事情,并说朝廷有一道旨意,是颁给赵王妃的。
和凤山观谈的事情,朝廷来人要面见文启东后再详说,而给赵王妃的旨意,就由太监直接前往郡主府去颁布了。
刚才在郡主府,赵王妃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在何成文这,文启东才知道,原来朝廷恢复了自己丈母娘的王妃封号。
听到这一消息,文启东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真有意思!。”
随后,文启东对何成文说道:“通知朝廷来人,我在议事厅里等他们,你带他们过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朱由检的如意打算
这次朝廷派来的人,带来了朱由检和大臣们商量的两种旨意,颁布哪一种旨意,就看和文启东谈的结果如何。
先来到议事厅见文启东的,是礼部的程侍郎,他代表朝廷,先和文启东谈判, 谈出结果后,再由张公公根据情况,宣读皇上的圣旨。
这样的待遇,也就只有文启东才有,换一个人,以朱由检的性格,他都不会这样妥协,哪怕付出的代价再大。
朱由检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文启东这个异端太非人了, 他就是想下令绞杀凤山观,也派不出执行的人。
如果他现在强行派人征讨凤山观,那就等于明着让人去死,以此时各军头对朝廷的忠心度,没有几人会奉令执行这样的任务,哪怕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权大义压在头上,在已是崇祯五年的明末,真心能领这样必死任务的将领也不多了。
这也是朱由检无奈妥协的原因,几年的皇帝当下来,他刻薄寡恩不敢担责的名声,已经被朝臣和将领们心知肚明了。
但朱由检自认为的妥协,在文启东看来,就是一个自我臆想的笑话。
文启东安排人去喊朝廷来人后, 并没有在议事厅等候对方的到来,而是在另一个小会议室内,听取政务处粮食储备库主管的汇报。
这个叫李东的主管,是在上一任库管因倒卖粮食被处死后,才接手粮食储备库的,目前来看,还算廉洁,干的还不错。
李东向文启东详细的汇报了各种粮食的储备,还有日常对粮食的发放管理,以及按管理手册上的规定,对各种存粮的打理。
对粮食储存打理的手册,是文启东编发的,主要是为了能把仓库中的粮食,能储存的久一些。
现在山阳镇的粮仓中,主要储存的是稻谷,将近两百万石的稻谷,都是从南海地区收购后,先运到连云镇,又用马车一批批运到山阳镇的。
对于稻谷的储存,虽然北方的气候比南方的气候有优势,但也要有科学的储存方法,才能把稻谷储存的更长久一些。
除了稻谷, 粮库内还储存有几十万石小米、麦子、高粱等北方谷物,这些谷物,是文启东花费了近百万两的银子,一点一点收购回来的。
畅想中文网
传言民户的粮食被妖道收走,就是从这里来的,文启东真金白银的高价收购行为,被污蔑成了收刮民户的粮食。
总共几十万石粮食,还是在几年内才收购起来的,可以说,对农户没有一点影响,受影响的,是周边地区的那些粮商。
每到收获季节,山阳镇的收粮队,在周边地区收购粮食,价位都要比那些黑心的粮商高一些,这样一来,就得罪了那些背后站着官绅权贵的粮商,挡了别人剥削农民赚黑钱的财路,当然会被人抹黑污蔑了。
但对于周边地区的那些农户来说,山阳镇的收粮队却是他们的救星,自家的粮食能多卖一些银子,就能在完税后,家里可以多剩下几斗粮食,到了青黄不接时,有时一斗粮食都能让一家人续命。
在周边地区能收到这些粮食,还是因为这两年,老天爷在这些地区下了一两场雨,使得望天收的田地里,得以长出了一些庄稼,让农户们多少有了一些收获。
听完粮仓主管李东的汇报,让文启东清楚了粮仓的储粮情况,心里核算了一番后,对李东说道:“让连云镇继续转运粮食,直到把所有的空库房装满为止,另外,海盐和海产品,也要多储备一些。”
文启东之所以要在山阳镇储备那么多的粮食,是因为他知道,随后的几年可能会出现干旱。
如果出现大面积干旱,像山阳镇所处的位置,也会是重灾区,到时,山阳镇的那几万亩田地,很难指望的上了。
山阳镇目前有人口近五万,如果发生了长时间的干旱,没有一定的粮食储备,一座几万人的城镇根本挺不下去。
其它的州府县城,还能靠收刮百姓来维持,山阳镇就那几万亩田地,能去搜刮谁。
当整个中原遍地都是饥民的时候,再从连云镇运粮食,那就是出风头了,到时,上百万灾民都堆到山阳镇,怎样解决,怕是向海外运都运不及。
而山阳镇是文启东的根本之地,没有了山阳镇,山谷的道观就没有了补给来源,在没有小球这个金手指的情况下,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谷内,就是一种受罪了。
所以,对山阳镇粮食的储备,文启东很是重视,李东这个粮库的主管,和粮库一同受到了文启东的看重。
正在交代李东要注意粮食的保管事项,政务处负责对外事务的管事进了会议室,向文启东禀报到:“观主,朝廷的人已经等在议事厅了。”
文启东走进议事厅的时候,朝廷来的谈判代表程侍郎和他的几名随从,已经在议事厅等候的有一会了。
对文启东姗姗来迟的轻慢态度,程侍郎显得很不高兴,看到文启东进来,瞥了一眼后,无动于衷的坐在那喝着杯中的茶水。
倒是他的幕僚师爷,赶紧站了起来,迎着文启东热情的打招呼。
“看道长仙风道姿,定是有道全真大一道长了,在下李苍水,见过道长。”
李苍水这自来熟的客套,搞的政务处外事主管愣了一下,好在反应的快,在李苍水话音刚落,就介绍到:“啊……,观主,这位是程大人的幕僚李师爷。哪位是朝廷礼部的程侍郎。”
看到对方的接待人员指着自己介绍,程侍郎才慢慢站了起来,向文启东点点头。
文启东没有去计较对方的士大夫式倨傲,去计较这种犹如蚂蚁向人展示他强壮身躯的倨傲,会显得文启东没有神仙的风度。
文启东抬起一只手,向程侍郎挥了挥,算是和其打过招呼了。
程侍郎肯定没经历过这种见面礼节,一时楞在哪里,看着文启东走到跟前,还没反应过来。
文启东走到程侍郎的旁边后,又用手示意道:“程侍郎是吧,请坐吧。”
说完,不等程侍郎回应,文启东已经先行坐了下来。
程侍郎被文启东进屋后,一系列的举动弄蒙了,站在那里脑瓜子嗡嗡的,堂堂的三品大员,一时之间居然不知如何应对了。
好在他的师爷还算反应快,赶紧上前虚扶着程侍郎道:“大人,你还是坐下和大一道长谈吧,皇上还等着事情的结果呢。”
听到皇上两个字,程侍郎的脑瓜子清醒了一些,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慢慢坐了下来。
对于谈判,程侍郎本来是想和对方好好聊聊,用那些儒家的道理大义,来说服对方,不说令对方为朝廷所用,至少能让面前这个神通广大的道士,回归道士修炼自身不闻外事的正途上来。
可现在,程侍郎不想和面前的道士多说话了,他这会没有了劝说对方的心情。
作为在宦海沉浮了十几年的老官僚,程侍郎哪怕猜到对方可能是故意在激怒自己,他也没有了和对方周旋的心思,士大夫的骄傲,不容他人践踏。
程侍郎在来山阳镇以前,对文启东这个身居神通的道士,是做过详细打探了解的,知道对方并不是人们传言中的邪魔妖道。
对自己能代表朝廷和对方接触,程侍郎内心还是很乐意的,修道长生的梦想,对他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在程侍郎的想象中,自己作为朝廷三品大员,对方哪怕是有道全真,也会对自己恭敬礼遇吧。
如果能和对方相谈甚欢,让对方指点一下长生修道的秘诀,求取一些比养生丹更好的丹药,岂不是一件美事。
可惜,程侍郎的臆想,他的美好述求,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就被文启东的无礼态度给憋在肚子里了。
要是像范江这样的小人物,文启东就是再无礼,他也会舔着脸相求。
但程侍郎做不到啊,他堂堂的二甲进士,三品大员的礼部侍郎,一时之间拉不下那个脸,低不下那个头啊。
既然知道对方不想鸟自己,程侍郎也不会再低声下气去求了,作为士大夫,不是刀斧加身时,也是有骨气的。
没有了私心杂念,程侍郎就板起了一张脸,公事公办的向文启东传达了皇上的旨意。
朱由检和大臣们商量出了两种结果,任文启东选择,另外,赵王妃的封号不在这两种选择内,算是皇帝对王妃的单独恩典。
第一种选择是:“让朱由椿放弃海外称王,回归彰德府,朝廷会恢复他的延卫郡王的封号。另外,也会恢复清荷的郡主封号。山阳镇和连云镇,朝廷给与正式名称,作为清河郡主和文启东这位仪宾的封地,不过两地要纳入朝廷的管理体系,朝廷可以不派人插手,但需要向朝廷纳税。”
第二种选择是;“朱由椿可以海外称王,朝廷可以正式对其册封,但国王的王府长史要朝廷派员委任。其它的和第一种相同。”
对这两种旨意,文启东哪一种都不想选择。
这是啥狗屁旨意,朱由检和那些大臣们是想干啥,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这两种旨意,妥妥的都是想空手套白狼,想屁吃呢这是。
文启东听完朝廷的给出的狗屁谈判方案后,连反驳的意愿都没有,说了一声“考虑一下”,就直接走人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朝廷的封赏
出了政务大院,文启东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回郡主府?
丈母娘赵王妃熬好了鱼汤,等自己回去喝呢!。
可想安稳的喝鱼汤,就得把赵王妃的心愿了解了,赵王妃的心愿,就是答应朝廷给出的那些条件。
朝廷给出的那些条件,总体来说, 除了税收外,其它都是一些名义上的要求。
ranwen.la
但就是这些名义上的要求,对凤山观属下各地方上的民心,也是会造成影响的。
答应了朝廷的要求,这些地方在名义上就归属大明了,这些地方上的人, 就是大明的子民,如果以后文启东要靠这些地方的人造反, 在大义上会给人留话柄。
和大义名分相比,至于向朝廷交税,反而不是一件要紧的事。
要知道,大明的税,都是针对拥有土地的农民的,山阳镇和连云镇,几乎没有拥有土地的民户,镇内的人,大部分都是凤山观的佃户。
朝廷要是来凤山观地盘上收税,可不是想怎么收就怎么收的,交多少税,可不是朝廷说了算,给多给少,要看文启东的心情,就是只给一两银子, 朝廷也只能接受。
问题是, 哪怕是一两银子, 文启东也不想给,他不想便宜那些贪官污吏。
明朝的垮台, 最大的原因不是天灾,而是财政的破产。
朝廷没有了收入,没有钱维持国家机构的运行,养不起军队,只好倒闭关张。
为什么朝廷没有了收入,朝廷的那些税收都到哪里去了?。
明末的各种税赋响银,其实并不重,还没有到了让民户倾家荡产都交不起的地步。
朝廷的税赋不重,可却挡不住底下的各级官吏层层加码,朝廷一钱银子,到了底层,那些税吏们就会收到一两、二两,把农民家里的最后一粒米都收走了,逼得老百姓只好造反。
多收的那些银子,不是上交朝廷,而是被上下的各级官吏瓜分了,收刮老百姓的钱, 九成以上, 进了那些官吏的腰包。
文启东不想把自己辛苦搞来的银子,转手送进那些贪官污吏的腰包。
可要是不答应朝廷的条件, 丈母娘一家的事就解决不了,丈母娘就不会高兴,连带的,自己妻子的情绪,也会受到丈母娘的影响。
说实话,文启东走的是长生仙道,不是凡人争霸流,他建立的各个领地,除了山谷是他的根本,山阳镇是为了保障他的舒适生活外,其它地方对文启东并不重要。
其实,那些地方就算让朝廷拥有虚头的名义也没什么,反正影响不了实质的归属。
特别是海外的领地,要是名义上归属大明,反而会符合华夏民族的利益,不会造成法理上的分裂,以后新的大一统王朝建立,领土面积可以顺势外延。
从大道理方面来说,同意朝廷的方桉是可行的,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同意了朝廷的旨意,会给这些地方带来压力和麻烦。
就拿连云镇来说,名义上归属朝廷后,面对明末朝廷入不敷出的困局,镇内的千万石存粮,就是一个负担,大义名分上的负担。
以前可以自己掌控,按计划收治流民进行移民,不需要看朝廷的脸色,朝廷也没有借口进行道德绑架。
现在名义上归属朝廷了,河北出现了大量灾民需要粮食,山东的灾民也需要粮食……。
给不给?
给的话,一石粮食最多一升能到灾民嘴里,不给的话,各种指责和抹黑就会铺天盖地而来。
这种舆论歪曲,原时空后世,人人都已经能睁眼看世界了,还会受到舆论风暴的影响,好多人还不能明辨是非的跟着起哄。
在这愚昧的古代,民众的思想,更是掌握在那些官绅和读书人的手里。
万历年间,苏州织户暴动抗税,把收税太监打死,就是底层的织户受到那些官绅主家愚弄的结果。
织户辛苦劳作挣得钱少,不够养家煳口,那是受到了他们作坊主剥削的结果,这是直接关系。
而作坊主,就是那些开办作坊的官绅们,却对工人说,你们的工钱都被朝廷剥削走了。
这话对、也不对。
对的一方面,朝廷是在收作坊主们的税,但这个税很低,影响不到工人的工钱。
但那些作坊主,为了不向朝廷交税,就把工人收入低的原因,强加到朝廷的头上,鼓动工人闹事,从而达到自己抗税的目的。
对这一点,文启东看的很清楚。
所以,面对朝廷开出的谈判条件,他不想理会,不想招惹那些狗皮膏药一样的麻烦。
不答应朝廷开出的条件,就要作通赵王妃的思想工作,免得自己后院起火。
想了半天,文启东觉得躲避不是办法,还是要去直接面对,就不再犹豫,径直回了郡主府。
自从朝廷来人,恢复了自己的王妃封号,赵王妃对皇帝的态度立马就变了,由原先的愤恨,变成了感恩戴德,连带的,对朝廷给出的选择,也心热起来。
至于自家的富贵,需要凤山观付出一定代价这个事实,她就直接视而不见了。
在赵王妃的心目中,自家女婿的东西,那就等于是自己的东西,作为王府的仪宾,就要有这个觉悟,没见王府里的其他仪宾,连自己本人都属于王府。
也就是自家的这位仪宾特殊,要不然,太监来郡主府颁旨时,赵王妃就直接当家作主,答应朝廷的条件了。
文启东一回府,就遇到了赵王妃那热切的目光。
见文启东回来,赵王妃忙对身边的侍女呵斥道:“秋香,你这蠢丫头,还呆在那干啥,没见姑爷回来了吗,还不赶快侍候着……。”
在丫鬟下人的侍候下,文启东净手洗面忙活了一阵子,等忙完坐下后,面对赵王妃和妻子询问的目光,文启东一时沉默了。
看文启东沉默不语,赵王妃的热切目光渐渐变冷,等了一会,先开口说道:“贤婿是没有答应朝廷的条件吧?。”
文启东笑了笑,语气轻松的回答道:“王妃,朝廷的条件我看了,有些条款要求过分,小婿我没有立即答应,等回头让政务处和朝廷的人协商后再说吧。”
听了文启东的话,赵王妃明显不高兴,沉着脸说道:“贤婿说朝廷要求过分,哀家到没看出来,无非是损失一点银子罢了……。”
看文启东不接自己的话,赵王妃又说道:“只要由椿恢复了王爵,哪怕拿哀家的俸禄补偿道观的损失都行。唉……,由椿本来好好的做着郡王,清荷本也是郡主,现如今都成了庶人……。”
旁边的清荷听王妃说出这样的话,连忙插话道:“母妃,您怎能这样说,咱们这日子不过得好好的吗,王兄也做了海外的国王,不比以前要好……。”
对自家的女儿,赵王妃就没那么客气了,对着女儿厉声呵斥道:“你懂啥,咱家是那种缺吃少喝的人家嘛,普通人家的富贵对咱家算个啥,咱们是皇族,作为朱家的人,要是被除了族名,你父王躺在寝陵里也会不安的……。”
清荷被自家母亲一通呵斥,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丈夫,她不知应该帮谁说话。
文启东一看母女俩要争吵起来,连忙说道;“母妃息怒,清荷没有说不帮她的兄长,这件事,是朝廷有求咱们,谈一谈条件,对由椿反而更有利。”
为了安丈母娘的心,不让自家后院闹腾,文启东保证道:“母妃不用担心,小婿定会让朝廷加封由椿王爵封号。”
得到了文启东的保证,赵王妃的脸色马上由阴转晴,立即又笑容满面的招呼道:“哎呀,说了这半天,鱼汤都快凉了,秋香,赶快给后厨说一声,把鱼汤再热一热……。”
交代完秋香热鱼汤,赵王妃回头对文启东说道:“贤婿,这新鲜的鱼汤很是滋补,贤婿你一会多喝点……。”
文启东对丈母娘的变脸技术,心里暗暗腹诽不已:“这也太现实了,不拿出点好处,看来连热鱼汤都喝不上了。这,这天下的丈母娘,看来都是一脉相承的……。”
随后的两天,在文启东的示意下,政务处和朝廷来人几经协商,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
“朝廷对连云镇、大员岛、吕宋岛拥有名义上的主权。连云镇每年定额上交税赋银子两万两。大员和吕宋,朝廷各派一名御史算作监理。
作为回报,朝廷下发眀旨,封朱由椿为宋王,位列亲王爵,封地为吕宋岛,允许其恢复建立亲王叁卫,以护卫其领地。”
和朝廷达成协议后,朝廷以最快的速度,颁布了几道圣旨,除了加封朱由椿为宋王的圣旨外,还有对清荷郡主和文启东的封赏。
清荷被改封为山阳郡主,实领山阳镇为封地,文启东又重新恢复了凤山真人的封号,就连凤山观,也不再是山野小观,得到了朝廷正式承认。
这样一来,凤山观下属的田地,就不用靠文启东武力抗税了,算是正式的给予了免税。
对于朝廷的加封,按规矩,是要进京去谢恩的。
要依文启东的意思,不用去谢恩。
朝廷不过是在事实上,顺水推舟给了一些虚名,朝廷没有损失一两银子,反而得到了不少好处,哪里用的着去谢恩。
可作为现代人的文启东,却受不住媳妇的念叨,只好陪同丈母娘一家,前往京城走一趟。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农民军要来抢劫
文启东丈母娘一家的进京谢恩之举,最终没能成行,没有走成的原因,是农民军打过来了。
从崇祯叁年就东渡黄河进入山西的农民军,在山西的盆地山区之间坚持了一两年后,在朝廷几路官兵的围堵下,翻越了南太行, 从山西进入了河南怀庆府。
ranwen.la
此时的农民军,由高迎祥为首领,他被各部民军推为闯王,麾下聚齐了陕西的造反头头,这其中就包括李自成、张献忠等人。
近十万农民军,南逾太行后,不到叁日就攻克了济源、清化, 兵锋直逼怀庆府城。
修武县城作为进入北山的一个要点,也被农民军围住了,直接堵住了赵王妃进京的道路,进京谢恩去不了了。
得知农民军堵住了自己进京的路,赵王妃怂恿女儿,让文启东下令,用民团开路护送她一段路程。
对赵王妃的要求,文启东没有搭理她,对清荷说道:“看看吧,外面的那些乱民,都是被你们朱家逼得活不下去的农民,他们辛苦劳作,却不得温饱,卖儿卖女还不能活命,当然要造你们老朱家的反。”
看妻子不高兴, 文启东认真的说道:“记住,你现在是凤山观的主母,要为了凤山观下属的子民着想。治乱循环, 当年你朱家的太祖不甘压迫,愤而举起义旗反抗暴元。现在,你们朱家皇帝,在这些乱民的眼中,也和暴元没有区别。”
最后,文启东交代自己妻子道:“以后,不要掺和朝廷的事,没有不灭的王朝,活好自己就行了。”
清河从没见到自家丈夫对自己这样严肃说话,不由得小声道:“知道了,夫君。”
过了一会,又怯声道:“夫君,你也会造反吗?。”
文启东乐了,伸手摸摸妻子的头道:“想啥呢,你家丈夫求得是长生,对当皇帝不感兴趣。
再说了,你家夫君要是造反,直接进京让皇帝下台就得了,谁能挡得住你的夫君。
给你说这些,只是不让你去掺和凡尘之事, 你家夫君救治流民,移民海外,不过是修持功德加身,为重登仙庭做准备。
至于这凡俗间的王朝更替,自有天道循环把持,你家夫君只是一名普通仙人,天道的事,我也不好干涉太多。
你去给王妃说,山阳镇不会去管外面的事,进京谢恩的事,等乱民退了再说吧。”
听了文启东半真半假的忽悠,清荷懵懂的点点头。
打发走自家的妻子,文启东把注意力放到了农民军上,时不时的开着飞梭去观察农民军。
原时空时,就是这些陕北的造反者,搅乱了整个大明,差一点建立了新王朝。
可惜,最终功亏一篑,没能定鼎中原。
迷信的说法,说是陕北的龙气在明末时,还没成型,是一条蛟龙,要再等几百年,才能生成真正的龙脉。
而辽东的长白山中,有一条野龙脉,在明初刘伯温手底下逃得一命,两百多年后,终于成了气候,在中原大地龙脉尽断的情况下,趁虚而入,占据了中原大地。
文启东不相信龙脉这一说,他相信因果,继承了星际文明的文启东,知道在宇宙意志下,万物都有因果。
文启东相信的因果,不是蓝星佛教所说的那种因果。
因果这个词,其实是道家和儒家思想碰撞后出现的,儒家用来解释天人感应,道家用来解释万物之间的道理。
结果,在发源地都灭绝了的佛教,传到东土后,为了让自己的教派能生存下去,就把大量儒家道家的东西拿来用,时间长了,就说是佛教专有用语。
文启东的因果论,来自于宇宙中的高等文明,这个高等文明,对宇宙的认识,已经达到了很深的程度,接近了那些大科学家说的,‘神’之领域。
原时空时,文启东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明末的农民起义,能成事,影响力大的,都是陕北人,其它地方的人为什么成不了事,闹腾不起来?。
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肯定有其原因,文启东想要搞清楚这里面的因果关系。
自天启六年,从陕北的王二、王嘉胤带领饥民造反开始,到崇祯叁年末,农民军一直在陕北闹腾。
但陕北由于连年大旱,粮食绝收,就连州县城内的那些官绅富人都缺粮时,农民军更是找不到吃的了,想抢都没地方抢。
再加上时任延绥巡抚的洪承畴实在太厉害,把陕北的农民军打得东躲西藏,几无立足之地。
无奈,崇祯叁年冬,陕北最大的一股农民军,在王嘉胤的带领下,东渡黄河进入了山西。
比起陕北,山西虽也受到旱灾的影响,民间也是饿殍成片,可山西的那些大大小小盆地之中,由于有河流浇灌,还是能收获一些粮食的。
不过,这些粮食都把控在那些官绅地主手里,最多的粮食,是被山西那些大走私商们囤积了起来,用来和东虏做交易。
由于山西的官绅地主们手里有粮,民军进入山西后,连破了几座县城,缴获了不少的粮食。
有了粮食,农民军算是站稳了脚跟,就在山西的大小盆地之间,和围剿的官兵来回周旋起来。
“山西有吃的……”,这一消息传回陕北后,陕北的那些大小造反者,纷纷涌入山西,李自成和他本家侄子李过,也带着人马进入山西,和民军的大部队汇合在一起。
明末的农民军,最大的缺陷是没有根据地,后勤的补给全靠抢劫,这就使得农民军在一个地方呆不长。
因为能被装备简陋的民军打下来的地方,都是一些防守薄弱的县城,这些小地方是没有多少粮食的。
这些地方被农民军占领后,境内的存粮,很快就被滚雪球式的农民军吃成一片白地。
农民军以抢劫为发展的根基,不事生产,当把一个地方吃光了怎么办?
很简单,拉上占领地内的农民,滚动到下一座县城继续抢劫……。
农民军犹如流动的‘蝗虫’大军,从一个地方‘吃’到另一个地方,永远停不下来,形成了一个恶性的循环。
山西是表里山河,境内可供农军‘吃’下去的地方是不多的,那些大城,农民军攻不下来,小县城就那么多。
到了崇祯五年的时候,农民军进入了汾河盆地,把盆地内寿阳、大宁、蒲州攻打下来了。
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农民军招惹了大麻烦。
要知道,汾河盆地可是山西籍官员的大本营,是出了首辅张四维、韩爌,还有一大票朝廷高官的地方。
农民军把这些人的家毁了,家人杀了,这些官员们岂能会善罢甘休,更别说,此时的前首辅韩爌还活着。
于是,朝廷被震动了,山西巡抚宋统殷被罢免,朝廷派出重兵围剿农民军。
此时的农民军不要看人数众多,一说起来几十万人,可大部分都是手持木棍的老弱,真能打的精兵没有多少。
在官兵出动了二叁万营兵,叁面围堵下,打不过官军营兵的农民军,丢下老弱病残,翻越南太行山,进入了河南境内。
到了河南怀庆府境内后,虽然几十万民军只剩下了几万人,但没有了老弱的农民军,战斗力不减反增,很快就攻下了济源等县城。
打下了怀庆府西北的两座县城,几万的民军像吹气球一样,转眼就变成了十几万,多出来的几万人,都是挟裹的当地民户。
被抢光了粮食,烧毁了房屋的当地民户,没有了吃的和住的,在民军的驱赶下,只好成为了乱民中的一员,不愿意跟着造反的,大部分都被民军斩杀。
两座被民军攻破的县城,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座废墟。
从民军进入怀庆府的第二天,文启东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看着农民军的一举一动,暗暗地观察这民军的那些首领。
几天下来,对民军的破坏力吃惊的同时,对民军的各部首领也很是失望。
这些陕北的汉子们,有文化的不多,有自制力有底线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土匪头子式的草莽之人。
这些草莽之辈不能称之为英雄,因为他们没有草莽英雄的必备素质。
特别是草莽英雄必备的为民之心,维护民众的大爱之心,在民军的首领们身上根本看不到。
这些本身大多是底层民户的民军首领,成为了造反的头目后,不论是对手下的民军,还是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表现的极为冷血和残忍,平时的言行中,多是为自己和一帮核心手下考虑,其他人的死活,这些民军首领们毫不在意。
看着所谓的农民起义军,犹如蝗虫一样席卷着大地,文启东好几次都想出手,把民军的一帮首领都灭了。
可每次想出手时,冥冥中,一种阻拦的意志,就会出来干扰文启东的杀心。
这是文启东修为越发高深后,神识能够感应到一点万物演化规则时,时常会感应到的一种莫名意志力。
这是一种类似于因果纠缠的天地之力,高等级文明称这种力为“神之凝视”,抓不着看不见,却又存在于整个宇宙时空之中。
连高等级文明都搞不明白的东西,以文启东的这点修为和见识,更是无从探究了。
虽不明白那种意志力是什么,但也让文启东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原时空时,文启东在屏幕上,看那些在某个领域真正有成就的人,说话时,好像不确定一般,言语断断续续,说一句话还要想半天,比起那些到处侃侃而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有些‘专家’,给人一种木讷的感觉。
现在,文启东通过自身的学习,终于明白了啥叫“半瓶水乱咣当、四两鸭子半斤嘴”。
越是无知的人,越会到处乱呲,而那些正真懂的多的人,知识渊博的人,反而不会乱说话。
因为,知识渊博的人,每当他开口说话时,都感觉自己表达的东西,离真相真理还差的很远,怕说出来的话,会误导别人的思维。
就是因为知道的多了,文启东才对这种阻拦的意志之力,心存顾虑。
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会不会对自身有影响,万一真是天劫一类的东西,到了特定时间来一次爆发,岂不是哭都来不及了!。
自己走的可是长生大道,和这种莫名天地之力的对抗,还是要谨慎一些,
对这些农民军的行为,看不惯就不看吧,反正该观察的都看过一遍了,几十名民军头领,包括李自成、张献忠,看上去确实没有人王之姿。
对民军观察了几天后,文启东就对民军失去了兴趣,又窝回道观,感悟自己的天人大道去了。
但,在乱世中,哪里会有安稳的岁月静好,这不,没让文启东安静两天,报急的快马就进了山谷。
“反贼打到山阳镇来了……。”
第二百章 没有金手指也能杀人
来向文启东报信的,是民团的一个溷合作战营。
之所以报个信还要用这么多人,是因为山阳镇已经被乱民包围了。
八百多人的溷合作战营,在付出九人死亡,几十人负伤的代价下,才杀透民军的包围,被上万民军一路追赶着, 来到山谷向文启东报信。
文启东这几天没有住在道观后院内,而是呆在后山山洞中,在封闭的山洞中,外面闹得动静再大,文启东也听不到。
自从感受到那种天地意志力后,文启东就加长了自己的修炼时间, 每天都要冥想几个时辰, 想更多的捕捉那种天地意志力。
文启东发现,随着自己神识接触那种天地意志力的时间变长, 自己的神识好像在经受一遍遍的洗涤一般,不但变得通透,还得到了一定的增长。
这一发现,让文启东抛下了一切,躲在不被人打搅的山洞内专心修炼起来。
来山谷报信的人,也是在等待二天后,才见到了他们的观主。
对天道意志的领悟,修为越低,领悟的时间越短,文启东现在每次领悟,只能保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间隔二叁个时辰,才能进行下一次,连续领悟叁次后, 就得休息上一两天。
又一次修炼结束, 文启东从山洞一出来, 就看到自己的一名弟子, 带着一名团丁武官,神情焦急的站在山洞小屋门外等候着。
一见文启东出来,弟子石舟赶紧上前禀报到:“师傅,山阳镇被乱贼围了,山谷也正在被反贼攻打。”
听到弟子的汇报,文启东神识一扫,立即看到了山谷寨墙外的情况。
之见山谷城墙外的道路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直到了文启东神识不及之处,也没有看到道路上人群的末尾。
yqxsw.org
现在文启东的神识扫描,最远能看清十里内的范围,山洞到谷口城墙叁里多地,从城墙开始,文启东还能看到七里地内的情景。
如此远的距离上,还没能看到乱民的队尾,可见整条出山的道路都被乱民们占了。
好在道路狭窄,城门前也就六十来米宽的空地能站人,在这样狭窄的地方, 民军的攻城人员施展不开,山谷城墙上,只需要百十人的团丁就能防守住乱民的攻城。
看了看山谷出口处的情形不紧急,文启东就把关注力转到山谷东北侧,神识扫描之下,果然看到有两百多身手矫健民军,已经快要登上了山谷东北侧的山顶了。
这个地方,是山谷的一处防守软肋,由于此处的外缘山势并不是很陡峭,身手好的人,借助一些工具,很容易就能攀登上来。
看到这地方又成了不怀好意者,潜入山谷的通道,文启东暗暗决定,回头一定要把这处山体的外缘部分,炸出无法攀爬的陡壁出来。
不过现在是来不及了,民军的偷袭奇兵已经上来了,还是先把这些想偷袭的民军解决了再说吧。
上天猴刘九思原是陕北的一个山匪,后来民军席卷陕北时,带着自己的手下加入了民军。
民军进入怀庆府后,时间不长,军中很快就流传起诱人的传言:“破了山阳镇、金山银海压死人,进了凤山观,长生丹药才值钱……。”
在这样的传言下,民军见围攻怀庆府城一时不能下后,大部分兵马就直奔修武县和山阳镇而来。
看到比怀庆府城还要大的山阳镇,民军一众首领目瞪口呆的同时,心里也火热起来,觉得传言不虚。
民军围了山阳镇后,上天猴刘九思跟在过天星张天林后面,负责前往山谷攻占凤山观。
由于地形原因,一两天的攻打下来,除了在山谷城墙下留下了一地尸体,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
主要是城墙上的枪炮太厉害了,攻城的兵丁还不等冲到城墙边,就被火统打翻在地。
攻城的云梯和盾车,还不等推到城墙边,就被城墙上的火炮,轰的粉碎,连厚重盾车后的人,也都被轰死,上万人挤在几米宽的山道上,只能远看着城墙没办法。
刘九思山匪出身,看从山谷大门处进不去,就打起了翻山进入山谷的主意。
于是,上天猴刘九思就爬上山谷附近的一座小山,通过观察,让他发现了山谷东北侧的山势平缓,身手稍好一些的人都能爬上去。
看好了地形,刘九思就和张天林商量,张天林听了刘九思的建议后,觉得可行,就从队伍中挑选出了二百多名身手较好的人,由刘九思带队,翻山偷袭山谷。
刘九思带着偷袭山谷的兵丁,好不容易爬上了山谷东侧的山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后,刘九思抬眼望去,山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看到山谷的景色,没有文化的刘九思不知啥叫‘桃源盛景’,嘴巴张了几张,脱口说道:“好一处山寨根基……。”
跟在他后面的亲信手下,一边打量着山谷,一边对刘九思说道:“寨主,这个山谷可比咱们的老寨子要好,看,光是那些田地,不用抢劫,就能养活几百民兄弟。”
后面跟着登上山顶的兵丁,看到山谷内的景色后,也纷纷赞叹不已。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汉子,看着山谷,大声向刘九思说道:“大哥,要是官兵追的太紧,兄弟们可以躲进这个山谷内,小弟我看了,只要守好谷口的城墙,和这处山顶,来再多的官兵都能挡得住,山谷内有田地,又有水源,也不用怕官兵长时间围困,这真是一处立寨好地方。”
刘九思也是越看这座山谷越喜欢,高声说道:“兄弟们,拿下这座山谷,杀死里面的男人,把女人都留下来,以后,这座山谷就是兄弟们的安乐窝了。”
一众反贼民军们,听了上天猴刘九思的话,兴奋的嗷嗷乱叫,一点也不担心惊动山谷内的人,好像山谷已经是唾手可得一般。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说道:“各位强盗大王,你们想要这山谷,问过贫道了没有?。”
语气平澹却带点戏谑口气的问话声,在一众民军耳边响突然起。
这一声明显不是自己人的问话,令一众登上山顶的民军都是一愣,循着声音来源,民军们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的旁边出现了一名道士。
刘九思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年轻道士,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后,才定睛仔细打量眼前的道士。
这是一名相貌年轻衣着华贵的道士,手里拿着一杆抚尘,身形挺拔,气势不凡,眼神明**人,此时,道人站在几步远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些人。
刘九思上前两步,手握刀柄,开口问道:“道士,你是谁?。”
文启东微笑着说道:“无量天尊,诸位想夺了这山谷,杀了这山谷内所有的男子,就没有事先了解一下,这是谁的山谷吗!。”
刘九思又上前一步,拔出腰刀,语气不善的说道:“本大爷管它是谁的山谷,大爷我看上了,那就是我的,你是这山谷内的道士吧,要是乖乖的给大爷我带路,本大爷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无视在面前比划的刀锋,文启东看着对方说道:“这山谷就是道爷我的,你们来之前,就没有打听打听,这山谷的主人招惹不得吗?。”
“哈哈哈……,老子连朝廷都敢反,一个小小的道观算个甚,既然你是道观的主人,那,老子就拿下你,让你的手下打开城门。”
不等话音落,刘九思一个跨步,噼手一刀砍向文启东拿拂尘的那只手臂。
刘九思也是陕北绿林道上的好手,不但身手不错,眼力也很毒,他一眼就看出,道士手中的拂尘是一件兵器,想活捉道士,就要先去除道士手中的兵器。
不得不说,上天猴刘九思的眼力是不错,文启东手中的拂尘,确实不是一般的拂尘,而是高科技的产物。
拂尘的材质,不论是手柄还是拂尘丝,都是文启东在没把金手指投入海沟前,用超级制造机器做出来的黑科技产品。
这把拂尘搁在这明时空,以这个时空技术,随便这个时空的人折腾,也难以损坏拂尘的一根丝线。
这是文启东为自己做的道具,本来是做装饰用的,如今没有了金手指,就把它拿来当武器用。
这东西,要是拿在普通人手里,最多是拿来当短棒和鞭子用,但拿在文启东手中,就成了近身群战的大杀器。
对刘九思的进攻,文启东只是一抖拂尘,拂尘头上,那万千柔韧无比的丝线就分出两根,以肉眼察觉不到的速度,从刘九思的双眼中插入,直达脑部,立马就解决了刘九思这位纵横陕北,单打独斗少有敌手的好手。
半招解决了刘九思,不等其他民军反应过来,文启东已闯入人群中,一群民军精锐,只感觉那道士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自己大脑犹如被针扎的一样痛了一下,立马就僵立当场,随后扑倒在地。
二百多人的民军精锐,不到半刻钟,就全死在文启东的拂尘下。
杀光了偷袭的民军,文启东施展出流云飞步,径直向山谷城门口‘飞去’。
为了节省反重力飞靴的能量,文启东没有架起‘祥云’,而是施展本体的神通,像一只‘飞鸟’一般,一路无阻的略过山巅、悬崖峭壁和树梢,不大一会,就‘飞’临山谷城门。
城墙上团丁一看观主老爷降临,连忙躬身施礼,文启东没有说话,只是一摆手,示意兵丁们免礼。
文启东只在城墙上稍一停顿,就又飞身而起,只用了两个落地借力,就到了民军首领过天星张天林的面前。
骑在马上,躲在大队的民军后面,离城墙足有两里地的过天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人‘飞’过来,还没看清对方的面貌,就感觉身体腾空,被人一把提熘了起来。
文启东像提着一只鸡一样,单手提着过天星,飞身而起,跃上路旁的一座巨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路上民军,高声喝道:“想要你们首领活命,现在,立即退兵。”
第二百零一章 闯王,那道士真的非人
看到自己的首领被擒,又被文启东震慑性的一声呵斥,山路上的民军一时之间,都像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抬头看着巨石上文启东和自家首领,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先有反应的, 是过天星张天林的亲信,他们没有退走,而是很快就把巨石包围了起来,刀出鞘、箭上弦,想把自己的首领从文启东的手中救下来。
文启东见民军不退,就把过天星往巨石上一丢,沉声说道:“不要装死, 起来命令你的手下撤退。”
过天星张天林俯卧在巨石上, 没有站起下令退兵, 而是向巨石下,隐蔽的做了一个手势。
看到自家首领做的手势后,围在巨石下的两名过天星亲信,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两箭。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两支利箭瞬息之间就到了文启东的身前,眼看就要洞穿文启东的头颅和胸腹之时,文启东似慢实快的一抬手,就把两只利箭抓在了手中。
看自己射出的利箭被道士空手抓住,两名弓手不由得一愣,惊呆了。
不等两名射手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文启东一挥手,手中的利箭以更快的速度反射回去,直接洞穿两名躲闪不及的弓手。
杀了两名弓手,文启东也不再和这些民军废话了, 飞起一脚, 把俯卧在巨石上的过天星踢到半空中,不等从几丈高的空中落下, 内脏已经破碎的过天星,在空中已经死透了。
踢飞过天星,文启东也没有在巨石上停留,几个起落之间,又回到山谷的寨墙上。
yqxsw.org
上了寨墙,文启东对着民团兵丁下令道:“打开城门,城外列阵,炮兵准备,二门炮车一字排开,位列阵前……。”
听到文启东的命令,训练有素的民团兵,在一百个数之内,就完成了打开城门,于城门外列好进攻阵型的准备。
得到文启动的授意后,列好阵型的民团兵,在各自上司的带领下,跟在两辆炮车后面,向两百米外的民军攻击前进。
民军由于死了大首领, 很是慌乱了一阵子, 靠近城门的民军,看着几百民团兵丁出城列阵,也没人组织攻击,直到民团攻击过来,才有首领组织防御。
但这时再组织防御已经晚了,民团兵很快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五十米内,到了这个距离后,民团军阵前列的一门火炮开火了。
口径六十毫米的火炮,打出了数以百计钢珠散弹,直接把几十米外,路上前几排的民军,一扫而空。
不等山道路上后面的民军反应过来,第二门火炮也开火了……。
在民团炮兵队长的口令中,两门火炮一边前进,一边交替开火,每一声炮响后,山道上的农民军都会被削去好几排人。
山阳镇出品的这种合金后膛火炮,轻便火力勐,哪怕是打散弹,有效射程也能达到叁百多米,几十米的距离内,每一颗钢珠,都能洞穿好几个民军的身体才会失去动能。
民军挤在几米宽的山道上,在覆盖了整个山道空间的散弹攻击下,躲都没地方躲,就算有聪明人卧倒在路边的沟壑中,也很快被跟在炮车后的民团火统兵开枪打死。
在民团兵的攻击下,乌合之众的农民军,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纷纷倒在火炮的轰击下。
民团兵只向前攻击前进了一里地,整个农民军就崩溃了。
本就是乱民组成的军队,打打顺风仗还行,遇到山阳镇民团这样训练有素的专业战兵,再被杀伤效率惊人的火器打击,哪还能坚持的住。
其实,在民团兵的火炮只开了两轮时,山道上的农民军就败了,只不过山道上的人太多,再加上大首领过天星死了,没有人进行有效的组织,整个民军挤在山道上乱成一团。
在民团兵的火炮,轰死了将近一里地的人后,溃败的民军才没有人再无头苍蝇般乱窜,而是向着山外拼命的挤着逃命。
之所以要挤着逃命,是因为山道上的民军信息不对称,和民团兵接触的败兵已经在逃命了,几里外的民军却还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种消息的延迟,随着时间的推移,赶快逃命的消息,总算传遍了整个山道上的民军耳中。
当几里外民军也开始败逃后,被急着逃命的同伙,砍死、踩死的人,总算少了起来。
等到民团兵在文启东的指挥下,跟在败逃的民军后面,打到山阳镇北门时,一条近二十里的山路,变成了一条死亡的血路。
从山谷出口开始,向外走五里,道路上以及道路的两旁,密密麻麻躺满了民军的尸体。
直到了山路的后半段,死亡的民军尸体才变得少了一些。
等到文启东带着几百民团兵出了山路时,迎面遇到的,是近万名列好了阵型的民军。
带着民军围攻山阳镇北门的,有两部人马,一部是民军中绰号老回回的马守应部,另一部是绰号过天星的张天林部。
现在,过天星张天林已经被文启东踢死了,只剩下了老回回马守应。
听到过天星部败兵的禀报,得知过天星已经死了,老回回本想也跟着撤兵,去和山阳镇南门的大部队汇合。
但听到打败过天星的只有几百人,老回回看看自己近万人的手下,感觉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老回回有这种错觉,是他不知道过天星是怎么死的,过天星的手下,也没人和他详细解说过天星的死因。
不光老回回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存在,就是现在的闯王高迎祥,还有一众民军的首领们,同样也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闯入了勐虎领地的羊,生死之间就看老虎想不想下口了。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怨他们消息闭塞,不知道向他们传播消息的人,是想让他们去自寻死路。
老回回不愿撤走,想和几百民团兵碰一碰,是他的想法出现了偏差。
他认为过天星兵败,是受地形限制所致,要不然,不可能上万民军打不过几百人。
两天前,从北门突围的那几百名团丁,虽然火器确实犀利,但还不是留下了一些死伤逃走了,当时是自己一方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火器厉害,又跑的快,要不然就把那几百人留下了。
这回,自己可不会大意了,老回回想要看看,那几百民团兵到底有多厉害。
文启东没有满足老回回的愿望。
应该说,是文启东没有让老回回看到他兵败的场景。
在双方还没正式开战前,老回回就被单身闯入军阵中的文启东摔死了,和过天星一样,被文启东直接从马背上抓起,当着他近万手下的面,被抛到高空摔死。
文启东先把民军的首领摔死,给民军来一个下马威,是为了减少自己一方的损失。
民团士兵虽训练有素、武器先进,但毕竟拿的还是落后的火统,不是自动步枪,在开阔地带,想用几百人打败上万人,难度还是很大的。
老回回一死,他的近万名部下也没有了战意,在民团火炮和火统的轰击下,很快就溃散了。
打败赶走了北门的农民军,文启东径直来到山阳镇的南城门上。
南城门是农民军的攻打重点,在两天多的时间内,已经遭到农民军的叁次进攻了。
叁次进攻,面对防守民团的强大火力,都以农民军损兵折将而结束。
现在的山阳镇,有叁个作战团,加上十个炮兵队,近八千名民团兵,从战力对比来看,结成阵势的八千民团兵,绝对能打败十几万的农民军。
李虎没有出城和农民军野战,而是选择安稳的防守,是因为,他被十几万的民军吓住了。
以一打二十,小小把总出身的李虎,不但没有经历过,他也没有那个胆量和本事。
他不知道,有一个叫曹文诏的勐将兄,去年在山西,以叁千对十万,不但打了胜仗,还阵斩了民军的大首领王嘉胤。
人家曹文诏带的兵,不论是训练程度,还是火力装备,都是比不上民团兵的。
当然,那是特殊地势下,出其不意的战果。
但通过对比,也可看出,李虎就不是名将那块料。
不过,这正是文启东所需要的,李虎要真是有名将的潜质,他也不会满足于守在一个小小的山阳镇。
文启东上了南城墙时,李虎和一众民团军官也都在城墙上,看到文启东来了,都纷纷上前来见礼。
文启东简单询问了他们两句,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城外民军的大营中,神识之下,文启东很快就锁定了高迎祥的闯王大帐。
此时大帐内,坐满了民军的首领,一个败军之像的小头领,跪在地上,正向坐在中间上首的一名陕北大汉禀报。
跪在地上的是过天星手下,他向坐在上首的闯王高迎祥禀报到:“闯王,属下真没有说谎,那道士真的会飞,兄弟们都挡不住啊,当时看到张首领被那道士一脚踢到十几丈高空的,还有几个兄弟没死,闯王你可以找来问问,那道士真的是人力不可挡啊……。”
过天星手下小头目的话,听得大帐内一众民军将领面面相觑,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头目,都不由得心想,“这家伙说的真是事实?,不是为了逃避兵败罪责,故意编的怪谈吧?”
还不等高迎祥和一众将领说些什么,大帐外又有禀报声传来,“报,启禀闯王,北门有紧急军情禀报……。”
第二百零二章 坐看‘虎斗\’的官兵
对于农民军来说,今天肯定不是幸运日,只因坏消息接踵而至。
过天星和老回回俩人,都是民军的主要头领,这不到半天的时间都被人杀了,连其手下的民军也都死伤惨重。
这样的结果,对屯兵坚城之下, 后面随时会有追兵的民军来说,可是个坏消息。
死了两个民军山头的大头领,对大帐内这些造反的人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
从提着脑袋造反那天起,他们这些人就知道,自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不知道哪天就会掉了脑袋,对于死亡,他们这些人畏惧,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可抗拒的死亡,知道自己会死亡前的那种等待。
从前后两名报信人口中得知,他们正在攻打的山阳镇,其主人,有能在千军万马中如履平地,轻易杀死躲在军阵中将领的本事。
这样的消息,比对方几百人能打败本方上万人,还要来的骇人听闻,让人闻之胆颤。
他们这些人,平时表现的毫不畏惧生死,口中也常常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挂在嘴上。
但这都是表象,从他们屡次在关键时刻能抛下一切,单独逃命来看, 他们也很怕死。
高迎祥看大帐内的众首领, 听到前后两名幸存者的禀报后,都沉默不语, 显得情绪很低落,就开口说道:“诸位头领,鹅们起兵以来,刀山火海都过来了,面对官兵的刀枪我们都不怕,鹅们会怕一个道士吗。”
看众人的精神振奋了一些,高迎祥继续鼓劲道:“那道士再厉害,也是一个人,鹅们可是有十几万大军,那道士要是敢来,定要他来得走不得,以报两位首领之仇。”
随后,高迎祥又蛊惑道:“各位兄弟,鹅们的面前,可是有粮山银海,破了这个镇子,鹅们义军就什么都有了。”
大帐内的一众将领,在粮山银海的刺激下,心气终于被激发了起来。
大嗓门的八大王张献忠在下面说道:“闯王说的对,我们连皇帝都不怕,还会怕一个道士。这山阳镇靠近北山, 孤立无援,只要俺们把它围死,就是慢慢用土堆,也能把这山阳镇堆平。”
旁边坐着的‘曹操’罗汝才接口道:“拿土堆,那得堆到什么时候,时间长了,朝廷的官兵三面一围,这就是一处死地。”
又有人接着说道:“怕啥,真要拿下这山阳镇,还怕被官军包围,大不了再进山嘛。”
大帐内的一众民军首领,围绕着山阳镇内的钱粮,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越来越起劲,好似山阳镇可以唾手可得一般。
而那位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道士,被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
见众首领的精气神重新振奋了起来,上座的高迎祥,满意的暗暗点头,觉得事情还是大有可为,不用退兵了。
自农民军包围山阳镇以来,通过三次的攻城,见识了民团兵精良的装备,强大的火器威力后,已经有些将领提议撤兵了。
因为民军都是流动作战,根本没有攻坚能力,九米高的怀庆府城,他们短时间内都攻不下来,面对十二米高的山阳镇城墙,农民军更是很难迅速攻克。
之所以没有立即退兵,是因为农民军的探马发现,自从民军攻打山阳镇开始,周围的官兵并没有急着派兵救援,反而都按兵不动作壁上观起来。
这样好的机会,农民军当然不舍得放弃了。
鉴于山阳镇的火力太勐,攻城的士兵很难靠近城墙,就有人建议用堆土法攻城。
这种攻城方式,最大的缺点就是需要漫长的时间。
时间的问题,看周边官军的动态,民军中那些脑子还够用的将领,已经领悟出了,朝廷的那些官兵,好像不在意民军攻打山阳镇。
农民军中的那些将领猜测的没有错,就在他们围攻山阳镇时,怀庆府城内,河南巡按张任学,带着河南的剿匪营兵,解了怀庆府的围城之困后,就驻兵怀庆府,不再北上一步。
山西的剿匪督臣许鼎臣,带着贺人龙和左良玉两部兵马,也屯兵济源,不再东进。
怀庆府衙内,张任学打发走了又一名来头不小的说客后,仰天长叹一声道:“如今乱民如潮,那些民膏蠢虫还在尔虞我诈,为了贪欲,坐视乱民反贼做大,真恨不得把他们的憎恶面目公知天下。”
旁边的幕僚一听此话,连忙说道:“切切不可,东翁万不可行此之事,此事背后牵扯太大,如不顺他们的意思,恐怕会对东翁不利。”
听了自己幕僚的话,张任学又叹了一口气,自嘲的说道:“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如今,还有几人心中存有此念……。”
幕僚跟着叹口气,劝道:“东翁心系大明,可也要考虑一下家人,他们那些人做事是没有底线的。
另外,那些营兵将士,对前去救援山阳镇也是心有抵触,营兵将士们是还记着当年兵败山阳镇,对山阳镇心有怨恨啊。如此情况下,也不好强行驱使。
如今,各部都按兵不动,东翁还是静待变化,再行定夺为好。”
心有不甘的张任学,无奈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无言的出了会客厅。
对于山阳镇窥觑,那些官绅权贵们,从来就没有死心过,只因山阳镇的财富实在太动人心。
十几万反贼兵围山阳镇,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火中取栗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他们不约而同的做出了静观其变举动。
可惜,文启东让他们又一次失望了。
文启东坐镇山阳镇的第二天上午,两个作战团的民团兵就开出了城外,在农民军还在乱哄哄的出营时,民团兵就列好战阵。
两个作战团,五千多名全身披甲的士兵,组成次序井然的战阵后,尽显无敌强军之姿。
十个炮兵队,一百门火炮,列阵于军阵前,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民军那乱哄哄的阵列。
民军军阵中,高迎祥看着对方那横竖成行的军阵,兵甲精良的强壮士兵,一门门的火炮,他突然心神不安起来。
在陕北和山西时,几万人农民军,挡不住三千官军骑兵的冲击。
眼前这几千民团兵,看上去比那些官兵还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这样的战兵,自己能挡得住吗?
对自己手下的战力,高迎祥还是很清楚的,十几万人,手里能有一件兵器的,不到一半人,真正能算得上是‘精兵’的,两万人都不到。
就是这一万多能战的兵卒,还大部分都是刀盾长枪兵,只能近战。
而对方不但有上百门的火炮,看军阵中,火统兵甚多,比自己这边的弓手都多。
对双方做了对比后,高迎祥内心暗想:“这一仗看来不好打啊。”
山阳镇南门的城墙上,文启东看到农民军也摆好阵势后,脚踏‘祥云’,腾空而起,犹如仙人降世一般,来到农民军的阵列上空。
文启东的拉风出场亮相,顿时引起了下方民军阵列的骚动,很多人神情慌乱、不知所措。
高迎祥和一众民军首领,也被脚踏祥云来到面前的文启东惊住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就连一向大胆敢言的八大王张献忠,这会也闭上了嘴巴,没有了以往的暴脾气。
这时还没有独立,还是高迎祥帐下一员大将的李自成,看到脚踏祥云的文启东,他那坚毅自信的面容,也惊讶的绷不住了,内心很是波澜起伏。
文启东之所以在这时候亮相,也是迫不得已。
昨天,看到高迎祥和一众民军将领在开会时,他很想直接往大帐内扔一枚电浆炸弹。
但这个念头一起,那种扰乱心神的天道意志又出现了,文启东顿时感觉心神不宁,神魂不安。
无奈,文启东只好放弃了,把农民军首领团灭的念头。
不能灭了农民军,就只能把这些反贼乱民撵走。
要把人撵走,还要让其以后不会再打山阳镇的主意,最好的方式就是碾压式的威慑了。
看高迎祥和一众民军将领,都看着自己发愣,不想浪费飞行靴能量的文启东,先开口了。
loubiqu.net
文启东对着高迎祥说道:“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从山阳镇地界上消失,本道爷可以考虑饶尔等一命。”
对于面前飞天道人的要求,高迎祥心里有点小慌,他不由自主的向文启东拱拱手,言语不畅的说道:“这,见过仙长,在下不知仙长在此,多有冒犯……。”
文启东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这是第二次机会,现在决定,退兵还是死?。”
高迎祥被文启东的逼问,问的愣在哪里,一时之间居然无法决断了。
面对能飞天的道士,高迎祥内心是想打马就熘的,王图霸业也得先活命再说。
可对于下令撤军,高迎祥左右看了看一众手下,内心犹豫不决。
这时,驻马在高迎祥身侧的李自成,向文启东抱拳施礼后,开口问道:“仙长,为什么我们没饭吃的农户就该死?”
第二百零三章 造反者们的迷茫
对于民军的各部头领,文启东在观察民军各头领的成色时,基本上都有印象。
见提问的,是未来的短命大顺皇帝,把朱由检逼上煤山的李自成,原本想杀鸡骇猴的弹指神通,又收了回来。
不是因为其是李自成, 就不敢杀他,而是那该死的天道意志干扰又出现了。
虽说在天道大势之中,没有了李自成,还会有张自成、王自成,但文启东不想拿自己的气运,去赌那未知的变数, 不想去做那为王先驱的消耗品,哪怕可能只是消耗自己的一点气运, 文启东也不愿意。
随着修为的提高, 神识对那种无处不在的宇宙意志,领悟的加深,文启东对因果的关系有了一定的认识。
在学习修炼高等级文明的功法时,文启东看到了这样的一句话,“修炼的最高境界是超神,超神者化生万物,其意志无处不在……。”
神识还不能领悟天道意志前,文启东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现在,他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
不想杀李自成这个混世蛟龙,吓吓对方还是可以的。
文启东身形一晃,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见李自成已被道人提在了手中。
提着李自成, 文启东在农民军上空飞了一圈, 然后又把李自成丢回到他自己的马背上。
不等李自成回过神来,文启东就开口说道:“看到了吗, 看看那些被你们当做炮灰的消耗品, 他们很多人虽然吃了上顿没下顿, 但总归有一个家,有自己的妻儿父母。
如今,你们打着义军的旗号,抢了他们的粮食,烧了他们的房屋,挟裹着他们到处流窜,致使他们和自己的妻儿父母,累死在路途中,惨死在城墙下,这就是你们的为民举义。”
不愧是明末的混世蛟龙,李自成很快就从骇然中恢复了过来,面对文启东的指责,他反驳道:“仙长,这些人就是不跟着鹅们造反,他们就能安稳的活下去吗?,问问鹅们这些延边镇的老兄弟,那个不是家人都被饿死了,那些狗官还在不停的催缴税赋。
仙长,鹅们应该怎么办?,真等着被饿死吗?。”
文启东没有直接回答李自成的问话, 他用手指了指几个民军头领,说道:“你,还有你……,你们这些人,本身就是盗匪,起兵以来,烧杀奸淫,做下了多少恶行,你们这是在替天行道吗?。”
被文启东点到的人,都惶恐的低下了头,只有一个叫活阎罗的头目,把自己的三角眼一瞪,混不在乎的说道:“俺杀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人。”
活阎罗的话音刚落,文启东就抬手向其一点,活阎罗的额头立即炸开了一个血洞,人也一头栽倒在马下。
看着被自己处死的活阎罗,文启东语气平澹的说道:“既然你看别人该死,本道爷看你也是该死之人。”
活阎罗离文启东十好几步,这么远的距离,被指头点一下就死了。
此等情景,看在一众民军头领眼中,越发的让他们心惊胆战,一个个低头俯身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文启东杀人犹如杀鸡,连李自成都不再出声了,坐在马背上垂目不语。
别人可以不做缩头的乌龟,高迎祥作为大头领,众人推举出来的闯王,他不能躲避啊。
稳定了一下心神,高迎祥双手抱拳向文启东施礼后,高声说道:“仙长明见,我等也是被逼无奈,为求一条活路,只好官逼民反。
我等不知山阳镇是仙长的道场,多有冒犯,如岳向仙长请罪,任凭仙长处置,只望仙长能网开一面,饶恕我的这些手下,他们大多数人,也都是为求一命的可怜人。”
文启东面无表情的看着高迎祥,沉默半响后,开口说道:“天道循环,生死自有天定,像尔等这样杀孽深重之辈,终会死于因果循环之下。”
小书亭
听到仙人给他们下的断语,众人皆都沉默不言,神情木然,好像说的不是他们一般。
看了看这些流寇本性的民军,文启东内心一叹,再次开口道:“尔等造反,道爷我没有闲心管你们的事,但,从今以后,尔等不可靠近山阳镇十里之内,否则,杀无赦。”
说完,文启东架云转身而走,飘出十几丈时,文启东又转头说了一句:“一命一因果,劝尔等还是少造杀孽。”
回到民团军阵后,文启东对李虎下令道,十息之后,对方退不退兵,炮兵三轮轰击。
文启东准备对干扰自己的天道意志,进行试探一番,检验一下民军中的那些头领,会不会死在炮火的概率之下。
看到道士架云走了,一众民军头领都长出一口气,纷纷看向闯王高迎祥,等待他的决断。
高迎祥扫视了一圈各头领,内心不由暗骂:“一帮球犊子,平时一个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现在怎都成了萎头驴了。”
没有直接下令退兵,高迎祥阴沉着脸,一抖马缰绳,调转马头,转身就走。
众头领相互看了看,也纷纷闷声不响的调转马头,开始撤兵。
十息的时间很短,也就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时间一到,李虎来到军阵前排,亲自向炮兵下令道:“炮兵准备,目标,反贼军阵后列,仰角抛射,三轮射击,预备,放……。”
随着李虎的一声‘放’,一百门火炮,从中间向两边,连续不断的发出了轰鸣声。
一百枚二斤多重的铁丸,被改良过的发射火药推出炮膛,以每秒二百多米速度,越过民军前列的那些炮灰,砸入民军的那些老营兵阵列中,瞬间就在民军的人群中,犁出一百道血肉横飞的通道。
正在撤退民军,被远处的炮声,和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越发慌乱了起来。
有马的立即挥起马鞭,打马飞奔,也不顾忌马头前的步兵了,只想早一点跑出炮击的范围。
没有马的步兵,在死亡的威胁下,抛掉负重,撒腿就跑。
调转马头不过才走出几十步的高迎祥,回头看去,见对方只是开炮,没有出动步兵,提起来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但,随着又一轮的炮声,亲眼目睹身边的人被炮弹打碎了头颅后,高迎祥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一挥马鞭,纵马奔逃起来。
其他的头领也纷纷提高了马速,头也不回的向后逃命。
一看头领开始加速奔逃,整个大军瞬间就彻底崩溃了,十几万大军,犹如泄洪的水浪,后浪推前浪,拥挤推攘喊叫着远去。
三轮炮击,三百颗炮弹,给农民军带来一二千人马的伤亡。
可等到农民军在十里外停下溃败的脚步后,一清点人数,发现十几万大军损失了近一成。
这一万多人的损失,大部分死于践踏和相互伤害,除了被三轮炮弹打死的一千多人,是老营兵外,其他的,都是底层的炮灰。
不得不说,一众农民军的头领,真是天道眷顾的大明掘墓人。
在三轮的炮击下,大头领居然一个都没死,只死掉了几名中层的小头领。
炮击时,文启东用神识全程关注着,看到最终效果,文启东只能感叹那些人命大,可能不应该死在山阳镇。
当然,被文启东亲手杀死的,就是另一种宿命结果了。
过天星和老回回的提前死亡,比原时空少活了几年,可能就是农民军冒犯文启东这个时空异端,所要付出的代价了。
远离了山阳镇,而且都还活着,高迎祥和一众头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人马折损了不少,还死了两个名大头领和几名小头领,但能在飞天道人手下逃得一命,还是值得庆幸的。
收拢了逃散的兵马,众人不敢在山阳镇附近停留,径直引兵占了修武县城。
修武县城在没有攻打山阳镇之前,就已经被农民军攻破了,县城里的一万多名人口,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一部分被挟裹着成了反贼。
十几万农民军,返回已变成废墟的修武县城,大部分人都在城外扎营,只有那些头领们,带着自家的亲信兵丁,住在已经挑不出几间好房子的县城内。
当天夜里,县衙后堂,几只火烛把后堂照的通明,一众民军头领,聚在后堂中,激烈的争论着。
众人争论的主题,是今后的何去何从。
在没有攻打山阳镇之前,像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内心是有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
但就在今天,他们有点迷茫了。
他们现在争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此时,张献忠这个大嗓门正在驳斥罗汝才:“回去,回到延绥镇到哪找吃的,你罗汝才能变出粮食来。以俺老张说,还是往北打,直接打到京城里去……。”
绰号‘曹操’的罗汝才,回驳道:“要是不回去,鹅们在哪里立足?,这怀庆府南有黄河,北有大山,可不是能久呆的地方。”
旁边的大头领贺一龙,带着疑问口气说道:“那道人不是说了吗,只要不冒犯他,他就不管外面的事,他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贺一龙的话,说出了众人内心的想法。
提着脑袋造反,就是奔着九五之尊的宝座去的,哪怕希望很渺茫,总是能保持心气的一种念想。
可,在见识了那道人的神通后,原先造反成功登上至尊宝座的念想,如今也不香了。
有‘仙人’在世,这造反当皇帝,还有前途吗!。
第二百零四章 历史在改变
崇祯五年的冬季,黄河以北的地区,天气不但很冷,还很干旱,整个冬季都没有一场像样的雨雪。
在黄河北岸的怀庆府和彰德府一带,肆虐了几个月的农民军,趁着黄河封冻的机会, 渡河南下,去祸害豫南去了。
农民军本来是想虚张声势北上直隶,然后再转道山东的,谁知,围攻彰德府不下,向东走到大名府时, 被时任大名府知府的卢象升打败。
北上东进不成,农民军只好掉头躲进太行山,又悄悄的回转到怀庆府, 等到黄河封冻后,从洛阳渑池一带度过黄河,进入了伏牛山中。
农民军在怀庆府来回纵横了几个月,好几座县城被民军攻破,整个怀庆府地区,被农民军破坏的不成样子。
离山阳镇最近的修武县城,被农民军来回搜刮肆虐了两遍后,简直就成了一座废墟。
城内的民户,要么被杀,要么成了民军的一份子,那些官绅富户,大部分在民军围城前就跑了,没跑的,都成了民军的刀下亡魂。
修武县境内的官绅富户,除了一小部分躲避到了其它州县外, 大多数人都躲进了山阳镇内。
虽说在农民军离开怀庆府后, 又有一些人去了怀庆府城, 但留在山阳镇的,还是占到了大部分。
这些人都是不差钱的人,他们滞留在山阳镇,不但给山阳镇带来了消费,那些县学的童生和秀才们,把山阳镇的文化层次也拉升了几个平均点。
被农军肆虐过后,整个怀庆府境内,能说得上安居乐业,歌舞升平的地方,也就只有山阳镇了。
就是这样的乐居之所,也没有留住赵王妃,刚出正月,赵王妃就带着一家人回彰德府去了。
赵王妃不想住在山阳镇了,除了他恢复了王妃封号这个原因外,主要原因是生女婿的气了。
过罢元宵节后,赵王妃就提出要进京谢恩。
经历过农民军的事后,文启东却对进京失去了兴趣。
上次进京,天启和崇祯两个人都已经见过了,几年下来,永乐大典也抄录完了, 京城对文启东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赵王妃见文启东改变了主意, 不愿意陪她们一家子进京了,感觉丢了面子,一气之下,不再寄人篱下了,要回彰德府。
因为朝廷重新恢复了他的王妃称号,赵王妃要是回彰德府,也算是荣归故里。
对于赵王妃回彰德府的决定,文启东没有挽留,只交代政务处给予王妃搬家提供便利,其它的家庭琐事,交给了自己的妻子,他又回到山谷内,开始了闭关修炼。
自从能用神识感悟和沟通天地万物的因果后,文启东才算是开启了真正的修炼进阶之路。
能沟通天地万物因果,就相当于掌握了一定的物质规则,具有了掌控身体内外微观世界的能力。
虽然还只是初窥门径,对身体内外微观物质,做不到如臂指使,但也算是在修炼上前进了一大步,犹如修仙者完成了筑基,修武者迈入了先天。
只不过文启东修炼的功法,在成就蕴神期(元神)之前,没有那些分级进阶的关卡,只要修炼资源充足,能一口气修炼到锻体期大圆满,这就是利用进化能量修炼的好处。
文启东沉迷于修炼,动不动就在山洞内闭关,一闭关就是几天、十几天,就是出关了,也基本呆在山谷内,很少外出。
这样一来,山谷外的庶务,文启东就彻底交给了各地的管理层。
人都是有私心和贪欲的,没有了文启东这个神仙的威慑,各地的管理层慢慢的开始了独权的变化。
这种权力集于一身的变化,首先从各地的监察部门开始。
作为文启东的学生,各地的监察部门主管,由于具有审查和处理各级管理人员的权力,没有了自家老师的注视,一个个都成为了各地最有权力的人。
其中尤以连云镇的监察主管水行周,表现的最为突出。
水行周今年十九岁,是文启东建山阳镇道医学堂后的第一批学生,是年纪较大的学生之一。
作为一期的老大哥,水行周的学习天赋,只能说一般,比起二期的刘东强、马化云、韦西来三人,那是多有不如的。
就是和一期的学生相比,水行周的学习天赋,也只能处于中上等。
作为县城吏员家庭出身的水行周,虽学习天赋比不上那些优等生,但为人处世的能力,和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所有学生都比不上的。
水行周能在一众学生中脱颖而出,被文启东看中,坐上了连云镇的监察主管位置,得益于他有眼色、会来事的能力。
连云镇目前常驻人口已经达到二十万,民团兵力已有六个作战团,又是凤山观和海外领地的联系交通纽带,是最大的粮食储存基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这样的要地,真正的主事人,不是镇长王光和,也不是民团团总王贤才,更不是治安司的头目黄连锋,而是连云镇的监察主管水行周。
出现这种现象,只因各地的监察部,里面的成员都是观主老爷的学生,观主老爷不在时,这些学生就是观主老爷的代表。
各地的监察部门,文启东给予的权力很大,不但能随时审查所有的管理人员,还可以对被审查的人员做停职处理。
拥有这样权力的监察部门,当然很强势了,而掌握着这样强势监察部门的主管,其实就是各地真正的话事人。
连云镇监察部的后院,一间雅致的厅房内,监察主管水行周,正在和治安司的队长黄连锋交谈。
水行周面带微笑,亲自给黄连峰倒了一杯茶,亲切的说道:“黄队长来连云镇也有好几年了吧,也算是连云镇的元老了,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三十多岁的黄连峰,面对十九岁的水行周,表情谦卑拘谨,好像他才是年轻的一方,年轻的水有时是年长者一般。
面对水行周的关怀,黄连峰表现出一副感动表情的回道:“让水主管费心了,下官能为观主老爷效力,这是下官的福气。只想着能帮着观主老爷看好连云镇,下官不敢有其它的想法。”
对于黄连峰的表忠心,水行周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而是话题一转,说道:“黄队长是厂卫出身吧,想没想过回归朝廷?。”
黄连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黄连峰当年跟着范司长,是向观主老爷发过誓效忠的,从那时起,我黄连峰生是凤山观的人,死是凤山观的鬼……。”
水行周看着神情激动的黄连峰,一直保持微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伸手向黄连峰示意道:“坐下,黄队长请坐下,我只是随便一问,黄队长不要这样激动嘛。”
看着黄连峰犹豫着坐下来,水行周顺嘴又说了一句:“当年你们发誓向老师效忠的厂卫,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吧。”
水行周的话,令屁股刚挨着凳子的黄连峰,又挺直了身子。
黄连峰看着水行周,沉默了片刻后,语气低沉的问道:“不知水主管今天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还请水主管直说?。”
水行周根本没在意黄连峰的情绪,仍然面带微笑的说道:“没有其它的意思,作为监察,对于黄队长和朝廷的接触,我相信黄队长是清白的,还是忠心于凤山观的。
不过,为了方便黄队长你自证清白,治安队的日常事务,就由柳副大队长主持。”
听到水行周要停了自己的差事,黄连峰高声道:“我没有投靠朝廷,我黄连峰是清白的,你水行周不能停了我的差事,我是治安队的大队长,按观主老爷的规定,王镇长、王团总,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你只有监督权。”
水行周微笑着说道:“是呀,我并没有撤你的职,也没有关押你,你还是连云镇的治安大队长啊。”
黄连峰被水行周的无赖,气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暗想:“是,你是没有撤我的职,可你让柳彪把日常事务都揽过去,这和撤我的职有啥区别。”
黄连峰这样想,是因为,只要监察主管放出了话,治安队的其他人是不敢违背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信,也不敢违背监察部门的决定,要不然,监察部门可以直接处置他们。
面对水行周的夺权,黄连峰一句话也不想说了,起身就出了监察部的大院。
黄连峰不知道的是,他的遭遇,在镇长王光和,民团王贤才身上也同样发生了。
对于连云镇的政务处,水行周亲自兼任实权副镇长,民团则安排了他的亲信贾演、贾源兄弟俩人,还有牛清、陈翼等人担任民团的各作战团的团长和营长,把王贤才变成了一个空头司令。
不到半年的时间,整个连云镇就成了水行周的一言堂。
水行周的行为,很快就被治安司的内线,和监察部的纪律科,形成详细的报告,传递到文启东的公桉上。
ranwena.net
这份报告,被闭关间隙休息的文启东看到后,顿时大为惊奇,看着报告名单上的人名,文启东不由的心想:“怎滴,这被自己干扰的明时空,接下来要偏离原历史,进入红楼世界吗?。要是进入红楼世界,自己是不是要把离恨天的警幻仙子抓出来耍耍呢……。”
第二百零五章 谁是潜龙
看到各部门关于连云镇监察主管水行周的报告后,文启东抽出了三天时间,对连云镇的近况进行了暗地里的观察。
特别是对水行周的几名亲信,从身份来历上进行了摸底。
之所以对这几人进行全面了解,是这几个人的名字,和红楼梦小说中的八大国公重名。
现实中,人的名字相同重名, 是一见很平常的事,常用汉字就那么多,任何字的组合都有无数的人去用。
不过,让文启东感兴趣的是,这几名水行周的手下,名字重名的太巧合。
这个巧合, 不但是与虚构小说里人物重名的巧合,还有人物出现的时间巧合。
在这个异时空, 这几个人出现的时间,与小说里的那个虚构王朝中,八个开国国公巧合的都对上了。
原时空中小说里的人物,在这存在了变数的异时空出现了,而且还有了把虚幻变成真实的苗头……。
这让文启东很惊讶,不由得暗自瞎琢磨:“这是时空的映射,还是天道随意拿一个剧本,要把历史进行更改?”
观察了三天,文启东也没搞清楚,这种巧合的历史因素改变,是何种未知的存在主导的。
连云镇在水行周的独权下,目前来看,发展的还不错,一扫过去和大明朝廷黏黏湖湖的暧昧关系,有独立崛起的势头。
这样的发展势头, 是水行周这个独权野心者,管理能力的体现。
对连云镇进行了详细探查后, 看到那有别于山阳镇的勃勃生气,对自己的这个学生,文启东只能用刮目相看来形容了。
有野心,又有一定的能力,于是,文启东决定支持自己的这个学生。
让文启东决定支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自己的这个学生虽然姓水,但他的身份却一点都不水,是一个正宗的汉家子弟。
就是要支持,该有的敲打和谈话还是要有的。
连云镇监察大院内那间厅室,文启东坐在上首,悠闲的喝着茶,跪在他面前的,正是连云镇的独权者,监察主管水行周。
看着自己这个异军突起的学生,文启东语气平澹的说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长远打算?。”
水行周磕了一个头,然后把头抬起,眼光坚定的正视着文启东,大声说道:“老师,学生要推翻这腐朽的大明朝, 建立一个能够让民众安居乐业的新王朝。”
水行周不加掩饰的直接回答,听得文启东一愣,放下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很有理想嘛,你是想当皇帝?,你感觉自己有当开国之君的本事吗?。”
面对文启东的戯问,水行周神情坚定的回答道:“不管能不能做到,学生都会去做,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退缩。”
见水行周决心很大,文启东点了点头,问道:“看你的意思,你是铁了心要造反了,你这个造反,想怎么个造反法,说出来听听,是想拿连云镇作为你造反的根基吗?”
对文启东的询问,水行周沉默了,高昂的头颅,在文启东的目光下低垂了下去。
看到水行周的默认表情,文启东被气乐了,接着说道:“你想以连云镇为根基造反,这有点太费事,你不如求你老师我,直接为你扫平一切,这样,你就直接可以当皇帝了。”
可能也意识到以连云镇为根基造反,把老师拖入造反的麻烦之中,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水行周低声说道:“学生给老师添麻烦了,还请老师教我。”
看着跪在地上的水行周,文启东直想一脚把他踢出屋外,骂道:“什么玩意儿,这就是你的造反打算,想靠着你老师我打天下,以后这天下能传到你头上吗,还是你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谁都得围着你转?。”
自己这个学生的行为,和啃老族没什么区别,都是拿着老子的资本去挥霍,为了自己的私心,可以牺牲一切。
不过,怎么说呢,这样的人,不管能不能成事,帝王的无情本性是具备了,就看有没有那个天命,和脚踏万千枯骨后,还能保全性命,登上九五之尊宝座的那个本事了。
自己的学生中,出了一个朱元章式的野心家,对文启东来说,是符合他的本意的。
他来到这个明时空后,费心费力的折腾,不就是想改变这个时空的历史吗。
现在,他培养的学生中,替他改变历史的人出现了,而且还是带着一种巧合的天命出现的。
如果自己的这个学生能成事,作为老师,在教书育人这个兼职上,没有白忙活,也算有点炫耀的资本了。
好吧,为了那种教出了一个开国皇帝的成就感,文启东决定支持这个有野心的学生。
支持归支持,想附在自己这个老师的身上啃老可不行,自己这个挂开的太大,学生要是靠着自己这个超级外挂当上皇帝,就没有了养成的乐趣。
为了自己学生水行周的皇帝梦,文启东在连云镇又呆了三天。
三天的时间内,除了每天教水行周学习《明末造反的成功桉例》这本书外,文启东还重新调整了连云镇的人事安排。
变动最大的,就是把水行周和他的亲信人马,从上到下都清除出了连云镇,把连云镇又恢复成了以前的状态。
被清除出了连云镇的水行周,带着他的亲信人马,按照学到的东西,隐入到大明的各个州府之中,去为自己的新王朝打根基去了。
水行周事件,在学堂的学生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大部分学生,对水行周的叛逆行为持批判的态度,一小部分学生不做评论,也有少数的学生,被水行周的行为,激起了进取的雄心。
大员岛上的台北镇,监察主管马化云,近期显得很是忙碌。
崇祯六年春的台北镇,移民人口已经达到十八万多,要是加上鸡笼湾的三万多移民,大员岛北端的移民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
通过几年的建设,整个澹水河盆地,一半以上的土地得到了开发,每年出产的粮食,不但能满足自身的需求,还能向山阳镇进行输送。
自从粮食生产能够自给后,台北镇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建立了钢铁、水泥、机械加工、造船等作坊,而且这些作坊的规模比山阳镇的都大。
但受到吕宋岛移民优先的影响,台北镇的发展势头,在新来移民被减少后,变得缓慢起来。
在文启东的一众学生中,如果说水行周是属于欲望无限的野心之辈,那么马化云就是想成就一番事业的雄心之人。
自从被自家老师委托重任,全面监管澹水盆地和鸡笼湾两处移民城镇后,马化云在努力建设这两个地方之余,还牢记着自家老师说的目标,那就是:“一统大员岛。”
今天是台北镇造船厂,新船下水的日子,马化云和镇内的几名官员,一起前往造船厂,为新下水海船剪彩。
台北镇的造船厂设立在澹水河的下游,被开挖过的一处宽阔河岸边,一拉熘二十座船坞排出近三里远。
这些船坞,都是能建造一千料到五千料海船的大船坞,自从这处船坞建好后,已经造了两批船。
前两批二十艘海船,有十八艘是一千料的小海船,三千料的大海船只造了两艘,两艘大海船还是试验船。
今天,二十艘船坞上,有六艘三千料的大海船完工下水。
即将下水的海船,外形和这个时代的所有船型都不同,是一种全新的海船船型。
这种长六十八米,宽近十米,有三个主桅杆,运用了改良的机械绞索硬帆,排水量达到近千吨,船舷两侧拥有十八门火炮的大海船,是按照文启东提供的图纸建造的。
由于这种船型,是被小球智脑改良设计出来的,所以,这种千吨位的海船,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最强大的海船了。
先进就不用说了,小球智脑参考各时代木制海船的优点,再加上科学合理的环境适应设计,制造出来的海船,在各方面都是吊打同时代的那些海船的。
说到这种船的强大,除了船的性能优良外,船上装备的火炮占了主要因素。
本身山阳镇出产的火炮就很先进了,可为了加强自家海上战船的火力,山阳镇的枪炮作坊,专门为海船设计了船用火炮。
这种船用火炮,不但加大了火炮的口径,还设计了先进的制退机构,和稳定瞄准仪。
加装了自动复位的底盘,能增加百分之三十命中率的稳定瞄准仪,直接把新造的海船战力提升了一大截,毫不客气的说,此战舰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
因为是第一批自己建造的大海船,还是侧重于战斗的船型,报备文启东批准后,这种船型的海船,统一被命名为《开拓者号》。
一排六艘大船,船头侧舷上,《开拓者号》几个大字褶褶生辉,大字下面,是阿拉伯数字编号,船坞上的这六艘船,编号是003—008,1号和2号已经被那两艘试验船占用了。
燃文
看着船坞中六艘威武雄壮的大海船,马化云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气,他转头对身边的台北镇镇长吴俊才说道:“吴镇长,有了这些战舰,我们一统大员岛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第二百零六章 朱由检的念想
台北镇的一统大员岛计划书,半个月后就送进了山谷,又搁了三天,才被出关小憩的文启东看到。
看到计划书上统计的各方实力对比,台北镇已经有了一定的实力优势,文启东提笔批示了“同意”二字。
此时统一大员岛,最大的阻力, 就是拔除荷兰人在岛屿南部建的两处据点,清除了荷兰人的据点,基本就算一统大员岛了。
顶点小说
至于郑芝龙在岛上的移民点,直接接收,再进行统一管理就行了,在这方面, 郑氏集团是不会进行阻碍的。
赶走荷兰人,接收郑氏的移民点,以台北镇的实力, 都不是太难的事,最有难度的挑战,其实是解决台南的那些土着部落。
想解决台南的那些土着部落,特别是那些山地部落,将会是一个长期的,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事情再麻烦,对于文启东来说,都是纸面上的报告,不会再劳烦他这个幕后神仙亲力亲为的出手。
现在,随着学堂的学生逐渐成长起来,文启东轻松多了,也可以坐在屋内看看报告画画示意图,遥控指挥就行了。
来明时空近十年了, 终于可以享受当‘老爷’的待遇。
受马化云一统大员岛的影响,文启东情绪勃发, 大笔一挥,制定了一个二十年移民扩土计划。
五年内,在澳洲和新西兰建立移民点,澳洲改名南华州,新西兰改名新蓬来岛。
十五年内,整个南海诸岛上,都要有汉人的城镇定居点,把所有的不服管教的小国国王及贵族,进行斩首清理,令各岛上的土着陷入混乱状态,为以后的驯化打下基础。
二十年内,要在北美西海岸建立五个以上城镇定居点,为以后占领整个北美洲做好前期工作。
看着自己大笔一挥制定的宏伟计划,文启东意犹未尽的补充了一句,“以上占领地要在一百年内,完成纯炎黄后裔的专有生存之地净化。”
好了,有了这个宏伟的进取目标,自己的几百名学生,都有了施展本事的地盘,不用都盯着大明这一个目标了。
对于自己制定的计划,文启东根本不用担心无法实现, 因为实现计划的重要因素—人口,根本就不缺。
不说其它地方,光是怀庆府和周边地区,从崇祯五年冬以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又产生了二三十万的流民,和近一百多万的灾民。
而且看崇祯六年春就显露的旱灾苗头,近乎断顿的这一百多万灾民,很快也会变成离家求活的流民。
所以,对计划中的移民需求,不但不缺人口,反而会担心需要救治的移民太多,到时由于运力和管理的问题,救治不了那么多的灾民。
就是现在,崇祯六年的秋收刚刚结束,就已经有许多熬不下去的灾民,扶老携幼的离开了家园,成为了流民。
山阳镇到连云镇的道路上,已经形成了不间断的人流潮,这些人员,都是前往连云镇求一个活路的流民。
流民都挤到这条道路上来,是因为在这条道路上,有依托连云镇粮仓设立的粥棚,每隔三十里就有一座的粥棚,保障了大部分流民能活着走到连云镇。
几十座的粥棚,活命了大量流民的同时,背后是每天海量粮食的消耗。
从崇祯六年的夏收后开始,短短半年内,连云镇的粮仓,就为这些粥棚输送了近五十万石的粮食,运送粮食的车队,每隔几天就要运送一趟粮食。
这么多得粮食运出来,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中,除了感叹凤山观的豪富外,剩下的就是嫉妒、羡慕、贪婪了,要知道,那一车车拉出来不是粮食,是白花花的银子。
于是,崇祯六年的十一月,刚入冬没多久,一直保持着勤政的朱由检,在天还没有完全亮的大朝会上,被十几名官员的奏请难住了。
首先当堂上表的,是户部给事中徐良彦,他出列递上了自己的奏折后,朗声说道:“臣恳请陛下下旨,调拨连云镇的储粮救济陕西、山西、山东等地的灾民。”
对臣子在大朝会上递奏折,当了七年皇帝的朱由检,已经由刚开始的乐意看到,变成现在的头痛。
几年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种当堂上递的奏折,往往都代表着无法解决的难题,还是会引起朝臣们争吵不下的难题。
听到御阶下臣子的奏请,看了看奏折上的内容,朱由检禁不住的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半天都没出声。
看皇帝不准备爽快的准奏,又有几名官员出列,支持徐良彦的奏请。
徐良彦的奏请,让朱由检心动又为难。
如今帝国内部处处闹灾,民众流离失所,特别是今年开始,不光北方有灾,就连南方的有些地区,也出现了旱灾和涝灾。
继位几年来,连年的灾害就没断过,很多地方的税赋一年年累积拖欠,根本收不上来,国库常年处于空虚状态,每天都有问他要银子的奏折,堆在他的御桉上。
要是能把连云镇的粮仓收归朝廷,那可就解决了大问题了。
现在,对凤山观和文启东,以及归属于凤山观的各地产业,崇祯皇帝也是门清。
朱由检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但他却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湖涂蛋,在很多事上,他也是有些小聪明的。
在文启东身上接连受挫失了面子后,朱由检出于对文启东的愤恨,就不停的向凤山观派出探子,像连云镇这种地方,当然也是他关注的重点目标。
一个占地上百亩,储备了近千万石粮食的粮仓,这样的目标是瞒不住有心人的,那些探子几乎不需要冒险进入粮仓,只在外面的街道上多熘达几趟,就能把粮仓的情况搞清楚。
这样的消息传递回皇宫,被崇祯看到后,差点就忍不住派兵抢夺了。
近千万石的粮食,按京城现在的粮价,一石粮食二两银子左右的价格,换算成银子的话,那就是一千多万两银子。
想到国库加自己内库的每年可存余收入,也不过才二三百万两银子,崇祯对连云镇的粮仓那真是朝思暮想啊。
为了获取连云镇的粮仓,朱由检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收买、许愿、威胁、大义名分劝说……,使出了许多的明暗手段。
对连云镇几名高管的许诺,那真是无底线的高官厚禄,就连粮仓的主管,都被许诺给予世袭锦衣卫千户功名,可以说下了‘大本钱’。
可惜,连云镇的那些管理层们,尽管对皇帝的许诺心动不已,可一想到无所不知的神仙观主老爷,只好压下投靠朝廷的心动。
朱由检不光是暗地里去收买连云镇的官员,对赵王妃和山阳郡主,也进行了公关。
朱由检派出的太监向赵王妃许诺,如果说动文启东献出连云镇,赵王妃的二儿子封郡王,山阳郡主加封为山阳公主。
这样的条件,对赵王妃来说,那是诱惑力满满啊。
为了帮皇帝达成目的,赵王妃对自己的女儿进行了亲情绑架,不间断的派出信使向女儿恳求,甚至还亲自又跑了两趟山阳镇。
让赵王妃失望的是,她的要求被他的女婿拒绝了,因为她不知道,如今她的女婿在修炼上前进了一大步后,已经真正脱离了凡俗之身,她女儿的枕头风,已经吹不动文启东那已经升华后的情绪了。
崇祯皇帝一番努力后,见一时半会达不到目的,只好放下了那种急切的心情,让自己派出的探子在监视中慢慢想办法。
今天,徐良彦的奏请,又把朱由检的欲望勾动了起来。
奏折中的想法很好,不但符合崇祯的心意,也符合所有朝臣的意愿,没见,对于这道奏请,没有一个朝臣反对吗!。
要知道,以往的时候,在大朝会上提出的任何奏请,不论对错,都是有人反对的。
而今天的这道奏请,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看来,这道奏请能让所有的朝臣都满意。
能让皇帝和所有朝臣都满意的奏请,想去落实,却是一个大难题。
朱由检看众多朝臣赞成徐良彦的奏请,就开口说道:“徐爱卿,你的建议很不错,不过,徐爱卿,你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吗?。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你能不能把连云镇的粮仓收归朝廷?”
面对皇帝的询问,徐良彦吭哧了半天后,才回答道:“启禀皇上,连云镇已经归属朝廷管辖了,臣下相信,只要皇上下旨,连云镇的那些人等,会感念皇恩服从的。”
被挫折屡经打击的朱由检,对那些虚幻的恭维,如今多少已经有些免疫力了。
对于徐良彦的恭维推脱,他没有认同,但也没有直接驳斥,而是看向其他朝臣,开口问道:“对徐卿的奏请,各位臣工谁有好的建议?。”
安静,大朝堂上很少有的安静。
平时那些能言善辩的大臣们,这会都闭上了嘴巴,没有了以往竞相争夺的积极性,都变成了不争名利的好官。
看没有朝臣说话,朱由检点名道:“工部刘侍郎,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之所以点此时任工部侍郎刘宗周的名,是因为他和徐良彦都是东林党人,虽然朱由检现在已经不喜东林党了,但他想看看对这件事的态度,在东林党内部,是否达成了一致。
刘宗周可是理学大家,在东林党内也是老资格,他对这件事的表态,可以代表大部分东林党人的态度。
面对皇帝的询问,刘宗周出列施礼后,朗声说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名没有法外之地,连云镇是在大明的土地上,也是皇上的子民,臣认为,此事陛下怎样决断都没有错……。”
听了刘宗周的话,朱由检不由的内心哀叹:“刘宗周啊,刘宗周,没想到,连你这理学大家的方正之士,也学会耍滑头,不敢直面担当了……。”
第二百零七章 国王的加冕
朱由检和朝臣们对连云镇粮仓的贪念,最终在文启东这个无解的异端面前,没有达成实质性的行动决意。
对朝臣们忧心的人口流失问题,崇祯也没有好办法,只下了一道旨意,命各地官员,要妥善做好灾民的安置, 就把这事略过了。
不略过也不行啊,安置灾民需要大量的钱财粮食,可现在,朝廷最缺的就是钱粮。
就是有一点钱粮,也得先紧着辽西、九边军镇,还有官员的俸禄等地方,至于灾民,就只能减免其一些税赋, 让他们自救了。
这道旨意到了下面,各地州府县衙,领受了旨意后,就没有了动静。
要说完全没动静也不对,那些衙役税吏,还是会时不时的下乡征收各种费用。
至于朝廷下发的减免税赋的旨意,他们也是遵守的,他们并没有抗旨,因为他们向乡民征收的不是朝廷的正税,而是本地的各种附加费。
只不过,这些附加费收的比朝廷正税还高,乡民们在这些比朝廷正税高几十倍的费用征收下,最终还是免不了倾家荡产卖儿卖女,最后成为了流民。
时间过得很快,一两年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到了崇祯八年夏的时候,连续干旱了一年多的北方地区,乡野之间, 自耕农的破产率已经达到了六七成。
特别是陕北和山西的一部分地区,有些县内,只剩下了一些大户人家的佃农,而自耕农已经逃亡殆尽。
这些逃离了家园的自耕农,变成了流民后,使得陕北山西等地的乱民匪患又暴增了一波。
同样都是受灾,河南北部到山东南部一带的形势要好一些。
这些地方的形势好,不是民户们没有受灾家里还有余粮,而是这一带破产的自耕农,大部分都被连云镇码头的移民船队运到了海外。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通过连云镇的码头,运走了一百多万移民。
这些移民,直接使得大员岛和吕宋岛上,多了二十多个县治城镇。
大员岛上的台北镇,变成下辖三县之地的台北府,岛屿的中部和南部,也分别设立台中府和台南府,整个大员岛上,两三年间, 就有了三府八县的移民城镇。
两年前, 马化云的大员岛统一之战,半个月时间就结束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有十二天的时间是浪费在路途上,真正作战的时间只有三天,这三天时间,还有半天时间是攻击准备,半天的时间是打扫战场。
战斗的过程也是乏善可陈,在民团军强大的火力面前,荷兰人的两座城堡,以每天一座的速度被民团军的炮火轰开。
为了对付荷兰人的城堡,民团可是特意准备了一万枚开花弹,两座荷兰人的城堡在开花弹的轰炸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打下了荷兰人的大员岛基地,大员岛和吕宋岛之间就没有了阻碍,两地的交通往来也变得安全顺畅起来。
和大员岛很轻松的就能一统相比,吕宋岛上的扩张就困难一些。
吕宋岛的扩张,最大的难题是对宿务群岛的征服。
因为宿务群岛上,有成立并延续了上百年的***国家,征服这些有传承的国家,比消灭那些原始部落要难得多。
清理宿务群岛上的那些小国家虽进度缓慢,但对吕宋本岛上的清理却很是顺畅,到了崇祯六年时,吕宋本岛上,除了那些矿场内有大批土着在干活,其它的地方已经很难见到土着居民了。
到了崇祯八年的夏季,吕宋本岛上的大明移民已经达到了一百二十万,设立了四座州府,十个县城。
十一月的吕宋岛,降雨明显减少,二十多度的气温,正是人体感觉舒适的气温范围。
吕宋本岛的南部,汉京城,一座崭新的,在原马尼拉城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新城镇。
五六万原大明流民,现在的汉京城居民,今天都走出了家门,涌到了城中凤山观大门前的广场上。
他们今天来到凤山观门前的广场,是要来见证宋王的册封仪式,宋王的册封,标志着他们从今以后,不再是化外之民,仍然是中原故土的一份子。
yyxs.la
这个册封宋王的仪式,不是大明朝廷来宣读圣旨,而是由他们这些灾民流民的大救星,凤山观的神仙观主凤山真人,来给朱家的宋王爷授冠,正式承认朱由椿是吕宋岛宋国的名誉国王。
为了把吕宋群岛变成正真的汉家故土,作为以后吕宋岛的王城,整个汉京城内,拆除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信仰场所,只建立凤山观分院和孔庙两处可以祭拜香火的地方。
建立凤山观分院,是吕宋岛的实际统治者,文启东的学生们一致要求的,不但是要统一岛上的信仰,还是为了巩固凤山观一脉,对吕宋岛的长久统治。
建立文庙,也是为了表明吕宋岛是汉家故土的一部分,在文化传承上,不能和中原汉文化脱节了。
对于吕宋岛,文启东本来的打算,是让朱由椿这个朱家的皇族,做吕宋岛上的实权国王,也算看在妻子的份上,给朱家皇族留的一处存续之地。
可随着文启东的学生们逐渐长大掌权,形势的发展渐渐起了变化,掌握了权力的学生们,已经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权力了。
如果让朱由椿做吕宋岛的实权宋王,怕是那些已经负责移民各个方面工作的学生们,会对自己的头顶上强加一个啥都不懂的国王不满,从而影响吕宋岛的移民安置。
出现这个情况,也不能怨学生们专权,朱由椿的不作为和无能,也占到了很大因素。
早在吕宋岛还只有二十来万移民时,作为未来的国王,朱由椿就被送到了吕宋岛。
把人送到岛上,本意是要让他和移民们,一道建设家园的,一起为吕宋岛上的移民去开拓生存空间的,好为以后做实权国王打下基础。
可朱由椿到了吕宋岛后,还是养尊处优,累活苦活根本不愿意干,对跟着军队去开拓生存空间这样危险的活,更是躲得远远地。
作为即将建立的新王国国王,你不筚路蓝缕的和自己的臣属子民一起创业,谁会信服你这个国王。
更甚者,朝廷和凤山观和解,加封朱由椿为宋王后,朱由椿借着回来谢恩的机会,回到大明,在老家彰德府,一住两年都不回吕宋岛。
这样的国王,对吕宋岛上的那些移民管理层来说,是不需要和排斥的。
但文启东全面考虑后,为了以后大陆王朝对西太平洋群岛的统治,还是决定把朱由椿弄到吕宋岛,做一个内阁制君主立宪的国王。
这样做的好处,是为了加强移民领地的信仰,加强移民领地对大陆汉地的认同感。
要知道,并不是海外领地中,炎黄后裔占大多数了,这片地方的人,就认同自己祖先的文化了,就心向自己祖先的发源地了。
原时空时,文启东见过几个黄皮肤的‘香蕉人’,这些人对自己祖先发源地的排斥,比那些正宗的洋人还激进,恨不得把自己的黄皮肤,漂白成白色的、棕色的,哪怕是染成黑色的,也感觉比黄皮肤高贵。
有时想一想,也不能怨这些‘香蕉人’,他们这些人,之所以对自己的祖先不认同,就是他们从小是生活在海外,没有接触到自己祖先的文化传承,在信仰上,不是信仰炎黄族的‘祖先崇拜’,而是改信了西方的上帝。
不要小看炎黄族的祖先崇拜传承,这是炎黄文明能延续几千年没有断绝的主因,在蓝星上,那些崇拜其它神灵的古文明民族,都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在吕宋岛上搞一个民众内心信奉的国王,就是为了防止一两百年后,吕宋岛成了汉族后裔的异邦。
文启东用朱家人当国王,也不全是因为朱由椿是自己的小舅子,而是考虑了移民们的心理,毕竟朱家两百多年的统治,已经在明人的心中是正统的象征了,要是搞一个其他人当国王,和让当地土着人当国王没有啥区别,都需要几代人,才能让移民从内心里真正认同,而且还会割裂移民对故土的归属感。
对吕宋国王的正式册封,以凤山观为主,把朝廷放到一边,也是从长久来考虑。
大明眼看就要完了,以朝廷为主,不利于吕宋岛以后的安稳。
而以凤山观为主就没问题,不说目前的管理者都是凤山观的人,在信仰上来说,就是以后朱家的王朝被颠覆了,有凤山观在岛上屹立着,不至于让这些海外移民迷失了信仰。
为了这次册封授冠,文启东的学生们设计了一整套的仪式,这套仪式不光是这次使用,以后每位国王继位时,都要经过这种授冠仪式,才算是真正合法的继位了国王权位。
隆重的国王授冠仪式,在上午十点准时开始。
朱由椿身穿冕服,乘坐着八匹马拉的四轮敞篷礼车,在王城卫队的护卫下,前往凤山观接受授冠。
车队到了凤山观的山脚下,朱由椿下了马车,徒步登上九十九层的台阶,再通过红毯铺就的九十九步广场,来到凤山观的观门前。
到了观门后,朱由椿登上了一座摆在观门前的高台上,九尺高的高台上,摆放着一个香桉,香桉上立着一块写着《天地》两字的牌子。
朱由椿向这块写着天地两字的牌子,上香叩拜。
这时,令广场上市民观众震惊、骚动的一幕出现了。
一名穿着道家八卦法衣,脚踏祥云的道人,仙风飘飘的出现在道观上空。
随后,仙风飘飘的道人文启东,架着祥云,降落到高台上。
接下来,朱由椿单膝跪倒在文启东的面前,接受道人身份的文启东,给他戴上王冠。
戴上了王冠的朱由椿,向道人施了一礼后,起身走到高台边,面对台下的臣民,接受臣民们的三呼礼拜,正式继位宋国国王位。
第二百零八章 洪承畴的打算
张广文和张广武是兄弟俩,他们都是道医学堂的学生,也是学堂内唯一的双胞胎兄弟学生。
俩人虽是双胞胎兄弟,性格却大不相同,一个喜欢冒险,一个却内向少言。
于是,从学堂毕业后, 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内向稳重的哥哥张广文,毕业后就留在了山阳镇,做了政务处的办事人员。
而喜欢冒险的弟弟张广武,却离开了山阳镇,加入了连云舰队,成了舰队的一名文职教官,负责其所在分舰队的思想教育工作。
从海盗船队发展起来的连云舰队,到了崇祯九年春的时候, 已经是拥有各类船只过千艘的强大海上势力了。
张广武负责的分舰队,拥有三艘开拓者号战舰,隶属于连云舰队的作战舰队序列。
两兄弟不是孤儿,父母都生活在山阳镇,是山阳镇收治的第一批流民,也算是山阳镇的老居民了。
由于是第一批老居民,再加上家里出了两名学堂的学生,张家的地位在山阳镇内,可以归属到上层之列。
在山阳镇,家庭地位高,代表着收入也高,直接的显现, 就是住的房子大,张家住的是那种独门独院房。
自从两兄弟毕业后,由于分属不同的单位,很难见一面, 这一回,是毕业几年后,两兄弟相聚时间最长的一次。
张广武去年底回山阳镇,是请的婚假,按例,可以休假三个月。
婚礼是去年底举办的,娶的妻子是同为第一批居民家的女儿,老丈人是作坊区的一名大匠,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家。
三个月的假期,眼看就要结束了,张广武就要近几天内动身归队。
今天,哥哥张广文下班后,在自己家备下了酒席,把弟弟张广武喊了过来,两兄弟一边喝酒,一边说着话。
两杯酒下肚,性格外向的弟弟张广武开口说道:“兄长,看你这几天都是忙里忙外的,今晚怎回来的任早,不用陪朝廷来的洪总督啦?.”
beqege.cc
哥哥张广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压了压酒气后说道:“前几天是给那些外来人做向导,该给他们解释的都已经说明了,不用再侍候他们了。”
张广武好奇的问道:“听说那洪承畴被人称为‘洪剃头’,在陕北杀得那些反贼是人头滚滚,被朝廷任为五省总督,这样的大官,来咱山阳镇做什么?。”
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张广文没有马上回答兄弟的询问,而是批评道:“你呀,说你多少次了,不要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学堂的条例你都忘了。”
说到这,张广文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发现是在自己家里,松了口气后,压低声音道:“你在舰队里时,一定要记住,不要随便说话表态,特别是对老师的规定,不能有丝毫的不满和诋毁之言……。”
看弟弟对自己的话满不在意的样子,张广文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不要不在意,认为自己是出身学堂,就可以无所顾忌。你知道三班的那个戴利雨,现在的专职是什么吗。”
见弟弟那茫然的样子,张广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要多关心一下内部的动态。那个戴利雨现在是暗卫的头头,就是那些不可一世的监察部人员,要是被暗卫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平时不关注这些,做事说话不注意,是会吃大亏的。”
为了自己的兄弟好,张广文告戒道:“像是你刚才问我的事,不属于你操心的事,你打听那么干什么,很容易惹麻烦上身知不知道。
还有啊,你身为作战舰队的教导员,行使权力的时候,一定不要太张扬,要保持永远忠于老师的心态,不要受那些野心份子的影响。特别是朝廷方面的人,许诺的再好也不要理会。”
看自己的兄弟多少听进去了一点,张广文对自己的弟弟透漏道:“朝廷来人能有啥事,还不是想打那些储粮的主意。不过,这次洪承畴来山阳镇,看情形,不是朝廷的意思,是他打着五省总督的名头,私自来山阳镇借粮的。”
张广武一听是这事,说道:“看你们山阳镇的态度,这位洪总督怕是要空跑一趟了?。”
张广文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说道:“你以为呢,老师在山谷道观不见他们这些人,谁敢私自向外借粮,没看这两年天都干旱成啥样了,附近的那些州府,要不是灾民都被移民到了海外,早就流民遍地,匪患沸腾了。”
说道海外移民,张广文问道:“听说,现在的移民都被送到了新发现的南华州,南华州到底啥样子?。”
听到自家兄长问起南华州,张广武就被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张广武也只去过一次南华州,还只是到了南华州的北部,并没有到达南华州的东南部。
不过,和他关系很好的另一支分舰队教员,可是在南华州呆了一年多时间,把整个南华州都转了一圈。
所以,对于南华州的情况,张广武也不算陌生。
听完自家兄弟对南华州的介绍后,张广文突然说道:“广武,你说咱们也到南华州买一块地怎么样?。”
自家兄长的这个建议,听得张广武一愣,看了看自家哥哥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张广武迟疑地说道:“这,你是认真的?,你不知道要想成为南华州的农场主,是要家人亲自过去定居的,你……,咱家现在算三个户头,是你一家去?,还想让咱爹娘去?。”
没有直接回答自家兄弟,张广文喝了一口酒,吃了两口菜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广武,你对老师怎么看?”
张广文的问话,把张广武问住了,迷惑不解的看着兄长,半天才回道:“老师,老师怎么啦,咱们当学生的,还能对老师有意见不成。广文,你刚才还在说我要谨慎,你这私下里评议老师……。”
张广文笑了笑,对神情紧张的兄弟说道:“你想哪去了,我哪里会敢对老师不敬,我问的意思是,你怎样看老师对大明的态度。”
松了口气的张广武随意的说道:“我又不是老师的那几名亲近弟子,那能知道老师对大明的想法。”
张广文用快子敲了敲桌子,又开始训斥道:“不是我说你,你的思想太狭隘,不是老师的亲近弟子,就可以不关注老师的言行了,你只有时常揣摩老师的喜好,才能得到老师的赏识。”
训完了自家兄弟,张广文继续说道:“你没见这几年来,老师只专心他的长生大道,不怎么关心外面的事情了。
特别是对大明的事情,眼看着大明外忧内患,就要有亡国之虞了,老师仍然无动于衷。
就拿这次洪承畴来借粮的事说,洪承畴亲自进山谷拜见,都没能见到老师的面,可见,老师已经彻底不想管朱家的死活了。
但是,在海外移民上,老师却一直关注着,所有对移民不利的因素,都会被老师清除,哪怕是老师最看重的学生挡了道也不行。
所以啊,咱们家先到海外去占一块地,不管以后局势怎样变,那总是一个退路。”
张广武说道:“要这样的话,咱家到大员岛或是吕宋岛不行吗,至少比那荒凉的南华州要好吧。”
张广文没好声气的说道:“到大员岛,没见大员岛快成了马化云的一言堂了吗,再说了,大员岛离中原太近,早晚会和中原合并到一起。
要说吕宋岛也行,虽有朱家的国王,但管事的都是我们自己人,不过,为了长远考虑,还是南华州好,按老师定的政策,趁现在土地便宜,买个几万亩土地,也为咱们张家的后代子孙留一份永久的家业。”
对自家从小就有主意的兄长,一样大年龄的张广武,习惯了听从。
感觉兄长说的有道理,就应声到:“兄长既然有了打算,我没有意见,这事你和咱爹娘商量好就行。你们议定好了,给我说一声,下次我再到南华州,可以抽空为咱家挑一处好地块。”
张家兄弟的想法,也是很多学堂学生们的想法,这些学生,本来就是文启东为了造反而培养的,他们都学习过文启东编的华夏通史,明白了啥叫治乱循环。
对腐朽的大明王朝,他们这些人通过学史,已经清楚的看清了,大明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本来,他们期望着自家老师,带着他们建立新王朝的,都盼望着成为新王朝的开国功臣。
谁知,老师这几年来,对王朝争霸没有了兴趣,专注于自己的仙道去了。
学堂中,虽也有一部分人,想走老师的仙道之路,但绝大部分学生,目前想的还是人间富贵。
毕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长生仙道,暂时没有人间富贵来的有吸引力。
包括崇祯皇帝朱由检,之所以为了面子,就不喜文启东这个‘神仙’,也是年轻气盛,对于仙道有蔑视的资本。
文启东要是出现在嘉靖朝,或是万历朝后期,嘉靖和万历皇帝怕是会到凤山观跪求长生药。
至于封号,更不会像朱由校、朱由检这兄弟俩那么小气,啥天师、国师,就是神尊封号,嘉靖和年老的万历皇帝也不会吝啬,绝对会痛快的给文启东加封上去。
年轻的学生们,为了自己的富贵,见自家老师目前没有取代大明的意思,就把关注力都投向了海外领地。
在文启东的学生们,纷纷谋求海外领地的退路时,总督五省的洪承畴,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却不想自己的退路是被皇帝问罪。
想不被皇帝问罪,就要完成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剿灭在陕西、山西、河南、湖广北部等地流窜的反贼大军。
想剿灭这些流窜的反贼,就需要大量的钱粮来养兵,有了银子,那些兵将才会卖力的拼杀。
可皇帝给了自己总督的名头,剿贼急需的钱粮却拖拖拉拉,时不时的还直接就没有,让他自己想办法。
于是,洪承畴就想到山阳镇来借些钱粮。
第二百零九章 喂不熟的孙举人
明末清初的人物中,洪承畴绝对算是一位重量级的角色。
崇祯九年时的洪承畴,权力已经没有崇祯八年时那么大了,朝廷委派了卢象升分走了他一半的兵权。
之所以如此,是他在去年陕西的剿匪中,吃了几次败仗,连勐将总兵曹文诏都折进去了。
出现这种情况, 主要是他负责的地域太大了,顾东不顾西,造成了大的疏漏。
眼看着只要再进一步,就能成为内阁大臣,一个疏忽就又倒退了一步,洪承畴很是心有不甘。
古代的文人所追求的,不外是权、钱、名这三种东西。
对洪承畴来说,他看重的是权和名。
在明朝中后期,一个文臣, 想获得大权力,那就是进内阁成为首辅。
想要拥有大名声,就要成为一代名臣,或是成为王阳明那样的学问家。
这两条路,对绝大多数文臣来说,成为内阁大臣,死后有资格记录在史书上的希望,比成为一代学问大家要容易些。
被朝廷削减了兵权以后,仍然负责剿匪的洪承畴,为了给手下的兵马提供足够的钱粮兵器,把主意打到山阳镇头上。
为人精明处事知道变通的洪承畴,当然知道山阳镇是个什么所在,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 在那道人面前还不够看, 无法搞强势征收那一套。
不能以势压人, 那就以理服人,不迂腐, 懂的变通,脸皮厚的洪承畴,决定以化缘的形式向山阳镇讨要钱粮。
春日下的卧虎山,已经显露出春的绿意,一些不用为衣食操劳的书生,三三两两的来到卧虎山登高望远,吟诗作画,在那些同来游春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华风流。
今天,等卧虎山游春的人流中,多了一位清瘦的中年文士。
登上了卧虎崖后,中年文士在崖顶的凉亭中转了一圈,先看了看八根凉亭石柱上,那些新旧不一的涂鸦题诗。
八根都是三尺粗的圆形石柱上,几乎涂满了游人题写的诗词,无言七绝,各种曲牌文体……。
中年文士看了一圈下来后,走到凉亭的护栏边缘,远眺着山下那繁华的商业街区, 繁忙的工坊区, 神情激愤的一声长叹,说道:“千里哀鸿于野,独此一处乐土,真乐土耶?。”
中年文士的两名随从中,那名头戴方巾的随从,附和的说道:“大人不必心忧,想那凤山真人能建此乐土,还是心存善念的,等上一两日,说不定会有转机。”
对自己随从的宽慰,中年文士又是一声短叹后说道:“不用宽慰我了,来此地三日了,真人避而不见,已经表明态度了。”
停顿了片刻,中年文士又说道:“要保障这山阳镇内几万人的口粮,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样吧,下次再和对方谈时,就说可以掏钱购粮,只希望对方能按往年平价卖给我们一批粮食,至于粮食的数量,就以我们手中的五万两银子来谈吧。”
随从躬身应道:“属下谨遵大人令。”
停了一会,随从看了看正在观望工坊区的大人,开口说道:“大人,属下觉得,山阳公主可以见一见,作为皇族一员,总要为这朱明天下尽点力吧?。”
中年文士一拍身旁的栏杆,高声说道:“此事休提,想我洪承畴也是朝廷重臣,来这山阳镇求粮,也是为了朝廷,是公事。岂能低声下气去求人后宅。”
随从连忙躬身施礼赔罪道:“大人恕罪,是属下孟浪了,差点损了大人的英名。”
两人的对答,特别是洪承畴自爆名号的高声说话,惊动了旁边同在凉亭内的众人。
一名三十来岁,穿着儒衫的男子,看了看站在护栏边的洪承畴,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可是亨九先生当面?。”
洪承畴打量了一下对方,看对方像是个有功名的,就拱手回礼到:“正是洪某,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得到了对方的肯定,男子连忙躬身施礼道:“在下修武举人孙付云,见过洪大人。”
听到对方是一名举人,洪承畴点点头,伸手虚抬,示意对方免礼。
洪承畴来到山阳镇后,居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只要感觉能说的上话的,都在第一时间,前往洪承畴下榻的客栈进行了拜访。
这使得洪承畴虽初来乍到,但对山阳镇内的头面乡绅,多少都有一些印象。
但眼前的这位孙举人,却是眼生的紧,想来在当地不是啥头面人物。
以现在洪承畴的身份,一个小小的举人,是引不起他的兴趣和重视的,伸手示意对方免礼后,就有转头看着山下的工坊区,没有和对方交谈的意思。
孙举人看洪承畴没有和自己交谈的意思,笑了笑也不以为意,上前两步,走到洪承畴前面三四步远的栏杆旁,顺着洪承畴的目光看了看工坊区后,开口说道:“洪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凤山观下属的工坊,山阳镇内的工坊区算是最小的了,这山下工坊内的很多大匠,都被抽调到了大员岛,熟练工匠也被调走了好多,这工坊区比起前两年冷清多了。”
洪承畴看山脚下那些繁忙的生产景象,却被这师举人说成‘冷清’,抬头看了孙举人两眼,又低头看向山下。
孙举人一见洪承畴的表情,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就又开口说道:“洪大人来山阳镇几天了,有没有发现,那些山阳镇的掌权者们,没有一人主动拜访过大人。”
洪承畴收回目光,抬头看着孙举人,开口说道:“有什么话,孙举人可以明说。”
孙举人一看自己终于引起了洪承畴的注意,左右看了看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洪大人,这里太嘈杂,请大人移步这边说话。”
说完,孙举人先行一步,出了凉亭,走到凉亭下方的一处无人小平台上。
半间房屋大小的平台上,修的有一个石桌,石桌四周有几个石凳,平时有些人会在上面下棋。
洪承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孙举人来到平台上。
看洪承畴接受了自己的邀请,来到了平台上,孙举人恭请洪承畴落座后,自己站着拱手施礼自报家门道:“洪大人能移步,那学生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学生现在的身份,是山阳镇道医学堂的教员,还兼任着山阳镇政务处的书办,专职负责山阳镇工坊区的文书工作。”
洪承畴一听孙举人的自我介绍,立马有了精神,虽没起身回礼,但也拱手说道:“哦,没想到孙举人在这山阳镇还有公干,洪某刚才多有怠慢了。”
见自己终于被洪承畴看重,孙举人自谦的笑笑说道:“学生在山阳镇不过一普通办事员,帮不上洪大人什么忙,不过,学生听闻了大人的事,虽帮不上大人的忙,但可以为大人解说一下学生知道的,以供大人参考。”
洪承畴面带微笑的说道:“今天能遇到孙举人,能得到孙先生的指点,真是幸甚,孙先生请说,洪某洗耳恭听。”
beqege.cc
心怀其它目的的孙举人,见洪承畴急于求教的样子,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洪大人,如果学生说山阳镇以后会交给朝廷手中,不知大人信不信?。”
一句话,听得洪承畴立马愣住了,狐疑的看着孙举人,心想:“面前的这个举人,会不会是个狂人。”
孙举人看洪承畴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就以内部人的语气说到:“学生之所以有此推断,是因为,学生看到,山阳镇的那些高层和凤山真人的学生们,都在向海外搬迁……。”
孙举人是崇祯六年搬进山阳镇居住的,本来是想临时躲避农民军的过境,等造反的民军走了,再回到自己家。
谁知,等农民军走后,回家一看,好好的一座大院,成了一座废墟。
这一下,一时半会就回不去了,孙举人一琢磨,直接在山阳镇买了房,留在山阳镇不走了。
留在山阳镇的孙举人,不久就发现,山阳镇的公职人员,薪酬那是真的高,最底层的公职人员,明面上的月收入比朝廷的八品官还高。
眼热的孙举人,也不在乎有辱斯文了,想着山阳镇也不归朝廷管,就是在镇里做一个主管吏员,也不会影响自己的科举前途。
于是,孙举人就应试了山阳镇的公职人员招聘。
由于是举人出身,文凭高,会算数,通过考核后,孙举人做了道医学堂的教员和政务处的底层文书。
在职场上,不论古今和地方,都是有拉帮结派和地域垄断的,山阳镇的管理机构中,这些现象也不可避免。
孙举人作为外来的、有功名的文人,就被山阳镇的管理层针对了。
一心想升到高层的孙举人,在政务处干了一两年,还是最底层的文书,根本看不到提升职务的希望。
对孙举人来说,职务升不上去也没啥,反正山阳镇的公职他也干不长,到了明年,他还是要进京考进士的。
今天,是他的休憩日,游春爬卧虎山,却意外遇到了来山阳镇的洪承畴,于是,为了明年的进京赶考,孙举人灵机一动,就想靠出卖山阳镇的内幕消息,抱一抱洪承畴的大腿。
第二百一十章 官绅们的不安
在山阳镇四处碰壁的洪承畴,见也算是山阳镇内部人的孙举人,有意向自己靠拢,当然乐于接纳了。
虽然孙举人在山阳镇政务处的身份不高,对自己在山阳镇的化缘,帮不上实质性的大忙,但多一个熟知内情的人通风报信, 也是有点作用的,要知道,很多势力,可是花费了大价钱,还不能在山阳镇内部安下一个钉子。
当然,熟知‘游戏规则’的洪承畴, 明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很是痛快的向孙举人许诺,会向今科有望监考阅卷的熟人官员打招呼,对孙举人多加关照。
得到了洪承畴的许诺,孙举人很是为自己的灵机一动高兴,不用真金白银的付出,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一位二品实权官员的承诺,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不过,孙举人的高兴,是有时效性的,当天晚上,下山回到家的孙举人,就被专职内部监察的暗卫找上了门。
暗卫找上门时,孙举人还沉浸在抱上洪承畴大腿的喜悦中,他让家里的仆人,给他做了两道小菜, 热了一壶小酒, 独自一人小酌了起来。
孙举人在山阳镇的家, 目前的家庭成员,就只有他一人,他的家人,都死在了农民军的手中,他能独活下来,是因为他运气好,农民军围城时,他正在山阳镇访友,所以才逃过了一命。
孙举人是被暗卫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带走的,暗卫有这个权力,因为暗卫的全称是《凤山观产业稽查大队》,其中的一项权力,就是专门稽查凤山观下属产业的管理人员,职务犯罪行为。
对自己的罪名,孙举人虽有点心虚,他确实在工作中收受了贿赂,但他却拒不认罪,只说那都是人情往来,是惯例常规。
稽查大队的人员才不理会孙举人的喊冤, 大明官场上的那些陋习, 在山阳镇,就是贪赃枉法。
再说了,孙举人的实际罪名是‘背叛’,只不过这个罪名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孙举人收受贿赂被抓,并且很快就被定罪,发配到矿场改造,在山阳镇的官绅和读书人之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要知道,孙举人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在官绅们打死自家仆人都没事的大环境下,收受贿赂这点小事,怎能把一位举人发配去矿场劳作,这是对功名特权的蔑视,是一种危及读书人特权的乱政行为。
一时之间,山阳镇的某个圈子之内,是暗潮涌动,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和读书人,对此事是议论纷纷,大加批判。
山阳镇新城中的《清心居》茶楼,是居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文人们,平时聚会的专属茶楼。
这个专属,不是非文人就不能进去消费了,而是平常进出这个茶楼的,都是官绅富人和读书人,时间一长,不是官绅文人,就很少进这间茶楼了。
今天,十几名身穿长衫的文人,又聚在了一起。
不过,今天的聚会,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高欢唱和,一个个都神情沉重,好似有大祸临头了一般。
一名留着短须脸型清瘦的中年文士,对着上首坐着的原汝州同知萧老爷说道:“振山先生,凤山真人自从来到修武,就多有借重先生之处,您老能不能和真人说说,免于对付云的责罚?。”
现在全家也都搬到山阳镇居住的萧老爷,听到让自己去求情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为孙付云求情的事回头再说,如今,我们要关注的,是山阳镇是否能对身有功名的孙付云定罪的问题,这可是个大问题,关系到我等在山阳镇的安危问题。”
坐在下首一名年轻人,勐然站起来高声说道:“以学生看,山阳镇只是凤山观的下属,凤山观都没有刑罚权,山阳镇更是没有处罚孙举人的权力,我们可以直接要求山阳镇放人。”
挨着萧老爷坐的一位老年乡绅,伸手示意道:“长明,不要那么大声,坐下,一直告戒你遇事要冷静,怎么就没记性。”
看叫长明的人坐下后,老年乡绅继续说道:“以老朽看来,这一切原因,都是因为我等在山阳镇人微言轻,不改变这个局面,谈其它的都是枉然。”
老乡绅的一句话,说的众人都默然不语,无法接话。
半响,另一位年纪稍长的文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山阳镇百般都好,唯一不好之处,就是没有朝廷的衙门,虽说是山阳公主的封地,可公主府内的那些吏员,出了公主府就没有了话语权,唉……,这山阳镇犹如化外之地一般。”
一人接口道:“可我等的田产,都在修武境内,修武县城又残破不堪,没有了防御之力,如今大股匪盗横行,离开了山阳镇,我等能到哪里安居!。”
此人的话,说中了留居在山阳镇内官绅们的心理,一时之间,就连几名神情激愤的年轻人,都没有了脾气。
他们这些人,虽都是读书人,可没有谁是范进那样,读书读傻了的人。
对如今山阳镇外面的形势,他们心里很是清楚,包括贼兵过境如筛、官兵过境如篦这种情况,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他们大部分人愿意留在山阳镇,图的就是一个安稳,背靠着文启东这颗神仙大树好乘凉。
只不过,他们过惯了,高高在上,横行无忌,一县之地,由他们说了算的日子。
如今在山阳镇内,以往的特权都没有了,这让他们感觉很是不爽。
孙举人收受贿赂被惩处,他们聚集起来商议对策,只是他们物伤其类的一种共鸣,是对在山阳镇没有特权的一种抗争。
很快,一名年轻人打破了沉默,激愤的说道:“就是山阳公主,也得服从朝廷的管理,这山阳镇,就是没有让朝廷真正的管辖,才有了孙举人被抓这种乱政之举,我等应该建议朝廷,在山阳镇内设立官衙,派有功名的官员来管理山阳镇。”
年轻人的话,得到了一大半人的认可,纷纷出声赞同,只有萧老爷和几名老者,闭口不语。
其实,他们内心也是赞同的,要是山阳镇被朝廷管理了,他们的身份才会显贵起来,他们才能插手官衙,获取权力和利益。
不过,这几名老年官绅,经历得多,没有年轻人的那种冲动无知,知道把山阳镇收归朝廷的话,只是年轻人的激愤之语,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虽说现在山阳镇的政务,那位道人不怎么理会了,都交给了那些,没有功名的、流民出身的泥腿子们管理,但是,只要那位在世神仙不消失,朝廷就不可能获取山阳镇的统治权。
他们能做的,也就是拉拢一下目前政务处人员,把自己的人想法安排进管理层,搞一些暗地里的小动作。
孙举人能当上学堂教员,成为政务处的底层办事员,也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xiashuba.com
像孙举人这样本地的,全家招灾只剩独身一人,背后没有庞大亲族,符合政务处招收条件的读书人,在他们之中很少,这也是孙举人被抓,他们这些居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们都很重视的原因。
原先的山阳镇,有葛知事作为他们的代表,自葛知事被他们祸祸了以后,山阳镇的管理高层中,就没有了为他们发声的人。
现在,连他们好不容易送进政务处,还只是一名底层人员的孙举人,也被抓了,顿时让他们在山阳镇内没有了安全感。
虽说生活在山阳镇内,只要不作奸犯科,他们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比在山阳镇外还有保障,可他们的内心深处,就是感觉没有安全感,没有把权力握在手中的那种踏实感。
这时,有人提示说道:“孙举人在道医学堂交了两年书,道医学堂的学生现在可都是实权在握,不如在那些学生中想想办法。”
萧老爷和几名老者,一听这个建议,连连点头。
萧老爷说道:“厚山的这个建议很好,天地君亲师,想来,付云的那些学生们,不会看着他们的老师,因为这点小事被抓不管。”
这些官绅们在山阳镇虽没有实权,可能量还是很大的,当天晚上,托请的礼物,就送到了好几名学生的家中。
张广文当天下值后,没有和同僚们去聚会,而是直接回到家中,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厅堂中,还没有收起来的一大堆礼物。
看了看一大堆价值不菲的礼物,张广文询问妻子道:“这些礼物是谁送来的,怎么随便就收下了?。”
张广文的妻子,一边收捡这些礼物,一边回到:“刚才老爷没回来时,一名自称是你老师家的人,送来了这些礼物,奴家推拒不收,可自称是你孙老师的家人,留下礼物就走了。”
一听孙老师这三个字,张广文顿时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问道:“你没听错,对方确实说是姓孙的老师?。”
见自家丈夫的神情不对,张广文的妻子停下收拾,惊疑的回道:“奴家没听错,来人是说他是孙老师的家人。怎么了,这姓孙的老师不是夫君你的老师吗?。”
确认后,张广文大声对自己的妻子说道:“这礼不能收,得立即退回去,不,全部拉倒稽查大队去……。”
说完,张广文立即出门,到隔壁喊来了自家的兄弟张广武,俩人一起把礼物装上一辆推车,要把这些礼物不隔夜的送到稽查大队去。
临出门前,张广文回过头,对送自己的妻子说道:“记住了,以后不要随便收礼,有些礼物是收不得的,收了,就会要了你夫君的命。还有,你要搞清楚,我真正的老师只有一位,那就是道观的观主老爷……。”
第二百一十一章 沧海桑田
对于孙举人的被抓,不光是镇内的士绅受到了刺激,还刺激到了呆在山阳镇的洪承畴。
得闻孙举人被抓的消息后,作为手握兵权的朝廷大员,对山阳镇这样明显的打脸行为,洪承畴当时就怒气勃发,第一念头就是发兵平了这山阳镇。
但这个怒气, 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只能一声长叹,忍耐了下来。
面对凤山观,洪承畴突然发现,想对付那道人, 比对付后金八旗,剿灭民军反贼还难。
对付后金八旗和民军乱贼,只要钱粮充足拥有精兵良将, 剿灭这两个祸源并不是什么难事,终归还是有希望的。
可要想对付凤山观那身具神通的道士,不但钱粮和精兵良将都没有了作用,就是各种凡俗的手段也无奈何得了对方。
本来得到了孙举人透漏的消息后,对下一步谈判购粮有了信心的洪承畴,听闻孙举人不隔夜的被抓后,立即失去了谈判的信心。
站在客栈的房间内,看着楼下那繁华的街景,洪承畴突然意兴阑珊,对身边的随从说道:“景程,一会的购粮谈判你去吧,把价位报出来后,对方愿意卖, 就购买一些, 不愿意就罢了,就不用再低头相求了。”
洪承畴的购粮报价,是八钱银子一石, 而现在的怀庆府以及周边地区, 类似山阳镇库存的精粮,市场价已经达到三两银子一石,就这还是有价无市。
从去年就开始的干旱,到了崇祯九年的春季,已经显现出了严重的大灾荒苗头。
令人绝望的是,眼看就是夏收了,大面积的田地里,看不到收获的期盼,满眼都是干枯的绝收景象,在这样的情况下,银子哪有粮食重要。
洪承畴想用八钱银子一石的价格,购买从万里之外运回来的稻米,这种犹如抢劫的买卖,不用请示观主老爷,政务处的人都不会答应。
看自己以总督大臣的身份,在山阳镇也占不到便宜,洪承畴第二天一大早,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直接带着手下离开了山阳镇。
洪承畴灰熘熘的离开,给群情激奋的官绅们泼了一盆凉水,给孙举人事件降了降温。
连手握兵权的洪总督都无奈何,他们这些已不身在官场的人,哪还有实力和胆量与凤山观作对。
被官绅们送礼的学生们,除了一名监察部的学生,没能及时自证清白,受到了处分,被发配到海外新移民的荒岛上外,其他学生都和那些官绅们划清了界限,没有受到官绅们的腐蚀。
至于政务处的那些不是学生出身的管理人员,在学生们的虎视眈眈之下,更是没人敢担着身灭家败的风险,和官绅们同流合污。
不但是山阳镇,就是那些海外领地上,由于有朝气蓬勃的学生们参与建设和监督,那些移民领地,目前都能保持欣欣向荣的发展。
与凤山观下属领地相比,大明朝廷统治的境内各地,却越来越颓废衰败了,王朝末日的景象,也越发的显现出来。
从崇祯八年开始,连续的干旱气候,笼罩着大明以及整个东亚地区,在这些地区生活的民众,在持续的干旱下,土地、牧场都没有了收成,只好开启了暴乱和抢劫的模式。
关内的民众,地里收获不到粮食,再被官吏们催逼税赋,纷纷踏上了造反和成为流民这两条路。
而草原和辽东地区,蒙人和女真人,在被后金八旗一统后,就后金八旗的带领下,开启了抢劫模式。
为了养活族人,扩大后金的生存空间,黄台吉没有被中原出了神仙吓倒,仍然如原时空一般,征服了朝鲜和草原后,对大明境内进行不断的抢劫。
不抢劫不行,随着八旗兵的扩大,特别是建立了蒙八旗和汉八旗后,不对外抢劫,靠辽东那点歉收的田地,根本填不饱后金八旗这个强盗集团的肚子。
另外,八旗这个不事生产的强盗集团,所需要的购粮金银钱财,也需要抢劫来获取,要不然,关内的那些走私商们,可不会免费向辽东运送粮食物资。
原历史中,黄台吉在崇祯八年和九年劫掠了山西大同一线,为山西的走私商们彻底的打开了走私大门后,在崇祯九年,黄台吉称帝建国,改后金为大清。
这个有文启东存在的明时空,因为中原出了文启东这一个神仙,黄台吉没有在崇祯九年称帝,拖了两年,得知神仙道人常年闭关,不再理会俗世纷争后,就大着胆子,于崇祯十一年称帝建国,国名还是大清。
为了维持大清的统治,黄台吉刚宣布建国,就派出了多尔衮和阿巴泰,统领十万八旗精兵,又一次破关进犯,三个月的时间,就纵兵打到了济南府,前锋兵马甚至到了徐州边界,离海州连云镇也不远了。
这次八旗兵进关,除了抢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对关内农民军进行呼应支援,同时,也是对凤山观势力的一次试探。
崇祯十一年的农民军,在洪承畴、孙传庭、卢象升等几人的合力围剿下,陷入了即将被剿灭的境地中。
对于农民军,由于文启东这个神仙没有插手干涉,农民军的历史发展轨迹并没有改变的太多,除了山阳镇到连云镇这条路周边地区的形势,被连云镇的移民改变了以外,其它地方,还是如原历史一样乱民遍地。
清兵的这次大规模入关,把奄奄一息的农民军,从覆灭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入关的清兵,在直隶和山东肆虐了大半年后,直到崇祯十二年春,才带着大量的财富,和几十万人口,撤出了关内。
对清兵的入关,闭关的文启东没有过问,离清兵最近的连云镇民团也没有反应,整个凤山观系统,只忙着不停的移民。
黄台吉看到凤山观真的不管朱家皇帝的死活后,在崇祯十二年的冬季,又发动了辽西攻势,直接包围了锦州,摆出了围点打援的架势,打定主意要把大明的可战之兵耗光。
崇祯皇帝在大臣们的蛊惑下,毫不犹豫的跳进黄台吉的算计中,集合了整个大明北方的所有精兵,由洪承畴率领,救援锦州的同时,想毕其功于一役,和清兵进行决战。
整个大明的北方,没有了可战之兵,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如原历史一样,重新席卷中原和湖广,各地民军又迅速壮大了起来。
…………
崇祯十八年春,李自成带着几十万民军,把大明的京城团团包围。
在农民军攻进皇城的时候,朱由检站在煤山上,拉着上吊的绳子,最后一次问太监王承恩:“大伴,国师真人还没回复吗?。”
看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无声的摇头,朱由检长叹了一声:“我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了,也封其为国师了,还不能打动他吗!。”
半年后,在湖北的九宫山,被清军撵的犹如丧家之犬的李自成,在被当地团练兵砍死的一瞬间,嘴里喃喃道:“神仙真的不再出世了吗?。”
一年后,北京的京城内,摄政王多尔衮问道:“山阳镇和连云镇对我大清使者,还是不做理会吗?。”
跪在地上的一名大臣,磕头回答道:“奴才回禀摄政王,对方还是原来的态度,我大清兵马,不得进入对方十里范围内。”
多尔衮愤怒的一拍座椅的扶手,怒声道:“哼,真当我大军不敢攻城吗?。”
又是一年,还是京城的皇宫,多尔衮看着到处慌乱奔跑的太监宫女,听着皇城外那越发逼近的枪炮声,仰天怒吼道:“神仙道长,这就是你不理凡俗的回答吗?,我爱新觉罗族人,追朔到几千年前,也是炎黄后裔,为什么就不能入主中原坐天下……。”
五十年后,已经垂垂老矣的大周开国皇帝水行周,跪在山谷内的山洞房屋门前,用苍老无力的声音喊道:“老师,您出来见弟子最后一面吧……。”
一百五十年后,大周的第四代皇帝,年近七十的崇德帝,坐在龙椅上,向跪在面前的绣衣卫指挥使问道:“师祖真人确定出关前往东海了吗?。”
绣衣卫指挥使跪在御前答道:“启禀陛下,绣衣卫的暗使和山谷内村民,都亲眼看到,国师真人离开了山谷,飞天向东去了。真人临走前,还在山阳公主墓前停留了半个时辰。”
脸上已满是老年斑的大周崇德帝,眼中满是希冀之色的自言自语道:“师祖真人终于出关了,终于出关了……。”
随即,崇德帝大声的对绣衣卫指挥使下了御令:“立即派出寻访使者,寻找师祖真人的行踪,见到国师后,向国师真人传达朕的请求:五世徒孙,大周太上皇水真明,求见师祖真人。”
在绣衣卫指挥使领命还没起身时,崇德帝又高声补充道:“交代那些寻访使,见到国师真人后,要比对朕还要恭敬,如果有谁怠慢了师祖真人,朕绝不轻饶……。”
beqege.cc
…………
东海,吕宋岛的东边,蓝星最深的海沟上空,闭关修炼了一百多年,修为已经达到了锻体境后期的文启东,来取他的金手指了。
第一章 客从何处来
(异时空,异时空,异时空,全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西元历一九四八年春,蓝星太行山南麓, 一处叫三家洼的小山村,来了一位看不出年纪的道人。
之所以分辨不出道人的年龄,是因为道人的相貌,看上去很令人迷惑。
道人身形清瘦挺拔,头顶盘起的发髻色呈灰白,下颌留着两寸长的胡须,勐然一看就知年纪不小了。
但再一细看道人那红润的脸颊,细长而炯炯有神的眼睛, 又感觉道人很年轻。
道人穿着蓝灰色的半长袍, 袍子虽显得陈旧,却很干净,也没有破损,穿在道人身上,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
葫芦沟地处太行山南麓的边缘地带,山沟中有一个五十来户人家的小山村,村庄中一大半的人家都姓文,另外还有几户张姓和李姓。
二十多岁的文传根,是三家村的民兵小队长兼村长。
不过,他这个村长,目前还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因为他是共委党的地下党员。
而共委党的对头,山外的国党军还统治着焦城矿区, 文家村虽处于山里,但离焦城只有二十几里山路,国党军随时都会过来。
作为共委党的一员,文传根对来到葫芦沟的道人, 从看到那一刻起,就保持着探究的戒心。
看道人来到文家村外老半天了,既不进村也不走,只是打量着整个葫芦沟,文传根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带着两名村小队的队员,向这外来的道人走了过去。
在离道人几步外,文传根停下脚步,仔细看了道人几眼后,冲着道人问道:“道长你是从哪里来的,到我们这有何贵干?。”
道人见惊动了本地的村民,向来人轻施一礼道:“福生无量天尊,敢问善信,这里是葫芦沟三家村吧?。”
听到道人一口的本地口音,文传根又打量了对方两眼,犹豫了一下,反问道:“道长进山半天了,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地方?。”
听到来人问自己来自哪里, 道人—文启东心想:“我能给你说, 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后世吗, 说了你也不信啊。”
文启东可以肯定,这位腰别盒子枪的汉子,绝对没有看过穿越小说。
文启东见来人警惕性很高,大有一言不合,就拔枪相见的架势,只好先表明身份道:“无量天尊,善信稍安勿躁,贫道俗家姓名文七,贫道的父亲叫文有福,是从这葫芦沟出去的。”
听到文有福的名字,汉子愣了愣,回想了半天后,问道:“你父亲是文有福,你爷爷的名字你知道吗?。”
文启东从汉子的问话中听出,这个汉子有可能也姓文,这是在探自己的底。
好在,文启东早有准备,回答道:“贫道听家父说,他的父亲叫文必富,有一个哥哥叫文有财,还有一个弟弟叫文有贵。”
汉子一听,神情露出一刹那的激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考虑了一下后,对文启东说道:“文道长是吧,走吧,你先跟我进村。”
文启东一看汉子的神色和态度,知道自己已经初步被对方认可了,下一步,就看能不能暂时留在这异时空的祖地了。
跟着汉子进了村,文启东看到,村庄中的好多房屋,都有被大火烧过的痕迹,有相当一部分的房屋,屋顶都还没有修缮好。
看文启东一边走,一边打量那些被火烧过的房屋,汉子说道:“村中的房子,有些是被小鬼子烧的,那些新被烧的,都是国党军干的。”
不用听汉子的介绍,文启东也知道,自己这个异时空的祖地,在过去的十年间,经历了怎样的灾难。
前八年,是被小鬼子反复的扫荡,烧杀抢掠,后两年,又被国党军清剿了两遍,本来已经繁衍了六十多户,近三百人的村庄,到共委党建国时,还剩一百多人。
几人在村中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间还保持完好的石砌房屋外,不等进屋,汉子就对着房屋高声喊道:“大伯,你在家吗?。”
随着汉子的喊声,从屋内出来了一位老汉,老汉看上去有五六十岁,走起路来,腰不驼身不弯,看上去身体很是硬朗。
老汉出了屋,抬眼看到自家侄子带着一名道士站在自家门口,就迟疑的问道:“是根子啊,你这是……?”
汉子对自己的大伯介绍说:“这,这位道长,自称是我二爷爷的儿子,这是归乡来了。”
老汉一听,神情惊讶中带着激动说道:“啥,二叔的儿子,二叔在外面成家有儿子了?。”
文启东上前一步,向老汉施礼说道:“福生天尊,贫道的父亲正是文有福,不知老善信如何称呼?。”
老汉看着文启东,不确定的说道:“老汉我叫文明亮,今年五十八了,你要真是我二叔的儿子,那我就是你……,你今年多大了?”
文启东连忙回到:“贫道今年,今年五十了,贫道应该称呼老善信为堂兄。”
老汉文明亮,见勐然间冒出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堂弟,感觉自己有点手足无措,连声说道:“哎呀,这,道……,兄弟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快,快进屋坐……。”
在老汉文明亮的热情拉扯下,几个人进了他屋内。
在家徒四壁的屋内,几个人坐在带着毛刺的木桩凳子上,喝着文明亮倒在粗陶瓷中的凉水,相互试探着拉开了家常。
老汉文明亮问道:“道长……,兄弟啊,我那二叔如今可还康在?,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对这样的问话,文启东在回祖地三家村前,早就编好了说辞。
文启东神情顿显悲痛的说道:“家父当年到了关外,在关外安顿下来后,娶妻生子。
后来,关外爆发了毛子和东洋人的交战,贫道的父母不幸被鬼子的炮弹炸死,那时,贫道还小,逃得一命后,被师傅收养,师傅是长白山中的一名道士,贫道就在深山里道观里长大,再后来,道观也被小鬼子毁了,师傅也故去了,贫道一个人在山里生活。
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如今,贫道孤身一人,也到了知天命之年,想着在有生之年,尊家父的遗言,要把父母的骨灰带回家乡,也算叶落归根了……。”
文启东的话,听得老汉文明亮是唏嘘不已,也是神情表现悲苦的说道:“我那苦命的二叔啊,当年,二叔瞒着家里人,把自己卖了十两银子,银子都给了家里,自己只带着一张破苇席,跟着人走了,爷爷奶奶和我爹还有小叔,都伤心难受啊……。
二叔这一走,就没了回信,我爹还说等家里宽裕了,就托人找一找……。
唉……,谁知这一走,他们兄弟三人,这就不能活着再见面了。
回来好啊,虽不是活着回来的,总归是回来了……。”
随后的几天,作为村里还活着的,文姓之中,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老汉文明亮招呼着村里的文家人,帮着文启东,在文家祖坟地里起了一座坟,把他带的父母骨灰埋进了祖坟地里。
文启东也就顺势,借着为父母守孝叶落归根的名义,在三家村住了下来。
文启东之所以来到了一九四八的异时空,是他的金手指,带着他进行时空穿梭,从明末时空返回原时空时,小球能量不足,不能一次到达原时空,提早了几十年结束时空穿梭的结果。
这一提早结束时空穿梭,就把文启东带到了,异时空的蓝星,共委党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前夜。
得知自己所处的时代后,文启东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打小鬼子,小鬼子已经投降了,国党军用不着自己,共委党自己都能搞定。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偷偷地,为这个异时空的国家提供点科技小帮助,这点事了。
其它不能干,这个,可以有点……。
不过,自己这个来历不可查的时空穿越者,在共委党领导的新国家里,可是不好混啊。
好在,经过了明时空一百多年的修炼,文启东不再是做事毛躁冲动的少年。
现在的文启东,除了自己的长生修炼,其它的外物事端,已经很难主导他的意志了。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空,文启东就想看看自己祖辈生活的状况,感受一番,祖辈们的艰苦岁月,去除一些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锻炼一下自己的心性,这也是对自己必不可少的一种修炼。
文启东想,只要自己苟着,和光同尘,以自己的本事,也能在这个新国家里,安稳的生活个几十年,等自己的金手指重新充满能量后,再回归原时空。
想在共委党建立的政权下安稳的生活,文启东参考了一些资料信息,再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对自己改头换面了一番。
说是改头换面,也只是把自己年轻的相貌,稍微改变了一下,头发变成灰白,留出了胡须,把自己的外观变得年老一些。
之所以这样改变,是为了在以后的生活中减少麻烦,为一个人的独自生活找一个理由。
在这异时空的时间段内生活,经历过明末八个美貌小妾的文启东,不打算再找老婆了,物质享受上,已经是锻体后期,相当于金丹后期的文启东,一个月不进食也饿不死。
在三家村住下来后,不过几天的时间,文启东就真实的感受到了,啥叫艰苦的岁月。
全村还剩下的一百多口人,住在四处透风漏雨的破房子里,几十户家庭,总共只有六口完好的铁锅,每天吃的都是高粱湖湖和番薯,就这还不能保证一天三餐。
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穿的破破烂烂,一家人,难有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文启东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旧衣服,和村里的人一比,还是显得很新。
顶点小说
由于已经认祖归宗,以文启东为自己设定的辈分和年纪,村里的大人和小孩,除了老汉文明亮,都得向文启东喊叔、叫爷,把还认为自己很年轻的文启东,都喊老了。
这一天的上午,文启东正在自己临时住的破屋子里收拾东西,门外就有人喊道:“七叔,你在家里吗?。”
第二章 大洋才是硬通货
文启东住的这间只剩半边屋顶的房子,处在村庄的最外围,原房主一家,在几年前的小鬼子扫荡时,除了一名家人是大部队的战士,其他人都被害了。
本来这间房,是村小队的临时办公用房, 随着局势的发展,村小队已经解散了,大部分人加入了共委党的正规部队,只留下文传根这个小队长兼村长,留守在村里,做后勤支前工作。
文启东回来后, 这间房就成了文启东的临时住所, 毕竟原房主一家,还有一人活着,不能直接分给他。
对自己现在的住处,习惯了便利生活环境的文启东,是很不适应的,要不是他的修炼境界已经提高,对凡俗外物的需求,已经降到了极低的地步,这样破败的房子,文启东还真住不下去。
不过,就算已经对外物需求很低了,文启东还是想重新建一座房子。
当然,建一座道观或是青砖碧瓦的房子是不想了,那样显得太另类,在这关键时期,也会招来麻烦。
文启东想的是, 在村庄不远不近的地方,盖三间茅草屋, 再围一个小院。
aiyueshuxiang.com
但想建三间茅草屋,建房的地块也得需要取得村里人的同意,特别是村长文传根和老汉文明亮的同意。
现时间段的葫芦沟,可不是明末时空的无人荒沟,从文、张、李三个太平军溃兵,三姓的老祖来此地定居开始,三家村已经建村近百年了。
本来想这两天就去找村长传根说说的,听到外面的喊话声,不用出屋,文启东就知道,是自己要找的人来了。
回应了外面一声,文传根进了屋。
作为村长兼民兵小队长,文传根平时是很忙的,山里山外不停地跑,回到村里,还为村里的老少操心。
一进屋,文传根就先开口道:“七叔,你这是在忙啥呢?。”
文启东看了这位便宜大侄子一眼,回答道:“没干啥,闲着没事, 整理一下屋子。”
文传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等文启东让座,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屋内的一个土墩上。
“七叔也是个勤快人,这屋里收拾的,比以前亮堂多了。”
文启东澹澹的露了点笑意,说道:“习惯了,道家修行,修的就是一个自我清净无漏,时常清扫自己住处的污垢,也是修行的一方面。”
听到文启东提到修行,文传根顺势问道:“七叔,你这以后有啥打算?,就这样坐在家里修道吗?。”
问完话,可能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尽小辈的人情,文传根又连忙补充道:“七叔莫有想法,小侄是问,七叔你以后怎么过活?,回来这几天,七叔你也看到了,咱们三家村,真的是太穷了,你侄子我也是没本事的,想让村里的乡亲,吃一顿饱饭都难……。”
文启东回来的这几天,吃的、用的,都是文传根给他拿来的,虽都是一些粗粮地瓜窝窝头之类的吃食,但看到村里的状况,文启东也知道,这个大侄子是真的尽心尽力了。
其实,文启东不缺吃的食物,他现在从不离手的一根木手杖,顶端的那个圆球,就是一个有十立方大小的储物空间,里面可是装了不少的食物。
这个储物球,是文启东修为到了锻体后期,神识能够精细控物后,利用金手指内的设备,专门制造出来的一个简易储物设备。
由于没有那些超神境界修士的手段,文启东炼制的储物装置,和他的金手指小球比起来差远了,空间小不说,只是单纯的一个收储设备。
耗费了金手指的大量能量,炼制了这样一个简易储物设备,就是为了生活中的方便。
特别是金手指小球,被文启东投入海沟充能时,生活中的日常用品,就可以都装在储物手杖中了。
可惜,储物手杖中的东西,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分享,要不然,后果很严重。
虽不能在明面上显露神通,可文启东也有另外的准备。
文启东对自己的大侄子笑了笑,显得很神秘小心的说道:“你等着……”
随即,文启东去到里屋,把自己来山谷时,背的那个木箱拿了出来,当着文传根的面,文启东拿着一块石头,敲掉了木箱的底板。
木箱的底板被敲掉后,文启东毫不犹豫的,用石头对着厚厚的木板用力勐砸。
富有地下工作经验的文传根,看着自家这位道士七叔的举动,嘴上没有出声,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果不其然,随着木箱底板的破裂,白花花的银元洒了一地。
随后,俩人一起动手,把散落的银元归拢清点后,总计三百二十六块银元,码的整整齐齐,堆放在屋内的一张破桌子上。
文启东看了看不动声色的村长侄子,伸手把那零头的六块银元拿在了手中,指着剩下的三百二十块银元说道:“传根,这些银元,是你七叔我一辈子的积蓄,今天,我把他交给你,用这些钱,给三家村的父老亲人们,添点急需的粮食和用品。”
文传根看着这几百块大洋,连忙说道:“这,这怎么能行,这可是七叔你的养老钱,这可使不得……。”
举了举手中的六块银元,文启东说道:“回到家了,还用操心养老的事,回来这几天,你传根不也没把你叔我饿着,再说了,这不,我还留着棺材本呢。”
俩人推让了一番,文传根看自家这位七叔,确是实心要把钱送出去,就说道:“既然七叔一定要惠及乡亲,那,这个事不能我一个人来办。”
说了一句“七叔您等一下”,文传根就起身出了屋,风风火火的小跑着走了。
功夫不大,文传根就带着老汉文明亮,和村里的十几个人当家人,又来到了文启东的屋内。
一行人进了屋,看着桌上的一堆银元,看到被噼开的箱子底,都静静的站在那里,除了有些粗重的喘息声,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老汉文明亮看着桌上的银元,对文启东说道:“老七啊,你这是干啥呢,回了家,还怕没有一口饭吃,没人给你摔盆抬棺。用不着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赶快都收起来。”
文启东笑了笑,诚恳的说道:“大兄,自从我回来,村里就没把我当外人,既然是一家人,这些钱就不能分个你我,村里的家人们过得那么苦,我留着这些钱也于心不安啊。”
接着,文启东又亮了亮手中的六块银元,说道:“这不,棺材本我留着呢。桌上的钱,先帮村里的乡亲渡过难关,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看劝不动文启东,文明亮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老七有这心,俺们这些人就承了这个情。”
老汉文明亮和张家、李家的两个汉子,在众人的见证下,重新清点了一遍银元。
数好后,拿起一块银元,文明亮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开口说道:“今天来的,都是村里的当家人,老汉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七兄弟把自己的养老钱拿出来帮衬乡亲,我们要记着这分恩情,你们这些后辈,以后要给你们七叔、七爷养老送终。”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一堆银元,众人参差不齐的回应着:“放心,俺记着七叔的恩情呢……,七爷,以后您老了,我二娃给你送香火……。”
文启东举手示意安静,笑着说道:“你这二娃子,不盼着你七爷我长命百岁,兔崽子盼你七爷早死呢……。”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文启东继续说道:“我啊,身体好着呢,你们这些小辈,想要给我养老抬棺,那可要再等个几十年。
今天,我把钱拿出来帮衬乡亲,也是有要求,需要大家伙帮忙的。”
大伙一听,立即齐声说道:“七叔……七爷,你说,要干啥,大家伙绝没有二话……。”
等大伙安静下来,文启东语音轻松的说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需要大家伙的同意和帮着出把力气。
我这以后就在家乡定居了,没有一间房子不行,我就想啊,让大家伙帮着给我盖一间房子。”
一听是这事,屋内的众人一个个显得很是豪爽,拍着胸脯,高声说着:“没问题……,不是啥难事……”的话。
老汉文明亮更是直接说道:“老七啊,你这提的要求让你哥我有愧啊,没有及时给你盖房子,你放心,我给你选一处最好的地块,给你起三间砖房。”
文启东连忙打住老汉文明亮的话,说道:“明亮哥,好地块,三间砖房就不用了。真要给我盖房子,就在村子的西南坡,那处乱石台上盖三间茅草屋就行了,其它的就不要再说了,再说,兄弟我就在村里呆不下去了。”
文启东的要求,对这些人来说,当然没有一点问题。
三百多银元,就是盖三十间砖房都没问题,更不要说盖三间泥土墙的茅草屋了。
至于南坡那处十来亩大小的乱石平台,就是一片荒地,一直没开垦成良田,只因上面有几处巨石,再加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大小石块,清理起来很麻烦,所以就一直荒着。
虽然是荒着,要是来一个外人,不经过村里人的应许,想把那块地占了,村里人怕是也不会同意。
现在,拿出了三百多块大洋的七叔要用那块地,一致同意,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在那块地上盖房子时,清理起来麻烦,有了大洋的驱动力,那些麻烦也就不是啥困难了。
盖房子的事,三两句话就定下来了,可三百多块银元怎么用,众人却争论了大半天。
第三章 那个年代的中医
文启东没有参与银元使用的讨论,给出了这些银元,他这位另类的道士族人,才算是被自己的文姓先祖们,接纳为自己人了。
没有去感叹自家先祖们的现实,文启东不是那种不通世事的愣头青,也并非是真的不知人间疾苦的真神仙。
在这朝不保夕, 连吃顿饱饭都是一种奢侈的时代,要求别人对你无私奉献,那是心地狭隘、极度自私的人,才会有的想法。
对异时空先祖们的贫困,文启东目前只能看在眼里,却不能像在明时空帮助流民那样, 直接全包, 短时间内就进入小康生活。
时代不同了,大环境不应许。
就连拿出这三百大洋, 也是经过反复思考和计算后,才有的冒险举动。
如果文启东是一个普通人,这种露出自己的财富,献出家产的举动,就是一种留下把柄的危险行为。
因为别人会有疑问;“你怎么有这么多钱?,你的钱是怎么来的?,看来你还是一个富人啊!”。
长远来看,献出自己的钱财,前期收获的感激,和以后可能会招来的麻烦,是成正比的……。
大时代下,神仙也挡不住滚滚的历史洪流。
好在,文启东还有后手。
三百多银元,不算是一笔大钱。
但在这异时空的四十年代末, 在国党政府的金圆券钱币, 几乎成为废纸的这两年, 三百多银元的购买力,还是很强劲的。
在文传根利用成熟的地下渠道运作下, 只用了二百多大洋,就从山外的焦城矿区购回了几千斤粮食,还有一些食盐和日常急需品。
村里人吃饱了肚子,当然要感激让他们吃饱肚子的七叔,七叔的房子,也就不好意思再拖延了。
作为道士,房子的坐向风水,就用不着外人来看,文启东自己就解决了。
十几亩的乱石坡地,文启东没有借着盖房的机会,让人都给他清理出来,那样的话,施工量太大,会落下埋怨。
文启东只让人清理出了三间房的面积,简单的修了一条通往村庄的小道,其它的地块,由他自己以后慢慢收拾。
文启东给帮自己盖房的人,减少了清理荒地的工作量, 但却增加了盖房子时的工序。
文传柱的泥瓦匠手艺, 在村里是能排上号的, 可从给道士七叔盖房子开始,他对七叔在建房时的工序要求,就有点搞不懂了。
看着在道士七叔指导下,用好几种矿土混合成的混合土,文传柱疑惑的问道:“七叔,你确定用这种泥浆能盖房子,盖得房子会结实?。”
对自家侄子的疑问,文启东回答道:“听我的,这种混合土,比你们常用的泥土结实,这可是你七叔我花大价钱学到的配方。”
文启东指导给自己盖房子的人,按他的要求,搞出来的筑墙混合土,是经过物质分析仪分析,加上精确配方的一种最佳固化混合土。
这种混合泥浆,不论从它的粘着性,还是固化后的强度来看,都比村里的泥瓦匠们,建造的传统碎石夯土墙要坚固的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变得越来越凝固结实。
虽说按文启东的要求,配制这种混合土,工序多了一些,可一想到现在能让他们吃饱肚子的粮食,都是他们七叔掏钱买回来的,帮忙盖房的汉子们也就不好懈怠了。
文启东设计的三间正房和两间偏房,总共不到一百平建筑面积的房子,就算是在建筑时,采用了复杂的新配方夯土墙工艺,一座占地大半亩地的小院,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完工了。
新房盖好了,由于湿气重,文启东准备过了今年的夏季后,再搬进去住。
现在的文启东,已经不是刚回来时,那种无事可做的状态,他如今有了正事做。
文启东的正事,就是为村里的人看病。
村里人知道他们的道士七叔会治病,是村里人在为他们七叔盖房子时,那些不小心受伤的人,受到文启东的医治时,才知道他们的道士七叔会医术,而且还医术高明。
证明他们七叔医术高明的事,是他们的七叔文启东,治好了一位村民的急性肠痈。
在缺医少药的四十年代,像急性肠痈这种病,只有遇到会开刀的西医,或是医术非常高明的中医时,才会有活命的机会。
如果耽搁了时间,盲肠已经穿孔的情况下,就是由此时期西方那些最高明的医生来医治,死亡的比列也是很高的。
三家村的这位村民,就是急性肠痈穿孔,送到山外的焦城矿区,连找了两位西医,都摇头说治不了,只好又抬回家里等死。
有一名给文启东盖房的村民,和病人是邻居,建议说:“道士七叔也会医术,要不喊七叔来给看看吧?。”
病人的家人,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抱着一线希望,请来了文启东。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文启东只是用了一些常规手段,就把已经濒临死亡的病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十几天后,本来已经快不行的病人,就能活蹦乱跳的下地干活了。
这样的医术,在村民的眼中,绝对是神异的范畴了,不用宣传,村民们已经把自家的道士七叔,看做是有道行的神医了。
直接的后果,就是全村的人,都来找文启东看病。
不要觉得夸张,全村人都有疾病在身,确实是那个年代的真实现状。
在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那个时代,由于生活条件的恶劣,大人小孩的身上,都多少会有一些病症。
可由于贫穷和医疗的落后,只要不是忍受不住的大病,就不会去看医生。
如今,得知了自家七叔医术高明,而且看病还不要钱,那还不都找过来,让文启东这个长辈免费给自己看病。
以文启东现在的医术,虽还达不到活死人肉白骨这样夸张的境界,但也很少有他看不了的病,就是一些初期的癌症病人,对他也不是啥难事。
村里的人找过来看病,病症和病理,文启东能看出来,治疗方法,需要用什么药,药方也都能开好。
可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材,光开出药方也没有啥用。
有些村民,拿着文启东开的药方,出山到矿区城里去抓药,大部分都又拿着药方空手而回……,城里的药太贵了。
看到村人拿着药方无奈的表情,文启东决定自己上山采药。
要是自己采药、制药,就要用到药柜,以及一些制药、装药的工具。
村里木工活最好的李木匠,得知神医文七叔找他有事后,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来到神医七叔的住处。
来到屋外,不等进屋,李木匠就高声喊道:“文七叔,在家吗,您老找我有啥子事啊?。”
文启东走出屋外,看是自己要找的李木匠来了,就招呼道:“自强来了啊,来来,叔给你看一些东西。”
李木匠带着疑问,跟着文启东进了屋。
到了屋内,文启东从屋内的一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布兜。
咣当一声,把布兜放到屋内的那张破桌上,文启东对李木匠说道:“打开看看,看这些家伙事好用不?。”
李木匠疑惑地看了文启东一眼,犹豫了一下,在文启东的示意下,来到桌子前,小心的打开了厚帆布袋子。
当看清布袋内的东西后,李木匠立即就愣住了,随即,眼中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
看到李木匠的表情,文启东鼓说道:“光看看哪能知道好坏,把东西都取出来,试一试好不好用。”
得到了应许,李木匠小心的把布袋内的东西,一件件的拿了出来。
这是一套完整的木工工具,斧、刨、锯、錾……,等工具一应俱全,每件工具外表看上去,都是做工精良的好东西。
摸着这一件件看似精钢制作的木工工具,李木匠是爱不释手,摸摸这件,看看那件。
李木匠不知道的是,这些木工工具,可不是用普通的钢材制作的,而是文启东用超级制造机,加工出来超级合金工具,就这些工具,传个几代人都用不坏。
“怎么样,这些工具还合意吧?。”
听到问话,李木匠才把眼睛从工具上挪开,抬头看着文启东,迟疑的说道:“文七叔你这是……?。”
看着李木匠的表情,文启东说道:“这些工具,都是用最好的精钢制作,用这些工具干木匠活,不但能做那些精细活,干起活来,还省时省力。
怎么样,想不想要这样的一套工具?。”
听了文启东的话,李木匠的眼中顿时闪现出喜色,但随即又眼神暗澹的说道:“文七叔笑话你外侄我了,这样精贵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文启东呵呵一笑,说道:“没有想要你掏钱买,七叔我让你先用,用这些工具给你七叔我打造几件家具,要是活干的好,让你七叔我满意了,这些工具,七叔可以考虑送给你。”
李木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放光的看着文启东说道:“七叔不是开玩笑吧,你外侄我可当真了啊?。”
接着,李木匠不给文启东开口反悔的机会,直接说道:“七叔,您外侄我不说大话,七叔你家里的家具,侄子我给你包圆了,还保证质量。”
文启东笑了笑,说道:“日用家居的事好说,你先给我打造几件药柜和制药、装药的用具……。”
文启东带着李木匠,来到他的新房子,在新房子里,文启东向李木匠细说了药柜的尺寸和规格,看病医疗台的大小高低,诊疗桌的样式和大小……。
至于那些制药装药的木制工具,也都一一给李木匠列了出来。
看李木匠都记下来后,文启东又递给李木匠五块大洋,说道:“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购买木料的,那些小用具,你寻一些边角料就行了。”
李木匠连忙推让道:“七叔你这就见外了,哪还能再让你出料钱。”
文启东看着李木匠,嗔怪道:“不收这些钱,你有钱买那些大料吗!。拿着,把活干好就行了。”
xiaoshuting.info
一句话,把李木匠说的没有了推拒的勇气,低头接过钱后,表决心到:“七叔,你老放心,侄子一定会把活干的让您老满意。”
第四章 老人们回忆的‘跑反\’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四八年九月。
回到三家村几个月来,文启东先是舍财,后又免费的治病,终于在村里面,彻底的稳定了地位。
如今文启东出门,再遇到村里的人, 遭遇的不再是好奇生分的目光,而是变成了讨好亲近的热情奉承。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并不是所有的村民,都有求与文启东。
村里有一位张刘氏,每次遇到文启东,就没有好脸色。
张刘氏是一位年近四十的寡妇, 丈夫死后,她独自带着一个儿子生活, 而且把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一个寡妇,带着一个还没成年的儿子,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比一般村民好,没有饿着肚子,靠的是张刘氏的一手半吊子巫医技术。
说白了,张刘氏就是一位乡村中常见的神婆。
只不过,张刘氏这位神婆,日常行为还算与人为善,治病收钱时,根据对象,收费很低廉合理, 村里人就是拿几个鸡蛋来, 她也给看病。
而且,她没有对周围的村民,使用其她神婆的那种阴毒手段,再加上她那半吊子巫医治病方子, 有时也能蒙对解决村里人的病痛, 所以,没有遭到镇压,在村里生存了下来。
可文启东回到三家村,展现了高明的医术后,给村里人看病还不收钱,一下子就让张刘氏没有了生意。
没有人再找她看病,张刘氏外快收入减少,光靠家里那几亩贫瘠的山田,以后的日子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滋润了。
自古以来,断人财路,就是等同于杀人父母不共戴天的大仇。
每次遇到文启东,张刘氏就不会有好脸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说实话,只是不给好脸色,还算是张刘氏心性不是很歹毒的结果,要是搁到其它神婆的头上,说不定早就私下里谣言中伤, 暗地里扎小人进行毒咒了。
虽没有明面上的冲突, 但张刘氏的儿子,已经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张大牛,每次看到文启东,都会怒目而视,背后吐口水。
面对张刘氏和她儿子张大牛的仇视,文启东每次遇到了,都是毫不在意的无视。
不过,从张刘氏这件事上,文启东也看到了村里人的趋利心性。
为了避免升米恩斗米仇,当文启东搬进新居后,谁再找来看病,就不是完全无偿了。
每一个被医治的病人,都需要付出自己的劳力,帮文启东清理房屋周围的乱石坡地。
这个活计的时间和劳动数量,根据病人消耗的药材多少,进行不同的定量。
几个月下来,文启东新居周边的十几亩荒地,在来看病的人,持续劳作下,一点点的清理出了几亩能耕种的田地。
这几亩地,理所当然的归属文启东所有,到了四八年十月份的时候,文启东已经是拥有大小四五间房,薄田三四亩的有产富农了。
当然,文启东拥有的田地数量,和村里人比起来,是最少的,房屋又都是茅草房,在葫芦沟三家村,还算是贫户。
其实,一切都在文启东的掌控之中,有原时空做参考,文启东不会让自己的财富超标了。
在田地开到三亩半时,文启东就停止了开荒,转而让病人给他盖房子。
文启东在原先的三间正屋两间偏房的院墙旁,又建了两间茅草屋,专门用来做治病的医疗室。
文启东新家的医疗室内,村长文传根活动了一下左臂,感觉没有了疼痛,手臂又恢复了以往的有力和灵活,知道自己的老伤,真被自己的神医七叔彻底治好了。
文传根讨好的说道:“七叔,你老真是绝对的神医,就是山外的那些名医,也比不上你老。”
随后,文传根又舔着脸说道:“七叔,和你商量个事呗,把你炼制的那健骨强身丸,给侄子来个几百丸呗。”
看了文传根一眼,文启东问道:“那是药,治病用的,你这身体能跑能跳的,要那么多健骨强身丸干啥?。”
嘿嘿笑了两声,文传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吃,我这山里不是有一些朋友吗,我是给他们要的。”
听到自己这位地下共委党侄子,想要一定量的健骨强身丸送进山里,稍一思虑,文启东就拒绝了。
文启东笑骂道:“你这崽卖爷田心不疼的败家子,那些药丸炼制起来很是费劲,关键是有些药,周边山上没有,还要在外面买,为了制那些药丸,你七叔我把自己的狼皮袍子都卖了,余下的药丸,要留着给村里那些身体不好的人,你就不要想着拿出去做人情了。”
随后,文启东又补充一句道:“炼制健骨强身丸,需要用到三百年份以上的野生人参,我带回来的那几片人参,都已经用完了。”
三百年份以上的野生人参,就是在如今的年代也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直接就堵死了文传根的念想。
文传根想要讨要的健骨强身丸,其实就是文启东在明末时空,热卖的养生丹。
在这个时空,文启东取名为健骨强身丸,定性为专治身体虚弱的一种中成药丸剂。
之所以在这个时空炼制养生丹,文启东不是想去卖了赚钱,而是为了医治村中那些营养不良的人。
看到村中的那些儿童,因为营养不良,瘦弱且元气不足的小身子,顶着一个大脑袋在面前晃,文启东忍不住就炼制了一些养生丹。
但为了让这个时空村里的人能更好的理解,文启东把养生丹的名字,改成了健骨强身丸。
名字虽然土气了一些,可更容易让劳动人民接受。
见要不到健身强身丸,文传根话题一转说道:“七叔,你平时用的那种止血白粉,能不能多制作点,我有朋友想采购一些。”
听到山里的那些人需要大量的止血白药,再结合前几天去山外的焦城,看到驻守焦城的国党军有调兵的迹象,文启东估摸着,工委军要有大行动了。
来到这个异时空后,文启东曾对这颗蓝星上的各国形势,收集了一些资料,做了一些了解。
总体来看,这个异时空的历史,没有出现偏差,各国的关系和军事科技,没有异常的地方。
既然没有异常,共委党的一统江山也就没有问题,用不着救世主和神仙皇帝在一旁指手画脚。
所以,对于文传根的要求,文启东拒绝道:“那种止血的白药粉,是我彷制的云南白药,主要成分是三七。三七主要产于云南,咱们北面没有,想要那种白药粉,我给你开一个药材单,你去买回来,我可以抽空给你制作。”
说完,文启东随手拿出一张纸,用毛笔写了一张制作白药的药材单子。
文传根接过药材单,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毛笔字,脸上挤出的皱纹能夹住蚊子。
畅想中文网
抖了抖药材单,文传根苦笑着说道:“七叔,这上面的药材,你侄子我也都不认识啊!。”
文启东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认识,你的那些朋友,就没有认识的。你可以让你的朋友去买嘛。”
接着,文启东看着文传根,认真的说道:“传根,你叔我回来大半年了,我的家当为了村里的乡亲,也都消耗完了,现在就差没去当衣服了。我让乡亲们帮着我开的那两亩地,就是为了以后不至于饿死。”
叹了一口气,文启东明着对文传根说道:“传根啊,以后,除了看病,你七叔我这里,是真没有秋风可打了啊!。”
文传根表情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言不由衷的说道:“看七叔你说的,你老就是不种那两亩地,你侄子我还能让七叔你饿着。
七叔你放心,以后再向你老要配置好的药,一定会给钱,不会让七叔你向里面贴钱了。”
文启东微微一笑,说道:“你要的药,量太大,你七叔我没钱买原材料不说,就是制药,我老胳膊老腿的,也忙不过来。
不过,村里人来看病,我还是不会收钱,我那两亩地上的农活,就是看病的费用和药钱。”
被文启东拒绝后,文传根也没生气,舔着脸求了几丸强身建骨丸,就起身准备出门走人。
文传根起身走了两步,还没等走到门口,又停下来,转身看了看这间医疗室,想了想后,说道:“七叔,这几天你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有些带不走的东西最好能藏起来,要是被那些国党军烧了,就可惜了。”
文启东听到这没头没脑话,就问道:“啥意思,三家村又要遭兵灾了?。”
文传根犹豫了一下,说道:“七叔你也是明眼人,侄子的身份怕是七叔你也知道了,最近吧,我们可能要赶走矿区的国党军了。
这刚秋收完,就怕在这期间,那些国党军会下乡进山抢粮,国党军虽不敢深入山里,可咱这三家村离焦城太近,国党军一个上午就能打一个来回。
为了安全,七叔你还是有所准备好些……。”
听了文传根的话,文启东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焦城的历史,文启东参考原时空,只是知道一些大事件,具体到以每日计算的小事,文启东就不知道了,想查资料都没有。
因此,对焦城的国党军在彻底败走前,有没有祸害乡里,或是在这异时空,国党军会不会临了疯狂一把,文启东觉得,还要以消息灵通的地下交通员为准。
文传根走后,文启东想了想,还是象征性收拾起来,因为,要是不想显露自己的神异,就要保持一个普通人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