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推演法则》 第1章 新的考验 埃及式样的煤气灯，磨光的扇形白铁皮反射着耀眼的光，照亮了原本黑暗的哥特式房间。 墙壁上挂着的钟表，发出特定节奏旋律的滴答声音。 “哎！” 坐在漆手椅上的李昉，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发生了一声叹息。 容貌发生改变！ 脸色惨白，眼睛已经变成了浅灰色，一头浓密的黑发垂在眼帘。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褐色的毛皮衬里大衣。最重要的是他右肩胛处中了枪伤，被绷带缠了好多圈，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刺痛。 望着周遭如此陌生的环境，李昉选择妥协承认了。 “这?是真的，就像《阿努比斯之门》里的主人公一样，自己来到了一个怪诞神秘的世界。在这之前，他还记得自己在一个山洞里面探险，后来好像就失去了意识。” “以后可不能乱蹦跶了！” 默默地在心里面吐槽一番之后，他又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啊！” 李昉的左肩剧烈颤抖，抽搐的手指紧紧扣住橡木桌角。脸上直冒着冷汗，面色铁青，牙齿打颤。 “该死的！不会又让我死一次吧！” 渐渐地，他呻吟的越来越大声，竟抑制不住地发出低沉的号叫。 “难受死了！” 身体失去重心后，瘫倒在甘菊花纹的地毯上，像一个虾米一样蜷缩着。 哒哒哒！ 从楼下传来一阵阵没有规律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走廊橘红色的灯光与屋内的白光交织在一起。 “冷静点，”一个陌生男人命令式的口吻响起，“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体内还是残留着不少的毒药。” 由于过于疼痛，李昉完全没有心思去留意他们的说话，现在他的胃一阵阵绞痛，就像有人拿着棍子捅一样。 “是什么毒药？” 又传来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 “是砒霜，”男人说，“之前我们已经化验过了。” 此刻，李昉牙关咬紧，四肢抽搐，身上出现了浅褐色斑点，脉搏不稳，就行一条绷紧的线，又像一根就像崩断的琴弦。 “来，张嘴。” “啊……” 在男人的引导下，李昉含住了复方解毒剂，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两小时后…… 李昉躺在床上，有些精神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他有着远超过一般身材的个头和瘦削的骨架，比例匀称。身上穿着裁剪得完美合身的黑色礼服，一张彰显着高贵血统的脸上流露着一种骄傲但却并不狂妄自负的神情。高高的前额上，一头灰白相间的头发被整齐优雅地分作两拨。 看上去像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学者。 “现在你醒来，证明毒性已经完全解除了。”他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是这栋公寓的管家—夏尔柯。在我身后的是公寓女主人艾莉克丝·马丁小姐。以后你就是公寓的租客了。” 李昉的脑子现在还处于迷惘与未知，慢慢消化着匪夷所思的遭遇。 名叫艾莉克丝·马丁的女人走了过来。 身边飘动着墨紫色的衣料，希腊式小巧的头顶上装饰着小翅膀。如梦如幻地出现在面前，在这迷离的灯光下彷如昙花一般转瞬即逝。 “这是你与公寓之间签订的合同。” 纤细修长的手指拿着一张黑色薄文件放在了李昉面前，封皮是一个诡秘的黑色建筑，似乎好像就是这种公寓的迷你版。 所属人—艾莉克丝·马丁。 按照里面的规定要求，李昉需要通过月铃公寓的考核。 通过考核，将会被继续留在这里。失败，需要支付1万金磅的损失。 文件在双方同意之后，会立即生效。 签署名：布莱恩·韦斯特。 看到这个名字，脑中支离破碎的记忆被时间轨迹串联在了一起。李昉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布莱恩·韦斯特，之前住在莫德柯郡一个狭窄的公寓楼里，是一家报社的记者。每个月领着不到40先令的工资，由于经常揭露那些不见的人的丑闻，被人怀恨在心。报社的领导对他也相当不满意，因为老是有人来投诉他，早就想把辞退掉。 “听着，布莱恩，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等着被炒鱿鱼吧！” 对于种种威迫人的言语，他从来没有向家里面说起过。母亲早早地过逝，是他的父亲—费柴德·韦斯特，将他给抚养成为大人的。依靠着灵活的木匠手艺，还成立了一个小店，附近的富商有一半是他的顾客。所以布莱恩童年的生活倒也没受过委屈，并且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但是， 这个合同完全就是霸王条款啊！无论成功与失败完全都是对方受益！ “难道这个家伙脑子抽风了？虽然说这家女主人确实称得上精雕细琢的美人，但是凡事得要讲理性啊！” 思索到这里，李昉从脑子里面蹦出来个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得要拒绝掉这个霸王合约。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识破了心思，泼了冷水。 “布莱恩·韦斯特先生，如果你要是想着拒绝的话，我们不介意走一下法律程序，控告你恶意违约。基于此，你得需要付出10倍的补偿，也就是5万金磅。” 管家平静的说道，仿佛是一件轻松平常的小事情。 “啊……这！”布莱恩嗫嚅着，有些透不过气来，“这完全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吧，就按照你说办。”布莱恩颓废着说，“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我的伤势是怎么回事？” “由于你的鲁莽行为，uu看书 ww.uukanhu 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你们的老板警告你也是对的，与他们作对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不过，只要你要通过了我们的考验，成为我们的一份子，那些人对你来说完全不值一提，你可以随便玩弄他们。” “这是变相的收拢人心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你的枪伤和中毒都是你曾经揭露的黑心商人赐予你的。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被我们送进了监狱里面。” “谢谢你们。” “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已经观察你很久了。如果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将会非常庆幸。” “观察我？”李昉有些不自信用手指着自己，“我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 “现在，我们只能够简单的告诉你，如果顺利地觉醒出改造细胞，你将可能会成为一名进化者。而在十年前，你就有过发生蜕变的迹象，但是还得需要一个完美的契机，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 …... 道了晚安之后，夏尔柯便和艾莉克丝一块地离开了。 “布莱恩·韦斯特……” 在心里面，默默地念叨了几遍之后，李昉逐渐地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 至于刚才夏尔柯提到的进化者，应该可以认为是拥有超过普通人的力量。不过眼下，他们肯定是不会告诉的，毕竟现在还仅仅只是个租客，没有充分地信任之前，谁都不会把核心的机密透露给别人。 “也好，现在有了第一个目标，觉醒改造细胞，成为进化者。” 第2章 月铃公寓 高楼森林，四周弥漫着从港口飘来的燠热薄雾，枝叶繁茂的广告牌隐秘其中。 旅馆的大窗晕染着混浊的光点，过往路人忽地隐遁在布满灰尘的窗里，就像蒸发的气体。 三天后的早晨，布莱恩醒来。挥了挥自己右肩，疼痛感已经几乎没有了。 起床之后，望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阵。 “今天是崭新的一天！” 布莱恩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借此激励自己。 走廊的灯光依然和以往一样，异常晦暗。墙壁上多嘴煤油灯里面的火焰无规律的抖动，闪烁着梦魇般的节奏。损坏的灯泡吱吱的发出难听的叫声，刺激人的耳膜。 沿着盘旋的楼梯，布莱恩走到了楼下。 开放的客厅这般冷清、肃穆，与那窗下荡漾着勃勃生气的一簇簇石楠花明显区分开来。 在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能够容纳很多人的圆形桌子，其周围均匀摆放着罩着刺绣花毯的椅子。 更右侧是精雕细刻的壁炉，里面发出的红光，如铁路上的红灯一般。在那之上挂着一幅镶着镜框的画。 到大厅时，布莱恩放缓了脚步。 他看见了艾莉克丝。 座灯离她很近，明亮的灯光透过绿色灯罩把她的双手、钟座和齿轮都照得很亮堂。 兀自躺在沙发椅上，肆意散发着她那贵气逼人、摄人心魄的美丽。 “早上好，艾莉克丝小姐。” 布莱恩内心涌出勇气，尝试去打招呼，至于昨日所有的愤懑情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男人的期望值下，女子蓦地把脸转了过来。 一双眼睛楚楚动人。非常美丽，深蓝色的双眼，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诱人的颜色，即使在静止时，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也带着野性。 “你好，布莱恩。” 艾莉克丝·马丁的脸颊枕在纤细修长的手上，漫不经心地嘴角微扬，神色平静，仿佛具有洞悉世界如何运转的神力。 两秒之后，艾莉克丝又转回身子，专注到自己的事情中去了。 一如既往地冷淡。 之后。 身后传来一串串踏步声，以及细细的水流自水龙头垂下，听到微弱的哗哗声、嚯嚯声…… “你好，我是这里的女仆米莉。” 一位女孩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极为热情地介绍道。她身上穿着个围裙，而且面部罩着一方白底黑点的面纱。 “你好。” 布莱恩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一句。 “我们这里的厨娘是格里芬太太，你吃饭可得小心点，她有次神经质地把莴苣叶子混在了从园子里采来的菠菜里面，差点食物中毒。” 布莱恩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表示深切的同情。 “哇！”她尖叫了一声，“我可以摸一下吗，布莱恩？你这黑色的头发好别致啊！” 米莉呢喃似的声音在布莱恩耳旁拖曳着，缓缓漾起好奇的神色。 布莱恩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女仆米莉站在凳子上，踮起脚尖挨了过去，手指间摩挲着发丝。 后方，夏尔柯望着米莉的动作，正在擦拭的高脚玻璃杯忽地脱手落了地。 “像是那么回事，和我的发丝区别不大。” 米莉说完之后，松了手，从凳子上下来。 “布莱恩先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自己发现的。” 米莉扫视了周围一遍之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着声音，古灵精怪地说道：“格里芬厨娘有个习惯，每当新的美食出来，她都要尝试一遍，下巴没有一刻不在有节奏地动着，因为她总是在吃东西。一块小的糕点，一块刚出炉的烤饼或者岩皮饼，就像一头温和的大母牛，在不停地反刍。” 说完之后，米莉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比较小。 女孩子的笑容很是富有感染力，虽然布莱恩也想笑，但是刹那间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突然盯着自己，米莉也是吓了一个激灵。 格里芬端着早餐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两个人的身后，犹如幽灵一般。 布莱恩定定地打量了一番。 很显然，女孩子过分的夸张了厨娘的形象。 格里芬的面孔看上去十分娴静稳重，漂亮的黑发自然地卷成波浪，在颈后挽成一个髻，身材稍微有些臃肿，确切的说应该是丰满一些。 盘里面放着两个鸡蛋、滴着油汁的烤面饼、小块的尖角吐司以及热气腾腾的司康饼；三明治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出的，飘着异香，闻了让人感到心情愉快。 “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布莱恩小声咕哝着，米莉不由得更加得赞赏了几分，眼睛里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米莉，你刚才是不是在说谁的坏话？” 格里芬的话平静而简洁，uu看书 ww.uukansu但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米莉一下子就变成了纸糊的小花猫。 “嘻嘻~~” 米莉停顿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微微蹙起额头，心里游移不定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后厨女王，拿起一块尖叫吐司，拌个鬼脸，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她刚才是在和我聊一些关于霍利黑德的风土人情，的确是这样，格里芬太太，你要相信我。” 布莱恩的声音隐约带着磁性，虽然声音单调，但有种莫名的深沉。 显然，这是个十分明显的客套话，格里芬意味深长地瞅了几眼逃走的米莉，莫名地叹了一声气。 “相信我，先生，你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会宠坏她的，虽然她现在只有17岁。” 布莱恩没有说什么，嘴角依然保持着迷人的勾弧线。 格里芬表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祝你用餐愉快。” 在厨娘离开之后，他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条机警的棕色猎狗。它像是有些漫无目的嗅着味道，来到布莱恩的脚下。在他的裤腿转了一圈之后，便兴味索然的离开了。 阳光穿透层层雾霭直射进大厅里面。 那条棕色的猎狗走到艾莉克丝·马丁的脚下停住了在阳光下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极其忘我地伸展了四肢之后，坐下来尽情地挠了一通痒痒。 做完一系列的动作之后，面对着布莱恩投来的目光，嘴角又咧开了一个笑容，然后就背对着布莱恩趴在地上休息起来。 第3章 第1份委托任务 夏尔柯拿起放在柜台上的酒瓶，握住瓶颈之处，一手扶着瓶子的下方，开始向租客的酒杯中倾倒起来。倒入杯中的是赤红色的液体，似乎是葡萄酒。 “谢谢。” 布莱恩颇为客气的到了一声谢。 “伤势恢复地怎么样了，布莱恩？” 他的嗓音低沉圆润，带着一股学究气。 “已经差不多了，”说完，布莱恩还秀了一下自己的肱二头肌，“我想知道，你们对我的考核任务什么时候会开始，我现在都有点急不可耐了。” 布莱恩上扬着嘴角，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其实早就开始了，我们会根据你的表现作出评判的，我们看中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能力，还有他的品德。”管家说，“还有，下个月的房租你得需要提前交一下，不然你就得要去搬进另一个小房间，或者是睡到外面去。” “好吧，”布莱恩捏了捏自己口袋仅剩的三便士硬币，囊中羞涩，“请问哪里可以找到工作呢？” 管家嘴角浮现起一丝浅笑，离开吃饭的位置，然后将《日报》拿了过来，放在餐桌上面。右手中指指了下位置，那是属于工作招聘的区域，在那个专栏上面还有一行被管家手掌挡住的蚯蚓小字，月铃公寓专属。 这份报纸上面一片区域是各个地区的新闻和招标广告，另一个部分则是每日和每月的一轮职员招聘简章。 “《痴情女子为爱自杀》，《恭喜伦特敦市第一批客运飞艇试飞成功》……” 看了许久之后，布莱恩发现都是短期的工作，并没有长期稳定的。 有点不对劲！ “真是奇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他用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管家，然而回应的只是那标准的礼貌微笑。 无奈之下，布莱恩只好挑了一个报酬较为高一点的工作，日薪为30金磅，具体工作内容需要面谈，面试地点是在皮卡迪里饭店，上午九点。 看了一下怀表的时间，八点二十。时间并不是很多了。 “夏尔柯先生，你能帮我雇一辆马车吗？我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 “可以，先生，让约瑟夫送你过去吧。他现在应该是在花园里忙活着园丁工作，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 夏尔柯领着一个拿着疏果剪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形象介于科学怪人和矮人之间，蓝色的服饰腰间缠着破布，沾染着历经风吹雨淋的油污。 约瑟夫过来之后，从头到脚把布莱恩上下打量了一番，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这是布莱恩·韦斯特先生，你待会要送他去一个地方。” “好的，没问题。” 看着这个人的外貌，布莱恩心理思忖着非常符合十九世纪的风格。穿着齐膝马裤与绸缎紧身裤，浑身的酒气。 …... “去吧，约瑟夫已经站在那里等你了。” 公寓的车夫站在马车一旁，缓缓脱下了手套。 由于着急着去面试，布莱恩快步走出了大门外。 在缰绳啪哒啪哒与马具叮叮当当声中，布莱恩所坐的马车拐入了克贝街左侧喧闹的大道，车灯在在挂钩上规律地来回摆动。 每隔几分钟就有衣衫褴褛的清道夫，狂热地打扫铺石路面，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自己好不容易占到的部分，以至于走在人行道上的先生女士个个都像随时会被绊倒似的。 半小时后，马车到了目的地。 “哦，先生，皮卡迪里到了。”约瑟夫说道，“日常花销的事没人比我更了解，记得不要浪费自己的钱，要多花别人的。” 在说话这句话之后，约瑟夫便抛下布莱恩驾着马车回去了。 布莱恩心里想着或许这个外貌有点邋遢的大叔是酒贩子的私生子。 皮卡迪里饭店算是周围比较豪华的，装修高档奢靡。还不到吃饭的时间，里面就已经坐满了人。 对于为什么要在这里作为面试地点，布莱恩觉着这个雇主可能喜欢边吃边聊的气氛吧。 在寻找雇主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不少的别人的谈话。 “你知道吗？当我告诉他不能买到那栋房子时，他竟然愤怒的吐了我一口唾沫。” “这仅仅只是讨价还价，亲爱的！就像你去逛妓院买衣服一样，对不对--” “流氓！” “闲言碎语真是快乐的源泉，”布莱恩喃喃道，“但愿今天的雇主是一个正常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从座位上走开来。望着那个餐桌位置的方向，布莱恩发现了一个与报纸上十分吻合的人。 “谢天谢地，终于被我找到了。” 布莱恩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九点整，就走了过去。 “请问你是赛斯·麦格拉斯先生吗？” 坐在座位上的男子身材高大，胡子刮得干干净净，颧骨突出，眼睛小而狡黠。他略显浮夸地抬起了自己帽子，打量了几秒面前的年轻人之后才开口， “你是？” 看到找对人之后，布莱恩的心情略微有些激动。 “今天我看了你的工作招聘广告，所以想来试一下。” “这么说，你已经打定主意了？很好。坐下吧。” 赛斯先生向后靠在椅子上，大拇指插进背心的袖孔里，郑重的说道：“那我们来谈谈具体的工作内容吧。” “好的先生，”布莱恩说，“在此之前，我想问一下，工作的具体性质是什么？” “稍微有亿点点危险，你需要做一个异地旅行，当然并不是太远。至于时间嘛，就要看你的能力了。” “去哪儿？” “霍利黑德。” “哦！”布莱恩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是的，”赛斯继续说道，“我相信没有比这个更愉快的安排了，只要稍微防范一下，就能应对过去。霍利黑德有个酒店，你需要在那里休息一晚，然后你就可以按照指示接着往下去做……” 布莱恩打断他的话。 “一所酒店吗？” “没错，在最繁华的纳伊大街上唯一的酒店。” 布莱恩对这个地方确实有些熟悉，需要坐三个小时的蒸汽火车到达那里。 “你要我去霍利黑德那里？需要多长的时间？” “这要看你的情况。”赛斯拿起一根牙签剔完牙，之后又接着说道：“可能是半个月。” “就是这些内容吗？没有其他什么要求？” “没有什么其他什么要求，你只要完美的完成任务就可以了。在这个期间，你需要扮演我这个角色，从现在起你就是赛斯·麦格拉斯先生，你不能够可以和你的朋友进行联系，特别是那帮条子们，他们总是爱插上一脚。” “可我要是被他们认出来怎么办呢，毕竟我是个冒充的人？” “放心，我的孩子，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我。不会的，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那我在这期间，需要怎么跟你联系？” “我差点忘了，在你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我们之间的接触需要保密。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跟你见面，付完另一半薪水，这是200金磅。” 男子将钱放在桌子上，布莱恩瞅了一眼。 “你是本地人吧？” “哦，不是的，先生，我是刚刚来到这里，在月铃公寓。” “女主人是艾莉克丝·马丁？” “对，你对她了解多少？先生，我挺好奇的。” “我知道的也不多，她是教养、头脑、身份集于一身的人，来这里还没有几年，拜倒在她裙下的就已经有很多人。慵懒而美丽的风情会把你给吸引过去，让你为她停留，会静静享受感到无比满足。就好像罂粟和曼陀罗，让你迷失徜徉在昏暗的湖面之上，沉沉睡去，那是一个美丽令人窒息的梦境。” “优秀的女人那还真是可怕！” 布莱恩感同身受的耸了耸肩。 “你不是本地人，可能会稍微的简单点，不然的话可能有点难以自圆其说。是的，我觉得这样更好。” “在你心里面，似乎好像有点认同我，理所当然的能够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赛斯停下了他抽烟的动作，左手的两根手指夹着烟放置在左耳处。那副抽烟的姿态，俨然就是电影里的大亨，完全复制了那种品味和优雅。 “当然，你不会是想着要拒绝吧？我可以保证，给出的报酬是极其优厚的。 “的确没错，”布莱恩说，“因为这样，报酬可以说过于优厚了，赛斯·麦格拉斯先生。我并不明白自己哪里值得你付出这样一大笔钱。” “不明白吗？好吧，看来你还是真是新来的。”赛斯轻声说，“毫无疑问，我能够花更少的钱去雇用其他的人。但是这笔钱我希望能够雇佣上一位头脑清晰，拥有智慧的年轻，能够扮演好他自己的角色，有自知之明，不会惹出太多的麻烦。” 赛斯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几眼布莱恩。 “哦，好吧，这的确是个理由。” 布莱恩坦诚地笑了笑，面前的雇主占了上风。 男人往椅子上又一靠，翘起腿，用低沉的声调开始说话。 “整件事情都是个秘密，希望你清楚保持绝密，不泄露一丝风声。” “我会做到的，先生。我连我自己都不告诉。” “我相信你懂。好了，再见吧，祝你好运。” 片刻之后，赛斯不疾不徐地把烟蒂往地上一扔，漆皮皮鞋的鞋尖利落地踩熄烟头。 然后就和布莱恩握手告别。 “现在，先让我想想应该怎么做。为了快速地完成任务，我需要尽快的回到公寓里收拾一下踏上我的行程。” 火车站离这里挺远的，布莱恩清楚地记着，从火车站到达克贝街时需要坐三个小时的路程。 离开饭店之后的布莱恩叫来一辆马车，现在他手里有着足足的200金磅，完全能够可以付得起。 当他亮起来足够多的钞票时，马车车夫的眼神就仿佛苍蝇见到了可口的糖蜜一样。 “我没有这么多的零钱找给你，先生。” “没事，只要你能让我二十分钟之内回去。而且，之后你再把我送到火车站，这钱全都归你。” 布莱恩掏出的钱又在车夫面前晃了几下。 “好的，先生，忠心尽职地的车夫竭诚为你奉上服务。” 到达住处之时，已经是10点钟了。 公寓的女主人和她的佣人管家们才刚刚开始用餐。 布莱恩定定望着艾莉克丝愉快地享用美酒。她的双唇迷人地轻抚玻璃杯，液体流入隐隐浮动的雪白颈部，照亮了灿烂的一天。 “看来，他们的生物钟和我真的有些区别。” “交谈的可顺利？” 夏尔柯率先发话，他的小胡子随着说话的节奏上下颤动，艾莉克丝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精致的汤匙，放置微微翕动的唇边。将注意力也移向布莱恩。 “嗯，今天我就要去霍利黑德。我的雇主交代的工作要在那里去完成。” “需要约瑟夫送你一程吗？” “不，不需要，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忠职的车夫送我过去。” 说完之后，布莱恩嗒嗒嗒快速般地上了楼梯。 “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吩咐。” 就在布莱恩将要到达二楼的时候，夏尔柯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哦，谢谢。” 进了房间，布莱恩发现比原来整洁多了，地板光亮，镜子闪闪发光，水管滴水的问题也已经完美的解决了。原来的窗户经过修葺焕然一新，镂刻着新的装饰浮雕。 下午三点。 提着小皮箱的布莱恩出现在了火车站。 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顶软呢帽的帽檐几乎把脸全部给遮住了，只露出一个亮亮的鼻尖，左手拿着一根米莉送给他的纤细的手杖，据说是撒娇卖萌了一大通管家才给她的。 车站拱顶之下，一群旅客在月台上移动，大理石砌成的地面倒映出他们忙碌的身影。 常言道，人生就是一座火车站，人们几乎总在这里登上或被推上错误的车厢。 布莱恩观察从面前经过的旅客，细究他们疲惫的神情和讲究的衣服。 他开始爱上这个快速检阅陌生人的全新嗜好。 片刻之后，脚下的地板微微震动。 不一会儿，一辆单节列车在老式小引擎喷烟的推动下，拖曳着一缕蒸汽，缓缓地停了下来。 开往霍利黑德的列车终于大驾光临。 到达目的地的旅客，从白色蒸汽缭绕的车厢走出来，宛若黑白银幕上的光影。 站台服务员检完票之后，布莱恩跳上了火车的踏脚板，接着登上两节台阶，打开了车厢门，车上的每个隔间都布置恰到好处，第一间是吸烟室，里面有着几个人在抽烟，还不时的咳嗽。 那些烟盒上明显标注着吸烟有害健康。 布莱恩在半空中挥动着自己的手，试图阻挡二手烟侵入鼻腔，不过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第二间里面坐着一位面带倦色、颇有教养的年轻女士，可能是位家庭教师，她的气质有着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在她旁边还有一个活泼捣蛋的孩子。 下一间的门开着，只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女士。看到她，不禁想起来了格里芬太太，她们的面庞有些相似。 于是，布莱恩走了进去，坐了下来。 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火车朝着霍利黑德的方向开动了。 城市消失在远方，火车驶入广袤无边的原野，带着夕阳洒下的金色余晖，奔向下一站。 布莱恩告诫着自己这是回档重新开始的人生，就像逐渐绽放的黑玫瑰一样。 “去特么的自我安慰的倒霉人生吧！” 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入夜了，列车员扯着嗓子提醒着乘客下车。 布莱恩这才睁开迷糊的双眼。他伸了一下懒腰，准备拿上自己的小皮箱下车。 当他准备迈出隔间的门槛时，一个信件意外地出现了自己的面前。 信封封口上有个赭红色封印，图案是个展翅的身影：天使。 当他捡起来想要问一下是不是那位太太的，不过却早已发现人不在了。 “那自己就先拿着吧！” 霍利黑德车站昏暗的灯光在雪白的墙壁上映照出下站旅客的影子。 布莱恩思考片刻，叫了辆马车，便吩咐车夫开往指定的酒店。 在侍者的帮助下，很快便登记入住。 布莱恩在指定的房间抽屉里找到了一个鼻烟盒，里面有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三天后，他要把这个信件交给叫做鲍里斯的男人，上面有着明确的地址。在他看来，这件任务也许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三个小时的旅程，布莱恩觉着有些疲惫，便想要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 一切都是非常的新奇。 明月高悬头顶，群星熠熠闪烁。红色的屋墙，白色的圆顶，笼罩在银色的薄纱之下。 沿着外面的街道转过一圈之后，便折回酒店。 在过马路的时候，布莱恩被一个撞了个满怀，差点令他摔倒。 两人站稳之后，那个男人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歉，眼睛偷偷地盯着布莱恩。面前的这个男子体型健壮，身材与布莱恩齐平，穿的大衣包裹着整个身体。 道歉完后，神秘的男子快速穿过街道的拐角，消失在灰暗的夜色之中，只剩下布莱恩自己的影子。uu看书 .uukanshu 往回走的路上，布莱恩一直琢磨着那个男子的目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心扉开始蔓延。 真是奇怪！ 想到接到任务时雇主对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警惕。 或许这就是危险开始的征兆！ 回到房间中，布莱恩走到镜子面前，静静的端详着自己，全身上下几乎被衣物包裹着，自忖很难被人认出来。 “果真是个意外吗？” 在思索的期间，传来一阵敲门声。 布莱恩走过去，打开门。 “你好！” 是值班服务员的声音。 “是赛斯·麦格拉斯先生吗？” “什么事？” “有位先生说是你的朋友，想要见见你。” “见我，你确定没有搞错？” “是的，先生，他说你和他曾是多年的朋友。” “嘶~~” 布莱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脑快速地转了一通，这么快就有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效率是不是太快了点。 默默念了几遍当下的力量，定了定神色。 “他叫什么？” 服务员稍稍一顿，拿出来一个东西。 布莱恩狐疑地看着服务生送来的名片，上面印着“马乔里·迪尔克”的名字。 “马乔里·迪尔克？？” 努力回想起昨天的谈话，布莱恩记得赛斯先生并没有暗示过这个名字。 “先见面看看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布莱恩打定了主意。 “让这位先生上来吧。” 第4章 悄然而至的危险 马乔里·迪尔克是个英俊的中年人，蓄着扇形的胡子，身材高瘦，看其样子应该事业有成。 上来之后，他把脚跟咔哒一并，对着布莱恩深鞠一躬。 “赛斯·麦格拉斯先生。” 布莱恩也模仿着对方的动作。 “马乔里·迪尔克先生。” 随后拉过来一把带着绒毛垫子的高背椅，“你请坐，我想，之前我应该没有那份荣幸见过你吧？” 说完之后，布莱恩死死地盯着自称马乔里·迪尔克的表情包，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两秒之后，他开口了。 “我们确实没有见过。” 马乔里·迪尔克说完之后坐在椅子上，样子极为轻松，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嗯？”布莱恩拉长了自己的声音，“怎么肥事？” “我是来说正经事的。”马乔里·迪尔克说道，“我是麦克唐纳男爵的监护人，今天是代表他来的。” “嗯，我这个正经人最会办正经事了！” 布莱恩“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下去。 “好吧，赛斯·麦格拉斯先生，我不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现在男爵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今天来这里，我有义务帮他解决一下，摆脱困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我感觉这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和男爵没有过任何的接触，甚至都不知道他。” 对于这种敲诈行为，明显就是胡编乱造嘛！ “也许以前和你没有关系，但是你来了，麻烦就来了。” 马乔里·迪尔克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布莱恩。 “先生。”布莱恩声调逐渐升高表示抗议，“莫非我是灾祸究极进化体，去哪里，哪里就生一堆破事吗？” “我不是无事生非，你的出现带来了对男爵不利的证据。” 说完之后，盯着布莱恩的眼睛里充满了指责。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 布莱恩一脸的无辜。 “你有一封信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是谁告诉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你的眼神里面我已经确定了，坦白地说，我希望你能够可以把它交给我。” “我觉着一封信并不能代表什么？” 布莱恩一边说，一边揭开自己身上衣服的扣子。 “噢，年轻人，看来你还是太单纯，流言蜚语对一个人来说胜过阴森森的枪口指着他。只要一个人知道，接下来就会传遍全城。” “啊！”，布莱恩装做出吃惊的样子，“但是你们可以否认掉啊。” 马乔里·迪尔克悲伤地摇摇头。 “不是这样，你纯粹是胡说八道。要不，我们来谈谈我们的生意吧。你能够可以得到450金磅，对吧？你看我的消息多灵通。” “我向你表示敬意。” “我们可以给你1000金磅。” 布莱恩错愕的看着他，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1000金磅可以干很多的事情，买下一栋乡下别墅，周游全国，雇佣一大群女仆为自己服务。 这不是理想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啊！以前只在梦里面见过这般醉生梦死的生活。 以梦神的仆人自许，梦神却从未在你面前现身，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被梦神遗弃了。 现在它来了！真的来了！ 一阵臆想后…... 布莱恩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作为一名探险者，追求神秘，荒诞才是永恒的主题，最重要的是低调！ “恐怕你不了解我的为人，我办不到，真的很遗憾。我是个正直诚实的人，如果做了违约这样的事，我的良心会遭到谴责，寝食不安，肝肠寸断，夜不能寐。” “好吧，我给你加一倍，两千金磅怎么样，先生，你这辈子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多么好的事情！每天可以笑得跟玫瑰花一样！” “你这是在诱惑我，马乔里·迪尔克先生，这实在是令人很动心，但是我真的办不到。” “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不诚实是犹大之吻，如果哪天不守信的话，我会舌根疼痛，活似绑在桩子上受着鞭笞之刑。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但是，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就得全力以赴去完成他，半途尥蹶子那种事情我做不来。” 马乔里·迪尔克认真地听完了，然后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这是你作为一个人的信誉。” “我不会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布莱恩说，“不过，意思差不多。” “对于你高尚的品质，我必须要予以尊重。”马乔里·迪尔克说，“看来，我们只有试试别的办法了，晚安。” 马乔里·迪尔克的脚跟咔哒一声又再次并拢，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身子挺得笔直，迈着步子走出房间。 布莱恩站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先礼后兵，威胁我？” 不过既然这个任务注定充满了危机，倒也不怕再多一个了。 “现在只能顺其自然了，无心插柳柳成荫。” 在房间转了一圈之后，布莱恩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对方真的不讲武德，强行冲上来，那就遭殃了！ 房间里没有可供藏身的地方，如果想要半夜袭击的话，应该是从窗户或者是突破房门。今天是任务的第一天，布莱恩觉着根本不可能折腾到半个月。 一个人有运气，一般来讲不是上天眷顾，而是他相信自己就有运气加持。 布莱恩对自己充满信心，要不然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 房间的窗户位置比较低，布莱恩将一个放置衣物的橱子推了过来，如果半夜有人偷袭过来，这样可以起到抵制缓冲的作用。将手杖拿在手里，布莱恩带着节拍有规律的在玻璃上面敲了几下。 “还挺结实。” 接着，又把手杖收入手中。 转过身之后， 突然， 背后传来了“咣当”的一声。 房门被人强硬的闯开，激烈的碰撞迫使一角的墙壁变形凹陷，门地一侧露出断裂的豁口，木屑碎落一地。 布莱恩挑了挑眉弓，神情严肃地看着到访的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奇怪装束的男子站在门口，那种长相是只有在话剧里面才会出现的，模样凶狠，脑袋是几何形状的棱角分明，又短又宽，嘴唇咧开，笑容狰狞。 “朋友，这似乎不是你该带的地方，你把我的地板弄脏了，谁让你上来的？” “嘿嘿，谁也拦不住我。” 这个野蛮之人笑的更狠了，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的喉音很重，不像是文明人。 “又是个穿越者？” “不，不，绝对不可能。”，布莱恩很快将这个念头扔到了回收站，“穿越者应该是像我这样成熟的人，八成是哪个地域的乡巴佬。” “出去！听见没有？” 布莱恩用手指“噔…...噔”指了指两下楼梯。 那个男人像是陷入思考的样子，挠了挠脑袋，然后死死地盯着房间里的小皮箱。 “你把我要的东西给俺，我就出去。” “你想要什么？” 男人向前走了两步。 “信。” 他嘶嘶的说。 “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反派手下的小喽啰，大个头，我很欣赏你的单纯，谁派你来的？那个刚才企图色诱我的男爵？” “男爵？？？” 男人断断续续地说出一段刺耳的字符，像是噩梦般的呼呼声和拍打声。 “你说话都是这样的发音？字和字的连接挺起来就像喘叫似的。我一点也听不懂，可能你的喉咙结构比较非主流吧。u看书.uknsh.co 那么，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不过，布莱恩的想法很快得到了激烈的否决，不速之客非常直接地表现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从那粗制的亚麻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到桌上。 “自己看。”他说，“看完你就害怕了。该死的家伙。” 布莱恩缩了缩自己的瞳孔，霎为奇异，满怀好奇心地拿到手里看了看，但是并没有走心地完成对方后半句的指令。那张纸上粗糙地印了个类似独角兽的图案。 “这是？？？” 布莱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地辨认着。 “这是独角兽黑手党的标志，我是黑手党的人。” “真的吗？”布莱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其他的同伴也和你一样长得这样标新立异吗，真不知道你们走在大街上民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男人被嘲讽的话激怒了，变得怒不可歇，不受理智约束的吼起来。 “混蛋，”他说，“亵渎黑手党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听着，小矮子，把东西给我，你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黑手党向来讲信用。” “但是我恐怕你搞错了，白白费力气，我的任务是将东西送到指定的人，而不是交给你们这帮人。” “呸！”对方大笑一声，“小子，你觉着你能活着走出去吗？别做梦了，把东西给我，不然我可就要开枪了。” 他说着，从臃肿的口袋里掏出来一把黑漆漆的手枪，并在半空挥舞了几下，房间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黑洞洞的枪口即将对向布莱恩。 第5章 异象 几乎就在对方掏枪的那一刻，布莱恩迅速做出了反应。 本来想着扔出手杖将男子手里的枪打掉，不过转念间又想起来了米莉临走时对他说的话， “当你遇到危险时，你可以用它来对付他们。” 小女孩攥着粉拳头，一脸认真的对布莱恩说道。 顶端的螺旋刚泽色按钮正是手杖的开关。 “那就试试？” 他摁了一下。 刺—啦 激起一道道火花之后，手杖底部的半截瞬间脱离本体，中间是散发着黑曜石光泽的咬合锁链连接着。伴随着机械轴承的吱吱转动声音，飞速旋转着撞向那个不速之客。 “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男人被击飞了出去。从门口跌到走廊，紧接着死死地凹在了墙上。粘附的灰尘和剥落的墙皮受吸引似的落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房客和酒店的服务员，只是，这群吃瓜观众没有一人敢上前来说一句话！ 布莱恩挪动着步子，慢慢地靠近他。 强悍的不文明人忍着疼痛勉强又站了起来。 “啧……啧，恢复力真强。” 看到布莱恩的手杖，受伤的人不禁汗毛竖起，脸部肌肉皱紧在一起，像是个茫然不知所措、要号啕大哭的孩子似的。 “别打我，我马上走……马上走……” 可是，布莱恩在心理战上不愿意放过他。露出狡黠的目光，缓缓地顶了上去，只要有这个武器在，他就能够应付大部分的危险。一阵小小的震颤流过他的脊柱，不是那种不愉快的感觉，恰恰相反，他感觉到一股期待的喜悦。 被渐渐逼近的男人打着哆嗦，挨着墙慢慢得靠近生命的出口。紧接着，似乎是强烈的求生欲望胁迫着他，连滚带爬地冲下了那似乎对他来讲永无止境的楼梯。 穿过黑暗的大厅，漫无目的地冲进了楼下那条狭窄、陡峭、拥挤着台阶与破旧房屋的街道。手忙脚乱地爬下台阶，踩过街道上的鹅卵石，仿佛背后所有的一切都幻化成了恐怖的印象紧紧跟随着他。 等到布莱恩出来时，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所有的灯光都如正常般闪烁着，放弃继续追踪的布莱恩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应该不是黑手党。”布莱恩心想，“真正的黑手党组织不可能会这么的不堪一击，这样的手下怎么可能成的了气候呢？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从现在开始，危机不间断地造访了。” 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快七点了。布莱恩决定先在房间里面吃饭。虽然他并不希望再有什么不速之客，但也是得需要提高警惕。他可不想有人趁着在楼下用餐的时候，把他的手提箱给偷走。 按着服务铃，要了菜单，点几个菜和一瓶葡萄酒，服务员带着订单离开了。 在等待用餐的时候，布莱恩顺便将信件拿了出来。 看到的一刹那，布莱恩懵逼了。 从火车拾取的那一个和任务给他的，几乎外观一模一样。 巧得不能再巧了！ 门响了，一个陌生面孔的服务员走进来，带了一张小桌子和配餐。 布莱恩漫步到壁炉台旁，背对着门口，站在镜子面前，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自己的房间。 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个服务员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封信件。 他一边绕着桌子慢慢移动，一边用余光瞥向布莱恩一动不动的后背。手有些发抖，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干燥的嘴唇。 “这是要干嘛？” 布莱恩更加留心地观察者他。 他的个子和所见的其他服务员一样，服装也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的胡须干干净净，表情包管理的也很到位。 布莱恩突然间一个华丽的转身，服务员的动作稍微停滞，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便立马装作摆弄盐碟的样子。 “你叫什么？” 布莱恩突地问道。 “我叫罗斯普，先生。” “本地人？” “是的。” 布莱恩问了几件事情，对方也是对答如流。最后布莱恩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享用晚餐时，布莱恩的脑子飞速地旋转起来。 难道自己误会了？从在街上碰到那个陌生人之后，事故就接连不断。不过他们之间还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样的联系。 罗斯普对那个信件的兴趣仅仅是出于普通的好奇心？ 可他为什么不盯着做工精致的手杖呢？ 一想到他那偷窥热切的兴奋劲，布莱恩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 “算了，去特么的，”布莱恩心想，“怎么可能会人人都觊觎这个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估计我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 吃过晚饭、收拾停当之后，布莱恩开始研究人体学。不知道是谁塞进他行李箱里面，里面的内容一个人实在是领悟不了，整个过程进展十分缓慢。 蜗牛般的速度让自己连连打着哈欠，读到灵魂第四章，他终于放弃了。 整篇文字相当枯燥无聊，连个可供欣赏的精美插图也并没有，不由得浇了一盆冷水。 布莱恩将信件大致扫了几眼，确认无误之后，又锁到了箱子里面。另外又掏出来一个信封塞入枕头底下。 他将床抵在门上，如果有不法分子强行闯入，睡觉的他肯定能感觉到床震。不放心的他，还在床头处放了一杯水，确保立刻让自己清醒过来。 房门和窗户都做好了妥善的安排，布莱恩望了一眼自己的防御工程，得意洋洋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上床！ 关灯！ 睡觉！ 大约睡了五个小时，布莱恩突然被一阵动静给惊醒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别人的窃窃私语，也可能是多年的探险生活培养出来的危险警觉意识。 布莱恩全身绷紧，静静地躺了一会，所有的注意力都追根溯源地探寻着声音的出处。 果然，过了一会，听到了更响的声音，衣橱已经完全被挪开了一个很大的缝隙。 一个黑影蹲在窗前蠢蠢欲动，正准备跳进来。 妈耶！ 又来了！ 布莱恩猛地跳下床，拿起手杖，飞速地打开灯。 那个黑影跳进房间，站了起来。 就是他！ 那个服务员，罗斯普。 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刀刃，在电光闪烁间冲了过来，速度非常快，布莱恩根本没有时间去反应。 不会吧！ 这能是正常人？ 来不及去摁那个按钮。迅速地闪到一旁，罗斯普扑了个空。 两人在床底下纠缠在一块，厮打起来。 布莱恩紧紧抓住罗斯普的右臂，以便推开他的刀。并将他的右臂扭到背后。但是罗斯普的左手紧紧抓住了布莱恩的喉咙，那是两块软骨头凹陷下去的地方，掐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根本不是正常人所拥有的的力气。 布莱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脸涨得通红，大脑感到急遽缺氧，难以呼吸，喊不出声音，不同于那次密室梦境，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生命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那种陷入沉睡，醒不过来，无能为力的感觉越发的真实。 尝试着将自身的力量一点点汇聚到手指上，但是无济于事。 “我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布莱恩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能量在缓缓的消散，灵魂在接受呼唤缓缓向上爬升。 周围的一切景象渐渐离他而远去，如梦般遥远。 紧接着是一片漆暗，和上次的密室一样，此刻支撑着他的是强烈的求生信念。 “决不能倒下。”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不能这么快就领便当。” 一边抵抗者未知力量的压迫，一方面感到周围的环境在有规则的向着周围扩散运动。 幻觉！ 此刻的布莱恩正在经历着非常逼真的幻觉！ 畸形曲折的树木像疯子一样上下摇动着枝桠，根茎把不洁的厚板都撬离了原位。低矮的土丘贪婪的沉睡着，蛰伏在腐败溃烂的落叶之下。荒凉悲戚的墓园在悲惨的鸣叫，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经历。 这绮丽叵测的景象一点点地汇入到布莱恩的精神世界，仿佛置身于其中。 布莱恩并没有心生排斥、憎恶这些景象，或许是探险者的天性所致，亦或是精神世界的映照。他此刻更多的是环境的垂怜，仿佛是与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他能感受到它们的孤独。 这段暂缓的歇息，虽然短暂，却给予了布莱恩足够的力量与理智，去忍受接下来那些潜伏在前方、更加强烈与浩瀚的恐惧。 希望！ 希望之光在心底冉冉升起，凝聚起来。 一轮圆月升了起来，银色的洪流倾泻在平原之上，照亮了远方的山坡和到处隆起的古怪矮丘。 黯淡的星光、荒凉的原野、天上的寒月，就是引入眼帘的一切。 灌木间的荧光，伴着月光浮动，镶着月牙色脉络的透明植物，映出淡淡的光芒，古老的树木，依旧在不断生长。 光芒飞进布莱恩的身体，没有激烈的不适反应，像是自然而然地融入进去一般，有着轻微的眩晕感觉，在缓缓地升到澄澈的苍穹之巅。 似乎有一层很薄的轻纱拂过脸面，眼已睁开，那是一条光的通道，没有声音没有风，只有皎洁的光芒洒满四周。 脚边月环状的白光层层切开遮蔽的黑暗。 布莱恩意识到自己快要从这个通道里走了出来，以自身为中心扩散出大大的涟漪，描绘出光彩夺目的同心圆，在身边激起层层水花状的波纹涟漪，到达尽头是更是掀起狂风般的巨浪。 乍看一下，像是幻象的海水，可是真正的去感受之时，又感到一种相同频率的呼吸节奏。u看书 ww.uukanshu.c 那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那是来源自己的生命能量。 布莱恩醒来时，头脑异常清醒，仿佛全身被神秘力量净化了一般。 “难道刚才就是真正觉醒的迹象？等到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问一下夏尔柯那个老头子。” 布莱恩悄然不知地对管家的称呼发生了变化，那是比较亲昵的称呼。 罗斯普蜷缩在墙角一隅瑟瑟发抖，地上有着明显的拖痕轨迹。 从他无神的眼眸子可以看出来，现在十分的惊恐，惨白的脸，身体止不住的哆嗦。那是一种精神与灵魂上的压迫感，没有任何的细节可以描述，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你怎么了？” 布莱恩平静的问道。 然而陷入恐惧中的罗斯普听到这句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施压者目光的注视下，罗斯普以一种恐怖方式挣扎起来，双臂令人不安的扭动着，支撑着摇摆不定的身体，还滑到了两次。 双腿以一种诡异的步伐支离破碎般地前行，像疯了一般，翻过窗户，紧接着掉了下去。 布莱恩丝毫不担心他会摔死，他的身体强度不是一般人能够可以相比的，和刚才来袭扰的大汉不相上下，甚至还要比他强上许多。 “又被吓傻了一个。” “你们这是排着队来嘛？” 过了几秒钟，布莱恩轻叹一口气，转身回入房中。 对于受到惊吓的人，短时间很难从口中得出有价值的线索来。而且，布莱恩觉着也追不上这个逃命的家伙。 第6章 新的安排 但是，那封在火车上拾来的信件不见了。 布莱恩推测罗斯普误以为这就是要找的东西，所以在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床上的枕头，信封漏了出来。当时被他掐着脖子，呼吸都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自然而然无瑕去关注床上发生的事情。 “这么晚了，难道还会有人来接力吗？” 布莱恩内心嘀咕了几句。 这个夜晚，硬生生被三拨人搅得不得安宁。 将防御工事再次安排妥当一遍之后，布莱恩就决定躺在床上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 翻了翻今天的报纸后，他决定和酒店的经理见上一面。 两人在一个布置合宜的办公室见了面，酒店经理看上去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有什么事情吗，麦格拉斯先生？” “我昨天下榻了贵酒店，在房间吃饭的时候，遇到了个名叫罗斯普的服务员。” 布莱恩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他在观察这个经理的反应。 “我们这里确实有一位叫这个名字的服务员。” 经理语气平平。 “我当时觉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半夜里，他闯入了我的房间，他把我的窗户还弄坏了，从那里进来的。我打开灯之后，他在乱翻我的东西。” 经理挂着的漠然表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完全蒙在鼓里。”他叫道，“为什么没有人早点告诉我？” “我们俩还搏斗了一会，他带着寒光凌厉的刀子，最后朝着窗户逃走了。” “然后，你怎么做的，麦格拉斯先生，少了什么吗？” “我检查了一遍，确实少了东西，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物件。” 布莱恩缓缓地说。 “那就好。”经理说，“但是你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去追那个小偷，是吗？” 布莱恩耸了耸肩膀。 “严格的来说，我其实是应该报警的，不过那个人肯定已经跑得很远了，干嘛还要麻烦警探，说实话我并不怎么相信他们的效率。” 经理微微一笑。 “谢谢你先生，如果被一些报纸出版社听见了，不论多么小的事情，他们都会臆想一大通，写出常人难以相信的文章来。那么，我可以帮到你些什么忙吗，先生？” “我希望你能够提供给我一下关于那个服务员的消息，最好尽快一些。” “没有问题。”经理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半小时之后，我们就可以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请你稍等一下。” “非常感谢，那样很好。” 半小时之后，布莱恩来到了经理的办公室。 不出所料，所有的资料都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子上。 “他大约三个月前来到我们这里，是个熟练地、很有经验的服务员。工作十分令人满意。” 紧接着，布莱恩调查了一下和罗斯普一起工作过的服务员，了解到曾经有过盗窃的经历。这些事实似乎都在证明一件事情，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三个月前，那挺早的，自己还不在这里，那就是一起非常普通的入室盗窃案了？或许是认为入住酒店的人比较有钱，所以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和之前类似的行为习惯。” 布莱恩心里面暗暗的想着。 不过…… 转念一想，有个细节却又十分的不合理。 按照入室盗窃案来解释，那么为什么当他看见那封信时，露出面对女人胴体的兴奋劲。 不知道实情的人肯定认为是不值钱的东西，更不会激发起一个人的贪念。 如果说，那天晚上在门口偷听了和男爵监护人的谈话，这么一来一切解释都合乎情理了。 酒店的服务勉强还算可以，一个小时后，就派了人帮着布莱恩收拾着房内残局。 “嗯，实在感谢，目前来看，我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还有就是，我的房间恐怕得需要你们辛苦打扫一下。” “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希望你能早日找回丢失的东西。” “谢谢，我相信自己是幸运女神相中的人。” 布莱恩收起资料，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他要采取下一步的调查行动。 “或许我应该调查一下他以前工作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面孔走到了一楼的服务柜台，而且还提到了赛斯·麦格拉斯的名字。 布莱恩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他心里莫名其妙地意识到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是哪位？” “我找麦格拉斯先生。” “我就是，你是哪位？” “一个先生委托我告诉你，明天他会派一个朋友过来取你手里的东西。” “鲍里斯？”布莱恩心想，“这才刚开始哎，就着急了吗？” “为什么这么快？” 对方迟疑了一秒，“现在情况有些变化，有些人不想让鲍里斯先生得到它，如果你想把那封信亲自送过来，估计有点难度。” “我不听，”布莱恩说，“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到，而且我现在感觉应该能够应付得了。” 一个手杖，再加上自己稀里糊涂就能让人吓傻的能力应该足够了。 “噢，不，麦格拉斯先生，你可能不了解你的处境，你面对的是一群危险的怪人。现在仅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是各种各样，你想不到的把戏围绕着你。贿赂、威胁、哄骗、色诱，无所不用其极。我建议你别亲自过去了，鲍里斯先生担心你的安全，会派一个人来找你。” “我怎么知道你口中的鲍里斯是不是真的。” “赛斯·麦格拉斯先生，如果你怀疑鲍里斯先生的身份，你可以随便提问题，他把问题的答案都告诉我了。” 对方的话自信满满，于是布莱恩按照当天接到的指示问了一通，出人意料的是全都答上来了。 “那应该不是个骗子。没想到任务会完成的这么顺利，再有几个小安排完美的结束掉，就可以讨到酬金了。” 布莱恩思考了一通，本来想着按照约定日期把这个东西给交上去，因为他想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是，自称鲍里斯的男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可以。”布莱恩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处理完这件事情后， 紧接着，布莱恩跨出了酒店，他要去找那个混蛋罗斯普的线索，来到了一个服务员说的餐厅。 这是那个盗窃者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令人失望的是一无所获，虽然在那个餐厅做过事情，但是却没有人深入地了解过他。 像什么私密住址，特殊的嗜好，完全不知道。 “好吧，小子，你很狡猾，但是我肯定会找到你。” 霍利黑德的第二个晚上非常平静。 第三天早上，一个自称鲍里斯朋友的人被领来跟布莱恩见面，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家伙。 布莱恩把东西交给他，然后收到了约20金磅的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内侧的夹缝口袋。 而那个自称是鲍里斯朋友的人将东西搁在一个结实的小皮箱里，向布莱恩问过早安匆匆地就离开了。 一切非常的顺利。 “鲍里斯先生说的这么危险，可能真的，在路上会遇到什么不测吧。” 布莱恩呆呆的望着窗外耸立的高亢而狂野、尖峰与棱锥并存的建筑，在其之下是相对渺小的人影。自言自语地说， “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办完一件事，该办下一件事情了。” 按照委托任务的指示，如果想要获得剩余的报酬，还需要办完最后一件事。 不得不承认，雇主的确是一个精打细算的老狐狸。 收拾好行李之后，下楼结账，虽然这家酒店的服务并不算得上特别好，但是他还是给了每个服务员一笔小费。 吩咐侍者将行李放上了一辆出租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布莱恩说了一下要前往旅馆的大致位置。 车夫轻蔑地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在目的地停下之后，车夫却是按照大酒店客人的级别向他收了小费。 开好房间之后，布莱恩走向柜台，uu看书.uukanshu.cm他准备向可爱的小女仆汇报一下自己的工作进展。 电报机就在走廊的另一头。那是一台滴答作响的铜制机器，安装在饰有金色叶纹的大理石基座上。在玻璃一样的挡板后面，镀金的尖针左右摇摆，刺出一组同心字母，针头每动一下，下面的大理石基座就会响起对应的声音，吐出一段黄色纸带。 服务的职员正在绕成圆盘形的纸带上打孔，这时已经放下手里的活儿，扶了一下夹鼻眼镜，看着眼前的客人。 “你是想要给熟人发送消息吗，先生？” “是的。” 得到肯定后，职员熟练地准备好一小盒打孔卡，一台铜制压杆式穿孔器和一张格式规整的表格。 拿起一根水笔。 “好的，先生。请报一下公民证编号。” “实际上，我并不清楚他们的号码。” 布莱恩眨巴着眼睛望向职员，不知不觉开始咬着指节。 职员很有耐心地问：“可是您至少知道对方的姓名和地址吧？” “哦，那当然。”马上回答说，“艾莉克丝·马丁，公寓主人，住在克贝街月铃公寓。” 职员把这些都写了下来，又说：“只知道地址的情况下发电报，价钱要贵不少。如果知道编号，直接通过统计局交换信息，效率要高得多。” “谢谢，我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东西，完全不懂得怎么用。” 职员带着不相信的眼光看了几眼住房的客人，扑哧一笑，“没关系，客人，希望你能给我个好评。” “放心，没问题。” 第7章 枪打孵蛋的鸟儿 两天后，布莱恩按照那封信件上写的地址来到了这里—里卡尔大街57号。 按照那名惯犯罗斯普的思维，他有99.9％的概率会来到这里，守株待兔或许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这是一个白墙别墅，被树林环抱的幽静之地，在其周边还散落着几座面积较小的独栋别墅。从那从那轩昂的气宇、环绕着盘花铁栏杆的阳台、长长的窗户以及在关闭的白百叶窗上映出深浅不同绿色的小方块玻璃，可以看出是出自伟大工程师的杰作。 布莱恩在周围绕了一圈后，决定试着碰碰运气。 他左手拿着一摞附近出版社刊印的新书《灵魂迷宫》，右手则是礼貌的敲门。 咚~咚~咚！ 过了半分钟之后，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门被打开了。 西蒙娜·瑞拉，也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有些气恼地看着年轻人。她刚才正化妆，细细描画着血红色双唇。 “今天我是第二次见到你们这种打扮的人来推销这种书了。我才刚到家，你们来的频率能减少一下吗？”西蒙娜的话中透露着恳求，“我对你们这些作家不感兴趣。” 为了不吃闭门羹，布莱恩就像技艺高超的调味师一样慎重的选择说话的每个词。 “抱歉，尊贵的女士，可我保证你是第一次见到我。我只是帮别人来推销书籍的。” 他颇有的风度地到了个歉，身子弯的很低，几乎要触碰到女主人的紧身细腰。 随后挺身，又面露出非常窘的表情。 西蒙娜打量一下，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这个年轻人似乎比其他的人更顺眼一些，浅麦色的皮肤和硬朗的线条很是招人喜欢。 “很有礼貌，”她极为欣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破例买一次吧。” 接着，从包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入年轻人的手中。 “谢谢。” 布莱恩将书册递给女士的时候。一个佣人露出头来。 “什么事情，泰利丝？”她一边走进门厅，一边疑惑的问道。 “刚才有人发电报来说，艾伯特先生邀请小姐去他的庄园聚餐。” “几点？” “明天上午十点。” “噢，好吧，幸好我明天也是无事可做。你去帮我准备一下去庄园的行李。帮我好好挑一挑，不要老是来问我要穿哪一件，你应该学一下衣服搭配，我并不总是对的。不过那个白绉绸的礼服都装上，还有那件黑丝绒的礼服。” “小姐穿上那件黑色的礼服肯定能够成为庄园迷人的焦点。” 泰利丝处于自己的职业本能恭维着说道。她已经把女主人所有衣服都洗烫过，全都是高档的华丽衣物，散发着薰衣草香味。 吩咐完之后，西蒙娜连忙的跑上楼去，她要验证一下，是不是泰利丝记错了，最近她老是神经大条。 布莱恩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还没能混进去。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进去。” 无可奈何之下，他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子，想要从脑子里蹦出来几个好的点子。 别墅里面。 西蒙娜上楼，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时， 愣住了。 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椅里，奇怪地缩成一团。 “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自己完全并不知道！” 真是糟糕的一天！ 不过那个男人一动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西蒙娜用手轻轻捂住嘴巴，露出淘气的微笑。 然而， 走到男人身边时，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男人死了。 在心脏之处有个弹孔大小的洞，周围渗出暗红的血，他的下巴垂下来，看起来非常可怕。 地上有一把寒气森森的手枪。 西蒙娜呆呆地站在那里，双手紧贴在身子的两侧。在一片寂静之中，传来泰利丝下楼的声音。 “小姐，小姐。” “嗯？怎么了？” 西蒙娜赶紧跑了过去，此时此刻，她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让泰利丝知道发生的事情。 她太清楚自己下人的性格了，生性胆小，见不得难以接受的事情，否则，会马上跳起来，大喊大叫。 “我是不是应该去外面雇一辆马车，方便你明天出行。” “好，棒极了，你赶快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随后，泰利丝收拾停当完了就朝着门外走去。 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西蒙娜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里面的男人，又看了看电话，踌躇了很久。此时心里面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报警。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挪动了一下位置，呆立地站着，大脑一片空白。 被打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勒索自己的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秘密，胁迫着自己，想要一大笔封口费。 房间里只有她和被害人，其他人会怎么想？ 虽然说自己没有打死他，可是怎么证明清白呢？ 她的双手紧紧地贴于胸口，给自己营造出一丝安慰。 不！ “我得想想，”西蒙娜自言自语地说，“我必须得要冷静地想想，把事情从头捋一遍。” 她双手握紧，托着下巴努力做出思考的样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谁让他进来的？ 泰利丝首先第一个排除掉，如果家里真的进来一个人，她肯定会和我说的。 那会是谁？ 或者说是哪个佣人不小心让他溜进来的？ 西蒙娜越想越可怕，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整件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当下或许只有一种办法了，找比尔帮忙。” 比尔是一个瘦小的男人，瘦削的脸庞却嵌了个大鼻子，仿佛从戈雅画里走出来的人。他经常套着尺寸过大的大衣，让人联想到受困在自己壳里的蜗牛。 “哦，不行，那家伙完全靠不住，是一个只会躲在后面的胆小鬼。” 西蒙娜立马扔掉了求助比尔的念头。 和一具死尸共处一室，也没有人可以协商，实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的门铃响了。 西蒙娜像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战栗着盯着门口。 隔了一会，门铃又响了。 “先看看是谁！” 西蒙娜自我安慰地抚平自己紧张的情绪，走过大厅，解开保险链，打开锁好的道道门栓。 停顿了几秒，长叹一口气，然后将门打开。 门前站着的正是布莱恩。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办法，就像初恋时追女友一样，不停地去尝试。 西蒙娜过度紧张的神经短暂地松弛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 “我想那本书可能有些地方需要我的帮助，”布莱恩快速地思索了一番，“那个作者是个文笔偏执狂，第一次接触他的作品，可能有些难以理解。” “你请进来吧，”她说，“或许我还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她将年轻人带进客厅，拉了一把椅子给他，然后坐在他的对面，仔细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 “我想，年轻貌美的女士可能会有用到我的地方。”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探险者。” “那应该是很有趣。” “是的，一般来讲，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并非一身是胆，他们唯唯诺诺，无端端就会生出一些忧虑来，自尊心容易受到挫折，动辄怒气冲天，一听见带刺的话就受不了。只能披上一层欺骗自己的外壳，蛰伏于别人找不到地方。” “那你呢？” “我不喜欢循规蹈矩的生活，我喜欢追求刺激的人生，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西蒙娜表情僵硬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正常。 “你是个幽默的人。” 年轻人只好用微笑来掩饰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人再解释也是做无用功。 “你的名字是什么？” “布莱恩·韦斯特。” “西蒙娜·瑞拉，互相认识一下。” 女主人热情地伸出来手，两人握手致敬。 “我可以给你一份与众不同的工作，可能会出乎你的预料之外。” “那太好不过了。” “你要知道，”西蒙娜解释道，“我现在处境有些为难，想要指望的朋友却又帮不上忙，而且有些顾虑。” “我毫无顾虑，你就让我干吧，是什么事？” “好。”西蒙娜深吸了一口气，“我房间里面有一个死人，不是被我杀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毫无顾忌地把心里面话全倒了出来，而面前的他更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这让西蒙娜对他瞬间好感倍增。 他自然得就像这些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似的。 “好极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热情和渴望，“我一直想做一些类似侦探的工作，今天正好如愿了。我们先去勘察现场，而你顺便给我讲一下具体的情况。” “我先来给你讲一下前因后果吧。”西蒙娜停下来思考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简明扼要地说道：“昨天那个人来到我家。他说了些关于我隐秘的事情。uu看书 ww.uukansu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当然了大部分是子虚乌有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的。他向我索要500金磅。” “真是狮子大开口，然后你答应他了？” 想到自己曾经的500金磅，布莱恩就感到一阵肉疼。 “嗯。”西蒙娜不好意思“嗯”了一声。 “然后呢？” “今天，我让他过来，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我从外面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发了假的通知，所有的仆人都给支走了，只剩下一个胆小的泰利丝。等我到书房的时候，就发现他被杀了。” “你觉着是谁让他进来的？” “不知道，刚才我想过这个问题，可是找不到答案。” “你的女仆值得信任吗？” “她是个胆小的人，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做出来。” “通过脉搏，呼吸的频率和瞳孔的收缩程度，大致可以判断一个是否在说谎。你可以试一下。” “你刚才对我也这样做过了吗？” “习惯。”布莱恩微微一笑。“是你先发现的尸体对吗？” “是的。” 布莱恩点点头，一般来讲，尸体大都是由女人发现的，眯眯眼都是怪物，名蒸蛋柯南就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忧，最好不是一个悲剧。 犯人：都是他不好，都怪他......都怪他...... 嫌疑人：不，不是这样的，其实…… 犯人自剖心路历程的时间，充满了凄婉和无奈，布莱恩已经很好地脑补出了画面。 第8章 推理 “瑞拉小姐，我想你最好对我说的都是实话，说了一个谎言，就会扯出来更多的谎言，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谎言。” “我说的都是实话。” 西蒙娜·瑞拉一脸的真诚。 “这样最好，我们先去看看那个家伙，看看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女人领着年轻人走向房间。 在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回头望向他。 “她还是有些犹豫……” 布莱恩有些稍微尴尬，眨了眨眼睛，避开了她投来的目光。 “他的身体还是温的，死亡时间应该不到半个小时。” “那应该是我回家之前？” “对。” “你的女仆，也就是当时在家里唯一的一个人，肯定她没有来过这个房间对吧？” 布莱恩眉头紧蹙，思考之后抛出一个问题，让西蒙娜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他的用意。 “当然。” “那她知不知道你在房间？” “有什么关系吗？刚才我和她在房门口说了几句话，我让她收拾一下，去雇一辆马车。” “是发生在发现尸体之后，对吧？” “嗯。” “你什么都没告诉？” “我是不是应该和她说点什么？但是按照她性格，她肯定会变得歇斯底里，慌乱的不知所措，我十分清楚。” 布莱恩点点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着我做错了呢？我有点不懂你的想法。” “是非常遗憾，如果你一回到家，你的你的仆人一起发现了这具尸体，恐怕就没那么多的事情了。按照现在所掌握的情报来推测，这个人是在你回来之前被害的。” “也就是有人希望他死在我回来之后，”西蒙娜听了之后，浑身颤抖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 她的反应，布莱恩看在眼里，可以说是一个美丽而又充满智慧的女人。 “我在想，为什么泰利丝没有听到枪响呢？” 西蒙娜喃喃地说，接着又把目光转向布莱恩，想要获得答案。 布莱恩用手指了指窗户外面，外面传来路过的蒸汽汽车发出吵闹的声音。 “我觉着，正常人一般都听不到，它们太厚重浮躁了。” “我比较喜欢坐马车一些，它们的味道太大了。” “我想他应该是个服务员，闲暇的时间玩玩勒索，名字可能是叫罗斯普。” “噢，天哪！”西蒙娜大叫着，“你比职业侦探还厉害吗？” “不，这是我看侦探小说养成的推理能力。”布莱恩惋惜地说：“这其实只是一个小把戏，我一会就向你和盘托出。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一些不知道经过谁的手写的信，上面还有着我的签名。” “还有天使的封印？” “天啊！你又猜对了，我都有点猜不透你了。” “对了，能让我看看你那封让佣人离开别墅的电报通知吗？” “当然可以。” 西蒙娜将那个东西递给他，布莱恩看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怎么了？” 他一言不发地指了指上面的地址。 “你下午就在这里，怎么证明不是你本人发的？” 西蒙娜一下子惊呆了，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陷阱，而且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掉了进去。 布莱恩掏出自己的手帕包住自己的手，然后捡了地上的手枪。 “上面有指纹，必须得要小心一点。”接着，他又简单地继续问道，“你见过这把手枪吗？” “没有啊。” 西蒙娜有些不解地回答道。 “你确定？” “当然。” “你自己手里有枪吗？” “没有。” “那么以前呢？比如你的朋友送给过你，而你却忘记了，好好想想。” “从来没有过，我非常坚决地肯定。” 布莱恩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西蒙娜也是一脸困惑地回望着他。 片刻，布莱恩叹了口气，整个人忽地放松下来。 “真的是太奇怪了，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将手枪递给面前的西蒙娜，那虽然是个杀人的工具，却也是个小巧精致的玩意儿，看着就像个玩具。 枪把上刻着“西蒙娜”这个名字。 “这不可能！” 西蒙娜大声叫道着，她表现出来的惊讶神情无比的真是，布莱恩不得不相信。 “那这还真的有点难办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西蒙娜。” 布莱恩自忖了一阵之后，开始观察起来整个房间。 除了沙发椅之外，其他地方家居都完全的摆放整齐，没有遭到一丝的破坏。 “难道是自杀？昨天被自己吓得怀疑到了人生，想快速地完结掉自己的生命？” 也不对，如果真的是想要自杀，昨天他不会逃走，那是完全惜命的人。 “这窗户平时都是打开着的嘛？” “就今天打开了，你怀疑是有人从窗户外面进来的吗？” “有这种可能性。”布莱恩观察了一下子窗户所有的地方，发现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没有多余的其他东西，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手指揩过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下面的植物也并没有被践踏过的迹象。 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被否定了。 “你结婚了吗？” 布莱恩望着相框里面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莫名地产生了一股情绪。 “不，他不是我丈夫，是我的一个朋友？” “仅仅是朋友吗？” 听到这里，西蒙娜脸微微一红，稍微有些迟缓停顿的说道，“他…...以前喜欢过我，我曾经和他一起演出过。” “有其他的女人喜欢过他吗？” “嗯。”西蒙娜点了点头，“他很优秀，演技很出众，很多商界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对他都很称赞过。不过，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你觉着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嫉妒你？” “嫉妒？” “对，有些人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可能会站在原地，垂在身边的手紧握着，面颊两侧露出愤怒的潮红。你有没有注意到过？” “我不知道......” 西蒙娜很快地摇了摇自己的头。 “好吧，接下来，或许应该要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年轻人，为了去寻找死海文书，踏上了去往霍利黑德的火车，接着，他美美地睡了一觉，事实上，他确实不应该这样，不过幸运的是，他的东西并没有少，当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布莱恩故作神秘地努了努下巴，指向那个在罗斯普身上露出来的东西。 “啊，就是它，一模一样。” 西蒙娜有些颤抖地盯着那一模一样的污蔑信件。 “我在火车上见到的，当时那个隔间好像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太，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来过……” 布莱恩尽力地回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并且将所见到人的长相大致描述了一遍。 “你有没有想起来点什么，身边有没有相似的人？” “很抱歉，我很难联想出来，而且说真的，有时候眼睛是欺骗人的。” “比如？” “虽然她们演技并不出众，但是化妆还是可以的，你可能就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了，比如伊万，他时常会扮演一些商界的名人，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不过，或许这是一个方向，我应该冷静的回想一下。” “这么神奇？他有易容术吗？” “或许可以这么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无论他怎么变化，我总能认出他来。” “那的确挺厉害。” “你周围的邻居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有。”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做出来一种假设，真正写那些信的“西蒙娜”，她可能不知道或者知道跟踪来到了这里，枪杀了他之后，丢下手枪，嫁祸给你，然后逃之夭夭，是不是？” “同意。” 西蒙娜不情愿地说道。 “另一种可能就有趣多了，不论谁要害死罗斯普，都不要紧，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必须要在你的家里面。他们非常了解你的生活习惯，这个假设可能听起来十分的荒谬，但是从动机上来说，是十分的符合。”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大概有两种选择。第一，向警察如实的说明发生的一切，不漏掉任何的细节，依靠你无懈可击的社会地位和一向清白的生活让他们相信你；第二，”说到这里，布莱恩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由我来处理好这个尸体。uu看书 wwuuanshu.om ” “我想自己能不能做到巧妙地掩盖住罪行，听起来可能有些神经质。其实还可以把第一种办法灵活地变通一下，但得需要报警，不过先不要说手枪和勒索信的事。” “凶手打死罗斯普除了想要嫁祸给我，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目的，比如，想要获得他身上的一些东西。” “你是说他掌握了能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 “我觉着很有可能。” 西蒙娜斩钉截铁地说道。 布莱恩快速地翻了一下凶手的口袋。 “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了，”他说道，“除了那个污蔑你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了。等等，这是什么？这衣服里面有个洞，有东西塞在里面，大部分被取走了，好像是匆忙之下的举动，只留下一点碎纸。” 布莱恩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些碎片，拿到光线明亮的地方。 西蒙娜又跟着凑到跟前，想要看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很可惜，其他大部分重要的东西给丢失了。”布莱恩说道。“上午十点，艾伯特一处庄园，日期是明天。看起来像是在约会。” “那个蔷薇山庄？”西蒙娜叫出声来，“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奇怪？这种地痞流氓也会去那种上流绅士聚会的地方？” “因为我明天的安排就是去那里。” 布莱恩转向她，“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明天本来就是要去蔷薇山庄的。” 西蒙娜又重复着说了一遍。 第9章 凡尔赛玫瑰 “我开始有点明白了，虽然不一定是对的，但是至少是个方向。会不会有人竭力想阻止你过去？” “让我想想，之前好像是新搬来的邻居劝我不要过去，她好像和艾伯特先生有些关系。”西蒙娜笑着说，“但是，我不觉着她会是能拿起枪的人，她连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 布莱恩陷入了沉思。“如果你现在报警，现在是下午四点，那么明天去蔷薇别墅的计划就基本上化作泡影了。我觉得你应该去那里，那样就会令那些不知名的朋友张皇失措。西蒙娜·瑞拉小姐，你愿意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吗？” 帮人藏尸体，掩盖罪行，的确是件很刺激的事情，不过前提是你得相信她是个好人。 “那就是第二种？” “是第二种处理的方式，不过你得先把你的女仆给支出去，能做到吗？” “这很容易，不过我得先看看她有没有回来。” 西蒙娜走出房间，在门廊里向着楼上叫道：“泰利丝，泰利丝。” 喊了半天，没有人应。 西蒙娜无奈地摆了摆手，“她还没有回来，祈祷她不要碰上我们。”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一个很老的套路，但是我还得问一下，这里有没有比较大的行李箱子？” “当然有。去这里随便挑吧。” 西蒙娜打开了另一侧房间的门，那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箱子。布莱恩挑了一个相对结实，体积较大的箱子。 “我来帮他装上，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得要想个办法，把他弄到外面去，还不能留下任何的破绽。” 布莱恩的动作很是熟练，打开箱子，塞进去，再把箱子合上，ok。 她按照吩咐上了楼去，把原来的衣服给脱掉，然后换上了一身浅棕色的外套。 走下楼时，布莱恩已经提着沉重的箱子在等着了。 “我本来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他说，“但是，今天晚上会很忙。现在你要做的是叫一辆出租车，把你的行李都放到车上，还有这个行李箱。坐车到车站，然后把东西寄存到行李房。我会在月台等着，你路过我身边的时侯，把行李单丢到地上。我会捡起来还给你，但事实上我把单子留下来。然后你就可以若无其事的回到家中，其余的事情我会来办理。” “你真的是个好人。”西蒙娜说，“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帮我处理这种事情，真的很抱歉。” “不，我很乐意，像你这种美丽的女士，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的。” “你会去蔷薇山庄吗？” “放心，我肯定会去的，你今晚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布莱恩的下一个任务其实就是蔷薇山庄。 “你在哪里住？我想我们明天可以一起过去。” “我写给你吧，那个旅馆名字叫做‘凡尔赛玫瑰’。” 布莱恩从兜里掏出了纸笔，在纸上面沙沙写了起来。 “说实话，我那个房间号老是被人给弄错，那个服务员眼睛似乎并不太好。” “给你。”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布莱恩搭乘另一辆马车到了月台，与西蒙娜擦肩而过得到行李单。 离开月台后，他又找了辆破旧的蒸汽汽车，付了50金磅。 接着开车到车站，把行李票交给了服务员，工作人员把行李箱从寄物间取出来放进了他车子的后备厢，一切妥当之后，布莱恩又开车离开了。 他的目的地是霍利黑德的郊区，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这里树木茂密，远远地望去黑黢黢的一片。 布莱恩走的是一条绵亘的大路，路上车流不断，不会留下脚印和轮胎印。 到达后，他把车牌号故意涂抹了一遍，接着在路上静静地等着。直到路的两边都听不到了车辆的声音，他才提着李箱，拿着一把铁锹，进入幽暗的森林里面。 挖了一个大小正合适的坑之后，布莱恩把尸体放进了里面，那把手枪也丢了进去。 弄完之后，他又返回到原来的地方，把行李箱存在到达口的另一个行李间。 看了一下时间，正好九点，布莱恩点了一大份牛排，忙完一大通之后，他的肚子早就抗议了。 “西蒙娜·瑞拉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已经到家了，现在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查找线索。” 可是， 当布莱恩回到旅馆时，看见自己的房间门打开，而且亮着灯光时，惊愕得回不过神来。 “难道哪个不死心的家伙还在找那个东西？不过，旅馆的服务也真是够差劲的。” 布莱恩气冲冲地走到柜台，说道：“我房间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打开了，你们怎么能够可以把钥匙无缘无故地交给陌生人，丢了东西怎么办？” 然而令他错愕的是，服务员的表情显得一脸懵逼。 “那不是你的太太吗？” “太太？我啥时候有太太了，是幻觉？还是上次进入那匪夷所思的的梦境留下的后遗症？” 不信归不信，终究还是得需要去验证一下子。 推开房门，布莱恩一下子愣住了。 “啊！怎么是你？” “很意外吗？” “的确，我好奇你是怎么获得的钥匙？” “布莱恩先生，你觉着我美吗？” 裁剪得体的淡灰色套装和笔挺的白衬衫在西蒙娜身上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气质，眼睛是深邃的海蓝色。不屈不挠的扁平下巴，前额的黑发调皮地上下摆动着。 “这就是服务员给她钥匙的理由？” 布莱恩内心不情愿地咕哝着，极为委屈。 “你怎么不说话？” 西蒙娜穿着睡袍，脚踏棉布拖鞋，站起来，带着无限的感激之情，把那双美丽的眼睛抬向与布莱恩同样的高度，仿佛要溢出水来。 炯炯有神的目光和充满尊严的自白，酝酿着柔情缠绵的气氛。 咕咚！ 布莱恩咽了一口吐沫，不敢直视，眼睑微微颤抖着。 “还凑活吧！” 听到这句话，西蒙娜噘起嘴唇，不屑一顾地转过脸去。 布莱恩讪笑着走到放置银茶壶的桌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现在感觉异常的口干舌燥，下面火辣辣地难受。 “你怎么来这里了？” “家里发生了命案，你觉着一个女人难道不怕吗？” “不是还有泰利丝吗？” “指望她？那才是开玩笑。” “那你可以去你邻居家或者是租一个酒店也可以，其实，我觉着你根本心里面也不怎么怕，你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女士。” 布莱恩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 西蒙娜听到后，猛地转过头来，胸脯剧烈起伏，气鼓鼓地说道：“怎么，你要赶我走？” “我是觉着并不方便，”布莱恩不敢注视西蒙娜的目光，“你说，万一我把你……” “那你来啊！” 西蒙娜挺起腰板，把身子坐得直直的，挑衅地扬起了小巧的方下巴，立刻回顶了一句。 “啊……这，” 布莱恩脸红了。 这样的话让他的脸红得像烧熟的对虾。 在西蒙娜面前，他就像一本大开的书籍，彻头彻尾地被看穿了。 人家毕竟是个千金，在地位差别如此之大的情况下，那不是找死嘛！ 或者说，人家可能只是试探一下！ 这一举动令西蒙娜西蒙娜暗自发笑，挺直的身体往下放了一些。 “你们男人太不勇敢了！过来吧，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我还能吃了你呀！” 受到女人的召唤，布莱恩有些不自然将身子停靠在了床上，背对着西蒙娜的目光。 好一大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 “明天，你觉着能找出来凶手吗？我真的担心警察会发现这种事情。” 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西蒙娜率先开了口。 “不管怎么样，蔷薇山庄肯定会有一些线索。” “嗯。” 她点了点头。 布莱恩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走向衣架挂钩处。穿上了一个灰色的大衣，将一顶黑色的礼帽戴在头上，右手拿着手杖。 “这么晚了，你还想要出去？” “我想晚上去探一下蔷薇山庄的虚实，这也是我的工作任务，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你安心的睡吧。” “我也要去。” 西蒙娜起身也想去，却被布莱恩摁在了床上。 “你呆在这里，如果两个人的话，我很难保证不被人发现。” “这算是命令吗？” “对，西蒙娜·瑞拉。” “为什么？” 布莱恩没有回话，径直走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觉得他挺可爱，再也无法使自己不去想他。 噘起嘴唇，像在接吻一样，反复说：“是啊，多可爱！多可爱！……他在恋爱吗？” …... 夜色之中，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隐约可见。 周围散落着古老的烟囱和一截一截的矮墙，布满饰钉的黑色橡木大门守卫着后面的建筑群。 远远传来报时的钟声，uu看书 ww.uanshu.om 已经又过了一刻钟。 晚上十一点，布莱恩驱车到了山庄里面。 眼前的山庄，漆黑一片，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这些绅士们睡觉可真够早的。” 布莱恩自言自语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没有一丝亮光。 就在他踩断一根小树枝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到他的耳朵。 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声音。 情急之下，布莱恩急忙环视四周，声音是从山庄里传出来的。 他又等了一会，但是依然是死一般的寂静，周围也没有可疑的人影和后续轻微的声音。 山庄里面没有夜间执勤的人吗？ 他走到一扇落地窗前面。 根据声音判断，声音应该就是从前面的房间传出来的。 试了试把守，发现窗户都是锁着的。 晃动了几下，也是死死的牢靠。 接着又试了试其他的窗户，都是一样。 布莱恩专注地静听周围的动静，但是，一如既往的寂静。 难道自己刚才出了幻觉，纯粹是臆想出来的？ 思考一阵之后，他又折回到了院子里面，心理面隐约滋生起一种不安定的情绪。 回头再看时，山庄建筑的二楼一个房间灯亮了。 “原来是有人的。” 布莱恩决定过去问个究竟，到底有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一个人胡思乱想容易出事情！ 不过，布莱恩瞬间又停住了自己脚步，因为那个房间又恢复到了原来漆黑的状态。 第10章 蔷薇山庄 上午。 警察局。 克雷莫宁警长在办公室里，重复着日常的惯性动作。 默默地点了一支烟，然后再掐灭，接着再点着。 他身材高大魁梧，总是表现出一种例行公事的姿态。 身边站的新人手下，名字叫做约翰逊，由他来带领成长。他还是一个孱弱的小鸡仔，连羽翼未满的雏鹰都算不上。 桌上的电话响了，克雷莫宁一如既往平静地接起电话。 “这里是警察局，什么事？” 话筒里传来一段很长的陌生声音。 克雷莫宁一直静静听着，各种复杂的表情杂糅在一起出现在脸上。 最后他简短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就过去，艾伯特先生。”然后就挂了电话。 克雷莫宁转向约翰逊，亦如以往呆板威严的模样。 “是蔷薇山庄的艾伯特先生打来的，有一起凶杀案，要我们立刻赶过去。” “凶杀案！” 约翰逊表现出适宜的诧异后，又重复了一遍。 克雷莫宁很是满意他的表情，手里又重新点起一支烟，放在嘴唇三英寸的地方。 “这应该是我上任以来，这片区发生的第一起凶杀案。” “是真的。被杀的是山庄的一个客人，现场的窗户是敞开的，外面据说是有脚印。艾伯特先生很是焦虑。”警长接着说，“叫上卡特医生，我们马上出发。希望现场还可以保存完好。” 艾伯特是一个富有的商人，他和西蒙娜·瑞拉的父亲一样笔下有很多的产业，作为一个商业大亨，他们理所当然和政界的大佬们会有很多的交集。 凶杀案！ 蔷薇山庄！ 卡特医生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 他的反应和约翰逊如出一辙。 “啊，天啊！” 他尖叫起来。 “怎么了？” “太让人吃惊了！” “你脸上怎么了？鼻青脸肿的。” “昨天，上街买东西我看一个女士身体似乎有问题，正想要检查呢，就被五六个人逮住揍了一顿。” “那真是太可恶了！他们犯规了，应该一对一的。” “一遍打还一边骂骂咧咧说我……” “你应该来找我，一秒之内我就能关他进小黑屋。” “让你小子偷钱包…...” 克雷莫宁斜睨了一眼，“感谢你的喜剧表演，不过我们现在有正经事情要办，要赶快走。” 说完之后，一脚将卡特揣进了蒸汽机车里面。 “听着，宝贝，下次你再敢对准我那脆弱的屁股来上一脚，我可就要把我的b级药剂师执照拿出来了。” 卡特说完之后揉着屁股慢慢地坐在了后面。 克雷莫宁丝毫没有搭理卡特，转而对着自己的下部吼了起来。 “约翰逊，开车。争取五分钟之内到达庄园。” “开玩笑吧，你应该坐个热气球，看看路上这些车，还有这些行人。” 听到长官的命令，约翰逊满腹牢骚地说道。 “如果十分钟之内我们没有赶到那里，我就放火烧了这辆破车，我是说真的！” “上帝啊！” 约翰逊一边咕哝发着牢骚，一边设法从拥挤的道路挤出一条生命线来。车子像是表演杂耍似的穿梭在车和行人间，让人头晕目眩，卡特觉得早餐吃的东西都涌上了喉咙。 “我们有可能全部活着到达庄园，也有可能一起去见上帝。”约翰逊不满地这样回着自己的上司。 他从来没见过任何四轮机器像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大道上横行无阻。 喇叭声、咒骂声和叫嚣声此起彼落。 驶过拥挤大道之后，紧接着朝一条窄巷前进，简直就像驶进了阴沟，还撞倒了一排停靠在路边无人的货摊。 路过那家名叫“凡尔赛玫瑰”的旅馆时，医生注意到有个人正站在店门口。 “是个陌生人，”他说，“长得还挺有意思，不知道他来了多长时间了，他在那个旅馆门口干嘛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知道他，他的哥哥是当地的搬运工。” 约翰逊说。 “先别扯淡了，仔细捋一遍，昨天还有谁去了蔷薇山庄？” 克雷莫宁一脸郑重地问道。 “有爱丽斯小姐，同行还有两位男士，都没有带男仆。可能其中有一个就是被害人吧。另外还有福莱斯先生。对了，那天晚上好像还有一辆车停在那里。” 约翰逊说完喘了口气。 “有人住在那个旅馆吗？” “我记得有个男子从山庄返回到了旅馆之中。” “那么他有可能是开那个车往返的。”克雷莫宁说，“约翰逊，记一下，等到回来的时候去那个‘凡尔赛玫瑰’调查一下。我们必须要了解所有可疑人的情况。” 驶过大门，伴随着呼哧呼哧噪音的汽车开进了蔷薇山庄的院子。 引擎发出怪声之后，终于像泄了气似的熄火，车盖空隙钻出一缕白烟。 山庄。 迎客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管家，他举手投足之间毫无破绽，尽职尽责地彰显着作为一个仆人的本分。 “艾伯特先生正在等着你们，这边请。” 管家将他们带到一件舒适的小屋子，艾伯特正在这里面躲避着外面的“腥风血雨”。 “先生，警察来了，还有卡特医生。” 艾伯特此时正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踱来踱去，看到警察来了，仿佛是看到了伟大的救星。 “啊，克雷莫宁警长，你终于来了，谢天谢地，你最近怎么样，卡特医生？真是太吓人了。” “尸体在哪儿？” 警长语气平淡简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艾伯特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在议事厅，尸体就是在那里面发现的，我已经派人保护现场了。” 约翰逊掏出口袋上的记事本和铅笔，然后抬起头来，“是谁发现的尸体？” “一个女仆，她叫的厉害，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听见。后来他们过来找我，我才起床下楼的。” “他是你的客人吗？你认得出来吗？” “是的，警察先生。” “他的名字是什么？” “麦克唐纳男爵，对吧？管家，我记得好像是这个名字。” 管家望着艾伯特投来的目光，点了点头。 “我带你们去现场看看情况吧。” 艾伯特走前面，领着警长几个人朝着议事厅走去。 克雷莫宁走在最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无论是墙角还是门缝，都争取不放过任何可能有线索的角落。 议事厅的墙面是由橡木镶嵌而成，阳台上有着三扇落地窗。房间里面摆着一张长条形的餐桌和一些橡木柜，还有几把漂亮的古式椅子。 在房间的左手边，大约门与窗的中间位置，一个男人仰卧在地上，双臂张开。 卡特医生谨慎地走上前去，在尸体旁仔细检查。 克雷莫宁则是走到窗边，以此检查着三个窗户。 中间的那扇窗户是关着的，但是没有闩上。外面的台阶上有一串通向窗口的脚印，除此之外，还有一串离开窗户的脚印。 “事情应该很清楚了。”克雷莫宁一边点头一边说道，“但是房间里的脚印为什么会没有呢？” “是这样的，警察先生。”管家插话说，“今天早上女仆擦了一半的地板才发现了尸体。她进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她直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就开始擦地。尸体在屋子的另一边，还被桌子挡住了，她自然没看见。直到她站起身，才从桌子上面看到尸体。” 约翰逊将这些细节一字不差的都记在了本子上，呼出一口气说道，“好了，艾伯特先生，你现在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了，我们需要去调查一下其他的事情。等到下午我们再继续进行。” “好的，麻烦你们了。” 望着克雷莫宁几人离去的背影，艾伯特有些如释重负地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够将这件事情交到了专业人的手里。 ...... “饭菜准备好了吗？我感觉已经饿坏了。” “已经好了，我自作主张，将你的午餐时间提前了，餐厅里一切准备就绪。” 一旁的管家恭维着说道。 艾伯特的女儿挽着父亲的胳膊一块迈入餐厅，只见柜子上摆着五六个保温食物的厚重银盘子。 一壶橙汁、一篮精致面包、不同口味的果酱、鲜奶油、炒蘑菇、热茶、咖啡、牛奶以及双色方糖。 “煎蛋卷，”艾伯特一个个地掀开盖子，“鸡蛋培根、辣味鸡、黑线鳕、冷火腿、冷雉鸡。没有我爱吃的。去让厨子给我做个荷包蛋，好吗？” “好的，先生。” 管家退下了。艾伯特心不在焉地装了不少火腿，又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坐到餐桌旁边。他的女儿则盛了一盘鸡蛋培根。 “那个案子怎么样了？父亲。” “具体的还要看警察下午的进展，福斯莱在哪里，怎么没有看见他，他昨天不就来了吗？” “没有，一大早就消失了，刚才他在电话里面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了，等过了一两分钟他就到了。肯定会喋喋不休地叫我们要谨慎，不要声张。” 艾伯特听到这个，哼了一声。 管家走过来，端来一只盛着两个荷包蛋的小银盘，放在了艾伯特面前。 “这是什么？”艾伯特略带厌恶地看着荷包蛋问。 “荷包蛋，先生。” “一点味道都没有，把它拿走，再煎一下。” “是。” 管家特雷德韦尔端着荷包蛋，安静地退下了。 到了下午，案件的审理继续进行着。 “艾伯特先生，我理解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男爵在他自己的房间里面休息，晚饭是仆人给人送过去的。除此之外，他应该和别墅里面其他人没有见过面，对吧？” “男爵先生在我们休息之前一直是待在屋子里面的，有专门的佣人守候在门旁看着。” “今天早上，仆人在大约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发现了尸体。卡特医生的初步判断是锐利的凶器所杀害，也就是案发现场的水果刀。别墅里也没有人听到声音。另外，死者的手表在他倒地的时候摔坏了，可以判断凶杀案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请问，那时候你就寝了吗？” “我睡得很早，昨天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起劲，你应该可以体会到我的意思。我们差不多十点上楼的。” “谢谢，艾伯特先生。现在请你描述下别墅里面都住了哪些人吧。”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凶手是从外面来的呢！” 警长笑了笑，“，应该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得需要知道这里都住了哪些人，都是例行公事。” “有麦克唐纳男爵，爱丽斯小姐，这位福斯莱先生，还有西蒙娜·瑞拉小姐，他的父亲跟我是生意上的伙伴，不过今天她好像并没有过来。” 福莱斯见到艾伯特说到自己的名字，点了点头证明自己的身份。 “就这些吗？艾伯特先生。” “我想想，还有罗波先生。” “他是谁？” “一个建筑学者，他特别想看看我的庄园。然后男士基本上就没有了，至于女士，有我的女儿，还有些小孩子，他们的保姆和家庭教师，以及所有的仆人。” 艾伯特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谢谢。”克雷莫宁说道，“只是例行公事，不过必须得做。” “毫无疑问，”艾伯特吃力地问道，“凶手是从窗户里进来的吧？” 克雷莫宁停顿了一分钟，才慢慢地回答：“有通往窗口的脚印，也有走下去的脚印。昨天晚上十一点，有汽车停在了院子里。” “十二点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开车到了‘凡尔赛玫瑰’客栈。他把皮靴放在外边让人清理。那双靴子又湿又泥泞，仿佛在院子里的草丛里走过一样。uu看书ww. ” 福莱斯急切地把身子往前面探了探。“那双靴子不能和那些脚印做个对比吗？” “比过了。” “然后呢？” “完全符合。” “那就对了，”福莱斯叫起来，“已经找到了凶手了，就是这个年轻人。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他在那个旅馆里面登记的名字是叫做布莱恩·韦斯特。” “马上对这个进行逮捕扣押。” “不必追捕他。”克雷莫宁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还在那里。” “什么？” “很奇怪吧？” 警长一脸轻松地微笑，对于对方出现的表情，显然是在意料之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克雷莫宁警长，说来听听。” “我说了，很奇怪，就这些。他应该赶紧逃走才对，但是他并没有。他留在那里，还制造便利让我们比对脚印。” “你是觉得——”福莱斯刚刚开头，便被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打断了。 特雷德韦尔对他的主人说：“有位先生想要见您，有很紧要的事，他说和今天早上的惨案有关。” “他叫什么名字？” 克雷莫宁突然问道。 “他的名字是布莱恩·韦斯特。” 但是，这个名字似乎对在座的人都产生了特别的意义。 他们全都站起身来，惊讶不已。 艾伯特咯咯地笑出声来，“我实在觉得越来越有趣了。特雷德韦尔，请他进来。马上请他进来。” 第11章 布莱恩的故事天赋 “布莱恩·韦斯特先生到。” 特雷德韦尔通报说。 “一个住宿在旅馆内的嫌疑人。” 布莱恩自我解释了一遍。 处于一种对陌生人的罕有的感觉，他直接走向了艾伯特。同时，在心里面暗暗揣度着另外几人的身份，肯定有一个会是警察厅的人员。 “我必须得要向庄园主人说一声抱歉。”布莱恩接着之前说的话，“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闯进来。但是在旅馆里，我听到了你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我想我手里掌握的一些线索会对你们有一些帮助，所以就冒昧的来了。” 布莱恩说完之后，大厅里陷入了约有两分钟的沉寂，大家都是没有说话，似乎似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假性。 克雷莫宁警长没有说话，因为他经验老道，深知要让他人先说，才能够可以抢占到先机。 约翰逊自然也是没有说话，他不会抢占自己上司的表现机会，或者说他的经验不足以来判断事情的辩证性。 艾伯特先生沉郁寡言，因为他习惯了听别人汇报工作。 福莱斯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其他人的沉默把艾伯特架上了场，况且对方本来就是来自己的庄园里解决案件的。 他不得不开了口： “这样啊，这样啊。”他尴尬而不失去礼貌地说，“你请……唔……你请坐。” “谢谢。” 布莱恩说。 福莱斯清了清了自己的嗓子。 “呃……你刚才说你能提供一些线索，是指？” “我是指，”布莱恩说，“昨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闯进了艾伯特先生的庄园（希望不要见怪），那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古怪的声响。不管怎么样，我可以替你们确定一下案发时间。” 说完后，他依次环顾了其他人，目光在克雷莫宁警长身上停留最久，那人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很令他欣赏。 “但是我想这对于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闻？” 布莱恩又温和地补充了一句。 “哦？先生，你这句是什么意思？” 克雷莫宁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我早上穿鞋子的时候，想到了我的靴子，然后我找靴子的时候发现竟然找不到了。他们告诉我一位好心的年轻警察要走了那双鞋子，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我赶回来，看看还能不能澄清自己的嫌疑。” “明智之举。” 克雷莫宁不动声色地说。 布莱恩略加可爱地眨了眨他灰褐色的眼睛。 “我很欣赏你的言简意赅。” 艾伯特这个时候插话进来，对于此人的镇定自若，不由得刮目相看。在某种程度上，甚至颇有伯乐爱才之嫌。 “这位是克雷莫宁警长，这是福莱斯先生，还有约翰逊，克雷莫宁手下的警员。” 布莱恩也饶有兴趣地回望着艾伯特。 “艾伯特先生，我曾听夏尔柯先生提到过你。”布莱恩说，“他说让我有机会来拜访你。” 这是赛斯·麦格拉斯给与布莱恩提供的说辞，目的是为了让他更好地融入进来。 “夏尔柯？” “克贝街月铃公寓。” “噢，我想起来了，瞧我的记性，我挺喜欢那个地方的，特别是米莉那个孩子。” “是的，她很热情，而且在我来霍利黑德之前，是夏尔柯先生派她来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欢迎你。” 艾伯特热情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谢谢。” “克雷莫宁警长，不是我有意徇私情，我想他应该不是凶手，你应该懂得那个地方。” “艾伯特先生，这个情况我知道，不过流程我们还是得需要走一下，这是上面的规矩。” “好的。”艾伯特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布莱恩，“放心，孩子，只要你是清白的，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布莱恩的感激地对着艾伯特鞠了一躬。 “布莱恩·韦斯特先生，我觉得，”福莱斯提醒说，“你得说一下当时的情况，昨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你在这里做什么。” 福莱斯非常干脆直接地问道。 “是的，韦斯特先生，当时你在做什么呢？” 约翰逊也兴趣盎然地问。 “这个，”布莱恩有点惋惜道，“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要不要来一只烟？” 约翰逊掏出烟盒，递过去一根。 “不，谢谢，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听说酒精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 “瞧，真是个好男人，谁家的姑娘看上你，真是她的幸运，克雷莫宁警长就跟你明显的不同。” “咳！” 警长咳嗽了一声，约翰逊识趣地噤声转到一边，狠狠地咂了口烟。 布莱恩现在非常清楚自己的危难处境。 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卷进了两场不同的命案。 第一场，他难逃其疚，在蓄意遗弃尸体，避开执法人员的目标后，他正好在案发的时候来到了第二个命案现场。 他得要说实话，但是得需要加入一个微小的变动。 “事情最早于，”布莱恩说，“大约几天前，我接到了一个短期的委托工作，替人送一封信件。接着我坐火车来到了这里，住进了一个酒店里面。但是，几乎我一到，就有两拨人找到了我，一个代表用的方法合理合法，另一个则是完全不然。我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但是，我的麻烦并没有谢幕。那天夜里，酒店里的一个服务员破窗而入，想上我的床，偷我的东西。不得不说他的操作真的挺骚，他在之前送餐的时候，就一直盯着那封信。” “然而你并没有报警吧？” 克雷莫宁说道，因为他那天就舒舒服服地在办公室里面躺了一天。 “是的，我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丢。但是我把这件事情给酒店的经理说了一遍。他可以为我作证，并且告诉你那个服务员如何是在大半夜突然消失的。第二天，那个自称是接信人的陌生男人给我打了个招呼，建议派他的朋友来取走，我同意了。所以接下来的那个早上，便就按照约定办了。因为我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我想那个东西他已经妥收无误。” 福莱斯皱着眉头。 克雷莫宁仍然盯着布莱恩。 “这就是你昨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解释？” “当然不是。” 布莱恩温和地说道。 “听着，警长先生，我是绝对不会在深更半夜里来拜访的，就像爬墙、踏草坪，扒着窗户往里面看这种非常不正常的行为。我肯定是会开车到门前，按响门铃，在门口的脚垫上蹭蹭鞋底，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说到这里，布莱恩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时刻他如履薄冰。 “我得告诉你们，我在和那个服务员纠缠的过程当中，从他的身上夺下了一张小纸片，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字。当时，我没觉得那些字会有什么样的意义，但是我还是留着那张纸片，上面的字虽然很常见，但是却非常重要。” 此时众人表情非常严肃谨慎，透出一种急切渴望得到答案的想法，布莱恩看到之后，满意的继续说了下去。 “上面写着‘上午十点，蔷薇山庄’。” 克雷莫宁狐疑地接过来纸片，仔细检查了一番。 “当然，”布莱恩接着说道，“这个蔷薇山庄可能根本就和这里扯不上一点关系，但是也不排除有联系。而且，这个家伙就是个小偷。于是，我昨天的夜里就想过来这里看看情况是否一切都正常，然后在旅馆再住上一夜，等到第二天再来拜访这里。让主人加强防范，避免有人来这里捣乱。” “不错，不错。” 艾伯特鼓励着说道。 “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没有能够照亮的光线，一片漆黑。当时我翻墙进去，穿过一片草坪，我面前所有的房间的灯都是关着的。可是，当我想往回走的时候，这时候，声音响了。于是我就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跨过了一个平台，试着打开窗户进去里面。不过我试着摇了好几扇，都是上了锁，纹丝不动。接着我又等了一会，所有的房子都是静悄悄的，像郊外灰惨惨的坟墓死一般的安静。不过，当时我觉着我自己也有可能真的是听错了，也许是哪个家伙在搞破坏。你觉着我的想法应该正常吧，警长先生？” “非常的正常，确切地说，应该是完美无缺的解释。” 克雷莫宁面无表情地回应着布莱恩。 “我知道再继续呆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新的发现，于是就回到了旅馆。在早上，我就得到了这个新闻，山庄里面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我下意识地觉着自己肯定脱不了嫌疑，与其被你们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向你们坦白说明情况，我并不希望自己成为替死鬼被戴上手铐。” 众人沉默了片刻。约翰逊侧过头来看了看克雷莫宁警长。 “我觉着这个故事很清晰。” 他说。 “是的。” 克雷莫宁说。uu看书 .ukansh.om “我想我们今天是拷不了人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克雷莫宁警长？” “我想知道的是，那封信件是什么？” “关于那封信，我没有看过，只是隐约觉着是对麦克唐纳男爵一些不合理的指控。” “你确定？” “确定，因为他的监护人先生找到了我，他跟我谈及了这封信的重要性，也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声称会对男爵的名誉和地位产生不好的影响。这是好几天的事情了，就是在我到达霍利黑德的那天晚上。” “那封信没有被拿走对吧？” “是的，我交给了一个叫做鲍里斯的男人，怎么了，警长先生？” “你知道是谁被杀了吗？” 克雷莫宁异常沉重地说道。 布莱恩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是麦克唐纳男爵，昨天晚上被杀死的人就是他。” 布莱恩吃惊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可就尴尬了！” 一直密切观察着布莱恩的克雷莫宁警长，低沉地哼了一声。 突然，他又站起身来。 “我有一两个问题需要问一下布莱恩·韦斯特先生，”他宣布，“我可以带他去议事厅吗？” “当然，当然可以。”艾伯特说，“你要带他去什么样的地方，深入…...谈话都可以。” 布莱恩和克雷莫宁警长一同走了出去。 ps：无论能不能签约，我都会坚持完本的，第一次写小说。如果喜欢的，可以收藏评论一下，谢谢了。 第12章 傲慢与偏见 案发现场。 男爵的尸体已经被移走。 死者躺过的地板上留下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 凶手似乎很聪明，将所有不利于他的证据全都给掩盖或者清理掉了。 外面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照进房间里来，把那些老旧的嵌板调衬托出柔和的色调。 布莱恩有些沉醉于这种中世纪格调的房间布局。 “很典雅。”他颇为赞赏地说，“对不对？” 克雷莫宁没有接应布莱恩的赞美之词，而是带着职业性的口吻询问道：“你一开始觉得那声响是从这个房间传出去的？” “我想想。” 布莱恩打开窗子，走到平台，抬头看着山庄的建筑。 “对，就是这个房间。”他说，“这间屋子是扩建出来的，占据了整个屋角。如果不是这个房间，”布莱恩有节奏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颏，“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从左边传出来的。但是那个声音是从我后面传来的，也可以说是右边。”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到是窃贼。”布莱恩接着补充说道，“你知道的，这个房间在屋侧的最末端。” 他跨过落地窗的门槛，走回房间。灵光乍现，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不是知道他是在这里被杀的嘛？” “啊！”警长说，“我们不可能百分之百地了解所有的过程。不过，确实，他是在这里遭到杀害的。你刚才说你试过窗户，对吗？” “对，当时我还试了很多次，是从里面闩住了。” “所有的，你确定？” “我确定以及肯定。” “那可就真有意思了。” 克雷莫宁故作高深地说道。 “什么意思？” “今天早上发现命案的时候，中间的窗子是开着的。我是说，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牢固可靠地无法被打开。” “哊！” 布莱恩一屁股坐在窗台，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掉入了幻境。 昨天自己的感觉是精神错乱？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案情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生了转变。这样一来，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凶手是山庄的人，那个人在我离开之后把窗闩又给打开，好看起来像是外面的人作案，紧接着，我顺理成章地成了替死鬼。 第二，就是我自己做的案子，自己在撒谎。 “克雷莫宁警长，我想可能你认为我撒了个谎，但事实我并没有，我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是的，虽然没有人能够可以为我作证。” “在所有人的嫌疑没有被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得可以离开山庄。” 克雷莫宁严肃地吼了一声。 布莱恩有些警觉地望着他。 “那么，你认为是山庄的人干的了？” 克雷莫宁笑了笑。 “这个想法我一直都存在，说实在的，犯罪嫌疑人不会傻到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在现场留下来的痕迹太明显了。当发现你的靴子和痕迹十分吻合时，你的嫌疑就少了许多。” “我向你致敬。”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望着克雷莫宁警官，布莱恩越发的尊重警觉起来，他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和他谈话，必须要十分的小心。 “那里应该就是案发现场吧？” 布莱恩点着头指向地板上的那个黑印。 “对。” “凶器是什么？” “一把水果刀，不过并没有有价值的线索。” “除此之外呢？” “找到了这个。” 克雷莫宁警长像是变魔术似的掏出来一张纸，整个过程中，他一直不漏痕迹地密切地观察着布莱恩的反应。 布莱恩一眼就认出来了上面的图案，毫无惊愕之色。 “啊！又是黑手党，如果他们要散发出来这种东西，就该早早地印刷出来。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尸体下面，你之前见过？” 布莱恩把那日短暂交手的过程详尽地讲给了克雷莫宁。 “那就是说，是黑手党把他给干掉的？” “你认为可能吗？” “不会，胆量肯定他们会有的，但是他们并不会乔装打扮成山庄的人，不过，万事皆有可能。” “没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布莱恩突然看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他们的诡计很明显。故意开着的窗子，留下的一段脚印，留下的纸条，旅馆里的陌生人。但是，亲爱的警长大人，我保证，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样的，我绝不可能做这件事情，更不可能是黑手党的卧底。” 克雷莫宁面露微笑。 “你应该不反对去看尸体吧？” “一点也不。” 克雷莫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引领着布莱恩穿过来走廊，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打开门锁。这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尸首停放在桌子上。盖着被单。 等布莱恩走到身边，克雷莫宁才猛然将被单揭开。 布莱恩一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 克雷莫宁的眼睛闪出一道急切的光芒。 “看来你是认识他的，是吗，先生？” 他说，竭力不让声音中透露出自己心中的洋洋得意。 “我确实见过他。” 布莱恩平复了情绪，说道，“但我并不知道他是男爵，他自称是男爵的监护人，名字是马乔里·迪尔克。” 除了眼皮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之外，克雷莫宁依然保持着不动声色的表情。他虽然对于布莱恩感到诧异，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过了一会，他看着布莱恩走了出去。 “多么好的年轻人。” 叹息一声之后，克雷莫宁转身进入了二层的阁楼，卡特医生在那里等着他。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克雷莫宁一脸期盼的问向卡特。 “暂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你对这个年轻人有什么看法？”卡特继续说，“你觉得他是无罪的吗？” 克雷莫宁轻轻地耸了耸肩。 “他的故事很坦诚，有一部分我们也可以证实是真的。从表面上看，他昨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说得通的。当然我会给情报部门发电报，调查一下他的经历。” “那么，你是认为他没有同谋的嫌疑了？” 克雷莫宁举起他又大又方正的手。 “现在下结论未免太仓促了些。我还没有想明白第一个问题。” “？？？？？” 卡特一脸的问号。 “和所有的命案一样，动机，男爵死后，对谁最有利？只有想明白这个，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或许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呢，也许凶手只是为了……” “你是说半年前的那个案件吗？话说回来，那个好像是自杀，和男爵的关联并不是很大吧。” “很有可能。”卡特迟疑了一下，又说，“那些没有什么新八卦的报社又把那件事给披露了出来，我们或许可以好好再研究一下。不过嘛！也有可能是他多年的仇家追寻过来的。” “好吧，我们这些目前都只是些猜测。” 克雷莫宁拉下眉头，拍了拍卡特医生的肩膀。 “那么，那些画着独角兽的纸怎么讲？” “就是为了放在那里混淆视听，我已经当做厕纸了。你觉着那些黑手党会跨越那么长的国境线来这里吗？” “噢，天哪，我的脑子一片乱。” 卡特拍打着自己脑袋，做出努力思考的样子。 “好了，先不要想了，你应该也饿了吧，卡特，忙活了一下午，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先让约翰逊在这盯着。我们先去吃饭。” “去哪儿？” “去餐厅，艾伯特先生早就吩咐管家弄好了。” …… 西蒙娜和布莱恩并肩沿着小路一同走向山庄的花园之处。 花簇围绕着女人的身影柔媚地摇曳着，古色古香的石塔偷偷从令人愉悦的小树丛后露出头来，而精巧的花朵则标示出了白色的走道。 从房间出来几分钟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慢慢的走着。最后还是西蒙娜咯咯一笑，打破了沉寂。 “嗨，你是不是挺不愿意让我来的？” “这倒不是，我怕到时候，你会说出我的身份，当然你并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另外的话，我也担心你的身份，毕竟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昨晚睡得还好吧？” “嗯。” 短暂的交流之后，又陷入了沉默，两人又沿着原来的路返回去。 “是不是很吓人？”西蒙娜尝试着再一次开启一个话题，“那，我现在有好多的心里话和你要讲一下，也有好多的事情想要知道，你先静静地听我说，然后你再说。” 首先，她压低了声音，“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听起来好恐怖，昨晚要不是你陪着我，我差点都睡不着。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和犯罪扯上关系。” “对你来说很新奇吧？” 布莱恩赞同地说。 “对你来说不是吗？” 西蒙娜侧歪着她的娇额，睫毛缓缓地颤动着，看着布莱恩。 “的确，我这也是第一次。” “那你得给我讲讲。” 布莱恩详细地给她讲了一通，而且还不时地添加一些名侦探的梗，让她不由得诧异连连。 “你好聪明，不过，那具尸体肯定早晚被发现的。” “不会的。那具尸体就算是被发现了，肯定是昨天深夜或者今天早上的事了，不然的话，今天早上的报纸应该肯定会有报道的。你的那些顾虑是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情节，法医可没有那么的神，指纹鉴别技术也没那么先进，人确切的死亡时间是模糊不清的。” “我知道，艾伯特先生都和我说了。但是警察厅的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了，对吗？” 布莱恩没有立即回答。 “他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警觉的人。” 西蒙娜接着说。 “我不知道，”布莱恩缓缓地回答，“我觉得克雷莫宁特别的精明，他好像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我不太确认，他现在主要是觉得我没有明显的杀人动机。话说，那个地方是你的房间吗？就是会议室上面，从那边数第二个？” “不是，我的房间在另一边，怎么了？” “昨晚，我听到声音之后，往回走的时候，那间房里的灯亮了。” “好奇怪！不知道是谁？或许可以问问爱丽丝小姐。他们或许听到了枪声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今天并没有站出来说这件事情。今天下午，听警察说没有什么人听到那奇怪的声音。” “很奇怪，真的。” 西蒙娜思索着说。 走到一个梯台庭院里，两人倚在墙边继续交谈。 “真的是太诡异了！究竟是什么人会要去杀男爵？” “可能他有仇家吧，要去探究的事实在太多了。” “你觉着谁有可能杀了男爵？”西蒙娜突然间问了起来，“山庄里的佣人？” “也有可能，”布莱恩说，语调充斥着某种肯定，“警方现在肯定还在慢慢的排查当中吧。” “那我们就开始干吧，”西蒙娜说，“我看见艾伯特先生和爱丽丝小姐走了过来。我们可以问一下那个房间到底是谁的？” 没多一会儿，他们就同艾伯特聚到了一块。 “噢，西蒙娜，你来了，真让人吃惊，你来的真是太晚了。” “见到你很高兴，爱丽丝，认识一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西蒙娜说，“对人家好点。” 爱丽丝认认真真地端详了布莱恩几分钟，仿佛当他不存在似的，然后对着西蒙娜说道：“这好看的男人，你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她有些羡慕地说。 “那我把他送你了。”西蒙娜慷慨地说，“我要艾伯特先生。” 她对艾伯特笑笑，uu看书.uuknsh.m 挽住他的胳膊。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你会聊天吗？”爱丽丝问，“还是说你有一副硬脾气，不爱说话？” “聊天，”布莱恩说，“我会唠叨，会嘀咕，也会嘟囔，滔滔不绝的那种。有时候，我也问问问题。” “譬如说，问什么呢？” “从左数第二个房间是谁在住？”他一边说，一边指向那个房间。 “好奇怪的问题！”爱丽丝说，“你这人真搞不懂。我想想，对，那是罗波先生，他是一个有名的建筑师，说是要来参观这里的房子结构，他一来就好像是个看见玩具的孩子，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一顿爱不释手。” “他来了多久了？” “就这几天的事情。” “他看上去怎么样？是就他一个人吗？” “对，就他一个人，看上去举止斯文，蓄着茂密的胡子，艾伯特先生挺喜欢他的，他也从来不让人伺候。但是我有一种感觉，他是一种危险人物。我一见到他就感觉不舒服。” “你这可能是偏见，爱丽丝小姐，我记得有本书就叫做《傲慢与偏见》。” “哦，是吗，没读过，看来你的学识挺渊博的。” 布莱恩不想在这个问题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了，转而问道，“你不怕凶手吗？爱丽丝小姐。” “噢，这个，我也搞不懂自己，挺奇怪的。我现在还有一丝的小兴奋，我一直想遇到一个凶手，看看是什么样子的，不过遗憾的是，今天早上你就脱离嫌疑了。” “非常抱歉，爱丽丝小姐，让你失望了。” 第13章 0年孤独 下午。 议事厅。 “布莱恩·韦斯特先生，我一直想问。”克雷莫宁盯着他说，“这个窗户可以说非常地紧，会不会是你的错觉，也就是说事实上它是开着的。” 布莱恩敏锐地看着他。 “如果我非得说我并没有弄错呢？” “你真的认为？” 克雷莫宁定定地看着他。 “好吧，警长，听你的，也许会吧。” 他满意地笑了。 “布莱恩，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我的潜意识认为你偷偷隐瞒掉了一部分内容。” “好吧，警官，可能你说的是有道理，让我先想想。”布莱恩有模有样地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接着说道，“噢，啊哦，对了，那天看见了一个房间的灯亮了。” 警长没有说话，而是点燃了一支烟，用两根手指夹着，大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布莱恩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讲下去。 “那个房间是罗波先生的，今天他几乎都没有出现过，我心里就有几分怀疑，因为爱丽丝小姐说那是个看上去极为危险的人。于是，我坐了趟火车到罗波先生所咋的建筑公司调查了一番，可是，发现这个人确实是真的存在，而且他们的同事对他的工作效率还赞不绝口。” “噢，那确实是挺令人意外地，看上去像是离成功很接近了。” “是的，很抱歉警长，我没有遵守约定，私自逃了出去。” 布莱恩也颇为失望的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艾伯特先生已经给我说了这件事情，他说非常信任你，所以才会放心地让你出去。” “艾伯特先生真是深明大义。” “噢，对了，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是一则关于郊区森林之处的一具尸体，看起来已经掩埋很久了，直到今天才被发现。” 克雷莫宁停下了自己吸烟的动作，转过头来看向布莱恩。 “你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警长。” “兴趣谈不上，只是有点好奇，你认为那里是案发现场，还是尸体被移了过去的？” “你觉着呢？” 布莱恩又把这个皮球踢给了克雷莫宁。 “我觉得，死者是在别的地方遇害，事后用车子或者什么工具运送过去的。” “你确实和我想的一样。” 克雷莫宁注意到了他话语中的重音，敏锐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法？你知道是谁运送的尸体？” “我知道，”布莱恩说，“是我。” 对方毫无波澜的反应让布莱恩稍微有些恼火。 “克雷莫宁警长，不得不承认，你真是对什么都能处之泰然。” “不露声色，是我学到的一条处事原则，我觉着十分正确。” “这一点你一直做得都非常出色，”布莱恩说，“你应该是很少发脾气吧” “不，”克雷莫宁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这么恭维的话，我其实是个普通人，就拿约翰逊来说，如果他出错了，我照样会往他屁股上踢两脚。” “这是应该的，现在，我想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你，你愿意听吗？” “愿闻其详。” 布莱恩拉过两边椅子，两个人坐了下来。然后，布莱恩把那天夜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克雷莫宁一直冷静地听着，等布莱恩讲完，他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悠远的光芒。 “你知道吗？”他说，“总有一天，你会惹祸上身的。” “你的意思是，我又一次逃脱了拘押之灾？” “或许吧！” 克雷莫宁略有深意地补了一刀。 “什么意思，”布莱恩顿时感觉云里雾里，“克雷莫宁警长，你说话可不可以不要大喘气。”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小眼神。 “我有一种感觉，自从见到了你，你就一直在给我设下一些小的陷阱。总体而言，我都不能入套。但还是能够受到强大的压力。” “这就是钓大鱼的办法：先纵，任由他去折腾，他的精力总有耗尽的时候，到最后，就擒到了。” “你是个令人愉快的家伙，警长，我想知道的是，你会打算在什么逮捕我呢？” 克雷莫宁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任何话。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我撒了谎，我还得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亲爱的。我已经高度认可了你的能力，拥有其他人无法比拟的智慧。事实上我做出那样的行为，完全是处于保护西蒙娜小姐，包括没有说出那个房间亮了的事情。其实完全是多余的。” 克雷莫宁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我当成你的助手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布莱恩摇了摇头，完全一副不完全相信的样子。 “我想我们应该得要去拜访一下子那位罗波先生了，走吧，布莱恩·韦斯特。” “看来你对我的身份了如指掌。” “只需要去月铃公寓确认一下，非常简单不过的事情。” 蔷薇山庄的图书馆位于三层的一角，哥特式风格的三个大窗镶嵌在向阳的一侧，有着穹棱式的拱顶和黑橡木的镶板。另一册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壁画，上面描绘的是摇摇欲坠、满地狼藉的废墟建筑，遍覆地衣和白嘴鸦的巢穴。 在庄园仆人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通往塔顶书房的螺旋梯口，在琥珀色光线的指引下，缓步上楼。 这是一个摆满了书的大房间。书墙盘旋而上，仿佛在支撑塔顶的玻璃吊灯上打了个结。仅有一面墙未被书籍填满。 不仅仅是放在书架上，椅子、桌子甚至地板上全都放满了书。散发着旧书的霉味和一点点蜂蜡味。尽管如此，还是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 一片浅灰色光束飘浮在空中。 “为什么有一种死亡艺术的氛围？” 布莱恩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氛凝漫着，然后转眼看了一下皱着眉头的克雷莫宁，似乎也在思考低语着什么。 面前的男人和爱丽丝形容的差不多，带着一顶无沿帽，穿着一身深色束腰长袍，黑黢黢的胡子也十分浓密，两颊稍微有些凹陷，颇有苦学者的样貌，让上看上去十分的镇定自如。 眼下他还在聚精会神地看书，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皮革本子和一个体型瘦瘪的炭笔，纸上面记录了密密麻麻的资料。 这个图书馆里面除了他，还有剩下的三人，兰伯特先生的几个孩子，还有一个长得憨厚老实的老佣人。出奇的是，这些孩子也在认真的看书，和他们平时捣蛋的样子大为不同。 “你好，罗波先生，能不能占用你一会时间，有一点事情需要请教你，我是这个地方的警察，昨天没有见到你，所以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梳理一遍。” “好的，警察先生。” 他抬起头来，展现的是一个学识渊博的智者形象，戴着一副窄金丝眼镜，脸色平静，眼神透露着深谷般的幽深。 克雷莫宁警长在他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俨然看上去一副要审讯谈判的样子。 布莱恩则是在一旁不时的看着这场平静之中蕴含着阴谋的交谈。 “罗波先生，我想问的是，案发当天的晚上，你是否听到了声音？” “没有，警官。我想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听到吧，昨天我记得看完书就睡着了，如果你们调查过我的房间，桌子上应该摆着一本建筑史。” “你说的没错，先生。我们的警员报告说你的房间十分的整洁干净，物品摆放的位置十分完美，垃圾桶里面也只有碎纸屑，纸巾和过夜的水果皮，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本没有合上的书。” “哦，那真的太糟糕了，竟然忘了把它合上，这是我的失误。” 罗波先生表现出一种懊恼后悔的样子，仿佛违背了他平时干净整洁的优良传统。 “你之前有没有和男爵有过接触，或者听到过他来这里的消息呢？” “没有，从来没有过。我这次来这里来，一是因为我自己的兴趣使然，二是公司正好承包了一个项目，建筑风格类似于以前的风格。我想了想，艾伯特先生的蔷薇山庄正好符合这个要求。所以我带着公司的委托赶了过来，不过这个，艾伯特先生并不知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重点是你出镜的频率好像不高，就只是艾伯特先生提过你一句。” 克雷莫宁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个人并不怎么喜欢交际，来这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调研。我对女人的兴趣也不多，甚至到现在都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一副样子。” 克雷莫宁听到之后，略微激动地赞赏了一句，“很不错。” 接着他又说道，“那么，你要是凶手的话，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杀死男爵？” “哊！” 布莱恩的喉咙咕哝了一下，然后看向两人，不过都没有什么起伏的眼神变化。 “我想，”罗波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首先我得需要某个借口，将男爵先生引诱到凶杀地点，你知道他的房间和爱丽丝、福莱斯，比尔都是紧挨着的。如果相邻的太近的话，肯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如果没有很大的把握，我肯定不会在他的房间里用水果刀就把他给杀死的。” “看来你的消息还蛮灵通的吗？” “是仆人告诉我的，他说你们警方的工作进入到了某种停滞的状态。而且就算没有他们告诉，我也大致能推断出来，所有人都无法证明自己当晚确实都是在自己的房间。” “是的，你很聪明，先生，你的判断毫无任何的逻辑错误。” “谢谢夸奖，我一直认为自己都很聪明，这不是自负。” 克雷莫宁的眉头皱了一下，布莱恩能够感受出警长滋生出来的一种细微的讨厌情绪。 “关于地上的血迹，你认为凶手是怎么一下子就可以将男爵给杀死了？” “我想应该是凶手应该是趁着男爵不注意，才下的手。” “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应该会发生摩擦，可是地面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而且男爵的衣服较为平整，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褶皱。” “或许男爵先生失去了行动能力，比如被服下什么催眠的药剂？” “法医检测出来残留的麻痹人体器官的药剂，能使人陷入昏迷。”克雷莫宁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然后用锐利的目光看着罗波先生手上的绷带，“你受伤了？” “是的，昨天我不小心用水果刀划破了自己的手，很愚蠢的一件事情，很谢谢你的关心。” “你很厉害，罗波先生。”克雷莫宁夸赞了他一句，然后再继续说道，“那么你为什么让窗户打开，还有就是留下一串脚印。” “看来你认为我是凶手，警长，”罗波笑了笑，然后不慌不乱地解释道，“你们应该对我的鞋子进行了检查了吧，我想应该没有符合的。不过假设我是罪犯的话，我做出这种举动，可能只是为了好玩。” “好玩？昨天先生你房间里面的灯是不是亮了一下？” “是的，当时被一场噩梦惊醒了，挺吓人的，梦见自己演出的时候，被抓了起来。” “我觉着你很有演戏的天赋，”克雷莫宁点了一支烟，“抽烟不？” “谢谢。” 罗波接过克雷莫宁递过来的烟，然后看了布莱恩一眼，说道，“听说，你差点成了替罪羊，年轻人？”接着，他又往后依靠着，调整了一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左手的两根手指夹着烟放置在左耳处。 布莱恩盯着罗波的神情动作变化，低沉地说道：“是的，先生。” “嗯，你其实挺能干的。” 罗波笑了一声，变化了一下自己的手势动作，狠狠地吸了一口。 “我们接着往下说吧，罗波先生，作为一个凶手，你是怎么处理你的作案工具的呢？” “哼，”男人轻轻地哼了一声，“警长先生，你的话太具有诱导性了，不过，我一点都不反感。让我想想，对了，我打开了灯，然后先听了一下动静，然后我就将作案的工具藏到了衣服里面。但是外面站着布莱恩先生，我就放缓了这个计划，我将灯熄灭了，我并不确定布莱恩先生是否真的看到了我。” “我确实没有看到任何人。” 布莱恩肯定的脱口而出。 “狡猾的罪犯。”克雷莫宁幽默俏皮地补充了一句，“那么你接下来怎么藏匿这个作案工具。” “这应该来说，有很多的做法，比如扔到庄园的池塘里。我觉着是一种明智的做法，那里的土壤潮湿，容易留下犯罪证据，我可以将它扔到任何不起眼的位置，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普通的绳索和药粉，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不过，我还是将它放在了现场。” “你想得很周到，罗波先生。” “谢谢夸奖，”罗波说完之后看了一下时间，正好四点，“好了先生们，相信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应该试着去调查一下其他的人，像爱丽丝小姐、福莱斯先生等。” “不劳你操心，伟大的建筑师，我们会挨个调查清楚的。不过，”克雷莫宁话锋一转，“我还是觉着你的嫌疑最大。”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罗波有条不紊地拿起自己的书籍和笔记，然后礼貌地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谢天谢地，那个吓人的先生可算是走了。” 坐在一角的小孩子开始满腹埋怨道，是艾伯特先生最小的孩子比利。 “怎么了，小家伙，你有那么害怕他吗？” 克雷莫宁转身走到比利那群孩子的旁边座位上，上面摆放的都是些封面精美的插画，还有一些童话故事。 “他比我们家里雇佣的家庭教师还要看上去严格，我爸爸为了让我们好好地看书，就把我们交到了他的手里，天啊，真是太可怕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太调皮捣蛋了。” 顺着声音望去，布莱恩看见了一个气质优雅的女士走了过来。 比利的老师，莫娜。 “下午好，布莱恩先生，克雷莫宁警官。” “噢，下午好。” 克雷莫宁回答道。 “你是来看管这些孩子的吗？” “是的，他们跟着罗波·威尔梅斯身边呆了两个小时，估计受够了，我得带他们换个环境，练习一下钢琴什么的。” “你刚才见到罗波先生了吧，他是叫罗波·威尔梅斯？” 布莱恩问道。 “是的，他是我的邻居，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过他吸烟。他是个非常奇怪孤僻的人，我和他的交流也很少，甚至没有见过他和其他人说过话。” “噢？”克雷莫宁古怪地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那你感觉到他还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这倒没有了，只是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抽烟，而且他也很反感这个。” “真的谢谢你，莫娜小姐。” “我的话对你们有帮助吗？” “是的，好了，我们需要该走了，布莱恩，再见，莫娜小姐。” “再见。” 离开图书馆，两人在外面的走廊上面边走边交谈着。 通红的夕阳，恍如从森林的树梢掠过。山庄之外的森林在晚霞的映衬下，浮现出一片黢黑。 蔷薇山庄的黑夜再一次就要来临了！ 布莱恩此时心里五味陈杂，虽然他认为罗波·威尔梅斯是凶手，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甚至连自圆其说的牵强解释也构思不出来。 那天，罗波·威尔梅斯应该真的看到了自己。 那个灯亮了一下，短暂的时间内，布莱恩没有足够的反应去观察房间里的情况。但是相反，罗波·威尔梅斯却有足够的时间，在开灯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自己，然后就马上熄灭了。 可是罗波·威尔梅斯有什么理由去杀男爵，他们之前根本没有过交集，他的社交圈子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的身份应该不是假的。他的表情动作都很自然，所有的身份证明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可是为什么与莫娜小姐的说明不相同呢？ 一个人的习惯几天之内可以变化这么多吗？ “案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眺望着远处，布莱恩发出了一声长叹。 哒哒哒哒！ 走廊与楼梯的交汇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克雷莫宁警长的手下，约翰逊来了。 “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克雷莫宁带着一种期待的口吻问道。 趁着罗波·威尔梅斯在图书馆的时候，约翰逊又调查了一次他的房间。 “与上一次的发现基本一样，我们搜了很多遍，床底，各种家具的夹层，天花板。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动过了一边，没有发现什么隐藏暗室的机关。我们甚至差点连地板都撬开了，都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狡猾的狐狸，其他人的房间呢？” “没有什么发现，卡特医生也没有发现残留的催眠药剂。” “话说起来，罗波·威尔梅斯今天的衣服把自己包的挺严实。”克雷莫宁无意地低估了一句，“其他人的身份和证词呢？” “基本上都一致，身份都没有什么问题，家里的佣人都工作了很久，莫娜小姐的身份是艾伯特先生亲自调查过的，uu看书 w.uukanshu 比尔先生倒是有点不正常，他来了一次就走了，说是不敢住在发生凶杀案的房子里。不过艾伯特先生说，他的胆子十分的小，几乎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约翰逊说完之后，停了下来，让自己喘几口气。 “看来这一次的调查是一无所获。” 克雷莫宁咋舌，一脸失望的表情。 “倒也不是，”约翰逊说，露出一种兴奋的表情，“刚才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罗波·威尔梅斯。” “然后呢？” “我们相遇之后，他便朝着展览壁画的那间收藏室走过去。当时我想继续跟踪他来着，我来到了那个门口，四周也没有其他人。他从兜里掏出来钥匙，却意外掉了一个东西。” 说完之后，约翰逊便把那个东西拿了出来，那是缺了一角的一张相片。 布莱恩曾经见过，那上面是一个有着深蓝色眼睛的美丽女子。 联想到刚才的画面，不由得血脉贲张心跳加速，因为自己的预感而颤抖不止。 头脑像大海般翻涌，前几天的脑海印象纷纷涌了出来，掺杂在一起。 “你怎么了，布莱恩?” 克雷莫宁警长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像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代表性的呆板沉稳。 “我想，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他说，“今天晚上，我要给给大家说一个故事。克雷莫宁警长，把大家一块召集起来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之后，布莱恩就跑着离开了，他现在要找一个人确定一件事情。 第14章 圣女的救赎 9点时刻，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案发地点，议事厅。 大门紧紧地闭着。 似乎为了渲染出一种悬疑的气氛，厅内的光线相比以前显得异常的昏暗。 为了遮蔽外面光线的非法侵入，在原来落地窗的位置，悬挂着几张绣有奇异花纹的挂毯，乳香的烟雾袅袅升腾着。 雕刻着象形文字，好似小口棺材模样的座钟敲打着怪异非凡的节奏。 年逾古稀、穿着暗色侍从装束的特雷德韦尔，时不时会向那些精心装潢过的铁质三角架里填上新的香料。 “艾伯特先生，这是要搞出来什么样的名堂，实在是太吓人了。”比尔打了一个哆嗦，又接着说道，“你知道我胆小，如果不是说今天有个精彩的演出，我才不会壮着胆子来这里。” 比尔用充满悲观的神情环视了周围的一圈。 如果凶手被揪出来，好做出迅速的反应。 “放心吧，孩子，你今晚肯定不会失望的。等到这件事情了解了，你就能安心地住在这里了。” 艾伯特颇为关切地拍了拍比尔瘦弱的肩膀。 “饶了我吧，我这阵子是不敢了。” 比尔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的胆怯之意。 “布莱恩先生在哪？”爱丽丝叫道，迷茫的眼神看向四周，“你知道吗，福莱斯先生？” “压轴的人物总是最后才会出场的，耐心等等吧，亲爱的。” “好吧，今天会把案子了解了吗？” “或许会吧。” 艾伯特耸了耸肩。 “西蒙娜·瑞拉现在应该和布莱恩先生在一起吧，好羡慕他们，你说他们是不是相爱了？不像我这么可怜兮兮的，都没有人来追求我。” 爱丽丝的话里面充满了哀怨叹息的味道，引来福莱斯的一阵阵叹息。 “如果你现在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做到向你求婚，钻戒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比尔从怀里真真地掏出来了一个璀璨夺目的钻石，出现在爱丽丝的眼前。 “如果我是个坏女人的话，就像童话故事里面嫉妒白雪公主的那个坏女巫，答应你的请求。因为你如果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可以有各种各样的魔法来对付你。” “那你是答应了吗，爱丽丝？” 比尔此刻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哦，不，因为我现在并不是坏女人。而且我不喜欢胆小的男人，他应该是一名无所畏惧的骑士。” “爱丽丝，你深深地伤透了我的心。明天报纸上可能刊登上一则新闻，一名深情的霍利黑德公务员为爱殉情跳河自杀。” “不会的，比尔。”爱丽丝说的十分肯定，“你会马上带着钻石求别的女人嫁给你，西蒙娜是不可能的了，莫娜小姐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油嘴滑舌的家伙。” 比尔听了之后，无力反驳，脖子缩得更厉害了，像一个蜗牛一样。 关于谁是凶手，大家议论纷纷。 山庄里所有的仆人站在艾伯特先生的后面。而小孩子则是站在比尔的后面，这是爱丽丝做出的安排，说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比尔的胆子就和仍然还在受着教育的小孩子一般。 克雷莫宁盯了一眼在沙发椅上岿然不动的罗波·威尔梅斯，这个家伙此刻在沙发上翘着腿，怡然自得地欣赏着壁画，似乎一点没有慌张的意思。 莫娜小姐则是一脸温情地看向比尔身后的那帮孩子们，那眼神是真情实意的，毫无矫揉造作。 特雷德韦尔笔直地站在大厅的一角，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保姆们则是和平常一样交流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后面的普通仆人们虽然经过一番调查，但是远远地看上去，仍然是一副生面孔。 所有人的反应都似乎很正常，表情自然流露，没有刻意地去修饰。 “克雷莫宁，你觉着谁会是凶手？” 身边的卡特一脸疑惑不解地问向身边穿着制服的警长。 作为一个医生，此时穿着白色大褂，在整个烘托晦暗迷离的大厅里显得格外醒目。 每个人的目光偶尔都会在卡特身上停留一下，盯得卡特浑身汗毛倒竖。 “所有人都有可能。” 克雷莫宁横着中指放在鼻孔下面，蹭了蹭，幽幽地说道。 “你这跟没说一样，对手很狡猾，留下的关键线索很少。”卡特觑了道尔一眼，“比如说，有没有重点怀疑的对象。” “比如说……” 克雷莫宁做出思考的样子，然后把头转向了卡特。 “你看我干吗？” 看见伙伴突如其来的动作，卡特猛然倒吸一口，上下嘴唇翕动着。 “你怀疑是我？” 卡特目瞪口呆地配合着警长的表情，用食指指了自己两下。 “嗯。” “你疯了？我可是你的朋友。” “一切皆有可能。” 这个定理似乎完全适合任何的场合。 听到这番话，有些无语的卡特的撇了撇嘴。 “那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做出来，我和男爵只见过一次面，那是很早的事情了。再说，我也根本伤害不到他，男爵撂倒三个我这样的人完全没有压力。” “你是个药剂师。” 克雷莫宁一脸轻松地说道。 “我可以发誓，那天晚上我绝对在家里，今天早上，我接到你的通知，才过来的。” “有人可以给你证明吗？” “这倒没有，不过，那天布莱恩也说了，那天的窗户是锁着的啊，我怎么可能进得去？还有那些脚印无法解释。毕竟我也是一名医生，这么愚蠢的作案手法，我可想不出来。”卡特越说越激动，“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要激动，我只是猜测，顺便锻炼一下你的推理能力。” 克雷莫宁转而露出一个微笑。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铐我呢？不过，你觉着会是谁呢？证据好像基本上没有能找到的可能性了。” “比如说那些有钥匙的佣人？” 克雷莫宁用着谨慎的语气说道。 “佣人，不可能吧，约翰逊不是调查过了一遍吗，对不对？” 卡特将脸又转向一旁观看四周情况的约翰逊。 “啊，你说的没错，艾伯特先生当时也是十分的肯定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 “就像你说的，克雷莫宁，杀害男爵的动机至关重要。即便是呆的最短的时间佣人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庄园里，如果说他们和男爵有什么冲突的话，不可能不被他们知道。” “要是他们互相隐瞒呢？” “你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为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男爵拒绝迎娶一个姑娘，然后姑娘自杀了。” “这事情是真的吗？但是我看你半开玩笑，还以为是假的呢？” “是真的。”克雷莫宁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所以我感觉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我想起来了，”在克雷莫宁刚才那番话的提示下，卡特也渐渐地回忆了起来，“当时，我记得男爵大人很悲痛的样子，还花了一大笔钱在教堂为她修建了墓址。” “对，从表面上看，男爵对她真的挺好的，一个是事业有成的上流人，一个出身贫寒的好姑娘，真的很可惜。这段事迹鲜为人知。” “那个姑娘是上吊死的？” “对，那位姑娘的舌骨、甲状软骨上角骨折。肌肉起始点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在脖子处有一个最深的索沟形状，左右两侧向对侧上方斜行而渐渐变浅变窄。” “可怜的人啊！如果不死的话，可以说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了。男爵是一个刚强正直，淳厚善良的人，我真的实在是想不出他能有什么仇人，刚才你说的这件事可能是唯一的可能性了。这个姑娘的亲人或者是很好的朋友，得知了消息，隐姓埋名混入进山庄，进行行刺。” 卡特说了一会，弯起手指抠了抠眉角，“现在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为什么凶手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呢？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克雷莫宁警长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可能是因为今天艾伯特先生提出的这个活动原因吧，蔷薇山庄可以说是霍利黑德的标志性建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有一大群报社杂质的人趋之若鹜，赶都赶不走。”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说实话，花半年的时间来做准备，真是蛮有毅力的，你以前听说过这种类似的事情吗？” “我知道有这样的案例。uu看书.ukans” 说到这里，克雷莫宁略显得意地翘起了15°的嘴角 “是什么样的案子？” “圣女的救济。” “这是什么鬼？” “一个名叫东圭野吾的畅销作家，布莱恩亲口告诉我的，哪天有空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你……” 卡特刚想说话，却被约翰逊打断了。 “看，门开了。” 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厅内众人的视线也逐渐汇聚到了一起。 特雷德韦尔通报道： “布莱恩先生和西蒙娜小姐到。” “谢天谢地，终于要结束了。” 比尔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福莱斯看到之后，则是一脸的鄙夷。 当看到艾伯特先生时，布莱恩快步走到面前。 “艾伯特先生。”他说，“真是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是，我相信今天晚上，一定会给你满意的答复。” 艾伯特先生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对布莱恩欣赏的态度。 “没事，我相信你，孩子。” “谢谢，先生，你真是个好人。” 随后，布莱恩环顾了大厅的众人，“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就开始了。”接着，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罗波·威尔梅斯的身上。 罗波·威尔梅斯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也抬起头来，看向布莱恩。 四目相对。 “演出到了该谢幕的时间了，伊万·柯热尔先生。 罗波·威尔梅斯对此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第15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布莱恩说完之后，谦虚地停了下来，看着大厅里面众人的反应。 有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有的是则是显示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艾伯特带着一连串的问号看向布莱恩。众人不由得又靠前了几分，想要听得清楚一些。 罗波·威尔梅斯把身体靠在椅背上，悠闲地吐着烟圈。 “如果说那位建筑学者是凶手的话，真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在如此的压力之下，还能保持如此这般的心理素质。” 卡特医生颇有一番自我解释地喃喃说道。 克雷莫宁警长不经思索地向罗波·威尔梅斯移近了几步，以防突然事件的发生。 这一切，沙发上的男人都看在眼里，没有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将衣袖上的烟灰拂掉之后，又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依靠在墙上，他有点厌倦坐在沙发上面被人俯视的姿态。 “这个故事有点长，请大家付出足够的耐心来听一下。” 布莱恩特意用了一种和克雷莫宁相似的口吻说道， “当初我接了一个自称赛斯·麦格拉斯先生的工作委托，接着便来到了霍利黑德。实际上这个自称罗波·威尔梅斯的先生是伊万·柯热尔，也同样是赛斯·麦格拉斯，他是一个演员，同时也可以说是此次事件的幕后策划者。” 话音刚落，大厅里面的人群瞬间都将目光转移向了沙发上的男人，原本安静的氛围变得嘈杂起来。 西蒙娜曾经的同事兼朋友，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在那宛若狂乱梦境的漫天烟尘和缄默里，有着独一无二的灵魂。在舞台之上，他不断替换身份，用着不同的名字。 艺术就是盛宴！ 每当幕布缓缓而降，深深烙印在观众心里面的无疑是那个天才演员，伊万·柯热尔。 此时的罗波·威尔梅斯也就是伊万这个家伙，他缓缓低下头，胸口明显起伏着。 克雷莫宁眼睛发亮，舌头不停地舐着干燥的嘴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布莱恩抬起双手，示意人群安静下来。 他继续往下说这个故事。 “对于这个工作我充满了期待，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毕竟是我的第一次。我并不知道伊万先生和这个公寓有什么渊源，我想他应该是凑巧，或者是处于一种神圣目的性来找到的我吧，对不对？” 布莱恩试图将对话停了，深邃并且带着渴求答案的目光瞥向沙发上的天才艺人。 伊万·柯热尔依然保持着固有的身体姿势，丝毫不避讳周围人夹带的目光，宛如罗丹洁白无瑕的思想者杰作。 这在无形中表达了一种“请你继续你的表演”的口吻。 布莱恩悻悻然地拉回了自己的目光。 演员的这种行为通常会令人变得急不可耐，一种无形的蔑视。 保持着耐心，布莱恩挤出了一抹微笑，然后顺着刚才的思路接着揭开谜底，在没有到达终点之前，他是不会去招惹这个家伙了。 警察先生颇为警觉地巡视了周围人的表情，大多数是很正常的表现，然而只有一个特殊，爱丽丝。 她露出炽烈如火的目光，泪光在一旁的烛光映照下滢滢闪动。 想不到原因的克雷莫宁转向身边的专职医生，用胳膊捅了他一下。 “来，伟大的专家，把我分析一下，那位爱丽丝小姐是个怎么情况？” 顺着搭档的手指方向，卡特的眼睛探寻了过去。 “挺令人羡慕的呀！” 卡特兴味索然地说道。 “什么意思？” “对于你这种，从来没有研究过女性的家伙，恐怕一辈子都理解不了。来吧，伙计，把你单身的右手放在你心脏跳动的地方，有没有感觉到春天到来了。” 布莱恩接下来的谈话清楚有力，覆盖掉了在一旁即兴表演的警察和医生二人。 “应该要说的是，整件事情就像是别人已经加工好的硬弹簧，如果想要得到答案，你就得要费上一番功夫把它给扳弯曲。在我入住霍利黑德的酒店时，碰到过四拨人。一个是神秘的陌生人，一个是就是用假名的男爵，一个伪装成黑手党的无聊家伙，还有入室盗窃的小偷。那是一个被堤喀抛弃，倒霉的日子。” “那个神秘人的身份不好猜测，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我也许会再次碰到。男爵之所以会打扮成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是为了我手里掌握的匿名信，上面记录了不便于向外人透露的隐私。那天，从我和他的谈话中可以得知，他有些着急，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至于那个风格迥异的黑手党二手货，我想纯粹是一种恶作剧，早晚有一天，会把他找出来，教训一顿。” “在男爵离开之后，来了一个行为怪异的小偷。他先是打扮成服务员，刺探我的房间情报。我想他大概是偷听到了我和男爵之间的谈话，想要趁机敲诈勒索一番，只不过却拿错了，因为我有两封一模一样的。” “当时我并没有报警。从他周围接触过人的口述来判断，应该是个惯犯。他是一个居无定所的人，我联想到了所有可能的踪迹，都没有找到他，就暂时放弃了揪出这个罪犯的计划，回到了酒店。” “紧接着，有人便给我打电话，说他是任务的接收人。当时我秉着怀疑的态度，问了他几个问题，出人意料地都答对了。那个人也就是伊万·柯热尔先生。他急匆匆地派了个人拿回他曾经交到我手中的任务。” 说道这里，布莱恩看到伊万的肩膀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之后，又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任务完成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当时我忽然想到那个被罗斯普偷错的信件上面有个地址，里卡尔大街57号，这可能是一个找到那个家伙的突破口。我来到附近的一个旅馆，将行李放到了那里。然后，附近有一个出版社正在刊印一本畅销书。有一个可怜的小孩子想让我帮他给宣传一下，于是我便就答应了。” “不过，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人，也就是我苦苦寻找的小偷竟然死在了西蒙娜的房间里面。她的仆人是个粗心大意，胆小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悄悄地溜进女主人的房间。” “成为一名探险家，是一件幸运的事。当我面对尸体时，出奇地镇定，以至于能够可以快速地想出应对的方案来。” 娓娓而谈的布莱恩语若细丝，喉咙有些发紧，仿佛触及到了他心底里最为激动的涟漪，在倾诉那些尘封回忆。 此时站在旁边的西蒙娜则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紧抿的双唇微微牵动了一下，眼神透露着哀愁。 至于久违的朋友，伊万·柯热尔，她有些难以接受，他已经大变了样。 在进来之前的时候，她还在担心，怎么面对换了一副陌生人面孔的伊万。 不过好在两人的目光并未有过交集。伊万·柯热尔像是在故意避讳她，自始至终都处于一种他自己的世界。 故事讲到了这里，离结束也快不远了。 布莱恩闭目沉吟半晌，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我处理完尸体之后，我连夜到了山庄。我想一定是有人想要阻止西蒙娜小姐明天去山庄。当我站在院子里面时，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另外有个房间的灯亮了一下。据艾伯特先生所说，当时男爵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如果说能够可以将男爵吸引出来，也就只有他急切需要的那封匿名信。” “对于建筑师身份师的怀疑，我是从图书馆开始的。他的吸烟姿势十分地特别，和我之前遇到的雇主麦格拉斯先生相仿。而当约翰逊捡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西蒙娜曾经提及过那张照片，她的演员朋友一直带在身上。” “伊万·柯热尔先生从我手里拿到那封信之后，设法联系到男爵，并且约定那天晚上见面。” “那他就是凶手了？” 艾伯特有些急迫的问道。 “他……” 就在布莱恩准备回答艾伯特提出的问题时，一旁的警长抢过话头。 “不，艾伯特先生，他并不是凶手，确切地说，他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 说完之后，克雷莫宁的嘴角已经漾起了扭曲的苦笑。 “柯热尔先生，该是你谢幕致辞的时候了。” 径直走过去之后，警察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略有深意地在耳旁嘀咕了几句。 伊万空乏而黯然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特有的冷静与平稳，让人觉察不出来其中隐藏的得意。 对于咬耳朵的克雷莫宁，他耸了耸肩膀，嗫嚅了两句。 在得到答复之后，警察先生频频点头之后，转过身子面对着厅里的众人。 “好吧，就由我代替这位非常懒的‘哑巴先生’来揭开谜底。” 布莱恩和其他人饶有兴趣地听着继续往下讲述。 “这一切可以说是伊万·柯热尔的一场华丽的演出，布莱恩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个天才艺术家。他热衷于表演的艺术，变身成侦探等一系列的职业来享受自己的乐趣。” “男爵先生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然而由于误解，导致了后来的所爱之人悲凄自杀，然后留下一封绝笔信。当时，我和卡特经受过这个案件，我们认为这个案件有着许多的疑点，只是因为没有人上诉，也就不了了之。一个偶然的机会，伊万·柯热尔得到了这个绝笔信，这是个悲剧的故事。看完之后，他决定把蔷薇山庄当做舞台，来策划这场表演。” “警官先生说的没错。”伊万·柯热尔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克雷莫宁的身后，“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 “可是，你却把我的山庄搞得鸡犬不宁，年轻人。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可是经受不起这个折腾。” 艾伯特先生语气不善，可以听出他有些恼火。 “真是太精彩了，是不是比尔，我发现我快喜欢他这个人了。了不起的幕后黑手。他的嗓音有种催眠的魔力，轻易就能收服人心。” 爱丽丝沉溺在那嗓音里，任由丝绒般的话语拥抱她的情感，无所谓其内容含义。 “哦，上帝啊，那么可恶的男人竟然能够融化爱丽丝冷冰冰的心，却丝毫没有人来垂怜我一分钟，哪怕一秒也行啊！” 比尔自顾自地埋怨，发了一通牢骚。 “放心吧，艾伯特先生，等他满足之后，我一定会把他铐回局子里面好好招待一番的。” 为了使艾伯特相信，克雷莫宁还专门地亮了一番那银闪闪的刑具。 “我观察了那个建筑师很久，然后将任务剩余的报酬都给了他，让他去找个地方旅游度假。” “事实上，我没有想到男爵会为爱情做出那样的举动。”伊万·柯热尔接着说道，“那天我邀请出来之后，将那封信给了他，他看了之后，内心深藏的遗憾开始隐隐作痛。我看他的情绪不对，将苹果塞进口袋里，左手拿着水果刀，默默拥抱着他，他的双臂紧紧环抱我，接着，他痛哭失声，埋藏在内心的痛楚，宛如急涌的鲜血般宣泄而出。” 说到这里，伊万柯热尔的嗓音变得幽咽起来。 “我知道他的感情是真实的，丝毫没有做作。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让我毫无准备。” “他哭泣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我的左手指感到一阵疼痛，那是鲜血流出的感觉，我的身体也被推开。当我再次望向他时，脸上懊悔的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足的幸福，我甚至都没看见那刀锋发出的寒光，刀尖已经没入他的肺部。望着他那深沉般的眼神，我第一次露出怜悯的神情。” 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确信有人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更进一步说，不管你希不希望，人家还依然爱你。 “我得救他，这是我当时立马冒出来的一个念头。可是当我想要去叫人时，他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不松开。‘我爱她，这是一个我能够弥补她的机会，马上就可以去陪她了。’他的声音异常的坚定，完全不是快死了的人说出来的话。”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只有当痛苦在可以承受的时候，我们会自怨自艾；当痛苦无法承受，我们就只会一笑置之。他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天花板，为了防止我救他，一直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直到双手已无气力。他是带着微笑离去的。” “待到男爵死后，我想我应该要为男爵做点什么。” “所以你就掩盖了事实的真相。在布莱恩到达之前，其实男爵就已经死了，但是因为你的一些可恶的小聪明，却让我们兜了一个大圈子。” “我想你们警方会牢牢记住这个案件的。” 讲述者看着前方，这双眼睛，透露出一颗非常冷漠的灵魂，再去观察，会发现这眼神里有一种厌倦的表情。 “我想我还得谢谢你。” “不，一个精彩的演出是需要有欣赏者的支持。” 克雷莫宁笑了。那是个黯黑的苦笑，就像炉上开始沸腾的咖啡。 “那么，是你杀了叫做罗斯普的家伙吗？” 说话间，西蒙娜已经走了过来，她的目光楚楚可人，久久凝视着幕后策划者，停睇不转。 接上投来的视线，伊万那威棱逼人的眸子明显占据了下风，透着冷峻的语气也收敛了几分。 “你应该明白，那个人现在还在嫉妒你，即使你现在早已经退出了。” “是她吗？” “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听到这番对话，布莱恩明白自己火车碰到的应该就是西蒙娜的竞争对手，只是为了隐秘自己的行踪，故意化妆成那个样子。 “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做起事来完全不考虑后果。”西蒙娜凄苦一笑，“你应该把他交给警察的，即使他是个惯犯。” “对于任何伤害你的家伙，都该去下地狱。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你在山庄的出现会打乱我的计划，只有你，只有你能够一下子将我找出来。” 伊万·柯热尔的语气冷冰却又带着一种哀转。 “看见了吗，比尔，作为男人就应该这样。” 爱丽丝略微兴奋望着眼前的一切。 “看来你是真的爱上他了。”比尔揶揄了一句，然后又走向艾伯特，“案件已经解决了，我得去休息了，艾伯特先生，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福莱斯你去送一下他吧。” 艾伯特朝着身边福莱斯喊了几句。 “来吧，警察先生，你可以把我拷走了。” 伊万·柯热尔非常自觉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过了几秒钟，克雷莫宁轻叹一口气，软下心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是非常的欣赏你，可是，你这种倨傲的神气，让人非常的不爽。我奉劝你以后收敛一点。手铐就不必了，跟我们走就行了。” 克雷莫宁挥了挥手，招呼着约翰逊，卡特。一行人准备撤离返回警局。 “辛苦你了，警长。” 艾伯特紧紧握住警察先生的双手。 “你严重了，艾伯特先生，毕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接着克雷莫宁又转向欲言又止的西蒙娜，“还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西蒙娜小姐。” “好好表现，你永远是我的朋友！” 说完之后，西蒙娜热泪盈眶地给了伊万·柯热尔一个拥抱，然后退到一边。 “伊万先生，谢谢你！”布莱恩的语气极为诚恳。“如果不是你主动……” 不等布莱恩说完，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背对着说道，“你很不错，年轻人，未来可期。至于我和公寓的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再见！” 扔下话之后，伊万·柯热尔步履轻松地跟着约翰逊和卡特走出了大厅。 “挺让人头疼的家伙，不是吗？” 望着渐渐消失在尽头的背影，克雷莫宁在一旁附和道。 “你的能力很强，我想邀请你做警探，有没有兴趣，布莱恩？” 布莱恩的惊讶溢于言表。 “不要这么吃惊，u看书wwuanshu 你的能力比我那个小跟班强多了，我心里有数，有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我得要先回去处理那个刺头了。” “好的，警长。” 告别之后，克雷莫宁也走出了大厅。布莱恩透过玻璃，目送他们离去。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吩咐，你是个不错的孩子。” 望着艾伯特慈祥的目光，布莱恩不免心生几分愧疚。 “抱歉，我欺骗了你先生，用了你尊敬的朋友的名讳，实在是……” 艾伯特直接摆手，表示完全不在乎。 “其实赛斯那个老东西我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当你提到他的名字，我的第一眼其实以为你是他的孩子，你和他有几分相似。说起来当时挺激动的。”艾伯特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要不要留下来住几天？” “我想我明天一早得要该回去了，正好有趟10点的火车，感谢你的好意。” “也好，车票我可以让管家帮你预定一下。” “那……”不等布莱恩说完感谢，西蒙娜也走了过来。 “也帮我订一张吧，艾伯特先生。” “你要去哪里？伦特敦？” 西蒙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今天起，我就是布莱恩侦探的助理了。” 西蒙娜眯着双眼，冷静自若且慧黠过人，不禁令人着迷。 “西蒙娜，我可没有做侦探的打算，而且，我也无法提供足够的报酬给你，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是认真的，我看上你了。” 第16章 返回伦特敦 雨雾淹没了远去城市的轮廓，只能朦胧欣赏到繁华大道的尖塔和圆顶。 桥梁之上的车流移动地相当缓慢，打着伞的行人走在两边，身影仿佛是一具具香消玉殒的游魂。 开往伦特敦的列车行驶在蜿蜒的车轨之上，隆隆的轰鸣声掩盖过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嘶嘶冒出的蒸汽留下一串串无迹可寻的幻影，影影绰绰充斥着周围。 坐在头等车厢的布莱恩一边望着窗外转瞬即逝的掠影，一边与西蒙娜·瑞拉亲切地交谈着有趣的话题。 莫德柯郡贫民窟是布莱恩出生的地方。 在他出生之后，母亲没有过多久便因为疾病去世了，这是他的父亲亲口告诉他的。 那是一种可怕的疾病，连带鸟嘴面具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虽然很贫穷，但是布莱恩在伟大父亲的照料下，从来没有挨过饿，过得很快活。 在贫民窟，每天和同龄的孩子们一样穿着粗布的吊带，带着遮住耳根的破帽子。东奔西跑，窥视着，寻觅着，叼着草根，说着含糊不清的满嘴脏话，出入附近的酒吧，唱着哩歌。在流淌着污水的臭水沟里面钓鱼，在富人区倾倒的垃圾堆里面寻找好玩的物件。 他们男孩子大多数可能是骨瘦如柴，焦躁不安，双手被晒成了褐色，双颊布满雀斑。而女孩子则是光着脚，头戴着用黑麦穗和丽春花编成的花环，跟在一群小男孩的屁股后面，快乐而粗野。 可是这群孩子一点也不坏，如果一个前途渺茫，穿着褴褛的落魄哲学家恰好路过此地，就会发现生命有时会这么的绚烂。疯狂到冷静明哲，抒情到追腥逐臭。环城林荫大道是他们自由呼吸的地方，郊区是他们的热闹天地。 一旦打开了话匣子，布莱恩就像个演说家似的，一直说个不停，他充分地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勾勒出自己曾经生活的画面，把对座的女孩子吸引其中。 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来讲，财富、身世、才情都有了，周围萦绕着别人的夸赞，对于姿色，西蒙娜完全不逊于任何人。 命运之神都已丛集于她一身。 贫民窟的生活，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大门，令她不自觉地陶醉其中。 布莱恩娓娓地讲着自己的故事，遇到有趣的地方，西蒙娜的嘴角会微微翘起，绽放出令人怦然心动的笑容。而有时她的长睫毛会羞答答地垂下来，看着自己手里垂着白色长飘带，手工缝制的草帽。 而作为讲故事的人，从心底里面也非常赞赏这个姑娘。 “我没有想到是，你是多么特立独行的一个姑娘啊！你的父亲会放心吗？” 布莱恩带着好奇的语气轻柔着问道。 “我的父亲啊……”说道这里，西蒙娜停顿轻笑了一声，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她用右手拖着侧歪的脑袋，换了种开心的语气，“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怎么管过我的事情，一直都是由着我的性子来。” “你的父亲非常开明伟大。” 布莱恩毫无揶揄之意的赞赏道。 “是的，有一次一个老绅士半开玩笑的说要娶我，我父亲直接拿起手杖把他赶跑了。当时我还在院子里和洛基玩，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等到他把那个人给赶跑之后，还给我道歉，说对不起。” “嗯，你父亲做的非常好，一个很爱子女的父亲，他很爱你。” “我也很爱他。” 西蒙娜立刻回了一句，声音稍微有些哽咽。 “好吧，咱们可以聊天开心的事情，比如你的社交圈子，还有，就是你刚才谈到洛基是谁？你的朋友吗？那天可以介绍我认识一下，蕉个朋友。” “那是我的一只宠物，它很听话。” 西蒙娜半开玩笑的回答道。 “好吧。” 布莱恩听到之后一头黑线，有些尴尬地转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想要静静。 “你怎么了？” 看见对方的举动，西蒙娜半起身子探前问道，眼神里充满了关爱之意。 “我在想，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呢？”布莱恩缓缓地转过头来，“除了你之前的演员职业，还有其他的吗？” “现在是侦探主力。” 西蒙娜一本正经的回到道，愉悦的表情显而易见。 “除了这个呢？” “那就是作家了，应该是算小时候的梦想。五岁的时候，我的父亲送我一只华丽的黑色钢笔作为生日礼物。精工打造的细致笔杆，宛如皇冠上两眼的珠宝，笔尖是金银交错的巴洛克雕花，闪亮耀眼。不知为何，在见到它的一瞬间，我竟然有了献身于文学的冲动。从那以后我一直随身携带着。” “看来我将会见证一位伟大作家的诞生。” “谢谢夸奖。” 在布莱恩看来，作家是一个神圣的职业。 what about us！ what about us！ 哥特式建筑塔顶的书房，神仙般口感的雪茄，酝酿着香气的浓烈马丁尼，再来个穿着性感旗袍的女神坐在腿上…… 美妙极了！ …… …... 就在布莱恩遐想之时，火车停了下来，乘务员扯着喉咙，提醒到站的旅客赶紧下车。 伦特顿还在下着雨。 已经下车的西蒙娜和布莱恩，在玻璃和钢架构筑的拱顶下面避雨。 一大片乌云宛若相互奔逐似的在天上蔓延开来，云层边缘隐约闪烁着落叶般的焦黄天色。地上积满的水流不规则的波动和流卷着。 雨水冲刷着车站的玻璃，一条条细水柱遮蔽了笼罩全城的铁灰色阴霾。 昨晚，布莱恩已经发了电报给月铃公寓，让约瑟夫赶着马车过来接人。 过了半小时之后，布莱恩从那拥挤的乘客背影缝隙间找打了约瑟夫以及他的马车。穿着雨衣的他正在四处张望着。 “约瑟夫，这里。” 兴奋的布莱恩一边朝着约瑟夫喊道，一边挥舞着自己的右手。 “我们走吧。” 接着，布莱恩撑开雨伞，拥着自己的助理走了过去。幸运的是，这把伞的大小正好可以罩住两人。布莱恩自觉地将自己暴露在雨里的部分挪动的多一点。尽量不让西蒙娜淋到雨。 “辛苦了，先生。赶紧上车吧。” 待到约瑟夫将两人都扶上马车后，便朝着公寓的方向驾驶而去。 阴沉的天空将周围熏染成了一副色彩厚重的油画。 拐入克贝街的时候，布莱恩明显的发现两旁的街灯已亮，呼啸而过的蒸汽车烟囱还在垂直向上冒白色蒸汽，漫天染成了相同的玫瑰色调。 一道闪电照亮云层外围，片刻之后，雨滴已开始敲打玻璃窗。 短短数分钟后，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罩上灰暗模糊的雨幕。 公寓周围的黑色铁栅栏，经过雨水的洗礼，越发的剔亮，折射出周围浑浊的色彩。 正在打扫卫生的米莉回首一望，正好看见了进来的约瑟夫等人，眼神发亮，将手里的扫帚扔到一旁，差点打翻一个瓷瓶。 她快步跑了过去，给了布莱恩的一个热情的拥抱。 少女的躯体贴在身上，布莱恩能够可以感觉到那股温热和结实。 “欢迎回来，布莱恩。” “谢谢你，米莉。” 米莉收回自己的双臂之后，将目光转移到了西蒙娜身上。 “这位应该是西蒙娜小姐吧。” “你猜对了，从今天起，她就是公寓里面的租客了，去带她找个房间吧，米莉。” 说完之后，布莱恩看了一眼二楼，又接着说道，“就安排在我隔壁吧。” “好的，尽管放心。”米莉给了布莱恩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拿起来西蒙娜的行李，“跟我走吧，西蒙娜小姐，我们去整理一下。” “好。”西蒙娜颔首同意，又转过来身子，“那我就先上去了，布莱恩。” 布莱恩点了点头。 噔！噔！噔！ 携着行李的西蒙娜跟在米莉的后面上了盘旋的楼梯。 现在，诺大的厅里就只剩下布莱恩一个人了，uu看书 uukanshu 格里芬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约瑟夫赶车马车去了后院，至于，艾莉克丝好像是参加了什么活动。 眼看无事的布莱恩转身间想到到了什么，径直朝着夏尔柯的房间走了过去。 那就是找夏尔柯管家，他现在急迫的想要知道自己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到门口之后，布莱恩先是在自己的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想要的问题，然后就轻轻地敲门。 咚！咚！ 咚！咚！ 布莱恩仔细听了一阵之后，没有听到明显的脚步声音。 便准备敲第二次。 当他正准备抬手时，夏尔柯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吧。” 听到答复后，布莱恩推开门走了进去。 穿着笔挺西装的夏尔柯正端正地坐在红色漆木的办公桌上，双手交叉握放在上面。烟灰缸上还残留着雪茄烟蒂，灰蓝色烟圈缓缓升起。桌子对面放置着一个皮制摇椅。 一角放着留声机，播放着令人心境着迷的纯音乐。 右侧是一个三层的书架，着整理的文档上面放置着一个金丝眼镜。 第二层是自成一格的空间，上面摆着名为神力序列的书籍，文件夹和各种充满特色的小玩意。 三层是装着迷你版匕首的白瓷杯子。还有一个黑色的棉布拳套。 左侧的壁炉占去了诺大的空间。散发的点点火星光源，阴影在墙上和天花板上轻盈地舞动。 “欢迎你回来，布莱恩。” 夏尔柯面带微笑的道了个招呼。 第17章 非凡的进化者 “先不要坐。” 夏尔柯的一句话立马打断了布莱恩将要前倾的姿势。 “??......好。” 布莱恩动作停滞0.5秒后又恢复了原先站立的姿势，将身边的椅子踹了一脚。 “嗯哼！” 夏尔柯的嘴角浮出一抹神秘莫测的诡笑。 “我知道你现在有着很多的疑问，在跟你说明白这些问题之前，跟我来吧。” 说完之后，夏尔柯起身，手里拿着印着奇怪符号的钥匙，绕过待过的红漆桌子，跨过几步，站在书架面前。 然后将钥匙插入一个外形八音盒，满是机械齿轮的黑漆盒子。 钥匙一转，身后传来一阵教堂钟表的机械声响。 墙壁的一面突兀地出现一个能够一个成年人大小的入口，从那尽头不断涌现出来华丽的星点，围绕着中心，逆时针旋转飞舞。 “进来吧。” 夏尔柯提醒了一句尚在迷茫之中的布莱恩之后，直接走了进去。 布莱恩跟上管家的脚步之后，又传来一阵机械的声响。 门已关闭！ 虽然布莱恩很想问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理智的他的暂时选择了沉默。 假如说别人不想告诉你，再怎么求解也是无济于事。 走过一段阶梯之后，他们来到一个辉煌的通廊，夏尔柯取下墙壁上的油灯，照亮了两侧的墙壁，上面刻画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奇怪符号以及华丽的壁画。 空气中弥漫着书香和魔法，在通廊的尽头浮现出一片巨大拱顶，布莱恩此前从未见过如此瑰丽壮观的建筑，就算是有，也只有在梦里或许才拥有的记忆。 夏尔柯手持着油灯，沿着曲折漫长的走道朝着大门口走去。 对于这里的构造，夏尔柯早已了如指掌。到达一个大门前，他驻足观察者上面浮雕，嘴里呢喃了一阵，像是在吟唱什么咒语。随后将手里的油灯放在地上。 布莱恩自觉地将地上的灯拿在手里面，门上面有一个大锁，散发着未知的力量气息。 他自忖就算是用上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够可以攻破。 夏尔柯将手放在大锁的把手之上，身后的布莱恩突如其来地一阵胸口紧绷感。 管家的双手仿佛着了火一般，发出火焰般的红光，只不过，并没有火一般的炙热感。 映在布莱恩双眸的红色光芒，由原先的一点，逐渐向外膨胀变大直到湮没了门上的把锁。 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喀嚓声，厚重的大门缓缓地打开，展现布莱恩面前的是前所未有的奇妙世界。 眼前犹如幻影，鬼魅般的光芒下，如梦的影像悬浮在云端。 穹顶建筑中间摆放着一张形似祭坛的圆桌，篆刻在其周围的，是我从未在任何文献资料中所见过的符号与印记。 形如天使、太阳、月亮，星辰等各种神秘的符号，犹如夏野的萤火虫围绕在房顶。 布莱恩心里此刻真是犹如千片纸屑在风中飞，根本没有头绪，因为这里太让人震撼了！ 按捺心中的激动，他走到神秘的圆桌面前。 上面有一个呈金字塔状的方尖塔碑，顶端的图案外缘是一个规则圆形，里面是倒置的角形，中间是一个头戴橄榄枝，做出祈祷姿态的修女 倒置三角形的顶端是一个印着王冠的金色镶边书籍。 底端左边是一个插着光翼的古老权杖，右边是刻着战锤的圆盾。 塔碑的凸肚之处刻着一个万花筒花纹的菱形凹槽。 看了许久，布莱恩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按了上去，一种不受控制的无意识的行为，像是对着古老的仪式做出回应。 紧接着，塔碑顶端被一股莫名的能量包围，惊人的光芒毫无征兆地散射开来。 原来的图案形状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朱红色火焰勾勒出的圆环，在其周围分布着形态各异的徽章图标。 其中有一个显著不同，那是一个散发着黑曜石光泽的大门，在其上面有着卡巴拉生命树的印记。 “不错，特质系侦探进阶序列。” 背负着双手的夏尔柯站在布莱恩的右侧，大为赞赏地说道。 “刚才发生了事情？”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布莱恩可谓一脸懵逼。 “这是生命之石，是用来检测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进化者，还有判断他是属于哪个分类梯次。现在，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进化者了。恭喜你。” “如果说我没有成为进化者的潜质，那么所有的真相将会是封尘起来的秘密，对不对。” 面对对方的提问，管家没有做出回应，算是默许了。 两人呆立了几分钟后，夏尔柯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一般来讲，进化者的天赋偏向于神力系的比较多，而特质系的相对来说较少一些。” “看来，你们的坏水憋得不是一天两天了。”布莱恩在一旁小声嘀咕埋怨之后，又接着说道，“我想在我来之前，你们应该就已经获得了情报，我有成为进化者的资质。” “非常正确，每年的人口普查，我们都会进行筛选其中拥有的改造细胞的人，这些人将会成为乌萨克国家的精英。” “改造细胞？每个人都拥有吗？” “不，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得到上天的眷顾。改造细胞有两种，一种是先天的，如果父母的一方拥有改造细胞，那么出生的孩子细胞觉醒成为改造细胞的几率为20％。还有一种更好的情况是父母双方都拥有，那么他们的后代觉醒的几率将会是50％。” “剩下一种是后天觉醒？” 布莱恩尝试性的提问道。 “非常正确，不得不说，你真的聪明，很有天赋。” 管家真诚地称赞道。 “这是生物学的基本常识。”布莱恩微笑着说，“管家先生，请你继续往下讲吧。” 现在的布莱恩宛如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听着面前的这个“老师”解答疑惑。 “后天觉醒的方式虽然有很多种，但是无一例外，都需要刺激的媒介，可能是你的情绪，也可能是专门的药剂。只不过稳定性很差，运气好，可以成功的晋级，运气差，虽然拥有者不同于普通人的力量，但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副作用。至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后天失败的觉醒者造成的副作用是无法逆改的。” “那真的太可怕了，说不定原先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人，在用了某种不科学的刺激方式，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老头。” “说的很对。” “刚才你所说的进阶序列是什么意思？” “成为一个进化者，你会拥有不可思议的神力，但这是后期的事情。开始阶段，每个人都是一个平凡者，只是稍微比其他人强大一些。比如特质系进化者，想要继续获得非凡的奥妙，就得按照与自身契合度的职业进行升阶。像侦探这个职业，就是最为低等的c级，而你下一步就是成为b级推理人。” “挺起来真的很酷。可是，我现在侦探的职业能够可以做什么事情呢？就像你刚才推门一样，是怎么做到的，我自忖根本的就做不到。” 布莱恩吐口而出，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 “刚才之所以能够推开门，是因为我自己职业的特技，当一个职业的熟练度到达一个较高的水平之时，就可以很轻松操作‘改’。人体从外界获取到的能量，一部分转化为固定的生命能量，来满足我们的活动需要。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说话，每一次掏出枪的动作，都得有它的支持。而那部分多余的生命能量被称为‘改’。” “人体所承载的能量是有限的，有一个固定的阈值。就像一个水槽一样，你每天都需要将它给注满，但是多出来的水会溢出。就和我们人一样，多余的能量被挡在人体外面，这个过程被称之为‘困’。u看书 .ukanshu.om ” “当你拥有了改造细胞，多余的能量就可以存储在巢室里面。只有不断的进化，改造细胞才能够进行复制分裂，就能掌握更强大的力量。这个过程就是‘散’。你可以操作‘改’为自己所用，利用本人的念想释放出体外。” “每个进化者觉醒或者升阶，当遇到生命危险时，会有一个自我保护的能力，将来犯之敌击退。这也算是一种被动技能。” “也就是游戏里面的复活币呗！，每次升级会赠送一个。” 听到这里，布莱恩总算明白了几分。 每个系的进化者序列都有严密的梯次等级，不同的进阶职业拥有不同的路径，而所有的能力都得需要自己不断去锻炼实践。 上一次酒店遇到的罗斯普那个家伙，也许就是个失败的觉醒者。 “那么米莉是什么能力？还有艾莉克丝小姐。” 在潜意识里面，布莱恩觉着艾莉克丝的能力应该会非常的强大。 “艾莉克丝小姐的能力暂时不方便告诉，不过，你以后会知道的。米莉是创造系进化者，一名天赋异禀的机械学徒，正在朝着b级工程师努力。” “啊哦！”布莱恩应了一声，“未来的发明家，古灵精怪的丫头。” “特质系还有一个好处。在面对创造系时，会有特殊的吸引力，自己的魅力将会无限放大。当然凡事也都有例外，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个真理。而且，你也应该发现了吧？” “发现什么？” “米莉很喜欢你，而且相比于其他人，更亲近与你。” 第18章 侦探与助理 和管家一块从密道出来之后，布莱恩心里掂量了几分之后，便迅速上了楼。 似乎是为了新来的女租客，走廊的灯光比之前明亮了不少，除了哗啦的水流声，没有什么其他影响人心情的噪音了。 看来还是女人的魅力大一些，这就是明显的区别对待。 公寓能有什么坏心思？ 将这些思绪通通抛出脑后，布莱恩快速走了过去。 远处，一束束光线从房间的门隙从倾泻出来，在走廊地板上形成一个光暗分明的影子。 “这应该就是西蒙娜的房间了。典雅妩媚，女人味十足。” 站在门口，布莱恩不由得被吸引住了。 里面的家居仿佛是女主人精心挑选出来的。椅子、花瓶，乃至每一样小摆设都相映成趣，凸显出她的品味。仿佛在布置这个新的家时，把最中意的物什当做珍宝一样往自个怀里收。 “你在干什么呢？我们对彼此的认识也算是比较深入了，说出来。” 西蒙娜从布莱恩的视角盲区现身走了过来，呆呆地望着眼前发愣的男人。 “嗯…...”布莱恩发出了一段长音，在思索着合理的借口，“我再找一个能让我安静思考的地方，不过我感觉你这里挺合适的……理想者的天堂！” 说完之后，布莱恩伸手指着里面布置温馨自然的起居室。 回味过来，西蒙娜直接翻了个白眼，而布莱恩则是悻悻然把脸瞥到了一边。 “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一点的，虽然有时不是很正经，但却是真话。”西蒙娜坏笑了一声，“你还没洗澡吧，米莉说你淋浴间出了点问题，无法供水，要不在我这洗吧。” “好啊！” 布莱恩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然后梦游一般，直接进到了里面。 脱掉身边的衣物，布莱恩直接跳入了豪华的大浴缸。 珍珠般的朦胧灯光从玻璃窗斜射进来，隐约可见浴室的陈设以及墙壁和地板上的珐琅瓷砖。 滚烫的热水从水管中不断地涌了出来，比起之前廉价的旅馆，这里可以称得上豪华的酒店了。 热气弥漫的水柱下，布莱恩站立着，冲刷着连日来的疲劳。汇聚而成的细水流沿着身体从头顶流到脚下。 布莱恩刷了甩自己的头发，力求让自己清醒一点。 刚才西蒙娜温柔的语气，依然在他耳畔回荡，每一句话，似乎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 过了一会之后，水管的温度渐渐减弱，从热水向着冷水的方向过渡发展。 “不会把热水都用完了吧！” 在水变得越来越冷之后，布莱恩关上了水龙头。热腾腾的蒸汽犹如森林的迷雾一般，给里面的人披上了一层丝绸。 这时候，布莱恩透过淋浴间的帘幔朝着外面看了过去，西蒙娜静止的身影立在那。 走出淋浴间，布莱恩站在毛绒绒的踏垫之上。满室弥漫着的蒸汽，在空气中凝结成无数的银色颗粒。 外面的雨停了，皎月挣开乌云的束缚，从落地窗迤逦地撒下亮光，仿佛白色面纱照在西蒙娜的脸上，犹如高贵的圣女。 西蒙娜递给布莱恩一条干净的浴巾。 接手之后，联想到刚才的种种情形，布莱恩像个娇羞的女人一样，用浴巾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在热气弥漫的阴暗处，静静地欣赏着面前女子的姿态。 在寂静中，令人心扉愉悦的微笑再次从她的嘴角绽放，然后靠了过来。 布莱恩接过她再次递来的衣服，穿上散发着淡淡香味的内衣，套上白色的棉质衬衫，穿上袜子、背心、长裤和棕色的外套。 “刚才我看见你房间挺乱的，专门为你打扫了一通，怎么样？我这个助理做的称职吧。” 率先开口的西蒙娜缓解了短暂的尴尬，面带着微笑定定看着自己身边的侦探。她的样子就像是听话的小孩子，在等待着大人用好听的话去奖励她。 “嗯......做的不错！”布莱恩停顿了一下，“那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亲爱的圣女大人？” “如果，你要是想让我一直留下来，那你得好好遵守规则。” “洗耳恭听。” 布莱恩勉力笑之。 “在家里，要实行民主，你不可以是一个暴君。要提倡自由、平等与博爱。专制的时代在我这里已经结束了。” “行，你说的是。” 听到这里，伊莎贝拉笑了，一脸的机灵慧黠。 “现在让我们去参观伟大的助理大人打扫的房间吧！” “你一定会满意的。” 布莱恩亲切自然地拉着西蒙娜的手，两人都没有一丝害羞，就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后，一副崭新的面貌呈现开来。 床上的被单整齐干净，就像是新买的一样。枕头旁边的床柜上放置着一个烟灰缸和一盒雪茄。虽然布莱恩不抽烟，但足以体现出西蒙娜的用心。 一摞摞书籍和薄薄的册子被有序地分那个开来，立在旁边的支架上。旁边的书架上还堆着厚厚的出名出版社书籍和宣传海报。脚下的地板和洗漱台都闪着亮光，犹如夜空的星辰一般。 “《名侦探准则》，《办案记录实要》…...” 布莱恩有些好奇地拿着书架上面的翻了一下，这些崭新的书籍看起来都是新装订好的，散发浓郁的墨香，书皮的底封还印刷上了月铃公寓出版社的名字。 封面上则是夸大而老套的赞美词，用的是当时流行的优美文句，宣称这虽然是作者的处女作。接着是内容提要，语意模糊地提到这是个关于险恶、灾难的故事，叙述流畅节奏张弛有度如连载小说， 对蔷薇山庄邂逅的爱丽丝而言，这一点绝对有加分的效果，除了古典文学之外，她最喜欢的就是充满犯罪情节的侦探小说了。 另一本书是一个黑色的小册子，就像以前以前随身携带的英语宝典一样。据说此书的女作者在侦探之类的事情上很有一套，喜欢四处打探别人的隐私，把探听来的东西记在她的黑色小本子上，假装发现了许多秘密。但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傻丫头而已。 “啊，我读过近几年来出版的侦探小说。” 西蒙娜不自觉地靠了过来，对着布莱恩说道。 “哦，是吗！看来你很喜欢做一名侦探，阅读了这么多的书籍，收获一定很丰富吧。” “还好。”助理谦虚地回应道，“现在可以来验证一下，让我来猜猜你干什么去了。” “好啊！” “侦探”大先生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做作。 “你的身上有股烟味，虽然残存的很少，但我还是闻出来了。你应该是去了夏尔柯管家的房间，因为只有他在这个公寓里面吸烟，而且为了不影响别人，他都会选择关上门，静静享受完之后才会出来。” “很对，看来你很有天赋，这些应该都得益于你阅读的侦探书籍，从里面学出来的经验吧。” “但是我有种感觉，这些侦探小说对我们世纪帮助并不大。”西蒙娜沉思着说道，“毕竟是一个作家，他所有的想象都是再一个合理的封闭想象空间，然后就是利用逆向追踪。我的意思是，假如一个事情的结果已经知道了，那么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线索。我在想……” 西蒙娜住了嘴，皱起眉头。 “什么？” 布莱恩好奇地问。 “去开一家侦探事务所，有你这个天赋异禀的侦探和我这个听话的助理，我们肯定能解决掉那些错综复杂的案子，然后整个特伦敦的新闻报纸都会刊登出名侦探的事迹，很棒不是吗？”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太乐观，西蒙娜，审理案子不是像吃饭一样那么简单，张开嘴，然后被喂进最里面。在途中会遇到很多匪夷所思的情节，矛盾重重的思绪，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的疑案了。” 布莱恩认真地回答道。 按照夏尔柯的观点，如果想要进阶到推理人这个等级，u看书 .uukans.cm就需要不断地训练的自己的熟练度。一个普通的小案子可能会增加一点熟练度，而一个大案子可能会增加五点熟练度，按照这个方式一步步地加强自己的推理能力。这是侦探职业的境界规则。 成立一个帮人解决问题的事务所，或许可以能够短时间内迅速地提升自己的熟练度，但是相应地也会惹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是一把双刃剑。 “而且，我觉着单单我们两个人是不够的，我们还得至少招一个助手，帮着整理下文件，到扫卫生，撑撑门面，最重要的还是得需要机灵一点，这是做这行必须要具备的。” “我倒是觉着有一个人挺合适的。” “谁？” “就是帮我拿行李的那个女孩，米莉，她挺聪明的。”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她确实再适合不过了。” “你觉着她会答应吗？” “会的，她会的。” 布莱恩不假思索地说道。毕竟特质系的魅力是无法抗拒的。 “哦，对了，你有没有看过公寓合同，这里的租金似乎好像并不便宜。” 大侦探关心地提醒了一句，虽然西蒙娜不差钱，但她着还是有必要说一下，毕竟公寓的女房东，也就是女主人艾莉克丝对待租客就像是压榨童工一样。 “啊！你说这个呀，米莉说，我可以免费住。” “为什么？”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道。” “什么？” “你觉得我美吗？” 布莱恩脸上…...的表情无以复加。 第19章 新的启程 生命搭乘的时间列车向前疾驰着，作为删档重生的人，此刻仿佛处在没有退路的历史洪流之中。 翌日，布莱恩站在窗前，注视着黎明前的黑暗。 古朴陌生的城市散发着孱弱的呼吸声。 浓雾中的旭日曙光越发地亮起来，温暖着周遭的一切。 闭上眼睛，布莱恩感受灼热的温度，璀璨的光芒。 直到城市从沉睡中慢慢醒来。 咚！咚！咚！ 不等布莱恩反应过来，门已经自个开了。 艾莉克丝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你真的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撞见鬼了是不是？” 公寓主人直接把布莱恩的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啊，对！” 布莱恩一脸诚实的说。 “听说你要成立一家侦探事务所？” 艾莉克丝试探着说道，诉后坐在沙发上，依旧摆出她那迷人慵懒的姿势。 “是的，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布莱恩坐在了对面的床上。 “如果你想要找一个案件多的地方，我建议你回你的老家莫德柯郡，那里的治安是可以说是这一片最为差劲的。” 艾莉克丝托腮说道。 “我会考虑的。除此之外，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我租的房子在这里，在这附近找个好的位置，作为我办公室也不错。” “不需要。因为克贝街白天由警察司处理，晚上则是交给我们月铃公寓，特别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好吧。” 布莱恩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随后房里陷入一阵长时间的静默。 “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些无趣的艾莉克丝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了房门口，做出要走的姿势。 “伊万·柯热尔和这个公寓是什么关系呢？和你们是一起的嘛？” “他曾经是公寓里的租客。只不过当时并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其房租，所以我们就委托他帮了我们一个小忙。” “考验我的能力对吧？” “正确。” 艾莉克丝露齿一笑，像是快乐小孩子的笑容。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当真正得到回复之时，布莱恩还是吃了一惊。紧接着，他的语气很快地就缓和下来，脸上还挂着令人难以置信的温驯笑容。 “等你到了莫德柯郡的时候，你需要去当地的进化特务处去一趟。你的进化者执照可以在那里领到。只要给他们说一声就行，夏尔柯已经给那边的档案管理处打了招呼。” “那东西有什么用呢？” “你只拥有那个东西，当你使用’改’的时候，才不会被当做是潜在的威胁分子。除此之外，当你掏出证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对你恭敬几分，这是地位与实力的象征。你还可以享受到很多的便利，使用公共设施不会向你收费。就比如你之前，是一名进化者的话，你的房租就可以减去70％。当然现在不可能了，因为我的公寓没有先上车，后补票这一说。” 艾莉克丝颇为惋惜的说道。 “女人都很精明。”布莱恩小声揶揄了一句，“如果我不小心将这个证件遗失掉了，会怎么样？”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拿在手里，不让它丢掉呢？” “我只是假设一种意外。” 布莱恩摊开自己的双手说。 “你为什么不能想点好的呢？” 艾莉克丝脸上挂着危脆的笑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布莱恩默不作声。 “好了。”女主人轻松地叹道，“假如真的掉了，随时来找我，我会托关系帮你补办的。祝你事情顺利。” 说完之后，艾莉克丝就走了。 “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其实还是蛮有一副热心肠的。” 门口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倩影，布莱恩有点六神无主地抓挠着自己的脑袋，不知道想干什么。 在三十年前，莫德柯郡是一个颓废落后的郊区，随着新城区的建立，才焕发出来新的生机。后来在旧城区的旁边，建立了火车站，交通的便利，对它的影响如今仍然在继续扩大着。哪里建设火车站，就以为旧时代的告落，新城市的崛起。 随着蒸汽机车的隆隆滚动声，以及着吞煤吐烟的文明乖嘛的喘息声，充满胚芽的灰色大地觉醒震动，张开深渊巨口，吞没了残破的旧居，吐出人类的新居。 旧时代的标志纷纷倒塌，新的象征森森万物拔地而起。 自从火车侵入一来，周围的古老远街窄巷受到了影响，公共马车、出租马车汇成长流。每天两三次横冲直撞地穿过这些街道，两侧的房屋则是饱受煎熬的被挤了出去。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难道不是吗？ 正如太阳使得大城市房屋的门面朝南生长一样，车马川流会使得街道变宽。新的气息随处可见。 乡里乡气的旧遗址，即使是最偏僻的角落，也都铺上了石块，即使是没有行人的街道，也都筑起来了人行道。 像水母触手一样丝丝缕缕上升的烟柱早已看不清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巨大烟囱里吐出来的白色巨龙气息。 天空的飞艇在地上投出巨大而优雅的魅影。 天空像琉璃般澄澈，阳光映照着城市屋宇上的雪白穹顶。艳阳之下莫德柯显示出光洁剔透，建筑墙面上光影交错。 公交车行驶在固定的车规上，每逢经过，总会留下一束束的蒸汽。 返回公寓的第二天下午，布莱恩一行人上了去莫德柯的列车，其实本来他们有打算乘坐马车过去的，不过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一次坐火车，米莉充满了新鲜的感觉。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忍不住的探寻火车的每一寸地方。 “真的感谢你，布莱恩，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铁家伙，说实话，我平时紧紧只是在捣鼓一些我喜欢的小玩意。像手杖这些…...” 她一边说，一边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一切。从走进车厢的那一刻起，她的屁股就没有老老实实的坐在上面一会。 “听着，米莉，你应该学一样女孩子的矜持，17对的女孩子应有的样。” 布莱恩的善意地提醒道。西蒙娜则是坐在他的身边，沉默不言，颇有兴趣的看着两人。 火车开动之后，从一片工厂和烟囱丛林间穿梭而过，抛下了犹如裹尸布般的漫天殷红，将伦特敦远远抛在后面。外面的视野也渐渐转变成为无垠的田野和丘陵，错落其间的是一座座庄园和瞭望塔，还有森林和溪流。 透过层层植物的缝隙，偶尔会瞅见带蓬大马车和小村落。 沿途经过了很多的临时车站，一座座钟楼和庄园宛若远方的海市蜃楼。 长途的旅行使得布莱恩产生了困倦，有点昏昏欲睡的样子。 等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靠在了西蒙娜的身上。不过并没有发现她产生排斥厌恶的情绪。 车窗外的精致已经完全变了。 穿越了湖泊和溪涧之间的陡峭山谷和嶙峋石壁，紧接着，列车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山坡树林间。 接下来还有无数贯穿山谷和平原的隧道，远处依稀可见小山村的石屋。 两小时之后，目的地大大了。 “亲爱的先生和女士们，莫德柯到了。” 热心的查票员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停下之后，火车头喷出的团团蒸汽弥漫整个月台，混杂着电线焦煳味道的烟雾。 过了半晌，车站里传来了站长的哨子声，接着，列车再度离站了。uu看书 w.uukanh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住，不曾施舍一点光亮。周遭的环境仿若黑暗的迷宫。 “看来我们得要先找个地方住一下，人民的公仆们估计已经早早地下班了。” 布莱恩对着身后的两位女士解释说道。 在两盏瓦斯灯的微光映照下，布莱恩很快地便到了附近拉客的司机们。 “我们需要一家合适的旅馆，先生。” “好的，包在我的身上，这个地方，你不会找到第二个像我这样的活地图了。” 司机一脸保证，信誓旦旦地说道。 半小时之后，布莱恩如愿以偿的找到了歇脚的地方。旅店老板似乎是遗孀，顶着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发卷，穿着水蓝色睡袍，站在旅馆门口迎接前来住宿的客人。 门房看起来就像依附在墙壁裂缝上的软体动物，偶尔充当柜台上接待，又是要负责更换毛巾，空闲时还得兼职买纪念品。 登记入住，付清住宿费用。布莱恩订了两个房间，自己一个，而米莉和西蒙娜两人共用一个房间。 布莱恩的房间在上楼，螺旋梯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破旧电线吊着简陋的灯泡，灯光昏黄而朦胧。 老板还透露着，如果需要服务的，她随时可以叫来一个。布莱恩借口腰痛婉言谢绝了。 虽然并不是多么豪华的房间，但总体上还算令人满意，只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樟脑味道。 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很快地便进入了梦乡。 明天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办理，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休息一下。 第20章 分步进行时 莫德柯郡进化者管理局分部，二楼。 “我请求见一下社长先生。” “他不在。”一个高个子的接待员的说，“但有个人现在代替他行施职责。你要同他谈谈吗？” “那就多谢了。” 接待员把他引到社长办公室。 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一道栅栏的后面，靠在座子上，正用双手将大衣的下摆撩起来。 那个大衣很宽，有三层披肩似的翻领。 脸四四方方，嘴唇薄而有力，颊须花白，浓而粗野，目光犀利，能把你的衣袋反转来，可以说不是在穿透，而是在翻找。 “有什么事吗？” 他对布莱恩冷冰冰地说道，连先生也懒得称呼。 “领我的进化者执照，夏尔柯嘱咐我来这里，已经和社长先生打好招呼了。” “哦！”听到这里，语气不在那么冷了， 沉默片刻，他从一个抽屉掏出来一个东西交到布莱恩手里。 “用这个通行证，去四楼的档案处吧，你要的东西在那里。” “多谢。” 布莱恩礼貌地回复着陌生男人。 四楼。 眼前的景象令人目眩，往上延伸的一层层栏板、阶梯和档案柜，在尖顶式的拱顶下呈放射状铺陈，一排排煤气灯发出迷蒙灯光，仿佛大厅里面寻挂着一块磨损的旧窗帘。 “我的天。” 走到档案处，布莱恩惊叹不止。 前方出现的正面墙堆满了号码的档案夹。 一位束着长发，戴着夹鼻眼镜的女主管好奇地打量着过来的访客。对于这种地方，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 说完之后，女人又低下了头，她的手里攥着一只金色的钢笔，在记录工作的重点内容。 布莱恩将自己的来访意图告诉之后，女主管弹了两下手指，两名看上去相当勤快多的部属随即出现在眼前。 “按照这封电报上的内容，给这位先生取来他的进化者执照。” 听完要求之后，属下很快地就去执行了。 与此同时，女主管请布莱恩在查阅文件的书桌坐下。 “月铃公寓，进化者，已经一年多没有听到过这些词了，你是新来的月铃组织成员吗？” “啊……”布莱恩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又冷静了下来，“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刚来不久的新人。你以前和他们接触过吗？” “哦，不是，我只是听别人说起过，要知道，进化者的组织有很多，有合法的，也有非法的。当然我们这里是专门为合法的那群人服务的。” 等待两名部属把档案和手续办理的这段时间，女主管好奇地打量着布莱恩。 “你工作一直都是一种很忙碌的状态嘛？” 布莱恩说完看了一下怀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们还得弄一会，要不要我让人帮你弄上一杯咖啡？” “哦，不用，谢谢。” “还有什么东西你需要查的吗，只要是在莫德柯郡所有的人和事，我们都可以查到。” “二十年前的事也可以吗？” “这么久。”女主管扶着额头沉思了一会，“二十年前，使用的应该是旧系统编号，应该是在5区的范围里。” “你想要查找什么？” “我母亲的档案。” “好，不过，我得需要你的帮助，这是一个工程量很大的活，那些以前的旧编号很乱，都没有人整理过了。” 两个人穿梭在浩瀚的文件世界，爬上爬下，整理出来的文案在旁边堆起一座档案夹小岛。 “差不多了。” “怎么称呼你呢，主管大人？” “叫我露易莎就行了。” 半小时后，布莱恩总算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和扑克牌大小的方块执照。 正面是自己的名字和编号，黑金色的背景上矗立着三个尖塔形状的建筑，背面则是卡巴拉生命树。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查这些吗？” 布莱恩忍不住地探问。 “我可以问吗？” 露易莎露出会心一笑。 过了半晌，她又发出愉快地欢呼声。 “好，都在这里了，让我再把这些编号再检查一次。” 核对号码时，她同时挑出一本又一本档案。就在她检视档案之时，布莱恩发现着位女主管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你确定你给我的编号是正确的吗？” “这是我从我父亲夹藏的地方偷偷拿出来的，应该是没错的，为什么要这样问？” 露易莎从文件堆里面抬起头来，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你母亲有所记录的部分就只有她去世的那天，关于她去世之前的部分基本上是空白。” “空白？” “你看……” 露易莎把档案摊在布莱恩的面前，逐一比对数字。 “看到日期了吧？” 上面的日期是布莱恩出生一个月后的时间，而他的母亲也是在那次变故中去世的。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染上了什么样的疾病。 档案上面的死因也是模棱两可，关于时间线以前的部分更是无从查考。而且他父亲以及周围的人档案之中也根本没有关于她母亲的记录。 布莱恩试图从这些文字迷雾中找出线索。 露易莎以铅笔尖引导他的视线。 “这些编号都是成双的。每份档案都是同一天进行了重新的登记，也都是由同一个人进行受理。” “你怎么判断出来的？” “从文件作业编码看出来的，你看出没？” “这种情况一般来将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重大的灾难或者难以预料的档案丢失有可能会产生这种情况，有一年是档案处失火，所有的资料被付之一炬，全都得需要重新整理。” “那同一个工作人员同时承办很多人的档案，这种情形常见吗？” “很不寻常。更别提还是不同的部门。” “为什么会这样？” “不符合作业程序。以前，这些资料证明之类的东西都是由各区民事管理单位受理。但是，这批文件都是由上级核发的。” “通过你的观点，我现在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了。” “你父亲经常提起过你母亲吗？” “很少，可以说这是和我父亲之间比较禁忌的话题。我经常看见我的父亲在我母亲的照片面前流泪祈祷。” “很抱歉，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这些档案好像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样。” 露易莎语气透露着几分遗憾。 “我记不得她的样子了！我记不得妈妈的脸了……” 他哽咽着，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迷惘而失落的眼神，总是凝视着过往。 “别担心，布莱恩，我会帮你记得她的。” 两人四目相视，两人都在寻觅世上不存在的话语。 “没关系”，布莱恩深吸了一口气，“至少我没有白来一趟，拿倒了这个东西。” 说完，他举了举自己手里的执照。光滑的表面折射着朦胧的灯光。 在大侦探忙碌的同时，他的助手西蒙娜和米莉也没有停歇过。 她们已经选好了侦探事务所的位置，地处于莫德柯郡犯罪率最高的旧时代广场。 这里原本就有一个侦探办公室，为了方便，西蒙娜直接就将它给买了下来。如果不是布莱恩特别吩咐，他的助手甚至将整栋楼给买下来。 而原来是公寓女仆的米莉，此刻，正占据着办公室之外的一个写字间，摇身一变成为了办公室助理，对于这个角色来讲，她无疑是合适的。 穿过外面的写字间，经过两扇门就是最里面的办公室，整个侦探事务所的核心。西蒙娜专门请人定制了一个装裱好的牌子，上面写着“名侦探布莱恩”六个大字。可以看出来女助理是多么的有信心啊。uu看书 .uukanshu 按照西蒙娜的习惯，里面是一个舒适而又庄重的房间。当客人来访时，会看见一个硕大的办公桌摆在面前。上面有贴着精美标签的文件袋，尽管里面空空如也；周围依附着几把结实的皮座椅。 书架、盆景、钢笔、信件一件不落，都在西蒙娜的谋划之内。她要布置的完美无缺，等待最终的boss来检查一番。 几个小时，这间新成立的侦探事务所装修已经完成了。 办公桌后，西蒙娜装成一副资深侦探的架势坐在那里。在她肘边放着一只笔、一个便笺本，身后是一部打字机和一个煮茶的迷你炉子。 米莉和西蒙娜已经演练很多次角色扮演，深谙其妙。 “真的很棒。”西蒙娜宣告，“从今天起，我们将会化身为教科书里面智勇双全的蒙面侦探，第一时间内，运用我们无与伦比的之魂去追踪隐藏的线索，挖掘神秘的宝藏，找到被拐卖的失踪者。” “老实说，西蒙娜小姐，我觉着现在情况可能会有些很大的差距，毕竟那些廉价的小说只是为了取悦读者。” 米莉不由得泼了点冷水，重点提醒一下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 “你说的很对，不过我们要选择直接面对困难，圆满去完成委托人交付的任务。” “啊哈！” 米莉调皮地皱了皱鼻头。 “现在我觉着我们布置的差不多了。就等待着接下来的开张。” 西蒙娜颇为满意与米莉双手击掌，等待着羔羊自己上门。 万事俱备，开门揖客。 第21章 别开生面的重逢之宴 薄暮时分，太阳已经落到巨大烟囱的后背去了，迷失在烟雾里。无论天空，河水，此时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水天之间，赛琉斯河的左岸，这时也是投射出巨大的黑影，而且愈远愈模糊，犹如一支黑色的箭矢钻进混沌的暮霭之中。 密密麻麻的房屋，此刻也都是些阴暗的轮廓，在明亮的水光天色衬托下显得格外沉重。镶嵌其中的窗户，仿佛一个个的炉口一样往外喷射着灯火。 处理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布莱恩很快地与西蒙娜与米莉汇合了。 参观一番新成立的事务所之后，他带着她们回到了自己的家。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布莱恩第一次带着女孩子回家。 费柴德·韦斯特不止一次地叮嘱布莱恩快点成家立业。 “孩子，我梦见自己抱上孙子了。” 诸如此类的话一直重复在耳旁，曾经有段时间，布莱恩怀疑自己的父亲进入了更年期。 屋里亮着灯，门也没锁。 布莱恩推开门进去。 很多人。 不长露面的钟表匠老头奥里维·勒丹，以及儿时的几个玩伴都聚集在了这里。 煤气灯下，餐桌上的玻璃器皿闪烁着银灿灿的亮光。 “欢迎返回‘奇迹乐园’，布莱恩。” 屋内的众人兴高采烈地向着未来的大侦探打着招呼，这是他们这里唯一一个去过伦特敦的稀罕人物。 贫民窟的遗址范围以前就在布莱恩的家附近，曾经是令人着迷的，另一个世界的伊甸园，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给它起了一个贴切的名字，“奇迹乐园”。 这儿曾经有一个地下酒吧，使用一个破城楼的客厅改造而成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这里都是吵闹不休，热闹非凡。 每天众多的流浪者，无家可归之人在这里扎根落脚，像排列好的牡蛎壳似的，一堆堆地聚集在一起。 这儿有着莫德柯最为繁忙的地下交易市场，是肮脏，丑陋，自由等名词的象征。 地位崇高、自命不凡的绅士通常对这里望而却步。 “快进来吧，布莱恩，大家都等不及了，瞧瞧你，都有什么变化了。在他们的眼里，你现在就是一个稀罕物。” 一旁的老父亲催促着布莱恩，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两个女孩子。 她们紧紧跟在布莱恩的后面，脸上一片潮红，像是害羞的小鸟，行为举止小心翼翼。 当跨进门槛时，屋里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穿着细软白胸衣的西蒙娜和戴着尖顶帽子的米莉此时格外惹人注目，与屋里的姑娘们不同，她们的气质更是超然脱俗，美丽就像火焰一样耀眼，瞬间就点燃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 “瞧瞧布莱恩这个家伙，交到这么美到绝伦的女朋友。” “还是两个。长得真标致啊，走在路上会让交通大乱哩！” “我猜那个带着帽子的小女巫应该是她的仆从。” “不对，不是女巫，她们是天使。” “我感觉自己这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自信点，把感觉给去掉。” 这些布莱恩的旧时玩伴们，此刻也已经都长大成人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嘴里都在往外冒着醋味。 此刻钟表匠掏出来了一个黄铜闹钟，拧动发条，还能发出悦耳的铃声。 米莉从小就对机械发明痴迷，被吸引住后，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能让我看看嘛？” 看着精密构造的闹钟，她的眼里闪烁着星光。 “当然可以。” 奥里维·勒丹将手里的玩意递给了米莉，一脸慈祥的目光。 周围的男孩子则是一脸憧憬地欣赏着她的一颦一笑。 西蒙娜依旧站在原地，捋着一缕吹过她面庞的深色头发，眼神有些迷离。 “嗨，老朋友，猜猜我是谁。”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在布莱恩的身边响起，眼睛被一双手给蒙住了。 “哦，天呢，你怎么来了。” 西蒙娜捂着嘴发出吃惊的声音。 “你再猜不出来，我可就要罚你喝酒了，来五瓶怎么样？” 被蒙住眼睛的布莱恩陷入黑暗里，根据以往的记忆，将听到声音和接触过的人对号入座。 半分钟之后，脱口而出： “把你的欢迎双手收起来吧，你是卡特医生。” 下一秒，布莱恩重见光明。 “不愧是克雷莫宁夸奖过的人啊！这么快就猜到是我了，我还专门变了声，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伊万那个家伙嘴里套出来的方法。” 卡特有些失望地耸了耸肩。 “好了，你就不要说这些恭维我的这些话了。”布莱恩转过身微笑着说，“你怎么来这里来了，最近比较清闲吗？伊万·柯热尔怎么样了？” “他俩都很好，伊万那个家伙现在舒适的很，每天有专门的人伺候着，还经常和克雷莫宁在深夜开玩笑。” “他不是罪犯吗？” 疑问不解的布莱恩闹中闪过一串串问号。 “听我说，哥们，你要知道，像伊万那样有天赋的人，肯定会得到一部分人的关注的，就像你一样。” “你是说他也是……” “嘘！”卡特将食指竖在口吻处，示意布莱恩不要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声张出来。” “那你来是有什么事情？” “暂时保密。” 在西蒙娜喊出声音的时候，费柴德这才注意到了布莱恩身后的女子，吃惊地张大嘴巴。 他有些捉摸不定地走到卡特身边，小心地询问道，“这两位是…...” “啊，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卡特瞥了一眼正在与布莱恩说悄悄话的梦娜，然后环臂费柴德到一角交谈着。 一边说，一边还朝着布莱恩挤挤眼，弄弄眉。 而费柴德听了之后微笑着连连点头，连看西蒙娜的眼神都变得宠爱了几分。 饭厅并拢了好几张桌子，横贯整个空间，甚至占用了走道的一部分，正好容纳十一个人。 烹煮的美食几乎就绪，屋里传来诱人的香味。 “来，西蒙娜，让大家认识一下你。瞧米莉那个孩子，完全没有刚才的羞涩，都已经自来熟了。” 布莱恩大胆伸出手去抓西蒙娜的手，她没有缩回去，任凭他引领着。 与之相反的是布莱恩稍微有点紧张，抖抖索索，紧紧捏住，似乎是怕溜走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不停地往返于天堂和地狱。 有布莱恩站在身边，众星捧月的西蒙娜没有了之前的羞赧，反而变得自然娴静，回应着在座之人的热情，这令大家们更为喜欢了。 “你交到了好运，布莱恩。西蒙娜是个好女孩，一个美丽的天使。从她的眼神看起来，非常的娇气，但是对你，却又那么的与众不同。”布莱恩的朋友啜饮了一杯，又接着说道，“看着你，布莱恩，我感觉自己从前的日子简直是狗屎年代。” 听者感受完感慨之后，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在渗透他内心的边边角角。 “话说，卡特去哪了，你刚才不是在和他说着话吗，父亲？” “去买酒了。”费柴德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说厨房里的酒有古怪味道，说起来真丢人，那些酒我并不认为是劣质的。可是卡特闻了闻之后，一脸笃定是掺了老鼠尿的假酒。” “如果他要是晚点回来，我们估计得用白开水干杯了。” 布莱恩发了一通牢骚。 “不，不用啦！” 门口传来一阵老重持成的声音，是奥里维·勒丹。他刚才出去了一趟，以至于都没有人发现。 “你说带酒来了？” 费柴德插了一句。 “当然，我已经猜到卡特那个毛小子不靠谱了。”奥里维·勒丹洋洋自得，“他去的那家店，我们早就佘了好几次账，估计不会卖给我们了，所以我又去新开的酒吧买了几瓶私酿酒。” “在爱神的影响之下，在做干杯的人都将会迎来好运气。”奥里维·勒丹自抒高见，并朝着西蒙娜眨眨眼，“请问，这位高贵的女士，我能荣幸坐在你旁边吗？” 布莱恩的父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发生，连忙起身把钟表匠推到一边，解救了陷入窘境的西蒙娜。 “老东西，瞧你这把年纪了，一过来就滔滔不绝的，吓着了我儿子的客人。”费柴德嘱咐道，“你到桌子那头吧，给那个小女孩讲讲你那些失败的发明。uu看书 ww.uukansh ” 奥里维·勒丹没好气地耸了耸肩。 “我在想是不是要给大家盛汤了？” 费柴德问向大家。 “我们要是不快点吃，等到卡特回来，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布莱恩打趣地宣示道。 于是，费柴德开始为大家的盘子里添汤。 …… 咣当！ 门后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玻璃容器强力碰撞的回音。 过了半晌，卡特医生嘴里叼着一枝玫瑰，以胜利之姿出现，左右两手拿着两瓶香槟酒，神奇的是，酒瓶居然并没有撞裂。 “来吧，年轻的先生，向远到而来的西蒙娜女士，献上你手里的玫瑰。” 布莱恩接过玫瑰，转身献给西蒙娜。 “谢谢。” 西蒙娜欢喜地接过，一脸陶醉。 “各位，伸出你们的双手，将原来的劣质酒水倒掉。勤劳的美酒特使为你们带来了佳酿，喝了以后，连小便都会有香水味。” 卡特伶牙俐齿地说道。 “卡特医生！” 西蒙娜说。 “注意言行！” “可是，亲爱的，喝了酒尿尿是多么自然又爽快的事……” 卡特原本雄辩滔滔，却骤然住了口，因为布莱恩一直拉着衣襟让他坐下。 “好的。” “来吧！大家吃饭吧。” 费柴德出声了，对于费尔明的失态，他并不意外。这个几天前就来造访的医生，是个热情过分的家伙，第二天就认全了街巷的姑娘们，连小女孩也没放过。 第22章 晚宴 夜未央，乐未殇。 酒过三巡，屋里充满了碰杯和欢笑的声音，费柴德·维思德的目光时长流转在自己儿子和儿子旁边的女士上，在酒精的作用下，即兴喝了好几杯酒。 与布莱恩父亲几乎同龄的奥里维·勒丹，此时也涨红了脸，滔滔不绝的讲述者自己的发明创造。 这位钟表匠也是位学者，致力于研究惯性系中力传递功率因数与机械架构的能效问题。 他的精湛理论和严谨演算都运用在对乌托邦世界的构想，伟大的机械迷城。 卡特正好与之相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用怪诞的行为举止和幽默的只言片语来充斥他的精神世界。 奥里维·勒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虽然还很年轻，但却拥有令人羡慕多的三围。卡特来的当天，便见到了这位上围丰满的女孩子。 他毫不羞耻地称赞道为汹涌海面上的两艘大帆船。 钟表匠和医生自此便敌对上了。 “需要指明的是，是威尔莫特先生拯救了莫德柯这个城市。虽然我们的快乐减少了，失去了我们的奇迹乐园。但是我们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口袋里的钱也变多了。换做以前，如果一个人走在没有路灯的街道上，不知道会被抢劫多少次呢。” 奥里维·勒丹饮了大口酒后高谈阔论道。 “可是也失去了自由，一个原本无忧无虑的流浪者被制约在一个钢铁工厂里面，真的是太可怕了。人们只愿意相信那些表面狂热的意见，而却忽略了冷静的事实。” 卡特辛辣地反驳道。 “不管你给我的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我都是不会允许嫁给你的。哪怕你讲的天花乱坠。” “我必须很诚恳地告诉您，我对女孩子真的没什么经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而且，我和你女儿的感情是纯真的，这是真事，如果你用非法的手段阻碍我和你女儿见面，撒旦会看中你的，你是个独裁者。” 两人针锋相对，极尽刻薄嘲讽之能事。 “我说，卡特，你应该体谅一下莫德柯郡的百姓。如果没有工业的兴起，大家可能还都在挨饿呢。” 被点名的卡特只好耸了耸肩，又说道：“假如他们不把污水排在那原本清澈的河水里，我也愿意。在这之前，我还幻想着变成一条泥鳅在河水里打滚呢。” “好了，卡特和奥里维先生，你们先冷静一下。”布莱恩适时地提醒了一句，“帮我拿一块蘸着牛奶的软糯面包。” 卡特点头照办。 这时候，心虚的奥利维决定缓解一下僵硬的气氛。 “这个……西蒙娜，请问您是从哪里来的，做什么的？”眼看大伙儿总是把特殊的关爱和注意力放在这位女客身上，一旁的隔壁大神心生不满，趁机反击。 “为什么一个女人需要有什么职业啊？我们遵照父母的教诲，打理一个家，照顾丈夫、孩子，这样还不够吗？” 卡特正想开口，却被布莱恩给摁住了。 他只好乖乖闭嘴。 “西蒙娜小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布莱恩的儿时玩伴起哄道，显示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啊……” 西蒙娜吃了一惊，脸红的像泡泡茶壶。先是摇头，又是点头虚应，后面整的自己都恍惚不知了。 “如果西蒙娜小姐没有追求者的话，这个国家的大部分男人失去了判断美与丑的能力，除了我之外。” 布莱恩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朋友。 “我感觉再年轻二十岁，说不定会遇到像西蒙娜这么美丽的女子，然后一见钟情，步入婚礼殿堂。” 奥里维一脸懊恼的纠结。 “别光喝酒，吃点菜，你至少得年轻个五十岁再说……” 卡特在一旁扯着后腿。 “听着，没有女人经验的年轻人，我的每句话都应该被写进教科书里面，对于男人的气概来讲，是没有年龄限制的。” 奥里维·勒丹反驳他。 “别把英雄主义和泌尿学混为一谈。” “卡特医生，在座的还有未成年的小孩呢。” 费柴德提醒了一句。 滔滔不绝的人讲个不停，插不上嘴的人默默无闻。 布莱恩高举着双手，要求停止争吵。 安静下来的一刻，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西蒙娜，自动地忽视了在其身边的米莉，或许因为她过于耀眼了。 “西蒙娜小姐和我从今天起将是布莱恩先生的侦探助理。” 米莉一脸兴奋的说道。 “太好了！”费柴德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加赞扬，“这么一来，您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西蒙娜的目光埋在酒杯之间，不敢抬头。 “父亲！” 布莱恩给了自己的父亲一个眼色，让他在厨房等着自己。接着他又牵着西蒙娜的手，领着上了二楼的房间。后面跟着米莉。 “没想到，这位远到而来的客人刚才还那么热情，转而间又这么害羞起来了。” 奥利维·勒丹不解的嗫嚅道。 “我想，你们这些男人的大嘴巴如果能收敛一点，这个世界估计会安静许多。” 与此同时，布莱恩下了楼，走到父亲正在待着的后厨。 “父亲，你刚才说的话确实有点太唐突了，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 “儿子，我只是当时过于激动了。毕竟我早就日日夜夜盼着你能够成家立业，结婚生子。” “你以后得注意点，毕竟她生活的环境和我们不一样，况且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怎么，你怎么和那个医生说的不一样呢？” “他怎么说？” “他说西蒙娜小姐确实喜欢上你了。” “喜欢和爱是两码事，我亲爱的父亲。” “这个我知道，感情的事情得需要一步步来，就像我当年和母亲一样。”说道这里，费柴德止住了嘴，转而换了一个话题，“他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一个富有的企业家和一个上层贵族的女士。” “比我这个不入流的作家强多了。不过，不要担心孩子，你要相信自己，爱情能够跨越一切阻碍，你是最棒的。” 费柴德试图让自己的孩子重拾起信心，在一旁加油打气。 “好的，父亲！” 布莱恩彻底放弃和自己的父亲争辩了，不要尝试着用自己的思维去引导他们，这纯粹是无用功。 “话说，你那个新成立的侦探社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去了伦特敦吗，还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住所和工作，这是你写信告诉我的。” “那是西蒙娜的想法，而且也是当初的一个委托任务，圆满完成后，会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 布莱恩胡诌了一个理由。 “那挺好的。” 费柴德认同了自己儿子的观点，点点头。 “今晚她们在这里住一晚，我的房间得腾出来给他们。只能委屈你去之前的小房间了，父亲。” 布莱恩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没事，那你呢？” “我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就可以。” 费柴德眉头一紧，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什么。 一分钟后，费柴德父子重新加入到桌宴之中。 费柴德忠于承诺，后半段晚餐期间，表现得像个老实的模范父亲。谈笑时，他很捧场地跟着大笑同欢。 卡特此时也温驯的像个小马驹，对待女士极为绅士，眼神和教堂侍童一样拘谨。 最后的干杯祝贺结束后，布莱恩为大家送上咖啡或热茶，费柴德忙着分送雪茄，卡特则是和身边的女士热切的攀谈，递送秋波。 年轻人似乎已经享受够了，一一向着布莱恩告别。 最后离去的女士是上了年纪的隔壁大婶，uu看书 .uuanhu 虽然岁月的航途已经驶过了岬角，但看上去仍然风韵犹存。 奥里维·勒丹紧紧盯着离去的背影，发出一阵叹息。 “老伙计，我觉着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材丰满、活力充沛的寡妇，如果你真的向往的话。” 卡特在钟表匠的背后嘀咕了一句。出人意料的是，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我也该回家睡觉了。”奥里维·勒丹边说边跨出屋外，“在座的各位年轻人，你们继续吧，人生苦短啊……” 达涅尔正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向身边的不正经医生。 “老兄，你在哪里睡觉，我的家里恐怕没有地方了。” 布莱恩摊开双手无奈的说道。 “放心，我不会打搅你的美梦的。”卡特搂着布莱恩的脖子，“对你来说，这是一次认清楚女人的好机会，一个可以直上云霄的体验，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美妙旅途。解开扣子，褪去衣服，那白嫩温暖的肉体，就像是冬夜里抱着暖乎乎的烤白薯一样。” “卡特，我现在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处男了！” 布莱恩咕哝道。 “这是个秘密，连我那个搭档都不知道。”卡特坏笑了一声，“好了晚安，我得去廉价的旅馆里过夜了。” “可怜的人儿，走吧，咱俩一块，顺便让我看看你挑旅馆的眼光和品味。” “好啊，这可是你自愿的。” 卡特两手插进棕色大衣口袋里走在前面，布莱恩小跑追了上去。 夜空下的老街又多了两个身影。 第23章 夜与晨 回到家之后，布莱恩在楼下望着米莉和西蒙娜居住的房间，从门缝可以瞥见一丝亮光，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 “祝你们做个好梦。” 壁炉中明亮的火苗欢快地舔着木柴。虽然临近冬日，却也是暖烘烘的。 穿过饭厅，便是费柴德的书房，朦胧的灯光照亮了窗玻璃，从里面还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节奏有序的声响。 每到晚上，费柴德就会变得很有精神，准确的说他是一个猫头鹰类型的人。白天是木匠，夜晚则是华丽变身成为一个作家，咖啡和香烟陪伴他思考，废寝忘食的操纵着打字机键盘。 “父亲，早点休息吧，没有足够的精神，是得不到好灵感的。” 布莱恩在门口担心地说。 随后，屋里传来一阵啪啪的脚步声。 费柴德从门缝挤出半张脸，面露微笑。他的唇角和手指缝还有墨水的印迹，眼圈有些发黑，这是疲劳多度导致的。布莱恩不由得一阵心疼。 “睡吧，父亲，现在咱家也不缺钱，没必要这么辛苦劳作。” 在布莱恩童年的记忆里，做木匠的父亲似乎好像并没有困窘的时候，而且他还经常拿出钱来帮助别人。周围的邻居都怀疑他是一个低调的富翁，特地来体验贫民的生活。莫德柯郡有很多的流氓，但是在奇迹乐园这一带，由于费柴德的救济，很少会有人饿死。 “马上就快好了。主要是出版社的编辑希望明天把稿子交付一下。所以得要加紧赶一下。” “晚安，父亲。” 关门之后，费柴德又投入到了自己的创作之中。 “没想到父亲竟然还真的爱上了这个职业。” 在布莱恩的印象里，作家的日常就是熬夜写作、清晨入睡、足不出户，天天都不清楚究竟是何月何日星期几。直到想象的文字跳跃出来，变成一张蜘蛛网，爬满双手和脸部，穿透皮肤，钻进血管，侵蚀染黑心脏，遮蔽瞳孔。 可以说随时有猝死的危险，要不然就称不上是一名作家。 黎明时分，令人心醉神迷的时刻。深邃惨白的天际，悬挂着星光，大地黑黢黢，天空白茫茫，草丛微微颤动，到处笼罩着拂晓的神秘。 浅莲灰的钟塔在钢青色的天际，显出黑魆魆的身影；耀眼的金星从修道院的圆屋顶后面升起，好似一个灵魂从黑乎乎的建筑物里面逃了出来。 费柴德早早地在饭厅布置了起来。 一只银质汤钵里盛着麦片粥，大银壶里沏着茶，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炒鸡蛋、培根和鱼。还有两位客人喜欢吃的斯第尔顿奶酪。 “嗨，早安，各位朋友们，我来蹭饭来了。”卡特拉起了他独有的懒洋洋强调，“我想吃血肠三明治配烤大蒜，再配上巧克力和柠檬口味的瑞士糖果。” “抱歉，卡特，我没有准备这些东西，需要的话，你得需要自己弄一下。”费柴德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我记得餐具柜上摆着几块三明治，两个火腿，至于你想吃的东西，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卡特走到餐具柜，并没有找到可以制作自己自己钟爱食物的原料，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个旅馆是提供早餐的，你怎么反而来来我家里来了。” 布莱恩从沙发上起来，穿上衣服，疑惑不解的问向卡特。 “哦，天哪，可别提了，那简直比猪食还要难吃，尤其是还要面对，那个塞了馅料的鱼一样的邋遢男人。”卡特说完像筛糠样逗了一阵，“如果不是那位美丽的姑娘跟我倾诉心事，我才不会住在那个旅馆，本来我是打算换一家的。” “看来你很有女人缘啊。”布莱恩交叠着双手，露出像山羊一样温和的表情，“赶紧坐下吧，早餐在向你招手，可千万别客气。” “谢谢，我蹭吃蹭喝可从来脸红过。” 从后厨过来的费柴德给了卡特一套餐具，因为他已经听见肚子的叫声了。 两分钟后，楼上也传来一阵脚步声。 米莉先下了楼，她已经饿得等不及了，礼貌的打完招呼之后，便坐在座位上吃起早餐了。 嗒嗒嗒！ 最后一位客人也下了楼，她一边系着衣服上的双排扣子，一边朝着下面张望着。 圆形餐桌放置着六把天鹅颈般细腿的桃木椅，西蒙娜乖巧地坐在了布莱恩的身边。 “父亲，你昨天的稿子写的怎么样了？”布莱恩吃了一个培根鸡蛋，又咽下去，“昨天我睡着之前都能听见你房间里还有声音传出来，你怕不是工作到了天亮了吧。你现在可不是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得要注意点。” “哦，韦斯特先生在写小说吗？”卡特惊呼一声，“如果缺乏灵感的话，你可以把我给写进去，最好是一个医生，那样我就可以可以和漂亮的护士一块工作了。” 卡特一脸陶醉的遐想着。 “你可别听他的，韦斯特先生。”米莉驳斥道，“他可是个不知羞耻的人哩，住院的时候，老师去捏护士小姐的屁股，还大言不惭地评价，说她那两条大腿结实匀称。” “没想到你是这么内行的一个人。” 布莱恩伸出大拇指点赞，卡特颇为受用的傲娇点了点头。 “其实，我的小说里面暂时没有医生这一个角色。我笔下的人物大多是根据读者的兴趣来创造。他们需要什么，想要看到什么，我就负责来满足他们。不过我后面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剧情。” “是一个什么样小说呢？” “一个关于奇迹乐园的故事。那些上层绅士虽然不齿来参观这里，但是却对这方面的文学特别感兴趣。美名其曰艺术是不分贵贱的。” “他们总是这种假惺惺的作态。” “现在这个地区的穷人已经很少了，所有的流浪者都已经被妥善的安置，犯罪率也在下降，这是其他地方不可比拟的。当然也少了很多的乐趣。” “其实，我挺喜欢以前的这里，那是我还是个实习生，我的老师总是让我带着一箱医疗仪器去做慈善。我记着当初就是这里，那时候工厂很少，很多人还是靠着乞讨为生。” “我记着原来的村头竖着一个破损腐烂的船舵，上面还有一个骷髅头的旗帜。小孩子们都喜欢待在上面，想体验一般海贼船长的感觉。即使站上一会，接下来也会被人撵下去。” 布莱恩回忆道。 “据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城堡的遗址？” “是的，有文献记载下面还埋藏了很多的宝藏，因此慕名而来很多的挖宝人，不过基本上无功而返。他们有些人花光了积蓄，只好留在这里成了外地的流浪者，就像奋不顾身的赌徒沉迷在金钱里。” “韦斯特先生，如果你能把这个城堡故事加工一下，肯定会有很多出版社争先恐后的来找你合作。”抿了一口早茶，卡特又接着说，“一个充满奇迹色彩的神话，结合点简单的角色和场景，描述一段关于神族预言的警示。叙述一个救世主战士如何解救一个深陷痛苦和屈辱的国家，让它重拾应有的荣耀和骄傲，也击退了始终纠缠不清、永远与国家人民为敌的坏人。” “今天可以说是我们侦探事务所第一天营业，我们的第一项委托得打个漂亮仗。现在估计没有人知道你这个大侦探，我们得要宣传一下，布莱恩，你有什么好注意吗？” 喝了一勺汤的西蒙娜在一旁提醒说道。 “不，布莱恩其实在霍利黑德已经登过布莱恩的新闻头条了，u看书 .uukansh.co 那是昨天的报纸。有些小道记者虽然得到了消息，但却被出版社巨头压着没敢发，所以才会这么晚。我们只要多印刷点广告，重点提醒一下霍利黑德的出版社新闻，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找你们。” “说实话，我感觉现在治安比以前好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接到委托。如果尽是一些找宠物，或者打探情人出轨之类，那可就太没意思了。” “放心吧，不可能，这只是你的感觉而已，有时候，你不要你觉得你是对的。”卡特吞完一口面包，又接着说，“表面的事情往往掩盖着下面的真相。流浪者只是犯罪人的一部分，除了奇迹乐园这个地方，还有其他地区不守规矩的失业人。” 布莱恩和其他人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早晨，一边听着卡特深入浅出的分析。 “工厂的老板需要扩充生产规模，那些贫民窟的老百姓成为了劳动力，还有那些流浪者。不过有的公司有的仁慈，有的公司还是贪婪。他们对工人的压榨有着天壤地别。据说有一家工厂因为拖欠工资，被工人们活活打死了。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不过这里的工厂待遇还可以，据说还包吃包住。只不过就是神神秘秘的。” “都一样，”费柴德插了话，以他老成的经验来判断道，“为了防止自己家的核心技术被泄露，严密的防护措施还是得有的。” 卡特认同的点了点头。 “吃了我家的饭，今天你得要帮忙干活了。帮忙发一下传单。” “没问题，我都已经想好广告宣传词了。” 卡特拍胸脯说道。 第24章 乌托邦式爱情 一上午过去了，布莱恩等人情绪低落地翻着工作记录表。 除了刚才的宠物丢失委托，他们没有接到任何其他的任务。 “行吧……”卡特不置可否的说，“看来我得出去继续加把劲，把广告传单贴到市区的每个角落。” 话音刚落，米莉急匆匆的进来了。 “怎么了，小家伙，哪个美丽的男子把你的魂勾去了。” 米莉直接白了卡特一眼。 “有顾客来了。” “如果是什么离婚结婚委托，我宁愿不去接。” 西蒙娜瞪大了眼睛。 “先别发牢骚了，去看看再说。” 外面写字间传来一阵敲门声。 卡特立马冲了过去，坐在接待台的位置。 “那我干什么去呢，布莱恩。” 米莉看在眼里，一脸木然，用手指着自己。 “你就站在卡特旁边，帮忙端茶倒水什么的。” “那我岂不成了接待台助理了。” 米莉皱起鼻子，叹了一口气。 “助理，请把门打开，欢迎这位先生。” 说完之后，卡特稍微整理一下了一下桌面，文件和钢笔之类的摆放整齐，然后正襟危坐在座位上。 “我的发型没有乱吧，米莉，”卡特拿出口袋里的袖珍梳妆镜臭美了一番，“需要的话，你帮我弄一下。” “没有。” 米莉没有感情的脱口而出。 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拄着拐杖的老头出现在了门口。他在门框处蹭了蹭脚边的泥垢，好像是怕把屋里光亮的地板弄脏似的。 “没关系，老先生，弄脏了没关系，我身边的佣人可以打扫干净。” 卡特给身旁的米莉使了一个眼色。 “哼！” 女孩子领会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按下桌上的响铃之后，几乎同时，一串清脆的打字声从里面的办公室传出来，布莱恩和西蒙娜已经做好了准备。 “请问，”老人说，“这儿确定是……侦探事务所吗？嗯？” “是的，你没有来错。” “那你就就是侦探本人了？” “哦，不，”卡特摆手表示自己不是，“你要见布莱恩侦探吗，现在？” 卡特装出一阵犹豫的模样，似乎不敢肯定这事情能不能安排下来。 “啊……是的，小伙子，可以吗？” “你没有预约吧，我想？” 来访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没有料想到还有这么一说。 “抱歉，我并不知道还有这种规定。” “尊敬的先生，事先打个电话是明智之举。要知道，布莱恩侦探总是忙的不可开交，现在他正在里面跟助手进行深入的交流。” 这番话恰到好处地令老人肃然起敬。 卡特起身走过去，压低声音，仿佛老朋友般向他透露：“一桩十几年前的悬疑案件，伦特敦警厅正想让布莱恩侦探接手。” “哇！真的？那他一定是个厉害角色了。” “一点不错，如假包换。”卡特抬起手示意老人坐下来交流，“我们的老板可谓是个大人物。” 在来访者与接待员交流的这段时间，布莱恩和西蒙娜两人在偷窥孔悄悄的观察着。准备合适的机会下手。 十分钟后。 接待前台桌上的铃声急促响了起来。 “老板现在有空，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看他是否要见你。” 卡特说完，紧接着便进入了里面的办公室。 很快，他又出来了。 “请随我来，先生。” 来访者被引进办公室，一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人，带着一副笃定的神情站起来欢迎他。 “请坐，你有事情咨询吗？” “哦……啊！”面前的老人愣了两秒钟，眼眸跳动的愈发厉害，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真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干练的中年人，没想到这么年轻。” “时代的重担已经交到我们年轻人手里面了，在我事务所的员工里面，全都是二十三岁以下的，除了外面那个男员工。”接着，布莱恩话锋一转，“现在，来谈谈你的事情吧。”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女孩子。” 老人脱口而出。 “那么，这个人是你什么人，能提供一下具体的细节吗？” “啊……”老人犹豫了一下子，做出很痛苦的样子，“好吧，说起来，这件事可能是我的错，我拆散了一对好情侣。如果我当时态度对他好一点，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么难堪的局面了。” “别急，慢慢说，”布莱恩试着安慰面前的顾客，“米莉，去倒一杯咖啡来。” “哦，谢谢。” 老人面露感激之色。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哎……” 来访者叹了一口气，似乎内心埋藏了很久的痛苦，不漏声色，这就更加深了自责的愧疚。 “三天前，我的外孙告诉我，找到了深爱的女孩子。”老人头发灰白，目光严肃，面色神情像沉思的哲学家，“于是便不由自主地沉入了爱河。据他说，那个姑娘有着光芒四射、幽深莫测的双眸，令人目眩神迷。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感觉脑袋里有盆炭火在燃烧，那是一种女性和天使相结合的美，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扉在广阔的蓝天上遨游。我当时第一的感觉认为他是精虫上脑了。是那个女孩子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了他。” “仅仅是因为这样，你们便吵了起来吗？” “不，不是这样的。”老人连连否认，“一开始我倒也并没有明确的反对，他的父母去世的很早，是我将他一手抚养长大，所以要对他负责。到后来，我才得知那个女孩子曾经是流浪街头的艺人。假如他们结婚了，难免会留下别人口中的话柄，名誉受损，被人耻笑。” “所以，你认为两人的地位相差太大，不符合你的期望，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当时我劝了很久，他完全听不进去。所以我就扇了他一耳光，那是第一次打他，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他当时泪流满面的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祈求我答应他。我当时气急了，又拿着拐杖打了他一下。他最后说了声’对不起’就离家出走了。” “你派人去找了了吗？比如他有可能去的地方。” “找了，找了很多地方，都一无所获。其实他是个很腼腆害羞的孩子，可能我这次真的做错了，疼爱的方式不对。孩子一走，我就感到心理空空的，沉沉的。在家里，我命令所有人都不能在面前提及他，可是在心里却埋怨大家太听话。多么矛盾啊！” 老人的声音几近哽咽。 “我能理解。”布莱恩握住老人的手，“世上有不爱子女的父亲，绝没有不疼孙子的祖父。” “谢谢。” “能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吗，还有你的外孙的名字？” “我叫赛斯·麦格拉斯，我的孙子叫做克伯。” 听到这个名字，布莱恩使劲深呼吸，一种兴奋的震颤沿着脊柱顶向大脑。 “那你认识艾伯特先生了？” “哦，那个老东西啊！”老人轻笑一声，“好多年没见面了，怎么，你认识他吗？” “我曾经去他的庄园里面做过客，他还说我和你的外孙长得很像。” “确实很像。”赛斯紧盯着又看了一会，“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我可能大声喊出来克伯的名字。” 老人说完，桌上的蜂鸣器小心翼翼地嘟嘟响起来。 “请稍等一下。” 布莱恩拿起桌子上的传话筒。他的表情急遽地发生变化，惊讶、错愕，微笑。 “你让他等一下，我现在过去跟他洽谈一下合作事项。” 挂好听筒，转身面对顾客。 “亲爱的先生，我不得不请你原谅。关于那件十几年前的案子，警厅已经派人过来要和我探一下。你愿意把你的委托事情向我的秘书说一下嘛，她会妥善处理，不会让你失望的。” “西蒙娜小姐。” 被喊之人轻快地来到布莱恩身边，uu看书 .uukanhucm 衣领和袖口干净整洁，整个人显得干练而娴静。 布莱恩稍作介绍后就离开了。 “你的亲爱之人失去踪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西蒙娜一边轻柔地安抚老人的心情，一边坐下来，拿起布莱恩的便签本和钢笔。 “一位年轻人，年龄是多大？” “二十一岁。” “离家出走有多长时间？” “三天，你认为他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赛斯老人惴惴不安地问道。 “哦，我们得往好处想，”西蒙娜说，带着假装的高兴语气，这让赛斯更加忧心忡忡。 “他走的那天，没有仆人知道，是偷偷溜出去的，身上也没有带钱。他的那些朋友都声称没有见过他。我也曾到过克伯最喜欢的歌剧院，可是也没有他的人影。” “也许他的朋友可能撒了谎。” “不会的，他们都很尊敬我，对我一向诚实。” “你能和我详细地描述一下那位女孩子的相貌吗？” “她是一位美丽绝伦的姑娘。头发，是金红色的，就如雾一般笼罩在她的脸上，眼睛是纯灰色的，分得非常开。她还长着早期圣母般的嘴和下巴。” 赛斯兴味索然地说着。 “那么，名字呢？” “我的外孙并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只是提起过她最近在帽饰店工作。只是当我找过去的时候，那里的店长告诉我她已经辞职了，住处也是人去屋空。她应该是知道我外孙的事情，所以怕我找到她。” “我明白了。” 第25章 意外的惊喜 西蒙娜把便签本放到一边。 “那么，你需要我们二十四小时提供特殊服务吗？” “什么样的服务？” “不同于之前普通的收费方式，我们将会投入最精干的人员到这个案子中。价格是2.5倍。我想，大概两到三天就能得到结果。” 西蒙娜慎重地说道。 “什么？”赛斯露出惊讶的表情，“啊，真是太好了。如果你们能够找到他们，你们收几倍的价钱我都会接受。” “我们是专业人员，只做专业的事情。并且承诺，委托人不满意，可以退款。” 西蒙娜熟练地将布莱恩交给她的台词脱口而出。 “多谢。” “那么，我还想再问最后一句，赛斯先生，克伯离家出走时，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我只记得他的心情很沮丧，除此之外，和往常一样。” 西蒙娜又在便签本上记录了一段文字，然后合上站起来。 “好，就请你静候消息吧，一有结果，我们会立马通知到你。”西蒙娜说，“再会，赛斯先生。” 等到布莱恩回来，西蒙娜正在认真地分析案件线索。 “我已经掌握了详情。”她简洁地说，“一对令人羡慕的年轻人。我们如果能够破了这个案子，就能在上层人士中打响名号。” “的确如此，”卡特这是推门而入，“这位老先生是当地有名的地产商，到底是什么样的案情？” “一个上层男人喜欢上了一个下层朴素的女子。” 西蒙娜一字一顿地说出。 “挺好的。” “你们有什么计划吗，说出来。” “暂时没有。”布莱恩说，“我想我们得去拜访一下那个女孩周边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来什么线索？” “我感觉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桌子上的便签本记录着详细的询问过程，卡特拿起来看了一通后，瞬间被里面的文字给吸引住了。 “伙计们，我觉着我们可能今天就能把案子给破了。” “什么？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 布莱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的，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今天我在旅馆里碰到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她，跟文字描写的太像了。她的声音就像美妙的音乐在脑际环绕着。就像屎壳郎在耳朵里推屎一样的感觉，无限循环。” “卡特，我觉着你的比喻以后得要慎重一点，不要太随心所欲了。” 西蒙娜一脸严肃的警告。 “好的，美女。” “如果真是那个女孩子，我们得要赶快行动，如果她换了住所，我们可能会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毕竟我们可承诺了，两三天之后有满意的答复，不然的话，我们将会赔付两倍的价钱。” “是2.5倍，为了展现出来我们绝对的势力，我又多说了点。” 西蒙娜笑嘻嘻地说道。 “干得漂亮，西蒙娜，不得不说，你确实有经济头脑。” “希望能够今天找到。”布莱恩说，“我们分头行动吧，米莉在事务所里待着，如果有新的委托人过来，可以应付一下。西蒙娜和我分别去探访一下女孩工作和生活的地方。卡特去确认一下那个陌生旅馆的租客是不是要找的人。” 商量好之后，三人分别开始行动，只留下一肚子不满的米莉。 ....... 晚上八点，布莱恩和西蒙娜先后返回了事务所，一脸疲惫。 “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坐在接待室的米莉一脸好奇地问道。 “毫无头绪。” 西蒙娜无力地摊开双手。 米莉接着又把目光看向了布莱恩。 “俺也一样。” 两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发现卡特早早地回来了。 “怎么样，卡特，那个女孩是不是要找到的人，问清楚了吗？” 布莱恩急切的问道。 “嗯。”卡特点了点头，“小菜一碟，很简单。” “那她现在在哪里？” “当然还在旅馆里面。” “我还以为你把她给领了过来呢。这样我们可以早早地结束掉这项任务。拿到这笔钱，我们可以在租一间房子，顺便扩展一下我们的业务。” “你还想做什么呢，布莱恩？” “暂时还没有想好。” “其实我挺期待你的一些新想法，就在之前，克雷莫宁给我说过一个叫做东圭野吾的作家，在我记忆里，从来没有关于这个名字的印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真人，还是文学作品从创造出来的。” “我也很想听。” 西蒙娜眯着双眼，表现出一脸期待的样子。 “好了，”布莱恩叹了口气，“待会再给你们讲。现在先让卡特给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今天多亏了他帮忙，不然我们得要白费很多功夫。” “你们记得我早上说的男人吧。” 卡特停顿了一下，给两人做出思考的时间。 “就是那个，塞了馅料的鱼一样的邋遢男人？” 西蒙娜率先作出了反应。 “难道那个男人是克伯·麦格拉斯？” 依照平日的调调，布莱恩提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说的很对，大侦探，他确实就是克伯·麦格拉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可以才想出来他的想法。莫德柯郡的经济新闻总是会提及麦格拉斯家族的事情，上面有对克伯的照片和详细介绍，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轻易地被人给认出来。还有很多的记者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他，据说有些女孩子为了想要嫁给他，甚至以自杀相要挟。” “非常不理智。” 西蒙娜淡漠地补充了一句。 “你分析的很对，”卡特说，“当我听到之后，也挺惊讶的。他的伪装确实很好，把我也给蒙骗过去了。自从逮捕了伊万·柯热尔以后，我甚至都怀疑每个罪犯都是天才的演员，非常可怕的后遗症。他的女朋友虽然在帽饰店里面上班，却也是一位了不得化妆师，至少我认为是这样。从她的相貌上也可以看出来，虽然很贫穷，但是打扮的却是十分的精致。” “我记着你早上吃饭的时候，你还埋汰他了。” “当我过去找那个女孩时候，他还是一副邋遢的模样。我试着问了几个问题，注意到年轻人的身体颤抖了几下。为了让女孩说出口，我尽可能地渲染着赛斯老先生悲痛的心情，接着女孩的表情开始就明显不对劲了，她的眼角溢出少许泪水，强烈压制着自己的情感，而我也听见了微弱的抽泣声。后来我讲的时候连自己也感动的都要哭了。显然，他们二人更是经受不住这样，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释放自己的情绪。” “那你有没有说服他们去见赛斯老人。” 布莱恩问道。 “虽然刚才的一波感情操作触及到了他们心底，可是他们还是不放心。”卡特说，“于是我就对克伯那个年轻人说’赛斯老先生一向很重感情，这次挺可怜的，这次他很后悔，你只要去抱抱他、摸摸他，他的心情立马就能好转，高兴起来。’他听了之后，又埋头哭了起来。” “一小时后，克伯勉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明显地红肿了起来。然后他对我道了谢，说马上就去见他外祖父。我当时挺高兴的。” “他们真的回去了吗？” 布莱恩略显担忧地说。 “千真万确，我亲自送他们回去了。uu看书.uukau.om 赛斯先生很感激我，甚至想要送我一套别墅，不过别我婉言谢绝了。我只是要了应属于我们的报酬，2.5倍的佣金已经打到公司账目上了。” “你正经起来真的令人刮目相看。”西蒙娜坏笑着说，“这笔钱你就自己拿着用吧。” “哦，那我可就不拒绝了。”卡特说完之后，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类似书本厚度的书稿，“我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进化者管理中心买了这个东西。” “真相之钥”望着放置在桌上的神秘书稿，布莱恩一脸懵逼，“这是干什么用的？来增加逻辑推理能力？” “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个作用是用来判断自己当前等级的熟练度。当前买来的书稿是针对c级侦探职业测试的题目，如果你能在一天之内通过多有的题目，就说明你的熟练度已经到达100％。” “原来如此。” 拿起书稿，封面是，布莱恩翻阅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推力试题。翻到后面时，头甚至有些晕，这些古怪的试题。打不开。 看了一会，布莱恩便放了下来。 看来自己得慢慢适应一下。 “老板，我们是不是现在应该庆祝一下，作为事务所的第一项任务，圆满完成了。”从接待室进来的米莉兴奋地说，“我们可以去楼下的酒吧，据说来了一批上好的香槟。” “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今天可以例外！”看完书稿有些头晕的布莱恩正想着放松一下，转身又望向剩余的两位员工，“你们觉着呢？” “非常同意。” 第26章 造访新世界 街道仍在薄雾和露水中憔悴地昏睡着。大道上的街灯，隐约描绘出雾中街景，正在伸着懒腰的城市，逐渐脱离了水彩画般的市容。 坐在扶手椅的布莱恩背对房门，破天荒地点了一支烟。香烟的缕缕白烟升起，悬空凝成了明胶似的各种图腾。闪着红光的烟头映在眼里。 书桌上的支架上放着卡特买来的那本真相之钥，上面刻满了各种难以揣测的符号，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物质。与之配套的还有一个盒子，这是后来米莉交付给他的。 盒子里装着一支特制的蘸水笔，黑色烤漆圆杆，金色笔尖，有一端套了盖子，顶端有个白色星形图标。 吸了一口之后，布莱恩便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面。 从盒子里将笔拿出来，布莱恩面带笑容地掂了掂重量。拉开盖子，将这东西的另一头缓缓旋转出来，一个金银交错铸造的笔尖，看上去应是一群顶尖智者与金银匠打造的极品，闪耀着光芒。 测试者：布莱恩；年龄：二十四岁。 填完信息之后，一道金色的光芒如昙花般转瞬即逝。 接下来，想要打开这本书，就必须要运用的“改”的力量。 这段时间，布莱恩并没有强制要求自己去锻炼意志操控“改”。心理面不禁泛起了嘀咕。 “勉强冲一下试试吧！” 第一步：将手掌放在书稿的中间，凝视自我，集中心智。 第二步：感受自己的意念与能量之间的联系，调动两者。’改’拥有不属于常世的音节。需要强大的意念与引领它，防止在身体里面没有规则的乱窜。 半小时后。 布莱恩听见了！ 幽幽地，来自身体内部的回响，一次又一次地咏唱着。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在意念的指引下，调动着身体的’改’充斥每个角落，消融在那扭曲与畸形、无法名状的色彩与光影之中，交错缠绕的能量体与与血脉相互呼应。激昂、亢奋，像是空气涌过狭窄管道时发出的尖锐的哨音或笛声。 渐渐地，布莱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的升起、下沉。一颗颗金盈盈的能量体从身体不断涌出，紧接着，充斥到地砖缝隙、墙壁、屋檐、灯泡……到处都是。就像流动的温和的液体，缓慢而兴奋地飘动着，仿佛水瀑般覆盖住了地板与四周墙壁。 布莱恩感受到光芒湮没双脚，并且迅速上升，然后是头颈部。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室内的空间充斥着神圣的异彩，就像在水中漂浮一般，并看着窗外的微光变成了丝丝波痕。 接着书稿的文字像是死物复活一般，逐渐地扭曲膨胀，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漩涡能量体。深邃的光道中浮现出了几个人影。像是被水流推动者往前游动，并向布莱恩深出手。 “来吧，感召之人！” 粗糙而生涩的嗡鸣就像是古神的低语，诱惑着眼前的布莱恩。 布莱恩一开始并没有做出反应，而是犹豫了一下。 “你们是什么人？” “那莱耶的令使。” 再三抉择之下，布莱恩最终还是接受了。接着，光芒吞噬了一行人。 …… 到达目的地后，刺眼的光芒消失了，只剩下布莱恩一人，耳边传来的是翻滚的潮浪声，无边的海雾弥漫开来，在夜空裂成飘零的破布条，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某些高塔的轮廓。 前方是一条曲折蜿蜒的阶梯，尽头消失在昏暗的迷雾里。 两边是墓碑如林的土丘，还有数不清的十字架，天石雕像和滴水瓦。云霭像背负重物似的向下起伏着，与大地连成一片。 微风夹带着漫天细雨，沿路洒下水晶颗粒织成的帘幕。 布莱恩沿着小径往里面走，步上石阶。 一块较为突出的墓碑上写着：那莱耶禁地。 这个世界最仁慈的地方，莫过于人类思维无法融会贯通它的全部内容。 石阶的尽头是一座矗立已久的古老建筑，无法可查证它的年代，就像一幅黑色跨页墨水画。 周围是令人惊悚、诡谲幽幻的破败石碑，记录着像蚂蚁一样拥挤不堪的文字。屋顶冒出波浪状塔顶，挤出像一条条黑蛇般的烟雾，升到半空中形成一团团燃烧着的烈火。 大门是用橡木做成的，不但皮革包面，还钉着镀金的铁钉，外围更是装饰着最为精美的雕刻。 门楣上的黑色大理石，刻着“真相之馆”四个大字。 当布莱恩的手放在大门上的铁环时，传来一阵滑轮和杠杆相互撞击的轻快节奏。 门自动地开了，里面灯烛辉煌。 地面上有一条直达尽头的红地毯。两排点着上千只白烛，分城四排。各排之间，花束成行，香雾氤氲。 踏进门槛的同时，门也自动地关闭上了，铰链发出长长的嘶哑的叫声，传进耳朵里面，洪亮巨大，不啻于最后审判的号声。 这时，一个人影从前厅背后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左手提着一把风灯，胸前佩戴者银灿灿的管理者徽章，向着造访者走来。 此时站在恍若隔世的地方，布莱恩觉着自己的脑子里有数十个大钟嗡嗡作响，所有指针都朝着逆时针方向转动。刚才的一切经历，自动扭曲成隧道，形成一座渐行渐远的迷宫，任凭怎么走都摸不着方向。 啊！...... …... “竟然是你！奥里维·勒丹。” 布莱恩目瞪口呆地看着昔日的钟表匠，仿佛看见的是幽灵一般。与往日形象稍微有些不同，此刻他多了分钢铁般的凌厉。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看见我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奥里维轻松地说，“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那我来确定一下。”布莱恩用力吞着口水，靠近眼前的男人，“你是不是真的？” “好了。我的小家伙，我可是如假包换啊，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特喜欢在我身上撒尿。” “哦，不，你得让我缓一缓，我有点接受不了，这反转太厉害了！就跟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 “不错的比喻。跟烙饼差不多，一回两回还烙不熟。” 奥里维轻松地搞起了幽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本来想验证一下当前进阶序列的熟练度，却不可思议的遇到了平日里的邻居。” 带着心中的疑问，布莱恩跟着奥里维走进了里面。 铁锈斑斑的墙壁上悬挂着照明用的油灯，里面的走廊、隧道、阶梯、拱门和穹顶，仿佛从地面蹿起一座座由钟乳石堆砌而成的参天巨木。 布莱恩驻足在一座入口处，盯着眼前的景象，惊愕得瞠目结舌。奥里维走近他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等到你来的次数多了，你就会和我一样了，一切都毫不稀奇，甚至还会有些厌烦，整天呆在这个没有鸟儿的地方。” 管理者的话，布莱恩完全没有听进去。 面对此地的绝美和神秘，来访者不是屏息静默，就是专注凝视，或是神游其中。 悠哉地漫步在迷宫密道里一段时间后，两人走进了和圆顶小屋。 “随便坐吧，这是我在这里的住处。今天轮到我值班。”奥里维从壁橱里拿出来一瓶液体晃荡的饮料，“来不来尝一口。” “谢谢，不必了。” 看到里面铜褐色的液体，布莱恩不由得一阵恶心反胃，连忙摆手拒绝。 “卡特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也是这么说，”奥里维拧开瓶盖，吸了一小口，“不过，那次我没在的时候，他悄摸摸地尝了一次，然后就上瘾了。” “怪不得他们们那么熟哩！原来卡特也是进化者。就是不知道他是哪种类型的。” 布莱恩内心暗暗想到。 此时，奥里维正拿着布莱恩的的书稿，上面除了一些不懂得密匝符文，还多了原先没有的个人信息。 “你至今为止推理了多少个案子？” “两个吧。”布莱恩说，“勉强算的上两个，第二个还多了卡特的帮忙。” “两次，熟练度应该不到3％。我的建议是半年后再来这里测试。今天正好是休息天，u看书 uuansh 六花组的成员都不在，如果你一个人去测试的话，恐怕有些危险。考核内容是24小时内抓到10个a级罪犯，虽然是虚拟场景，可是却和真的一样感同身受。” “千真万确，里面的a级罪犯都是货真价实的非凡者。进化失败的人类有一部人会转变为易于常人的非凡者。虽然他们操纵’改’的力量。但是他们的体能，力量，速度远超于c级进化者。而且就算是有六花组成员在，也并不一定能够完全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所以在进入测试之前，都会签订一份安全协议。” “就是这个。” 奥里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给布莱恩，上面记录着繁杂的规则，归纳起来总共有三条。 1.考生超出规定时间内，如若还停滞在超过十分钟以上，视为违约，结束之后，需要缴纳1000金磅的费用。 2.在规定之外发生的一系列意外，包括精神、肉体、财产等，由考生自己负责。 3.发生严重的违反规定行为，将会剥夺已认证的进化者执照，永不录用。 4.参加测试的人员如果发生了意外，且超出了考官的能力监控之外，由考生自己负责。 看了最后一条，布莱恩觉得，完全就是一个霸王条款。 “如果发生严重意外，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布莱恩有些不安的问向奥里维。 “看见了外面那些墓碑了吗？” “？？” “那就是发生意外的下场，有吓死的，有被暗杀的，还有被毒死的，还有很多……” 第27章 好奇心使然引发的探索 与奥里维·勒丹的对话，布莱恩得知刚才自己是到达了那莱耶禁地的后院。 那份手稿是前往这里的凭证，能够可以打开连接进化者与那莱耶之间的甬道。 由于是休息日，真相之馆的人并不多。 布莱恩决定自己出去逛一逛。 “记住，不要跑太远，如果遇到麻烦，可以吹响这个口哨，到时候即使我赶不到，馆内的警卫人员也会第一时间感到你那里。你的进化者执照带了吗？” “带了，我好好的放在兜里呢！” 布莱恩指了指自己大衣内侧的口袋。 “好！去吧，记得回来。” 这个贝壳制作的口哨，拿在手里竟有一种温凉的感觉，放在口袋里后，布莱恩离开了奥里维·勒丹的屋子。 透过椭圆形的窗户，可以看到禁地的后院。 除了遍地的墓碑群外，还有着许多铺着碎石的小径，绕过真相之馆，通往其他的地方。也许是故意为之，杂草丛生，一个野蛮生长的荒芜乐园。 建筑与建筑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区分，围墙不知所踪，宽大的庭院边缘直接融进了幽暗的森林之中。 走廊没有规则，随意地变着形状，有时是直棱的，有时是弯曲。 每隔十来步就会有一盏铁栅栏围成的灯，光线不亮，倒映出昏暗诡秘的黑影。 走到一座拱桥时，正好看见身着魔法师般黑色衣装的几个人，佩戴着一样的金质徽章。 他们穿过走廊鱼贯而行，手里拿着的提灯把幽静的走廊染成了一片暗红色。 啪哒啪哒的脚步声和“灵袍”长摆摩擦地板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荡着那浑浊且略带霉味儿的空气。 尽头有一道门，两扇漆黑的铁制门扉，看上去沉重坚固，给人一种监狱大门的感觉。 布莱恩目送着他们走了出去。 “他们的徽章是金色的，上面的图案由于距离太远，分辨不太清。奥里维大叔的徽章是银色，上面是雕刻着战锤符号的圆制盾牌，应该是神力系进化者。理论上讲，金色徽章代表的地位肯定比银色高出很多。会是什么人呢？” 一边走，一边思索的布莱恩到达了第三层，人突然变得多起来。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领着一群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大多数穿着圆领白色长袍，手里捧着一大摞书籍。 然后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屋子里。 奥里维说过，休息日会有专门的教导员给未觉醒的年轻人传业解惑，帮助他们更快地完成觉醒第一道难题。 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和自己一样是属于特质系，或者，更大的可能性会是侦探这个职业。 在关门的时候，那个导师还专门特意瞅了一眼布莱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由于怕惹上麻烦，纠缠不清，布莱恩快速地离开了，去参观别的地方。 坡度平缓的楼梯向下延伸至半地下的地方，天花板随着楼梯的倾斜，也越来越低。 位于楼梯下方的玄关，同上面一样结实牢固。 仔细看上去，上面雕刻着一只展开双翼的鸟。在相当于身体的部分，雕有一个很大的沙漏。长者翅膀的沙漏。 在旁边有一扇打开着的门，内里一团漆黑。 此起彼伏的轻微机械声重叠在一起，震颤着停滞的黑暗。 布莱恩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机械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时钟滴答声，毫无商量地立刻钻进耳朵里面。 在并排着漆黑窗户的、高高的天花板上交错回响的声音，使人想起成群的小虫子密密麻麻蠕动着的场景。 置身在黑暗中，古怪的声响会将心中的恐惧一点点放大，逐渐吞噬掉理智。 布莱恩快速地在墙壁上摸索着，想要找到房间灯的开光。奥里维说过，这里的房间开关位置都是固定。 然而， 这时， 布莱恩汗毛竖起，恐惧如潮水从四面八方袭来，仿佛正有一把枪顶着自己太阳穴。 慢慢转过身子，发现门旁站着一个人。 布莱恩虽然害怕，但也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将自己的右手掏向内衣口袋里。 不过，神秘人的反应速度比屋里的人更快，布莱恩的动作停滞住了，右手被人紧紧地钳住。 “你要干嘛？” 一道金属撕裂碰撞的尖利声音钻进布莱恩的耳膜。 啪！ 神秘人打了个响指，屋里面的灯也亮了。 “原来是声控开关。” 布莱恩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这才看清这个人的模样。 他带着一顶无沿帽，穿着一身中世纪时期的深色束腰长袍。 头发很长，黑黢黢的胡子也十分浓密，前额特别宽大，比正常人宽大很多，两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皱纹深得像是用刀子刻在了脸上。 布莱恩瞅了一眼后，准备把手抽出来，却丝毫动不了。 那双手很长，看起来似乎像是猫科动物的爪子，粗糙的跟老树皮一样，毫无血色。 “先生，你把我的手弄疼了，其实，我本来毫无恶意，只是走错了房间。” 布莱恩此时坦诚地像一个小姑娘。 不过，显而易见，神秘人并没有停住，他把手伸进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硬卡片和一个哨子。 “你从哪里得来的东西？” 嘶哑的声音又在布莱恩耳边响起，就像橡胶轮胎摩擦着沥青地面。 “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 神秘人显然不相信布莱恩的话，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猎物，仿佛要把灵魂刺穿一样。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奥里维·勒丹，我和他认识，今天我本打算来测验我的能力，可是那些人不在，所以我就准备打算逛一下。” 短暂的默视之后...... “好，我相信你。”神秘人收回了自己铁钳子的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猫鼬科隆，是馆里二楼这里的警卫，这里是我的休息室。” “好奇怪的名字。” 布莱恩内心不由得揣度了一下子。 “坐吧。” 科隆友好地邀请着布莱恩，像是在挽回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 布莱恩找了一个高背椅坐着，上面还有一个柔软的织锦垫子，很是舒服。 向上望去，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枝形吊灯式吊钟引入眼帘。正面冲下的钟盘四周，装饰着造型为花朵和蔓草的金质工艺品。 房间整体是个正方形。门上嵌着一块椭圆形的磨砂玻璃，四周墙壁是异域风情的漂亮马赛克装饰，没有窗户。 墙边伫立着高大的书架，里面被文献资料塞得满满当当。剩余的空间被一列列的玻璃陈列柜填满，还有专门为挂钟设计、直接固定在墙壁上的展柜。 “我感觉你们这里比奥里维大叔那个房间强多了，干净整洁，敞亮。” “哦，他应该没和你说，其实他原来也是二楼的警卫，只不过后来被调走了，管理禁地后院。” “原来如此。” 接着，科隆又跟布莱恩聊起来了自己的事情，他原先是个音乐家，因为一场火灾差点夺去了自己的生命。后来在医院醒来时，发现自己觉醒了改造细胞，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一个进化者。随后，一名特别行动处的调查员发现了他，uu看书.uukansh 上报了上去，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训，就被安排了在这里，负责安全问题。 “在我到来之前，奥里维·勒丹还在这里呢，我们下班之后经常在一起吃饭，好的不能再好了。” “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一年了。” “这里的犯人关在哪里，我听奥里维大叔说，六花组负责侦探职业的能力测试，需要和犯人进行较量一番。不过，我从今天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监狱的踪迹。他们是被关在别的地方了吗？” “真相之馆主要负责特质系的进阶序列稳定，负责培训新人，指导意见，发放任务，晋升级别，那些犯人通常是被关押在监视之塔里面，由狱卫看管着。所以你一般是看不到，假如说你看到了，那么八成是你被哨兵给盯上了，任何接近监视之塔的人，都会被逮捕，除非有监狱长的手令，否则不可以靠近过去。” “话说，这里是怎么和外界联系的，你一直都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吗？” 布莱恩尝试着问道。 “出去过，那莱耶其实存在于进化者的共同意识里面，你可以当做一个神秘的平行世界，当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概念时，我也很震惊，你可以随时出去。”科隆沉思着说，“通行证就是能够验明进化者身份的手稿。不过，每日只能够用做往返一次，如果超过这个次数，将会被判刑。” “天哪，这么夸张。” 布莱恩长大嘴巴，露出惊讶的神情。 “这是由国内的进化者组织统一作出的规定。” 第28章 关于探险的故事 一番短暂的交流之后，一个人走了过来。 穿着黑白分割的方块的紧身制服，腰间还别着一支奇形怪状的枪。带着一顶长檐的黑边帽子。 他在科隆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还不忘瞅着新访客几眼，和之前遇到的那个导师一样。似乎布莱恩是个馆里面的新奇物种一样。 接着，科隆从座位上起身，拿起挂钩上的制服，对着布莱恩说道，“很抱歉，布莱恩，我得去执行任务了。”他叹了一口气，“新来的几个毛孩子，有点不懂规矩，我得去开导一下他们。” 布莱恩懂得开导的意思：应该就是结结实实地揍他们一顿，好让他们长记性。 两位警员消失在玄关之后，布莱恩随后也离开了房间。 乌云散去，一束阳光从凸出的圆顶窗户穿透进来，迷离的光彩仍然可见大教堂式的气派。 四楼是真相之馆的图书室，可以称之为知识的深谷，透过曲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许多人在那里阅读、思考与做梦。 出示了自己的执照，图书管理员才准许能够进去。 当步伐跨进去的第一步，布莱恩感觉似乎站在了满是苔藓的山坡上。 图书室的中心支撑仿佛是一个长着怪诞瘤节的橡树，编织着童话世界里面的幻想。那些瘤节像是有生命的林妖，在犹如亏缺月亮般的灯光下相互纠缠在一起，疯狂舞蹈。 墙壁上雕刻着温馨的壁画：美味的朗姆酒溢出来香味，精致的银餐具被摔得到处都是，篝火上烤着冒出油光的肉。林间充满着吆喝声、歌声、琴声，鼓声和滴滴答答的踏步声。一位素衣打扮的调查员坐在石凳上，用鹅毛笔记录着美好的一刻。 堆满书籍的书架，从地面一直延伸到树顶，仿佛隧道、楼梯、平台和桥梁交缠回绕的蜂巢，构成一座不可思议的几何架构。 阅览书籍的学者穿梭其中。 有些人还不时地望向布莱恩，向他打招呼，只是全都是些生面孔。 这位侦探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去应答。 还有人像是神秘教会的狂热分子，压低声音在侦探耳边念叨，弄得听者一阵阵战栗。 漫步在层层叠叠的书架迂廊，仿佛是一个充满灰尘与旧书味的迷宫。 布莱恩的手指触摸着经过在眼前的每一本书，却始终不知道该挑哪一本才好。 有的书太过于古老，连书名都剥落了；有些书名虽隐约能够可以看出来，但更多已经根本无法辨识。 在这里，每一本书都是充满奥秘的宇宙，而在之外的世界，只是平凡的生活假象。 或许是运气使然，布莱恩来到书架顶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本沾满灰尘的旧书，没有人知道，迷航在流逝的时间，永远在此等待新的读者，赋予它新的灵魂。 布莱恩小心翼翼地把书抽出来，翻开书本，书页像飞鸟振翅般散了开来。 脱离了书架上的小牢笼，这本书抖落了一地灰尘。 或许是令人眩惑的气氛作祟，布莱恩觉得这本书多年来一直在等他，说不定在穿越之前，它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深吸一口气后，布莱恩选择了个合适的位置，依偎在丝滑的书架臂，准备来阅读这一本书。 打开第一页，布莱恩不知不觉中就陷进去了。 小说叙述了一个探险家的故事，充满了心理学、哲学、神学，意识流等元素。 公历869年，一位探险家到达了神秘的北极之境，这是一个人类足迹从未造访过的地方。幽深狭窄的山谷，畸形倾斜的树木，没有人类居住，或者人类早已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堆低矮又布满苔藓的农舍，以及崩裂坍塌的斜折屋顶。 野草和荆棘丛生，鬼鬼祟祟的野生动物在灌木丛中穿梭，发出沙沙的响声。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不安和压抑的阴暗之下。 然而，小说中的主人公并没有被这一切怪异的现象没有击退掉。当晚，他选择留了下来，准备继续探索这个地方。 接下来，作者采用了一种意识流的写法，主人公即是幻觉，又是真是的。 所有的触觉都感受到了虚幻和怪异，似乎视角的某些要素或是色彩的明暗对比都被扭曲了。 当主人公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女子。她用双手读着身边男人的五官，尽管作者并没有交代清楚，但是布莱恩知道她所有的言语动作都在揭示着她是一个盲女。 后来，探险家和北极之境的女子结婚成家，生下一个男孩子。倒霉的是一个邪恶的组织盯上了这对夫妇，他们威胁，恐吓没想要他们交代出北极之境的秘密。 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他们冒着风险，想尽办法托付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消失，隐匿了踪迹。作者也没有交代这对夫妇到底去了哪里。 男孩子长大以后，一直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后来是养父母临终之前才松口告诉了他。接下来便是一段寻找亲情的魔幻历险。 整个故事结构就像俄罗斯娃娃一样，每个娃娃里总是还有个更小的套娃。 就这样，一个叙述主题逐渐发展成为一千个故事，仿佛进入了布满棱镜的迷宫，一种样貌却有各种各样的不同呈现。 时间不知不觉地消逝。 几个小时过去后，布莱恩依然沉浸在小说想象的情节里面。 小说里的人物，就像每天看到的日出一样真实，宛如进入了了一趟神秘的时光隧道旅行。读过一页又一页，被故事的魔力迷得团团转。 虽然疲倦正在使劲扣门，但是布莱恩坚决不投降。 当图书室的管理员走过来时，布莱恩疲倦的大脑终于领略完了最后一页。 合上书时，才发现这本书竟然没有作者，小说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300年。而且，在瓦鲁克王国的地域板块里，并没有北极之境这个地方。 为了求证这个疑团，布莱恩带着一丝期待向管理员询问这本书的信息。 失望的是，关于这本书的记录几乎没有，从图书室成立那天起，这本书就已经存在了，没有人知道它的作者是谁。 时间已经过去了100年，这本书的结局依然没有。 “大概作者早就去世了吧，安详地躺在某位姑娘的胴体之上。” 也就是说，这本书的读者熬死了作者，挺可悲的事情！ “这本书我能够可以带走吗？” 如果把这本书拿出去，贴个广告，说不定会吸引一些知情者过来，把谜底给揭开。这本躺了许久的旧书，也算是有了个好结局。 “哦，不行，先生，这是仅有的一本。你不能把它带走。”管理员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布莱恩的请求，掸了掸灰尘，又把书放回拉原地，“下班时间到了，我们得要关闭图书室了，请你改日再来吧。” 管理员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布莱恩，那种语气就像是赶人走一样。 下了书架，布莱恩发现诺大的图书室就剩下他自己一人。 返回的途中，布莱恩听见了敲响的钟声，休息日已过，真相之馆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绵延的屋宇上方，漫天酒红的晨曦。 “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看书，花了整整一个通宵，怪不得管理员脾气那么大嘞！如果早早地离开，他估计还能多睡上一会。” 到达奥里维·勒丹的住所时，扑鼻而来的咖啡香和烟味。 推开门，一股新鲜的空气窜进客厅，一团团烟雾像被施了魔法的鬼魂，u看书 .ukanshu 缓缓滑出窗外。 辛勤的钟表匠大叔还在工作着，一大盘面包只剩下糖霜，两个烟灰缸装了满满的烟蒂。 “你是工作了一晚上吗？” 感觉有点饿了之后，布莱恩拿起餐桌上的面包，一口塞进嘴里，差点噎个半死。 “不，不是。”奥里维否决道，“有几个实验室的设备需要更换，我得接我班的伙计说一下，不然，到时候损失了，又是我的责任。 工作了一天，我也得该回去了，要不然我的女儿该怀疑了，以前我可是只来这里半天的。仅仅只是为了1摩尼的工资。” 说完之后，奥里维从兜里掏出来了几枚崭新的银摩尼。正面是一个神秘地区的海陆轮廓，背面则是像是渡渡鸟的鸟类，但是却又多了几分拟人态的可爱。 “这玩意有什么用？” “这是那莱耶的货币，当然也可以用我们世界里面的金钱来兑换。吃的面包，喝的水都是需要钱的。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交通工具是只认这种货币，搭乘一次地铁就需要一个银币。” “还挺沉的。” 布莱恩拿在手里掂了掂。 “据说，实验室里的那帮人开发出一种方法，能把‘改能量’封印进去。所以也可以说一个人的身份证，在这里犯罪可得要小心点，你可逃不掉的。” “为什么？” “高等级特质系进化者可以甄别出你的信息，只要你携带那莱耶的银币，就能立刻找到你。” 一段时间后，布莱恩和奥里维·勒丹各自返回了家中。 第29章 失足少女的献身 “你昨天干嘛去了？” 米莉问道，推开门走了进来。 “昨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你的影子，我们还以为卷入什么神秘事件，失踪了？” “啊…...该怎么解释？”布莱恩站起来做出思考的样子，“你知道那莱耶吗？” “你昨天去了那个地方吗？” “嗯，对。”布莱恩点了点头，“那是个神奇的地方，有很多的进化者在那里。之前卡特对我说的测试职业能力，就是在那里。” “我只是听到夏尔柯先生提到过，并没有去过。”米莉歪着头，“如果要是学习进修的话，我一般都去伦特敦的机械研究院。” “那是什么地方？” “和名字一样，所有的机械天才都汇聚在那里，我在那里学到了不少的东西，那个手杖就是我的得意之作。” 米莉一边说一边把手里拿着的书放到了书架上。 “这是什么书？” 布莱恩指着那本《牧师之影》，眼神泛着疑惑。 “费柴德先生的作品。” “我父亲的？” 布莱恩一脸的惊讶之色。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通宵达旦的工作就是为了及时交上小说的。没想到的是真的出版了。 “是的，我们都很喜欢，非常精彩的小说，现在莫德柯的出版社都争抢着拿到这本书的版权。” 翻开首页上面写着：此书献给我深爱的布莱恩以及关心我的作者。 带着激动之情，布莱恩阅读者自己父亲的小说。 无法想象，这么精彩的故事出自每天劳碌的父亲之手。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看父亲拿起笔的情形，当时还只是个小孩子，总觉得当时形象那么高大，像个屹立不摇的巨人，是世上最有智慧的人。 “出版社总共印刷了一千册，说是先试试水，如果读者反映不错的话，他们会考虑再版五千册。” 米莉嫣然一笑。 布莱恩听了之后，内心觉得再版三万册才对，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 老谋深算的出版商喜欢以再版而闻名，表面上看起来风光的很，其实那是他们压榨作者的手段。 每当出版一本书都会有个公告数量，作者以此印量领取版税。然而，实际印刷量往往会多出很多。 假如销量状况不错，他们会再版时运用相同的伎俩，最后，未经公告的地下发行量可能多达数万本，而作者却连一毛钱版税都拿不到。 这些地下再版书和合法公告的出版书略有不同之处，因为前者往往是选择隐秘的地下场所，这样就不会被容易发现，从而落下把柄，而作者只知道后者的出版数量，只能吃个哑巴亏。 “米莉，下次告诉我父亲，如果和出版社商量合作的事情，可千万得叫上卡特，他那个人鬼点子多，人又精明。不会那么被哄骗过去。” “好的。我也觉得那个出版社的老板不是个好人，让人很不舒服，就像看到鱼摊上死鱼眼睛的感觉。” 这时，桌上的蜂鸣器响了。 “外面是不是来人了？” “没关系，卡特就在接待室坐着呢，没有人的时候，他比你这个老板还自在呢！” 米莉说道。 穿上笔挺的西装，擦亮皮鞋，布莱恩走了出去。 隐约能够听见外侧的接待室传来的交谈声音。 西蒙娜正好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自己的老板出现，睫毛上下眨动，表现出最甜美的表情。 “今天又是个好日子，又有一位顾客上门了，现在，让办公室忙碌起来，显得有活力点。” 按照以往的惯例，西蒙娜在一旁摆出随时待命的架势，手里拿着速记本，准备记录老板的指令。 布莱恩则是通过门板上的窥视孔，暗中观察着来者的身份，进行初次的判断。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的来客是一位姑娘。 金黄色的头发高高地挽在头上，梳成贞德七世时期的样式。 她穿着裁剪得体的深灰色衣裙，外套里穿着浅紫色的褶皱衬衫，颈项上戴着一支雕花别针，高翘的鼻子独有魅力。 一开始，她脸色憔悴，很是拘谨，不过在接待员的循循善诱之下，神情中的僵硬和紧张全都消失了，变得轻松了了些，但是从她眼神中，还是能读出来一丝丝的不安。 虽然布莱恩也想让卡特和这位美女在温存一会，不过他还是觉着时候出场了。 一分钟后，在接待员的带领下，女人走了进来。 西蒙娜热情地招待着坐下，把一杯沏好的温茶放在顾客面前。 “这是我的助理兼秘书，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布莱恩挥了挥手，“有什么想要我们帮你解决的问题，大胆的说出来，对我们来说，你们就是最尊贵的客人。” 然后他向后靠在椅背上，半闭着眼睛，用半疲倦的语气说，“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看到如此慵懒的神态，西蒙娜硬撅撅的嘴撇到一边，用笔尖戳了一下老板身体下面。 布莱恩只好尴尬地陪笑，助理对她点了点头。 “是的。”女人稍微停顿了一下，“是我一个人来的。” 她绞着双手，淡漠地说道。 “能不能告诉一下你的名字？” “阿涅丝·拉埃尔姆。” “挺拗口的名字。” 布莱恩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西蒙娜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们言归正传，请说出来你要想我们委托的事情。” “我的丈夫失踪了！一天没有回来。平时，他总是会接我回家的，因为怕有人伤害到我，可是今天我却没有看到他，太反常了，我找了很多的地方，却没有找到。” 说完之后，阿涅丝·拉埃尔姆开始隐隐啜泣，眼泪簌簌地流下来，滴在手上。 对面的布莱恩意识词穷，不知道怎么办，只能让西蒙娜先抱住她，稳定一下情绪。 过了一会， 阿涅丝逐渐掌控了情绪，难为情地擦拭着泪水。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这个人其实有点笨，我有一点主见，遇到一点难解决的事情，就感觉天塌下来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布莱恩尝试着说，“我们继续吧。” “我们住在布尔斯顿大街一个落魄的公寓里，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却发现屋里乱糟糟的，抽屉被打开，所有的东西散乱地丢在地上，衣橱里的衣服被暴力地撕成一段段布条，所有的碗碟都被打碎。由于那栋公寓的四楼就我们一个住户，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有人进来。” “贵重的物品有没有丢失，比如一些金银首饰，或者比较值钱的东西等？” “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就只有一块稍微值钱的手表，还有放在抽屉里面的工资，照片，出生证明，不过都不见了。” “很有可能是一起盗窃案，恰好被你的丈夫发现，然后劫持走了你的丈夫。” 西蒙娜插了一句嘴，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那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险，还是说已经死了。” “这仅仅只是一种猜想，这是只是推理的步骤，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我们肯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请你相信我们，你接着往下说吧。” 现场还是保留着原样吗？ “好，”女人勉强镇定下来，“因为他平时都是在家里面做一些短工，白天很少出门，顶多就是在附近逛一下，晚上才会出去。” “那天你等了多久？有没有注意到周围有反常的情况。” “没有，那天发生那种情况后，我不敢待在家里，就跑到了楼下的邻居家里等着我丈夫回来。uu看书 .uuknshu.cm我的心很慌乱，没有安全感，一直在打哆嗦。可是，直到凌晨，我的丈夫依然没有回来。我当时害怕他出事，就让邻居陪着我去外面找了一圈，没有人看见过我丈夫，当我们回来的时候，隐约感觉暗处有人跟踪，这也许可能始终错觉。我的神经有时过于敏感，别人都怀疑我是神经质。” “看来你是没有报警。” “嗯……”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说……“ 女子点了下头，随即陷入沉默。 “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女人犹豫了一阵，“我现在是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丈夫是帮别人代笔写信。” “也就是说那个案件是在你上班之前发生的，应该是在上午七点之后的事情了……” “不”，阿涅丝打断了布莱恩的话，“那天因为有其他的任务，所以我凌晨三点就到了工作的地方。” “你的丈夫有没有什么仇人？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的名字呢？” “没有，”阿涅丝连连摇头，“我和我丈夫其实认识的时间才一个月，我们都没有去民事局认证。那天，他救了我，所以我就跟他在了一起，而且对我也很好，这也是我不想去报警的原因。对于他的过去，他很少告诉过我，认识的那天，他穿着一件破烂的工装服，身上似乎还有些旧伤。”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积压已久的心中石头落地了。 “能告我你丈夫的名字吗？” “他叫马可。” 第30章 展开调查 “从所说的情况来看，不排除有人正在监视你，所以为了保证你的人生安全，现在就呆在这里吧，我们的员工会保护好你的。”布莱恩接下来说，“还是有必要去你的公寓调查一番，能给我你的地址吗？” “布尔斯顿大街247号，这是我家的钥匙。” “记下来，西蒙娜。” 布莱恩接过阿涅丝的钥匙，“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找米莉，就是那个正在打扫的小女孩。” “我……” 女人欲言又止，内心的委屈又开始隐隐作痛。 “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布莱恩揉了揉鼻翼，幽幽一叹。 “我……”女子又停顿了一下，“我现在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你们的报酬。” 阿涅丝双腿一软，仿佛她的无奈骤然变成了无形的压力，压在她瘦弱的身上。 “放心吧，阿涅丝，”西蒙娜弯下身子，温柔地在耳旁说，“我们只会收取你所有资产的5％。” 对于这个办法，侦探老板十分认同，晕陶陶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只有20便士。” “等我们完成任务，你需要付给我们1便士，请你先准备好。” 座椅上的阿涅丝听到后，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眼眸跳动的愈发厉害，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活动的手臂向前伸出，紧紧抱住身边的西蒙娜。 “对了，”刚准备出门布莱恩又折回来问向委托人，“你丈夫当初救下你打跑的那帮人，是什么身份？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对于这件事，我不是很清楚。”阿涅丝直摇摇头，“他们是附近的流浪人，没有固定的工作，我不敢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不过，附近的酒吧老板，或许会知道他们的踪迹。” 她凄惨一笑。 “希望一切调查顺利。” 撂下这句话后，布莱恩穿好大衣，拿着手杖，走出了办公室。 此刻，卡特双脚搭在前台上，悠闲地看着《牧师之影》。 “走吧，伟大的医生。” “去哪？” “当然是调查事情的真相。” “看来又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卡特搓着双手，“不得不说，你越来越像一个侦探了。” “哈哈哈。” 布尔斯顿大街位于莫德柯郡的西南地区，是一个比较落后的地方，那里生活着无数的穷苦人家，很显然他们并没有享受到拆迁的红利，被抛弃了。 白天没有面包，夜里没有睡眠，晚上没有蜡烛，炉膛里没有柴禾，整周没有工作。 前途没有希望，衣袖肘头穿了洞，帽子破得让姑娘们笑话，因付不起房租晚上被拒之门外，门房和店主蛮横无礼，邻居冷嘲热讽，受尽种种凌辱，尊严遭到践踏，什么活儿都得干，厌倦，痛苦，沮丧。 这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阿涅丝·拉埃尔姆所居住的公寓算是这个地方比较好点的，附近有着很多能满足生活所需的果品店、面包店等。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去打探一下情报。别指望那些公寓里的邻居，八成是没有什么线索可得到。” 说完之后，卡特径直向对面走去。 那是个肉铺子，里面有着许多热情的姑娘在派队买东西。 卡特不由分说地直接插了进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女人力气还很大，把这个唯一进来的男人东推西撞。 “让一让，尊敬的各位女士，我有急事要找老板问一下。” 恼怒的卡特大声地吼了一声，可惜的是，店铺里的吵闹声直把卡特的声音淹没了。 二十分钟后，才总算和店里的老板的说上话。 “你要买多少钱的？” 富态臃肿的店长按着刀柄，一脸威相。 “我想找你打听点事情……” 然而，还没说完，老板整个脸耷拉着，似乎没有心情搭理他。 “好吧，”卡特无奈地撇了撇嘴，“伙计，给我来五块羊排。”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放在柜台上，店长看见之后，眼睛亮了几下。 命运总是嬉戏无常地把人扔进坩埚中考验几分。 老板伸出油腻的手，将钱塞进胸前的围裙兜里，“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不过，前提得是我知道。”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人进入那所公寓里面，时间大概是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 “对。” 卡特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先生，我们一般都凌晨四点起，我们也不可能会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地方，毕竟一天天忙的要死。” “嗯，我能理解。” “谢谢。”老板嘟囔了一句，“那天，四点的时候，我看那个公寓就没有亮过灯，没有人进去，也没有人出来，只要我们这些店铺亮着灯，忙碌着，准备着一天的生意。” “嗯，那你见过阿涅丝和她的丈夫吗？” “她很少来我的店里，人们对她评价还不错，就是有点胆小。他的丈夫我没见过，就算见过，我也认不出来。事实上，我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肉店铺老板把自己所能知道全都说了出来，虽然没有什么价值的线索，但是卡特还是给了点钱，作为报酬。 阿涅丝·拉埃尔姆所住的公寓其实是一片表面惨淡的住宅群，散发着一种很久以前也曾“盛极一时”的气息。 布莱恩跨过横穿的马路，走到公寓大门面前，有些上面写空屋出售或者出租。木制的大门已经变得黢黑，铰链和门把旁的老旧木板已开始松动。 “进去吧，反正也没有上锁。” 卡特率先走了进去，布莱恩紧随其后。 在路上，他们碰上了一个一个身形高大、留着白头发与髭须的男老头，坐在隆起甲板的高背椅上。 他是公寓的负责人，面对突然到访的两个陌生人，不由地警惕起来。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以前怎么见过你们。” 布莱恩上前跃跃欲试，却被卡特拦了下来。 “我们是附近的警员，负责调查一起盗窃案，这是我的证件。” 卡特掏出来克雷莫宁的证件，放在老头面前。 “啊……是警察呀！”老头盯着照片看了几眼，“不过……为什么照片上的显得这么老？” “我的副业其实是一名医生，为了勾引小姑娘们，特意给自己做了整形手术。”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嘛？” “我们想知道昨天晚上公寓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昨天晚上倒没有，倒是下午来了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是要找马可先生做他的个人秘书。当时他还给了我一个名片。” 公寓负责人将名片交给卡特，布莱恩瞅了一眼。 “这是假的，我身边这位先生就是那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公司。” “噢，天哪！看来家伙是个骗子。” 老头惊呼一声。 “后来怎么样了？” “那个人后来上了四楼，进了屋，我还专门看了几眼，和往常一样平静。大概一个小时候后，他又出来了，马可先生亲自送他出来的，他们有说有笑，好像还谈的挺合得来。要知道，阿涅丝的丈夫深居简出，很少露面。” “那你知道马可失踪了这件事吗？” “失踪了？”公寓负责人一脸诧异，不敢相信的样子，“这件事情，我确实不知道。那天阿涅丝火急火燎地问了一圈周围的居民，我还以为她又碰上难缠的事情了。” “她的人缘很差吗在这里？” “不，不是的，”老头压低了声音，“据说她曾经是个妓女，所以有很多以前的男人来找她的麻烦。” “原来如此。” 布莱恩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那天晚上，阿涅丝·拉埃尔姆早早地去上班，她丈夫随后也出来了，uu看书 ww.ukanhcm手里拿着一件东西，看上去好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我问他去哪里，他跟我说‘他要去帮一个朋友的忙，不要让她妻子知道。’后来阿涅丝回来的时候，我就编了个理由，让她不要担心。” “马可带走的是什么东西，你看清楚了吗？” “好像是一件衣服。” 告别了公寓的负责人后，布莱恩和卡特上了四楼，他们准备在现场调查一番。 走廊的尽头堆积着许多破烂的旧物，积满了灰尘，地面上上有着几处积水，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没有人来过这里。 掏出钥匙，插进去门孔，屋内焐热的气流拂过手指，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霉味。 门窗的铁柱看上去已经爬满了锈斑，玻璃上面粘附着淡黄的污迹。 屋内的情形基本上和阿涅丝说的一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家具似乎都是一些没人要的旧古董，绊倒在地的坐凳的断茬说明了一切。 地面上都是些脚底的泥土、打翻的茶水，碎裂的墨水瓶、撕碎的布条，以及搓成团的纸。 鞋子似乎也是遭受到了很大仇恨，被利刃给割开。 抽屉大多数半截露在外面。 “仔细找一找，看看有什么线索吧？” 布莱恩提议道。 衣柜里面虽然没有很多的衣服，但是也遭到了破坏，大多数被蹂躏了一遍。 卡特手里拿着女人的衣服，盯着看了许久，又看了一眼周围，转过头来说，“你不觉着奇怪吗？” “为什么这里没有她男人的衣服？” “对。” 第31章 夜莺酒吧 床底下总共摆着五双鞋，其中有两双看上去是男士的，剩下的三双虽然千疮百孔，但是依然能够辨认出是女人能穿的。 布莱恩和卡特又在屋里探索了一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所有的缝隙、暗角，夹层都被搜刮了两边。 渐渐地，暮色来临了。 窗外，一片紫色卷云悬在天际，映出屋宇和塔楼间隙的一道又一道阴影。 临街的店铺灯火通明。 屋内，两人漆黑的身影仿佛和天花板滴落的液态阴影融成一片。 “我想今天晚上，那个始作俑者应该不会来了，他应该是已经拿走了想要的东西。这个家伙很狡猾，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盗窃钱财的小偷。可惜，他遇上了我们，识破了他的伎俩，早晚会把他逮住。” 卡特点了一盏煤油灯，泛着黄光的灰色墙壁上晃动着两个幽灵般的影子。 “现在，我们可以做出一个猜想，马可在家里是没有遇到那个盗窃者，因为屋里面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根据我的推测，那个盗窃者应该是马可离开家之后进来的。” 接着布莱恩走向窗户，沿台上散落着新的铁锈和木屑，下面是生锈大铁环固定在墙上的排水管。 “你觉着他可能沿着水管爬上来，从窗户钻进来吗？” “有可能吧，”卡特望了一下下面蜿蜒纠缠的管道，“毕竟锁孔没有被破坏。如果说是其他能力的进化者搞的事情，那咱们也只能认倒霉了。” “我觉着可能性不大，一个进化者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这个闯入进来的神秘人不是为了盗窃财物，那应该是马可掌握了某个秘密，所以想迫不及待地解决掉他。” “刚才公寓负责人说，马可晚上出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件衣服，会是那个吗？” “一件衣服？”卡特抛出了自己的疑问，“还是说那件衣服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这个闯入者把屋里的边边角角都破坏殆尽了。” “你觉着有没有这种可能，”布莱恩试着做出来最后的一次猜想，“或许，那个神秘的老板就是幕后黑手。” “就是那个邀请马可做秘书的老板？”卡特说，“挺奇怪的，一般来说，秘书这活不都是女人来干的吗？现在还有男秘书吗？如果是我，肯定要找个女人来干。” “这没关系，”布莱恩继续说道，“我的理解是那个穿西装的那个男人，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接触马可。他肯定从其他地方了解到了阿涅丝家的困境，作为一个突破口。提供一个较为轻松，薪资不低的工作，作为一个诱饵。只有进到家里面，才能打探到真正想要的秘密。或者了解房间的布局，那天时间点，整所公寓都没有亮过灯，窗帘也没有，如果屋里有光源，肯定会被外面看见的，这么多的破坏，可是个大工程。” “你分析的有道理。” “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只能靠这些表面的线索去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一一去验证。” 两人随后沉默了一会。 “走吧，老板”卡特说，“这个屋子不会有人来了，我不信哪个笨蛋会自投罗网！” 布莱恩没好气地瞪了卡特一眼。 “去吃点宵夜。” “哎！只能这样了。” 当两人走出屋外的时候，走廊一如既往的安静，屋侧电线上栖息的两只渡鸦，也是缄口不言。 这个四楼只有阿涅丝一个住户，旁边的房门就像一座座墓碑，经过时，发出一阵腐败的气味。 啪！ 啪！ 啪！ 阴暗的楼道里响起一阵阵脚落地的回声，经过三楼时，发现一排排租户的屋子都亮起了灯。 或许是听见四楼有声音，一个好奇的居民走出来，正好碰见下楼的布莱恩两人。 “我们是警察。” 卡特率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这家租户应该就是阿涅丝口中所说的邻居，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有几分担忧的神色。 她的房子正好位于阿涅丝家的正下面。 “那可太好了，”她的眼神透露着几丝兴奋，“之前，我一直劝阿涅丝去报案，她都不肯，说是害怕。现在你们来了，我也就不担心了。” “那么，这位亲爱的女士，你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给我们？” 虽然不大可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但卡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决定试一下子。 “你是指阿涅丝的丈夫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吗？”这位邻居问道，“说实话，我一般睡觉都很死，除非很大的动静，要不然根本吵不醒我。” “也就是说，那天你并没有感觉到很奇怪的事情？” 卡特说道。 “确实是这样！很抱歉，我提供不到任何帮助，我想问一下，阿涅丝现在还好吗？她一直是我的好姐妹，我很担心！” “放心吧，她现在和我们的同事在一起，没有比那个地方更安全了。” “那就多谢了，祝你们早日破案。” 出了公寓大门，两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回听你的，布莱恩，我们该去哪里填饱肚子？” “你想吃什么？” “准确的说，我现在什么都能吃得下，我已经饿的不能再饿了！”说完之后，卡特的肚子就响起了一阵咕咕的叫声。“瞧，我这囊空的肚子都已经开始宣布罢工了。” “我听阿涅丝说那群流浪人在酒吧附近，他的丈夫曾经教训过他们一顿，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我们就去那里，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新的可疑人物。” “非常好。” 阿涅丝所说的酒吧，是和这个公寓隔着三条街的夜莺酒吧。 据说，那里的酒水是汽油惨了醋的劣质产品，不过因为价格便宜，许多游民和流浪人都喜欢喝。在这种秋冬交接的日子里，喝一口，酒精的温热能让胃舒服不少。 穿过三条街后，远远就能看见夜莺的招牌，巴洛克风格的华丽门面，闪着五彩缤纷的灯光。左侧则是尿骚味和腐臭味交杂的回廊。 与其他地方明显区分开来的是，这儿道路上老是积水成河，散发着刺鼻的酒腥味，仿佛一条直通迷惘之塔的送葬行列。 布莱恩和卡特走上阶梯。 酒吧的门半开着，里面灯光摇曳，玻璃酒杯晶莹剔透，似乎只有人进去，很少见有人出来。 当卡特准备进入的时候，就有一个身子晃悠的小个子男人挤了进去，还没有到酒吧里面，他就喝的不省人事了。 一脸狡猾，样子很是猥琐、卑微。 他的嘴微张着，眼睛无神空洞，走进此地，用醉生梦死忘记所有的苦难与烦恼。 夜莺酒吧的装潢犹如中世纪气派的古寨一样，幽暗深邃，但又多了几分纸醉金迷的感觉。 这是一个欲望宣泄的漩涡，所有处在观望边缘的人，一旦有窥视深渊的想法，就会毫不知情地跌落陷入进去。 一楼提供客人客人吃喝外，二楼也有一间大厅，放着台球桌，一道螺旋式木楼梯穿透天花板。 布莱恩特意挑了一张角落的餐桌。坐下之后，立马就有一个服务生拿着价格表单走了过来。 “给我们来两杯‘白色淑女’，一盘牛排，咖喱对虾，对了，那些肉一定要切成楔形，不然，我没有食欲。” 卡特略微挑剔的说道，然后把菜单转手交给了布莱恩。 “给我们来一盘拉曼查奶酪吧，其它的不点了。” “好的，先生，一会就给你们送过来。” 服务员记录下客人点的菜之后，便离开了。 “你以前经常去逛酒吧吗？” 趁着吃的东西还没端上来，uu看书ww.uukanshu布莱恩兴致致勃勃地打探着卡特的以前生活。 “不能说经常去，工作累了，肯定去放松一下，”卡特双手合拢放在胸口处，然后后背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真的，我现在看见那些死者的尸体都没有感觉了，以前可是害怕的厉害。” 说着说着，卡特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然后点着，叼在嘴里。酒吧的广播放着悒郁的曲调。 “如果此刻在下一场雨，再来个爵士乐，就有那个味道了。” 布莱恩一边感慨的说，一边将目光方向四周。 大厅的灯光逐渐暗了下来，幽暗中亮起一盏聚光灯，一圈朦胧的灯光此起彼伏的闪烁着。穿着艳丽，胸围丰满的女子和喝酒的男人打情骂俏。还有的人聚众在一起赌博， “梭哈，不要怂，就是干。” 他们的颜色充满了对金钱的欲望，欢喜和哭泣声夹杂在一起。 整个画面就像人间喜剧一样。 “你要不要来一支烟，”卡特颇为享受地吐出来一个烟圈，“要知道，香烟是解除疲乏的利器。” “这种说法，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布莱恩摆摆手拒绝了卡特的邀请。 “人总是会有第一次的。”卡特吸了几口之后，扔在地上，利落地踩灭。 这一幕，正好被送餐来的服务员看到。 “先生，请你把烟蒂放在烟灰缸里，谢谢合作。” “好的，我会注意的。” “祝你用餐愉快。” 第32章 大腹便便的老板 晚上十一点，夜雾笼罩着夜莺酒吧周围的建筑。 进出的人们的衣服上已沾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水。一些小的餐馆此时亮着零星的灯火，在招揽夜间徘徊的顾客。 夜深人静的此时，宣泄放纵的酒徒们已经少了很多。 他们三五成群，互相搀扶着彼此，越过岔路口；有的孤身一人，刚出了酒吧的大门，就倒地在路上的水坑里，紧接着便鼾声大作。 以前所见过的街道和影子，此刻都清晰地展现在眼前，跟蜉蝣借了身体的人们，日复一日地，跨过千个交叉点的那一刻。 躲在暗影处的贤者，收集着被舍弃的日子。 店门已经挂出了打烊的牌子。 服务生站在吧台后擦拭着高脚玻璃杯。 由于两人的餐桌是在一楼大厅里面的角落，所以靠着窗玻璃。 布莱恩用自己的指关节敲了敲玻璃，百无聊赖的服务生抬头一望，轻轻摇头。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老板还在和自己的妻子享受着温馨的时刻，服务生已经提醒过这两位客人了，他们的老板可没心思离开女人温热的身体，反而过来搭理两个臭男人。 “我觉着某些方面你得向我学习一下，我的好老板，”卡特恭维地说，“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们是不会全心全意地给你办事情，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除非他是圣人或者是一个傻子。” 卡特掏出一叠钞票。 “当初，我去银行存了一笔巨款，那里的总经理、稽查员以及所有柜台和会计们，简直把我当成了神，所有的规格礼遇都是最高的，他们争先恐后地在贵宾室接待我，想要和我蕉个朋友。这就是钱多的好处。” 说完之后，卡特一脸坏笑地重复了一遍布莱恩刚才的动作。 敲玻璃的声音再次响起。 紧接着， 柜台出传来一阵闷响。 值班的服务生刚才脸上的和颜悦色全都不见了，换上一副怒气冲天、青筋直冒的表情。愠色全写在脸上。 跨着大步走了过来，已经做好了要问责顾客的准备。 可是当他的眼睛看到卡特手里扬着的钞票时，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眸跳动的厉害。 “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要求我。” 服务生的态度180度转变，竭力地弯着身子，表达着一种谦卑的姿态。 “去把你们老板叫来，这钱就是你们的。” 卡特一脸轻松地说，好像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零花钱。 为了彻底践行顾客至上的原则，服务生又端来了两盘小菜。 “我看……还是来一杯牛奶咖啡吧！” “要不要配一份点心帮助消化呢？小店请客，老板也不知道。” “好吧。麻烦你了，等会，你会去把你们的老板叫下来，我们确实有问题要请教一番他。” 安抚好两位顾客后，忙碌的服务生又蹬蹬上了楼。 酒吧老板是个小个子，行事谨慎，衣着整洁，装扮毫不浮夸华丽，有一双机敏而富有穿透力的灰色眼眸。 他下楼的步子很轻，以至于快来到卡特和布莱恩的座位时，才被发现。 “我还以为酒吧老板不会出来见我呢！在这里，你可真是个土皇帝。” 卡特抿着咖啡，揶揄着说。 “我的上帝啊！真是可恶！”酒店老板大骂着，“这些可恶的小混蛋，只会收取客人的消费，只当我们大家都是些井底之蛙。亲爱的客人，你们如果心里要是还有怨气的话，我今天就把他炒鱿鱼。” “不，不是他的问题，”布莱恩连忙摆了摆手，“我们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聊一下。” “噢？”老板故意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双手交叉与胸前，往后靠着身子，“我觉着我可能会令你们失望，说实话，我并不是个百事通。” “放心吧，你肯定知道内幕的，我们早就已经打听好了。”卡特毫不在意地说着，“你们这里的劣质酒很受游民们喜欢，很多的流浪人也都聚集在这里，他们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抢劫醉鬼们的财产，拐走美貌的女人。而你可能对这些事情也是知道，我们是警察，对你们这里已经关注很久了，调查很清楚。所以如果你想继续营业的话，就得需要老实交代，在我手里，吊销的营业执照可不少。” 事实上，这些话都是布莱恩与卡特刚才一起讨论后胡诌的，没想到是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这个酒吧老板显然从中捞了不少的油水，所以此刻显得战战兢兢。 “嗯……” 老板心虚地应了一声，脸色苍白，神色犹豫，挂着苦涩的嘴角。 “好了，我们开始吧，”布莱恩轻声地打着招呼，“你记得那群流浪人前天晚上有没有来过这里？” 老板抬起头来，脸上堆起思索的愁容，“没有，那天晚上，我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一般，在酒吧，他们会从八点一直喝到凌晨一点。” “他们人很多吗？” “不，也就十来个人，他们当中有失业的工人，也有愤世嫉俗的落魄学者，没有工作，也不想工作。每天只想做做着荒唐事，做着没有好结局的荒唐梦。” “你是不是看见过他们做过违法行为？” “是。” 酒店老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们会盯上容易得手的猎物，抢劫他们的财产，由于我们人力不够，所以也不好逮到他们，只能任由着他们逍遥法外。话说回来，你能从中捞到多少好处呢？” “没有，我没有得到过他们的好处，”老板解释道，“与之相反的是，为了能够继续经营下去，免受当地混混的欺负。我得每月缴纳一定的保护费用。” “哎，看来你们挺会同流合污的。” “警官，你这句话可就说错，”老板这这局像是掌握了真理，挤出微笑，“在这么落魄，鱼蛇混杂的地界，很少有绝对干净的人。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的猎物往往都是那些身家不干净的人，所以你们几乎不会关注到这里，也不会有人去报案，那是引火烧身。” “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如果你们要是找人的话，我或许可以给你们提供点帮助，只要附近的游民，流浪人，我应该接触过。” “你知不知道马可这个人？他曾经和这里的流浪人有过冲突，为了一个姑娘，把他们打个半死。后来马可和这个姑娘生活在了一起，就是在这附近。你应该见过吧，她让我来找你，说你可能知道那群混蛋的消息。那个姑娘的名字叫做阿涅丝·拉埃尔姆，有没有印象？” “哦，是她啊，”酒店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听你口中的那群混蛋提到过她。只是可能会和你想到不一样，当我听到时，也怪惊奇的。阿涅丝·拉埃尔姆颇有几分姿色，据说和很多的男人传出很多绯闻，也有人说她的职业是妓女。” “重点讲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那天，有个流浪人认出来了阿涅丝·拉埃尔姆，便提出了一个主意，想要套出她和某个企业家的内幕，从而实行敲诈。与金钱相比，显然一夜情对他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可是，当他们准备实施计划的时候，那个马可出现了，他的力气好像很大，一下子就把很多人打倒了。虽然他们当时没有放弃，可是却找不到机会，因为那个男人总会在阿涅丝下班的时候去接送她。” “那么那天晚上的之前几天，也就是马可失踪的那次，他们有没有提到过什么？比如什么绑架，恐吓等之类的计划。”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老板试着去回忆，“不过，那是我给他们倒酒的时候，他们不小心透露我的。对于马可这个人，他们盯了很久了，想着一雪前耻。不过在暗处观察的动静的时候，uu看书 ww.uukansh他们发现也有人在悄悄地关注着，连续几天，那个陌生人一直徘徊在那个公寓附近，这也是那群流浪人，哦，不，那群混蛋不敢轻举妄动的缘由。” “是什么人？” “一个穿着非常讲究的人，穿个黑色大衣，戴着一副墨镜，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 “是个公司老板吗？” “或许是吧，可能他们也不清楚这件事。” 酒吧老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这种情况，布莱恩很是喜欢，和明白人相处就是相对容易来说舒服一点，不用使用什么狠厉的手段。 “谢谢你的配合，先生。不过，”布莱恩停顿了一下，“我想问你最后的一个问题。” “你请说，警官。” “那群流浪人我可以在哪里找到呢？” “像那种人，满大街都是。可是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幕后的真相，你得去找他们的老大。具体位置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去后街找’猎狗’。之前他露宿街头好几个月，是我好心收留了他，如果你报上我的名字，他肯定会帮助你们的。” 说完，酒吧老板递给他们一个张条，上面是那个人的详细地址。 “谢谢你的帮助，祝你生意兴隆。” 等到布莱恩和卡特出了酒吧时，外面已经一个人的影子也看不到。 “你觉着他的话能相信吗，我的好老板。” 卡特问道。 “不管信不信，目前只是唯一的线索。现在，我们的任务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再去拜访那个人。” 第33章 猎狗与冰蛇 休息一晚之后，布莱恩独自来到了酒吧老板说话的地方，卡特则负责继续在公寓附近打探情报，查看是否有遗漏掉的细节。 昨天返回事务所，发现阿涅丝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不得不说，女人还是得需要来开导，男人在这方面明显是不行的。 卡特将那天调查的结果告诉了这位女人，让她不要担心。 布莱恩甚至觉得阿涅丝已经把这位员工给迷住了，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唠叨个不停，尽管这位女性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 秋天的后街，落叶纷飞，崎岖不平的道路像是覆盖上了一层蛇皮。 沿路看见一些擦鞋的皮匠以及贩卖农产品的小贩，明显的是比夜莺酒吧那里干净整洁的多。 有着几处明亮的咖啡厅，里面可见正在享受的公司职员。 忙着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仿佛为颓废的落叶赋予了新的含义，在扫帚的作用下，翩翩起舞，形成一片迷人的魔法小景致。 在来之前，卡特特别嘱咐了布莱恩，“我告诉你啊，亲爱的老兄。碰见那些不正经的家伙，像什么强盗、刽子手之类的，你只要把这个警察证件掏出来，他们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是人的劣根性，善于欺负弱者。” “你这样随便使用克雷莫宁警长的证件，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呢？” “不，不会的，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懂他了，我们可是好哥们。” 对于此类的答复，布莱恩已经习以为常了。 穿过三个深巷胡同之后，大侦探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条纸上的地址是一家年代久远的皮革铺子，老旧萧条的店面，靠着一排排破旧肮脏的建筑楼，右侧是一个供人们娱乐的广场。 “看来还是有人在经营着。” 店铺的门前还挂着一个崭新的广告，只是玻璃上沾满了污垢和灰尘，把店铺的招牌都快掩盖住了。 布莱恩把头贴在玻璃上，想看透屋里面有没有人。 “你是想要看透什么呢？小鬼，这儿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个面孔突然出现在玻璃的内侧，把布莱恩吓了一大跳，刚才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屋里面。 说话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带着帽子，脑袋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幽灵般的眼睛，一张蜡色的脸上，有着三个模糊的斑点，有点像淡淡的三色紫罗兰。 全身包裹的很严实，裹着围巾，衣领上翻，帽檐下垂。 “哦，先生，我可不是小偷......” “你不是坏人，可也并不是来来订做东西的。” “说不定，我会呢，老先生。” 布莱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老头蹙着眉头，面部表情隐匿在阴影里，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跟布莱恩打交道。 布莱恩换了一种表情，露出满脸灿烂的微笑。 “你今天不做生意了吗？” “做，当然做，只是现在还没有顾客过来。” “那么，你能把做一双鞋子吗？” “可以，不过，我得先良好你的尺寸。进来吧，年轻人，屋里面说话。” 这个店主人显然要换一种方式来和他的顾客对话，这是一种礼貌，对于主动上门的客人，得要想办法挽留住。 里面摆着一张老旧的餐桌，桌上铺着破损的桌巾，看起来就像裹尸布。 桌巾下还有四张椅子，旁边是个肮脏的玻璃橱，里面摆放着一套玻璃杯和一组茶具。 “这是订金。” 看到如此潦倒贫困的模样，布莱恩不由得心生怜悯。他拿出来的钱，按照这位老人的定价，可以做20双鞋。 “太多了，太多了，我还得找你零钱！” 老头激动地连连说道，接钱的手都有些颤抖。 “应该的，除了请你帮我做一双鞋子，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请。其实是夜莺酒吧的老板推荐我过来的，他说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就来了。” 布莱恩此时笑得有些勉强。 “哦！是嘛！”老头一脸狐疑地盯着我看，“酒吧老板曾经救过我，那时候我简直快要死了。你可以叫我老猎狗，别人以前都这么称呼我。” “我感觉有点不礼貌，我还是称呼你老先生吧。” “随便你，客人，”老头拿过来一个凳子，上面罩着一个方格的亚麻布，“做吧。” “谢谢。” 布莱恩接受了老先生的好意，坐在一旁，看着他制作鞋子的过程。 “听说你以前是一名流浪人？” “是游民！”老头纠正道，“流浪人是指那些有组织的团伙，他们有些可能是好人，也有可能去做坏事。而游民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地，都是没有工作，没有亲人的可怜虫。没有面包吃，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好衣服穿，只能去乞讨，去捡垃圾。” “那你是本地人了。” “对。” “你是警察吗？” “你很讨厌吗？” “说不上讨厌，”皮革店长沉思了一下，“只是有些可恶罢了。我还是游民的时候，没有地方住，就跑到了公园里面。结果被巡夜人看见了，把我赶了出来，差点被冻死。” “很抱歉！不过，我并不是警察，我叫布莱恩·韦斯特。我的朋友马可遇到了危险，她的妻子找到了我，让我帮忙追查一下真相。” “马可？” “对，她的妻子是阿涅丝·拉埃尔姆。马可失踪是前天的事情。她的丈夫曾经和流浪人发生过冲突，把他们给揍了一顿。我怀疑是有人把他给骗到了某个地方，然后实施报复。” 皮革店长愣了一下，默默盯着布莱恩看了一会，像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你有没有想到些什么呢？” “准确来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老头叹了一口气，“曾经我在一个工厂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当时条件挺好的，提供住宿，每天还能吃到一顿免费的午餐。后来，我们的组里来了个年轻人，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有文化的学者，说话有内涵，又懂礼貌。只是干活不怎么勤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就是马可。当时他替我写过一封信，我专门请了他吃了一顿饭。” “那么你能不能认出来他的笔迹？” “对于我这样的粗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韦斯特先生，而且我只见他写过一次。后来我就被赶了出来，成为了一名流浪街头的乞丐游民。” 布莱恩轻轻点头，确实，只见过一次，想要辨认出笔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那么，你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不知道，不光有我自己，很多的老头都被赶了出来。据说是嫌弃我们干活拖延。这纯粹是扯淡，我敢说那个车间没有能比得上我的手速，我都干了那么久了，实在是太欺负人。” “那个马可留了下来了吗？” “不清楚，我走之后，就没有见到过他了。” “那么，工厂里面的马可样貌你还记得吗？” “记得，印象还很深。他那是二十五岁，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体型瘦削。干活的时候有些笨拙。长相白净，一口牙齿洁白整齐，棕色的眼睛里充满诚恳。” “这是多久的事情？” “半年前，我见到的马可。” 据阿涅丝透露，她的丈夫是30岁，即使推到半年前，也是要大于二十五岁的，难道是他丈夫撒了谎？还是说这个马可根本就不是阿涅丝的丈夫？ 所有的熟人都说马可的身材是瘦削的，可是如此样的身材，怎么会敌得过那么多的流浪人，要知道，他是个学者，在家里只是做一些帮别人代笔的工作，怎么就会突然间变得那么强壮？ 保留着这些问题，布莱恩继续往下问道：“你工作的那家工厂叫什么名字呢？” “抱歉，这个我不知道，”老头颇为遗憾地说，“当时我们进去的时候，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当我达到那里之后，每天都被限制在固定的地点，uu看书 .uukanshu 不能够随意走动。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之前的工友也都联系不上了，如果要是能联系上的话，说不定会能帮助到你。” “没关系，老先生，你现在对我有很对的启发，有了很多新的方向，。我还想问的是，你觉着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据说是为了防止其他的公司来盗窃核心工艺，在我进去之前，已经出了很多事故，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所有工人都是封闭式管理，只要是出去了，就不能够再回来了。” 听到这里，布莱恩眉头紧锁，他有点怀疑这家工厂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这种防止同行竞争的理由合乎情理，但冥冥之中却又一股阴谋的味道。 “对了，”布莱恩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你知道流浪人的首领是谁吗？” “我劝你不要去，先生，那个地方挺危险的。我有一次跟踪他，被他发现了，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他的样子是什么样？” “不清楚，他带着一个面具。他的气息冰的发冷，被他看见，你会发现有种被毒蛇咬上的感觉。” “请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吧，有些事情，只要找到他，才能够可以弄清楚。” 望着面前年轻人如此坚毅的神情，老头只好松了口。 “先生，你的鞋子我怎么给你送给去。” “改天，我会派人过来取的。再见，老先生。” …… 望着布莱恩离去的背影，皮革店长不由得生出一丝悔恨，“我其实应该找个借口，不告诉他，多么好的年轻人啊！” 第34章 戴面具的人 告别了老猎狗后，布莱恩回到了侦探事务所内。 一进门，就看见阿涅丝和米莉一起在忙前忙后，西蒙娜则是擦拭着《牧师之影》的封皮。 “这本书怎么了？” 布莱恩一边脱下大衣，一边问向旁边的秘书。 “我刚才看的太入神了，以至于它不小心从我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哦，原来如此，”布莱恩左顾右盼了一阵，“她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我又承租了两个房间。一个用来安置阿涅丝，一个用来拓展其他业务。如果你父亲愿意的话，可以把他接过来，我敢肯定，他的书以后会成为畅销作品，到时候就是莫德柯郡的名人。” 西蒙娜露出浅浅一笑。 “啊哈！”布莱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给你献上我的小心脏。” 布莱恩双手放于胸口处。 “你还真会讨人说好听的话。” “说起来，你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我才是打工的。” 待到侦探说完，西蒙娜自信满满地走来，一脸笑盈盈。 “对于有意义的事情，我乐于去花钱投资。未来不可知的事情，总是充满神秘，令人着迷。所以我相信你。” “今天，卡特怎么没有回来呢？” 她又继续问道。这个女人啊，简直就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个性热情如火，心地却像天使一样善良！ “没有，他在监视那所公寓。如果那个幕后之人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应该会再次造访。” “那你得看好他，说不定你不在的时候，给哪个美女看看身体呢。他可是深藏不漏，嘴上说着不会，其实心里面馋得很，对女人挺有一手的。” 布莱恩轻轻摇了摇头，双手搭在西蒙娜的肩膀上，“对于这点，我还是很相信他的，毕竟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他会掂量清楚的。” 没有说什么，西蒙娜笑着点头，布莱恩的话似乎具有感染力。“那你给我也派点任务，我不能老是在家里闲着呢，你们不在的时候，也没有接到过什么大的案子，就是一些丢失宠物、少了东西的小事。不过还好的是凭借着我们两个女人的努力，很快地给解决掉了。” 西蒙娜冲布莱恩眨了眨眼，又舔了舔嘴唇。 “真不错，”布莱恩发自内心地夸赞了一番，“不过，后面肯定有你出场的机会。之前你说过你当一个作家，可以试着写一下侦探小说，把我们接过的案子都写上面去。塑造一个无所不能的名侦探。” “我试试吧，不过，我感觉我对文字的驾驭能力好像还不行。据说有的作家为了获取灵感，准备大量的咖啡和香烟。傍晚开始写作，直到清晨才歇手，白天都用来补眠了。” 听完这番话，布莱恩郑重其事地为她鼓掌。 “对了，我们不在的时候，阿涅丝有没有透露过其他新的线索？” “今天上午，在她丈夫失踪之前的几天，她似乎出现了幻觉，有人在公寓门口时刻盯着她看，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这就对了。” 西蒙娜一脸愕然。 “看来酒吧老板口中的那群混蛋说的没错，待会我得去拜访那个神秘的面具人了。” 离开了事务所，布莱恩去了阿涅丝的公寓。 卡特此时还在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点也不放松。 “我得去拜访一下那个家伙。” “你确定你要自己去吗？万一是个硬茬，你可就不好脱身了。” 卡特颇为担心地问着。 “放心吧，我有把握，别忘了我也是个进化者。” 逗留到傍晚，暮色已经淹没了整座城市，街道两旁的店铺百叶窗垂放了半截，玻璃橱柜染遍了琥珀色的暮霭。 林立在工厂周围的屋宇，像印象派里面的画卷一样起伏波动着。 顾及到老板的人生安全，卡特塞给了他一把手枪。加上自己的手杖，布莱恩觉着全身而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老猎狗提供的情报是一个十分荒凉的地方，当乘着马车到达目的地时，附近几乎没有人的踪迹。 “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车夫的原话。 布莱恩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这个面具人的居所是一个荒废的别墅，建筑在山林之间。 眺望时，可以看到宅邸里面的灯火闪动着。 得到小费后，胆小的车夫不敢停留半刻，火速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想要到达那个别墅，得要走过一段嶙峋怪异的石阶，上面杂草丛生，积满落叶，两边的枯黄藤蔓甚至把触手扎进了石缝里，扩张着自己的领土。 如此交通不便的地方，真不知道这帮人是怎么生存的。布莱恩仔细地观察者周围，并没有发现有流浪人出没。 也许他们只有聚会的时候，才会听从首领的指令，聚集到这里。 这位涉险的大侦探此刻只能这么去猜测！ 大门紧闭着，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虽然宅邸发霉的院墙并不高，但是布莱恩放弃了这个偷偷潜入的想法。眼下还是得需要表现出诚意，尽管是虚伪的。 演戏得要做全套！ 咚咚！ 门环叩击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外面静静等待的布莱恩，默默地感受着此时不可名状的寂静与萧瑟之感。 背后的黢黑山林，每片树叶都纹丝不动。 星光漫天，片片浮云没有方向地随意飘散。 呼吸声，甚至做出动作时发出的摩擦声，都能够可以感受到。 此刻的布莱恩有些不耐烦了。 咚咚！ 沉闷的叩击声再次响起。 继续等了一会之后，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从门缝伸出一张皱的变了形的脸，红眼皮外翻，嘴巴咧到耳朵后，额头上皱起层层的皱纹。 那双浑浊的双眼吃力地看了一眼布莱恩，随后点了点头，做出邀请的姿势。 从那身装束来看，和平时所见的流浪人区别不大，只是这个仆人看上去衰老沧桑。 这个仆人打扮的人一言不发，就像紧闭的坟墓一般。 他在前面带着路，布莱恩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堆满黄叶的庭院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布莱恩甚至都怀疑这些仆人到底有没有履行过义务，宅邸的内部杂乱不堪。大量稀奇古怪的雕刻，像不倒翁一样横七八歪地躺着。 曲折走廊的尽头便是宽敞的客厅，地面是平滑的白石铺砌的。 仆人微微鞠躬之后，便把布莱恩独自留了下来。在这里，远处的城市夜景一览无余。 望着纱帘缝隙外的夜景，布莱恩打发等待面具人的这段时间。 过了一会儿， 一个阴影凸显在灰白的墙壁上。 布莱恩回过头来。 一个人站在那里静止不动，身子完全被笼罩在微弱烛光的阴暗角落里。虽然如此，可是却仍然能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 在布莱恩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一刹那，他逃离了阴影，快步走进。 那张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上面有三个钟表的图案，代表的时间分别是7，4，1。双手完全藏在硕大的风衣里面。 “晚上好，首领。我是布莱恩·韦斯特，是一名探险家。” “晚上好，无聊的探险家。” 这一声“探险家”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表达了这样的一种情绪：“见鬼！” 由于对方不按套路出牌，布莱恩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怎么应付下一次的行动。 “瞧，我竟然把你吓着了，真该死。”他的话又一次从面具的细孔流泻出来。“你可以叫我梅尔西斯，想要喝点什么吗？” “不，我没胃口。” 布莱恩说。 对于眼前的梅尔西斯，布莱恩直觉地感到他的冷淡是一种刻意的表现，对于矫揉造作的虚伪情感，他从内心非常排斥。 “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下聊聊。” 屋里正好有两个涂着黑漆的高背椅，两人隔着圆木桌子相对而坐。 白色金属盘里放置的蜡烛火焰，如如不动。 柔和的月光在身上洒下一片泛蓝的明亮。 刚才离开的那位仆人又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端着两杯大概是红酒或者是某种烈酒的饮料，不过，布莱恩连浅尝一口的意愿都没有。uu看书ukanshu 透过月色和烛光，布莱恩可以看到梅尔西斯面具之外的部分皮肤，和自己的差不多。 从这个观点可以进行推测，他应该还是个年轻人。 “我想你不可能在这么个晚上，专程来找我谈天的吧？有话快说。” 梅尔西斯似乎有些不耐烦，猝然间迸出这句话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马可这个人吧?” “奇怪的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去知道他。对于任何不感兴趣的事，我不会浪费时间去理他，那是自讨没趣。” 这句话说完，梅尔西斯露出豺狼般地冷笑。 “据我调查，你的部下和他的妻子发生过一些交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那群小崽子可不管我的事，我很少去管他们，除非遇到重大危机，才会出去露一面。我不想猩猩作态，尽说些违心之论，我想，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为这对夫妇默哀一分钟。” “那倒不必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被原谅的，如果有，就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试想一下。这一分钟的沉默，可以让一个笨蛋看起来像一个智者。” “你的理论并不适用于任何事情，人的情绪只是物理和化学的反应堆，这是很单纯的生物学。所有对于现实人生的诠释和观察，都是因应需求而产生的。人总要等到听闻口袋里的金银钱币哐啷哐啷响，才会发觉自己的内心早已被贪婪所蒙蔽。仇恨也是一样。” 布莱恩的话让梅尔西斯很不舒服，犀利的目光有如冰冷的钢板。 第35章 冲突 “你们这些自诩高尚的人，总会吐露出来这些疯言疯语。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不要想着从我嘴里套出来你想知道的东西。” 梅尔西斯缓缓站起身，在月色的衬托下，他那副面具散发着清冷的寒光。 “如果，你想要活命，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从这里滚出去，二是说一些让我觉着舒服好听的话。” “这句话挺起来有点威胁的意味。” 布莱恩依然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 “这只是一个单纯且善意的提醒，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唠唠叨叨。” 梅尔西斯的眼神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布莱恩始料未及，被揍了一拳，岔了气。 手杖跌落在了台阶之下。 由于太过疼痛，布莱恩背部贴着墙壁，膝盖跪在地上。 “如果换做普通人，此刻早已经下了地狱。你比那些不堪重用的家伙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紧接着，梅尔西斯龇牙咧嘴，从嗓音挤出来令人作呕的狞笑声。 不等布莱恩站起来，又是重重地一拳落在身上。 钢铁一样的双手揪着头发，压制在墙上。 布莱恩试图挣脱，但是面具男又接着在脸上揍了一拳。 强烈的昏厥感仿佛陷入了黑暗的大洋深处，又好像走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 布莱恩头痛欲裂，倒卧在地面上，想使劲站起来。 可是梅尔西斯显然看透了他的想法。他就像猫抓老鼠一样，抓住布莱恩的大衣领子，毫不客气地把他拖到了客厅门口。 接着，当做扔垃圾似的丢下了台阶。 “滚吧，最好不要让我下次看见你。” 梅尔西斯盯着眼前的猎物，恶狠狠地说道。 冷漠转化成放肆的讥笑和挖苦。 “该死的，马上就轮到你了！” 在内心啐了一口此刻还在蔑视他的梅尔西斯后，布莱恩试着起身站起来，耳朵的疼痛已经转变为灼热的抽痛。 头部的左侧悸动的厉害，仿佛骨头就要穿透皮肉崩开了。 布莱恩勉力在地板上趴着，留下拖曳的血迹，当他拿到手杖时，梅尔西斯早已失去观赏老鼠的兴趣，留给布莱恩的只是个背影。 伸手摸了一下头，就痛得像裂开一样。 “差点就裂开了。” 布莱恩难受地呻吟了一声。 “梅尔西斯。” 朝着面具男的背影，布莱恩吼了一声。 席尔梅斯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没有防备的转过身来，手杖的一端已经被弹射出去。 身体颤抖的布莱恩，此时痛苦的表情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秘莫测的狂笑。 面具男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胸口重重地挨了一下，在惯性的作用的下，与客厅的墙壁来个亲密接触，几乎要陷进去，全身各处的骨骼像散了架一样。 听到巨响的仆人赶了过来，当看见满神血迹的布莱恩时，额头的汗立刻淌了下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吓得呆若木鸡。 “你是不是也想变成他那样？” 布莱恩手杖指了指嵌入墙壁中的梅尔西斯，一脸挑衅地问道。 “啊！不……不……我马上走。” 心神慌乱的仆人躬着身子道完歉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中途还绊倒了不少了庭院里散落的不可知雕像。 此时陷入困境的梅尔西斯全身像过电一样，传来一阵阵刺痛的冰冷感。 温热浓稠的血液在身体周围缓慢地扩展。 布莱恩强忍着疼痛，步履蹒跚地拄着手杖，上了台阶，接着蹲在梅尔西斯的身边，欣赏着他的惨状。 “还活着吗，首领大人？” 静候数秒钟，梅尔西斯没有反应。 布莱恩在他受伤的腹部又敲了两下。并且专挑最敏感的地方。 梅尔西斯惨叫着挣扎了几下，破碎的面具支撑不住齐整地掉落下来，露出来本来相貌。 他的面孔显得呆板、缺乏生气，而那滚边领口和尖胡须就像是演哑剧用的道具。 左侧脸像是经历了火烤一样，留下严重的伤疤。 梅尔西斯的眼神像锥子一样盯着布莱恩，由于过度地愤怒，他又吐出一口鲜血，试图再次反击的拳头已经无力触及对方的脸。 布莱恩拿出手杖，得意地向他展示。 “你这婊子……养的！” 声音断断续续并带着喘息声。 “好好看着我，愚蠢的首领！如果你好好的对待我，就不会发生这一幕了。为了你，我特意把手杖调到了二挡，我想短时间内你应该是对我无法造成二次伤害的。” “是我失算了，”梅尔西斯艰难地说道，“我没想到你会有这种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布莱恩反问一句。 “……” “告诉我吧，免得你再受皮肉之苦。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战略上的朋友。虽然你是这些人的首领，却一直表现出漠不关心的动态。只有触及到了自己切身的利益，你才会出一下面。我的猜想是，你一定是背负着仇恨，隐居在这里，是怕别人认出来。只有在暗处搜集情报才是安全的。” “哼！” 男人满不在乎地把脸撇到了一边。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是谁，相反的我也不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在这点上，我们扯平了。但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再撞你一次。” 布莱恩拿着手杖在梅尔西斯的身上疯狂地试探着，似乎在找最好的下手处。 …… 梅尔西斯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之前，我不知道马可这个人物，更不认识他的妻子。后来，我的手下告诉我他们找到了一笔好的生意，需要我亲自过去才可以。” “这就是那天晚上的事了，继续往下说。” “我们跟踪那个男人到了一个废旧的仓库，起初我们是想等到那个神秘的见面人出来再动手。可是，后来，从其他地方冒出了一个男人，由于天太黑，我们只看到一个影子，那个男人迅速地走到马可身边，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等到那个男人离开后，我们发现马可只剩下一口气了。临死前，他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叫做贝拉德·及洛南。” “除了这个，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了。说话那句话之后，马可就死了，他就好像是强撑着告诉别人这句话的。我们翻了翻，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那么，最后有没有人出现呢，与马克最后碰面的人。” “我们在仓库的角落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第三个人出现。估计是出了什么意外吧！”说到这里，梅尔西斯由于疼痛，倒吸了口凉气，“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家伙。好了，我现在说了这么多，你帮我把口袋里的药拿出来吧，对我有用。” 在梅尔西斯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后，布莱恩掏出来了一个棕色的瓶子，旋开瓶盖，里面有三粒白色的药丸。 “这个药吃下去，多久起作用。” 布莱恩好奇地问了下，心中打着小算盘。 “三个小时后。” “那好，等我问完问题，再给你吧，面得你到时候再偷袭我。” “算你狠！” 梅尔西斯的样子极为丧气。uu看书 .uuknshu 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有点高估了布莱恩的品格。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衣服呢？据说，马可去见贝拉德·及洛南的时候，他手上拿了件衣服，里面似乎还包藏着其他的东西。” “没有，我们见到的时候，就只有他身上穿的破衣裳，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汗臭味，估计很久都没有洗过了。” “你们是怎么处理他的尸体的呢？” “我们嫌麻烦，就将尸体放在了那里，也没找人看管，毕竟那个工厂是废弃已久了，很少有人涉足那里。就算是有人真正的发现了，那也是很多天之后的事情了，就算是事后追究，查到我们头上，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尸体的具体位置。” “很抱歉，我们的人第二天早晨过去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没了。” “没了？” “对，估计是夜里有人偷偷地给处理掉了，有种可能性，一种是凶手，一种是马可口中的那个男人。贝拉德·及洛南这个名字，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 就这样，梅尔西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实，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布莱恩。 “给你，”布莱恩将手中攥着好久的药瓶扔到了流浪人首领的怀里。 “你还算说话算数。” “诚实是我的座右铭，梅尔西斯。希望你以后也变得跟我一样。” “是吗？”梅尔西斯轻浮地笑了笑，“那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我其实是一名进化者。” 第36章 被狗粮虐了 出了大门，外面刮起了风，下起了雨，簌簌地拍打着枝条与落叶。 寒风扒开了大衣，钻进了里面，无情地舔舐着布莱恩还往外渗血的伤口。 这个从诡秘别墅走出来的侦探，好像是穿梭在密林之中的幻影。 布莱恩胸骨有点刺痛，胸前的淤伤也是有生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梅尔西斯好在手下留情，给他留了口气。 银色月光下，街道杳无人迹。 布莱恩吐了口气，虚弱地靠着荒芜人烟的断墙，雨水冲刷着他衣服上的血迹，顺着衣角又融入了地上的水流，溅起的水花就像喷泉底闪闪发亮的钱币。 仰望着天空，布莱恩布满血痕的双手在空中挥呀挥的，却抓不住淘气的雨天使。 如果不是米莉赠送给他的手杖，布莱恩觉着或许根本不会有机会反击，不可能反击，探问出有价值的情报。 在某种程度上，布莱恩高估了自己成为进化者之后的身体。或者说，那个梅尔西斯本身也不是个不凡的家伙。 他或许也是个进化者吧。 渐渐地…… 布莱恩的身体似乎到了极限的临界点，全身各处的痛觉已经无法影响到他了，眼睛不听使唤地想要阖上。 在失去意识的一秒钟，黑暗中闪过一丝白色的光芒，布莱恩看见卡特从朦胧的雨雾中冲了过来。在他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他成为了一团没有容貌的黑影，一列列街道和建筑急速掠过。 然后，掉入一个黑暗、空洞的世界里，一条隧道……没有任何痛感的睡梦里。 布莱恩沉睡了很久。 在这个过程中，他感到有双温暖的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祈求生命出现奇迹，阻挠通往天国的棺材列车。也有很多的人在呼喊他，自己的父亲以及亲友，还有西蒙娜，米莉等月铃公寓的人。布莱恩甚至看见了艾莉克丝湿润的眼角。 脱离了明亮而冰冷的海市蜃楼，一种奇特的平静围绕着布莱恩的意识，疼痛和灼热感似乎都消失了。他看见自己站在两个世界的大门，相形之下，人类的躯体很是渺小，就像一个蚂蚁站在一个巍峨的宫殿门口。 哭泣的亲友在布莱恩的坟墓前放下白色玫瑰。费柴德·韦斯特由于过度悲凄，哭倒在钟表匠的怀里。 “我又死了吗？” 望着自己的最终归宿之地，布莱恩喃喃道，他已经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 …… 房间里面一片纯白，到处是薄雾和艳阳织成的床单和窗帘，不再是讨人厌的阴沉浅灰色。 四天后的早晨，布莱恩终于从长眠中醒来，鎏金般的晨光洒在床单上。 两天没有合眼的费柴德·韦斯特此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睁大了眼睛，默默地看着。 “父亲，”布莱恩竭尽全力地表达着微笑，“我……” 费柴德哭了。 卡特正在门口摆放的沙发上睡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着梦话。 只是，听到布莱恩父亲凄厉的哭喊声之后，立马醒了过来。 紧接着，过来的还有西蒙娜，米莉。 卡特面色憔悴，满脸有字，头发凌乱的像新筑的鸟巢一样，衣服上遍布着褶皱。 “上帝啊，你可算醒过来了，你不知道大家多么担心你。”瘦削的卡特一边说，一边拭去眼角激动的泪水，“为了把你救活，米莉就像一个小监工似的，每时每刻都在盯着我为你输血，治疗伤口，检查康复情况。” “谢谢。” 房间的各处都放满了慰问品和鲜花，在这之后，又陆续来了好多的人。争先恐后地向布莱恩祝贺康复。奥里维·勒丹从小看着布莱恩长大，此刻的感情最为真挚。他抱着缠满绷带的病人，一刻也不愿松开。 “我的小心肝。” 布莱恩的头靠在钟表匠的肩膀处，感受着炽热的亲情。 …... 随后，探望的人都陆续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布莱恩和西蒙娜两个人。 一片沉寂。 布莱恩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西蒙娜化作为女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了自己的灵魂。未来的远景里，到处都有她纤纤一影在。昔日幸福的回忆，占满部心思。 没有什么比钟灵毓秀的女人更可贵了。 “你为什么不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呢，这么任性的使唤！” 西蒙娜说完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床上的人，眼神充满了柔情与责备。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布莱恩可能已经死了几千次了。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沉默是纪念我的唯一方式。光阴可以除去太多的幻想和冒险色彩。” 对此，布莱恩只能裂开嘴笑，来表达他的歉意，面对女人的目光，此刻心里栗栗危惧，只求宽宥。 “你人又不笨，即使聪明，也得有个限度吧，这次有点太过分了！” “嗯。” 布莱恩不敢看她，低声地回应道。 “真的，你真是无可救药的有趣。” 一时之间，爱意压过了傲气。西蒙娜眼泪刷刷涌了出来。为了显得娴雅，坐在床头，在布莱恩的额头吻了一下。 这使得病人浑身神经质地一颤。 西蒙娜抹掉眼泪，眼睛红肿开来。她拿起毛巾仔细地擦拭着布莱恩的额头。 如此近的距离，望着她的秀发和白净的颈脖，布莱恩猝然间竟忘乎所以，伸出受伤的胳膊去揽她腰肢，差不多把她紧抱在怀里。 西蒙娜慢慢扭转投来。 布莱恩愕然看着她颓唐的眼神，不由得怜惜，美人如玉，真难以克当啊！ “我…...”布莱恩含情脉脉地看着西蒙娜，对她说：“别难过了，我这不醒过来了吗？瞧我这肌肉。” 受伤的侦探抬起来自己的胳膊，秀起来自己杏仁大小的肌肉。西蒙娜直视着他的双眼，接着又出乎意料地吻了吻他的双唇。 布莱恩顿时全身像着了火一般，又烫又痒，瞬时也吻了上去。这一幕，布莱恩就算是进到火柴盒棺材里面也不会忘记。 美人低下头，舔了舔嘴唇，说：“布莱恩，我爱你。” 这句话听到之后，简直就像棕熊掉进了蜜罐里面，甜丝丝的。布莱恩半推开缠在他身上的西蒙娜，半开玩笑地说：“西蒙娜，如果我不爱你了，你怎么办？” “我！” 西蒙娜大声喊道。“啊！别这样说，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会很痛苦，假如你真的不喜欢我，我就会扑倒你身上，抓伤你的脸，撕破你的屁，往你身上泼滚烫的热水，让巡夜人把你给你抓走。” 布莱恩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继而是彻底地被推上了高潮，激动不已，紧紧搂着面前的美人。 西蒙娜又接着说，“是的，我会叫上诉讼律师，把你送上法庭，关进没有女人进入的暗塔里面。从此，你只能见到我，却没有任何的权利见到其他的人。” 一阵小小的震颤流过布莱恩的脊柱，不是那种不愉快的感觉，恰恰相反。他感觉到一股被人爱的喜悦。 “别生气，我的布莱恩，”西蒙娜一边依偎着，一边说，“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对于其他的男人，我不会再喜欢了，心里面只有你一个。” “我爱你，西蒙娜。” 亲近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像是刚在游戏中建立起友谊的孩子一样。 西蒙娜说：“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能够持久下去，布莱恩，我不希望我们因为爱而结合之后，又彼此厌倦起来，又跑着去和别人结婚。” “噢，亲爱的爱人，我懂。你要的是真实感，我也一样。我们的感情一定能够持久，因为是建立在真实的东西上。” “真的，布莱恩？” “是真的，亲爱的。我想这正是我担心爱上你的原因。” “我以前也担心会爱上你。” “现在还担心吗？” “不会了。” 西蒙娜嫣然一笑。 “虽然说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趟，uu看书 uuash.m 可也确实得到了不小的收获。我想接下来的几天里，应该就可以进展了。” 西蒙娜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别生气嘛！小宝贝。”布莱恩诚恳的说道，“做事情得要有始有终，毕竟牵扯到我们事务所的信誉。” “那也不能老是冒这么大危险吧！” “放心，下次我肯定会考虑周全一些，不行的话，就让卡特和我一起行动。现在，趁着我生病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一块写小说，别生气嘛！” “我实在是没灵感。” 西蒙娜撇了撇了嘴。 “灵感这玩意，只要你胳膊摆上书桌，屁股贴上椅子，他就会主动地跟你打招呼了。你只要选个题目，或是一个观念就行，然后绞尽脑汁努力思考，直到头痛为止。这就叫灵感！” 西蒙娜狐疑地瞅了一眼。 “怎么样？来试试吧！” 布莱恩兴致勃勃地鼓励道。 “我想……”西蒙娜支支吾吾道，“咱们可以换个题目……” 说完之后，西蒙娜紧紧地盯着布莱恩。 “？？？？？” “傻瓜。” 西蒙娜缓缓褪去身上的衣服，眼神里不见一丝柔情，却有一股亟需激情的渴望。布莱恩被推倒在床上，任由被被摆布着…... 在这温暖的哥特式房间里面，可以窥视到两个一尘不染、互相爱慕的年轻人，心中洋溢着对伊甸园的向往，渴望爱情的结晶。 纯洁，诚实，心醉神迷，心花怒放，在情感中相互辉映。 第37章 关于不想打针还得把屁股翘起来这档事 布莱恩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明亮的烛光，而在旁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西蒙娜小魔女已经离开了，两人都得到了满足。 “卡特，你怎么穿上了白色大褂？” “因为你现在还是病人，而我是一个医生。如果我不快点把你治好，米莉那个小火药桶，随时会被点着，把我给炸到大街上去。” 卡特带着一副平时不常见的迷你圆框眼睛，拉起布莱恩的手腕，按住脉搏，同时看着手表。 “年轻人总是这么爱冲动，特别是初尝禁果的情侣。魂思梦萦，难以自制，兴奋地忘乎所以。” 被卡特这么一说，布莱恩不由得脸红了。 “你现在身体刚刚开始恢复，可不能再这么乱来了。年轻人不能跟猴子一样只顾着解决自己的**。” “我一时没有把持住。” 布莱恩解释道。 “根据你现在的情况，想要完全恢复，保守估计还得需要两天！” 卡特取出来一个金属盒子，放在床柜上。接着，他拿起一支注射器、一个有橡胶塞瓶盖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液体。 把针头插进瓶内，抽取液体直到针筒半满。用指尖轻弹针筒，用力推进活塞芯杆，直到针头冒出一滴饱满晶亮的液体。 “这是什么东西？” “生命改造液，能够刺激进化者改造细胞的工作效率，产生出更过的改能量。修复身体被毁坏的技能。这是我成为b级药剂师后，试验一百次之后的研究成果。”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医生呢？” “确切的说只是个实习医生。正经的医生是那种钻研学习学科学技术，挽救生命以治病为业的人。而我只是懂得一些基本系统理论，对于一些小的疾病还是可以的。” “怎么和维基百科说的一模一样。” 布莱恩内心默默地吐槽了一番。 “你重伤的时候，我给你注射的是z12复活剂。因为你失血过多，出现了昏迷和意识障碍，多亏了咱俩血型一样。所以你现在身体里流淌的血有我一部分。” “谢谢。” “你说这个，还不如给我多开点工资，好让我的研究成果可以继续下去。医生职业这条升级序列，想要进阶到高级，实在是太烧钱了。不过，我也没得选择，因为换做其他的职业，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西蒙娜可以租一间实验室给你。就在事务所旁边。” “噢！天哪，那再好不过了，我应该怎么报答你呢！要不要让我以身相许，不过，如果要是让西蒙娜看见了，肯定会痛骂我一顿的。” “拥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我幸运。” “行了，别煽情了，把屁股翘起来。” 布莱恩趴在床上，卡特两手捏着针管，瞄准地方，直直地扎了进去，注入筒内所有的液体。 数秒后，注射器被拔掉。 “好了。” 一股冰凉在布莱恩的血管里窜流，渗入到全身各处，紧接着，又转成为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像被太阳照射，一种完全静止和愉悦的状态。 “你现在不适合坐立太久，我的侦探先生。况且你还经历了一场那么激烈的运动，快点躺下。” “噢。” 卡特将注射器和药瓶全都收进了盒子里，接着，将沙发拉过来，靠近布莱恩的床。 为了照顾布莱恩的病情，卡特每晚都守护在这里，以防有意外发生。 “卡特，你可以去休息了，我的病情都已经稳定了，你不是都说，快好了吗，瞧你现在狼狈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老头呢！” 布莱恩笑着说。 “没有那么夸张，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你父亲在照顾你。我今天已经休息好了。”卡特看了一下手表，“马上就要天就要亮了，要不，我们聊一下那天发生的事情吧。说真的，当时我应该陪你去的。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歪到了，全身都湿的透透的，一地的鲜血。” “我以为成为了进化者，就能够没事的，主要还是太过于乐观了。” “毕竟你的改能量用完了，所以才支撑不下去了。”卡特解释着说，“我用剪刀剪开你的衣服时，你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西蒙娜和你的父亲看到时候，痛苦不已，差点崩溃了。幸亏有我在，安抚好他们。虽然我只是个实习医生，但是这个小手术对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说完之后，卡特给自己弄了一杯热巧克力，他现在急需能量补充耗费的精神。 对于卡特这种夸张的轻描淡写，布莱恩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了。他肯定不仅仅是实习医生那么简单，可以想象出做这场手术所需要的职业素养与能力。 “我觉着你如果你医院任职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行，曾经我在一家医院工作，有几个穿着合身制服、身材姣好的护士，我就是不小心瞅了她们几眼，她们就说我是下流猪。院长嫌弃我会给医院带来不好的负面影响，所以就把我给辞退了！天地良心啊，我都没干过什么坏事。” “你离开之后，那里的护士可能得到了救赎。” 卡特的脸涨的通红，摆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令自己尴尬的话题，“咱们不谈这个了，说一下那个流浪人首领吧，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傲慢自大，行为处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但是却又莫名的让人觉着同情。为了遮掩伤疤，他带着一张钟表面具。与他交谈的时候，处处让人不爽，可能是我刺激到了他，我还没来得及防备，就挨了一拳，把我打倒在地。” 布莱恩不禁垂头丧气。 “他很强吗？” 卡特内心生出疑虑，忍不住问道， “也不算很强，米莉送我的手杖一开始被打飞了出去，后来我重新拾起来，用二挡的威力把他给打飞了。之后，我用武力威吓他，才从他最里面套出来一些情报。那个马可很可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布莱恩低声说道。 “哇！”卡特嘴巴大张，呼吸急促，热切地看着布莱恩，“这个幕后黑手有点手段！” “我觉着我们之前猜测是对的，”布莱恩再三思索，“凶手是为了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想要掩盖住事实的真相，而马可可能这件事情，也可能完全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却被盯上了……” 布莱恩回忆讲述者，争取不漏掉任何案件的细节。卡特专注聆听，一边盘整了心里的各种假设和臆测，逐渐兜拢线索支离破碎的点。 “现在可以做出一个合理的假设，有三拨人同时盯上了阿涅丝的丈夫。一个是流浪人，一个是幕后黑手，还有一个人就是准备与马可见面的人。” “对，现在我们需要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那个想要聘请马可做秘书的神秘老板，有很大的概率是第三拨人，也就是贝拉德·及洛南。他先是得到消息，过去打探公寓的情报，这与阿涅丝所说的出现幻觉基本对上了，那根不是神经质，确实是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们。等到确认无误，并且对周边环境情况了如指掌后，他才决定最后下手。” “继续。” “然而，令贝拉德·及洛南没有想到的确是，也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没有与马克见上面，uu看书 .uukanshu 凶手就迫不及待地杀死了他，拿走了神秘的物件，还有那件衣服。我也曾经问过阿涅丝，他的丈夫衣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想了半天，直摇摇头。” “也许只是个烟雾弹，是马可用来扰乱别人的视线的。” 布莱恩低声哀叹。 “你觉着梅尔西斯家伙说出的话，有多少可信度。在某种程度上，一个被受辱的人，很难不掺杂点个人情绪，故意点错的情报，改变侦查的方向吧。” “八分吧，”布莱恩沉思了一会，“目前还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唯一对我隐瞒就是他的个人经历，从他的表现来看，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蛰伏在那里，肯定是为了某中目的。至于他说的跟踪马可是为了勒索，纯粹是放屁。” “我的观点和你基本一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去拜访一下，说不定还会有点意外收获。” “不，”布莱恩摇了摇头，“对于所受的屈辱和仇恨，他是不会往外讲的，这应该是他的性格。” “现在我们下一步的方向应该就是调查贝拉德·及洛南是谁了？” “目前的线索指向的只有他，其他的线索要么断掉，要么没有研究的价值。” “这好像有点难度，”卡特双眼紧闭，努力思索着，“莫德柯郡叫这个名字知道得有十几个，这还不包括外面进入的人。” “先调查本地的，我知道一个人可以帮助到你，而且可以帮助你筛选掉不符合条件的人。” 布莱恩故作神秘地一笑。 “谁？” “露易莎。” 第38章 天啊，这才是父亲该有的样子 创作小说占据了费柴德大部分的时间，以至于连他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他是一个手艺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受了伤，他可能还在构思小说的情节，家庭的日常琐碎开支，稿费完全能够负担的起来，甚至每个月还能攒下一笔不少的钱。 为了促销做的木质家具，他在柜台上专门摆上了一个玻璃展窗，里面放置着他出版的书，借以次扩大知名度。不过事实上，买书的挺多，那些家具反倒成了陪衬，成了客人们在此喝茶谈天的好去处。 一大早，费柴德便去查看自己儿子的康复情况，确认没事后，又下了楼。整理着自己的展柜，不使招呼着在门前偶遇的邻居。 卡特打着哈欠下了楼，大半夜起床，给布莱恩打了针，唠了会。此刻完全没有睡意了。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不时地打量着周围。 “早啊，韦斯特先生！”卡特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寒暄道，“没想到你这么勤快哩！” 白发已经占据了费柴德前额的一部分，这使得原本瘦削的他显得略加苍白。 “岁月不饶人。年轻人身体强壮，我们这些老东西却是日薄西山了。” “放心吧，你肯定能活200岁，至少能抱上好几个重孙嘞！”卡特说，“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如果我儿子立马恢复好，我的心情会高兴得像盛开的牵牛花一样。” “放心吧，布莱恩两天后就能活蹦乱跳，就像刚出生的小牛犊一样活力四射。” “是啊，多亏了你，这孩子老是让人不省心，需要我们替他担心。不过好在小顽强，没那么容易被击倒。”费柴德重重地舒了口气，“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虽然没有血肠三明治配烤大蒜，但是我准备了葡萄干面包夹新鲜羊奶酪，你肯定会喜欢的。” 费柴德撑着一脸疲倦的笑容，兴味盎然地看着狼吞虎咽的加特。 “你的书写得怎么样了，聊一下？” “前一部分算是大概完成了，后半部分就是复仇的故事？” “就像基督山伯爵一样？” “还是有点区别的，我故意营造了一种恐怖的气氛，读的时候，难免会心跳加速。” “我不得不给你提一点建议，”卡特吞了一大口面包，接着喝了口水，“人们生活的压力本来就大，如果劳作休息之余，看了你的小说，难受的要命，他们肯定不会喜欢的，你的风格最好弄得轻松一点。他们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由于现实世界的种种不平衡，急于在虚拟的文学的世界，寻找快感，他们会把自己当成故事里面的主人公。所以你得先让他们爽够了才可以。” “下次一定。” “沉溺逸乐，使人丧志。这话虽然没错，但是该妥协的还是得要去妥协。人的脑袋不仅需要一直运转下去，还得要足够的灵活。我都替你想好了，实在不行，你可以把我写进去，像我这么富有人格魅力的人，他们肯定会买单的。” “或许吧。”费柴德说，“我已经着手创造向你一样的人物了，一个乐观，热心肠的好青年。” “我很期待。”布莱恩笑眯眯的看着布莱恩的父亲，“向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得要该休息一下了。布莱恩现在有自己的事业和爱人了，西蒙娜这种女孩子估计十万个人里面也难挑出来一个。钱永远赚不完的，关键还是得要足够的时间去花。韦斯特先生，你难道就没想过要休息一阵子，让自己喘口气？您在这儿未曾间断地工作了多少年？” 费柴德环顾了一圈房子，一旁堆满了琳琅满目的木质工艺品。 “我的木匠生涯有好多年了，自从和一个爱好收藏的商人签了个合同之后，从此我和布莱恩才算过上了好日子。所以，很少挨过饥饿。我还把多余的钱拿出来救济周围的邻居。奥里维·勒丹也是个热心肠，在我一开始困难的时候，是他和他的妻子伸出了援手，帮我带着这个孩子。” “我能够可以理解，你把这个地方看的很重。” “是的。从某方面来说，我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这个地方是我的生命，也是我将来以后的归宿。我还能去哪里？难道我去坐在公园长椅上晒太阳、喂鸽子，看着时间一天天少去吗？要是这样过日子，我会呼吸困难，难受的要命。我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他。” “布莱恩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打心眼里承认。” “我们自己人说话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我这辈子算是值了，唯一遗憾的是就是妻子去世的太早。我担心的是我的孩子，哪一天我不在了，他会变成怎么样？生活中遇到的事情能够应付得了吗？” 一个兼具智慧、善良和灵性的男人。一个能够倾听、引导和尊重孩子的男人，从不把自己的缺点加诸在孩子身上，他爱身子，不只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也因为他愿意把孩子当个人来尊重。他是孩子心中的榜样。 “这些肺腑之言都是为人父母常常担心挂念的。” “你的父母也这样吗？啊！对不起，我失言了……” “没关系。我的父亲可没像你这么通情达理，他巴不得我早点离开他。如果，我在家一天，他就会把我和别人家的孩子比较一番。他的座右铭是:’你看别人家的孩子。’我的耳朵都已经听出茧子了。所以我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幸运的是遇到了一个慷慨的医生，当做他的助手。” “看来你父亲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没你说的那么高尚，费柴德先生，他每天想的只是如何多收取病人的小费，怎么和女病人套近乎。根本无暇顾及我是不是够本事去过日子。我相信令公子的能力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 费柴德看着卡特，面有疑虑地说：“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 “上进心？” “不，是性格。虽然我给了他没有挨冻受饿的生活，可是缺少了母亲的爱。这会导致在和女人的交往上出现问题，没有任何的经验。” “放心吧，不会的，他可是很有经验，一个十足的文明绅士。每天都有女人在他周围晃来晃去。” “希望他能和西蒙娜最后能在一起结婚吧，那么端庄贤惠的女子，我可喜欢的不得了！” “这两个人还很年轻，结婚对于他们来说，还早得很。” “你说的也对。” 费柴德听了之后，笑的很开心。过了一会，定定地望着卡特，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脸上挂着着难以抹去的老年人腼腆。 “你能做他的好朋友吗，卡特？我觉着你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有时候挺任性的，就像这次受的伤。你肯定能帮到他。” “我们一直都是，韦斯特先生。事实上，布莱恩比你想象中要优秀的多，我有好多的问题还得请教他呢！” “噢？是这样嘛！” 费柴德话音刚落，布莱恩已经下了楼。看见自己的父亲和卡特津津有味地聊天，不由得产生了好奇。 “你们在聊什么呢？” “关于艺术审美的问题。” 卡特插了一句。 “你现在不能随意走动，”费柴德靠近儿子，生怕他身体失去平衡，“卡特的话，你得好好听着，下次，可没有这么幸运的事情。” 费柴德慈爱地责备道。 布莱恩点了点头，表示一种听从的态度，然后慢慢坐下，望着丰盛的早餐，不由得感觉肚子饿了。 “米莉和西蒙娜吃饭了吗？” “还没呢！”费柴德说，“她们还得需要休息，昨天已经吃过夜宵了。” 布莱恩频频点头。 “这些难消化的食物还是先别吃了。”卡特打消了布莱恩夹鸡腿的想法，“这些食物没什么不好，不过，在你康复之前，最好还是选择果汁、酸奶，uu看书 .uknshu或许在加上一点白饭比较好。” “如果要是米莉在的话，她一定会同意的。” 卡特无辜地撇了撇嘴。 “那个可爱的小天使……她的话可别当真。这几天，一直不停地跑我那里消磨上几个钟头，跟催命符似的。” “赶快吃，吃完了，躺床上去，明天你可以稍微运动一下了。” “什么？” 布莱恩猛吞口水，一脸愕然地盯着卡特，已经完全不知所措。 “就是户外锻炼，”卡特解释道，“对你身体的恢复有帮助，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你的房间里现在满满的消毒味道，一会开窗通通风，老是那样，可是会憋坏的。” 卡特努力忍住笑意，心想，布莱恩真有两把刷子。 “父亲，”布莱恩看向费柴德，“改天，你也搬过去，两头来回跑，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我就不过去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这儿有很多的老朋友，我可舍不得他们。”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布莱恩耸了耸肩。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布莱恩，”卡特说，“可以在《牧师之影》的后半部分，加上下我们侦探事务所的光荣事迹，到时候，肯定会有跟多的人慕名而来。” 卡特说完，高举着他的勺子，摆出和胜利女神一样的姿势。 “不错的主意。反响不错的话，西蒙娜可能会考虑给你涨工资。” “等我把今天的事情办好，可得要涨好几倍！” “一言为定。” 第39章 贝拉德·及洛南上了侦探的全新菜单 城区的屋瓦上抹上了一层像白糖似的冻霜，一片紫色天空笼罩着莫德柯。远处传来海上大教堂的钟声，大批鸽群仿佛天际升起的一片乌云，一阵刺骨寒风捎来海港的鱼腥味，以及附近烟囱冒出的煤灰。 吃完早晨，对着广播扭了一阵屁股的卡特终于踏上了去找露易莎的行程。寒冷的天气使得人喘出来的白气都像抽雪茄一样喷烟吐雾。 “你这是要上哪去呢，先生？” 刚出了村镇，一个载客人的车夫趁机搭讪到，厚实的毡帽盖住了他那冻红的耳垂。 “圣雅克路和迦勒大道之间的一栋高楼，你知道吗？” 两个人喘出来的白气交融在一起，遮住了面庞，朦胧不真实。 “啊！那个地方，”车夫想了一阵，“我想起来了，离这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呢，据说戒备森严，你去那干嘛，先生？” 听到这种回复，卡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最烦不相干的人莫名八卦起来。 “5个便士。” “先生，你这可是有点太少了！” “4个。” 卡特冷冷地说道。 “好吧，”车夫叹了一口气，“上车吧，先生。” …… 一阵寒风穿梭而过，城巷袅袅海雾。 铅灰色阳光在哥特区的屋宇、钟楼间半遮半掩着。 为了这次的成功拜访，卡特专门挑了一身比较绅士的正装，还借来了西蒙娜的香水。用他的话说，女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散发着独特香气的绅士。 在哥特区迷宫般的弄巷中，艾萨尔广场像是一个通风口，隐藏在历史悠久的城墙下。战乱时期枪林弹雨的痕迹，还留在斑驳的墙上。 一名年轻女子正坐在棕色长椅上，头上有一绺引人注目的银发，手上捧着一本摊开的书。望着眼前的卡特，露出迷惘的笑容。 风情公子只是摆手打了个招呼，比心。就忙着走进那栋森森戒备的进化者管理大楼。入口的拱门上方仍隐约可见房子的建造年份：一二〇三年。 走进阴暗的大厅，隐约可见螺旋梯的入口。一旁的锁柜上镶嵌着一排排黄铜制的信箱，公职人员都写在信箱上方泛黄的小纸片上。 路易莎-档案处-四楼。 卡特拾级而上，黑漆色的阶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每一层都能看见不少的人进进出出各个房间，就像繁忙的港口一样。有一个低着头，胳肢窝夹着文件的员工甚至不小心撞到了卡特。 “对不起，先生。” 有些慌乱的男子一边道歉，一边将地上散乱的重要文件重新拾起来。 “没事，”卡特一边说，一边帮男子捡，“路易莎小姐今天在不在？就是档案处的那位。” “在的，先生，你直接过去就行了，今天周末正好她值班。” “好的，谢谢。” 到了四楼，抱着试试运气，卡特在门上扣了三下。 紧接着门打开了。 “请问，你是路易莎女士吧？” 卡特望着眼前身材瘦削，五官深邃的美女，宛如杂志的模特。 路易莎意兴阑珊地瞅了他一眼，好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似的。 “我叫卡特，职业是一名资深药剂师，同时也是布莱恩的好朋友，他把你的地址给了我，邀我来找你帮点忙。” 听到这句话，她脸上昏寐表情一扫而空，带起她的圆框眼睛，展现出她的职业素养。 “你想要做什么？” 她语气带着些疑问。 “几天前，我们接到了一项委托任务，查到了一个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人，只是，不清楚他的身份。布莱恩说，你会有手段查出来的，所以我就来了。” 路易莎定定望着我，动也不动一下，好像生怕眼前的男人逃走她的观察。 针对于这种情况，卡特知道得要获取到她的信任，不然就没有机会谈下去了。所以，就把手伸进了裤兜里，掏出来了自己的进化者执照，在路易莎面前亮了一下。 仔细看了一番后， 路易莎幽幽地点了头。 “你进来吧！在门口谈这种事情并不适合。” 整个档案间的窗帘都死气沉沉地垂着，外面的眼光完全被挡在外面。 “听我说，女士，长时间呆在这种办公室，可是很容易使人衰老的，你应该……” 还没说完，路易莎便回过头瞪着卡特，眼神里杀气腾腾。 在女人面前不可以提衰老这两个字。 在来之前，布莱恩就已经反复地警告过卡特，不要在敬业的女主管面前随意侃大山。 为了使自己的朋友兼老板完全放心，卡特当即把手放在书上面，然后举起左手。“我以《进化者二零二语录》发誓，我一定会严格遵守。” “发誓应该举起另外一只手。” 卡特又立即换手，再次以严肃表情发了誓。 布莱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最好不要提和正经事五官的事情，布莱恩的朋友！” “好。” 卡特瞬间紧闭上嘴巴，缄口不言。 一条狭小的走道通往路易莎的办公室，同时也是书房。每当工作到深夜，路易莎便直接睡在这里，而不是回家。 在一旁便是往上层的阶梯，上面存放着更为绝密的档案资料。 卡特偷偷地看了一眼休息的地方，破天荒地有着没有被窗帘挡着的窗户。 “我们应该怎么查起呢？” 为了打破两人寂静，卡特结结巴巴地说。 “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人可是有很多呢，什么职业都有，”许久沉默之后，路易莎开口了，“就没有什么照片或者面貌特征的吗？” “没有，”卡特一脸尴尬地回应着，“后来，我们也进行了猜测。他可能是个企业家，言谈举止都像是一个受过教养的人。大概率上可以排除贫困的人。” 此时的卡特真希望昏暗的光线能够遮掩红通通的一张脸。 “好吧。” 路易莎无奈地摊开双手，笑了。 “你去调一下所有叫这个名字的档案，”路易莎将写好的纸条交给一个高个子，叮嘱道，“记住，不要落下任何一个。” “多谢了，帅哥！” 卡特亲热地打着招呼，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 “你和布莱恩真是性格相反的两个人。”路易莎突然说道，“看你的样子，还有脸上的表情。一个是无拘无束，行为乖张。另一个是沉稳木讷。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亲近感。” “是嘛！”卡特套起了近乎，“你分析的不错，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深刻剖析我的人。” “又没人说过你举止太过于轻浮了？” 路易莎脸上阴云密布，凶巴巴地瞪着。 卡特赶紧配上笑脸。 “你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先回去，查找所有的档案可是得需要费上一番功夫呢！可不能耽误了你的爱情事业。” “到了我这种年纪，所谓的情色，只要尝尝软嫩的布丁，看看寡妇们细白的脖子，这样就够了。”卡特不知羞耻地说道，“知道吗？一般看起来凶巴巴的女孩子，其实骨子里顺从得就跟小绵羊一样。说起来，都要怪学校里面的那些修女，硬是把那些可爱的小淑女逼成一副叛逆的道行。” 路易莎听到后，蹙着眉头，不再搭理，低头看着自己工作日志。 …… “你喝点什么吗？”路易莎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已经到了下午了，要不要来点咖啡加牛奶？” “不用了，谢谢，别麻烦了。” 卡特说道，他刚才困意上来，坐在沙发上差点睡着了。 “不麻烦，我本来就打算给自己泡一杯的。” 路易莎背对着卡特离开了办公桌。 靠近阳台的角落里，放置着一部崭新的打字机，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字典和手册。书桌上方的墙面贴满了明信片，每一张的上面都印着海滩精致，看上去像是村镇附近的海域。 笔筒里面的碳色铅笔都被削得尖尖的，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纸张和活页夹井然有序地分城三摞并列。 当卡特转过头来时，两杯香气四溢的咖啡被端了过来。uu看书.ukashu “我总觉得，这种咖啡加牛奶就是你的午餐了，这样对身体的损害可是很大的。” “今天只是因为你来了，我一般喜欢把任务解决完，再去吃饭。不然的话，吃饭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件任务。” 说完，路易莎自顾自地笑着，同时还不停地摇头。 “主管，”执行命令的下属拿着一堆的档案文件放在了桌面上，“所有的全都在这里。” “好的，你去忙别的事情吧。” 望着眼前的档案，努丽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紧抿的双唇微微牵动了一下，眼神透露着完成一件工作的欣喜。 “要不要，我来帮你筛选一下？” “那好啊，求之不得！” 卡特兴奋地不小心抓到了路易莎裸露的胳膊，感受到了肌肤下澎湃的血流。 “现在，总共整理出来了12个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人。” “从12个人当中挑出来想要的人，真的是大工程！” “还好吧，除去那些已经去世的，还有流离失所的游民，紧紧只剩下7个人了。分别是一个教师，一个企业家，一个曾经是罪犯的律师，一个舞蹈家，一个医生，两个释放没多久的犯人，”路易莎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资料，“有没有确定是男是女？” “虽然我们推测出来是男的，但是不排除是女人的可能性。” “那就是八个了，加上这个女性管家。” 整理到晚上，已经是深夜了。路易莎一如既往地留在办公室过夜，而卡特则是带着一大摞战利品返回。 第40章 那个家伙才是凶手的粑 卡特会回来后，布莱恩召集侦探事务所的人商量任务下一步计划。 资料被有序地摆在床上。 “你们觉着，”布莱恩单手撑着下巴，环顾身边的人，“这里面哪个是我们真正的目标呢？” 米莉此刻正在小声地听着药剂师高谈阔论，怎么和银发美女搭讪的。 “你知道吗？她当时把我按在了墙上，不顾一切想要地想要吻我，”卡特不经大脑，胡编乱造地说，“我当时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这是在浪费彼此的青春。” “你的青春不是早把你甩得远远的嘛！” 小助理细若蚊呐地嘀咕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吹牛大王发挥着天才的想象力。他的话就像是一列奔驰在习以为常的轨道上的列车，直至到站才会停下来。 “从直观上来讲，所有人都有嫌疑。” 西蒙娜率先表达了意见，不过也跟没说一样。 “据之前的推测，贝拉德·及洛南有可能是一个资产颇丰的人，去找过死者做过秘书。可以重点调查一下这个拥有产业的企业家，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我觉得这种身份完全可以假扮出来？” “所以，教师、律师、理发师我也得需要调查一下。这些就交给米莉和西蒙娜。” “至于那些罪犯则是交给你了。危险就得交给勇士来解决。”“ 而我就坐镇家里面，恭候你们的好消息。” 两天后。 外出侦查的人都回来了，米莉和西蒙娜一脸失望的表情。而卡特则是表情一脸凝重，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不寻常的意义。 “怎么样，你们两个调查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是新的发现？” 米粒和西蒙娜直摇头。 “除了那个律师没有找到，所有的人那天都很正常。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家。而且有两个人住所里案发地都挺远的。根本不可能去那里。” “有意思，还有一个销声匿迹的。”布莱恩抬起头忘了下天花板，本来想要说什么，却突然间忘了，“阿涅丝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告诉她丈夫可能已经死了。” “我说了，她哭了一晚上。这件事迟早得告诉她，期待越高，反而失望越大。” “确实是这样。”卡特沉吟片刻，附和道，“该轮到我，汇报一下情况就那个了。我找了其中一个罪犯，他是十天前刚从监狱里面出来，由于犯了两件盗窃案，被逮了进去。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地方，犯的这两件案子，其中有一个就是阿涅丝的家。”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去行窃一个穷苦的家庭，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有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找一件东西。内容大概是一个炼金术士的手札。可是，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于是他想拿着这笔钱潜逃出去，却不小心被巡夜人给逮住了。” “和我们之前的猜测出入不大，你有没有他找到东西的时候发现男人的衣服？” “没有。” “原来如此，幕后之人想要东西就是那个神秘的手札。那个盗窃犯口中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幕后之人了。”布莱恩恍然大悟似的喃喃自语，“那么，另一罪犯是谁呢？” “很遗憾，那个家伙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释放掉了，之前是一个私人医生，负责威尔莫特先生一家人的身体健康，工资和待遇都不错。只是后来好像是因为侮辱了克洛伊小姐，所以被送进了牢房。之前他就住在威尔莫特先生的家里，现在就不知道去向了。” “看来跟你一样是个好色之徒，卡特，”西蒙调皮地揶揄道，“整天打量着女人的双唇，白皙透青的颈部脉动，以及裹在大衣里的胸部曲线。每天就像走火入魔了一般。” “不，完全不是这样，西蒙娜，”卡特辩解道，“我看了那个私人医生的履历，在没有犯错误之前，可以说是一个完美正直的好男人啊！审讯的时候，他交代是被其他人有意地谋害，对于克洛伊小姐，他是打心眼里尊重的。” “你觉着难道是被陷害的吗？” “正负都有50％的概率。” “好了，”布莱恩打了个圆场，“现在我们可以着手调查这个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私人医生了，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短时间找到那个医生是不可能的，莫德柯这么大，藏个人简直真的是太容易了。就算是投入很多的人力物力，都可能寻不到一点消息。” “这个想法可以直接pass掉，”米莉轻声说，“我们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去威尔莫特先生家打探消息，说不定还会查到什么意外的线索。” “去一次可是查不到什么的，小丫头，”卡特反驳道，“除非你在那里呆上几天，要知道，阴谋不会曝晒在阳光之下，只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面进行。” “人家可不会让你无缘无故地住着，”西蒙娜白了一眼卡特，“除非你有一个行得通的理由，才可能会被留下来，而且不会让人怀疑。” 他们三人在议论的同时，布莱恩心里面也是在暗自地想着。 半小时。 “都静一静。” 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此时胸有成竹的布莱恩。 “你是有什么好注意了吗？” 卡特说道。 “是的，”布莱恩嘴角上扬，“我听我的父亲说，克洛伊小姐非常喜欢他的书，是一个忠实读者，经常让她母亲讲给她听。在威尔莫特先生去世之前，我父亲还曾收到过他很多的订单。我们以，为威尔莫特先生撰写回忆录的方式探访他们家，这样既可以了解到他们家的历史，又可以暗中探索案件，还能顺理成章的住下。” “那你是要扮演出版社的身份了？” “不，”布莱恩摇了摇头，“费柴德·韦斯特儿子这个身份已经足够了。” “那我们干什么？” 米莉好奇地问向布莱恩。 “明天，我让父亲发一封问候函，西蒙娜到时候和我一块过去，你和卡特就负责监视梅尔西斯那个家伙了，我总感觉他那里有些不太对劲。” “在这之前，你们可得要准备点东西，不要像上一次那么狼狈，浑身是血。”卡特担心地嘱咐道，“虽然奥里维·勒丹经常夸赞威尔莫特先生，但是有点防备总是好的。” 说完之后，卡特套出来一个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着注射器以及两个透明的药瓶。 “这里面装着短时间提升人体抗性的解毒剂，以及半小时之内生效的强力麻醉剂。如果遇到不妙的情况，就马上给别人悄悄的扎上麻醉剂。” “这个东西会被别人发现吗？” 布莱恩好奇地拿起来一个迷你注射器，体长不过半英寸，细小闪烁着寒光的针尖。 “放心吧，我可是做了减少痛觉的处理，不会被放心吧，如果你实在是担心，可以现在就给自己来一针。” …… 前方迎来漫长的红砖道，沿途散布着一些豪宅大院，花木扶疏，宛若梦幻般的城堡若隐若现，花园处处可见喷泉和雕像，就是不见人影。 大道的最高处隐约可见松园踪影。庄严有如大教堂般的建筑，在云雾间窜了出来。矗立山丘上的建筑，呈现了魔幻般的尖塔、檐角和锯齿状的复折屋顶，仿佛一座神庙，俯瞰莫德柯全景，以及部分北方海岸和城市以南的景致。 第二天的下午，布莱恩和西蒙娜就一起拜访威尔莫特先生的别墅，一位年长的男管家出门相迎。一张红红的四方脸，铁灰色的头发，显得强壮有力。属于锋芒毕露的那种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我是布莱恩，费柴德·韦斯特先生的儿子，今天专程来拜访威尔莫特夫人。这是我未来的妻子，西蒙娜。” 布莱恩简短地说道，西蒙娜也随之脸微潮红地礼貌性点了点头。 “请进来吧，先生。” 管家冷冷地说道，不带着一丝的感情。uu看书 ww.uuknshu 这一点倒和他的长相，相辅相成。 两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厅，在这里稍作等待，而他则是走进了左手边的一个房间。 一个中年妇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身材高挑，一头红发，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清澈明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肯定是威尔莫特夫人了。 当告之来意时，她带着他们两人走进了一间舒适的卧室，卧室的窗子对着花园。 “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我今天得需要出去半点事情。” 颔首致意后，威尔莫特夫人便离开了，直到很晚才回来。 “你不觉得奇怪吗，布莱恩？”西蒙娜一脸困窘地说，“威尔莫特夫人是不是故意不想见我们。” “可能是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吧，毕竟自从威尔莫特先生去世后，可是她自己一个人忙活着呢！” 布莱恩丝毫不以为然。 “不过，亲爱的布莱恩，”西蒙娜说，“有时候，女人对于女人往往才是最了解的，你们男人无法去理解的东西，我们却能一眼去看透。” “先不要想了，”布莱恩抚着西蒙娜白皙的脸庞，“我们先睡觉。” “嗯。” 西蒙娜乖巧地挨着布莱恩躺下来，然后被双臂环抱，相拥而睡，渐渐地发出沉沉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轻薄的窗纱射进来，将清辉投到卧室，对于沉醉于梦乡之中的人，不啻上天将一种意念投到尘世间的宁静中。 空白的墙壁。 突然闪现一个弯曲的身影，正看着沉睡的布莱恩与西蒙娜。 第41章 不知不觉中我想到了包法利夫人 西蒙娜在幽暗的卧室里惊醒，裹着一身冷汗寻找身旁的布莱恩。 “怎么了，亲爱的？” 抚摸着身边女人的脸庞，布莱恩轻声问道。 “有人来过卧室，我感觉到了！” 西蒙娜十分害怕，用力吸了口气。 “长得什么样，能够描述出来吗？” “太模糊了，不过那个影子很可怕。” 西蒙娜直摇头，面带呆板的微笑。 “可能只是个噩梦罢了，再睡一会吧，离天亮还有一小时呢！” 拢着顺滑的秀丝，布莱恩心生怜悯，紧紧抱住。 在爱人的宽慰下，西蒙上安心了不少，于是闭上了双眼，佯装入睡。 不过，过了几分钟之后，却又把眼睛给睁开了。 “怎么了？” 西蒙娜面带醉人的微笑，趴在布莱恩的身上，在唇间印上温柔的香吻。 “我睡不着了。” 轻笑着语带暗示。 接着，就在布莱恩准备掀起被子时，却听见卧室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西蒙娜随即阻挡了游移的动作，撑着胳膊支起身子。 “嘘！” 布莱恩扶着不安的西蒙娜躺下，让她慢慢平息着错乱的呼吸。 然后下了床，贴着墙仔细聆听，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布莱恩轻手轻脚地拿起椅子旁的手杖，经过上次的事件，米莉已经进行了改造，本身的长短可以进行随意的改变，可以视为一个小型自动手枪，但是威力却大的很多。 一道拉长的阴影从门缝溜了进来，布莱恩屏息以待。 外面的人也没有了动静，像是也在静待时机。 两分钟之后，布莱恩确信站在门口的人还在，开了口：“外面是谁。” 一秒后，一个老成的声音想起来， “是我，这里的管家，维里克·瓦德。” “有什么事情吗？” “哦，先生，”他紧张地解释道，“你的房间里面是否一盆植物？刚才，我不小心在窗户外面看到了。” 听到之后，布莱恩开灯，四下张望了一番，果然看到了一个盛开着紫色花的植物。 “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天使号角，在月光下会可能散发一种能使人昏迷过去的香味，非常的危险，你们注意一下。” “这是谁放的？一直都有吗?” 布莱恩略微生气的问道。 “不知道，”管家显然思索了一会，“我也是突然才看见，小姐的远方亲戚曾经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能是佣人不小心放的吧。你没事就好了，再见，先生，祝你做个好梦。” 之放的吧，布莱恩便听见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维里克·瓦德离开了。 “看来卡特的预料是准确的，这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危机四伏。” 思忖到这里，布莱恩决定自己留下了，今天就让西蒙娜离开。 “不，我要和你一起在这里。” 这样的娇嗔倔脾气，是布莱恩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得知道这里有多危险，有人想要组织我们调查下去，”布莱恩耐心劝导，“如果不是我们有卡特解毒剂的帮助，今天可能就遭了殃，虽然那个管家好心来告诉，可是他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可就不知道了。” “是啊，”西蒙娜也这样说，“这里很危险，如果把你留在这里，我可放不了心，就像你上次那样。” 布莱恩羞红了脸。 “我就感觉出来了，”西蒙娜继续解释道，“女人的第七感可是很准的呢！那个人肯定是使了手段，开门进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将来我们还得弄一张结婚证，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好吧。” 布莱恩最后选择了妥协，一起面对。他仅仅抓住西蒙娜的手，当两颗心互相发现时，就感到互相需要，于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它们的魅力使你缠绵悱恻，它们宛若幽灵，出现在你眼前，使你柔肠百转。 天亮后，有人轻扣着房门。 威尔莫特夫人走了进来。 “真是万分抱歉，”她的声音冷冰冰、慢吞吞又充满吸引力，“我听管家说，有人把天使号角不小心放在了这里，真是十足的粗心。今天一早，我就把那些仆人数落了一顿，让他们涨涨记性，不再这么胡来了。” “还好，夫人”布莱恩微笑着说，“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因为它，我们睡得还蛮香呢！” 侦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真相之前，装疯卖傻是很有必要的。 “真是万幸，”威尔曼特夫人继续补充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换一间房子。” “不必了夫人，”西蒙娜凑过来以微弱的声音说道，“这里很好，我们都已经习惯了。说实话，要是老是换地方，我和布莱恩可能有点适应不了。” “好，”女主人满脸微笑，“一会，我会吩咐女仆给你们送些东西过来，然后你们身体不适的话，可以在休息一会，撰写回忆录的事情不着急。” “你真是太好了。” 西蒙娜恭维着说。 “别客气。” 威尔莫特夫人一离开，两人便立刻进行了商议。 “看上去像是一个善良的人呢！”西蒙娜喃喃道，“丝毫没有戒心。我感觉我们用了卑鄙的手段欺负了她，把她理所当然地当成了一个巫婆的仿制品。” “现在不宜太早地下结论，”布莱恩说，“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底，直至真相水落石出。” 就这样，两人吃过早饭，整顿心神，在房间里呆了一上午，把角角落落检查了一个遍。对于西蒙娜昨天所说的事情，布莱恩很是在意。 所有的窗户在里面都是闩好的，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干干净净。只有房门有点奇怪，除了原来的锁孔外，还多出了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暗槽，需要特定的东西插进去，这或许就是机关所在。 房间的天花板以及地板的便缝都是严严实实，没有松动过的迹象。 下午，当他们去找女主人谈话的时候，却被人告之，又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于是，计划再次被搁浅，心情颓废。 不过，这时，热心的管家走了过来，穿着西装笔挺，鼻梁上架着单片眼镜，在昏暗中像个掉进水井的铜板似的闪闪发亮。 他告诉他们，如果想要知道威尔莫特先生的事迹，可以去和克洛伊小姐聊一聊。 “是个女孩哟，”布莱恩吐出来一句，“你去吧，西蒙娜，我去周围其他地方看看。” “哎！” 望着布莱恩的背影，西蒙娜惆怅似的叹了口气。 阳光如水，泻入房间里面。 格子状的玻璃窗让房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律动。一个倩影坐在低窗台上，略略侧着身子，温柔地拨动着一把尤克里琴弦，一种很古老的旋律，神马在神山上奔跑，发出有节奏的马蹄声。 这就是克洛伊。 她俯身弹奏着那件乐器，低声吟唱，音调感伤。 站在一旁听着的西蒙娜不禁陶醉其中，这样一来，她不禁为布莱恩的溜走而感到庆幸。 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克洛伊的容貌，都会忍不住地偷偷瞄上几眼，虽然她的眼神很是迷茫。 威尔莫特先生的女儿，脸庞和双臂白皙剔透，五官轮廓明显，顶着一头柔亮黑发，动人的光泽宛如浸湿的岩石。 西蒙娜判断她顶多也就十八岁，只是她的举止，却让看得人感觉到像垂柳一样沉洛在脚底，让人觉得她是位没有年龄的仙女。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克洛伊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带着少女般腼腆的微笑。 “是西蒙娜·瑞拉小姐吗？” 她的声音像水晶一样，清澈却清脆，如果一个人鲁莽插上嘴，话语可能会破裂。 “我母亲告诉我，uu看书 .uanshu你和布莱恩·韦斯特先生来这里为我父亲撰写回忆录，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克洛伊说，“我很喜欢费柴德·韦斯特先生的书，相必布莱恩先生和他父亲一样优秀吧。” “是的，”西蒙娜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过他离父亲差的远着呢！” 克洛伊侧头微笑的同时，手指一直拨弄着耳边的发丝。 “你们结婚了吗？” “还没有，我们两人认为现在还很早。”西蒙娜说，“你呢，克洛伊小姐？是不是有钟情的人了？” 克洛伊紧抿着嘴唇不言语，像是触及到了难以启齿的心底秘密。 而提出问题的西蒙娜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随即改了口，“很抱歉，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请你原谅。” 克洛伊笑了。 “虽然我心里挂念的很，”她哀伤地说，“可是却不知道他在哪？由于我的个人问题，耽误了他，或许，这辈子就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放心吧，克洛伊小姐，爱神会保佑忠爱的年轻人，”西蒙娜补上一句，希望给自己刚才的冒昧找个台阶下。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相信你啦！不知怎么的，我感觉他也在慢慢地靠近我。”克洛伊绽发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西蒙娜·瑞拉小姐。” “你直接叫我西蒙娜就好，还有我的丈夫布莱恩。” “这样不显得很没有礼貌吗？” “我们不介意，”西蒙娜诚恳地露出浅笑，“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你的朋友，一个未来可妻，值得倾诉的对象。” 第42章 听着，这个世界的渣渣们，这就是人类补全计划 如果从男人欣赏的角度来看，此刻面前的两位女子是多么良家闺秀的典范啊！彼此间倾诉衷肠，毫无芥蒂，通情达理，百依百顺。 “我并没有经历过两小无猜，耳鬓厮磨的日子，四周一片无边的黑暗…...”克洛伊肩膀紧缩，“直到在那之前，我都怀着盲目的憧憬，渴望着爱人和被人爱。我的母亲早早地抛下了我和父亲，早早地去了没有痛苦的理想天堂。虽然我后来的继母对我也很好，可是我越来越变得冷若冰霜了。” “原来现在的女主人并不是克洛伊小姐的亲生母亲！”从当事人口说出这件消息，西蒙娜着实意外，“不过，可以看出来威尔莫特先生的原配夫人肯定是一个体态娟秀的美女。如果，一个孩子缺少某一种感情的寄托，再加上大人一味地娇惯，就不知道有所节制。” 克洛伊张开双手，就像一对翅膀似的摆放在衣裙上，她只是叹口气，发泄一种莫名的懊恼情绪。 洁白如玉的脖颈上的茸毛细腻柔嫩。羊驼毛的裙腰下露出纤细的身躯。她的肩膀，她那苍白的细颈，那紧抿的双唇，让人忍不住想用指尖去轻抚…… “你是在看什么东西？还是在想什么事情呢？” 沉默许久不说话的西蒙娜激发了克洛伊的好奇，但听不出有任何恶意。 “我在想你的父母应该是很爱你的。” 西蒙娜轻声说道。 “是的，我很爱他们。” 克洛伊的嘴角溢出转瞬即逝的笑容。 “可以方便谈一下吗？”西蒙娜小心地问道，“我们准备以威尔莫特先生的生平事迹为内容，出一本自传。” “好。” 她同意了，接着低下头，像是在思考从哪里讲起，接着又抬起娇额。 “我父亲原先是个经济拮据的穷小子，内战结束后，救下了我母亲的一家人，我的外祖父是一个银行家，他十分喜欢我的父亲。之后为了报答他的见义勇为，就娶了我的母亲。后来，在父亲的努力下，他发现了能够改进钢铁工艺的方法，创办了很多的工厂，就有了如今的规模。” “那么，莫德柯工业化的进程有一半是威尔莫特先生的功劳，对不对？” “是新闻报纸他们过于夸大了，”克洛伊解释道，“我的父亲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他自己也没有在家里提起过。我感到幼年的爱是多么容易得到满足。没有一点过多的奢求，甚至不需要一个眼神或一句话，仅仅是悄然的爱慕就心满意足了，就足以让人飘飘然。” “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只是，我的母亲在我1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的继母是在那之后带来的，据说她还有一个兄弟，却失散了很多年。虽然他们的关系没有对外公开过，不过确实互相十分爱，对我也是尽到了无微不至的关照。对于继母的身份，我从来没有问过，爸爸也没和我说。这是我们家的一个传统，不该问的不要随便去问，等着别人告诉即可。” “嗯。” “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的父亲的心脏病多次发作。每次都是突如其来、毫无征兆，医生为医生为她开的药也无济于事。我一生中头一次体会到为他人担忧的滋味。我那时毕竟还是个孩子，自然会把事态想得更严重些。再加上我是一个瞎子……” 西蒙娜这才意识到克洛伊已经失明了。 “幸好的我的继母在这里，细心地照料着父亲。”克洛伊说，“以前我的目前就喜欢在床前给我读书，读着读着就会打起盹儿来，眼睛从鼻梁上滑了下来，脑袋耷拉着，当我听到没有声音，就会把母亲喊醒：‘妈妈，你都快要睡着了！’而我母亲会严肃和我辩解道：‘没有的事，亲爱的，我一点都不想睡！’。” 说到这里，可以看到克洛伊一脸陶醉回忆的时光。 “听说，你很喜欢布莱恩父亲的书？” “是的，我的继母有时会读给我听，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和母亲温存的时光。” “看来你在文学方面一定有着很深的文学造诣，克洛伊小姐。” “哪有！”她笑了，“一个瞎子，连看东西都成问题了，怎么又有心情去研究文学呢！应该说打发无聊的时光，更为恰当点。” “啊……” 西蒙娜静静坐着，痴痴地盯着眼前的善解人意的小公主，对于自己的身体缺点，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得需要莫的大勇气。 “我听说曾经有一名私人医生负责威尔莫特先生的健康，是不是真的？” 鉴于克洛伊温和的性格，西蒙娜逐渐大胆起来，试探着问敏感的问题。 “是贝拉德·及洛南呀！他是我们家的家庭医生，和我们住在一起。”她的话滑到嘴边，又止住了，“他是一个好医生，曾经因为我失明的问题，竭尽办法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好奇怪，今天我们没有见到他！” 西蒙娜明知故问地说， “他已经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的话明显地沉重，有些心烦意乱地拨弄着头发，“你和你丈夫一块来的吗？他在哪？我一直喜欢费柴德·韦斯特先生的书，真想见见他。” “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 “真是令人羡慕呢！”克洛伊令人心疼地颤颤一笑，“你过来，西蒙娜小姐，靠过来一点。” 就差一点距离，两人的额头都快要贴到一块了，彼此能够感受到呼吸声。 “对，就这样。”她十分地高兴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感受过别人了，在别墅呆久了，会闷得发霉。对于外面的世世界，我的脑海里还是过去的记忆。” 两人近近地挨着，克洛伊举起手摸索着，西蒙娜马上理解了她的意思，把她的手拉倒自己的脸颊边。克洛伊的手在脸上仔细地探索了一阵子，手指划过西蒙娜的脸颊、双颊。看不见光明，就用她的双手读着西蒙娜的五官。 人们心中有相互矛盾的两种感情。当然，对他人的不幸，人们莫不表示同情。可是一旦那人勉力摆脱了不幸，别人又感到有点索然无味。 西蒙娜完全不是旁观者的利己主义同情感，而是发自内心的怜悯哀愁。时间会让人听天由命，也会带来比快乐更甜美的忧伤。接着，克洛伊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身世以及对文学的看法，两人时常共鸣发笑。 与此同时，布莱恩来到别墅的外面，准备散散心，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却不想碰见了管家维里克·瓦德。 两个人打照面时，都很意外。 “你好啊，先生，” 维里克·瓦德率先了打招呼，一脸笑盈盈，使得原来冷冰冰的脸显得更加别扭了。 “你这是去哪里了，”布莱恩疑问着，“刚才我还看见你在查看花园呢！” “买些小姐喜欢的书，”他解释道，“克洛伊很少出门，对于外面的世界，欣赏不到，只好通过这些有趣的文字来填充空虚的精神世界。” 布莱恩与维里克·瓦德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发现对方的眼神有些刻意的在逃避。 良久。 维里克·瓦德应付了几句，便朝着大门里走去，不在理睬一旁发呆的布莱恩。 “你能不能带我去看一下威尔莫特先生的产业呢，就当做是积累素材了，你应该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合理的要求对吧！” 布莱恩眨了眨。 “你都已经提出来了，我还能明目张胆地直接拒绝吗，我凎！”维里克·瓦德一阵无语，uu看书 .uuknsh.c “一会我就会满足你的要求！” 布莱恩目送着他上了三楼，然后走进克洛伊的房间，那个女孩还在和西蒙娜交流着，看样子似乎已经成为了好朋友，有说有笑的。 布莱恩在楼下等了一会，他有些百无聊赖地用脚在地上写着汉字。这是他重开挡之前掌握的技能，对于书法略同一二。 笔画的轻重缓急、字形的大小变化、字形的结构、广窄、开合、伸缩以及自然的牵连飞度等等的巧妙运用，使它如舞蹈般富有旋律节奏和诗情画意的意趣，是欣赏者从中得到美的享受。 “你在干什么，韦斯特先生？”维里克·瓦德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图案，他以前从未见到过，“这是你写的吗？” “对，”布莱恩说，“我在尝试着创造一种新的文体，刚才你和我说话，不小心打断了我的思路。” “很抱歉，”维里克·瓦德极为陈恳地道歉，“恕我冒昧地问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六个字连起来就是人类补全计划。” 维里克·瓦德继续懵逼中，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事情可不好说，这是二次元的世界，而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三次元。” “恕在下浅薄，你说的东西，我完全听不懂，”管家放弃了对这个小插曲的继续深究，“我们现在出发去老爷的产业基地吗，先生？” “可以。”布莱恩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人类补全计划，改天我可以考虑给你画个草图，我是个灵魂画手，相信我，你一下子就能明白。” 第43章 偷偷地/悄摸摸地潜入工厂 远方矗立着三支巨大烟囱，看起来有如墓园里的火堆，烟囱口不断冒出白色浓烟，将水晶粉末般的灰尘撒向天空。 放眼望去，尽是背对海岸而建的工厂和机房仓库，最醒目的便是水塔，一座高耸参天的圆柱形城堡。 “这里整个一片都是工业区。”维里克·瓦德解释道，“那边是一个水力锯木场。” 顺着管家的指向，布莱恩看见了一个依河而造的一座敞篷。 棚顶，由四根粗柱托起；棚的中央，约莫三四米高的地方，可以看到一把上下起落的大锯，同时安有一个极简单的装置，把木材朝锯子推过去。河水的冲力，推动水轮，水轮带动机械，起到双重作用：一种是使锯子上下起落，一种是把木材缓缓推向锯子，锯成薄板。 “威尔莫特先生的公司能进去吗？” 布莱恩望着眼前戒备森严的钢铁冶炼工厂。 “很遗憾，先生。”维里克·瓦德直摇摇头，“外面的守卫是不会放你进去的，除非有夫人或者小姐的命令。” “总不能现在再返回去吧！” “你可以去别处看看，布莱恩·韦斯特先生。” 不过，布莱恩显然没有打算放弃过，径直走了过去。 一靠近巨大的钢铁巨人，就听到噪声四起，震耳欲聋。那是一部外表粗粝、喧闹不堪的机器发出来的。 二十个笨重的铁锤，随着急流冲击水轮，忽起忽落，轰隆轰隆，震得路面发颤。每个铁锤，一天不知能冲出几千个钉子。铁锤起落之间，自有一些娟秀水灵的小姑娘，把小铁砣送到大铁锤之下，一转眼就砸成了钉子。 这些小姑娘们都是附近的村民，每天都会来这里上班，像这样重复的工作，已经成为了他们生命旅程的固定停靠点。 警卫室。 一个男人靠在一个火炉上，正用双手将大衣的下摆撩起来。那大衣很宽大，有三层披肩似的翻领。 颊须花白，浓而粗野，目光犀利。 “先生，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他说，“如果你还在这儿瞎溜达，我可就要找人给你按摩一下身子骨了，刻骨铭心的那种。” “你是这儿的头？” “你是有事？” 警卫有些不耐烦地拧着眉毛，死死地盯着布莱恩。 “我想进去看看。” “没有上面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你可以滚蛋了。” 男人说话十分嚣张，明显不把来访之人看在眼里。 “你看这个能行吗？” 一大叠钞票放在了警卫的眼前。 “啊……这个。”男人四下望了一眼，看到没人后，直接揣到兜里面，“你先跟我过来吧！” “搞定。” 布莱恩内心偷偷地笑着。 二十分钟后。 布莱恩换上了一模一样的警卫衣服。 “进去的时候，不要下乱跑，尽量在我旁边，不要乱说话。” “明白。” 两人没有从大门进入，那里太容易被发现。他们该从废弃的仓库进入。 “这里是多久没有来过了？” 周围撒发着一股铁锈与汽油的混合味道，宛如废土文明。 “一年多前这个小仓库就被废弃掉了，里面全是一些没人要的破烂，值钱的东西早就被人拿光了。” “还能打开吗？” “放心吧，我换了个新锁，以前我就负责管这里。” “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 布莱恩内心暗自庆幸道。 警卫从黑色裤兜里掏出一把古铜色钥匙。 “你看一下四周有没有在偷看。” 布莱恩转过身警惕看着眼前的视野，如果有人来的话，立马撤退。 咔嚓！ 手脚利索的警卫收起钥匙，捡起掉在脚边的挂锁，打开边门。 “如果有人看见这门锁被打开了，岂不是一样被发现。” “放心吧，这地方一年也不会有人来检查一次的。” 仓库内一片阴暗，到处堆满了无可计数的残旧废墟。上方拱顶依稀可见一排吊挂着的煤气灯。两人摸墙寻索，终于找到安装在墙上的开关，按了下去。 沾满尘土与油垢的煤气灯费了一番功夫才亮起来，像个恐怖的游乐场。电流发出微微的吱吱声，正好与躲藏在暗处的昆虫争相和鸣。 进入贯穿仓库的走道。两旁尽是铁栅栏围起来的小隔间。 警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布莱恩一时没刹住脚，差点撞上。 “嘘！”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听着，年轻人，前面可就是工厂的内部了，可千万得注意点。” “嗯嗯！” 布莱恩捣蒜似的猛点头。 作业区一群人在卖力地运送被磨碎的矿石，他们的衣服上都沾满了粉尘，头发就像是被岩石粉擦过一样，完全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高耸的熔炉旁边自有一些人负责将燃料投入进去。传动的铁链上挂着一连串钢铁容器，熔融金属被连续不断地注入到异常庞大的模具中。许多装满水的大桶正等待着那些被灌满金属的模具，汗流浃背的工人们在浓雾一般的蒸汽里将一副这样的模具放进了大水桶中。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警卫在一旁补充道，“每天都是重复一样的机械工作，不知道什么才是头。” “他们每天工作多久啊！” “一天14个小时。” “你们觉着威尔莫特先生怎么样？” “口碑不错，”警卫淡淡说道，“可以说，之前的这里毫无生机，现在，一切都健健康康，生机勃勃。活跃的流通，使一切热气腾腾，到处欣欣向荣。失业和贫困已不复存在。再卑微的口袋里也有一些钱，再贫穷的家里也有一点欢乐。” “这里的工人有没有抱怨过呢？” “你是在开玩笑呢吧！年轻人”警卫小声地笑着，“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一个男车间，一个女车间。没有饭吃的人，可以到这里来，肯定能找到工作和面包。有孩子的女人可以多领到一倍的薪水。生病了，又有医生给你看病，据说还是威尔莫特先生的私人医生贝拉德·及洛南主动提出来的。” “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机会，”警卫说道，“医生只会医治自己钟意的人选，有时候，即使工人没有看病的需求，他也会主动去帮助治疗，而且身体比原来健康的很！” “没想到工厂竟然还成了一个私人诊所了？” “不，那位医生并不在这里看病，而是” “其他的工厂呢？” “太惨了，”这个男人难得的吁口气，“招不到人，就会雇佣童工，不用给他们工钱，拧拧阀门，抱抱煤块，清理一下烟囱。尤其是有小孩的女工，可以利用她不好意思给别人添麻烦的心理，再给几块免费的干面包和热水充作一顿午饭，这个孩子就能当做一个小劳动力用。” “威尔莫特先生的去世真是莫德柯镇的遗憾。” “是的，工人们也很尊敬他，”警卫附和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再看看吧，满足你的好奇心，然后早点离开，我也不用再这么担惊受怕了。” 二楼，每个隔间入口都会挂有一个告示牌，明确列出神情的储藏件数和期满日期、仓库使用者的姓氏或行号名称。每个储藏空间自成一个世界。 两人只是稍微在下面看一样，没有上去，贸然的出现在那里，会立即被行政部门发现，通报批评，警卫人员只负责普通工人的问题。 “那个仓库可以说是个杂货铺，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旧东西，全部都会扔进里面去，”警卫指了指位于另一侧的仓库，“有些贫困的家伙，会从这里面拿走一些当做自己的家具，反正这些破烂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上面也就默认了这种行为。” 仓库门锁是个非常简单的挂锁，可以看出公司内部对这个仓库根本就不伤心。只需要稍微用个铁丝就可以打开了，里面一股尘霾的味道。里面堆满了镜子、椅子、书籍、雕刻艺品、大木箱、橱柜、小桌子、抽屉柜，uu看书uuansh 以及林林总总千百样物品，杂乱地堆放在一起，简直是眼花缭乱的杂物坟窟。 “这里的工人一辈子都可以工作在这里面吗？待遇这么好，估计没有人想要离开这里面吧？” “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警卫又接着说，“有时候却也看运气的。” “怎么说呢？” 布莱恩又继续追问道。 “你了解这些东西想要干什么？”警卫顿时警惕了起来，“是不是其他公司的眼线？” “我是费柴德·韦斯特的儿子，昨天就去拜访了威尔莫特先生的家，他的女儿非常喜欢我父亲的书。不信，你可以去向威尔莫特夫人问一下。”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 “放心吧，我是个诚实不能再诚实的人，接着往下说吧。” 布莱恩催促道。 “大约在一年前吧，”警卫试着回忆道，“也就是威尔莫特先生去世半年前，工厂里起了一场事故，有几名年级较大的工人不小心操作失误，丢了性命。后来，就出了一个规定，凡是年纪大的工人不准继续留在厂里。不过具体的流程都是由威尔莫特先生的律师来操作。” “威尔莫特先生去世之后，这个厂子是由谁管理的？” “当然是威尔莫特后来的夫人管理，虽然经验不多，但是在律师的帮助下，公司的业绩倒也没有下滑过。” “这个律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呢？” “好了，”布莱恩又掏出来几张钞票塞进警卫手里，“这是最后一个了。” 第44章 为了躲避女主人的目光，2个男人的表演 弥漫的蒸汽笼罩着钢铁骨架，在工业灯光映照下晶莹闪亮。火车轨道从脚下延伸至厂内，石头砌成的大门上刻着“蒸汽机”，往内是一储藏用的空地，用来放着锅炉和火车头，俨然成了光辉蒸汽机时代栖息长眠的场所。旁边还堆放了大批独轮车、钢管、废气锅炉的燃烧室。 “这个最后一处地方了，”警卫松了口气，“旅途到达了终点。” “值得一提的是，重要的地方我们好像都没有参观到，”布莱恩稍微显得有些气愤，“你给我看的全是一些破烂。” “那些地方可不容易进去。” 一群鸽子已进驻巢居。 禽鸟静静地盯着他们，一双双眼睛在阴暗处闪闪发亮。一排竖立的柱子支起一条电缆，上面吊挂着好几盏灯，发出阴森诡异的微光。 等到出来时，恍若隔世，就像从一个热闹非常的集市从回归于静谧的山林。偶尔有几只流浪猫在附近喵喵叫了几声，空气中散发着煤炭和硫磺味道。 “没想到你真的进去了，” 维里克·瓦德愉快地打圆场。 “嚯！”布莱恩舒了口气，“尽管不怎么如意，但好歹长了番见识。” “我们现在要回去吗，先生？” 布莱恩看了一遭庞大的钢铁水泥森林，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忽然，他的眼光定住了，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是不是你家夫人呢！” 顺着声音的吸引，管家转头望了过去。 “似乎是，从那个出口出来的女性没有几个人了。” “威尔莫特夫人每天都这么忙吗？她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先生。”管家耸了耸肩，“就算是知道，我也不方便告诉你，因为这涉及主人的隐私。” 形似威尔莫特夫人的女子上了马车，从距离管家不远的地方疾驰而过，管家和布莱恩很默契地互相抱搂着对方，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跟上那辆车，管家。”待到神秘的马车跑远之后，布莱恩央求道，“他们快看不见了！” “你这分明是为难我！” “如果你不再带我过去，嘿嘿！”布莱恩故作神秘地一笑，“等到夫人回来，我就把你今天你出去的事情，告诉她。” “随便你怎么说。” “难道你不是去见了什么人？” 说完，布莱恩直勾勾地观察着管家的表情。 “这……” 维里克·瓦德涨得通红，一时间抽噎地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布莱恩轻松似的拍了拍管家颤抖的肩膀，“只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我是不会泄密的，用我高尚的人格保证。” …… 跟踪的马车在离大教堂很近的距离之处停了下来，布莱恩装模作样地点着一支烟，这是反派的招牌动作，不过他连一口也不会去尝。 “你可以先离开了，管家。” 嘶哑的声音从布莱恩嗓子中挤了出来。 “祝你平安！” 维里克·瓦德头也不回地驾着马车快速地离开。 跟踪其实是一项技术活，无时不刻不在考验着当事人的临时应变能力，重点不在于谨慎和低调。 避人耳目的那些原则通常是不管用的，跟踪的窍门不在于跟踪者是否能看到或者感受到目标，而是注意被跟踪者的视线范围能够看到什么东西。此外，你得有强大的体能和不错的脚力，对于地形每个角落、每条弄巷熟稔的程度都是至关重要。只要能够做到这些要素，你就能做到不被人家发现，这是一种高超的技巧。 布莱恩尾随着目标进入了一个凌乱的街区，女子带着一顶完全遮住头发与前檐的帽子，周围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有时，会暂停住脚步，在女子发现她之前找一个暗角藏身。 不到一会儿，走过港口区的迂回弄巷，来到了相对繁华的市中心。这期间，她多次驻足路口，回头张望，确定着到底有没有人在跟踪。 “还好我在这里比较熟悉，她每次看的方向，都不是我藏身的地方。” 布莱恩喃喃自语道。 转入卢斯纳达街，走向了另一条相对狭窄的小路径，混入熙来攘往的人潮。布莱恩停下脚步，刚才短暂的不注意，竟然使得目标逃离了自己的视野范围。 一番判断后，布莱恩断定肯定卷入了人群之中，或是躲到了某个旮旯角落里。他跑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平台，朝着人流汇集的地方望去，最终发现了一个衣服穿着与刚才的目标迥异的的人，只是她那紧张的步伐已经暴露了原本的真相。 跳下平台，布莱恩挤进了人流，继续跟踪。 目标进入了一个阴暗简陋的通道，凌乱的木架和乱七八糟的东西遮住了光亮的侵入。 这条诡异的地下街道是由不少瓦斯灯照明的地下世界，死气沉沉的地下社会充斥着地铁隧道的霉菌和铁锈味道，是个逃避世界和阳光的边缘人栖身藏匿之处。 一根根伪造的大理石柱子撑起的幽暗街廊，两旁尽是一些破旧的小店，还有宛若停尸间的咖啡馆。 布莱恩在目标的身后紧紧地跟着，街侧露出裂缝的一根根石柱正好可以用来躲藏。女人走过整条地下街，却不见她对两旁商店的任何东西显露出一丝的兴趣。 “或许她是要去见什么了不得人物！” 布莱恩暗自臆测。 过了转角，前行的女人回头张望了一下，布莱恩眼疾手快地抱着一根柱子贴的紧紧地，身影很自然地与阴影融为一体。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个拐角，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建筑面前，像是一个写字楼。底层的楼面砌了大量玻璃，当人靠近时，犹如置身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个獐头鼠脑的小个子男子，端着亲切的笑脸，热络地和女人攀谈着。 “难道是他？” 躲在暗处观察的布莱恩泛起了嘀咕，这个不怀好意的小矮子似乎看上去和她很熟的样子。 半分钟后，她直接绕过这个男人，进了里面。 “先生，你是想要租写字间吗？你可是来对地方了，这个地方可谓是物超所值。” 他热情地向布莱恩推销者，看起来是一个房屋中介。 “我暂时没有这个想法，请你不要挡我的路！” 布莱恩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的目标已经快淡出了视野。 “好好考虑一下吧，这年头开公司的人可是很多，增加的速度简直就像一窝窝兔子，生生不息。” “如果你能在一秒之中告诉我那个女人去哪里，我就会租一间。” “我认识她，”房屋中介眼不眨，心不跳，“她是去见这儿的一名古怪的律师，在四楼，有个房间的门口处挂着一个‘请勿进入’的牌子。” 布莱恩愣住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 “当然知道。” 布莱恩再次愣住。 “威尔莫特夫人，”这个中介说道，“在威尔莫特先生没有去世之间，两个人曾经一起来过。这个律师曾经协助过他们解决过不少棘手的问题，很是信任他。” “好的，非常谢谢你，”布莱恩从兜里掏出钱，“这是给你的小费，现在我得要去见一下那位律师，有些私人问题急需要他的帮助。” “你不考虑一下吗？” “现在没有没有空，下次一定。” “可是，你是见不了他的呀！” “为什么？” “虽然律师通常都是和有钱的寡妇吃饭应酬，可是这个家伙只接见威尔莫特先生家的人，你一定会碰壁的。”中介解释道，“曾经有一个人就被丢了出来。” 布莱恩偏偏不信这个邪！ 到达四楼时，uu看书.unshom 威尔莫特夫人已经不见了踪迹，显然是已经进去了。 走道两旁堆满了搬迁需要的箱子，因打包而飞扬的灰尘，宛若一片晶亮的薄雾，掻得人鼻头发痒。布莱恩绕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一个能够可以窃听里面动静的地方。 为了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布莱恩行若无事地在附近闲逛，真正的注意力却在律师的那个房间。 “你似乎对那间办公室很感兴趣啊，年轻人！”有个声音从背后传出，“来根华子吗？” 布莱恩猛地转过身来，紧紧抓住手里的武器，一股凉意直窜向大脑。 有只惨白的手递过来一根香烟。 “您是什么人？” 陌生人躲藏在暗处的阴影，一顶宽檐圆边帽刻意遮住了他那张脸。 一件黑色外套罩在他的身上，吐着蓝灰色的烟圈，右手则是插在外套口袋里的右手。 “如果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他说道，“不过，在我看来，应该是敌人。” 这个人声音很沙哑，仿佛声带被撕裂了，有气无力地慢慢吐出每个字，可是再说“敌人”两个字的时候，却又那么瘆人心寒。 就在布莱恩想着怎么应付当前的情况时，看到一个走了过来，瞬间有了注意。 “啊，我调皮的小宝贝，你上哪里去了？”布莱恩兴奋的说，“你可真是让我一顿找啊，如果要是惩罚我，下次可得换个新鲜的手段。” “再见了朋友，我的小羊羔已经回来了。” 布莱恩朝着阴沉的男人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第45章 不，我真得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男人了。 布莱恩毫不脸红地跑过去搭讪，顺势弯臂搂在怀里。 那是个满头金发的女子，天使般的面孔上，挂着一双艳丽红唇。 “小帅哥！”她浑身一颤，“你要干嘛？我觉着你应该不是喝完热巧克力才去上学的年纪了吧？” “帮帮忙！”暗自想了一番，布莱恩掏出一大叠钱塞给女子，然后小声说道，“带我去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别往后看。” “嗯，”她轻哼了一声，“去我家怎么样？” “哪里都行，咱们快点走。” “好的，亲爱的，看我回家怎么惩罚你！” 女子故意含羞娇嗔地说道，一字不漏地灌到黑衣男子的耳朵里面。 就这样，两人就像陷入爱河的恋人一样，自然而然地离开了这所建筑。 他们穿过大道，来到了一个市场的入口，无须回头，布莱恩就知道背后有一双侵略意味的眼睛，盯着自己的一行一动，就像一条机警的猎狗，嗅着猎物的气味。 “穿过这个市场就快到了。” 布莱恩身边的女子提醒道。 一排货车已经停在那里。在灯光的渲染下，一大群工人正在忙着卸货、搬货，让摊贩接下来几天有足够的货源。两人相互搀扶着，不假思索地混进货堆，身影融进了在走道间奔波的工人。 在市场后面有个小巷，正是女人的住所之地。 打开一扇用破铁皮箍着的木门后，两人钻了进去，看了一眼的屋内的陈设后，布莱恩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的客人。” 女子对着虎背熊腰的接待员说道。 “多少钱？” 布莱恩问道，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看你想要怎么样了，”接待员说，“对于纯洁青少年和没断奶的小鬼，都是优惠的特价。说起吃奶……” “可以。” 布莱恩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用了，这位小帅哥。”女子插了一句，“他已经付给我钱了。” 布莱恩拦住了女子的动作。 “这本来就是你应得到的。” 布莱恩说。 成交之后，女子似乎有些愧疚之色。慢吞吞地拉着布莱恩的手臂，拖着往屋内楼梯口走去。 布莱恩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对于一个拥有良好传统的淳朴青年，显得很是陌生惊奇。女子又热情地抓着他，像是为了报答他的乐善好施，在耳根处说些咸湿耳语。不过几句甜言蜜语，布莱恩全身各处就像过了电一般，软趴趴了。 “来嘛，小心肝，”女子热切地招呼着，柔软的粉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我保证让你舒服得说不出话。” 转进楼梯口，走上二楼。眼前的环境虽说不上邋遢肮脏，却也谈不上干净整洁。 女子看着他，面露出不安的神情。 “你怎么了，宝贝？” 她说。 布莱恩情触深处，叹了口气。 “你叫什名字？” “曼陀罗。” “很不错的名字。” “进来吧。” 如果接下来的活动和丰韵的身材不能让客人快速热身，很可能之后就没了兴致。或者更糟的是，裤子都还没有脱下来，就快速地逃离了现场。 “我的小心肝，做这种事情啊，性子太急不好，”曼陀罗耐心地教授道，“尤其是你这样的年级，我可见过比你很多有经验的老手，因为太着急没碰到我的山谷之巅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布莱恩此刻在想别的事情，完全并没有听进去。 “这的过程需要慢慢享受，就像吃奶油蛋糕一样，细嚼慢咽才有味道。” 刚刚反应过来的布莱恩，只是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至于到底听见了什么，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曼陀罗相当地认定，他是完全臣服于自己无可挑剔的精彩解说。 房间在灰暗走道的尽头，偶尔还能听到从门缝传出来的冲上云巅的自由呼吸，涌上一种非凡的陶醉感。布莱恩的脸起了变化，泛起潮红。对于这方面的之时，他还是经验尚为浅薄。 “第一次嘛？” 曼陀罗问他，开门并示意他进到里面去，布莱恩不知道女人情感的波浪竟是这般尾随着追上来，这波浪中歇息，宛如一个征服者一边瞌睡一边让奴隶给洗脚，感到心满意足。 这是一种像是拂逆自己，又像是想伤害对方的难为情。 也许这是为了掩饰想看那个地方的甜蜜的羞怯。 “哎呀，别担心，引导新人可是我的专长。” 只是，布莱恩似乎并不算的是什么新人了，只是有些头脑发热，想要快速地冷降下来。 “要知道，有一半的处男经过我的开导，脱掉尿布转变成为了成熟的大人。快进来吧！” 曼陀罗的口吻像是引诱人掉入美色的陷阱之中。 布莱恩看了一眼暂时的避难所，这里较为偏僻，人流多而杂，那个男人不至于会找到这里。 “到了天亮，就立刻走掉。” 屋里面放着一张旧床，床单像是洗过了很多次，很多地方的颜色趋近于白色。斑驳的墙壁有几处开始掉落墙皮，与卧室相连的洗手间有个缺了盖的马桶和赭红色洗手台，一道铅灰色天光从气窗口钻进来。 水管咕噜咕噜发出喷涌的诡异声响，听起来一点都不畅通。印着花纹的洗脸盆摆在床架。 犹如藤蔓一样的铁锈牢牢地依附在床架，上面摆放着洁白的床垫，两个对称的枕头。 “我想洗一下脸。” 布莱恩走到洗手台，借着清凉的水，来使自己清醒一下。他回忆起了西蒙娜笼罩在温柔的情爱里，沉湎在甘美的情致之中。 “你怎么了，先生？”曼陀罗紧张的问道，“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没什么。” 布莱恩此刻想明白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去应对。 曼陀罗拉着布莱恩来到床边，温柔地把他按在床上。 她在他面前跪下，脸上堆满甜美的笑容，只是她的眼神中依稀可见一丝哀愁。 布莱恩用指尖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定定地注视着。 “你起来吧。” “你是不喜欢我吗？” 曼陀罗的情绪有些激动，低垂双眼，轻声咕哝着。 “不是，”布莱恩顺势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两人挨坐着，“我们可以换一个两人都喜欢的方式。” “你肯定是嫌弃我了，你不知道他们说的有多难听。”曼陀罗停顿了一下，“很难听的。”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一次，这无疑是在揭露她内心隐藏的伤疤。 曼陀罗虎牙紧咬，攥着秀拳，嘴角竟漾起浅浅微笑。接着，她抬头望着布莱恩，眼神很茫然。 “不论人的外貌被怎么区分开来，所有人灵魂的材质都是相同的，没有贵贱之分。”布莱恩说，“爱有很多种，不仅仅是情欲方面的，相反，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听到这番话，曼陀罗花容失色，感动化作为泪水夺目而出。她半天不敢睁开眼，脸颊上留着泪痕，嘴巴微张。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先生，”曼陀罗央求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与众不同的人。” “布莱恩。”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可以。” 听到被允许了之后，她雀跃地像只在枝头名叫的百灵鸟，纤细的手指仔细感受着男人的皮肤和气息。当手指停留在嘴唇时，布莱恩闻到了一股肉桂的香味，忍不住的噙住手指。 “你还是馋了，”她笑着说，却又接下来变得十分冷静，“多么好的夜晚啊！” 这句话既包含了最自己凄苦身世的哀叹，又表达了对有趣之人的不舍之意。 “我问你啊，布莱恩，”曼陀罗说，“请你不要责怪我，就要这么直接称呼你。” “我不介意，你随便说就可以。” 布莱恩展现出来了应有的绅士风度。 “你以前有没有跟女孩子经历过那种事情？” 布莱恩点了个头。u看书.uuknhuco “原来如此。”曼陀罗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略微失望地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吗？” “可以。”布莱恩半开玩笑地说道，“事实上，我来这里，仅仅是为了躲避那个男人的眼线。” “哦，好吧。” “我好奇地是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呢？” “我昨天收到了一个叫做梅尔西斯的人的委托，他给我了一笔钱，要我时不时地去那栋里面去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人。” “那你什么时候再次见到他？” “不知道，他没有说过，他说过自己会主动来找我。” 这个家伙原来也在暗地里行动者，也不知道卡特有没有了解到这个情况。 “你呢，布莱恩。” 曼陀罗好奇地问道。 “你去那里是干什么的？” “和梅尔西斯一样。” “你可真是奇怪的人。” “好了，我们还是快点睡觉吧。” 曼陀罗从一个小型的橱柜里拿出来一个起了毛的毛绒玩具，抱在怀里，这一幕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童心的一面。” “睡觉吧，布莱恩，我们各自睡各自的。” “你笑什么笑？还笑这么好看，要了我的命了。” 她白了一眼的身边的男人。 曼陀罗对着自己玩偶，哼着轻柔的旋律，很快便进入了属于自己少女梦的世界。布莱恩呆呆地看着，拨动着她的发丝，他决定静静地守护着这一晚。 第46章 女人真的是心细如丝 回到别墅时候，布莱恩发现西蒙娜坐在床头，发丝在她的指间绕来绕去，一言不发，似乎在酝酿什么难得的情感。 危！ “我回来了，亲爱的。” 布莱恩迫不及待地打了一个热情的招呼。西蒙娜摆出一个手势，摇摇头。 这明显就是一个拒绝的意思！ “站在那里别动。” 西蒙娜带着一脸坏笑慢慢地靠近布莱恩，弄得他一阵错愕。 “这回又是想要使出来什么样的法宝！” 西蒙娜先是给了他一个香吻，就在布莱恩准备顺势也要亲上去的时候，接下来的话，才暴露出来身边女人的真实想法。 “嗯，”西蒙娜轻轻嗯了一声，“口腔无异味，舌苔正常，牙龈正常。应该没有抽烟。” 布莱恩无奈地耸了耸肩。 此时的西蒙娜就像是一个忠实的小猎犬似的，嗅着主人身上的味道。 “把你的脸给转过来。” 布莱恩乖乖地照着做了。 西蒙娜的手指划过他的嘴唇，小巧滑亮的鼻子嗅着脸颊、肩颈，如此近的距离，布莱恩甚至都感受到了她的鼻息声。 一番侦查过后，她蹙着眉，显示出不悦的神情。 “唇部没有口红痕迹，肩颈和衣服处有几根女性毛发，一股香水的味道。” “不妙！” 布莱恩内心咯噔一下。 接下来，她又看向了布莱恩的鞋与裤子。上面沾了一些泥土还有些砂岩颗粒，裤子周围又有着一些黏糊糊的不知名东西。 “你今天跑到什么鬼地方，”西蒙娜说，“又和哪位美人去又幽会去了？” 她那双蓝盈盈的大眼睛，在正要泄露真情的一刹那，慢慢地垂了下来。这种骄矜之态，显示出绵绵不断地殷殷情意。 “今天我去跟踪了下威尔莫特夫人，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你和她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不是她，”布莱恩说，“是另外一个女子。” “啊！” 西蒙娜很是惊讶。 “具体的情况，我还是仔仔细细地跟你汇报一遍吧，” 布莱恩将她拥入怀中，在耳畔详细地倾诉着。 “你觉着威尔莫特夫人去见的律师是他吗？” “有可能是吧！当时我都没有发现他，和那个律师一样神秘，我都没有敢再回去继续监视那个律师办公室。” “说实话，我感觉你有时候真的是惹祸精，”西蒙娜说，“每次面对的都是这么可怕的对手。” “放心吧，我可比猫强多了，猫还有九条命呢！” “即使再多，也会有用完的时候。”她不满地嘟囔着，“布莱恩，我感觉你有时候真的是个惹祸精。” “放心吧，这一切都会马上结束的，”布莱恩安慰着说，“毕竟拖了这么久，读者也会急的，撰写威尔莫特先生回忆录的事情，已经放了出去，可不能仅仅是说说而已。” “昨天我已经和克洛伊小姐聊了很久，得到了许多关于威尔莫特先生的事迹，我已经整理下来，发送到了家里，这样，父亲就可以写一部分了。很多时候，一些细枝末节，我们还是得需要威尔莫特夫人和克洛伊小姐的协助。” “嗯嗯，”布莱恩点了点头，“你今天看见威尔莫特夫人回来了吗？” “没有，因为你不在，今天我还特意去找了她一下，管家说还没有回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 “是啊！” 对于威尔莫特夫人和律师的关系，布莱恩犯起了嘀咕。如果仅仅是合作的关系，为什么要神神秘秘地跑那么远？况且，按照曼陀罗的说法，梅尔西斯似乎也是十分地关注这件事情。 “之前，你的感觉是对的，西蒙娜。”布莱恩说，“威尔莫特夫人或许是故意不见我们的。” “哦，天哪！我感觉似乎掉进来一个圈套里面，可是我们却浑然不知。如果说律师有什么邪恶的企图，我们就得遭殃了。至于威尔莫特夫人，虽然一眼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坏女人，可是这谁又说得准呢，你们男人可是会耍小心眼呢！” “哦不，亲爱的，”布莱恩反驳道，“这些男人里面可不包括我。” “我明白。”西蒙娜吻了他一下，“不过，我们得做好准备。” 这就好比玩绝地求生一样，刚撤离到安全区域，却又跑到了毒圈里面。 “放心吧，”布莱恩宽慰地说，“我已经和卡特打呼好招呼了，让他在别墅外面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好，至于梅尔西斯那边就暂且不管了，可以说我们这回所有的员工全部出动了。” 下午，威尔莫特夫人终于出现了，她躺在花园里面的一张长椅子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头痛的厉害，”她说，“真想一直躺在这样的阳光下面，多么享受！” “你应该请一个医生给你看看，夫人。” 西蒙娜的话又无意地往贝拉德·及洛南牵扯着，只是别墅女主人并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我应该告诉你们的，曾经这里有过一个医生，只是后来不只是鬼迷心窍，还是受到了谁的指示，竟然侮辱了我的女儿。也就是那一次，威尔莫特先生的心脏病犯了，之后身体越来越差。” “请问，克洛伊小姐的父亲大概是什么时间去世的？” “半年前。”她说，“法医在我丈夫平常服的药物里面检测除了有毒物质，如果经常服用的话，就会造成无法挽救的损害。” “我听说贝拉德·及洛南后来被送进了监狱，是因为伤害小姐那件事情吗？”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威尔莫特夫人说，“瑞拉小姐，你扶我起来吧，我的头痛又犯了！” 痉挛仿佛电流般钻蚀她的太阳穴，双颊就跟着了火一样。 “你有药吧，夫人？” “靠窗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有一个黄色的药瓶，你去帮我拿来吧！”她说着，“真的是一发作起来就没玩没了。” “你等着，夫人。” 别墅女主人的房间在三楼，里内是接近圆形的构造，四周的墙壁挂着光滑的麦秸席，天花板的横梁上装饰着金百合花，镶嵌着彩色木条。 细木护壁板上还缀满了锡制的小玫瑰花，这些小玫瑰花是用雄黄和靛青混合而成的颜料，漆成了亮丽的绿色。 进入到房间里面，可以很明显地发现那个挂着很多小抽屉的红漆桌子。上面放了个咖啡杯盘，盘子上还有好几支纯正的细口径香烟，靠近之后，可以闻见散发出来的香味。 除此之外，桌子的一角还发现了几粒已经软化的药丸，以及喝剩的微温白葡萄酒。 看到这幅情景，西蒙娜不由得胡思乱猜起来这位房间主人的生活习惯，这似乎与她平时里的形象很不相符。不过很快地，她还是打消了这些无趣的想法。 连着打开了几个抽屉，西蒙娜终于找到了女主人所说的药瓶，里面装着棕色的药丸。西蒙娜好奇地打开之后，连同桌子上软化的小药丸，一同包裹起来，塞进兜里面。 接着，又下了楼。 威尔莫特夫人似乎难受地有些受不了，发丝都垂在了地上。 “药来了，夫人。” “热水，药。” 她有气无力地吐出话来。 西蒙娜又急忙拿来热水。威尔莫特夫人拿着药瓶，极力想要打开，却从手中滑脱了出去。西蒙娜见状立刻接到手中替她打开。 威尔莫特夫人从里面拿出来两粒药丸放进嘴里，配水吞下，热水从嘴角滑落下巴，沿着颈部留下。 “要我扶你回到屋里面去吗？你如果在床上躺着的话，肯定会舒服一点。” 西蒙娜忧心忡忡得看着他。 “不用，”她的话虚弱无力气，“在这里就行，我喜欢晒太阳，屋里面太闷了。” 威尔莫特夫人又开始调整姿势，手臂垂在外面，uu看书 .uuanu.co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马上会好起来的。” 西蒙娜看着她的眼睛闭上，躯体呈平躺的姿势。 一小时后，威尔莫特夫人又睁开了眼，变得有神采了。 “你刚才出去了吗？” “对，我看见门口有人在晃荡，就出去看了看，后来才发现是个打扫卫生的阿姨！” “真是像做了一场梦！”她的话又恢复了些力道，“这个病我是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了，时不时地会犯一次，完全没有规律。威尔莫特先生替我看了许多的医生，结果都是不能彻底根除，只能够减少犯病的次数。” “克洛伊小姐知道吗？” 在西蒙娜的印象里，威尔莫特先生的女儿并没有给她提起过这件事情。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她。”她摇了摇头，眼神之中透着一股莫名愧疚，“她是个好孩子，和她的母亲一样，虽然我尽力地给她健全的母爱，但是，我总觉得亏欠她的太多。” “或许，是因为没有照顾好威尔莫特先生，所以才觉得对不起她吧，年纪轻轻地就没了父亲，缺少了父爱。” 西蒙娜潜意识里这样想着。 “有你在这里，我非常地高兴，你那么开朗，有那么有爱心，格外能使我打起精神来。” “她这么信任我。” 这个念头从西蒙娜的脑海中浮现，与此同时，她为刚才怀疑她是个坏女人而感到羞愧。 “我真觉得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了呢！” 对方接着说，这导致西蒙娜更加不好意思了。 第47章 这才是律师该有的样子 “你的丈夫呢，瑞拉小姐？”威尔莫特夫人说道，“他去哪里了？” “昨天，克洛伊小姐就想见见布莱恩，现在他们两个正在楼上聊天呢！” 西蒙娜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起来，我和你的丈夫还没有说过话呢！你们结婚多久了？” “不，还没有，”西蒙娜心虚地说，“等到威尔莫特先生自传出来，我们就打算结婚。” 西蒙娜随意编造了一个谎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婚。 “如果他是一个好男人，你可得好好地去爱他，否则，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别墅女主人神经质般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令西蒙娜想入非非。 “我们会恩爱彼此的，夫人。” 随后，两人的谈话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临近黄昏的天光清亮又安馨。花园里的金鱼草鲜红似火，向日葵灿烂如金，草墙上爬满了旱金莲，甚至探头窥进了圆窗。鲜花盛开的灌木丛散发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花园一角还埋着个木桶，里面贮满腐水，以便人工供给的水量及时补充天然的水量。 “我昨天去了一趟外面，似乎在路上碰见了你的先生！”威尔莫特夫人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当时马车跑的很快，我也并没有看清。” 西蒙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位夫人到底是在试探，还是在随口一说。不过她刚才说是朋友的话，还是让紧张的心情缓和一下。 “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西蒙娜隐瞒道，“昨天我和小姐在聊文学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后来，他回来的时候也并没有告诉过我。等我回去问问他。” “没事，”别墅女主人叹了一口气，“我也只是好奇。” “你那天干什么去了，夫人？” “去和另一位投资商谈论合作的事情，”她说，“自从我丈夫去世后，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听说，还有一位律师经常帮你的忙。” “对，”威尔莫特夫人点了点头，“他叫吉夫罗瓦，是我丈夫最为信任的人。所有生意场上的纠纷、合作、谈判等事项，都处理地非常圆满，他了解对手的脾性以及弱点，一下子就能把他们制服住。” 别墅女主人有没有撒谎，西蒙娜完全不能肯定。或许那个地方即是律师办公室，同时也是商务会谈的地方。如果再继续追问下去，可能会被怀疑，因为毕竟牵扯到了公司的隐私，这好像与来这里初衷理由十分不合。 西蒙娜快速地计量了一番之后，准备换一种说辞，避免再次直接涉及到律师这个敏感词，对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听你这么说，感觉吉夫罗瓦先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她恭维着说，“真的想亲眼见识一下。” “今天晚上，你们就能见到。” 威尔莫特夫人说完之后，笑了笑。 有一个有趣的心理现象，人们很少怀疑常常看到或者是遇见的人。 或许，这个律师就是一条通向答案的线索，不过，西蒙娜知道凡是都得要慢慢来，对于每个嫌疑人的调查必须进行得极其小心。 “我可不想被人偷偷地下毒或者敲闷棍，”想到此处，西蒙娜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不定，黑暗之处的人已经做好了陷阱。” 当天晚上，神秘的律师先生终于来到了别墅。他乘坐者管家的马车，开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被西蒙娜看见。他们的房间正好对着那条道路。 “来了，布莱恩。”西蒙娜小心的提醒着，“你看是他吗？” 正在看书的布莱恩被西蒙娜的话给打断了，来到窗前，向着目标望去。 “你应该用这个，”西蒙娜说完，掏出来一个迷你单筒望远镜，“米莉送给我的。” “如果早早地带上这个，当初跟踪威尔莫特夫人的时候，估计就能很早确认是她本人了。” 律师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拿起望远镜的布莱恩的视野当中。 “果然是他。” 布莱恩浑身一紧，睁大眼睛。 “你说那个神秘男人是这个律师？” “对。”布莱恩肯定地说，“他非常安静，全然意识不到在你身边，但是我感觉他似乎比梅尔西斯还要厉害上很多。” “那我们怎么办？” “在没有弄清楚我们的身份之前，他应该是不会动手的，反派通常死于话多，这是个真理。” “我只希望你没有上一次那么狼狈！”西蒙娜不服气地鼓着腮帮，“你真是我的天魔星！” 她用手指点了一下布莱恩的脸颊。 “好了，”布莱恩安慰道，“有卡特在呢，他应该会反应过来的。” 从马车上下来的律师来到了二楼的客厅，他摘下了帽子，与那天不同的是，多了一副厚厚的眼镜，镜片后那双浅蓝色的眼镜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 “虽然表面举止斯文，让人很舒服，可是真正见面我却不喜欢他。”西蒙娜凑到布莱恩的耳边说，“我有一种感觉，这是一个危险人物。他令人愉快的举止有点儿……太让人舒服，而且他的双眼从来不正眼看着你。” “你好啊，朋友。”吉夫罗瓦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别墅的女主人不在这里，她正忙着叮嘱佣人们准备晚餐。 “对于我们见过面这种事，我丝毫没有任何印象。” “嘿嘿！” 律师咧出冷笑，一双眼睛就像盯住猎物的毒蛇一般。 晚餐开始时，律师坐在女主人的旁边。而布莱恩则是坐在西蒙娜和克洛伊的中间。 威尔莫特夫人热情地介绍着，充分地展现着作为东道主的礼仪，只不过令她意外地是，律师和布莱恩夫妇已经认识过了。 “布莱恩·韦斯特先生，我觉着你适合做一名伸张正义的侦探比较合适。” 布莱恩心猛地一惊，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弄清楚了自己的底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他的怀疑，而做出辩护，恰巧会正中他的圈套。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做过侦探，不过那是很久的事情了，对于我这种头脑不聪明的人，很快就被扫除业界了。” “这是他们的损失。” 律师凝视着布莱恩。他唇边好像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但几乎转瞬即逝。 “谢谢你的抬举，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谈话的过程中，布莱恩发现克洛伊一直都是低头吃饭，没有发表过任何讲话。但是，威尔莫特夫人的目光却时不时地会把目光挪向律师。 “你知道进化者吗？先生？” “抱歉，”布莱恩故作不懂的样子，“我从来不知道这种事情。这一种新的词汇解释吗？” “不，不。我是说的是超出普通人的特殊群体。你知道吗，只要成为了进化者，就能够可以获得非凡的能力，长寿的生命，大量的财富。而且，普通人在进化者面前，完全就是蝼蚁的存在。” “你的这种形容我只在小说里面见到过，你是从那本小说里面看到的吗？” 吉夫罗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布莱恩，低声笑了几下。 “我就曾经见到过一个，那是个刚掌握能力不久的进化者。他当时在跟踪一个人，只是他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轻而易举地就被我给抓住了。” “挺倒霉的一个跟踪狂！” 布莱恩无奈地耸了耸肩。这近乎揭露自己的对话，让他抓狂不已，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好了，”威尔莫特夫人望着两人弥漫着一种火药味，打了一个圆场。“以后，关于我丈夫的事情，布莱恩·韦斯特先生以后可能还会请教你呢！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可以好好地相处。uu看书.ukashu ” “律师先生的话总是不会这么招人喜欢的，”克洛伊生硬地插了一句，“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这是他独特的说话方式。” 虽然克洛伊眼睛看不见，但是能够可以感觉到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在顶着她。只不过她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照顾吃着自己的饭。 “你的话说起来就像是名侦探似的，吉夫罗瓦先生。” 西蒙娜发了脾气，气冲冲的说道，布莱恩见状握紧了她双手，在耳边说了几句，她的闷气才平息下来。 “细节会引起我的兴趣。这是作为一名律师应该有的手段，否则，别人钻自己孔子的时候，你可能都察觉不到。” 说完这句话，律师把目光转向了女主人。 “好了，大家聊点开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相处愉快。” 晚餐之后，律师道了晚安，威尔莫特夫人亲自送别他。 “再见了，侦探先生。” 布莱恩很是反感，这个家伙似乎很是笃定他是侦探的身份。对于他是不是幕后指使小偷盗窃马可家的谋划者，以及杀死马可的凶手，还是需要进一步的证据来佐证。 “这个家伙对咱们可真的是一点好意都没有，”西蒙娜来到了布莱恩的身边，望着正在离去的吉夫罗瓦。“我在夫人的房间里面发现了香烟，你说会不会是给他准备的。” “或许吧，”布莱恩说，“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是为了威尔莫特先生准备的，对于某些已经离开的挚爱之人，只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缅怀。” 第48章 这个地方真是要吓死人咧 别墅的第四天。 管家交了一个淡蓝色的信封，上头还别出心裁的绑了个蝴蝶结。 信封上的地址是这栋别墅，名字却是布莱恩·韦斯特，寄件人的部分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名字，但是却让布莱恩震惊不已：贝拉德·及洛南。 阅读完里面的内容后，布莱恩凝立许久，思考着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直到西蒙娜在背后叫他时，他才从思绪中解脱出来。 “你想要怎么办？”西蒙娜说，“决定要过去吗？” 这封信的大致内容就是贝拉德·及洛南发现了律师的秘密，在一所荒废的建筑里面，进行着不为人知的实验。 “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这里，会有卡特在一旁监视保护你的。你们也得要注意安全。” 准备了一番之后，布莱恩便急匆匆地下了楼，出了大门，来到附近的一个马车驿站。人们有时为了能够歇歇脚，走一程路，就会坐一程所谓的郊区小车，每里花上半个便士。 每过一儿，就有一辆黄色或者黑色的大马车穿过人群飞驰而过，它们满载而去。行李箱、邮袋、防雨篷鼓得车子变了形，挤得慢慢地人头一晃而过。 有一辆马车从昨天开始就停在外面。车轮、轮辋、轮毂、车轴和辕木被沿途的泥浆抹上了一层难看的黄污泥，与常用来装饰大教堂的灰浆很相似。辕木上覆盖着污泥，铁轴上覆盖着铁锈。一条粗链子像道帷幔，垂挂在车轴下面。 对于这个丑模样，车夫完全视为不见，一顶破毡帽遮住前额，坐在上面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我说，卡特。”布莱恩拍了拍正在睡觉的车夫，“你这暴露地也太明显了吧，你不应该躲在暗处吗？” “放心吧，坏人一般都是在晚上行动，他们都是属猫头鹰的。” “凡事都会有例外的，一成不变的定律并不适合任何人！”布莱恩提醒道，“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没有，不过昨天西蒙娜给我的药丸，我倒是检查出来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什么？” “有人在尝试着开发将普通人强制转变为进化者的药剂，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能力严重不足，所取得成果只是未完成品。也就是西蒙娜昨天交给我检测的东西。” “我记着她那天给了你两种药丸，效果都是一样的吗？” “不，另一种药丸恰好是来压制这种负面效果，一旦身体产生了病态的改造细胞，除非通过熟练度高的药剂师做手术，否则根本不可能治好。” “看来这次的敌人比上次还要棘手些，”布莱恩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的熟练度现在有多少了，有没有信心给威尔莫特夫人安排一波手术。” “不行，完全是不够的，我的药物熟练度才仅仅只是5％，器械是1％。” “好吧，”布莱恩失望地说，“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有人靠近别墅。” “没有，除了那些固定的人和昨天一样，几个菜贩，一个报纸社的投递员，一个修水管工。我还专门拿望远镜仔仔细细地盯了很久，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干的不错，卡特。米莉干嘛去了？” “我估计是回伦特敦去了，昨天我提到了幕后黑手的手段有点厉害，她可能有点担心大家。”卡特笑着说，“你这是要干嘛去，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的吧？” “看你这么精神，我也没什么担心。今天早上受到了一封神秘的信，让我去一个地方，或许能够把凶手给抓住。” “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如果是个陷阱，至少还能两个人一块想主意，不至于孤军奋战。” “放心吧，这次我会小心的，在我到达那个地方，我会提前消除自己的气息。我最担心的还是西蒙娜，她是个普通人，最容易受到伤害。”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到达时，映入眼帘的仍然是沉睡在夕阳中的街道，在光影交错的灰蓝氛围中，地上偶有清洁后留下的积水。 布莱恩将外套的纽扣扣齐，领子拉得高高地遮住口鼻，不疾不徐地向一处广场走去，越走越远，裹在身上的灰色风衣，仿佛在风中飘扬的旗帜。 广场上聚集了一大批鸽子，满满一大片，像是一个厚实的白色地毯波浪般地覆盖着整个广场。布莱恩本想从旁边绕过去，没想到的是这群可爱的生灵挪动脚步，自动帮我开了一条路，等到人走过之后，鸽群又回归原位。 站在一栋楼门口，暖乎乎地热气缓缓地从里面溢出。布莱恩上去的时候，仅仅只遇到了几个陌生人，他们似乎是刚下班，从他们脸上可以看到工作一天后如释重负的表情。 十层楼，布莱恩挑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倚着窗户，观察着目标之处的所有情况。 那里曾经似乎居住着一个庞大的家族，即使此时多么的颓废与荒凉，但亦能想象出当时的财富与荣景。雕像、喷泉、马厩、小教堂应有尽有。在远处的树丛之中还能瞥见一座孤零零的白衣修士塔。 天色渐渐暗了，云朵已经被染成了暗灰色，边缘从模糊不清直至完全看不清楚，一辆有轨蒸汽车从朦胧之夜缓缓驶过，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脚穿着厚实棉靴、身披咖啡色道袍的圣方济修士。 “该去里面一探个究竟了。” 或许，布莱恩自己的内心从没有想过这一点，每次发生的重大危机，往往都与夜晚扯上关系，也就是说真面目往往在黑夜里被揭开。 径直走到那片黯淡无光的树荫里，翻过这一座矮小裸露的短围墙。阴森森地大宅院就出现在了对街。铁栏杆上爬满了生命力旺盛的常春藤，落叶掉了满地。 一扇小门隐匿在黑漆漆的栏杆里，锁得很牢靠。门上攀爬着黑色蛇形的铁艺，看上去像是“33”这个数字。 门上的钥匙孔已经布满一层深红色铁锈。 在布莱恩的背后有一个举手指天的天使石雕，比维纳斯女神还要迷人，而且胸部更加丰满。 小镶嵌在已经干涸的喷泉中心，大理石阶梯已经湮没在荒草之中。如此这般的景象，感到一阵阵失落的回忆驻足与此。 一个橡木大门上面挂着一把钥匙，似乎是有人故意放上去的。 门锁一转，大厅里便传来叽叽嘎嘎的回音，令人毛骨悚然，只能听见自己移动的脚步声。 穿越大厅，往走道内部走去。客厅里有着几根大理石柱，四周空荡的墙壁有些已经斑驳脱落。墙上留着画框和镜子的痕迹，就像大理石的刮痕，依然依稀可见。 里面入口的楼梯大门开了几厘米的缝隙。一股忐忑不安的心情逐渐滋生起来。 布莱恩轻轻把门往里面一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屋里还有一股混合着的燃烧木材、霉味和枯花腐烂的味道。 布莱恩点燃一根蜡烛，一道眼镜蛇似的烛光舞动着，墙上满布泪珠的霉块，天花板仿佛快要坍塌下来。每扇门都好性松松垮垮的。 将墙壁上的蜡烛尽数也点着之后，琥珀色的光线充满了阴暗的空间。接下来的几分钟，木板的嘎吱声、屋顶的风声，以及持续不断的撞墙生，在地板下穿梭者着，也在一道道墙壁间流窜。如此混杂的环境下，想要听出悄悄靠近的人的气息，无异于是一件难事。布莱恩开始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uu看书 .uukanshu 此刻的每一步无疑是危机四伏。 通常来说，埋藏秘密的地方无疑是地下，想到这一点，布莱恩花了几分钟找到了一个通往地下室的门和楼梯，尽量地选择走道尽头的木门。那扇门就像是收工的精致木雕作品，门上刻着繁杂的铭文，中央有一个大型的十字架。门锁就在下方。 布莱恩试着转动了几下，却始终转不开，大概是卡住了。或者年代久远而生锈了。如果想要撞开必定会发出很大的声响，布莱恩当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正当布莱恩打消了前往地下室入口的念头时，却又在走道的另一头发现了另一扇边门。起初，他以为只是个放置扫帚和水桶的储藏室。我试着转动门把，一转就开了。门后就是楼梯口。往下延伸的阶梯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股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 布莱恩的精神高度集中，仔细地感应着每时每刻的变化，微弱的烛光顶多只能够照亮眼前短短的距离。到了楼下，高举蜡烛打量着四周，又发现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是半圆形的房间，里面有一个雕塑，脸上挂着血泪，双眼挖空，双手下垂，仿佛是一对翅膀似的。 突如其来的一阵背脊发愣。 当布莱恩背对雕像的时候，一阵冷风从门缝底下钻入，忽然刮起来的强风吹灭了蜡烛，视野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似乎是有人在外面！ “我想如果不是吉夫罗瓦，应该就是贝拉德·及洛南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绊倒东西的声音，似乎是什么破旧的瓦罐被摔破了。 第49章 全赖都被他骗了 布莱恩举着明灭不定的白烛，快速地跑到了外面，此刻里面与外面的声音已经完全混杂到一块。对自己是否已经被察觉，布莱恩完全不知，此刻他只想弄清楚另一位闯入者究竟是谁。 隐蔽自己的气息虽然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可是却也有另一坏处，不能够及时的调动改能量，进行防御。 法师近身搏斗永远都比上近身战士啊，除非找凯丽大姐去使劲强化，这是布莱恩玩逗勇士这款游戏得出来的结论。 接着第二次的声音从看不见的深暗之处传来，只不过比上一次的动静小一些，或许是自己的等级太低，布莱恩现在完全感应到敌人在那里，只能凭借出众的耳力与冷静的推演去判断。 他躲在一个能够完全遮住身形的雕塑后面，紧紧盯着传出声音的地方。 忽然间，阴暗的门槛上跳出来一个有棱有角的身影，紧接着，钻入到了里面，然后消失不见。 “那不是自己刚出来的地方吗？” 布莱恩咬咬牙，又下定决心跟了上去。 里面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与枪声。 外面的窗子已经裂开了一部分，月光照了进去。 通往地下室的门板已经变得惨兮兮，门锁被埋在了木屑下面。 每往前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这个地方的冰冷、空洞和愤怒，还有死寂带来的恐惧。 世上还有比恐惧更难熬的精神炼狱！ 踏进黑暗的地下室大厅，里面空寥寥的，地上的灰尘只留下一排走入里面房间的脚印。 布莱恩定定地站在那儿，细听里面的动静，隐约听见有人在里面喃喃低语，嗓音很嘶哑。 装着胆子，布莱恩手握着门把，轻轻地推开一条缝，一道红色光线从门缝钻了出来。 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上还拿着点燃的大蜡烛。 他的脸背对着光，一颗晶莹如珍珠的液体从他皮肤上滑落，光泽宛如新鲜树脂，最后落在他的脚上。 是吉夫罗瓦！ 在他的旁边还有着一个松木制成的棺材，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这副棺材是给我准备的吗？” 布莱恩说道。 对于见面两次都显得冷酷无比的人，实在是留不下什么好印象，在潜意识里面，布莱恩觉着自己有成为倒霉蛋的潜质。 面前的男人默默无语地摇摇头，然后抓起衣领拭泪。 “梅尔西斯死了，我辜负了夫人的嘱托。”他过了一会才低声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他的同伙，没想到我这种理想当然的判断出了问题！” 吉夫罗瓦此时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平日常见的嘲讽与冷冰冰，一字一句，清晰而真诚，听起来很是落寞，就像他的眼神一样。 此时的梅尔西斯早已没了生机，他的头发凌乱，就像盛开的黑色玫瑰。脸上的面具依然带着，既增加了神秘感，又掩盖住了他旧脸上的伤疤。 布莱恩在心里面默默地祷告了一番之后，又看向了吉夫罗瓦。 “凶手是谁，你看见了吗？” “是维里克·瓦德。在我到达之时，我看见他杀死了梅尔西斯，已经无法救活，而我这是给了那个管家一枪，那条死狗正趴在那个窗台那儿。” “已经死了吗？” “我打的是他的心脏位置。” 吉夫罗瓦踢了下脚底下的弹壳，滚落在维里克·瓦德的尸体旁边。 管家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似乎是死不瞑目，凝蜡般的面容被揍得面目全非，地上的灰尘被染成了红黏土。 “你怎么会来这里？” 吉夫罗瓦的语气突然变得友好起来，这一点让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或许是自己失误的判断使自己内心产生了愧疚的心理。 “那个混蛋交给我的一封信，说是会在这里能找到贝拉德·及洛南。”布莱恩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被这个家伙被骗了！那套进行实验的说辞纯粹是放狗屁。” 说完之后，他将那封信递给了吉夫罗瓦。 律师看完之后，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糟了，”他大声叫道，“我们得赶紧回去，威尔莫特夫人可能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我已经找人盯着别墅立面的动静了。” “不，”律师的眉毛凝成了一条线，“贝拉德·及洛南是个隐藏很深的家伙，我们得快点赶回去。” 别墅里…… 威尔莫特夫人邀请西蒙娜到了她的房间里面。 “你的头痛今天好点了吗，夫人？” 西蒙娜善意的问道。 “好多了，”这个妇人回答道，“这个毛病老是会一阵阵的重复犯病，拿它没办法。” “你还是得注意多休息啊，像你这么即贤惠又有才干的夫人可是很少见嘞！”说完后，西蒙娜又瞥见了那盒香烟，又冒出来了那天的疑问，“你是喜欢抽烟吗？” “不，那是我先生的爱好，以前我经常帮他点着一支烟，静静地看着。” “那酒呢？” “医生说喝酒能缓和一下我的头痛病症，所以当犯病的时候，我会喝上一点，但是不会大多。” “噢！”她应了一声，“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不过，试了几次之后，发现确实有点作用。”威尔莫特夫人说，“对了，要不要来点葡萄酒？经过这么多的烦心事，你一定需要喝一杯，这是我先生之前珍藏许久的。” “你真体贴，夫人，可我实在是不想喝。” 如果是和自己的丈夫一块小酌几杯，那还算过得去。西蒙娜平时并不喜欢喝酒，对于酒精这些东西，有股说不上的不喜欢，但是威尔莫特夫人却坚持让她的客人来尝一下。 “好客的女人认真起来真的让人挺害怕的。” 不一会儿，一个女仆人微笑着端来一瓶酒以及两个玻璃杯，上面还摆放了两块可口宜人的点心。 “真正82年的醇正品质。”威尔莫特夫人骄傲地说着。 西蒙娜只无力地苦笑。 “瑞拉小姐，关于我先生的自传书是不是已经开始写了，大约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我挺想阅读以下的。” 威尔莫特夫人不经意间提了一句。 “已经开始写了，”西蒙娜说，“到时候肯定会拿给你看的，有一些拿不准的地方还得需要你校正一下呢！” “我也很乐意做这种事情！” 两个人相互之间这样客套的时候，威尔莫特夫人的女儿走了进来，她那泛白的眼睛依然和以前一样空洞迷茫，双手没有目标地抓着空气，脚踏着小步子。 “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呢？” 克洛伊朝着说话声音走去，威尔莫特夫人看到女儿靠近了之后，伸出胳膊揽着她坐下。 “好呀，”她用稚气的口吻说道，“你们竟然瞒着我喝这么好的东西。” 克洛伊的小鼻子在玻璃杯和酒瓶之间嗅了嗅之后，拿起一个酒杯，作势要喝。 “停下，克洛伊，”威尔莫特夫人着急地吼了一声，“这不是你的。来，先去你的房间吧，我和瑞拉小姐谈点事情。” “好吧！” 克洛伊很是满地撇着嘴，满是牢骚的哀怨表情。在女仆的搀扶下，她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什么重要事情呢，夫人？” “先喝了这杯酒，”威尔莫特夫人如此这样说，“有些话，只有借着酒劲才能够可以说出来了。” 两人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喝酒。” 西蒙娜不胜酒力，有些微醉，双颊又晕染出更多潮红。 “你感觉怎么样？” 威尔莫特夫人带着祈求般的目光问道，让人觉着很是奇怪。 “有些晕晕的，u看书ww.uukanshu 脑袋涨的厉害，眼睛昏昏欲睡，这就是这个酒的威力吗？”西蒙娜吞吞吐吐的说道，“好想睡一觉。” “你很困了，对吗？” 她的语气透露着些紧张。 “嗯。” 西蒙娜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西蒙娜。”威尔莫特夫人有些愧疚地说道，“为了我女儿的安全，我必须要先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她可经不起第二次收到伤害了。我要做到母亲应尽的义务，给予她幸福的保证。” “我们并没有做过对你女儿有伤害的事情啊！” 西蒙娜说话的声音显得更加虚弱了，只有意识尚处于清醒状态。 “今天管家给我说，有个叫做贝拉德·及洛南的家伙给布莱恩写了一封信，请求帮他娶到我女儿，占据我先生的家产。那个侮辱我女儿的家伙，之前还曾经毒死我的先生。” “不是因为心脏病吗？” “是我要求他们那样做的，出了那样的丑闻，威尔莫特先生的荣誉会受到损失。如果只是个无法医治的疾病，人们会一如既往地爱戴我的先生。” “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那封信是假的吗？” “不会的，我认得他的字迹，为了靠近我的女儿，他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我搜集的情书就一大堆呢！” “可是克洛伊小姐是看不见这些字的，这些情书又能有什么用处呢！完全无法欣赏到，只能靠别人读给她。” “不，她看得见，”威尔莫特夫人肯定地说道，“在那个医生没有来之前，她的眼睛其实是健康的。” 第50章 关于继续想写布莱恩结婚生子，去不得不画上休… 威尔莫特夫人将那封信掏出来，放到桌子上。 “这种迷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会让你美美的睡上一觉。” 西蒙娜勉强可以看清那上面的内容，从字迹上来看，可以认为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她突然体会到一件事情，立刻对自己的愚钝感到沮丧。 “自己真的是太过于自信了，卡特送的解毒剂今天只是注射了一点点。” 她的身体正处于从昏迷向清醒逐渐过渡的过程，只能从几乎全闭上的眼缝中观察着对面的威尔莫特夫人。 对面的女子微笑着，似乎是一种善意的，并不属于阴险狡猾。 “如果不是她在撒谎，那就是那个管家有鬼，故意从别墅里面支走我的小布莱恩。”西蒙娜在心里面默默地想着，“他现在可能遇到了危险，我却不能提醒他！” “该死的卡特，你现在哪里呢，偏偏关键的时刻你却并不出现。” 她在心里面默默地嘶喊着，确实无济于事。 “好了，瑞拉小姐。”威尔莫特夫人安慰着说，“如果你丈夫是清白的，我们肯定不会伤害他的，你就好好待在……” 别墅女主人的话还没有说话，便止住了！ 神情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幽灵一般。 与此同时，西蒙娜也是感觉到了，有人出现在后面，正在与威尔莫特夫人对视着，甚至能够感受他的气息。紧接着，西蒙娜的脖子挨了一记，瞬间闪过一道白光，并感受到从椅子上跌落，膝盖着地的痛楚。 一秒之后，西蒙娜倒卧在地板上，威尔莫特夫人立马冲了过来，跪在一旁。 “你这个混蛋，竟然伤害她…...” 别墅女主人紧闭着双眼，频频摇头，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说的每句话都在积压着她的五脏六腑。 西蒙娜可以感受到威尔莫特夫人的手环抱住她的头，轻抚着脖子上遭受重击的部位。在最后失去知觉之前，西蒙娜看见了那个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好像野狼的眼睛。 母亲房间里传来的巨大骚动，使得克洛伊大声地呼叫着自己的仆人，想要让他们搀扶着自己过去。可是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过来，她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无奈之下，她只好按照自己平时记的位置，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在这个过程，还差点摔倒。 由于看不见任何东西，克洛伊只好扶着门框，焦急地喊道，“母亲，你怎么了？” 强烈的无助感使得眼泪夺眶而出。 威尔莫特夫人红肿的双眼扫到自己的女儿时，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眼眸跳动的愈发厉害，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挥舞的手臂表示自己的抓狂和焦虑。 “快走，克洛伊！” 别墅女主人想要说的话终于冲出了喉咙，近乎嘶哑。 前后不过几秒钟，克洛伊直接被母亲的吓呆了，身体无法行动，脑子无法思考。 “是贝拉德·及洛南。” “啊，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克洛伊的全身就像过了电一般，止不住的颤抖。 “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这个曾经陪伴她许多时光的家庭医生，消失一段时间之后，现在终于出现了。她的心砰砰直跳，天地这一刻旋转起来，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了。 看到女儿现在这个样子，威尔莫特夫人不禁心如刀绞，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 “是我，我的小百合。” 这个冷酷的家伙终于出来了温柔的话语，可是听上去却是非常的格格不入。克洛伊浑身都散发着清雅的芳香、贞洁的迷惑，诱使得贝拉德·及洛南开始春心荡漾了起来。 他径直走过去，一把直接搂住了芊芊细腰。 不料，克洛伊却推开了她。 “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我来过别墅一次，只是当我开房门之后，却发现并不是你，而是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当我看个仔细的时候，那个人似乎醒了过来，我就很快的离开了。” “那个房间我早就不住了，早就搬走了，你那天碰见的是布莱恩先生和瑞拉小姐。”她说，“西蒙娜小姐离开了吗？啊，母亲，你在哪？” “我只是让她睡了一觉。” 贝拉德·及洛南毫无感情地说道，并组织了克洛伊前往寻找西蒙娜的步伐。 “你还爱我吗，克洛伊？”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冰冰的，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 “爱情是两个生命相濡以沫，休戚相关，永不分开。”克洛伊皱着眉，“可是你却没有做到，你的话从来没有算数过，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说到这里，克洛伊骇然发觉自己失态，骄纵的性格一受抑勒，眼泪顿时涌了上来，气得连气都要透不过来。 “你果然和那些不入流女人都一样，全都是见异思迁的家伙。” 贝拉德·及洛南的冷笑声减弱成怪异的回音。 “克洛伊，你不要相信他，你爸爸就是被他害死的。” 威尔莫特夫人又喊了一句，试图唤醒女儿，不要再接受恶魔的蛊惑了。 “啊，你用这样可恶的话放在我身上，不觉得很过分吗？”克洛伊的嘴角已经已经漾起了扭曲的苦笑，紧接着，她幡然醒悟过来，带着强烈的语气质问道，“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你说那个老东西啊！如果他早点把你嫁给我，也不会落到这么个下场！” 他说的毫不在乎，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你果然是个魔鬼！” 克洛伊说话的语气急冻如冰，眼神空茫深邃，不带一丝情感。 对于心中构建了无数次的音容相貌，她选择亲手涂抹掉，对于初恋的心门已经紧紧地关闭上了。 碰壁的贝拉德·及洛南默默看着房间里的三个女人，心智早已被贪婪和仇恨所蒙蔽，他的左手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慢慢靠近到克洛伊。 “这是我的手术刀，名字叫做’银龙’，可以说是我的好帮手，”他颇为得意自卖自夸到，“说起来，外面的倒霉蛋也是纯粹找死，刚刚出道的b级药剂师，竟然还敢来监视我。如果不是他和那个律师，我恐怕早就混入到了这里面来。” “吉夫瓦罗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他不会来这里来了，”贝拉德·及洛南咧开嘴巴，露出滑稽的牙龈，“我早早地派了维里克·瓦德给你们派了两封信，一封送给叫做布莱恩的家伙，把他吸引到那个鬼地方，另一个则是交给你这个愚蠢的主人，当你看了之后，肯定立马会派律师去监视他。” “说起来，我还得要谢谢你。”贝拉德·及洛南又折回到威尔莫特夫人那里，“如果不是你那个倒霉弟弟告诉管家的真实身份，恐怕还不会这么顺利呢！” “啊！你把梅尔西斯怎么样了？” 威尔莫特夫人用颤抖的食指指着他，脸涨得通红，抽噎着几乎说不出话来。五年前，她和弟弟就失散了，后来她被威尔莫特先生接到了府中，摆脱了食不果腹的潦倒穷困日子。虽然如此，却始终牵挂着自己的唯一亲人。 后来，机缘巧合，也就是布莱恩跟踪自己的那天，发现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一直在跟踪着律师，后来，在打斗的过程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uu看书 ww.ukanshu当时的心情可谓是欣喜万分。 “虽然我曾经改造过他的身体，不过我给管家的可是致命的武器，在加上，他根本就不知道管家真正的身份，所以他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你可真是个恶毒的家伙，你比撒旦还要找人可恨。”克洛伊说，“仅仅因为不嫁给你，你就害死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你的心肠会这么的硬，这么的没有同情心。” “你给我住嘴。不要以为我曾经喜欢过你，你就可以随便地挑战我的底线。” 贝拉德·及洛南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你的父亲能够可以早早地把那个东西给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为了能够研制出来能够控制工人的药剂，我甚至把自己的身体给毁了。当我控制了一个马可的工人后，一位就要成功了，你的父亲立马把他给赶了出去，还在，他并不知道是我干的。那是我就悄悄地添加了另一种药物，能够加速心脏病发作的频率，但是却不会被人给发现出来。” 说完之后。爆发出狠厉的龇牙笑声，眼神里充满轻蔑与愤恨。那张死硬的嘴脸，就像被扭曲的古老祭祀符文。 “还好，我在后来，找到了那个叫做马克的家伙，为了不出现纰漏，我调查了很久，换过很多身份，甚至派人潜入过他们家里面去。这是我出狱之后，干掉的第一个人。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弟弟竟然也参与了其中，他苦心积虑的不就是想找我报仇吗？事实上，我觉着他还应该谢谢我。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可能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了。” 第51章 艾莉克丝·马丁并不是1个花瓶 确认那个家伙离开了之后，卡特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躲在建筑的阴影之处，窥视着别墅楼上鬼魅般的影子。 他擦了擦眼眶上的血迹，那个偷袭他的人射杀他一顿之后，还对他的脸进行了一番整形。 腮帮肿的就像硬生生塞进了两个鸡蛋，一阵阵无力的眩晕感袭遍全身。 四周的墙壁莫名变得弯弯曲曲的，好像喷泉池底的海藻。 走了两步，身体就像一个不倒翁一般，道路越来越摇晃，卡特想要靠近那个马车，里面有他需要的东西。 “特么的，那个不知名的狗东西给我喂了什么药？” 打了两支进化者专用的止血剂后，鲜血仍然是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着。 “不行啊，我现在可不能这么快就挂掉，还有那么多的美丽姑娘排着队等我去眷顾她们……” 卡特结结巴巴地说着，直到眼睛不听使唤地闭了起来。然后身体像掉落的木槌一般，栽倒在淤泥里。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卡特感觉自己被人救了，被放置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床头小桌子上点了两支蜡烛，疲惫的橘红烛光不时眨着眼。 “布莱恩，布莱恩。”他大声喊叫着，“你在哪儿？” “你醒来了，朋友？” 远处的黑幕裂开，闪现出一个人影。 离得足够近时，卡特认出来了，是那天晚上进入到别墅的男人。 “我是威尔莫特夫人的律师，一直负责她的安全和公司运营问题。”他一开口便解释着，“同时也是布莱恩的朋友。” “哦，是嘛！”卡特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么，老兄，我的老板去哪里了？” “你是指布莱恩吗？” 卡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他应该是去别墅救她们了！”吉夫瓦罗冷静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和贝拉德·及洛南交上手了。” “贝拉德·及洛南，原来那个偷袭我的家伙就是他……”卡特不停地喃喃说道，好像失去了对嘴巴的控制权，“你为什么不去帮他呢！我的天，竟然被那个家伙给算计了，那么久的时间里，你们竟然没现他的小尾巴吗？” 他嘲讽着眼前的律师。 “他的手段和医术都非常厉害，迷住了威尔莫特先生和克洛伊小姐，对于这个家伙，完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他还有一个帮手，你应该看见过他。” “谁？” “维里克·瓦德，那个表面看上去中心耿耿的管家，事实上，很早地就被贝拉德·及洛南控制住了。在侮辱克洛伊小姐的那个晚上，虽然被威尔莫特先生发现了，但是那个管家第一时间赶到，遮住了丑行，将原本恶劣的事件，简简单单魔化成一件小事。后来被送进了监狱，就更加激发了他的复仇心理。” “我发现端倪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威尔莫特先生已经去世。而夫人也已经中招，她时常感到变态般的刺痛，为了缓解病情，又派维里克·瓦德去监狱里面祈求贝拉德·及洛南。” “我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威尔莫特先生一家人这么忠心耿耿？” “威尔莫特先生对我有恩，”吉夫瓦罗说，“是他把我从监狱里面救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这么对牢狱这么情有独钟呢，就不能换个别的地方，像什么教堂、海难之类的，如果老是一套固定的说辞，我身为一个读者，会听得耳朵起茧子的。” 听到这样的发问，他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噢，我可没时间和你在这说笑了，”卡特着急地说，“布莱恩还在别墅里面，我可是答应过费柴德·韦斯特先生，好好照顾他的。对！我得去救他。” 卡特强撑着支起身子，想要起来，只是用力的那一刻，瞬间倒吸了口凉气，身体像个冻僵的木头一样。 “你还是别去了。我答应了布莱恩，在这好好地照顾你。” 吉夫瓦罗又将他放平在床上。 “放心吧，我相信他会平安回来的。” “没想到你对布莱恩这么自信，我记着你们还是个敌人吗，你的态度简直要比翻书还要快呢！” “因为我看不透他的实力。” 屋外飘着雪，大半个城市的屋顶都是红白相间，玻璃窗上结了霜。街道如同一条闪亮的沙河，两旁的街树和路灯交错着，仿佛迷航中的桅杆，喷泉冻结着宛如钟乳石的冰柱，晶亮剔透。 回到别墅内，灌木从的细枝上挂着琉璃般的冰柱，泪珠般的冰块悬在天使雕像的食指指尖。 布莱恩走上楼梯，希望自己不会来的太晚。 他尽量放轻脚步，慢慢推开大门，一路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墙壁上移动，上了三楼。 威尔莫特夫人的房间闪动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安静的可怕。 布莱恩转动门把，开了门，即使知道贝拉德·及洛南已经在暗处等着自己，但他还是决定要过去。 慢慢推开房门，西蒙娜仰卧在椅子上，像是昏睡了过去。 布莱恩立刻冲了过去，默默将她搂在怀里。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还是温热的。 “醒醒，西蒙娜。” 她的身体只是随着布莱恩摇摆的幅度左右倾斜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时，在另一侧的卧室传来脚步声。 布莱恩一眼就认出墙上那个蜘蛛似的影子、那件白的刺眼的大褂，泛着烛光的眼镜，以及那把看起来像是暗器的手术刀。 是贝拉德·及洛南。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胆大的采访记者，”他透露着一种非常轻蔑的语气，“不，应该说是一名侦探，既然你们主动找上门来，我就照单全收了，正好，我好缺少几个见证人呢！” 能够偷袭卡特成功，并且丝毫没有招架之力，说明这个家伙是个厉害角色，正面对抗的胜算几乎为零。 眼前的情况只能够拖延时间。 从他的话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威尔莫特夫女两个以及西蒙娜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想到这里，布莱恩便用手杖打碎了窗户，跳了下去。 刮进来的强风吹灭了蜡烛，也卷进来了雪花，屋檐之处结了冰的枯叶迎风乱舞。 冰冷的寒风刮着布莱恩的脸庞，他躲进了玄关处的置物柜后面。 大玻璃窗上挂着一颗颗冰粒，在地上支撑了一片点点阴影。布莱恩扫视着前方空白的墙壁，找寻贝拉德·及洛南的影子。 感觉不到脚步声靠近，以及明显的其他的躁动声音。 “他躲哪去了？” 暗暗推测的同时，一个白亮的东西在动，那是刀锋上泛射的月光。 “就是他了，机会来了。” 布莱恩抓住这个机会，将手杖的威力调到三档，这是米莉即二档之后又增强的威力。速度非常快，半空中的血花都被聚拢纠缠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后，墙壁被砸出一个大坑，烟尘滚滚，蛛网般的裂缝向着四个角落蜿蜒伸展着。 “一个小小的破绽足以要掉对手的名，布莱恩。可惜你的实力还是太低了。一个连改能量都不能操控自如的家伙，就这样敢于出来冒险，我是不是应该要夸赞你的勇气呢！” 此时，布莱恩的后颈入觉得一阵冰凉，那把像死神镰刀状可怖的手术刀正抵在自己的后背。 缓缓转过身子后，他直面对着瘆人的寒光， 贝拉德·及洛南的脸上挂着骇人奸笑。改能量就像一个透明的牵引线，使手术刀能够悬挂在半空中，却不至于落下，当他的手指移动时，那把手术刀也能够按照操作者的想法随意改变角度和方向。 “小鬼，你是不是知道那个东西在哪儿？” “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那张配方。”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之所以想要娶到克洛伊小姐，并不是爱她，而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威尔莫特先生从炼金术士手里的得来的东西。你装着好心给工人们看病，其实只是为了某种试验，如果能够把普通人改变成为进化者。” “你说的没错，只要我能把这种药剂开发出来，并把熟练度提高到100％，进阶到炼金术士是迟早的事。” “可是你的改造细胞却也被你内心的恶心给污染了，你就不怕自己从此堕落下去吗？” “我只关乎自己的实力大小，”他野蛮地解释道，“既然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知道那东西下落的话，你得需要告诉我。” “可是我那原本善良的品质会诅咒谩骂我的。” 布莱恩解释道，故意装出痛苦的样子，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带我过去，我不想说第二遍了。” 那把名叫银龙的手术刀在贝拉德·及洛南的示意下，刺入了布莱恩的皮肤，鲜血沿着刀刃滴淌下来。 “好。” 布莱恩答应了。 两个人的影子出现在积满雪的庭院。 走了一段距离。 布莱恩瞥见被雪衬亮的天空有个帘幕似的影子在游移，身上的服饰像黑天鹅绒一样乌黑发亮，眼神透露着冰霜一样的寒意。身手迅速而飘忽，双脚踏着空气。 一本黑色封皮的书籍被艾莉克丝·马丁打开，她口中呢喃着繁杂的吟唱咒语。 [在混沌中封闭永恒，在虚无中破碎平衡，停留在生死的至深之渊，请回应我的祈求，将痛苦与悲伤，降临彼身。—死神艾力亚克] 原本稳固的位面突然如镜子般支离破碎开来，死神像是一团蒸汽从里面汩汩冒出。它身后拖着一条黑色绳索，绳子上帮着好几百个白色小棺材，棺材后面则是一片黑色火焰。 贝拉德·及洛南从布莱恩的眼睛中看出事有蹊跷，也看向了那***般的意外访者。 接着，他那张原本得意满满的脸慢慢垮了下来。 当他准备攻击时，去发现早已没有了机会，形容枯槁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是死神的双手，一双经过黑色烈焰洗礼的手，狠狠地被压制着。 贝拉德·及洛南想要反抗，杀掉艾莉克丝·马丁，可是还没来得及操作银龙，就被死神摁进了墙壁里面，凹陷出来一个人形的窟窿。而他的手术刀则是跌落在了雪地里面。 然而，贝拉德·及洛南仍旧没有放弃，使尽蛮力挣脱出来后，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重创弹，这是专门用来对付进化者发明的改良子弹，能够破坏改能量的凝力。第一枪没有打中，第二枪虽然打中了，但是却并不是艾莉克丝的身上，而是被召唤出来的艾力亚克。 又红又热的子弹碎片在艾莉克丝面前迸散纷飞。 “给你，艾莉克丝。” 布莱恩拾起来了地上的手术刀，扔到半空中，而艾莉克丝则是命令艾力亚克接住，朝着贝拉德·及洛南挣扎的躯体炸了上去。倒霉的医生痛的发出骇人的惊声怒吼，他的手不断抽搐着，手枪掉落在脚边。 当贝拉德·及洛南将手术刀从大腿处拔出来时，禁不住跪倒在地。他的左手握着沾满鲜血的刀子，u看书 .uukshu.o嘴角渗出鲜血，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狂怒已如猛兽一般。 “他已经废了，布莱恩。” 艾莉克丝踏着云步，从半空中拾级而下，来到布莱恩身边。 艾力亚克则是在召唤者的示意下将手枪递给了布莱恩。 “交给你了，好好揍他一顿，月铃公寓的人有仇必报。” 艾莉克丝·马丁平时高傲而冷漠的行止，与今日的热诚而坦率形成鲜明的对照。平时靠近她身旁的人，都会暗暗偷看她的纤手、她的玉臂，以及主公般的仪态。 爱而不得，神情委顿的人，只差跪在她脚边哀告：可怜可怜我吧！ “谢谢。” 对于女房东的出手，这位侦探差点就昏瞀狂乱了。 布莱恩缓缓举起闪着血光的手枪。 “不要把他打死了，要不然无法和那莱耶那边的人交代了。” 艾莉克丝·马丁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嗯” 布莱恩慢慢逼近。 贝拉德·及洛南疯狂扭动着身躯后退，他想寻找黑暗遮蔽的角落，可惜的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枪管正瞄准着他。 这名落败的医生开始变得怒火中烧，那张死硬的嘴脸，那张满溢着疯狂和仇恨的嘴脸，唤起了布莱恩的决心。 “这一枪是替我的老伙计卡特和心爱的西蒙娜报仇的。” 巨大的枪声传来，像是渐渐远去的雷声。 一丝火焰闪过，子弹从贝拉德·及洛南的肋骨穿越过去。接着，他被撞到几米外的半空，最后跌落在地，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