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门第一宠:美人她又娇又纨绔》
第1章 大名鼎鼎的赫郡王
卯时刚过,寒意料峭,天还是蒙蒙亮,街道上人迹稀少,书局门口却是挤满了男男女女一大帮子人。望着乌泱泱的人群,负责维持秩序的书店伙计更是忙不过来,扯着嗓子连连喊道:“不要急不要急,大家都有,《京都二三事之赫郡王秘闻第九回》八文一刊,包月只需三十,预约的这边排队,另有尚书小姐亲签,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回报给伙计的人群是更加热情的欢呼和争抢。
听着底下众人喧闹嘈杂的喊声,尚书府的大小姐徐曼青慵懒地翻了个身子,打了个哈欠吩咐问道:“生意真好,不愧是我。如竹你去跟书局的人协商下,下刊加印五百吧。”
“小姐你还有心情惦记着加印的事儿啊!”随身伺候的如竹欲哭无泪,幽幽道,“据小厮说,赫郡王不知从哪里听闻了此事,这两天脸色十分阴沉,怕是要生气了!”
徐曼青置若罔闻,熟练无比地翻开杂志扉页,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狗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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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丑,但架不住她文笔好,由她接手的《京都二三事》已然成为了最畅销的杂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写我的,他过他的,八竿子打不着。”徐曼青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继续道,“前些日子郡王爷嫌弃我目不识丁,文章狗屁不通,现在我执笔的刊册大卖,岂不是正好随了他的意,顺了他的心,这不正好?”
话是这么说,可如竹还是觉得自家小姐再不悠着点就要被赫郡王暗杀了!
等等,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能言善辩了?
徐曼青倒是无所谓,她巴不得那劳什子郡王爷发火呢。
无他,她不是原来尚书府的大小姐,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某杂志主编。
说来也是讽刺,自己事业心太强,居然在加班的时候猝死了,再醒来,就成了尚书府的草包大小姐。原主的性格与她本人截然相反,虽然是尚书府正儿八经的嫡女,但她不仅不学无术,还好吃懒做,整日就知道跟在赫郡王叶遥的身后犯花痴当舔狗,跟踪偷窥这些傻事一样没落,最后追着人家去游湖赏花灯,失足落河,淹死了。
徐曼青到了八辈子霉才会穿越到这样的人身上。
她年纪轻轻就成了小有名气的杂志主编,前途光明,深受器重,分明是最看重名声爱惜羽毛的人,却不想临了还要背负满身骂名,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徐曼青思来想去觉得不行,最后决定捡起老本行来给自己正名。
利用文字,利用舆论,潜移默化间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编辑嘛,果然还是适合用文字的方式来战斗!
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别人写文采斐然的名句诗篇,她就写风流轶事,别人写家国情怀,她就写儿女情长,别人写山河滂沱,她就写烟花柳巷,别人写求学之苦,她就写追夫之难。
因为文笔风趣,语言活泼,很快就积累了大批读者,就连婢女如竹都成了徐曼青的忠实粉丝。如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开口又劝:“可在文章中写郡王爷,总归是不妥。”
徐曼青挑眉笑道:“有何不妥,我写得句句是真,半点不掺假!”
那可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选用的都是原主的亲身经历。
“小姐!”
如竹急得跳脚,就是因为太真切了,才不妥啊!
如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吓得禁了声。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京都二三事》的另一主角,大名鼎鼎的赫郡王叶遥是也。
第2章 让它消失
不愧是将尚书嫡女迷得七荤八素的郡王爷,叶遥确实担得起京都四大美男的称号,一袭白衣飘飘,俊雅非凡,温润如玉,好似天神下凡,只是那周身泛着难以接近的冷冽寒意,犹如高岭之花,注定他只能成为众多闺阁女子可望不可即的梦中情郎。
往日总是冷着张脸的叶遥,现下眸中似乎有怒火在燃烧。
叶遥冷哼了一声,不屑道:“尚书家的大小姐倒是好兴致。”
他本就低沉寒凉的嗓音被冷风一吹,愈发显得不威而怒,令人胆寒,一看就是来算账的。
徐曼青揣着明白装糊涂,歪头道:“郡王爷也好兴致,也是早起来赏花的?”
徐曼青面上不显,心底实则慌得一批。
尚书府怎么说也是重兵把守,这叶遥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过了暗卫的巡逻?
叶遥扇子一合,面无表情地说道:“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听你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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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从善如流地回道:“正好臣女近来缺眠少觉,困倦得很,也没有力气来陪王爷闲聊。王爷好走不送,如有怠慢,还请见谅。”
几日不见,徐曼青的脸皮厚得令人惊叹,居然敢赶自己走?!
“伶牙俐齿!”叶遥的脸色更差了,他冷哼着将那本《京都二三事》扔到许曼青面前,嫌弃万分地吩咐道,“编排皇家子弟可是杀头重罪,本王命你现在就停了此本邪书!”
徐曼青挽救名声的计划才初见成效,可不能这样就被腰斩。
她立马摆出了委屈受伤的神情,啜泣道:“什么邪书,这可是臣女的一片真情!”
叶遥不听,冷声威胁:“本王有的是办法让它消失!”
徐曼青大惊:“王爷是要封了我的书局?!”
叶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对方是权势滔天的赫郡王,徐曼青虽说是尚书府嫡女,可无权无势的,真斗起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书局是现阶段她翻身的依仗,可不能随便就被封了。
“王爷何必赶尽杀绝。”徐曼青咬了咬牙,继续卖惨装可怜,“臣女自知配不上王爷,决心不再执迷。爱而不得,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乐子来消磨时间,排解心中苦闷,王爷不如睁只眼闭只眼,遂了臣女这唯一的念想。臣女保证,日后不会再给王爷添任何麻烦。”
叶遥愣在原地半晌没动,最终还是妥协道:“不许再胡编乱造。”
送走了叶遥这尊大佛,徐曼青望着对方消失的方向,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停止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只能半真半假地写下去。
为了洗白自己,挽回名声,只能委屈王爷再忍忍了。
也不知道今天这日子和她相冲,叶遥刚来找完自己的麻烦,这边,尚书府的柳氏就气势汹汹杀了过来,大清早的,一个两个就是不想让她安生。
柳氏作威作福惯了,尖着嗓子喊道:“瞧瞧你做的那些破事,净会给尚书府丢人!”
原主母亲早亡,这柳氏便是是尚书徐荆娶后娶的妾室,近年来颇受徐荆宠爱。
柳氏虽然受宠,可受礼法制约,一直没被扶正,她膝下一子两女算是庶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原主霸占着徐家嫡长女的身份多年。一转眼再加上大女儿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对此,柳氏恨得牙根痒痒,更是连戏都懒得做,处处针对原主,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
徐曼青头疼得想赶紧打发对方离开,却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问道:“姨娘所谓合适?”
第3章 嫡女不需要给姨娘请安
那声姨娘刺激得柳氏当场跳脚,她像是炸了的火药桶似的连连逼问:“徐曼青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今儿个我非得替老爷好好管教管教你!来人啊,快把这丢人显眼的玩意儿绑起来,关柴房去,不能再让她给尚书府蒙羞!”
柳氏本就不满自己妾室的身份,即便掌管了后院,成了徐家夫人,却终是名不正言不顺。
气急败坏的柳氏指挥着一众小厮,叫嚷着就要将徐曼青绑走。
徐曼青可不是原主那个软糯性子,半眯着眼睛,威严道:“我看谁敢!”
在场的小厮都被她锐利的眼神给镇住了,竟没人敢上前动手。
柳氏气得不轻,连连骂道:“你们几个是耳朵聋了,还愣着做什么!我才是这个家的夫人,小贱蹄子的话也能把你们唬成这样!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小贱蹄子?”徐曼青蔑视地扫了一眼柳氏,冷哼道,“姨娘真是善忘啊,姨娘只不过是父亲娶回来的一个妾室罢了,论起尊卑贵贱,我才是这个家的嫡女,姨娘见了我还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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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突变。
徐曼青不紧不慢,继续补刀:“柳氏,我称你一声姨娘,是给你脸面。”
徐曼青的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刀,深深刺进了柳氏的心里。
这妮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反抗自己!
她咬着牙,整个人都要被怒火燃烧殆尽,原本风情犹在的脸也因为愤怒变得扭曲可怖,高声尖叫道:“你这个给老爷蒙羞的败家女没资格说话,来人,给我封上她的嘴!”
徐曼青根本不慌,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幽幽道:“我若有错,丢了徐家的脸,父亲自然会家法处理,姨娘这般着急,莫不是想趁父亲不在家,偷用私刑?还是说,这尚书府上下全凭姨娘一人便可做主,无需过问父亲?”
徐曼青轻飘飘的一番话,犹如惊天炸弹,炸得在场的人倒吸凉气。
这事能做的文章可太多了,被老夫人知道了长了八张嘴也说不清。
柳氏被噎得当场说不出话来,她自知理亏,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唯有那双满含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徐曼青,恨不得将人剥皮抽筋。柳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徐曼青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比下去,若不是婢女搀扶着,她怕是下一秒就能气得晕厥过去。
被这样的眼神瞪着,徐曼青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也不怵。
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于柳氏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见的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
跟她斗,还嫩着呢!
徐曼青让如竹研磨,继续签她的狗爬字,全当柳氏不在,许久才冷下声音故作疑惑道:“姨娘不走,是要给我提供素材,是想在我的《京城二三事》里多些出境机会?”
如竹骄傲地挺起胸脯,建议道:“小姐,浪费笔墨的事儿咱不干!”
柳氏的脸色更是难看,她吃了个哑巴亏,也不敢再动手,领着人悻悻的溜了。
确定柳氏一行人离开了小院,如竹瘫坐在地,早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家小姐近日来变化很大,不仅自信了,也坚强了,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性子。小丫头如竹由衷地感到高兴,却苦着一张脸,愈发担心日后自家小姐会被柳氏报复。
徐曼青笑她没出息,她才不怕柳氏这纸糊的母老虎。
比起柳氏,更让她发愁的是另一件事。
她望着账目上的支出和收入,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资金不足了。
第4章孙女知错
而那边,离开了尚书府的赫郡王也十分头疼。
叶遥黑着脸坐在茶楼的雅间上,瞧着对面笑得没个正行的男人,愈发觉得自己不该赴约。
偏偏对面的人捧着那本被叶遥称为邪书的《京城二三事》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兴致勃勃的问上两句:“哎,春猎那天,你真与那尚书小姐深情对望了?我看书里写的说那日你身穿银白色轻甲,脚蹬玄色战靴,英姿勃发,拉弓搭箭的模样好似战神下凡,你什么时候再穿上,让我见识见识下凡的战神是何等模样?”
叶遥的脸更臭了,眼刀子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飞去。
“别别别,我不问了还不成。”宋成贤可不想英年早逝,笑够了便规矩地放下书,正经道,“话说回来,这书的营销策略确实新颖至极,不过发行几天就出了名,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是人手一本。你若是不准备停了她的刊,搞得我都想和那尚书小姐谈合作。”
“你又想做什么?”叶遥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再打什么鬼主意,毕竟锦绣钱庄的少庄主宋成贤可是有名守财奴,还是栽到钱眼里拔也拔不出来的那种。
宋成贤摆摆手为自己辩解:“不止能赚钱,还有他用,于你也有利。”
叶遥垂眼,不假思索地回道:“民心。”
宋成贤点头:“正是如此。”
一本能让举城百姓吹捧的书籍,稍加利用就可以为他所用。
只是这样一来就必须同那徐曼青有牵扯,稍有不慎又会被那人缠上。
叶遥有些头疼,不知怎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今早小丫头委屈兮兮的模样....
为了经营好书局,徐曼青前期投入了打量的精力和资金,奈何底子不够,如今有些窘迫。
思来想去,徐曼青决定仿照现代杂志的做法,开设广告板块,开始招租。
前一世是熬夜猝死,徐曼青有了心理阴影,不敢再连轴转,每天早睡早起,作息规律得很,只是还没等她等来投资商,就摊上了另一个麻烦。
这天,徐曼青照例去给老祖宗请安,却不想正巧遇到了柳氏的大女儿徐素素。
母亲早逝,原主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自然疼爱有加。只是近几年来原主被赫郡王叶遥迷得昏头转向,性子也愈发飞扬跋扈,一个劲儿地干傻事,谁的话也不听,还顶撞老夫人,就渐渐凉了老夫人的心,使得祖孙二人的关系便不似以前那般好。
徐曼青穿越过来之后,天天到老夫人面前打卡问安,终于缓和了祖孙二人的气氛。
徐素素却是不乐意了,自己哄了老太婆那么久,也没见老太婆对自己有多好。
徐素素明明妒忌得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压下自己的不甘,尽力保持着那副温和体贴的模样,说道:“姐姐这几日倒是来的勤快,以前怎么不见姐姐来拜见祖母?”
好不容易放下的结缔又被徐素素的一番话给挑了起来。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凝固了,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事儿。
徐素素自以为自己装得巧妙,其实她那点小心思早就写上脸上。
一口一个姐姐,谁是你姐姐,别搞什么姊妹情深的戏码,装绿茶好歹也注意表情管理!
徐曼青懒得搭理,转身握着老夫人的手情真意切道:“以前是孙女不懂事,做了许多糊涂事,还惹得祖母伤心了。上回落水,烧了两天两夜,醒来之后却是想通了不少,才明白这世上唯有祖母是真心待我好。孙女错了,日后定会好好孝顺祖母,还请祖母不要跟孙女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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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火遍京城
老夫人听得热泪盈眶,连声应道:“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好。”
看着祖孙二人其乐融融的场景,被忽略的徐素素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气着脸色发白,死死地搅着帕子,装模作样地惊道:“哎呀,我都忘了,祖母不怎么出门,怕是不知道姐姐有多厉害,那本《京都二三事》可是火遍了京城,祖母真当拿来看看!”
老夫人果然疑惑了,问:“那是何物?”
徐素素乖巧道:“那是姐姐亲手编撰的小说,专写姐姐和郡王爷的事儿。”
老夫人一听就慌了:“那如何使的,青儿你莽撞了!”
徐素素继续添油加醋:“祖母莫怕,姐姐聪颖,定能用这种方法吸引到王爷的青睐。”
老夫人的脸色愈发严肃起来,责备道:“糊涂!若是王爷怪罪下来,我们整个尚书府都跟着赔罪,那劳什子小说莫要再写,我去同你父亲商量对策。”
徐曼青赶紧安慰老夫人:“祖母放心,王爷知道此事,不会发火的。”
说完又剜了眼幸灾乐祸的徐素素,不客气的回怼道:“多谢妹妹惦记,我才疏学浅,写的东西乱七八糟,妹妹还是少看为好。有这时间担心我的事儿,还不如多绣两朵花。”
翻译过来就是,爬,管好你自己,少管老娘!
徐素素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得牙根直痒痒,碍于老夫人在场,不敢发作。
可笑至极,这个草包居然还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举城皆知,赫郡王叶遥虽长了张俊美无比的脸,却是个脾气古怪,杀伐果决的狠角色,招惹了他的人断不会有好下场,徐曼青不知天高地厚纠缠赫郡王两年之久,没有被郡王暗中处理掉已经是她运气好,现在还写小说编排对方,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徐曼青却不怎么担心,她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若叶遥真的像外界所说的那样脾气诡谲,杀伐果断,也不会放任原主纠缠自己。
这人不过是看上去冷酷无情,但并非心狠手辣之人,至多算个傲娇。
嗯,还是个很帅的傲娇。
老夫人将信将疑:“王爷真的知道?”
徐曼青宽慰老夫人:“祖母放心,孙女写得都是事实,王爷不会生气的。”
徐曼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风火火赶来的徐父徐荆给呵斥了。
“简直胡闹!来人将这逆子绑起来关到祠堂去,我要家法伺候!”
徐荆怒气冲冲地赶来,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柳氏。
柳氏一边哭一边高声喊道:“老爷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管教无法,这才给徐家蒙羞!老爷息怒,曼青年幼,又到了思春的年纪,左右不过是女孩子家家的玩笑罢了。”
“你怎么也跟着糊涂!”柳氏的维护更是激起了徐荆的满腔怒火,徐荆涨红着脸,怒而拍桌,眼神凶狠的简直能吃人:“女孩子,她还有半点女孩子的模样吗!还嫌给尚书府丢的脸不够多!来啊,上家法!不上家法,对不起老徐家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急得眼睛都红了,连连摆手:“不能动家法,要动就先从我这老婆子身上踏过去!”
徐曼青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老夫人为了自己着急上火,安慰似的拍了拍老夫人的手,主动提出愿意接受家法。闻言,徐素素兴奋地两眼放光,柳氏更是挑衅似的朝她轻蔑一笑。
怪不得柳氏这几日安生了不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这笔账她徐曼青记下来了,他日有机会,定会叫柳氏母女加倍偿还!
在柳氏的挑拨下,动了怒的徐荆将徐曼青关进了徐家祠堂,连着两天都不许人送吃食过来。徐曼青也是个倔脾气,说不吃就不吃,两天内滴水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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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冤家路窄
就在她饿得昏昏沉沉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句很轻的嘲笑声。
“几日不见,徐家大小姐的兴致就从早起赏花变成了夜半罚跪,害得本王一顿好找!”
徐曼青费力地掀了掀眼皮,只能勉强看清来人那飘飞的衣袂和修长的身形。
是叶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徐曼青还在疑惑,怎么会是叶遥呢?
徐曼青依稀记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再醒来时,就到了温暖的厢房软塌上。
屋子里全是食物的味道,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果盘汤羹甜点应有尽有,宫保鸡丁,醋溜土豆丝,红烧排骨等一系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满满当当摆满了桌子,正中间还放着一只被烤得酥香软烂的鸭子,外皮焦脆,肥的流油,诱人的香味勾得徐曼青肚子咕咕直叫。
徐曼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刚掰下一只鸭腿,手背冷不丁就被人砸了一下。
徐曼青吃痛,怒瞪着罪魁祸首:“你干嘛!”
叶遥幽幽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宜暴食。”
徐曼青馋得直流口吹,暗自腹诽,既然不给她吃,又何必搞那么丰富!
是她看走眼了,这人不仅傲娇,还很腹黑!
叶遥推过来一碗清淡的粥,冷淡又不容置喙地吩咐道:“喝粥。”
这个人果然切开就是黑的!
徐曼青幽怨得看着烤鸭,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小口小口喝粥。
别说王爷的伙食就是不一样,比尚书府好了不止一个层次,即便是一碗简单到不行的小米南瓜粥也被熬得香浓,入口即化,绵软香甜,令人回味无穷。
叶遥看着身旁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忽然有些想笑。
刚刚还是一脸凶巴巴恨不得跟他干架的架势,一会儿功夫就被一碗粥给收买了。
叶遥只觉得心脏的角落酸酸涨涨的,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迅速蔓延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丫头其实长得还颇对他胃口,皮肤白皙,吹弹可破,巴掌脸,柳叶眉,鼻梁高挺,嘴唇红润,虽然看着瘦削,可双颊肉嘟嘟的,看着就让人想捏上一把。虽然以前脾性是不讨喜,那收敛之后的模样还挺可爱乖巧的。
喝完了粥,徐曼青也不说话,舔着嘴唇可怜兮兮地望着叶遥。
叶遥被她的眼神给打败了,叹口气无奈道:“你吃吧。”
“谢谢王爷!”徐曼青笑完了眼睛,敷衍地道了谢,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烤鸭外焦里嫩,徐曼青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烤鸭,最终摸着鼓鼓囊囊的肚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吃相有些不雅,便乖乖地端坐好,问道:“王爷为何要来找我?”
叶遥瞥了一眼她满手的油污,恨不得收回先前对她的评价。
他嘴角抽抽,无奈道:“是来和徐大小姐谈买卖的。”
徐曼青大喜:“你看到我刊登上去的招租广告了?!”
叶遥点头:“锦绣钱庄的少庄主有意入股,不知徐大小姐是否有兴趣和我们商谈?”
徐曼青彻底来了精神,她正愁资金不够用呢,金主爸爸就找上了门。
叶遥可是郡王爷哎,有权有势,若是靠上这棵大树,还怕吃不上肉吗?
“当然有兴趣。”徐曼青催他,“钱庄的少庄主呢,我们赶紧去找他!”
徐曼青火急火燎地就要催他快走,但因为吃得太撑,一个没注意,直接扑到了叶遥身上。
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徐曼青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被叶遥强壮的手臂虚虚搂着,因为贴得极近,还能听到对方胸腔里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徐曼青的脸霎时就涨得通红,可疑的红痕甚至蔓延到耳根子和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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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授受不亲
徐曼青僵住了,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通乱跳,像是要爆炸了。
偏偏叶遥还一副饶有兴致地模样,轻笑道:“你还要抱着本王多久?”
男人的打趣更是让徐曼青无地自容。
徐曼青蹭的一下从叶遥身上弹起来,红这张脸,磕磕绊绊地嘀咕道:“我才没有!”
叶遥笑得更欢了。
徐曼青恨不得给不长眼的自己一巴掌。
徐曼青啊徐曼青,你怎么能这么二呢,怎么能接二连三在他面前丢面子!
徐曼青二十年来的脸都被她一天之内丢光了,她干脆自暴自弃,放弃挣扎了。
在徐曼青没注意的时候,叶遥抬手摸了摸被徐曼青紧靠过的胸膛,那里似乎还残存着女子温热的呼吸和淡淡的体香。叶遥闭上眼,头一回觉得被吃豆腐也不赖。
经过一路的颠簸,俩人驱车赶到锦绣钱庄的时候已然是下午时分。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马车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微风吹过,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芳香。穿越大片翠绿的竹林,锦绣钱庄富丽堂皇的大门就显露在眼前。
徐曼青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阔气奢侈的建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有钱!”
锦绣钱庄将“有钱”贯彻落实到底,不仅门面高端大气上档次,里面的景观设计也在无声彰显着“烧钱”二字。经过古色古香的长廊和豪华庭院,徐曼青终于在摆满了各色古玩字画的大厅里见到了钱庄的少庄主宋成贤。
宋成贤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俊雅清秀,和这珠光宝气的大厅格格不入。
徐曼青忍不住吐槽:“小伙子长得到是精神,品位未免有些离谱。”
叶遥点头附和:“确实不怎么样。”
宋成贤欲哭无泪,火急火燎地解释道:“装修之事由我爹全权操办,与我无关。”
宋成贤热络地请徐曼青进来详谈,趁着叶遥没注意,偷偷问徐曼青:“你就是那追了不开窍的木头两年之久的小傻子?”
说叶遥是不开窍的木头就罢了,怎么还带上她了呢!
徐曼青虎着张脸吓他:“生意还谈不谈了,不谈我可走了。”
“别别别,我错了。”宋成贤别的优点没有,认错倒挺快,见徐曼青没有真生气,又问,“诗会那天叶遥到底同你说了什么,让你久久难忘,我素来不喜吟诗作赋那套,推辞没去,你细说说。”
自从看了《京城二三事》,宋成贤就成了徐曼青的忠实粉丝。
偏偏第九回的回忆中断在最精彩处,宋成贤抓心挠肝郁闷了好久,都快抑郁了。
徐曼青还记恨着他骂自己小傻子的事儿,傲娇地挺起胸脯,在宋成贤无比期待的眼神中冷酷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八文一刊,三十包月,预约请到小盛书局。
叶遥佯装不在意,却是将二人的互动都看在了眼里。
他竟然觉得有些吃味,轻咳了几声,催促道:“天色晚了,合作的事要尽快商议。”
谈到生意,宋成贤就正经了许多,也不迂回了,直接说道:“投资自然可以,重要的是你的书局能给我们带来什么,若只是写些恩爱情仇,就可以与话本子无异了。”
徐曼青爽朗笑道:“那是自然。”
其实当叶遥找上门来的时候,徐曼青多多少少就猜到了点苗头。
当今圣上昏庸无为,沉迷酒色,任凭佞臣当道,皇权式微,以左相为首的一派更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夺权的可能。叶遥作为皇家子弟,自然不愿袖手旁观。叶遥大费周章地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买卖杂志那几两银子,而是书局背后带来的客观利益。
徐曼青能年纪轻轻爬到杂志主编的位子,最不缺的就是长远的眼光和毒辣的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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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民心
她敢应叶遥的邀约过来商谈合作的事情,就说明她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
宋成贤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忙问:“怎么说?”
徐曼青也不保留,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杂志连载故事只是其中部分,我想要大力发展投资的,则是八卦新闻这个版块。”
宋成贤好奇十足,追问她:“八卦新闻怎么利用?”
说到自己的专业范畴,徐曼青更是信心满满:“八卦新闻是信息与娱乐的融合体,囊括了百姓衣食住行等寻常生活的各个方面,也包括了那些茶余饭后的花边新闻,收集信息的同时扩散信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若是收集的体量足够大……”
“但实行起来怕是不容易,光是收集信息就颇费人力财力。”
好在这点徐曼青也考虑过了。
徐曼青狡黠一笑,摇头继续道:“少庄主还是低估了女人力量。别看大多数的女人都处在深宅大院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她们知道的信息可比别人多得多。色字头上一把刀,男人嘛,软香在怀,不该说的也都说了,若是给予爆料者适当的报酬,自然会有大批的人上赶着提供信息。”
徐曼青点到即止,慢悠悠地品着茶。
宋成贤的眼镜都亮了,连声称赞:“妙,太妙了!”
收集整个京城的信息,不就是在消无声息间掌握了京城的动态嘛!
沉默许久的叶遥神色复杂地看着徐曼青,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眼前这个女子,明明那么聪慧机敏,以前却做了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难不成这人是在藏拙,故意为之?
有意思,这个女人比他想得还要有意思。
就这样,徐曼青凭借她的专业优势,顺利同锦绣钱庄的宋成贤和赫郡王叶遥成为了战略伙伴,徐曼青和宋成贤各占其三,叶遥占四,瓜分小胜书局的股份。作为回报,宋成贤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和书局运营,徐曼青负责编撰,叶遥则利用郡王的地位为书局保驾护航。
合同一式三份,各自保管。
徐曼青小心翼翼地将签字画押好的合同收起,忍不住喟叹起来。
有了这份合同,她的杂志哪还用愁销量啊!
这简直就是开了挂!
宋成贤是个自来熟,贱兮兮地凑到徐曼青身边说道:“相遇即是缘分,你看我们俩,一个男未婚女未嫁的,从合作伙伴发展成夫妻也是美事一桩,要不凑合凑合?我保证,凭着你我二人的经商头脑,不出三年,便能成为国中首屈一指的富商!”
宋成贤疯狂给徐曼青画饼,根本不考虑旁侧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好友的心情。
叶遥本就对俩人刚见面就咬耳朵说悄悄话十分介怀,这会儿又见徐曼青不拒绝,还绷着脸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更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个女人明明前些日子才说对自己爱而不得,只能写故事排解心中苦闷,叫他不要停了书局,现在倒好,居然考虑起其他人来,真是不知廉耻!
更令叶遥生气的是,徐曼青思考了片刻,反问道:“你家给的聘礼多吗?”
宋成贤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一见有戏,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同意,我定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把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我们宋家旁的没有,最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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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的脸色阴沉得很,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旁,催促道:“该走了。”
也不管徐曼青同不同意,拽着人就往门口走。
没有眼力见的宋成贤唉唉直喊:“下回详谈,徐大小姐!”
叶遥恼得不行,黑着张脸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聒噪!”
第9章谁敢动他
徐曼青强行被叶遥带出锦绣钱庄,直至上了车也不知道这人在生什么闷气。
她倒是想问,可叶遥始终黑着张脸,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贸然发问。
就这样,在诡异的气氛中,马车向着尚书府的方向前进着。
徐曼青累了一天,只是想闭眼休息会儿,却不想困倦席卷上来,再醒来时自己竟靠着叶遥的肩膀流了一嘴的哈喇子。
徐曼青惊恐地瞪大双眼,吓得脸色发白。
完了,叶遥怕不是要暗杀了自己吧!
徐曼青根本不敢看叶遥的脸,马车还没停稳,她就慌不择路,一股脑儿的向外面冲去。
尚书府早就因为大小姐的出逃失踪乱作一团,这会儿一见徐曼青从马车上下来,负责寻人的小厮二话不说就将她拿下。徐曼青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众人压到在地,膝盖更是被粗糙的地面擦得生疼,隐隐有血丝渗出。紧接着,柳氏尖锐又得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胆大包天的玩意儿,居然还有脸回来,不去罚跪祠堂,是不是跑去私会情郎了!我这就派人去回禀老爷,让他来打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败家玩意儿!”
说着,柳氏快步上前,扬起手就要打徐曼青。
柳氏的巴掌还没落下,就被车上的叶遥给止住了。
叶遥愤怒地将人甩在地上,冷峻的眸子扫视着众人:“我看谁敢动她!”
看着气势汹汹的叶遥,柳氏也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贱妾见过王爷。”
可叶遥却根本不搭理行礼的柳氏,而是两三步走到了徐曼青的身旁,十分怜惜的将徐曼青抱了起来。
这一个举动无疑惊呆了徐府上上下下的人,最为吃惊的便是柳氏。
柳氏原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徐曼青的错处,能够借此来恶狠狠的责罚徐曼青,却是没想到叶遥此刻会出现,并且替徐曼青说话。
不止柳氏错愕,就连徐曼青现在也在状态之外,可是细想想又觉得叶遥这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
毕竟自己才刚刚和他们谈好了一笔买卖,就算不为别的,也为了那比利益价值非凡的买卖,也该帮帮自己了。
“本王倒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情郎?”说完,叶遥冰冷异常的眼眸便转向柳氏。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徐曼青在徐府居然过得如此艰难,仅仅因为这一点小错,便受到如此大的折磨。
柳氏再怎么打闹也不过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如此凶狠的叶遥,吓得心都跟着一颤一颤的,连忙跪在地上。
“王爷,贱妾知错,贱妾也不知这小贱……小妮子是跟您出去了啊。”
徐曼青就这样站在一旁,如同局外人看着这出好戏,原先自己无权无势也无援助,只能任由柳氏欺负,可是现在她才不会怕这些了。
“聒噪,拉下去杖责五十。”任由柳氏说的如何凄惨,叶遥可不会心疼半点。
本就在钱庄吃了徐曼青的味,还无处发泄,恰好柳氏就眼巴巴得撞上来了,这能怪得了谁呢。
柳氏听到这番话,吓得脸色煞白,虽然她只是一个妾室,但是这徐府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她亲手安排的,何曾被人责罚过,更别说是为了徐曼青。
“王爷,贱妾知错了,贱妾知错了,还请王爷饶了贱妾吧。”柳氏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一个劲儿的给叶遥磕头认错。
因为叶遥并没有带多少人过来,这又是在别个家里,能使唤的自然也就事徐府得下人。
可这些下人平日里受柳氏的淫威,一时之间还真不敢下手,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叶遥。
“没想到一个妾室也能让你们怕成这样,欺负我这个嫡出小姐的精气神跑哪去了?”徐曼青冷哼一声,自己平日里斗不过柳氏,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帮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完徐曼青说的话,叶遥当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来人,给我打。”
既然徐府得人不听话,那就用自己的人,那些下人虽然不敢出手惩罚柳氏,却也不会阻拦。
他们都是常常被柳氏动辄打骂的人,心里恨的不行,可偏偏自己身份低微,除了顺从,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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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最好杖毙
今个有人想要收拾柳氏,他们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当然不会拦着,还恨不得这五十大板能把柳氏当场给打死了好。
“王爷,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更何况,她也只是使用自己原该有的权利,这也是为了徐府的平和日子着想啊。”徐荆急匆匆的跑来,额头上还有着细汗。
看来应当是柳氏知道自己难逃这一责罚,便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通告徐荆,希望徐荆能够救自己。
“什么时候本王说的话也没人听了?”叶遥才不会管你,既然欺负了徐曼青,就应该想到自己可能会落的这样的结果。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一个是王爷,一个只是橙臣子,徐荆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心里纵然是再心疼柳氏,也不敢说出半分话来。
此刻柳氏心里满是怨恨,若不是因为徐曼青,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王爷,说到底这终究是家事,王爷您作为外人插手不太好吧?”可柳氏却还想挣扎一番。
徐曼青挑眉,这柳氏还真是不要命了,谁人不知叶遥性子毒辣,他会管你外人还是内人吗?
徐荆也因为柳氏这句话抓紧了衣袖,可也是不敢帮着柳氏说的。
江山和美人,徐荆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美人有无数个,可江山没了就没了。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叶遥居然同意了柳氏说的话。
徐曼青也瞬间看向叶遥,心想,不是吧,关键时刻你掉链子,你难道不想要我们之间的合作了吗?
而柳氏也因为这句话,觉得自己还有就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是啊,王爷。”
叶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柳氏的身侧,“既然如此,我娶了青儿便不是外人了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轰在了众人的耳边,尤其是柳氏和徐曼青。
徐曼青震惊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是吧,王爷,您这也太拼了,不过是为了一笔交易罢了,居然能献身。
其实柳氏说的那些话正好全了叶遥的心意,叶遥知晓自己已经有意徐曼青,可是碍着面子迟迟不肯说出来,柳市的话也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台阶。
徐荆也是没想到,叶遥会为了徐曼青做到这个地步,“王爷,这……”这太突然了啊。
“不可吗?”冷冰冰得三个字砸在徐荆脸上,仿佛他若是不同意,叶遥能立马杀了他。
“当然可,只是不知我家小女身上有何好处,能够让王爷如此喜爱。”作为一个父亲,说出这番话显然就是不喜徐曼青。
“青儿是徐府的嫡出小姐,与本王身份般配,性子本王也喜欢。”叶遥放下这句话,根本就没有看柳氏和徐荆的脸色。
突然一只鸟儿飞到了叶遥的肩膀上,叶遥脸色一变,“本王还有事情,便不久留,不过这个毒妇依旧要受罚。”
不过叶遥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贴身侍卫,然后才匆匆离开。
徐荆原本还想着叶遥离开了,柳氏便可不用受罚,却没有想到叶遥居然还留了两个人,这下就不得不责罚柳氏了。
“是徐老爷亲自动手还是我等动手呢?”就算是只是一个侍卫,那气势也不容忽视的。
柳氏受了罚,倒也是安生了好一段时间,那五十大板打在他身上,足以让柳氏休养个十来余天才能下床。
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徐曼青现在是叶遥指名道姓的王妃,再也不敢在拦着徐曼青,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已经在徐曼青的面前献殷勤了。
借得这段时间,徐曼青也能好好的把自己的书局打理一番,同时她也没有忘记叶遥说的话,此次出来也是为了去询问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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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收入囊中
让徐曼青没有想到的是,王府的门这么轻易的就让她进去了,甚至都没有通传一声,而那些下人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的恭敬。
这都让徐曼青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是这王府的人了,但是徐曼青也知道有些事情可不能乱想,否则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姑娘请随奴婢来。”府中早已有人等着徐曼青,仿佛早就知道徐曼青会走这一趟。
不得不说,这王府确实比徐府大了许多,甚至更加气派奢侈。
“姑娘,王爷就在里面,奴婢先退下了。”那位婢女将徐曼青带到了一个厢房外,便恭敬的弯腰行礼离开了。
徐曼青轻轻推开门,一入眼帘的便是穿着青衣煮着茶的叶遥。
叶遥素日穿的不是黑衣就是灰衣,嫌少穿如此鲜艳的衣裳,可是不得不说,叶遥的容貌确实上上等,无论穿什么衣裳,也依旧的好看。
“参见王爷。”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即便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谁知道叶遥会不会一扭头就不认人了,细节上可不能让叶遥抓出什么错来。
叶遥这才抬眸,“过来,坐。”
满头发丝都被一根白色发带束住,唯独额间有几缕调皮的要垂落下来,却也给本就俊美的容颜添上了几丝恬静。
“看够了吗?”低沉磁性的声音让徐曼青回过神来。
徐曼青不好意思的低头,耳根子却是红透了,惨了,一不小心看入迷了,不过也是,就叶遥这容貌,可真是绝无仅有啊。
在徐曼青看不见的地方,叶遥的唇微微上扬,似乎是很满意徐曼青现在的模样,“尝一尝,我煮的茶。”
在结果茶盏的一刹那,徐曼青的手指和叶遥相碰撞在一起,徐曼青快速的收回自己的手,甚至都不敢直视叶遥。
叶遥却像是没感觉到一般,将茶盏放置在了徐曼青的面前,“这个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听到这话,徐曼青连忙拿起茶盏一饮而尽,可是这茶还带着一些滚烫,把徐曼青给烫的脸都红了,咳嗽了起来。
见此,叶遥焦急的来到徐曼青身旁,轻轻顺着抚摸着徐曼青的背,“你怎的喝如此急呢?”
徐曼青摆摆手,示意不要紧,“没事的,王爷。”
等徐曼青缓过来之后,徐曼青才发现,叶遥依旧还坐在自己的身旁,他那双温暖厚实的手掌还贴在自己的背上。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按理来说,古人的思想那么古板,这个举动恐怕早就已经超出了男女之间该有的界限了吧?
叶遥这才施施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眼底还带上了一丝不舍,“既然我都说了会娶你,你也不必怕自己嫁不出去。”
这句话让刚缓过来的徐曼青被吓得又咳嗽了起来,不过这也是她此次来王府的原因之一。
“王爷,您真的要娶我吗?”
原主那么喜欢叶遥,也没有见叶遥有丝毫动摇,怎么忽然之间叶遥突然就说出要娶自己的这种话呢?
“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与我现在是伙伴,我不可能看着你入虎狼之口,却能毫不动容吧!”这个借口说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就连徐曼青也找不出什么错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曼青也松了口气,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些失落,“我此次来找王爷,也是和书刊的事情有关。”
就这样,叶遥和徐曼青谈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边已经晕起了黄昏,徐曼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已经和叶遥聊了这么久。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否则又会被她们逮住错处。”徐曼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皱褶,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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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叶遥也跟着起身,“走吧,我送你。”
第12章异想天开
徐曼青原想要拒绝的,但转念一想,想到上一次柳氏刁难自己的时候,便觉都带上叶遥也不错,“那就劳烦王爷了。”
听见徐曼青同意,叶遥的眉目都带上了一丝笑意,“那便走吧。”
而在徐曼青不知道的时候,叶遥给自己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也正是因为这个手势,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叶遥和徐曼青同坐一辆马车里,马车内,几乎应有尽有,无论是点心还是解闷儿的书籍,一样也不少。
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徐府门前,叶遥先下了马车,在一旁伸出手,准备接着徐曼青。
这样的待遇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遇到过,徐曼青也是受宠若惊,但是一想到在外面,他们还是得装作恩爱的样子才行。
不然一定会有人议论叶遥娶自己是别有图谋,并不是因为真正的喜爱自己。
“都送到这了,已经足够了,外面天凉,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徐曼青站在门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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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知叶遥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牵着徐曼青的手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徐曼青才看见,他们马车身后还跟了无数辆马车,至于这些马车里装的是什么,徐曼青就不知道了。
不过片刻,徐曼青就知道了,那里面装的全是叶遥的东西,衣物以及一些洗漱用品。
“这……”徐曼青惊愕的看着叶遥的人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抬了进来。
“为了防止徐府的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所以我决定也住在徐府。”叶遥的声音随着微风一同吹进了徐曼青的耳朵里,酥酥的,痒痒的。
“有劳王爷如此为我着想,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王爷才好。”徐曼青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报答叶遥。
如果叶遥在这里住下了,那徐府的这些人定然没有胆子敢来欺负自己,就算是柳氏,也得乖乖的。
“你只需要将你的书局打理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这句话似乎也在告诉徐曼青,自己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让徐曼青不要多想。
徐曼青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王爷放心吧,王爷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自然要全力以赴报答王爷。”
叶遥在徐府住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所有人都说叶遥这一次是非徐曼青不娶,所以才会住到徐府里去。
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徐荆和柳氏都不会相信。
“王爷,你要来应该前告知一声的,我们也好给您准备准备。”徐荆弯着腰,讨好地说道。
“本王要娶的是青儿,又是你们,只要青儿知道就足够了。”叶遥撇了徐荆一眼,这个人作为徐曼青的父亲,却从来没有给过徐曼青父爱,甚至还帮着柳氏一起欺凌徐曼青。
这句话直接把徐荆接下来还要说的话堵死在了喉咙里,“嘻嘻,是王爷说的对。”
这一幕让柳氏看见,她的心中自然愤恨不已,凭什么徐曼青就能嫁给叶遥,难道自己的女儿就不可以吗?
也正是这个想法,让柳氏突然想到了一招,“老爷,不如我们来一出狸猫换太子,反正只要王爷娶的还是我们徐家的女儿就可以了。”
“胡闹,你要知道,如果欺骗了王爷,后果可是十分严重的。”徐荆却直接否认了这个做法。
可柳氏不依不饶,“老爷,现在王爷就住在我们徐府,只要素素能够让王爷爱上她,恐怕王爷到时候也不会反对。”
徐荆陷入深思,因为柳氏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而徐荆也并不想徐曼青嫁进王府。
只不过这一切都被徐曼青给听见了,想的倒是挺好的,狸猫换太子,哼。
第13章狸猫换太子
除非那个徐素素和自己一样,能够写得出书刊,否则的话,你看王爷到底会不会生气。
翌日,徐曼青再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路上被徐素素给拦住了。
“姐姐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徐素素就这样站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徐曼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姐妹情深,但是徐曼青却知道,徐素素这显然是来给自己找事啊。
徐曼青原本不想搭理徐素素,她还急着去给老夫人请安呢,才没有时间理这笑面虎。
可是徐素素却是不依不饶的拦住了徐曼青,“姐姐,妹妹跟你打招呼,你都不搭理妹妹一下吗?妹妹真是好伤心啊!”
“那你倒是说说,你找我究竟是有何事?”徐曼青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自己只能面对了。
徐素素满意的笑了笑,“妹妹只是听说王爷住进咱们家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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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为了过来打听王爷的行踪啊,看来这柳氏恐怕已经和徐素素说了他们的计划,徐素素这才迫不及待的来找她。
“自然是真的。”可是徐曼青却不会惧怕,毕竟自己在叶遥面前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可是徐素素在叶遥那里可就没有丝毫的价值可言,只要是个聪明人,都应该知道会怎么选择。
“那不知王爷是住在那间厢房呢?”徐素素继续问道。
徐曼青冷笑一声,“我的好妹妹啊,你若是想要勾搭王爷的话,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思,那是不可能的,王爷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这种一点都没有营养价值的绿茶呢?”
“绿茶?”徐素素还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从徐曼青的神情也看得出来,这句话显然是侮辱自己的,“姐姐,我把你当做亲姐姐,你却是这样的折辱我的吗?”
哟,白莲花还装上了?
“你跟我就别姐姐妹妹的了,说到底,你不过是庶出的孩子,我是嫡出的小姐,你应该尊称我一声大小姐。”徐曼青的身份摆在那儿,可不能任由别人侮辱了。
徐素素气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什么劳子的礼法,自己的母亲早就已经被扶正了,自己也算是嫡出的小姐,也就不用被徐曼青压一头了。
就算气得心肝疼,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可一直把姐姐当做亲姐姐看待呢,没有想到姐姐就是这样想妹妹的。”
这一句姐姐妹妹的把自己的身份也无形的抬高了,毕竟嫡出和庶出的差距是十分巨大的,嫡出的便是主,庶出的就是奴,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和道理。
“你若只是为了在我这里装可怜的话,我劝你还是早早的离开吧,我可没有心思欣赏你这精湛的演技。”
看着看似娇软柔弱的徐素素,徐曼青直接下了逐客令,她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对付这种人,就不应该跟她讲道理,直接赶走便是。
眼珠子还挂在眼眶上的徐素素,听到这句话,脸色都不好了,“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原本徐素素是想在徐曼青这里打听到叶遥的下落,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被奚落了一番。
“我要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怎么?你也要去吗?”徐曼青睨了眼徐素素。
谁知,一向准时准点都会去给老夫人请安的徐素素,这一次居然拒绝了,“妹妹还有其他的事情,姐姐先去,妹妹紧跟着就来。”
想也不用想,徐曼青都知道徐素素这是想要去看看叶遥的住所,不过他也没有拦着,既然徐素素想去看,就让她看个够。
第14章尴尬
看着徐曼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眸后,徐素素,这才像做贼似的,一间一间的偷窥着。
终于在徐曼青的隔壁厢房里看见了叶遥的身影,他刚想要推门而入,就被叶遥的侍卫拦在了门口,“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我是徐府的二小姐,我是有事情找王爷的,你们快让我进去。”徐素素被拦住了,心中十分的郁闷,但是她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好不容易能够和王爷单独相处,而且徐曼青还不会打扰。
因为每一次徐曼青去给老夫人请安,都会在老夫人那里坐到晌午,而这个时间段也就是不会被打扰的。
“滚。”徐素素满心欢喜的想要进去,却听到叶遥冷喝一声。
徐素素本就是女子,脸皮子薄,可也是真心的喜欢叶遥才会如此主动,但却没有想到叶遥居然如此的厌恶她。
“王爷,小女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的,这件事情关系到姐姐。”可是徐素素也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既然王爷不喜自己,那自己就以徐曼青作为借口。
果然,叶遥犹豫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让徐素素进来,“有什么事本王会亲自问她,也轮不到你在这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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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徐素素有再好的脾气,听到叶遥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之后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王爷,您就让我进来吧。”
这一次徐素素没能等到叶遥的回答,因为徐素素直接被叶遥的侍卫给扔了出去,屁股着地四脚朝天,姿势十分的不雅。
“你们看什么看,难道手里的事情都忙活完了吗?”徐素素羞辱的站了起来,看着围观的那些下人怒吼道。
那些下人们立马就散开了,他们可都体会过徐素素的那些毒辣手段,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徐曼青和老夫人的耳朵里。
“话说,之前也不见你和王爷有过来往玩,怎的突然王爷就要娶你了?”老夫人拉着徐曼青的手叙着家常。
徐曼青听到这话,脸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王爷也是心善,看着柳氏欺负我,这才说出了这种话。”
可是老夫人却不会这样觉得,王爷的身份如此尊贵,怎么可能会为了徐曼青而把自己的身家大事就这样轻易地交付了出去?
不过老夫人并没有点破,小一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插手反而不好。
“罢了,青儿,我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老夫人鲜少有兴致会走出自己的院子,如今老夫人都开了这个口,徐曼青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徐曼青扶着老夫人得手臂,乖顺的说道,“祖母都这样说了,那便一起去瞧瞧吧!”
老夫人的院落离叶遥的厢房并不远,不过片刻便走到了。
此刻的徐素素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叶遥的房间,即便被侮辱,依旧不肯离开。
“素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徐素素满身的泥土,灰头土脸的站在叶遥的房间,就如同一个小丑一般让人看笑话。
就算老夫人再不喜徐素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也不想让叶遥看到这一幕。
“祖…祖母,您怎么来了。”原本徐素素还想着只要自己苦苦哀求一番,叶遥定会让自己进去的,却没有想到徐曼青和老夫人这么快就过来了。
“我若是不来,还看不见你这副出囧模样,真是给我们徐家丢人,还不赶快回去。”老夫人气的脸都憋红了,还一边用拐杖敲着地面,显然对徐素素的行为十分的不满。
第15章谎言
这下徐素素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同时心里面也在憎恨着徐曼青和老夫人。
若不是他们来了,或许自己真的就能够进去呢。
看见徐曼青来了,那两个侍卫很乖巧的便把门打开了,这和对待徐素素的态度简直是天差地远。
老夫人也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来叶遥的意思,她拍了拍徐曼青的手,“能被王爷喜爱,是你的福气,可你也不能因此而骄纵傲慢,好了,快进去吧。”
可是徐曼青紧紧的握着老夫人的手,不肯放开,倒也不是因为舍不得老夫人,而是因为她现在不想进去。
“青儿,别让王爷等久了,快进去。”老夫人却把自己得手抽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徐曼青。
徐曼青无可奈何,只能磨磨蹭蹭的走了进去,那走的那是一步三回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多舍不得老夫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想进去独自面对叶遥。
“怎么?还不愿意进来?”叶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一次徐曼青不得不走进去,“王爷说笑了,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老夫人。”
“你日日都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这才不过一日,你就不舍得了?”叶遥挑眉,并没有戳破徐曼青的谎言,却以这种方式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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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只觉得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叶遥看穿了,整个人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坐在叶遥的面前。
“王爷此次叫我来又是为了何事?”徐曼青尴尬的跳过了这个话题,要是再这样谈论下去,自己怕是真的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书局最近怎么样了。”他们之间好像能够谈的也只有这个。
原来是为了书局,害的自己白担心了一场,“书局一切都好,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徐曼青的这番话又让他们陷入了沉默之中。
“罢了,你走吧。”或许是因为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叶遥便开口放徐曼青离开了。
徐曼青听到这话,眉梢都带上了一丝喜色,“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徐曼青的背影,叶遥缓缓的叹了口气,难道和自己呆在一起就真的让她这么难受吗?
一听到可以离开肉眼可见的看出了她的高兴。
就在这个时候,“叶兄,我说你可以呀,居然直接住到了人家府上?”这是偷偷溜进来的宋成贤。
“你不也来了吗?”叶遥收敛自己眉眼之中的情绪,低着头继续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宋成贤自然熟的走到了叶遥身旁坐下,端起一壶茶便一饮而尽,“那我们俩怎么能一样?你是光明正大的住在这里,我却只能偷偷摸摸的进来,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叶遥没有回答,宋成贤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道,“对了,叶兄,听说你要娶徐曼青为妻,这是真的吗?”
“我之前从别人口中听到,还以为是从哪传来的风言风语,却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你自己散播出去的消息,这才想着过来找你探探虚实。”
任由宋成贤怎么说,叶遥都没有给宋成贤一点反应和回答,“叶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第十章进宫
“你若是闲的无事,我自然能给你安排。”
短短一句话却把宋成贤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堵死了,要是让叶遥安排下来,自己哪还能这么悠哉了。
于是宋成贤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在临走时还留下了一句,“叶兄不想说也就罢了,还要为此恐吓我,多年兄弟情谊终究是错付了。”
这几日,柳氏躺在塌上下都不敢下来,只能日日催促府医拿最好的药给她疗伤。
第16章请安
毕竟叶遥住进来徐府,柳氏着急也是正常得,她害怕自己的女儿不能的到叶遥得喜欢,害怕徐曼青真的嫁给了叶遥。
若真是如此,那她以后见到徐曼青不都得恭恭敬敬的了?
虽说徐曼青现在是徐府嫡女,但是不得徐荆喜爱,自己仗着徐荆得宠爱还能治治徐曼青,可徐曼青若是成了王妃,那可就是皇亲国戚了,柳氏就算再傻,也不敢轻易动徐曼青半根头发丝。
如今柳氏终于能勉强下地行走,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老夫人请安。
柳氏前段时间叶知道了关于徐素素的丑事,心知自己得女儿是过于心急才做出这等荒谬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也惹得老夫人发怒了。
老夫人虽然地位不算高,可也是徐荆的母亲,就算柳氏再被徐荆宠爱又如何,若是老夫人在徐荆的耳边多说些话,难道徐荆还能不听自己母亲的话吗?
“老夫人,妾身前段时日不宜行走,这不,刚能活动活动就来给老夫人您请安了。”柳氏颤颤巍巍得端着茶,明明伤口疼得脸都白了,却依旧要对老夫人笑着。
可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敷衍的忍,她最疼徐曼青了,却没想到柳氏的女儿居然对叶遥虎视眈眈,甚至在那么多人的面上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情,让本就不是很喜徐素素的老夫人变得厌恶徐素素了。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徐素素之所以这副德行,肯定和当娘的柳氏脱不了干系。
原先老夫人对柳氏也不过是冷淡态度的,没说过好却也没说过坏,可这一次柳氏可算是碰着了老夫人的底线了,也不怪老夫人如此气愤了。
老夫人明知柳氏还带伤在身,却当做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和徐曼青聊着家常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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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王爷对你独爱,你也要知趣,可不能让王爷生了厌恶之心。”老夫人特地将独爱这两个字咬的重些,也是为了提醒柳氏,别动一些不该有得主意。
徐曼青看着柳氏咬着牙也要端着茶盏的模样,心中暗自发喜,但也没有表露出来,“祖母说的话,青儿都会记在心里。”
许是老夫人也看出柳氏快要坚持不住了才缓缓开口,“起来吧,这伤才刚好,可别在我这弄出了什么新伤来。”
这下,柳氏可是有嘴说不清了,她本就只是安安分分的给老夫人请安,被当着面涮了一顿也就不说了,这明里暗里得讽刺真是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脸上,叫她牙根都快要咬碎了。
“祖母说这话可就是瞧不起柳姨娘了,柳姨娘身子骨硬朗着呢,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徐曼青眉头微挑,声音如玉珠般清脆,可这说出来的话却叫柳氏笑不出来。
徐曼青看着柳氏得脸色如图颜料板一样,一会青一会紫的,也觉得舒爽,这种能光明正大怼柳氏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呀,柳姨娘,听说妹妹最近屡屡去找王爷,却连门都还没进就被扔出来了?”徐曼青知道怎么说才能戳中柳氏心中的痛。
柳氏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攥着,就连丝帕都被捏的皱巴巴的。
可即便如此,柳氏依旧要笑着,还要给徐曼青赔不是,“素素是有些不听话,可终归只是女儿家到了爱慕年纪,难免有些顽皮。”
仅仅只是顽皮这两个字就把徐素素之前做的所有错事给概括了进去,如果徐曼青还要纠结这个问题,那就是徐曼青心胸不豁达了。
“柳姨娘说得对,毕竟是庶出,登不得大雅之堂,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倒是不在意,只是不知王爷会如此。”徐曼青笑眯眯的看着柳氏,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满是冰冷。
哪怕柳氏见惯了各种人物,也被徐曼青的这个眼神给震慑了,待她回过神时才在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恐吓住。
第17章皇后
“大小姐心胸开阔,想来也不会和素素计较这点小事,更不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断了和素素之间的姐妹情分不是吗?”柳氏几乎是咬着牙说着。
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怎么了,怎的落了一次水反倒变得比以为还要聪慧精明了,还以为发个高烧能烧成个傻子,却不成想变成这般。
徐曼青还未开口,老夫人倒是先替徐曼青道不平了,“哪里有妻子愿意与别人一同分享自己丈夫的,若是这件事情放在你身上,你怕是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是的了,如今徐府是柳氏当家,她不用操心这种问题,也才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柳氏心有怨念却只能憋着,“母亲说的是。”
可老夫人依旧不肯买账,冷哼一声,“谁是你母亲,你现如今也只是一个妾室罢了,如何能称呼我为母亲?”
身份一直都是柳氏心里的痛,她不能北京扶正,连带着自己生出的孩子也只能事庶出,她心里痛,却也没有办法。
“老夫人说的是。”柳氏心中暗想,早知徐曼青在这里,那这一次她断然是不会来的,可惜世上没有早知。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迈着小小的步伐跑了进来,众人见此连忙都跪在地上行礼。
“皇上有旨,宣徐府嫡家大小姐徐曼青进宫。”尖细的嗓子的太监吼完这一句后给老夫人行了个礼便匆匆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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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连眼神都没有给柳氏一个,可见太监也是不待见这种妾室的。
太监离开之后,老夫人轻拍了拍徐曼青的手背,“快些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徐曼青点头,“祖母,那孙女就先进宫了,待孙女回来再来看望祖母。”
柳氏站在一旁看着着和睦的一幕,宗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不甘心,明明自己才是管理徐府上上下下的人,却因为不能扶正被徐曼青生生压了一头。
更别说着庶出和嫡出的差距了,嫡出走哪里都是尊贵的身份,也能讨个好人家嫁了,嫁给皇亲国戚也完全不是问题。
可庶出却没得这么好的选择,就算是嫁给达官显贵,也只能委屈的做小。
柳氏是知道这做小的苦得,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再尝一遍这滋味,可惜徐素素不争气,得不到叶遥的喜爱。
“这宫中不比家里,大小姐还是要谨言慎行,不然走错一步那就是祸殃整个家族了。”柳氏站在一旁缓缓说到钱。
听到这番话,老夫人脸色沉的螚滴出水来,“柳氏,你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什么叫祸殃家族?你别忘了,你也是徐家的人。”
“祖母息怒,相必柳姨娘也只是为了提醒我二姨,祖母不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对自己身子也是不好的。”徐曼青淡笑着道,并不把柳氏说的话放心上。
“是了,是了,都怪妾身嘴拙,妾身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大小姐能在御前留下个好印象。”徐曼青都给柳氏台阶下了,柳氏当然会接住。
徐曼青这番可不是帮助柳氏,只是不想看见老夫人被气的心肝疼。
这一辈子,她谁也不信,谁也不管,唯独老夫人,她一定会护老夫人周全。
“若是柳姨娘无事的话,也就不要碍着祖母歇息了,柳姨娘也回去歇息吧,这一身伤可还没有好透呢。”徐曼青可不希望自己走后,柳氏又在老夫人面前说一些污言秽语的话,所以提前帮老夫人将柳氏赶走。
柳氏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地上,她现在只觉得伤口隐隐作痛,恨不得回去躺在塌上一动也不动,“大小姐说的是,妾身这就退下,不叨扰老夫人了。”
第18章守候
看着柳氏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徐曼青才敢放心的离开。
这举动让老夫人的心都更暖了,“青儿啊,虽说柳氏刚刚说的话不好听,但那皇宫里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得小心再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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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放心,孙女自有分寸,不会丢了徐府的脸,也不会给祖母丢脸。”徐曼青笑着点头,宛如春风拂过,百花盛开。
待老夫人交代完一切,徐曼青才换了一身行头,匆匆忙忙的往皇宫赶去。
等徐曼青到了皇宫门口时,才发现叶遥早已经在这里等候着她了,不知为何,徐曼青觉得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王爷是在等我吗?”虽然徐曼青心知肚明,但是她还是想要再三确认,不然到时候就是自以为是了。
叶遥唇角微微上扬,“我若不是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徐曼青这也是第一次来皇宫,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人带着她,她恐怕会迷路吧。
不得不说,这皇宫十分的气派,也十分的大,如若不是叶遥带着她,徐曼青恐怕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
叶遥先是带着徐曼青去参拜了皇帝,如今皇帝昏庸无道,日日沉迷美色之中,对于叶遥和徐曼青的婚事,也没有过问,只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儿媳妇一眼。
这个皇帝倒也随和,也没有刁难徐曼青,不过是和叶遥徐曼青随口聊了几句家常闲话便打发他们离开了。
徐曼青才刚走到门外,便听见了里面莺莺燕燕的声音,看来传闻不假,皇帝确实是昏庸无为。
为了进宫,徐曼青特地换了一身精致端庄的行头,光是这头上的头饰就有好些重量,如今她只想快些回去,把这些东西都卸下来,因为这些头饰压的她脖子都疼。
却没想刚走到宫门时,却被一位宫女给拦了下来,这位宫女来头一定不小,至少看起来也比其他宫女大气一些。
“徐家大小姐,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叙一叙。”宫女面带微笑着说道。
徐曼青心里面有一千个不愿意,可是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违抗皇后的凤意吧?
叶遥原想跟着徐曼青一同前去的,却被那宫女拦了下来,“王爷,皇后娘娘说了,她只想见徐家大小姐一人。”
这不就是摆明了不想让叶遥跟着前去嘛。
叶遥只能在徐曼青那耳边轻轻说道,“注意安全,一切事情都不要逞强。”
“知道了。”徐曼青点头,虽说在皇帝那里,她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但是可不代表这皇宫里的人都如同皇帝那般。
徐曼青跟随着那位宫女来到了皇后的寝宫,皇后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说没有进过宫,可是她前世在电视剧里面也看的够多了,这些礼仪她或多或少都明白一些。
“起来吧,来让本宫好生瞧瞧。”温和的声音一点都不像皇后发出来的,毕竟皇后看起来那么端庄严肃。
徐曼青抬头,一步一步走到皇后的身边。
皇后似乎也看出了徐曼青的拘束,“在本宫这里,你莫怕,本宫又不会吃了你,本宫只是好奇,能够让叶遥开口娶的女子究竟是长如何模样的。”
徐曼青淡笑,她就长这样,难不成还能三头六臂?
皇后东一句西一句,最后终于说到了她最想说的事情上。
“听说《京城二三事》是你编纂的?”皇后一脸十分有兴致的看向徐曼青。
徐曼青心里咯噔一下,她写的书里面也有些许是与皇室有关的,难道是他不小心得罪了皇宫里的谁吗?
不过看皇后这个模样也不像是来指责自己的,反倒是像极了,以前她的小姐妹找她要书的样子。
果然啊,女人都逃不过八卦,哪怕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也是如此。
“是的。”徐曼青乖巧的回答,不知皇后接下来会说什么。
“本宫也觉得这本书新鲜极了。”皇后意味深长得说着。
第19章受伤
“本宫倒也想瞧瞧这本书,本宫这里可有口谕的。”皇后拿出了一个黄黄得册子,上面写的内容也不过是皇后想要看这本书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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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心中纳闷,自己写的书,有这么好吗?皇后居然还要拿上皇家钦点的口谕来让自己给她书看。
不过不得不说,身份尊贵就是好啊。
像自己的小姐妹,还得哭着喊着求自己,哪像皇后这般,直接拿出口谕就让自己给她书看,自己还不能反驳。
徐曼青不明白,皇后仅仅是为了一本书就如此大费周章,她也只能小心地回答。
最后皇后满意了才放徐曼青回去。
徐曼青回去后还在思索这这个问题,但关于书刊的发刊的事情也没有受到影响。
这一期出的新刊里面就有关于叶遥和徐曼青大婚的事情,里面顺带着还捧了皇后一把,这可把皇后给高兴坏了,叶遥看着则是有些无语。
而这期新刊也引来了许多人的议论纷纷,无非是在说徐曼青追了叶遥这么久,如今总算是追到手了。
叶遥倒也是无所谓,毕竟这娶徐曼青的话也是自己说出来的,男子汉大丈夫,敢说就敢承认,只是关于徐曼青还说了一些赞美皇后的行为赶到无语。
入夜,徐曼青一直睡不着,想着以后得打算,难道自己真的就要嫁给叶遥吗?
皇家可不是一个好地方,许多人羡慕着那里得荣华富贵,却也不知里面的艰辛,一步错便是粉身碎骨。
所以徐曼青也得思量清楚,如果自己真的不想嫁进去,那一定要想办法把这门婚事给取消了,可如今徐府对于她来说更是充满着豺狼虎豹的地方。
如果这个时候她没有了这门婚事,就相当于没有了庇护,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一个不爱自己得爹和那个恨不得自己死的柳氏。
老夫人虽然心疼自己,可是老夫人权力不多,徐府大多的权利都捏在柳氏的手里,也导致这个柳氏的难对付。
所以徐曼青必须想一个好法子,可如今嫁给叶遥就是最好得法子,外人以为是自己的锲而不舍打动了叶遥,叶遥才会娶自己。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是十分清楚的,他们不过是为了各自得利益用的权宜之计罢了。
如果自己没了,这个书局也就没有人能够经营下去,关于这一点,徐曼青可以打包票,这京城绝对没有人能够堪比自己,能够出书刊。
毕竟这个思维模式都不在同一条线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懂,如果是自己亲手去教还差不多,但是她也不可能那么笨,把自己目前可以保命的东西交给别人。
就在徐曼青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些动静,因为她和叶遥得厢房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旁边有什么动静,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原本徐曼青是不想管的,可是禁不住好奇心的,她还是走了过去,这才刚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倒在那里,这可把徐曼青吓得够呛。
就在徐曼青想要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一个黑影跑进了屋子里,徐曼青纠结了一会,从那个黑衣人身上摸出一把匕首挡在自己胸前便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徐曼青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掌给捂住了嘴,她刚想要挣扎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不要闹。”
徐曼青瞬间安静了下来,确定自己身后这个人是叶遥后,徐曼青也乖巧的拨开叶遥的手掌,小声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有门口那个黑衣人……”
叶遥显然没有那么多力气了,他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
而徐曼青这个时候也发现叶遥受伤了,因为空中弥漫得血腥味实在太重了,她蹲了下来,“你受伤了?”虽然是疑问句,缺带着一丝肯定。
第20章聚会
叶遥无力得点了点头,“药在那个柜子里。”
原本徐曼青还不想管这么多,可是叶遥都这样说了,自己再不管多少有些不讲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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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徐曼青将药拿了过来,然后给徐曼青包扎伤口,期间叶遥一声不吭,要不是能感觉到呼吸,徐曼青都快以为叶遥依旧死了。
“谢谢你,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让别人知道了。”经过这么一会得休息,叶遥得状况也比刚刚好了些,他语气淡淡的。
徐曼青却是好奇,“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的还带着一身伤回来。”
可是叶遥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徐曼青,“好奇害死猫,你别想太多,也不要问,做好你自己得事情便好了。”
徐曼青突然觉得叶遥就是狼心狗肺,自己斗撞见了,也帮他包扎了伤口,结果叶遥依旧是这副语气。
“如今你住在我们徐府,发生了这种事情,我自然是要询问一二的,再说了,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连我都不肯说?”徐曼青依旧想要知道。
徐府可没有招惹什么不好的人物,可是偏偏叶遥就在徐府受伤了,徐曼青不得不问清楚。
可是叶遥丝毫没有要回答的心思,她低头处理着自己的伤口,对徐曼青说的话充耳不闻。
隔了一会,“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那我就先走了。”徐曼青觉得自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
叶遥皱眉,“你这几日也要多加小心,如若没事,便不要出府了。”在徐曼青将要离开之时,留下了这一句话。
“我不需要你担心,你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肯与我说,你这句提醒对于我来说你没有丝毫的作用。”徐曼青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不过徐曼青还是记住了叶遥说的这句话,这几句都安安分分的呆在徐府,并没有出去。
看着日日都到自己这里来,心却不在这里的徐曼青,老夫人笑了笑,“你这丫头日日都到我这里来,可是心思却不在这里。”
“祖母,青儿影响多陪陪您,以前是青儿不懂事,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您,如今青儿明白了,在这徐府之中,只有祖母您是对青儿真心真意的好。”徐曼青开口说道,这些话也是徐曼青想说的真心话。
“你这小丫头片子,就知道怎么说能哄我开心,我人是老了,但是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虽然日日都呆在我这里,可是心却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老夫人看着徐曼青笑道。
徐曼青则是羞红了脸,低着头,“祖母,青儿只是想着书局的事情。”
徐曼青的这番模样更是证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老夫人也是个过来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徐曼青的心思。
“其实我也看得出来,若是王爷不喜欢你,怎可能搬到徐府来?难不成是你们最近闹别扭了?”三言两语便把徐曼青所想的都说了出来,徐曼青都不由得佩服老夫人。
“青儿只是最近不想出府,恰好近来也无事,还不如陪在祖母身边。”这也是实话,新刊已经发了出来,倒也没有需要自己操心的事情。
徐曼青写的东西自然是有无数的人去看去追捧的,就连京都的这些千金小姐也逃不过,一个个都痴迷在了徐曼青所写的书刊里,心里早就已经把徐曼青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对了,我听说最近京都有聚会,都是一些名门世家之女,你也过去瞧瞧,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徐曼青却不想去,女人就代表着麻烦,更别说还是那么多女人。
可是徐曼青还是耐不住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述,“好好好,祖母,我去,我去行了吧?您就别在我的耳边一直念叨着这件事情了。”
第21章结交朋友
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她之所以让徐曼青去参加,也是为了想让徐曼青去结识一些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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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聚会的日子,徐曼青在老夫人的注视下换了一套行头,便赶去参加。
“祖母,你放心吧,既然我都答应您了,自然不可能不去的。”看着老夫人一步一步的跟在自己后面,像是看守着自己一般,徐曼青无奈的说道。
“那你快去吧!”眼看着已经走到了徐府门口,马车就停在外面,老夫人这才肯罢休。
“那祖母,我去了,您也回去歇息。”徐曼青点头,心中对这个聚会也有些好奇。
虽然以前也在电视剧上看过,也在小说里看过,但是从未有亲身去体验过。
如今能亲自去看看也是不错的,如此想着马车便缓缓的到达了目的地。
一下车就已经听见里面一群女子的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头疼。
徐曼青今日穿的比较素雅,可却依旧挡不住她盛世的容颜,三千发丝用一根玉簪别在了脑后,颇有一番风情。
原主是从来不打理自己的,甚至在徐素素故意的指导下涂的满脸都是胭脂,走出去都能吓到别人。
但是不得不说,就算不用半点胭脂的徐曼青也能够艳压群芳。
看看那群女人嫉妒的眼神便能知道了。
徐素素也没有想到徐曼青这一次会来,毕竟以往徐曼青从不会参加这种聚会的。
“姐姐,你来啦!”徐素素装作很惊讶,又惊喜的样子,走到了徐曼青的身边,心里却嫉妒死了徐曼青天生的容颜。
徐素素想要去挽住徐曼青的手腕,却被徐曼青给躲开了,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我若是不来,怎么知道这个聚会如此有趣?”徐曼青不顾徐素素,独自走了进去。
众多女子的脸上各有各的神色,有的诧异,有的怨恨,有的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哟,这不是徐家的嫡出大小姐吗?听说还专门搞了一个什么书局,真是不知道一个女子在家学习琴棋书画就够了,还要亲自抛头露面去搞那些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为等徐曼青开口变已经有女子开口讽刺道。
徐素素跟在徐曼青的身后,眼中满是讥讽,就算你来了,又如何在别人眼中,我早已经能够顶替你的位置了,你这个嫡出大小姐也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
徐曼青欣赏果然和电视剧里面演的不假,自己啥都没说,就已经被人给怼了一通。
“你这话都说的有趣,我凭自己喜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你又有什么干系呢?你算是我的什么人,能够管到我的头上来?”徐曼青冷哼一声,怼人?自己可没有输过。
“你什么意思?我这番话也是为了你好,作为一个女子就应该在闺阁里待着,哪有你这种日式都在外面,让别人都看了个清楚的。”那个被怼回去了的女子自然也心中不爽,又开口说道。
“你觉得每个人都要像你这般才行吗?难道你是皇后娘娘?能够管得如此之快,还要让天下所有女子都向你效仿?”徐曼青不慌不忙的说道。
也不想想她以前是干什么的,光是论口舌之争,恐怕是没有人能够赢得过她的,若不是忌讳着这聚会上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女子,她恐怕能够把这个怼她的女子当场给骂哭。
“你……你……胡说八道。”显然,这个女子是斗不过徐曼青的。
徐曼青轻笑,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嘲讽,“你除了会胡说八道,你还会说什么?”
你……我……”那个女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接下来这位女子打断了。
“行了,咱们都是姐妹,好不容易能出来相聚一次,何必说这些话伤了和气呢?”这位女子身着不凡,一身的气质更是证明了她的家境远远比这些女子高的许多,否则也教不出如此人物。
第22章绯闻
看着周围的女子对这个开口的女子或多或少有些忌惮,徐曼青自然也不会去碰这个霉头。
更何况徐曼青来这里也没有想过要招惹别人,是这些人不长眼睛,偏要来招惹自己,自己这不过是属于正当防卫罢了。
“想必你就是徐家嫡出大小姐吧,以往都不见你来,还以为你是不喜这种聚会,可没有想到今年你就来了。”那位气质不凡的女子对着徐曼青笑道。
徐曼青礼貌的回笑,“以前是不想来,如今也觉得这聚会挺有意思,就来了。”
那女子眼中划过一丝思量,也没有继续对徐曼青说话了。
“对了,听闻徐家大小姐不是还有一个书局吗?我也有幸瞧过,那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拿给我那年幼得弟弟,他都不喜看呢。”
虽然现在场面十分得和谐,但这场面也如图一汪春水,看着平静,可要是有人丢个石子下去,立马就能溅起涟漪。
而这个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女子便是那颗石子。
有了一个开头,自然有许多人都议论起了这件事情。
哪怕平日里再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到了此刻也顾不上素日的稳重,和一群年龄相仿的小姐们恰恰而谈。
有人说不好的话,自然也有人站出来给徐曼青撑腰,毕竟徐曼青写的书也是极好的,倒也收获了不少的粉丝。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也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如今整个宫里面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柳氏听到十分的高兴,“我就不相信这个小贱人的书局还能开下去。”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徐曼青再一次上了京都的热搜榜,无数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徐曼青回到徐府,原本是想去找老夫人,的确没想被柳氏拦截在了半路。
“柳姨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虽说徐曼青打心底厌恶柳氏,可是如今他们也没有撕破脸皮,倒也不能说出什么重话来。
柳氏笑吟吟的看着徐曼青,仿佛忘记了自己前几日在徐曼青的手下还吃过亏呢。
“听说你的书局可是闹出了好大的绯闻,我看啊,你这个书局恐怕也开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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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柳氏之所以在这里等着自己,就是想来看自己笑话的,可是徐曼青怎么能如她的意呢?
“原来柳姨娘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我的书局开不开得下去,和柳姨娘你有什么关系?柳姨娘还是多为徐素素想想吧,可要为她谋个好出处。”这句话可就扎柳氏的心了。
柳氏身子这才刚好没多久,就要担心着徐素素的婚事,徐素素一门心思扎进了叶遥得坑里不肯出来,可偏偏叶遥对徐素素又没有丝毫的感觉。
这可把柳氏给急坏了,哪有女子如此主动的,若是传出去了,那徐素素的脸面往哪放啊?
听到这话,柳氏的脸都黑了,她也知道现在叶遥在意的就是徐曼青,所以她只能从徐曼青身上下手。
柳氏这才放低了身段,温和的说道,“青儿啊,你作为姐姐,怎么着也该替自己的妹妹着想吧?”
徐曼青都被逗笑了,前一秒还在挖苦自己,后一秒就说这种话,这柳氏以为自己是条鱼吗?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柳姨娘求错人了,这种事情应该去找王爷,我一介女子,怎能做的了这种主。”徐曼青怎么可能会答应柳氏,就算徐曼青真的答应,恐怕叶遥也不会答应的。
这件事情也就如此揭过,徐曼青和柳氏谁都没有再次提起,柳氏叶知道,让徐曼青帮自己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当然就不会再去找徐曼青了。
这关于绯闻的事情也传进了宫里,皇后再一次宣徐曼青进宫,不过这一次倒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字字句句里都是给徐曼青撑腰得意思,这倒让徐曼青觉得有些惊愕。
第23章眷顾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曼青在宫里得威信叶更大了,毕竟能得到皇后的眷顾,谁还敢轻易招惹徐曼青,这也让不少人嫉妒的红了眼。
树大招风,如今徐曼青如此红,也有不少人都想着法子整治徐曼青。
这不,也不知是从那传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徐曼青想要造反,如今正得皇后的赞赏,而写的那些书刊也有有利于她自己的。
刚开始也不过是少数人在说着这件事情,却没想到后来谣言越传越大,甚至有人说徐曼青之所以和叶遥结婚,也是为了能够篡位。
这件事情说大便大,说小可小,这要是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恐怕就没有徐曼青什么好果子吃了。
老夫人也十分得担忧这件事情,因为这些谣言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徐府。
徐荆也找上了门,“你个孽女,你居然还有胆子去造反?你有想过我们徐府上上下下这几百号人的安危吗?”
徐曼青也被气笑了,这个从来不管自己的便宜老爹居然也有一天会上来主动找自己,不过他却是为了来辱骂自己和责罚自己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青儿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这样说你的女儿?”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眼中只有心疼。
“你这个当爹的出了事,不顶着,反而来找自己的女儿,想让她来替你顶着吗?”老夫人气得直拿拐杖杵在地上,脸都气红了,气得直咳嗽。
徐曼青连忙替老夫人轻轻拍打着背部,“祖母,你别生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引起的,爹爹这样说我也无可厚非。”
如此懂事的徐曼青和历史在一旁唾骂徐曼青的徐荆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就在徐荆还要继续责骂徐曼青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缓缓的走了进来,“哟,这是让咱家碰上了什么新鲜事啊?”
“公公说笑了,公公此次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徐荆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赔笑着说道,眼神却是时不时的往徐曼青身上打量,想着这位公公会不会就是因为徐曼青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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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咱家此次来也是因为您有一个好女儿,皇上说了,要徐大小姐立马进宫。”
这位公公传完旨意之后,便转头离开了。
徐府上上下下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都十分的惨淡,他们都以为徐曼青这一次进宫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夫人也是捏紧了手心,柳氏却是落井下石般得说道,“大小姐啊,早知道就不让你写什么书刊了,你看看如今惹祸上身了吧。”
“住嘴,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就算青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有我这把老骨头顶着,要你在这里说三道四?”老夫人冷眼看向柳氏。
“祖母,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没事的。”徐曼青也知道在这偌大的徐府里,可能也只有老妇人才是真真正正在意自己,心疼自己的人。
虽然徐曼青是这样说的,但是其实她自己也揪紧了心,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一次进宫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好丫头,你别怕,有祖母在,绝对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老夫人也看出徐曼青的担忧,她温柔的说道。
其实老夫人并顶不了什么用,但是她说的这番话就让徐曼青觉得很暖心。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了,既然皇上都已经下旨了。那你还是赶紧收拾一番进宫去吧。”徐荆不耐烦的在一旁说道。
“你还真是个没良心的,这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这样舍得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老夫人也是气的够呛,没有想到徐荆会是这种态度。
徐荆面对自己的老母亲,也不能说出什么狠话来,“母亲,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因她而起的,如今由她来结束,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第24章绯闻
“你说的倒是义正言辞的,那你这个做父亲的又有何用?连自己的女儿都庇护不了,你这父亲做的实在是窝囊。”老夫人许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是这副德行,一向性子平和的她也是气的说出了这种伤人的话。
“祖母,不要气了,孙女自然有办法的,想必父亲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才会说出这种话的。”徐曼青实在是不想替徐荆辩解,但是徐曼青更不希望老夫人生气。
老夫人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气大伤身,对于老人家来说,生一次气,也算是折损了自己的寿命。
如此懂事的徐曼青,如何能够让老夫人不心疼呢,“可怜我的青儿这么乖巧,却没有父亲,曾没有母亲爱。”
“祖母放心吧,孙女只是进宫,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祖母在家等着孙女回来就行了。”把老夫人安抚好了之后,徐曼青这才匆忙的往宫里走去。
谁曾想叶遥早已经在宫门口等候着她了。
许久未见叶遥,见徐曼青脸上带着一丝急迫倒生了一些挑逗徐曼青的心思。
“这么急匆匆的是去要会情郎吗?”叶遥双手抱着倚在宫门口,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王爷?
徐曼青原本心急如焚的,听见叶遥说这种话,心里面更是气愤,“王爷站在这里说这种话,也不怕闪了腰吗?”
“本王的腰一向好得很,怎么?你要试试吗?”叶遥嘴边含着一根青草,笑容也是带着一分不明意味。
听到这番话,寻常女子一定会脸红,可是徐曼青岂能与那些寻常女子相提并论,“还真没见过像你这般当王爷的。”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到了宫殿门口才算停歇下来。
“你来了?”短短的三个字,却体现出了帝王的威慑。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该有的礼仪自然是不能少的,更何况这还是在宫中。
若是走错了一步,那便永世不得翻身,徐曼青倒也不害怕自己受罚,她怕的是连累了徐府,连累了老夫人。
“长的也倒是俊俏,难怪能够被遥儿看上。”外界传的正欢,皇帝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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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笑了,臣女这等姿色怎么可能会入得了王爷的眼。”徐曼青听着皇帝说的话,心中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听说你还颇得皇后的喜爱?”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徐曼青甚至能在其中感到一股杀意。
皇帝本就昏庸,还日日沉迷于美色之中,对自己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却几乎没有碰过,更别说皇后了。
“或许是皇后娘娘也喜欢臣女书中写的男女之爱,所以才对臣女有些许好感。”这番话也是徐曼青琢磨再三才想出来的。
在这宫殿之上,徐曼青可不敢随意的乱说,若是说错了一句话,自己的命折在这里不说,恐怕还要连累其他人。
“朕还听说,你想要造反?”这几个字说出来平淡无奇,让徐曼青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打的什么心思。
“皇上明察,臣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一定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臣女,才散播出这种谣言的。”徐曼青连忙磕头说道。
叶遥见此也在一旁说道,“一个女子家家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这幕后之人究竟是如何想的,才会传出如此愚蠢的谣言。”
皇帝听到这番话,显然心中有些不喜,“百姓们口中议论的事情,难道也只是谣言而已吗?”
“父皇,青儿可从未写出一些于皇家不利的事情,反而在里面写了很多关于父皇您的雄伟事迹,如若这样,父皇都要猜忌她的话,那儿臣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叶遥淡淡地说道。
第25章责骂
徐曼青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胆战的,要是这番话,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恐怕早就被拉下去砍了头吧,也就得亏叶遥是皇帝的儿子,才能说得出这种话。
“皇上,日后我一定多写一些关于您的辉煌事迹,让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有一个明君。”徐曼青自然明白,叶遥说这番话也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这个时候她添了一把火。
“嗯,不错。”最后得到的也不过只是这仅仅几个字。
显然皇帝还没有打消自己对徐曼青的疑心,否则的话也不会这样回答了。
皇帝也没有想留徐曼青在宫中,所以便打发了她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徐曼青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在背后想要构陷自己。
“想不出来便不要想了,狐狸总是会露出尾巴的,我们只需要静静的等候就够了。”一时之间,叶遥和徐曼青到底想不出来会有谁如此针对他们。
徐曼青冷哼一声,“若是让我抓到了它的尾巴,我也一定要让他尝尝这种被诬陷的感觉,这种被谣言所左右的感觉。”
看着徐曼青气鼓鼓的样子,叶遥却觉得有些可爱,“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这些谣言并没有这一次徐曼青的进宫而就止于此,反而还越演越烈。
如今最大的谣言便是徐曼青和叶遥的婚约是为了篡位。
虽说这一次进宫有惊无险,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事,可是这些谣言却一直在众人的耳边徘徊着。
帝王从来都是疑心甚重的,就算上一次皇帝并没有拿自己怎么样,可是却不能保证下一次皇帝依旧能够这般。
为此,徐曼青还专门跳了出来,为这个谣言辟言。
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有的人相信,有的人却不相信。
而且这幕后之人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的放过徐曼青,谣言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哪怕徐曼青亲自站出来,说明了这些事情。
人心叵测,就算徐曼青说得如此真实,可也有人依旧觉得徐曼青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狼子野心,还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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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徐曼青在徐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就连那些下人们看徐曼青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厌恶。
毕竟如果皇帝真的相信了这些谣言,觉得徐曼青是想要造反的话,那可是要诛九族的事情呀,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能幸免于事。
“青儿,你不要有压力,祖母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祖母。”老夫人也为这件事情急得都白了头发,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什么用呢?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着徐曼青,希望徐曼青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自责。
因为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孙女是不可能做出造反这种事情的,可是自己相信自己的孙女,可外人就不一定相信了,这也让老夫人着急的脸都憔悴了许多。
徐曼青也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哪怕自己身处险境之中,也会抽出一些时间来看望老夫人。
“祖母您就放心吧,您的孙女聪明的很呢,才不会让那些人任由摆布。”徐曼青这段时间也在为抓住这幕后真凶而忙碌着,唯一能给老夫人的便是这些安心的话。
“我当然知道我们家青儿可是聪明的很呢,我只是担心,出了这档子事,别人以后看你的眼神都会不对的。”所谓人言可畏,就算徐曼青真的没有想过要造反,但是外界都传的这么凶猛了,难免会有一些人就相信了。
那些百姓只希望自己安居乐业,并不希望自己所居住的朝代会发生这种影响自己生活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倒也有许多百姓都到徐府的面前日日唾骂着徐曼青。
第26章怨恨
这也搞得整个徐府都民不聊生。
“你说说你,非要去搞什么书局,现在搞得我们连家门都出不了,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徐荆再一次来到了徐曼青的房前,这段时间他上朝都得从后门出来,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别人发现。
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自然是心里面恼怒的很,又无处发泄,只能来找徐曼青了。
“爹爹与其在这里说我的坏话,还不如想想法子如何能把这幕后之人给引出来,否则的话,这些谣言继续下去,许佳面临的可不止是现在的处境。”徐曼青也觉得徐荆简直是愚蠢至极。
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来骂自己,他们现在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还不如想想办法如何把这个谣言给压下去,这可比骂她还要来的实在的多。
柳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徐曼青的好机会,“真是没有想到大小姐也会有今天啊!”
“柳姨娘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呆在这里了,否则会让我以为这些谣言是出自你的手。”其实徐曼青知道,柳氏可没有这本事,但是为了能够让柳氏以后都不来烦她,她也不介意威胁恐吓一下柳氏。
果然,柳氏听到徐曼青说的这番话,脸都给吓白了,“你可不要瞎说,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我再蠢,我也明白,我也是徐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对徐府不利的事情来?”
“既然柳姨娘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你现在不应该是站在这里说一些辱骂我的话,而是想法子把背后的人给揪出来。”同样的话,先是说给了徐荆听,现在又说给柳氏听。
这一家子人还真是蠢的可笑。
与此同时,朝廷之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一日,真是日如既往的早朝,可却不知从哪里蹦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想要来刺杀皇帝。
这可把众人给吓坏了,文官则是吓得四处逃窜,只有几个武将迅速的反应过来,挡在了皇帝的面前。
唯独有一个身影,站在原地,丝毫不动,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误伤到,而这个人正是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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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如此慌乱的时刻,左相居然拔出了剑。
众人都还以为左向是为了保护皇帝,却没有想到他步步紧逼皇帝,手中的剑直指皇帝的门面。
皇帝也是被吓得糊涂了,“左相,你这是做什么?”
好在叶遥立马拦住了左相,“父皇,您还看不明白吗?左相这是要谋朝篡位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情况突变,许多的士兵从皇宫外涌了进来,手中的刀剑纷纷都指向了皇帝。
就算皇帝再蠢,此刻也能明白情况的危机,“你们,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皇帝,你昏庸无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没有做出什么雄功伟绩,你说这个位子是不是该让别人来坐坐呢?”或许左相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也不再像往常一样隐藏着自己的真正面目了。
“你好大的胆子,真是没有想到素日里你看起来恭恭顺顺的,却没有想到你居然想要谋篡这个位置。”皇帝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也是没有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
原本还以为那些谣言传的都是徐曼青想要谋朝篡位,他一直是提防着徐曼青,却没有想到原来他要提防的是自己的眼前人。
“皇帝,你说这么多也无用了,接下来你可就不是皇帝了,来人,把他给我压下去。”左相得意极了。
却没有想到突然之间所有士兵的刀剑转换了一个方向,都指向了左相,“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第27章造反
叶遥笑了笑,“左相,你自以为你计划的十分周全,却没有想到你遗漏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左相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毛孩子给打败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叶遥将一沓信全部都丢在了地上,“前段时间谣言四起,都说徐曼青想要造反,可是徐曼青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思,那这个谣言究竟是从谁的嘴里传出来的?又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确实如此,谣言四起的时候,就连皇帝都以为徐曼青真的是要造反,却没有仔细的想过一个女子,她为何要造反?
“这些谣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左相依旧想要为自己辩解。
叶遥冷笑一声,“这些谣言不正是从你的口中传出来的吗?你想要造反,却又不希望皇帝察觉,所以你才随便拿了一个替罪羊出来,而徐曼青好巧不巧就成了你的替罪羊,莫名其妙的被父皇误会,甚至警惕。”
“你现在和徐曼青是有婚约的,谁知道你说的这番话是不是为了洗清徐曼青的怀疑?”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左右不过一死,他还想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死。
看着叶遥如此在乎徐曼青,左相觉得把徐曼青拉着和自己一起下地狱也不为过。
“口说无凭,可这些信封字字句句都写着,你是如何想要陷害徐曼青的,若是不信,大可以将你往日写的书信拿出来做比较。”这一点倒是十分的有说服力,毕竟现在左相已经是一个罪人了,他说的什么话都没有人相信。
“真是没有想到你胆大包天想要造反,甚至还想要污蔑其他的人,来人啊,把他拉下去关入地牢,择日问斩。”皇帝见事情已经控制好了,便出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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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皇帝也觉得自己是虚惊一场。
“你怎么看出来左相是要造反呢?”皇帝反倒是重视起了自己以往都不怎么在意的儿子。
“回父皇的话,因为儿臣前不久刚刚拦下左向的一封书信,而这封书信的内容就是想要编造徐曼青造反的事情。”说着叶遥将那些信封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儿臣正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徐曼青,为何要造反?所以就去查了一下这封信封的来源,没有想到这封信就是左相写的,所以儿臣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猜测,居然刚好就是左相的所做所为。”
事情自然没有叶遥说的这么简单,不过叶遥也不打算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皇帝,就算他说了,又能如何呢?
如今只要能够洗脱掉徐曼青身上的罪名,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看来前段时间阵还是冤枉了徐府的那位大小姐了。”皇帝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但是叶遥怎么说也算是救了皇帝一命,皇帝自然不可能毫无表示。
“传旨,叶遥机智多谋,更是看穿了左相的心思,挽救朕于水火之中,特立叶遥为太子。”能够死里逃生,皇帝自然十分的高兴,也没有忘记这件事情的大功臣。
“儿臣多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遥连忙跪了下来谢恩。
皇帝想着既然叶遥已经成为了太子,那婚事自然也不能落下,随手一指,便将一个武将的嫡女只给了叶遥,这个武将的地位也并不差,听闻他家的嫡女更是长得倾国倾城,皇帝这才想着把这个嫡女许配给叶遥。
可是叶遥心中已有徐曼青,自然是不愿意接受的,他直接明了的就拒绝了,“父皇,儿臣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
第28章武将恼火
这可把那个武将气的够呛,毕竟他们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可算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心疼的紧。
却没有想到居然被叶遥如此侮辱,还说对自己的女儿丝毫都不感兴趣,这让这个武将如何能忍?
但是这个武将脑子也不笨,他想着,叶遥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如果见过了,可就不一定会这样说了,因为他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极其有信心的。
更何况若是自己的女儿,真的被只给了叶遥,那他的女儿以后就是太子妃了,自己的地位一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这种好事,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皇上,太子殿下都没有见过臣的女儿,所以才会说这般话,想必等太子殿下见过了臣的女儿,就不一定会这样说了。”
皇帝也是觉得极其有趣,便点头答应了,“你说的也对,既然如此,那就由你来安排吧。”
武将一听,皇帝既然都赞同这件事情,那这件事情的成功率还是十分的高的。
在此期间,叶遥甚至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看着武将和皇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下去。
“不如让太子殿下与臣的女儿一同去出游吧,这样也可让他们互相了解一番,如果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还说不合适,那臣也绝无二话。”那个武将缓缓说道。
这一次皇帝可没有给叶遥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拍板同意了,如果这个时候叶遥再拒绝的话,那显然就是对皇帝的不尊重了。
于是叶遥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想着不过是一次出游,能有什么事情,大不了就装装样子,等回来了继续再拒绝这门婚事,他就不信这个武将还有什么理由能够反驳。
如此想着,叶遥对这件事情倒也没有那么介怀了。
皇帝突然又想起了徐曼青的书局,觉得这些事情也可以给徐曼青拿去当素材,于是便想着把徐曼青一同叫上。
看着皇帝这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叶遥只能为自己默哀,要是让徐曼青知道了自己和其他女子一同出游,也不知道她会是如何心情。
如此想着叶遥倒还有些期待了!
毕竟这段时间一直都算是自己追求着徐曼青,倒也从未见徐曼青有任何的回应,说不定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得知徐曼青对自己真正的心意呢,这也算是一门好事吧!
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下来了,那位武将,也就是二等镇国将军刘勇,也兴高采烈的回家找了自己的女儿,并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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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也去找了宋成贤喝酒,并且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宋成贤。
“不是吧?可是你不是说了要娶徐曼青的话吗?现在这样做对徐曼青或多或少有些不公平吧。”宋成贤听完眼睛都瞪大了。
一是没有想到宫里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二是没想到叶遥居然没有拒绝这种事情。
“我倒是想要拒绝,可人家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叶遥也有些许无奈,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这心里住着的就是徐曼青。
宋成贤啧啧称奇,“还能有让你无奈的事情,这酒喝的不亏啊。”
“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叶遥眼神微眯,神色不爽,自己是因为心中郁闷,想找一个人吐诉,可不是想被人看稀奇的。
宋成贤连忙摆手,他哪敢啊。
“我听你如此说来,倒也有趣,不如明日我也跟着一同前去,瞧瞧那个嫡女有什么好的?”宋成贤其实也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劳子嫡女,他主要为的是想看看徐曼青。
真不知道能够让叶遥都无法拒绝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真是越想越兴奋啊。
第29章低调行事
翌日,一群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因为本来也是想要低调行事的,所以用的也都是普通的东西,就连皇帝也换了一身便装。
这一路上,刘勇一直在撮合叶遥和刘紫霞。
徐曼青见此,有些气闷,原来叫自己过来,不过是看他们秀恩爱罢了,既然如此,叫自己过来又有何用呢?
难不成自己还要专门写一篇关于他们风花雪月的书刊吗,想想都觉得丢人。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高兴,徐曼青便去找宋成贤,借着商量书局之事来掩饰自己心中的郁闷。
叶遥见徐曼青如此,还以为徐曼青不在意,便想着加大药剂,和刘紫霞一起秀起了恩爱来。
这可把徐曼青气的够呛,但是好在徐曼青定力够足,没有表现出来。
这让刘勇高兴坏了,心想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怎么可能会有男人见了还会不喜欢的。
就算是叶遥,也不过是口是心非,如今见着面儿了,还不是欢喜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看见前方有穿着怪异的农耕,心中突发奇想,想着了解一下平常百姓人家的生活,“刘勇,你去打探打探。”
结果还没等刘勇回答,徐曼青便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皇上,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刘将军去呢?还是臣女去吧!”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徐曼青自动请缨去前方打探,这话自然也没有人反对的。
却不曾想,徐曼青过了好一会也没回来,这可让叶遥再也演不下去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刘紫霞不管,就去寻找徐曼青了。
最后还是从那些村民的口中知道这里时常有山上的山匪装作农耕百姓的模样去绑架农民求财。
这让叶遥心里更是紧绷了不少,暗自懊恼,如果自己不作,不去气徐曼青,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叶遥回去把这件事情禀明给了皇帝,并且表示自己一定要找到徐曼青,否则绝不会离开。
可刘紫霞哪里允许自己喜爱的男子去找别的女子,“王爷,既然那些百姓都说了这里山匪众多,王爷只身前去,恐怕不妥吧?”
此刻叶遥一心想着快些找到徐曼青,哪里听得进这些话?
“你若是不想找,大可以离开,可你若是再敢拦着我,就休怪我不顾情面了。”叶遥冷哼一声,留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女子本来脸皮子就薄,被叶遥这样狠狠地说了一通,直接愤然离去,“你想去送去就去,我才不管你。”
可惜叶遥早就已经走远了,这句话他叶根本听不到,不过就算听到了估计也只会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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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成贤在一旁吃瓜吃的高兴,看来这趟没白来啊。
不过他还是在乎徐曼青安危得,吃完瓜就麻溜的去找徐曼青了。
而刘勇一边看着已经走远的女儿,一边看着着急寻找徐曼青的叶遥,犯了难,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皇上,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臣……”
还没等刘勇说完,皇帝就已经明白他的意思的,“行了行了,去找你女儿吧,荒山野岭得,她一个人也不安全。”
刘勇赶忙谢恩,“多谢皇上。”
另一边,徐曼青已经被那些伪装成农耕的山匪给劫上了山,她慢慢悠悠得醒了过来,这才看清楚自己得处境。
有生之年还能被山匪给绑架,对于徐曼青来说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不给她现在不想有这种体验,更想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好在这些山匪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自己得存在,因为她发现那些山匪似乎是在看自己写的《京城二三事》。
这个时候徐曼青第一次觉得自己开的这个书局是个明智得选择,因为那些山匪拿着自己写的草稿看的十分入神,似乎忘了她得存在一样。
第30章粉丝
如此好的机会,徐曼青当然不会放过,放轻了脚步,正准备蹑手蹑脚的离开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咔嚓”徐曼青因为全神贯注得看着山匪而忘记了自己这可是在深山礼物,脚下随处都是枯枝叶片,这些东西看着没什么威力,但是十分不利于逃跑得人,比如现在……
几对眼睛互相看着,徐曼青甚至不敢呼吸,企图让这些山匪忽略她的存在,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着早死晚死都得死,徐曼青直接豁出去了,反正自己也是穿越过来的,相当于白捡了一条命,如今就当是还给人家吧。
唯独有些不舍得便是徐府的老夫人,只可惜以后自己不能孝敬老夫人了,只能盼着老夫人以后也能过的平安顺遂吧。
“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啊。”徐曼青梗着脖子说道,眼中唯一得挣扎也随之不见,或许她在这世上也没有真正在意得人吧。
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徐曼青也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退路,可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自己想象中冰冷的刀刃迟迟没有降临,反而是看见眼前一堆男人把自己给围了起来。
“你…你们做什么。”徐曼青警惕的看着这些山匪,但是看他们的目光又不像似要杀了自己。
这些山匪看自己的目光带着一丝新奇和激动,徐曼青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待自己。
直到其中一个山匪开口问道,“你就是《京城二三事》的作者吗?”
作者这两个字也是徐曼青灌输在整本书里面的,这才让他们知道了,原来编撰这本书的人的称呼叫做作者。
“我是,怎么了?”徐曼青想着自己反正都要死了,也犯不着去骗一群山匪,更何况经京都的人都知道自己是这本书的作者。
可让徐曼青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说出了这番话后,这群山匪居然目光崇拜的看着她,“你真的是《京城二三事》的作者啊,我有幸看到真人了耶。”
此刻的徐曼青还在状态之外,原本上一秒他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结果下一秒这群山匪却如同一群绵羊一样毫无伤害力的围着自己。
徐曼青的脑海中有了一个猜想,“难道你们都是我的粉丝?”
如果不是她的粉丝,怎么可能会看见她是这种神情神态?
这个场景徐曼青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就像是前世的明星走红毯时,那些粉丝们的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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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山大王连忙说道,并且将徐曼青带到最高的座位上,这可是象征着一山之主的位子,足以证明这个山大王十分的崇拜徐曼青。
这一系列的操作也是让徐曼青久久的没能缓过神来,但是这次也算是有惊无险,至少这群山匪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对了对了,作者,接下来你还会出什么新书啊?能不能让我们看看?”这群山匪的目的十分明确,他们就是想看徐曼青写的书刊。
徐曼青僵硬的点头,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书居然还会受到这些山匪的欢迎,“当然可以。”
徐曼青生害怕自己一拒绝,这些山匪便会立马拿着砍刀砍掉自己的脑袋。
虽说目前她是安全的,可谁知道这些山匪会不会突然转变一个想法。
但是一番接触下来,徐曼青也发现这些山匪其实性格很直爽,他们大多也是只打劫富人,只有在穷的揭不了锅的时候,才会对那些农民下手,而且他们从来不会伤人性命,得到钱财就立马放人。
徐曼青之前醒来发现自己在的那个茅草屋,其实也算是个比较舒适的住所,至少床和被褥这些一样都不少,说明这群山匪倒也没有虐待人的倾向,对人质也还算不错。
第31章山匪
正当徐曼青放开了心和这些山匪交流的时候,叶遥只身一人闯的上来。
看着如此和睦的情景,叶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山大王看见一个陌生的人闯进自己的地盘,立马就警惕了起来,下意识的便以为是他们的老对头派人过来想要要他们命的。
看着两方经把弩张的气势和状态,徐曼青急忙走了出来,站在两者中间,“都是友军,都是友军。”
“友军是啥?”山大王还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不解的问道。
徐曼青这才想起,这可不是自己得时代了,“就是自己人的意思。”
“这莫不是您的相好?”山匪本来就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说的话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可以正视这番话,把徐曼青闹得脸都红了,什么叫相好?明明叶遥之前还对刘紫霞春心荡漾。
“这可不是我的相好,他有喜欢的女子,我不过是个随从罢了。”一想到刘紫霞,徐曼青的脸瞬间就拉垮了下来。
就算叶遥再蠢,也知道徐曼青这是吃味了,心想着看来也不是自己一个人动了凡心嘛。
叶遥当即一把搂过徐曼青,“你们说的不错,我就是她的相好。”
山匪们性格直爽,就喜欢这种说话也耿直的人,他们便跟在旁边一起起哄,“哦~原来是这样啊。”
可徐曼青却觉得叶遥是个渣男,明明上一秒还对刘紫霞那般的好,这会又说是自己的相好,还真是不要脸。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刘紫霞吧?”叶遥看着徐曼青焉巴的表情,打趣的说道。
徐曼青脸一红,“谁在乎你喜欢谁啊,你喜欢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啊,只喜欢你。”叶遥含情脉脉的看着徐曼青,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告白,也不知道徐曼青会不会接受。
徐曼青也是生平第一次被告白,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又对刘紫霞献殷勤,我可告诉你,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是办不到,还不如早点离开我,不要给我希望。”
叶遥怎么也没有想到徐曼青还在纠结这件事情,“素质看你那么聪明,没有想到你也有蠢笨的时候啊!”
“你说谁蠢笨?”徐曼青怒视着叶遥,一双小小的拳头更是捏紧了,仿佛下一秒就要锤在叶遥的身上一样。
“难道你都看不出来我那是装的吗?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呢?却没想到,你还真的就吃味了。”叶遥无所谓的耸耸肩,能得到徐曼青的这个答案就是她最好的收获。
原来他之前那般也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引我嫉妒,徐曼青如此,想着心里面也就舒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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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还下去了,不然父皇……父亲该着急了。”看到徐曼青平安,叶遥也就放心了,差点忘了还在等他们的皇帝。
眼看着徐曼青和叶遥就要离开,那些山匪们却舍不得,觉得自己既然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弥补,于是都纷纷请求着跟徐曼青一同下山,一路上保护着徐曼青。
这个请求让徐曼青哭笑不得,想要拒绝吧,可是看着他们真挚的眼神,又开不了这个口,“算了吧,我们有随从,很安全的。”
可是这些山匪态度也很坚决,一定要跟着一路保护徐曼青才行,也算是为之前自己鲁莽的行为而抱歉。
最后徐曼青和叶遥还是犟不过那些山匪,只能任由着他们跟着自己,不过还是要求他们换了一身打扮,至少不能让别人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身份。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下了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举动。
给皇帝的解释也是这些是徐曼青的粉丝,想要自告奋勇的跟着徐曼青一同出游,也可以保护他们的安危。
第32章跟随
皇帝本来就是微服出巡,自然也愿意与这些人同乐,这样才算是体恤民情,所以想都没想便同意了,只是不知道,如果皇帝知道这群人是一群山匪,那该是什么反应。
就这样,一群人又开始了自己的征途。
徐曼青回来之后也发现了这群人里面少了最关键的两位,就是刘勇与刘紫霞。
这次出游本就是刘勇提出来的建议,刘紫霞也是刘勇带着想要撮合叶遥的,可是怎么自己上了一趟山下来之后就不见这两人的人影了?
原本徐曼青想去问叶遥的,但是又不想叶遥觉得自己十分在意这件事情,便转头去问宋成贤,“话说刘将军和刘大小姐怎么不在呢?他们去哪儿了?”难不成也是去寻找自己了吗?
不过徐曼青却不觉得这两个人会有这么好的心,特别是那个刘紫霞,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活活的剜了自己一般。
宋成贤自然是不会重色轻友的,为了自己好兄弟的幸福,他选择了拒绝回答,想要让徐曼青迫不得已去问叶遥,“这个啊,我也不知道你走丢之后我也跟着去寻找你了,自然也不知道刘将军和刘家嫡女的下落。”
宋成贤心想着,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也没见你来救我啊!”毕竟徐曼青只看见了叶遥只身一人闯进山匪窝来救自己,可没有看见宋成贤的身影。
宋成贤咳了咳,他是真的有去找徐曼青,只是比叶遥晚了几步,当他看见叶遥已经找到徐曼青之后,便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是多余的,所以就回来了,并没有出现在徐曼青的视线里。
“谁说的?我没有去找你,我只是没找着你,刚好叶遥歪打正着的找到你,把你带回来了。”宋成贤说起谎话来,那是脸部红心不跳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在说谎。
徐曼青疑惑的多看了宋成贤几眼,总觉得宋成贤说的这话里有问题,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好吧。”
没能在叶遥那里得到答案,徐曼青自然是想要去问叶遥的,正当徐曼青慢慢靠近叶遥,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却见刘勇带着脸色不佳的刘紫霞又回来了。
宋成贤跟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忍的骂道,“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坏好事。”
看到刘紫霞回来了,徐曼青当然就不会继续问那个问题了,而是转身问山匪这附近可有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我记得再往前走,有一处村庄,那里时常莫名其妙的消失好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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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消失?徐曼青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连忙继续问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啊?”
“这件事情也没有人能够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官府亲自出动了也没能找到蛛丝马迹,甚至就连官府的人也奇妙的消失了好几个,后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山匪毕竟是在这里盘踞了几十年的,知道的一些小道消息比平常人知道的还要多。
徐曼青点头,“那那个村庄现在可还有人住着?”
“早就没有人住了,现在都说那个村庄里面闹鬼呢,谁还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住在那个村庄里面。”山匪摇了摇头。
饶是他们也是不想去住的,就算不怕什么闹鬼,也不想沾染上一些晦气。
作为一个现代人,徐曼青当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她的穿越也没有丝毫的逻辑,所以现在的她对闹鬼什么的还十分的感兴趣。
“如此有趣,我定当前去看看。”打定了主意,徐曼青便想向皇帝禀明。
毕竟自己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如若皇帝不同意,那自己只身前去也不是不可以。
第33章奇怪的村庄
“老爷,我想去看看那个村庄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在出游之前皇帝就已经说过要隐瞒身份在外面叫他老爷就行了。
或许是在皇宫里呆腻了,也没有听见民间的这些新奇事情,皇帝也生了几分兴致,“我也感兴趣,就一同去吧。”
能得到皇帝的认同,徐曼青也高兴,正想往那方走时,却见刘紫霞拦住了皇帝。
“老爷,既然他们都说了这么危险,那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刘紫霞皱着眉头说道,但凡是个女子都会有几分怕鬼的心思,像徐曼青这般大胆的还是十分少见。
“说危险倒也不算危险,也有人平安的在那村庄里住了好几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山匪就发挥他们的作用了。
胆敢和他们的座上宾作对的,他们当然不会嘴下留情。
刘紫霞不想和这群糙汉子说话,“你们能保证吗?”
其中一个山匪开口说道,“看着小姐体格挺小的,没想到胆子也这么小啊!”
一说完,其他山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丝毫不给刘紫霞留面子。
就连徐曼青也是紧绷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刘紫霞是又羞又气,可是她又觉得和这些山匪说话太折损她的颜面,所以把矛头指向了徐曼青,“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仆。”
若是刘紫霞说这些山匪的坏话,或许他们还能忍,但是要说徐曼青的坏话,他们可就忍不了了,“你说你这个娘们,看着长的不错,心怎么还焉坏焉坏的,这哪像是一个姑娘家说的出口的话?我的小女儿都比你懂事的多。”
这些山匪也是骂人不带脏字,骂的刘紫霞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了才肯罢休。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负,刘勇哪里还能忍得了,“说一个姑娘家也是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能干出来的事情吗?有本事站出来单挑啊!”
徐曼青见刘勇都亲自出面了,也知道不能继续任由发展下去了,“刘将军何必与他们置气,这不是您的女儿先开口伤认得吗?”
“我那叫伤人吗?我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他们把那个村庄说得如此骇人听闻,我们岂能随意的就去?”刘紫霞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自小就是家里的宝贝,从小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别说仆人了,就连刘勇都很少拒绝过她的要求。
可也正因如此,才养成了她这娇蛮跋扈的性子,谁都不放在眼里,也是什么话都敢说。
叶遥早就看不惯刘紫霞了,如今他也知道了徐曼青的心意,也没有心思再同刘紫霞演戏了。“你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又何必跟着我们一同出来呢?”
“就是啊,传闻之所以是传闻,也不过是别人夸大之后的说词,谁知道事实是不是真的是那样呢?”那些山匪们跟在叶遥的身后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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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一个二个都针对着自己,刘紫霞只能看向唯一一个没有开口说话的宋成贤,“难道宋公子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宋成贤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看戏的人,居然也能遭殃。
“刘小姐这话是何意?”宋成贤挂上了公式化的微笑说道。
“他们都说要前往那个村庄一探究竟,难道送公子也觉得应当如此吗?”刘紫霞就不相信没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身边的。
不过结局让刘紫霞失望了,“我认为,可以去瞧瞧,再说了,我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怕一个莫须有的东西?”
或许是被气愤冲昏了脑子,刘紫霞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掩饰皇帝的身份。
第34章人心惶惶
“你们难道就不顾皇上的安危吗?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说完之后,刘紫霞才感到后悔,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些山匪们瞪大了眼睛看向皇帝,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尊贵无比的九龙至尊?
但是这些山匪们也十分的聪明,知道皇帝如今是微服出巡,肯定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身份的,“这位姑娘,你说话也要说个实在些的,这种荒谬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刘紫霞也因为暴露了皇帝身份而自责,没有开口反驳。
皇帝也是生气,虽然山匪们没有相信自己得身份,但是如果让有心人知道了,自己可能就要身处险境了,“刘…管家,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老爷,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奴才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她,也是奴才平日里太纵着她了,才让她也是什么话都敢说。”毕竟是自己得女儿,刘勇只能替刘紫霞背这个锅了。
“没有下次了。”皇帝冷冷说道。
“既然都说这个村庄有问题,那我们就去瞧瞧,还能有多大点事情。”皇帝也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不仅是想着为百姓除害,也是想去见识见识。
刘紫霞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帝都发话了,她难道还敢反抗不成吗?
一路上,徐曼青都在寻问山匪,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有利的消息和线索。
“这个村庄是荒废了吗?”
之前山匪说这个村庄没有人住,如此想来这个村庄,想来应该是早就荒废了。
不过答案却超乎徐曼青的预料,“并没有,这座村庄里还住着人,不过据说住的人十分的少,而且都是老村民了,年轻一代的都走完了。”
“意思就是这村庄里还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想走却走不了的人?”徐曼青挑了挑眉毛,试图从这些话语间找出一些线索来。
“大概是的。”山匪对这里的情况也不太了解,毕竟这个村庄离他们的地盘还是有点远的,况且这种事情也很少有人打听,更别说亲自去探查。
也是因为当年官府才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以至于所有人对这个村庄都避而远之,几乎很少能够看到这个村庄里面的人。
“奇了怪了,居然这个村庄里面还有人,为什么还会出现闹鬼的这种说法?那村庄里面的这些老村民怎么就没有消失不见呢?”还未走到村庄,徐曼青就一惊,从这里面嗅觉出了一些问题。
山匪挠了挠头,他们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事实的真相恐怕还要等他们亲自去了才知道。
“我说你在这盘问这么多,也没能碰问个所以然乃还非要我这么危险的地方走,你还真是够自私的,为了自己就可以不顾所有人的安全。”虽然刘紫霞没能反抗成功,不过这一路上她也没有给徐曼青一个好脸色看。
徐曼青原本是不想搭理刘紫霞的,毕竟这么多人,只有刘紫霞一个人持反对的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紫霞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让敌人最气的方法就是直接无视她。
可是接下来刘紫霞说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连那些山匪都骂进去了,徐曼青这就忍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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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她可以,但是骂她的粉丝肯定是不行的,这些都是她忠诚的粉丝,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粉丝被骂了还能无动于衷呢。
“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老爷都没有说什么话,你在这自顾自的说这些有何用?”徐曼青冷冷的撇了刘紫霞一眼。
光是这一眼的震慑力就足够,刘紫霞缓上一会儿了。
“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凭什么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爹可是……”刘紫霞气势汹汹的说道。
第35章家世
刘勇身为二等镇国将军,也是正一品的官职,而徐曼青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事从一品,比起来,徐曼青的家世要稍逊一些。
不过刘紫霞也不看看如今得状况,皇帝都隐瞒了自己得身份,只有刘紫霞还那么傻,想要自爆身份。
“你爹可是老爷的管家,可真是了不得啊。”徐曼青结果刘紫霞的话,让大家斗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刘紫霞也反应了过来,更是羞愤无比,她看向了叶遥,眼眸之中包含了一丝希翼,似乎是希望叶遥能够为自己说话。
不过刘紫霞显然是想多了,叶遥之所以刚开始还愿意和他接触,那不过也是为了气徐曼青的手段罢了。
如今叶遥和徐曼青已经表明了互相的心意,叶遥又怎可能会招花引蝶,自然是无视了刘紫霞的眼神,转而扭头和宋成贤谈论了起来,“你说有些人怎么就不自知呢,明明就说不过人家,还偏要去招惹,最后还不是自己讨苦果吃。”
这话里话外无非都是在讽刺刘紫霞。
宋成贤当然也不会落后,“有的人嘛,总是被人捧惯了,以为在外面也得捧着她,可她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什么身份?这里哪里轮得上她说话?”
“罢了罢了,总归是不知道这涉世险恶,总得吃些苦头才能明白的。”至于这苦头,当然是徐曼青了。
也就是一位刘紫霞这个举动,让徐曼青更加生气,“怎么?是你主动先来挑衅我的?如今比不过了就想找帮手吗?不过这个帮手似乎并不想帮你啊!”
“你欺人太甚。”刘紫霞也没有想到叶遥不仅不搭理自己,还出言嘲讽挖苦自己,这和之前对自己的殷勤可大不相同。
徐曼青冷笑,“我如何欺人太甚?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是你更加放肆的欺辱,难不成我还要一直让着你吗?”
刘紫霞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刘勇虽然是刘紫霞的父亲,但是此刻也不好插手这件事情。
一来,这本来就是刘紫霞先四处挑剔徐曼青,二来,两个娃娃相争,自己一个大人在掺和进去也有失颜面。
毕竟叶遥都没有开口说话,皇帝对这一幕也持着看戏的态度,他又有什么身份和资格插手呢?
或许是因为受不了这么大的屈辱,刘紫霞也觉得自己没有颜面继续在这个队伍里呆下去了,于是乎,一个人擅自的跑了出去。
山匪们看着刘紫霞跑的方向,露出了一丝惊愕,然后才对徐曼青说道,“前面可就是那个村庄了,这……”
听完这话,刘勇立马就慌了,然后再次确认一边,“你说前面就是之前所说的那诡异的村子吗?”
“是啊,我不会记错的,这个村庄比较偏僻,周围都没有什么村落,所以也格外的好记。”山大王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不常住在这一块,但是偶尔也会经过。
而且这座村庄确实比较奇特,容易让人一眼就记住,山匪们自然是不会记错的。
刘勇听完,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就跑了进去。
虽然徐曼青并不喜欢刘紫霞,但是总不能让刘紫霞在里面出了意外吧,更何况还是自己提议来这座村庄的,所以也跟着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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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们进去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到刘紫霞的身影,按理来说,刘紫霞跑的也没有这么快吧。
山匪们都一个二个紧张了起来,“会不会是这里的鬼魂觉得我们惊扰到了他们?所以才带走了那位小姐?”
徐曼青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神之说,也不会被这些封建迷信所吓住,“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魂?如若有的话,哪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第36章胆小怕死
徐曼青是个现代人,所以她并不封建迷信,可是这里的人可是实打实的迷信,听了山匪说的话,有好些人都已经心生退意。
“罢了,既然你们害怕,那就在村庄外等着我们吧。”徐曼青也不怪山匪们害怕,毕竟刻进脑子里的思维是很难改变的,徐曼青也并不觉得自己有能耐到能够改变别人的思维。
山匪们既舍不得徐曼青,却又害怕自己的小命,最后还是妥协,说在村庄外迎接徐曼青。
“你们还有谁想离开的,就趁现在退出去吧,否则进去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负责任的。”毕竟是自己提议来的,总不能强迫别人吧。
所以徐曼青还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过除了那些山匪外,倒也没有人退出去了。
剩余的人基本上都是皇帝的随从和侍卫,他们是要保护皇帝的安危的,皇帝都没有说要退出去,他们又岂敢退?
“我倒要看看,这个村庄有什么奇特之处?”皇帝似乎也十分的有兴致,根本就不打算走,反而想要和众人一起进去揭秘这座村庄的秘密。
刘勇因为自己的女儿不见,心神大乱,一心只想着赶快找到自己的女儿,当然也不会出去。
于是一群人整装待发,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徐曼青便发现了不对劲,虽然这座村庄只住着几户人家,可是这大白天的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像这种农村人家最喜欢养狗了,一匙可以开门,二也是可以辟邪。
可是这座村庄里却没有一条狗,换一种说法,应该是她们根本就没有听到一声狗叫。
如果真的如同山匪所说的,这座村庄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话,那也不应该如此的安静,说是寂静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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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古怪,大家小心。”徐曼青从其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作为一个主编,最擅长的就是捕风捉影,哪怕是对一些微小的改变也十分的敏感。
叶遥也注意到了不对劲,他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可是每当自己目光扫视四周的时候,却没有丝毫收获。
“是有古怪,大家都靠拢一点,不要走散了。”叶遥说着就牵起了徐曼青的手。
徐曼青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理解了,为了防止走丢,这手拉手可是个好办法。
皇帝的话,他们却不是很担心,毕竟皇帝可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着那些侍卫的,处境可比别人安全多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这个村庄的路上,偶尔还是能从其中发现有人住的痕迹,可是偏偏看不到一个人,这才是让大家觉得最诡异的地方。
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毕竟这可马虎不得,若是一个马虎,恐怕连小命都给丢了。
叶遥和徐曼青手拉着手,紧紧的贴着对方,而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出来游玩的宋成贤也绷紧了表情,因为他也能从这村庄里感受到不同的气息。
现在恐怕不是游玩那么简单了,所以宋成贤也严肃了起来,虽然宋成贤是钱庄的小少爷。
可是钱庄的生意也是最惹眼的,特别容易招来一些亡命之徒。
所以宋成贤自小也在他父亲的注视下学习了一些保命的技巧,虽说和专业的肯定是比不过的,但是若是对付一些普通人也是绰绰有余。
走进村庄之后,刘勇迟迟没能见到自己女儿的踪影,也可能是爱女心切,便大声的叫着刘紫霞的名字。
可是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村子里回荡了好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徐曼青见状,便出手制止了刘勇的行为,“你这样叫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保存着体力,好好的检查一下这个村庄。”
第37章指指点点
“你别拦着我,要不是因为你说要来这个村庄,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突然就不见了?”刘勇心中也正气着,恰好徐曼青这个时候就撞到他的枪头上了,他也把自己心里面想说的话吐露了出来。
徐曼青皱眉,“分明就是她自己跑了进来,难不成还是我逼着她跑进来的吗?”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徐曼青呢?
本来也是皇帝拍案叫板说要来的,如果刘紫霞不想来她可以直说,更何况也是刘紫霞自己赌气跑了进去,自己斗不过徐曼青,这能怪谁呢?
“如果不是你那般的说她,她怎么会一气恼就跑了进来?”刘勇此刻心急如焚,心中的怒气刚好想要宣泄。
徐曼青也是气笑了,“这一路上,她对我指指点点,我都已经忍了无数遍了,我为什么要一直忍着他,我又不是她的爹,不是她的娘,凭什么忍容着她的那些小脾气?”
如果不是刘紫霞一直在徐曼青的耳边叨叨,或许徐曼青也会视而不见,不去搭理她。
可谁叫刘紫霞要一直在徐曼青的耳边说那些难听的话,徐曼青也不是忍者,怎么可能一直忍耐着刘紫霞。
刘勇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你勾引王爷,我女儿又怎会对你说那些话?分明就是你自己不检点,难道还不能让别人说吗?”
叶遥听到这话皱起了眉头,“刘将军,说话得有真凭实据,如果你拿不出来的话,那你现在可就是欺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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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山匪们都在外面,现在在里面的都是自己人,自然也没有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王爷,您看看您现在都替她开口说话了,之前对我女儿那样的好,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的女儿怎么会赌气,又怎么可能跑进去消失不见?”刘勇本就是武将,气上头了也就忘了尊卑有别。
叶遥当然是护着徐曼青的,“你的女儿分明就是耍小脾气,所以才自己跑了进去,这能怪得了谁?此刻刘将军不着急着找到自己的爱女,反而在这里说三道四,也不怕你的爱女遭遇不测吗?”
“如果我的女儿真的遭遇不测了,我定要让她给我的女儿陪葬。”
或许是叶遥说的话插到了刘勇心中的痛处,刘勇恶狠狠的反驳道。
“此刻说再多也是无用的,还不如好好的找一找。”皇帝这个时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刘勇这才平息了一些怒火,不过仍然是看徐曼青不顺眼。
“我之所以不让你唤刘紫霞,是害怕打草惊蛇,从这里的迹象上来看,分明是有人住的,可是这大白天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足以说明这里的古怪,所以我们应该更加小心警惕才是。”徐曼青解释道。
虽然她也看刘紫霞不顺眼,但是也不会想要去害刘紫霞的性命,更何况还是她主动说来这个村庄的,所以更加不希望有人在这里面丢了命。
但是目前的状况实在是太过于奇怪,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都不应该轻举妄动,更别说像刘勇那样大喊大叫。
如果引来了一些不好的东西,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巴不得我的女儿死在了这里面,你才开心。”可是刘勇怎么可能会相信徐曼青的话。
他一介武将,平日里都是打打杀杀的,脑子也十分的古板,没有转过弯来理解徐曼青的意思。
这可能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吧!
“如果我想让她死的话,大可以说这个村庄实在是太危险,直接就不进来舍弃她一个人保全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不好吗?”徐曼青冷讽道,如果她想让刘紫霞死的话,有的是法子,何必用如此拙劣的方法。
第38章怪事
刘勇一副果然的样子,“你都说这种话了,你还敢说你没有恶意的想要让我的女儿死在这里?”
徐曼青只觉得无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对牛弹琴一样,自己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了了,刘勇怎么还不明白?
“罢了,我懒得与你说,我们先打探一下这个村庄,说不定会有什么暗道或者密室。”徐曼青淡淡得说道。
毕竟刘紫霞消失得太过于离奇,而这里又不像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所以徐曼青只能想到会不会是有什么暗道或者密室。
虽然刘勇对徐曼青还是怀恨在心,但是徐曼青说的一些话确实也十分的有理有逻辑,为了自己的女儿,刘勇也暂时放下了心中对徐曼青的成见和怨恨,认真的搜索起了这片村庄。
不过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因为他们能从这座村庄里面看见有活人居住的痕迹,有吃的,有喝的,但是偏偏就是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这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了。
“你那边也没有什么线索吗?”为了能够快速的搜索完整片,村庄一行人分成几波四处的查看,最后在村庄的中心集合。
宋成贤摇头,“虽然是能看见有人居住,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线索。”
一行人得到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此刻天也开始变暗了,徐曼青无奈,想着只能出村庄,在村庄外住一晚。
可是刘勇怎么说都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找到他,怎么肯出去呢?
“刘将军,现在可不止是你的女儿,身处危险,我们在这里面都有可能有危险,您不能为了你女儿一个人的安危,致我们所有人的安危而不顾吧!”宋成贤在一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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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庄四处都透着诡异,他在这里片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要出去,你们出去,我一定要在这里找到我的女儿。”刘勇也是个女儿控,任由别人怎么说他都屹立不动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出去的心思。
就在众人都打算着出去的时候,却看见了一行村民走了进来。
两方对视着都十分的诧异,“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刘勇看着这些村民,觉得一定是他们把自己的女儿虏走了,拿起手中的刀剑便对着那些村民,“是不是你们把我的女儿带走了?快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那些村民也没有想到刘勇一上来便抽出了自己的剑对着他们,为了自保,他们也握紧了手中的农耕工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刘紫霞连忙站了出来,做了个和事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太激动了,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或许是徐曼青的笑容太过于和善,也让那群村民们放松了一丝警惕和戒备,“所以你们究竟是哪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曼青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法子,“你们可知道《京城二三事》?”
“我倒是听我的儿子说起过,听说是一本很火的书。”其中一个大娘说道。
徐曼青点头,既然有人知道,那就好办了,“我呢,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因为听说了这里的诡异事件,所以特地来采访的,我会将这些事情写在这本书中,让大家都知道,并且给你们施予援手。”
那些村民们听了简直是热泪盈眶,“真的吗?真的有人会来帮助我们吗?”
这些留下来的百姓大多都是年龄已经大了的人,他们走不得路,所以才离不开这个村子,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不想在这里生活下去。
“是的,只要你们把你们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我,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曝光出去的,这样就一定会有人来帮你们。”徐曼青点头,坚定地说道。
第39章感激不尽
“您可真是个好人啊!好人有好报啊!”那些村民都在感谢徐曼青。
这个时候,从这些村民中间走出来了一个老人家,看起来这个老人家应该是个带头人。
果然,“村长,我们有救了,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这个人就是村长。
村长的脸色有些古怪,但是很快也跟着那些百姓们眉开眼笑了起来,不过这分笑意里面却藏着另一丝含义。
这一切都被叶遥看在眼里,但是叶遥并没有点破,如今他们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能得到这些人的信任。
才能进一步的知道这座村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您是来调查的,这天色也晚了,不如您就留在我家里歇息吧!”村长十分热情地招待着徐曼青。
徐曼青想着自己在外面住,恐怕还要临时搭个帐篷,不如就在这里住下,或许还能得到一些线索,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而其他人也受到了其他村民的邀请,纷纷都有了住处。
只有徐曼青一人住在村长家,村长给的回答是他可以告诉徐曼青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但是也只能告诉徐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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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他人便只能住在其他农户家里。
其他人也都接受了,只有叶遥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村庄大致发生的事情,几乎都有人知道,比如那些山匪们就知道这座村庄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村长却只留徐曼青一个人住在他家?
也只肯把那些事情告诉徐曼青一个人。
叶遥并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只是暗暗的对徐曼青提了个醒。
徐曼青却不以为然,她看着这些村民们都觉得十分的亲切,并不相信这些村民们能够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但是听了叶遥的话,徐曼青还是有了一丝警惕的,不过都在那些村民们的热情之中消失殆尽了。
村民们都开始忙活着做饭了,徐曼青这些外来人自然只需要坐在那里等着吃就行了。
也有一些不去忙活的大爷和大娘坐在那里,和徐曼青聊着天,聊的内容也是关于这座村庄的事情。
“大娘,你们村庄的事情是从多久开始的?”还好徐曼青有随身携带本子的习惯,哪怕是来到了这里,也依旧没有改变。
大娘露出苦笑,“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三五年了,村子里能走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走不了。”
徐曼青点头,一边听着一边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着。
“为什么都有三五年了?你们村庄却还有人居住着呢?”按理来说,过了个三五年,这个村庄的人应该早就不在了呀,不是被吓跑了,也应该被那些传闻所说的诡异事情给干掉了。
“说来倒也奇怪,好像只有一些貌美的姑娘会消失,我们这些人倒是活的好好的,这也是我们没有离开的原因之一。”这又是一个线索。
徐曼青一边记着,一边提问,“所以消失的那些都是姑娘家吗?”
“大多都是的,反正都是一些年轻人,所以现在那些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才敢住在这里。”大娘点头。
这个时候村长走了过来,对着那个大娘说,“里面人手不够了,快去进去帮忙。”
大娘见此,也没有继续和徐曼青说了,走进去开始忙活了起来。
徐曼青和只能作罢,开始整理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和线索。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都是一些寻常小菜,好在叶遥徐曼青也不挑剔,皇帝虽然是白着一张脸,但是还是吃了下去。
不过徐曼青很快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第40章村长
虽然这里只剩下几户人家了,但是他们吃饭却是围在一起吃的。
白日里一人不见,到了晚上却能聚在一起吃饭,这放在平常村庄却是神奇的很。
所以徐曼青也毫不掩饰的问出来,毕竟她就是来收集线索的,能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话说,为何要围在一起吃饭啊?”
其他人都低着头默默吃饭,但还是有大娘开口解释,“这还不是那些怪事闹得,大家都不敢独自行走,一般都聚在一起。”
也是,如果那个村子闹出了这种事情肯定都是人心惶惶,恐怕能走的都会走的一干二净。
看看这个村庄,留下的也都是走不了的,只能选择留下来。
但是他们也是害怕的,所以都聚集在一起,白天一起出去农耕,晚上一起吃饭,希望自己不会是那个倒霉的被抓走的。
不过也因为他们聚在一起活动确实减少了怪事的发生,至少这之后再也没有人被抓走,他们也就一直这样聚在一起活动。
只不过这件怪事还是都在每个人的心里,大家都不敢放低警惕心。
突然,徐曼青觉得手中多了一个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哨子,她抬眸,是刚刚那个和她说话的大娘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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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徐曼青疑惑。
大娘连忙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凑近了说道,“这是我们的保命手段,如果有危险可以吹响它,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吵醒的。”
“多谢。”莫名得善意让徐曼青心头一暖。
“我们这个村子已经许久未看见年轻姑娘了,你可要小心啊。”大娘的话语之间带着一丝担忧,看着徐曼青的眼神也想是怀恋。
是的了,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走了,或许自己跟大娘的女儿差不多大,才会让大娘露出这种表情。
想来也是,虽然白日里能待在一起,但是到了夜晚睡觉的时候总不能还一起睡吧。
所以这个口哨应该就是他们想出的办法,只要有人发现不对就可以立即吹响这个口哨,届时,整个村的人都会醒来。
听这个大娘的意思,这个口哨声音应该很大。
吃完饭后,大家便跟着这下村民各自安排住处,而徐曼青则是安排得村长家。
“你过来,我和你说些话。”临走前,叶遥拉住徐曼青的手腕说道。
徐曼青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也知道叶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便跟村长说,“村长,我先出去一会,我知道您的屋子在哪,待会我自己去就好了。”
村长先是犹豫了一会,然后见叶遥不肯松手,才点头,“好好,我就在屋子门口等你,你快去快回。”
叶遥将徐曼青拉倒无人之地才缓缓开口,“我总觉得着存在有古怪,你一人再村长家一定要小心,我就害怕……”
不需要说下去,徐曼青也能明白叶遥的意思,她微勾嘴角,拍了拍叶遥的手背,“你放心吧,这座村庄若是不诡异,我们也不会来啊,你看那些村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不也没事吗?”
显然徐曼青还并未把这当回事,但是她心中也惦想着刘紫霞的下落。
是她开口说要来,虽然是刘紫霞自己鲁莽闯了进去,但是徐曼青也无法做到真的不闻不问。
在这期间,徐曼青也有问过其他村民知道失踪的那些人都跑哪里去了吗。
可是无人知道,徐曼青无奈,看来也只能自己慢慢探索了。
“不要掉以轻心,虽然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就能感觉那个村长怪怪的,你一个人可要注意安全啊。”叶遥其实想和徐曼青一起的,但是白天那个村长就已经说了只能让徐曼青住。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标答得意思就是这个。
第41章引蛇出洞
叶遥正是从那个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想要引蛇出洞可不容易,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所以叶遥并没有反对,但是他也不希望徐曼青真的出现什么危险,不然到时候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我来了,肯定有准备的,你就放心吧。”徐曼青安慰道,她也能感觉到叶遥的担心,其实她自己心也是悬悬的,但是肯定不能让叶遥知道。
否则叶遥一定不会允许她查下去,但是她确实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所以她选择隐瞒。
看见徐曼青胸有成竹的样子,叶遥才算是放心了,“那你去吧,有危险就大声喊,我就在你旁边。”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徐曼青,所以叶遥特地挑的一个离村长屋子最近的房间,就是以防不测。
交代好一切后,叶遥亲自把徐曼青送你回去,果然村长就在门口等着,叶遥离开额哇哇哇际又看来村长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这个村长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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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看见村长还在等她,不由得觉得叶遥是多想了,这个村长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村长,您还在等我啊。”
“是啊,怕你找不到房间。”村长笑着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屋子,那个屋子没人住,之前是我儿子在住,后来……”
村长没有继续说了,徐曼青下意识的意外村长的儿子也跟着那些年轻人都走了,也就没有继续问,怕提起了老人家的伤心事。
“村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会让这个村子所有人都能回家。”徐曼青以为自己给的这个承诺是对村子最大的敬意。
不过村长听到这话表情却有些难看,不过天色昏暗,徐曼青并没有看见村长这副表情,否则一定会起疑心。
“你就住这吧。”村长把徐曼青带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虽然简陋,但是该有的都有,被褥洗的发白,但是十分干净。
徐曼青道谢后便走了进去,“多谢村长。”然后准备投入软软得床榻上。
村长摇头说不谢,看着徐曼青的表情却带着一丝歉意,也不知是为什么。
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知道了。
还没等徐曼青熟睡过去,空中就飘出了一股异香。
徐曼青连忙起身,想要看看是从哪里飘出来的香味,却不想看见村长的屋子里灯火还没有熄灭。
或许是听到了屋外的动静,村长也走了出来,刚好就和徐曼青打了个照面,“你这是……”
“村长,我就是想去看一看茅房在哪里。”徐曼青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打算将那股异香的事情告诉村长,也是不希望引起村庄里的骚动。
村长明显的松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外面寒风瑟瑟,徐曼青穿着单薄,外面也就披了一件衣裳,被这个冷风一吹也没有了睡意。
假装上完厕所后边便对村长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调查清楚,关于你们喷子这些诡异事情的,如果村长方便的话,可否和我谈一谈?”
村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答应,“那你到我的屋子来吧。”
“好,我先去拿样东西。”徐曼青转身去把自己的小本本和笔带上了,之后才来到村长的屋子里。
烛火在微风中来回地摇曳着,把村长的脸也照得忽明忽暗。
“村长,我听其他村民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有好几年了,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去找人解决这件事情呢?”徐曼青角的此刻自己就像一个记者一样,就差拿着一个话筒放在村长的面前。
第42章无人相信
村长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满是无奈,“我们何尝不想解决这件事情,只是当年找来了官府,官府也没有办法。”
徐曼青回想起了那些山匪们说的话,说是原本要去调查的官府也都消失不见了。
“那些官府也消失了?”徐曼青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时代的官府也太没用了吧。
“是啊,我们在村庄外满心期待的等着,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出来,等我们再回到村庄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了,这不是消失不见了,还能是什么。”村长似乎也在为那些官府感到惋惜。
“所以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劳烦过其他人,也就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徐曼青一边永小本本记着,一边继续问道,“我听大娘说,现在你们都是聚在一起活动的,那还有没有人在失踪过呢?”
“说来也奇怪,自从我们聚在一起之后,倒也没有人再失踪过了,所以我们也没有继续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官府了。”村长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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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何,徐曼青总觉得村长的这个屋子里有一股怪味,但是一想到乡下人每天也要挑粪什么的,也就没有在意了。
而且之前闻到的那股异香,现在也消失不见了。
“对了,村长,我们之前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有看见你呢?”这句话纯属是徐曼青在关心村长。
村长却露出了略显惊慌的表情,“我……我不饿。”
徐曼青没有太在意,也就忽略过了这个问题。
等徐曼青问完自己想问的问题之后,村长才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娶歇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村长你也早点歇息。”徐曼青收好了自己的小本本,就回到了村长为她准备得屋子。
正当徐曼青躺下来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股异香,这一次它十分的警惕,正准备起身去查探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脑袋晕沉沉的。
在昏迷的前一秒,徐曼青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了。
等徐曼青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她早就已经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徐曼青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显然是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没有丝毫的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而自己就被关在一个铁笼里面。
让徐曼青感到新奇的是这个铁笼的另一侧观的是刘紫霞。
“原来你在这里啊,真是让我们好找。”
刘紫霞显然被关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被折磨的整个人都消瘦了,精神状态看起来也十分的不佳。
刘紫霞看到徐曼青醒了,脸色一喜,可能是觉得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而这个人恰好是徐曼青罢了,“这是不是就是山匪们口中所说的那个诡异的村庄?”
虽然刘紫霞和徐曼青还是不对付,但是现在显然是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候,她们只能放下对对方的成见,一起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是的,看着你跑进来,你爹十分的着急,但是等我们再进来查看的时候,你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徐曼青点头,慢慢悠悠的把后面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刘紫霞。
刘紫霞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武将的女儿,却没有想到连一个照面都没打上就晕倒了,还真是够丢脸的,“我刚跑进这个村庄,就被人打晕了,甚至都来不及被谁打晕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比起刘紫霞的经历,徐曼青更想知道刘紫霞在这里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些什么。
第43章村长的儿子
“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我被关在这种地方,你不关心我也就罢了,居然还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刘紫霞被徐曼青的话给气笑了。
可徐曼青想的和刘紫霞想的却不一样。
现在她们都被关在这里,显然是真脱不了这个牢笼的,只能想办法获得更多有利的消息。
“除此之外,我还能问你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徐曼青无语的说道,如果想让自己去关心刘紫霞的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刘紫霞听到徐曼青说这番话,显然也是被气到了,也不再继续回答徐曼青了。
就在徐曼青还在打两着四周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这个男人的长相和村长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显得更加粗犷和凶狠,就连眼神里都充满着一丝杀意。
而刘紫霞看见这个男人之后被吓的瑟瑟发抖,止不住的跪下来求饶,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哭腔。
“求求你不要杀了我,我是镇国将军的女儿,我有很多很多的金银财宝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杀我,你能拿我换你所有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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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刘紫霞说出这种话,足以见得这个男子的威慑力,而让徐曼青感到奇怪的是,这个男子无论刘紫霞说什么,他都没有开口,就像是没有听到刘紫霞在说什么一样。
刘紫霞也一直在那里求饶,甚至把徐曼青推了出来,“你要杀的话就先杀她好了。”
“她可是编辑,如果你让他活着离开了这里,那你的事情一定会被她大肆宣扬出去,到时候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这番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因为徐曼青本来就是想要来探查这里情况的,如果让他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她一定会把这里的事情写进自己的书刊里,到时候整个京都都会知道这件事情。
等到了那个时候,这个男子一定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徐曼青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说话,就算她想要讲条件,也要等这个男子开口了才可以讲。
更何况她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个大娘给她的哨子,如果真的等到了事情不可逆转的时候,她可以立马吹响这个哨子,这也是她的保命手段,但是它现在肯定是不能暴露出来的。
得亏在这种情况下,徐曼青还能保持着冷静,看着一直求饶的刘紫霞,开口问道,“这个男子是谁?”
“这是要杀我们的人。”刘紫霞恶狠狠的回道,只希望这个男子第一个杀的是徐曼青,这样就能为自己拖延一点时间,说不定自己的爹爹很快就能找到自己了。
徐曼青对刘紫霞的态度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刘紫霞可是恨不得自己死的人,如果能够借刀杀人的话,那自然是更好的。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男子是要杀我们呢?”即便看着刘紫霞如此恐惧,但是徐曼青依旧能够保持淡定。
刘紫霞没有回答徐曼青,但是徐曼青接下来就明白了,因为那个男子开始磨起了刀来。
看着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和一些残破的衣裳,徐曼青知道自己和刘紫霞一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或许这个村庄发生的诡异事件都和面前这个男子息息相关。
一想到这里,徐曼青也觉得自己需要和这个男子沟通一番。
“喂,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可惜徐曼青问出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人回答她,刘紫霞一直在旁边苦苦的哀求着,而这个男子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淡定的在那里磨着自己的刀。
第44章杀人
徐曼青不由得在心里面暗想着,难道这个男子是个聋子吗?
可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这个男子真的是个聋子的话,怎么可能把自己和刘紫霞抓过来?
毕竟想要把自己悄无声息的抓过来,还要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聋子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如此看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
不过很快,徐曼青的疑惑就是被得到了答案。
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带着一脸的愧疚走了下来,手里面还提着新鲜的食物。
“村长……你……”徐曼青很是诧异,照目前这个情景来看,村长很显然就是和那个男子一伙的。
这个时候徐曼青也保持不了淡定了,自己一心想要为这个村庄解决他们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村长居然是幕后主使,这让徐曼青一时之间还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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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昨晚村长还一脸慈祥的在院门口等着自己,如今却任由这个男子胡作非为吗?
“村长,你知道你这样是助纣为虐吗?你这样对村庄里的那些村民们公平吗?”徐曼青皱着眉头,大声说道。
可是村长只是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徐曼青的话。
男子因为看见了村长而感到了兴奋,走到了村长的面前,像极了讨要糖果的孩子。
村长先是把食物放在了徐曼青和刘紫霞的面前,然后又宠溺的摸了摸男子的头。
这个时候徐曼青如果还不明白,村长和眼前这个男子的关系,那才是真的愚蠢。
“村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曼青十分的不解。
村长这才缓缓开口,“相信你也看的出来,这是我的儿子,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
徐曼青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确实和村长有七分相似,所以这个男子真的是称赞的儿子。
“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才是徐曼青最疑惑的地方。
为什么村长的儿子会杀人呢?
“从他出生下来,他就不会说话,我为她寻遍了所有的医生,也没有人能够给出我一个完整的答复,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发现,他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村长的眼光变得悠远而又深邃,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他喜欢杀戮,最开始的时候我养的那些猪和牛都被他杀死了,我第一次看见满身鲜血的他拿着刀,兴奋地看着已经倒在地上只能呻吟的畜牲,那个时候我惊慌极了,我想要好好的教育他,可却没有想到丝毫不管用。”
“他甚至会去杀别人家的鸡和鸭,眼看着这件事情就要隐瞒不住了,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说这是闹鬼了,然后在定期的拿一些畜牲给他。”
徐曼青听着这些话,却觉得可笑,有时候一种溺爱,反而会成为杀死孩子的最快利器,“你为什么不阻止。”
村长自责的大声吼道,“我尝试过阻止他,可是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后果就是他拿起刀在自己身上乱砍,那个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我不能没有他,我也不能失去他。”
徐曼青沉默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种画面,有哪个父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自残呢?
所以村长就心甘情愿地为了自己的儿子满足他的杀戮。
“直到后来村子里面所有的畜牲都被我偷走了,我只能对着那些村民下手了,因为我不能没有我的儿子。”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徐曼青进了这个村庄之后却没能听到一声狗叫,原来早就已经被村长给抓走了。
第45章解决了
“可是您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跑完了,只剩下跑不动的这些人了,如果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被你的儿子杀光了,那你会怎么办?”徐曼青既觉得村长可怜,又觉得村长可恨。
可能这就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必须得死,我不能让你把这件事情散播出去。”从一开始村长盯上的就是徐曼青。
因为徐曼青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村长害怕徐曼青把这些事情泄露出去。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村长只让徐曼青一个人住在他家了。
而这个时候徐曼青也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村长的屋子里闻到那一股怪异的味道,恐怕那就是为了掩盖住这些血腥味的。
“村长回头是岸,你不能让你的儿子变成一个背负这么多杀孽的人,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他到了地底下也会饱受折磨,那个时候你可就护不了他了。”徐曼青知道这些人都十分的封建迷信,所以自己说的这番话能够让村长好好的思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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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村长真的低头开始思索了起来,他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到一点委屈,哪怕是牺牲整个村庄的人。
所以听到徐曼青说的这些话,村长也有好好的思考。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告诉阎王爷,所有的罪责都是我做的,这些都和我的儿子没有关系。”这份父爱原本应该是深重如山的,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说完,村长怜惜的看向了那个男子,然后又摸了摸他的头。
男子立马就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拿起磨好的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刘紫霞。
刘紫霞被现在这个情景吓得惊慌失措,“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能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我还可以给你提供很多人让你儿子杀。”
为了不被杀掉,刘紫霞连这种话都讲得出来。
可是男子却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或者说他根本就听不懂这些,只想着快一点,杀掉眼前的这个人。
在这危急的关头,突然暗室外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砸这个门。
村长大惊失色,而那个男子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步伐坚定的朝着刘紫霞走去。
刘紫霞看着被磨得噌亮的刀,最后受不住惊吓晕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门被破开了,第一个闯进来的便是叶遥。
当叶遥看见徐曼青完好无损的在那里时,顿时也松了口气,可他刚想走到徐曼青身旁,却被村长拦住。
“你不能进去。”村长知道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却依旧想要满足自己儿子扭曲的思想。
叶遥顾及着村长是个老人家并没有下死手,可是随后赶来的刘勇看见自己的女儿都晕了,过去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
直接一刀就劈死了男子,村长见此也顾不上拦着叶遥,大吼一声,便朝着刘勇扑了过去。
刘勇原本想反手把村长给劈死的,但是却被徐曼青给制止住了,“不要杀他,村长留着还有用。”
刘勇愣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杀掉村长,而是反手一个手刀劈了下去,把村长给劈晕了。
“你没事吧。”叶遥快步地走到了徐曼青的身旁,眼神担忧的问道。
徐曼青摇了摇头,其实她的手里还捏着之前那个大娘给她的哨子,她正准备吹的时候,却没想到叶遥破门而入了。
“你放心吧,我没事,就是刘紫霞恐怕受到了一些惊吓。”徐曼青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刘紫霞叹了口气。
第46章心有不甘
也得亏刘紫霞运气好,至少之前那个男子还没有想要杀人的心思,所以刘紫霞才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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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儿,霞儿。”刘勇抱着自己的女儿,一直在呼唤着她。
最后刘紫霞还是悠悠的醒了过来,但是他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叶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不得不说是刘紫霞太自作多情了,因为现在叶遥怀里抱着的是徐曼青,而不是她。刘紫霞看着安好无事,还被叶遥抱在怀里的徐曼青心中的嫉妒更是不可收拾,“为什么你没有被他杀掉?为什么你不去死?”
徐曼青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懒得搭理刘紫霞,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她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说这些话?
“住嘴,如果不是徐姑娘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我说话吗?”刘勇倒是一个明白人。
因为徐曼青在昏迷之前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白粉,专门在装白粉的口袋里留了一个小口子,所以无论别人把她弄到哪里去,地上一定会留下白粉的。
叶遥也正是因为这个线索才找得到徐曼青,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找到她们。
“爹爹,现在你都要帮这个贱人说话了?”刘紫霞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凶自己,而且还是为了自己最憎恨的那个女子。
“看来这些年确实把你宠的太无法无天了,你连是非对错都分不清楚了。”就算刘勇再宠女儿,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成为一个没人敢要的悍妇。
可是如果他还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刘紫霞迟早会成为那样的人。
“爹爹,你居然这样说我,你这样对得起我那早死的母亲吗?她说让你好好对待我。”刘紫霞气的聪地上爬了起来,反而指责起了刘勇起来。
徐曼青这才知道为什么刘勇会这么宠自己的女儿,原来是因为刘紫霞有一个好母亲啊。
“对自己的父亲一点都不恭敬,你连做女儿都没有做好,为什么要让你父亲做一个好父亲呢?”徐曼青不忍开口道,她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不尊老爱幼的人。
“要你管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在跟我自己的父亲说话,又没有跟你说话。”刘紫霞本就觉得自己受了气,如今徐曼青一插嘴,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徐曼青的身上。
“得亏你的父亲还能如此疼爱你,如果等到哪一天连你父亲都不疼爱你了,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涉世险恶。”徐曼青留下这一句之后,便走了出去。
外面的那些村民早就被叶遥的动静给吵醒了,他们也都在村长的屋外候着看着徐曼青和叶遥走了出来,纷纷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或许他们村子这么久的诡异事情已经被叶遥和徐曼青给平息了。
“大家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徐曼青笑道。
那些村民们都欢呼雀跃了起来,困扰了他们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被解决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其中有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也跟着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徐曼青。
徐曼青犹豫了一会儿,觉得大家都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便,把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大家都讲清楚了。
“怎么可能,村长不是那种人吧。”有人说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徐曼青也不相信,看起来那么和蔼慈祥的村长,居然会是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
“村长就在里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瞧瞧。”徐曼青也不想解释,有时候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反而更能相信一些。
第47章胆大妄为
有几个胆子大一些的男子走了进去,出来的时候都是面色煞白。
其他村民纷纷问道那几位男子,看着他们艰难的点了点头,也算是相信了徐曼青的话。
“真没想到村长居然是这样的人。”其中不乏有人不太相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或许徐曼青也不会相信村长是这样得人,更别说这些和村长朝夕相处得村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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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这时,宋成贤带着官府来了,原本官府是不想管这件事情得,但是碍于宋成贤的压迫,最后还是来了。
眼看着官府把村长带走,那些村民最后一丝质疑也消失了,事实都摆在他们面前了,他们还能不相信吗。
不过这件事情解决了,村民们也皆大欢喜,她们拿出来招待贵宾才用得饭菜招待了徐曼青他们。
刘紫霞跟着后面出来,看见的就是光鲜亮丽得徐曼青被众人吹捧着,甚至连皇帝都褒奖了徐曼青,而自己却无人问津,甚至还被一向疼爱自己得父亲给凶了。
这个差距让一直都自喻不凡的刘紫霞根本接受不了,她气愤的想要上前去抓烂徐曼青的嘴脸,但是刘勇却紧紧抓住了刘紫霞的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得差距就是如此明显,如果你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那你以后也只能止步于此,你要是早点醒悟,就能早点追上她。”刘勇知道自己女儿在想什么,可是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不然怕刘紫霞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来。
即便心里在不情愿,刘紫霞也只能跟着众人在为徐曼青欢呼得声音里离开。
“恩人,您帮我们解决了这件事情,一定要让我们做一顿好吃的给你们啊。”那些村民们都不舍得徐曼青那么快离开,纷纷开口说道。
徐曼青有些不好意思,“算了吧……”
那些村民们却不想徐曼青这么快离开,“恩人,其实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有求于你。”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反正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也不怕多一件了。
“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大家人心惶惶,我儿子也因为这件事情走了,他们现在是有家不敢回,我希望能够写封信给我儿子,让他能够回来看看,都有好几年没见了,我实在是太想他了。”说着说着,眼泪也夺眶而出,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的想念自己的孩子。
徐曼青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也明白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您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于是这一下午,徐曼青都在帮着那些村民门写信。
而叶遥也被徐曼青拉来当苦力了,至于刘紫霞嘛……
此刻的官府里。
“小的不敢啊,听说王爷也在里面啊。”这个县令本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官职,哪里敢招惹叶遥那些人。
刘紫霞却是不依不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镇国大将军,你惹了我也没有好果子吃,信不信我让你连脑袋都搬家?”
县令额头的冷汗跟着脸颊留了下来,他本就是个小官,在这里过的也算逍遥自在,没想到刘紫霞的到来让他再也过不了这么逍遥的日子了。
“这……那王爷哪里,小的也不好解释啊。”就算是个小官,也知道谁得身份最了得。
刘紫霞冷哼一声,贪生怕死,“你觉得没有得到王爷的同意,我会来吗?我可告诉你,这次是我来,下一次可就是王爷亲自来,他可不会像我这般好说话,你要说错一个字,就能要了你的脑袋。”
那个县令一听,那还了得,赶忙就答应了,他看刘紫霞穿着华丽,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肯定是有身份得人,还和王爷认识,自己也不敢招惹。
第48章分离
而且刘紫霞说的话也起到了一个很好得作用,那个县令二话不说就把村长给放了。
刘紫霞见目的达成,也就赶忙离开了。
话说另一边,一片祥和的村子里,徐曼青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腕,帮这些村民写信都写了好几十份,好在叶遥也帮忙分担了一些,不然的话光是徐曼青一个人恐怕能写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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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这时村民也弄好吃的,不得不说,看着就很丰盛,闻着香味也想是很好吃的样子,只是卖相着实有点过不去。
不过徐曼青到也不在意,这个时候刘紫霞也回来了。
“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刘勇拉着刘紫霞转了个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才松了口气。
刘紫霞淡淡得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闷的很,所以出去走走,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不成吗。”
刘勇叹了口气,看来刘紫霞还是没有想明白,只希望刘紫霞能快点明白这个道理吧。
村民们正欢天喜地的摆弄着饭菜,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那些山匪们也终于等到了徐曼青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时候,纷纷都涌了进来。
就在一群人吃饭,吃的正香的时候,却见到了原本应该被关起来的村长,拿着镰刀就这样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
那画面是有多惊悚就多惊悚。
村长满眼仇恨,可能是因为刘勇杀死他的儿子,“我要你给我的儿子陪葬。”
说完这句话,村长便朝着刘勇跑去。
这一幕是刘紫霞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她原本以为自己把村长放出来,村长第一个要找的人应该是徐曼青,却没有想到村长却来找刘勇寻仇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村长已经拿着镰刀朝着刘勇砍了下去,刘勇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了这一刀。
虽然这一刀没有伤害到他的性命,但是却也让他受了伤,刘勇心中十分的愤怒,转身抽出自己的剑,一剑把村长给捅死了。
看着刘勇的尸体,徐曼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徐曼青明白村长肯定不是无缘无故跑出来的,这件事情也一定是有人在操控。
所有村民们都陷入了沉默,这好歹也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村长,看着村长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忍。
“恩人,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村长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恩人能否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能够把村长安葬好。”其中不乏就有不人心的村民开了口。
徐曼青倒是觉得无所谓,她看向了刘勇,毕竟这一次村长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刘勇。
此刻,刘勇正在处理手上的伤痕,却突然感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正感到诧异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视线的主人都是那些村民。
“您大人有大量,村长如今都已经死了,能否让我们好好的送他最后一程。”
刘勇不介意,他点头,“随你们去吧。”刘勇毕竟是个将军,在战场上自己受的这点伤,只能算是小伤,所以他也并没有很在乎。
村民们高高兴兴的把村长挪到了一座山上,这座山上有许多的坟堆,显然应该是这些村民们专门用来埋葬自己亲人或者故人的地方。
“村长,希望您来世就不要做这些蠢事了,好好的活下去,也不要碰上这样的儿子。”
看着村民慢慢被黄土掩盖,徐曼青也只能唏嘘,如果村长没有这个儿子的话,或许他会是一个很好的村长,可惜了。
毕竟也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能很完美,有些人或许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自己,后半生一定会受的折磨。
第49章事与愿违
刘紫霞在一旁看的牙痒痒,她把村长放出来,是希望村长能够去攻击徐曼青,最好让徐曼青永远都留在这里,却没有想到村长第一个攻击的人却是刘勇。
或许是刘紫霞恶毒的眼光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徐曼青被盯的浑身不舒服,便转头看了过去,刚好和刘紫霞的目光撞上了,这下徐曼青也就知道村长究竟是谁放出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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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徐曼青和叶遥自然也要回到京城中去,村民们百般不舍,可是也知道他们是阻拦不了徐曼青的。
而比村民们更不舍的则是山匪们,因为跟在徐曼青身后,这些日子他们也时常能从徐曼青的口中听到一些有趣的新鲜事,这可比徐曼青出的那些书刊还要好玩,所以自然也是舍不得徐曼青的。
“我必须得回去了,我的祖母还在家中等着我,她一个老人家,我总不能让她为了我而担忧吧。”徐曼青看着依依不舍的这些山匪们,心中有些无奈。
毕竟也是呆在一起这么多天,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其实也舍不得,在这些天的接触里,他也能发现这些山匪们其实并没有百姓口中所说的那么可怕,他们也是人,有人的需求也,自然有人的感情。
没有办法,徐曼青只能这样说,不然的话,看这些山匪们的样子是不肯放自己走的,“我要回京都了,如果你们舍不得我的话,偶尔也可以来京都看看我。”
得到了徐曼青的承诺和肯定,山匪们这才放徐曼青他们离开,“那好吧,你们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回到京都后,徐曼青将那个村庄发生的事情写进了自己的书刊里,但是也隐瞒了一些真实的情况,毕竟村长的儿子实在是太过于血腥,所以徐曼青并没有把最真实的情况写出来。
徐曼青把整个故事写的跌宕起伏,也引来了不少的读者,皇帝甚至还将这本书推出了国门之外,让其他国家的人也深深地迷恋上了这本书。
《京城二三事》一下子就这样火了,不仅仅是在自己的国家,哪怕是其他国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徐曼青的存在,并且知道是徐曼青写的这本书。
现在徐曼青有了更多的粉丝,而且有些粉丝根本就不是自己国家的,这样徐曼青既欣喜,也觉得头疼。
树大招风,当一个人的势力达到了顶端的时候,一定会有人肖想,并且做破坏。
这个徐曼青之前就已经体验到了。
徐曼青的祖母也为此担忧,“虽说你现在写的书确实是卖的十分的火爆,但也正因为如此,你写出来的东西也应该仔细琢磨后才能发出去。”
如果徐曼青写错了一个地方,惹得皇上不高兴了,那可是说砍头就砍头的。
“祖母放心吧,青儿都知道的,青儿写这些书的时候也是琢磨了很久,知道要怎么写才能够不惹恼别人,也能让这本书更加的好看。”祖母想的徐曼青当然明白。
作为一个责编,她最会的就是见风使舵,这或许会让别人觉得可耻,但是对于徐曼青来说,这样才能让她在她原本生存的环境里最大可能的生存下去。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徐曼青偏向于任何一方,因为徐曼青现在是有那么多粉丝的人,也算是一个十分炙热的人物,行为做事都要更加小心才行。
所以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徐曼青这段时间也并未出门,而是整日的呆在屋子里,陪着老夫人。
“如今大小姐可不一样了,还能记得老夫人也真是孝顺。”这一日,徐曼青如往常一样去老夫人那里敬茶,却碰见了柳氏端坐在那里。
第50章伶牙俐齿
徐曼青挑了挑眉毛,柳氏向来都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如今能够主动的来老夫人这里请安,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劳烦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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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柳姨娘为何要这样说,虽说我的书卖得大紫大红,可是人总是不能忘本的,是吧,柳姨娘。”徐曼青淡淡得说道。
老夫人就端着茶杯坐在上位,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帮徐曼青,因为徐曼青完全能够应付的过来。
“大小姐如此伶牙俐齿,才能写出那种书来,也不知道大小姐如今收获了多少粉丝啊?”柳氏休养了这么久,恐怕屁股上的伤疤早就已经好了,这可能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徐曼青淡笑,“想来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柳姨娘应该过得十分舒坦吧,连面色都红润了许多,想来伤口应该也是好的差不多了。”
柳氏听到伤口这两个字,眉头都皱了起来,一个女子伤在那种地方,确实是有失颜面,好在她已经嫁人并且有了儿女,否则的话,恐怕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托大小姐的鸿福,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柳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徐曼青却是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柳氏吓了一跳,心想着自己刚刚似乎也并没有说错什么话,怎的徐曼青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柳姨娘怕是好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吧,在本小姐的面前也敢自称我,柳姨娘,你不过是一个妾室,在我的面前应该怎么称呼自己呢?”徐曼青向来是看不惯柳氏的。
如今柳氏非要贴着脸上来挨骂,徐曼青自然也会满足她。
柳氏气的牙根直痒痒,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因为徐曼青说的话每一句都在理,就算这句话说出去让大家评理,也只会说是自己的不对。
“大小姐息怒,妾身不过是忘了。”妾身这两个字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提醒着她自己的身份,这也让柳氏最为气恼不过,可偏偏她还没有一丝法子。
看着两个人斗来斗去,老夫人憋着笑意,徐曼青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柳氏经常上门来找自己,虽然自己也是看不惯柳氏的,但总不能说些话把人家赶出去吧。
可现在徐曼青回来了,也有人能够整治得了柳氏了,老夫人自然是觉得皆大欢喜的。
“好了好了,柳氏,你这次来还是为了前几日说的事情吗?”老夫人见也吵闹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
柳氏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徐曼青,如果这一次徐曼青没有来的话,或许她还会说出来,“老夫人这话说的,难道妾身没事就不能来给老夫人您请安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柳姨娘,你若是真有什么事想要求祖母的话,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能帮你掂量掂量,若是你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和祖母说,那我可就会以为你是故意欺瞒我,而且还想要哄骗祖母,到了那个时候我可就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了。”
这番话把柳氏的那些心思都给压住了,现在她是不敢说,也不能说,“大小姐,妾身什么时候哄骗老夫人了?大小姐可不能胡乱的说。”
“这件事情自然是要问祖母了,你到底有没有哄骗过祖母?难道祖母还不知道吗?”徐曼青这一次来就是给老夫人叉腰的,免得柳氏以为自己掌管着整个徐府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徐曼青现在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柳氏也不蠢,当然是不会轻易招惹徐曼青的,所以才要避其锋芒。
“青儿,柳氏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往我这里跑,说的也不过是徐素素的婚事罢了。”老夫人三言两语就把柳氏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第51章谣言
徐曼青也明白了,原来柳氏是想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软磨硬泡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够为这件婚事做一些贡献。
“柳姨娘,不是我说,王爷确实不喜欢徐素素,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会如此明显的拒绝徐素素?你啊,还是为徐素素另外谋一处好人家吧!”
柳氏气的手绢都皱起了痕迹,如果徐曼青再晚一些回来,说不定她真的就能说动老夫人了。
可是偏偏徐曼青就这么早都回来了,自己的计划也全部都被徐曼青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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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柳氏都怀疑徐曼青是不是自己的克星,每一次有徐曼青在的话,自己的事情就一定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素素也这么大了,妾身为他的婚事操心是理所当然的,原本妾身也是想为素素另外谋一处好,人家可是谁知素素一心想嫁的便只有王爷,妾身也是个做母亲的人,哪里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得了这种相思病?想必老夫人也是懂这种感觉的。”
柳氏一番话把自己的行为说得十分的合理,甚至还想要博取同情心。
“柳姨娘,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王爷不可能娶徐素素的。”徐曼青拨弄着自己的发丝,淡淡得说道。
“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极其厌恶,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帮素素,王爷如此喜爱你,就算你多带一个人进门,王爷一定也不会责怪你的。”柳氏说着便要跪下去。
这还了得,徐曼青连忙躲开,“柳姨娘这话就说得严重了,我现在可还没有嫁给王爷,您就让我帮这种忙,到时候若是连累的我都被王爷厌弃了,柳姨娘,我是不是还得找你负责呢?”
还未等柳氏开口,徐荆就走了进来,“你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难道帮一帮自己的姐妹就让你这么难为情吗?难道你现在不是徐府的人吗?这点小事都不肯帮?”
徐荆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着徐曼青,却没有丝毫未徐曼青着想。
就连老夫人都看不下去了,“瞧瞧你这话说的,青儿怎么也是徐府的嫡出大小姐,你不帮她说话反倒帮一个庶出的说话。”
“母亲,正是因为她已经是嫡出大小姐了,所以心胸应该更加宽广一些,怎么能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呢?这如何能够堪当我们徐府的嫡出大小姐。”徐荆扶起跪在地上的柳氏,冷冷得说道。
徐曼青只觉得心痛,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宁愿帮着一个外人,也不肯帮着自己,甚至还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责罚自己。
“糊涂,难道你以为那个徐素素就是一个什么好人物了吗?心思歹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害我都不带一丝心软的。”老夫人一拍桌案,气得连连咳嗽。
柳氏听到这番话又继续跪了下去,“老夫人,素素还小,她又不懂事,一定是听信了别人说的话,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妾身已经好好的把素素给责罚了一顿,还求老夫人不要继续说素素得不是了。”
徐曼青当然是站在老夫人这边的,“这话说的倒搞笑,你说你责罚了徐素素,那你是怎么责罚的?我们都没有看见,更何况既然徐素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自然就不应该害怕被我们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徐荆恶狠狠的看向徐曼青,仿佛徐曼青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他的仇人一般。
徐曼青觉得十分的奇怪,“父亲,我这才刚刚回府不久,父亲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我的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对,惹得父亲如此生气,父亲不如直接说出来吧。”
第52章定情信物
以前徐曼青当然是不敢这样对徐荆说话的,但是现在徐曼青身后有了叶遥的庇佑,还有皇帝的青睐,就算是徐荆生气,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徐荆或许没有想到一向乖巧的女儿居然会有一天顶撞自己,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可是个好机会,柳氏连忙开口,“大小姐,你若是说妾身的不是妾身,自然是要乖乖的听着,可是,这是您的亲生父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呢?”
“够了,你们都滚,都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老夫人看着使劲搅和这件事情的柳氏,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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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荆就算是还想说些什么,也被老夫人这句话给拦了下来,“那母亲您好好休息,儿子就先告退了。”说完还不忘带着柳氏一起出去。
“可怜的青儿,这次又委屈你了。”老夫人满眼心疼的看着徐曼青。
徐曼青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能在祖母的身边受什么委屈,青儿都不在意,只要能和祖母在一起,青儿就满足了。”
如此乖巧的孙女,如何能不得到老夫人的喜爱。
而另一边自己的事情被徐曼青戳穿了,柳氏也气的不行。
她这段时间日子都在往老夫人的院子里跑,就是知道老夫人心肠软,如果自己多说几遍的话,老夫人一定会同意的,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徐曼青回来了,把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全部都打乱了。
这让柳氏十分的愤怒,也打算给徐曼青一个教训。
这天夜里,徐曼青只觉得自己的房间里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人似的,徐曼青不敢放松警惕,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衣服之后便拿起贴身的匕首。
果然一个人影朝着徐曼青慢慢的走进,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男子,体型高大威猛,趁着天黑,徐曼青连忙躲进了衣柜里。
而这个人影在床上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人之后,有些气恼,就在这个人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徐曼青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原来是柳氏,她站在门口看着这个男子眼中划过一丝得意,“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大小姐的屋里?”
这个男子显然是和柳氏串通好的,他连忙开口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是大小姐叫我过来的,可是等我过来的时候早就看不见大小姐的踪影了。”
“你休要张口胡说,大小姐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你要是敢乱说的话,我一定会让人把你乱棍打死。”虽然柳氏心里面巴不得马上就把徐曼青拉出来,但是还是得做做戏,让别人觉得她还是十分在意徐曼青的,这样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男子立马跪在地上,“柳姨娘,小的没有骗人,这这手绢就是大小姐给小的的定情信物,柳姨娘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拿去看看。”
柳氏接过手绢,还假装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这个手绢确实是大小姐的,那大小姐现在在何处?”
“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过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大小姐的踪影。”那个男子也正好奇呢。
徐曼青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来,否则让他们盯上了自己就是私通下人的罪人了。
柳氏让人把着屋子里都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藏在衣柜里的徐曼青,这也不是柳氏寻找的不仔细,而是正常人谁会想到躲在衣柜里?
虽然柳氏并没有找到徐曼青的人,但是这个男子和那个手绢还是放到了徐荆的面前。
更可恶的是,这件事情还被大肆宣扬了出去,徐曼青原本就是众人所喜爱的作者,如今因为这件事,名声也被破坏了,以往崇拜徐曼青的人,现在都变成了唾骂徐曼青的人。
第53章求和
再加上邻国的人也时不时的想要掳走徐曼青,徐曼青身心疲惫,陷入了低谷。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叶遥站了出来,并且表示自己相信徐曼青,而且还全力的调查这件事情,想要为徐曼青讨回一个清白和公道。
叶遥可是谣言说要娶徐曼青的人,连叶遥都不在意这件事情,那些百姓们自然也没有议论的余地。
叶遥的手段一向都是风力雷行的,这才过了几天就已经调查出了幕后指使者就是柳氏。
可是叶遥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徐曼青,反而是第一时间告诉了皇帝。
皇帝知道自己看中的人居然被别人冤枉,龙颜大怒,立马就下令,狠狠地惩治了柳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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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这才意识到徐曼青现在的身份与往日大不相同了,自己不能再明着和徐曼青对着干,否则的话,自己一定会遭受十分严重的惩罚。
这件事情被查的水落石出,徐曼青的名声也终于恢复了,甚至因为这件事情有更多的人喜欢上了徐曼青,就因为徐曼青不屈不挠的精神。
而刘紫霞也把这件事情全部看在眼里,他自问如果这件事情放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一定会崩溃的,不可能像徐曼青这样坚强,所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钦佩徐曼青。
回到京都的这段时间里,刘紫霞也有自己反思过,因为自己的鲁莽,放了村长,反而伤害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也让刘紫霞明白了自己当时的行为是有多么的可怕,自己的嫉妒心是有多么的恐怖。
再加上刘勇说的那些话,刘紫霞,这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是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在一番心理纠结下,刘紫霞还是决定去找徐曼青求和,不为别的,就因为她钦佩徐曼青。
看着眼前的这位稀客,徐曼青也是十分的诧异,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刘紫霞这次来态度端得如此认真,徐曼青自然也不能佛了这人家的这个面。
“不知刘大小姐此次来是为何事?”徐曼青还是用了上好的龙井招待了刘紫霞。
刘紫霞觉得有些为难,说话也有些唯唯诺诺的,“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向你说。”
“什么事情?”这倒是让徐曼青觉得有些新奇,之前刘紫霞不是恨不得自己死吗?现在怎么又跑到自己的府上来了?
刘紫霞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之前是我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所以做出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而且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了。”
徐曼青倒是没有把刘紫霞之前做的事情放在心上,自己怎么也是活了两世的人,怎么会从一个小屁孩儿计较呢。
“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徐曼青淡淡得说道。
刘紫霞以为徐曼青是不相信自己,甚至还想要发誓,“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确实是不可饶恕,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对我改观的。”
“如果只是这件事情的话,那你大可以不必放在心上,因为我也根本没有在意,人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做出一些错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你能够迷途知返,就是最好的了。”徐曼青一副十分老成的样子,都让刘紫霞怀疑起了徐曼青究竟是不是如表面上所看见的这般大?
“哟,这不是刘家大小姐吗?怎么来我们的府上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呢?”柳氏,听闻刘紫霞来了,收拾了一番,便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第54章失踪
之前关于柳氏陷害徐曼青的事情,刘紫霞也是知道的,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人,“你算什么东西?我来这里还需要跟你通报一声吗?”
徐曼青坐在一旁,看着柳氏满脸尴尬,忍住了自己得笑意,不得不说,身份尊贵就是好啊。
瞧瞧,把柳氏骂成这个样子,柳氏也不敢说半句不是,反而还要装作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
柳氏此刻心里也是苦的很,早知道自己过来是要挨骂的,她肯定是不会来。
“柳姨娘,这前脚她才到我这来,你后脚就跟了过来,这府里的消息恐怕都掌握在你的手心里吧。”徐曼青端着茶杯,荡开上面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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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紫霞听见这话,当即就站了起来骂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徐大人总会无知道让你来打理徐府,更何况徐府又不是没有嫡出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姨娘管这管那的。”
刘紫霞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刘勇一直没有在婚娶,所以刘府的所有事情都是刘紫霞亲手操办的,根本就没有旁人敢说刘紫霞一句不好。
所以刘紫霞看见柳氏这么嚣张,也觉得柳氏实在是太过于仗势欺人,恰好自己这次也是抱着求和的态度来的,自然要让徐曼青知道,自己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刘大小姐说得对,妾身确实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管这徐府的大小事情,但是大小姐整日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这徐府总不能没人打理,老爷也是公务缠身,哪里抽得出时间来打理,所以这件事情最后才落到了妾身的身上。”柳氏点头,满脸无奈的说道,仿佛她也不想打理这徐府,也只不过是因为迫不得已而已。
如果刘紫霞不知道之前柳氏想要陷害徐曼青的事情,或许还会相信,可是这件事情早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而且刘紫霞也知道继母自然是没有生母好的,或许柳氏在外人面前会做出一副疼爱徐曼青的样子,可是在私底下还不知道是怎么虐待徐曼青的。
这样一想着,刘紫霞反而更加同情徐曼青了,也更加觉得徐曼青十分的坚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茁壮成长到今日,还有如此的才华,当真是不容易。
“就算是你打理徐府上上下下,那你见到徐曼青也该先恭恭敬敬唤一声大小姐,你也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有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了的。”刘紫霞冷眼看向柳氏。
从柳氏的穿戴上就知道柳氏过的日子还挺滋润的,这身穿的衣裳首饰比徐曼青的还要华贵不少。
这哪里是一个姨娘能比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徐荆的纵容,才让柳氏有如此嚣张的态度和资本。
“紫霞,罢了,一个姨娘而已,不值得你费这么多口舌。”徐曼青这下也看出刘紫霞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刘紫霞来找自己,也是抱着善意来的,徐曼青当然不会拒之门外,多一个仇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算你走运,要不是曼青为你求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紫霞这才没有继续搭理柳氏。
柳氏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看见徐曼青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便悄悄的溜走了。
刘紫霞的这一系列做法都被徐曼青看在眼里,徐曼青也真正地原谅了刘紫霞。
“人总有年少无知的时候,哪怕是我曾经也是做过错事的,所以你不必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感到懊恼,只要你能想清楚就是最好的了。”徐曼青看着刘紫霞,如果能交上一个身份这么尊贵的朋友,也算是不错的。
第55章慌张
听着徐曼青说的这番话,刘紫霞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看来徐曼青这一次是真的原谅了自己。
“你说的对,我现在已经明白我当初做的错事究竟有多么荒唐了,所以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刘紫霞连连点头。
她当初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因为实在是嫉妒徐曼青,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事情,但是她也并非是一个卑鄙小人,等她自己把这些事情想通之后便明白是自己做错了。
这一次算是刘紫霞和徐曼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颜悦色的交流,这也是他们友谊的开始。
眼看着天色已经变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刘紫霞开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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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次交流当中,刘紫霞发现徐曼青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有才华和能力,她也知道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好,我送你到门口。”徐曼青点头,虽说刘紫霞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有些事情上还是十分细心的。
交上这位一位好友,其实徐曼青心里也是有些欣喜的。
另一边,叶遥独自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他已经写好了一封求婚的奏折,就准备这几日把自己与徐曼青的婚事给定下来。
却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青儿呢?”第二日,刘紫霞再次来到徐府的时候却是没有发现徐曼青的踪影,她原以为徐曼青只是有其他的事情去忙了,可正当她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徐府的那些下人们行走匆忙,仿佛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做,可是每一次刘紫霞去问他们徐曼青下落的时候,他们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慌张。
“你给我说实话,你若是不说实话的话,本小姐让你生不如死。”刘紫霞抽出腰间的鞭子,直直地指向眼前的这个婢女,凶狠的说道。
这个婢女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被吓得眼泪直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小姐,不见了。”
刘紫霞惊愕,“不见了?你给我说清楚,多久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为什么青儿不见了?你们没有去找她,甚至还隐瞒这件事情?”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今早给大小姐送饭的时候,便已经不见大小姐的踪影了,奴婢原以为大小姐是有事情出去了,却没有想到,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那个婢女哭兮兮的也是可怜,或许他也并没有想隐瞒这件事情,但是也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刘紫霞气急,一鞭子抽在地上,“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难不成你们的大小姐在你们眼中就这么的不重要吗?”
刘紫霞并没有在这里一直教训这些吓人,因为她知道,就算现在教训这些下人也无济于事,刘紫霞赶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和叶遥。
并且希望自己的父亲也能够去帮忙找一找徐曼青的下落。
当叶遥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的,但是转念一想,也就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徐曼青的书卖得如此火爆,就连邻国的那些人也对徐曼青虎视眈眈,想要把徐曼青抢过去,恐怕这应该就是邻国动的手脚了。
叶遥和刘勇不敢耽搁,立马寻找徐曼青的下落,最后却发现是邻国的太子绑架了徐曼青。
叶遥知道自己一个人去救徐曼青的话,恐怕胜算不大,于是便向皇上求情,希望皇上能够出兵,将徐曼青给抢回来。
但是皇帝却一口回绝了,皇帝的理由便是如今国泰民安,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女子而破坏这种平静而又安详的生活。
第56章成婚
可是这些话在叶遥耳中却十分的讽刺,当徐曼青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皇帝可不是这样说的,如今徐曼青被抢走了,皇帝却只字不闻,只字不提,甚至还要阻挠自己。
“父皇,青儿当初为我们带来了那么多的利润和收获,如今您却对她不管不顾吗?”叶遥大声的说道。
皇帝却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开口,“一个女子罢了,你若是想要朕给你寻来千千万万位女子,何必要执着她一个人呢?”
“父皇,您不懂儿臣与青儿的关系,所以儿臣也希望您不要侮辱了儿臣和他之间的感情,此生除了他,儿臣绝不会娶任何人。”皇帝已经把话说的如此明了了,叶遥也知道皇帝是绝对不会为了徐曼青而出兵去攻打邻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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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这一切都得靠他自己,他只能只身一人去邻国救徐曼青。
刘勇因为皇帝的原因无法插手这件事情,只能让叶遥独自一人前去。
“拜托了,一定要把青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临走前,刘紫霞拉住了叶遥的衣袖,眼中有着支持和鼓励。
叶遥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此刻的徐曼青正坐在马车上,因为眼睛被蒙了起来,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何处,不过她却是知道这段路程应该十分遥远。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啊?如果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在所不辞。”因为也不是第一次绑架了,徐曼青倒也没有那么紧张和害怕。
坐在徐曼青身旁的那个人,应该是一位男子,他闷声笑了一声,似乎是没有想到徐曼青被绑架了居然是这个反应。
“其实我一点都不值钱,你们绑架我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要多少都可以。”徐曼青发挥了自己不屈不挠的精神。
“你一边说着自己不值钱,一边又说着可以拿很多钱来赎你自己,那你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呢?”温润如玉的男声在徐曼青耳边响起。
光是听这个声音,徐曼青便知道这位男子身份一定不简单,这言语谈吐显然不是一般人。
徐曼青尬笑,“话说,能不能把我的眼罩给摘了?不然我还挺害怕的,一整天眼前都是黑黢黢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了。”
原本徐曼青以为这个绑匪肯定不会听自己的确没有想到这个绑匪居然真的将自己的眼罩给解开了,顺便把自己绑在手上的绳锁也解了。
真不知道是这个绑匪太信任自己了,还是这个绑匪有足够的自信,觉得自己是跑不了的。
眼罩被解开了,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徐曼青暂时还睁不开眼睛,徐曼青揉了揉眼睛才缓缓地睁开了。
等徐曼青看清来者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惊叹了一声,这是一个美男子啊!
“你是?”徐曼青不由得就好奇起来,这位男子的身份了,究竟是什么身份才能把这位男子养成如此尊贵的气质?
男子笑道,“我是越国的太子,我叫南宫御。”
徐曼青听完这番话,心中更是惊讶不已,这次来绑架自己的,居然是邻国的太子?
难不成自己写的书真的有这么好看吗?就连邻国的太子也为此来绑架自己了?
正当徐曼青为自己的魅力感到吃惊的时候,南宫御又开口了。
“不过你也不必惊讶,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且放宽心。”南宫御见徐曼青有些惊愕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
一听到这次来绑架自己的居然又是自己的粉丝,徐曼青下意识的就以为这人也是想要自己的签名的,“那我给你签名吧!”
第57章吃惊
南宫御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了徐曼青,徐曼青签完名后将纸笔还给了南宫御,“签名我已经签好了,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正当徐曼青准备下马车的时候,却被南宫御给拉住了手腕,“急什么?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
徐曼青心想反正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粉丝,定然是不会伤害自己的,于是又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帮的上忙的吗?”
南宫御笑了笑,“确实有一件大事需要你来帮忙。”
当徐曼青听到大事这两个字的时候,只觉得心里直突突,感觉不妙,但是又不知道这个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毕竟现在自己还是个人质,不得不听话一些。
见此,南宫御也没有隐瞒,“我带你回去,是想与你成婚的。”
徐曼青听到这番话,险些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太子殿下,你刚刚说的什么?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南宫御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将自己刚刚说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要与你成婚。”
听着如此肯定的语气,徐曼青知道自己并没有幻听,她吓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忘了这是马车里头,一下子撞在了马车的顶端,痛的她又坐了下来。
“你确定你是想与我成婚?”如果说之前这位太子殿下只是为了自己的书而来的话,徐曼青还能相信几分。
可是当南宫御说他是为了与自己成婚,才将自己绑架过来的,徐曼青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徐曼青心想,自己的魅力应该没有这么大吧?居然连邻国的太子都为了要与自己成婚而过来绑架自己,这怎么听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当然,不然我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将你给绑过来?”南宫御有一次点头。
徐曼青顿时哭笑不得,“我们素未蒙面,为什么你就想要与我成亲呢?如果只是为了我写的书的话,我答应我可以天天给你写,但是如果是成婚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徐曼青心里其实还是有叶遥的,他也不想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成婚,就算眼前这个男子长的也不赖,但是在徐曼青心里也远远比不上叶遥。
“一来我是羡慕你的文笔,二来我也是真心想与你成婚的,所以你不必推脱,虽然我们素未谋面,可是我仰慕你已经许久了。”南宫御缓缓的说道,这些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倒有几分演讲的感觉。
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背好了稿子,如今只是再背一次而已。
徐曼青是如何都不相信南宫御大老远的过来绑架自己,就是为了和自己成婚。
“太子殿下,咱们有话好好说,您的身份如此珍贵,小女子实在是配不上啊!更何况小女子对太子殿下您也是没有情义的,相信太子殿下对我也是这般。”徐曼青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是南宫御的一句话就打翻了徐曼青的这个想法,“我要娶得人轮不到别人来谈论你的身份,更何况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可以培养的嘛,就算现在没有,可是不代表以后也没有,对吧。”
“太子殿下,我琢磨了这么久,我也没能明白您究竟为何一定要与我成亲呢?难道您的国家就没有您中意的女子吗?”且不说南宫御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她,这种跨国境的婚事一般都是由两个国家来主持的,更别说对方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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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御听到最后这句话,脸色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常,“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乖乖的与我成婚,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再怎么说你也是尚书之女,身份和地位也并不低。”
确实徐曼青的这个身份拿来联姻的话,也算勉勉强强,不过徐曼青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南宫御居然真的想要娶自己。
于是徐曼青便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太子殿下,虽然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应该颇得许多女子喜爱,可惜我早已有了心悦的对象,所以是万万不能嫁给太子殿下您的。”
第58章误会
或许是因为南宫御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如今被人拒绝了,反倒觉得有些惊喜,“你说你有心悦之人,那你心悦之人是谁?”
徐曼青刚想脱口而出说出叶遥的名字,却突然想起了原来电视剧里面演的,不都是等女主角说出了心悦之人的名字之后就把他给杀掉了吗?
“太子殿下,我心悦之人自然是在我的国家,想来就算我说出来,太子殿下也不一定知道。”徐曼青笑道。
“不管你有没有心悦之人,你的心悦之人是谁?总之这一次我带你回去,就是为了与你成亲,你跑不了的。”南宫御说完这番话便闭目养神了。
任由徐曼青说什么话他都不给予回应。
最后把徐曼青说得口干舌燥的,南宫御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徐曼青也觉得实在是无趣,也没有继续开口了。
也不知是这马车实在是太舒适了,还是南宫御看起来太没有危险性了,徐曼青居然在马车上睡着了。
等徐曼青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徐曼青的第一反应就是翻看自己的衣物是否还完好无损的存在自己的身上。
好在她的衣物并没有被人动过,徐曼青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地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情况。
这座屋子十分的华丽,看起来就知道不是寻常人能住的地方,徐曼青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来,这一定是太子的住所。
“姑娘,您醒了?太子殿下正在后殿用膳,太子殿下说了,如果是姑娘您醒了的话,就把您带过去。”一个身着不凡的婢女走了进来。
哪怕只是一位婢女,也能看得出这位太子的品位十分的高。
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徐曼青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南宫御,“我不去。”
“还请姑娘不要让奴婢为难,如果姑娘不肯去的话,太子殿下一定会责罚奴婢的。”那位婢女也是一脸为难的表情。
徐曼青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自己就过去看看这位太子殿下究竟是耍什么把戏。
“你来了,先用膳吧。”桌子上全是山珍海味,光是看着便已经食欲大增。
徐曼青心想,虽然自己看不惯南宫御,但是也不能和这一桌子好吃的过不去,于是便乖乖地坐了下来,吃了起来。
徐曼青故意做的一副狼吞虎咽的姿态,就是希望南宫御能够嫌弃自己,然后不娶自己。
可是事实却让徐曼青失望了,南宫御不仅没有嫌弃,甚至还一用一副调皮的表情看着她,甚至还亲昵的拿出了手绢,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
“太子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徐曼青连忙躲开了。
南宫御的手顿了顿,然后便收了回去,“以后我们成婚了,还有什么亲不亲的?不过我也谅解你,毕竟你初来乍到,对这里有些不习惯,也是正常的,等你多待一段时间就好了。”
徐曼青心中暗骂,无论我待多久,都不可能习惯的。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南宫御每一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徐曼青,而每一次徐曼青都会苦口婆心的和南宫御讲着娶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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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南宫御从未受过影响,每一次都静静的听着徐曼青讲完了,然后再一次离开。
徐曼青甚至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嫁给了配了,也不知道南宫御究竟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要把自己绑架过来。
不过在这一天,徐曼青却有了新的收获,因为她听见外面的那些婢女们在讨论着一些事情。
第59章龌龊心思
而这件事情的内容让她十分的感兴趣,因为那些婢女说太子殿下本就有喜欢的人,而之所以带自己回来,并且与自己成婚,就是为了气他的心上人。
徐曼青听见这些话,心中只觉得南宫御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了,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实在是一点都不明智。
不过徐曼青也因此有了突破口,既然太子殿下喜欢的并不是自己,并且也有自己喜欢的人,想来也是不会与自己成婚的。
说不定也只是为了吓一吓他的心上人罢了。
这一次太子又来看望徐曼青,但是脸上却带着一丝焦虑,显然是他的心上人对他的这个做法不为所动,所以他才感到如此的焦虑。
“太子殿下竟然有自己心悦的人,为什么还要把我绑过来呢?”徐曼青开口就直奔主题,因为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呆片刻。
南宫御愣了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殿下,如果是想假装与我成婚而去恐吓你的心上人的话,这个办法实在是不妥,甚至可能会将你的心上人越推越远。”徐曼青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道。
或许南宫御这段时间都在为这件事情感到难受,听到徐曼青这样讲,居然还虚心的去请教,“那我应该如何做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心意,并且与我成婚呢?”
“我可以帮助太子殿下您,但是太子殿下你也得答应我,如果我帮助您和您的心上人重新和好了,您也得放我回去。”徐曼青知道自己现在可是有资本谈条件了,如果南宫御足够在意那位心上人的话,那一定会答应她这个要求的。
“好,我答应你,前提得是她会来主动找我。”南宫御想也没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太子殿下,你单方面的喜欢那位女子,还是你们都是互相爱慕的,只是如今闹了一点矛盾,所以才会如此疏离?”徐曼青毕竟也只是听别人这样说,至于南宫御和他的那个心上人真正的关系,她也根本不知道。
“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可是每一次我去找她的时候,她都闭门不见,所以我也气恼了,这才把你给绑了回来,并且放出了我们要成婚的消息,就是希望她能够来找我。”南宫御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徐曼青确实能够帮到自己。
徐曼青把他们的事迹大致听了个遍,然后才慢慢的分析道,“照你这个说法的话,你的心上人一定也是对你有意思的,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而吃醋。”
“那为何她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我?哪怕我放出了我们要成婚的消息,她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南宫御不解的问道。
“你傻啊,原本人家只不过是发了个脾气,结果你却直接说你要成婚了这只会让人家觉得你根本就不在意她,不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绝情。”徐曼青翻了一个白眼,要是她是南宫御的那位心上人的话,此刻也不想搭理南宫御。
南宫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回心转意呢?”
“当然是要让她明白你心里面是有她的,是真正喜欢她的,所以你要主动一点。”徐曼青脑袋转的飞快,就是想要替南宫御想出一个好办法,能够挽回他的心上人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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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快速的给南宫御罗列了好几个方法,“你一一的照着这些方法去试,总会有一个方法是管用的。”
南宫御拿着手中的纸张,心中也不免有些雀跃,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能够和自己化解误会,重归于好,南宫御就十分的高兴。
第60章绑架
简单的道过谢后南宫御便匆匆的离开了,并且也没有再继续软禁徐曼青了,只是徐曼青无论去哪里,身后总会有两个侍卫跟着,一来是保护徐曼青的安全,二来也是防止徐曼青逃跑。
徐曼青倒是觉得无所谓,刚好趁着南宫御想办法挽回自己心爱之人的心时,在越国扩展了自己的生意,甚至还在这里打造出了一个大本营。
这下就连越国的人都知道了徐曼青,每一次徐曼青出去都能被无数人围着要签名。
就在这一日,徐曼青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却见南宫御走了进来,南宫御满脸的喜色,看来是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怎么样?我说的法子管用吧?”徐曼青想也不想得便开口问道,她对自己的方法有着绝对的信心,几乎没有一个女子能够逃出这几个办法的手掌心。
“果然还是女子懂女子,现在我和她已经重归于好了。”南宫御点头。
徐曼青心中大喜,表面却装的十分淡定,“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放我回去了?”
南宫御眼光闪烁了一番,“当然,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自然不可能违约的,不过这段时间我也没能好好的招待你,把你绑过来,也确实是我太过于鲁莽了,所以,等我好好的招待了你一番之后,再把你护送回去,你看如何?”
徐曼青想着反正自己都在这里呆这么久了,多呆一日两日也没有什么差别,而且这里的东西也十分的符合自己的胃口,“好吧。”
这一晚,南宫御让人做了一大桌的饭菜,甚至还有酒,“我也该好好的谢谢你一番,如果不是你给出的方法的话,我或许现在和她都还在闹矛盾。”
“哪里哪里,能够帮太子殿下做事,是我的荣幸。”徐曼青笑着说道,丝毫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
徐曼青高高兴兴的吃着饭菜,却没有注意到南宫御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
直到吃到半饱的时候,徐曼青才发现南宫御的眼光有些异常,“太子殿下,您怎么不吃呢?”
“我先前已经吃过了,现在不饿,这些饭菜原本就是为你做的,只要你吃的高兴就好。”南宫御笑道,可是目光却在徐曼青身上流连着。
徐曼青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太子殿下,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快去陪你的心上人,否则待会儿她若是生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我去陪心上人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南宫御不为所动,端起了一碗酒一口饮尽。
就在这个时候,徐曼青突然觉得自己浑身十分的燥热,这股燥热和身体发热是不一样的,徐曼青心知不妙,原来实在南宫御在这里等着自己。
“太子殿下,您金口玉言的说过要放我回去,您总不能失了信用吧?”徐曼青强制着压住那股燥热感,想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异样。
南宫御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试了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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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南宫御是不打算放自己回去了,而此刻身上的燥热感也越来越强烈了,徐曼青咬了咬舌尖,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太子殿下,您也有自己喜爱的人,如果您喜爱的人被其他人占有了,您会高兴吗?”徐曼青想着既然自己能说动南宫御一次,那就能说动第二次,所以她强装镇定的继续说道。
可是南宫御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让徐曼青回去,“我早就与她商量过这件事情了,她也同意了,她说了,只要她做大,你做小,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第61章不会分享
“我是不会做小的,太子殿下,你要明白没有哪位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夫君,她也是为了你的利益着想,可若是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会伤了她的心,哪怕她不说。”徐曼青心想着南宫御为了能够气他的心上之人,把自己绑回来,想来也愿意为了他的心上人放过自己。
可惜这一次徐曼青失算了,“我把你绑过来,不仅仅只是为了气她,也是真正的看重你的才华和你这个人,你长得也算倾国之姿,娶了你,我也没有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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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瞪大了眼睛,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相信,之前她还以为南宫御是有多么的爱那位女子,却没有想到,南宫御的心思居然如此的龌龊。
或许就算那位女子没有原谅他,恐怕南宫御也会与自己成婚。
“太子殿下,您的身份如此尊贵,要什么女子不都是轻而易举吗?何必一定非要我呢?”此刻徐曼青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开始伸手撕扯自己的衣物了,徐曼青知道如果不快速说服南宫御的话,自己恐怕这真的走不了了。
“那些女子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有勇有谋,若是你能留下来为我所用的话,对于我来说,岂不是一桩美事?”南宫御也没有继续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了。
原来南宫御是这种心思,徐曼青心中大怒,却无济于事,偏偏还要好言好语的相劝,“太子殿下,你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您心上人的欢喜,如今做出这等事情,一定会让她伤心的,难道您就不在乎她了吗?”
可是南宫御无动于衷,“先把你留下来,还愁不能够得到美人的心吗?”
在南宫御的眼里,徐曼青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所以他不希望徐曼青回到自己的国家,因为这样的话,他就相当于是放虎归山了。
“太子殿下可要三思,有一些伤害是无法弥补和补偿的,如果太子殿下真的做出了这种事情的话,恐怕太子殿下以后都不能真正的得到您心上人的心了。”
根据徐曼青对南宫御的了解,只知道南宫御的这个心上人对于他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所以他只能从这个地方寻找一个突破口。
果然,南宫御犹豫了片刻,可是依旧还是扑向了徐曼青。
徐曼青既想要反抗,可是身体的本能又想让她接受,徐曼青觉得现在自己处于冰火两重天的状态,看着和自己亲热的南宫御徐曼青厌恶至极,可是却没有办法将他推开。
恰在此时,叶遥终于找到了徐曼青,当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气得眼睛猩红,一把就拉过了南宫御,并且狠狠的把南宫御揍了一顿才算甘心。
虽说徐曼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被吓得眼泪直流,当看见叶遥的时候,那种委屈的心理一下如喷泉般涌了上来,“你终于来了……”
叶遥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徐曼青的身上,然后趁着夜色带着徐曼青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徐曼青得药效依旧没能得到舒缓,徐曼青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而身边能闻到的就是熟悉的冷冽莲香,徐曼青这个时候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了。
她已经憋了这么久,而这个药效又十分的猛,所以时刻的徐曼青双手居然胡乱的在叶遥身上摸索了起来。
叶遥虽然未经人事,但是这个年龄也是血气方刚的,再加上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本就让他十分恼怒,如今见徐曼青如此主动,自然不会放过。
还好叶遥在这里早就找了一家客栈,马不停蹄的带着徐曼青就回到了客栈,“记住了,这可是你主动的,我没有逼你。”
第62章漫不经心
当叶遥看见徐曼青身上那些被南宫御弄出来的淤青时,更是忍不住,直接粗暴的要了徐曼青。
一夜春宵,这虽然和徐曼青想得有些不同,不过还好那个人是叶遥,她不后悔。
翌日,徐曼青缓缓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她忍不住低嘤了一声,这也恰好将叶遥给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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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我冒失了,你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叶遥醒来后,并回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也怪他,当他看见徐曼青身上的那些痕迹时,实在是没能忍住,再加之徐曼青如此主动,所以一切事情就顺利成章了。
徐曼青轻轻摇头,“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跟哪个男子发生关系呢。”
这个药效太猛了,或许南宫御也是害怕徐曼青性子刚烈不屈服,所以才会下这么猛的药。
听到这番话,叶遥气的狠狠的再要了徐曼青一番,“你只能与我……在一起。”
徐曼青连连求饶,她觉得要是再继续下去,她腰都要散架了,“我知道了,我错了……”
或许也是看出了徐曼青实在是身子不适,叶遥强忍着自己的躁动停了下来,“这次且就饶过你,可下次就没有这么轻易了。”
待徐曼青休息好后,叶遥去寻了一辆马车,然后赶忙的回到京都。
叶遥特地挑选了一辆宽阔而又舒适的马车,想着徐曼青初经人事,身子一定不舒服,选一个柔软一点的坐垫或许会好些。
这一路上,叶遥和徐曼青有说有笑,丝毫看不出来这一次他们是历经万般凶险才能回到京都的。
“你一个人独自来救我,就不害怕你回不去吗?”徐曼青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一次叶遥单枪匹马的就来找她,让徐曼青十分的感动,可是徐曼青也同样的好奇,难道为了自己,叶遥真的愿意什么事情都做吗?
“如果我不来救你的话,就没有人会来救你了,父皇根本不同意出兵去寻找你,所以我只能一个人来了。”叶遥点头。
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会来找你,我可以失去所有,但是唯独不能失去你。”
徐曼青听得面红耳赤的,毕竟上一世徐曼青可是一个单身狗,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可依旧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所以叶遥也算是她第一任。
从未和感情打过交道的徐曼青,第一次听到如此动人的话,心中难免觉得唏嘘,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纯真的爱情,等她回去一定要把这一段写进书里。
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京都,叶遥立马带着徐曼青进宫,想要向皇帝呈请。
“既然我与你已经发生了关系,那我便一定会娶你的,这一辈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叶遥的手紧紧的拉着徐曼青,像是要给徐曼青安全感。
徐曼青满足得笑了,“你不离,我不弃。”
当皇帝听到叶遥和徐曼青已经发生关系时,便准备赐婚,因为皇帝多少还是有些欣赏徐曼青的,如果叶遥是娶的徐曼青的话,皇帝也是愿意的。
可是还没等皇帝赐婚下去,就听到边境传来的消息。
“皇上,也不知那越国究竟是发了什么疯,疯狂的攻打着我们,打的我们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边疆就快要守不住了。”刘勇急急说道。
叶遥和徐曼青对视一眼,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可是国家大事最为要紧,他们的婚事也只能搁置一段时间了。
“你快传人去求和,如果能够和平相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和越国一直没有发生什么矛盾,也没有起兵攻打对方,为何越国突然就又如此行为?难道是有什么阴谋吗?”皇帝急得脸都红了,他站了起来对着刘勇说道。
第63章联姻
刘勇点头,“陛下放心,臣这就前去求和,臣一定会最大限度的争取和平共处。”
这件事情处理完后,皇帝看向叶遥,“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于其它事情朕也无心处理,若是刘将军前能求得一个和平,到时候再给你们赐婚,岂不是双喜临门。”
叶遥点头,“父皇说的对,国家大事在前,儿臣的事情只是小事,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劳烦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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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叶遥便带着徐曼青回到了徐府。
没过几日,刘勇便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皇上,越国同意求和,但是他们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皇帝大喜,能够求和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刘勇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的也没有说清楚。
“刘勇,究竟是什么条件?”可是皇帝已经等不及了,连忙开口问道。
“皇上,越国说,只要让徐家大小姐过去联姻,就能不再继续攻打我们了。”刘勇这才说了出来。
对于刘勇来说,徐曼青让自己的女儿迷途知返,重返正道,他是打心眼里的佩服徐曼青,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把徐曼青推出去。
“既然如此,朕立马下旨,让徐曼青去越国和亲。”皇帝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想来也是,皇帝毕竟要为他的国家着想,因为他的子民着想,如果只是牺牲一个女子就能换来和平的话,想来换成谁也都是愿意的。
皇帝知道叶遥在意徐曼青,所以偷偷的派人去将徐曼青绑去送往了越国。
等到叶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徐曼青早就已经在去往越国的路上了,叶遥气急去找皇帝理论,可却被皇帝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过去。
“遥儿,你说这世上这么多的美女,你何必要执着于徐家大小姐一个呢?你若是想要,朕可以给你很多个。”皇帝慢悠悠地说道,丝毫不明白叶遥此刻心中有多么的生气。
“父皇,那不一样,我与青儿是两情相悦,我们已经约定好了,这一辈子除了对方,谁也不娶,谁也不嫁,更何况我与青儿已经发生了关系,我自然是要对她负责的。”叶遥急匆匆得说道。
“这样吧,朕再赏赐一些美女给你,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胡话了,她能够为了我们换取和平,她应该感到荣幸才对。”皇帝丝毫没有改变自己得想法。
叶遥知道皇帝一定不会收回自己的成命,更何况徐曼青已经在去往越国的路上了,所以叶遥也不打算继续在和皇帝讲这些话。
叶遥回到自己的府中,便换人去召集兵力,准备攻打越国。
这个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把皇帝气的都咳嗽了。
皇帝本来就沉迷于美色身子,早就已经被掏空了,如今被叶遥的这个举动一气,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这也正好如了叶遥的意,没了皇帝的阻挠,叶遥的举动做得更加肆无忌惮,召集了兵力之后,便急急的朝着越国的边际进攻。
徐曼青此刻坐在马车上,十分无语,没有想到同样的事情,她会经历两次。
不过上一次是南宫御亲自来绑她,这一次则是皇帝把她给送了出去。
“话说,我们现在在哪啊。”徐曼青已经轻车熟路了,她淡淡的问道。
车外的那些人都是自己人,刘勇更是十分的同情徐曼青,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皇帝都已经下旨了,他只能照办,总不能抗旨吧?
“我们现在在去往越国的路上,再过一日就可以到了。”刘勇回到。
“你们是害怕我跑吗?还给我绑的这么紧?”徐曼青动了动手腕,感觉到绳索之后说道。
刘勇本就对于徐曼青心有愧疚,立马就把徐曼青的绳索给解开了,他想着反正一个女子也跑不到哪里去。
第64章安慰
“这一路上的风景还真是好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见了。”徐曼青叹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陷入这样的争端之中,或许这一次连叶遥也救不了她了吧?
“大小姐不必如此伤感,其实越国也挺好的,如果大小姐能够获得越国太子的欢喜,说不定还能够回来看看的。”刘勇在一旁安慰道,但是他们谁都知道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的。
几乎没有哪一个远嫁他国的女子,还能够再次回到自己故乡的,除非是她的丈夫已经亡了,一般这种情况的话,跟随着嫁过去的徐曼青子是要陪葬的,能够回来的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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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将军不必安慰我,其实我心里面都明白的,如果能够换得我们国家的和平,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徐曼青缓缓的说道,当然,她这番话是骗刘勇的。
她可不是一个圣母,自然也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国家而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可是如今没有办法,她只能听从皇帝的。
“大小姐的壮举一定会被我们牢牢记住的。”刘勇似乎也没有想到徐曼青居然会心甘情愿的跟随他们去和亲。
“我倒不指望你们能够记住,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希望我会走上这样的一条路。”徐曼青看着外面的风景,叹了口气。
叶遥啊叶遥,我也是真心想要和你共度余生,可是如今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重啊。
看着自己离越国越来越近,徐曼青也知道自己的命运也要这样定下来了。
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可让徐曼青没有想到的是,叶遥居然会带兵来攻打越国,而且,是为了她。
徐曼青心知不能让叶遥一个人作战,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教过叶遥的摩尔斯密码。
又想起了自己在越国还有一个大本营在,连忙着手开始写书,而书里的内容自然是帮助叶遥的。
叶遥也正好奇着这个时候,徐曼青怎么会出书,所以立即就买了下来。
当叶遥将整本书都翻看完了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徐曼青教过自己的密语,也正是因为这些重要的情报,叶遥这一次犹如神工一般,打的越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让越国觉得奇怪,叶遥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知晓了自己的弱点?难道是他们之中有奸细吗?
越国的国君也算是聪明,一想到徐曼青来到越国,不仅没有悲伤,反而急忙出书,而恰好出书之后,叶遥便打的越国一个措手不及。
这其中必定有所关联,所以便让人将徐曼青软禁了起来,让徐曼青写不了书。
而另一边没有了徐曼青的帮助,叶遥自然要艰难一些。
可越国突然发难,趁着夜色的时候,带着易小军队去偷袭了叶遥的军营。
“太子殿下,不好了,越国偷袭我们,我们被打的溃不成军啊。”跟随着叶遥一起来的大多都是叶遥的亲信,他们是心甘情愿来的。
“什么?”叶遥知道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想来一定是徐曼青的行为被发现了,叶遥担心徐曼青的同时也要忙着去应付这些偷袭过来的敌人。
或许是因为被叶遥暴揍了一顿,南宫御心中十分不爽,所以这一次偷袭也是他带领着的。
“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天。”南宫御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叶遥,眼中还有着一些怨恨。
叶遥却不为所动,“要打要杀随你便,你若是再出口伤人,那岂会让我以为你没有本事。”
叶遥和南宫御都是自己国家的太子,身份尊贵无比,如今他们俩对视着就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
第65章偷袭
“之前是因为徐曼青给你传递了情报,所以你才能把我们打的那么惨,如今没有了徐曼青,我看你还能怎么办?”南宫御突然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直直地指向了叶遥。
“我也不为难你,今天我们偷袭,也算是我们狡诈,所以我要与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拼,如果我赢了,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如果你赢了,那我就退回去。”虽然这个条件十分的不公平,但是现在也确实是南宫御占据上风。
规矩从来都是赢者定的,叶遥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他只有应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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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让自己的士兵都退后了十步,真正的较量终于开始了。
一番打斗下来,南宫御渐渐的处于下风,南宫御也知道如果是这样打的话,自己恐怕是打不过叶遥的。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在我临出发前就临幸了徐曼青,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滋味也挺不错的。”既然正面打不过,那就只能攻于心计。
南宫御知道那一晚自己给徐曼青下的药十分的猛,更何况那么晚了,几乎是没有药店还在开门的,所以想让徐曼青解除药效,只有那唯一一个办法。
叶遥听到这话,眼睛猩红,“你动了她?”
“是啊,腰肢柔软无比。”南宫御继续说道,他就是想要激怒叶遥,这样才能从叶遥精湛的剑术里找到一丝破绽。
事实也确实如南宫御想的那般,叶遥听到这些话,越来越气愤,原本是有守有攻的,现在却变成了无守之功。
虽然看着剑法十分的冷冽,却是没有规律的,南宫御不过研究了一会儿就已经找出了其中的破绽,一剑刺向了叶遥的左肩。
“真是没有想到,原来让徐曼青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就是你这样的废物啊,看我不把你的头颅取下来回去给她日日看着,我要让她知道,我可比你厉害多了,嫁给我可比嫁给你好。”南宫御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你休想。”听到这番话,叶遥不顾自己的伤口,再一次攻向南宫御,“你给我死!”
俗话说心越乱就越容易出错,这不,叶遥一错再错也给了南宫御许多的机会。
叶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而南宫御确越发应付的轻松了起来。
或许也是身上的这些伤痛感让叶遥恢复了一丝理智,“那你是不是也看见了她的蝴蝶胎记?”
南宫御此刻正想气叶遥,听到叶遥这样说,忙不跌的点头,“当然了,十分好看呢。”
听到这番话,叶遥的心就静了下来,因为徐曼青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蝴蝶印记,那只不过是他用来套南宫御话的。
只可惜叶遥反应的太晚了,南宫御再一次揪住了叶遥的错处,一剑刺向了叶遥的左心房。
这一剑之后,叶遥便倒地再也没能起来。
“你输了。”南宫御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叶遥。
还好叶遥的亲信也有几分头脑,急忙带着叶遥就撤退。
南宫御骄傲过头,想着自己的那一剑刺得如此的凶险,恐怕叶遥是活不下去了。
于是南宫御想着快一些,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曼青,好让徐曼青死心,便只让一小队去追击叶遥,而自己则是快马加鞭的回去了。
越国的君王听见这一消息十分的高兴,连忙让人将徐曼青给带了出来。
“朕可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越国的君王看向了徐曼青,心情颇为不错。
徐曼青冷哼一声,“我不想听。”
能够让越国的君王觉得是好消息的,那对于自己来说一定就是坏消息,所以徐曼青并不想听。
第66章动容
“你的心上人现在已经身受重伤,下落不明了,我已经派人去追击了,只要追到了,就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日日摆放在你的面前。”南宫御十分得意的在徐曼青面前说道。
徐曼青大惊,“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相信朕的儿子吗?”国君说道。
徐曼青知道他们欺骗自己也没有什么用,而且看着南宫御如此高兴,或许这件事情是真的。
徐曼青只觉得自己头昏目眩,“你们居然敢!”
“以后你若是乖乖的跟着我,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身子已经脏了,我也可以不计较你和叶遥的那些过往,只要你肯听我的话。”南宫御十分得意的挑拨起徐曼青的下巴说道。
徐曼青却觉得十分恶心,一撇头转了过去,“你做梦,就凭你,也赢得了他?一定也是胜之不武。”
事实确实是这样,如果不是南宫御一直再说羞辱徐曼青的话,叶遥也不至于中了南宫御的下怀,以至于身受重伤。
“我告诉你,你别想了,我一剑刺进了他心脏,他不可能活下来,说是重伤逃走了,其实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南宫御见徐曼青不死心,非要在徐曼青心里再插上一刀。
徐曼青也知道,南宫御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因为过不了多久外界也会传来信息,欺骗是没有用的。
“你说你一剑刺进了他心脏?”徐曼青想清楚后也明白了,她看向南宫御,眼中带着一丝可怕的肯定。
南宫御却以为是徐曼青相信了,兴高采烈的说,“对啊,你要是不信,大可以问问我的那些属下,他们可是亲眼所见。”
徐曼青淡笑,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她对着南宫御勾勾手,微笑挂在脸上,可是眼神却深不见底。
看着徐曼青如此,南宫御觉得徐曼青是觉得依靠叶遥无用,所以想要投靠自己。
徐曼青长的也算是倾国倾城,光是这个容颜就有许多男子为之倾到,更别说还有那么多的才华,这也是南宫御不嫌弃徐曼青已经和叶遥发生关系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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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御笑道,“想通了,没事,我们来日方长,你也不要着急。”说着就凑向前去,以为徐曼青要献身,还激动不已。
徐曼青冷笑一声,然后缓缓拔出头上的发簪,“太子殿下……你来,我有秘密和你说…”
南宫御傻兮兮的凑近,结果等来的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冰冷冷的一个簪子。
虽然簪子不锋利,但是徐曼青本就气急,用了十分大的力,也扎进去不浅。
国君见此,连忙叫人将徐曼青圈起来,然后又叫了太医给南宫御看。
还好伤口并不算深,加之本就是簪子,杀伤力也不大,只要南宫御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南宫御气的向前给了徐曼青一个耳光,“我给你大好前途你不要,怎么?你还想给那个男的殉葬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然后又对着国君说道,“父皇,这个女子随您处置,儿臣不会再替她求情了。”说完,一甩衣袖就离开了。
徐曼青倒是无所谓,叶遥活不了,她也不想活下去,更何况,叶遥还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叶遥不过来救她,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嫁给南宫御。
可惜没有早知道,如今这件事情已成为定局,徐曼青也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看着徐曼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国君知道,处死徐曼青反而如了徐曼青的愿,所以他并没有那样做,“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关进地牢里,不许给吃喝,她多久求饶了,再来告诉朕。”
第67章地牢
于是乎,徐曼青被关进了越国的地牢里,可徐曼青也是个倔脾气,知道叶遥必死无疑之后,也没有活着得心思,怎么可能求饶呢。
她在地牢里度日如年,只希望早点和叶遥在地下团聚。
而在这段时间里,南宫御也来看过徐曼青,也劝说过徐曼青,希望徐曼青能够归顺自己,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这些话都没能打动徐曼青,可以说对徐曼青而言,就是废话。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跟你。”被饿了好几天,徐曼青早就没有力气了,此刻蜷缩在角落里。
可即便如此,徐曼青也没有答应南宫御说的话,这些话在徐曼青耳朵里就是侮辱,赤裸裸得羞辱。
直到第十天,徐曼青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晕过去了,看守地牢的人立马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国君。
国君也觉得新奇,没有想到徐曼青居然有这不比男子差的骨气,晕过去之前没有说过一个苦字,更没有求饶。
而让国君最为震惊得是徐曼青对叶遥得痴情,知道叶遥必死后居然没有了一丝反抗,哪怕受如此折磨,也不肯吱声。
最后没法,国君总不能看着徐曼青死了,毕竟徐曼青也是尚书之女,这个身份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果徐曼青的国家因为徐曼青的死而对越国进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国君立马叫人给徐曼青医治。
徐曼青哪怕醒过来也是没有丝毫活的欲望。
看着这个模样的徐曼青,国君也有些不忍,“如若你确实不喜我儿,我可以将你送回去。”
这话让原本目光空洞的徐曼青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吗?”
国君见此也知道徐曼青对叶遥是真的情深,所以点头,“你不喜我儿,我留你也无用,反而会给我儿带来危险,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留你。”
徐曼青没想到国君看的如此通透,“多谢国君。”
国君看着徐曼青,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道,“如果您坚持回去,朕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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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徐曼青只想着回去,她满脸兴奋,“什么事?”
“如今叶遥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你们国家的国君见自己儿子如此,想要报仇,却又不敢,所以把所有的锅都扔给了你。”国君继续说道。
其他他叶非常鄙视徐曼青国家皇帝的这个行为,但是他也不可能就因此去攻打徐曼青的国家。
徐曼青沉默,就算国君不继续说下去,徐曼青也明白,自己在自己的国家一定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成为了迷惑叶遥,以至于他跑这么远来救自己,最后却重伤失踪。
但是这也阻止不了徐曼青回去的决心,过了十天了,依旧没能找到叶遥的下落,若是别人一定以为叶遥是死了,可是徐曼青却觉得这是生机,说不定叶遥还活着,只是一直养伤所以一直销声匿迹。
如果国君真的肯放了徐曼青,徐曼青一定回去寻找叶遥,无论结局如何,无论叶遥究竟是生是死,她一定要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看到不死心。
国君见徐曼青如此的坚定,心中不免动容,“你已经知道你回去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可是你如此坚定,朕也不好阻拦。”
“还请国君能够放我回去,国君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徐曼青眼神带着一丝恳求,她想要立马回去,去寻找叶遥的下落。
“你这样回去是会立刻被抓起来的,别说去寻找叶遥的下落了,恐怕你还会死在叶遥前头。”国君慢悠悠得说道,他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徐曼青,所以也不希望徐曼青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徐曼青一愣,这个结果她是想到了的,但是看国君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法子。
第68章回来了
“国君……”徐曼青正犹豫着开口时,国君已经唤来一位神医。
“既然朕已经答应要将你送回去了,那后面的事情朕自然也会帮你安排好。”国君看着来者,笑眯眯的说道。
不得不说,这位国君是一位明君,可比徐曼青自己国家的皇帝好得多。
来者正是之前替徐曼青医治的神医,“姑娘,你身上的伤并未痊愈,虽说没有什么外伤,可是时日不吃不喝十分的伤身,哪怕就是回去之后也要多加疗养,不可暴饮暴食。”
徐曼青点头,“多谢神医,我记住了。”
“姑娘如此毅力,怕是一般的男子都做不到,其实我还是打心眼儿里钦佩姑娘的。”神医继续说道,因为她们都是女子,所以说有些心思互相都是明白的。
徐曼青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原本就已经与他约定好了,眼看着就要成婚了,却道出这端事,即便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但我也绝不会背叛他。”
国君见两位姑娘侃侃而谈,咳了咳,徐曼青这才反应过来,“此次还要多谢国君,若不是国君肯放我离开,或许我真的就会死在这里了。”
“你的心不在这里,就算拿铁链子栓,你是栓不住你的,而且这位神医姑娘可不只是医术了得,朕此次叫她来,也是为了帮助你。”国君却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徐曼青好奇,“神医姑娘还会什么?”
神医笑不作答,缓缓地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张人皮面具与其他的人皮面具差距可大了,这张人皮面具薄如蝉翼,戴在脸上,不仅没有异样感,甚至别人也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这张人皮面具可以持久的戴在脸上,也没有异味和其他不好的。
像这种人皮面具,恐怕拿出去卖也得卖好些银子。
徐曼青看着这张人皮面具,似乎明白了国君的意思,“国君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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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谢倒是不必了,只希望你能找回你的心上人。”国君看着外面天色也暗了,“今日天色已晚,你还是明日再走吧。”
徐曼青摇头,她不敢停留片刻,倒不是因为害怕国君或者是南宫御,而是因为她想快一点回去找到叶遥,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不必了,多谢国君好意,但是这件事情我不敢耽搁片刻。”
“也罢,朕这就差人送你回去。”国君自然不会阻拦。
一路上,徐曼青看着外面得景色。
自己在两个国家之间来来回回也走了好几趟了,而她在越国也得到了颇大的收获,在越国建立的大本营可一点也不差,利润和收获远比在自己的国家高。
而越国的那些人也颇为的尊敬她,不像她在自己的国家被冤枉了,被污蔑了,居然都没有人肯站出来帮助她。
天色越来越暗,到最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得见漆黑一片。
徐曼青心中也有了一丝担忧,也不知道此刻叶遥究竟在哪里。
徐曼青说什么都不肯相信叶遥会死,她一直觉得叶遥肯定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在何处。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自己安顿好,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国家一定都在唾骂自己,如果他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别说去找叶遥,到时候还要想办法自救。
一想到这里,徐曼青便看向了手中的人皮面具,这个人皮面具十分的精致,戴上去之后就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
而且这个人皮面具与人的皮肤十分的贴合,别人根本就看不出破绽来。
此次来送徐曼青的,其中也包括神医。
第69章寻找无果
“你和你的心上人是怎么认识的?”女子之间总是会有一些八卦,神医也非常想知道叶遥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徐曼青如此坚定的选择他。
一提到叶遥,徐曼青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他是一个十分有才华,有魄力的男子,我与他相遇属于偶然,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追求着他,或许是我的行为感动了他吧,他就开口说了,要娶我的话。”
在神医的认知里,女子应该足不出户,更别说如此主动地追求一个男子,那简直就是不要脸面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最开始是你追求的他?”
可是徐曼青是一个现代人,她才不在乎这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若是喜欢的话,不妨大胆的去追求,不然等到后悔莫及的时候,那也晚了。
“自然,若是喜欢的话,为何不能去追求?每一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个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徐曼青开始给神医灌输了新的思想。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说话与外界说的大不相同。”神医笑着开口。
“怎的就大不相同了?其实有时候无需在意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只要你自己满意了,只要你自己开心了就好了呀,如果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反倒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徐曼青一直都是这样洒脱的一个人,不过也因为她的能力很好,也从未受过别人的异样的看法和眼光。
趁着夜色正浓,夜晚的人也少了许多,马车在官道上飞快的奔驰着,倒也没有用多久,便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我们就送你到这了,接下来你要多加小心了。”神医开口,他们不能再继续往里面走了。
“吃饭还要多谢你这人皮面具看起来很是好用,如若以后有能我帮的上忙的地方。大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徐曼青点头,下了马车,她已经将人皮面具给戴上了。
神医笑着摆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只要能帮上你的忙就好了,进了这个门,你接下来的路就十分的凶险了,你可千万要小心,我们也只能护送你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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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知道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限度了,她已经十分的满足了,“好,那你们回去吧!”
两人就此告别后,也不知下一次要多久才能遇见,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徐曼青并没有急着先进城门,因为此刻她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所以徐曼青先去的黑市。
黑市里有各种想不到的东西,之所以叫黑市,就是因为里面有一些在外面买不到的东西,比如说这种证明身份的物件。
还好神医走之前给徐曼青留下了一些银两,买下这个证明身份的物件之后也没剩多少了。
徐曼青攥紧了这个物件,看起来小小的,却花了她许多的银两。
有了这个物件,徐曼青轻易的就进了城门,因为此刻实在是太晚了,而她的身份也不好公开,只能随意的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之前在越国也没能睡上一个好觉,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国土,徐曼青总算是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翌日,徐曼青收拾打扮完后才开始想办法联络起了宋成贤。
徐曼青突然想起宋成贤最喜欢去西湖游玩,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西湖,果不其然,就看见宋成贤还在那里悠哉的吃着水果。
徐曼青原想走向前去对宋成贤表面身份,但是她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方法不妥当,随后便唤身边一个小孩子,给他买了一个糖葫芦,让他去给她通风报信。
这个小孩看着挺小,脑子却十分的聪慧,没一会儿宋成贤便来到了巷子里,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宋成贤正觉得奇怪。
第70章暗中寻找
“你是谁?为何要叫我来这里?”宋成贤的手不禁的摸向了怀里的匕首。
徐曼青暗笑一声,这个人皮面具还真是好用,就连宋成贤也没能看出她的伪装,“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说着徐曼青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宋成贤先是愣了片刻,似乎是没有想到徐曼青居然还能回来,“你怎么回来的?”
“越国的国君是个好说话的,他知晓我对叶遥的心意之后,便放我回来了,甚至还帮了我一些忙,这个人皮面具就是他的。”徐曼青将自己在越国的那些经历都说了出来,包括自己十日不吃不喝。
宋成贤心中对徐曼青也越发的敬服,“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为了叶遥做到这个地步。”
“最近这几日你都在闲着吗?我看你悠哉地在那里吃着茶,一点都不着急?”徐曼青对于宋成贤的这个做法有些气愤,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回来,却没想到宋成贤却过着如此舒适悠哉的日子。
宋成贤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这个模样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都说叶遥已经死了,甚至都没有继续寻找叶遥的下落了,只有我还暗地里令人去寻找。”
宋成贤顿了顿,继续说道,“皇宫里可有许多人都不希望我们能够找到叶遥,叶遥现在是太子,如果他失踪了,那自然就会有下一个太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徐曼青当然明白,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定会有许多人看见叶遥失踪后落井下石,所以宋成贤也只能装出这副模样,让那些人放松警惕,然后再去寻找叶遥的下落。
“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你的身份可千万不能暴露了,否则的话,你会引来整个京都的人对你的唾弃。”宋成贤有些担忧的看向徐曼青,他如何都是没有想到徐曼青还能够回来的。
徐曼青苦笑一声,在越国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带着人皮面具,现在住在城北的客栈里。”
“如今你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小心你自己的身份被别人识破了,不然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宋成贤点头,如今他操的心可就多了,不仅要顾着寻找叶遥的下落,还不能让徐曼青的身份被别人识破。
“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让别人知晓我已经回来了。”徐曼青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危险,所以她现在是哪里都不敢去,只能住在客栈里。
宋成贤觉得此处还是有些危险,便带着徐曼青来到了一家书房,这家书房是宋成贤的私人商铺,就连宋成贤的父亲都不知道,别人更加不知道了。
“这段时间只能先委屈你了,你就暂且先住在这里,这家店铺都是我的,这些人也值得信任,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在他们面前暴露了你的身份,人心叵测,到时候陷入舆论之中的你,谁也救不了。”宋成贤带着徐曼青上了二楼,这里有好几间空的房间是可以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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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徐曼青之后,宋成贤继续问道,“既然你这次回来了,有没有想好如何寻找叶遥的法子?”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和他有一个,只有我俩之间懂得密语,我可以把这个密语发在书刊上,如果他看见的话,就一定会来找我的。”徐曼青皱着眉头说道。
她一腔奋勇的跑了回来,却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如何才能够找到叶遥,好在还有宋成贤的帮忙。
“也只能先这样了,我叫出去的那些人也没有打听到关于叶遥的下落。”宋成贤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
第71章城南的傻子
接连几天,徐曼青和宋成贤都没有找到关于叶遥的下落,徐曼青心中的担忧越发的重了,“我这心里总是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希望这种感觉是错的吧!”
此刻的徐曼青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他们也别无他法了。
就在这件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曼青和宋成贤突然听说京都的城南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傻子。
原本徐曼青和宋成贤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可是此刻他们对寻找叶遥的事情一筹莫展,而又对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傻子有了一丝兴趣。
“不如我们去瞧瞧吧,反正在这里坐着干,等消息也无用。”徐曼青先开口说道。
宋成贤和徐曼青的想法也是一样的,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一点消息,两人正十分的焦虑,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新的收获和线索。
等二人好不容易打探到那个傻子最常出现的地方时,他们却扑了个空,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只有一些乞丐。
“罢了,或许这个傻子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傻子,我们也无需在这里一直等着,还是去其他地方瞧瞧吧!”看着徐曼青失落的模样,宋成贤只能这样安慰道。
“可我总觉得这个傻子或许能给我们线索。”徐曼青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也不知究竟是为什么。
宋成贤又陪着徐曼青把周边都逛了个遍,也没能找到那个傻子,徐曼青也心知,或许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徐曼青叹了口气,心想可能自己和这个傻子是无缘了,正准备转头回去的时候,却听见一边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徐曼青原本是不打算去管的,她现在心情正失落着,哪里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宋成贤自然也是不予理会的,两个人心中都在想着如何能够快速的找到叶遥,自然是不会理会这种小事的。
就在两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乞丐突然跑了过来,撞在了徐曼青的身上。
还好有宋成贤扶着徐曼青,没有跌倒在地上,看着白净的衣裳上多了一些污渍,徐曼青也并没有生气,当她正想关心这个乞丐的时候,却发现这乞丐的腰间居然挂着自己送给叶遥的香囊。
徐曼青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心头,她一把揪起了乞丐的衣襟,怒视着这个乞丐,将乞丐腰间的香囊解了下来,“你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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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乞丐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的凶过,看这徐曼青满身的杀意,这个乞丐什么也不敢隐瞒。
“这是我从那个傻子身上抢过来的,他还一直死死的护着这个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就是一个香囊。”乞丐唯唯诺诺的说道。
傻子?又是那个傻子?徐曼青心想,看来自己必须得找到那个傻子了,因为徐曼青越发的觉得这个傻子和叶遥的关系十分的密切,或许这个傻子可能就是叶遥。
不过这也只是徐曼青的猜测而已,到底是不是还得亲眼所见才能知道。
“那现在这个傻子在哪里?”徐曼青继续问道。
那个乞丐抖着手指向了正喧闹的那个巷子里,“他现在在那里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徐曼青也顾不上那么多,捏紧了手中的香囊,便带着宋成贤往那个巷子里面走去。
果然他们在里面看见了被一群乞丐欺负的傻子,这个傻子的头发十分的脏乱,把他的容颜也给遮盖住了,所以徐曼青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个傻子究竟是不是叶遥。
第72章是叶遥
直到徐曼青和宋成贤合力将那些乞丐们都赶走之后,徐曼青才蹲坐在这个傻子的身边,她温柔的将傻子的发丝打理好,这个时候他才终于看见了这个傻子的真容,“叶遥,是你吗?叶遥?”
徐曼青满眼朦胧,眼前这个人正是叶遥,只是唯一和叶遥不同的是,这个傻子根本就不认得徐曼青和宋成贤,反而十分的惧怕他们。
准确一点来说,不是惧怕徐曼青和宋成贤,而是惧怕所有的外人,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被欺负,所以他自我的保护能力告诉他,不能接触所有外人。
徐曼青看着十分抗拒自己的叶遥,心想叶遥一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受了许多的委屈和伤,才会变得如此的警惕。
“叶遥,是我啊,我是你的青儿,你不认得我了吗?”
“这段时间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哪都找不到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曼青想要去抱叶遥,可是叶遥却一个劲儿的往后缩,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
宋成贤见此便立马拉住了徐曼青,“他这个模样恐怕是受了伤,忘记了我们,我们现在还是先带他去医馆瞧一瞧,然后再下定夺。”
徐曼青如同在溺水的时候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好,就如你说的那样去做。”
此刻的徐曼青正沉浸在找到叶遥的喜悦之中,所以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还好有宋成贤在身旁,能够帮忙着出谋划策,否则的话,徐曼青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
叶遥十分的抗拒徐曼青和宋成贤,最后还是宋成贤将叶遥打晕之后,强行带到了医馆去。
他们去了几家医馆,但是这些医馆都不接待叶遥,因为叶遥身上的衣服沾满了污垢,浑身还散发出一股恶臭,一般人自然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终于有一家心善的医馆接受了叶遥,那是一个年迈的大夫,“这不是城南的那个傻子吗?”
“大夫,你也知道他吗?”徐曼青连忙开口问道。
“也是前段时间突然出现在城南的,虽然看着已有二十出头,可是心智却跟个几岁小孩一样,总是被那些乞丐们欺负,有时候我路过也会给她带一些吃食,否则照他这个样子,恐怕早就饿死了。”不得不说,这个大夫十分的善良,如果没有他的救济,恐怕叶遥还真的活不到徐曼青和宋成贤来找他的这一天。
徐曼青连忙说道,“您的救命之恩,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身上也只有这些银两,我全部都给你。”徐曼青身上也只剩下几个碎银子了,不过拿来看病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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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这看病,花不了这么多银子,我只收我该收的,剩下的你还是拿回去吧!”大夫缓缓的说道。
他之所以想要救济叶遥,也是看着叶遥实在是可怜,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所以对于徐曼青的这个行为也并不放在心上,而是转头认真的医治起了叶遥来。
不过这位大夫的医术有限,只能得出结论,叶遥是失忆了,应该是因为头部遭受到了重创,所以导致他忘记了所有的事和人,心智也跟一个小孩子一般。
不过想要医治的话,还得另寻一位医术精明的大夫才行。
“多谢大夫。”虽然这位大夫没能医好叶遥,可是这位大夫却给了叶遥最大的生机,徐曼青是打心眼儿里的感谢这位大夫的。
“这是我应当做的,你们还是快带着他回去吧。”大夫摇了摇头。
对于徐曼青多给的银两,大夫直接把那些银两递给了宋成贤,“我这里又不是黑店,更何况我还没有医好他,怎么可能受得了这么多的银两。”
第73章心疼
徐曼青并没有把那些银两强行的塞给这位大夫,而是在离开之时默默的留在门口。
宋成贤和徐曼青将叶遥带回了书馆,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
“如今他变成这个模样,肯定也是不能暴露他的身份的,我们只能悄悄的来。”徐曼青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叶遥,眼中满是疼惜。
叶遥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徐曼青并不知道,可是如今的叶遥却让徐曼青十分的心疼。
“刚刚那个大夫说他这是失忆了,我记得宫里有一位太医,是专门针对头部这一块的,看来我得去悄悄的访问一下他了。”宋成贤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兄弟变成这个模样,自然也是不忍心的。
但是他们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先想办法让叶遥得病先治好,然后再说接下来的事情。
“真的吗?那你一定要去问清楚,最关键的是不能暴露了叶遥的身份,叶遥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遭受不起第二次的创伤了,不能轻易的让别人找到他,特别是皇宫里的那些人。”徐曼青沉着眼眸说道。
她不知道叶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别人的手笔,可是如果让她知道是谁让叶遥变成这个样子的,她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宋成贤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当然不会让别人知道叶遥现在的下落。”
找到了叶遥,徐曼青和宋成贤这些天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地了,虽然叶遥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好歹是找到人了。
只要找到人了,其他什么都好说,至于什么失忆,都是后面可以慢慢医治的,倒也不着急。
“我在越国认识一位神医,她的医术了得,如果是对付这种失忆症的话,恐怕也有办法。”徐曼青突然就想起了那位和她想谈融洽的神医姑娘。
宋成贤先是一喜,然后又无奈的说道,“这里离越国有那么远,更何况你忘了叶遥是被谁伤到的吗?你敢保证过去之后,那位神医真的会帮你医治叶遥吗?”
这一点徐曼青倒不能肯定,徐曼青也只是因为实在是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才突然想到了那位神医姑娘。
那位神医姑娘给徐曼青留下的印象十分的好,倒不像是一个坏人,所以徐曼青才会这样说。
但是徐曼青和那位神医是两个国家的人,他们本应该是站在对立面的,所以这也是宋成贤为什么不想让徐曼青去找那位神医的原因之一。
也或许是他们太草木皆兵了,现在叶遥的情况确实不容他们出一点差错。
甚至徐曼青都不敢随意的离开叶遥半步,否则他也不知道叶遥会不会遭受到其他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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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这段时间里,徐曼青和宋成贤也打听到了皇宫里的其他皇子,甚至都买了杀手寻找叶遥的下落。
但是这些人寻找叶遥的下落可不是为了救叶遥,而是为了杀掉叶遥。
好在徐曼青和宋成贤能够在那些人找到叶遥之前,先把叶遥给带回来了,不然时间久了,谁也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的。
“皇宫里的那些人没几个是安好心思的,你进宫的时候也一定要当心别人套你的话。”思级此,徐曼青不由得再次担忧说道。
宋成贤点头,他当然也知道有一些人在暗地里寻找叶遥,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不然走错一步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这皇家得争斗一般人可斗不起,哪怕宋成贤也不敢马虎,当夜,宋成贤就秘密进宫,去询问能够医治叶遥失忆症的法子去了。
第74章劫后余生
宋成贤走后,徐曼青坐在软榻上,看着叶遥这个模样,也无可奈何,她也不是神医,也不能医治叶遥。
更何况叶遥看谁都是一副很警惕的样子,徐曼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徐曼青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洗漱一番,如果再帮叶遥清洗一下身子。
叶遥因为许久未清洁,浑身都脏兮兮的,徐曼青也也实在看不下去,决定帮叶遥清洗一番。
不过,给叶遥清洁前肯定要先把自己给清洗了,徐曼青便摘下人皮面具,正准备打水洗个脸时,却看见叶遥一直浑浑噩噩的目光突然清明了。
“青儿。”或许是许久没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徐曼青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可当她看向叶遥得时候才发现,叶遥是真的认出她来了。
是因为她把人皮面具摘了,所以叶遥认出她来了吗?
徐曼青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快步走到叶遥身旁,“你……叫我什么?”
“青儿,是你救了我?”叶遥此刻也正迷糊着,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昏昏噩噩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他看见了熟悉的面孔,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啊。
徐曼青喜极而涕,她不顾叶遥浑身的污垢,一把抱住了他,“太好了,你……你好了?”
“青儿,是你救了我?”叶遥显然也在状况之外,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何处。
徐曼青轻轻的点头,“他们都说你身受重伤又失踪了,恐怕已经……可是我不信,我相信你一定还活着,你说过你要娶我的,你不能食言。”
徐曼青满眼泪光,她十分的高兴,因为叶遥已经恢复了神志,这样的话,他们也就无需再为叶遥的事情担忧了。
“青儿,谢谢你。”再多的感谢到了嘴里也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叶遥也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徐曼青救了。
“我们之间还是要说这个字吗?你瞧瞧你浑身脏的,还不快去清洗一番。”叶遥恢复正常了,徐曼青也松了口气,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底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听了徐曼青说的话,叶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浑身都是污垢,自己都嫌弃自己,“那我先去清洗。”
因为害怕别人知道叶遥的存在,所以徐曼青也不敢让叶遥出去,只能让店小二将水打好放在门口,然后再由自己端进来。
“怎的?你要看着我……沐浴更衣?”叶遥见徐曼青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开口调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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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的脸瞬间就红了,犹如黄昏的晚霞一般,“谁要看着你啊?这房间就这么大,我还能看着什么地方?”
这水被叶遥洗的黑黢黢的,但是叶遥还是觉得不满意,还是想再换一桶水清洗一番。
徐曼青无奈,只能唤店小二再端点水上来。
等叶遥洗干净之后,徐曼青原本还想去沐浴的,却被叶遥给拦住了,“着什么急,这种事情天天都可以做。”
徐曼青疑惑的看向叶遥并不明白叶遥这句话的意思,“这……”
还没等徐曼青开口,叶遥便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了徐曼青自己的意思,两个柔软的唇碰在了一起,“青儿,我好想你。”
一夜温存,让两人的感情也升温了不少。
如今他们也算是一同经历了患难,然而最后还是能够走到一起,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彼此的信任和爱意是有多么的浓厚了。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
叶遥看着还在熟睡的徐曼青,心想一定是昨天自己用力过猛,让徐曼青累着了,于是便乖乖地起身去开门。
第75章恢复了
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宋成贤,宋成贤昨晚偷偷进宫去找那些太医询问了失忆症的救治之法,刚询问到办法就急匆匆的来找徐曼青了。
“我告诉你啊,我已经找到办法了。”宋成贤兴高采烈地说道,春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不是徐曼青,而是叶遥。
宋成贤自然没有忘记叶遥失忆的事情,于是便想越过叶遥进去找徐曼青。
可让宋成贤怎么都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被叶遥给拦住了,“青儿还在睡觉,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
“跟你说,跟你说有什么用啊?”宋成贤还想着我们找的办法就是医治你的跟你说,难道就能治好你了吗?
可是宋成贤刚说完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叶遥好像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害怕自己,当他再次打量起叶遥的时候,却发现叶遥似乎已经好了,这和之前一直和自己玩乐的叶遥并没有什么两样。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宋成贤满眼期待的问着。
然而,这个行为在叶遥的眼里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你不就是宋成贤吗?还能是谁?”
这一次宋成贤真的相信叶遥已经恢复了,“要早知道你恢复了,我也就不用那么惊心胆战的往宫里跑一趟了。”
“话说你怎么就突然恢复了?”这才是宋成贤最疑惑的一点,明明昨晚那个大夫都说这种病不好治,他们都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叶遥就好了。
“让我看见青儿的容颜时,就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不过现在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想来应该是伤口留下的后遗症吧。”叶遥也将事实说了出来。
宋成贤则是惊呆了,“我看啊,再好的大夫恐怕都没有徐曼青管用,人家大夫都说了,伤在脑袋上不好治,却没有想到,不过是看了徐曼青一眼,你就好了,这算不算是爱情的力量?”说着宋成贤还一副揶揄的样子。
“不是,咱们都这么好的朋友了,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因为一直在外面站着,宋成贤只觉得寒风瑟瑟,吹得自己手都是冰凉的。
但是叶遥并不想让宋成贤进来,免得把徐曼青吵醒了,“走吧,我们去茶馆说。”
“你可真是见色忘友,你可别忘了,是我和徐曼青一同救的你,你就只记得你娘子的好,就不记得你兄弟的好了吗?”宋成贤啧啧嘴,但是也没有反驳。
既然叶遥不想让他进去,自然有叶遥的道理,人家夫妻小两口,自己进去确实也有些不合理数。
叶遥换了一身衣裳,随着宋成贤来到了茶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皇宫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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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几个皇子,巴不得你早点死在外面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在叶遥不在的时日里,宋成贤也一直都在关注着皇宫里的各种动向。
叶遥得嘴角挂上一抹轻蔑得笑,“就凭他们,不过是痴人说梦话罢了。”
“你也别小瞧了他们,虽说他们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落井下石可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对于叶遥说的话,宋成贤不敢苟同。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宋成贤比以前更加沉稳,做事也更加的懂分寸了。
“你说的也是。”叶遥像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
“对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宋成贤再一次开口问道。
叶遥沉默了一会,“等清儿醒了,我便会带她进宫向皇上呈请,我一定要娶她。”
宋成贤啧啧了两声,点头赞同道,“你们也算是一同经历了患难,在一起也是名正言顺的,那我就在这提前恭喜你曼青了。”
第76章两件事
两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叶遥觉得此刻也该回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行行,你快回去吧,见色忘友的家伙,记得你们结婚的时候,可一定要邀请我过来喝杯喜酒,吃颗喜糖。”怎么说宋成贤也算是叶遥和徐曼青在一起的见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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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宋成贤的话,叶遥恐怕也意识不到自己对徐曼青的心思,更加不会开口说出娶徐曼青的这种话。
所以说宋成贤说这些话也是有理有据的,叶遥当然也没有拒绝,“你放心吧,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先把你的份子钱准备好吧,太少的话,我可就要找你算账了。”
“好啊,婚还没有结上就已经开始计划我的份子钱了,哪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宋成贤看着叶遥的背影,大声的嚷嚷着,但是其实他俩都心知肚明。
就算宋成贤不带份子钱过去,叶遥也不会计较的,他们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自然是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等叶遥回到客栈后,便发现徐曼青惊慌的四处找他。
叶遥一把抱住了徐曼青,“我这才刚走一会儿,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看见叶遥后,徐曼青才松了口气,“我以为昨晚都是我的一场梦,我以为你走丢了……”
说到底也是因为关心叶遥才会变成这样的。
叶遥心情十分的愉悦,嘴角都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走丢了,毕竟我还要娶你为妻,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怎么可能会走丢呢?”
然后叶遥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徐曼青,徐曼青也欣然的同意了,因为徐曼青在自己国家的形象不是很好,所以叶遥是悄悄带着徐曼青进宫的。
如今叶遥就活生生的站在皇帝的面前,皇帝脸上有几分诧异,然后是欣喜,“遥儿,原来你真的活着,别人都说你已经死了,朕总觉得你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去,你可是朕的儿子。”
这番话听在徐曼青的耳朵里,总觉得这个皇帝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叶遥能如此优秀,其实和皇帝并没有什么关系,结果皇帝还硬生生的能够把自己和叶遥挂上钩。
“父皇,我此次回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说。”叶遥则是自动忽略了皇帝说的那些话,他这一次回来是带着徐曼青一起来的,所以意思也十分的明了。
皇帝虽说昏庸无能,可是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久,又岂非是一点能力都没有?
他的火眼金睛早就已经看出来叶遥此次来是为了何事。
“你放心,你和徐家嫡出小姐的婚事,朕已经拟好了,只要你愿意继承朕的大统,朕立马就下旨。”皇帝慢悠悠地说道。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帝一度以为自己失去了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却没想到叶遥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
而徐曼青的能力也被皇帝看在眼里,徐曼青可比平常的官家小姐好得多,不仅能力出众,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不慌不乱。
这也是作为一个皇后的最佳人选。
皇帝自认为已经把所有的路都给叶遥和徐曼青铺好了,只需要叶遥和徐曼青继承自己的位置就可以了。
可是任皇帝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叶遥居然一口回绝了。
“父皇,除了这件事情,儿臣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明父皇。”叶遥听着皇帝说的话,皱了皱眉头,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皇帝也是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除了这件事情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叶遥如此的主动和积极,“何事?”
“儿臣此次来也是想向父皇辞去太子之位,儿臣已经心有所属,并且想要和她共度余生,这种位子实在不适合儿臣,儿臣还有那么多的皇兄皇弟,想来他们对这个位置也是十分的渴望,不如父皇将这个位置给他们吧!”
第77章偷偷逃走
这可是皇位,是所有人都朝朝暮暮想的至高无上的位置,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他的,可是偏偏叶遥不喜欢。
叶遥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明白皇宫里的那些龌龊事情,这个位置自然是尊贵无比的,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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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位置,有人能够放弃道德,杀死往日里勾肩搭背的兄弟,甚至还有养育自己的父母。
就算真正的坐上这个位子之后,又有几个是真心开心的?
叶遥深深地明白这趟浑水有多么的深,所以他不想淌这趟浑水,更不想带着徐曼青一起经历这么多的事情。
若是别人知道了叶遥的想法,一定会笑骂他,觉得他蠢。
可叶遥并不会这样觉得,他只觉得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哪怕是过着最平凡的日子,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至于那个让无数人想要争得的位子,对于叶遥来说,更是没有一点诱惑力。
因为叶遥深深地明白,那个位子除了能够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也有暗藏杀机的暗杀,以及兄弟姊妹的背叛。
他不希望最后自己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虽然他有本事,有本领,能够保护好自己,让自己能够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可是他现在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人都有失算的时候,叶遥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个疏漏而导致徐曼青受伤,甚至丢掉性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个位置,远离皇宫。
皇帝也没有想到叶遥会说出这种话来,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够对这个位子毫无想法,“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父皇,儿臣不敢隐瞒,儿臣只想和青儿共度余生,哪怕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好。”或许是在这肮脏不堪的地方生活了太久,叶遥也向往光和纯洁的地方,对于他来说,徐曼青便是那束光。
皇帝沉默了,当他知道叶遥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打算,让叶遥继位。
虽然皇帝的子嗣众多,但是也很少有像叶遥这般能力出众的人,叶遥无疑是这皇位最好的继承人。
可是皇帝怎么都没有想到叶遥居然不想要?
不过,皇帝可不会管那么多。
“朕已经开口说了这个话,不管你是要还是不要,你都得要,朕老了,朕累了,朕也不想再继续和别人争斗,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而且你的这么多兄弟,没有一个能和你堪比。”皇帝还是想要挽留叶遥,所以才想着好言好语的相劝。
可是叶遥心意已定,就算是皇帝这样说了,他也依旧没有想要留下来的心思,“父皇,这个位置是所有人都想要的,但是儿臣对他没有半分的心思,这个位子远远没有青儿在我的心中重要。”
徐曼青听到这番话,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自己居然在叶遥的心中如此重要,甚至远比权力和地位还要重要,也不枉自己一往情深,非他不可了。
“朕已经说出了这种话,就算你想要拒绝也不行。”可是皇帝也是下定决心了要把叶遥留下。
见叶遥如此反抗,便命人将叶遥和徐曼青都关押了起来。
徐曼青眨巴眨巴了眼睛,“真是没有想到,咱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也有被关押的一天啊!”
自从找到了叶遥之后,徐曼青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提心吊胆,现在反倒能非常惬意的和叶遥开起了玩笑。
“唉,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因为拒绝皇位而被关押了起来,你说我这么优秀,可怎么了得呢?”叶遥见徐曼青一副调侃的模样,便接着徐曼青的话继续说了起来。
第78章吃味
“可这是没有办法呢,谁叫我们太子殿下太过于能干,太过于耀眼呢。”一边说着徐曼青还一边配上了十分崇拜的眼神,把叶遥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一会,徐曼青就恢复正常,“你别光笑啊,现在我们俩被关押了起来,怎么才能离开呀?我可不想当那个皇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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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徐曼青的心思和叶遥的一样,他们对权力和地位都并不在乎,只希望在对方的眼里,心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叶遥淡定的说道,既然他选择回来,自然也想好了回来的后果和打算。
没过一会儿徐曼青被听到有人在开门,“这不会是你的人吧?”
叶遥宠溺的捏了捏徐曼青的脸颊,“我的娘子还真是聪慧,这就是我的人。”
不过让徐曼青更没有想到的是,叶遥不仅早就想到了这一步,甚至还将已经盖下了玉玺印章的赐婚圣旨也拿到了手。
“你怎么还把这东西带上啦?”徐曼青反复的拿着圣旨看来看去,觉得有些新奇。
“以免以后父皇反口咬我们一口,这可是他亲自下了旨的,他可不能反悔,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娘子。”叶遥十分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亏你还想的这么周到。”徐曼青不由得笑了出声,“就算没有这个圣旨,我也永远都是你的人。”
出了皇宫之后,徐曼青原本是打算去寻找之前那些可爱的山匪。
但是叶遥却拒绝了,“那群山匪有什么好见的?难不成你夫君我还比不上他们吗?”
这明显就是吃味了,徐曼青不由得咯咯咯笑了出来,“他们当然比不上你重要啦,瞧你这副模样,那好吧,你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叶遥收回吃味的表情,一脸的认真严肃,“我们去一个只有我和你的地方,去一个世外桃源,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你愿不愿意和我过那样的生活?”
毕竟徐曼青再差也是徐家的嫡出小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叶遥还真不知道徐曼青愿不愿意陪自己去过那种平常百姓的生活。
可是徐曼青根本没有犹豫,立马就点头答应了,“我当然愿意啦。”
看着如此迅速答应的徐曼青,叶遥甚至还犹豫了片刻,“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想练之前过的那么好的生活?甘心和我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你堂堂太子殿下都能去过那样的生活,为什么我就不行了?我还是一个不被家里人看重的嫡出小姐,过的日子也并不好。”徐曼青不由得想起了原主的经历。
如果原主没有死的话,自己也不可能穿越到这里来了,可想而知,原主过得并非如外界所说的嫡出小姐那般好。
至少还有一个柳氏日日夜夜的都盼着原主早点死。
原主确实已死了,正因为原主死了,徐曼青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听着徐曼青说的这些话,叶遥心中十分的心疼,他之前或多或少也是知道徐曼青在徐府的遭遇,只是那个时候他和徐曼青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只听过对方的名字。
所以那个时候叶遥也并未去帮助徐曼青。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叶遥并未去帮助原主,否则的话,徐曼青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
两人商量好之后,便朝着邻国进发。
叶遥和徐曼青毕竟是偷偷跑出来的,自然不能继续在自己的国家呆下去了,所以他们才想着去越国。
徐曼青有着神医给的人皮面具,自然是没有人能够认出她的,而叶遥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人皮面具。
第79章大事不好
除了那浑身尊贵的气质不减,倒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叶遥和徐曼青。
可还没等叶遥和徐曼青走出边关,便听见了一些八卦。
“你听说了没有?这天恐怕是要变了。”茶馆本就是人多嘴杂的地方,叶遥和徐曼青原本只上在这里歇息,便可便继续出发,却没有想到听到了惊天海浪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听说将军在听到太子殿下,离开皇宫之后,便立马发起了进攻,那声势,简直可怕。”几个商人谈论起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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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听到这番话,手中的茶杯都被捏碎了,徐曼青连忙安抚叶遥,“或许只是他们道听途说,我们再继续听听吧!”
叶遥也知道自己此刻在着急也无用,只能继续听下去。
直到听见好几人都在讲这件事情,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了。
“你先别着急,或许这件事情还有转机。”徐曼青看着叶遥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可是他们越听下去越觉得心惊。
因为那几个商人说的有头有脸的,想来皇宫应该是真的在发生这件事情了。
“镇国大将军前段时间受了伤,如今被这手下给叛变了,一剑给刺中了胸膛,也不知是死是活啊!”
“那可不,谁能想到这贺将军居然会叛变造反。”
“这贺将军以前也算是战功赫赫,怎么就如此?想不开要造反呢?”
叶遥没有继续听下去了,他现在满脸都是担忧和着急。
他们好不容易走了两三天才走到了边关,却没想到就听见了这种事情。
徐曼青也看得出叶遥的着急,再怎么说皇帝也是叶遥的亲生父亲,叶遥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陷入险境而自己却不为所动呢?
“要不,我们回去瞧瞧吧。”虽然徐曼青也确实向往之前叶遥开口承诺的那种生活,但是徐曼青也更加知道皇帝的存亡是关系着国家的存亡,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就这样去世。
而且听这些商人们说皇帝似乎还活着,只是应该也命不久矣,如今他们只能日夜兼程的赶回去,只希望能够挽救这个局面。
原本两人还兴高采烈的,可这个消息却如同晴天霹雳般,让两人都没了兴致。
“你放心吧,皇帝福泽保佑,一定不会有事的。”看着叶遥皱的眉头都打结了,徐曼青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安慰下去。
“走,我们立马就回去。”叶遥即刻就已经想好了要回去。
徐曼青自然是不会反驳的,他们来的时候本就是玩玩耍耍的来,所以才耗了两三天的时间。
可是现在事情如此凶险,他们也不敢继续向之前那般悠哉,买了马儿便立马飞奔回去。
日夜兼程,总算是在一日之内赶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后,叶遥想立马冲进皇宫里,但是立马就被徐曼青给拦住了,“你疯了不成,你看这皇宫戒备森严,一定是被贺将军给拿下了,之前进那些商人说的,刘将军身受重伤,想来应该是事实了。”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皇就被那贺将军拿下吧!”叶遥此刻也有些失去理智了,他一心一意的想着如何救自己的父皇,却忘记了自己处境危险,如果此刻贸然进去,更是雪上加霜。
“我知道你现在十分的担心,可是你想想,你是皇帝最在意的皇子,贺将军你是知道你离开皇宫之后才敢进攻的,可想而知,贺将军现在一定布置好了陷阱,等着你自投罗网,难道你真的要如了小人的愿吗?”虽然徐曼青也十分担忧,可此刻她也要比叶遥好一些,至少她还是明白目前的情形。
第80章冷静处理
听完徐曼青说的这番话,叶遥也冷静了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急,我们去茶馆坐坐,或许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茶馆是小道消息最多的地方,更何况这里离皇宫这么近,或许这里的小道消息会比他们在边境听到的更多。
叶遥有些六神无主,但是他也知道此刻冲进去对他和皇帝都没有好处,所以只能听了徐曼青的话,先在茶馆里呆了片刻。
而这片刻也给叶遥和徐曼青带来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至少他们还知道皇帝现在是安全的。
贺将军显然是拿着皇帝想要来要挟叶遥,所以才一直没有杀掉皇帝,但是那些小道消息里也有人说贺将军给皇帝下了毒,如果叶遥一直不出现的话,皇帝会被毒死。
虽然说法都很多,但是这些说法都表现出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叶遥现在回宫的话是危机重重的。
贺将军既然已经想好要造反了,自然也把后路也想好了,如今皇帝拿捏在他的手中,那现在天下起不是他说了算。
可是叶遥是一个未知的因素,所以贺将军一定会想办法将叶遥给抹杀掉,这或许也是贺将军为什么没有杀掉皇帝的原因。
“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你越不能慌,你若是荒了,岂不是就让小人得逞了?”徐曼青也看出来了,叶遥的惊慌失措,叶遥哪里想过自己的父皇居然能被别人要挟。
如今真的遇到了这种难题的时候,还真是没有想好应对的方法。
好在徐曼青足够冷静,没有让叶遥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不行,我要进宫去看一看。”在听了那么多的小道消息后,叶遥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去看一看自己的父皇。
“那好,我陪着你一起。”看着此刻叶遥的精神状态,徐曼青是真的不放心叶遥一个人进去。
这样的叶遥漏洞百出,根本就不需要喝将军特意攻破,叶遥就会自己露出马脚和漏洞。
徐曼青也知道叶遥是因为太担心皇帝了才会变成这样,也正因为如此,徐曼青也不想让叶遥一个人进宫。
“不行,你不能进去,我有武功傍身,自然是有法子出来的,可是你不行。”不得不说,哪怕在如此着急和慌乱的情况之下,叶遥心中还是想着徐曼青的安危的。
徐曼青心中十分的欣慰,至少无论在什么时候,叶遥都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可也正因如此,徐曼青才会更加的不放心叶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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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你进宫时看看,但是现在不行,怎么也得等晚一点。”现在青天白目的,此刻进宫岂不是立马就能被抓个正着?
叶遥恍然地看向外面,确实,现在不是进宫的最好时机,“好,那我晚一点再去。”
看着叶遥神情担忧,徐曼青叹了口气,带着叶遥去找了一家离皇宫最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你别太担心,既然贺将军是拿皇上做人质的,那现在一定不会轻举的动他,而他最想要杀的人是你,所以你应该想办法把自己保护好,这是对皇上负责,也是对你自己负责。”徐曼青一边开导着叶遥,一边观察着皇宫的动向。
经过了徐曼青的开导,叶遥显然也好了许多,“谢谢你,青儿,哪怕是在这个时候,你愿意陪在我的身边。”
“瞧你这说的什么傻话?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徐曼青见叶遥的状态好了许多,心里自然也没有刚刚那么担忧和紧张了。
两人聊着聊着便见夜幕降临,“如若你要进宫,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辰,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想必贺将军一定提前准备好了。”
第81章喧闹
“你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叶遥假装轻松的揉了揉徐曼青的脸颊,但是他们俩都心知肚明,此次凶险万分,不能出一点差错。
最后在徐曼青担忧的眼神之下,叶遥还是去往了皇宫。
虽然徐曼青心中放心不下叶遥,可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也不会武功,如果跟着叶遥去了,也只会拖叶遥的后腿。
但叶遥穿上一身夜行衣,蹲在宫墙上时才发现里面的情形。
或许是因为贺将军早就已经想好了,叶遥可能会来,许诺的那些士兵们手上皆拿着叶遥的画像,如若叶遥贸然进去被认出来了,那必定会瞬间被层层包围,插翅难飞。
这些巡逻的士兵们也是一堆一堆的走的,虽说叶遥武功十分厉害,可若是打人海战术,叶遥难免会双拳难敌四手。
如今这个情景叶遥也不敢打草惊蛇,若是一个失手,恐怕他也会永远都留在这里。
可是叶遥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局,他还想安全的回到徐曼青的身边,还想要和徐曼青共度余生。
就在叶遥看着眼前这一幕犯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玄武门那边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是这些喧闹的声音,引来了那些巡逻的侍卫,那些侍卫纷纷朝着武玄门走去,叶遥也正觉得奇怪,便也往那边走了几步。
映入眼帘的便是徐曼青带着刘紫霞在玄武门大闹。
虽说贺将军对叶遥是防之又防,但是对于刘紫霞却是不敢下死手。
更何况如今刘勇已经身受重伤,就连行动也十分的不方便,贺将军就更没有理由对他的女儿下手。
若不是因为贺将军要造反,其实贺将军和刘勇的关系也算不错,所以贺将军也不想伤害刘紫霞。
再加之她造反本就是大义不道的事情,如果再伤害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那岂不是冒天下大不为?
所以贺将军只是软禁了刘紫霞,却并没有做出一些实质性的伤害。
而徐曼青在叶遥离开之后又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心中不安便,伪装成了刘紫霞的是女来寻找刘紫霞,希望刘紫霞能够帮她这个忙。
刘紫霞当然是愿意的,一来如果皇帝得救了,那自己的父亲也得救了,二来刘紫霞觉得自己和徐曼青也算是朋友,这个忙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助徐曼青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就这样,徐曼青悄悄的潜进了宫和刘紫霞商量好之后,并在玄武门大闹一番,这也是为了给叶遥提供一个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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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刘紫霞蛮不讲理的样子,那些侍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毕竟贺将军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是不能伤害刘紫霞的,可是看着刘紫霞得寸进尺的模样,他们也是犯了难。
既不能动手伤害到刘紫霞,又要阻止刘紫霞不能出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简直是头疼不已。
叶遥看着这一幕,也知道徐曼青这是在帮自己,也不敢在这里停留,连忙趁着其他侍卫都在围观的时候,偷偷的潜进了宫里。
而另一边刘紫霞或许是真的,因为自己的父亲受伤了而演得十分入迷,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些侍卫。
“你们都是没心没肺的东西吗?曾经与我父亲把酒言欢,一同经历过生死,如今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父亲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不顾,原来这就是我父亲口中所说的,他的一群好兄弟啊!”
“我父亲受伤,你们临阵倒戈,你们究竟有没有人性?如今我父亲伤口溃烂,发了高烧,我让你们去请个太医,你们都不肯,难道你们忘了是谁带领着你们大杀四方?又带着你们平安归来的吗?”
听着刘紫霞说的这些话,那些侍卫也有一些难受和动容,他们曾经也是刘勇的手下,其中不乏是因为贺将军给的东西,让他们眼红了,他们这才临阵倒戈。
第82章引诱开
可是也没有哪一个侍卫是真的想要伤害刘勇的,但是他们同样也要听贺将军的命令,严守着这里,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大小姐,我等也是没有办法,我们都要听从贺将军的命令,如今贺将军已经下了命令,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出这块地方,我们也是遵循贺将军的命令。”
刘紫霞冷眼看着这些人,“什么遵循贺将军的命令,你们分明就是不将我父亲的命放在眼中,你们也不想想,在你们穷困潦倒的时候,是谁救的你们?你们也不想想在你们食不果腹的时候,又是谁把身上仅余的粮食都给了你们?”
“你们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我父亲带你们如此之好,你们居然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我真是觉得我父亲瞎了眼,才会在我的面前说你们的好。”
刘紫霞说的这番话,深深地打动了那些侍卫的心,他们毕竟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更何况,刘勇对待自己的手,下一向都十分的和善和温柔,刘紫霞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
“罢了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们猜人去叫贺将军来。”总算是有一个心软的侍卫开了口,他也是平时与刘勇关系十分好的人。
侍卫走后,刘紫霞依旧没有停止自己的吵闹,这一次她是真的觉得心寒,心想着自己的父亲对他们如此之好,他们居然能转头过来,就背叛自己的父亲,甚至把刀剑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我看你们一个二个也是狼心狗肺之人,枉费我的父亲带你们如此之好,把你们当做亲兄弟对待,你们却反咬他一口,可真是恩将仇报啊。”
刘紫霞一句接着一句说的十分的难听,可是却都是句句实话,毫无虚言。
徐曼青见刘紫霞说的口干舌燥,立马倒了一碗茶水过来,“小姐,你也别和这些人计较,在利益面前,他们眼中哪里有什么所谓的亲兄弟?他们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现实,残忍又残酷。
“你懂什么,他们就是一群喂不饱的饿狼,我父亲带她们如此之好,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他们却做出这等事情,不仅是让父亲寒了心,也让其他的将军和侍卫都寒了心。”
“小姐,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做出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谁不希望自己的日子能过得更好呢?”徐曼青和刘紫霞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演的是真真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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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侍卫们也听着徐曼青和刘紫霞,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点头附和,一会儿又觉得心有愧疚。
没过好,一会儿那个侍卫便将贺将军叫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办,都在这里看热闹吗?”听着五大三粗的嗓门,就知道也是一个糙汉子了。
“你个不要脸的,你打伤了我父亲,不说如今我父亲发了高烧,想要去宣个太医过来瞧瞧,你也不肯,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刘紫霞丝毫不惧怕贺将军的身份,看到真正能有话语权的人过来了,立马就开口骂到。
徐曼青也是没有想到刘紫霞居然如此凶猛,连忙在一旁劝说道,“小姐小姐,这可是贺将军,小姐还是慢慢的好好的和喝将军说吧,别动这么大的肝火。”
可是刘紫霞却是不肯的,自己的亲生父亲躺在里面生死未知,他哪里有那么好的心态能够淡定的面对贺将军这种杀人凶手,如若她会武功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和贺将军打起来了,怎么会只在这里口头上骂着?
第83章伤势严重
“你让我怎么好好的和他说?他要杀我的父亲,我要和我的杀父仇人好好说话?你这脑子也是被猪给吃了吗?”现在徐曼青就是自己的侍女,为了演的逼真,刘紫霞也是真的将徐曼青当做了自己的侍女对待。
徐曼青连忙低下了头,“小姐,老爷现在伤势那么严重,您还是好好的和贺将军说吧,说不定何贺将军会看在和老爷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让人救治老爷。”
贺将军看着面生的徐曼青皱了皱眉头,“你又是哪来的小丫头片子?”
徐曼青还以为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连忙王刘紫霞身后站,“我,我,我只是小姐的贴身婢女。”
“怎的我从前没有见过你呢?”贺将军却依旧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这个时候刘紫霞站出来了,大咧咧的挡在了徐曼青的前面,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这是我的贴身婢女,为什么要让你见过?怎么你对他感兴趣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想要杀掉我的父亲,还想要夺走我的贴身婢女吗?”
看着刘紫霞如此护犊子的样子,贺将军没有继续为难徐曼青,“你说刘将军发了高烧,神志不清?可是真的?”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会拿我父亲的性命作假吗?如若不是我的父亲,突然发了高烧,我才懒得来找你呢?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本小姐和你说话。”或许正是因为刘紫霞如此愤怒的样子,让贺将军真的相信了刘勇发了高烧,性命攸关。
“我只不过是刺了他一剑罢了,怎么可能会立马就发着高烧?我们行军的人身体素质不会这么差。”可是贺将军还是不肯相信。
其实这也很正常,在这种时候,贺将军一定保持着比平时还要重的戒心和怀疑,而恰好就在这时,刘紫霞突然说出自己的父亲发出了高烧,要立马见太医,这不禁的就让贺将军怀疑了起来。
“你捅了我父亲一到现,如今又说我父亲身体素质好,不可能发高烧,怎么?难道你是我父亲吗?你就懂他的身体素质就这么好吗?”刘紫霞也没有想到贺将军居然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父亲之前本就受过伤,现在被你刺伤了,更是伤上加伤,原本之前的伤害没有养好,如今又受到了这种剑伤,就算是身体再好,也扛不住这样吧!”
“亏的父亲以前还在我的耳边说他有一个好兄弟,对他特别的好,他们兄弟亲如什么似的,如今却没想到原来就是这种亲兄弟啊!你真不知是我父亲瞎了眼,还是你隐藏的太深了。”
“小姐,老爷发了高烧,迟迟退不下,还是快让贺将军请个太医来瞧瞧吧,别再和贺将军斗嘴了。”徐曼青见闹得也差不多了,如果贺将军待会儿呆在这里不走了,恐怕叶遥也不好出来。
刘紫霞演的太入迷了,这才想到自己是帮助徐曼青的,她冷哼了一声,“我劝你快点找的太医来给我父亲瞧瞧,如若我的父亲真的烧出了什么毛病,我一定要找你算账,哪怕就是飞蛾扑火,我也要让你受到你应有的惩罚。”
虽然这番话在贺将军的耳朵里并没有威胁你,可是却让贺将军觉得刘紫霞可能真的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父亲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也因此相信了刘紫霞的父亲是真的发了高烧。
“我进去瞧瞧,若是真的发了烧,我立马宣太医给他看的。”可是即便如此,贺将军还是要亲眼的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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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见我的父亲,再见我的父亲的时候,你就不会觉得自己有愧于他吗?你就不会心里面难受吗?”刘紫霞眼眶红红的,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第84章无奈
贺将军直接一把将刘紫霞给掀开了,然后走进去,当他亲眼看见刘勇,已经烧的满脸通红,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滴的时候才真的相信他是真的发了高烧。
“怎么?如今你总算眼见为实了吧?还不赶快给我父亲宣个太医过来瞧瞧,必须要医术好的。”刘紫霞也跟着走了进来说道。
“本将军自然会为他找来医术最好的太医,自然不会让他受苦的。”事实如今都已经摆在了贺将军的面前,他也不得不相信,更何况他也确实和刘勇是多年的好兄弟了,虽然造反是迫不得已,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就这样死去。
而另一边悄悄潜进宫的叶遥先是去了皇帝的寝宫,他一想到外面的那些流言和传言就十分的害怕。
可是当他走进皇帝寝宫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思及此,叶遥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在茶馆里听别人说或许贺将军早就已经将皇帝给毒死了。
叶遥想到这里便加快了搜索的步伐,叶遥怎么也不肯相信?前几日还对自己有说有笑的皇帝,突然之间就没了。
就算叶遥有些时候也不喜欢自己的父皇,可是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他怎么可能会丝毫都不在乎?
若是他真的不在乎,大可以跟着徐曼青继续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根本就不必返回来,冒着这种可能被杀掉的风险去寻找皇帝。
叶遥心中思绪如麻,可是手上却没有停止搜索的步伐,直到叶遥碰到墙上的一颗夜明珠时,叶遥还以为会引来其他人,却没有想到这面墙的背后居然是一个密室。
随着这个密室的门慢慢的打开,叶遥这才看清楚自己眼前是一个向下走的阶梯,叶遥也顾不得那么多,缓缓的就走了下去,同时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护在胸前。
叶遥原以为着下面或许是什么十分凶险的地方,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看见了皇帝。
最可笑的是皇帝,现在吃好喝好,正拿着鸡腿啃呢。
看着毫无顾虑,吃得正欢的皇帝,叶遥也是觉得十分的无语。
皇帝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有其他人闯了进来,连忙一副戒备的样子,可是当他看清来者是叶遥时,立马兴高采烈的说道,“朕终于把你给盼来了。”
眼前的皇帝不仅没有一丝的焦虑,甚至还比之前胖了些,叶遥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担心全都是喂了狗了。
“外面都传您可能被贺将军给毒害了,被贺将军给控制了,可是儿臣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您过得如此快活?”说完这句话,叶遥也松了口气,只要皇帝是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好。
皇帝也觉得此刻自己的形象在儿子面前已经完全崩塌了,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上挽救自己的形象,“你来的正好后将军想要造反,刘勇为了给朕一些逃出去的时间,甚至被贺将军给刺伤了。”
“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朕根本就逃不了,所以朕才只能躲进这暗道之中,希望你能够早点回来,把这叛贼给清理了。”
“原来父皇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害的儿臣如此的担忧,还以为父皇是出了什么事。”这番话中也带着一丝无奈。
想想也是自己在一旁担心的,跟个什么似的,却没有想到当事人居然过得如此快活。
“那朕也总不能就在那傻愣愣的站着,反倒是让喝将军抓住了一个把柄来威胁你吧!”皇帝反而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委屈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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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暗道您是多久修好的?”叶遥见证按到里面的设备都十分的齐全,甚至还有这么多好吃好喝的,也难怪皇帝一点都不担忧,住在这里面,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也完全不是问题。
第85章办法
“其实朕很早之前就已经修了这个暗道,你也知道这皇宫之中哪有人是真心待你的,自然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免得日后才后悔不及。”皇帝慢悠悠地说道。
也是,就算皇帝再怎么无能,他也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坐上这个位置的,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又岂非是等闲之人,先不说皇帝现在毫无政绩,但皇帝以前至少也是一个聪慧过人的人,否则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做了几十年。
所以这个暗道皇帝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已经修好的,就是为了以防不测,如今总算是用上了。
“这几日朕都带在焊到里面,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如何了,你来告诉我,这段时间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皇帝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甚至继续拿起了鸡腿啃了起来。
叶遥虽然无语,但是也只能继续说道,“外面都在传闻,您已经被贺将军给控制住了,各种说法都不一样,甚至还有人说您已经被贺将军给毒死了,害得儿臣好生担心。”
“就他那点道行,怎么可能斗得过我?若是放在我年轻的时候,早就把他收拾了。”皇帝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叶遥心想着,您要是斗得过他,早就已经站出去和他硬刚了,何必躲在这里,还在这里等着自己的救援。
可是这番话叶遥并没有说出来,毕竟还是要给自己的父亲留几分颜面的,自己心知肚明就够了。
“既然父皇有如此大的把握,想来父皇一定是想好了办法吧!”叶遥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有没有想好法子,只不过是这样试探一番,如果皇帝真的有什么法子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皇帝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和尴尬,“朕也不是没有法子,只是朕觉得朕的法子可能不顶用,还是你来吧!”
听到这番话,叶遥就已经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了,看来这一次还是只能靠自己了,靠皇帝始终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那父皇一定要听儿臣的话,这段时间父皇就好好的在这里呆着,也不要出去,如果计划成功了,儿臣立刻会将您救出来的。”叶遥点头。
就算皇帝再怎么昏庸无能,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叶遥总不可能不管的,更何况自己现在也还是太子,虽然要为自己的国土献一份力的,他也不希望看着那些百姓,因为这个造反而流离失所。
国泰民安是所有国君的想法,也是那些百姓所期盼所向往的。
叶遥见皇帝十分悠哉的样子,挑了挑眉尾,“父皇不知这样的,暗到在皇宫里还有几处?”
这番话让正在大吃特吃的皇帝突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眼神有些闪躲,显然是不想将这些暗道告诉给叶遥,“时日久了,朕也记不住了,朕只记得现在这个暗道。”
见皇帝这个模样,叶遥有些生气,“父皇,儿臣现在没有和您开玩笑,这场战役如果败了,不仅是儿臣和您,这个国家的百姓也会因此而受苦,难道父皇您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自己的一些私心而导致最后的结果如此的残酷吗?”
皇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都不能由他自己左右,他要顾及的太多太多了,那些百姓也是他要顾及的最大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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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这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朕也知道朕该退位了,如果这件事情你办好了,朕会立马下至让你来坐上这个位子,朕老了,也不中用了,很多事情朕也分不清对错了。”皇帝缓缓的开口,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足以做这天下的皇帝了。
第86章离开
紧接着,皇帝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暗道一一都告诉给了叶遥。
叶遥拿出了一张纸,将按到都画了出来之后,并且得到了皇帝的肯定,才放心地收了起来。
“父皇,您放心吧,这场战役一定是我们胜的。”叶遥又交代了皇帝几句,无非就是让皇帝保护好自己的话,然后这才匆匆的离开了。
而另一边,贺将军去宣了太医过来之后,得知刘勇暂时性命安全,这才带着太医离开。
“曼青,你说太子殿下成功没有?太子殿下找到了皇上没有?”周围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刘紫霞自然不用再继续掩饰了。
徐曼青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这一次没能成功的话,恐怕这个天是真的要变了。”
“不行,太子殿下如此厉害,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况且我也不希望我的父亲一直都是这样,无人看管。”刘紫霞坚定的摇头。
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跟刘紫霞带来了巨大的创伤,让刘紫霞不得不屈服,一向高傲的刘紫霞也会有一天如此可怜。
“你别想太多,刘将军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看贺将军的那个架势,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刘将军去世,只要这段时间你不要再胡闹就好了。”徐曼青轻轻地拍了拍刘紫霞的背,安慰着说道。
“我不希望我和父亲一直都过这种生活,如果真的是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活的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死得痛快,就算是父亲也一定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事实证明,哪怕是这样的折磨,也没能改变刘紫霞骨子里的骄傲。
徐曼青赞赏得说道,“你也别这样想,我和叶遥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救你们的。”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徐曼青也是真的钦佩刘紫霞,也是真的将刘紫霞当做了自己的好朋友,好朋友有难,徐曼青怎可能会不管不顾呢?
两人用絮絮叨叨的聊了一会儿刘紫霞才将徐曼青悄悄的送出了宫。
徐曼青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悄悄的走回了客栈里。
而叶遥也早就回到了客栈,此刻正在等着徐曼青,看见徐曼青回来,叶遥才算是安心。
“如此,皇上…有没有事?”这才是徐曼青最关心的一点,不过看着叶遥的神情皇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不然的话,叶遥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果然如同徐曼青所想的那般,叶遥将自己如何碰见皇帝的事情,告诉给了徐曼青。
“真是没有想到皇上在此时此刻居然还能不慌乱,还有兴致吃东西。”听着叶遥的描述,徐曼青也是觉得有些无语。本该是十分严肃的气氛,听了叶遥这样一说,反而带上了几丝可爱和调皮。
“不过好在皇上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可以慢慢来了,贺将军现在找不到皇上的踪影,才会编制出这么多的传言,就是为了恐吓住我们,不过恐怕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们早就已经知道皇上安然无恙了。”徐曼青一想到皇帝此刻是平安的,那个一直悬着的心也缓缓的落回了原地。
“我已经让父皇将皇宫里的其他暗道都告诉了我,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完全可以杀贺将军一个措手不及。”叶遥赞同的点头。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哪里来的人手,想都不用想,一定有很多的士兵都跟着贺将军一起造反了,所以他们能用的人手极其少,而且还不能随意的轻信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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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们可以找宋成贤。”叶遥忽然想到了宋成贤。
宋成贤的家里是开钱庄的,钱庄最是怕别人偷盗,所以一般开钱庄的都会找许多的人保护钱庄。
第87章对策
有一些或许是镖局的,有一些是退役的士兵,还有一些是山匪,总之一定都是实力不俗的人。
一想到这里,叶遥就松了口气,“目前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联系上宋成贤,只要他肯配合我们,那我们赢的几率就非常的大。”
“不过我现在该怎么联系他?如今我们俩也不敢大咧咧的就走出去,想必他也是被人看管的起来,贺将军准备得如此充分,绝不可能漏过这一点疏忽的。”叶遥一想到今日自己偷偷进宫却发现那些侍卫都有自己的画像时,叶遥便知道贺将军是一个十分警惕的人。
徐曼青看着叶遥为难的样子,笑了出声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叶遥也没有想到在如此严肃的时刻,徐曼青居然笑了起来。
“傻瓜,我当然有办法联系到宋成贤。”徐曼青晃了晃手中的杂志。
叶遥有些迷惑的看向徐曼青似乎还不明白徐曼青的意思。
“你忘了我之前交给你的摩尔斯密码了吗?在你身中受伤失踪的时候,我也同样交给了宋成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却没有想到今日就能用上。”徐曼青得意洋洋的说道,看来自己当初那个做法十分的正确。
第五十四章对策
叶遥这才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快一点联系上宋成贤,这件事情如果有他的帮助的话,简直是事半功倍。”
于是乎,徐曼青便利用了这密信,将消息传达到了宋成贤的耳朵里。
当然,叶遥也并未忘记已经受伤了的刘勇,虽说现在刘勇已经受伤了,但是怎么说刘勇也曾是握着众多兵权的,或许也能帮上一些忙。
宫里把守十分严谨,这是叶遥进宫就知道的事情,所以想让刘勇出来还是要费些法子。
不过好在徐曼青发现那张人皮面具任何人都可以用,也不分男女,所以她将那张人皮面具给了刘紫霞。
刘勇也是带着这张人皮面具才平安无事的从皇宫里面出来了。
虽说之前刘勇受了伤,不过好在伤病不是十分的严重,再加之刘勇的身子底子本就还不错,所以才能出来和叶遥密合。
而宋成贤也接收到了杂志上的消息,立马就赶来和叶遥汇合。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宋成贤当然也知道徐曼青和叶遥私奔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才刚发生不久,叶遥和徐曼青居然就回来了。
叶遥苦笑,“我哪能看着父皇受难,而我却能不为所动呢。”
不得不说,叶遥还是很有孝心的。
即便宋成贤知道叶遥的能力,也依旧放不下心,“这次贺将军是有意针对你的,所以你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做事就是万无一失的。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刘勇也姗姗来迟了,“太子殿下,臣有罪。”
刚一来,刘勇就给叶遥行了个大礼,眼中满是自责。
叶遥明白,刘勇这是在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皇帝,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刘将军,这怎么能怪您呢?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您为了父皇已经受了如此重的伤,如今还冒着生命危险与我们汇合,您是个大英雄。”叶遥连忙将刘勇扶了起来。
别的不说,刘勇的忠心可是天地可鉴,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皇帝而受如此重的伤。
还不等刘勇继续说出一些自责的话,叶遥便匆忙地开口,“此次时间紧迫,我们就不要说这些废话了,还是赶紧想想要如何应对现在这个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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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说的轻松,办起来可就难了。”宋成贤叹了口气,如今贺将军把守的如此严格,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破绽。
第88章计划
叶遥却微微一笑,拿出早就已经画好的暗道地图放在了桌子上,“我昨晚偷偷的进宫,见到了父皇。”
“皇上他……还好吗?”虽然刘勇受伤了,但是外面的那些谣言也传进了他耳朵里,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没能护得皇帝周全才会导致的结局,就十分的难过。
叶遥也看出了刘勇的心思,他拍了拍刘勇的肩膀,“刘将军放心吧,父皇躲在暗道里,十分的安全,凭贺将军的能力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到父皇的。”
听到这番话,刘勇悬起了半颗心总算是安稳的落地了,只要皇帝是安全的,那自己受了怎么样的伤都无所谓。
“好了,接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对策吧!”安抚好刘勇,以后叶遥将这些暗道告诉给了宋成贤和刘勇。
徐曼青紧接着开口,“我们是打算利用这个按到来打贺将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如今我们手中的势力还没有多少。”
叶遥自然是有一些自己的势力,但是和贺将军的那些士兵比起来,自然是比不上的。
贺将军不仅带动自己的士兵造反,甚至还策反了其他将军的士兵,所以一时之间叶遥也不敢轻举妄动。
“原来你叫我们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倒是好说,我可以把我们钱庄的人都借给你,他们武功了,得以一抵十,虽说人数不算多,但绝对是精。”宋成贤和叶遥这么多年的兄弟,自然明白叶遥心中的想法,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的人手给借了出去。
叶遥感激的看向宋成贤,“除此之外,我也会想办法让你们都身处安全。”
“这个自然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能打败贺将军,那就是给我们最大的利益保障。”宋成贤并不希望这个时候叶遥还要分心顾及到他们,所以立马就拍着胸膛表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刘勇也跟着说,“虽然我有一部分的手下已经被贺将军给策反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忠心的手下,他们已经听从我的命令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只要接收到我的信号,他们就会立马进攻。”
别看着刘勇个头大,很能打,其实他也是很聪明的。
在贺将军攻破宫门的那一刻,刘勇就已经知道他是有备而来,相对来说,没有防备的他们毫无胜算。
最后自己还受了伤,一定会让军心大乱,所以刘勇便用暗语让那些忠心的手下们自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个效果也是十分明显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接受了贺将军的策反。
毕竟平时刘勇带自己的手下十分的好,都是把他们当做亲兄弟般对待,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自然会更偏向自己的将军。
所以刘勇的势力留下了很大一部分,只是刘勇目前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躲在哪里,但是只要发出信号,他们便一定会立马进宫。
叶遥将几方的势力做了个整合,发现人数也不过堪堪和贺将军持平,终归还是有些冒险的。
正当叶遥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曼青突然开口说道,“我觉得那些山匪也是一些好的力量。”
叶遥这才想起之前碰到的那些山匪,他们都是徐曼青的粉丝,而且这些山匪人数众多,如果真的肯帮他们,那他们的胜算一定会更多。
可是目前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那些山匪要如何进城又不被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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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徐曼青暂时也没想好对策,她也不过是突发奇想,想起了那些山匪,觉得这些山匪说不定也会帮他们的忙。
第89章好法子
可是要如何让这些山匪悄无声息的进城而不被贺将军发觉这确实是一个有些烧脑的问题。
一时之间,几人陷入了一片沉默,“罢了,虽说我们手头可用的人并不多,但如若真的要和贺将军一决高下,也不至于会输。”
毕竟贺将军那边的人大多都是临时策反的,所以在生死关头也不一定都会站在贺将军那边。
“你们两个出来久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赶快回去吧!”叶遥将地图临摹好了两份,一份交给了宋成贤,一份交给了刘勇。
两人将地图揣进怀里,然后这才郑重其事的对叶遥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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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如果时机成熟,我会再一次唤你们前来,这段时间你们就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隔墙有耳这四个字是他们都明白的道理。
叶遥怕就怕自己的心腹背叛了自己,所以要提前提醒宋成贤和刘勇。
两人走后,客栈陷入了一片冷清,“你说这一次,我们还能都活着吗?”
“你说的什么胡花,我们当然都会活着,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你是不是不想兑现你的诺言,和我一起去世外桃源生活?”也不知道叶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可把徐曼青给吓了一跳。
叶遥见徐曼青如此认真严肃的样子,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一把将徐曼青抱进怀里,“谁说的?我特别特别想和你一起私奔。”
听着如此露骨的情话,哪怕徐曼青是一个开放的人,也不禁的红了脸,“既然如此,那你要答应我,要好好的活着。”
“好好好,都听娘子的,娘子,让我好好活着,我自然是会好好活着的。”叶遥像是哄小孩一般,一只手轻轻的拍在徐曼青的背上,一边轻轻地说道。
徐曼青知道他们如今策划的这件事情十分的危险,但是没有办法,他们必须去做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更是为了皇帝。
徐曼青也相信叶遥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死于别人的阴谋之下,所以这一次徐曼青选择坚定的站在叶遥身边,无论什么风雨都不能将他们给分开。
“有你陪在我的身边,真好。”叶遥将头埋进了徐曼青的脖颈之间,细细的嗅着徐曼青身上的味道。
徐曼青和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样她他从来不会往自己身上染一些花脂,所以身上并没有那些香味,但是徐曼青却自带着一股莲花般的幽香。
徐曼青也紧紧抱着叶遥,“有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才觉得是最好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如今他们要面对的事情十分的危险,如果走错一步,那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们谁也不敢轻视这件事情,同时,他们也都希望对方活下去。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抱着对方就入了梦乡。
翌日,徐曼青被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阳光给惹醒了,她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身旁早就已经没有了叶遥的踪影。
但是徐曼青知道,叶遥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她不会过问,也不会多问,毕竟她同样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虽然叶遥和徐曼青在一起并为多久,但是他们所做出来的举动和行为却比平常夫妻的还要密切,他们都十分坚信彼此,相信对方都不会做出让自己失望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信任,才能支撑着他们一路走到现在。
徐曼青收拾了一番,裹了一个披风,将脸遮住之后才走了出去。
第90章帮助
徐曼青原本是无聊,想上街逛逛,却没想到看见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到了冬季,也是贸易最繁华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交易着手上的东西,以保证自己能够度过一个严冬。
所以哪怕是十分寒冷的街道也十分的热闹。
徐曼青看着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一辆富商的车队,这个车队人数众多,想来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太过于宝贵,才会让这么多的人保护着。
不过这也让徐曼青得到了一些启发。
逛了没一会儿,买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徐曼青便回到了客栈,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后,才看见叶遥原来早已经回来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一想到自己今天在车上看见的情景,徐曼青变忙不跌地想要和叶遥分享。
叶遥似乎是在焦虑什么事情,紧紧的皱着眉头,听到徐曼青说的话,来了一丝兴趣,“什么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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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们不是说那些山粉也可以当做我们最坚强的力量吗,可是他们进城却是一个十分难搞的问题,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了。”徐曼青兴高采烈的说道。
能够帮上叶遥,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在最好的事情。
叶遥挑了挑眉头,“什么解决方案?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叶遥倒不是不信任徐曼青,而是不希望徐曼青为了自己而受伤。
看着叶遥有些怀疑的眼神,徐曼青假装生气地叉着腰,“我想出来的方案当然是万无一失的,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我想听,你说吧!”叶遥立马拉住徐曼青的手腕,一边哄着一边说道。
徐曼青这才肯松口,“我今日去街上看见了一家富商的车队,有好多好多的人跟着,如果我们让那些山匪也伪装成富商车队的保镖,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进来?”
听了徐曼青说的话,叶遥才算认可的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可是还没等徐曼青高兴一会儿,叶遥就紧接着说道,“不过这个法子终究还是有些冒险,我不允许你去。”
哪怕徐曼青没有说出来自己的想法,叶遥也是明白的,他很高兴徐曼青能够如此为自己着想,但是他更不希望徐曼青为了自己而去冒险,哪怕风险很低,他也不愿意。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徐曼青没有想到叶遥会拒绝,她原以为叶遥会兴高采烈的答应,却没想到叶遥拒绝的如此无情。
“为什么现在我们差的不正是人手吗?如果有了那些山匪的帮助,那我们一定能赢的。”徐曼青不解的问道。
徐曼青都能明白的道理,叶遥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即便如此,叶遥也依旧不希望徐曼青为了自己而去冒险。
“不行,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被发现了,我甚至连救你的机会都没有,你很有可能被当场斩杀。”如果徐曼青被发现了,贺将军很可能会为了鼓舞自己的士气,当场杀掉徐曼青。
这也是叶遥不允许徐曼青这样做的原因之一。
当徐曼青明白叶遥拒绝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时,心中也十分的欣慰,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法子,怎么能就让叶遥这样拒绝呢?
“你放心吧,我自然有办法不让他们看出来,如果我在你的身边,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的话,那我真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徐曼青明白叶遥的担忧,可是此时此刻她不能给叶遥拖后腿。
当叶遥知道徐曼青的想法之后,又心疼又欣慰,“傻丫头,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就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能帮上我什么,可是只要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帮助了。”
第91章二当家
“你休想说这些话蛊惑我,我心意已定,我立马就会出城找那些山匪,就在昨晚,我已经写信给了他们,想必现在他们就在城门口等着我呢,我总不能放他们鸽子吧?”徐曼青哪能不明白叶遥的心性。
所以再告诉叶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今就算叶遥想要继续阻拦,也无济于事了。
“你怎的如此胡闹?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这条小命我想保都保不住。”叶遥有些气恼,没有想到徐曼青早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最后才告知的自己。
“我的小命不需要你来保,我自然有法子保住,不仅有法子保住我的小命,还能有法子子保住你的小命。”徐曼青看着叶遥的脸都气黑了,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
她轻轻的在叶遥的嘴角上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乖乖等我回来吧!”
这一次叶遥是想拦着都来不及,只见徐曼青飞快的就跑了出去,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叶遥也不敢一直穷追不舍的跟在徐曼青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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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缓缓的叹了口气,她应该早就明白,徐曼青和其他女子是不一样的,其她女子嫁给了夫家,可能就会安安稳稳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可是徐曼青岂会是那么安稳的人?
不过叶遥也知道徐曼青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徐曼青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想来也是有十分的把握,那自己便在这里等着她的好结果吧。
因为徐曼青也说过,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连信任都没有了,那这个夫妻也不过是名存实亡。
所以这一次叶遥选择相信徐曼青,并且在这里等着她,“青儿,你可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此刻的叶遥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而徐曼青乔装打扮一番后,倒也没有人认出她来,徐曼青故意在地上抹了一些锅灰往脸上敷,所以看起来倒像是一个落难的灾民,谁也不会把徐曼青如此尊贵的身份和一个灾民联系到一起。
徐曼青出了城门之后,便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的那些山匪,这些山匪已经装做成了富商的保镖,看起来倒确实像那么回事。
但是等徐曼青靠近之后才发现这些伤肺都凶神恶煞的看着一个人。
而这个人正是富商,这个富商被这么多山匪看着,吓得腿都打颤了,他都想着把车上的这些东西都给这些山匪,可是这些山匪依旧不肯放他离开。
就在富商以为自己这一次一定难逃一死的时候,徐曼青出现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多男人围着一个人欺负他?”
那些山匪看见徐曼青来了之后都十分的兴奋,“二当家的,你终于来了。”
这些山匪们都是徐曼青的粉丝,而上一次误绑了徐曼青之后,为了给徐曼青道歉,别让徐曼青当了他们山头的二当家。
那个富商一听,连二当家都来了,那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家中还有妻儿老母,心想或许这个二当家是个心善之人呢,“二当家的,我这些东西都可以给你们,只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
徐曼青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山匪为了装作真正的富商保镖而去劫持了这个富商,而这个车队原本的人都被山匪给吓走了,他们并没有伤害一个人。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本就无心伤害你,只是想借你的车队一用。”徐曼青只能连忙道歉。
而那些山匪们也明白自己这样的做法不对了,他们也都向那个富商道歉。
第92章胜利
看着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盯着自己,下一秒就向自己道歉的山匪,富商也不知道心中是作何感想了。
虽然徐曼青很想把这个富商打发走,但是一想到这一车的东西都是人家的,自己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打劫了人家多多少少也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山匪头子来找徐曼青谈话了,徐曼青就暂且将这些事情放在了一边和山匪头子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富商就在一旁听着,渐渐的也明白了徐曼青和这些山匪的意图。
“那个其实我可以帮你们的,我和城门口的那些士兵都很熟,他们都认识我,每次都不用检查就能进去了。”在这个时候,富商缓缓的开口说道。
徐曼青看向了富商,如果能有富商的帮助,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徐曼青并不敢确定富商真的是为了帮助自己,而不是为了抓住自己。
富商似乎也看出了徐曼青的顾虑,“我知道您,您就是写杂志的作者,我的夫人很是爱读您的书,还说有机会一定要亲眼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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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哪里都能碰到自己的粉丝,不过看富商的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个骗人的。
“我也是京都本地人,也知道京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所以我是真的愿意帮助你们,况且这也是在帮助我自己,只有国家安定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才能安稳,不是吗?”富商继续开口说道。
不得不说,做商人的眼光就是长远,若是放在一个平常人身上,他还不一定能够懂得这些道理,但是这个富商却全部都明白,甚至还主动请缨帮助徐曼青。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既然如此,准备准备我们就进去吧,这件事情迫在眉睫,我不敢耽搁片刻。”徐曼青点头,她向富商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这个富商说的话果真是真的,她和那些守卫确实十分的熟。
那些守卫看见了这些生面孔,还是拦了一下,“怎么今日和往常的不同呢?”
徐曼青顿时有一些慌张,如果这个时候被发现了,那他们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富商却没有一丝的慌乱,“这不是那家镖局关门了吗?我这才临时找的一家镖局,不过这家镖局是我们亲戚介绍的,信任度十分的高,我这才敢请他们来呀。”
这个侍卫丝毫没有怀疑富商说的话,然后将徐曼青他们放了进去,甚至还在附上的耳边说道,“现在城里面人心惶惶,你也要注意安全。”
富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了那个侍卫,“你也是你也是。”
就这样,他们顺利的进了城门,徐曼青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缓缓的走到富商的身边,“这一次还要多谢你,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办到在所不辞。”
“您这番话就说的严重了,我帮忙,不过是顺手为之,更何况这不仅是帮您,也是帮我自己。”富商连忙说道。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般的话,我想这次的叛乱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徐曼青也十分的感激富商,如果这一次没有富商的帮助,他们也不一定就能这么顺利的进来。
好在叶遥在城郊有一座自己的院子,徐曼青便将这些人都带到了那座院子里安顿好了,然后再回到客栈。
看着徐曼青安然无事而回,叶遥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如何?”
“我都亲自出马了,事情当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我把那些山匪安排在了城郊的院子里,只要你用得上,他们随时都能赶过来。”徐曼青十分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93章减少伤亡
看着像是邀功一般的徐曼青,叶遥自然明白这个时候是要夸奖徐曼青的,“我们青儿可真厉害。”
“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徐曼青笑着回应道。
如今人手不需要担心了,叶遥再一次将宋成贤和刘勇都叫了出来,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当宋成贤和刘勇听到徐曼青做的事情之后,都纷纷的赞赏道,“没有想到太子妃居然有如此能耐,真是让我等钦佩。”
徐曼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这主要还是感谢那个富商,如果没有他,我也不敢保证能如此顺利的就回来。”
一番寒暄之后,他们开始聊起了正事,徐曼青在一旁听着,并未插嘴,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叶遥根本就不允许她插手。
接下来他们商量的就是如何减少他们最少的伤亡,而最快的拿下贺将军,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当然不适合徐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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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也绝对不会让徐曼青亲自上阵,所以徐曼青只能在一旁听着,偶尔出一两个好的法子。
徐曼青心想着,自己不能看见如此壮观的情景,还真是有些可惜了,但是徐曼青自然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去开玩笑。
她能做的都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当然,她也有自知之明,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办不了,所以也绝对不会去逞强。
几个人商量好对策之后,便回去了。
徐曼青还是有些担忧叶遥的,也更加担忧明天要发生的事情,她看着叶遥坚毅的眼神,“明日你可一定要当心一些,虽然我不能前去,但是我一定会乖乖的为你祈福。”
“怎么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的夫君吗?我都非常信任的让你去叫那些山匪们给接了进来,你这人也要相信我能够打败贺将军。”叶遥看着徐曼青担忧的眼神,摸了摸徐曼青的秀发。
徐曼青冷哼一声,“我当然信任你了,不然的话,我甚至都不会愿意让你出门的。”
“既然你信任我,那就不应该问这些问题,你只需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带着胜利的消息回来。”叶遥其实心里面也在为明天的事情而紧张着,但是他却不能让徐曼青看出来,否则徐曼青一定会更加紧张。
徐曼青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晚如同今夜一般如此的漫长,这一晚徐曼青都没有睡着,脑海里都在想着明日的事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徐曼青才缓缓的入睡。
等徐曼青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已经没有了叶遥的身影,徐曼青连忙起床穿好衣裳,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在皇宫的门口来回徘徊着。
虽然自己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徐曼青还是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无论是胜还是败,徐曼青只希望叶遥是平安的。
不过叶遥没有让徐曼青失望,叶遥并没有急着去攻打那些士兵,而是第一时间活捉了贺将军。
那些士兵大部分都是被贺将军给策反的,如今见自己的首领都被抓了,他们也都慌了神,不攻自破。
在加之其中也有一部分人并不是全心全意的跟着贺将军,所以在这个时候立马就做了墙头草,倒向了叶遥那边,而这一场战役就这样轻松的胜利了。
叶遥将贺将军打晕之后交给了刘勇,“我知道他放过了你一条命,所以他的命也将由你来抉择,但是你也要知道他的野心十分的大,你若是放了他就等同于放虎归山。”
刘勇感激的看向叶遥,“还请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分得清公事和私事,他做出了这等滔天大罪,臣不会为他求情。”
“你自己心中有决断就好了,我只要结果。”叶遥点了点头,便立马往暗道里走去。
第94章皇帝的预谋
皇帝此刻在密室里面,正吃好喝好睡得正香,被叶遥叨扰了清梦,还有些不耐烦,“又是怎么了?”
叶遥无语的看着还带着几丝起床气的皇帝,“父皇,儿臣已经将叛贼拿下,如今外面已经安定好了,还请父皇出来,破了之前的谣言。”
皇帝一听外面都已经安定好了,瞌睡什么的立马都消失不见了,他站了起身,几天前的衣裳现在却有些发紧,“朕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有颜面对那些百姓,等朕梳洗一番?”
没想到皇帝还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叶遥一把拉住了皇帝,“父皇,叛贼被拿下了,所有的百姓都等着您这个明君做个决断,在他们眼里,无论您是什么样子,都是他们的明君。”
皇帝最后还是拗不过叶遥,最后被叶遥给拉了出来,皇帝看着外面一层又一层的士兵和百姓,这才拿出了一些皇家的威严,“多谢你们日日夜夜的操劳着,朕安好无事,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朕的儿子,也就是太子。”
原本叶遥和徐曼青还打算私奔的,如今这种情况想来也是不可能了,皇帝都已经当着这么多的人说自己是太子了,叶遥自然没有推脱的理由。
“这段时间让各位都十分的担忧,好在这场闹剧也很快的就结束了,大家都可以放心,有朕在,有太子在,绝不会让大家受了一丝委屈和伤害。”明明这件事情皇帝没有做出一点贡献,偏偏还能把自己也说得如此的伟岸。
叶遥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还巴不得皇帝把所有的功劳都自己揽过去,自己不做这个太子殿下和徐曼青一起逍遥自在。
那些士兵们立马都高声的呼唤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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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在外面听到这声呼叫,也明白叶遥一定是赢了,这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等一切事情都安顿好之后,叶遥才向皇帝呈请,“父皇儿臣不想住在这皇宫之中,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允许儿臣住在宫外的太子府。”
只要叶遥能够留下住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叶遥本来就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出力者,皇帝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叶遥的这个请求。
不过黄帝一想到叶遥之前为了徐曼青,甚至愿意抛弃荣华富贵和徐曼青一起私奔,心中便有些担忧,于是就有了自己的一些小九九。
“要朕答应你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要求。”皇帝若有所思地说道。
“什么要求?”叶遥见皇帝这么快就应下了,心中也有些欣喜,便立马问道。
可是皇帝却不打算把这个要求给说出来,“如今朕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个要求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见皇帝都这样说了,叶遥自然是点头应下了,“那儿臣就先告退了,父皇好生歇着吧。”
等到叶遥走后,皇帝的贴身太监福禄才缓缓开口,“皇上,您提的那个要求莫不是要给太子殿下赐一个侧妃?”
福禄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久,皇帝一个眼神,福禄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当皇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福禄就已经或多或少的明白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够为了那个女子去私奔,抛下这太子之位不坐,如果放任他们俩的关系越发的亲密,说不定那徐家小姐在他耳边吹了吹枕旁风,他就又跟着别人私奔了。”皇帝淡淡地说道。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叶遥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帝的要求会是这个要求。
毕竟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皇帝眼中更是寻常,毕竟他自己的后宫都有几十上百位妃子。
第95章无关紧要
所以皇帝觉得自己给叶遥赐一个侧妃,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叶遥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府,这太子府离皇宫并不远,装修也十分气派,最主要的是这里十分的热闹。
叶遥将徐曼青接到太子府上,“你觉得如何?若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修改修改?”
虽然叶遥是十分满意的,但是他不知道徐曼青会不会满意,一切都要以自家娘子的要求为准。
徐曼青随意打量了一番,“还不错,只要不住在皇宫里就好。”这太子府的装饰也比较符合她的口味,她也没有理由挑三拣四。
如今叛乱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叶遥和徐曼青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两人整日里都在府里腻腻歪歪。
可让叶遥和徐曼青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日,一个女子来到了太子府,并且还带着皇帝的圣旨。
这女子长得十分妖娆多姿,可是行为举止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过从她的眼神也能看出这是个不好惹的货色。
“太子殿下,这是皇上下的旨意,还请太子殿下接受。”这位女子看上徐曼青时,眼睛里都带上了一丝骄傲的神情。
想想也是,一个不过是尚书府之女,一个却是皇帝御赐下来的侧妃,谁的身份孰轻孰重,不是一目了然吗?
此刻叶遥还有些不明所以,“你是谁?”
“回禀太子殿下,小女子是萧家的嫡出小姐,名为萧秋语,皇上特赏赐小女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小女子十分惊恐。”萧家不就是太后那边的家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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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算叶遥想要拒绝考虑的方面也十分的多,一方面是自己本就答应了皇帝,二方面是眼前这位女子是太后那边的,自己也不好佛了太后的颜面。
“父皇真是如此说的?”叶遥皱了皱眉头,一年想到当日皇帝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恐怕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出吧,难怪敢那么有恃无恐啊。
“小女子不敢欺瞒太子殿下。”萧秋语笑盈盈的说道,能被选来做叶遥的侧妃也是莫大的福气。
叶遥如果这个时候都还不明白皇帝是特意为之的话,那他这个太子也算是白当了。
叶遥看向萧秋语,眼神之中的一抹厌恶一闪而过“你且先回去,过几日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你的去处。”
萧秋语原本是信誓旦旦的来,却没有想到叶遥居然让她先回去,萧秋语想到了皇帝说的那些话。
“朕许你去太子府做太子侧妃,你也要替朕做好一些事情,朕绝对不允许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越发密切,你懂的吧?”皇帝特地的招来萧秋语,将自己的心思说与了萧秋语听,也是希望萧秋语能够帮上他这个大忙。
萧秋语哪里敢拒绝,更何况没有哪个人会拒绝嫁给太子的,“皇上放心吧,臣女一定会办到的。”
皇帝之所以选了萧秋语,也是因为萧秋语是太后身边的人,就算叶遥拒绝,也一定会好好的思量一番,二来自然是因为萧秋语的身姿和容貌都算得上,上上等。
同为男子,皇帝不相信叶遥还能看不起萧秋语这样的。
或许萧秋语的家世比不上徐曼青好,但是人家好歹也是太后那边的人,更何况还有皇帝下的旨,再怎么说靠山也比徐曼青的大,皇帝不信就这样,还争不过徐曼青。
可是还没容皇帝高兴,叶遥就急匆匆的来了,皇帝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叶遥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所以抢先开了口。
“你莫要忘了,你早就已经答应了朕,难道你想要反悔吗?”皇帝早就想到叶遥可能会拒绝,所以这才提前给叶遥挖好了陷阱。
福禄站在一旁,看向叶遥的眼神,有一丝无奈,似乎是没有想到叶遥一向精明,怎么能让皇帝给坑了?
第96章无卡奈何
叶遥还没开口,就听见皇帝说的这些话,一肚子的火气全部都憋在了肚子里吐不出来,“父皇,儿臣与青儿两情相悦,我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一个第三者。”
第三者这个词还是徐曼青交给叶遥的,因为徐曼青和叶遥的想法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徐曼青才告诉叶遥,如果他们中间出现了其他的人,那都是第三者。
“胡说八道,什么第三者?男子本就该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还是太子,更应该为皇族的血脉开枝散叶,你这榆木脑袋究竟是怎么想的?”皇帝也没有想到叶遥会说出这么个新鲜的词儿。
叶遥知道自己这次抗旨肯定是抗不成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试一试,“父皇,儿臣并不喜欢那萧家女子,还请父皇收回成命吧,换成任何一个要求儿臣都可以接受,唯独关于这一方面的儿臣绝不能接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朕在你小的时候就教过你的,却没有想到你长大之后就把这句话忘之脑后了,还真是让朕十分的悲痛伤心。”说着皇帝还做出了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模样实在是太假了。
叶遥也是无语了,来硬的不行,来软的也不行,看来这一次他只能认命了,是因为他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行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这样定下来了,你还是赶快回去想想怎么跟太子妃讲清楚这件事情吧。”在皇帝的眼中,叶遥显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妻管严。
不过叶遥却丝毫不在乎,“父皇不如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叶遥说什么都不会让那个萧秋语来当自己的侧妃,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皇帝鲜少能够看见叶遥松口,所以也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个退法?”
“儿臣可以同意她进太子府,但是却不能当侧妃,至于她的身份是如何,儿臣自有定夺,但一定不会是儿臣的妃子。”这已经是叶遥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如果皇帝还要继续不依不饶的下去,叶遥只会觉得这个太子做不做都是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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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知道自己是把别人逼得太急了,也松了口,“既然如此,那就听你说的办吧,只要她人能够进入你太子府,其他的事情朕不会管。”
皇帝心想着,凭借萧秋语的手段和姿色,只要进入了太子府,想要拿下叶遥,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就算短短的十日里面不行,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叶遥还是会接受萧秋语的。
抱着这个心思,皇帝同意了叶遥的想法,叶遥也知道这已经是皇帝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所以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了,“那儿臣先告退了。”
皇帝挥了挥手,连招呼都不想和叶遥打,似乎是觉得叶遥这榆木脑袋多少有些说不通。
“皇上,太子殿下中意太子妃一人也并非是坏事。”福禄是看着叶遥长大的,和叶遥的感情也十分的深厚,所以也不想看着叶遥受了委屈。
“福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挑眉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这个老人。
福禄是伺候上个皇帝之后,又接着伺候现在这个皇帝,跟在君王身边的他早就已经磨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哪怕是君王的一个举动,或者一个眼神,他都能很快的明白,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一直伺候在君王的身边。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福禄能够跟了两个皇帝依旧稳稳地坐在太监总管这个位置上,足以说明福禄的心思和能力有多么的强悍。
而皇帝也顾及着福禄是自己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而且福禄也是伴着自己成长的伙伴,所以对福禄没有对下人的那种藐视,反而还有一种朋友之间的感觉。
“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忠心如此,想来以后坐上这个位子,也会对自己的百姓十分的负责,虽说太子也需要为皇家开枝散叶,可若是太子妃能生养,其实只要一个皇后也不是不可以。”福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福禄很明白,作为一个皇帝,不能只有一个皇后,皇帝的妃子并非都是皇帝所喜的,但是都是皇帝所能利用的,用一个妃位就能换取一个朝臣的中心,那是多么轻松的事情。
第97章得意
可是显然叶遥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叶遥是明白的,但是并不想执行。
福禄也不想看着叶遥为难,所以这才开口帮叶遥说道。
“福禄,我知道你一向疼爱遥儿,可是你也要知道,只有一个皇后对她的后宫和前朝都没有帮助,反而容易引起更多的事端。”皇帝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他看的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明白。
福禄乖乖的闭上了嘴,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忍心看着叶遥为难,更何况徐曼青确实有几分本事,一般的千金小姐是比不了的,所以福禄才会开这个口。
“老奴知道,只是希望皇上不要让太子过早地为难了。”福禄叹了口气,这皇宫之中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福禄看着叶遥长大,见过叶遥小时候天真的样子,也见到叶遥如今深谋远虑的样子。
他只是不希望叶遥长的太快,明白的事情太多,因为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那快乐也就会随之而减少了。
“福禄,你护不住他一辈子的,他只有靠他自己才能站稳脚跟,有些道理他迟早都要明白,朕早一点让他明白,对他来说是有益的。”皇帝哪能不知道自己身边这位老人的心思。
福禄就是这样,虽然他处理事情来手一点都不会软,可是当面对自己在意的人的时候,心还是会软的。
福禄沉默了,皇帝说的对,如今福禄也有六七十了,他这个年龄是真的不一定能活得了多久,他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活得多久,只想着能够等皇帝退位下来,再伺候着皇帝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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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这边的风平浪静,另一边可就闹得不可开交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让她进来?我看见那个女子,我就心里不舒畅。”当叶遥将萧秋语要进府的事情告诉给徐曼青之后,徐曼青便不依不饶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给自己做了一身衣裳,好不容易快要做完了,却突然被别人给抢走了,这种委屈谁受得了?
“青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怪就只能怪我不小心中了父皇的招,我都已经答应了,父皇如今在反口恐怕是不行的了。”叶遥也有一些无奈,他也不想萧秋语进到他们府里,可是皇帝都已经下了旨,他也不可能抗旨。
没过一会儿萧秋语就又来了,这一次没有人敢拦着萧秋语,因为这服里的下人们都知道萧秋语是皇上钦点的人。
“姐姐莫生气,能和姐姐共同伺候太子殿下是妹妹的福气,若是妹妹,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加包容。”萧秋语带着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走了进来,娇声娇气的声音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可是这话却让徐曼青的脾气如同高压锅爆炸一般,“谁要和你共同伺候他了?你要是想伺候,那你就伺候吧,我还不干了。”
徐曼青本来就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也和叶遥说好过,如今突然闯出一个程咬金来,徐曼青怎么能不生气?
叶遥看着生气的徐曼青,就算他再笨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萧秋语说的那些话他连忙开口,“恐怕你是没有福分伺候我了,我已经向父皇说明了,你不可能嫁进来做侧妃,所以你现在只是太子府的一个丫鬟,你这一身装备和丫鬟可是大不相同啊。”
萧秋语还没能得意多久就听见叶遥说的这些话,尴尬和难看的脸色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但很快就被萧秋语遮掩了过去,“能在太子府做一个丫鬟也是小女子的福气,同样也是伺候太子殿下的,小女子愿意。”
第98章交代
瞧瞧这话说的,做侧妃的时候说要伺候太子,哪怕现在被贬为了丫鬟也想要伺候太子,说到底,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叶遥。
听到这,徐曼青更加气愤,“我们府中难道还缺丫鬟吗?就算缺,也不缺你这样的。”
叶遥只能在一旁和稀泥,毕竟他也不能将萧秋语给赶出去,“瞧你说的什么胡话,以后你是要伺候太子妃的,本宫不需要你伺候。”
“你不需要她伺候我,也不需要她伺候,光是看着她那副样子就够作呕的了,她要是站在我身边,我连饭都吃不下去。”徐曼青骂起人来,那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更何况萧秋语说的那些话让她如此生气。
哪怕是萧秋语有再好的脾气,听到徐曼青这番话,脸色也不由得难看了几分,萧秋语一向对自己的姿色十分满意,虽说徐曼青也不差,但是萧秋语也不认为自己丑到了让人作呕的这种地步。
思及此萧秋语将求助的眼光看向了叶遥,希望叶遥能够帮自己讨回几份公道。
可是叶遥岂会在意,只要徐曼青高兴,那他干什么都可以,“既然青儿也不喜欢你,那你就做一个扫洒的三等丫鬟吧!”
萧秋语气得脸都扭曲了,她在家里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想到进了太子府,反而做一个三等丫鬟,原本想着自己再不济也能做一个贴身丫鬟或者大丫鬟,却没想到是一个最低微的三等丫鬟。
但是一想到皇帝的那些话,萧秋语即便不愿意,也只能忍耐,她就不相信凭自己的身份,还真的有人敢让她去做这些粗活。
于是乎,萧秋语也应了下来。
看着萧秋语如此能忍,徐曼青也觉得自己如果再继续闹下去,反倒显得自己不大度了,“既然如此,那就随你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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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语在这府里住下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徐曼青的面前蹭存在感,让徐曼青觉得十分厌烦,可偏偏萧秋语又没有做出一些错事,徐曼青也不能说些什么。
恰好这几日叶遥也有事,自然就没能顾得上徐曼青的情绪,后来又被皇帝召进了宫里,连住了好几日。
徐曼青一个人在府里日日看着萧秋语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实在觉得厌烦,于是便决定出门走走,当然,她是肯定不会带上萧秋语的。
徐曼青先是回到了徐府,少见的没有看见徐素素和柳氏,于是便高高兴兴的往老夫人的屋子里走。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记得我呀?”老夫人看见徐曼青回来了,心中十分高兴。
眼看着老夫人要起身迎接徐曼青,徐曼青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扶住了老夫人,“瞧瞧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青儿日思夜想着祖母呢。”
“我原以为你都回不来了,却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平安归来了,我这心啊,也算是放下了。”老夫人苍老的手轻轻抚在徐曼青的脸上,眼中满是疼惜。
就连老夫人的贴身姑姑也在一旁说道,“大小姐,您是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你远嫁他国之后日思夜寐,就没睡过一天踏实的觉。”
“你别在青儿面前胡说。”老夫人连忙阻止,其实也是不希望徐曼青太过于担心自己,虽然这些天她确实十分的担忧徐曼青,但是当知道徐曼青和叶遥已经回来,并且平定了这场战役之后,那颗心早就已经松和了下来。
可是即便那贴身姑姑不说,徐曼青也是知道的,看着老夫人的脸色大不如从前,也知道老夫人一定为自己操碎了心,以前老夫人总是面色红润,什么时候有这么憔悴过?
一想到这里,徐曼青便觉得心酸,心中更是怨恨自己,为什么不一早就来看望老夫人,“都是青儿不好,青儿回来之后害怕身份暴露,没能回来及时给祖母报个平安,让祖母担忧了这么久。”
第99章满足
“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就满足了。”老夫人拍了拍徐曼青的手,热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确实十分的担忧徐曼青,但只要知道徐曼青是安全的,她觉得就没什么了。
老夫人忽然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刚好这次你回来,我就把你母亲交代的事情办好。”
“什么事情?”徐曼青正觉得好奇,自己母亲还交代了什么事情吗?
原主的母亲死于难产,也正因为如此,被视为了不祥的孩子,更是引得徐荆如此的讨厌她,所以徐曼青是真的不知道她的母亲还会给她留下些什么东西吗?
还没等徐曼青想明白,就看见老夫人的贴身姑姑去唤了几个人来。
来的是四个女子,虽然他们相貌平平,但是对老夫人却是毕恭毕敬,“给老夫人请安。”
徐曼青也被眼前这个情景给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祖母,这是……”
“青儿,我知道你身边有一个如竹顾着你的安危,可是他终究只是一个男子,也只能暗地里保护你,这四个丫鬟都是你母亲留下的,她们都各有神通,能够给你带来许多的帮助。”紧接着老夫人把这四个丫鬟的能力都告诉了徐曼青,然后又让徐曼青给她们取个名字。
徐曼青皱了皱眉,然后便开口说道,“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如何?”四个丫鬟刚好对应了四个季节。
“好好好,还不快给你们的新主子磕头谢恩。”老夫人对着那四个丫鬟说道。
从老夫人的嘴中,徐曼青才知道,这春兰的手非常的巧,会做各种好吃的,也会盘各种发髻,就连缝纫做衣也不在话下,而这夏荷,是一个用药的高手,不仅会用药,也会用毒,这秋菊和冬梅都是会武功的高手,不过秋菊的轻功更好一些,而冬梅的剑法更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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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四个丫鬟的能力之后,徐曼青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她的母亲还给她留下了这么好的一个宝富。
“以前我没把这四个丫鬟给你,那是看你不懂事,他这四个丫鬟对你失了心,如今我看你如此聪慧,所以才敢放心的把这四个丫鬟交给你。”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徐曼青之前的事情,脸上闪过一丝不好的神情。
徐曼青也知道原主做了许多伤老夫人心的事情,如今只能由她来一一弥补了,“祖母,以前都是青儿不懂事,做了那么多伤祖母心的事情,可是以后青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了,青儿一定会乖乖的听祖母的话,祖母也不要计较青儿以前做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好好,青儿有这个心思,我就十分高兴了。”老夫人连连说好。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徐曼青才想起自己今日出来是因为富商有事找她,“祖母,我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等明日青儿还来看望祖母。”
老夫人虽然不舍,可是也知道徐曼青一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所以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快些去忙你的事吧。”
徐曼青看着这四个丫鬟,只留下了夏荷和秋菊,“你们两个跟着我,春兰和冬梅先回太子府。”说着徐曼青将腰间的腰牌递给了冬梅。
毕竟她一个人带四个丫鬟出来,排场确实有点大,所以只留下了会用毒的夏荷和轻功较好的秋菊。
等徐曼青赶到约定的地点时,富商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跟着富商坐在一起的是富商的忘年之交。
不过这个中年男子看起来也十分的好说话,性情十分温和,“原来您就是太子妃,之前看过您发布的那些书刊,甚是喜爱,只不过从未见过本人,没想到本人居然如才华一样,如此的夺目耀眼。”
第100章嫁祸
夸人的话谁不爱听,徐曼青也觉得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哪里哪里,世间能人这么多,我也排不上号。”
而另一边,在宫里住了几日的叶遥终于处理好了事情。
想着终于可以回到府里抱抱自己的小娘子,心情都愉悦了几分,甚至还在街边买了几份礼物准备一同拿回去。
可谁知满心欢喜的叶遥却扑了个空,叶遥把整个院子都打量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徐曼青,心中觉得有些奇怪。
当叶遥走进徐曼青的院子里,却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原本想着徐曼青不在了,萧秋语这才偷偷摸摸的进了徐曼青的屋子里,看着叶遥送给徐曼青的那些华丽衣裳,爱不释手,便忍不住穿在了身上,可谁知就让叶遥给碰见了。
萧秋语正高高兴兴的拿着桌上的首饰往自己的发髻之间带,丝毫没有注意到叶遥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叶遥之所以同意萧秋语进来,是因为皇帝挖了个坑给他,他不得不同意,可如今看着这个情形,恐怕萧秋语是不怀好心吧!
思及此叶遥也忽然明白为什么徐曼青如此的厌恶萧秋语了,女人总是比男人更了解女人,或许徐曼青早就已经知道萧秋语是这个德性了吧?
“谁给你的胆子动这些东西?”叶遥冷峻的脸看向了萧秋语,眼眸之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杀意。
不过叶遥知晓,萧秋语是皇帝塞进来的,所以就算他再怎么厌恶也不能动她。
萧秋语也是没有想到叶遥居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那自己刚刚那些大胆的行为都被叶遥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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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过才刚入府没多久,就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想必一定会引来叶遥的厌烦吧。
可这样不行,自己可是要一直待在这府里的,一定不能让叶遥或徐曼青揪住了错处,然后将她赶出去,否则的话,她不好与皇上交代,更不好与太后交代。
萧秋语脑瓜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她连忙跪在地上,手中也不忘捏住那些金贵首饰,“太子殿下恕罪,这是太子妃赐予我的。”
“赐予你的?这是本宫送给他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会赐予你?你还真是满口胡话。”可是叶遥丝毫不相信萧秋语的说法和借口。
因为徐曼青的所有首饰和衣裳全都是叶遥找了个地方定制的,所以这些首饰和衣裳在外面是看不见的,这也是为什么萧秋语会如此稀奇的原因。
哪怕萧秋语身份也算尊贵,可依旧也没尊贵到能够所有东西都定制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的原因,让萧秋语对徐曼青的仇恨更加深了。
萧秋语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她手里的这些东西如此的宝贵,不过好在她脑瓜子转的快,很快就想出了新的法子。
“太子殿下,这些都是太子妃说不好看才给我的,我原本也是不敢要的,可太子妃说这些衣裳太难看了,如果我不要她就扔掉,我想着这些衣裳如此好看,扔掉怪可惜的,便接受了”。
这一字一句都把错误给推到了徐曼青的身上,一来把他刚刚穿徐曼青衣服的原因给说了清楚,二来还能顺便污蔑徐曼青一把,还真是一箭双雕。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徐曼青对叶遥冷漠的态度,让叶遥也有些相信了萧秋语的话,“太子妃现在在何处?”
这可是个好机会,萧秋语当然不会放过,“我,我,我也不知道。”
看着萧秋语支支吾吾的模样,叶遥当然不相信她不知道,反而是觉得萧秋语在给徐曼青打掩护一般。
叶遥顿时更加气甚,“你若再不说,本宫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第101章身份
这下萧秋语也不敢再假装了,立马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太子殿下恕罪啊,是太子妃不让我说的,太子妃出去与好友玩乐,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回来了,太子妃要我向太子殿下隐瞒这件事情,我这才不敢说。”
叶遥此刻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怒火一直在往上升,他冷哼一声,“我不在,她就出去与好友相玩,他与哪些好友玩?”
或许是因为萧秋语说的话起了作用,叶遥现在十分的生气。
萧秋语仅此更加高兴了,自己的计划起了作用,这个挑拨离间看来很是管用呢。
“我不知道,太子妃没有与我说,也不许我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我这才不敢告诉给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萧秋语还表现出了一副碍于徐曼青淫威而不敢说的样子。
很显然,萧秋语的举动和行为让叶遥相信了萧秋语的话,“你说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出去与人玩乐?”
萧秋语低着头,假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因为我看见有一个男子来接太子妃出去了,听他们的谈话才知道他们说出去玩乐的。”
这句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不由得让叶遥想着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徐曼青就是这样偷偷摸摸跑出去玩的吗?
而且还是和一个男子。
“不争气的东西,你怎么没有拦住她?”叶遥冷眸看向萧秋语。
原本叶遥也是有些怀疑萧秋语说的话的,可是萧秋语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之萧秋语也没有闹出过什么事端来,所以叶遥就相信了萧秋语所说的。
“我……我不敢拦,因为我听见他们说……”萧秋语跪在地上,头也紧紧的贴在地上,似乎是不敢与叶遥对视。
叶遥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我,我不敢说,太子妃威胁我,不让我告诉太子殿下。”说着萧秋语还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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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的说,没有人敢威胁你。”听了萧秋语的话,叶遥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一件事情,才会让徐曼青威胁萧秋语,所以他更想知道这其中的内容。
“太子殿下真的可以保我吗?”萧秋语缓缓抬起头,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像是怕极了被徐曼青打骂。
叶遥见此,就更加相信萧秋语说的话了,心想着自己不过几日没回来,徐曼青怎么发生了这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你放心大胆的说,本宫自然能保你。”
听到了叶遥的承诺,萧秋语这才放宽了心,她缓缓的从怀中拿出了几张银票,“太子妃说,只要我不说出去,这些银票都是我的,并且还能让我一直住在府上。”
眼看叶遥的脸色越来越差,萧秋语终于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太子妃与那男子说是去酒馆,看他们的关系似乎很亲昵,太子妃看见我之后才将这些银票塞在我手里,并且警告我不能说出去。”
这显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徐曼青真的和女佩口中所说的那个男子没有关系,也不必拿这些银票来打发萧秋语。
不得不说,萧秋语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如此轻易的就改变了叶遥对她的看法。
叶遥随后又问了几句,那男子的长相,听着萧秋语说的话,是像极了前段时间刚帮助过他们的富商。
叶遥想也没想便直冲冲的往富商的商铺走去,自然也就忽略了萧秋语得逞的笑容和阴险的眼神。
富商经营的酒馆人十分的多,而这里的酒也十分的醇香,获得了许多人的好评。
因此也经常会有人到富商的酒馆里找茬,小二和掌柜的也是见怪不怪了。
第102章怒火滔天
如今看着叶遥急匆匆的就冲了进来,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小二和掌柜的也觉得不对,不过好在他们应付过很多个这种人了,所以也不是十分害怕。
小二十分熟练地走到了叶遥的跟前,“客官,您要喝些什么?”笑眯眯的眼神和客气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叶遥见此才冷静了几分,可是他身周的戾气却丝毫不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故意找茬的一般。
而掌柜的也躲在后面悄悄的报了官,只希望这个官府能够早一点过来,因为看叶遥这个样子就像是来者不善。
“我来找你们东家,他现在在哪里?”叶遥冷冷的说道,他此刻能够控制住自己不打人就已经算是十分的牵强了。
这番话不就是那些找茬的最爱说的吗。
小二更加肯定了叶遥就是来找茬的,连忙忽悠着,“不知客官找我们东家可是有何事?”
“你只需告诉我你们东家在哪里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叶遥觉得自己说的这话说的没有问题,可是落到了别人耳中却成为了故意找茬的。
“客官若是找东家的话,可能就要失望了,我们东家现在不在,客官恐怕只能下次再来了。”小二继续忽悠着叶遥,心中也想着那些官府怎么还没有来。
就在叶遥准备开口的时候,却听见后面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个洪亮的声音,“来人,把这个人给我关押走。”
还没等叶遥反应过来,便看见两个小官员居然朝着自己走来,看来他们要押走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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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叶遥是太子,可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显现过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也不想用自己的身份去压旁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叶遥正觉得奇怪,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更不可能犯事,为什么这些人要来抓自己?
这带头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他语气十分的嚣张,“想抓你就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这些官员早就是和酒馆提前打好了关系的,他们也知道这酒馆特别容易招别人眼红,若是有那种故意来找茬的,他们也一定会对此供认不讳,所以官员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也不会等别人说什么,直接便押走,因为这些官员的凌厉手段,后来倒是鲜少有人过来找茬,如今他们就把叶遥当成了这类人。
叶遥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可是如今他不亮出身份,一定会被这些人带走。
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亮出自己的身份,叶遥将腰间的太子腰牌甩到了那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手里。
那男子一看手中的腰牌,瞬间吓得腿都软了,再仔细一看,叶遥虽然穿的简洁,可这身上的料子可都是顶尖的好,虽然不知道这料子是有多好,可是也知道平常人定是没有资格穿的。
“小的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是小的眼拙,没能认出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那男子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起了头来。
其他人看的是眼睛都瞪直了,但是他们也知道这男子是不会骗人的,既然他都说是太子殿下,那眼前这个人一定就是太子殿下了。
那个小二也倒是反应最快的,连忙就跪了下来,紧接着周围的无论是吃饭的还是看热闹的齐刷刷的都跪了下来给叶遥跪安。
那个男子将腰牌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叶遥,同样也希望叶遥能够不责罚他。
叶遥此次来是为了寻找徐曼青,也不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所以就手一挥,让那些人都离开了。
第103章误会
“你们东家在哪里?”叶遥继续问道那个小二。
小二犹豫了片刻,“不知太子殿下找我们东家可是有何事情?”
叶遥挑眉,没想到这个小二对东家倒还是忠心耿耿,即便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轻易的吐露东家的下落。
“上一次你们东家帮了我一个大忙,事发突然,本宫还没来得及嘉奖,这一次,本宫便是特意过来找他的。”叶遥想了半天,觉得这个借口十分的好。
小二这才将富商经常去的那几家酒馆都告诉给了叶遥,“东家有些时候也不会在这里,东家喜欢去别的酒馆溜达,或许是去了其他酒馆那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遥也不会在这里停留片刻,马不停蹄的就朝着小二所说的那几家酒馆去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顺利,叶遥去了两个酒馆都扑空了,当叶遥走进这个酒馆的时候,心想着可能也会扑空,却没想到……
“那位客官就在二楼左拐第一个厢房里。”叶遥意外的就得到了富商的消息。
叶遥没有多想,立马抬步就往那个厢房走去,还没有进去,叶遥就已经听到了徐曼青嬉笑的声音,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
听到这里,叶遥心中的怒火烧的更旺了,自己在这里马不停蹄的找她,她却和其他男子玩得正欢,这放在谁的身上,恐怕都受不了吧?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本来就是男尊女卑,女子更不应该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
叶遥根本想不了这么多,直接一手推开了那厢房的门,看见的便是富商,还有一个正和徐曼青嬉闹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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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他走了进去,看着徐曼青和那位男子似乎都喝多了,叶遥更加气愤,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徐曼青就是这样与别人玩乐的。
于是乎……接下来的场面就十分的混乱了。
富商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叶遥,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富商是想着把自己的忘年之交介绍给徐曼青,因为这忘年之交正是徐曼青的粉丝。
当他知道自己和徐曼青认识之后,便希望自己搭个桥,富商性情耿直,更何况还是自己好朋友的要求,当然二话不说的就应了下来。
事实也如富商所想的那般,两人玩耍得极好,性格也十分的融洽,富商抿着小酒,在一旁看着,却没想到叶遥突然闯了进来。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叶遥一拳就揍上了那个忘年之交。
这人也算是京都里的富家少爷,命唤洛子阳,家中有妻室,但是却偏爱书籍,特别是徐曼青出的那些书刊,他是一本都没有落下过。
所以当听到富商居然和徐曼青认识的时候,立马就让富商搭线,想要和徐曼青认识一番。
可洛子阳的心思十分的纯洁,除了想和徐曼青认识一番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更何况富商也坐在这里。
可是叶遥却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脑子里全部都是想着萧秋语说的那些话,说什么徐曼青偷鸡摸狗的干了些什么事情。
徐曼青也是喝酒喝的半醉,看见一个人突然闯了进来,就打了和刚刚还和自己相谈融洽的洛子阳,顿时想上前阻拦。
等她仔细一看,这不是叶遥吗?
还没等徐曼青高兴,徐曼青就发现大洛子阳的人不正是叶遥吗?
她连忙就上前阻拦,“叶遥,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徐曼青身为女子,力气本就比男子小,更何况此刻的叶遥还在愤怒的情况之下,她的那点微薄之力根本就不管作用,她只能在一旁着急的喊着,希望叶遥能够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
第104章别有滋味
可是这番话在叶遥的耳朵里,却觉得是徐曼青在偏袒洛子阳,叶遥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萧秋语说的那些话,心想着自己不过是几日没有呆在府里,徐曼青居然就做出了这种事情。
可即便如此,叶遥也是不忍心打骂徐曼青的,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怒火都放在了洛子阳的身上。
洛子阳一介秀气书生哪里打得过叶遥,只有被挨打的份儿,富商这才从眼前这震惊的画面反映了过来,他也连忙上前竹子。
叶遥想着富商毕竟是帮过自己忙的,所以也没有磕着碰着富商。
可是富商也根本就拦不住叶遥。
“叶遥,你这是怎么了?你一进来就打人,你好歹得说个原因啊,你这样和那些不明是非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徐曼青急得没法,又拦不住叶遥,只能在一旁大声的说道。
可是叶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心中的怒火已经堆了这么久了,如果不快点发泄出去的话,他怕把自己给憋坏了。
看见叶遥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徐曼青终于忍不住上前去抱住叶遥,“叶遥,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你这是仗着你的身份为非作歹吗?”
富商站在一旁,用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也在为徐曼青默默的默哀,叶遥可是太子殿下,哪怕徐曼青是太子妃,也不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吧。
叶遥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因为徐曼青抱着她,如果他再继续打洛子阳的话,一定会伤到徐曼青,所以就没有继续打了。
徐曼青见此也松了口气,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叶遥猩红着眼,“你就这么在乎你的小情郎吗?”
“什么小情郎?”徐曼青显然还在状态之外,根本就不明白叶遥说的这个小情郎是什么意思?
她不过是在家待着太无趣了,恰好富商又唤她出来相聚,她这才出来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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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还没能等自己玩开心,叶遥就急匆匆的过来,甚至还打了人。
徐曼青也根本就不明白叶遥究竟是在气什么,甚至还说那个洛子阳是自己的小情郎。
洛子阳被叶遥这样打了一番,也晕了过去,就算是想要解释也根本无力解释。
富商站在一旁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能先看着徐曼青和叶遥两人争吵。
“我不在府里,是不是就是给了你这么好个机会能够让你出来会情郎,你若是不喜我,你早说呀,为什么要做出这等事情?”叶遥也是被怒火蒙蔽了双眼,什么话都说的出来,现在他就是笃定了洛子阳和徐曼青之间一定有奸情。
徐曼青却觉得匪夷所思,自己好不容易出来和好友一起玩乐一番,结果却被叶遥给这样搅和了。
搅和了也就不说,偏偏叶遥还要污蔑自己,说什么自己和那个洛子阳是那种关系,这种污蔑徐曼青怎么忍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种人?你居然这样说我,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跟着你。”徐曼青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平生第一次被误会,居然是自己最心爱之人误会自己。
这让徐曼青这些天的委屈都给迸发了出来,之前萧秋语进府的时候,叶遥说是皇帝给他挖了个坑,他不得不应下来,所以徐曼青也就没有再计较那么多。
哪怕是萧秋语有意无意的在徐曼青面前炫耀,徐曼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也是因为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去叨扰叶遥。
自己都已经这么大度,这么体贴了,却没想到在叶遥眼中,她居然是这种龌龊的人,这如何能够让徐曼青不伤心?
可是叶遥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么多,萧秋语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脑子里,在怒火的怂恿下,他说的话也就丝毫都不顾忌徐曼青了,“我说的什么话,我说的不就是实话吗?你反过来说我不就是恼羞成怒吗?怎么?自己做了错事,还不敢承认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富商在一旁听的是心惊胆战,心想着自己听到了这种内幕,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可即便如此,叶遥和徐曼青的争吵依旧在继续,两人吵的脖子都红了也依旧不肯罢休,继续的吵闹着。
第105章失望
或许是在盛怒之下,叶遥居然说出了一句十分伤害徐曼青的话,“你果真是连萧秋语都万分之一都不及。”
原本还在争吵的徐曼青听到这番话,愣了片刻,“原来我在你的心里,连萧秋语都比不上,所以男人果然都是喜新厌旧的人,是吧?”
徐曼青真真的是没有想到,叶遥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什么叫自己连萧秋语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自己行得端坐得正,从来也没有过其他的歪心思,那种绿茶白莲花怎么可能能和自己相比?
徐曼青都觉得叶遥说这话就是为了羞辱自己。
“你说我喜新厌旧,那你还在外面与奸夫幽会,我和萧秋语之间反倒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说这件事究竟谁对谁错?”叶遥看见徐曼青受伤的神情,心中的怒火也熄了一半,但是一想到已经被自己打晕了洛子阳,叶遥也忍不住的心痛。
或许是被叶遥说的话给刺伤了心,徐曼青现在也根本就不想辩解,“你说你与萧秋语清清白白?那你为何要让她进府?难不成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看着和自己争吵了这么久的徐曼青,叶遥的眼中突然划过了一丝冷漠。
被自己撞见这种事情,徐曼青不先辩解,反而和自己呛起了声来,难道就是因为洛子阳吗?
两个人各怀着各的心思,其实他们都误会了对方,可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思袒露出来,所以两个人才会越吵越激烈,对对方的误会越加的深。
“难道我没有与你说过吗?萧秋语之所以能够进入,那是因为父皇的决定,难不成我还要去抗旨吗?”虽然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但是这番解释似乎并没有被徐曼青听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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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让叶遥觉得徐曼青就是在拿这件事情替她和她的奸夫开脱,“就算萧秋语进了府,我也从未与她发生过什么,反倒是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的溜出来,还不让萧秋语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都已经被怒火给冲昏了头脑,徐曼青自然也忽略掉了叶遥说的最重要的那句话,心里面想着,叶遥误以为自己和洛子阳是发生了什么关系吗?
原来自己在叶遥的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徐曼青忽然之间不想解释了,也不想辩解了。
既然叶遥都已经这样认为自己了,那自己就算继续辩解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着沉默的徐曼青,叶遥却以为徐曼青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心中有一股无名火,在往头顶冲,“怎么?你现在不解释了?刚刚不是还气势汹汹的吗?觉得自己理亏了,所以不好意思继续说了?”
徐曼青却冷笑一声,“既然我在你的眼中已经是这样的人了,那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你不是已经在你的心里面给我下了死刑吗?我就算再怎么解释,你也不过认为我是在辩解。”
看着徐曼青略带冷漠的眼眸,叶遥却觉得徐曼青居然为了才刚认识不久的奸夫,就放弃了和自己这么久的感情。
“我真的是想不明白,我没有亏待过你,甚至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可是你却做出这等事情,让我颜面全无,如今你反倒觉得自己做的对,是吗?”叶遥同样也不理解徐曼青得心思。
徐曼青的不辩解,在叶遥那里却觉得是徐曼青默认了,是徐曼青觉得自己理亏了,所以才会不解释。
可是徐曼青却觉得累了,就算自己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叶遥不相信,那自己解释的再多也没有丝毫用处。
第106章服软
两人的争吵也同样惹来了其他包厢的客人,富商见吃瓜的人越来越多了,连忙就上前讲和。
“俗话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们回去好好说,也别让别人在这里白白的看了热闹。”富商看着两个人僵持不下,也十分的难搞。
徐曼青和叶遥也意识到了有许多围观的人,叶遥转头就走,“回去再说。”
虽然徐曼青极其不情愿,但是也不希望让别人看了真热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叶遥的身后。
回到府中萧秋语早早的就在门口等候了,看着两人的架势也知道两人一定是大吵了一番,心中不免高兴,表面却要做出十分担忧的模样。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这是怎么了?”萧秋语很机灵,她没有去问徐曼青,反而跑到了叶遥的跟前问道。
叶遥冷哼一声,“这话你应该问她?做出了这等事情,你也不觉得丢尽了太子府的颜面吗?”
“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丢了太子府的颜面?叶遥,我原以为我们相处这么久,也算是相知了,却没想到原来我在你的心中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都已经给我定了罪,我就算解释在你的耳中写不过是辩解罢了。”
徐曼青看向叶遥,叶遥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怒气,徐曼青也是第一次如此的无奈。
原以为自己与叶遥相识相知了这么久,就算她不说,叶遥也应该明白,却没有想到叶遥不仅不明白,甚至还误解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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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在叶遥的心中变成了那样的人,徐曼青忽然就觉得好无趣。
这可是自己下定了决心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是自己下定了决心天涯海角都要跟随的人,可是如今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笑话。
徐曼青觉得自己似乎成了整个京都的一个笑柄,自己不过是与好友把酒言欢,自己与洛子阳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到了叶遥的眼中,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是自己太过于信任叶遥,还是叶遥太不信任自己了?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叶遥此刻也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便一甩衣袖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徐曼青自然也不甘示弱,随便找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便住了下去。
萧秋语看着分道扬镳的两个人,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然后将这件事情禀告给了皇帝。
警告过玉通房之后,叶遥便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关于江南的灾情。
而玉通房自然也不敢继续作妖了。
她知道自己能呆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叶遥想气气徐曼青,自己能有如今这个身份,也是如此。
所以越是这样,她就越要表现的比徐曼青娴熟懂事,这样叶遥才会发现她的好,才会知道徐曼青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玉通房不相信自己这副姿色,再加之性情极好,还不能够俘虏叶遥的心。
叶遥认真的在那里办公,玉通房便恭恭敬敬地坐在一旁,用着爱慕的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叶遥。
话说过来,玉通房倒是有几把刷子,短短时日便让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偏向她。
哪怕就是徐曼青这个王妃,反倒是被污蔑,被质疑。
就算叶遥再聪慧,也是想不到这一层上当。
女子之间的战争从来只有女子知道,无论手段多么阴险,都不会让男子知道半分。
就像如今这般,叶遥只以为是徐曼青仗着他的宠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他却不知道玉通房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手脚。
虽说叶遥心里还是有徐曼青的,但是也架不住玉通房次次污蔑徐曼青。
第107章笑话
况且叶遥与徐曼青相识并未多久,两人许下的誓言的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笑话。
就如同叶遥所说,他的随口一提,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狠狠的伤了徐曼青的心。
烛光摇曳,叶遥英俊的脸庞在烛光的照应下显得更立体深邃。
这也更让玉通房着迷沉沦,心中也更加肯定了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的想法。
玉通房想着既然叶遥只适合自己做戏,可也是做给徐曼青看的,这么好的一副场景,不让徐曼青看到那真是可惜了。
于是玉通房便悄悄的让人将徐曼青唤了过来。
平时玉通房和下人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和谐,这个时候也就展现出了最重要的好处。
那些下人们都以为叶遥是真的宠爱玉通房,所以把玉通房的话也当做了,是叶遥的话,谁也不敢马虎半点。
这玉通房也是个明白人,她如今就不吵不闹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叶遥。
因为她知道她能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徐曼青,如若不是叶遥为了气徐曼青,也绝不会将自己留下来。
思及此,玉通房心中对徐曼青的嫉妒和羡慕更多了一层。
而另一边徐曼青也接收到了消息。
“太子妃,太子殿下唤您去书房。”来通报的是府中一个不起眼的下人。
所以徐曼青也并没有起疑心,以为这就是叶遥的命令,“我知道了,等我收拾一番,马上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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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春兰立马就上前帮徐曼青梳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发髻,“太子妃长得本就俊俏,梳了这个发髻更加动人。”
几日郁闷的情绪在现在都一扫而空,徐曼青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要如何与叶遥解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瞧你如此嘴贫,如果真有你说的那般好,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纳了玉通房?”徐曼青看过黄色的铜镜印在里面的脸庞,有些感慨的说道。
陈楠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就闭上了嘴,夏荷在一旁瞪了春兰一眼。
冬梅性子一向冷淡,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嘴,只是心中难免有一丝担忧。
而秋菊则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太子妃古往今来,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太子殿下如今只是纳了一个通房,如若太子妃表现得十分在意,在别人眼中便是心胸狭隘。”
徐曼青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她奢望了。
她早该知道,在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有男子答应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别说还是太子殿下,以后可是要成为皇帝的人,怎么可能身边只会有一个女子?
想明白了,这些徐曼青心中也豁然开朗了,如今叶遥身边不过是有了一个通房,自己便如此胡闹,在别人眼中不就是胡作非为吗?
徐曼青摸了摸自己娇嫩的脸庞,容颜终究是会老的,只有把握住叶遥的心才能够一直和她在一起。
或许叶遥也并不知道徐曼青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一个让步,如若让叶遥知道了,恐怕还不知道该有多心疼呢。
其实徐曼青和叶遥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好到甚至能让叶遥放下太子之位,让徐曼青放下徐府大小姐之位去私奔。
可如今有了玉通房的这一掺和事情就变了,叶遥终究是被玉通房说的那些话蒙住了眼睛,不相信了徐曼青。
有玉通房这个搅屎棍在这里,徐曼青觉得自己恐怕要多加一些心思才行,否则根本就斗不过玉通房。
如此想着徐曼青捏了捏手中的香囊,那是她这几日特地为叶遥缝的,里面有平安福,是她很早以前便去庙里求来的,那个时候她求了三张。
一张给了她的祖母,一张自己留着,只有这一张一直还没能找到它的主人。
第108章归宿
如今这张平安符总算是有了归宿。
这香囊上缝的图案和字都是歪歪扭扭的,毕竟徐曼青也没有学过女红,所以能绣出这样的模样,也已经是她尽力所为了。
春兰似乎看出了徐曼青的想法,一边给徐曼青点着胭脂,一边说道,“太子妃如此有心,太子殿下一定会高兴不已的。”
可徐曼青并没有得到安慰,“若不是玉通房在一旁搅和,我与太子殿下怎么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徐曼青此刻的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关于叶遥的好,叶遥对徐曼青的好是真的,可是这些好也都只是过去,现如今他们俩相遇也只剩下无言了。
徐曼青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的纠结过,自己喜爱一个男子,却遭歹人如此陷害,让自己与他的感情产生了隔阂。
感情里的隔阂一旦产生,就不容易消灭,这个隔阂就算当时他们不提起,也会永远的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或许等到哪一天他们再一次闹出矛盾的时候,这个隔阂便是让他们分离的最关键的原因。
徐曼青看着已经打扮好的自己,给自己加油鼓劲。
第七十一章原是如此
“太子妃放心吧,太子殿下,对您一往情深,如果您能够主动上前去认错,那太子殿下一定会原谅太子妃您的。”春兰看出了徐曼青心中的不安,她微笑着在一旁说道。
之前他们四个丫鬟还并未跟随着徐曼青,所以关于徐曼青的认知也不过是从老夫人和外界人的口中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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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外面的那些人一直都传闻叶遥和徐曼青的感情很好,甚至愿意为了对方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这样的感情如何让人能够不向往?
所以春兰也以为太子殿下对自家小姐也是一往情深的,如今自家小姐被关了禁闭,也不过是因为玉通房在一旁胡说八道罢了。
所以春兰觉得如若自家小姐主动去认错,那太子殿下一定会原谅自家小姐的。
“你这小嘴倒是挺甜的,希望和你说的一般吧!”徐曼青勉强的挂起了一丝微笑,又理了理衣摆。
然后才走向了叶遥的书房。
可让徐曼青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当他走到书房门前的时候,听见的却是玉通房和徐曼青的声音。
徐曼青透过微微的烛光,能够看见玉通房和叶遥呆在一起的模样。
那副场景如同美目卷画一般,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而也就是这如同美画一般的景象,深深的扎了徐曼青的心,徐曼青眼眶含泪,她没有进门,也没有打扰玉通房和叶遥。
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门外,眼眸里只剩下了叶遥和徐曼青在一起和谐的画面,徐曼青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忍着心痛离开了这里,如若叶遥是叫自己过来看她与玉通房如何恩爱的,那还不如不叫自己来。
徐曼青真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想好了如何与叶遥和解,叶遥却如此对她,难不成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真的就这样算了吗?
可徐曼青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叶遥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了玉通房,眼眸里含着一丝风暴气息,“是你叫她过来的?”
玉通房没有想到这居然被叶遥察觉到了,既然叶遥已经知晓了,那自己在欺骗叶遥也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她便点了点头,假装出一副是为了徐曼青和叶遥着想的样子,“我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您和太子妃着想,我是真心的希望您能够和姐姐早日的和解,这样府中才能安定。”
可是叶遥岂会不知眼前这个女子的心思?
之所以纳她为通房,也不过是为了气气徐曼青,通房的身份多卑微,也不过是比下人高了一等。
第109章惩戒
可即便如此,玉通房也没有丝毫安分的心思,哪怕只是一个通房,也能够捅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就足以说明玉通房的心思和心机了。
“我看你倒不是为了本宫和太子妃,你是为了自己吧?”叶遥甚至不愿意多看玉通房一眼,似乎多看了她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玉通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作为居然让叶遥如此生气,她怎么想也没想明白,难道叶遥真的这么在意徐曼青吗?
可若是叶遥真的在意徐曼青,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在一个女子的心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更别说徐曼青早就与叶遥约定好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叶遥的这个做法就相当于破坏了他们的约定和誓言,他们的誓言就如同玻璃一般那样的易碎。
徐曼青不知道叶遥究竟有哪些话是当真的,又有哪些话,只是为了哄骗自己的。
徐曼青只知道自己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心十分的痛,从未有人让她如此心痛过。
也让徐曼青知道原来心真的可以很痛很痛,徐曼青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府里,她看着手中的平安符,自嘲般的说道,“我将你看的如此重要,你却是如此对我,你究竟有没有心?”
春兰正站在院子门口,眼巴巴的等着徐曼青,原想着这一次徐曼青一定能和叶遥冰释前嫌,甚至都已经期待起了叶遥和徐曼青一同回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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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她真正看见徐曼青一人失魂落魄回来的时候,却是感到了心惊,“小姐……太子妃,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太子殿下没有见您吗?”
因为这是四个丫鬟刚跟在徐曼青身边不久,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徐曼青为自家的小姐,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自家小姐早已经嫁人,如今已是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了。
徐曼青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平安符扔了出去,“他见与不见,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都做出如此模样让我看了,我应该心知肚明,为何还要再去打扰他呢?”
春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一旁等的干着急,“太子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您与我说一说吧!”
虽说他们才刚跟在徐曼青身边不久,但是他们都能感受到徐曼青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虽然善良,可却也懂得自保,这不正是他们最希望看见自家小姐的模样吗?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才跟在自家小姐身边没多久,就遇上了这档子事,看着自家小姐难过的模样,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一向开朗活泼的徐曼青都变成这般模样了。
而另一边书房里,叶遥十分气愤的看着玉通房,“谁给你的胆子做出这等事情?”
玉通房则是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太子殿下您和姐姐闹了矛盾,而这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可太子殿下日夜操劳,哪里有时间顾得上这些?所以我这才算出主张的做了这个决定,我也是为了您和姐姐着想。”
“你若真是为了我和她着想,就不应该管这件事情,行了,不必说了,去将那些古卷手抄一百遍。”叶遥并不想继续和玉通房废话,他应该早就知道玉通房的心思了,可是玉通房也是皇帝派来的人,就算叶遥心中再不满,也不能把人赶走不是,所以也只能小惩一番。
玉通房看向了叶遥所指的那个方向,那上面一排密密麻麻的书籍,看着就十分的让人眼花,更别说还要亲自去手抄。
现如今玉通房都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隐隐的作痛了,她有些委屈的看向了叶遥,“太子殿下,我做错了事,我认罚,可是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误会,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太子殿下着想的。”
第110章迁怒
自己受罚也就罢了,但一定要让叶遥知道自己并没有动一些歪心思,否则的话,叶遥恐怕以后便不会再听信自己的话了。
可是叶遥却没想这么多,“拿上那些书籍,滚,多久抄完了,多久才能来见我。”
玉通房只能装作委屈的模样,拿上这些书籍,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没有了玉通房的打扰,叶遥也就安心的处理起了眼前的事情,这江南的灾情越发的严重,可是朝廷已经拨了几次款了,按理来说应该也要有所好转才对,可是这灾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了。
叶遥心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便连夜进了皇宫,想要向皇帝呈请,希望皇帝能够允准自己与宋成贤一同去江南,看一看那里的灾情情况究竟是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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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帝却没有同意,皇帝以为叶遥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再一次带着徐曼青偷溜,毕竟自己的儿子,他还是知道的,自己的儿子足智多谋,说不定和徐曼青也是演了个戏来蒙骗他。
可是这一次皇帝是真的想多了,叶遥本就是为了去探查灾情,而和徐曼青闹掰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没能去江南,但是皇帝却将关于江南灾情的所有书籍和文案都给了叶遥。
叶遥一连住在宫里好几日,日里夜里都在研究着这江南的灾情,让皇帝都不由得动容了,可是皇帝也知道,这江南的灾情和这太子殿下之位可比不了。
哪怕皇帝批准让别人去,也绝不会让太子殿下去。
叶遥光是从这些书籍中自然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一连呆了好段时间,觉得自己也该回府去看看了。
于是便向皇帝请了安之后回了府。
叶遥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气闷的,毕竟皇帝如此的不信任自己,而自己作为太子,却没能替江南的那些灾民们分担。
正当叶遥气冲冲的回到书房时,玉通房却走了过来,“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谁惹恼了太子殿下?”
“与你又有什么干系,你不在自己的屋子里好好呆着,反倒是跑到我这里来,怎么是故意在我的面前晃悠?让我心觉不爽吗?”
此刻叶遥可没有心思和玉通房继续演戏,他现在心中本就气烦,看着玉通房那做作的样子,就更加生气。
可是当叶遥仔细看向玉通房的时候,却与清楚的看见了玉通房眼底猩红,眼角下还有着紫青,显然是好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
这个时候叶遥便想起来原是惩罚了玉通房去抄古卷的,看着桌上早已经抄好的那些纸张,叶遥心底却划过了一丝愧疚。
自己无端的就将玉通房给说了一顿,而玉通房也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吵完古卷过来向自己说道的。
人家关心着自己,自己却丝毫不领情,反而将人家给说骂了一顿,叶遥心中自然是觉得有些愧疚的。
“太子殿下若是厌烦我,我这就离开,不在太子殿下眼前,惹的太子殿下心烦了。”玉通房也是没有想到自己巴巴的上前来问候叶遥,却是无端的被训斥了一番,话语之间以自然带上了一丝委屈。
“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何事?”叶遥见此语气也软了几分,因为这确实也是他迁怒了玉通房。
玉通房揉了揉手指,然后看向叶遥书案上的那些纸张,“太子殿下罚我抄写古卷,说要我抄完古卷才能来见太子殿下,可我已经抄完了,所以才想着将这些给太子殿下您过过眼。”
听着玉通房这样说,叶遥心中反倒是觉得玉通房委屈了,自己刚刚那番倒是自己都不对,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迁怒一个女子呢?
第111章偏向
“原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既然如此,那你便退下吧。”叶遥心知自己现在心情并不好,所以也并不想将玉通房留下来,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玉通房眼光闪了闪,她好不容易才能凑到叶遥的面前装个委屈,怎么能就这么快离开呢?
“我刚才见太子殿下如此气恼,可是有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也可说与我听听,或许我并不能帮上太子殿下什么忙,可是太子殿下若是说出来也比憋在心里面要好一些。”玉通房缓缓的走到叶遥的身后,乖巧的替叶遥揉起了闲敲起了背。
或许是因为玉通房手法十分的好,叶遥也觉得有些舒适,倒也没有继续责怪玉通房,“有些事情你作为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知道,以后也莫要再过问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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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肯如此好言好语的说,也足以见玉通房在叶遥心中的份量。
“既然太子殿下不愿意说,那我便不再追问了,只希望太子殿下能够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不能与我说,去与姐姐说也是可以的。”玉通房继续说道。
如此乖巧懂事的玉通房和蛮横不讲理的徐曼青一对比,叶遥心中就更加偏向玉通房了。
就在叶遥享受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没了动静,正想训斥玉通房偷懒,转头一看,却见玉通房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叶遥见此也知道情况不妙,立马就叫来了府医。
从府医的口中才知道玉通房是因为太久没有休息好,体力不支,这才晕了过去。
这让叶遥联想到了自己之前惩罚玉通房抄写古卷,恐怕就是因为这些古卷才让玉通房这些日子都没能休息好,以至于不过是给自己按了按肩就晕了过去。
“那你快给她医治。”一想到这里,叶遥更加疼惜玉通房几分。
府医则是恭敬地说道,“只需要让玉通房休息好便可以了。”
听着府医说的这番话,叶遥才放心了些,特意派了两个懂事的丫鬟在玉通房身边伺候。
原本作为一个通房,能有一个丫鬟就已经不错了,可是在大婚那日,叶遥已经派了两个丫鬟去伺候玉通房,如今又给玉通房派了两个丫鬟,这通房当的都快和侧妃差不多了。
而徐曼青的一个月禁闭也到了时间,徐曼青在自己的屋子里呆了一个月多少,有些觉得闷得慌,所以就出来走走。
这太子府里什么都不缺,景色也十分的好看,最关键的是在那湖泊旁,还有一个秋千,那是徐曼青最喜欢的地方。
“太子妃,今日阳光如此好,我们倒可以去看看太子殿下啊。”在徐曼青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四个丫鬟谁也不敢开口提太子殿下。
如今徐曼青总算能出来了,四个丫鬟也就有了其他的心思。
毕竟叶遥和徐曼青一直这样冷战着也不是一个办法,总得想办法让他们和解,而这个时候丫鬟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春兰也是明白的,如今徐曼青或许对叶遥有些死心了,所以对叶遥的事情你从不过问,自从那一次徐曼青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连同眼中的那道光亮似乎也灰暗了不少。
春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在禁闭的这段时间里,只口不提关于叶遥的事情。
可是如今徐曼青的禁闭已经完了,两个人怎么着也要见上一面才行啊。
“为何要去见他?”徐曼青坐在秋千上,春兰在后面推着徐曼青荡来荡去,徐曼青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从自己身边拂过的感觉,淡淡的说道。
春兰立马就知道自己这是多嘴了,立马就改口道,“瞧这府里的栀子花开的甚好,待会儿可以摘几朵来做糕点,想来一定也十分的好吃香甜。”
第112章尊卑不分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的。”徐曼青这才颇有些感兴趣地睁开了眼睛,这栀子花的香味确实让人着迷,若是做成糕点,也不知究竟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不过听祖母说春兰的手十分的巧,想来也能把这栀子花做成好吃的糕点,这么一想着,反倒是有些期待了。
正巧这时,有几个下人路经此地,他们口中说的话也引起了徐曼青的注意。
“听说玉通房今日居然直接就晕倒在地了,太子殿下还真是身强体壮。”
“那可不,府医来的时候都说玉通房是因为身子虚弱又操劳了这么久,这才体力不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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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字一句就如同一把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徐曼青的心上。
而那几个下人似乎也看清了徐曼青在这里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甚至就站在原地,对着徐曼青说道。
徐曼青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这几个下人的举动,完全就是不把徐曼青看在眼里,甚至是挑衅徐曼青。
徐曼青反倒是无所谓,她只觉得心痛,可是仔细一想想,这些下人们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就算心中再难过又如何?
见徐曼青如此淡定,春兰反倒是不乐意了,他们跟在老夫人的身边最注重的便是礼仪规章和尊卑有别。
像这几个下人的行为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那还不得杖毙。
“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做什么难不成没有看见我们太子妃在这里吗?看见了也不过来请个安,这究竟是谁教你们的礼仪?”春兰皱着眉头,对着那几个还在说话的下人们说道。
可是那几个下人丝毫不放在眼里,想想也是,人家敢在徐曼青面前如此挑衅,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丫鬟呢?
“你与我不过都是丫鬟身份不都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听听这挑衅的语气,真是让人气大。
春兰哪里忍受得了让自己主子受委屈,她站了出来,“就算我只是个丫鬟,我也是太子妃的贴身丫鬟,你们不过是几个扫洒丫鬟,见到我不说请安,也应该点头向我问好才对,哪里容得了你们如此放肆。”
那几个下人听到春兰说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想想你的身份几斤几两,还需要我们向你问好,也不知道你是多大的面子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些下人们说的话不就是在明里暗里的讽刺徐曼青吗?
徐曼青如今的这个太子妃在他们眼里还远远的不如玉通房重要,所以他们对徐曼青也没有一点的恭敬,甚至还要特意的去嘲讽,也就是为了能在玉通房的面前争个好印象。
看着这些下人们一直在对自己的丫鬟,徐曼青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兔死狗烹,即便如此,我的身份也是徐家的嫡出大小姐,容得了你们这般放肆?”
可那几个下人们却是不怕的,他们心想着在这府里徐曼青说的话还不如玉通房重要,若是玉通房知道自己是为了她才会顶撞太子妃的话,也一定会保自己的,所以说他们是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太子妃如今不受宠,在太子面前还不如咱们玉通房,就算太子妃身份尊贵又如何?只要不受宠,也不过是卑贱之躯,与我们这些人又有何区别呢?”那些下人们丝毫不知道他说的这番话已经深深的引起了徐曼青的恼怒。
“春兰,给我打。”徐曼青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眼睛冷冷地看向了这几个下人。
春兰听到自家小姐终于肯反抗了,心中大喜,立马就走上前想要掌这几个下人的嘴。
可是这几个下人也是个不服输的,更何况他们有三四个人,而春兰又不会武功,没能教训成这几个下人,反倒是被他们打了。
第113章过分
看着春兰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徐曼青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因为自己的不得宠,不仅仅能让这些下人们在自己的面前讽刺自己,甚至还敢对自己的丫鬟动手。
“还真是有胆量,既然如此,那就每人杖责五十,然后扔出去,以后是死是活都与我太子府没有丝毫干系。”徐曼青的眼中有着明显的怒气。
虽然徐曼青被气糊涂了,但是冬梅却是清醒的,她深深地知道,徐曼青现在并不受宠,如果再这样重重的责罚丫鬟,恐怕会引起这府中其他下人心中的不满。
“太子妃,虽说这两个丫鬟出言冒犯了太子妃,可毕竟是丫鬟不知礼数,太子妃小小的责罚一番便可,千万不要太过了。”最后这句话冬梅是附在徐曼青的耳畔边轻轻的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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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这番话也让徐曼青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这些丫鬟未免也太过猖狂,不仅敢挑衅自己,甚至还动手打了春兰。
所以她才一时气盛,说了如此重的狠话,罚了如此重的刑罚。
如今她现在想了想,又确实觉得不妥,这府中的下人大多都已经被玉通房收买,自然是对自己不满的。
恐怕这两个丫鬟也是玉通房特意让他们过来挑衅自己,想要抓住自己错处。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更加不能让他们得逞,可是也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这两个丫鬟,“看在你们是初犯,就每人十大板,若是以后再犯,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春兰听见这个惩罚不由得皱眉,她觉得这样两个丫鬟重重的冒犯了徐曼青,怎么惩罚的如此轻。
但这毕竟是主子说的话,她只有遵从。
而那两个丫鬟则是没有想到徐曼青的惩罚突然就变轻了,心中正感到诧异,可却也不好说出来。
随着徐曼青的话说完,才有两个下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来实施惩罚。
虽说只有十大板,但是这两个丫鬟看起来倒是细皮嫩肉的,估计呆下来也得休息好一段时间。
可让徐曼青没想到的是,实施刑罚的那两个下人下手极轻,十大板打出来的却是五大板的效果。
这些徐曼青都看在眼里,但并未说出来,她知道这些人对她是十分的不满,而且没有一丝的尊敬。
如若不是她太子妃的名头挂在这里,恐怕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搭理她。
春兰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的恼怒,这两个丫鬟以下犯上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两个下人居然敢在徐曼青的面前光明正大的放水。
这放的何止是水,都快成海了。
可是徐曼青都没有开口,她作为一个陪嫁丫鬟,自然也没有资格开口。
徐曼青并不是不开口,只是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还说出了什么话,只会让这些人对她的厌烦更加深一层,还不如不说。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的修理他们,只是目前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这个消息也传进了叶遥的耳朵里。
叶遥看着昏迷过去躺在软榻上的玉通房,心中正烦忧着。
一来是因为关于江南的灾情,自己深知那些百姓都在受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本想要去江南探查一下真实情况,却被皇帝给拒绝了,心中自然是郁闷又烦恼的。
二来自己刚回来,玉通房就昏迷了,而玉通房昏迷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自己责罚玉通房去抄写那些古卷,所以这才导致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可叶遥并不知道,抄写的那些古卷是玉通房让那些丫鬟帮着抄写的,然后又给了一些银子作为封口费,自然就没有哪个丫鬟会说出来。
第114章得意
一来白白的赚了这些银子,她们本就应该闭口不言,二来,既然这是封口费,自然就要闭嘴,如果真的不小心暴露了这些话,那自己指不定是什么下场。
两件事情紧紧的缠绕着叶遥,甚至让叶遥产生了一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原本玉通房作为一个通房,昏迷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玉通房是皇帝塞进来的,更何况和太后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若是让他们知道玉通房昏迷了,一定会问自己缘由,到时候自己又不好解释了。
总不能说因为他太厌烦玉通房了,所以给了玉通房一个下马威,以至于玉通房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吧。
这两件事情本就已经够叶遥烦忧的了,如今又多了一件,这件事情就如同点燃引火线的火把,让叶遥再也忍不住了。
“这才刚关完禁闭出来,就又做这些糊涂事情,真是胡闹。”叶遥皱着眉头,眼底都是疲劳。
那些下人们也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希望叶遥不要把气撒在他们的身上。
就在这时,玉通房缓缓的醒了过来,她看着周围的气压都很低,似乎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角带着一丝算计。
但是玉通房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被我吓到了吗?”
随后又继续柔柔的说道,“我没事的,不过是身子太虚了,还害的太子殿下如此牵肠挂肚,真是妾身的错。”
醒来后又如此懂事的玉通房和刚出禁闭就闹出事情的徐曼青,哪怕叶遥再偏心徐曼青,此刻也会觉得玉通房更加懂事一些。
男人都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个懂自己,又懂事,又能打理好家务的女子,这才是一个贤内助该有的样子。
可在叶遥的眼中,徐曼青除了闹事折腾之外,一无是处,反倒是玉通房,十分的懂事贴心,做错了事也很快就承认,并且虚心接受惩罚。
这是,玉通房身边的丫鬟上前说道,“玉通房,是太子妃油闹出了事端赖,说是要好好得惩罚我们这些下人,可我们一向都是安分守己的,也不知太子妃是为了何事如此恼怒。”
这番话从这丫鬟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徐曼青的不对,变成了徐曼青的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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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通房立马就懂了其中得意思,小心翼翼得说道,“姐姐,或许是因为关禁闭关的太久了,所以心中对太子殿下有些不满,这才发泄到了下人们的身上吧!”
“本宫对她做的事情,她应该直接来找本宫,为何要去找那些瞎人的麻烦?”看样子,叶遥是相信了玉通房说的那些话,也开始责怪起了徐曼青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太子殿下切莫生气,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姐姐一向温柔善良,或许是那些下人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才惹得姐姐如此生气,不如让妾身去看看吧?”玉通房刚说完贬低徐曼青的话,立马又说这话。
不仅没有让叶遥相信徐曼青是无辜的,反倒让叶遥觉得玉通房是真心的把徐曼青当做自己的姐姐,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为徐曼青说好话。
所以说有些时候男人是真的不明白女子之间的争斗是多么的残忍,而又多么的隐蔽。
“本宫倒要亲自去瞧瞧,她到底有多大的阵仗。”叶遥想着自己和徐曼青也许久未见了,不如借此机会去瞧瞧。
可这本就是玉通房为徐曼青设的一个陷阱,怎么能够让叶遥去看。
若是让叶遥看明白了,那自己这些天来做的这些功夫不都白费了吗?
第115章作妖
于是乎,玉通房连忙拉住了叶遥,“太子殿下这些日子都忙着江南的灾情,都没能好好的休息,太子殿下还是好好的去休息一番吧。”
叶遥皱眉,还是想要亲自去看看。
玉通房接着说道,“太子殿下之前禁闭了姐姐这么久,要是待会儿去见姐姐,恐怕姐姐会忍不住气恼,不如有妾身先去见见姐姐,然后在姐姐那里说些太子殿下的好话,说不定姐姐就不会生气了。”
这话一边凸显出自己的懂事,一边又说出了徐曼青的跋扈。
叶遥听完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也害怕自己这时过去,忍不住又和徐曼青大吵一番。
于是也同意了玉通房得说法。
转念一想,玉通房的身子这么虚弱,这才刚刚晕倒了,就又要为自己的事情操心,而自己前几日还责罚了人家。
心中的那抹愧疚也越发的深了,之前对玉通房的抵触也渐渐地消减了许多。
玉通房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但是她却并未说出来,心想,照这样的情景发展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她就能代替徐曼青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吧?
可惜玉通房忽略了叶遥对徐曼青的喜欢和爱。
这段时间都是因为她的挑拨徐曼青和叶遥才会变成这样的,可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叶遥和徐曼青之间会非常的和睦融洽。
如果等哪一天她的真面目被识破了,恐怕徐曼青和叶遥都不会让她好过。
不过玉通房并没有想这么长远的事情,她只想着如何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而玉通房也带着一股迷之自信,她觉得依靠自己的容颜和姿色,想要笼络叶遥的心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比不过徐曼青。
虽说玉通房的容颜确实好看,但却带着一股小家子气,是那种只能做妾的妖艳好看。
可徐曼青不一样了,虽然她面容清冷,可是五官十分的精致大气,看着就像是做当家主母的模样。
或许有些时候命运是早就注定了的,可是偏偏玉通房就不信这个邪,她就想要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她就不信自己办不到。
她如今花这么多的心思去对付徐曼青,不就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吗?
而且皇帝对叶遥如此用心,恐怕叶遥就是当之不让的下一位君王了,只要现在自己坐稳太子妃这个位子,以后便一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心中越想越高兴,却忽然被叶遥的声音打破了幻想。
“想什么事情,如此高兴?”叶遥疑惑的问道。
玉通房这才反应过来,“一想到终于可以看见姐姐了,就有些兴奋。”
叶遥看着脸色苍白的玉通房,语气里饱含这怜惜,“你的身子不打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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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发现吧,妾身又不是瓷器做的,没有那么娇弱。”玉通房说着就立马下床站起身给叶遥转了个圈表示自己没事了。
叶遥这才点头同意,“那你去吧,”
此刻叶遥正为江南得事情烦着,也无心想其他事情。
玉通房得了令就去找徐曼青了。
这一路上,玉通房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还欣赏着花朵。
跟在玉通房身边的丫鬟都是玉通房精心挑选的,自然是和玉通房一条心的,“也不知这太子妃是不是傻,居然能和咱们玉通房比。”
“这玉通房三个字你们或许也唤不了多久了,只有太子妃这个位置才是最适合我的。”在自己的心腹面前,玉通房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狼子野心。
毕竟很多事情还是要他们来帮自己做的。
自己的手爪子必须得是干净的,这些龌龊肮脏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做吧。
那几个丫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玉通房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根本就没有玉通房口中所说的那般亲昵。
第116章挑衅
“那是,太子妃哪里有咋们玉通房懂事,太子殿下都好一段时间没有去看太子妃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咱们玉通房这里。”那几个丫鬟听了玉通房的话,更加相信自己是跟对了人。
等以后太子殿下成为了皇帝,那太子妃不就成为了皇后吗?
自己一直跟在玉通房的身边,到时候的玉通房成了皇后,自己不也是算大宫女吗?
这身份可比现在要尊贵的多呀。
想想都觉得让人兴奋阿。
玉通房慢慢悠悠的也快走到了,直到走近才发现那两个丫鬟还好好的。
惩罚的人本来也就打得轻,打在这皮肉之上,也没有出血,最多就是青紫了。
两个丫鬟甚至还能活蹦乱跳的。
玉通房看着这一幕觉得不行。
本就是要让叶遥觉得徐曼青无理取闹,自然要惩罚的重一些,越重越好,可却没有想到徐曼青惩罚的如此之轻,这惩罚了跟没惩罚不都一样吗?
看到玉通房来了,那两个丫鬟已如同如释重放一般的松了口气。
玉通房确实对着那两个丫鬟使了使眼色,“哟,姐姐,您这是怎么了?”
两个丫鬟立马就懂了玉通房的意思,她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咬了咬牙,心想着,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就继续惹恼着徐曼青。
“太子妃蛮不讲理,奴婢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太子妃上来就是一顿责骂。”两个丫鬟,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好像十分委屈一般。
若不是春兰亲眼看着这两个丫鬟对徐曼青大不敬,恐怕都快相信这两个丫鬟的说辞了。
“你们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们故意在太子妃面前说一些污言碎语,太子妃原本都没想要责罚你们,可没想到你们居然敢动手打人,留着如此以下犯上的丫鬟,这太子府的安生恐怕就要被搅乱了吧?”春兰好歹也是老夫人调教出来的,自然不能让这两个丫鬟说了去。
两个丫鬟听着春兰说的自知理亏,可是又不得不执行玉通房的命令,她们只能低着头,埋着脸继续说道,“分明就是太子妃欺凌奴婢,原本奴婢不敢说的,可是如今有玉通房为我们做主,我们当然得把实情说出来。”
徐曼青听了这番话,就算再蠢也明白这两个丫鬟是玉通房指使过来的,想来这件事情也已经传到了叶遥的耳朵里吧。
可为什么叶遥没有来,反而是玉通房来了呢?
徐曼青没有搭理那两个丫鬟对她的污蔑,反倒是看向了玉通房,“不知玉通房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玉通房一愣,然后故意娇羞着脸,“太子殿下听说太子妃您又闹事了,觉得苦恼不已,这才让妾身过来瞧瞧。”
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叶遥并不想看见徐曼青,所以才让玉通房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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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黑了脸,自己再怎么也是太子妃,是皇上下了旨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什么时候容得了一个小小的通房在自己面前如此趾高气昂。
更可恶的是,叶遥居然纵容了玉通房做这样的事情,这是根本就不把自己的颜面当面子。
叶遥做的这个举动完完全全就是在打自己的脸,徐曼青觉得心中委屈,但也不愿意在玉通房面前表露半分。
“你不过是一个通房,有什么资格管理这府中的事物?”太子妃才有资格掌管中馈,玉通房一介通房,什么时候能管得了这种事情了?
玉通房丝毫不气恼,就算自己是通房又如何,这些下人们不依旧向着自己吗?叶遥不依旧疼爱自己吗?只要她想太子妃这个位子岂不是她想做就能做的。
第117章嘲笑
“姐姐是太子妃,自然该掌管中馈,柯姐姐,如此无缘无故的责打下人,难不成妹妹还不能问上一句吗?更何况这也是太子殿下让妹妹来的。”说着玉通房挑了挑眉,眼中尽是得意。
既然徐曼青要拿身份来压自己,那自己就拿出叶遥的身份来压徐曼青。
徐曼青冷笑一声,好啊,玉通房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居然敢拿叶遥来压自己。
“就算是太子殿下叫你来的又如何,比音秀改变不了你只是一个通房的身份,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我叫嚣?”徐曼青一步一步走到玉通房身边,出身世家的徐曼青自带着一股威严和尊贵,哪里是玉通房能比得了的?
可玉通房却更加生气,就算你是太子妃又如何,不照样也被我戏弄在股掌之中吗?如今你也就只能仗着身份来压我,等我把你挤下去了,我看你还能怎么办。
当然,这些话玉通房现在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并不敢说出来。
“姐姐说的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可是姐姐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这么久,也未给太子殿下添个一儿半女的,究竟是姐姐不行,还是太子殿下不行啊?”说着说着,玉通房还笑了出来,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
这个时候那两个丫鬟自然要配合玉通房,“玉通房说错了,太子殿下可是十分的能干呢,害的我们玉通房都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这显然就不是太子殿下的缘故了。”
玉通房听着这番话,还配上了一副娇羞的模样,真是让人看着就十分的倒胃口。
徐曼青心中隐隐作痛,没有想到叶遥和玉通房之间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此刻他只觉得以往他们说的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蒙骗自己罢了。
恐怕叶遥早就将那些誓言抛之脑后,所以才会和玉通房在一起。
即便心中再痛,再不甘,再不愿,徐曼青也要强撑着颜面,“说的这般好听,也没有见你肚子里有反应,这种还没有结果的事情拿出来炫耀,又有什么意思呢?”
玉通房脸上的笑容一僵,那两个丫鬟立马继续说道,“照着太子殿下的趋势,恐怕玉通房有孕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太子妃殿下都这么久了,也没有一点反应,这才让人觉得好笑。”
听着这两个丫鬟说的话,玉通房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姐姐你瞧,这话可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意思,就算我不说,他们不说,难道姐姐你心里还不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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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什么?明白你一个小小的通房居然敢在这里对我吆五喝六,是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就算是皇上,也管不了这种家事,你若是继续如此大胆,我再责罚你也不为过。”徐曼青心中气闷,语气也含着一丝冷意。
可玉通房根本就不会怕,只有徐曼青越生气,对她才越有好处。
所以玉通房继续挑衅着徐曼青,“就算姐姐您现在是太子妃,您能保证您永远都是太子妃吗?在那皇宫之中,有多少妃子你争我斗,为了一个位子,争的头破血流,他们都明白自己的位置,不一定能坐得稳,难道姐姐你不明白吗?”
这个问题徐曼青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毕竟她当初和叶遥约定的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第三者的出现,她也相信叶遥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可是如今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玉通房甚至当着她的面挑衅她,侮辱她,这对于徐曼青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可偏偏这玉通房却是皇帝派来的人,自己也不能动什么手脚。
第118章惹恼
女人更明白女人,从玉通房说的这些话里面徐曼青就明白了玉通房的心思,“瞧你这说的话,都已经把自己的未来给打算好了吧?太子殿下知不知道你是在觊觎着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玉通房脸色一变,然后又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奇特之处,这才松了口气,“姐姐就算明白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捅到太子殿下那里去吗?姐姐也不怕太子殿下觉得姐姐多想了?”
“别在这跟我姐姐妹妹的,我的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还是这么让人恶心的妹妹。”徐曼青微微低头把玩这发丝,她明白了玉通房得想法后当然也会想对策。
被徐曼青的话等到的玉通房自然是不愿意这般罢休的,她此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叶遥厌烦徐曼青,可是徐曼青如此淡定,自己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太子妃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玉通房也只不过是为了想和太子妃一同伺候好太子殿下,这才以姐姐妹妹相称,太子妃却说出这种让人伤心的话。”那两个丫鬟倒也聪明,一下就又说出话来怼徐曼青了。
春兰见此,自然也不甘示弱,若是比丫鬟他们家太子妃又不是没有。
“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这太子府的管家未免教的也太过懒散了吧?”春兰知道,这太子府的管家已早就已经被玉通房给收买了,所以一点都不给管家留情面。
玉通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当说姐姐今日为何如此嚣张,原是身边多了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这小丫头瞧着倒是挺面生的,莫不是姐姐从何处买来的?”
“玉通房,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些,她可是我的贴身丫鬟,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你没有那个身份,也没有那个资格。”如今徐曼青胜就只能胜在身份上。
除此之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够和玉通房比个高低的。
玉通房依旧不气怒,“姐姐,俗话说有生养身份才珍贵,姐姐,自从入府之后,恐怕还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临幸吧,可我却……”玉通房一副害羞样子,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没能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言而喻。
春兰不忍看自己主子如此被欺辱,便开口道,“玉通房果然只是一个通房,以为有了身痒,身份便可随之抬高,可是玉通房也忘了,我们家太子妃可是徐府的嫡出大小姐,就算没有太子妃这层身份也足够压得了玉通房了。”
身份一直都是玉通房心中的痛,她的身份不算尊贵,更别说和一品丞相的嫡出女儿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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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的身份放在整个京都,也算得上是上等,这个身份都已经可以进宫入选了,足以说明徐曼青的身份比玉通房高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皇帝之所以会选中玉通房塞进太子府,一来就是因为玉通房的身份并不高,所以好拿捏,二来也不过是因为玉通房的容颜姿色,皇帝觉得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逃得过温柔乡,所以才会觉得玉通房这容貌一定会得到叶遥的喜欢。
“我与太子妃说话,也容得找你这个下等人在这里说道?来人,给我掌嘴。”玉通房一甩衣袖,刚说完这番话,就有许多下人们争着抢着来责罚春兰。
这可和徐曼青形成了一个十分大的对比。
徐曼青将春兰护在身后,声音冷冽,“我看看谁敢?还真是不把我这太子妃放在眼里了是吗?谁若是敢责罚春兰?我立马就将她卖出去,至于卖给谁,哼……”
第119章杀了人
就算徐曼青不说后面这句话,那些下人们也都明白,得罪了主子被卖出去的,哪能个好地方,恐怕都是一些平常别人不愿意去的地方。
徐曼青的不威自怒让那些下人们都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是啊,就算他们再偏心玉通房又如何?现在终究是徐曼青在当家,他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徐曼青那里,这就相当于他们的小命也在徐曼青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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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玉通房气得直跺脚,可却没有法子,人都是自私的,这些下人之所以如此听她的话,不也是想盘傍着她,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好出路吗?
可是他们也不希望在自己谋得一个好出路之前就丢了性命,那可才是得不偿失呢。
“姐姐还真是护自己的丫鬟,可这丫鬟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总得受罚吧,姐姐都罚了其他丫鬟,若是这般的偏袒自家丫鬟,恐怕会让大家心中不爽吧。”玉通房当然知道这春兰是罚不了的了。
但是她也不希望玉通房就这样轻松地躲过一劫。
“我自己的丫鬟自然会管教,更何况你之前说了那么多对我不敬的话,你一个通房又能比丫鬟还高贵到哪里去?我刚刚没有责罚你,岂不是也偏袒了你?”这一次徐曼青是真的不能忍了。
这个玉通房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对着干,不仅如此,还一点都不给自己颜面,当着下人们的面这般的数落自己,她以为她是谁?
真以为能够仗着是皇帝塞进来的就可以胡作非为吗?那她还真是想多了。
自己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什么绿茶白莲,偏偏玉通房两样都占了,自己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或许还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她拿捏。
“瞧瞧姐姐说的这话,咱们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偏袒不偏袒的,姐姐对妹妹如此之好,妹妹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姐姐呢?”玉通房也是一点都不嫌恶心人的,说的这话就如同软刀子一般,刀刀割在徐曼青的身上。
两个丫鬟自然也帮着玉通房,“咱们玉通房是真的拿太子妃当姐姐,可是太子妃却看不起咱们玉通房,也不知道太子妃周卫泽究竟有多尊贵,才能如此的藐视人命。”
“有多尊贵不知道,但是打发你们轻而易举。”徐曼青冷笑。
“姐姐如此草菅人命,难道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了更加厌烦姐姐吗?”玉通房微笑着,眼底却是寒意,“姐姐,可不要误会,妹妹也是为了姐姐着想,妹妹也希望姐姐与太子殿下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呢。”
可是徐曼青却不会吃这一套,“我看你不是盼着我与太子殿下百年好合吧,你是巴不得我立马就被太子殿下给休了吧?”
这话可是说到玉通房的心坎里去了,玉通房不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早一些将徐曼青给休了,然后娶自己为正妻吗?
可心里想着是一回事,说出来了就是另一回事。
不过好在这周围的下人们都并没有感到惊讶,或许是因为他们觉得玉通房的性子要比徐曼青好得多,他们自然也希望他们伺候的主子是一个好相与的。
所以当他们听到这话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却没有其他过多的神情。
这一切都被徐曼青看在眼中,她深深地明白,自己在这府中不得人心,不仅如此,因为玉通房的挑拨也和叶遥产生了隔阂。
既然她的真面目已经被拆穿了,那她也不需要再掩饰自己了,“瞧瞧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这性子也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倒不如把这位子让出来给妹妹做。”
第120章万人之上
春兰气的直发抖,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区区一个通房却敢对当家祖母说出这番话来,当真是以为自家小姐没脾气吗?
徐曼青显然也是没想到玉通房居然不否认,反而直接肯定了,这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也超乎了她的想象。
“反正姐姐现在也不得太子殿下宠爱,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何用呢?倒不如让给妹妹坐,以后妹妹要是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一定会记得姐姐今日的恩情。”瞧这话说的,都已经把以后给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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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野心已经比徐曼青想的还要大了,“你还想做母仪天下的皇后?你也不想想,就你这身份,你做的了吗?你又坐的稳吗?”
虽说徐曼青不知道当皇后究竟有什么要求,但是至少有一点她是敢肯定的,历代皇后的身份都十分的尊贵,绝不是像玉通房这种小家子气的人就能做上去的。
皇帝为什么能够后宫佳丽三千,因为这三千并不是他都喜爱的,其中一部分也不过是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和势力。
皇后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和皇帝的权利息息相关,所以每一代皇后的身份都是尊贵的,那些皇后的母家在前朝尚都是说的上话的。
所以这也是徐曼青为什么敢肯定以玉通房的身份是做不了皇后位置的原因。
不过玉通房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就算是她想到了,也丝毫不能阻止她想要成为皇后的心。
“姐姐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吗?姐姐放心吧,的妹妹坐上那位子之后,一定不忘劝劝太子殿下纳您入宫。”虽说玉通房现在不过是一介通房,可这说出来的话简直是胆大包天,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了,这可是会砍头的。
徐曼青也不知为何,他自己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动怒,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动怒没有丝毫的意义,可是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火一直往脑门冲。
再加之那两个丫鬟也在一旁推波助澜,“瞧瞧咱们玉通房多善解人意,哪像太子妃蛮横不讲理,太子妃不如就答应了我们玉通房吧。”
若是这种事情放在平常的后宅,恐怕这两个丫鬟和玉通房早就已经丢了性命,偏偏徐曼青是个能忍的,这才能容他们放肆这么久。
“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把玉通房和这两个丫鬟按在地上狠狠地给我打。”徐曼青冷呵一声。
可那些下人们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一点也不想动手责打玉通房和那两个丫鬟。
看着这些下人们慢吞吞的动作,徐曼青实在气不过,直接伸手抢过一个下人手中的板子,朝着其中一个丫鬟打了过去。
可让徐曼青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不过是打了一板子,那丫鬟就直接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让徐曼青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可是一时之间她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姐姐,这丫鬟是帮我说的话,若是姐姐看不惯妹妹,大可以打妹妹,为什么要打这无辜的丫鬟呢?”看着丫鬟晕死过去,玉通房却丝毫没有惊讶,反而是一副得逞的模样。
徐曼青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件事情和玉通房有关系了,“你胡说八道,这丫鬟不过才挨了几板子,怎么可能就死了?”
更何况这丫鬟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怼自己呢,自己的这个力气她也是知道的,绝不可能一板子就能打死一个人。
但事实却摆他们在面前,让那些下人如何能相信徐曼青说的这番话?
他们一个二个都在说徐曼青心肠恶毒,连一个丫鬟都不肯放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叶遥当然被惊动了,他匆匆的走了过来,看着已经死了的丫鬟,眼中满是震惊。
第121章见鬼了
毕竟他也不敢相信一向温和善良的徐曼青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就算叶遥贵为太子殿下,他也从不敢草菅人命,甚至一个百姓的命在他眼里看起来都是和自己相当的,所以他也是最讨厌别人如此。
让叶遥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第一次遇到让自己厌恶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自己深深爱着的徐曼青。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叶遥的喝斥让徐曼青回过了神来。
徐曼青连忙丢下手中的棍棒,手足无措地摇着头,“不是我,不是我。”
虽说徐曼青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可毕竟也没有杀过一个人,如今看着这副场景,一时之间脑袋也是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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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下人们也跟着起哄,“太子殿下,太子妃做出这等事情,应该将太子妃送去官府,让青天大老爷来评评理。”
在百姓们的心中,青天大老爷就是公正的代表,他们说出这种话,自然也是觉得徐曼青做错了。
事实摆在面前,叶遥一时气恼,也顺着那些下人们的话说道,“那就将太子妃送去官府,让官府来定她的罪。”
春兰看着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的徐曼青,眼中满是心疼,“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做,太子妃可是您的正妻,你怎么能听信了这些人的话?”
另外一个还活着的丫鬟也是心神不宁,可是她也没有忘记玉通房交给她的任务,“我们可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妃杀了人,为什么就不能把太子妃送去官府?俗话说天子犯法,与民同罪,难不成你还要偏袒太子妃?”
徐曼青此刻也是恍恍惚惚,丝毫没有将那些人说的话听进耳朵里,唯独听到了叶遥说的那句要将她送去官府。
原来叶遥不信任她,甚至听了其他人的话就这样定了她的罪,丝毫不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
这还是她原来满心喜爱的叶遥吗?这还是她原本可以放心依赖的叶遥吗?
好像一切都变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超乎她的想象,也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恰在此时,玉通房这才装作关心徐曼青的样子,“太子殿下,想来姐姐也不是有意的,太子殿下还请原谅姐姐这一回吧,若是把姐姐送到了官府,这丢的可不只是姐姐的颜面,还有咱们整个太子府的颜面啊!”
虽然嘴上说的是不让叶遥将徐曼青送去官府,可是心里却恨不得立马将徐曼青送到官府去,定个死刑。
叶遥本就是吓吓徐曼青的,当然不可能真的将徐曼青送到官府去,如今玉通房开口了,也相当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既然玉通房都为你求情了,那就将太子妃关禁闭,什么时候太子妃想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本宫。”说完这话,叶遥便一甩衣袖怒气匆匆的离开了。
剩下的那些下人们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太子妃可不要让小的们为难,还是自个儿回去吧!”
这盛气凌人的态度哪里像下人,可是偏偏徐曼青还不得不乖乖的回去,毕竟这也是叶遥的命令。
春兰心疼自家主子,不由得回怼了两句,“就算太子妃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都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忙吗?”
徐曼青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神情也算是缓和了几分,这才觉得刚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回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徐曼青看向了春兰,“我最近是不是特别容易动怒?”
春兰愣了片刻,小姐好好的,怎么就问起自己这个问题了?
可是春兰还是老实回答到,“太子妃这几日确实性子有些急了。”
第122章人影
徐曼青自认为自己的性格还是挺好的,至少别人不招惹自己,自己也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
哪怕是面对玉通房,自己也是能忍则忍,因为她也知晓玉通房是皇帝派过来的人,决不能轻易的动她。
可这段时间她总是经常发怒,面对玉通房显而易见的挑衅居然还中了别人的招?若是平常的自己,绝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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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每日都有服药,因为她的身子比较虚,所以偶尔也会喝一些温补的汤药。
“那我又是从多久开始才变成这番模样?”徐曼青继续问道,她心中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需要证实。
春兰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从您入了太子府之后,脾性就开始有些急了。”
而徐曼青正式进入了太子府之后,才开始服用的那些温补药方,徐曼青的脑中闪过了一个想法,她冷冷的勾唇,玉通房啊玉通房,你最好别让我逮住什么把柄,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你偷偷的去找一个大夫进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府中的婆子生了病,需要大夫来医治,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大夫请进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徐曼青对着秋菊吩咐道。
因为秋菊的轻功最厉害,或许不会被辅中其他人发觉,所以这件事情交给秋菊去做是最合适不过的。
秋菊也十分的聪慧,听了徐曼青和春兰谈了这么多,也知道这件事情有蹊跷,恐怕这个大夫就是最关键的一部分,所以她一定要完美的完成这个任务,“太子妃放心吧,奴婢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大夫带进来,不会让别人知晓。”
徐曼青跟这四个丫鬟相处的时日并不长,所以也并不知道这些丫鬟的能力究竟是如何的通天,现如今只能保佑秋菊说出来的话也能够实现。
冬梅看出了徐曼青的焦虑,她在一旁安慰道,“太子妃大可以放心,就算将京都所有的高手聚集起来,秋菊的轻功在其中也绝对算得上顶尖的。”
虽然徐曼青并不知道秋菊的功夫如何,但是作为和秋菊朝夕相处的伙伴,冬梅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徐曼青点了点头,这几个丫鬟的性格还是比较明显的,冬梅很少说话,可每一次说话都是在十分关键的时候,这足以说明冬梅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
能够让冬梅都肯定,也足以证明秋菊的能力了。
徐曼青的心也稍微放平坦了一些,“希望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
夜深了,春兰看着徐曼青丝毫没有困意的模样,也有些心疼自家的主子了,“太子妃不必担忧,相信秋菊很快就能回来了。”
可徐曼青担心的并不是这一件事情,她总觉得玉通房在密谋一件大事,可是她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这种感觉让她十分的难受。
“你们先去歇息吧,留下冬梅在外面守着就可以了。”徐曼青也不想让春兰这个小丫头跟着她操心,所以才如此说道。
春兰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徐曼青的,只能退了出去,并且将门给带上。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因为徐曼青经历了她这一生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就在徐曼青还在房屋里辗转来回的时候,她忽然看见窗子外有个人影。
徐曼青连忙打开窗户查看,却不想一入眼的便是一个面色发青,双眼流血的女鬼。
吓得徐曼青连连后退,并且发出了尖叫声,“啊!”
这也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冬梅,冬梅也顾不上那么多,立马就闯了进来,“太子妃,您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曼青不敢睁开眼睛,双手抱着头,声音也有些嘶哑,“有鬼,有鬼!”
随着徐曼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冬梅确实什么都没有看见,除了乌黑的夜晚。
第123章怀疑
冬梅皱着眉头,这件事情可不一般,对于他们封建思想的人来说,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会说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原想先安稳住徐曼青,可徐曼青却丝毫没有想要停止尖叫的样子。
在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尖叫已经将太子府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叶遥是第一个被惊醒的,因为叶遥和徐曼青的院落相隔的非常近,叶遥来不及穿好衣裳,披了一件外衣,就急忙的朝着徐曼青的院子走去。
玉通房听见这声音,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笑了出来,“太子妃?我就看看你这太子妃究竟能做得了多久。”然后才披上外衣,也匆匆忙忙的朝着徐曼青的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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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一进门就看见了跌坐在地上的徐曼青,她的神情带着一丝恐惧,此刻也听不进别人说的话,一直都在说有鬼有鬼。
可是叶遥却没有看见哪里有鬼。
那些下人们虽然不敢进来,可都在外面围观着,看着徐曼青有些疯癫的样子,都开始议论起来了。
“是不是太子妃白日里打死的那个丫鬟来找太子妃寻仇了?”几个下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倒是有模有样的。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太子妃如此害怕的模样,恐怕就是了。”
“若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太子妃自己做错了事情,这也怨不得别人。”
“谁叫太子非要如此心狠手辣?就算做错了事情,惩罚一下也就得了,还非要把人给打死,如今别人找上门来了,可有的她罪受了。”
本就受到了惊吓的徐曼青,听到那些下人们的议论更加恐慌,一个劲儿的往叶遥的怀里缩。
叶遥狠狠地皱了眉头,如今府中的下人管教竟然如此松散,当着主子的面也敢说三道四了?
“都给本宫闭嘴,若是让本宫再听见谁嚼舌根,就把她的舌头给拔了。”叶遥冷冷的说道。
顿时那些下人们便不敢再开口了,叶遥这才细声细语地安慰起了徐曼青,“不要怕,你看到的都是假的。”
“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徐曼青把头埋进了叶遥的怀里,感受着叶遥有力的心跳和温暖之后,那一直紧绷的心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一阵异香传了进来,玉通房也敢来了,看着她发丝凌乱的模样,想来也是急匆匆的赶过来的。
玉通房拢了拢外衣,这入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凉的,更何况她只是单薄的穿了一件外衣,“姐姐没事吧?原本妾身都准备入睡了,却突然听见一声惊呼,看着声音来源是姐姐的院子,便也顾不上那么多,急忙的就过来了。”
玉通房担忧的模样成功的让叶遥相信了玉通房是真的关心徐曼青,心想着白日里徐曼青如此的刁难玉通房,玉通房却依旧把徐曼青当做自己的姐姐般关心,更加觉得玉通房懂事温柔。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如你先回去吧。”不过叶遥也并不想让玉通房知道徐曼青经历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说出去也十分的不好听。
可玉通房却不肯离开,“姐姐都这个模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歇息?等姐姐缓和了一些,我再去歇息吧。”
经过叶遥这么久的安抚,徐曼青也好了许多,神志也慢慢的回到了脑子里。
“太子殿下,刚刚真的有鬼,我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的,绝不可能有假。”徐曼青的泪珠还挂在眼角,真是可怜极了。
可是鬼这个东西,大家都只是听说过,却没有真正的见过,更何况看见鬼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件十分不吉利的事情。
所以当徐曼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些下人们看徐曼青的眼光都变了。
第124章习武之人
那些下人们被叶遥吼了一通自然也不敢多嘴,见叶遥和徐曼青都离开了,也都鸟飞兽走得散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徐曼青更加没有睡意,春兰也片刻不敢离开徐曼青的身边。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屋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秋菊带着大夫从后门走了进来。
“太子妃,这是奴婢找的京都最好的大夫了。”秋菊还拎着那大夫的衣领,想来应该是带着大夫一路狂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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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年龄有些大了,被秋菊拎着运着轻功跑了这么远一截,脸色都吓白了,直到自己的双脚踏踏实实的落在地面,这才松了口气。
“这位大夫,这么晚惊扰你,实在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希望大夫您能够帮我瞧瞧。”徐曼青让春兰去倒了一杯热茶给大夫,看着大夫缓了过来才继续说道。
大夫看着这屋内的装饰如此的华丽,再加上之前秋菊已经唤出了徐曼青的身份,所以也不敢说些什么。
“太子妃让小的办事,是小的荣幸,只是希望太子妃下一次能换个温和一点的方式唤小的前来。”他老了,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徐曼青尴尬的笑了笑,想来秋菊也是为了快一点让大夫来,所以这才一路运着轻功,这大夫看着年龄也有那么大了,恐怕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难免觉得有些惊慌。
“大夫说的是,下一次一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了。”徐曼青连连说道。
秋菊也在一旁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她也没想到这老人家如此的不经吓,不过就是运着轻功带他走了这么一截小路,就被吓成了这样。
可是秋菊也不想想,她是经常练武的人,所以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这大夫还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自然是害怕的。
见大夫的神情有所好转,这才将自己还未喝完的汤药递给了大夫,“还希望大夫能帮我瞧瞧,这汤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也不敢怠慢,等他缓过了这口气,也就专心致志的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拿起汤药在鼻尖嗅了嗅,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一丝不对劲,但是又不敢确认德样子,于是乎又把药汤凑近了继续嗅。
徐曼青的心也随着大夫的表情起起落落,那滋味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紧张。
过了一会儿,大夫才将汤药放下,“这应该是您拿来温补身子的药吧?”
徐曼青点头,“给我开这药方的大夫说这是温补身子的,可这到底是不是温补身子的,我就不清楚了。”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希望这个大夫能帮她辨认一下这个汤药里面除了温补身子的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大夫又看向了春兰,“不知这药渣是否还有留剩的?”
春兰尴尬的一笑,“这药渣已经被我给倒掉了。”因为春兰觉得没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对徐曼青下毒。
“那这就不好办了,如果有药渣的话,我或许能从药渣里看出这药还有什么其他的成分没有。”大夫摇了摇头,“可是这一碗熬好的汤药已经被这么多的药给混合在了一起,就算我行医多年也不能肯定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
徐曼青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那您觉得这碗药汤是否有问题?”
那个大夫迟疑了两秒,徐曼青的身份如此尊贵,他当然不敢随意的开口说话,毕竟可是有许多大户人家杀人灭口的。
可是人家大老远的把自己给带了过来,虽然那个方法他不是很喜欢,但是也得本从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第125章有问题
“这碗汤要是有一些问题,不过我却不敢确定,毕竟这个汤药已经混合了那么多的药方,只是作为一个温补的药方,这个汤药的味道确实有些不对劲。”这个大夫好歹也是京都小有名气的大夫,倒也不至于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那这药方究竟是有什么问题?”徐曼青继续锲而不舍地问道,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可惜没有药渣,老夫也不知这汤药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老夫也只是觉得这汤药有异,和平常的养生汤药还是有所不同的。”那个大夫也是寻不出这汤药的问题,也是深深地困扰。
徐曼青知道没有药渣的话,就算是再好的大夫也不一定能够找出其中的问题,所以她也并没有为难这个大夫,“罢了罢了,秋菊,送大夫回去吧。”
大夫行了个礼,这才恭敬的转身离开。
“这药是谁负责的?”大夫走了之后,徐曼青再也没能掩饰住自己的神情,带着一丝愤怒的问道。
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出来,徐曼青只觉得这个丫鬟看着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那个小丫鬟十分恐惧的跪在地上,甚至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回禀太子妃,这要是奴婢负责的。”
“抬起头来。”徐曼青此刻只想看清这丫鬟的容颜,说不定看清楚了就能想起这个丫鬟是谁了。
丫鬟乖巧的抬起了头,然后像是自证身份一般,“奴婢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如今被太子殿下分配到太子妃您这里来了。”
难怪说如此眼熟,原是在太子身边伺候过的,徐曼青并没有多想,之前她也去过太子府几次,若这个丫鬟真的是叶遥身边的人,或许她真的见过,所以眼熟也不奇怪了。
徐曼青想着既然是叶遥身边的人,应当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便开口问道,“这药一直都是你在负责,从未假手于人吗?”
那丫鬟一听,自然明白徐曼青这是在怀疑自己,连忙就想要表忠诚,“太子妃,这要一直都是奴婢负责的,奴婢煎药的时候连瞌睡都不敢打,更别说会假手于人。”
这个时候春兰也站了出来,“太子妃,这确实是,奴婢有几次经过后厨,都看见这丫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药罐子都不敢离开,然后又是亲手将药递到了我的手上。”
既然春兰都这样说了,徐曼青若是再怀疑这个小丫鬟的话,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太子妃,难道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这小丫鬟在一旁听了这么多,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看着这丫鬟天真的神情,徐曼青微微勾唇,“倒不是,只是觉得这汤药似乎比我之前用的要管用一些,所以这才想知道是谁给的这药方。”
说完后,徐曼青明显的看见了这丫鬟眼中闪过的一丝松懈。
“这药方是太子殿下给的,奴婢只是按照这药方熬药,其他的并不知道。”
徐曼青见此也没有为难她,“那你且先下去吧。”
那个小丫鬟走后,春兰才走到了徐曼青的面前,“太子妃是觉得这个药是别人动了手脚?”
“若不是别人动了手脚,又有谁敢光明正大的谋害我的性命?”徐曼青可不相信有人能蠢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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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也在一旁说道,“这药方过去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这药端到太子妃的面前也要经过那么多的工序,若是被别人动了手脚,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这话说的有理,这太子府里面这么多人,难保就没有人动一些歪心思。
至于这个人究竟是谁,还不得知。
“今日的这件事情你们都不要说出去,就当没有发生过。”徐曼青总觉得这药是有些不对劲的,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第126章假装
如今只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看能不能把这幕后真凶给抓出来。
因为徐曼青再一次被关禁闭了,太子府的那些人也没有给过徐曼青好脸色。
“太子妃,你瞧瞧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这些膳食哪里是一个太子妃能吃的?”面前摆放的都是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小菜。
若是放到百姓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徐曼青是太子妃,她的膳食怎么可能会是这种菜品?
春兰气呼呼的指着这些菜肴,“就这些膳食还没有奴婢做的好吃,他们就是拿这些来忽悠太子妃您的吗?”
徐曼青叹了口气,现在太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以为她不得宠,更何况,这还是她第二次被关了禁闭,恐怕那些人都以为她这个太子妃是坐不稳了。
若是这个太子妃空出来了,那下一个人选自然就只有玉通房了,所以他们这是提前向玉通房示好呢。
“哼,既然他们有胆量做出这种事情来,那我自然也会让他们知道后果。”徐曼青不在意,她倒不认为自己有那么精贵,只要不是残羹剩饭,她都吃得下去。
春兰看着自家主子默默的就吃起了这些饭菜,反倒为自家主子觉得不平。
“太子妃,难道您就任由这些人如此的欺凌您吗?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以后只会越加的过分。”春兰说的不错,若是让别人以为徐曼青是个软柿子,那谁都会上前来捏两下。
徐曼青不甚在意,“他们当我是泥捏的性子,想要随意的拿捏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春兰,你不是也会做膳食吗?即日起我们自己开个小厨房,自己做来自己吃。”原本徐曼青觉得自己还能忍受,可没想到那些饭菜居然如此难吃。
对于一个吃货的她,这是万万不能忍受的事情。
听到这话,春兰高兴得跳了起来,“好嘞,奴婢这就去准备。”
不过春兰又很快的就回来了,“可是太子妃,我们已经被关了禁闭,那从哪里寻来一些做膳食的材料呢?”
“糊涂,太子殿下是关了我禁闭,可有没有关你们的禁闭。”钻空子可是她最拿手的活。
更何况秋菊和冬梅都会武功,让他们偷偷溜出去买些材料回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只不过徐曼青也不想让人抓住把柄,所以便让春兰直接去请示太子殿下。
叶遥当然是欣然的同意了,而且当他听到春兰诉说着徐曼青的委屈时,心中也不由得动容了。
那毕竟是他喜爱的人,他也不希望徐曼青受委屈,只是徐曼青做的事情也太过骇人。
为了避免别人落口舌,叶遥只能这样做,其实这也是算另类的保护徐曼青。
只是叶遥不善言辞,说出来的话难免伤人了些,那也是因为叶遥亲眼看见徐曼青杖毙了一个丫鬟,也觉得有些惊异。
可他毕竟还是不忍心看见徐曼青受委屈,所以也同意了春兰的做法。
最近这段时间叶遥都在忙着江南的事情,倒也忽略了徐曼青的感受。
如今春兰这一提醒,叶遥倒是觉得自己该去看看徐曼青了。
春兰得到叶遥的应允后,先是回去告诉了徐曼青,然后才出门去采集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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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秋菊跟着你一起吧。”徐曼青原本也是有些不放心春兰一个人出去的,反正秋菊的性子活泼调皮,关也是关不住的,倒不如让她随着春兰一同出去。
春兰刚走不久,叶遥后脚就来了。
听着这有力的脚步声,徐曼青几乎不用去看来者,都已经知道是叶遥了。
她用眼神让冬梅和夏荷都退下,见叶遥推门进来之后,立马装作前几日见鬼一样的恐慌。
第127章居心叵测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你滚,你滚开。”徐曼青穿着单薄,发丝也有些凌乱,再加上眼中的恐慌,倒好像真真的是那么回事。
叶遥十分的心疼,可是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不宜宣张出去,否则那些人一定会对徐曼青恶语相向。
“别怕,青儿,我在,我在你身边。”
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叶遥的温柔,徐曼青一时倒忘了要装样子,安静的躺在叶遥的怀里,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得知。
眼见着徐曼青安然入睡的模样,叶遥这才松了口气,将被褥给徐曼青捏好之后才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如果太子妃有什么异常,立马向我通报。”叶遥也是害怕徐曼青再一次变成这样,也不敢继续关徐曼青的禁闭了。
心想着或许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会好一些。
等徐曼青再一次醒来时,已经是入夜了,或许是惦念着徐曼青,叶遥又一次来到了徐曼青的院子。
这可把一直在等叶遥的玉通房给气坏了,她将桌上的糕点瓜子全部都推到了地上,琉璃器具也都碎了一地。
“玉通房息怒。”跟这玉通房身旁的丫鬟也是害怕极了,连忙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
玉通房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了过来,“走,咱们也去瞧瞧太子妃。”
的玉通房赶到的时候,看见的恰好是徐曼青假装疯癫,不甚抓伤了叶遥的场景。
“呀,太子殿下,您没事吧?”玉通房当然先关心的是叶遥,随后又发现了徐曼青的不对劲,这才顺口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将您给抓伤了?”
徐曼青看见玉通房假惺惺的样子,厌恶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可是还是要装装样子,“有鬼!有鬼!离我远点,离我远点啊!”
看着徐曼青这个样子,玉通房心里十分的舒爽,可也没有露出半点不对。
她捏着秀帕,一副紧张得神情,“姐姐这莫不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给缠上了?”说完还害怕的环顾了四周。
叶遥想着玉通房也是一介女子,想来也是害怕这些东西的,所以便想让玉通房回去,“你也是阴冷之体,呆在这里不太合适,还是赶紧回去吧!”
可是玉通房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离开?
“妹妹倒是不怕的,只是看着姐姐这样子,心中实在难受。”说着捏起秀帕放在自己的眼角。
这副场景被徐曼青看在眼中,只觉得玉通房是假仁慈。
在叶遥将徐曼青哄睡着之后,玉通房却悄悄的唤叶遥出去。
“妾身倒是认得一大师,为许多人做过法事,不如妾身去将那大师求来,也为姐姐做场法事吧。”
叶遥看着徐曼青这样子也觉得难受,听着玉通房有法子便当即同意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将大师请来。”
看着叶遥匆忙离去的背影,玉通房勾唇冷笑,徐曼青,我就看看这太子妃你究竟能做多久?
翌日,太阳通过窗户洒进房屋里。
徐曼青也醒了过来。
春兰也将汤药给端了过来,“太子妃,该喝药了。”
自从徐曼青发现了这汤药不对劲之后,便再也没有喝过,只不过还是会每日让人将汤药端进她的屋里,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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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闻着这汤药,总觉得味道不对,“秋菊,这汤药刚刚熬好,药渣一定还在,你偷偷的拿一些药渣出去,去找那个大夫,让他看看这药渣有没有什么异常。”
“是。”这个汤药一直都是那个小丫鬟负责,所以徐曼青并不知道药渣在哪里,这还需要秋菊慢慢的去找。
第128章不详
不过好在秋菊聪慧,她跟着那小丫鬟很快就找到了倒药渣的地方,看这小丫鬟离开了之后,秋菊才偷偷的包了一些药渣,然后出了太子府。
不过结果却让徐曼青失望了,因为那个大夫说这个药渣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倒是奇了怪了,明明这个药汤是有问题的,可是药渣却显示出的没有问题,这其中必定有古怪。
偏房。
“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记得了吧?”玉通房躺在太妃榻上,吃着剥好了皮的葡萄。
下面跪着的那个人身着玄青色道袍,对玉通房十分的恭敬,“玉通房放心吧,小的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好的。”
“只要你办好了,等我成为了太子妃,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相信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玉通房悠闲的玩弄着丹蔻,都没有正眼瞧过下面跪着的这个人。
“是是是,小的愿意为玉通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了,下去吧,别让别人察觉出你与我的关系,否则别怪我心狠了。”说完便有侍卫将这个身着道袍的人请了出去。
寻常通房哪里能有侍卫,可偏偏玉通房就有,而且朝着玉通房住的屋子也不像是一个通房住的,反倒像是侧妃住的。
这也足以看出叶遥对玉通房的用心,至少玉通房吃的用的可都没有短过。
刚刚晌午的时候,就见玉通房领着一个所谓的大师走了进来。
这大师赫然就是之前跪在玉通房面前那个身着玄青色道袍的人。
只是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罢了。
“这院中有古怪。”这大师刚进来,便皱着眉头说道。
玉通房一脸恭维,“大师可莫要乱说话,等到了太子殿下面前也当如此。”
大师这才闭口,没有继续说话了。
玉通房带着大师来到了主殿。
叶遥端坐在上方,看见玉通房领了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也站起身来。
看这男子的打扮,想来便是玉通房口中的大师了。
“您就是太子殿下吧。”既然是大师,自然要与众不同,所以他并没有跪下来请安,而是略带恭敬的表情说道。
叶遥心中想着这大师若是真的能治好徐曼青,给不给他请安都是无所谓的,“想必您就是玉通房口中所说的大师吧?”
“贫道法号玄机,本已经隐居山中,无奈之前欠过这位施主一次人情,这才下来跑了这一趟。”这话说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反而还让叶遥觉得玉通房温柔体贴,居然愿意用自己的人情去帮助徐曼青。
别的不说,如果能让这种大师欠一次人情,那自然是宝贵的不能再宝贵了,可没想到玉通房居然在他面前之字未提。
想来也没有打算特意的邀功,心中对玉通房的看法就更好了一些。
“大师这边请。”看着这大师装的高深莫测的模样,叶遥也不由得尊敬两分。
叶遥将这位大师带到了徐曼青的房间,“本宫的正妻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整日里有些疯癫,还请大师特来看看。”
“在此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并没有忙着进屋,而是围着徐曼青的院子转了转。
叶遥想起了被徐曼青杖毙的那个丫鬟,心想着这事关重大,想来这位大师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乱嚼舌根,所以就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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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这屋子周围阴气旺盛,最是容易招惹那种东西,更何况这位施主居然还做出这等事情,难怪会被缠上。”大师手中拨动着佛珠,然后闭上眼睛,像是默念着什么一样。
叶遥不敢打扰,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第129章大师
忽然,大师突然睁开双眸,眼中带着一丝惊异,“这件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正当叶遥想要询问的时候,却见徐曼青走了出来,徐曼青换好了衣裳,梳好了发髻,看起来倒是与正常人无异,“不知大师说的这件事情是何事情?”
徐曼青如此的冒犯大师,让叶遥心中不安,“青儿,这位大师好不容易才下山一次,还是玉通房用她的人情换来的,你可不要瞎胡闹。”
可是徐曼青根本就没有疯癫,这也只不过是她做戏给玉通房看的,却没想到玉通房居然会用这种法子。
看着叶遥眼中明晃晃的关心,自己也不好推脱了,更何况玉通房也用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如果她再推脱,那就是对玉通房有意见。
最后徐曼青还是妥协了,“既然大师这样说,那就劳烦大师看看了。”
玉通房在一旁,一直没有开过口,但是她的存在就已经是对徐曼青最大的示威了。
徐曼青缓缓地走到玉通房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别以为你的计划能够得逞,总有一天,你会为你自己所做的事情受到应有的报应。”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一心向佛,从未做过杀生的事情,哪怕是一只蚂蚁,妹妹都舍不得踩呢。”玉通房装作委屈的模样,秀眉紧紧颦蹙。
徐曼青冷哼一声,不再继续。
而这个大师也若有所思的拿出手中的家伙事,“还请太子殿下稍等,贫道要先超度了这个东西。”
叶遥就自然的以为这个大师是要超度,这些天来一直缠着徐曼青的那些东西,所以点了点头,就这样站在一旁看着。
这个大师装神弄鬼的弄了一通之后才缓缓站起来,只是紧紧皱着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叶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师,难道是哪里出了错吗?”
“并不是,只是这缠着女施主的东西已经被我给超度了,可是似乎上天还有所旨意。”这个大师看了看徐曼青,眼中却含着一股杀意。
徐曼青当然明白这个大师是和玉通房一起的,他们就是想一起合伙冤枉自己,但是她也想看看这大师接下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师这是何意?”叶遥继续问道。
“至于答案,就在东南边。”说着大师手指着一个方向,“只要亲眼所见,便能知晓答案了。”
“太子殿下,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便去瞧瞧吧,总归是不会错的。”这个时候玉通房站了出来,柔柔弱弱的说道。
叶遥点头,事关徐曼青,他也不敢马虎,“那我们便去瞧瞧吧。”
等叶遥赶到东南边的时候,便发现有许多的百姓围着东南边的外墙议论纷纷。
于是叶遥拉着徐曼青便急忙地赶了过去,大师和玉通房也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等他们过去之后才发现这墙上居然有数万只的蚂蚁在爬行着密密麻麻的一片,甚是恐怖。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蚂蚁便组成了一副图案,这图案像极了民间传的阎罗王的样子,这可把那些百姓们都给吓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我看了这么多蚂蚁,觉得新奇,却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啊,这是不祥的预兆。”
叶遥听着这些百姓的议论,十分不悦的挑了挑眉头,“大师,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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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这才从人群后缓缓地走了出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让那些百姓一下就相信了这大师一定是有实力的,都纷纷睁着眼睛,看这大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这预示着会有灾难,而这幅图又是出在太子府的墙上,想来这灾难一定是和太子府有关系的。”大师缓缓说道。
第130章妖女
玉通房见此,连忙走了出来,“大师,您可千万不要胡说,这个灾难怎么会和我们太子府有关系呢?”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这显然就是这灾难出自太子府或者是灾难降至太自负,不过贫道最怕的是,若这灾难牵连到了更多的人,恐怕……”大师微微低头,一副怜悯众生的模样看着那些百姓。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当那些百姓听到大师说的话时,纷纷都跪了下来。
“求大师指明一个明路。”
“求大师救救我们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呀,全家都靠着我一个人养活呀,求求大师您救救我们吧。”
那些百姓们跪在地上,一直央求着大师。
大师将离身边最近的一个百姓扶了起来,“既然贫道已经看见了,那绝不可能视而不见,拯救苍生是贫道的义务。”
这一番话可是夺得了不少百姓的赞赏,他们纷纷都夸赞这个大师,如此怜惜众生,一定会得道的。
大师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那些百姓们立马就闭上了嘴。
大师用手掐着不知道在算些什么,他忽然睁开双眼,然后看向了徐曼青。
莫名其妙被盯着的徐曼青,只觉得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可是还没能等她反应过来,那个大师便已经开口说道。
“贫道算到这位施主恐怕是命中带煞,尤其是今年,或许会殃及身边的人。”大师看着徐曼青缓缓的说道。
徐曼青显然是不会信这些的,“你胡说八道,我活了这么久都活的好好的,我身边的人也都好好的,你说一句我命中带煞我就真的命中带煞吗?”
可是那些百姓却不会听信徐曼青的话,有蚂蚁构成的那个图案依旧还在墙上,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们这是灾祸要降临的来头。
“施主莫要惊慌,或许是以前有人镇得住你,这才没能酿成悲哀的事情,可若是施主再不避嫌的话,恐怕真的就会殃及无辜的人了。”大师一点都没有,因为徐曼青说的话而气恼,反而继续说道。
听了大声说的话,那些百姓的情绪就更加激动了,纷纷说着要将徐曼青给赶出去。
叶遥见此,连忙站了出来,“大师既然知晓,那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吧?”
“只要将这位施主送到幽静偏僻的庄子上避难,过了今年,便可以回来了。”大师点了点头,将提前就和玉通房说好的台词说了出来。
那些百姓们听了立马都在一旁赞同道,纷纷都要求叶遥将徐曼青给送出去,局面越来越不可控制,甚至还有人已经拿出刚买的新鲜叶子砸向了徐曼青。
叶遥狠狠的皱眉,然后护着徐曼青进了太子府。
太子府的门口有侍卫拦着,那些百姓们也不敢冲进来,所以也只能在门口一直叫嚣着。
门口的那些百姓骂的话是越来越难听了,甚至还有人说徐曼青就是灾星转世就是来祸害他们的,还说要烧死徐曼青。
叶遥听了这些话,脸都黑了,“来人,请大师出去吧!”
玉通房没有想到叶遥居然为了徐曼青做到这种地步,她连忙走上前,“太子殿下,妾身知道你是疼爱姐姐的,可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门口的那些百姓们也害怕因此而遭殃,若是太子殿下真的想要保护姐姐,应当把姐姐给送出去,否则那些百姓们只会更加怨恨姐姐,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怪事,也只会怪到姐姐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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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在这假仁假义,你以为你的那些小算盘我不清楚吗?你不就是想把我赶出去,你好做这太子府的徐曼青人吗?”徐曼青再也忍不住了,外面那些百姓说的话就已经让她够怄气的,没想到玉通房居然想要怂恿叶遥将她送出去。
第131章进宫
被训斥的玉通房一副委屈模样,“姐姐妹妹,这也是为了您着想,你想想,外头那些百姓都已经将这事情怨到了你的头上,就算姐姐你不肯离开,你只会让这些百姓越加的怨恨你,若是姐姐肯主动离开,反倒是能在这些百姓的口中博得一个好名声。”
玉通房说的话没有丝毫的破绽,甚至可以说是真真的为了徐曼青着想,但是徐曼青何尝不知道玉通房的心思。
“若不是那个大师在门口胡说八道,那些百姓又怎会觉得我是灾星?话说,这大师是你带进来的吧?你不会早就和这个大师串通好了想要故意谋害我吧!”徐曼青原本只是想试探玉通房,可是当他看见玉通房慌张的神情时,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玉通房做的。
玉通房连忙拿起手帕挡在眼角,“姐姐,你若是这样说,妹妹可就真的伤心了,妹妹也不过是看着姐姐疯魔,这才想起认识过一位大师,可以让他来为姐姐祈福,可是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妹妹是真的不知情。”
叶遥也想到了之前那大师说的话,这都是玉通房拿自己的人情换来的,所以叶遥也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是玉通房做的,“行了,青儿,我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但你也别因此冤枉了好人。”
“这么说来,太子殿下是相信了玉通房的话,觉得我是个祸国殃民的妖怪,想要把我杀之而后快吗?”徐曼青看着叶遥偏向玉通房,心中十分恼怒,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分寸了。
叶遥这几日本就因为江南的事情厌烦着,如今又闹出了这一通事,更是火上浇油,听着徐曼青的话,反倒像是责怪自己不仁不义一般。
“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若是姐姐要怪就怪在妹妹的身上吧,这怎么能怪得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心疼姐姐都还来不及呢,这大师也是妹妹叫来的,与太子殿下没有丝毫关系。”
这么好的机会,玉通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候挑拨叶遥和徐曼青不就是最好的吗?
果然叶遥的心就更偏向玉通房了,觉得是玉通房受了委屈,反倒是徐曼青得寸进尺,实在有失体统。
“够了,你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想看见的吗?我若真的想将你杀之而后快,又何必将那些人都遣散?”叶遥大声喝斥。
早知道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也绝不会轻易的答应玉通房让那个大师进来。
徐曼青有些呆呆的,似乎是接受不了叶遥居然为了玉通房而说自己的不对。
不过她又一转,念想到了这个大师很有可能是玉通房买通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为什么这么巧这个大师就会过来,又为什么他会说我命中带煞?”
这显然就是怀疑这大师的身份。
玉通房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连忙开口说道,“姐姐这是在怀疑妹妹吗?妹妹也只不过好心替姐姐着想罢了,却没想到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瞧瞧玉通房这慌张的样子,要说她心里没鬼谁会信?
这一次徐曼青冷静了下来,她仔细的想来,这段时间她和叶遥发生这么多的争吵和争执,无一不是因为玉通房引起的。
就算是再相爱的两个人,如果隔阂变多了,那她们的爱也是会变质的。
徐曼青深深地明白,要让叶遥知道玉通房有问题,不能让玉通房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挑拨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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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还没有点名道姓指出来是谁,妹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对号入座了吗?”
还真是搞笑,自己不过是说出了心中的质疑,却没想到玉通房就这么着急的掩盖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这不就是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吗?
第132章冷眼旁观
玉通房紧张的看了看叶遥,不知道叶遥会不会相信徐曼青的话,“太子殿下,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情。”
“我一心都是为了姐姐着想,这位大师替许多人求过平安,在百姓之中,你有很好的口德,所以我才会将他请过来。”
叶遥眼神直直的盯着徐曼青,“我相信你的,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话可把徐曼青给逗笑了,叶遥想都没想就这么信任玉通房,自己解释了半天,反而就当说了耳边风一样。
“看样子我在这里是多余了吧?”说完不等叶遥反应过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不是的,姐姐,你误会了。”玉通房连忙想要解释,可是已经走远了的徐曼青,怎么可能会听得见玉通房说的话。
于是,玉通房又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看着叶遥,“太子殿下,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请来这位大师,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叶遥摇了摇头,“这怎么能够怪你?你能帮我请来这位大师已经是帮了我好大一个忙,你回去歇息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关于徐曼青命中带煞的事情也很快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正愁抓不到徐曼青的把柄,如今抓到了,那他怎么会轻易的放过?
于是皇帝立即下旨让叶遥进宫。
叶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一沉,肯定是因为徐曼青的事情。
但是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所以叶遥还是立马进了宫。
叶遥前脚刚走,徐曼青就知道了消息,按理来说,她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角,可是皇帝偏偏没有让她进宫,这件事情有古怪。
“你把这封信交给那富商。”徐曼青思索再三,还是写的一封信交给的秋菊,并且将富商的地址也告诉了秋菊。
皇宫里。
“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难道你没有听见那些百姓们说的话吗?他们一个二个都说徐曼青是祸害人间的妖怪,你难道不打算给他们一个说法吗?”
皇帝冷冷的看向叶遥,这是他最满意的一个儿子,所以他绝不会让徐曼青打扰了他的儿子。
徐曼青的存在只会让叶遥分心,自己得这个大统将来只能由叶遥来继承,所以他必须提前清理了所有的障碍,徐曼青也是其中之一。
叶遥跪在下面,迟迟没有开口,他早就知道自己进宫皇帝一定会刁难自己,但是他也绝不会松口。
见自己说的话不管用,皇帝便想打感情牌,“遥儿,你说若是你的母妃看见你被一个女子迷成了这样,她该有多伤心。”
“若是我的母妃在世,她一定会满心的祝福我和青儿的。”叶遥反驳道。
这可把皇帝给气坏了,自己好说歹说都讲不通,那自己就只能来硬的了。
“朕不管你如何想,必须马上把她给休了,而且还要满足所有的百姓,将她送到火刑场上。”
皇帝的这番话让叶遥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他缓缓的抬起头。
“父皇,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我不仅不会休了她,更不会把她往绝路上逼。”叶遥这句话说得十分的坚定。
虽然这段时间他和徐曼青经常闹出一些矛盾,但是,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的,这其中的挫折和磨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所以叶遥是绝对不会为了这丝毫没有证据的谣言,就把徐曼青往死路上逼。
谁知皇帝没有丝毫的意外,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样。
“你觉得朕会做一些没有把握的事情吗?”
这不屑的语气,让叶遥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慌乱,“父皇,你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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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叶遥也顾不上尊敬了,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皇帝的面前质问道。
第133章相救
皇帝也被叶遥这无礼的举动惊到了。
真是没有想到徐曼青在叶遥心中居然如此重要,让一向孝顺他,顺从他的叶遥屡次三番的和他对着干。
看来他做的这个决定很正确,徐曼青绝对不能留,一想到自己的计划,皇帝满意的眯起了双眼。
“朕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你,你也不要气辜负了朕对你的期望,只要有妨碍你登上这位子的绊脚石,朕都一定会帮你解决掉。”
这话明晃晃的就是把徐曼青当做了叶遥登上王位的绊脚石了。
叶遥心中大乱,他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了,大步走到皇帝的面前,大吼道,“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
掐着这个时辰,恐怕他的人已经完成了任务,皇帝也没有打算继续瞒着叶遥,因为叶遥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倒不如早一点说断了叶遥的念想。
“朕已经派人将徐曼青给抓了起来,立马就送到火星场上,让所有百姓都围观着,这也让他们可以安心地相信朕和你。”皇帝自以为这件事情做得十分的好。
可是却不知道叶遥为了这件事情居然急红了眼,“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做这种事情?”
皇帝气的勃然大怒,“你别忘了,朕是你的父皇,朕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的,你现在居然过来指责朕,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来人,把太子给朕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放他离开。”皇帝知道徐曼青对叶遥的重要性。
所以在事情还没有木已成舟之前,他绝对不会让叶遥去破坏的。
福禄站在皇帝的身后,嘴角蠕动了一番,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个老东西在想些什么吗?”叶遥被拖着离开了之后,皇帝才缓缓地说道。
福禄浑身一颤,没有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出口,皇帝就已经知道了。
“皇上,这样对太子会不会太苛刻了一些?”既然皇帝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说出来也无妨了。
皇帝冷哼一声,“如果不对他苛刻一点,他以后怎么能成为一个明君?”
“福禄,我知道你一向疼爱太子,但是你也要知道,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绝不是一个儿女情长的人。”皇帝也曾年轻过,也曾狂妄过,怎么可能不明白叶遥的想法。
只是他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也看穿了许多的事情,所以希望叶遥少走一些歪路。
但是他的自以为是,却不知道已经伤了叶遥和自己的父子情谊。
“皇上既然已经有了决断,老奴便也不再多言。”福禄叹了口气,他跟了两代皇帝,当然明白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大多都是冷漠无情的。
而另一边,徐曼青还好机智的提前给富商通风报信,所以在皇帝的那些人到来之前,她就已经悄悄的离开了。
皇帝的那些人扑了个空,只能回去这样交差。
而徐曼青也被富商带到了洛子阳那里。
“想必这段时间不得安生,我这里恐怕是住不下,许多人都要在我家中来往,容易露出马脚,所以只能委屈你先在洛子阳这里了。”富商缓缓说道。
富商是个做生意的,经常会有人到他的家里来谈生意,所以这也是为了徐曼青着想。
徐曼青倒是无所谓的,她点了点头,“您这次能来帮我,已经是让我万分感激的了,怎么能继续在劳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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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不知道公里的情况如何,但是她现在必须要保证自己是安全的,否则也只不过是给叶遥拖后腿罢了。
富商走后,徐曼青远远的看向了皇宫那边,心中思绪如麻。
第134章叫嚣
此刻的皇宫里,叶遥一直在叫嚣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信不信我治你们的罪?”
太子这个身份确实十分的尊贵,可是和皇帝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太子殿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也是奉皇上的命在这看守着您的。”
门外的那些侍卫也是苦不堪言,如果这尊贵的太子殿下要是磕着碰着那了,那他们恐怕是就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
可叶遥知道了徐曼青有危险之后根本就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坏了,抢过了侍卫手中的剑,便指着他们,“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这些侍卫们犹犹豫豫的也不敢上前,一来是为了惜命,二来也是害怕到时候伤到了太子。
就这样,叶遥一路冲出了皇宫回到了太子府,徐曼青在临走之前留了一封信,而这封信是只有叶遥才知道的密信。
内容大致就是给叶遥报了个平安,让叶遥不用担心。
知道徐曼青平安之后,叶遥也松了口气,他准备进攻,继续和自己的父皇说道说道。
绝不允许皇帝就这样轻易的判了徐曼青的死罪。
当皇帝知道叶遥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闯出去救徐曼青的时候,气得像桌子上的砚台都摔到了地上。
福禄在一旁看得煞是心疼,这砚台可是花了十几万两银子才买回来的,结果如今皇帝一气急就将这砚台给砸得个稀巴烂。
“福禄,你说太子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现在都不听朕的话了。”皇帝撒完气之后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这样也是无济于事的。
恰好此时叶遥再一次进宫了。
“你个逆子,你把朕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是不是?还想要去救那个妖女?”皇帝气都不行,偏偏桌子上能扔的都已经被她给扔出去了,只能干瞪着眼。
“父皇,儿臣说过了,这一辈子儿臣非徐曼青不娶,如果您一定要她的性命,那就当从来没有过儿臣吧。”叶遥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对徐曼青就这么的偏见。
“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甘愿放弃你现在的身份,你知道你现在是太子吗?”皇帝也知道徐曼青偷逃跑走的事情。
所以就更加觉得徐曼青就是个红颜祸水,必须要除之而后快,以免以后扰了叶遥的路。
就在皇帝给叶遥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玉通房来了。
玉通房心中嫉妒的要命,叶遥居然能为了徐曼青和皇帝吵起来,可想而知徐曼青在叶遥心中有多么的重要。
“贱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玉通房此次来也是受了皇帝得执意。
皇帝知道这一次叶遥是铁定要护着徐曼青的,自己恐怕也治不了徐曼青的罪了,但是也绝不能让徐曼青一个人把好处都捞完了。
所以这才让玉通房进宫,让玉通房在叶遥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皇帝息怒啊,想来太子殿下也是对太子妃一往情深,才会做出这样忤逆您的事情。”
“还请皇上看在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两情相悦的份上,饶过太子妃吧!”
这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徐曼青求情,让叶遥不由的对玉通房的好感更加好了。
“那太子妃分明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你让朕怎么饶恕她?就算朕饶了她,那些百姓会饶了她吗?”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现实了,就算皇帝不追究徐曼青的过失,可是那么多的百姓,他们总是会说徐曼青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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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父皇肯不再想着如何对付青儿,剩余的事情,儿臣自然会处理好。”叶遥淡淡的开了口,他最怕的就是皇帝一心一意的想要徐曼青死。
第135章泱泱大国
皇帝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朕是为了黎明百姓着想,总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而毁了我们泱泱大国。”
玉通房见气氛不对了,立马柔柔的开口道,“皇上,想必是那大师算错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或许并不是姐姐的缘故。”
叶遥对玉通房投向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是啊父皇,只要您能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儿臣会立马再唤一个大师来替青儿算一算,青儿绝不会是妖女。”
皇帝见此,冷哼了一声,看叶遥这个态度,就知道他是处决不了徐曼青的,只不过如果能让叶遥因为这件事情而对玉通房产生好感,也算是不亏。
皇帝没有继续说话,大堂只上陷入了寂静,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开口,叶遥叶等着皇帝的回应。
只有玉通房,她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皇上您一向仁慈,想来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判定了太子妃的罪名吧?不如皇上再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一个机会,或许这就只是一个误会呢。”
一直沉默的皇帝看向了叶遥,“你觉得呢?”
叶遥知道这绝对有戏,他眼神坚定,“儿臣也相信青儿绝不是什么妖女,还请父皇给儿臣和青儿一次机会。”
最后在玉通房的劝说下,皇帝算是暂且饶了徐曼青一命,然后将玉通房和叶遥都打发走了。
而一直被争议的徐曼青正在洛子阳府中,她撑着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洛子阳坐在一旁,正在烧陶,看徐曼青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是无趣,便想要唤上徐曼青一同来烧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陪我烧一烧陶瓷吧。”
徐曼青虽然手头上在帮着洛子阳烧陶,可是心思早就已经飘远了,也不知道叶遥此刻在皇宫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
皇帝不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责罚叶遥吧。
洛子阳也知道徐曼青一定是在担忧着叶遥,于是便开口安慰道,“太子殿下再怎么说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皇帝想来也不会对叶遥如何。”
话虽是这样说,但是徐曼青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洛子阳见此也不再多说,因为他说了也是无用的,只有当徐曼青亲眼看见安好无事的叶遥才是最有用的。
捏着手中的泥,徐曼青的思绪早就飘远了。
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捏好了雏形的陶瓷再看看徐曼青手中还是一堆泥巴,洛子阳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拿,早就已经晾干的药材。
就连洛子阳是多久离开的,徐曼青都不知道。
不过没过一会儿洛子阳就回来了,他洗干净的手,拿着干净的药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药材捏到瓷器的边缘处。
既不能露出药材,也不能损坏的药材,这需要的手艺可不是一般的精。
光是看着洛子阳的手法,就知道他一定是经常做陶瓷的,不然怎么可能捏得出这么圆润光滑的泥陶。
而洛子阳现在的做法也引起了徐曼青的注意,她愣愣的看着洛子阳将药材捏进了陶瓷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只是这个想法来得快,也去得快,徐曼青都没来得及捕捉住。
或许是徐曼青的眼光太过于炽热,洛子阳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了?你这样一直盯着我,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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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连连摇头,“你为什么要将这药材融进这陶瓷里呢?”
“哦,你是在好奇这个吗?”洛子阳恍然大悟,“这只不过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俗,如果将这药材埋在陶瓷里,用这陶瓷烧的水也是有益身体的。”
“这样做陶瓷的意义也是为了保佑家里的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136章阵仗
听了洛子阳的这番解释,徐曼青似乎终于想到自己的药为什么有问题,却查不出来了。
恐怕这个问题就出在主要的陶瓷上,那个小丫鬟指不定就是玉通房的人,就算换了陶瓷也没人觉得奇怪,除了陶瓷,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这当然让人抓不出错处来。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丫鬟得知徐曼青起疑心了,还依旧敢每日给徐曼青煎药的缘故。
就是觉得他们的手法如此的隐蔽,徐曼青绝对察觉不出来。
如果今天没有到洛子阳这的话,徐曼青恐怕确实查不出来,但是现在她也已经知道这药的问题出在哪了。
于是徐曼青快速的和洛子阳道了别之后,便急急地赶回太子府。
洛子阳也没有阻拦,特地派了一辆马车,将徐曼青送回去。
徐曼青回到太子府后,便急匆匆地朝着叶遥的书房走去,她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叶遥,却没想到看到了让她惊讶的一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徐曼青瞳孔变大,怎么都不肯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这场景。
听到了徐曼青的声音,叶遥慌乱的将玉通房推开,他走到徐曼青的身旁,想要解释这一切其实只是个误会。
却没成想徐曼青直接将叶遥给推开了,拔出了放在一旁的剑,直直的朝着玉通房走去。
玉通房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吓得双腿直打颤,站在原地连腿都迈不开了,“姐姐……姐姐你误会了。”
哪怕就是声音都在打抖。
可徐曼青现在只觉得一股怒火已经冲上了脑门,她恨不得将玉通房杀之而后快,“我误会什么了,难不成我是眼睛瞎了?看不见你们搂搂抱抱吗?”
现在的徐曼青早就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出格。
“青儿,你这是做什么?”叶遥一想到之前玉通房还为了徐曼青特意的去求了皇帝,心想着怎么也不能让玉通房心寒,便挡在了玉通房面前。
徐曼青推不动叶遥,红着眼吼道,“不让来,我要杀了她。”
躲在叶遥身后玉通房怕的浑身都在抖,“姐姐,我是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我,枉我一片好心……还帮着你劝说皇上。”
叶遥听到这,眼眸一黑,看着徐曼青宛如疯癫的模样,一巴掌扇了过去,“你清醒点。”
这下场面陷入了一片安静,徐曼青呆呆的看着叶遥,似乎没想到叶遥居然动手打了自己。
而玉通房也是没有想到叶遥居然为了自己动手打了徐曼青,等她反应过来,眼中便是一片欣喜之色。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哪里有做太子妃的矜持和尊贵?”打了徐曼青的那只手微微发抖,但是叶遥还是要强撑着颜面。
徐曼青见叶遥打了自己,不仅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还这样责骂自己,将剑甩在了地上,反身就跑了出去。
“太子殿下,姐姐会不会是生你的气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您和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这个时候玉通房就要显现出自己的懂事体贴,和徐曼青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玉通房都这样说了,叶遥怎么可能会责怪玉通房,“这不怪你,和你没有关系,今天的事还要感谢你,你先回去休息吧,回头我差人给你送些珍宝。”
玉通房知道自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是徒添叶遥的烦恼罢了,于是乖乖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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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坐在书房里,整个人周边的气温仿佛都降低了好几度,“把太子妃找回来,不许她再出自己的院子。”
第137章禁闭
这是再一次将徐曼青关了禁闭。
不过也是,徐曼青都做出了这等事情,也难怪叶遥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夜幕降临,徐曼青坐在自己屋子里神伤着,却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惊扰了。
“你不许进去。”这是春兰的声音。
“啪”
“区区一个奴婢也敢跟我大呼小叫,忘了你的身份了吗?”着得意洋洋的自然是玉通房的声音。
“我们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正妻,你连个妾都算不上,有什么资格惊扰太子妃。”春兰也不傻,知道玉通房这一次来势汹汹必定没有好事。
恰好徐曼青心情也不好,春兰当然不会让玉通房进去惹的徐曼青更生气。
“好吊钻的丫鬟,既然姐姐没能教好你,那就让我来亲自调教调教吧。”说着便准备伸手打春兰。
春兰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想象中的那个巴掌却没有落到自己的脸上。
“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我的人。”徐曼青狠狠地钳住玉通房的手,然后甩到了一边。
甩的玉通房整个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眼神阴沉的徐曼青,玉通房连忙挂起了笑脸,“姐姐怎的出来了?这外面风大可别把姐姐吹着凉了,到时候太子殿下又要心疼许久了。”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玉通房和徐曼青关系多好呢,看着玉通房挂着笑容的脸,徐曼青只觉得虚伪。
“你不就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吗?”玉通房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徐曼青怎么可能不知道。
被当众拆穿了心思玉通房也不恼,她拿着秀帕在空中甩了甩,“瞧瞧姐姐这副模样,像极了深宫里得妒妇,难怪不得太子殿下瞧不上呢。”
当事人低垂着眼眸,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春兰,恨不得给玉通房两巴掌,“就算我们太子妃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来说教,不过是一个略比丫鬟高贵一点的通房,你有什么资格。”
“好不知尊卑的丫鬟,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说完,微微抬起下颌,藐视着徐曼青。
徐曼青眼眸划过亮色,她抬眸,“我看谁敢。”
然后未皱眉头,“你这次来找我只是为了惩罚我的丫鬟?”
“哎呦,姐姐怎么能这样想,妹妹也是为了姐姐好,这丫鬟忒不知好歹了,妹妹这是怕这丫鬟以后爬到了姐姐的头上为非作歹,这也是为姐姐着想啊。”这话说的,好似多在乎徐曼青一般。
“那倒不必了,我自己的丫鬟我自己会管教,还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你若无事,那就请回吧。”说完,徐曼青转身走进屋子,也不想再继续搭理玉通房。
可玉通房这次来就是想要嘲讽徐曼青的,如今没能嘲讽上,反倒被徐曼青给说教了一番,这里子面子都过不去,她便紧跟着徐曼青的脚步走了进去。
奇怪的是这一次春兰没有拦着玉通房,玉通房只以为事春兰被自己打怕了,挑衅的看了一眼,就走了进去。
玉通房走进去后,春兰露出一股慎人得笑容,让一旁看着的夏荷不由的摸了摸起鸡皮疙瘩的胳膊。
“你干什么,还怕我不成?”春兰也注意到了夏荷的眼神,扭过头,撅着嘴说道。
夏荷点头如啄米,“要不是早就知道了太子妃的计划,我都差点以为你是反派了。”
“反派你个头,我那是看那个玉通房不爽,她刚刚还打了我一巴掌,疼得很。”说着,春兰摸着已经红肿了的脸颊,哭唧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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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没法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子,然后有手指勾了一些纯白色的膏体温柔的抹在春兰的脸上。
这药膏可厉害着呢。
第138章挑衅
只见春兰脸色的红肿以肉眼看见的消退了不少,只是还是有些红,但是春兰却感觉不到火辣辣的疼了。
她笑着说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夏荷木着脸将药膏递给春兰,“我是不想太子妃看见你这脸就觉得愧疚。”
可春兰反倒是巴巴的跟上去,“是是是,你说得对,你也是为了太子妃着想,顺便想想我,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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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伫立在房檐上,手中抱着剑,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和冬梅的冷酷不相同的秋菊凑了上来,“啧啧啧,上次我受了好严重的伤夏荷才把这药给我,春兰不过是挨了一巴掌,就有这么好的待遇,真羡慕啊。”
语气里确实都是慢慢的羡慕,却没有一丝嫉妒,仿佛就是姐妹间的打趣般。
“她俩形影不离,又是从一个村子里长大的,自然关系更亲密一些。”冬梅淡淡的开口,这一幕她都快看腻了。
房屋内,玉通房得意洋洋的打量着徐曼青的装饰,“呀,太子妃,你这屋子也台朴素了些吧,哪像我的屋子,太子殿下,总是上我一些金银首饰,我都快没地方放了。”
不过玉通房不知道的是,虽然徐曼青这个屋子看着简朴,但是每一样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也不知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了我的屋子朴素?”徐曼青端着金边白玉酒樽匀了一口。
徐曼青越是淡定,玉通房越是生气,她这一次就是来找徐曼青茬的,所以越是想要将徐曼青贬的一文不值。
于是,玉通房四顾着周围,想要从这其中找出一丝可以侮辱徐曼青的东西来,“瞧瞧这梅花,连个花苞都没有,我屋里的那朵梅花开得正好呢。”
那盆栽里的梅花确实只有几根树干子,不过……
“你是毫无学识的样子真是让我为你堪忧啊!”轻笑一声后,徐曼青才解释起这梅花,“这是青梅,与寻常梅花不同,它是在开春之时才会抽芽开花,当然……”
眼眸微抬,眼中的鄙夷全部都泄了出来,“以比寻常的梅花金贵不少。”
玉通房脸色发白,原想着侮辱徐曼青一番,却没想反被羞辱了,“那又如何?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就算你有这不寻常的梅花又有何用?太子殿下又不会来看。”
“这青梅还没到开花的时候,与普通梅花总是不同的。”
这句话也是在明朝暗讽着,就算玉通房现在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又有什么用?
那也不过是一介通房。
可是徐曼青却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她终究还是这太子府的徐曼青人,哪里是玉通房能够比得上的?
玉通房一怒之下居然将那青梅推在了地上,砸个粉碎,树枝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眼瞧着是养不活了。
“怎么样?现在这青梅已经被我亲自给毁了,她现在连可以盛开的机会都没有。”干完之后,玉通房才觉得心中一直闷着的气终于有些舒缓了。
可玉通房却不痛不痒的看着地上那已经碎了一地的瓷片和土壤,“想必太子殿下如此宠爱你,这青梅也不过一万两银子,你应该是赔得起的。”
“什么破树枝就要一万两银子,你当我是真不知道银两的轻重吗?”一听这东西居然要一万两银子,玉通房更是气得脸都红了。
原来徐曼青一点都不在意她把这青梅给砸坏,是在这里等着她呀。
可是她就不给这钱,看徐曼青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敢闹到太子殿下的面前去吗?
似是知道玉通房的打算,“你当然知道银两的轻重,却不知道这青梅是如何的贵重,你若是不赔我,那就请太子殿下来定夺了。”
玉通房是真没想到徐曼青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闹到太子殿下的面前,可是她也不想赔这一万两银子,因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银两。
第139章富贵在天
“就算你闹到太子殿下的面前又有什么用?太子殿下终归是会偏向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玉通房在徐曼青面前慢慢踱步。
晃的徐曼青眼都花了,“既然如此,那就亲自去说道说道。”
玉通房脚步一僵,她知道叶遥对自己是愧疚更多,对徐曼青才是真心实意。
若是真的闹到了叶遥的面前,恐怕叶遥是会偏袒徐曼青的。
思来想去,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咬牙说道,“赔就赔,大不了让太子殿下再赏我些东西,那些东西可比你这破树枝值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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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是有些生气的玉通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眼中划过一丝光亮,原本有些怒气的脸庞居然也温和了起来。
“姐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如今都已经是百姓们人人喊打的妖女了,姐姐以后可要好自为之啊!”
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得意和不屑。
仿佛她已经看见了徐曼青被绑上火刑场,然后活活烧死的模样。
徐曼青心知肚明这一次的事情是和玉通房有关的,那个什么所谓得大师也不过时收了玉通房的好处才会替玉通房办事。
“既然如此,那我便等着,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不过你放心,你没死之前,我怎么舍得死呢。”
这段时间徐曼青可没有闲着,她必须要想办法把自己妖女的这个称呼给摘掉,虽然她并不怕人言,可是这个会影响到叶遥。
她早已经计划好一切了,只等一个好的时机。
不过目前还有一件更重要得事情要做。
“我这几日脾气越发暴躁无常,皆是因为平日里喝的养生汤药导致的,也不知妹妹可知道一二?”
玉通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手紧紧得捏着帕子,眼神也飘忽不定。
“姐姐喝的汤药与我有什么干系,姐姐性子本就暴躁,这如何怪得了汤药?”
见玉通房没承认,徐曼青也不慌,她轻轻一晃,手中的酒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玉通房被徐曼青这举动给吓的不敢动弹,就让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得惨叫声。
“是玉通房让我做的,啊,不是,啊,奴婢故意的,啊。”
凄惨得声音和着那板子打在肉上结结实实发出的闷声传了进来。
这声音吓的玉通房脸色发白,额头甚至都冒出了虚汗,“姐姐,就算你是太子妃,也没有资格动私刑吧?”
“我是太子妃,所以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徐曼青缓缓站起身,竟比玉通房还高半个脑袋,气势一瞬间就转变了。
“区区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不过我还是更好奇她口中所说的话,所以给我下药,这件事情是你指使的?”徐曼青围绕着玉通房走来走去。
她腰间佩戴的金镶玉的铃铛也在作响,让玉通房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姐姐可不能冤枉好人,我一直老老实实的心中只想着如何服侍好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给姐姐下药?定是这婢女想要挑拨姐姐与我的关系。”
如今自己还没能坐上这太子妃的位子,所以行事不能太过嚣张,更加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所以玉通房极力的否认着这件事情。
“可我记得这丫鬟与你关系甚好,也是你把她拨到我这边来的。”虽然玉通房干得十分的隐蔽,可是也逃不出徐曼青的眼睛。
徐曼青明明是微笑着,却让玉通房感受到了冬日的严寒,“姐姐可莫要瞎说,我怎么会有一个丫鬟关系甚好?”
“可你之前不也是一个丫鬟吗?”徐曼青眉梢微挑,这件事情她都已经拿到足够的证据了,就算玉通房想要否认也是无济于事的。
第140章质问
玉通房咬牙,她现在已经不是丫鬟了,而是太子府里最得宠的玉通房。
“如果姐姐只是想要侮辱我的身份,那姐姐已经办到了,可若是姐姐想要给我冠上一些莫须有的名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玉通房心中紧张的宛如敲锣打鼓,但是面子功夫还是做的足。
“你还不承认?你以为你给那丫鬟的银子我不知道?你以为那药罐子里面买的药材我不知道?”
这些证据可都是明摆着的,就算玉通房想否认,也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玉通房转念一想,现在徐曼青是百姓们喊打喊杀的妖女,自己怕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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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能待我如何?”嚣张而又不屑的态度让徐曼青委婉一笑。
“不如何!”
这可不是徐曼青说出来。
门一开,高大壮实的身影出现,叶遥微眯着双眼,“来人,玉通房以下犯上,还想毒害太子妃,押进大牢。”
玉通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叶遥这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看着徐曼青毫无波澜甚至似乎早就已经知道的神情,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是你们给我下的套?”
“我若不让你放松警惕,你如何能乖乖的入圈套呢?”徐曼青见木已成舟,当然不会继续掩饰了。
玉通房恨得咬牙切齿,可也没有法子,只能被关进了大牢。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当然愤怒不已。
毕竟玉通房是自己送进去的人,如今被大咧咧的关进了大牢里,这不也是在明火晃的打着自己的脸吗?
所以立马就召叶遥进宫。
“想必皇上此次让你进宫就是为了玉通房的事情吧!”徐曼青替叶遥理着裾袍,淡淡的说道。
“那又如何,这意思分明就是玉通房做错了事情,就算父皇想要找我理论,那也说不过我,待会儿你随我一同入宫,他居然能给我下套,难不成我就不能给他下套吗?”叶遥牵着徐曼青的手,觉得没有玉通房这个电灯泡实在是太好了。
徐曼青宛宛一笑,从这个戏开幕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选择了相信彼此,所以无论玉通房如何的挑拨离间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玉通房无法让情比金坚的叶遥和徐曼青分离,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犹如一棵大树,任何人都不可撼动。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皇,你可不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叶遥捏了捏徐曼青的琼鼻,“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如此替他说话?”
“瞧你,难不成连你父皇的醋你都要吃?我这也不是为了你们父子的关系着想吗?”徐曼青一巴掌拍掉那一只不安分的爪子。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甜蜜异常,之前有玉通房在,他们都要装作冷漠疏离的样子。
现如今没有了玉通房,他们自然恨不得好好的亲热一番。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上,叶遥带着徐曼青跪在了地上,给皇帝请安。
皇帝却是直接将砚台给砸了出去,“要是没有你这个逆子的话,我倒是能万岁。”
叶遥轻巧的躲过了那个砚台,烟台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砸在金刚地铺上,粉身碎骨。
“父皇这话倒是叫儿臣有些不解,儿臣是做的什么事情让父皇如此恼怒?”叶遥知道皇帝这次叫他们来的缘由。
可他偏要这样气气皇帝,谁叫皇帝当初要给他挖坑的。
这个坑还挖的不小,差一点就坏了他和徐曼青之间的关系。
要不是他们聪明机智,提前已经商议好了,演了这一出好戏给玉通房看,不然还真找不到一个理由把玉通房给踢出去。
第141章大言不惭
皇帝气的拍桌子,“你还好意思问朕?你府里的玉通房呢?她人呢?”
叶遥不急不缓的说道,“现在已经压入大牢了,只等父皇来定她的罪。”
“她可是你的通房,做了什么事就要被你关进大牢里?”瞧这叶遥这理直气壮的样子,皇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到这,叶遥挺直了腰板,“这玉通房实在可恶,儿臣戴她那般好,她却联合这府中的下人,想要给太子妃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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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他日将太子妃给毒死了,是不是下一个就是给儿臣下毒?然后再是给父皇您?”
“儿臣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将玉通房关入了大牢,父皇难道觉得儿臣这样做的不对吗?”
这一番说辞将皇帝给堵得哑口无言,他也确实听说了是玉通房想要给徐曼青下毒,结果被抓住了现行,这才关进了大牢里。
心中不免咒骂者玉通房,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不仅没能成功,还害得自己在自己儿子面前丢了颜面。
“原是如此,不过朕也觉得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她做出的这等事情也绝不能轻饶,就先把她关在大牢里吧!”皇帝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第九十二章不要脸的皇帝
如果只是为了揭穿玉通房的真面目,那叶遥大不用带着徐曼青一同过来。
他带着徐曼青一同过来,自然有他的原因。
“父皇,青儿可是您的儿媳,如今受了这天大的委屈,难道父皇您就不表示表示吗?”这天大的委屈其实也没有多大。
可偏偏从叶遥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一般。
皇帝也知晓自己这样做确实委屈了徐曼青,原是想着让玉通房破坏叶遥和徐曼青的感情,却没想到玉通房胆子大的居然敢给徐曼青下毒。
如此说来,徐曼青确实是受了委屈。
况且这件事情都闹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这叶遥的目的显而易见。
自己确实也有愧于她,既然如此表示表示也就罢了。
“太子妃受委屈了。”皇帝一副慈祥的模样。
徐曼青磕头,“儿臣没有委屈,只是这玉通房胆大包天,这一次敢来毒害儿臣,下一次恐怕也敢将主意打到了父皇的头上,所以能提前为父皇拔出这一个毒瘤,也是儿臣的荣幸。”
瞧瞧,还真是一个说的比一个严重。
可皇帝却是知道的,这玉通房本就是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来毒害自己。
只是他偏偏不能说出来,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表慰籍,就赏太子妃锦衣绸缎百匹,金银十箱,夜明珠十颗,玉尊杯一套。”皇帝说完就朝着徐曼青和叶遥挥手,示意让他们快一点离开自己的视线。
但叶遥和徐曼青离开之后,皇帝才缓缓的叹了口气,“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以为这玉通房是个有主意的,却没成,想让别人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
福禄见皇帝气着了,在一旁替皇帝捶着背,“皇上,这也说明太子殿下与太子妃的感情非一般人可破坏的,不如皇上就歇了这心思吧。”
皇帝剜了福禄一眼,“你倒是把他护得紧,可你又能护得了他多久?他终究还是要学会成长,没有失去,如何能够成长?”
福禄乖乖的闭上了嘴,得,看来皇上已经是铁定了心要拆散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自己就算多嘴,恐怕也只有被训斥的份。
罢了罢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了。
希望他们以后都能如今日这般手牵着手,识破所有阴谋招数,然后一同走上皇上最渴望的那个方向吧!
第142章不要脸的皇帝
叶遥和徐曼青回到太子府,原想着经过这件事情,恐怕皇帝也会消停一会儿吧。
却没成想,皇帝连夜急召,让叶遥去江南赈灾。
看着这段时间上批的折子,想来是江南的灾情更加严重了,所以皇帝才会派自己前去查看。
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叶遥接了圣旨之后便准备立马去江南。
徐曼青揉着有些迷茫的眼睛,“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事发突然,叶遥也没有办法,他一边穿着袍裾一边说道,“江南的灾情越发的严重了,我必须前去看看。”
结果前脚叶遥刚走,徐曼青后脚就跟上了,她骑着红棕色的马悄悄咪咪的蹲在叶遥的身后。
听说这次江南的灾情很严重,所以徐曼青也不放心让叶遥一个人前去,虽然她懂得也不多,但还是希望能够给予叶遥一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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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让徐曼青没想到的是,刚出了城门徐曼青就看见玉通房走到了叶遥的身边。
这让徐曼青如何能够忍,原以为玉通房被关在大牢里,至少一时半会也释放不出来的。
这才隔了多久就被放了出来,甚至还跟着叶遥一起。
徐曼青倒是放心叶遥的,想着皇帝连夜急召,恐怕玉通房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心里如此想着,更加觉得皇帝实在是不要脸,不仅没有治玉通房的罪,还这么快就把玉通房给放了。
如果不是自己跟来了,恐怕等来的就是叶遥和玉通房幸福和睦的回来吧。
也不是徐曼青不相信叶遥,而是玉通房诡计多端,就怕叶遥一不小心就上当了。
“真是没想到妹妹好运气,这才被关进大牢里,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徐曼青骑着马,穿着一身紧身衣,飞奔到叶遥的身边,隔开了叶遥和玉通房的距离。
叶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又了然,他的女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显然玉通房也是没有想到徐曼青会跟了过来。
皇帝这一次连夜急召就是想让叶遥一个人去江南,而自己跟在叶遥的身边没有了徐曼青的打扰,总是能日久生情的,却没想到徐曼青还是跟了过来。
玉通房皮笑肉不笑,“真是没想到姐姐也会前来。”
“你一个带罪之身的人都能来,怎么?我可是太子殿下的正妻,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徐曼青一气呵成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英姿飒爽的模样一瞬间获得了那些士兵的好感。
毕竟他们都喜欢爽快利落的女子,反倒不喜欢玉通房这样柔柔弱弱只会哭的女子。
“皇上说了,妾身这一次犯了大错,所以要妾身在太子殿下去江南的这段日子里照顾好太子殿下,也算是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赎罪。”似乎是害怕徐曼青将自己给赶走,玉通房一下子就又把皇帝给端了出来。
徐曼青却是冷笑一声,“你明明是要下毒害我,那你来说也该是照顾我才算赎罪,也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不过皇上是英明的君王,既然皇上让你在太子殿下身边赎罪,那你可就要好好的赎罪,不要做出一些违规的举动,否则……”
徐曼青哼哼了两声,便跟着那些士兵一同出发了。
只留玉通房一个人在原地思索着徐曼青还没有说完的后半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冷风吹过,玉通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已经被冷汗给侵湿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徐曼青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当她知道了事实真相后,反而更加气怒,凭什么徐曼青能当太子妃,自己却当不了太子妃?
这一次她就不信,她还扳不倒徐曼青。
第143章休息
玉通房提起裙摆,急急的追着叶遥的踪影而去。
“哟呵,就你这娇弱的体格跟着我们走,也不知道能撑得了几日。”徐曼青前世是做编辑的,经常四处奔波寻找材料,所以对于这种运动量,她也是能勉强接受的。
可是像玉通房这种女子一般都是住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是舟车劳顿的走上两三日恐怕就受不了了。
因为这次走的急,所以也没有马车,叶遥和徐曼青都是骑着马的。
偏偏玉通房不会骑马,所以只能跟在马屁股后面走着。
这骑马当然要比走路节省一些体力,看着玉通房那娇弱的样子就不像是做这种苦力活的人。
“姐姐说的是,这也算是对切身的惩罚,切妾身理应受的,劳烦姐姐关心了。”
微微抿唇笑的样子让徐曼青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口也是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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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希望这一路上你能够安分守己,不要再闹出一些不应当的事情来,否则的话,你不仅不是赎醉,反而是给我们添麻烦。”
徐曼青再次开口,可这一次玉通房依旧不恼。
“是,姐姐说的是,妹妹定当恪守规矩,绝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还请姐姐放心吧!”
如今的玉通房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乖乖当一个丫鬟的样子,让徐曼青挑不出错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赎罪的。”说完,徐曼青也不再搭理玉通房了。
因为江南的灾情实在太严重了,所以叶遥不敢耽搁,没日没夜的都在赶路,除了饿了的时候会停下来吃口粮食,吃完之后接着赶路。
就这样的进度连那些士兵们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说娇弱的玉通房了。
徐曼青倒也还好,因为她骑在马上,除了觉得屁股有些疼,有些疲惫之外也没有其他现象。
“呀,这姑娘怎么晕倒了?”突然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和骚动。
徐曼青回过头去,玉通房已经晕倒在了原地。
真是个麻烦精,徐曼青如此想着,却是让人安排着将玉通房移到稍微柔软的沙土上。
倒不是她心善或者心软,而是因为玉通房是皇帝点名跟来的,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又给了皇帝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叶遥也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士兵们都满脸的疲惫,也心知是自己着急了。
好在玉通房也只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晕了过去,没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
看着周围的人都围着自己,玉通房也有些不好意思。
“太子殿下,都是妾身不好,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
徐曼青毫不犹情的责骂了起来。“既然知道你添麻烦了,那你还跟着来做什么?你以为我们去江南赈灾是跟儿戏一般的吗?”
玉通房眼眶微红,“妾身有罪,定要赎罪,因此而扰了太子殿下的进度是妾身的不对,妾身愿意走在后面,跟着后面的这些人。”
叶遥见道路且远,其余的士兵也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罢了,先休息一晚吧。”
其余的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他们连忙搭棚子,心中对玉通房也有了一丝感激。
如果不是玉通房,恐怕他们还要没日没夜的继续走着。
玉通房就那样坐在沙土地上,看着那些士兵忙碌。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或许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实属尴尬,所以玉通房走上前去,看着那些忙碌的士兵问道。
那些士兵见玉通房一个娇弱的女子什么都做不了,更何况刚刚还晕倒了,哪里还敢让玉通房来帮忙?
第144章干净的账本
“这些事情我们大老爷们儿做了也就行了,你刚刚才晕倒,想来身子骨也没那么快就恢复好了,还是坐在一旁休息吧。”那些士兵也都是善解人意的。
如果不是玉通房晕倒,他们也没有机会休息。
徐曼青跟着那些士兵们一起去捡柴火,搭棚子,反倒显得比玉通房能干的多。
“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东西。”叶遥也是觉得有些新奇。
等他们忙碌完了,晚霞也渐渐的爬上了天边。
忙碌了一天早就已经饿了,可是看着硬的只能啃的馍馍,徐曼青没了食欲,“算了,我还是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吧!”
他们休息的这片地方挨着的就是森林,森林的那头还有一条急流的小溪。
徐曼青原本是想坐在这里吹吹风的,却没想到看见一个小兔子从自己的眼前蹦哒蹦哒跳了过去。
已经好几日都没有尝过熟食的徐曼青眼睛都发亮了,折腾了半天才将这兔子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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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让我好找啊你。”拎着兔子的耳朵,徐曼青回到了军营,“叶遥,看我抓到了一个什么好东西。”
叶遥抬眸,夕阳下,穿着朴素的少女,脸上还有些灰尘,头上还有枯叶,可依旧挡不住她的绝世容颜,她笑着,手中还拎着一直洁白的兔子。
“怎么?你想养?”看着兔子的第一反应,叶遥还以为徐曼青是要养这个小家伙。
徐曼青呸呸了两声,“谁还会养兔子呀?你不觉得它是一道很美味的食物吗?”
“食物?”叶遥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的女人可与那些手不能扛肩不能提的女子不一样。
京都里多的是千金养兔子,所以叶遥才会以为徐曼青也是想养这个兔子。
“对啊,我可是为了好些功夫才抓到它的,你看它这么肥,烤出来一定很好吃。”徐曼青得意的看向叶遥。
叶遥温柔的勾起嘴角,是了,他的女人,怎么能和那些啥也不会的千金比。
“你等着哦,我待会儿就给你烤出一个香喷喷的兔子来。”徐曼青兴致勃勃的拎着兔子走到湖边,然后又找人借了一把小刀。
徐曼青前世特别喜欢滑翔,可有一次出了意外,不甚飞进了深山老林里。
好在徐曼青平时也有看一些野外生存的书籍,才勉强在那里渡过了三日,等来了搜救队。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徐曼青狂补野外生存的书籍,也学会了许多。
对于她来说,烤一只兔子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率有些生疏的烧了开水给兔子拔了毛,然后再将兔子开膛破肚洗干净之后才放到用树枝支起的烤架上面烤着。
“你在这帮我看着,我去找一些东西。”徐曼青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衣摆,对着叶遥说道。
叶遥也是好奇,“你去找什么?”
“找一些能让这兔子变成美食的东西。”徐曼青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不让叶遥知道。
徐曼青则是一个人进去找了一些可以做成调料的东西,然后磨成细细得粉,光是闻着就已经很香了。
等徐曼青回去的时候,兔子已经烤得金黄了,然后徐曼青将已经磨好的调料和盐撒在兔子肉上,看着兔子肉烤的滋滋冒油,嘴角的口水都快要包不住了。
其他士兵也闻见了这的香味,“好香啊,那是在做什么?”
他们都已经连续吃了几天的干粮,闻见这么香的烤兔子,肚子早就已经抗议的咕咕作响了。
徐曼青好心的告诉他们,“这森林里面还有许许多多可以拿来烤来吃的东西,你们要是觉得饿,可以进去找一找。”
第145章心细
那些士兵们一听,全体的看向了叶遥,因为没有叶遥的同意,他们是不敢乱跑的。
叶遥点头,算是认可了,那些士兵如同撒了缰的野马,一群一群的往森林里跑,引得树上的鸟儿都飞了起来。
“哝,尝尝,味道一定不差。”徐曼青将烤好的兔子递到叶遥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十分期盼的看着叶遥。
在这样的眼神中,叶遥咬下了第一口,虽然这味道不及府里的大厨,但是能在外面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也是很不错的,“好吃,你也吃。”
叶遥将兔子肉撕成一条一条的放在洗干净的树叶上面,然后再递给徐曼青。
徐曼青见叶遥如此的体贴细心,心中也是暖洋洋的。
吃饱喝足之后,叶遥回到了议事的军营里面,徐曼青吃饱喝足之后又去捉了一些兔子,准备明天的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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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吃了有滋有味的兔子肉,实在事吃不下那干瘪瘪的干粮,吃一口都得喝好几口水才能咽下去。
万事俱备好后,徐曼青角发现有一个帐篷里还一直亮着灯,想来应该就是叶遥他们在讨论着关于江南的灾情吧。
徐曼青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睡不着,不如进去听听,说不定还能帮叶遥出个主意什么的。
徐曼青的到来并没有让那些将军很惊讶,他们就当没有看见徐曼青一样继续讨论着江南的灾情。
“也不止这一次为何江南的灾情越发的严重?”
“是啊!原本这情况应该也不算严重的,可是怎么拖着拖着就变成这样了?”
“我还记得先帝在世时,也发生过一次灾情,远比这个严重,可是后来也渐渐的好了,哪像这个灾情,却是越拖越严重。”
那些将军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着江南这灾情的诡异之处。
“我也真好奇,明明这一次拨款拨得那么及时,应该能立马就让江南的灾情好转起来,可是……”
“唉,等我们到了,可能就知道了吧。”
一群人一问了半天,也没能议论出一个好的结果出来,看着天色也晚了,叶遥将那些将军打发回自己的帐篷里休息。
徐曼青看着叶遥为了这件事情困扰的很,好一段时间都没有睡过好觉,现在眼角下面都还有着乌青。
于是跑去摘了一些没毒的磨姑和一些野菜煮了汤,还从其他士兵那里顺了些鸡肉煮进汤里。
徐曼青端着煮好的汤走进去,“叶遥,你先喝口我煮的汤吧。”
“啧,还真是过分,给叶遥煮了,我的呢?”
一个男声传进徐曼青耳朵里,把她给吓了一跳,转眸看去,原来是宋成贤。
“你怎么来了?”徐曼青有些惊讶。
叶遥淡淡的道,“他一直在悄悄地跟在后面。”
宋成贤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你还没有发觉呢。”
“你动静那么大,早就知道了。”叶遥有些嫌弃的说道。
“我这不是看你跑来赈灾觉得稀奇,想要跟来看看,又怕你不同意,这才悄悄地跟着嘛,你早说你同意,我哪里还需要遮遮掩掩的。”宋成贤赌气的叉着腰说道。
徐曼青被宋成贤这个样子给逗笑了,转移开了话题,“外面还有汤,我再给你盛一碗。”
随着徐曼青的离开,宋成贤认真的坐了下来,“你可有看出什么毛病来?”
叶遥用食指揉了揉眉心,“目前还没有,他们倒是把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的,没能揪出什么错来。”
徐曼青端着热汤走了进来。
“这皇上早就已经批了赈灾款,还批了好几次,就算江南的灾情再严重如今也该有所好转,可这情况倒是反着来的,属实奇怪。”宋成贤看着账本皱着眉说道。
“会不会是这个账本上出了什么问题,那些小地方的县令什么的不是最喜欢克扣上面发的公款吗,说不定是他们私吞了,这才导致了江南的灾情愈发严重。”徐曼青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第146章大相径庭
可是江南这个情况持续这么久,叶遥这么可能没有怀疑过,他不仅怀疑过,还特地派人去查过。
结果都和叶遥想得大相径庭。
宋成贤家就是开钱庄的,对于账本这种东西敏感的很,他都没能看出什么错来,徐曼青更加看不出来。
“我早就提起过,所以让人将江南那边的账本临摹了一份过来,可这账本却是干干净净,挑不出一点错。”叶遥疲惫的闭上双眼。
宋成贤接过话茬,“不仅没有错,反而十分的细致干净,可越是干净得账本越就有问题。”
“我们钱庄开了这么多年都做不出这么干净的账本,它那个账本反倒像是知道我们会查,所以特地做给我们看的。”宋成贤叹了口气,他也无能为力,在这方面他也算行家,居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真是丢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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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听了也觉得头疼,要是让她看完这厚厚一本的账本那就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两样,所以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她还是觉得有奇怪之处,“可是江南只拿了这一个账本,恐怕就是他们早就想好要糊弄你们的,所以自然是干干净净挑不出错。”
宋成贤看了徐曼青一眼,摇了摇头,徐曼青都能想到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没想到。
“后来叶遥还找了其他人拿了江南那边的账本,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
“或许是他们窜通好了。”徐曼青继续说道。
“我也亲自去账单上记载的那些地方查过,每一笔账目都对的上。”为了去查这个账本,宋成贤几乎是磨破了鞋,可最后依旧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徐曼青也有些颓废的坐在一旁,绞尽脑汁的想着,但是这件事情都困扰了叶遥那么久,又岂是徐曼青一时半会能想出来的。
“罢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这几日舟车劳顿,叶遥也是人,也会觉得疲惫,他看着宋成贤,多少觉得有些碍眼。
宋成贤立马就懂了,“我走我走,我马上走。”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遥将头放在徐曼青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你这样不舒服,去躺着睡觉吧。”感觉到肩膀一沉的徐曼青晃了晃叶遥。
“不要,你就这样让我靠会。”叶遥糯糯的声音传来,显然也是累极了。
见此,徐曼青任由着叶遥躺在她肩膀上,直到感觉到叶遥均匀的呼吸后,才将叶遥平放在地铺上。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叶遥和徐曼青是被一阵嘈杂得声音吵醒的。
天还蒙蒙亮着,叶遥连忙起身,走出去后才知道原来是前面塌方了。
看着一推一推得碎石,所有士兵都有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如果今晚他们没有在这里扎营而是继续走下去的话,恐怕,此刻他们都被埋在这碎石之下了。
心惊的同时也更感激玉通房,如果不是玉通房,他们也逃不过这一次的天灾人祸。
“玉姑娘,真是要感谢你啊,不然的话……”
“是啊是啊。”
士兵们都在那说着感谢玉通房的话,玉通房也是被说的脸色绯红,突然,所有士兵都闭上了嘴,玉通房正疑惑,抬起头便看见叶遥走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碎石,叶遥狠狠皱眉,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去江南的脚步可就要延迟了。
也不知道江南的灾情究竟等不等得了。
徐曼青披着外衣也走了出来,看见眼前这个景象有些惊异,然后看向了玉通房。
玉通房淡然的站在那里,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这样得神情让徐曼青十分怀疑。
当这个想法出现在徐曼青心中的时候,徐曼青都觉得震惊,一时不知道这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第147章劫后余生
由于去往江南的路都被堵了,所以那些士兵们只是先开路,不然的花根本都不回去。
趁着没人的时候,徐曼青准备试探试探玉通房。
“你倒是病的巧,挽救了这么多条命啊。”徐曼青出现在玉通房的帐篷里。
玉通房显然没有想到徐曼青说都不说一声就进来了。
因为偌大的军营只有徐曼青和玉通房两位女子,徐曼青是和叶遥一个帐篷,玉通房则是独自一个帐篷。
那些士兵知道男女有别,所以每次都不会进来,只在门口等着,或者要进来也会先打一声招呼,得到回应才会进去。
哪像徐曼青,撩起帐篷就走了进来。
“是妹妹体弱,才惹得大家都要延误行程,只不过,如今看来也不算是坏事,对吗?姐姐。”玉通房将手放在被褥下,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就算徐曼青怀疑,也总不能去掀人家被褥吧。
“也不知这是天灾……还是人祸。”说到人祸的时候,徐曼青看向玉通房,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索。
也不知是被徐曼青一直盯着觉得不好还是心虚,玉通房别过脸,“姐姐这话说的,这么大一座山说崩就崩,除了天灾,难道还能人为吗?”
“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妹妹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毕竟当初你想要拆散我和太子殿下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对吗?”
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玉通房却能感觉到徐曼青身上迸发出的冷意。
她卷了卷被褥,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姐姐,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但是只要肯改过自新总是好的,如今我也明白自己当初做的事究竟又多蠢多坏,皇上也给了我机会赎罪,难不成,姐姐不肯给吗?”
有一次拿皇帝来压徐曼青。
徐曼青眼角微挑,露出一股子冷淡的笑,“妹妹可真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啊,当初被皇上塞进来我没有多说什么,可犯了那么大得错居然还能被原谅,妹妹真是有手段,连皇上都如此轻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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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通房的脸刹白,徐曼青这话是在说她和皇帝有什么情况?
“姐姐可要小心着点说话,有些话说出来可是会株连九族的。”
居然敢非议皇帝,是不想要命了吧。
徐曼青轻笑一声,“不过和妹妹开个玩笑,妹妹当真了?还是说,不小心被我说中了?”
这一点徐曼青倒是想错了,玉通房和皇帝确实什么关系也没有,皇帝也看不上玉通房,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要身份也没有身份,没有实力帮皇帝巩固皇位,那就是没用。
没用的人皇帝想来不需要,比如徐曼青,皇帝一直觉得徐曼青在叶遥身边是绊脚石,所以想方设法的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惜,皇帝想错了,叶遥能有今日少不了徐曼青的帮助。
“姐姐想多了,妹妹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皇上的,毕竟我们才是一家人,虽然我也只是一个通房,可好歹也是和姐姐一同伺候太子殿下的,也是算得上姐妹的。”这恶心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一句一句从玉通房的嘴里说出来,徐曼青听得胃里翻江倒海的。
第九十六章怀疑
徐曼青凉薄的眼神看向玉通房,“别自己给自己冠上这么好听的名声,我可不记得我的母亲什么时候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要不是想着能从她这里知道一些什么消息,她才懒得走这一趟。
和玉通房呆在一起只会让她觉得恶心。
若是放到平常,玉通房定当会和徐曼青言论一番,可这一次玉通房却像是真的接受了自己是个通房的身份一般。
第148章妖女
任由徐曼青怎么说都不气不恼,脸上一直挂着一抹微笑,若不是徐曼青早就知道了玉通房的脾性,恐怕还真的以为玉通房是真的安下心了。
“姐姐说这番话可就有些伤人了,妹妹,可是真心对待姐姐的,可没想到姐姐居然是如此看待我的。”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徐曼青并不觉得玉通房是真心待他的。
徐曼青冷眸紧盯玉通房,“我这次来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不打紧的话的。”
“是吗?那姐姐这次来是为了何事?”玉通房笑道。
“山体滑坡这件事情恐怕是你早就知道的吧!”徐曼青直接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即便她知道这种事情天灾的可能性更大,但她心里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是玉通房做的,这就像是女人的一种直觉。
有时候这种直觉可是准的吓人的。
玉通房眼神飘忽不定,“姐姐可不要瞎说,这种事情怎么可是人为能干的出来的?”
“哦?是吗?可我也没说这件事情是人为干出来的,所以你也觉得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人为的,对吧?”徐曼青笑得宛如狡猾的狐狸,看着猎物自己一步一步的上钩。
“姐姐莫不是糊涂了?这种事情妹妹怎么知晓是不是,况且就算姐姐你这般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是人为的吧?”
玉通房打死都不相信徐曼青已经看穿了她。
若是徐曼青真的敢出去,向大家说这件事情是人为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反倒会说徐曼青疯魔了。
徐曼青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就如同玉通房收买了大师,让那位大师冤枉自己是妖女一样。
虽然后来徐曼青以上百姓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妖女。
而墙上的那些蚂蚁图案,也只不过是有人将糖水以作画的样子刷在了墙上。
蚂蚁向来是喜爱甜的,这些糖水是无色的,蚂蚁附在上面,自然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只是当糖水干了之后,蚂蚁也褪去了,阳光一照射,糖水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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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那百姓也从未爆出过自己的寺庙在何处,难免会让人心疑猜忌。
徐曼青特地派人将这京都不远的寺庙都打听了一个遍,都没有听到关于大师这个人的存在。
可是大师来得如此迅速,绝不可能住得很远,综上所述,这大师一定是个假货。
徐曼青将这一条条一件件全部写进了书里发了出去。
那些百姓们才明白自己也是上当受骗了。
况且这段时间京都也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大师这样说说,吓吓他们罢了。
虽然徐曼青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情的后续,但是心中当然还是没有忘记给她带来这么麻烦的玉通房。
没想到玉通房现在还敢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还以为你是皇上身边的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却没想到也只会耍这些阴险的招数,若是皇上知道了,不知该作何感想呢?”
“既然妹妹能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得到了皇上的允许,所以这件事情就不劳烦姐姐操心了。”有一个皇帝做靠山,玉通房当然是不需要怕什么的。
这玉通房也是个会装的,在众人面前就装出一副柔弱,任由徐曼青差遣的模样,可是私底下对待徐曼青,却是把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全部使出来了。
看着玉通房眼中的嫉妒与阴毒,徐曼青反倒是笑了。
“你笑什么?”玉通房皱眉,自己刚刚也没做什么搞笑的事情吧?
“狐狸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尾巴,我怎么能不笑呢?”徐曼青轻启朱唇,“就算你在外面装的人模人样的,可是也依旧遮不住你那骨子里的肮脏。”
第149章流言四起
见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被拆穿了,况且这里也只有她和徐曼青两个人,她也不在掩饰,“姐姐可莫要这样说,妹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也不过是想和姐姐一同伺候太子殿下罢了。”
“你可不是想与我一同伺候太子殿下,你是想把我挤下太子妃这个位子,然后你再坐上这个位子,你哪里肯委屈自己与我一同伺候啊?”虽然玉通房还是有些遮掩的,但是徐曼青早就知道玉通房的心思了。
有时候女人更懂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就已经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姐姐这样说,可就是要污蔑妹妹了,妹妹,可不敢有这攀天高的想法,姐姐若非要这样说,那妹妹也没有办法。”瞧瞧这副盛世白莲的样子,还真是叫人疼惜呢。
可惜了,徐曼青才不会爱惜这一朵白莲,“你这说出来的话也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相信,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心里面的那点心思吗?”
“咱们都是女人,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我劝你最好把自己的心思给收一收,免得哪一天因此而丢了命还不知道呢。”
太子妃这个位子,徐曼青是绝对不会让出去的,玉通房也休想从她身上夺走。
徐曼青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了起来,俯视着玉通房,“玉通房,把你那点腌臜的心可给我藏好了,要是露出了一丝马脚,我都会毫不留情的把它碾碎。”
说完以后徐曼青不去看玉通房那仇视的眼神,只给玉通房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玉通房在帐篷里气的用手捶着地面,结果却把自己的手给锤伤了。
捂着有些红肿的手背,玉通房咬牙切齿,“就算你现在能得到太子天下的宠爱又如何?太子殿下又不是只会宠爱你一个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明白,我可远远比你想的还要厉害。”
狠狠地说了一通玉通房之后,徐曼青心中顿时觉得舒爽了许多。
然后又去往了叶遥的帐篷里,看着叶遥还在拿着账本清算着什么,就知道叶遥又是在忙碌着江南的事情了。
好在徐曼青出发前还带了一些果子点心,这一路上都没来得及吃,这些果子点心也是风干了的,所以能够保存许久。
徐曼青拿出了那些果子,“这是晾好了的柿饼,我专门挑的又大又圆的,肯定特别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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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柿饼也是春兰做的。
就连徐曼青都有些怀疑春兰的手真的就有那么巧吗?
不仅能编各种各样的发髻,就连烹饪也是一点都不落下。
不过这一次徐曼青倒是没有带上春兰,她让春兰在府中等着她,唯独只带了秋菊与冬梅。
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有些武功傍身的,身体素质自然要比春兰和夏荷好得多。
徐曼青自己是因为想要跟叶遥多呆在一起,所以才屁颠儿屁颠儿的跟来了,可是他却不想自己的丫鬟也跟着自己受苦。
要不是秋菊和冬梅自动请缨也要跟着来,徐曼青也断断不会让他们跟来的。
平日里秋菊和冬梅都躲在暗处,也绝不轻易现身,徐曼青这样安排也是怕发生一些意外的时候,更好处理一些。
叶遥咬了一口,“是挺甜的,没想到你还带着这种东西。”
叶遥的心思当然没有女子那般细腻精致,只要带够了足够的干粮就行了,哪里还会想着带其他的东西。
吃了一个柿饼之后,叶遥又专心致志地研究起了账本。
徐曼青知道自己不懂,所以也没有打扰叶遥,坐在叶遥身旁的时候,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晌午了。
第150章肉香
桌子上还放着叶遥给她留着的烤肉,闻着这香味儿,显然也是刚烤好没多久的。
徐曼青不知道的是,这烤肉也是叶遥从宋成贤身上抢过来的。
宋成贤才刚刚烤好,准备享受一下自己的劳动结果,结果就无情的被叶遥给抢走了。
在叶遥那冷漠的眼神之下,宋成贤也不敢反驳,只能打碎了牙齿混血吞,从新又去打了一只兔子烤来吃。
“醒了?吃吧,刚烤好的。”叶遥见徐曼青醒了,便温柔地说道。
徐曼青也刚好觉得自己饿了,二话不说就把这烤肉吃的干干净净。
叶遥挑眉,“吃饱了吗?”
或许是因为看徐曼青吃的太快了,还以为徐曼青是饿极了,以为这一点烤肉还不够徐曼青填肚子。
“够啦够啦,就我这一点小肚量,哪里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徐曼青摸着已经有些鼓起来的肚皮缓缓地说道。
吃饱喝足,在这帐篷里也着实呆的无聊,徐曼青便走了出去。
她伸了伸懒腰,看着还在清理碎石的那些士兵,“要是等他们把路开出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叶遥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里离江南也并不是很远,若是江南的灾情严重了势必会影响周边的,或许我们可以去四周查看。”
宋成贤跳着脚赞同,“我同意,我同意,好不容易从京都跑了出来,我还真想看看这江南是个什么模样,听说江南出美女呢。”
一说到美女,两个人的眼光,同时都看上了徐曼青,哪怕就是穿着朴素,也依旧挡不住徐曼青的风采和气质。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脸上有东西吗?”一时间同时被两个男子给盯着,徐曼青还有些紧张。
宋成贤率先移开了眼神,眼中有一丝落寞,“没有,只是不知道这江南的美女与我们金都的美女有什么不同。”
“美女,似乎是江南的美女要更温婉一些吧,江南的风水养人,养出来的都是些大家闺秀的性子,一点都不小家子气。”徐曼青也想到自己曾去江南旅游过。
虽然那时候的江南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变得沧桑了,但是依旧挡不住江南的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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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南那边的女生也大多性格温和,与人为善,徐曼青想这恐怕也是江南风水的缘故吧,历经了几千年也没有改变。
就当几人准备出发的时候,玉通房却缓缓地走了出来。
看这四个人凑在一起的模样,就有一些士兵忍不住开始议论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玉姑娘身子柔弱,让我们都在这里扎营休息了一晚,不然的话,恐怕我们现在都已经命丧黄泉了,也不知道太子妃为什么还要怪罪玉姑娘。”
“哪里是怪罪?分明就是嫉妒心作祟,或许太子妃就是见不得玉姑娘好吧。”
“我也这样觉得,或许就是太子妃见玉姑娘立下了如此大的一个功劳,所以心生嫉妒,才会说出那种荒谬的话。”
听着那些士兵的交谈,宋成贤一脸茫然,怎么一夜之间就有许多的士兵开始说徐曼青的不对了?
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徐曼青极度玉通房,所以说出了一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虽然宋成贤不知道,但是叶遥却是知道的。
昨晚徐曼青从玉通房的帐篷里出来之后就去找了叶遥。
“叶遥,我刚刚去见过玉通房了,我真的觉得这件事情和玉通房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这些事情怎么会发生的这么巧?”徐曼青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讲给了叶遥听。
又将玉通房的那些不对劲都通通说给了叶遥听。
叶遥当然也知道玉通房是不安好心的,但是他也觉得这么大的一件事情,绝不是玉通房一个妇道人家能够策划的出来的。
况且就算玉通房有那个心机,她也不一定有那个本事。
第151章查探
这明明是叶遥和徐曼青的谈话,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泄露了出去。
所以那些士兵们都在议论着徐曼青是嫉妒玉通房,才会想方设法的抹黑玉通房的名声。
徐曼青却觉得这是有人故意说出去,让这些士兵们对自己的好感降低。
但是徐曼青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她也不敢轻易的说。
这种被人议论的感觉,让徐曼青觉得十分的难受。
前方路漫漫,赶路的话还是要抓紧。
这时候玉通房却要跟着一起去,本来叶遥照顾着徐曼青就足够了,现在来了一个玉通房,还要分心照顾她。
叶遥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但凡玉通房会稍微察言观色一点也该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着的了。
可是玉通房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就等着叶遥开口决定的去留。
叶遥看宋成贤的样子自然也是不愿意顾及她的。
宋成贤一向在这方面不愿意插手,此时也是一个躲避的态度。
叶遥直接开口让玉通房不要跟着一起去了,就在营地等着他们回来就行,反正营地留守的这么多人,也不用怕安全的问题。
徐曼青也劝她不必跟着去,多一个人多一份麻烦不说确实也挺危险的。
玉通房却表示自己不会为了怕前方有危险就不跟着他们了。
心里想道,徐曼青都不怕危险自己就会怕危险了吗?自己难道还没有徐曼青有胆量?
其实,玉通房是看透了就算有危险叶遥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表示自己出身于江南,作为江南人民也想为自己的故乡出一份力,希望太子和太子妃能成全她这份心意。
叶遥无意与她在这方面做过多的争论,心想,她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到时候真的有危险了再说吧。
要紧的是赶紧查探一下周围的情况,不能耽误了正事。
徐曼青知道凭着玉通房的本事就算他们不同意她跟着一起,她之后也会想办法偷偷溜出来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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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看她这么执着的样子,倒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徐曼青也不再说话,好像对叶遥做什么都不会太在意的样子。
宋成贤干脆扭过头去,表示一切都与他无关,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叶遥一看他们这样也就不说什么征求征求意见之类的客套话了,便叫玉通房一路跟他们紧一点,不要多说话。
玉通房见他们都没什么意见,对于叶遥所说的话连忙点头应答。
一行貌合神离的四人就这样出发了。
想着他们是去查探情况的自然是不能太过招摇,他们便找了几身穿贫民的衣裳换上。
即使这样一路上也碰到不了少拦路的难民,因为相比真正的贫民,他们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根本不像是吃不饱饭快要活活饿死的人。
所以当他们四人出现在附近时,有好几拨人都上来拦路,求他们给口吃的。
想到这些难民吃不饱就要饿死了,叶遥他们不忍心,就把随身带的干粮拿出来分给了他们。
这样一来,大家看到他们有吃的,都纷纷过来讨要。叶遥很无奈,本身出来的就急没带多少吃的,而且他们一路上有时候也是得靠着抓野味充饥。
看着这么多人扑上来,他们觉得很奇怪,不是说当地有救济粮还设有粥棚吗?
怎么这些人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吃过饭一样?
看来前方的情况确实有些待查看的样子,宋成贤与叶遥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太子,看来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宋成贤笑着与叶遥勾肩搭背。
“嗯,不容易啊,总算是想到一块去了,你小子开窍了许多啊。”叶遥淡淡的回应着,并不忘四处打量着。
“所以我猜测,肯定是有人在搞鬼,要不难民们怎么就成那副模样了,按理说应该使情况有所改善才是。”宋成贤悄悄地说道。
第152章捣鬼
“我也觉得,其中不简单,如果真的有人在当中搞鬼,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叶遥提出了疑问。
“那还用说,肯定是为了捞钱呗!”宋成贤几乎连想也不想得脱口而出。
“你看常人都能想到的,他们自己就不知道会有一天被发现吗?况且,捞的那点钱也不值得冒上被查出来砍头的代价吧?”叶遥仔细分析道。
“那不然还能是为了啥。就算层层盘剥下来应该也有不少银子吧?我觉得他们会冒这个险。”宋成贤一脸笃定的样子。
“得了吧,我觉得我们家太子说得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徐曼青听到了他俩的小声讨论,忍不住插了一嘴。
玉通房看着徐曼青竟然多嘴这些事情,想着出发前太子让自己不要多说话来着,心想这下徐曼青肯定要惹太子殿下不快了。
不免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念头,想看看太子是怎么训斥徐曼青的。
结果,叶遥一听这话,反而有些开心。
听到徐曼青肯定自己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的心里头就不免得意。
而且,在他们俩面前,徐曼青是说的“我们家太子”而不是“太子”,比起后者,前者的称呼更多了些亲昵。
玉通房大吃所惊,没想到太子非但没有训斥徐曼青,反而脸上有一丝丝的高兴和得意。
看着叶遥满眼都是徐曼青的样子,玉通房心里恨极了,心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徐曼青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一句话带来的两个人不同的反应。自顾自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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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怜的是宋成贤,心里不是滋味,却不能说什么。
他们走着走着又有几波冲上来拦住他们。
这时候叶遥示意他们不要继续讨论了。
难民们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身上几天没有洗澡散发出来的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闻到这股味道宋成贤徐曼青玉通房三人一齐,倒退了一步。
因为叶遥见惯了大场面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就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导致难民们都觉得他看起来一副可靠的样子,纷纷扑向他。
玉通房在换难民的衣裳出来之前,就曾嫌弃这些破布粗衫。如今在看到这些难民的时候更是抑制不住的嫌弃。
虽然她在叶遥面前能装,但是在徐曼青眼里还是能看出她对这些难民的厌恶与不耐烦。
徐曼青觉得一路上玉通房的行为很是反常,不免对她心生怀疑,她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既然对难民们极度嫌弃为什么当初执意要跟着一起来,总觉得她在预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曼青看着前面正被难民们围着的叶遥,想必他是没有功夫理会这个女人的事的。
所以他们一路上的心思根本都在查探周围的情况上,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还隐藏着危险的。
想到这里徐曼青就头疼,为什么要带上玉通房这个麻烦下江南,还答应她可以一起跟着来查探情况。
他们俩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人城府有多深,其实,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玉通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说不定她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操纵着这一切的人。
会是谁呢,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徐曼青想得头疼,索性摇了摇脑袋不再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玉通房的身上。
叶遥和宋成贤继续向扑过来诉苦的难民了解着情况。
一路上难民纷纷扑过来,他们的干粮早在遇见第一波难民的时候就已经被奉献出去了。
再来的难民一看他们没有干粮也不要紧。
他们虽然也穿的破布滥衫的样子但是根本也不像是逃难的,说不定就是上面派来微服私访的大人们,就纷纷诉苦给他们听。
第153章难民诉苦
叶遥已经从这几波难民的嘴里听到了一些事实。
“年轻人啊,不要看我们这里情况就比你们来的地方好一样,我们这里的县衙大人简直不是人,咳咳……”难民说着说着还咳嗽了两声,看起来饿得不成样子还病了。
“大爷,不必着急,您细细说来,慢一点就行。”叶遥完全没有嫌弃他的样子,还上前去扶住老人家,用手拍打着他的背。
“朝廷听说了我们这里的情况是做了补救措施的,说的好好的给我们发救济粮,每家每户都可以去领。”大爷一脸委屈的说道。
“对对对,还说好给我们这些没有家了的人们搭建临时居所,等到银两分拨下来就拿钱给我们重建家园。”旁边一难民补充道。
“那后来呢?他们没有兑现承诺吗?”叶遥问道。
“哎呀,非但没有给我们这些,还要征收我们的余粮,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我们那里还有余粮。”老头无奈的摊手。
“余粮也收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表示,我们就这样越来越没东西给了,他们还是来逼迫,这不大家都受不了了,地主一家早就连夜逃走了。”一男子愤愤的说道。
叶遥注意到他的腿有些跛,看起来是不能走远路。要不他应该也跟着他们一起逃了吧。
这里的情况他们从这些人的口里大概了解完了。
原来,朝廷下发了救济粮以后,这里的县衙根本就没有按照规矩设下粥铺和临时居所,反而继续征收难民们的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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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举措让本就生存困难的难民们更是雪上加霜,最后他们实在无可奈何只好选择背井离乡。
听完这些可怜的难民们的描述,叶遥很是愤怒,因为不止一波难民这样对自己说,一连几波人都是这样说的,这就说明事情不是空穴来风,很可能是确有此事。
朝廷每年都会发一定的俸禄给这些人,他们拿着朝廷给的俸禄还不知足竟然还这样欺上瞒下压榨百姓,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得找个机会去会一会这些掌管着分发难民救济粮的大人们,看看他们是怎样一群厚颜无耻之辈。
虽然是亲耳听了难民的诉苦,但是叶遥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他不觉得连难民都看得出的事情,那些贪官们会不知道早晚有天事情的败露。
他们犯不着因为曲曲几百两的救济银子而被牵扯出以往的那些陈年旧账。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才会这样做呢?
假如真的是为了贪一点救济银他们为什么不把事情做得更干净一些,比如难民的口风,难民们是怎么知道这些内情的,应该不仅仅是猜测吧……
可是,话说回来,他们真的是为了贪一点朝廷的救济粮救济银两吗?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阴谋。
叶遥还是不肯相信他们的目的是如此的简单。
“哎年轻人,我看你们年轻力壮的,想必是刚逃出家门不久吧,我们这里是没什么东西吃了,讨也讨不来的。你们干脆在往前走走看看吧。”一个老头劝他们。
“是啊小伙子,我看你们几个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能走的人都走了,城里留下的就只有一些老弱妇残了。”一个老妇人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去找好的地方容身吧。
叶遥脸色越来越难看,看他们这样子再没有救济粮怕是要活活饿死在这里。
宋成贤和徐曼青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们意识到这里的情况真的需要尽快解决了。
回去的路上,叶遥问宋成贤怎么看。
叶遥的意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显然他看到了宋成贤也是不太相信那群县衙的人单单是为了钱财。
第154章不是圈套
“老大怎么看我们做小弟的就怎么看。”宋成贤油嘴滑舌想着先套出叶遥的话。
叶遥知道他的想法,锤了他一下,“快说,这里没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叶遥特意看了一下玉通房,准确来说是瞪了一下她,警告她不要外传的意思。
看玉通房没有要偷听的打算,宋成贤才开始自己的分析。
“我就知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假如这是谁的全套的话,那就很明显了。当务之急就是的找出来其中的破绽然后揪出来背后的人。”
“你也只是猜测我们现在又没有证据,你怎知这是谁设的圈套呢?万一不是圈套呢?”叶遥继续追问道。
“不是圈套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少了些曲折,我们办起事来也就不用弯弯绕绕的。直接抓了人该问问该审审呗。”宋成贤巴不得这不是什么该死的圈套,否则办起事来肯定又要费一些劲。
“我们现在只是听了那些难民的一面之词,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不好抓人,这招恐怕还是得靠一些弯弯绕绕的手段来实现吧。”叶遥笑了笑,知道宋成贤是舍不得银子,办事难免要用人,用人就得花钱。
“好了,我们回去再仔细的商议吧。”叶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晚上他们终于回来了。
宋成贤想到白天的事还没有着落,看太子的样子,恐怕此次的事情还是有些难以解决。
一想到回去的时日还长,而这边的事情进展得毫无头绪,顿时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穿了衣服起来去找叶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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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也要也没睡,宋成贤楞了一下。
太子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他还不是这般辛苦的。
做了太子以后,叶遥更是兢兢业业,一心为皇上分担国事,一心为民着想,看着他今天对待那位老人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以后倘若真的坐上了那把龙椅,那么,他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虽然自己是这样想的,但有时候还是不能在外面说出这些话来,太子只要还是太子,只要有一天没有登基,他还就是一个面临这诸皇子争夺储位的储君。
所以有些话他不必说明,叶遥也不需要那些夸赞的话。
宋成贤一来到叶遥的营帐,就问道,“太子殿下,白天的事我想着还没个着落,睡不着便来找你商量一下对策,没打扰到你吧?”说完还在帐篷里看了看,好似是在确认没有女人在。
见屋里就他一个人宋成贤这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叶遥看他那副样子就欠打,但是他来找自己的理由又很难让自己下得去手。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叶遥发现宋成贤,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当初他要跟着来江南,叶遥还以为他只是看惯了京城的风景想换个地方继续游玩。没想到也是一副难得看到的正经的样子,一如既往。
宋成贤,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们该怎么办,太子殿下你可想出对策了?”宋成贤一脸严肃的问道。
见宋成贤换了一副面孔,叶遥也马上进入状态,立即调整到一副与跟军师商讨的样子。
“我们应该先稳住那些难民的情绪,毕竟难民们需要有人来给他们精神支持。”
“可是不应该先把钱发给他们吗?”宋成贤不解。
“你没看到今天那些哭诉的难民都被折磨成一幅什么样子了吗,不安抚好他们的情绪,我怕人心惶惶,他们会想不开。”叶遥认真地分析道。
“当然发钱也是头等紧要的,我们自然有责任尽快追回来本该发到难民们手里的救济金。还有帮他们讨回被强收的救济粮。”
“嗯嗯,我觉得太子殿下这番话说得有道理。那接下来呢?”宋成贤猜到还有后话,继续问道。
“然后我们再想办法调查清楚这些官府的事情。这一件件的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急不得也耽误不得。”
第155章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我们要从什么地方下手,你安排一下人手,需要我做什么。”宋成贤一副待命的样子。
说了几句耳语,宋成贤一脸明白了的样子。
徐曼青睡不着,也想到了白天的事情,当时看叶遥很生气的样子,事情一时半会调查不清楚,恐怕他身体精神上会吃不消吧。
这样想着就走到了帐篷外,发现叶遥的帐篷还亮着灯,就想着要不就过去看看他吧。
但是没走出几步就看到了一个很像玉通房的背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营帐。
徐曼青不禁怀疑了起来。
白天的时候徐曼青就猜她心怀鬼胎,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是不太老实。
天这么黑了,大家都睡了,你却偏偏鬼鬼祟祟溜出去,不是有鬼是做什么?
怎么这会背着人出去?她一定是在做什么坏事,起码是见不的人的事。
徐曼青也猜到许是她有什么情人要去私会吧……
假如她真的是去私会情人的,那么很可能是军中的守卫。哦!怪不得自己这几天风评不好,原来是玉通房的相好的穿的一些莫须有的谣言吧。
等我逮到你们,有了你们夜半私会的证据,我看看玉通房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待在我们身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皇帝。
徐曼青嗅到了一丝可以挖掘素材的味道,想着如果抓不成她的小辫子,也是可以写个消遣的小故事权当一乐。
交代了自己的那几个心腹几句,便要走。
但是她却被四人一齐拉住了四肢。场面一度焦灼。
“小姐三思,天这么黑外面现在又不安全,你要去哪啊?”春兰急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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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正和夏荷牵住徐曼青的大腿,说话急切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别问这么多了,我来不及解释了。快放手,一会人就要跟丢了。”徐曼青表示现在自己很着急。
“快放手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拜托各位,我现在真的很着急啊。”徐曼青无奈极了,想到她们四人都是尽心尽力为自己付出,又不忍训斥她们。只是急得身子发颤。
“哎呀,你们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就是去偷听个墙角什么的,不会有危险的,就算有危险我也会叫喊的,而且打不过我会跑的。”徐曼青好像要使出浑身解数表演给她们看一样,但是因为被四人分别抱着四肢,她活动不了身子。
四人见徐曼青不挣扎了,许是生气了,便只好松开徐曼青。
毕竟她们只是奴婢,主子要做什么还是管不了的。
冬梅想要跟她一起去,可是徐曼青怕多一个人会打草惊蛇,让她们放心等自己回来。
要是自己在一个时辰之后还没回来,就去找叶遥。
心腹们听了后点了点头,她们还是担心。因为徐曼青会这样说证明还是有一定的危险程度的。
但是转眼,人就已经跑远了。
她们无奈,只好担惊受怕的等待着。
她们拦不住徐曼青只好默默地守在这里,不能让人发现徐曼青不见了。不然传出去不知道又会被人怎样抹黑,本来这几天徐曼青的声明在守卫里就不太好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着徐曼青还没有回来,但是还有没有到她们约定的一个时辰。她们十分着急,心想怎么太子妃怎么去了这么久,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找她,太子妃只身一人前往,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春兰焦急的说道。
“就是就是,当时我们真应该死死地拦住她,就算为此挨了罚我也是甘愿的。”夏荷也接着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现在人已经跑了,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还是再等等吧,不要轻举妄动。”秋菊也附和道。
第156章硬闯
“嗯,我们一去找人,怕是会惊动他人,到时候就算找到了人我们怕也说不清楚,白白给太子妃惹麻烦。”冬梅比他们都冷静一些。
又过了一会,还不见徐曼青回来,四人都开始发急,想着该不会真的遇上什么危险了吧,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找一找人。
“我们分一下工吧。确定一下谁找人,谁掩护?”正当春兰急着想要找人去了的时候,她们突然碰了碰她,示意不要说了。
迎面走来了玉通房只见她双手端着食物,脸上看不清表情。
现在怎么玉通房会过来?她不是应该在那里吗?那太子妃是跟了谁出去?
一切的疑问都在她们的脑海里浮现,但是来不及多想。因为玉通房已经走近了。并且来者不善。
“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给太子妃端了点吃食来,想要给太子妃赔不是,以前是我不好。”玉通房虚情假意的说道。
“不好意思玉通房,我们太子妃已经睡下了。谢谢您的好意了。天黑了,您也请回吧。您实在是想见太子妃明天再来也不迟。”春兰并不理会她,这么晚了就算太子妃在,也不会想见她的,再说了,她送来的东西谁敢留。
“你算什么东西,上次挨的教训你不难不成忘了?给我让开。”玉通房一看区区一个丫鬟还敢违背自己的意愿,她顿时生气了,不依不饶的拿上次打春兰的事情说事。
“你不提上次的事也好,一提那件事,我们更不能放你进去。我没忘你打我的事,可是玉通房您难不成也忘了您给我们太子妃药里动手脚的事?”春兰恶狠狠的瞪着玉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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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区区一个玉通房,竟让胆大包天的敢给太子妃下药,被查出来皇帝竟然还包庇她,只让她做了几个月的劳就放出来了。
本以为她就那次之后会老实一点,没想到还是那副德行。
“就是啊,我们怎么敢再把您做的东西送到太子妃手里呢,出了什么事情,您是被关进牢里坐几天轻而易举就给放出来了。我们这些下人谁管我们的死活呢。您还是饶了我们吧!”秋菊也上前讥讽道。
“你们一个一个的伶牙俐齿,我不跟你们废话,我要见你们太子妃。”玉通房不占上风,只好转移话题。
“我们都说了,太子妃睡下了,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不断纠缠,吵醒了太子妃就有你的好果子吃。”看着玉通房执意要进去,她们不禁开始担心。
一方面是太子妃不在营帐中的事即将就要被发现了。太子妃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非议和眼光。
另一方面太子妃是不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否则玉通房怎么执意要闯进去,要不是提前得知太子妃不在营帐,她怎会贸然前来纠缠。
平时玉通房不是这样的性子,除非事情有十足的把握,难不成这事与玉通房有关?
怪不得她如此心急,原来是她设了圈套引太子妃出去,自己却在这里叫喊着要见太子妃。
坏了,引太子妃出去的那个人一定不是他。那个背影……
冬梅一看事情不对,便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跟这个无赖玉通房再继续争吵纠缠下去了,怕是会引来人。
她们立即领会了冬梅的意思,不再跟玉通房争执。
“玉通房,您把东西交给我们就行,夜深了太子妃歇息后最讨厌别人打扰的。”冬梅冷冷的朝着玉通房说道。
玉通房见她们这是铁了心的不会放自己进去了,也还是没有让步,因为她知道此时此刻徐曼青不在营帐里。
玉通房此时有意地提高了音量,“太子妃,我知道您就在里面,您还没睡呢对不对,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清楚了吧?”
第157章阻挠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都说了太子妃睡下了,你还大声吆喝成何体统?”春兰见玉通房不仅不走还故意大声在营帐外喧哗,很是生气,引来了人围观确实对她们更为不利。
“玉通房你要是再不走我们叫太子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夏荷一看情况危急便想搬出太子吓走她。
玉通房显然不吃这一套,“哎呀我是来找太子妃赔礼道歉的,你们几个奴婢三番五次的拦着我不让我见到太子妃,究竟是何居心,是不想看着我们和好吗?”
玉通房知道太子肯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怎么样自己的,毕竟男人嘛就是愿意看着自己的后院和睦相处的,只要自己是以这样的理由来找太子妃,太子就不会撵走她。
“不会是太子妃生病了,自己忍着没有声张吧,哎呀这可不行。要是被太子知道了可不得心疼,你们可别拦着我,我得进去看看。”玉通房见她们不为所动,又生了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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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通房劳烦您挂记着,我们太子妃身体好着呢。您可别叫嚷了。”秋菊皮笑肉不笑的对玉通房说。
“可是不对啊,往日我们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太子妃怎么会坐得住,今天这是怎么了,有点反常啊。所以我才会猜测太子妃是不是身体抱恙啊。”
玉通房说完就要硬闯进去,她们几个拦着不让,几个人就这样在那里撕扯,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看热闹,不时还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徐曼青的心腹们一看场面如此真是恨不得扇玉通房几个巴掌,她为什么总是跟太子妃过不去呢。
“太子您来了!”玉通房回头激动地说道。
心腹们一愣,回头去寻太子,一时没察觉让玉通房给溜了进去。
玉通房进了营帐,心腹们立即就慌了,因为她们还是没能拦住,这下糟了,太子妃不在营帐的事肯定要被他们大肆宣扬一番了。
果然玉通房进营帐装摸做样的走了一圈,出来就大声呵斥道,“好啊大胆奴婢,竟然敢替太子妃遮掩,太子妃明明不在营帐中,你们还口口声声说她在。”
见到玉通房那副小人得意的样子,她们忍不住腹议道,“还不是你设计的大晚上的骗我们太子妃出去,要不是见你鬼鬼祟祟的半夜外出,我们太子妃又怎会跟上前去。”
玉通房放不得敲锣打鼓通知全营的人太子妃不在营帐中,她大声的呼喊着引来了更多的人前来围观但是她这还不满意,因为刚刚她特意看了一眼人群,人群中独独没有
太子的身影。她不甘心这种精彩的场面太子不知道。
所以她继续搞大动静,想引太子出来查看情况。
心腹们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就算是太子妃今天晚上的事都会被传到太子的耳朵里,但是她们也不愿意太子此刻亲眼见到太子妃不在营帐的事实。
“玉通房您闹也闹够了,现在夜已经深了。大家都要睡觉了,拜托你安静一点吧”春兰无奈的说道。
玉通房是谁啊,她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对春兰说的话完全不理睬。
“这是怎么了啊?我的营帐外何时这么热闹了?”徐曼青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陪在她一旁的正是太子。
徐曼青一走到自己的营帐附近就发现怎么围了那么多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玉通房在捣鬼。
众人一看太子妃跟太子在一起,也就明白了什么,顿时觉得无聊了便
统统佯装困了打着哈欠回自己的营帐去了。
玉通房见徐曼青出现在这里,脸上的得意一扫而光,不可置信的瞪大
了眼睛,而且叶遥怎么也在她身边,太子他不是应该在营帐的吗?
第158章见鬼
徐曼青望着玉通房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冷笑着问,“玉通房在这里见到我,怎么一脸失望的样子啊?”“不是不是,太子妃您这是说哪的话啊。我自然是高兴看您在这里出现。”玉通房“高兴”一词咬的极重,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哦,那你今晚上是来干嘛的?还记得吗?”徐曼青想知道为什么玉通房为什么三更半夜来这里抓自己不在营帐的动机。
“对对对,我是来跟太子妃赔礼道歉的,上次的事您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那次犯的错误吧,我保证以后全心全意的伺候您和太子殿下。”
玉通房故意伏低做小,她现在这副做派让徐曼青无比讨厌,但是碍于面子,不得不学着他那副和气的样子说话。
“玉通房既然这样诚心,那我也不好再计较什么,不然显得我不大度了不是。”徐曼青快速说完把脸别过一旁。
“时候也不早了你倒不如快些退下,我们就要歇息了。”叶遥想让玉通房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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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玉通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叶遥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反而继续赖着不走。
“太子妃,您不亲口说原谅我我就不走。”看玉通房的意思就是想继续纠缠着。
“我还没问你,你刚才怎么一见我就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怎么我站在你面前安然无恙你很失望吗?”徐曼青不满地反问道。
心腹们一看太子妃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玉通房脸上的表情丰富多彩,她肯定是心里有鬼。
玉通房连忙遮掩,“没有啊,我怎么会失望啊,我只是在您的营帐外见不到您人,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这不才想着进去看看……”
“你倒是挺会说,你进去看我说是关心我,实际上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徐曼青话里有话。
“我没有啊,冤枉啊太子妃,我什么也没做,不是我。”玉通房的解释倒是跟得挺快的。
“那你怎么会大声叫嚷故意引来那些人围观,你这是几个意思?”徐曼青逼问她。
“我只是一时着急所以说话的声音才没有怎么注意。”玉通房一脸难看,她没想到徐曼青还会回来,她竟然还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一时着急?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徐曼青听着玉通房这个理由不禁笑了出来。
“是啊,我就是着急的。太子妃你不知道,我要来给你赔礼道歉,你的奴婢们竟然还拦着我。不仅没说出你不在的事实,还谎称你已经睡下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四人一看玉通房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起来,顿时生气极了,不禁想拿什么堵住她的嘴。
万一太子轻信了她的话,怪罪太子妃御下不严,治太子妃的罪可怎么办。两个人才和好没多久,莫要又生了嫌隙。
再一看叶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徐曼青,就没有挪开过眼睛。
她们放心了,只看徐曼青怎么回怼玉通房了。
“是吗。既然春兰她们已经告诉你我都睡下了,你执意要闯进去是什么意思?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不在吗?”徐曼青果然没让她们失望,问了一个特别犀利的问题。
“我是看她们遮遮掩掩的,心想您万一是病了,为了不声张才让人拦着,那我不能让您这样啊,太子知道了的多么心痛啊。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啊。”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玉通房,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吗?”徐曼青不是有十足的证据不会随便抓人,一向她的性子也是属于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既然玉通房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不能示弱。
玉通房打死不承认自己知道什么,做了什么。
徐曼青叫她快走,不要在她面前碍眼。
玉通房想通了,心想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太子就会维护这个女人了。
第159章中了药
玉通房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对徐曼青说,“太子妃不要责怪这些奴婢,是我自己要进来看的。”
说完便扭着屁股回营帐了,气焰还真是嚣张。
四人一听这话,在后面简直气得不行,纷纷骂道她算什么东西。
徐曼青白了一眼玉通房,冷笑着回答自然是不会怪罪我自己的人。
待到他们都走了的时候,徐曼青身子忽然一软,直接倒在了一旁的叶遥身上。
心腹们被吓了一跳,连忙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太子妃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变成了这幅样子,她们很是不解,围上前来想了解情况。
叶遥心里还在怪她们随便就放主子一个人在夜深的时候出去,还能好好守在这里一个时辰,连自己都不去知会一声。
当下看徐曼青这情况,叶遥的脸一黑。徐曼青整个人都已经瘫软,看起来神志不清了,靠在叶瑶的怀里撑着,怕是走不了路了。
叶遥的脸彻底黑了,对着那四人一顿发脾气,抱起徐曼青相应帐走去,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让心腹们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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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轻轻的把徐曼青放在床上,,看着徐曼青涨红的脸一脸难受的样子,叶遥不禁心疼了起来。
手慢慢的抚上徐曼青的脸,滚烫的温度让叶遥手指不自觉的颤了一下。
叶遥的手慢慢的往下,褪去了徐曼青的外衫。
不一会叶遥的衣服已经褪尽,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太子妃,也要不禁心里一动,低头吻住徐曼青的嘴。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被叶遥的吻给亲的,徐曼青只觉得头脑发昏,嘴里不由得“哼唧”出了声。
不出这一声不要紧,叶遥听到那一声“哼唧”眸子里闪过一丝近乎发狂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
徐曼青的手搭上叶遥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香吻,还用泛着点点泪光的眼神看着叶遥。
叶遥也不再忍耐,翻身上去,一只手褪尽了徐曼青的衣服。
一夜旖旎,营帐外静悄悄的。
徐曼青清醒了过来,看到睡在一旁的叶遥不禁心里有些后怕。
想到昨夜的那个情况,她伸手抱紧了叶遥,叶遥被他这一动作惊醒,
反手了抱回来。
“昨天晚上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徐曼青很好奇当时他居然那么正好的赶上了自己最需要他的时机。
“还不是宋成贤,昨天晚上多亏他找我商量对策。太晚了,我让他先回去,没想到他又折回来说看见你跟着一个人影出去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在跟我开玩笑。
但是他说亲眼看到那人像是玉通房的背影,我想到你白天的时候好像跟我提起过,玉通房不老实。
我就猜你当时跟出去就是为了抓住她的把柄。
“青儿,这次是你胡闹了,竟然不跟我商量自己独自跟了出去。”叶遥一脸严肃,还有一些恐惧。
“事态紧急,我没有考虑那么多。而且谁知道玉通房她居然敢跟我玩阴的。”徐曼青乖乖解释道。
“你知错了吗?下次这样还敢吗?”
“青儿知错了,太子殿下我再也不敢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先告诉你,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徐曼青适时地认错,毕竟当时自己和叶遥都被吓坏了。
“你当时也吓坏了吧?我不知道是你……”徐曼青略有歉意的看着叶遥说到。
“没错我承认自己是被吓到了,不过不是因为你那一个举动,你那样完全是出于本能,我不怪你。”叶遥温柔的揉着叶瑶的脑袋。
“那是因为什么被吓到了啊?”徐曼青不解的问道。
叶遥看着眼前这个眨着无辜的大眼的女人,眼里满是宠溺与无奈。
“当然是你差点就被那几个人给……”也要说话间带着某些愤怒的情绪。
徐曼青缩了缩脑袋,“可是一还是来了啊,你就知道会保护我的。”
第160章充满暧昧
“要是你下次再擅自行动,我可就护不了你了。知道了吗?”叶遥就是警告她想吓唬她一下。毕竟他不会真的让这种情况再发生。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叶遥暗下决心走到哪里也要紧紧地把徐曼青看牢,恨不得把她拴在身边。
“我知道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徐曼青知道自己惹叶遥生气了。昨天他的脸黑的简直都能滴出墨汁来。
“你自己说,要是还敢,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嗯?”叶遥突然靠近,说话间,热气扑到了脖颈之间。
一时之间,两人的气氛又充满了**。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惩罚,要不太子殿下您亲自定?”徐曼青不争气的脸红了,悄悄的往后挪动身子,想要离眼前这个人远一点。
却不想被叶遥给发现了,叶遥一把揽过徐曼青的腰,将她跟自己贴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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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定的话,你是不可以有意见的,也不能不做哦。”叶遥一脸坏笑的看着徐曼青。
徐曼青就知道他肚子里憋了好多坏水,指不定要怎么样惩罚自己呢。
有些人,表面看正一脸正经越是正经,他背地里就有多么不正经,果然只是没人发现他的真面貌而已。
“那还是我自己想惩罚吧。”徐曼青生怕话说晚了,叶遥会反悔。
“哦,现在不作数了,刚刚让你自己定你不愿意,那现在我就不让你定了。”叶遥看她一副震惊的样子就觉得可爱极了,不免想逗逗她。
叶遥转念间想到了什么,附在徐曼青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完叶遥的话,徐曼青脸更红了,仿佛要滴出血一样。
她娇嗔,捶打着叶遥的胸口,作势要推开他。“你不要脸!”
“你是我的太子妃,在你面前我还要什么脸?嗯?”叶遥戏谑道。
“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便宜我。”
徐曼青没有想到一向在外正经如斯的叶遥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看来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他是怎么装的那么像人的样子,自己以前怎么就没看清他这副面孔呢。
不过要不是叶遥及时救了自己,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他是一只不安分的狼,但是他有时候会为了顾及自己而收起狼的狠厉,化身为一只守护自己的大狗狗。
好像在他身边自己也逐渐习惯了这样,因为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而且,自己也深深爱上了叶遥。
叶遥也深深地爱着自己,他炽热的感情跟他身上的温度一样,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想起昨晚的详细情况。,也要还没有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就忍不住好奇。
因为昨晚回到营帐意识已经完全不清醒了,也就没来得及打听。
“叶遥昨晚是发生什么什么了,我都记不清了,你快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你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我真想打死你!”叶遥皱了皱眉,但是还是经不住徐曼青的央求。
“我昨晚听到宋成贤那样跟我说以后,起初是想让你先吃点苦头的,就没有立即起身……”叶遥少见的心虚了起来,幸好昨晚去的及时,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那你怎么还是去了,想让我吃苦头就别去救我啊。”徐曼青一听不高兴了,叶遥这个死傲娇,竟然还跟我玩这一套。
“我当然舍不得真的让你出事,所以我就在你走了之后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跟上去了。”叶遥心里自然是担心徐曼青的,心里虽然想着让她尝尝教训,许是下次就不敢冒冒失失的了。
第161章险救徐曼青
但是又想到此时她是独自在夜里跟着别人出去了,处境不知道是怎样的,有没有被发现,有没有受欺负,想到这他便坐立不安,看不下书。
站起身来穿了外套匆匆赶去。
“等我跟上你的时候,我只见你走路打飘,要倒不倒的样子,显然是中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我当时心里很自责,恨自己没有早点跟上来。”叶遥满眼愧疚。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我是看到有一个像玉通房身影的人急急忙忙的出去,看起来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就跟我的奴婢们交代了几句。
在赶过去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走得远些了,我顾不得其他的想着都跟出来了,就一定要追上去一探究竟。”
徐曼青也有些心虚,因为这次遭人算计还是被人利用了自己冒失的性子。
“既然人都走远了,你还不赶紧回来。”叶遥指责徐曼青不会判断形势。
“那不是想着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玉通房的把柄了嘛,哪里甘心就此放弃呢,当时还趁着有点光亮,快步追了上去。”徐曼青小声的解释着。
“所以没注意周围的环境吧,有人这才趁机给你下了药。”叶遥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确实没注意是谁给我下了药,我连自己怎么着了他们的道都不知道。直到自己头脑发昏,眼前的那个影子也不见了,才发现我这是怎么了。”
“青儿啊,你这脑子怕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你可好。”叶遥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说道。
“我怎么知道嘛。我涉世未深,哪有他们这些老油条懂江湖险恶。”
“既然知道自己涉世未深就不要乱跑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也要想起来昨晚上的情景就一阵后怕。
他赶到的时候徐曼青已经中了药,还被两个一脸猥琐的男人围着。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要干什么,一想到她们脑子里现在正对徐曼青产生一些怎样的恶心龌龊想法,叶遥一气之下提剑直接杀死了那两个人。
刚想吧徐曼青扛上肩头,谁知道徐曼青直接用簪子划伤了自己。
“我当时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可能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作吧。我只是想假意迷惑敌人来着,等他们放松警惕一上前我就把他们给……”
“你还挺能耐的啊,那怎么还中了他们的计谋?”叶遥反问道。
“我当时不是一时情急嘛,而且刺伤你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当时太紧张了没有看清来的人是你才会失手伤了你。”徐曼青后怕的喘着气,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的后怕。
“我看清来人是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得救了。我总算没有看错你。太子殿下,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徐曼青做感激涕零的样子。
确实,叶遥前前后后救了她不少次,每次都是提心吊胆,每次怕的要死的时候,也要仿佛就像个大英雄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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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英雄救美的故事诚不欺我,果然都是感人唯美的爱情到来了。
正是觉得自己有人保护,每次一需要叶遥的时候他就会主动出现,这让徐曼青感受到了充足的安全感,所以也比较单纯不会考虑那么多。
所以徐曼青也甘愿为了叶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自己这辈子就认定了他,不管他会不会背叛自己。
“作为你的救命恩人,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叶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从徐曼青手里捞到好处的机会。
“我这不是嫁给了我的救命恩人了吗,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了,大英雄!”徐曼青突然把手臂搭上了叶遥的肩,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除了这个呢?”
“以身相许还不够吗?”徐曼青瞪了他一眼。
第162章心疼
“我救了你几回,你就用自己一条命嫁给我?是不是有些太占便宜了。”叶遥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我只有一条命,你便想要其他的命我也得有啊。”徐曼青不解他什么意思。
“你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慢慢还,不着急咱们来日方长。”叶遥吻上徐曼青的嘴唇,温柔又霸道的侵占着她的口腔。
徐曼青被亲的意识模糊,如果是这样的方式自己要还是可以接受的,叶遥的吻技还是不错的。
“要是是这种方式报答我的救命恩人,太子殿下我愿意我愿意。毕竟你的吻技也太好了吧。”不知道怎么的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当真是被亲的昏了头了吧。
“太子妃你的意思是,我只有吻技好吗?难道那方面的技术就不好了吗?嗯?”叶遥紧紧地盯着徐曼青,只要她敢点头,他就打算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我不是我没有,哎呀你说什么呢,你这人怎么就不知羞耻呢?”徐曼青自然是不能像他一样坦然地开着这种玩笑,还能保持着脸不红心不跳的状态。
“我是你的夫君,在你面前有什么好遮掩的,咱们坦诚相见的时候都没什么,你现在这么害羞是算怎么回事?”看到徐曼青一脸羞怯,叶遥不禁调侃道。
“我不想理你了。”徐曼青挣扎着要松开叶遥。
叶遥见势便抱紧了徐曼青,“青儿别气,为夫错了还不行嘛。”叶遥扁着嘴向徐曼箐认错。
“不要,我不想理你了,你放开我。”徐曼青还在挣扎着。
“我不放,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你别想离开我身边。”说完抱得更紧了,徐曼青被箍得喘不过气来。
“好好好,我的太子殿下,你松手,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喘不过气了……”
“青儿,我们要个孩子吧。”叶遥松开了手,认真地看着徐曼青说道。
“我救了你几次,你就给我生几个孩子好不好?”后面一句是玩笑的话,但是他就是想说出来看看徐曼青是什么反应。
“现在不是时候,等我们回去了再商议,你不是说我们来日方长吗?”徐曼青认真想了想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现在实在太不是时机了,他突然提出来这个提议,徐曼青楞了一下。
她是想跟叶遥有个孩子的,嫁给他至今也没有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实在愧为人妻。而且自己与叶遥深深爱着彼此,跟心爱的人生儿育女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为了单纯的想绵延子嗣,只是因为相爱,所以甘愿结合产下爱的结晶。
只是现在的情况很是复杂,只怕是有了孩子也难以保得住。只得从长计议。
“我觉得你一直都很清醒,不管是对待我还是对待敌人。这一点既让我欣赏又让我害怕。”叶遥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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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脑子蠢吗?怎么一会变一个样?你们男人嘴里还能有句实话吗?”徐曼青根本你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当时你是怎么在中了药的情况下还那么冷静的跟玉通房对峙的?”
当晚叶遥救起中了药的徐曼青,不知道徐曼青还能不能撑得住。俩人赶紧往回走。
没想到到了门口才发现一群人围在那里,玉通房在闹事。但是这个时候徐曼青心想,绝对不能漏出破绽,况且还有着许多人看着,自己绝对不能失态。
于是趁着他们和叶遥都没看见的时候狠心将簪子往大腿上一扎唤醒了几分意识和理智。
“那个时候我只能借簪子来帮助自己清醒了,你也知道我当时不能输的。”徐曼青朝着叶遥眨了眨眼睛。
第163章赖床
“所以你是趁着我不注意,把簪子扎到自己身上了?”叶遥不禁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就是大腿而已,那里肉厚不碍事不碍事。”
“快让我看看!”叶遥心里恨自己昨天大意了,居然没有发现……
“你昨天晚上不是……”想到昨晚与叶遥的疯狂,自觉地闭上了嘴,她怕叶遥现在就抓着她让她生孩子。
他俩躺在床上,一时觉得跟相爱的人一起赖床,世间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徐曼青拗不过叶遥,把大腿上的痕迹给他看了。
叶遥心疼的帮徐曼青吹了吹。
徐曼青突然想起来,昨天自己用簪子划伤了叶遥的手还没有看看他怎么样了,一脸愧疚的拉过叶遥的手一看,情况很是不好。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包扎,回来的路上又淋了雨,伤口有些发炎了,看着十分狰狞恐怖。
徐曼青又愧疚又心疼,也想学着叶遥的样子吹一吹。但是发现叶遥疼的呲牙列嘴,她立即就拉着他起来去看大夫。
叶遥还想跟徐曼青温存一会,不想起来。
“我们再睡会,一会就去看大夫,好不好嘛?”叶遥少见的跟徐曼青撒娇。
“再睡会,你还睡得着嘛?”徐曼青不以为然,就知道叶遥不肯那么听话的。
“睡不着的话,我还想再躺会,青儿过来,让我再好好抱着你躺一会也行。”看着叶遥朝自己张开了双臂徐曼青不忍拒绝他,只好依了他。再次躺到床上,叶遥一把把徐曼青拉入自己的怀里。
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样安抚着她的情绪。
徐曼青的情绪慢慢的被叶遥给平息了下来,眼看就要把她给哄睡着了,徐曼青一抬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叶遥的伤口。
叶遥疼的“嘶”了一声。徐曼青立即起来就要拖着也要去找随行大夫看看。
“趟也躺了,你快点给我起来,去看大夫去。”徐曼青着急地说。
“那你帮我穿衣服!”叶遥一看自己再不去恐怕徐曼青就要生气了,只好撒娇让徐曼青帮自己穿衣服。
“哎这么大的人了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吗?还真当自己是小孩呢,快点起来了。”徐曼青自己在一旁穿着衣服,头也不回的催促着。
“你忘了,昨天我是为了救你才被你划伤的,还淋了雨,我的手好疼,我不能自己穿衣服了,娘子……”叶遥抬起自己的胳膊给徐曼青看,眼里还闪烁着委屈的泪花。
徐曼青看他那副样子也心疼了,只好过来帮他穿衣服。
“好了好了,我帮你穿衣服就是,我肯定是欠你的。”
“嘿嘿,这还差不多。娘子你欠我几条命?可算好了用几个孩子来还?”叶遥还不忘在一旁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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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多嘴,徐曼青绑腰带的手就忍不住用多了力气,勒的叶遥龇牙咧嘴却不敢说什么。
“紧不紧?”徐曼青故意问他。
“不紧,一点……都,不,紧!”叶遥回答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叶遥趁着徐曼青回头拿东西,连忙自己松了松腰带。
“嘞的这么紧,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这是要谋害亲夫吗?”叶遥一脸委屈的样子,但是不敢说出来这话只能在心里为自己愤愤不平。
“走了,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呢?”徐曼青对在原地发呆的叶遥发号施令。
两人终于一路打情骂俏的来到了随行的大夫处,叶遥的手被徐曼青抓起来拿给大夫看。
大夫一看叶遥的手惊呼了一声,忙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叶遥故意在外人面前整徐曼青,深深地看了徐曼青一眼。“哦,与太子妃嬉戏打闹之时不小心被她咬到了。”
第164章采药
徐曼青震惊的回头,这个男人开玩笑怎么也不注意场合!你看人家大夫的脸色都成什么样子,简直不知羞耻。
大夫自然知道太子太子妃恩爱,此时此刻还在眉目传情。不得已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此时就消失在此二人面前。
徐曼青看大夫如此更是羞得涨红了脸,瞪了一眼叶遥,示意他赶快让大夫开药,完事走人,太丢脸了!
叶遥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对着大夫轻咳了两声。
大夫连忙查看叶遥的伤势,简单查看一番后就立即做了简单的包扎措施。
但是开药的时候,突然抬头对他们说,现在我们带着的药里缺了一味生肌止血的药。
徐曼青担心的望着叶遥的伤口,“那大夫,我们现在的药材里有没有可以代替这味药的药材?”
大夫摇了摇头,并表示要是没有这味药材,他开的这个药方药效就不够。会延误病情。
闻言徐曼青脸上的担忧更重了。
叶遥嘻嘻哈哈的说着,“没有就没有吧,我本来还想着不用看大夫吃药的来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青儿你别担心。”
大夫一听太子的话,对着他直摇头,“太子殿下可不要小看这么一个小伤口,万一处理不得当,伤口反复复发感染那时候就不妙了。”
徐曼青补充道,“是啊是啊,大夫说得对不能笑看小伤,有时候还真是一些细节决定成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听过没?”
“好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叶遥安慰道。
“可是昨晚我们回来你还淋了雨,伤口已经发炎了。”徐曼青转身对着大夫,使眼色给大夫。
大夫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怪不得我看太子殿下您的伤口有些溃烂的痕迹,原来是昨夜还淋了雨,这得尽快处理啊。”
“可是您刚才不是还说您开的这副方子少了一位药材吗?”叶遥不解的问道。
“我听这里的村民说后山上应该是有这味药的,只是后山谁也没去过怕是有危险,刚刚我才没有说的。”大夫望着徐曼青说道。
徐曼青立即就表示她可以去采药。
“我可以采药,采个药能有多危险啊,后山是吗?”
这话一出,叶遥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这个女人真是不忘教训,昨夜的事是不是忘记了。
“昨夜的教训你是不是转眼间就忘了,一觉睡起来忘得一干二净啊徐曼青。”
“可是我认识药材,去后山很快就能找到了,拿到药材才好早点熬药,这样你的伤口就能早点好了啊。”徐曼青认真盯着他说道。
“可是大夫也说了,后山没什么人去过可能有危险啊。”叶遥不由分说就要拉着徐曼青回去。
大夫站起来仰着头看着他俩,看起来在看热闹一样。
“你怎么就不想着大夫刚刚还说了你伤口得尽快处理不能耽误的话呢?”徐曼青不肯随他回去。
“你们也说了,后山没什么人去,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歹徒的。放心吧,我采到药了就尽快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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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见拗不过她,想必是非要去不可的了。
“那我跟你一块去!你自己一个人我实在不放心。”叶遥只好提出跟她一起去。
“可是你不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的吗?”徐曼青不愿意他耽误了正事。
“有什么事能比你的安危更重要?我们快去快回就是。”叶遥无奈,要不是这位祖宗做事一向冒冒失失的,总是让自己放心不下,他怎么会时时刻刻都想跟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徐曼青闻言只好答应,两人准备了一下采药需要的工具就上路了。
第165章查清原因
“正好我还可以看看当地的风貌,后山地势开阔,身处高处一定能比上次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看得更为仔细些。”叶遥一路上不断的感慨着。
因为浙西江南灾情是水患,所以看看附近的地情地势也是为了帮助了解情况,也好早日解决这里的事情。
可是到了后山以后他们才发现,按照这里的地势来看如果做好了防护措施应该不会有这么严重的灾情啊。
叶遥顿时心下生疑,就知道这里的灾情发生的太蹊跷了,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都很奇怪啊。
看来还是要下大功夫花费大力气才能调查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徐曼青找了许久也不曾找见大夫说的那味药,心里很是失望。
“叶遥,那个大夫不会是坑我们的吧?我怎么没找到他说的那味药呢?你有没有注意到?”徐曼青走过来问叶遥。
叶遥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采药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刚刚没有注意这些,你那边没有找到吗?”
“没有,我的太子殿下。我再继续找找你这边吧。你继续,继续。”徐曼青一看叶遥就是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算了,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找到药。这种事还是自己亲自来吧,毕竟他有他的事情要去做,而作为他的太子妃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那就是在他身后,默默地守护他,支持他。
他们俩一直在山上呆了一上午还是没能找到大夫说的那味药,看来果真是味有价值的药材呢,物以稀为贵啊。
后山太大了,再找下去怕是没有头。
他们准备回去再问问大夫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大夫说,其实明天这里的难民们也要上山采药,当地人应该会熟悉这里的情况,跟着他们应该会很容易找到那味药材的。
“大夫,那现在他的手怎么办啊?”徐曼青急切地想着解决叶遥的伤势。
“我先给太子殿下开点止疼消炎的方子,太子殿下身强体壮挨这一天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太子妃不必太过担心。”大夫笑眯眯地看着他俩。
听罢,他们只得依大夫所言。
回去后,叶遥就把宋成贤叫了过来,对他说明了今天他在后山看到的情况。
他们俩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件事与他们碰到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是需要好好调查一番的。
“正好明天那些难民们好像也要去后山采药,我打算借此机会再去打探一番。”叶遥对宋成贤说道。
“你们要注意安全,现在我们周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总觉得这几天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宋成贤担心他们的安全,有点想要跟他们一起去的意思。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上次太子妃的那件事幸好你们没事。”
“那件事你没有跟其他人声张吧?”叶遥经他提醒,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当然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事,而且最后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呢。对了,你的手怎么会受伤,是那晚上的时候弄的吗?”宋成贤想起来太子的手被划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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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子武功并不低啊,怎么会轻易被人伤到?
“比起我,青儿才更……想起来那晚的事我就后怕,算了不提也罢,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对外人提起,我怕打草惊蛇。”叶遥仔细的叮嘱着宋成贤。
宋成贤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他一想到徐曼青和叶遥就……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去吗?”叶遥把话题一转。
“是啊,我想着多一个人能多一份力量,这几天的多加小心才是,我不放心你们俩。”宋成贤倒是不担心叶遥,他担心的是徐曼青。
第166章别的安排
“放心吧,我们俩会没事的,只是我还有别的任务让你去做。”叶遥俯身跟宋成贤悄悄的耳语了几句。
第二天,叶遥和徐曼青稍微打扮了一下,便想装成一般难民接着去山上采药的机会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
玉通房有借机想要跟着他们。叶遥给宋成贤使了一个眼色,宋成贤立即心领神会。
原来昨天他俩商量的时候,叶遥就担心那个玉通房会想跟着自己,他担心上次的事怕是有人跟她一起联手做的,怕她坏事,就吩咐宋成贤拖住她。
“总之就是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行,拖住她不让她跟来就好了。”想起昨天叶遥对自己说的话,宋成贤打算使出浑身解数拖住玉通房。
“玉通房听闻太子说你糕饼做的极好,我这离家多时甚是想念我娘做的糕饼,不知道宋某有没有口福吃上一块玉通房做的糕饼呢?”
玉通房见宋成贤居然以这样的理由拖住自己,也不着急。笑着回,“宋公子想吃糕饼这还不简单,我为你做就是。”
“那就辛苦玉通房为宋大人做糕饼了,我们先走了。”叶遥暗自高兴,给了宋成贤一个赞许的眼神。
宋成贤得意的笑了一下,“啊哈哈,那就有劳玉通房了。”
“能为宋大人做糕饼是我的荣幸,宋大人回营帐等着便是,我做好了亲自给您送过去。”玉通房笑呵呵的说道,一副想要**宋成贤的样子。
宋成贤心想这女人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叶遥这个人可真是会给自己找好差事!
宋成贤不由对玉通房的举动心生厌恶,想着赶快躲她远一点,便点头先回营帐了,让外头守卫的人在她来送东西的时候务必不要让她进来。
等着他走远,玉通房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等到叶遥和徐曼青出发后不久,玉通房就借着给宋成贤做糕饼没有原料的接口出去了。
她出去以后立即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二皇子发了信号。
二皇子收到信号以后便知道计划成功了。
二皇子知道太子要来查案子就百般阻挠,没有得逞就起了杀心。
绝对不能让叶遥查**相回去禀报父皇。
本来打算那晚把徐曼青引出来,把她给悄无声息的杀死。
杀了徐曼青就能够刺激叶遥,毕竟他们都知道徐曼青对于叶遥的重要性。
只要徐曼青一死,叶遥就会魂不守舍,打败他也就指日可待了。
但是那晚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对徐曼青起了色心,居然没有尽快对徐曼青下手还不说,还让叶遥成功赶到救下了她。
虽然不用谁说这注意是谁出的,二皇子也明白那个玉通房是个不堪大用的人,仗着自己是皇上的人就敢与自己联手搞死徐曼青。
她还真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二皇子心里鄙夷的很。
想出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最后把人弄死也好说,但是偏偏误了时机,这就让玉通房在二皇子的心里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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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再三保证这一次一定好好配合他们,她绝对不会活过那个夜晚。
玉通房那晚见到徐曼青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经知道她延误了杀死徐曼青的最好时机,心下明白怕是死定了。
但是她发现叶遥好像受了伤,回到营帐的时候,在二皇子的手下即将动手是适时地说出了也要受伤的事情。
二皇子这才又想了一计。玉通房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既然叶遥受了伤,那么他们安插在队伍中间的细作就起了作用。
没错就是那名大夫,是他引导他们去后山,好有机会让他们下手。
二皇子心想,这次一定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将安排好了的人都放了出去,并且还准备了叶遥和徐曼青的画像。
二皇子交代杀手们,看到这两个人之后杀无赦。
第167章残破的施粥点
杀手们领命离开。
此时,还在路上的叶遥和徐曼青还在想办法打听着他们想要的情报。
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不知情。
叶遥和徐曼青借着难民的身份,很快混入了难民中并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大爷问一下,这后山上有生肌止血的药吗?”徐曼青开始向一位难民搭话。
大爷回答她,说就在不远处,随手一指。
徐曼青心想还真有,看来那个大夫应该是没坑他们。
她立马就先采了药装到自己的袋子里。
他们心想得去这附近的施粥点看看是不是像那几日难民们说的情况一样。
徐曼青又问道,“那这座山的不远处是不是有朝廷设置的施粥点?”
那个难民一听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人向自己打听这个,就问他们俩“你们俩是刚来这里的吧?”
看着这位大爷满脸笃定的样子,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暴露了。
想着该怎么解释,大爷却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你们俩不要去那里讨吃的,多走一点路去前面的庄子,那里有一户富人也在施粥。”
看着这位大爷说话吞吞吐吐,就想着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劝他们去前面的庄子上讨吃的,而不是朝廷设的施粥点。
“大爷为什么让我们不要去朝廷设的那个施粥点呢?明明那个施粥点离得更近一些啊。”徐曼青感到很奇怪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哎,总之你们不要去就是了,年轻人不要怕路途远走得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大爷还以为是他们怕走远路所以才不想去前面的庄子。
其实,他们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些难民对朝廷设置的施粥点如此排斥,甚至还不如一个富户的施粥点。
“老人家,我们就是要去朝廷那个施粥点看一看,不知道您为什么如此忌惮,我们很是好奇啊。”叶遥笑着对那位难民说道。
难民一看他俩并不听劝,“年轻人心高气盛啊,我劝过你们了,你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留下叶遥和徐曼青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位大爷刚刚是什么意思?你听明白了吗?”徐曼青对刚才的大爷的话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前面的施粥点肯定跟这事脱不了关系,他越是劝我们不要去就证明那里越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说不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叶遥细细的分析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他越是不让我们去,我就越想要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曼青朝叶遥眨了眨眼睛。
“正和我心意,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就快点启程吧,趁着时间还早。”
“可是你手上的伤势如何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把药给你上了?”比起去查探情况,徐曼青更担心叶遥的伤势如何了。
“我伤势好多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你不要太过担心。以往比这伤势严重得多的时候也有,也都没什么。”叶遥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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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一听更心疼了,原来叶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做了这么多。
“那我们就走吧,早去早回,回来就给你上药。”徐曼青拉起叶遥就要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嘶”叶遥吃疼的叫了出来。
徐曼青一脸自责,问他有没有事。
叶遥宠溺的刮了一下徐曼青的鼻子,“没事。”
他们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去了那个施粥点,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原来他们口中相传的那个朝廷实施搭建的施粥点竟是如此的破败不堪。
“天哪,皇帝居然这么小气,就给地方发这么一点钱,你看这个施粥的草棚简直是破的不能再破了。”徐曼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叶遥。
第168章赈灾
叶遥当然知道皇上肯定不会只发了一点点的银两赈灾的,还有掌管户部的大人也不会这样做事。
那为什么堂堂朝廷设置的施粥点竟然会如此破败呢?
“不想喝拉倒!还是没饿死,就这点东西了,爱喝不喝!”叶遥一看是那边负责施粥的官员。
他正在对着那些可怜的难民发脾气,他们本来就饿得吃不饱和不足,连站都站不稳,他们这些官员竟然还忍心训斥。
叶遥脸瞬间黑了下来,握紧了拳头。
“算了,你先别动气,我们上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徐曼青好言劝着叶遥。
“这群人,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官家的饭,竟然在这里作威作福。实在太不像话了,如果不是我们此次来是为了赈灾,查明原因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我真想此刻上去教训他一番!”
叶遥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人心里愤怒,可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能轻举妄动。
“对啊,你也记得咱们只是来打探消息的,咱们万万不可暴露了身份以免打草惊蛇啊。毕竟这事情,咱们大部分还没有头绪不知如何查起。自爆身份肯定是不利我们的。”徐曼青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毕竟敌在暗我在明,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我也是知道的,青儿你放心,我会管好自己的情绪的。”
接着他们也排起了队。虽然生气,但消息还是要打听的,近距离的接触他们,只能装作是来讨粥的难民。
于是他们忍着气打了一碗粥。
却意外地发现碗里根本没有一粒米!里面全是草根和枯树皮,甚至还有地上的石子混在里面。
这让叶遥气的浑身发抖。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里的难民宁肯多走些远路,也不肯到朝廷设下的庇护处讨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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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大爷劝他们不要来这里了,也理解了他临走时那句话的意思。
年轻人心高气盛,自然会受不了他们这样敷衍对待,免不了会跟他们当场争执起来。
所以,其实除了收余粮的原因,其实还有这个原因把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逼走的吧?
免不了一顿语言辱骂,或是一顿毒打。他们本来今是饿了很久的难民,实在撑不住才会来讨一碗粥,怎样的辱骂和毒打才会让他们不得已背井离乡。
想到这里,叶遥不禁一股怒气冲上头来。
叶遥控制不住自己当即就摔了碗,质问官员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就给难民们吃这个?朝廷拨了银子,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官员们并不知道叶遥是谁,又见他穿的破破烂烂的,肯定他也是来讨粥喝的难民。
“你这小子是从那个破烂堆里冒出来的,给你们一口吃的已经很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官员非常不屑的对叶遥说道。
“是吗?这碗里可是一点能充饥的东西都没有呢?请问这位大人,要是给你吃这样的东西你会吃吗?”叶遥反问道。
“什么?给本大人吃这东西?”官员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转头与他的那些同僚手下哈哈大笑。
这一幕叶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如此爱笑,等一切都有着落了本太子就让你笑个够。
“你在说什么笑话吗?本官怎么可能会吃如此难以下咽的东西?”那位官员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叶遥。
叶遥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不仅气得瞪大了眼睛。
“您也知道这些东西难以下咽,那为什么拿这些给我们吃?”
“你们就是一些贱民的命,活该吃这个。前些天嫌粥里米少,现在又嫌粥里没米!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吧!
“朝廷拨的银两是不是被你们这一群贪官污吏给私吞了?”叶遥忍不住质问他们。
第169章背井离乡
“现在的刁民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骂本官?”官员十分的生气。
“我为什么就不能骂你了?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吃着官家的饭,征收这老百姓的钱粮,还为非作歹,身居官位不知体恤民情,竟然对难民们是如此的敷衍了事。”
“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百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衣食父母。呸,你们也配称作衣食父母吗,简直就是侮辱了这四个字!”徐曼青在一旁忍不下去了,看着叶遥生气自己也忍不住生气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居然敢辱骂朝廷命官。我看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官员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因为太破了,差点散架。
“找的桌子都这么破旧,你到底把赈灾用的钱都藏在哪里了?说是不是被你们给私吞了?”叶遥非得质问出他想要的答案不可。
“你穿的这破烂的样子一定也是一只丧家之犬吧,既然同样都是灾民,别人吃得如何你就吃不得?”官员眼里的鄙视简直都快蹦出眼珠子了。
“你就是因为认定别人不敢反抗你你才这样做的吧,真是卑鄙。”徐曼青白了他一眼。
“你们这些人敢跟我唱反调,就说明不是真正的难民,真正的难民饿的站都站不起来了,哪有力气管这碗里是米是汤呢,我就是用这个来分辨你们谁像混进难民中意图不劳而获的。”
官员说得头头是道,可惜这种理由也只有他自己会相信。
“你是把我们都当傻子了吗?这种荒唐的理由也只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辈才编得出,也只有你自己会相信吧。”叶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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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子,刚才我就看出你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难民。你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讨几口草根树皮?”官员突然怀疑起他来。
“你都不肯吃,谁肯吃。狗都不吃的东西,居然拿来给人吃。”也要狠狠地瞪着他。
“你不吃就拉倒赶紧滚,本官今天是心情好,要不然就赏你一顿乱棍,你还不识相竟然还在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官员突然看到一旁的徐曼青,脸上浮出了油腻猥琐的表情。
“你小子赶紧滚,只要你身边的这个小美人留下来陪本官,我就饶你一命不死。”
徐曼青是叶遥的逆鳞,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叶遥顿时火冒三丈。
“你可以对我出言不逊但是你要是敢对徐曼青有任何不敬或是不安分的想法,那么你死定了。”叶遥心里暗暗的发誓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好好收拾这个大腹便便的官员。
“哈哈,怎么你不做声了?是不是怕了?怕了的话就赶紧留下这个小美人,赶紧给我滚!”官员不怕死的继续挑战着也要的忍耐程度。
叶遥勃然大怒,但是还在努力的克制着。“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子?”
官兵们一听这话不怒反笑,“就凭你?你有力气吗?饭都吃不上的家伙竟然扬言要砸刚刚自己亲手讨来饭的摊子。”
徐曼青看叶遥这副样子怕是真的动怒了,她怕对他们不利,就把也要拉到一边,好生劝道,“你忘记我们来是干嘛的了吗?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忍住忍住。”
“可是你看他们这副嚣张的样子,一定是在平日里就这样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惯了,没有人管的了他一样。我实在忍不住,真想放下身份就当一个路见不平的侠客,替天行道宰了他。”
叶遥越想越气,甚至想恨不得此刻就解决了他。
“可是,咱们不是出来巡视江南灾情的嘛,总得为大局着想啊,你杀了一个狗官不要紧,可是为此牵扯出你的身份,到时候就会打草惊蛇,放跑千百个该死的狗官,那就得不偿失了啊!”
徐曼青现在比他冷静的多。
第170章只手遮天
“可是青儿,你刚才也听见了那狗官对你的污言秽语,他对你有不安分的想法,凭这一点我就要他死。”叶遥咬紧牙关,狠狠地说道。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计较了,在纠缠下去恐怕会招引更多的人,动静闹大了对我们不利。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和任务。”徐曼青掐了他一把。
“我们稍安勿躁,再多观察几天,收集一些与我们有利的证据再下手。”徐曼青小声地对叶遥说道。
在那几个官员的眼里,他们还以为是叶遥和徐曼青怕了,正商议计策如何逃脱呢。
叶遥看到徐曼青如此的劝自己,也只好勉强忍住怒气。
徐曼青拉着叶遥快步离去,那些官员就在后面冷嘲热讽,“刚刚不是还要砸了我们的摊子吗?怕了吗这是,有本事回来砸啊!”
两人一路返回,路上越想越生气。
叶遥愤愤地说,“回去我一定要将这边的情况报告上去,非得让父皇下令彻查这边的贪污腐败不可。看这样子,一查就得查个彻底了。不管牵扯到那些人的利益,我都要一查到底。”
徐曼青也附和道,“嗯嗯,我们确实得如实上报这边的情况,这些贪官污吏还不知道平日里怎样的一手遮天欺上瞒下的呢,这施粥点连桌子都破成这样,可见他们平时做事也是敷衍至极。”
“那定然是平时没少做一些欺压老百姓的事情,你没看到刚刚他们那副样子,简直可恶!”叶遥握紧了拳头,要不是刚刚徐曼青拦着自己,他就要上前去教训那些狗官一顿。
“好了,我们也不要生气了,为了这些人气坏自己的身体也不值当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我们还需要一些查探为后边的行动收集有力的证据,正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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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然没有忘记,不会忘记的,不至于被这个小插曲而打乱我们本来的计划的。”叶遥应声。
他们转念一想气也消了许多,继续往前走着。
然而这时,忽然冒出来一对蒙着面的黑衣人,个个身材魁梧,手拿兵器。
他们将叶遥和和徐曼青团团围住,看样子来势汹汹。
单纯的徐曼青还以为遇到了那方劫道的人,心想现在的歹徒怎么越来越凶悍了?算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以和为贵吧,舍财求和,起了争执也对他们不利。
于是连忙将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拿了出来,希望歹徒们能拿钱走人。
“大哥们,我们都是出来逃难的,身上也没有带许多银两,值钱的东西呢,我能拿的都拿出来了,希望大哥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徐曼青笑嘻嘻的跟蒙面人们商量着。
可是蒙面人不为所动,依然包围着他们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个上前来取这些财物的。
徐曼青一看这是嫌弃他们给的钱太少了啊,于是连忙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叶遥。
“你身上有没有带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啊,这是一群劫道的,我们把钱给他们就行了,不要声张暴露了身份。”徐曼请用仅限于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你把钱都拿出来了他们怎么还不捡?”叶遥用有点好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太子妃。
“那肯定是嫌咱们给的钱太少了呗,你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统统拿出来吧,堂堂一国太子,怎么这个时候还舍不得这点东西。”徐曼青有点生气叶遥的小气。
“我不是舍不得东西,就是觉得这情况好像有点没必要吧。而且我又不是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破财消灾呢?”看着徐曼青冤枉自己小气,叶遥有些委屈的说道。
“对哦,不过我们把钱给他们直接了事不是更简单粗暴吗?况且你手上的伤还没好,我不希望你再次受伤。”徐曼青是担心这么多人打斗起来难免対叶遥不利。
第171章黑衣人
“我也知道你担心我,可是你看他们这样子真的只是来劫财的吗?”叶遥笑了笑。
蒙面黑衣人门面面相觑,不知道徐曼青和叶遥两人在嘀嘀咕咕什么,但是要紧的是尽快杀死他们。
只见蒙面黑衣人飞速上前,招招致命的路数,叶遥不得不尽力保护着徐曼青。
他们哪里是劫财的,这架势便是要命的啊。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徐曼青一边抱着头,一边问道。
“我们是奉命杀人,有人给了我们你俩的画像,并且下了杀无赦的命令。”一黑衣人说道。
“是谁派你们来的?”叶遥一边抵挡一边质问道。
“别问那么多废话,拿命来!”为首的蒙面黑衣人狠狠的向叶遥刺去。
叶遥一面要抵挡着这些蒙面黑衣人的强势进攻,一面要保护着徐曼青不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难免双拳敌不过他们这些铁了心要致他们于死地的杀手们,所以叶遥浑身上下也挨了几下。
徐曼青为了不连累叶遥,悄悄离得他远了些,有的杀手便趁机向她砍来。
徐曼青转头发现了黑衣人要砍向自己的意图,便吓得大叫,她的尖叫声反而把那个黑衣人吓愣住了,这时叶遥一个飞踢,黑衣人便飞了出去。吐了一口血,昏过去了。
“你能不能离我近点,你离得我远了我就不能注意到你身边的危险了。”叶遥面色不善的对徐曼青说道。
“我就是想不分散你注意力才离你远一点的,你大展身手就行不用管我,哎呀哎呀,别打我……”
叶遥对她的说辞一阵无语。黑衣人见状,纷纷把火力集中到徐曼青的身上,既然叶遥不好对付,那么就先杀死这个话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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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离我近点吧,你越远离我他们便越要追逐着杀死你,不怕死你就试试。”叶遥没有开玩笑,因为他注意到黑衣人刚刚改变策略,统统朝着徐曼青杀去。
徐曼青哪里知道本来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还成为了黑衣人的靶子,这是要先把我给弄死的节奏啊!
“叶遥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啊?”徐曼青哭丧着脸问道。
“有我在那还不至于,就算要命丧于此,你不应该说我们吗?怎么只是你自己,你每次都想着把我撇下!徐曼青!”叶遥生气徐曼青竟然不把自己带上,真是过分。
“不是,我的太子殿下,这是好事吗,我把你带上干嘛?你武功那么强当然不会死了。”徐曼青无奈,这也要计较,这个叶遥真是让人无语。
“你也知道本太子武功高强,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叶遥自信的朝她一笑。
杀手们有点无语,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功夫打情骂俏,真是太不给他们面子了。他们决定给这两人点颜色瞧瞧。
“你们俩别争了,今天谁也跑不掉,统统都得死!”
“哼,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如愿。”叶遥轻蔑地看着他们说道。
叶遥紧紧地护着徐曼青尽量的躲避着那些致命的刀法。
“我记得后山那里有个悬崖,咱们撑不住就先撤吧。”徐曼青担心叶遥硬撑,万一撑不过去他们俩今天可真就交待在这里了。
“我没事,主要是你,没受什么伤吧?”叶遥一面盯着杀手一面看看徐曼青的状态确定她有没有事。
只是继续打下去他们的体力也所剩无几,而对方人多势众,怕是对他们不利。
叶遥没办法只好依着徐曼青提议的向后山那个方向退去。
他一边护徐曼青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地形地貌。好在之前为了找药材已经仔细的观察过这一片的情况。
第172章跳崖
就着这不远处有一个悬崖,而恰巧悬崖底下有一片藤条制成的网,正好借来先避避。
那片藤条制成的网一看就是人为制成的,虽然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但当时他们看到的时候确实被这张大网给吓了一跳。
徐曼青感到很惊奇,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网,就跟叶遥猜测这张网是干什么用的。
“你说这张大网会使用来干嘛的啊?好大啊,得耗费不少时间人力吧。”
叶遥摇了摇头,猜不出这是干什么用的,转头看着徐曼青让她猜猜看。
“笨啊,这么大的网,肯定是用来捕野兽的,难民没有东西吃就猜后山这里会不会有野兽,所以织了一张大网在这里,就是为了获得猎物。”徐曼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这主意就是他她出来的一样。
“不一定吧,你有什么证据就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没见这几天有什么人提出这里有野兽的事啊。”叶遥忍不住提出他的疑问。
“那可能是大家太饿了,野兽都被吃光了呗。”
“可这也是你的猜测,不过这张大网怎么还在这里,看起来没有一点破损的样子,要真是用来捕野兽的,怎么不见破绽?”叶遥又提出了一个疑问点。
“是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张网还挺壮观的啊,咱们回去的时候多带些人来瞧瞧吧,兴许这里有人知道这张网的故事呢。”徐曼青提议道。
叶遥点了点头,表示继续赶路。
当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逃命路上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张大网。
叶遥急急忙忙带着徐曼青向悬崖那边赶去,杀手们在后面穷追不舍。
他俩一时之间像极了一对亡命天涯的苦命鸳鸯。
徐曼青心想,等自己回到京城,一定要把他们在这里的经历写下来,虽然故事曲折但是情感倒也唯美动人。
叶遥在保护徐曼青的时候背后不幸中了一只镖,顾不上喊疼,就来到了悬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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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看着底下一片雾茫茫的,有点深不见底的意思,顿时心生害怕。
“太子殿下,我们能不能不跳啊?下面看起来好可怕啊,我有点害怕。我有恐高症啊啊啊!”
“徐曼青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再不跳我们俩今儿都得死在这!”回叶遥头望了一眼,眼见黑衣人们就要追上来了。
“算了,反正今天跳不跳都是一死,或许跳了还有一线生机。”
“那我们一起跳下去,就算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叶遥看这群杀手穷追不舍好像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就决然的与徐曼青一起跳崖。
叶遥与徐曼青一起跳了下去,杀手们跑过来,看了一眼底下的情景,没有看见什么,上面遮着一层云雾。
杀手们面面相觑,这算是完成任务了还是没完成呢?
毕竟二皇子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将这两人杀无赦,那现在这二人跳崖殉情算不算赦免?可是跳下悬崖也未必能活下来吧?
“老大,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黑衣人甲问他们的头。
“看什么啊,你没看这悬崖这么高,上面都铺了一层雾气。这俩人跳下去就是一个死。”他们的头看起来不太想尽心尽力做事的样子。
“可是头,万一他俩被什么歪脖子树挂住了,没死成,到时候二皇子怪罪我们怎么办?”黑衣人乙问道。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歪脖子树啊,感情歪脖子树都让他们赶上了?放心他们运气应该没那么好。”这位领头的蒙面黑衣人肯定是位糊弄学大师。
“万一,他们就是运气好呢,头儿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没死的话再补一刀。”黑衣人丙问道。
第173章中毒
“要下去你们下去吧,跟你们说了咱们只管拿钱办事就好,不用管那事办不办的漂亮,只要表面有个结果交代不就行了吗?”黑衣人头头苦口婆心的传授着自己的工作经验和人生经验。
“那咱就这么回去了?二皇子怪罪下来的话,我们就说你这这么干的?”黑衣人丁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我们回去了,二皇子要是问我们这边的情况,我们就如实回答……”
“如实回答?我们不是不知道那俩人到底死没死吗?”一人默默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说完呢,我们得统一口风,而且得从心底认定这就是事实。到时候,二皇子问起来我们就说那两个人被我们逼得跳下悬崖了,我们下去一看人已经失踪了。”黑衣人头头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老大,我们要是说人失踪这不就代表着我们任务失败了吗?二皇子会不会把我们推下悬崖啊?”一黑衣人怯怯的问道。
“到时候他不信再派人来搜呗,现在我们下去了,要是找不到人,待会还会再被派来。反正早晚还会再来,还不如回去先喝几壶酒再来干活。”看起来这个黑衣人头头还是位拖延症患者。
“二皇子要杀我们这事怎么办?”
“小兄弟你活的还是不够通透啊,我们干的这类营生,每天都在刀口上舔血,生死若还是不能置身事外的话,那你还是趁早改行吧。做杀手,你的杂念太多了,不适合。”黑衣人头头抱着刀大笑着离去,留下呆住的几人。
他们只好跟了上去,因为他们显然也不想多此一举,正如他们的老大所说,拿钱办了事就行,不要管太多。
他们就这样回去给二皇子复命了。
二皇子一听叶遥和徐曼青还没有被杀死,顿时就觉得他这些手下使吃白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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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禁感慨这俩人命真硬。
既然是掉下悬崖了失踪了,那就还有很大的几率生还。
看得出二皇子十分不悦,但是又不敢声张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于是就叫人小心点去搜。
“你们几个快去悬崖底下搜,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搜不到不要回来见我了!”二皇子对着刚刚那群回来复命的黑衣人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出来后黑衣人头头悄悄地跟他的兄弟们说道。
“我就说二皇子还会让我们去搜的嘛!”
“老大你还好意思说,当时要不是你懒得下去找,我们也不用再跑出去一趟啊,要是刚刚就找了现在说不准已经收工了呢……”手下们好像有些怨言。
“你们信还不信就算刚刚我们下去找了,再回来给二皇子复命,他还是会派我们去一趟。你说我懒,你们当时怎么不下去呢,得了快去快回吧。”黑衣人头头苦笑了一下。
徐曼青和叶遥在崖底下果然挂在了一棵歪脖子树上。
叶遥那边的重量重一些,眼看就要掉下去了,徐曼青死死地抓住叶遥不让他掉下去。
“青儿,我中毒了,你快放手啊,这棵树承受不了我们俩一起的重量的,只要你放手了,你自己在上面还安全一些。”叶遥劝她放手。
“我不会放手的,你掉下去了我自己待在上面还有什么意思,而且我恐高,我自己待在上面害怕。叶遥你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徐曼青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
“可是我不想你死,我死了没关系,但是你不可以,你不许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叶遥开始扒她的手指。
“不许动,我死也要跟你在一起!你敢扒开我的手指,我现在就跳下去!”徐曼青一看叶遥为了不连累自己就想独自掉下去的行为就生气。
第174章毒性发作
这时候叶遥背上中的毒镖毒性发作了,叶遥突然就昏了过去。
留下徐曼青不知所措,“喂,叶遥你醒醒!你怎么了?”见叶遥没有应答,这才反应过来,叶遥刚刚说自己中毒了。看来是毒性发作了。
叶遥陷入了昏迷,徐曼青怎么叫都叫不醒他。只好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他拉倒比较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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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此时根本顾不上喘息,她也没想太多,立即低头用嘴把叶遥的毒给吸了出来。
她拍了拍叶遥的脸,叶遥还是纹丝不动,没有要醒的痕迹。
刚好悬崖底下有个山洞,徐曼青往下一看,或许可以试试。不然耗在这里也没有办法。
于是徐曼青就想办法下去,而且还是一个醒着一个昏过去的两个人要下去。
显然,他们俩人任何一个人想要下去都很容易,但是现在叶遥昏了过去,就变成她想办法让两个人怎么下去。
刚刚为了把叶遥拖上来徐曼青已经是筋疲力竭了,现在还要想办法把他弄下去,看来又是一个费力气的活。
于是徐曼青决定先休息一下,等到力气恢复的差不多再行动,顺便想想怎么安全的下去。
刚休息了没多会,徐曼青就听见树枝某处断裂的声音,她心想不妙啊,得赶紧撤离。
可是没等她多想,支撑着他俩的那树枝就断掉了。
“叶遥这张嘴还真是开过光啊,怎么她说着课外脖子树支撑不住我们俩,这树还真就断了,要是此刻他醒了,我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她想也不想,把身体朝下,垫在叶遥的身下。虽然心里骂着叶遥,但是徐曼青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是在乎叶遥的,她爱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好在歪脖子树并不高,徐曼青摔下去的时候身下还有一层野草垫着。
疼了一会,徐曼青缓了过来。看见了旁边的山洞,于是就撑着站了起来,扛起叶遥,好不容易把他扶进了山洞里。
山洞比较深,比较隐蔽,就算有人来搜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发现。
叶遥依旧昏迷着,徐曼青看他脸色好了一些,才放下心来。
那群黑衣人被派来崖底搜寻有没有叶遥和徐曼青的踪迹。
“天黑了,大家快些找。”一人说道。
“大家不要太分散了,说不准这里有野兽,大家聚拢一点,靠过来靠过来。”黑衣人头头说道。
过了一会,他们累了就不太想继续搜寻了,纷纷坐在地上。
“老大,我们这边。没有什么线索啊。”一个手下突然开口。
“那咱们就回去吧,反正是搜不到人了,叶遥中了毒镖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应该也会毒发身亡的”那老大仔细想了想自己曾经把一个抹了自制秘毒的飞镖扔到了叶遥的身上。
叶遥当时只顾着拉着徐曼青逃跑,没有注意后面有人正在偷袭他,而且中了毒镖以后,他们一直把他俩逼到悬崖边上,所以叶遥也就没有时间摘掉那枚毒镖。
“可是,二皇子不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吗?我们就这样回去了?”
“对啊对啊,临走的时候二皇子不是说让我们找不到人就不要回去吗?”
“你们一口一个二皇子,还真以为自己成了二皇子的亲信了?这件事做成,我们八成都得丢了性命,我们刺杀的可是当朝太子,确定人死了,我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杀人灭口卸磨杀驴你们懂不懂?”那名老大突然开口说道。
“那我们还不是怎么着都是一死吗?太子回去以后要是彻查了这事,我们也就完蛋了啊。”
“你别忘了,我们是被二皇子派来的杀手,不是从属于二皇子的人。只要还有一天没找到太子,二皇子就会留着我们,利用我们来找。但若是真找到了或者太子真的被我们杀了,二皇子很快就会杀我们灭口的。”老大眼神意味深长。
第175章药桶
徐曼青拍了拍叶遥的脸,叶遥有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拍拍他,他还能动弹有反应,这就说明他快醒了吧。”徐曼青心里稍微安心了点。
但是叶遥怎么躺了这么久还不醒?是不是毒性还留在体内一些……
徐曼清不放心她体内的毒,觉得是不是她没有吸干净?
正好这里是悬崖底下,刚刚又看到了很多花花草草。
于是徐曼青就想着,要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缓解毒性的药草,兴许能在这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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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叶遥还在山洞里昏迷着没有醒过来,徐曼青不敢走远。
悬崖底下的地方看着不大但是一用脚来丈量也还是挺大的。
徐曼青走了很久,发现附近没有什么能用的草药。又担心山洞里的叶遥,于是只好作罢。
徐曼青匆匆赶回山洞却意外地发现叶遥不见了。
徐曼青顿时就慌了,心想难不成这里真的有野兽?叶遥不会被野兽给吃了吧?
想到这里徐曼青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没用,叶遥那么拼命的守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一丝伤害,自己却把他给弄丢了。
不是说好了要默默守护着他默默支持着他的吗?现在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去哪了,是生是死都不得而知。
徐曼青转念又想,这里的地面这么干净没有丝毫血迹,叶遥肯定没有被野兽吃掉。
说不定是被野兽叼走了?想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徐曼青又伤心了起来,被叼走了的话肯定是要带回去分给它的同伴或是孩子们吃。
一想到叶遥就要被几头饿的发晕的野兽分食,那血腥的场面就不自觉得跳出在徐曼青的脑海。
徐曼青摇了摇头,不不不,叶遥他一定不会死的这么惨的,他爱民如子,他深明大义,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对待她的,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很多任务和使命还在等着他。
这个国家还在等着他来继位呢。对了,万一也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么跟皇帝交代怎么跟天下的子民交代呢。
完了完了,这次江南行案子还没查到一半呢,主要负责人就给自己查没了。
徐曼青擦了擦眼泪,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那就是叶遥被刚才追杀他俩的那群蒙面黑衣人给抓走了。
这种可能的话好像比被野兽叼走分食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人心险恶,那些黑衣人招招致命。
那些人在山洞里发现了他却没有杀死他,肯定是想带回去好好折磨一番最后把他折磨致死。
徐曼青背后一阵发凉,好吧,虽然叶遥也做过许多手段狠厉的事情,但他都是为了正义,希望老天爷不要怪罪他杀生,不要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死去……
徐曼青觉得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要是叶遥真的被那群恶人带走了,那他们走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徐曼青决定四处看看。
说不定也许上面那些猜想一个也没有猜中呢,也许叶遥醒了,也发现自己不见了,所以他可能是找人去了?
徐曼青觉得自己有必要四处去看看,正当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肩膀处传来了撕扯的疼感,接着失去了意识。
当徐曼青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鼻尖都是慢慢的药味儿,这才发现自己正和叶遥一起躺在一个硕大的药桶里。
徐曼青认真的回忆了一番,自己明明在山洞里来着,怎么会来这里的?
而且叶遥不是失踪了吗?自己还在猜测他到底是被野兽带走了还是被那群黑衣人带走了。
难不成其实他是被救了?原来还有这种可能来着……
可是自己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徐曼青一拍脑袋立即想了起来,她当时是想着挣扎起身去看看叶遥在不在附近转悠,却不知怎的肩膀处传来一阵巨疼,接着自己就晕了。
第176章摔下来
肩膀上的疼感是来因为从歪脖子树上摔了下来,自己主动当了叶遥的肉垫。
徐曼青赶紧看向叶遥,发现他也醒了。
“叶遥你怎么样了?伤势如何了?”
“我没事了,青儿,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是谁救了我们吗?”叶遥看起来还有点脑袋发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不是一起被救到这里的。我看你没醒就出去帮你采药了,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当时又害怕又伤心,我还猜了好几种可能性,还想到了好几种你的死法和死状。”徐曼青委屈的哭了起来。
叶遥一见她哭了就手足无措,自己昏迷了发生了什么根本不知道,没想到自己失踪了竟然让徐曼青如此伤心和无助。
“后来我就想去找你,肩膀一疼我也晕了过去,醒来却发现我们俩竟然都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救了我们啊。”
徐曼青挠了挠脑袋,一脸无措的看着叶遥。
他们发现,四周皆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这下好了,就算他们想问别人,这里也没有人让他们问。
“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徐曼青说完就把手伸向叶遥。
叶遥老老实实的让徐曼青检查伤口。
“看起来是好多了,我估计你着体内的毒应该也干净了。咱们泡着的这个桶里应该有几样解毒的药,你别担心很快你就恢复了。”徐曼青摸了摸叶遥的脸,安慰道。
“别担心的该是你才对,你自己的伤口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叶遥也要帮她检查一下伤口,好在是伤得不重。叶遥也放了心。
这桶里的药还真是神奇,既能够解得了叶遥的毒,又能够治得了徐曼青的伤。
他们越发好奇是谁救了他们的,又是从哪里弄到这桶里的草药的?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好像一切都像在梦中一样。
徐曼青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是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叶遥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是已经恢复了红润之色,显然是已经解毒了。
徐曼青好奇着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便想出去看看。
寻找一下救他们到这里的人,顺便打听一下他们这是在哪里。
徐曼青回头看了一眼叶遥,“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我出去看看情况。”
“你就不怕你回来我又不见了吗?”叶遥低低的笑着,仿佛在嘲笑刚刚徐曼青没出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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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见就不见了呗,有什么好担心的。”徐曼青知道叶遥这是在嘲笑自己,傲娇的说道。
“再说了,咱们现在还不知道是在什么鬼地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救了我们,你就不怕我走了咱们俩不能再见面了?”徐曼青故意这样说道,她就是想看叶遥什么反应,还会不会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果然叶遥的反应没有让徐曼青失望,“你敢不回来,待会要是见不到你,你就完蛋了。”
徐曼青听了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我会回来的,倒是你不要乱跑哦,我要是回来见不到你人的话可是会伤心的。”
徐曼青从药桶中爬了出来,想要换身衣服,因为自己的衣服都被泡湿了紧贴在身上很难受。
一看旁边竟然放好了干净的衣服,徐曼青心想,看来救他们的人心思还挺细腻的。至少人挺善良的。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徐曼青换好衣服走出去,看到了一副之前从来没见过的景象。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山口潜行始隈隩,山开旷望旋平陆。遥看一处攒云树,近入千家散花竹。
看着这样美好的世外桃源般的存在,徐曼青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
第177章渔人
一路下江南从来没有见过想着里这样的情景,都是荒凉凄清。
出发前也从来没有听说他们要来这个地方,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世外桃源。
难不成这里就是所谓的前世带家眷躲避至此不曾复出的桃花源?
徐曼青突然想起了自己学过的那篇陶渊明的《桃花源记》,看着眼前的情景,她倒是真的有点理解当时那个误入桃花源的捕鱼人的心情了。
真想多叫些人来看看这幅美丽图卷啊。
不过我们会不会出去了以后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那我到时候可得好好做记号。徐曼青暗暗的想道,她的心里打的如意算盘可多了。
但是周围的环境美是美就是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萦绕着自己,她的感觉让她不明所以,所以心中还是存了几分警惕。
这时候一个小石头扔了过来,滚在徐曼青的脚边,徐曼青暗自称道,不好,肯定是这里的人发现了她这个外人竟然混进来了。
她脑海里又在浮现几种可能出现的场景。
一种是像《桃花源记》中的一样,“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
徐曼青一脸傻笑,她想像着酒席大摆,鸡鸭牛羊随便吃的场景,不禁流下了口水。
一面还纠结着要不要告诉这村子里的人他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当朝太子和太子妃。这样会不会换来更多的山珍野味?
一面想着如何出去以后再回来探望他们。
她随即摇了摇头,又开始想象另一种情景。
这个世外桃源的人见了他们很吃惊,问他们是从哪来的,徐曼青和叶遥如实说了,得到了一顿好好的款待,但是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和叶遥竟然被绑了。
原因是这里的村民以为他们是朝廷派来打探消息的奸细,肯定不是什么真正的太子太子妃,哪里有让太子太子妃亲自去打探消息的皇帝呢,所以他们是冒充的,有可能还不是朝廷的人。
只是一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中人,闯入这片世外桃源只是为了所谓的寻宝,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影响原著居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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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俩被绑了起来村长下令立即处死……
徐曼青又摇了摇头,随即又有一种情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个世外桃源的人见了他们很吃惊,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徐曼青和叶遥又如是说了,村民们很担心他们是坏人,一致很排斥他们在这里。
于是就天天叫嚣着叫他们赶紧离开,叶遥和徐曼青一出门就会被人围着扔菜叶子鸡蛋,导致他们不再敢出门。
收留他们的那家人一出门,也会有人扔菜叶子和鸡蛋。
于是那人就一天出去好几次,每次都满载而归。
那家人,笑呵呵的款待他们,因为每天都有免费的菜和鸡蛋可以拿,虽然吃饭多了几张嘴,但是也算是抵了饭钱。还叫他们多住几天再走。
他们终于受不了整日待在在一个房子里的日子,跟那家人提出告辞的时候,那家人却变了一副嘴脸,把他们捆在屋子里,只为了出门还能得到免费的菜叶子和烂鸡蛋……
徐曼青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怎么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场景里,最后都是那么可怕的结尾?
难道真的是人心险恶?
徐曼青有些害怕,打了个冷战,一回头发现有个小孩正瞪着自己,面色十分的不友好。
徐曼青四处打量了一下确定这里没有旁人只有她是“外人”,才反应过来。
难道现在要自报家门了吗?要不要主动开口打个招呼?
第178章冷漠警告
可是这小孩看起来一副你别跟我说话的样子,好像并不容易开口。
徐曼青在等着小孩开口,或者在等有其他人来发现自己。
因为她不敢贸然上前,万一她一跟着小孩说话,小孩被吓跑了她岂不是会很尴尬?万一小孩故意整自己哭了出来,惹人注意,别人会以为她在欺负小孩的,那她肯定就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肯定也会就得不到好处了。
小孩子很凶的主动开口了,“啊啊啊”的叫着好像是在驱赶自己。
原来这个小孩子不会说话啊,哎真可怜。
徐曼青心想,这有点像我想象中的第三幅场景的开头啊,只不过我还没有自我介绍,他们也没来问啊。
徐曼青心想或许有机会留下来混点好吃的,也许眼前这个小孩就是会收留他们家的小孩,那我的赶紧讨好一下。
徐曼清想着就不自觉得靠近那小孩,怕他害怕就动作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样子。
可是还没等徐曼青靠近那小孩,一个突然而来的声音却止住了她的动作。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吧。”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他冷漠的警告着徐曼青。
徐曼青不解,既然这么想让他们离开,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还要救他们,见死不救不就好了吗?这么麻烦干什么?
肯定是这群人比较傲娇,想要跟外面的人交朋友但是又怕他们早晚会离开,索性就一直以冷淡的面貌语气对待别人,实际上心里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他们肯定很善良。
徐曼青笑嘻嘻的问老人,“阿婆,我们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再走好不好啊,我们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做事的,我会每天帮你们帮点家务活不会吃白饭的。”
“不必了,这里不是你想像中的世外桃源,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劝你们快点离开是为了你们好。”阿婆显然不想多跟徐曼青废话,只想让她快走,耳朵根子落个清静。
“哎呀婆婆不要那么绝情嘛,我们就待几天,不会给你们添什么麻烦的,大不了我们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就是了。”徐曼青跟她讨价还价着。
“我不是嫌麻烦,只是为了你们好而已。小姑娘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阿婆突然回头望着她,看的徐曼青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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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啊。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和我的,夫君,泡在一个药桶里,外面居然还给我们准备了衣服。”徐曼青开始回忆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但是想必救我们的人一定十分的热心善良,还很细心体贴。”徐曼青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阿婆忍不住摆了摆手打断她,“这里是死村,能进来却出不去,外人就不要久留了,不然等日落了,你们想走也就走不了了。”
徐曼青以为阿婆只是在唬她,什么地方这么神奇,能进不能出,谁说了算的?腿长在自己身上自己想走就走,为什么就走不了了呢。肯定是为了赶他们走随口编的理由。
徐曼青不以为然,以为这个老人只是在吓唬人。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阿婆说这里叫什么死村,这是什么鬼名字?听起来有点吓人,不过好像这背后应该会有什么故事吧。
闻到可以挖掘的素材的味道,徐曼青连忙打听,“阿婆,什么是死村啊?”
那个老人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里有她读不懂的意思,没有解释什么就走了。
留下徐曼青愣在了原地,什么啊,怎么话没说清楚人就走了?
徐曼青觉得十分不悦,但是碍于她是老人家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等在原地,看看待会还会不会有人来搭讪。
第179章一顿火
看见那小孩没走,徐曼青就想上前跟他玩儿。
“你别靠近他。”
徐曼青感觉手被什么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换了衣服的叶遥。
“叶遥,你怎么出来了?感觉好些了吗?怎么脸色还变差了呢?”徐曼青看着叶遥关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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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许久一直不见你回来,便担心你出什么事,就找了出来。”叶遥解释道。
“你不好好在里面休息出来做什么?我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呢,你别担心我,快回去歇着吧。”徐曼青推他回去。
“我要是不出来找你,你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叶遥无奈的说道。
“我不就是打听了一下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的情况吗。哪里想到刚刚那个婆婆十分不友善,她说我们醒了就快走吧,这个地方待不得。她还吓唬我说,到了日落的时候我们想走就走不成了。”
“她也不是真的全是在吓唬我们。”叶遥脸色十分难看。
“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徐曼青趁机打听道。
叶遥欲言又止,只是叫徐曼不要靠近这里的人。
徐曼青一听顿时就火了,“叶遥你怎么能如此的不近人情,人家这里的人救了我们,他们有的人确实不太友好可能,但是说不定只是他们怕生而已,我们怎么能不去接触人家呢?”
“说了你不懂情况就不要冒冒失失的,怎么吃了那许多次的亏就是不见改呢?”叶遥又训斥起她来。
“我没有冒冒失失的啊,如果上前跟人打招呼,打听情况,表达谢意也算冒失的话。”徐曼青说了一连串。
“我不在的就这么一会功夫你转眼就干这么多事了吗?嗯?”看得出叶遥十分的头疼。
“我没干什么坏事吧,这些也都正常,人之常情嘛。再说了,我就是好八卦,八卦点还怎么嘛?”徐曼青极力的辩解着什么。
她要是真做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事,不就是在打听这个村子的事嘛,还有什么出格的事?
她之所以会打听还不是因为那个老人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就走了,她这不是好奇吗,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肯定要多挖掘一点素材回去,自己的老本行还没忘了呢。
说起来自从上次出完书,自己已经好久都没写书了,苦于没有素材,迟迟没有动笔,这次下江南除了帮着叶遥他们查案,自己的一点私心就是为了写书挖掘素材的。
所以自己打听也是很正常的。
“叶遥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就好打听好八卦,你犯不着不让我打听吧?”徐曼青不解的问道。
“不是不让你打听,你没听刚才的那个阿婆说什么吗?”叶遥提醒她。
“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她说这里叫鬼村。”徐曼青一下想起来了,看叶遥这样子,想必他是知道点什么。
“叶遥,你知道鬼村是什么吗?为什么这里叫鬼村啊?刚刚我问那个阿婆,她还没有回答我就走了呢。”徐曼青不解的问道。
“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情况,我告诉你吧,鬼村就是一些有重大疾病的村子,像这样的村子会被严密看守起来,有时候还会为了防止疾病扩散而不定期屠村。”叶遥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徐曼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叶遥。
什么?有重大疾病就不让人出去?这生病了的人他自己也不想啊,明明已经够悲惨的了,还要关禁闭?
也是在这里,医术有时候就是不先进,有很多病都是会死人的,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
第180章真蠢
但是屠村就有点没必要了吧?不让人进出控制紧密一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进行这么不人道的活动,大家都是人都是一样的,凭什么为了你的安心,就要把活生生的人给弄死,这也太自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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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人哪里有又不自私的呢,谁都想活下来,谁都想好好的,可是现在的条件不足以支撑他们这一点点微薄的愿望。
徐曼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这么说,这个地方其实很危险?刚刚那个阿婆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
怪不得他们这里的药这么全,药桶都这么大,其实就是为了这些病人特意准备的……
所以,刚才叶遥才会拉住自己不让自己靠近他们。
怪不得脸色那么差,原来又是自己没搞清楚状况,做了惹他不开心的事。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咱们是不是真的得按刚刚那个婆婆说的在日落前赶紧走?趁没人发现我们。”徐曼青悄悄地问叶遥。
“怎么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不是还要养求着人家多住几天来着?”叶遥戏谑的问道。
“你你,这个时候了还开什么玩笑啊。你愿意多住几天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住吧。我是要跑路了。”徐曼青一副要撇下叶遥的样子。
“你敢,你不准撇下我自己跑路。要走一起走。”叶遥防止徐曼青真的自己偷偷跑掉,立即抓住她的胳膊。
“你怎么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不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吗?”徐曼青嘲笑着叶遥。
“是,我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你知道吗?我有一样怕的东西,那就是怕你离开我。”叶遥深深地望着徐曼青说道。
得了吧,这个男人真是无处不告白。
不就是怕自己抛下他先跑掉吗,至于吗,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的表白,真是酸死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过自己好像还挺吃这一套的,徐曼青表面嫌弃,其实心里甜滋滋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要不要跟他们告别?”徐曼青还惦记着刚刚救了他们的人。
“嗯嗯,我们先打探一下是谁救了我们吧,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虽然出来的急身上没有带些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总该跟人好好道声谢再走也不迟。”叶遥点头附和道。
徐曼青这时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当时要不是她把财物都拿出来给那些黑衣人,他们现在也不会为拿不出什么钱财道谢而窘迫。
“叶遥,我真蠢,我还以为那些黑衣人是劫道的,本以为给了他们钱财他们就会放过我们,谁知他们竟要将我们置于死地。”
“青儿,我不怪你。你太单纯了。出门在外真是怕你受人欺负,所以啊,你得好好的跟着我。”叶遥拉起徐曼青的手,向前走去。
“可是,你知道那些认识谁派来的吗?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啊?还有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俩的身份的?”徐曼青脑子里一直有这样的一些疑问,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
叶遥闻言停顿了一下脚步,他心中有数,不想告诉徐曼青是因为不想连累她,因为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份危险。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别人眼里,叶遥再怎么护住徐曼青,再怎么把她推开,推出局去,他和徐曼青还是分不开割舍不了的。
他们,早已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荣辱与共,福难同当。
“我也不太清楚,等我们出去再调查吧。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救我们的人,道了谢,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村。多呆一秒,我们的处境就会越危险。”
第181章当务之急
徐曼青看他不肯说也只好作罢,现在的当务之急,确实是要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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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却从他们的背后传来,“我们这个村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死村。”
他们回头一看是一个有些威严的老头。就猜测大概是这里管事的人物吧。
那个老头自我介绍说他是这个村的村长。
“村长您好,请问您刚刚说的你们的这个村和我们以为的鬼村不一样是什么意思?”徐曼青有礼貌地问道。
“我们这个村,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有重大疾病的鬼村。我们村之所以叫鬼村是因为等水灾来的时候,我们将会是第一个被用来填河的。”
不是鬼村的鬼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不用急着走了?还有填河又是怎么回事?
徐曼青一听顺间眼睛发亮,心想这还是可以挖掘一下素材的嘛。
叶遥也是一愣,不解的看向村长,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您是说你们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重大的疾病,全是正常的人?那为什么要活活生生的人去填河呢?”
“还不是因为江南这水患导致的,水患最严重的便是我们西凉坝村。”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第117章驱赶
叶遥听村长这样说,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也就是西凉坝村之所以叫鬼村的原因吗?
“难道当地官员完全就不管这事吗?”叶遥很奇怪。
村长听叶遥提出这样的问题,叹了口气。“一开始还是管的,但是后来很快就放任自流了。”
“怎么会这样?”徐曼青不解的问道。
“哎就连朝廷的救济银两也都一直没有发下来。”村长无奈的说道。
叶遥和徐曼青面面相觑,朝廷一知道这事,就立即播了银两。
皇上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宣布的,还特地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发多少银两才合适。
怎么到村民的口中就是朝廷一直没有发下来救急银两呢?
所以这里面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差错,让村民误以为朝廷没有分拨急救的银两。
叶遥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地的官员贪污了这些银子,所以导致百姓们没有救济银可以渡过难关,还以为是朝廷不作为。
“现在就连官员都撑不下去了,能跑的都跑完了。”村长向叶遥抱怨道。
叶遥在心里笑了一下,他怀疑是不是朝廷拨的救济银都被他们贪污了,他们觉得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榨取得了所以趁机逃跑,想留去外地过自在的日子是吗?
还是说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朝廷派人来查江南水患了,心想不好他们要暴露了。所以提前跑路了?
如果真的是被他们这些人提前知道了什么风声,那这消息会是谁放出去的呢?又是谁给他们在背后撑腰默许了他们的行为的?
难道说自己和徐曼青一路上发生的事其实跟这些都有联系?那好像有些事也说得清了。
但这些只是自己的猜测。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他兴高采烈的告诉村长,官员们都回来了。
小孩子就是单纯,他以为官员们回来就是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是回来解救他们的。
在孩子的眼里,官员们的伪善,是叫他们分不明白的。小孩子只是以为他们最终没有放弃这个村子,没有放弃这里的村民而已,并不会深入的想太多。
叶遥听了刚才村长的一番讲述,心知这些官员绝不可能是一些深明大义之辈。
既然先前完全不顾这里的百姓的死活自顾自的逃走了,为何如今又悉数返回,这真是令人莫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何用意。
第182章不好的事情
但是不用多想便知道他们回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只见村长听了那小孩的话先是惊了一下,随机表情又是恢复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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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村长跟叶遥想的一样,并不指望着县官员回来能够给他们解决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反而在担心官员们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
众人不知所以然,只好先跟着小孩上前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他们果然看到了不远处有人赶着马车,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家眷赶了回来。
叶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这还是在江南水灾地区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地方的官员举家搬迁了呢。
现在光看这阵仗叶遥就猜是这些官员贪污了朝廷的银子了。
为首的那个官员对村民们十分不客气,十分粗暴的驱赶着他们。
徐曼青心想这里的官员怎么都一副德行,之前施粥的那些人也是这样的,一样都没有为官者爱民如子的样子。
徐曼青一脸的厌恶,就这样的官员村民们竟然还不把他拉下马。
大难临头竟然抛下百姓,自己拖家带口连同搜刮的民脂民膏一起跑了。
真是太不像样子了。本来小孩子飞奔回来,告诉他们官员们又回来了,她孩抱有一丝希望,觉得算他们的良心没有泯灭,还知道回来。
结果令徐曼青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景象真是越看越令人生气。
他们不回来还好一回来,那满车的金银财宝,绸缎绫罗,在这个小村满目疮痍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的扎眼。
“这还不如不回来呢,既然逃了就干脆一走了之啊,为什么还回来这仇恨呢,这不明显的吃饱了撑得吗?”徐曼青忍不住朝着他们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默默的腹议道。
看着那些官员不但明目张胆的大摇大摆的回来,还炫耀自己的积蓄,怕是多年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所得,不仅不低调还这么大张旗鼓。
徐曼青气得直跺脚。
“他们有这么多钱,怎么也不见拿出来分你们些,要是大家都能分到写东西吃,也不至于饿死得饿死,逃难的逃难啊。”
“姑娘啊,你未免把他们想的太心善了吧,他们平日里不搜刮我们就不错了,我们哪里还敢奢望大人们分一点钱给我们呢。”村长又无奈又气愤的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上报啊?让上面的大人派人来整治他们,他们身为百姓父母官居然不为百姓着想,这样的人也配官吗?”徐曼青慷慨激昂的说道。
“不是我们不上报,只是上报了也无果啊。”村长摇了摇头。
“他们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有什么人撑腰,去哪里上报,报给谁听呢又,这么多年了我们也没见有人来管管这些人,只能忍受着,也习惯了。”
徐曼青听了很不是滋味,她抬头看了一眼叶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其实徐曼青也很想问叶遥一句,难道朝廷就不知道这些事吗?难道朝廷就不管这些为所欲为的狗官吗?
她没有问出来,因为她明白她得忍住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首的那个官员十分粗暴地驱赶着村民,“看什么看,没见到大老爷回来了吗,山高路远还不备些茶饭送来,要不就滚远点,不要惊扰了大老爷的马车。”
嚣张气焰令人发指,但是没有人敢说一句不是,看起来像长年被欺辱的习惯了,以至于变得麻木起来。
“你你你,看什么看。我们大老爷回来了,还不快跪下迎接,指指点点议论什么呢,有本事给我出来。”
第183章求饶
为首的官员颐指气使,鼻孔都快横到天上去了。
村民们却是没有人敢出来说些什么,只是敢怒不敢言。
有的人实在气不过便想上前捂住为首那个狐假虎威的官员的嘴了,但是又怕贸然前往,自己会遭殃。
因为畏惧那些人手中拿着的刀剑。
叶遥气到了极点,他才没有想那么多。他是不怕这小面目可憎的小喽啰的,一时忘记了一时忘记了自己手里并没有武器,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为首的官员正用手里的刀威胁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的村民,看起来要砍向他们,叶遥直接走到他们面前,一把把刀夺下。
官员不认识叶遥,便对他出言不逊。“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夺了本大爷的刀,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是活够了本大爷第一个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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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冷冷的看着那人,“不知道是谁活够了吧?”
“嘿你这小子,竟然还敢挑衅本大爷了。看来还真的是活够了。那我就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尽管试试。”叶遥并不怕他这一套说辞,心想要是打架,那他就趁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为所欲为的官员,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没人能够收拾得了他们。
其他的官兵也不认识叶遥,以为这小子挑事儿,纷纷围上前来,要给他点颜色悄悄。
“你是哪家的小子,竟然对我们如此无礼,再不滚开我们就杀了你!”
叶遥一看他们竟然统统都围了上来,既然如此就不用他费心单独拎出来一个杀鸡儆猴了,今天他就把他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统统收拾了。
村民们一看这架势就很担心叶遥的情况,毕竟叶遥只身一人,而对方却是一群,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跟眼前的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一比,谁输谁赢显而易见。
只有徐曼青知道他们集体太子是怎样厉害的一号人物,她对身边的那些百姓说不用担心他,他厉害着呢,说着还大声呼喊叶遥,给他加油。
叶遥建徐曼青如此一头黑线,这又不是什么比赛要她在旁加什么油,真是任性胡闹的性子,也不看看情势。
徐曼青虽然表面喊叶遥加油,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但实际上心中対叶遥还是担心得很,毕竟刀剑无眼,那些官兵一副不好对付的的样子。
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她和叶遥的身份,万一下手没个轻重伤到了叶遥。对了,叶遥的伤势还没好利索,此时此刻动手不知道会不会扯到伤口,影响伤势的恢复。
那些官兵见叶遥如此,便觉得他很嚣张。更是叫嚣着要跟他比划比划,只是刀剑无眼,一不小心把他给杀了可别怪他们,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叶遥不屑地冷哼,“放马过来,看看是谁命不好吧。”
围观的百姓们不想他因为这点小事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就纷纷劝阻他民不与官斗,不要惹事。
村民甲:“小伙子,快回来吧,你这身子单薄,禁不起他们折腾的。”
村民乙:“年轻人不要逞英雄,否则配上的便便是自己的性命。”
村民丙:“就是就是,随他们怎么说去,面子不比命重要啊。民不与官斗,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叶遥不听他们的劝,非要在那里跟他们比上一比,他就是想教训一顿这些官员们。
这时候官员的大部队不得不停下等待着他们这边的结果,而马车也被逼迫的不得不暂时停下。
官员刚刚在马车上就听见下面一片吵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以为他的手下能尽快解决的,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出发。
第184章刁民
他不禁骂道难道手下这群人都是吃白饭的嘛,连穷乡僻壤的一群刁民都解决不了了?
官员掀开帘子就吼道,“外面什么人在大声喧哗,怎么见了我还不……”官员话还没说完就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他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大吃一惊。立即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扑通一声就跪到叶遥面前。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惊住了,村民们看着叶遥,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那些官兵们此时心里害怕的不行,仿佛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就要大祸临头了。
果然,那跪在地上的官员大喊“太子,太子殿下,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大驾光临,下官,下官有失远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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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厉害,被吓的话也说不清楚。
其他的官兵闻言,迅速跪了下去,大声喊着太子殿下饶命。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
“太子殿下,小人,小人刚刚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是太子殿下啊。我我,真是瞎了狗眼!我有罪,还望太子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的冒犯之罪吧。”
刚刚那个和叶遥争论的最凶的官员此时此刻却是最害怕最怂的,他不知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寒酸少年竟然会是当朝太子。
而且太子竟然会出现在他们这种穷山僻壤的小地方,实在是点背至极。
恰恰不巧的是自己还跟太子殿下争执,还扬言要杀了他。现在看来,还真是谁杀了谁不一定呢。
对于自己这么倒霉的时刻,他们纷纷不再做声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叶遥给他们宣布命运的结果。
叶遥望着这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不禁笑出了声,脸上的表情简直阴郁,脸色十分的难看,徐曼青知道,这是叶遥暴风雨前的样子。
他想要发火,但是很明显一直在极力忍耐。
他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也能碰到认识自己的人,自己辛辛苦苦掩饰已久的身份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便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暴露了。
这群蠢货!真是可恶可恨,简直该死!他不能在此时朝他们发作,因为像极了以自己的身份而威压弱势,这样做自己与他们这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只好咬着牙让他们起来。
而此时村民们与刚才关心他的状态不同。一个个人望向叶遥和徐曼青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叶遥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他有些不明所以。
徐曼青一时之间也感觉到怪怪的,对了,是这些村民,他们周围散发出一些奇怪的氛围,让徐曼青觉得哪里不对。
徐曼青才意识到,刚刚这些官员跪下叫叶遥太子殿下,他们不仅不跟着跪下,还没有什么反应一脸跟他们无关的样子。
果然那位官员一站起来就转过头来朝着这些村民命令道,这是当朝太子殿下,你们见了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快快跪下问安?
徐曼青用手扶额,服了这个愚蠢至极的官员,怎么一点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没有,这个时候你不要说这种话嘛。
叶遥虽然对官员依然狐假虎威的做法厌恶和头痛,但是这时却没来得及阻止他开口。
而且面对村民们的无动于衷和一些异样的眼光,叶遥感到十分的奇怪和不舒服。
这些村民他们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冷漠,仿佛跟刚刚还在劝说自己不要惹事的一群人不是同一群人。
甚至连方才的村长和那个小孩子都一脸的冰冷。
那个小孩子甚至还说,刚刚就不应该救叶遥他们,脸上是那种讨厌他的样子。
第185章情绪激动
徐曼青一听小孩这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就想着教训教训他。
“你这小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位叔叔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啊?”
“我就是讨厌他,我不仅讨厌他,我还讨厌你。”小孩一脸戒备的望着徐曼青。
“什么,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说讨厌我们,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你是不是搞错认了,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徐曼青耐着性子问道。
“没有搞错,我就是讨厌你们,也没有为什么。谁让你们俩出现在这里的,快滚快滚。”小孩说话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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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孩怎么跟大人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这个样子是要干嘛?”徐曼青心想得替这小孩的父母教训教训他。
可下一秒,徐曼青就被小孩扔过来的石头砸伤了额头。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叶遥率先跑到徐曼青的跟前,查看她的伤势。
叶遥的脸已经黑的可以滴出来墨汁了,徐曼青小心翼翼的安慰着他,“我没事,你别担心。”
那些官员一看叶遥十分在意徐曼青,大概也猜出了徐曼青的身份。
他们早就听说当朝太子有一个十分在意的女人,三番五次为她身陷险境,再听说后来这个女人成功当上了太子妃。
看着眼前叶遥着急的样子,想必徐曼青就是太子妃无疑了。
官员们连忙拜见太子妃,叶遥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什么时候了还不叫人来处理一下伤口,还拜着拜那的整那套虚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找大夫来!”叶遥对着那群人大声呵斥道,他只能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是是是,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快来人,去请大夫啊!”那个大人一边擦汗,一边对他的手下发号施令。
只见徐曼青的手上渗出了血,看来是被那个熊孩子,给打破了头。
官员大吃一惊,当即就要抓那孩子问罪。
“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意图谋害太子妃的凶手抓起来。”官员指着那个小孩说道。
“慢着,你们不必跟一个孩子计较,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就要抓人。”徐曼青突然开口。
“太子妃,您是大人有大量,可是这孩子要是自小就这么顽虐,长大了以后还得了?所以应该趁现在好好教训一顿,要不将来他准会惹出什么祸事。”
那小孩一脸怯怯的表情,害怕的躲到了村长的身后。
徐曼青看了那孩子一眼,知道他是害怕了,自己也没想追究他的责任。
“得了吧,你找起理由来是一套一套的,怎么不见你给他们解决难题呢,我说不用追究此事了,你们就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徐曼青一脸不耐烦。
这些官员真是狗仗人势,出头出到自己面前来了。我还用他帮忙出头。
在百姓们满脸敌意的注视下,叶遥更是脸色不好,这么点小问题他还要与徐曼青纠缠半天,影响她休息。
“你们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睛,太子妃还要休息,他的话你们听不懂我就亲自来跟你们说。”叶遥眯起了眼睛。
“是是是,下官这就滚,不打扰太子太子妃休息了。”哪个官员连忙起来就要逃。
“你滚回衙门,我待会就要去问话。不要耍什么花招。”叶遥在后面幽幽的来了一句。
官员忙不迭的答应着,用手擦了擦汗。
吓傻了的孩子这才微微回神,看向徐曼青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看起来对她并不那么排斥了。
村长的眼神也因为徐曼青刚刚从官兵的手里救下了小孩而柔和了下来。
“这位姑娘,哦不,太子妃,多谢您刚刚救了这个小孩。”村长上前道谢。
第186章讽刺
“不用谢不用谢的,这是应该的,小孩子嘛,难免有些好动,不碍事的。对了你不用喊我太子妃,直接叫我姑娘就行。”徐曼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让村长一个长辈称呼自己太子妃,还要行礼什么的,太让她难堪了。
“哎,我怎么能不顾礼仪,叫您姑娘呢。”村长一脸犹豫地说道。
“你就叫我姑娘就行。”徐曼青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好吧,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这牙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一般计较。”村长讪讪的说道。
“哼,谁家的小孩子不看管好……”叶遥不满的小声说道。
徐曼青就知道叶瑶这个小气鬼会这样,便用胳膊碰了碰他叫他不要给自己加戏。
“没事没事,孩子还小不懂事嘛,我是不会与他计较的。”徐曼青大方的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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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突然起来来了什么。
朝叶遥勾了勾手示意他上前,徐曼青悄悄地对叶遥说,“你先去稳住那些狗官那边,以往他们回去耍什么花招。”
“那你呢?伤不要紧吗?”叶遥担心地问道。
“我不碍事,我跟着他们去实地考察一番,看看这里的情况,说不定能打探到我们想要的线索。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徐曼青让叶遥放心。
叶遥听到徐曼青这样说,放心了不少。
“前面那几位大人,本太子不认识你们县衙的路,待会怕迷路了耽误了问话,不如现在本太子跟你们一同前往,你们意下如何啊?”
叶遥虽然看着像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语气却不容拒绝。
官员的脸色十分难看,叶遥根本不管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直接就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县衙。
“您看太子妃现在受了伤,您要不先陪着太子妃先回去休息休息,压压惊,再过来也不迟啊。”官员满头大汗,很是心虚。
“不必了,我自己能回去,太子殿下您不必担心我,有正经的事情就快去做吧,别耽误了。”徐曼青连忙说道。
叶遥跟徐曼青互相传递了一下眼神,这官员果然有问题,他心虚了。
“啊,太子殿下还是先拍太子妃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休要啰嗦,快快带路。”叶遥直接没理他,往前走了。
徐曼青偷笑,哼,看你们这下怎么办?有什么阴谋还不会被发现。
官员们欲哭无泪,他们没想到会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太子,而太子一点时间准备都不留给他们,当即就要跟自己会县衙问话,自己甚至还没有和同伴商量好说辞。
官员无奈,只好同太子一起回县衙。
路上官员多次使眼色想要下人先去通报一声,也不至于会让太子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但是每次叶遥都看的紧,没有给这些人中途离开的机会。
“大人,小的要去撒尿。”有的甚至还以这样的理由想要借机离开。
“你们家仆从还真是有什么事都跟大人你汇报啊。就连撒尿这种事也要说一声,可见真是对大人忠心耿耿啊。”叶遥嘲讽道。
“是,太子殿下,让您见笑了。”那位大人讪讪地说道。
“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去。”转身对那个仆从使了个眼色。
“慢着,这县衙估摸着也不远吧,你伺候着我们到了县衙再去吧。”叶遥笑着拍了拍那名小厮的肩膀。
“可是太子殿下,大人,小人真的憋不住了。”小厮面带为难的说道。
“你不是对你家大人忠心耿耿吗?那就给你个机会看你是不是能坚持住到县衙,要是能那就说明你对你家大人是真的忠心耿耿,要是不能,也说明你的忠心也不过如此嘛。”
叶遥出了个馊主意来试探他们。
第187章吓人
没想到还真把他们给唬住了。
他们对太子殿下的名声早在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名声大噪,他们都知道这位太子殿下的为人,他手段很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雷霆一般的脾气,阴晴不定。
他们自是不敢违抗太子的意思。
官员们就只好一路领着叶遥到了县衙,官员们都苦着脸,心知大事不好。
到了地方,叶遥看到满车金银珠宝,绸缎绫罗,官员的姬妾成群,大吃一惊。
他看到这些自然都明白了此人在位期间,为官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呦,这么一车金银珠宝,大人真是富可敌国了。”叶遥开口讽刺道。
“恐怕随随便便拿出来一些,便购那些村民吃上一年的粮食了吧。”
“大人您如此富有,真是看不出啊,您平时为人低调得很吧。要不百姓们怎么会已为您没钱呢?”
“太子说笑了,这都是都是我那贱内的嫁妆,没来得及规整,这,这让您看笑话了。来人啊,还不快快安排好这些东西。”官员急得直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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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慢着,让我再欣赏欣赏,我平时很少见金银珠宝,更少见像大人这样的官位的人拥有这么多金银珠宝,今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叶遥继续讽刺道。
“太子您说笑了,您见过还拥有的金银珠宝可比这多的多了,我这一点跟您的比起来就是杯水车薪。”官员极力的讨好着太子。
“不不不,还是大人的让我大开眼界。再说这绫罗绸缎,就算我再宠我们家太子妃,她也没有奢侈到如此地步啊。你这几个夫人,可真是好大的排场好大的手笔啊。”
众姬妾一听太子说到了自己,连忙跪下。
“不用跪不用跪,是你们老爷宠的,要怪罪的话,也是你们老爷的错,众位夫人快快起来吧。”叶遥阴阳怪气的说道。
她们一听这话,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起来,听太子殿下这语气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是他又说不怪罪我们,让我们起来。这是该起还是不该起啊?
官员一看阵仗连忙跪下,说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太娇纵她们了,还望太子殿下赎罪饶了她们吧。
“你不仅骄纵,你还荒淫无度,你有一个妻子还不行,弄来这么多姬妾是干什么,难不成整天饮酒作乐?”叶遥逼问道。
官员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回答叶遥的问题。
“回答我,要不就是为你默认了刚刚我说的那种情况。”叶遥冷冷的开口。
“太子殿下,不是您想的那样啊,我也是出于无奈才收留她们的啊,他们当中有些人身世十分可怜,下官不忍心看她们流落街头这才把他们收到房中做侍妾的啊。”
官员极力编造谎言,妄图瞒天过海,反正自己这样说,太子又不会真的去查,而且就算查了,也查不出什么,自己确实说的是实话。
“呵呵,我说你几句你竟然还有十局在后面等着我,可真真是好啊。”
官员欲哭无泪,自己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太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叶遥看着官员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便得意地笑了。
“好了你们都起来吧,不要跪着了。”
“我们不敢,下官自知有罪,不敢起来。”官员装作一副有罪,想要悔过的样子。
“不必如此,起来回话吧,既然娶了这么多夫人,总该为她们着想吧,女孩子家的身子薄,不禁跪,起来回话吧。”
叶遥并不是心软了,只是他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一大片莺莺燕燕,实在碍眼。
而且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浓郁的脂粉味儿,这么多人的脂粉味混在一起,空气中的味道就越发奇怪。熏得叶遥头痛,只想赶快叫她们离自己远些,要不自己就控制不住要吐出来了。
第188章打探
那官员就领着她们站了起来,一时间风吹过,叶遥猛的屏住了呼吸,还用袖子遮挡了一下。
那官员就趁叶遥不注意给姬妾们使了个眼色。
但是叶遥恰好就捕捉到了这一幕,心下了然,装作没有在意的样子,让他们都以为他没看见什么。
官员想让姬妾去通风报信,就笑着求太子,“太子殿下您看这里也没有她们什么事了,能不能让她们下去也好休息休息。”
太子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但是他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这些人离开了吗?太天真了,只要我叶遥想要留住的人就没有留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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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必急着叫众位夫人们回去,本太子还想多欣赏一会这江南女子的才情与美貌呢,不知大人的众位夫人们都会什么才艺,届时可否令叶某开开眼,大人您意下如何?”
“这,既然太子有雅兴,下官哪有不奉陪的道理。”官员不敢违抗太子的意思,只是怎么把她们送出去好去通风报信呢?
官员一直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太子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下令所有人都不得出去。
叶遥不想再演戏了,他直接沉了脸,下命令。
众人一看这太子翻脸翻得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在与大人嘻嘻哈哈,说话客客气气的,后一秒脸色就阴沉得吓人,语气也变成了命令的口吻。
于是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有什么不妥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官员被太子的这一要求打得手足无措,眼见着通风报信无望,脸色不由更苦。
徐曼青这时候跟着村长回去敷药,大夫没找来,村长看徐曼青的眼神充满愧疚,便领着她回了自己家。
“你去给那姑娘道个歉,人家没有追究你打破头的责任不说,还从那些官员的手里救了你一命,这个歉你得道。”村长小声的对那小孩说道。
小孩觉得很不好意思,就不想去道歉。村长苦口婆心的教育他。
孩子终于扭扭捏捏的来到徐曼青面前,“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当时一时情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扔了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可能是觉得心虚,因为这理由实在是自己临时编出来的,任谁也不会相信的那种。
可是徐曼青本来就没想跟他计较那么多,就笑着接受了他的道歉。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你得保证以后做事之前要考虑后果,不能像今天一样这么莽撞了。下次,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徐曼青告诫他以后做事要考虑后果,如果今天遇到的不是好说话的自己而是其他难缠的人物,那就会遭遇危险了。
小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村长我想问您件事,为什么在听到我和叶遥的身份时,你们的态度大为转变,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徐曼青终于问出了刚刚就一直憋在心里的一句话。
“我们这里患水灾,朝廷竟然迟迟不发救济银两下来,我们对朝廷有些不满,自然也就对你们这些朝廷中人有些偏见。”村长搓着手解释道。
就刚刚徐曼青救下小孩的举动来说,他们应该是一群善良的人。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徐曼青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村长,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朝廷不是没有迟迟发救济银两。不是一开始就放弃了你们。朝廷在最初听到灾情的时候,立即与满朝文武商量该发多少救济银给你们的。”
“而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了发放银两,皇上金口玉言话都当着人的面放出去了,怎么可能反悔的呢,所以我敢肯定银子上头是发了,只是没有到该去的地方,没有到你们的手里。”徐曼青笃定银子半道上让某些贪官污吏给贪污了。
第189章了解情况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能不能跟皇上再说说我们这边的具体情况,看看能不能重新发救济银两啊,我们老百姓手里可是一文钱都没见着过。”村长叹了几口气。
“村长,我们已经上报了皇上,这次我们来江南也是为了解决这事来的,因为我们发现其中有蹊跷,故特意下江南了解情况的。”徐曼青安慰村长,让村长放心,这事一定会给他们早日解决的。
“村长,你能不能把大家伙儿都叫到这里来,我想跟大家解释解释。”
“好,我这就去把大家召集起来。你们在这里等着。”
村长急忙去了,不一会百姓们都来了。
徐曼青跟他们解释,自己和太子等人是被朝廷派来查探情况的,在灾情一开始的时候,朝廷就立即派了银子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灾情还是没有得到制止,他们很奇怪,就主动请缨下江南。
目的就是为了查探这里的情况,弄明白到底为什么难民不断,水灾不止。
她还让大家放心,救济银无缘无故失踪的事他们会调查清楚,说自己和太子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还有这里的贪官污吏,后面也会一连串的揪出来谁是他们的同党,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会包庇的,只要彻查出来谁的罪过就是谁的罪过,一律平等对待。
一定会给西凉坝村和上百成千个村庄的老百姓一个交代的。
大家纷纷叫好,表示相信叶遥和徐曼青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虽然有的村民看起来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徐曼青知道自己不能喊喊口号就行了,她和叶遥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她告诉村长自己还有一些情况想要仔细地了解,可以让大家先回去了。
村长了然,说了几句安抚大家的话就让他们回去了。
大家走的时候还是在悄悄地议论,在讨论着徐曼青和叶遥身份的真假,以及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还是着怀疑徐曼青刚刚那一番话里有几分真实,几分可信。
“你说这人刚刚说自己和那个小伙子是当朝太子妃和太子,这可信吗?太子太子妃能到咱们这种小破地方来?”
“应该像是真的吧,你没看我们那大老爷见了他们便吓得要跪下磕头的样子,许是真的吧。”一村民回应着。
“也许是我们那个大老爷找人联合起来骗我们呢。”又有一个人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那可不知道,反正刚刚他不是也说了吗,一定会给我们解决问题的。”
“那我们就等着看吧,谁知道只是不是真的呢。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他们一阵嬉笑,边笑边往回走。
徐曼青看到他们的半信半疑反而也没有再刻意解释,而是拉着村长了解情况。
“村长,你给我说说你们这里,一开始是怎么解决水灾的问题的,县衙那群官老爷就一点也没有处理吗?”徐曼青想要从村长口中得知他们这边的具体情况。
“一开始他们也不是放任不管的。村里的那群官员还是有在组织他们进行抗灾,村子里的人也积极的捐款凑钱建坝。”村长仔细的回忆道。
“大家一起齐心协力的把坝给建好了,第一次的时候还真的给拦住了洪水。”
徐曼青听了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既然有建筑水坝拦截洪水,那么说明他们这里的官民也不是完全消极应对水患的,毕竟求生欲这种东西大家还是都有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哎,不对啊,我明明没有看到你们村的水坝,后来怎么样了呢?”徐曼青仔细得想了一下,刚刚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村长所说的水坝,便感到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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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荒唐
按理说有水坝的话应该不至于想村长说的情况那么严重,他们怎么会成为水灾来的时候第一个被淹死的村子呢,这里怎么会成为鬼村呢?
会不会是村民们为了夸张灾情,故意编造的借口和理由,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朝廷的注意,引起外界的注意呢?
徐曼青只好示意村长快快讲下去。
“哎,还没等大家高兴多久呢,谁知道当天晚上洪水便冲了下来,坝被冲毁了不说,还淹死了好些个人。”村长叹了口气,悲伤又无奈的说道。
徐曼青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那他们村庄也真是太可怜了。
“那你们之后怎么处理的?水坝冲了以后没有在修建吗?”徐曼青关切的问道,心里其实也很奇怪,水坝被冲倒了,他们竟然就没有再去修建。
这样的话,可不就是等下次洪水来了的话,他们就是第一个被淹死的。
那这岂不是在等死吗?
“难道你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徐曼青反问村长。
“那次之后,村民们没有急着在修建水坝,反而是找负责的人算账。他们纷纷怪罪建材承包人林大,大家伙儿都认为都是因为他没有负好该负的责任才导致了水坝建的不牢固。”
“所以才会在水灾来的时候那么容易被冲跨,所以那么多人命丧于此,他们认为林大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也太荒唐了,竟然先秋后算账,不把修筑水坝放在第一位,反而计较这些,虽然揪出来那些该为此次事故负责的人是很重要,但是第一重要的还是保命啊!
徐曼青当然也不认为这事全是林大一个人的责任,“然后呢,林大有什么表示吗?难道他就不为自己辩解几句?”
“林大成了那次事故的第一负责人之后,被所有人推出来当替罪羊,整日受到大家的指责。他当然也有解释,只是大家当时太愤怒了,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不相信他说的话。”村长摇了摇头说道。
“那林大最后就没有解释了吗?这事
总不能就这样过去了吧?县衙就没个表示,查查这个案子?”徐曼青刨根问底。
“林大受不了大家的唾骂和指责最后竟然跳河自杀了。”村长脸上一片惋惜。
徐曼青心里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人言可畏竟然到这种地步,竟然把人活活逼死了。
“那么此事就算了了吗?不是还没有查清楚水坝的事到底是在哪一环节出了差错,到底是谁的失误导致了这一大祸的酿成。”
“林大的死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村民们是以为林大最后觉得心里有愧疚,觉得自己有罪对不起大家才跳河自杀的,这事本来是就这么了了的。”
徐曼青觉得根本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能说明这事是林大的错误,林大跳河可以有很多解释,但是都不能成为这次事故的最终解释。
这事情还有很多蹊跷之处,而关键的林大就这样跳河自杀了,死的也实在是不明不白的,而且有点巧合。
像是背了锅被推出来当替罪羊一般的下场。
徐曼青有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萌生。
或许是真正该负责这场意外的人把林大推了出去,而自己却逍遥法外。
说不定现在正在某个暗中看着这一切,暗自嘲笑这群愚蠢的村民真的就这样相信林大是罪魁祸首。
那人会是谁呢?
从头到尾没有听村长提起过县衙为此事做的调查或者介入,难道说其实县衙那有不作为的嫌疑,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还是说其实另有可能,真正的凶手真正的罪魁祸首怕是县衙所包庇的人。或者正是县衙的大人贪污了银两,却单挑出了一个无辜的让林大,替他们背锅。
徐曼青面对心中种种猜测,不能确定哪个才是真正答案,又或许还有其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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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闹鬼
徐曼青还想知道一些线索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于是接着问村长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村长想到了一些什么,露出了一副惊恐的样子,连忙摆手。
徐曼青看村长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恐怖的事,连忙上前扶住村长。
“没事的村长,您想到什么了,说出来,我们会帮你们解决的,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是一定不会放弃的。您放心吧!”
看着村长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徐曼青心想一定是有什么值得探究的事情。不仅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村长看着徐曼青一脸坚定的样子,像是相信了她的话。
村长喘着气缓了一会,终于决定告诉徐曼青后来发生了什么。
村长告诉徐曼青,自从林大死后,那条他曾经跳下去的河好像就开始了一些诡异的事情,就是人们口中穿着的闹鬼了。
村里有人经过那条河时就会被那里出现的异响给吸引,仔细一听竟然是林大的声音。
内容大多就是在极力的解释自己不是谁被冤枉的。水坝的事情会这样,不管他的事,他是替死鬼,是背了黑锅的人之类。
一听闹鬼,徐曼青心想自古以来,凡有冤情,必出闹鬼情节。
“所有晚上从哪里路过的人都能听到林大绝望的解释声。那条河渐渐就成为了村民严重禁忌一样的存在,大家都不敢从哪里路过了。”
大家身边无缘无故出现了鬼魂,摊在谁身上谁也受不了,更何况那人还可能是自己曾经追着骂过的人。
如果说,林大是被这些人一人一口唾沫给逼死的,那么按照常人的思维,林大的鬼魂是会回来纠缠他们的。因为自己的言语让他丧失生命。
这样一想,确实挺吓人的。
而且大晚上的,突然有个死去的人声音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吓晕过去或者吓傻了才怪。
但是徐曼青心中疑惑不已,世上怎么会有鬼的存在呢。她从来不相信这些个鬼啊神的迷信。所有的鬼神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所谓林大的鬼魂夜夜在哪里,总不会是有人天天在装神弄鬼吧?他们不嫌累吗?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闹得人心惶惶的……
这事还是有一点蹊跷的。
而且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害怕这些东西吧。
说道人心惶惶,徐曼青又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想要把人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然后不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那这背后想要隐瞒的事情又是什么呢?会是谁这样做呢?
看来这一趟江南行所遇上的一切,还真是件件桩桩的离奇,让人伤脑筋。
这么多疑点,自己要从哪里着手呢。
当务之急还是多了解一点情况,有助于后续的破案。
徐曼青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转过身继续问村长。
只见村长心不在焉,年纪大了,身体和精神上就是会不如年轻人。
徐曼青拉着村长坐下,想要休息一会在继续了解情况。
自己这样没完没了的问,也不知道村长会不会不耐烦,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现出什么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
但徐曼青依然可以猜到自己问了这么多问题什么的,村长肯定是不耐烦了,但是碍于面子,没有拒绝自己。
村长喝了一口水,问徐曼青要不要喝茶。徐曼青礼貌地回绝了。
村长问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怎么朝廷就派了两个人来江南查案。
徐曼青以为村长还是不相信自己能帮他们解决问题,特意试探她。
她只好把她和叶遥在路上的经历都告诉了村长,并从村长那里得知,原来救他们的人就是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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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暗中搞鬼
徐曼青连忙起身道谢,“多亏了您,要不是您救了我们,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下来呢。”
“没什么,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看到太子一个人躺在山洞里,我就猜是不是受伤了,我怕他出什么事,这才自行决定把他带回来的。”
“那您怎么知道我也在那里的?”徐曼青问道。
“是太子半昏半醒的状态下,叫着你的名字。我就猜是不是你们原本在一起的,就又返回那个山洞,果然就看到晕在地上的你,也就把你也带了回来。”
徐曼青忙问,“那村长您当时有没有看见一群黑衣人在附近转悠?”
村长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这个倒是没有见到过。”
徐曼清不禁奇怪,那群黑衣人竟然没有在那里搜寻他们。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上天保佑他们吧,他们不该命绝于此。
想起了刚刚的闹鬼事件,自己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弄清楚,看村长的样子应该是休息好了,那就再问一问其中的细节吧。
“村长请允许我在询问您一些关于林大闹鬼事件的详情。”
村长点头默许。
“村长那闹鬼这个期间,有没有人因为闹鬼的事而出现伤亡?”徐曼青随即又问道。
村长先是一愣,像是没有想到徐曼青会这样问一样,然后仔细的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真是有那么几个人被吓到了,但是只是被吓了而已,没有出什么事来着。”
也许突破口就在这里。
徐曼青眼里闪过了一丝了然,“村长,我决定今天晚上就去那条河看看,晚上准备一下,一起去抓鬼吧!”
村长听了她的话大吃一惊,还以为徐曼青是什么高人,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徐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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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觉得徐曼青虽然跟他们一样穿着粗布衣裳,但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气场,的确与旁人不同。
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的,修炼之人的仙风道骨之姿?
她不是太子妃吗?难道太子也不是常人?
救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两人觉非常人。
原来是命中注定他们该遇到,这就是上天派来解决他们的难题的神仙吧!
村长眼神中突然充满了不可思议崇敬和一丝对神明的畏惧。
徐曼青看这村长眼神里的变化,觉得哭笑不得。
“得,这又是一个误会自己不是正常人的人。”
村长眼看就要朝着自己跪下去,徐曼青瞪大了眼睛,心里默念还是别了,您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看着跪拜在自己面前的村长,徐曼青哑然失笑,连忙无奈的绕开身子,到村长身后把他扶起来。
“村长您不必拜我,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高人。”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啊,你跟太子两个人仙风道骨,实在也不是凡人的模样。”村长看起来有点激动。
“就算是为了让我们给你们村抓鬼,解决救济银两的事情也用不着这样吧。何况叶遥现在又不在,你要夸就夸我一个人就好了,反正他又不知道,夸了也白夸。”
徐曼青在心里想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什么仙风道骨的高人,村长您一看就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错了看错了。而且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世上哪有什么鬼神,那有什么神仙,得道高人。”
村长不解的看着徐曼青。
“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人罢了,那些所谓的高人也不过是些江湖骗子,万万不可轻信他们,免的到时候被骗的人财两空。”
“可是你不是说你有办法抓鬼吗?那你不是得道高人的话,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就不害怕?”村长怯怯的问道。
看来是闹鬼闹得太厉害了,那搞鬼的人手段很高明嘛,以至于影响了他们的正常人判断。
第193章可怕
徐曼青一想到这背后的人竟然如此戏耍这些可怜的村民,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村长这件事事出蹊跷,因为既然村子里已经闹鬼了,却又没有任何人因此受到伤害,那肯定也没有什么真正的鬼在那里。我猜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村长还是不肯放下他的那一套老观念,但是又看徐曼青如此的笃信没有鬼,只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只好半信半疑,叫徐曼青抓出来那个所谓的鬼。
“姑娘,你晚上的时候可小心点啊,万一有什么事的话,到时候就晚了。”村长好心的提醒徐曼青。
徐曼青朝村长摆了摆手,“放心吧,村长,我胆子可大了。”
晚上的时候,徐曼青准备好了东西,穿上夜行服,正要出门去抓鬼。
这时放门外有人敲门,夜深人静,敲门声格外清脆。
徐曼青心想会是谁来呢?叶遥那边的事情好像还没处理完吧,如果是叶遥,他应该不会这样敲门。
徐曼青紧张起来,会不会是今天晚上她要去抓鬼的事被有心人知道了,他们正找上门来了?
那现在这个时候叶遥也不在自己的身旁,该怎么办呢?
敲门声还在继续。
“敲了半天,别人没开证明人家已经睡下了呗,怎么还敲起来没完了?而且他光敲门不说是谁,来此作甚,谁会给他开门啊。”徐曼青在心里犯嘀咕。
鼓起勇气,从屋子里抄起一个凳子,悄悄走到门边,突然开门。
徐曼青低下头,发现竟然是白天的那小孩。
吓她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人找上门来,要灭她的口呢。
徐曼青不好意思的把凳子放下,让那小孩进来。
“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你怎么来了?”徐曼青挠挠头。
她的不好意思被小孩看在眼里,他知道徐曼青一个女孩子家也会害怕。
“我白天听你跟村长说你要去抓鬼,我就来了。我想跟你一起去。”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你这个小孩子居然不怕鬼?”徐曼青笑着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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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怕呢,我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去害怕,特意跟着你一起的,两个人会不容易害怕些。”小孩认真地说道。
“开玩笑我怎么会害怕,我胆子可大着呢,而且我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有鬼的都是人心。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现象,也根本都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徐曼青严肃的跟小孩子讲解道。
“我知道,但是你说自己不害怕就算了,不可信。我刚刚敲了那么久的门都不见你来开门,你一定是害怕了,我也看到了你藏在身后的凳子。”小孩把她刚刚一瞬间的怂毫不留情面的给揭穿了。
“我才不是呢,我刚刚在里面换衣服,而且这么晚了我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来偷看我换衣服,所以开门的时候才会多有防备的。”徐曼青红着脸解释道。
这小孩竟然全都看见了,真是太丢脸了。
徐曼青认为自己在小孩面前丢进了脸,更不想让他一起去了。
“你还是乖乖在家等姐姐的消息吧。天黑了,路上滑我带着你还多引人注目,到时候就不好办事了。”
“别啊,姐姐。我也想去,你别抛下我。我保证乖乖跟着你,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一听这话,小孩连忙上前抱住徐曼青的腿。
“你为什么非得跟着去不可,这不是什么凑热闹的事,别人避之不及你还硬往上凑。给我一个理由。”徐曼青停下来问小孩。
小孩松开了手,沉默了一会。突然抬头,“因为我也想为村子做件事,我不想成天玩乐,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
望着突然一脸严肃的小孩,徐曼青笑了出来。
第194章突破口
“你那里长大了,明明白天就不分黑白的砸了我的头,这么任性的做事,居然还敢说自己大了。”徐曼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
但是她又不忍心就这么拒绝他,只好答应他跟自己一同前往。
“好吧,我看你这么认真,确实很像去的样子。不容易,知道为村子做件事了,看来还真是成为了一个小男子汉了。”
小男孩听徐曼青答应了自己的请求顿时高兴得又蹦又跳,忘了刚刚自己的承诺。
徐曼青无奈的扶额,出声提醒他别人都睡了,要小声一点。
小男孩立即停下,捂住了嘴巴。
徐曼青伸出了一根大拇指,悄悄地夸道,“孺子可教也。”
小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于是徐曼青带着小孩偷偷的潜伏到那里。
他们两人蹲到河边草丛里,一点声音都没敢发出,生怕惊动了什么。
连大气也不敢喘。两人全程几乎零交流。
过了一会,小孩用手碰了碰徐曼青,用眼神询问,“怎么外面没什么动静?”
徐曼青两手一摊,无辜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是你们村长说的,每天晚上这里都会有那人的鬼魂在叫吗?”
小孩两肩一耸,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听说这里闹鬼,大家都纷纷避开这条路走,尽量走其他的地方。所以这里的具体情况,大家都不太清楚了。
徐曼青和这个小孩一直等到了半夜,小孩一不小心睡过去了。
徐曼青有点无奈的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孩,还说要跟自己一起抓鬼,结果还不是睡过去了,罢了罢了,还是不能指望他。
徐曼青自己等了很久,但是一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动静都没有。
她不断的打着哈欠,蹲了这么久腿也麻了,人也乏了,可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
她心想自己不可能想错啊,如果真的有人在搞鬼,怎么现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他知道我们要来抓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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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事只有村长和她俩知道啊,总不可能是村长大肆宣扬她今晚上要去给他们村抓鬼了吧。
如果没有,那是为什么没有动静呢?
这说不通啊,徐曼青顿时很苦恼。
眼看已过夜半,她的眼皮子也在打架了,觉得今天抓鬼无望了,慢慢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徐曼青抱着孩子败兴而归。
等那小孩醒了,徐曼青问小孩,“你告诉别人昨晚上我们要干什么去了吗?”
小孩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摇头,“不是我,我没说出去过。我还是偷偷跑出来的呢,待会还要趁人不注意偷跑回去。”
“我都没说什么事呢,你就不打自招了,你还说不是你说出去的。”徐曼青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小孩知道自己被冤枉了,“你先别冤枉好人,我还没说完呢。虽然不是我说出去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谁说出去的。”
“你怎么知道是谁说出去的?莫不是你为了给自己开脱,随口编了一个人出来吧?”
“是村长说的,村长为了选出那你们俩。特意跟别人说了你晚上要去抓鬼了,我们村有救了,终于不用被这个鬼魂所困扰了。”
徐曼青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还真的是村长为了出去显摆他俩,才去告诉了别人吧风声给走漏了的。
“村长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显摆,按理说他应该懂得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才是。哎也怪我自己没有想到这层,忘记了嘱咐村长。”
徐曼青有些懊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好去面对吧。
她回来后果然有人来看她的笑话。
第195章一筹莫展
因为村里有人知道了这事,还知道昨晚徐曼青什么也没有发现,就等着回来笑话她。
一人碰到徐曼青问道,“姑娘听说你昨晚上去抓鬼了?抓到了鬼了吗?”
一人附和道,“对啊对啊,听说你跟村长拍着胸脯保证这事一定成,怎么着,看来没有办成呢。”
“姑娘之前不是说,要给我们解决救济银的事吗,当时也是保证的好好地,可别像这次一样,一无所获就过去了。”
村民们纷纷过来嘲笑她。
徐曼青心想这些人真是没意思,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要是别人听到了他们这样的语气,肯定就不管他们了。
虽然徐曼青听着那些奚落的话,但是并没有跟他们计较什么。
毕竟自己昨天夸下海口,但是却没有收获到什么也是真的。
她没有把那些奚落的话放在心上,知道自己还会再接再厉。
于是就去找叶遥,想看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
“叶遥我听说他们这里闹鬼,昨晚带人去蹲,什么动静也没有,看来是有人在搞鬼。”
“闹鬼?怎么回事?”叶遥听说闹鬼一事就觉得很奇怪,怎么没有听那些官员提起来过,看来他们确实向自己隐瞒了很多事情。
“你还没有听说吗?当初他们这里曾修建过水坝,只是修得不牢固,晚上洪水一来便冲走了很多人。”
“于是村民们纷纷找项目材料负责人问罪,那林大可能也是个无辜的。解释不清楚竟然想不开跳河了,自那以后那条河就开始闹鬼了。”
她将打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叶遥,叶遥听完后沉默了。
“我觉得这闹鬼一事有蹊跷。”
“是啊,我还很奇怪呢,闹鬼没有人闹出伤亡的事应该是有人在恶作剧吧,但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昨天本来想抓住这个鬼问他一问的。哪里想到,什么也没抓到。还让村民们把白白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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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很沮丧,转而又问叶遥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进展,查来查去的也都是那样,看不出丝毫破绽。”叶遥表示这群官员的账本做的相当干净,基本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徐曼青思来想去,突然反应过来。
“越是做得干净,没有丝毫的破绽的账本也就越可疑,怎么会有人像是故意把账本做的一丝不漏?所他们以一定是忙着做假账的时候,把该疏忽的地方也给做全了。”
徐曼青分析道,这种作假帐的手法经常见,但是却很容易被查账的人给遗漏。
叶遥听了也点了点头,确实之前也见过这种做假账的手法,但是当时是因为抓着其他的证据了,才又仔细核对盘问出来的结果。如今却是一筹莫展。
“暂时是找不出什么破绽了,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你觉得还有什么突破口吗?”叶遥问道。
“要说还有什么突破口,我只能想到闹鬼这个事件,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鬼身上找找可能的突破口。”徐曼青沉思了一会说道。
“可是昨天,我们在那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什么,那鬼是不是现在不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遥想了想说道,“会不会因为昨天没有人的缘故,那鬼才没有出现?”
“可是村长都放出消息了啊,按理说他应该知道有人去抓他,所以躲了起来才对。”徐曼青说道。
“嗯嗯,昨天晚上你们太小心了没有让他听到有人去了,可能他还以为你临阵退缩了呢。”
叶遥笑着对徐曼青说道,这是开玩笑的,因为叶遥了解她,她这个人就是有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
不可能会临阵逃脱的。
徐曼青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话,心想,会不会是那个鬼连着几天都在那看人来人往,吓人是个力气活,看到有效果了,便也不再勤快去了。
第196章诱饵
说不定是昨晚上偷懒没去或者是等了一会发现没人就睡着了。
徐曼青挠了挠脑袋看向叶遥,“那我们这次再去,需不需要敲锣打鼓,闹出点动静来?”
叶遥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以为抓鬼是件儿戏了?你敲锣打鼓的去,鬼没有引出来,你就要被村民们嘲笑死。”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别当真了。徐曼青朝叶遥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这次去,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叶遥提出了他的想法。
“诱饵?引蛇出洞啊?你觉得咱俩谁去比较合适。”徐曼青挑了挑眉暗示道。
叶遥知道徐曼青又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你去的话,我觉得目标太大了,他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敢对你下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知道了我的身份?万一他不知道呢?”叶遥说道。
“就咱们那天闹出那么大的阵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猜他一定是这个村的人。而且,就算他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一看也是那种不好惹的人物啊,他怎么敢对你下手啊。”徐曼青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不一定,我就不能装的柔弱一点吗?”叶遥抱拳看着徐曼青,眼神里仿佛说着,老子无所不能。
徐曼青扶了一下额头,“你这魁梧的身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柔弱的人啊,不自带杀气已经很好了好吗。”
“得,那我们还是去村子里找个人帮忙吧,毕竟是一个村的,他们应该会为自己的村子出点力,做做贡献的吧。”叶遥建议道。
“希望如你所想的那般吧。”徐曼青并不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
他们找到了一个村民,询问他闹鬼的事。
村民,“闹鬼就不要折腾去了。多吓人啊,别打听了别打听了,赶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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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抓住那个鬼,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人来引他出来,所以想麻烦您帮我们一个忙,也算是为自己的村子做点事。”徐曼青跟那个村民商讨。
可是那个村民非但没答应,还很没好气的说,“不要拿我开玩笑,我看你们就是没事儿吃饱了撑的。抓什么鬼啊,昨天晚上听说你去抓鬼了,不是也一无所获吗?”
“再说了,鬼能就这么容易被你们两个抓住了的吗?”
“他是挺狡猾的,所以我们才更加需要你的配合,我们需要你帮我们做诱饵,把那个鬼给引出来。”徐曼青急切地说道。
“想让我陪你们作秀,你们是摆明了耍我的吧,明明抓不住鬼,还要拉上我去冒险,这赔本的买卖我才不干呢,要去你们自己去吧。”说完,那人一把把门给关上了,留徐曼青和叶遥二人愣在原地。
后来,他们俩又去找了其他的村民,询问他们愿不愿意做诱饵引那个鬼出来,村民们都觉得这事荒唐,害怕对自己不利,没有人肯帮他们。
徐曼青没办法了,“那就只好是我去引他出来了,我看着娇弱,他一定会出来的。”
“不行,我不会让你做这么冒险的事。”叶遥当然是不同意。
“那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当这个诱饵了啊,大家都觉得会对自己不利,都不肯帮我们,没有诱饵,这个鬼就一直不出来,那我们就会一直抓不到他,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徐曼青也知道叶遥肯定会阻拦自己,但是她就是想争取看看他能不能同意。
“你说再多我也不会同意的,只要是对你的人身安全有威胁的事情,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你去冒险的。我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叶遥坚持自己的看法。
第197章埋伏
“我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啊,除了这个暂时就想不到别的了。就这一个办法不还是你提出来的吗?”
叶遥沉默了,徐曼青说的还真是,这个办法还是自己提出的,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想让徐曼青去冒险。
“放心吧,能有什么危险啊,他是装神能鬼的人,见到我们不害怕他,他就会慌了的。到时候你再出来擒住他,一切就大功告成了。破案还不是小菜一碟。”徐曼青这样安慰道。
“可是你就不怕我们拆穿他真实身份,他会狗急跳墙,万一他要对你不利,我没法及时冲上去怎么办?”叶遥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我不管,我就要去,当初是你给我出的这主意,现在又不同意让我去了,这是什么道理?你也太双标了吧?”徐曼青开始和叶遥争执起来。
“我也就是不让你去,我看你能从我手掌里飞了去不成,说了危险你不听,真正吃亏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叶遥也不甘落后。
“你们别吵了,我在你们身后半天了你们也没注意到我。”小孩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听了半天,你们俩不就是为了让谁去当诱饵而争执不下吗?我去不就行了吗。”
“你去?得了吧,你比我还弱,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个孩子替自己去做诱饵呢。”徐曼青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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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可以,而且你们不是也会跟着我一起的吗?正好可以保护我啊,这是我们村子的事,总归应该我们村子的人来解决,怎么好一直叫你们替我们跑上跑下忙前忙后的呢。”
徐曼青觉得让小孩子去做诱饵,实在太危险了,而且两个大人都在呢,实在也说不过去让他一个小孩子去做诱饵。
“不行,虽然你这位叔叔也不同意我去,但是你要是说你去的话,我也不同意,还是我去吧。”徐曼青不让步。
“我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去当诱饵,而且昨天你不还刚夸了我说我是个小男子汉了吗?既然这样那就应该让男子汉发挥他的作用。”小男孩的眼里露出坚定的光。
叶遥此时也忍不住帮腔,“你看他多有担当啊,小小年纪就有此觉悟,不像那些胆小怕事贪生怕死的村民们一样。”
“我们不应该阻止他争取这个证明自己锻炼自己的机会啊。”
徐曼青觉得叶遥是在保护自己所以就故意把小男孩推出去,白了他一眼。
“听着小孩,我知道你很想表现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敢和担当。但是你知道它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危险,但是我也知道你们会在身后保护着我的,对吧?”小男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徐曼青见小孩的心意已决,只好跟叶遥使了个眼色,叶遥欣慰的笑了。
“那你不要勉强自己,一旦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就要马上撤离哦。”徐曼青再三的朝他嘱咐道。
“好的,我知道啦!”小男孩见他们终于答应了自己,开心地笑了。
看着跑远的小男孩,徐曼青突然转身,“叶遥,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孩子的父母知道我们纵着他这样,带他胡作非为,会不会找上门来啊?我们到时候该怎么跟人家解释啊。”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会护着你们俩的。”叶遥拉过徐曼青,将她抱在怀里。
“我希望我们以后也有一个儿子,他肯定会很像你。”
“不是说我们回去在讨论这些的吗?”徐曼青推了他一下,脸微微发红。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有儿子?要是女儿呢?”
第198章大大方方
“女儿也好,要是有女儿他一定会像我一样稳重大方。儿子调皮捣蛋就是随了你。”
“你少来,你怎么知道儿子会随我调皮捣蛋,哦,你拐着弯儿骂我当我听不出来是不是?”徐曼青说着猛地锤了一下叶遥。
“没有,我这不是陈述事实嘛,你承不承认?”叶遥笑着问道。
“我才不承认呢,还有我还没答应你要给你生孩子呢,你少在这臭美。”
徐曼青挣开他的怀抱,向一旁走去。
“娘子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你说现在不是好的时机,等回去了就生……”叶遥扁着嘴来到徐曼青眼前。
徐曼青看到叶遥又是一副装可怜的德行就不想理他。
“我没有,我忘记了。”
“嗯?忘记了?忘记了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回忆回忆那晚我们之间的热情……”叶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够了够了。我记得还不行吗。这事回去再议,现在我们还没有把事情给人家办妥,我海口都夸下来,你总不至于看我下不来台吧?”
徐曼青语气放柔和了一些。
“青儿,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吧?”叶遥暗示的指了指自己。
“真是会趁火打劫,厚脸皮大概说的就是叶遥这种人吧。可恶,我现在还是要求他帮忙的。”徐曼青愤愤的在心里骂道。
她让叶遥闭上眼睛,自己则是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飞快的啄了一下。
“这样行了吧?”徐曼青不耐烦地说道。
“不行,不够有诚意。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儿,我们俩都坦诚相见了,亲我两下还怎么了。”叶遥坏笑着对徐曼青说道。
“你不要脸,你趁火打劫!幸亏那孩子走了,要不你教坏小孩子!”徐曼青打了他一下,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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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磨蹭蹭的,快点亲我啊!”叶遥见徐曼青犹豫不决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主动上前,凑近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遥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早已喘不过气来的徐曼青。
徐曼青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伸手去打叶遥,怪他亲了这么久怕是要耽误正事。
“放心吧,耽误不了的。我心里有数的。”叶遥偷吻成功,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徐曼青。
晚上的时候,他们三人一起出发了。
徐曼青和叶遥躲在暗处,小男孩一个人向着河的方向出发。
而这一次,小男孩刚刚走近,那个声音果然出现了。
“来了,来了,叶遥你听见动静了吗?”徐曼青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她伸手晃了晃叶遥。
“听到了,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是像你描述的那样的声音。但是,为什么在这里听起来这么微弱呢?”叶遥探出头去看。
“可能是我们隔得远了些吧,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徐曼青提醒他让他小心点不要暴露了他们,这样那个鬼说不定就会提前跑的。
小男孩一开始也听到了那声音,他显得有些有些害怕。
因为早就听说这里闹鬼,但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今天晚上自己独自站在这里,听着鬼叫声一直萦绕着自己,还真有些渗人。
但是他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是向叶遥和徐曼青所在的方向看去,发现他们也在注视着自己。便回过了头,小男孩心里放心了。
因为自己在当诱饵,不能太过频繁的注视他们那边。
现在不能过早的暴露他们,只有等到把那个鬼引出来,自己才算完成任务。
但是他知道不管出什么情况,他们不会不管他的,所以也就不必害怕。
他鼓足了勇气向河边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徐曼青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事,就慢慢站起了身子。
叶遥也担心的望着小男孩,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只见那个小男孩慢慢的朝河中望去,尖叫了一声。
第199章吓傻
小孩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竟然要自己往那条河中去跳。
徐曼青一看大吃一惊,立即上前冲去。完全不顾这样的举动会不会打草惊蛇。
在小男孩即将掉入河中的时候,徐曼青一把拉住了他。把他拉了上来抱在怀里。
徐曼青往河里探头去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叶遥紧跟其后,他先是查看了那孩子一番,又随着徐曼青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向河里,也没能够发现什么。
叶遥和徐曼青面色紧张,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他们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从他们紧紧皱着的眉头中,就可以看出,这件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想到自己的判断失误害这小男孩身陷险境,还差点闹出事来,徐曼青就自责的不得了。
叶遥也在一旁紧紧皱着眉头。
他盯着许曼青,心生庆幸。
如若不是他极力拦着,恐怕现在躺在他怀里的便是徐曼青了。
刚刚那一幕让徐曼青和叶遥既是心惊又是肉跳,幸好徐曼青反应迅速,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没有发生的后果,他们都有些后怕,毕竟要是这个小男孩真的跟着他们来抓鬼的时候出了什么事,那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徐曼青担心的望着小孩,“小孩你醒醒,回神了回神了。”
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拍打了几下那孩子的后背。
幸好只是吓了一跳,那小孩没多久就缓过了神。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怎么了?”小孩看起来头脑有些发蒙。
他们只当他惊吓过度,怀着愧疚的心情安慰了她几句。
“没事没事,你现在安全了,我们送你回家吧。”
“姐姐?我们不是正在抓鬼吗?鬼呢?”小孩不明白自己刚刚还爱还好好的,明明跟他们一起抓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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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自己当诱饵,他们在暗中保护着自己。
可是怎么自己突然一阵头昏脑胀,醒来便躺在叶遥的怀中?
那不成自己在过河的途中因为太害怕而晕过去了?想到这里的小孩脸一红,这也太丢人了吧。
自己口口声声说要来当诱饵帮他们抓鬼,结果夸下海口却因为害怕而半途而废。
小孩为自己的胆小向他们俩道歉。
叶遥和徐曼青面面相觑,你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只说感到头脑有些发胀。
徐曼青瞬间脸色一变,她觉得这里真不是一个好地方,有点害怕的往叶遥身边拱了拱。
“叶遥,我突然觉得这地方还真有那么点邪门儿,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怪怪的。”
叶遥一把揽过徐曼青,“这就害怕了?我还以为你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害怕的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孩子还在这里呢,我不跟你计较。”徐曼青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也觉得这里气氛有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好了,我们先回去吧,把孩子送回去休息一下,他受惊了。
他们抱起孩子,转身回去。
回去以后,村长对于她们教唆孩子去当诱饵的事情极其不满。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去当诱饵。”
面对村长的训斥,他俩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们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确实是自己犯了错,不该依着小孩子胡闹。
这件事一出,村子里闹鬼的事传得更广了。
他们知道了那天晚上,他们两大一小去抓鬼,没有抓住不成还被鬼惊吓了。
村里人自然是对他们让小孩子去试探的行为所不赞同的,所以对叶遥和徐曼青敌意更甚。
徐曼青不知道如何自处,便找叶遥商量。
第200章大部队来了
叶遥说自己已经向外界通了信,估计这会子宋成贤应该已经收到他们的信了,如贵哦他们赶路赶得紧,应该不日就会到达了。
太好了!徐曼青一听大部队马上就要来了,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这几日因为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她和叶遥忙着忙着跑哪,连一顿舒服的好觉都没睡过。
等她们那些人来了,他俩的身上的担子会轻一些。
“叶遥,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啊?”徐曼青懒懒的趴在叶遥的身上。
“怎么,这么快就呆不下去了吗?想回家了?”叶遥温柔的揉着徐曼青的脑袋。
“不是,我想念的是那些可以放肆生活的无忧无虑的日子,这几天这些麻烦的事实在是太让我头疼了。”徐曼青叹了口气,眨巴着眼睛望着叶遥。
“快了快了,夫人再忍耐忍耐,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回家。”叶遥用下巴蹭了蹭徐曼青。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徐曼青握住叶遥的手轻轻地说道。
叶遥闻言抱紧了徐曼青,眼前这个女人便是自己要守护一生的人。
无论如何,他都想把她护好。
小孩听说了村里的那些流言,无非就是大家在讨论叶遥徐曼青虐待他,让他替他们冒险,实在不人道。
小孩觉得很愧疚,本来是想帮助他们的,奈何自己那天晚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晕倒了,醒来就是看到叶遥和徐曼青两人对着自己呼喊醒醒,看他们一脸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本来就是心地善良之人。
村民们对他们是在误会良多,人家好心好意的相帮自己的村子做点什么,最后还落得这个下场,想来换做谁谁也难以接受。
小男孩想到这里,心里就十分沉重,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叶遥和徐曼青去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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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来到了叶遥他们那里,“对不起,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们,本来我只是想好心帮你们的忙的,没想到自己还是惹出了乱子,我真没用。”
看着眼带愧疚的孩子,徐曼青不忍心,“我们也不是有意惹出麻烦的,要说怪谁,只能说怪我,我不该当着你的面提这个事情,害得你被吓晕过去。是我连累了你才是。”
“可是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就知道我连累你们被村长他们骂了。我觉得自己错了。”他耷拉着脑袋说道。
“你没错,比起那些贪生怕死不愿意帮忙的村民,你更勇敢,这件事是我们没有考虑周全,让你受惊了。”叶遥望着他出言安慰道。
小男孩惊讶叶遥这样沉默寡言甚至有点冷冰冰的人,居然还会安慰人。
一时呆住了,徐曼青朝他晃了晃手,他才反应过来。
愣愣的点了点头。
徐曼青心里发笑,这小男孩该不会也被叶遥的美色给勾住魂了吧?
当初在京城,爱慕叶遥的女子可谓真是一抓一大把。
就算现在他们成婚了,可是京城里那些爱慕他想要给他做妾室的也依旧不减。
叶遥看着徐曼青在偷笑,就知道他这人心里有指不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你想什么呢?”叶遥的手点了徐曼青的脑门一下。
“没什么没什么。”徐曼青此时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些东西,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但是嘴巴倒是闭的严实。
“小孩子家啊就应该无忧无虑的,不要担心这事那事的,不关你的事奥。你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小孩看他们有事要说的样子,也就识相的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叶遥对他说,如果能想起来那天晚上什么细节的话,一定要告诉他们。
小孩应着,飞快跑走了。
这时候村里有人来通知他们,说是有大批的人马到了。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叫他们快去看看吧。
第201章灾害泛滥
徐曼青和叶遥对视了一眼,心想一定是宋成贤他们到了,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还不慢,两人一同前往去迎接。
到了村子里,叶遥发现怎么比原先他们的队伍多了那么多人?
再仔细一看,原来二皇子也来了。
叶遥想着之前悬崖追杀的事会不会跟他有关,没想到自己还没查到他头上那个去,他但是自己先跑来了。
叶遥看着二皇子冷笑一声,“二哥怎么有心情跑到这灾情泛滥的江南来啊?”
“太子殿下,我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助你查明灾情的。”二皇子笑眯眯的,表面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的笑给人一种感觉就是,皮笑肉不笑。
叶遥虽然心里疑惑那件事跟他拖不了关系,但是自己又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一时便也不好说什么,“那就有劳二哥了。”
“这些日子,太子辛苦了。现在我来了,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不敢麻烦二哥。”
“都是手足,咱们兄弟之间还谈麻不麻烦。”
二皇子虚情假意说客气话真有一套。
徐曼青在一边看的无聊的直打哈欠,叶遥这个二哥,她还是略有耳闻的,在叶遥身边听他提起二皇子,用的都不是什么好的语气。
要不是自己对眼前的这个二皇子早已看透,说不定看到眼前这一幕,还真的以为他们俩是一对手足情深的好兄弟呢。
二皇子瞥见了一旁的徐曼青,“太子妃近来可好啊?听闻太子妃跟我三弟一直以来感情甚笃,想来也是真的了,不然谁家夫人放着京城富贵荣华的日子不过,甘愿来着江南受苦。”
“二皇子打趣我了,我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才跟着他们一同来了。而且太子也不仅带着我呢,您瞧这不还有玉通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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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不想搭理二皇子,他那副见了人就很自来熟的样子,让徐曼青感到不适。
她真的很想问问二皇子,你谁啊?你以为我跟你很熟吗?
“玉通房,早日就见过了。是个美人坯子,难怪太子疼爱。”
二皇子还真是一碗水端得平,端水大师的称号赏给他算了。
“二皇子过奖了,妾身只不过是以色侍人,不比太子妃与太子情比金坚。”
徐曼青还忘记了自己和叶遥中间还横了一个玉通房。
听着她这话仿佛在诉苦,你跟二皇子诉什么苦,有本事找皇帝诉苦,把你从太子府接到皇宫也不错,省着日日看着就碍眼。
玉通房刚刚一露面看到他俩的时候,眼神那真叫一个精彩。
又失望又惊恐又害怕又心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心里在上演一出什么好戏。
想到悬崖的那些事,徐曼青又一次怀疑这个玉通房肯定在暗地里参与着什么阴谋。
只是现在这些事还缠绕着她和叶遥,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查她。
“你觉得二皇子这次来是有什么目的?”回去后,徐曼青问叶遥。
她总觉得这个二皇子没有那么好心,不可能是这真的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以他的性格,他只要不在暗中拆台就不错了。
“我觉得他不像是仅仅来帮我们解决问题的,显然是借着水患的幌子来江南不知道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叶遥怀疑自己的队伍里是不是被安插了什么二皇子的眼线。
要不上次,那些杀手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找到他们,还知道他们俩的身份,。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杀手,定是被某些人指使的。
“我怀疑二皇子,那些事可能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关系。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叶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第202章察觉
“啊?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可以把这事捅到皇帝那去,让他看清二皇子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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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还没有证据,这个不好说,我也只是猜测。但是如果不是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这样对我们疼下杀手。”叶遥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二皇子做的那些事他曾从来都知道,但是没必要放到面上来说,但是这次不同。
他的目标里还有徐曼青,他动了一个永远都不能动的人。
假如徐曼青出了什么事,叶遥想的是第一个冲进二皇子的府邸,先杀了他问罪,管他是不是真的对徐曼青做了什么。
所以他最好也祈求徐曼青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要不叶遥就要拿他第一个开刀。
反正平日里他都做了些什么事叶遥也一清二楚,更别说皇上。
皇上又如何不知,只是在压着,在皇上的眼里,只要事情没有大到需要捅出来的地步,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平日里对我们这些儿子们了若指掌,有什么事他都不做声。要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他根本不会理会的。皇家人看中的是面子,是体面。”
叶遥转过身去,背对这徐曼青,徐曼青一时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想想也能猜得出。
徐曼青从后面抱住叶遥,“那这件事他也不会管吗?他不是巴不得你做太子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怕是要让皇上伤心了。”
“那也只是希望落空而已,大不了过一阵子再重新选个储君罢了。自古帝王最为薄情,他们看中的只有皇家的利益。我在他的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叶遥自嘲一笑,转身抱住徐曼青,把脑袋深深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别怕,你还有我。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你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存在。”徐曼青温柔地安抚着叶遥。
“嗯,我只有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徐曼青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有着不一般的滋味,她知道这个问题她给不了他肯定的答案。
可是即便如此,徐曼青也不忍心不答应,默默点头。
叶遥找宋成贤了解情况,问他这几天在路上发现了什么没有,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
宋成贤说一切照常,叶遥心想不应该啊。
就告诉宋成贤一路上发生了什么。
悬崖追杀的情节宋成贤听得心惊肉跳,要不是有那个大网,还有悬崖底下的那棵树,恐怕他就再也见不到叶遥和徐曼青了吧。
叶遥跟宋成贤分析,队伍中一定有二皇子安插的奸细。
宋成贤好奇,为什么是二皇子的人?
这还不简单,悬崖追杀的时候我就怀疑是二皇子安排的人,要不还有谁能招来那么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京中能雇得起他们的人也屈指可数。
所以,我就猜测是二皇子的人。
听着也叶遥的分析,宋成贤觉得确实有道理。本来京中这般有钱的人就屈指可数,加上二皇子能够从中得利,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队伍中有人配合,他才能准确的知道他们的行踪。
宋成贤这么一想,还真想到一个人出来。
他看向叶遥,发现叶遥正以一种了然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他也猜到了。
宋成贤继续打听这几天他们在这里的事,叶遥告诉了他自己正在和徐曼青调查的案子。
说起这个,宋成贤像是来了兴趣。
他也觉得是有人在暗中搞鬼。但是他们闹那么一出,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村里这事也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再想利用这事顺藤摸瓜找出背后装神弄鬼之人就不容易了,看起来这件事好像暂时也没有线索了。
叶遥表示自己都习惯了,不急,来日方长。
第203章人心惶惶
且慢慢等着看看吧。
因为闹鬼村子里的人终日都在传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
有人提出要不全村一起搬走算了,看那鬼还来不来缠着。
这话一经提出,大家都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都在商量着搬家的事情。
村长却是极力反对他们这样做,徐曼青看到后也很不解村长为什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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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他们村子有这种那种稀奇古怪的事,有点离奇也有点让人心慌。
村长劝不住他们,眼睛里露出一丝无奈。
徐曼青觉得这个村长一定还有什么没告诉他们,村长的消息似乎很灵通而且消息又很多的样子,像个情报站。
但是他好像不是很乐于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情报,徐曼青觉得这一点不好。
“你说这村长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不肯让村民们搬走,又矛盾不搬走的话迟早会有人命给闹出来。”徐曼青不解的问叶遥。
“或许他身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告诉我们,或者他只告诉了我们一半。”叶遥也是这么猜的。
“果然,我就知道是个人都知道村长是个神秘的人。他就是不肯透漏给我们一些有效的信息我们该怎么办?”徐曼青觉得要不要让人对村长做点什么,可以套取有利的情报。
“要不委屈你去陪村长喝几杯,说不定喝高兴了就把话全告诉我们了呢。”徐曼青打叶遥的主意,有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你要我去陪酒?夫人你可真是好算计。”叶遥有点无奈的说道。
“出卖色相换取情报也不亏啊。”徐曼青故意挑了叶遥的下巴,就那样仰视着他。
叶遥趁她不注意,快速捧过她的脸,在她的唇上缠了很久。
“满意了?这样你就可以答应去找村长套取情报了吧?”徐曼青挑眉看着叶遥。
“谁说我答应了的?我可没有说过这话。”叶遥耍赖了。
“可是你刚刚……你明明都亲我了,既然占了我的便宜就要为我做事。叶遥!”徐曼青伸手去捏叶遥的脸。
叶遥没有躲,故意冷着脸,“你这样对待你的太子殿下吗?我是不是最近有些过于纵着你了?以至于我的太子妃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听到这话的徐曼青果然停下了动作,她眯着眼睛看着也要。
她知道他在跟自己装冷酷,也故意没有拆穿他。
马上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太子殿下,臣妾知道自己僭越了,不该跟太子殿下这般。臣妾这就告退了。”
叶遥一把抓住她,“你去哪?嗯?”
徐曼青感到热后一阵温热的气息,就挣开叶遥。
“太子殿下,这样不得体。”
“住嘴吧。”叶遥无奈的摆了摆手。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嘛,就算是为了这村里的男女老少啊。”
说到这徐曼青想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抬头。
这个村子好像和其它的村子有些不同,其他的村子不是被淹了也好或是逃难逃空了村的,他们都是一些老弱妇孺留在村内。
只有这个村,上上下下,男男女女全部都在。
她察觉到了那么一丝的不对劲。
叶遥问她怎么了,她如实跟叶遥说了。叶遥也陷入了沉思,看起来,他一定也觉得事情好像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这个村子里为什么跟别的村子不一样。男女老少都很齐全。
徐曼青把这件事告诉了也要和宋成贤,让他们平时留意着点周围,总觉得这个村子说不上来的古怪。
叶遥和宋成贤表示他们以后也会多留个心眼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要打听清楚的要紧。
第204章看护
这时候村里一阵喧嚷,他们纷纷跑出去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大家都在为搬离村子的事而烦恼,他们想联合起来一起争取让大家都同意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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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基本上大家都被动员的差不多了,因为洪水随时都可能来,再加上这个闹鬼的事,他们都人心惶惶的。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人想留下来送死,除了有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背后缓缓响起。
是村长,他依然不同意全村搬离,即使他也知道他们村现在面临的是怎样一种危险的情况。
“村长您也不看看现在这都什么紧急的状况了,您还拦着,主张我们留下。”一村民愤慨激昂的说道。
“就是就是,村长。不要再说这些了。快跟我们收拾行李,早些离去吧。”
村长无奈的摆了摆手,他虽然看起来像是无奈的样子,但是身子依然倔强的站在那里。
“村长难不成你要在咱们这个村子里就这么等死吗?你守着村子干嘛啊?真是何苦!”
徐曼青他们看着也心生奇怪,虽然村长年纪大了,但是总不至于走不动路啊,何况村里的人又不会真的让他一路劳累的。
他到底在守着什么?这个村子就真的那么让他留恋吗?
徐曼青不知道情况,就打趣村长,是不是这个村子有什么宝贝啊?村长你要一直守护着她?
村长没有丝毫的动容,看来她猜错了。
“村长您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不同意他们搬走?总得给个合适的理由啊。”宋成贤一脸好奇的问道。
村长显然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看来今天她是不打算透露一点什么给他们了。
众人欲走,村长看他们大家伙儿都收拾好了东西,仿佛下一刻就能离村的样子,顿时就急了。
抬腿就拦到大家的面前,“难道你们都忘记那个传说了吗?”
原本激动的众人不知道为何在听到村长的这句话后,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村民们沉默了。
他们都不再急着逃走,像是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情一样。
徐曼青很奇怪为什么仅凭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沉默,甚至选择留下等死。
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徐曼青偷偷溜到村长那里。
“村长您说的那个传说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他们听了以后都沉默了,脸上的表情也很丰富。”
徐曼青一向在村长这里问这问那的,村长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但是这次问的时候可能情况有点特殊。
“你不要问了,打听了这些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村长转身就要走。
“村长以往我跟你打听什么你都会告诉我的,这次为什么不可以?难道说这是个秘密?”徐曼青不断的试探着村长。
“没什么好说的,你快回去吧,休要与我再纠缠下去。”
“村长假如真的是秘密,那这对你们来说一定很重要吧,都比命重要了。大家放着好好的逃生的机会不去,为什么选择留下来?”
徐曼青的一再逼问,把村长彻底惹不耐烦了。
“这是我们村子的事情,与外人无关,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还是快快回去吧!”村长冷着脸,轰走了徐曼青。
徐曼青被村长呛了一顿,脸色也不尽好看。
回去的时候他一路都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村长才会那么忌惮别人打听出来。
看来叶遥和自己猜想的没错,他们村子里确实有秘密。
只是这个秘密好像是什么禁忌话题一般,村里任何人在听到村长的那句话时,都没有明显的反抗情绪。
这说明他们都是知情人,并不是村长随意找了一个借口来唬住他们。
第205章一筹莫展
但是看他们又意外又惊恐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隐情。
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呢?既然讨要救济银和闹鬼的事都能拿出来跟他们说,让自己和叶遥替他们做主,为何这件事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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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这个村子这么多天了,就觉得他们这些人很古怪,虽然表面大家看上去都很和气,对自己和叶遥也算礼貌客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们身上有一种疏离的气质,不与人真正的亲近。
徐曼青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觉得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假如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存在了,那更不用谈其他的了。
她还在为村长守口如瓶的行为而怄气。
徐曼青认为村长前面还跟自己好好的,打听什么事情都不用费太多的力气。
结果现在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肯定是村长不信任他们了,村长觉得他们会把村里的秘密泄漏出去。
而且不巧的是大部队这个时候又来了,人多口杂,秘密泄漏出去的几率也就增大了。
难怪村长一直有顾虑,他要是这样想的话确实也情有可原。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村长那边总归还是要问出点什么东西才好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啊。
想到这里的徐曼青就一阵烦躁,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外人,等到他们启程回京了,村子里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啊。
那有着诸多的事情不解决完了,他们该怎么生活啊,村长还遮遮掩掩的,一点也不跟他们坦诚相对。
这样他们信息就不全,怎么继续查下去啊,这不是净给自己找麻烦事儿嘛。
二皇子一直派人暗中跟着徐曼青,听说大家都散了,而她又独自返回找村长谈了一番话的时候,二皇子眼睛里泛着精光。
他很好奇这个村子里是有什么惊奇的事竟然能让徐曼青这么上心。
听着回来的人报告自己徐曼青和村长谈话的经过,二皇子心里有了主意,摆了摆手。
自从上次一计没有杀掉徐曼青,他很懊恼,想着再有什么机会对她下手。
如今来看,恐怕徐曼青已经惹上了什么麻烦,不用许多日子,自己就要渔翁得利了。
徐曼青对于自己被村长轰走这一事十分不满和尴尬。
但是村长的嘴又很严实,徐曼青知道自己心有不甘,但是又做不了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好回到叶遥那里。想看看他们一众人会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结果刚到叶遥那里,就听见他们的争执声。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官员却跳出来说献计。
劝他们要不就此回去吧,反正也没有什么证据可以收集的起来的。这里的村民也即将走光,村子就要变成一个空村了。
也就没有什么挽救的必要了。
叶遥听见官员的这番混账的话,自然脸上不高兴,连带着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你这种官员,也配称作父母官?连百姓的苦难都看在眼里可就是不管?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官员听了以后立马下的跪倒在地,“下官哪里敢啊?下官愚笨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冤枉了下官。”
他的声音里还带了几分颤抖,不知道是被叶遥训斥吓得,还是因为被揭穿了什么而心虚。
“我怎么就冤枉你了,你先前有,不顾这里的百姓的安危私自逃走的前车之鉴,后又有教唆我们不要再管此事的行为。这几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
“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叶遥一字一句的蹦出来,仿佛要吃了跪在面前的官员。
“我我我,太子赎罪。下官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这里的水患实在是太严重了,下官束手无策啊!”
第206章客气
官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起来实在像极了妇人耍起无赖的样子。
“你还耍起无赖了。我还没有问你他们村闹鬼的事是什么情况呢。你一开始就隐瞒我,我还是从村民的嘴里听来的。”叶遥质问官员。
“我,这您也没问,我就没有说……”
官员慌张的样子,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二皇子来了。
“太子,稍安勿躁嘛,不值当为这些小人费神,伤者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众人纷纷对二皇子行礼,二皇子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二哥怎么来了?”叶遥面上不喜,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看,他向来就不愿与人虚与委蛇,更是看不惯二皇子那套做法。
“太子在这里议事商讨,我怎敢摆架子不来,毕竟父皇说了,是要我来协助你办事情的,不是让我下江南赏风光来了。”二皇子笑了笑。
“二哥客气了,我们现在想办事也无从下手,这里的人,一个两个统统嘴巴严实的很,怕是从他们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叶遥讥讽道。
虽然他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心里想的却是,你二皇子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我们议事的时候还要叫上你。
让二皇子在一旁指手画脚,真的是头痛极了,叶遥非常希望二皇子此时此刻不要插嘴。
“太子此言差矣,虽然我们一时套不出有用的信息。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嘛,就不信时日一久,他们这些事情还不能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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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这算盘打得妙,时日一久。他们查不出什么东西,皇上肯定会责怪他们办事不利。就会让他们乖乖的回来。
再则,村民们便会看出为首的太子办事能力和效率也不过如此。
到时候,太子的民心就会慢慢的失去。想要搬倒太子也就容易多了。
再不济,只要他们这些人多留在江南一日,他们身边的危险就会越多,自己的杀手们也会一批又一批的来。
看他们能不能有命活着回京城。
如此一来,这一趟江南也不算白来。
“二皇子办法倒是不错,只可惜对于坏人们来说是个缓兵之计,我们等不了这么长时间,村民们更等不了这么久。”叶遥一下子就察觉了二皇子是想拖延时间。
虽然不知道他要拖延时间干什么,但是每拖延一刻的时间,他们的危险便会更近一步来临。
不管是村民们还是叶遥和徐曼青的危险,好像对于置身事外一样的二皇子来说,都是好事。
“其实,太子殿下也只是有心百姓而已,这位大人你就不要恨太子殿下对你的教训了。太子殿下一项宅心仁厚,这谁人不知?”
二皇子故意说这话,假意安慰官员,实则是想替他开脱。
他看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却不敢应和。纷纷把头扭到了一边。
谁人不知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谁人不知太子和二皇子“手足情深”。
叶遥冷笑一声,他觉得二皇子是在这里故意刷存在感。
“是是是,二皇子说的对,我怎么敢恨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教训我,对解决问题的急迫也都是出于对百姓的关切啊。天下有太子殿下这样的人物,实在是百姓之福啊!”
那官员稀里糊涂的顺着二皇子的话说了下去,也不顾在场几位的脸色。
二皇子即使知道他只是在说些场面话罢了,可还是在听到有人夸颂太子的时候,面色一僵,表情十分不自然。
二哥,你可真是一次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伪装呢。叶遥自然也看见了二皇子嫉妒的眼神一闪而过。
第207章平怨得雪
二皇子自小就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夸叶遥,就算是自己真的不如叶遥,他也不愿意承认。
“二哥你说呢?”叶遥故意问道。
“这是自然,谁人不知太子殿下一心为了百姓。”二皇子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太子殿下日日这样为了百姓操劳,可要千万小心身体,身体一旦出了什么毛病,你也没法和百姓交代吧。”
二皇子当众诅咒太子,众人倒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一阵沉默后,“多谢二皇子关心。”叶遥率先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局面。
众人见此,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继续议事下去。
叶遥便让他们都退下,自己则是和宋成贤去了书房。
过了一会,徐曼青也去了书房。
徐曼青进来的时候,叶遥正看着账本生气,忽然就把账本摔了出去。
徐曼青将账本从地上捡了起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怀疑账本确实作假了。这群狗官,真是心思玲珑啊,偏偏把心思放在了这样的事情上,假如他们能这样对待百姓,对待百姓们的事这样上心的话,何至于此啊!”
叶遥满脸无奈,叹息着说道。
“既然你怀疑这本账本是一本假账本,那么一定还有真账本,说不定是被他们给藏起来了。”徐曼青安慰道。
“那他们会把真账本藏在哪里呢?会不会为了不留下证据已经销毁了?”宋成贤猜测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真账本的具体下落,所以一时也无法判断真假账本的事情。”徐曼青挠了挠脑袋。
“如果你是他们你会把账本藏在哪里?如此重要的东西。”叶遥看着他俩问道。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自己放在一个只有自己能找得到的地方。这样不管是谁,都不能找得到了。”徐曼青仔细地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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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我,我会把他交给我最信任的人,让他代为保管。若有一日东窗事发,就让那人把证据销毁。”宋成贤想了想说道。
“宋成贤对你自己的人还挺信任的啊,你有朝一日可别做坏事,要不可就会连累你这些亲友了。”徐曼青笑着跟宋成贤开玩笑。
“那你呢?太子殿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宋成贤没有理会徐曼青的玩笑,他转头看着叶遥,他现在很想知道叶遥是如何想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我会把账本藏在我认为最危险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说县衙上上下下都已经找过了吗?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可以藏匿账本?他家里有没有去过?”宋成贤有些摸不着头脑。
“县衙确实是都找过了,那个狗官他家,我也已经基本命人去搜过了,倒是没有发现些什么。”叶遥摆了摆手。
“可是我们还没有去一个人的家里。那就是林大!村民们不是说他是材料采办负责人吗,我们可以去林大的家里看看有什么线索。”徐曼青提议道。
叶遥和宋成贤觉得徐曼青说的有道理,他们倒是还忘了有一个林大家还没有去调查。
于是他们起身去林大的家,到了那里却发现之前的那个小孩也在。
“小孩,你怎么在这里?”徐曼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里是我家,林大是我爹。”小孩叫林禧,是林大的独子。
他们之前并没有刻意去调查林禧的身份,就觉得这是一个家教不那么严格的孩子。
第208章争斗
那几天,他天天跑来跑去,围在他们身边。
叶遥和徐曼青并没有多么在意,之前送他也只是送到村长那里,还以为这小孩是不是村长家的孩子。
原来只是因为林禧年幼丧父,村长对他多包容了些。
至于村长为什么没有对他们提起过林禧的身份,他们猜想或许村长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吧。
不想他小小年纪就卷入外面成年人之间的争斗之间,所以那次送回林禧的时候,村长就有些动怒,埋怨他们不该把小孩子牵扯进来。
想在一想竟明白了村长当时所言为何。
“所以你当时一直跟着我们,就是想为了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徐曼青问道。
“是的,我一直就觉得这事古怪,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的!”林禧在隐忍着什么。
“我爹一定是被冤死的,他没有做坏事,你们帮帮我,查清楚这件事,还我爹一个公道吧。”
见林禧红了眼睛,“你肯定很想给你爹平冤昭雪吧?”徐曼青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
林禧点了点头。
“我爹自从接手了这项工程以来,一直尽心尽力,请多事情都是他亲自监督的。”
徐曼青和叶遥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事确实有蹊跷,林大是一个尽心的人,是不会让材料采买这种小差错发生的。
账本的事一定也跟林大的死脱不了干系。
说不定这两件事是有联系的,若是再大胆猜测一下,二者之间其实是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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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是为了账本而死的!徐曼青在心里大胆的侧猜道,但是没有证据不能嘴边胡乱说出来。
而且,林禧还在这里。
万一,他们要是查实了林大是为了护主,自愿为了账本背后的人赴死。那对林禧这样的孩子来说,这答案实在残酷。
她更是不愿意当着他的面去讨论这件事,即便这样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只是一闪而过。
但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只是为了更好的调查真正的情况,所以还是要说出来。
所以在追求真相面前,没有那么多恻隐之心,有时候该说的还是要说。有些事该经历的还是要去经历的,与谁都是考验都是锻炼。
不试试也未尝不知是不是好事。
徐曼青対叶遥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他们耳语了一番。
叶遥露出了一些怀疑的目光。他表示徐曼青只是想太多了,林大怎么会是替人遮掩呢?
要不他干嘛到处跟人解释自己是无辜的呢。
既然做好了提背后之人扛下一切的准备,理应平静地接受这一切。接受村民们对他的指责,还会安顿好他的家人。
至少不应该是林禧现在这个样子啊。
他还在极力的为自己辩解着,这已经说明他是个替罪羊罢了。
“万一他是在欲擒故纵呢?”
“就算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你看看林禧现在的处境,想是被安排好了后路的人吗?”叶遥小声跟徐曼青讨论着。
“再说了,你能讲出来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好,但是说话要讲证据。”叶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林禧告诉徐曼青,自从他爹接手了这个工程之后,一直尽心尽力,许多事情都是亲自监督的。
因为林大知道这件事情关乎全村人的性命,所以不敢马虎。
林大日夜操劳,甚至还在工地摔伤了腿。
这个但是没有听村子里的人说起来过,也是,一个小小的材料负责人,怎么会有人关心他在工地摔伤不摔伤的呢。
毕竟他的身份不像县衙的大人那样,让人不得不虚情假意,故意讨好。
林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材料负责人,只是一个平民。
在这样的世界里,即使是平民之间都存在着某些微妙的“阶层矛盾”,平等根本无从谈起。
那群村民们只关心水坝有没有修好,还要多少钱财。
他们在乎的永远是自己的性命,更别提关心一下受伤了的林大。
所以村民们就算丝毫不知情林大摔伤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第209章不敢马虎
虽然徐曼青不知道林禧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声泪俱下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作假。
宋成贤递过来一块方巾让林禧擦擦,他理解林禧,这种明明做了很多努力,可是别人还是贵啊你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的时候,就会分外的委屈。
就像自己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一样,因为结果最终是坏的结果,人们只看结果,根本不会管过程你是否真的努力过了。
但即便是这样,没想到水坝那边还是出了问题。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林大正欲找出漏洞所在,村民们却是找上门来,把这件事的过错都怪在他的头上。
尽管林大在不断的解释,但始终没有人相信他。
他的用心,他的努力,他所做的一切,果然都没有被人看在眼里。
“看得出,我爹对这件意外的发生是很伤心的,他整日郁郁寡欢,我怎么劝都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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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一直也很自责,知道虽然这事不是他搞砸的,但是他认为这里面也有一部分他的责任。”林禧吸了一下鼻涕。
“也就是说其实林大对这个工程是上了心的,要不怎么会在听说了意外之后,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要不然怎么会在出了问题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就找出漏洞所在解决问题,而不是逃跑。”
“而那群官员却是跟林大不一样的做法,他们第一想到的是逃跑。”
徐曼青敏锐地抓住了这一信息。
“也就是说其实林大并没有想要替誰遮掩什么罪行的想法和举动。”
徐曼青转过身子看着叶遥,她的眼里露出抱歉还有喜悦。
一方面为自己刚刚猜测林大替人遮掩什么的狭隘想法而抱歉,一方面她也很高兴林禧的父亲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坏人。
而林禧以后就不会以为他的父亲而背负骂名,虽然年幼丧父,但至少他活得可以轻松些。
徐曼青像是松了一口气。
叶遥朝她使了个眼色,“看我说的什么来着。”
仿佛在得意自己猜得对了,而徐曼青猜错了。
徐曼青白了他一眼,这种事上他也斤斤计较,跟个娘们似的。
叶遥小声提醒她,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省的一次两次的来问他,就像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别人的伤疤一样。
徐曼青想了想问林禧,“那时候你爹在家中可有什么反常举动?”
林禧不明白徐曼青话里的意思,就问什么算是反常举动?
“就比如不爱见人,对你们突然变得冷漠,动不动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的?”徐曼青试探的问道。
“你说的这些情况好像都没有,就是有时候会不太爱出门。因为村民们一看到他就要他偿命,他害怕听到那些话。”林禧回忆了一下,表情悲戚。
“那你爹就没有求助他人?比如尝试报官,找县衙的大人帮他解决问题?”叶遥接着问道。
“没有,因为还没等我爹想去报官求老爷们做主,就听到村民们说,官员们害怕再在这里再待下去,就会被洪水淹死,纷纷逃命了。”
林禧十分不喜欢那群官员,就连提起他们面上都带着厌恶的表情。
徐曼青猜想大概是因为,那官员在本该承担自己的那部分责任时,扔下林大自己跑了,弃林大和村民们于危难之际不顾。
所以林禧提起他的时候难免心有不甘,悲愤难掩。
“你有没有觉得,那群官员逃跑是另有他因?不单单只是因为害怕洪水殃及自己的性命吧。”叶遥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徐曼青吓了一跳。
“你是说,他们逃跑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徐曼青反问道,但是她的心中几乎也有了一些猜测。
第210章被害死
“会不会是,林大的身上有某些官员害怕的东西或者他们害怕别人知道的什么。”徐曼青缓缓的开口。
叶遥若有所思,宋成贤也点了点头。
他们觉得这个猜测到是有几分可信,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那你爹生前有没有什么轻生的想法?”
徐曼青的问题让林禧着实没有想到,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随即仔细的想了一下,“并没有。”
“你肯定嘛?万一他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有过这些想法,你不知道呢?”
“这倒没有,因为我也怕我爹想不开,就提出跟他一起睡,但是他好好的,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反常,他是不可能轻生的。”林禧肯定的回答道。
徐曼青的心里升起了种种疑问,她不相信林禧会撒谎。
据这么多天以来她的观察,林禧不像是一个会撒谎的孩子。
而且就算他撒谎了,除了替林大开脱,也没有什么其他能想得到的理由了。
但是现在林大已经死了,他没必要在替林大开脱了。
所以如果他说谎了,说不定是有人威胁他,以他的性命相挟持。
但是他与很多次都与他们单独在一起,有的是机会逃脱或者求助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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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有,这说明他应该不是在撒谎。
要是他的话谁真的,那么只能说明,林大自尽是一场人为策划的阴谋。
林大说不定不是自尽的,而是被人谋杀,他是被人害死的!
叶遥看着徐曼青在想什么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徐曼青点了点头,但是看叶遥看向自己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一定也猜到了什么。
“林大作为监工,对待这项工程又这么上心,肯定知道一些内幕细节。”
“那么林大作为知道这些的为数不多的关键人,肯定会被收买,但是从林禧口中描述的林大种种,看起来不像是被收买了的人。”叶遥结果来继续说道。
“反倒是他这样的性子,一直不停地向别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正直,怕是会被某些人忌惮的。”宋成贤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
就是有一些人,总会选择跟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对立,这样的性子,这样的行事风格,一直以来都会被一些人所忌惮和不容。
并不是说谁的选择就一定对或者错,但是起码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显然林大为了自己的良心选择站在了正义的一面,而有些人却选择站在正义的对立面。
那些自以为置身事外的人,其实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成为了恶的帮凶。
“正因为林大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性人物,所以他必须为那些人保守秘密,如果不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徐曼青慢悠悠的说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跟账本有关吗?徐曼青的眼神在叶遥和宋成贤之间流转,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想要搞清楚这个答案。
也许水坝的秘密跟账本的秘密有很大的关联,也许他们都跟救济银的秘密相关,若果是这样的话,很有可能这是一个连环事件。
一环套一环,当解决了一件事情时,另一件棘手的事情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了。
他们希望的是这样,但是依旧还没有找到这几件事情中的一件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果真是他们料想的那般,那么账本应该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它才是哪个最有力的证据。
只可惜林大死了,否则他们说不定能从林大这里打听到那本真账本的下落。
他们都表示,究竟是谁这么恶毒,收买不成,竟然想着杀人灭口。
第211章遮掩
但是,其实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了,真正轮到他们去查这种案子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该有多么棘手。
才知道原来以往的那些手段在自己的眼里,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其实站在与自己不同立场上的人和跟自己的利益相冲的人却并不觉得,这有那么的光彩。
林大不停向众人解释的行为,说不定会被认为他是在跟大家在说一些他们不该知道的,而这样的举动就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言尽于此,徐曼青觉得已不必再多说下去。
她没有想到他们的讨论全都被林禧听见了。
他们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转身看向林禧的眼神多了些遮掩。
而林禧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只是不敢问出口。
他怕他们刚才的分析都是对的,只是没有证据,所以还不是石锤。
但是他憋在嗓子眼的话实在令他难受,他就是想亲口问问叶遥和徐曼青,他爹到底是不是被冤死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抬起头,似乎已经做好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姐姐,你的意思是我爹是被人害死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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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有些不忍的盯着林禧,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刚刚那些话他们都是背着林禧讨论的,他们并不是有意的想让他听见的。
毕竟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亲人费了那么多心血,最终却是死在这个工程上。
当然这个死在工程上,并不是真的死在工程上了。而是因为它而丧命。
也只能怪林大命不好,偏偏是他。
林禧更可怜,年纪尚幼就失去了双亲。
可怜的人不止他们,叶遥和徐曼青这一路上见证了许许多多的可怜人可怜事。
更多的是一些不平,那些恶人,作恶多端,却能够逍遥法外,而越是老实踏实负责的人却要为恶人的欲望遭受不公。
正因为有这些恶人,所以他们更觉得要下江南,不仅今年下,明年下,更要年年下,他们就不相信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恶人们还能斗得过好人。
国家要律法就是为了维护秩序,维护公平的。
叶遥和徐曼青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们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但是他们相信那些令人温暖的瞬间,他们相信人世间的美好。
也愿意为了守护人世间的美好而作出努力甚至某些牺牲。
徐曼青红着眼睛看向林禧,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知道林禧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与多与少心里有些心疼他。
她此时此刻很想安慰一把林禧,但是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他。只好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因为在丧失亲人的悲痛下,任何安慰只是浮于表面,不能抵达他们的内心,这样的安慰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是无济于事。
她和叶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帮他查到杀害他爹的凶手,还林大一个清白和公道,让村民们知道林大的努力和曾经的贡献。
这样他也不会白白丧命一场,或许林禧的心里会好受些。
“我就知道我爹他是不可能自尽的,他是那么乐观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想不开呢。虽然有时候也会闷闷不乐,但绝对不会去寻死的啊。”林禧隐忍着情绪。
徐曼青上前轻轻的抱住了他,“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以前了。我们会帮你的你放心。”
林禧攥紧了拳头,“姐姐,你们一定要帮我查出谁才是杀害我爹的真正凶手,我不想我爹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我这个当儿子的没能尽孝,能够为我爹做的恐怕只有这一些了,所以我恳求你们帮帮我。”
第212章回忆
说完,林禧就要朝他们跪下去。
徐曼青自然是不接受他的跪拜,一把拦住了他,答应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他们林家一个公道。
徐曼青透过林禧通红的双眼,看到了里面藏着无尽的恨意。
心里一惊,担心之情显与表面。
假使这孩子将来得不到正确的引导,未来的成长路上驱使着他的将会是复仇的念头,而把他拖入深渊的也会是复仇的这个念头。
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就带着一身的轻松去投入以后的生活中。
徐曼青这样想着,转身看了看叶遥。
她知道叶遥会理解她的想法的。
林禧说这次一定要抓到真正杀害他爹的凶手,说完直直望着在场的三个人。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们要是不给我做个见证或者不帮我,那我就自己去,任我我怎么闹,反正就是把这个村子给掀个底朝天,闹得天翻地覆,我也要去。
他们明白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比较叛逆,也爱胡闹,所以就忙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此刻他说什么他们就应着就是,到时候再说。
至于答应他查明林大的事情,还他们林家一个清白却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因为就算林禧不开口求他们,他们也会去办这件事。
不仅为了林家的清白,更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关联。
如果有就更好了,趁早解决掉这里的一切,早日回京。
要是没有关联,那就证明是他们猜错了。说不定更复杂的情况还在等着他们去探索,这将更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这里,徐曼青才意识到他们还在调查这件事当中,不应该停下继续调查的步伐,像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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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忽然问林禧,“林禧,你那天晚上在河里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自己跳下去?当时可把我们吓坏了。现在可有回忆起什么吗?”
那天晚上,徐曼青和叶遥把他送回村长家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问他这个问题。
不过当时以林禧那个状态,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他醒来以后完全就像是喝了酒喝断片儿一样的状态,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说,他实在想不起来,也不能硬逼着问,说不定会刺激到他。让他当诱饵结果却发生了这档子事,他们俩已经对林禧很愧疚了。
要是还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穷追不舍的问问问,那他们也太不地道了些。
还记得当时他们把林禧送到村长家时,村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当时就直接训斥了他们,责怪他们就算孩子不懂事瞎胡闹,你们居然也由着他去,简直比孩子还不懂事。
明知道危险,居然就由着林禧的性子去做那个冒险的事。
还讽刺徐曼青,不是她口口声声说没有鬼,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吗?怎么非但没有抓到鬼,还差点把林禧这个诱饵搭进去。
村长冷着脸把他们赶出门,要他们以后不要再干这种不知轻重的事情了。
“你还能想起来当时的情况来着吗?”徐曼青试探着问林禧。
“我后来又在慢慢的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陆陆续续的记起来一些。”林夕拍了拍脑袋。
“你快说说你记起来的一些片段。”他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凑上前来。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看到水中有一个人的倒影,仔细一看竟然是我爹的模样。”
“而且好像还听到了他在跟我说话,说什么想我了之类的话,具体是什么我也忘记了。然后不知怎么的脑袋里就蹦出来一个念头,我想去找我爹。”
第213章摄魂术
徐曼青他们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番眼神。
“脑袋里就昏昏沉沉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应该是我要跳下去了。再然后,就是我醒来。”
“我在村长家醒来的时候,他们都告诉我是真的闹鬼了,叫我不要跟着你们瞎掺和。”
林禧说完之后仔细的盯着他们,生怕错过什么带有信息的表情。
可惜,他们已经学会了转过身去偷偷讨论,这次保证林禧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叶遥,你当时可曾听见林大呼唤林禧,叫林禧去他的身边吗?”
徐曼青努力的回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想不太清楚就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叶遥。
“我也记不太真切那晚上的事情了,就记得当时好像确实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响动,对了,你当时还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呢。”叶遥仔细的回忆着。
“但是确实记不太真切,也许是隔着有点远,没有林禧听的真切吧。”
“不过你们讨论这个干嘛?是怀疑林禧的话有假吗?”宋成贤有些不解,既然前面那些话都能信,为什么这话不能信了?
明明是一个人说过的话啊,按理说这句话,应该没有作假的可能,也没有作假的必要性吧。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我们只是想要回忆回忆那天的情景,看看有没有什么细节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对,这样更有利于快送找到线索,有助于我们破案。”叶遥补充说道。
这时他们笑了起来,因为意识到在这趟整个下江南之旅,他们一路上要解决的问题居然都离不开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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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别出心裁,要锻炼他们几个断案的能力呢,说不定暗中就已经想好谁谁去大理寺,谁去府衙呢。
要是真的能在这里锻炼出一身破案的本领,也不忘辛苦走一遭江南。
徐曼青心里还美滋滋的,说不定这里的事情办好了,皇上一高兴还能赏她个一官半职的当当,权当打发时间了。
叶遥看着傻笑的徐曼青一时无奈的笑了笑,转头便与宋成贤调侃她,不知道又在做什么美梦了。
宋成贤不解,但是看着徐曼青高兴的样子,自己竟有点心动,嘴也情不自禁的咧开了。
叶遥瞧着这俩没出息的,心想白日做梦是种什么病吗?他竟然从来不知道,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这病还会传染呢。
叶遥无奈的扶额,伸手在俩人面前摇了摇,他俩这才缓过神来。
徐曼青仔细一思索,脸色一沉。
知道此番调查不可小觑,对方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这趟算是碰上高手了。
转身对着叶遥问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是否有种这样的邪术?”
宋成贤一脸惊愕,叶遥倒是了然。
“我听说过一种邪术,名唤摄魂术,与刚刚林禧所描述的状态一样。这种摄魂术是一种能控制人的精神的歪门邪道。”
“意志不坚定者或者心中有所执念的人都会轻易的被这种鞋数所控制,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这种邪术的道了,醒来已然不记得一切发生了什么,只会记得施术者想让他记住的事情。”
宋成贤不解,“摄魂术什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摄魂一术本是道家法术,因为太过阴邪为道家所不齿,他们这些掌握摄魂术的人被各派打压,所以江湖上关于摄魂术的传说也就很少了。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叶遥眼色幽深的望着他们。
徐曼青曾经记得自己之前曾读到过,《太平广记》中有言:“叶法善为其祖修墓,求李邕作碑文,文成并求书,不许,发善于夜间俱纸笔,摄邕魂来书,书未竟钟鸣而觉……”
第214章三魂七魄
“如今失传已久的邪术又重现江湖,曾经式微的派学又卷土重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徐曼青隐隐觉得现如今这情形有些危险。
因为这摄魂术始终不是什么正经道术,只是一些旁门左道,被心思不正的人学会,肯定会祸乱人间。
因为人有三魂七魄,所以摄魂术也分为三大术七小术。
三魂主命,掌管着人的生死。
而七魄则主管着喜怒哀乐俱爱恶欲七情。
三大术是召阴魂,拘阳魂,窥心魄。
七小术是通过摄取人的心神操纵人的七种性情。
这要是一个实施不当,失手了,或者那人根本就心存歹念,想要毁人性命,可就麻烦了。
“你能猜到是谁动的手吗?”徐曼青看向叶遥。
“我也猜不准了。不过可想而知,此人背后的实力肯定来头不小,要不这样的事还有谁会去冒险。不过我很好奇,我们竟然在这个地方遇见了此事。”叶遥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所以你是猜有人故意在此时机内吸引我们的注意,那目的是什么呢?他就不怕我们把他们查出来吗?”宋成贤瞪大了眼睛。
“恐怕是故意有人引导着我们一步步的走到现在,所以有可能我们才是那个被利用了的,我们被人利用去查这背后的事情,某些人最后就等着渔翁得利。”叶遥轻蔑的笑了一声。
二皇子那边如今还没有什么动静啊?
也是在不像他的作风。
二皇子派人打听他们的消息是不假,但是二皇子身边也有叶遥的人。
二人在暗中互相较量着。谁不也不服谁,他们想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二皇子听线报说,今天太子一行三人竟然去了林大家,一去还待了许久。
“那你可曾听见他们在里面都谈了些什么?”
“太子的暗卫在周围,小人无法靠前,没能……”那人低下头去,不敢看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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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我要你们何用!统统给我滚!”二皇子恼羞成怒,手下的人没有几个能用的。
上次派去杀叶遥的那群杀手,连两个人都杀不了,还让他们给掉下悬崖了。
再次派他们去选崖底下搜人,说找不到便不要回来了,就真的一去未归!
这群白眼狼,是平日里对他们太宽容了,才会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二皇子此刻是没有心力去寻找那些失踪了的黑衣人们,只当他们被山里的野兽给吃掉了。
现在要紧的事,就是阻止叶遥想要采取的任何措施。
但是现在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无从下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二皇子打算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亲自去打探一番。
叶遥和徐曼青他们还在林禧家,因为除了这里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以打听出什么对他们有用的信息了。况且就算去旁人家打听,人家也未必欢迎他们。
所以还不如在林禧家多呆一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叶遥猜测二皇子的人应该是有被安插在他身边的,但是二皇子如今却这么沉得住气,叶遥不禁心生奇怪。
难道二皇子的耳目没有把话传到他的耳朵里,未免有些不称职啊。
但是仔细一想,都这么一会子功夫了,按理说磨洋工也该送达消息了。
二皇子竟然真的没有什么动作?
叶遥不再去想二皇子的事情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叶遥想起刚刚村长说的那番话,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原理让村民们瞬间安静下来来,再也不提搬家搬村子的事了。
他觉得既然这个背后原因对这些村民们如此有威慑力,那应该会对他们的案子有些帮助。
第215章密林
他们此时觉得现在的情况也还不是山穷水尽的状况,因为每当案情进行不下去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细微的事来等待着他们的发现和挖掘。
他们甚至觉得这就是老天给他们的考验,考验他们的同时,还不忘时时给他们一点小提示。
这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神的眷顾吧。
叶遥想,既然村长说这个事情是他们村子的事情,那林禧一定也知情。
村长不告诉他们的,也许他们可以从林禧这里下手。
“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们有关这个村子的一切吗?为什么不想让大家离开?他口中提到的那个传说到底是什么啊?”
叶遥忽然绕到林禧身边,看着他问道。
“对啊对啊,我刚刚就想向村长打听来着,可是他语气不善,说这是你们村子的事情,让我们外人少管这些。”徐曼青也凑了过来。
见林禧有些犹豫,徐曼青继续说道,“也许你告诉我们这些,对查明案情有帮助呢,说不定我们能从中寻找到新的突破口呢,你不是想让我们查清案情,还你爹一个公道吗?”
林禧刚听到叶遥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听了徐曼青的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林禧看了一眼他们,“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只是你们之前答应我的事要做到。”
“这是自然。我们已经答应你了,岂有反悔的道理?”
“我还有一个条件,不,是请求。我希望你们可以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这个秘密是我透露给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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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和叶遥宋成贤都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此话了然于胸。
“好,只要你如实全部告诉我们,我们就会给你保守秘密的。”
既然林禧和村长都不愿意告诉他们这件事,想必这件事一定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大家心中有数却不口口相传。
他们甚至还在猜测会不会是村子里的八卦一类的。
林禧这时候思索再三终于决定告诉他们,“这个村子有一个古老的诅咒,凡是离开村子的人,都会迷失在外面那片密林里,而且还会瞬间衰老,然后一直在密林中死去。”
“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片密林呢?密林所在何处啊?”徐曼青好奇地问道。
“就是你们摔下来的地方,那里常年有许多雾气,村子里的人都叫那片森林为迷雾丛林。”
“那些雾气难道常年都不会散吗?”徐曼青问道。
“不知道,但是从我出生有记忆起就没有见那片雾消散过。”
徐曼青在心里想道,有可能是雾霾吧……
但是他们这里好像也没有可以发生雾霾的条件,那一定是其他的原因了。
徐曼青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和叶遥跌落下来的环境。
再联系到自己以前的知识储备,雾气是由于地下温度高空气温度低,再加上地下湿度大,地下的水蒸气遇冷凝才结为雾气,由于无风,空气不流通,所以才长久不散。
徐曼青觉得应该是这样,要是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原因,这样的解释也说得通。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说明白,还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所以说那天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迷雾丛林?”叶遥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我听村长说,那天有两个人从悬崖掉了下来,竟然砸在了迷雾丛林里,因为可能是迷雾丛林的边界吧,他们就把你们给带回来了。”
“实际上,我也不太了解那天的情况,说不定村长比我更知情。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问问他。虽然他不肯告诉你们迷雾丛林的事,但是你们可以问其他的。”
林禧在一旁给他们支招。
第216章安插眼线
假如他们真的是从那里掉下来的,那么应当没什么事啊?他们如今把迷雾丛林说得这么蹊跷邪门,还以为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可是,当时他们在悬崖上往下跳的时候分明是有一张大网的,现在看来,这里应该是没有什么野兽,至少来这么多天了,从来没有听村民们说起,这里有野兽的事情。
那么,当初在悬崖上的猜测也许就是错的。那张大网根本不是悬崖上那里的村民编制的。
极有可能他们还不知道在悬崖的下面还有这样一个小村子。
叶遥问宋成贤,假若他没有给他传递信息,他会想到他们就在大部队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着吗?
宋成贤也没想到,当初叶遥和徐曼青一走就没有回来。自己则是认真地完成着叶遥给的任务,盯住玉通房,所以一直没有亲自去寻找他们。
派出去找他们的人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宋成贤几乎就要慌了。
还好,叶遥专门培养的鸽子就在此时传来了叶遥的消息。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在他们的下方,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竟然还住着一群人们。
“但是二皇子没有消息是怎么找来的?”宋成贤纳闷。
“这还用说,肯定是我身边有他的耳目,你们接到了我的消息,那人接着也放出了消息给二皇子。”叶遥拍了拍宋成贤的肩膀笑着说道。
“二皇子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我早就知道。我也在她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反正我们心知肚明,但是还没有到撕破脸的那天,我们都不会轻易的把对方的人给揪出来。”
“那二皇子来的这也太明显了吧,真是丝毫不替那人遮掩啊,竟然直接就奔着你们这儿来了,也不提前跟我们大部队会合,哪怕装装样子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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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他的心里,那人不值得他遮掩吧,何况他又是奉旨前来协助我的,有皇上为他撑腰了,自然说话做事也硬气些。”
“所以咱们当初下来的时候,那张大网既不是用来捕野兽,难道说是为了接住失足掉下去的人吗?”徐曼青突发奇想。
“你这么想也太理想化了,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心思单纯善良,这个世界就会很美好的。”叶遥笑她的单纯。
“那是什么啊?”徐曼青一直觉得她跟叶遥就是互补型,一黑一白,一正一“邪”。
“我猜他们不会那么好心,编制了那么一张大网还爬那么高把它安放在哪里,就为了就几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人。”
“凭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村民们不像是那种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叶遥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那张大网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啊,你倒是快说啊,一直在卖关子。”徐曼青显然有些着急。
“你们村这张大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经有了?”叶遥没有回答徐曼青,反而是转过头问林禧。
“你怎么知道的?这大网确实有些年头了。”林禧有些惊奇地看着叶遥。
“我猜它是为了拦住这里的村民,不让他们随便出去,因为他们的祖先很在意那个传说。可以说是到深信不疑的地步了。”
“我发现那张大网的材料很结实,一般结绳丝是编不出这么结实的网的,所以我敢肯定他们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研究的。”叶遥说出他的结论。
他们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徐曼青不信邪,她就不相信难道自始至终就没有人出去过吗?
“所以,你们就一直这样遵守着这个约定?没有人想要尝试出去过吗?”徐曼青一脸好奇的问道。
第217章诅咒
林禧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一脸惊恐。
徐曼青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就立马严肃了起来。
“有人试过,只是结局很不好。那人跑出去,诅咒立马就应验了。”
“那人发生了什么?”徐曼青期待的眼光望着林禧,希望他能继续说下去。
“不是前面提到过了吗,瞬间衰老!”宋成贤在一旁提醒道。
徐曼青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奇怪邪门的事情发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望着林禧,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人跑出来就像疯了一般,到处说着胡话。还告诉村民密林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大家伙儿都跟着他去看,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里面除了雾气就是雾气。”
“怎么会这样呢?他们就没仔细进去瞧瞧?宋成贤提出疑问。
“没有没有,听说当时的情况诡异得很,那个人非说自己看见了什么。别人看不到什么,他还硬指着说那不就是嘛?还非要把人往里面拖。”
实在太吓人了,怎会如此这般。
“就那种情况下,谁敢进去一探究竟啊。”林禧心有余悸的说道。
“那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叶遥想着经过那人这样一闹肯定没人敢出去了吧。”
“后来,那人回去后就日日夜夜的被梦魇所折磨,实在收不了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遭受如此的折磨,他终是自杀了。”
林禧提到自杀,嘴边挂起一抹苦笑。
因为自己的爹当初就是被伪装成的自杀,他要不是听叶遥徐曼青的一番分析,还一直以为林大是死于自杀。
当时他是不能理解林大的自杀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努力向众人解释着的林大,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就想不开了。
他甚至有点恨那些人,就是因为他们的不分黑白,冤枉好人,才会导致爹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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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想去,他又心生不甘,可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抚平自己内心的不甘,只好去叶遥和徐曼青那里,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其实,当听说林大自杀的时候,他还是是心里有些怪林大的,因为自己早年丧母,家里只有他跟林大相依为命。
而林大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撇下自己,撒手而去,是在对自己太不公,对自己太不负责任了。
“自杀了?看来是被梦魇折磨的不轻……但是何至于自杀啊。”徐曼青不能理解,为什么好好的人竟然因为去了一趟迷林,回来就因为吓得脑子不清楚而自杀了。
“那条路倒是被保留了下来,作为我们日常与外界交换物资的通道。从那以后就再没人敢触犯禁忌。”林禧对他们说道。
怪不得那天那位阿婆会那样跟他们说话,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徐曼青记起了第一天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遇见了一位阿婆。那位阿婆警告他们既然醒了就快些离去,他们村子不是什么好地方。
原来只是因为他们村子里的这个诅咒,可能当时阿婆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当他们是逃难至此的难民,怕他们觉得这村子条件还不错,就不想走了。
所以为了避免让他们成为这里的村民,阿婆这才下了逐客令。没想到竟然不是因为排外,只是他们村有这个奇怪又恐怖的诅咒而已。
想到这里,叶遥不禁为误会了那位阿婆而感到抱歉。
但是,阿婆那时候的话他们确实没有再想起来过,这时候却是悟出了什么。
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了,这里的人却闭口不提那个传说。
直到有村里的人想要搬出去,村长才开始拦着大家,并提醒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个传说。
第218章古怪
所以,为什么这件事会一直被当做隐秘,大家都选择闭口不提呢?
难道是因为害怕外界的眼光吗?
害怕外界的人说他们这里有诅咒,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怎么别的村子没有被下诅咒,就单单只有他们村子被下了这种恶毒的诅咒呢?
“所以你们也没有去调查,到底是谁给你们村下的这种诅咒?”叶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林禧。
“你们村子是不是得罪过谁?有没有可能得罪了一些胸狭隘的人,他找人来报复你们?”徐曼青猜测道。
林禧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一段还是当初林大说给他听的,告诫他不要去密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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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肯定是一些陈年旧事。林禧还这么小,他怎会知道事情的始末呢。
只是这里,除了村长他们还比较熟悉以外,也没有什么熟人了呀。
村长对这事闭口不谈,怎会告知我们事情的真相。
而且那些村民提到这个就会露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肯定也不会告诉他们什么。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们发现这里的村民却是胆小怕事又虚伪,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愿意惹上什么事,但凡牵扯到他们的,他们就一副害怕想要躲避的样子。
罢了罢了,贪生怕死,胆小怕事,本来就是人的本性。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不能对他们给予太多的希望,不能对他们要求太多。
因为一旦有希望,希望落空的时候,便会迎来扑面而来的失望。
“我但是想起来一个人,也许她会告诉我们关于密林的事情。”徐曼青突然抓住叶遥说道。
“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阿婆啊!我想她应该是个善良的人,她应该会告诉我们吧。”
“可是我们好像极少在村子里见过那个阿婆了,你仔细想想从那天过后,是不是就再也没见过她?”叶遥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就向林禧描述那天他们见到的那个阿婆的相貌特征,可是林禧摇了摇头说,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啊,可能是他不怎么出门的缘故吧。
叶遥叹了一口气望着他们,“这个村子果然有古怪。”
就在他们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有人跑了进来通知叶遥,说有人死了。
湖边打捞上来一具尸体,他们都吓坏了,想着赶紧叫您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叶遥他们听了大吃一惊,暗叫不好,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于是他们赶紧去往河边,尸体已经被打捞出来好一会了,旁边都是前来围观的村民。
打捞上来的尸体面貌十分恐怖,他们就猜测是不是,这个人死前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极为害怕的东西,才会在极度恐惧中死去。
有人认得这人,已经去他家通知他的家属了,想是过一会人就来了。
徐曼青皱眉看向叶遥,觉得事情不对劲。“怎么会有人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你不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有些莫名其妙吗?”
叶遥也摸不着头脑,可能就是遛弯溜到这里来了?但是大半夜到一条闹鬼的河边遛弯散步,这说的过去吗?
这时候一阵哭嚎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那死去的男人的老婆来了。
那妇人哭着喊着,别人劝都劝不住。
徐曼青看她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害死了他的相公。
“大姐,你快别哭了,这人死也不能复生啊,让人把他抬回去吧。”徐曼青好心安慰她,但是那妇人没好气的冲她。
“不能就这么抬回去,我们得把人送到县衙去,让仵作验验尸。”叶遥冷冷的开口制止了那群正要搬运尸体的人。
第219章不同意验尸
“什么?我相公都死了你们还不放过他,我们不想验尸,我只是想让我的相公入土为安。”那妇人一听他们要把她相公的尸体送去解剖,就急了,死活不肯。
“只要你肯让我们验尸,我们就能帮你找出你相公的死因。这样就能抓到凶手了,难道你不想要个公道吗?你相公就白死了?”宋成贤说道。
“我不想知道是什么死因,再说了这不明摆着是河中的鬼导致我相公死的吗?自从你们来了以后,我们村子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下次保不齐是谁家倒霉呢。”
那女人说着就开始耍起了泼。
众人拿她没有办法,叶遥表示如果她再不住口,就叫人来拿她。
那女人好像被叶遥的气势给吓住了,不再耍泼,立马安静了下来。
徐曼青坚持要把尸体送去县衙,让仵作验尸。
妇人面上不愿意,始终没有松口答应。
这时候,他们看她不答应觉得也不能硬抢不是,就对她循循善诱,希望能够说服她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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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想到这妇人却是倔强的很,死活不同意验尸。
就这样僵持着,大家都在一旁围观,起初,还是有几个人劝那妇人不要跟官家作对,还是把尸体交出去吧。
后来,他们看那妇人态度坚决,也不劝了,就等着看叶遥他们到底如何收场吧。
叶遥自然是知道这群村民们的心思,所以就在想办法怎么说动这个妇人。
徐曼青看她态度如此强硬,就猜测除了封建迷信的原因,还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心虚?
“你既然这么害怕我们把你丈夫的尸体送去验尸,怕不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吧?难道说是你对他做了什么,才导致命丧于此?”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不想你们解剖我相公的尸体自有我的道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有说动刀就动刀的道理。”那妇人大声反驳。
徐曼青本想出言试探一番,奈何这妇人反应这么大,说不定这个男人的死与她有关。
“可是你刚刚也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又不是他的父母,因何拦我们?”徐曼青逐渐失去耐心,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她的身上。
“走开,要不然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到了公堂上就知道一切了。就算是录个口供吧。”
那妇人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又开始撒起泼来,一边哭喊,一边大骂,骂徐曼青他们就是扫把星,自从他们来了村子里就没安顿过。
说是来替他们查案帮助他们的,其实是想赖着不走了,借着有的没的一些由头来养身子罢了。
那妇人被人拦着,她挣扎着身子就要扑过来厮打徐曼青,神情非常激动。
徐曼青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反应这么强烈,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叶遥和宋成贤看到这种情况,连忙上前把徐曼青隔在身后。
他们心想,这妇人肯定是心里有鬼,要不怎么前面还好好的,一听说要把她带到公堂上去,就闹得如此之厉害。
他们不禁怀疑上了这个妇人。
“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我们带走你丈夫的尸体?如果不愿意那你就要被带走接受我们的询问。”叶遥想试试她的意思。
那妇人叫喊着死也不会让他们这些外人带走她丈夫的尸体,他们也别想带走她,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丁点信息。
她叫嚣着要赶走他们,因为他们的到来,给这个村子蒙上了一层阴影,给他们村带来了不祥。
“我们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也罢,在这里问你也行。”徐曼青试着沉下心来跟她沟通。
第220章搬迁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们就是一群骗子,是一群扫把星。”
那妇人恶狠狠的对她说道。
徐曼青感到很委屈,自己和叶遥这么多天以来的努力竟然就这么被她说的一文不值。
终于知道当时林大师怎样的感受了,就她这样的说话方式和语气,怎么能不让人感到寒心?
难道自己和叶遥的辛苦和努力在他们眼里就是如此的理所应当?
她失望的低下了头,仿佛在隐忍着些什么。
叶遥见状连忙把徐曼青拉过来,用手拍了拍她,安慰了一下。
他们只是一些没有什么见识的老百姓,我们又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自己心胸太狭隘了吗?
算了,就不要计较了。
徐曼青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
徐曼青走到众人面前,“大家伙儿听我说,我们来这几天确实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但是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来帮助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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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只要在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徐曼青满怀热情的呼吁大家,不要害怕,跟他们一起奋斗到底,一定要把背后搞鬼之人抓出来。
可是她的热情呼吁却没有得到大家的积极响应,甚至还有人嘲讽她,不要做梦了之类的话。
认为她只是在讲大话,空口白牙,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他们。
二皇子的人告诉二皇子这一消息的时候,二皇子乐得合不拢嘴。
“终于,叶遥徐曼青,你们也有今天。”
二皇子得意的晃动身体,心想总算没有白白算计一场。
要不是他力请皇上把自己派来江南,还看不到这样一出好戏呢。
现在还用不着他怎么出手,太子和太子妃就见自己的一手好牌给打得稀巴烂。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要是一不小心传出去这件事,太子太子妃如何在百姓心中立足?他们失去了民心,再怎么折腾,都已经大势已去了。
二皇子甚至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去那里亲眼围观,但是碍于某些原因,他只能偷偷得意着,不能此刻就过去嘲讽他们,未免目的太明显。
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尽量跟他们保持一些距离,不能让他们的名声牵扯上自己,反而连累了自己。
他相信,好戏才刚刚开始,精彩的部分还在后头呢。
村长这时候出来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死去的男人,对着这副恐怖的面容沉默了良久。
徐曼青他们还以为村长被这具死尸给吓到了,怎么迟迟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说话?
就在他们要上前打断村长的沉思之时,村长开口了。
终于说出了那个决定,就是让全村搬迁,就走那条荒凉的小道。
有的人还是打退堂鼓,虽然上次大家都说要搬迁,但是有的人心里是始终记得那个可怕的传说的,就不敢与他们起哄,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他们想看村长会不会拦着他们搬走,他们还想看真的搬走了,会不会出现像上次的那种恐怖的情况。
他们这群人才是最精明的,什么也不想做,但是却幻想着有人能告诉他们经验。
这次他们还是不想搬,表示没有忘记那个传说,要搬走他们搬走吧。
村长叹了一口气,“出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与其在这里等着被水中的鬼物索命,不如大家一鼓作气冲出去,说不定还能拼出来一线生机。”
大家渐渐开始窃窃私语,好似被村长的说法给动摇了。
他们现在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因为距离上次有人要离开村子已经多年过去了,大家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所以就想着试试。
第221章一反常态
因为一批人里面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走在前面,到时候他们就跟在那些冲锋在前的人的后面,不管有多么不好或者不地道了,反正他们只是想活着。
对于这种心理,他们都彼此清楚,所以有种微妙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一闪而过。
当然这也瞒不过叶遥和徐曼青,他们看见了他们的表情,心里也就大体明白了一些他们的想法。
无非就是不想自己当那个最先冲出去的,而他们有是外来的人,理应冲在最前面,就算真的是没有希望,那他们这些外人至少是被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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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万一他们顺利的出去了,而这个村子里本来的人却没有出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徐曼青一脸担忧,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感觉怪怪的,但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怪。
她让村长他们先不要冲动,冷静冷静,要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再说搬村的事也不迟。
这时候村民们都不乐意了,纷纷说当初说好给他们解决一系列的问题的,现在眼看着他们村子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束手无策,还想阻止他们搬迁。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好不容易村长都答应冲一冲试试了,现在他们却在阻拦。
徐曼青解释,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不是当初那一点案情了,她一直怀疑这一切的背后有人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只是那人设置了无数的障眼法,现在暂时还不能将那阴谋一探究竟,但是他们已经在努力的查了,眼看答案就要水落石出了,不能急于一时啊。
但是村民们表示完全听不明白她的话,他们只知道在不逃命别说他们就连你们这些外来的都可能遭殃。
二皇子这时候匆匆赶来,“太子殿下,微臣来晚了,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连忙赶了过来。”
二皇子的到来,让叶遥顿时警惕起来,按理说,一般他是不会掺和这种案子的。
因为他有洁癖,见不得死状惨烈的尸体,闻不得尸臭。
此时二皇子赶来,肯定有什么原因让他暂时顾不得那些。
“二皇子怎么来了,这些小事我们自会处理的。二皇子素来见不得这些东西,难为你了。”
经过叶遥“好心的提醒”,二皇子注意到了躺在旁边的死尸。
一阵呕吐声传来,众人连忙捂嘴。
“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我们要紧的是现在该怎么办啊太子殿下,我是皇上派来协助您的,不能光说不动啊,太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是。”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我说他怎么一反常态的来了,原来是想给我施压。叶遥轻笑了一声。
“二皇子如此急不可耐,莫非是有什么计划不成?你切说说看,我们配合你就是。”
“太子那里的话,我只是奉皇上的命来协助你的……”
二皇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遥给打断了。
“好了,你也不用一遍遍的强调你是父皇派来的协助我的,该怎么做我自然清楚。”
把村民们都劝走了之后,才终于清静了。
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徐曼青也着急。
她跟叶遥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去迷雾深林一趟。”
叶遥立刻站了起来:“不行,这也太危险了。我是坚决不能同意的。”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那可以派别人去,我那么多的手下,哪个不是一等一的高手?”
“武功高不代表就能查清楚真相,如果只要武功高就可以了,那这件事岂不是太简单了?”
看徐曼青就是要坚持,叶遥也知道,光是阻止她是不行的。
第222章围攻
于是他说:“一定要去也可以,但那个地方毕竟很危险,不是说去就能去的。给我一点时间做准备吧。”
觉得叶遥说的有道理,徐曼青就点了点头。
叶遥说去准备,让徐曼青好好的等着,她便等着了。
这时候,徐曼青身边的两个侍卫开始挤眉弄眼起来。
“怎么了,在我面前挤眉弄眼的。”现在徐曼青的心情可不是太好。
于是,其中那个叫钟兴凯的就站出来道:“启禀太子妃,是卑职在本地有一位故友,卑职就想请假去探望一下。”
听了这个,徐曼青就不生气了。
“原来如此,走亲访友乃是人之常情,你也累了那么久了,应当去的。去吧,准了。”
“是!”
一听徐曼青这么容易就准假了,钟兴凯自然高兴。
徐曼青则是想起了自己过去工作卖力,导致过劳死,她可不想再让悲剧重演到别人的身上了。
既然得了假,钟兴凯便要去见见自己的故友谢桓了。他办了书院,便似扎根于此,一心向学了。
钟兴凯自小不爱读书,更不爱文人酸腐气,倒不如练武自在。好在谢桓不同,这人性子疏阔,与自己相合,这才让自己愿意与之相交。
在他的书院里头走过一遭,啧啧感慨道:“此地倒是清幽。”钟兴凯拱了拱手,装模作样调侃道:“初到贵宝地,谢兄当尽尽地主之谊啊。”
“清幽之地,宜养性情。”
毕竟是书院学府,当初在选址时便尤为留意周遭环境,最终落在此处也有后山一丛竹林的缘故。
澹泊学府落址之处不算偏僻,重在周遭没什么喧闹场所,大门外的那条街上这两年又开了几家文房店铺和书阁。要说最繁华的,就是出了那条街后的车马行。
说是车马行实则也抬举它了,只是一些赶马车的、赶牛车的租赁处罢了,方便学子休沐日回家。
“好说好说,钟兄还有何处想去?说起来,你快及冠了吧,可取表字了?”
果真文人便是不同,耐得住寂寞。自己偶尔来一趟觉得有趣,若长时间叫他待在此处,他必是不肯的。钟兴凯这人天性好热闹,过不得隐居的清净日子。
去哪处他倒是不曾想好,眼瞅着几近正午,倒不如待用了午膳再做打算,也不知这书院里头有否供膳的。
“先随意找处地方喝口茶吧。说来这书院里头是如何用膳的?”
自己是元月的生日,今岁恰逢双十加冠,家中重视得很。
“我年初已及冠,家父为我取字重山。一山越过一山难,一山难过一山越,便是要我脚踏实地,步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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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伯父用心良苦,你能体悟他的一片苦心,他应该很高兴。是我思虑不周,这边请。”
谢恒抬手作请,与钟兴凯往膳堂走去,途中遇见几个来往的学子谦恭地立于一侧与他打招呼,回以颔首后各自分别,互相不多打搅。
“书院设有膳堂,请了厨子来做饭,粗茶淡饭的,还请钟兄不要嫌弃啊。”
话是这么说,面上却无尴尬赧颜,一点也没有请他吃粗茶淡饭怠慢了他的意思。书院内的膳食不算差,每隔三到四日会安排一顿肉菜,比不得与乡绅、士族之家,比寻常平民百姓家倒也不差。甚至还要胜上一筹。
可惜钟恺辛来得不凑巧,今日恰好不是安排肉菜的日子。
钟兴凯这些年在大内做侍卫,并非蜗居,走南闯北遇过不少人,见过不少事,虽是锦衣玉食长大,却不是不食人间疾苦的性子。
闻言便摆摆手,笑言:“好说好说,今儿个只要不是请我吃顿西北风,我都满意。”又是自我调侃道,“老头子就想让我多读点书,可惜我不是这块料,小时候可是吃了不少排头,也就这些年做买卖像模像样了才肯给我几分好脸色。我可是很羡慕你们这些读书人啊。”
第223章剑拔弩张
话虽如此,眼中却不见多少艳羡之色,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个玩笑话。
谢恒闻言一噎,无奈而笑:“我这也没那么寒碜吧……”
春末夏初时节暑意不重,拂面清风还带着几分春末的凉意,几株凤凰木遒劲的枝头已挂上火红花苞,待再过些时候一树花开如火如荼,便是学府一景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让我去做买卖我也头大,维持这个书院不倒闭已是尽了全力了。是说,你这回入了京城,可是要将家里的生意铺到京城来了?”
钟兴凯见他吃瘪的模样便是一乐,朗声而笑:“与你说笑呢。”摇了摇手中用来装相的折扇,随口答话道:“有这想法,但尚未决定。钟家的根子在江南,诸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话间心念一动,面上仍自在随意,似不经意发问:“你这书院办得不错,今岁可有人下场春闱?”
钟兴凯走了没多久,外面却忽然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徐曼青正是头疼的时候,就打发身边的宫女去看。
“去看看外面在闹什么。”
若是在东宫,那里有人敢这样闹。
宫女出去看了,又急匆匆的回来:“太子妃,外面来了许多村民,说是要来算账呢。”
“算账?算什么账?”
徐曼青闲着,自己是怎么得罪他们的?怎么忽然要来算账了?
可转念一想,这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听风就是雨的,不定是听到什么传言了。
这地方没留几个人,村民来得多了,徐曼青也知道自己有危险。大内侍卫赶紧出去拦着村民,让徐曼青先离开。
她知道,自己离开了,村民找不到她,自然不会继续闹事了。也是起身,带着宫女们先走了。
只是出去的时候,还是被几个村民发现,拦了下来。
“大家有话好好说,我是来帮大家的。”
“帮我们?你是来害我们的吧!我们都知道了!”
说着,村民就对徐曼青推搡起来。宫女们大惊失色,赶紧上来拦着。还有脾气急的,就骂人了。
村民们恼羞成怒,两边都剑拔弩张,一时局面就混乱起来。徐曼青也不知被谁给打了,当场摔在地上,额头都肿了。
“太子妃!谁敢伤了太子妃,这可是死罪啊!”
村民们一听,生怕自己折进去,赶紧退后。
“不是我。”
他们都否认,还有人偷偷摸摸就跑了。
“别让他们跑了!”
宫女还想拦着,被徐曼青给拉住了。
“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我没什么事。”
那些村民这才跑了。
宫女们把徐曼青送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叶遥。叶遥也是,气急败坏的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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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太子殿下出去了。我看他走的时候,很是生气的样子。”
徐曼青想着,他不会是去找那些村民了吧?现在他们本来与村民的关系就不行了,他再去找麻烦,势必加重双方的误会。
“快,派个人跟着去,叫太子别找麻烦。”
“是!”
宫女赶紧就去了,徐曼青等的心急如焚。过了好一会儿,宫女才回来,徐曼青着急的问:“如何了?”
“太子妃,殿下原是去为太子妃请大夫去了。只是……只是殿下是拿刀威逼着大夫过来的。我为太子妃放下帐子,大夫马上就进来了。”
徐曼青觉得头疼,叶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而且自己的伤根本就不重,休息休息就好了。现在不去碰,就不会疼了。
“有兴趣开个书铺么?”谢恒问钟兴凯道。
江南文风浓厚,每逢科举文举中举者十之四五都出自江南,京城的成绩虽也不菲,但终究输了一筹。若是能将江南盛行的书册带到长安来,南北两地互通有无,也不失为一桩佳事。
第224章新的产业
江南风流,北地厚重,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倒有五六个赶上今岁春闱,惜而成绩不佳,仅有两人上榜。”
实则本有十来个,但经学府内几个夫子讨论,一致认为另几个不宜在今次春闱下场,或因学业一般或因心性不稳,落榜不能磨其心性反倒消磨他们志气。
闻言,钟兴凯有些惊诧地看向他,一时没想通其中缘由,便追问了一句:“书铺?为何?”
钟家多年在江南以绸庄立身,若说来京城开书铺,不仅离了故土,更跳开了本行,这很难让人不感到疑惑。
“倒也不错了,替我贺这二位仁兄高中。”他这书院还没办几年,根基不深,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差强人意了。摇头晃脑道,“谢先生教导有方啊。”
“南北学风不同,虽说为科举计应专善其一。但,若能促进南北学风交流融合,也不失为一桩佳事。”
尤其是在士林中。
“不过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罢了,钟家若有意往外扩展新的产业,倒是希望钟兄考虑一二。”
谢家也有几分薄产,但谢家根在教书育人,商场上不及他们实力雄厚人脉广,撑不起这么大一个盘子。
“实不相瞒,家祖数年前也曾试图促进过,但到底年事已高,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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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若成,不止是对钟家,对他的学府也是有好处的,声望也可再上一层楼,甚至对父亲的仕途也有所帮助。只是这些汲汲营营说来不入耳,便也不提。
拱手扬了扬唇,顺之说笑道:“谢钟兄谬赞了,谢某身无长物,也就剩这点气,守着清风明月,勉强立身。”
钟兴凯侧耳凝神,听他将原委道来,缓缓颔首,道一声:“有理。”
这不是虚言,脑海之中不免思索起了这件事的可行性。自己学识不过尔尔,南北地的学风不同也是他这样一说才恍然意识到的,似乎的确有些不同。他早年间游学各地,感受自然更加真切。
此事能办,但要怎么办,才能办得好办得漂亮,却还需细细思量。若能办妥,不仅能够获利,还能结下一些香火情,除此之外,也算大功德一件。
心中已有些意动,闻言,摇摇头:“过谦了,谢兄是有大才之人。”还是谨慎开口道:“这些天我便在长安,不知谢兄可有空闲带我走访见识一下长安的书局?”
圣人之道本不分南北,因地域差异有了风流灵秀和厚雅庄重。这是南北地的特色,但不应成为南北的局限。
并非想要南北地抹平特色融合成一种文风,而是希望南北地在彼此交流中取长补短,互相促进共同进步。
闻言一笑:“这是自然,就让谢某略尽地主之谊。”
红红火火的凤凰木铺到尽头,再走不久就到了膳堂,让人先上了些茶水,才问膳堂今日菜式,多是些家常菜。
“钟兄请,虽然都是些寻常菜式,管饱还是能够的。”
金陵那边的情况好说,但去京城一趟也不容易,既然有了这样的打算,自然要先实地走走看看,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回金陵了才好和父亲商量此事。
他是京城人,对这里可比自己了解得多,有他相助,也是事半功倍。
“那就麻烦谢兄做主安排了。”跟着他到了膳堂落座,菜色简单但不简陋,“不错不错,今日有劳谢兄了。学子这膳堂里头的吃食是含于束脩之内,还是要另算价钱?”
大夫看过之后,果然徐曼青是没有大碍的。叶遥用刀把人逼来的,送人走失倒是给了一锭金子当谢礼。
第225章迷雾
对方虽然战战兢兢,但是看到金子也是眼前一亮,先前的怨恨立刻就一扫而光了。
“多谢……多谢太子殿下。若是有需要,随时找我就是了。”
徐曼青知道,叶遥也是为了自己才用刀威胁别人的,所以并没有怪他。她还知道,若是遇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他便不那么理智了。
“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这边出发,前往迷雾深林吧。”
叶遥本来是打算要拖延时间的,自然不肯答应:“你才刚受了伤,怎么能出去?”
“大夫不是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吗?我已经吩咐人收拾好了东西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叶遥想说什么,却说不出继续拒绝的理由来,只能答应了。
在迷雾深林的外面,还有一些人家。叶遥便逮着一个小男孩问话。
“小孩,这迷雾深林里有路吗?”
“当然有,不过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虽然这个小男孩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一点不怕生,落落大方的。
“看你的样子,你是能找到路的?”
“那是当然。”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
于是,叶遥便拿出一锭银子来,说:“你给我们带路,这个就给你。若是带得不错,我还有金子可以送给你。”
就算是个小孩子,也知道金子和银子是宝贝,当然立刻就答应了。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带路。我从小就在林子这边长大的,你们放一百个心吧。”
钟兴凯还不知道徐曼青那边的事情,徐曼青也未命人去找他。明明给了假期,却马上把人叫回去,她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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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食是另算价钱的,只让他们一月交一次,以免学子家中难以负担。如要开小灶还可另交银钱让厨子单独给你炒一个,就如这些。“
这里虽是个县,但也并非一穷二白的地方,只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次交上许多束脩还是有些吃力,因此膳食费用便允他们一月一结。而那些家境较好的,自然也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钟兴凯远道而来,他到底是没舍下脸面叫他用些太过简陋的。
“仅凭束脩难以留住这一院子的夫子,只好另想别法,让你见笑了。”
谢恒的学府有竹舍学馆、清池白鹅,清幽宁静,方才走过时还有学子在池旁观白鹅练字、绘画。
提壶倒了两杯茶,膳堂里提供的茶水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寡淡。将茶水分于各自面前,笑道:“说起来,我的书院钟兄也看过了解过了,可有什么想法?”
读书人大多清贫,若没有点家底,也很难撑起十数年的寒窗苦读。他所说的也在钟兴凯意料之中,毕竟书院要维持,也需想想办法。
“这方法不赖,书院要继续下去自然该多想办法。”
自己也没跟他太过客套,接了杯子便饮下茶水,刚刚说了一路,的确有些渴了。
“你这儿是个妙处,我都想着在这儿多待些时候了。回头若真能成事,还要多仰赖谢兄帮助。”
心中已有了些打算,有意与澹泊书院合作,希望这事也能顺顺当当完成。
“我这小小书院,若得你忙里抽闲地逗留几日也不错。要是能让你再指点几个生财之道那便更好了。”
文人清高不喜谈及黄白之物,常觉铜臭味污了书墨香。然立身处世又岂可少了金银铜钱。
心知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能成事的,因此与他提起后就不再急着追问。此事能成,与钟家与澹泊学府都有莫大的益处。
“那我便等钟兄的好消息了。”
第226章徐曼青
举杯,以茶代酒抬手敬了他一杯。
钟兴凯告别谢恒之后,便回去了。回去了才听闻,他刚走没多久,便有村民来捣乱,甚至弄伤了太子妃。
他甚至自责,好在其他人都安慰他,太子妃没有大碍,现在已经去迷雾深林调查去了。虽然他没能跟着去,但也可乐得轻松了。
钟兴凯想过之后,便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在迷雾深林中,徐曼青和叶遥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这片森林除了黑一些,树木古老一些,青苔多一些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
路上,还忽然下起了大雨。领路的孩子也贴心,告诉他们附近有一间废弃的猎人小屋,以前是猎人住的地方,可以带他们去。
于是,众人便一起赶往了猎人小屋,暂时在里面避雨。这雨一下便没有听过,等到入夜了也依旧是电闪雷鸣。
“早知道如此,今日就不该来。什么也没调查,光在这里躲雨了。”徐曼青不免有些泄气。
“谁也不能预知天气,原本今天早晨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的。”叶遥安慰她说。
徐曼青也知道,是自己欲速则不达了。明明知道这件事不能着急,可是村民们却等不得,她也被推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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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都昏昏沉沉的,忽然外面传来声响,侍卫们马上警醒起来,保护叶遥和徐曼青的安全。
“是迷雾人。”孩子提醒他们说。
“迷雾人是什么人?”徐曼青问他。
“就是住在迷雾深林里的人,这些都是怪人,没人敢接近他们的。而且听说……听说他们是食人族,专门吃人的!”
叶遥气得一把抓住了小孩的脖子:“先前你怎么不早说!”
小孩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也没有真的见过他们,以为……”
现在吓唬孩子也没用了,他们只能想着怎么突围了。
但是对方来的人非常多,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了。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徐曼青不想有无畏的牺牲,就跟叶遥说:“传言多半不能全信,我看他们不像会吃人的样子。不要跟他们争斗,有话可以好好说的。”
叶遥也觉得徐曼青说的有道理,毕竟打起来的话,他们这边丝毫不占优势。叶遥想要跟他们谈谈,但他们显然不想跟他谈,直接把所有人都抓走了。
他们在这片森林里有一个部落,就把他们带到了这个看起来就很古老的部落里,关进了专门用来关野兽的大笼子里面。
“大家不要担心,你们看这里没有被挂起来的人肉,说明他们是不吃人的。”
虽然徐曼青这样说,但小孩子还是害怕。
有人来要单独带走徐曼青,叶遥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徐曼青亲自劝说他了。
“没事的,我去和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最终,徐曼青还是跟那些人走了。
接着,她就被带着进入了一个房间之中,她看到,这里有很多很多的镜子,一进去就让人觉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就像是镜子屋一样,可是这里又不是游乐场,设镜子屋做什么呢?
忽然,有声音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徐曼青。”徐曼青虽然看不到是何人在跟自己说话,却也并不害怕。
“你从何处而来?”
“从来处而来。”
“要到何处而去?”
“到去处而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一面镜子后面走出来了。这是一个穿着黑色羽毛织就的羽衣的女人,脸上涂着白色的油彩。
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她的五官是非常大气精致的,肯定是个美人。
第227章巫女
“你是何人?”徐曼青问她。
“我是巫。”
“巫术的巫?”
对方点了点头。
于是徐曼青就能确定了,这个女人是这个部落的女巫。通常掌握了神权的人,再这样的地方,必定是地位很高之人。甚至可能就是地位最高之人。
既然她在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恐怕将他们带来这个地方,就是她的命令了。可是自己并不曾认识或者见过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抓来这里,还要问自己这些问题呢?
“你把我带来这里,所谓何事。”
对方却忽然跪下,说:“你就是天行者,乃是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救世主。”
“我?救世主?”
徐曼青摇摇头,她可从不觉得自己能伟大到这个地步,也从没有以拯救黎民苍生为己任过。
“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以后,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这样遮遮掩掩的说法,徐曼青是最不信的,于是也没有把巫的话当真。
但是,现在也只能暂时先配合她,来寻找逃走的方法了。
自从太子和太子妃出之后,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于是留下的侍卫宫女们也就得了空闲,休息起来了。
既然有这样的空闲,钟兴凯就想着再去会会自己的故友,于是常常过去拜访。
此地的书局不少,谢恒这几日带钟兴凯走访了数家,大如清风书阁,小如街巷书铺,有时就是不起眼的小店铺贩卖的东西更受欢迎。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其所好者。
数日前只起了个头,待这几日走访下来,回到学府时正遇清池旁几个在对着白鹅练字的学子被白鹅追着啄的场面,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去理会,抬手将钟兴凯引入竹馆,让人上了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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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得了谢桓提议,钟兴凯心中已有意动,又花费了数日,请他陪同自己走访大小书局文坊了解情况,有了不少的收获,思及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所感,心中已拿了主意。
这件事做得,不但要做,还要做好。
今日又在外头走访奔忙了一日,才跟着谢桓回到澹泊学府,一进门便瞧见有学子被鹅追的场面,不由得啧啧感慨道。
“你们书院这鹅,可真是凶悍得很了。”在竹馆落座,满饮一杯清茶,才解了喉中干渴,“累煞我了。”
“那可是我的镇院之宝。”
微一扬眉,那几个学子虽被白鹅追着啄得凶,但平日里最爱去投喂这几只白鹅的也是学子们。
轩窗外竹海涛涛,一番清茶解去疲累后,说回正事:“若有所得,奔波劳累倒也罢了。这几日走访下来,钟兄觉得如何?此地的书斋,可还入你的眼?”
听他说镇院之宝,钟兴凯忍不住侧了头,透过窗远远朝着院子里的几只雪白的大鹅望去,摇头晃脑地啧啧感叹道。
“不得了,竟还是镇院之宝,失敬失敬。”说回正事,也正了正神色,“的确与金陵不同,便是书斋,也有其特别之处。”
经过数日走访,才算切切实实明白了谢桓口中所说的南北地不同。以往做生意并非没有来过此地,却没有特地进书斋相看,更无空闲与文人士子相谈,所以一直不曾意识到此地与金陵学风文风的不同。经此一观,深觉事有可为。
“这是把饵料明明白白摆在了我面前啊。”
“谢某可也把诚意摆在你面前了。”谢恒扬唇一笑,揽袖为他续上茶,“倒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学林方面还需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坐镇。”
商场非他所擅,学林非钟兴凯所擅,二人各有所擅,这才是他找上钟兴凯的因由,而这方面,自然是由他出面了。
第228章目的
钟兴凯指尖在木桌上轻叩,发出笃笃的声响,这便是在思索此事。
诚如他所言,是将诚意摆在了自己面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此番走访书局商铺,以事实说话,无须他多言游说,便消了自己许多疑虑。
若放过了这个机会,实在太过可惜,日后想来,也必定要后悔。既是不做注定要后悔的事,自然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谢兄诚意满满,钟某自然不能拂此盛情。”再开口便是说定了此事,举了手中清茶,扬声道,“以茶代酒,先敬谢兄一杯。”
钟兴凯现在虽然是侍卫,但其实还是个商人,多余的话不必他说,只消让他看到利益就好了。
谢恒亦举了举杯,饮了茶后续道:“过几日我便去拜访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江南学分七分出自金陵、苏杭一带,这是我选出的几家书院,及圈出几位需关注的先生,还要劳烦钟兄费心一二了。”
钟家的根基在江南,江南一带的事情钟兴凯更为清楚,打听起来也更为方便,因此便将此交由其。
大约是钟兴凯在外头忙了一天的缘故,当真觉得口干舌燥,倒也没有客套,说是敬他,自己先喝下了这杯茶,只当是解渴了。
搁下茶盏,拱了拱手道:“辛苦谢兄了。”
此事不小,拜访前辈来借势,势在必行。钟兴凯想到,此事也只有他能办。至于他后头说的事,则是毫不犹豫点了头。
“江南一带的消息打听起来不算难事,谢兄放心,必将你所点处探得清清楚楚。”微顿,续言担忧,“只是钟氏商贾之家,人未必肯正眼相看,其余之事届时怕是还有要仰仗谢兄的地方。”
“待此地事了,谢某会亲往江南拜访各书院。”
既是南北地的交流,北地仅澹泊学府一家自是不够的,他得再说服几家书院一同才行。待此间事了,他才能脱身前往江南。
而能说动士林前辈入场自是为佳,却也不能寄望于让他们来奔波,能得他们一封亲笔书信已是大幸了。
谢恒朝钟兴凯举杯,以茶代酒喝了一杯,敲定初步细则。
徐曼青陪着巫呆了一段时间,才知道她说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你想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已经老了,而我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我的衣钵。根据上天的启示,那个人就是你。”
徐曼青听了,很难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首先,她就算再不在乎她的族人,也犯不着把族人交给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吧?
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心底好坏,人品如何,她统统不知道。这就敢把这么重大的责任交给自己了?
除非这就是个烂摊子,根本没有人愿意接,她才会逮到谁就是谁了。只要能脱手,是人是鬼都可以。
“你说的话,我恐怕是难以置信。”
“你可以慢慢考虑。”
徐曼青也答应了会慢慢考虑,但其实在考虑的只是如何逃出这里,然后带人来救叶遥他们。
最好的,当然是把叶遥他们也一起救走,永除后患。
于是,趁着入夜的时候,徐曼青发觉巫没有注意,就偷偷往外走了。但是她很快被人发现,一出去就让人给放倒了。
好在,巫的目的并不是要她的命,相反,更希望她能或者,因此也只是将她单独关了起来,不准她再逃走了。
被关起来之后,徐曼青自然非常担忧。她知道自己至少一段时间之内还是安全的,所以最担心的还是叶遥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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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徐曼青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很大的空间之中,这看起来可能是一座塔。
第229章镇院之宝
而这座塔里面,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些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存在。
害怕也是无用的,所以徐曼青只能鼓起勇气来,试图跟他们谈话。但是他们好像不懂一样,不是吓唬徐曼青,就是不理会徐曼青。
似乎沟通也是完全失败的。
谢恒数日前往伯府递了帖子,邀杨惟之往澹泊学府一叙。
这日接上杨跃亭后与其同乘一辆车马,他的车驾时常要往来县内和京城,车驾自是做得结实又稳固,外面看着平平无奇,内里却另有乾坤,勉强可称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待马车进入县范畴时,路边田野里有百姓正弯着腰忙于春耕,田埂、地里常见黄牛甩尾。进了县内时待见有七八个稚童凑趣放纸鸢,就离澹泊学府不远了。
澹泊学府背靠山,山上竹林郁郁葱葱,而门口则并无寻常书院那高高垒砌的石阶。率先自马车上跳下,朝马车上的人伸出手扶他一把,口中笑问道:“一路车马劳顿,杨兄,可还好?”
杨惟之先头与他说好了要走一趟澹泊学府,接了帖子后便应下了,临出门本想自己背辆马车,不料他已然过来接人了。
入了这县城我便看着马车外百姓农耕的景色,偶有稚童的笑声传来,似乎听着都比城里集市的声音来的热络和好听,城里集市仅剩嘈杂了。
下了马车一眼便瞧见那澹泊学府,匾额上的字是极为大气的,一笔一划都带着文人独有的习性,颔首一笑。
“虽是远了些,但也受得住。”到底是曾经从金陵花了好几日来的此地,相较于此,县内的路便显短了,“这匾额的字,可是你的手笔?”
“杨兄觉得如何?”
他这一手行楷习了多年,还算拿得出手,澹泊学府根基浅,他的字也还压得住。
抬手请他入内,落址于县里的学府古朴端素,与京城、金陵城的书院相比,澹泊学府可称得上简朴,但孔圣人像和香案、高阶及各方学堂馆舍一应俱全,并不缺了什么。
入了大门走过一段林荫道后,便见学府的布局大致以十字甬道划分,甬道两侧错落种植长青树和落叶木,学堂和馆舍之间点缀以疏落有致的花木,空处还有亭子、湖泊、石桌石凳。
与他介绍各处,经过湖边时,几只白鹅拨水游弋,湖畔有学子对之挥笔练字或作画。而另一边有个正在喂白鹅的学子手痒又去嬉戏白鹅,那鹅扬起了脖颈正追着他啄。
路过时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忍俊不禁道:“这是我的镇院之宝,平日里最喜欢这些白鹅的是他们,被啄得最凶的也是他们。”
“落笔大气,可见书法,锦上添花。”
入得学府,展眼看去,不及京城里的私塾,若论学府私塾,京城的才叫人趋之若鹜,但澹泊学府于这蓝田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由他引路,一手负于身后慢行,甬道林荫,湖中白鹅,但是没有想象中的肃穆,闻言笑道:“白鹅扎窝学府并不常见,饶是长安学府,入内都是静肃一片,反而不及此处叫人觉得心情宽畅。他们便常这般作画吟诗?”
谢恒轻点了点头:“先生授其技巧,而后便让他们自行钻研,若有疑惑再由先生解惑。”
学府内环境清幽,但并不刻意追求幽静,动静相宜更怡人心神。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私以为静肃虽好,轻快也同样适宜正心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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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池边亭子,池畔垂柳落英。抬手轻拂起垂落的柳丝,树间偶闻莺燕婉啭啼鸣。
第230章教化人心
“此处有莺燕筑巢,学府管事不会刻意驱逐,但也不曾让其数目过多。”
“穿过这处,前面的竹舍是各夫子休憩处。竹舍后面有个花圃,便是那位擅弄花草的姜夫子宝地了。”
听他一一道来,杨惟之不无惊叹,这勤学的地方环境如何,多少都会影响到学子,肃穆的学堂学子的文采虽好,却到底会让人显得过于冷漠,一心只在圣贤书,澹泊学府满目皆是轻松自在,满怀笑意,叫人看着都觉着不错。
“你这也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诚然澹泊学府算不得过大,但实实在在的满足了学府里众人的需求,在此处教学勤学,不亏的。
与他慢行,也是朝着花圃方向去,又道:“只是你这学府开在了此地,造福的都是此地的百姓,只是你这学府这般好,前些年那学子为何——”
“启民智,教化人心,但人心,又岂是那么好教化的。人生天地间,各有各的执着。”
人生之路荆棘遍布,纵然不能时时旷达乐观以待,也不要落入狭隘消颓之境。而人之心性变幻最是莫测,学府筑其基石,日后是不扶而直亦或与涅俱黑,端看个人造化了。
纵然是他,也不敢说自澹泊学府出去的每一位学子,日后俱是品性高洁一往而终之士。人生际遇如风云变幻无常,又哪能说得准呢。他也只能看顾这一方天地罢了。
“先生谆谆教诲,学生勤学知勉,你别看环境宽松自在,治学也是很严谨的,有些先生得罪不得。”
看那位一边扫着落叶一边苦着脸背书的学子便知一二了。
转过月门踏入花圃内,花圃边上巨大水车轱辘转着,自山上引下的活水流速不大,在水车上以机枢开合而分两条水路,经水车和竹片制成的水路流入花圃内,或过水车随着山渠流走。
而姜夫子就在水边亭子里,带着几个总角稚童,仿曲水流觞式吟咏授学。
一时驻足没有上前,听了片刻后又与之笑道:“这帮夫子们啊,也是些爱玩爱闹的,闲来无事凑在一起能想出不少点子,这水车与水路便是他们亲手所做,此地里也有不少农具是经他们改进过。夫子里有位曾在工部奉职过,辞官后机缘巧合来了这里,就好钻研些奇技淫巧,做出过不少东西。你知此地以玉石出名,这些人无事时也爱去凑热闹,县里有不少话本子都是他们所做,或故事话本或单纯讲述玉石,也算是为玉石又做了一番平易近人的宣传。”
自然,也从中收取了些润笔。澹泊学府已过了最初最难的时期,如今留下的夫子们,都是志同道合之人。
如此悲天悯人的心怀,但委实可惜了,杨惟之只是这想法也是一闪而过,再不提这些。
“夫子学时严谨,休时风趣,便是最好的了。”
他说的,自己多半是听着,多有喟叹却不曾打断他,此地景色并不比旁的地方差,说是山清水秀也不为过,水车水路也是一绝,目光多在水车上停留。
汩汩水流顺着水车上翻流淌,再落去水里时便觉得此景甚好,不知为何竟想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来。
“你们这卧虎藏龙的还挺多,农生民生一个不落,巧手能将也是不少,若我辞官,倒也想来凑凑热闹,权当养老了。”
“这不是初时筚路蓝缕所迫,结合蓝田县实情而施行的策略么,也算是学府的特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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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笑着调侃道,澹泊学府创办之初的诸多艰辛,一路走至今日面貌的不易,都在这些痕迹中,不需言说。
第231章挣扎
读圣贤书,立身为民,若不知民生,又如何为民。
“那敢情好,翰林院大学士在我这儿燕居,单就这个消息也能引来十里八方的学子了。”
又引之去书舍、斋舍等处游览,最后引去竹舍小作休憩,不多时姜夫子结束今日的授学后来竹舍叙话。几人一同去姜夫子的花圃见识一番他的宝贝,临行前送了他几株。
自然,也留下了他的墨宝。
杨惟之是有三等品级的江宁侯,谢恒之所以会请他来,自然是希望他能帮忙将自己引荐给太子叶遥了。
可惜此时叶遥下落不明,杨惟之也找不见他,只能把这件事先记着了。
而此时的太子还身在迷雾深林之中,找不到出路,也不知道徐曼青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掉以轻心了,若是徐曼青出了什么事,他还怎么活?
徐曼青也知道,叶遥是如何的担心自己,所以十分的想要逃出关押着她的这座塔。
明明他们相距不远,却不能见面,实在是太过煎熬了。
大门紧锁,无论徐曼青怎么砸门,也无人回应。
唯一的出口,就是在头顶,是塔的最高处,有一个洞,阳光从上面漏下来,到了晚上,还可以看见月亮。
徐曼青倔强的试着要爬上去,但是爬得越高,只是摔得越狠而已。她觉得,自己再坚持下去,恐怕就要被摔死在这里了。
就在徐曼青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有个怪人似乎对她产生了兴趣,想要接近她。这让徐曼青开始有些害怕了。
“你想干什么?”
那个怪人虽然有嘴巴,却好像不会说话一样,只是走过来,忽然一把抓住了徐曼青的脑袋。
徐曼青吓得大叫挣扎,却好像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只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放开!放开我!”
她把这个怪人推开了,怪人看了她一眼,转头走了。
徐曼青觉得非常害怕,身体也颤抖了起来。继续呆在这里是不行的,自己逃不出去,也救不了叶遥。
于是,她重新走到了门口,表示自己要见那个女巫,谈一谈。
女巫来了,却只是隔着门跟她说话。
“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你先放我出去,有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但是女巫是不吃这一套的:“我恐怕没有这个时间跟你商量了,况且,我也不想跟你商量,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你走不出去的。”
“我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如此,你就永远在里面待着吧。”
徐曼青知道,自己不能呆在这里,叶遥绝不能失踪这么久。
动了太子,就可能伤了国本。
“等等!好,我答应你了。”
虽然徐曼青亲口答应了,但是女巫还是不放心,就叫人取来锁链,把徐曼青的双手和双脚都锁起来,以免她想逃跑。
徐曼青也没有反抗,不过心里对此还是十分厌恶的。
她想明白了,要救出叶遥,自己需要先取得女巫的信任。
就算自己逃不出去,也要保证叶遥能逃出去。大不了,自己就成为这里的女巫,然后自己下命令放他离开。
但愿,自己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就是了。
见徐曼青肯听话了,女巫也非常满意,第二天晚上,就拿出一样东西,送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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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看到,这一块通体血红的石头,应该是一块玉石。
可是这质地颜色,是连徐曼青也没见过的材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何物?”
“此乃血月,乃是我们部族的重要象征,现在,归你了。”
女巫说得十分郑重,尽管徐曼青并不想要,但为了取得信任,还是收下了。
第232章灾情
出去之后,忽然从旁边跳出一个人来,扑到了徐曼青身上,手里还拿着匕首。
徐曼青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忽然冲出来攻击自己,而且她被锁着手脚,也不能同对方搏斗反抗。
还好,这时候女巫忽然出现,阻止了这个人。
徐曼青是惊魂未定。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谢恒家里往上追溯几代,祖上和王谢中的谢家还有些渊源,但时隔数百年谢家早已没落,如今的谢氏与那时的谢氏不可同日而语。
兴衰更替乃大道自然,族中长辈也并不强求族人振兴门楣,昔年的豪门望族离他们毕竟太远太远了。
像现在这样,开设学堂收些学子传道受业,未尝不好。有心记着谢氏先祖,每年来此祭拜缅怀一番也就是了。
此地洪涝之灾后时疫到底是发作了,念及此次灾害极重,此地城内人手不足,于是传书回去调了一批药材和几名大夫赶来此地。
如今的乌衣巷里住的是些市井百姓,水患之后重建家园不易,但是大夫都在堂中坐镇,他便带了两个人,带着一些预防时疫感染的药草,分发并传授如何预防。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此地此次水灾已致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若再任由瘟疫横行,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自此地时疫流行,家家户户都不敢出门,医馆内的艾草、雄黄几度供不应求。往日繁华的此地城,如今百业凋敝。
自跟着大哥去万春堂帮过忙后,这段时日只要休沐,闲暇时都去附近的医馆帮忙。今日也不例外,温过书后,急匆匆的就往外跑。到了医馆内,来不及歇息,忙帮着几位大夫检点药材。
这间医馆的药材储备将要用尽,幸好有善人捐赠,这才解了燃眉之急。将他人捐赠一一记在册。写完最后一笔,正要去帮忙煎药,抬首就见一位公子,带了不少东西还有几个人。看着模样,像是来帮忙的好心人。
小伙计笑弯了眉眼,忙迎上前去,问道:“大哥哥有什么事儿吗?”
时疫一在防二在治,岐黄之术他所知不深,但该如何防如何确认自己是否染病他还是知道的,连夜将预防之法画下来,在大夫检查无误后而后让人依样绘制,放在分拣好的药包旁一起发给百姓。
他常画些画册话本供稚童启蒙用,笔触诙谐简单明了,即使是大字不识的百姓看图也能看明白,再辅以官府衙役每日上街敲锣宣传,缓解些医馆和大夫辛苦。
“小兄弟辛苦,我找陈大夫,他在吗?”
陈大夫正是这家医馆的主人,此刻正在病房中为重病患者施针,一时半刻也抽不出时间。
小伙计不加掩饰的打量着这人,满心好奇。这人是个生面孔,以往好似没有见过,只是看他周身气质,到不像是普通百姓。
“陈大夫正忙着为病人治疗呢,大哥哥若有什么要事,不如坐下来等等,或者急着赶时间,先告诉我由我转告也可。”
时疫期间,众人对医馆多有避讳,生怕被里面的患者染上戾气,往往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那便劳烦小兄弟进去和陈大夫说声,乌衣巷尾有户人家已有三人染了时疫,但他家孩子这几天常在乌衣巷和永淮街玩耍,那家主母此前有在永淮街买菜。此事紧急,那户人家疫情较重,寻常的预防治疗药物恐无法治愈。且,恐是已传开,还要尽快上报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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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并未因其是孩童便轻视其,避人将事情与他说清楚了,又给他提炼出重点。
第233章上报官府
“一,乌衣巷尾有户人家染病,严重;二,恐已传开,需上报官府。”
其神情不似作伪,只是言语之中尚存不少疑惑之处。对于疫情不敢怠慢,又怕自己记不清楚,便掏出纸笔,将方才听到之事略写一二。又在一旁写上某日某时某地,停笔暂歇,询问道:
“大哥哥您叫什么名字,家居何处?还有关于金粉巷那户人家的,您是何事发现他家疫情,可知那家中共有几口人,都有何症状?”
顿顿,又怕一顿询问惹得别人不喜,拱手道了句抱歉。
“烦请见谅,若大哥哥所说是真,那整个街道都要受累。须得在十二个时辰内派人查实,再去报给官府,留案存档的。我记性不好,恐忘了其中关键,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最好。”
“我姓谢,陈大夫认得我。我们几个刚去给乌衣巷百姓发药物,有进去那户人家询问,现在留了一个人在那里守着,还请医馆大夫尽快去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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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坐镇在医馆抽不开身,他便带着人帮忙去外面走访,遇有染上时疫的就安排人带回医馆诊治,而疫情严重的,为防病人再一传十十传百,就只能让大夫上门。
“可需要我来写?”
小伙计沉思片刻,为了留作日后证据,笔下所写便要尽力详尽。不仅要将染病者姓名、年龄、住处等基本信息记下,其职业、染病时间甚至近日所到何处都要记录。
自己一事拿不准主意,便将纸笔递给他:“大哥哥先将自己所知的都尽力写下吧,我进去问问陈大夫该怎么办。”
话罢,转身去找陈大夫,陈大夫施针完毕,刚收好针具,听到如此,便带上一旁药箱,准备去那家看看。
跟随陈大夫来到堂前,陈大夫果然认识那人。陈大夫朝他拱手示意,说道:“请谢公子带路,待看过后,再将其情况上报官府。”
接过纸笔看了下他记录所需的信息,将他知道的尽数写下,而他不甚清楚的地方则空出来,写完后再指给他看。
“有些事情我也不甚清楚,还需要你们再去查个清楚。”
谢恒作为一介白身,有些事情并不适合知道得太清楚,还是让他们去查吧。
不多时陈大夫背着药箱出来,提醒他那户人家的情况后陈大夫又斟酌着换了几样药材。
“多谢小兄弟。”
朝小兄弟道了谢,带陈大夫去金粉巷那户人家。
“大哥哥不必客气。”
将所写纸张仔细折好收入怀中,按照之前陈大夫所交待的,先去官府报案。此次疫情非同小可,但也有人对此危机视而不见,不但置自身安全不顾,而且牵连他人受难。
这天,徐曼青给女巫打水的时候,发现她正对着镜子发愁。
“师父,您怎么了?”
现在,女巫要求徐曼青称呼她为师父了。徐曼青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形势所迫,也只能答应了。
“哎,岁月催人老。没什么。”
原来是担心自己老了,这样的担忧徐曼青向来觉得是多余的,世人都会老,不会老的那叫夭折。
“师父,我听说这脸上的肌肤是可以修复的,补充水分,焕发新生,重获年纪肌肤什么的。”
徐曼青说的,都是那些护肤品常用的广告词,根本不可信的。但是对于很爱护自己的皮肤,或者不想老的人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
比如女巫,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乖徒儿,你说的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嗯……我记得是一种叫做复活草的东西,它生活在沙漠之中,但是却能保持鲜绿长青。只要找到复活草,提炼出精华来,涂在脸上,就必定会有效果的。”
第234章偷听
“真的!”女巫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看样子果然相信了,“这种复活草在何处有?”
“师父也知道,这稀罕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哪里都有的。我听闻,都是在那种干旱的沙漠之中,才能找到的。”
对于古人来说,进入沙漠,多半都是有去无回的。
果然,听徐曼青这么一说,女巫也犹豫了。
徐曼青出去,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心地不错,跟徐曼青关系也好。她一见到徐曼青,就自然的想要亲近徐曼青。
“怎么了?”
“徐姐姐,我听到有个人说,他很讨厌你,一定要弄死你的。”
“什么人?”
小姑娘跟她说了,徐曼青点了点头,就给她糖吃,让她走了。
不过现在徐曼青能管的事情不多,时间越来越紧迫了,她必须把叶遥先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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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解决这个问题,至于自己的安危,暂时先放到一边吧。
帘外车夫喊了声,到了。剪茉便将手中帷帽往赵诚素头上戴正,本就是夏暑未消的时日,可偏偏还要如此闷着。
不过这般也好,赵诚素凑在书斋的木楼梯转交那儿,偷偷地听那几个书生说起皇上,时疫,一时听得入迷了,眨巴着眼睛,甚至想撩起纱再听得清楚些。自然如此做了。却无意撞着了一人。
“谢大哥。”赵诚素用手指竖在嘴前,仍然凑耳去听。
谢恒此行在此地本只停留一个月,是为记录水患过后此地百废待兴之象,但先有官场地动后又有时疫发作,生生拖住了他的脚步。
官场如何他无意探听,端看官府作为便可知一二,倒是此次时疫发作之事让他又出了一册旨在宣扬如何预防时疫和传染的画本。依旧是老少咸宜的笔触,即使目不识丁的村夫也能看懂。
书斋上几名书生在说着天家政治江南官场和这次时疫之事,见她竖着耳朵听得辛苦,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我在上面定了位置,你上去听吧,让人把帘子放下来。”
这样一来,为避嫌他自己就不能再去了。
那边断断续续,赵诚素几乎有些听不着了,手里的书都不小心的卷了起来,急忙摇了摇头:“他们并非高谈阔论,我上去如何听得着。”
楼下的人大概听到楼下人在听,于是也停了不说,赵诚素屏息良久,却没了下文。
“喏,都怪你。”
赵诚素少听了许多,得从他身上讨回来,而楼上众人谈论我半懂不懂,自然不去碰一鼻子灰,盯着他又问,不让他走。
“如今此地时疫未解,京城又得了?这可当真?那儿可严重?”
“你在这儿也听不着……"
谢恒无端被她当头扣了一口黑锅,又听着她连珠炮地问,问话声惹来楼上人的注意,有人扬声邀请二人上去,将她的原话还给了她。
“都怪你。”扬声和楼上人解释,“我等凑巧路过,并非有意冒犯,望见谅。”又低声问她,“你还上去吗?”
赵诚素不该出声,只是低着头欠了欠身。此地城书香门第不少,对女子也不算戒备,但总不好在此关头让人往赵家头上扣上污名。
她是好奇的,自然也是想上去的。但又怕他领着自己上去了又将我丢在那儿,这仿佛是她的软肋,害怕的要死。
“我若上去了,谢大哥可得陪着我,不然我听不大懂,还等你帮我解惑。”
他男儿要面子要风骨,自然没有拒绝。木楼梯吱啦作响,仿佛是这书斋听过多少文人墨客清谈余音缭绕,人将赵诚素引到雅座,放下帘来。
第235章兴趣
而谢恒却被留在了外间。赵诚素顺着湘妃竹的缝隙向外看,倒要瞧瞧他们能说什么。
那位端坐的男子拱手对着谢桓自报家门,似是此地南城的哪户人家的学生。只听他问:“不知如何称呼,兄台又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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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诚素在帘内将袖中折扇取出,无趣的扇了扇风,只觉着这头回碰面的寒暄当真无趣。
谢家家学渊源,早前曾在京中见过,大概赵诚素是被祖母养散了,不比京中长大的姊妹们拘谨,遇着了,仍能脆生生的唤声谢大哥。
见已经惊扰楼上数人,便没有再避,带她上楼后让人引她去雅座,雅座内案上摆了纸笔,案头放了几本诗书。
百知斋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人在藏书区边找着书边轻声寒暄闲聊。
“鄙姓谢,来自澹泊书院。方才听几位兄台道京城也得了时疫,此地距京城千里迢迢,难道还是同样的疫病?”
侧目瞧了眼雅座上放的诗书,多是时新的前人文录,兴许是科考在即,摆的都是这些书籍,索性叹了口气,又去瞧他们,可几人仿佛是浸染了官场的劲儿,连连说着原来是澹泊书院的弟子,久仰久仰。赵诚素要走神,又听屋外的人说起。
“据说是一类,何止如此,兄台可知,京城已有抗疫病药物,可此地迟迟未得消息啊。”
赵诚素忽然提起了兴趣,手支着桌案往前倾斜,睁大眼睛摆正耳朵去听他们的见解。
此地到京城路途遥远,平常路上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何况都是些受水患之害的流民。
“怎么确定是同一类疫病呢?”
疑惑不解,即使病因潜藏在体内一时半刻不会发作,但眼下仍是酷暑夏季,要如何千里迢迢地疫病带去京城?
再闻京城已有抗疫病药物,不免多看了眼这位消息灵通的兄台。
“这是为何?”
赵诚素依稀记得当年乘船从长安向金陵来,走了不说半月,近似一月,不过金陵位处枢纽,往来频繁也是常理之中。
“一桩桩来,这是否是同一类,自然是医者所言,据说是当时陛下还在金陵城时就爆发了,兴许是顺着哪条船传上去的。”
赵诚素点了点头,这颇有道理,又听他外头折扇一声响,似是开了又合。
“但这药物方子既然已研制而成却为何不南下,吾等也百思不得其解呐!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我金陵之民便是二等之臣了吗?”
赵诚素听得心惊胆战,半张脸都快凑到帘子上去了,可赵诚素更好奇的却是他们几人的表情,一双杏眼眯起一只,另一只顺着缝往外瞧。
徐曼青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了叶遥。
但那时候,她并不知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在梦中对叶遥叮咛嘱咐一番,然后忽然醒了过来。
原来自己是做梦了,可是梦里却如此的真实……
另一边,叶遥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徐曼青。徐曼青在梦中跟他说了很多事,大体的意思,就是要他保护好自己。
另外,徐曼青还说她很安全,要叶遥不要担心,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第二天,徐曼青就知道了机会,趁着中午大家去吃饭的时候,趁机逃跑了。
一路上似乎还算顺利,也一直没有人来追。
医馆的小伙计此时已经跑着去了官府,衙役见是个小孩便予以轻视,将乘上的报告随处一放,摆摆手打发了事。因感不忿,与他们理论几句,谁知竟被驱赶出去。无奈之下,只得回到医馆,再做打算。
陈大夫与谢大哥已去往那户人家,自己不敢休息,循着他人描述找到了那处。门外有几人守着,不让他人随意进出,上前去解释一二才得以进入。
第236章儿戏
一入门中,便可闻见浓烈的艾草味道。陈大夫以布条掩住口鼻,正给一位妇人把脉。陈大夫道:“你们这病拖了数日,病情已有变化,须得及时干预,近日就不要外出了。”
小伙计立于一旁不敢打扰,等待着他们说完。
谢恒带陈大夫回到染病的那户人家,妇人和孩童体弱,偏偏染上疫病的也是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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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跟着进去,带人在外面帮忙撒上艾草等防疫药物,回头一看医馆的那孩子跑了进去。
眉心微皱,进去轻拍一拍他的肩,将人带出来,温声道:“有大人在,就不用你靠那么近,孩童体弱,多照顾自己。我记得方才陈大夫让你去官府报案,官府怎么说?”
自己以往身体的确不好,但身上常备着救急药丸,略感不适便服下几粒,痼疾到是好些时日没有大肆发作了。最近东奔西走,竟比往日呆在家中日日服药要轻松。不知是否因为最近总是忙碌,忘记了发病。
想起方才在官府的事儿便觉气愤,嘟着嘴,抱怨道:“我去了官府,那里的人见我是个小孩子竟不理睬,将我数落一顿不说,还吓我说再要纠缠就打我几板子。大哥哥怎么办呀,这么重要的事情,被他们当成儿戏。”
闻言眉心皱得更紧,江南官府枉顾百姓性命已久,此前听说受水患之害的灾民都被关在城外不让进来,此刻听见衙役对疫病竟也不以为然,他竟然也生不出多大怒火来。
许是早料到会这样吧。
拍拍他的肩头安慰:“不是你的错,你别着急。等陈大夫出来,让陈大夫再派个成年大人去官府报案。衙役不收,咱们就想办法报到知府那里去。”
眼下形势如此严肃,未料到官府中人依旧不予重视,不经审查核实,单凭年纪,就将事实枉顾。自己被轻视事小,耽误病情事大。陈大夫是白身,虽在本地因医术高明而颇有声望,但也不能越俎代庖,将本应官府所为之事代办了。
例如禁止这户人家的出人,暂时还好,时间一长就难保这户人家倒打一耙,反而去状告陈大夫等人。虽事出有因,但到底没有这等权利。
这户人家能隐瞒病情数日,想来也不是好相与的。
徐曼青如此这般的就逃了出来,只是她还不能就此一走了之,她必须回去救叶遥。
她虽然可以去找帮手,这样更为稳妥。但是她更加担心,女巫发现她逃跑了之后,会对也要痛下杀手。
所以她不敢跑远,想要救出叶遥和其他人之后,一起逃走。虽然这样做的确会很危险。
跑出部落的范围之后,越凌熙又遇到了一帮人。
他们似乎也是住在这里的,就在离部落不是很远的地方。
不过这里的住着的都是男人,他们都穿着白色的袍子,遮着自己的脸。
徐曼青一不小心跑到了他们的地盘,还被发现了。
但是他们没有为难徐曼青,相反,好像还认识她的样子,对她十分恭敬。
“我跟你们素不相识,你们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恭敬呢?”
“因为你是下一次祭祀时候的祭品,为了我们的部落而牺牲,我们当然应该恭敬您。”
什么?
“我什么答应要做祭品了?”
对方指着她身上的血玉,说:“这就是祭品的代表。”
原来如此,什么徒弟继承人都是骗人的。对他们而言,自己的确是救世主,不过是以献祭自己的方式。
徐曼青就暂时被留在了这里,她需要在这个地方躲藏,从长计议,怎么去救出叶遥。
而这里的人也乐意留下她,并且保证不会去告密。
第237章祭品
徐曼青发觉,他们跟那边的部落似乎有仇,于是选择了详细他们。
徐曼青还发现,这里竟然又诗社。
走进诗社,见着是个明净的屋子,与旁地方的诗社不同,并非处处皆摆着种种诗文,只是各处皆有墨香,虽依旧是一见便知是文人聚集之处,却并不杂乱,显得颇有几分道家清静无为之景。
他瞧见这样的地方便觉眼睛舒服,心中亦有些欢喜,四处打量了一下后,眼注意到一处矮亭,旁边摆着棋盘棋子,竹椅随意放在旁边,有几分闲适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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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觉手痒,便直奔着棋盘走去,随意择一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后,这才突然记起,自己是只身前来,对弈……需得两人。
心中顿感失落,却又舍不得手下棋子,索性随意打量,希望寻个棋友,一解馋意。
谢恒两年前在一偏远地方给那里的孩子授课时偶遇结识诗社主人,只不过后来随祖父游学,没有再遇到过他。
如今虽然看着国泰民安,但仍有那些偏远地方民智未开,受祖父影响常往来于那些处传授知识,但受地域和生活条件所限,他们更需要的是实用之术。
年后抽出空当来拜访停云先生,闲谈之中不免谈及这些,而他感叹世道之外却暗有欲独善其身之意。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后也不愿勉强他,或许某一刻两人曾志同道合,但最终殊途,也不必强求。
但这并不意味着,两人不能是朋友。他的诗作兼有平淡与爽朗之胜,语言质朴寓意深远,更有不少描绘田园风光的诗作,正是偏远地方的百姓所缺。
生活虽苦,但也不妨碍他们偶尔抬头欣赏美。
约了下次来取的时辰后不急着离去,自己在诗社中转悠,赏起悬挂的诗画。
现下这时候,诗社里人并不多,少有几个也都两两聚在一起,诗词歌赋的谈论着实在不好打扰。
徐曼青见此情形,有些郁闷,又不愿放下手中棋子,轻敲击着棋盘,思索是否要自己跟自己对棋玩玩。
忽而瞧见有一独身男人在欣赏画卷,眼睛望他周围看了看,没瞧见任何一个看着像是同行的朋友,当下有些惊喜。
弯着眼睛起身,走过去,拱手行礼,招呼道:“这位先生打扰了,我姓徐,因近日所学忽有所感,故而,想请先生对弈一局,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谢恒看着停云先生的作品,看似平淡无奇,细品之下却是寓意深远,令人深思,隐约可窥其生平。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忽闻一道对弈邀请声,揖手回以一礼,面带歉然:“在下棋力不佳,恐不能叫先生尽兴。”
少时父亲偏不信邪,非要按着自己学,但每每走不出十个回合就扔了棋子,称孺子不可教也。
也不看看他自己棋力如何,倒是和祖父下一盘试试?
不佳?听见他的话,心里尚未来得及郁闷,便被自己说服。不佳也比没有强。
如此想着,当下再一拱手,笑呵呵的劝道:“那也无妨,只是唐某此刻手痒,极是想手谈一局,算不得什么正经对弈。”
“好吧,那就……请指教了。”
抬手往前做请,左右诗社现在人不多。对自己的棋艺有自知之明,也不过多谦让,执了黑子落子。
开局中规中矩,落子干脆利落,心下默算这回能走到第几个回合。
的确普通。
徐曼青同他下了几手,几回合后便有了大概,但是心中也不觉失望,毕竟是求来的游戏机会。
故而念着平日里的棋谱,同他对上,走了几回合,气氛轻松,并不紧张,甚至还有闲心同他聊上几句:“还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第238章花鸟市
徐曼青折弯了眼睛笑着开口。
谢恒走了几个回合后眼中微亮,转念一想又觉得,该是她让着自己了。
得人让棋才能走到现在,也不尴尬,偶尔落子前还得琢磨琢磨,依稀找着下棋的乐趣。
“我姓谢,暂无表字。姑娘如何称呼?“
捏着棋子看向棋局,饶是她有所保留,但奈何自己棋艺实在欠佳,又走了十来个回合,棋局还是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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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姑娘下棋甚是得趣,但姑娘让了我有好几子吧,希望没有扫了姑娘的兴。”
“哪里哪里,你还是很不错的。”
下完了棋,两个人又出去走了一圈。
这里的集市两侧卖小玩意儿的挑货郎都多了许多。谢恒无意于宦海沉浮,除夕夜和父亲一番详谈,三年内交出份让父亲满意的答卷,便不再勉强他入仕。
在爆竹声声中,正月转眼就过,好容易到了现在,赴考学子纷纷闭门或整顿科考用具或收拾心情。
出门不用再三步就遇一学子,五步再听一耳朵讨论,于是趁着荀休日约出好友去花鸟市转悠。
花鸟市里鸟语声声、花香阵阵,一路走来没看见几只机灵讨喜的鸟。停在一只鹦鹉前逗了几下:“怎么就没几只灵巧的?”
立春之后,万物始发,适逢春闱这街头巷尾消去浓墨书香,方见桃新梨花白,得闲赋春行,鼻息绕着芳草的鲜,耳侧是鸟语声声,又有高俊如谢桓在侧,心下欢喜,消去几分慵散与其并肩而行。
步履随之停驻,抬手以指逗弄那青衫翠羽的鸟儿,小东西偏着脑袋在指节处轻蹭,倒也讨喜。
“这些鸟儿不是自小圈在笼子里就是被强行折断羽翼豢养驯化供人观赏,可能还没适应生人,你再逗逗它,说不好它们跟你熟了,就乐意讨你欢心了。”
谢恒的祖父年事已高,这次回来估摸着不会再出去了,猜他不会在长安久留,待天气再暖些就要回青州老宅颐养天年。
总归是现在还在长安,买只灵巧的小玩意儿给祖父逗逗趣,省得祖父无事做了又想拉他下棋。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一边嫌弃他臭棋篓子,一边又要拉着他下棋,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我再教教它,能让它学会下棋么?”放下逗鸟棒子,谢恒异想天开地说道。
万物有灵,这些鸟兽被抓来人工豢养,离开了碧海蓝天,失了灵趣也是自然。但这天地间,一切循道法而生,恻隐之心固然当有,人情事理却终究无法。
那鸟儿皮毛鲜亮,一双黝黑的眼睛炯炯看来,忍不住又再伸手逗弄,摊贩送了两颗硬壳果子来,摊着手掌在小家伙面前,小东西便低着头啄过,小脑袋像被随风抖落的绒球似的。
“公子,公子~公子安好~”
两颗果子吃下,小家伙抖了抖翅膀,一身绒羽抖开冲着衍之跳了两下,便听两声讨喜的“公子”,不由偏头与衍之对视一眼,而后开口打趣。
“听听,这不是已经开始讨好你了?你快问问,说不定它会下棋呢。”
摇头失笑,还没等他再说什么,那小家伙又扑扇着翅膀叫道:“下棋,下棋~”
谢恒惊讶地看着这小家伙,学舌倒快,一时恶趣味上头,喂它食物试图教它背《棋经》。几个字几个字地重复了两句,谁知这会儿它却不说了,黝黑的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埋头梳理起羽毛来了
“啧,怎么你教它就学,我教它就不理我了?”
徐曼青不过与他打趣,谁料这鹦鹉学舌学的快,看它一副憨态可掬模样,实在是好笑。
第239章下棋
未待说些什么,衍之竟似来了兴致,便歪着头看他待如何,只是怎么也没料到他当真教起这鸟儿背《棋经》……
这鸟儿是个聪辩的,谁给它果子吃它便跟着谁学,谁之此刻如何也不肯开口,那人倒是先咋舌,惹人莞尔。
“许是它与你一般,不爱下棋,你又何苦为难它。”
人非虫鸟,自然不知道它究竟是吃饱了不愿学还是当真不喜棋经不肯开口,只是也无从考究,更无心探寻。
“你若真想寻一只会下棋的,我再陪你看看,说不定真能给你找着一只。”
“算啦,我也就随便说说。”
哪能真让他找着只会下棋的来?那不得成精了
徐姑娘是个好脾气的,这么瞎胡闹也陪着。将没喂完的谷子还给摊贩,准备去别处再看看时,那小家伙又跳着叫“下棋,下棋”,欲离的脚步又顿住,不由与尽峰又是一番对视。
“说你不爱下棋,你又叫着“下棋下棋”,说你爱下棋吧,又不肯跟我背《棋经》。得,就你吧。”
仔细向那摊贩问明原先教了哪些、该如何喂养,付了银钱让他送到城西谢府。转而朝尽峰调侃道:“不若你帮我调教两日,也许你一教它就会了。”
徐曼青本就是出来闲逛,至于究竟观景亦或寻物皆随他意,他说不再寻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了步子在一侧,临走时不经意再瞥那鸟儿一眼,小家伙又跳将起来,一遍一遍喊着“下棋下棋”,倒像是知道二人欲行,特意挽留。
心下觉得这鸟儿有趣,但自己对于饲养小动物没什么经验和兴致,反观衍之已然将其买下,还仔细问了如何喂养,如何调教,倒是个行动派。
正跟着那摊主人听着记着,一边又去摸那小家伙滑亮皮毛,听得谢兄弟说要自己先调教两日,可自己哪里有这样的经验?
“你这是为难我啊,我怎么会有教鹦鹉学舌的本领?若是给你教坏了,你到时候怨我,我可无处说理。”
“那便送你了,左右是你教的,有何可怨?”
笑言调侃几句,但也不勉强尽峰,真要把鹦鹉送齐府去,他反而要担心被人撞见,连累徐姑娘为难。
“我听说清风书斋新上了几本书,其中还有本孤本,去看看?”
清风书斋离此倒有点距离,但两人也不赶时间,就慢悠悠地闲逛过去。
徐曼青没事的时候,就去做饭,一展厨艺。
她觉得,做饭能让自己烦躁的内心平静下来。动手的时候,还能思考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这地方似乎没有做饭好吃的人,徐曼青都吃不下他们吃的东西。基本都是在热水里过一遍,加点盐就吃了。有时候连盐都不加。
徐曼青每次吃完,都像是吃了健身餐,然后想吐。她以前从不吃这样的东西,所以难以下咽。
厨师还表示,爱吃不吃,他们吃饭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不伺候谁。
所以徐曼青就开始自己动手了。
用过午饭,又到这杂货铺兜兜转转几圈,徐曼青还是没有找到心念之物。午时过后,天气正热,原本轻快的步伐,也逐渐缓下来,以手撩袖,扇扇风缓解暑意。
身边带路的人见状,轻摇小扇,劝道:“小姐,要不今日就算了,改明儿我趁您上课再出来寻那《大魏游记》。”
一把抢过小扇,泄愤似的大力摇着。
徐曼青不甘道:“不行,听闻这本书讲了天南地北好玩的东西,不早点看到我心痒痒。”
稍歇片刻,看到一个卖着古籍的摊位,连忙上前,朗声问道:“敢问这里可有《大魏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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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大魏游记
却看那摊主摇了摇头,肉手微停,忍不住叹气。
轻摇折扇在杂货铺对面的一家书屋里闲逛,他今日大半日时光都赖在了这里,翻着书屋里卖的紧俏的话本,和掌柜的闲聊着。
这些话本大多不是他们自己印制,从别处购来再卖,如此成本就比别处高了些,中间的利润就少了许多。
和掌柜的闲聊着哪些话本更受喜爱,翻了几本发现内容都大同小异,多是才子佳人书生小姐的花前月下。这种风花雪月的话本偶尔写一两次还好,写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看到《大魏游记》,一手摇扇,一手捏捏自己双颊,叹气道
:“果然在杂货铺买书籍就是不靠谱的,再换地儿看看吧。”
行至杂货铺门口,却见对面有一书屋,眼神发光,迎着日头,小跑上前询问:“掌柜的,这里可有《大魏游记》?就是那清都客所著之书。”
感觉掌柜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摇晃着脑袋:“不曾有,我这里专卖话本。小姑娘可要?”
希望刚起,瞬息消散,墨瞳中难掩失望。
书籍印制他只知道些皮毛,在行家面前一说就得露馅儿。但他又不与掌柜的聊这些,他一个握笔杆子的,又不去和版制匠人抢饭碗。
书屋前后门都开着通风,倒是消散些暑气,而他仅听着夏蝉那撕心裂肺的鸣叫声就息了外出的心。
“咦,徐姑娘,这大热天的,你帮谁来买书?”
看她不过垂髫之龄,不知开蒙了没有,《大魏游记》记载他游历大魏时的所见所闻,其中不乏民间传闻与风土习俗。
正在犹豫是否回府之际,听到一低沉男子声,茫然抬头,这才反应过来:“谢兄弟?我只是自己买来想看。”
抓着怀中小算盘,手背轻轻贴上,感受丝丝凉意。
“我听说这《大魏游记》写得可好玩儿了,不仅有各地风俗,还写了天南地北的吃食。”不经摇头叹息:“多好的一本吃食指南呀,我从城东跑到城北都未曾见到,看来我是无缘见咯。”
原是为其中吃食而来。不过想想也是,那些风俗传闻以她年岁也还不懂,多半是当故事听了。好在他也并不在意这些】。
“就为这个,你顶着烈日地出来找寻?怎不叫人去城内几大书阁去问?”看她双颊被暑气熏得红扑扑的,招手叫她进来,倒了杯水给她:“喝点水解渴吧,留意中了暑热。”
听闻此话也感热气更盛,以手作扇,进了这铺子,接过水杯道谢:“多谢这位谢兄弟,不瞒你说,我今儿已经去了几大书阁寻过了,只是……”
端起水杯,啜一小口,口中生津,稍显惬意,继续道:“只是我运气不济,要么就是卖光了,要么就是没有这本书。这不,方才都心存侥幸往那杂货铺逛了逛,还是未曾见到。”
放下水杯,转言笑道:“但是这趟出行,遇到哥哥这般气度不凡的人,还讨了杯水喝,也算不亏啊。”
“要不是我亲自倒得水,我都要怀疑是不是掌柜的看你冰雪玲珑,偷偷给你倒得糖水。”
见她年岁虽小但言谈举止落落大方,身上衣裳用料讲究,显见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
“城中大些的书阁里所售书籍,这次售完隔断时间还会再有。你可同掌柜的问一问,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有,让他给你留一册。不过到时你得及时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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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掌柜的一声,帮我留一册,我怎么没想到,真是傻了。”
右手食指微屈,敲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第241章木匣子
随即使了个眼色给望舒,拿出半锭银子递予掌柜,言:“掌柜的,这半锭银子算作定金,劳烦帮我留一本《大魏游记》,不多日我便派人来取。”
见掌柜收下银两后,回身向谢恒颔首致谢:“多谢谢兄弟指点和茶水,那我便告辞了。”
徐曼青高兴的回去,却发现厨师正在尝自己的剩饭。
“嗯?您在这里做什么?”
见徐曼青回来了,厨师显得很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就走了。
徐曼青知道,他是尝到了徐曼青的手艺,也觉得好了,就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这地方老巫师来了。似乎在这个部落,也是巫师的地位最高。
“徐姑娘,经过我们的观察,我们觉得,你是一个很可靠的人。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您能通过神的考验。”
这是巫师,都是靠神的名义来行事的,任何不合理的事情,只要按在神的身上,就可以随意为之。
徐曼青本来不想答应,但是她需要这些人的帮忙,来救出叶遥,所以只好答应了。
天朗气清,宜踏青,宜晒书。谢恒和书童一道将去岁带回的书卷搬到院子里翻开了晒晒,书童在搬书时掉落一个木匣子。
看到木匣子才想起来,那是去岁途经苏州寻访寒山寺时,见寺中桃花开得正盛,就折了枝欲送尽峰,但后来要送时却找不到了。
原来是被夹在这里了。木匣中桃花已枯萎凋零,委实不太能见人。吩咐书童取来笔墨,将记忆中那古寺桃花之景绘了下来。
精心绘了两天才完成,又自己装裱了一番,才和那装着枯萎桃花的木匣子放在一起,约了尽峰浔阳楼一叙。
满城芳菲,徐曼青起笔落墨欲邀君子同赏,却未想这人与自己心有灵犀,倒是先遣人来寻,邀约浔阳楼。
轻裳薄履同着春光前往,浔阳楼外新柳舞清风,隔着人潮听涛涛江水,喧嚣中的气势磅礴,动人心魄。
谢恒早早等候在内,厢房内摆着两盆新进君子兰,满室幽幽里,少年郎挺若修竹,清隽出尘,虽自小一同长大,每每见之,令人心生向往。
谢兄弟。
他相邀自己便未曾推辞。
也从不问他所为何来,哪怕只是静静喝一杯茶,焚一炷香,二人亦可坐上半日,是以唤他一声告知已来,也未与人客套,掀袍落座,见人手边置有画卷一副,倒是先开了口。
“这又是哪里来的名家墨宝,要与我一同观赏吗?”
壶中水咕噜作响时,邀约之人踏着春光入室,仿若满室春华悄然齐绽。
谢恒揽袖提壶净具煮茶,袅袅水汽氤氲淡而幽茶香。
“名家墨宝谈不上,去岁访姑苏寒山寺时见寺中桃花开得极好,本想给你捎一枝江南春色,不料路途遥远,回到长安后春华也谢尽了。”
画里山前古寺清幽古朴,参天古树相伴于侧,几枝桃花从转角墙瓦处露出一抹粉色,几片花瓣飘飘摇摇地落下。
“想你出门不便,错过可惜,就凭记忆重绘当时春色。到底笔力有限,嗯,还请徐姑娘评点指教。
分茶于各自面前,尾音还藏着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烹茶洗水的动作沉缓雅致,目光便落在在那一双指骨分明的手上,修长的手指摆弄小巧玲珑的茶具,从容有序。
这是一双笔下生花,漫谈岁月的手。
待人开口,目光又顺着那双手落到人面上去,沉静而不逾越的目光看着他,是惯于专注的模样。
他说起江南一行,徐曼青便颔首回应,顺手拿过那画花卷徐徐展开,入目是古寺深幽,环山抱绿,三两桃枝从墙角悄然探看,偷着春光伏在青砖旧瓦之间,推开掩映的绿,欲辩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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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千年古寺
风将光从参天大树叶间吹落,遍染千年古寺,这一副寒山桃花便生机勃勃起来。
“古寺依青嶂,懒红枕碧流,这满山春色都随谢兄笔锋自江南来了此地,谢兄如此自谦,岂不辜负?”
笔锋细腻,色彩匀和,可想而知作画之人定是耗费不少心力。古寺本是幽静离尘,桃枝渲染下添染几分俗世喧嚣的同时,更在那片融光里显得愈发地静,也许他不是想送自己一枝桃花,而是想与自己分享那一刻的心情罢。
茶碧色茶汤在瓷白的杯中漾起波纹,心念随之一动,冲着人挑了眉头,带着三分狡黠。
“这墨宝自然是不差,不过这画,我倒是觉得少了点东西。”
“哦?请赐教。”
得了人回应,侧首招了长空交代两声,后者很快捧来一方端砚,执笔悬腕在那树根盘错处拉出两条渐隐渐无的线充作寺外幽径,而后沿着那小径来处随笔勾勒两个小人,二人皆是轻衣简袍自一片浓稠的墨绿中走来,偕肩同游,有风吹起二人衣袂翩然,恍若谪仙。
因是趁兴而起,寥寥几笔描画,未置五官,遂只见那画中二人被风吹得纠缠未清的发带与衣角,难辨真人,却也不难看出此二人乃是至交好友。
“空有好景,无人同赏,尽峰以为此乃憾事,故而添了几笔,可惜画技拙劣,衍之莫怪。”
她寥寥几笔随性描绘,勾勒知交好友偕肩同游寻访名山古寺不期而遇动人春色,古径深幽处似闻悠远钟声。
“妙极妙极,春寻古寺幽,相与话前脩,尽峰这几笔可谓神来之笔!”
讶异欣然于入目春色,环顾四下却无人可共赏,惊喜之余不免遗憾,故而折一枝春色欲赠于她,当时心情尽在这一枝桃枝里。
但经她妙笔,遗憾怅然不见,更添几分闲适淡然,意境更佳。
“论心境修养,我不及你甚多,无怪乎祖父想让我回青州老宅沉淀一番,安心治学。”
崇慕之人,纵语疏言少,得他赞誉,心下自然欢喜异常,抿唇撇开眼不叫人看出那三分掩饰不住的得意,接了净手的帕子将手擦干净,这才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回去,端起茶盏慢饮。
“修心便是修缘,缘随道法自然,我喜欢谢兄这样率性而为的性子,并无不好。”
随心而活,率性而为,当世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况他向来进退得宜,诸事周全,已是难得。
“谢爷爷这么说,许是又想让你回去陪他下棋了。”
谢家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棋篓子,可怜谢兄不善棋道,偏又生的一颗孝心,这些年没少受苦。这番被自己戳了痛楚,眼见着便要跳脚,忙提壶为人斟了新茶,又再温声哄了两句,方才得了饶。
回去之后,徐曼青在这个地方的地位也变了,好在这次不是祭品,还颇受敬重。
一开始徐曼青觉得这样也不错,渐渐地就开始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有个男人来求亲了,他不是要徐曼青嫁给自己,而是嫁给徐曼青。
当时徐曼青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也不敢多问,因为不管是嫁给他,还是娶他,徐曼青都没有兴趣。
于是她赶紧以自己已经嫁做人妇,将人打发走了。
那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徐曼青也知道,对方也并没有对自己不尊重,反而是真心想要嫁给自己的。所以也不生气,就是不大明白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诶——上一子落错了,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芙蓉湖烟水明媚,画舫点点,秋叶飘红之际,谢恒约了徐曼青赏景游湖。画舫内丝竹声隐约似是信手而弹,棋枰上黑白子分明,就是时不时响起悔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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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蛊
费时四年所作《大魏游记》在三月时总算完成,而原本打算一起收录在内的地方志怪话本则单独分了出来作为副本单独发行。
而受志怪话本启发,着手下一部《梦游酆都》,以某地书生林生梦里游酆都为主线,描述他在酆都所见所闻、所历诸事,旨在警醒、劝诫世人多行善事莫作恶事。
阴间八景、十八地狱、轮回六道等或耳熟能详或少为人知的酆都之景都将收录在内,为此还住在寺里听大师讲了一个佛法,又去道观听道长讲了一个月道经,回来后闭关三个月才将阴间八景写完。
整改修缮后并不打算将阴间八景连在一起,整理案头经卷时掉落几封信笺。
于是重又铺开笔墨,投笺邀约好友游湖,才有了落子悔棋一幕。
和风舒畅,日阳浅暖,枫红赴水婉转,澄空簪云,枫柳逐迎,于眼底映半面风光。
再观棋盘走势,黑龙盘踞一方,白子将成拢势,明明是黑白分明,胜败之间,却并无半分杀气,盖因执棋二人,意属对弈之趣,而非胜负之乐。
一子落于黑棋腹地,颇具攻势,左下出路已堵死,如今便是向其领地探入,执盏缓啜,见人一子落定又再缩手捡回,眉梢挑了挑,睇去一个戏谑眼神。
“落子不悔真君子,谢兄,你怎么还带悔棋的?”
“你这一子落得太妙了,我要破局就不得不另辟蹊径啊。”
镇定自若地捡回黑子时顺手摸走一粒白子藏于袖中,观望局中形势后重新落下,将已见败势的黑子又再拉起。
船行湖上,远处大雁塔映入眼里。端盏执盖缓缓拨着浮叶,淡定地浅啜。
“就这一回,就这一回。”
徐曼青心道一句诡辩,却也只是吊了眉梢含笑瞧他,并未阻止他的动作。
画舫随水沿着河道驶过拱桥,眼前一瞬变暗,转而放明,再定睛时对方已然落了子,只是原本严密布局似乎被打开一个缺口,黑龙本是困兽之态,眼下倒是因着他这一步夺得片刻喘息,而自己的布局则被瞬间打开了一个缺口,若要后补,已是不能。
“奇怪,你走的哪一步,怎的我的棋路便乱了?”
他这一步虽有起死回生之效,于自己的局势应当并无影响,可如今倒像是关键一子被吞了似的,心下不解,倾身仔细查看起来。
水波不兴,倒映紫云楼大雁塔,湖光山色相映成趣。谢恒啜茶间隙觑眼仔细查看棋枰上黑白局势的尽峰,掐着时间打断了她。
“许是你记错了吧,该你落子了。”
再给她看下去,就该露馅儿了。枰上黑白子胶着,若论胜负这一局早就可以终了,只是两人对弈本也不是为了胜负,才让这一局延到现在。
于是悔棋藏子也就做得理直气壮,终了之前是不会把棋还给她的。想也不要想,
水面铺开天光一色,云潜鱼翔,有江南小调踏重山而来,悠扬婉转,随琴女指尖缓缓流淌,疏风悦,金阳暖,整个人便也懒懒的,弈时并未刻意去记棋子落向,而今自然是瞧不出来错落在何处,得他一声唤,凝着疑惑抬头看他一眼,却也不再多想。
“好那兴许是我记错了。”
再捻一子于指尖,方才细观棋局,便悉局势后紧随黑子落下,那个缺口便被放置一侧,算是给他的后路。
二人相交,意在志趣,而非所谓输赢,这棋局也没必要早早结束,何况此刻光绪风软,下棋不过是陪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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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下棋,我倒是想起你那只鹦鹉,棋谱学会了吗?”
第244章弱点
二人以来我往几个来回,端着茶盏润了喉口,不知怎的想起先前同他一道买的那只鹦鹉,便随口提了一句。
“别提了,不知从哪儿学得“救命”两个字,我一教它棋谱,它就扑棱着翅膀直喊救命。”
说到这里好气又好笑地摇头,教鹦鹉背《棋经》本也是突发奇想,一开始也着实对着它教了几天,只是后来自它会了“救命”两个字后,他再一开口说棋经,那小东西就跳着喊救命。
一度怀疑那“救命”二字是父亲教它的。
手下你来我往,棋枰上局势再变,阵势将成时被尽峰再落一子堵住后就蹙眉道:“诶——你怎么落在这儿了?”
徐曼青被他一番话逗笑,倒也不加掩饰,鹦鹉学棋本就是异想天开,他竟还真的一本正经去教,倒也难得一颗赤子之心。
“嗯?不下这里下哪里?”
【长的棋局也有要结束的时候,棋秤上黑白交错已在不觉中呈难解之势,却也正因如此达了终局,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便也不再与之周旋,一子将其后路尽断,双龙交汇,终要一决。
金阳在头顶落定,阳光正好,小调换了一首又一首,似水上画舫,优柔沉缓,举目望去,澄空飞鸟,流光缱绻。屈指在桌角轻巧,身子往后仰了半分,悠哉看他。
“谢兄,我这一子,落得可无悔啊!”
拈着棋子摇头叹道:“你下这里,我就无路可走了。”
再长的棋局也有终了的时候,推枰认负,拂袖而过扰乱枰上黑白,袖中白子顺势滚落。
泰然自若地举盏浅啜,澄空一碧飞鸟振翅,丝竹泠泠秋色正好。
“是是是你是真君子,再来一局?”
拂袖搅乱黑白,泠泠翠翠的旋落之声此起彼伏,似琴音散散,幽鸣环耳。
未曾料想她会这般,面上一愣抬眼怔怔看了几息,她虽不动声色,眼中那份未曾遮掩的矜骄却是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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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素来生的一双明澈的眼,瞳眸黑的似沉了墨一般,眼神却清冽灵动,将世间一切喜怒哀乐展露的活灵活现,现下那眼中一抹晶亮闪现,却是叫人无奈一笑。
“好啊,不过这棋子错落,你得先捡捡。”
言罢兀自低头在棋盘上分拣起来,黑白子入盒,长天秋水却交融,有鸿雁过长空,故人相伴,岁月悠长!
终于,部落的人按照徐曼青的吩咐,动身前去救叶遥了。
虽然女巫也发现徐曼青失踪了,倒是没有为难叶遥他们,救出来的时候,也是完好无损的。
徐曼青非常开心,但却考虑到自己之前答应的事情,没有泄露自己和叶遥的关系。她担心这个部落的人会把叶遥也留下来。
于是徐曼青声称叶遥是自己救命恩人,在女巫的那边救过自己。所以这个部落的人也对叶遥很尊敬。
而现在徐曼青就需要想办法,彻底离开迷雾深林了。虽然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很长,来之前,徐曼青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了。再撑几天也是没问题的。
终于,在徐曼青的调查询问之下,她发现了老巫师的一个弱点,那就是他身体里又女巫种下的蛊。
因为老巫师身体里又女巫的蛊,所以他一定程度上会受到女巫的控制。
这时候,徐曼青也才知道,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原始部落,在这里女人的地位是最高的。
这一点她倒是挺喜欢的,因为这样对自己的好处最大。难怪这里的男人都对自己格外尊敬,甚至还想嫁给自己。
而他们要离开女巫的部落,也是因为觉得被压榨得太厉害,想要追求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可是他们走了,其她的女人并不肯跟他们走。
没有女人,就没有新的生命降生,迟早他们都会死光的,所以大家都有点死气沉沉的。
第245章女尊
而老巫师的诉求,就是希望徐曼青能帮他们,他们把希望又寄托到了徐曼青的身上。
这就让徐曼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毕竟是他们的传统和社会关系,自己怎么帮呢?显得太不自量力了。
女巫是绝对不允许这种挑战自己权威的事情发生的,就像是男权社会也不允许女人挑战一样。
既然外面有一个广阔的男权社会,这里怎么就不能存在一个小小的女权社会了呢?
所以徐曼青不想管。
但是架不住老巫师的哀求,她只能表示自己会想想办法的。
正月冰雪不消,垂柳也尚未吐出新绿,一出门便觉冷意入骨三分。所幸文翠祥里不透风,入内不久,便觉得暖了些。想要脱了罩在外头的厚衣,却被函杞阻止了,道是身子虚,经不起来回折腾。心里想着函杞过于紧张,却也无奈作罢。
“说来,近日少爷常出门呢。往年这个时候,定是窝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少女将已找到的书籍递给了身后沉默的曲生,笑里带着一丝揶揄:“若非为了补齐藏书,此时少爷我也是拥被会周公的。”
这段时日常有雨雪,本非心头所喜,还要自城东温府跑到城西的文翠祥找书,说是遭罪也不为过。只是前几日小院翻新,以致藏书不全,心内不适,总要填补了才甘愿。
函杞对着单子比照,“咦”了一声,将纸条递过来:“少爷,除了《梦游酆都》,其它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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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在读书人眼里,哪怕这些故事、话本立意再好,终究是不务正业,闲时写来娱情也便罢了。
摇摇头也懒得与他们辩驳,既化名为清都客,我自疏狂。
这日谢恒翻看家中藏书时发现一册古籍有几处破损,想着正月里正闲暇,索性带了笑春上街,采买些修复之物回来自己动手修。
文翠祥内书画咸集,找齐所需之物后没有急着离去,在书架间徘徊,抽取下《兰亭集》时不巧听见对面人的谈话声,隔着书架朝其颔首致歉:“抱歉,非是有意。不过小兄弟若是要找《梦游酆都》,在文翠祥恐怕是找不到。”
“啊?”
闻言,温阳春的惊讶与失落齐齐涌上心头。抬眼见说话的是一名成年男子,看着是风度翩翩,但似乎更像话本里的游侠,透着几许不羁。与平素接触的那些公子书生不甚相同,望他的眼中不免露出几分好奇与探究。
但蓦然有不曾相识的人告知,心中存疑,并未全然信他话语。回头与函杞使了个眼神,少女立刻领会,向掌柜那儿去了。不多时便回转,默默摇了摇头,安静得与曲生站在一处。
当真是没有。面上不由闪过一丝懊恼,随后微微牵起嘴角,与人行了个礼道:“多谢兄台指点。请问《梦游酆都》可在何处寻到?若能告知,愚感激不尽。”
文翠祥是清雅之地,店铺内卖得也是书画相关之物,名家字帖、画作不少,书册话本却是没有。
作为无意中听到别人说话并被对方撞见的致意,提醒他不必在这里耽误工夫,而后也没去在意对方信与不信,拿着《兰亭集》转去旁处。
而后再闻询问时,听这声音抬头看清了对方,虽还不到束发年岁,出门还带着个侍女,不知道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郎。
侧身避过没受他的礼:“城南的清风书阁吧,好书如清风拂面而来的清风书阁。”
“城南?清风书阁?”
乍一听便是一愣,跑了半天,自己竟是错了方向,心中没有落差那是假的。
回头与函杞面面相觑,小丫头面上也是错愕,唯有始终沉默的曲生面色丝毫不曾改变。
“多……多谢。”
第246章更胜一筹
函杞翘首瞧了瞧天色,说道:“少爷,城南与城西方向不同不说,到时再从清风书阁回城东去,定是晚了。今儿老爷回府会早一些,若是见不着少爷在家,恐怕……”
闻言,面露纠结之色。父亲个性强势,不喜回府后尚有家人流连在外。若不听他的话,定然讨不到好。只要一想起父亲严厉怒斥的模样,心跳都快了几分。但出门一事非必要他也不愿,实在不想再跑一趟。为此犹豫了好一会儿。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谢恒点了点头后也在意这点小事,而后见其主仆行事,心下暗称奇。
小小年岁如此迂腐不知变通,平日不是太娇宠便是家里管教太严苛,观其举动更似后者,但就其出门这排场又让人看不透。
无意与之结交,便也没有接茬,又在架上找了几本字帖,转道看壁上所悬画作。
眼见天色果如函杞所说愈发暗沉,眉头便皱得愈紧,许久才下定了决心,对函杞说道:“罢了,若是速度快些,我们赶在用饭前或许能回到家。”
到底是不甘心更胜一筹,只是因惧怕父亲威严,脸色并未好转,神色尽是焦急与忧虑。
“是,少爷。”
函杞应下,与曲生去结了账,随后跟着一道出了文翠祥。
目光中见那对主仆匆匆离去,无声暗叹,不再关注于此、
倒是生了警醒之心,万不可让澹泊学馆的学子也学得如此,五经六艺之外,还得教会他们真正知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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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来时,便想将这件事跟徐曼青说说,恰好遇到了刚被救出来的叶遥。
徐曼青就和叶遥暂时留在这里,准备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怎么解决,他们也没想法。
叶遥飞鸽传书保平安,知道了他的下落,就立刻有人来了。
叶遥跟谢恒也认识了,很是欣赏他的为人,两个人也成了朋友。
他们想帮忙这个部落,也是需要人手的。不然就靠他们两个人,恐怕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于是叶遥就和谢恒一起先出去,找帮手去了。
城里,怀远将军郭文从营地回城,两匹高头大马放缓了步子,街上皆是百姓,不好惹人受惊。近了回春堂,更是人声鼎沸,多是些衣衫破蔽之人,这回春堂又在布膳了。
“恭轻,下马。”
话毕,先一步翻身下马,牵绳绕过挤在门口的人群。
“今个儿是什么日子,回春堂又发善心了。这都是好事,好事还挑日子?”
“主子,这一次你可说错了,等哪天,无人可接济,百姓皆富足,才是好事。”
郭文斜眼回首瞅了他一眼,他便止步赔笑:“有长进。”
此时叶遥和谢恒也到了这里,谢恒忽然上去跟一个人说话。
“你怎么又来了?”
每逢布膳时总有些泼皮无赖混做贫苦百姓来领赠济药草,甚至为一点药汤纠缠不休。前两年被人揪住一路大声唱着罪名地押送去府衙被整治了一番后消停了一阵子,近来又死灰复燃。
看到人群中有张眼熟的面孔,褴褛衣衫下毫无饥瘦之色,分明是泼皮假扮。
“上午经过时便见你在这儿领了,这会儿怎么又来了?”
周遭嘈杂也是应当,只是其中混了几句异声,郭文忍不住止步打量,听来是有人鱼目混珠想贪个便宜,在这市井之中实属寻常,回春堂自己人也是见多了,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还有旁人看不下去的。
定睛看那人,文质彬彬,若是真起了争执,还不一定能架得住这些蛮横人:“还不快走,莫让人哄你。”
第247章留下
自己身形高大魁梧,一身武夫气势,有时候还真能唬吓一些胆小之辈,那几人瞧着自个儿,互相对视了眼,便讪讪离去。
“回春堂可要谢你,免得浪费了这白粥,填了那些人的肚子。”
谢恒见这人一身气势迫人,那几个泼皮本梗着脖子赖到底,被那双虎目一唬后讪讪离去。
对此也只能摇头叹道:“也就这几个欺软怕硬的我才敢开口,换了另几个睚眦必报的泼皮无赖,也只能认了。”
这里虽繁华昌盛,却也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泼皮无赖自成组织,得罪了一个就得小心惹来报复。前不久恰好撞见这几个在小巷里被其他泼皮教训,这才敢喝破。
“要不是有你在,这些人岂会这么轻易离开?论起来回春堂该感谢的是你。”
这几人在我这儿是手到擒来,不值一提,换作旁人可能是思忖再三,尽其所能,自然是后者更称得上义勇,也更难得。他如是说,郭文只笑着摆手:“你我二人,在这儿替回春堂干事,互相替他表谢意,他却毫不知晓,还真有意思。”
说罢,抬步往人潮外头走去,这会儿瞅着膳食已经布施的差不多了,人也有了要散的迹象,心中还怕那几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折回来寻他麻烦,有意看准了他的去向,佯装顺路同往。
“这世上,还真怕做好事做出祸来。”
“可见足下襟怀坦荡,行事磊落。”
这点小插曲风过湖面,漾开点涟漪后就了无痕迹,回春堂布膳事多且杂,这点小风波并未传到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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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离开,走了两步见其与自己顺路,侧目看了下他,对他的感慨平静一笑:“君子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无愧于心便是。”
倒是身侧这人:“足下不似瞻前顾后之人,何以有这份感慨?”
“但愿是我多虑。”
郭文年岁渐长,恻隐之心总是时不时跑出来作祟,无奈之中丛生出些许担忧来,见多了打抱不平反生枝节的人和事,自顾有暇,恐人招架不住凉了心。
“不过,你说这话的确不假,君子处事,有所为有所不为,无愧于心便是。”
最难得的便是无愧于心,人活世上,所求无非如此,干干净净来,清清白白走。
“在下郭孟初,不知能否有幸结识?”
“你们站得高想得深,或许并不是多虑,长安的泼皮无赖确有组织,一着不慎便可能惹其报复,方才那几个我是见过的。”
心有成算才敢当众喝破,若换了其他的泼皮,自也要迂回一二。
“只是若因担心被报复而袖手旁边不平事,岂不是舍本逐末。”扬唇一笑,朝其拱手,“不才谢明镜,今日结识郭兄,是明镜之幸。”
“谢兄为人,光明磊落,的确令人钦佩。”
此话不是客套,还真是诚挚之言。
待步至街角,人群稀落,环顾周遭也无甚异样,便也打算于此处作别。
“此处不可长谈,谢兄来日有空,可到府上一聚,家住城南,随时恭候,可莫要让我等太久。”
平素爱好结交有识之士,从中能得一二挚友,也是我之幸,于此自认畅快恣意。
谢恒闻言扬眉不由回望来路,心下领情,不多赘言:“好,改日一定上门叨扰一二。”
二人并不顺路,行至此处拱手作别,待来日再登门。
而叶遥却认识郭文,知道他是五品的怀远将军。要是找他抽调手下去帮忙,在合适不过了。
叶遥并没有直接露面,而是打算悄悄去拜访郭文。
两人到了城西文峰塔,塔高十丈,宏伟别致,有石塔之冠之称】
第248章准备
负手沿石阶而上,一路观摩壁上镌刻,感悟石木结构之奇妙,如此慢悠悠往上而登倒也不觉得累。
冷风拂面时恍然发觉已经登顶,眯眼远眺,澄空万里之下白雪青松孤寂清冷中自见风骨。
长长吐了口气,塔顶景致虽好,但到底冷风,迎面还是令人却步。
药店的小伙计宋简前月刚发了病,虽是有惊无险,却着实把他的母亲吓了一跳。
故而被他拘在房中不让出去,就连课业也落下不少。这几日好不容易一一补齐,一得了闲,便忙不迭的想要出来放放风。
因她是偷溜出门,身旁不仅没带上绿猗,甚至不敢从正门出去。蹑手蹑脚的从侧门出来,寒风就似冰刃刮了过来,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小斗篷,将自己捂得更严实。
掐指细算,不知不觉中,来此地已有一年,在金陵城的时光却犹如昨日,历历在目,也不知道大哥在金陵过得可好。
一鼓作气的登上高塔,凭栏远眺,思绪也跟着飘远。
登高望远果然更有一番开阔的视野,远处雪景飘渺,塔下人物犹如蝼蚁一般渺小,几乎看不真切。顿时胸中生出一中莫名的情绪,似愁非愁,似喜非喜。
塔上又有来人,原以为寒冬腊月登高者不多,没想到还真有与自己志同道合者。转身看过去,却有意外之喜。
“谢大哥!”
竟然是个熟人。金陵疫病时认识的谢大哥,自己还记得他,只是那时自己装作药房的小学徒,不知道他能否认出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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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到这里来啦?!”
冷气吸入肺腑,胸中浊气尽吐,这才转头去看先一步登塔之人,这一看不由就乐了,还是个熟人。
“是你啊,怎么你们医馆搬来这里了么?”
前不久疫病时曾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往医馆送过药草,这时在此地骤然相逢,还有些惊喜。
“家父在本地任职,我本就在此。”
宋简惊讶于他本就是本地人士,他们却是在别的地方相遇,转念一下却又了然,若是出门游历倒也说得过去。
“并非是医馆搬到了此地。”
又想与他卖卖关子,摇头晃脑的就是不肯继续解释。与谢大哥相识时,自己还装作是医馆的小药童,看来是半点没有引起谢大哥的怀疑。
“那是……”
见他故卖关子,就顺着他的话不解地追问下去。而仔细想来——
“说起来,你似乎也未与我通过姓名。”
相逢时正值疫病时期,两人各自忙于救助染病之人,相逢也不过点个头便做招呼。当初报有人染病时他曾在医馆登记过自己的姓名,而眼前这位小兄弟姓甚名谁却一直不知。
果然引得他好奇,这才顺理成章的道明自己的来历。
“我姓宋名简,本是金陵人士,因家父被调职来此,这才随家人们来了。”
原本以为与谢大哥的缘分止步金陵,哪能想到能在偌大的城中再相遇,喜出望外恰可形容此事心情。
“说起来,我还不知谢大哥叫什么呢!住在哪里?可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
“原来是宋小公子。”
失笑摇头,既然是宋家小公子,那自然不会是医馆小药童了。他一直误会于此,眼前这小公子也一直没解释,由着他误会下去。
“我单名桓,表字明镜,住在城西谢府,他日可以来找我玩。”
两人相通过姓名来历,再对视仍旧觉得好笑,也不掩饰地各自笑了。
“塔顶风大,下去再聊吧。”
三人一起下了塔,谢恒也跟宋简介绍了叶遥,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叶遥的身份而已。
第249章隐姓埋名
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叶遥也不想引起什么事端,还是低调些,隐姓埋名的好。
塔下的风就不大了,又热了起来。
聊过之后,叶遥也跟他们道别了,等到了时间,边去见了郭文。
知道是太子要借几个人,郭文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当时实在没想到,跟在谢恒身边是太子而已。
叶遥带着人回去之后,斥候就立刻发现了女巫那边的人的痕迹,证明她们已经照过来了。
“那我们可得早做准备了。”叶遥说。
郭文那件事之后,就又跟谢恒约见面了。
郭孟初没有明说,谢恒也就不说破,心下领情则是。
城南多达官贵人,那里就一户主人家姓郭。念及那日临别前郭孟初所说,让笑春投了拜帖,选在他休沐日带上杏花酿上门拜访。
临行前笑春还在说着自酿的杏花酒比不上外头卖得,拿出去寒碜人。闻言他也不在意地笑笑,兴起携酒而来,兴尽而归,是杏花酒还是新丰酒并不重要。
眼下入夏,不至燥热,还能得少许闲情逸致,至休沐,郭文便只打算待在府内休憩,恰巧得知谢明镜来访,正合心意,让恭轻特意去备了些佳肴点心。
“这是嫌我府上缺酒不成?”
见他手中酒瓶,一边嘴上打趣,一边迎他入内,径直往廖云苑去,那处清静,适宜把酒谈:“上次一别已有数日,我可恭候多时了。”
“劳你久候,是我之过,所以携酒上门来了。”谢恒半是调侃随之入内,沿着檐下绕廊而走,“自己酿得杏花酿,今年就三坛,这是最后一坛,带来与你一品。”
父亲好杯中之物,谢恒每年会和他酿一些。他最喜欢的倒是春风笑,每年入冬第一场雪时埋入松梅之下,待来年开春化雪后再起出,冰洌伴冷香,才最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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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眼下时节不对,这时候春风笑也已经喝完了。
“醇而不烈,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你这个最后一坛,情谊颇深,算是我有幸了。”
虽谈不上千杯不醉,但是郭文酒量素来不差,平日里总是缺分兴致,大多是逢场作戏的应酬,若真能遇上值得对酌之人,方会敞开喝个尽兴。
“我不挑酒,挑人。”长廊尽头,是一小亭,亭中桌上已摆置妥当,伸手邀他先落座,“能有你对饮,清水都能喝醉。”
郭文话毕,便是一阵爽朗笑声。
“恰逢其时罢了。”
好风好酒,遇上可共饮的好友,恰逢其时,这便尽兴了一半。
微微讶异于郭兄话里之意,但他本是随性之人,兴起时乘舟千里南下只为与好友夜里泛舟湖上听几声寒山古钟声也是有之。
“你有幸,我有幸,幸甚至哉,当可歌一曲。”微风徐徐,带来湖上清凉之意。
抬手倒上两盏,揽袖作请,“郭兄,请。”
“你还有如此雅兴?”
郭文鲜少出入曲园艺苑,对赏乐吟诵涉猎极少,听他提及,虽平素不会想起这茬,但因兴致而来,多了几分稀奇,仿若是酒未入口,人已醉。
“请。”得谢恒斟酒,伸手接过,做了礼,便仰首饮尽,唇齿留香,余味绵长,“甚是喜欢,还多谢谢兄送来如此美酒。”
郭文放下杯盏,也不急着满上,自知好酒须细品,亭外池中荷花盛开,配着美景更好入喉:“说来也是巧,今个儿早起,我便想着小酌一二,正愁一时半会儿间寻不到人,谢兄就来了,解了我的酒瘾。”
谢恒一听便知郭兄误解,文人诗词酬唱时也不乏请伶人当场传唱自己诗作的,但也并非只有这一道。此歌非彼歌。
“所谓歌以咏志,郭兄,不才也是个书生啊。”细观其品这杏花酿,得其一句“甚是喜欢”这才朗声笑开,举杯饮尽,“乐莫乐兮新相知,为这不期而至的巧合,也当浮一大白。”
“好的,爽快。”有些人相识虽短,却觉难得投缘,与他一道饮尽,“今日无事,不如再品些烈的?”
第250章火球
招手让恭轻靠前,让他回去把秋露白取来,这厢庖厨又上了几道下酒菜,我便推到他跟前,邀他品尝一二。
徐曼青觉得,这个部落的武器都太原始了,最简陋的冷兵器,根本不好用。
就用这些,怎么抵御女巫那边的进攻呢?徐曼青可是领教过她们的厉害的。
所以,她就花时间研究了新的武器,火球。在上面涂上易燃物,然后点燃了用投射出去,虽然不至于打死人,但是打伤人是完全没问题的。
叶遥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挺惊讶,说她:“没想到你还挺心狠啊。”
这在叶遥看来是夸赞,否则他怎么在权力的游戏之中赢得胜利,心狠的人才能赢。
“不到迫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的。”
不过她还是告诉了老巫师这件事情,老巫师连连夸赞她的聪明才智,果然是可以拯救他们的人。
不过他们的燃料也是不够的,需要采购。
于是徐曼青就亲自去采购去了。
货船停靠码头,看着卸货了整个上午才完成,到了这会徐曼青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让大家回客栈休息吃饭,她就去开个小灶。
明日还又要装货,货船便回航,但我惦记着在长安游玩几日,便让鹏哥护航回去,我自己留下到茶会之后。
此地菜系吃的多了,自然久闻京城的面食的美名,到品源阁看墙上挂的面牌,竟十分意外面食也有这么多种做法。
“老板,荞面饸饹是什么?”
徐曼青指着一个牌子问老板。
“荞面饸饹,以荞面、羊肉佐以红油做成,韧劲爽口,辣香微酸。是此地特色面食,味略重,这个时节我建议凉吃,你意下如何?”谢恒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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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看到徐曼青时他还不信,踏进品源阁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才信了真是她。此时听她与老板对着荞面饸饹犹豫时便自后面上前,忍着笑意与她介绍一番。
他虽不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但到底已在此地生活了几年,又兼之此前著《大魏游记》时所下的功夫,对长安特色饮食自是熟悉。
旧友重逢,自是欢愉,佯作不悦道:“一看你就没把我送的书当回事。”
偶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徐曼青愕然回头,果不其然来者是旧友,当即起身面露喜色。
“谢大哥!”
谢恒为人风趣,见识远博,说起中原风土故事张口就来,相交时间虽然算不上长,但是却觉得聊得来,自然极快熟稔起来。
“我还想着过几日去找你,没想到今日便碰着了,快坐快坐。”也不顾他是否用过午膳,毕竟旧友重逢自然想与他叙旧。
“怎会没当回事,但你也知道,读书这事儿吧,我每日能看一页了不得了。”
徐曼青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一脸告罪的模样。才惦记着饸饹的事情,金陵菜系口味偏淡,若它味重也怕吃不惯,但是却又好奇极了,便决定听他所说尝试一下凉拌的饸饹。
“谢大哥也来一碗?”
“方才笑春与我说是你,我还不信。你怎么出来了,那些人也放心?”谢恒与她也是熟稔,这回在外面遇到她也颇为意外,“听你这话,是要在此地逗留几日了?可找好落脚的地方了?正好,再过两日就是停云茶会,留下来凑个热闹。”
停云诗社主人发笺广邀城中有意之人欢聚一堂,品茶作诗赏花娱乐,她来的时间正巧。
“我来碗凉拌饸络。”谢恒叫来小二为几人点菜。
“我也今儿刚到,跟着货船过来的,一上午都在码头卸货,这会才得空来吃东西。不曾想刚好碰到了谢大哥。他们当然是不大乐意的,不过他们现在也焦头烂额,而且这一趟鹏哥与我同行,他也不好说什么。”
第251章书阁
鹏哥是孙二叔的儿子,比徐曼青大了好多,早就跟着帮忙部落内的事了。
这次货物贵重,走一趟货船无可厚非,徐曼青要人帮忙,老巫师也不能反对,只不过临行前她却是没给老巫师说打算在外面逗留一段时间的事罢了。
徐曼青点了点头,认下要在此地逗留几日的说法,笑的一脸满足而得意。:“就在这附近的同春客栈落脚,我也是听说过几日有茶会,正赶巧了。”
见小二过来,也报上了自己的两碗凉拌饸饹。
谢恒提壶为几人倒上水一一推过去,听她叙说此行,点点头没有细问。
“除了最近的茶会,长安还有不少好玩的地方,你若得空我带你四处走走,聊尽地主之谊。”
见二人都点得凉拌饸络,不由失笑,叫住小二又报上两个小菜,咸淡酸辣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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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饭食分量都很足,不比江南的精细,可以多试试。这会儿我们人多,回头就剩你们两个小姑娘,只怕你们要对着一桌菜为难了。”
谢恒见徐曼青都点得凉拌饸络,不由失笑,叫住小二又报上两个小菜,咸淡酸辣皆有。
“京城这里的饭食分量都很足,不比江南的精细,可以多试试。这会儿我们人多,回头就剩你一个小姑娘,只怕你们要对着一桌菜为难了。”
茶会自然是一来京城便听说了,心里惦记着要去看看,却不想还需要邀请函,点头道:“那可太好了,我们还不知道去哪儿弄邀请函呢,谢大哥可真厉害!”
回忆同春客栈与同园距离,若是京城城内的书阁、文宝铺子他还熟悉些,客栈却是不熟了,这会儿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
“你拿到茶会的邀请函了吗?若没有,回头我帮你要一封来。”
“我明日之后就空的不行了。”
明日要装货,自然得去码头盯着,待货船一走,就没人管自己了。
“这次就打定了主意要在京城留几日,机会难得,再回头还不知道我爹许不许我出门呢。你可别小瞧我,虽说是女子,但是饭量可是不小的。”
话虽如此,但是看到上来的大碗面后,还是有点愕然,一时哭笑不得。
“现实总来的如此快,看来回头还得找谢大哥一起用餐。”
“好,你若有想去的地方也可告诉我,我带你去。”谢恒听她不服挑了挑眉没有多说,待小二端上大碗面上看到她惊愕神情不禁失笑,“好说,这几日我自然是要带你吃遍京城美食的。”
好在小菜并未如此大分量,只是不比江南饮食精致。
这次的茶会邀请函卡得并不很严格,要再弄来一张并不是难事,与她解释了几句后几人愉快用餐。
等到打起来的时候,徐曼青和叶遥当然主要是在后面指挥,由被人来冲锋陷阵。
毕竟,这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肯出谋划策已经不错了。
但是两边打了没多久之后就停下来,并没有分出胜负。原因就是女巫和老巫师都失踪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于是两边的大将都没了,似乎不能继续打下去了。
于是徐曼青当机立断,立刻挂出了免战牌,说明需要先找到女巫和老巫师,才好再打,两边都没有意见。
其实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打仗,打仗让情侣家人分离,但是他们没有权力去决定要不要打仗。
接着两边都派出了人去寻找女巫和老巫师的下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同归于尽了。
如果是的话,那老巫师不亏。
找了两天,才总算把人找到。听来报的人说,是因为二人打斗的时候不慎一起摔下了悬崖,受了伤。
第252章舞剑
接着他们一起互相帮助,才逃出来的。
听到这话,徐曼青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是那么的不能和平相处,只要还是利益方面的问题。
于是徐曼青就想在中间调停一下,分别去看望了女巫和老巫师。
女巫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来见我?”
“我怎么不敢?你骗我当祭品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知道徐曼青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女巫的脸色变了变:“你想怎么样?”
“就是想让你们两边和好,和平共处。”
“不可能!你杀了我都不可能!”
“为什么?”
“他敢挑战我们女人的权威,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
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既然劝不动女巫,徐曼青又不死心的去劝说老巫师去了。结果老巫师也是不答应的。
叶遥这时候也全徐曼青不要多管闲事了,徐曼青只能郁闷的暂时放弃了。
古树蓊蔚,郁郁葱葱,风过林梢时,沙沙低语。
谢恒指下捻抹复挑,一支零落的曲调和着风声树语断续,数次往复后逐渐成曲。
盘膝坐在溪边白石,横琴膝上,无论零落时还是成曲后,他始终不疾不徐,空山偶有鸟语婉啭,和着山涧溪水叮咚声,为他新曲和几声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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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爽动林涛,融光披瑟,飞白如匹,琴鸣悠悠,徐曼青虽则不通音律,却也经着风将那一份闲然听得真切。
拨开掩目枝叶,侧首远见男子横琴膝上,于葱茏之间衣袂翻飞,恍若谪仙。
心头点念起,自树上跃下,循着那琴声一步一缓行去,鸣鸟轻啼喝着泉水淙淙,似都按在他修长指下,化作曲调,随了音律。
一心沉浸,似乎并未发现有人靠近,近观其眉眼秀致,鼻若悬胆,高额长眉生的英挺,染此刻却是敛尽锋芒,如竹如雅,气韵悠然。风吹叶落,他便似嵌在这山水之间,而山林毓秀,又皆在他眉宇之间。
叶遥许是被他感染,竟也起了三分兴致,抬手掷剑入地,而后身形一动侧翻出剑而舞,折腕催腰,剑锋所致划半分天光,一则为明,一则成影,叠刺回劈,砍半山寂静,一为剑鸣,一为奉琴。
微阖双目,置身于山水林间,说不出是风声、鸟鸣声和着琴声增色,还是琴声为水声、林语而低吟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读书人总以此为目标,一身才华满腔抱负总要尽数施展才够快意,殊不知这山野间、瓦舍里也多得是趣味。
传道解惑、醉心山林,未尝不比朝堂诡谲悠然自在。
剑吟声入耳,启目看去只见剑光划破天光,明暗之间只见舞剑之人腾挪辗转,回风流雪间端的是轻盈飘逸、潇洒快意。
唇漾几分笑意,指下横抹而过,琴声顺势而变,和着他的剑势而起,或高或低或疾或缓,始终跟随他的剑锋所向。林间风过叶落,在他剑风所过之处莫不退避。
剑啸铿然,琴鸣洒拓,虽凌厉却无杀气。
一曲终了,林间似还有琴音剑鸣回荡:“好剑法!”
叶遥剑随意动,急如悬瀑,缓似回风,势主阔然,不拘山川,脚下飞转腾返,挑水色于无声,衅山回之不阿,时如投林,又似破光去。
少年琴声不疾不徐,本是引剑和琴如今倒是音随剑舞,在这悠悠山谷之内,回旋激荡。
剑起长风,扫落枝头繁绿,洋洋洒洒飘落而下,皆在周身之外。
曲终剑无声,折袖回腕抛剑入鞘,得他一句赞赏,却也并无谦色,昂首朗然,抱剑入怀。
“自然。”不过随口一句,便迈着步子向前去,在人身前三步停驻,盘膝坐下。
第253章琴声
“你这奏的什么曲,虽然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旋调,倒也畅若行川,有股子纵我往之,海河无忧的飒拓。”
落叶萧萧,信手接了一片,繁绿中泛着黄。诗人言秋总离不了寂寥悲凉,但世间万物枯荣轮回,若无秋之肃杀,又岂有春之复苏。
更何况在谢恒眼里,这秋色秋意也并非愁煞人。
“信手而弹,尚未成曲,无名。”闻言反手于弦上一挑,泠泠弦音并不沉郁。“你这舞的又是什么剑?凌然快意有之,不见杀气。”
清泉流白,芳草成茵,参天古树枝堆叶茂,倒似未染秋意。风中夹杂着水汽拍打在脸上,消去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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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说信手而弹,倒也不疑有他,徐曼青总归自己是个门外汉,他怎么说就怎么信。
叶遥闻后,手指点在剑鞘上,如他一般,朗然一笑:“你既是信手,我这自然也是乘兴。”
他虽满身的书卷气,性子竟如山海阔豁,很是讨喜。
“剑是意气,要那杀气做什么?”说着抬手敲了敲他膝上的琴,挑眼看他,“再说,我对你乱放杀气,保不齐你抡琴砸我。”
“好极好极。”
清风作伴,山泉为友,自然是随性而动更合此情此心,闻他如是说便开怀而笑。
近看其眉峰俊秀、目若朗星,眉宇间仿佛盛着一泓千里快哉风的江湖意。
“是我迂腐了,剑是百兵之君,养浩然气。”不在意他敲膝上的琴,顺之所言想了一下,“你说得不错。好在你没有,否则可惜我这琴了,虽不是什么名贵材质,但也花了我不少功夫制成。”
游学四年,走遍大魏土地,见各地民生晓见闻,学会不少事情,也因此对外物并不甚执着。
“你很合我的性子,可惜此处无酒,我以山泉水请你,如何?”
叶遥不过随口一言,他都是应和,跟着他的话朗声一笑,收手将怀中长剑放于身侧大石之上,双手随意搭在膝上看四下风催林动,有空谷之幽来去,是肆意,是放浪。
听他话中多飒意,联想方才那音律,虽说二人一文一武算不得知音,但此间山水共商,又皆是随性自在之人,若有酒当浮一大白。
“好啊,泉水甘冽,绿意醉人,有酒与否又如何!”
即折叶挽袖,洗净叶上浮尘,而后卷叶成杯,盛水两盏,兴然对饮。
此时,忽然徐曼青发出了轻声,二人回头看,才发现一头熊走过来了。
是琴声吸引来的?
不管这个,现在他们都有些危险了。
“曼青,你快躲起来,我们来对付它!”
徐曼青知道自己在这里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于是慌忙躲了起来。
还好叶遥带着剑来的,谢恒也会些武功。最后两人都受了伤,有些血腥味,好在都不严重,而黑熊已经跑了。
“你们没事吧?让我看看你们的伤口……还是赶紧回去,找个大夫……”
叶遥笑着劝徐曼青:“我们的伤都不重,你不必慌张的。”
“我的学府就在附近,不如先去那里疗伤吧。”谢恒提议说。
于是两个人也答应了。
到了学府,找来药敷上,也就没有大碍了。
谢恒就顺便带着他们两个在学府参观了起来。
江南学风盛行,书院学馆便也极多,与之比起澹泊书院只能称得上简朴,但五经六艺布置摆设也是一应齐全,所收学子也多是寻常百姓家求学之人。
回京城路上,马车轱辘碾过官道,车内摆了些京城特有的茶水点心:“如何?”
徐曼青原本在京华城也多在帮内忙碌,即便是在京城里走动,却也不怎么关注学府书院学堂,不过徐曼青知道谢大哥的志向,此次去看他的澹泊学府,自然不比城中,环境还是简陋了许多,但也因此而更有意义。
第254章解惑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还对昨日在学府中所见所闻记忆犹新。:“感觉真的不一样,谢大哥,你与多年前来金陵时又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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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许多事不知道怎么形容描述,只大抵觉得,当日他所说的许多尚未实现,还满怀憧憬,如今却有真的做到了许多事情的光芒。
“只是学府在这里,虽说离京城不远,但来回也有些麻烦。”
京城作为大魏首府京师,自然不缺学院,比起来县里自然更需要一些,只是谢大哥毕竟家在京城,来往委实不易。
“你可是日日要授课?”
“那是自然,这几年虚长的也不能仅是年岁。”
彼时年少自族学结业后外出游学,有时祖父正好要去访友就同行一段,更多时候是自己带着书童走遍大魏。
少年岁月匆匆而过,随岁月抽长的不止身量与年岁,还有读万卷书也不及行百里路的阅历。
“往来确实是麻烦了些,所以我平时就宿在学府,休沐日回京城。”
北地学风虽常输于南地,但京城到底是京师首府,相比起来还是辖下县里更缺一些。
“我倒是不必日日授课,学府里收了些一心治学无意官场的人为先生,除此之外还有些落第举子为稚儿启蒙。这些举子或心知中举无望,便专心作夫子为学子传道解惑,同时也可传授些应考经验或技巧;或无颜回故乡但又难以在京城立足,学府便为其提供栖身之处,他可边传授知识边为下次科举做准备。而我往来县里与京城,也可为学生带些京城里盛行的书籍。”
“原来如此,那这么看今日不是休沐,还让你陪我来回。”
徐曼青捏了快点心吃着,京城的点心和江南一代的口味还是相差不少的。
听他讲解,点头称叹。一来是县里的稚儿学子有所学,二来也是一些名人雅士有所作为:“这也算是一举两得。”
知他开学府,所收束脩必然不多,但偌大的学府需要经营也是不易,徐曼青不好细问。
徐曼青有所担心道:“只是你与那些先生举子日常生活可会拮据?”
学府的人越多,花销自然也是越大的。
“此地盛产玉石,倒也并非穷苦之地。我首次当家,也不敢托大啊。”
到底是京师辖下,再穷苦也不会真到交不起束脩的地步,而澹泊学府也并非全靠束脩维持。
还有当地有名望的乡绅支持。但这部分并不会多,概因学府内一应事务决策他不允乡绅富商插手,须得学府的先生、管事来决定。
乡绅富商求名,他不介意予其,更多的则就没有了。
“拮据倒不至于,但也不算富余,请不起鸿儒大师啊。”
这话玩笑之意更多些,虽说良禽择木而栖,他这澹泊学府尚未有甚名声传出,引不来大儒也属正常。
“二位可有意支援我些?”
“原来如此,我就说,先前看时便觉得虽是县里,却也算不上太过穷苦。”此地徐曼青原本是没想到的,如今听他一说,恍然大悟,“蓝田玉石可就是出自这个这里的?”
蓝田玉本是闻名,只是原本居然却没想到竟是同处。听他说起自助,霎时间笑了起来,佯作恍然大悟地开着玩笑道。
“我就说你为何花时间带我去你的学府走一遭。”
不过是玩笑话,但却也真的在细想一番,如今我并未真的接手清安帮,帮内事物特别是账目还是爹爹经手,况且即便我真的完全接手了帮务,帮内弟兄众多都需要养着,所以还是要考量一番。
清安帮远在京城,给蓝田这边的学府资助自然是论不着的,但是蓝田县又不同,此处盛产玉石,蓝田玉闻名天下,而京城富庶之地最不缺的便是有求名贵玉石的富商大户。
第255章画册
“我觉得,可以考虑一番。”还不知道如何能将二者联系起来,不过却也觉得可以细细考量,便笑着道:“不过比起来,我更想到你的学府来教授孩子们些拳脚功夫,强身健体才能好好读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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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这个蓝田县。”
京城与蓝田千里之遥,委实资助不着这边,是以一开始便是同她开个玩笑,这会儿见她真在思考资助学府一事,讶异看其
“我就顺口一说,你还当真啊?”婉拒打消她的念头,调侃笑道,“你要是来我的学府当个老师,我倒是欢迎之至,但只怕不用几日叶遥就会上门来踢馆了。我这学府简陋,可经不起一刀劈啊。”
听着车外轱辘声和人声,掀帘看了下外面:“到安平桥了,安平桥设计奇特,值得一看。你要下去吗?”
“当真啊,不过我也还得再想想。”笑着扬声,却也没有一口应下,回头想想吧,若是想出来了,再说就是了,“哈哈哈,谢大哥,夸张了,”
打着玩笑说着,其实徐曼青总是在与人聊天时不自觉的透露出想要出门的想法,但叶遥总是自己的牵绊。
所以玩笑终归是玩笑,此次蓝田之行,也没几日便要回京城了。
收起一闪而逝的细微情绪,顺着马车的卷帘看向外面,点头道:“自然要一看的。”
于是,三个人就一起回去了。
结果一会去,就看到那头黑熊的尸体放在部落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徐曼青立刻去问老巫师。
老巫师说:“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头受伤的熊忽然就闯了进来,我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打死了。”
这是巧了,这头熊可能是被打伤之后,慌不择路,才闯到部落里来的。
于是徐曼青也不客气,让大家把这头熊分了,最后的熊胆,她就留下了。
谢恒适逢澹泊学府休沐日,从学府回到县城后,看今日雪霁天青,便往清风书阁走一趟,留意长安近日又有哪些新消息或新书籍流行。
澹泊学府办在长安城辖下的蓝田县,为县里求学之人提供一处治学之所,而他每逢休沐日往来蓝田县与长安城,自然便是为学府内的学子留意长安城内盛行的书籍。
长安城到底是京师首府,哪怕学风不及南地盛行,但在北地也是首屈一指了。
最近徐曼青事务颇为忙碌,一直找不到机会前来书阁,好不容易抽了空才能来,急匆匆走着,要不是墨书在身后拉了一把,怕是就要跟出门的人撞在一起。
“抱歉抱歉。”要是被叶遥知道自己趁着空暇跑来买画册,怕是又一通说,“咦?谢大哥?”
没想到是认识的人
此行不是空手而归,与东家约下百册送至蓝田县澹泊学府,携了两册留待午后消磨时光。
伞檐遮挡了些视线,险些与来人撞上。莞尔打趣道:“叶夫人小心。”
这般匆匆忙忙的,可是清风书阁又到了什么稀罕好书,来晚了就没了?
“没,是吴先生新出的画册。”虽然早过了年级,但还是忍不住买下,偶尔也会画上两笔,但如今确实没时间,“虽然让掌柜留了,但隔了半个月,一直没时间来取。”叹了口气,边境不太平,粮草是一批一批的催,“最近一直忙得很。”
“让随从来取便是,何必忙里抽闲亲自走这一趟。”
往旁让了两步以免挡路,见他着急就也不拖他说话:“公务繁忙,还要注意身体,时隔半个月掌柜该也等急了,快去吧。”
吴先生新出的画册不适合在学府内推行,是以他此前虽翻阅过但也没有买。
第256章留人
“他们我可不怎么放心,况且……让叶遥到免不了又要说一通。”说起这个倒是摆摆手,“没关系,总归还年轻,况且也不过这一时,平日里还是清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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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个又不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何时……”终是没有说下去。
“不会太久,要相信我们的将军、我们的儿郎。”
青柳营和威武营威名赫赫,一者拱卫长安,一者镇守西北边境,自先帝在时便威名远扬。
谢恒不涉官场,这些事徐曼青不便与他多说,他也不便多问,宽慰两句也就罢了
“对了,齐公子,不妨多买几册正经书册,画册夹在其中便不显眼了。
即便不幸被叶遥撞上,有正经书册做掩护,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发现。
“我自是相信的”只是粮库也需要充裕,除却供应军队,平日里也需要,“只等着他们凯旋而归。”
未说及的抱怨,总归也不过是几句闲话:“好主意!我一会去看看。多谢谢大哥了。”
有言二三,各自有事便道别告辞。
现在,徐曼青和叶遥已经打算要离开这里了,毕竟他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朝廷之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的参与。
如果太子不参与,被边缘化了,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
而且边关的战事吃紧,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老巫师独自一人在房间占卜,得知了这个状况,于是立刻叫来了其他成员。
“圣女要走了。”
“什么?!”
大家都表示这是绝对不可的,圣女一走,他们就真的完蛋了,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圣女留下。
“圣女为人善良,如果知道我们的情况,是不可能丢下我们的。”
听了老巫师的话,大家都点头称是。
“但是目前来说,战事已经不严重了,恐怕留不住她啊。”
“那就只能……”
老巫师按照事先大家编好的谎言,让部落的人一起跟着演戏,并且布了一个八卦阵,一定要把徐曼青和叶遥困在这里。
他们觉得时间久了,两个人就会自愿留下了。
他们根本不知道叶遥和徐曼青的身份。
细雨濛濛,沾衣欲湿。
谢恒友人即将远行,于明月桥畔的酒楼设宴饯行,席散时外面已细雨濛濛如薄雾,落入明月桥下湖面上,漾起阵阵涟漪。
兴起时,撑伞入雨中,缓步漫行于湖畔,赏细雨朦胧中的湖光山色。
徐璇瑜成日里被两个小丫头聒噪着要出去转转,左一个姑娘又一个姑娘的,奈何自己和她们是自小的情分,也拗不过她们去,在家中待着是实打实的无趣的紧了,索性今日央求了父亲,带两个丫头出门细赏这烟雨朦胧的风景。
三人撑了伞在湖畔边上同行,见有一公子亦在湖边细赏这湖边美景,心中不由道,倒也算是有缘分了。
依着规矩向其行礼:“见过公子。”
湖畔有艄公趁这时节招揽生意,一顶顶乌篷船泛于湖面,倒是别样趣味。
见状异动,正欲举步之际却见着一行姑娘三人,似也为赏这明月桥雨景而来:“见过姑娘。姑娘也欲上这小船游湖?”
见他相邀一同乘船细赏湖中景色,徐璇瑜还未答话,一抹绯红便爬上了面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作答,低头用手绞着帕子:“我……我……”
旁边的碧草急得推了推我,碧草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又急急向谢桓施了一礼,以达歉意,并道:“我们姑娘自是愿意的,姑娘平日少有和外男接触的机会,一时怕羞不敢与公子过多言语,还望公子莫怪”。
第257多事之秋
谢恒本意是想她若想上船游湖,他便让她一让,自己等下一条船。但闻其侍女误解,此时若再解释本意反而落她面子。
那头艄公扬声解释道:“舱中宽大,公子坐这头,几位姑娘坐另一头,坐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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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抬手往前做请:“今日既然乘兴至此,辜负此景此情亦不美。姑娘请。”
徐璇瑜依着礼数和他道了声谢,见他礼数周全,胆子也逐渐放开了些,不再一味低头,略略抬高了音量。
“美景自然是不能轻易错过的,有个有缘人能与我共赏,不算……不算辜负!”
与碧草等人一齐落了座,又相互打趣了几句,舱中的氛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今日能与公子同游,实乃妍珠之幸。如若公子不嫌弃,可唤我一句妍珠,也不必姑娘来姑娘去的这般麻烦。”
小船悠悠泛于湖上,雨雾中只见假山青黛、垂柳多姿,湖面被雨丝打去往日平静,涟漪荡漾。
执伞立于舟头细细赏了片刻才收伞进入舱中,这船小也晃荡,如是这般倒让他想起昔年泛舟游西湖、访古寺的情景了。
“某姓谢,上明下镜。不知妍珠姑娘贵姓?”
通过名姓,但因着萍水相逢,唤姑娘闺名到底不妥,便问其姓氏。
“免贵姓徐。”
见小船已驶入湖心,此间的细雨绵绵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待他归来之后,徐璇瑜亦撑了伞尾随在他后面共赏这湖光山色。
徐璇瑜伸出手接住无根之水,绛红笑着打趣道:“姑娘莫不是疯魔了,同文人墨客一般存着水煮茶喝么?姑娘手小,这这,连解渴都不顶用!”
徐璇瑜笑着刮了她的鼻尖,不做过多辩解。
多事之秋,战乱之年,西北、东南都在打仗,而江汉腹地常山王举兵造反。纵观舆图,竟无一处无战火。
澹泊学府内学子也对此事议论纷纷,便留下几道论题于他们回去作文,尽情抒发心中感想,两日后在学堂之上论道评辩。
谢恒从澹泊学府回京城时遇大于,车马难行,便叫停了车马避一避,等雨停了再走。
冬月至,战火纷飞,尽是寒冷刺骨也有热血男儿在外保家卫国。
“大人,最近战火四起,户部的钱已然不多,这……”
柳清章道:“那就想办法,总不能让将士们流血流汗,还得饿着肚子,办法是想出来的!”
这几年消耗,户部也确实是紧张非常,但尽然是困难,也没有前线的战士困难。
进白麓阁避雨,在檐下抖落身上落雨后才入内,白麓阁内避雨的人不少,三三两两多在说今日雨大。
抖落身上落雨正要入内时,见街上一眼熟之人,正是茶会当时同座的柳大人。
“柳大人,今日雨大,避一避再走吧。”
京城雨落如此,不知西北之地气候又当如何酷寒。江汉腹地、东南沿海之处倒是暖和,但那里湿寒更甚干冷,此番前去御敌的兵将又是从京城开拔,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那气候。
“现下风雨正盛,也该是要知道进退,等等再走或许更好赶路。”
“我倒是不记得你,却被你记住很是惭愧,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出门在外倒是没有想到会有人认识自己,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抖落肩头积雪,寻了一处坐下:“兄台请坐。”
这位柳清章是太府寺正四品少卿。
“柳大人贵人事多,不记得某也是正常。”
谢恒虽不涉官场,却不是因官场如何而不喜,纯粹是因为他的志向不在此罢了。
而在外与人相交,无非是结个善缘,并不在意最终结果。
第258章 阵法
在此避雪的人不少,济济一堂倒真没剩下多少空位来。与他同落一座,叫了壶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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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姓谢,双字明镜。谢某去岁刚加冠,不敢在柳大人面前称兄。看大人行色匆匆的,但眼下雪大路也难走。”
“倒应该是我平日太忙,所以也就忘记了。要是忘记了什么过于重要的事情,还请兄台勿怪。”
对于他,柳清章好像也没有什么记忆,应该也是自己平日太忙,忘记了一些东西吧。
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如此模样倒也不像是那种会随便就认亲之人。
和他一起坐下,今天这雪下的也是够大的。下肚一杯热茶也好。
“既然这样子的话,你也不要喊我柳大人了。出门在外你就喊我君浩吧,此前若是忘记了什么,今天倒也算是从新认识了。”
越是闻其如是说道越发觉此举唐突,或许方才不应叫住其。但他行止问心无愧,自问虽不拒于世家子弟结交,却也无攀附权贵之心。
于是淡而笑之,揭过此节不提,待雪停后各自归去,来日如何且看日后吧:“君浩兄言重了,喝茶吧。”
斟两杯热茶分于各自,听茶馆内议论纷纷,有道是瑞雪丰年,也有道是风刀雪剑,各自不一:“粗茶简陋,不知道君浩兄喝不喝得惯。”
在官场多年,到底也是有一些眼力的,虽不知为何,总也是感觉他有些变化。
与世长存,不争其说,他让自己感觉如此说出的话也自然是心底的话,不过两人并无来往,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来日方长,日后再说。
“自然是喝得慣的。”
为官一任,总不至于连这些东西都吃不得,与他相聊甚欢,但这事一停,各自奔走之后也不一定能再见了。
总归也是客气,又过一段时间,两人便相继离开。
徐曼青和叶遥想要走,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这迷雾深林了。
“好像是这里被布了什么阵法了。”徐曼青对叶遥道破天机。
“是那些糟老头子干的?真是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
徐曼青立刻拦住了叶遥:“你现在去,他们不承认你也没办法啊。况且,咱们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些好。”
于是,徐曼青就借故去找老巫师说话,说起了他们近日想回家的打算。
“实在是家中还有老人要照顾,我们两个就这么不回去了,是万万不行的。所谓孝道,相信您也不可能不懂得吧?”
把老人家搬出来,多半能事半功倍。但是老巫师就是不吃这一套。
“当然,我是能理解的。只是近来我们这地方被小人暗害,外边被布了阵法了,我虽然懂得一些阵法,却也破不开啊。况且,你们一走,我们就更对付不了对面了。”
跟自己哭诉难处,徐曼青是知道他的手段了,自己还真不好立刻就拒绝了。
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手段总比自己的多,要是惹急了,就不是布个阵法这么简单了。
于是,徐曼青就暂时答应了。
“您说得也对,所谓帮人帮到底嘛,那我们就再帮帮各位吧。”
回去之后,徐曼青立即就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出去了。
宋简上次与谢恒于文峰塔偶遇,便就想着邀他一道游玩,可惜谢大哥这几日似乎颇为忙碌,腾不出时间陪宋简这个小孩子,这左等右等,今日方才寻到了机会。与他约好今日在这胡姬客栈见面,今日是自己做东,便早早出门,不愿让他多等。
独坐一隅,听着不知名的胡曲,不解曲终意,奈何这奏乐之人是个赏心悦目的姐姐,有此加持,到也听得十分入迷。
第259章 遮遮掩掩
这样的沉醉在小儿上前询问时戛然而止,暗自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将心思收回。光天化日之下,对着一名胡姬想入非非,实在不成样子,若是给祖师爷知道了,怕是得气活过来。
因谢大哥还未来,只要了几个小菜,点了一壶好茶。
胡乐弦歌锵锵,胡姬曼妙多情,眼波流转间便是一段异域风流。
谢恒对宋简约在这处还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许是少年新鲜好奇,便也只笑了一笑欣然赴约。
寻到宋简所在时见人面色古怪,刻意低咳了两声打趣道:“异域舞乐,可有让你耳目一新、新奇流连啊?”
他来自金陵,金陵烟雨地也是纸醉金迷所,要说舞乐之趣可比京城要风流的多,而这胡姬春客栈也不过是以异域风情取胜,博一个新鲜罢了。
像是被揭穿了心思,宋简霎时间满脸通红,将眼神从胡姬的身上移开,支支吾吾的遮掩道:“只有一点点好奇而已,一点点。”
以往去过的客栈大都是吃饭喝茶,最离谱的也不过是请上一个说书先生,说上几回不着调的才子佳人。以往宋简是听也不听的,满心满眼的都是美食佳肴,哪里会想今日这般留意台上表演的胡姬。
“不要在意这些事情了,我只点了一些小菜,不知道你的口味,谢大哥你看看自己还要吃什么。”
将菜单递给谢大哥,希冀以此转移谢大哥的注意力,不要在纠结于胡姬一事。
谢恒未料调侃的一言将人逗得满脸通红,讶异地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台上表演的胡姬,忽然知道了什么,含笑道。
“知好色则慕少艾,何必遮遮掩掩的。”
接过菜单点了两个菜,眼下年关将近学府里事也多,过了十五学府放假后也就松快了,到时候就轻松了。
届时就剩几个路远不能归家团聚的夫子,凑一起一起过个年也不至于太寂寞。
少年到底年岁过小,不适合涉足歌舞坊之地,想了想便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关那阵子城中热闹,尤其是城东,南北班子各显神通。到时你若得空,我带你去逛逛?”
知慕少艾虽是寻常,但宋简以往有心压抑掩饰,也就少有人发觉。究其原因,担心玩物丧志有之,害怕步父亲之后尘更甚。父亲耽于美色久已,家中偏房众多,生出许多是非来。
自家内宅的事,自然不能跟谢大哥说,只得笑着点头算是应和。
“我长这么大,只在家里听过戏,还没去过戏班子呢,不知里面是什么样子。听说人们会往戏台上扔金银首饰,还有阔气的直接扔黄金,听上去便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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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好听戏,城西的梨园长于秦腔。但你要是好这么听,那我可带不了你去。”
文人雅集讲究清雅,这般作为多是豪绅、贵族,他可没那底气豪气。
“你去过瓦舍吗?伶人、杂耍、戏班子,各式各样的地方风味美食,应有尽有。”
吴侬软语的江南温柔乡温养出来的班子又哪有长安这边的热闹。
宋简对戏曲称不上是喜欢,也听不出这其中的好坏来,只有一点,自小起听戏都是些热闹的日子,渐渐的这听戏与热闹就自然而然的连到了一起。
“我才不会干那些傻乎乎的事呢,那可是多少银子都不够挥霍的。”
宋简的娘亲精于管账,耳濡目染的对钱财一类也有些敏感,对于那种扔银子的做法,不过是当做笑料看待。
“我就是从来没见过,好奇得很。瓦舍真这么好玩?那我也想去看看。”
第260章 星像
一掷千金的底气谢恒没有,但也不会去抨击这等行为,各行有各行的规则,旁人又有甚资格去指手画脚。
“从小年过后到元宵之前都有,你什么时候想去随时来找我。不过去这种地方,身上可不方便带大额银两,且得看好了自己的荷包。”
碎银铜板便是最合适的。谢恒又与他闲聊些长安风俗,带他去桃溪街浔阳楼赏景去。
徐曼青观察了一个晚上的功法,就发现了星空之中的布阵之法。
因为她以前就在晚上看见过老巫师在观星,自己也跟着看过,还真觉得有些意思,于是也研究了起来。
看过之后,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于是徐曼青就找来了叶遥。
“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逃出去的机会,你帮我准备这些东西。”
徐曼青要求叶遥帮自己准备了新鲜的狗血。
“我去哪里弄狗血?”
“找一条野狗,杀掉不就有了吗?”
说起来这还真有点心狠,毕竟徐曼青在外人看来,不说娇滴滴,也是个大家闺秀。屠狗这种事情,跟她实在不搭。
“好吧。”
不过既然是徐曼青的要求,叶遥当然都会答应。
徐曼青准备好了,要在合适的时机扭转天象,破了外面的阵法,让他们能离开这里。
杨惟之不如以往述职入京,自元宵起便是真真实实的住在了京都。
二月近了熙宜的产期,下了职便匆匆往府里赶,途径香之源却是一顿,转身进去挑拣了一些糕点。
香之源的糕点一直听说名气很甚,家中女眷都是喜欢的,偶尔买些回去倒也不错,更何况两个孕中的人,多吃些糕点还能舒缓他们的心情。
谢恒挑挑选选看了几样长安特有、耐久存的点心让伙计仔细包起来,待这次清安帮的商船返航时托他们一起带回,给他们的大小姐解解馋。
耐久存的点心大多口感不比刚出笼的鲜香可口,但这也没法子,长安距金陵千里迢迢,寻常的糕点在半路就该腐坏了。
好在初春破冰,运河上冰层融化水流湍急,而春寒料峭之下也还能多存几日。视线在另一样水晶糕上流连,掌柜的笑说水晶糕原就来源自金陵,要送金陵的朋友并不适合,糖蒸酥酪更适合。
杨惟之挑拣糕点不经意间听得掌柜与旁人的言语,手中一顿,颇为新奇。
“贵店还有金陵的糕点?”
不怪新奇,本就不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即便进京述职也从未踏进这店里。
话一出,含笑与那锦衣公子作揖,复道:“初迁长安,头回过来,便新奇了些。”
“店家主意新巧,不仅金陵风味的糕点,便是岭南风味也是有的。”抬手回以揖礼,温声与之解释,“听公子口音,似是金陵人士?”
糕点远送长安实为不易,可转念一想若是做糕点的人长居店中便也不新奇了,了然的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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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下杨惟之,金陵而来。素闻香之源的名气远播,只以为是长安的糕点特别些,原来还不止。”
言谈间,长生便跨出一步对着那掌柜温声要了些适宜姑娘所用的,长生伶俐我便不去管他。
“长安居,大不易。”寻常的特别些也不足以支撑谢恒立足。闻他初迁长安,顺着玩笑了句,“在下谢桓。公子初来乍到觉得新奇,待日后熟悉了还会更新奇。”
掌柜的听其自金陵而来,取了两块金陵风味的糕点切了小块端上,道是让他试试和金陵当地的糕点可有差别。知晓掌柜的用意,顺之捧场道:“某也好奇,掌柜海口夸得如此大,是否名副其实。杨公子,试试?”
第261章 培育
听他说话还有几分风趣,剑眉一挑,若有所思的应道:“更为新奇?”
徇着他的话看了一眼小碟中的糕点,寻常黄白相间的颜色叫人想起了金陵的时候,只是它比金陵做的糕点更显白些。
拢袖抬手,取了一小块糕点小尝一口,眉间略一皱起,又松开来。
“金陵做糕点,惯爱用白糖作甜,就是多了易叫人腻歪,显然这掌柜的上了心,不多用,这味道可清了些。确实能自夸两句。”最后一句显然带了笑意。
谢恒但笑不语,新奇留与他日后慢慢去发掘。
当天晚上,徐曼青就带着叶遥逃出了这个部落。
“这个地方是何处?”
不管是叶遥还是他的手下,都没有来到过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
“你看那颗星星,星图上说,在那个方向,肯定有人居住的。我们可以去那边打探一下。”
于是,叶遥他们都跟着徐曼青走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星图是不是真的可靠,但是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结果,他们真的找到了一座有很多人居住的神秘的城池,这里的建筑都是比较原始的泥土盖的,但是上面有各种图案花纹,看起来是精致好看的。
大家四处打听,才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打听清楚。
这个地方叫做古兰城。
徐曼青一听就觉得耳熟:“我曾在树上看到过这个地名,但是一直以为是传说,想不到古兰城真的存在啊。”
她有一种考古重大发现的感觉,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兴趣。
但是,似乎这里的人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他们也无法告诉徐曼青他们,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徐曼青还安慰大家:“没事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自己也能找到出去的办法的。”
于是,大家就打算暂时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徐曼青还发现,这里的人除了打猎和吃鱼,并不怎么吃植物,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植物能吃,就觉的植物都有毒。
好在徐曼青帮他们找了几种野菜,告诉他们吃蔬菜的好处,还教他们怎么培育。
这样一来,就算徐曼青他们离开了,这些人也有了可靠的食物来源了,可以自己种地了。不然他们就只能吃小麦。
徐曼青没事的时候就继续看星盘,终于找到了出去的路。
但是她还不想离开,她觉得这里的人都需要帮助,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被留在这里的。
徐曼青在山中游走的时候,发现了一座草堂寺,闲来无事就去看看,于是遇到了一个叫觉慧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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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主动上前打招呼,与师父攀谈了起来。
觉慧说,她听闻有个世子叶崇昇在佛诞日出生,出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宫中很快就传说有佛缘,甚至说他是佛子转世。这便传出了要送来出家。师祖招了他去,嘱咐他若是杨崇昇到了寺中,一定好生照料,今日便是他送来的日子。
这么小出家还是前所未有的事,虽然这里边有很多皇室辛秘,但是出家人不问红尘俗世,师父也和他说,只管当他是小师弟,生活上好生照料便是。
且这些时日里,寺里来了几个出家人,但看着也不是看破红尘的样子,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早晚课做的敷衍。就是这样,师父和几位师叔并未过多苛责,这叫觉慧好生惊奇……自然还是有点羡慕的。
也不知这小奶娃如何,虽然是个落魄世子,但是皇家的排场还是有的,一群人送了他来,好一阵仪轨,师祖亲自为他剃度,赐了法名为昙云,法号也是响亮,上法下云。论起来比觉慧还高了一个字辈儿。
第262章 佛门
护送叶崇昇的人将他送至草堂寺的寺门后便留于寺外未再行进一步了,只有一个八岁大的少年随着年幼的安王迈入了这座深山老寺。
来接引的僧人将他二人带至一旁偏房中,静待良时。
维摩尚小,充满好奇得看着这个不同以往的新奇世界,到处都是参天老林,鸟雀的鸣叫一声远去又复一声,没一会儿就有一只圆滚滚的身影从屋檐外飞过。
突然寺内钟鸣鼓动,引得林间鸟轰然振翅而去。方才的僧人再度进来,将他二人带入法堂大殿。大殿内此时整整齐齐数十人尽披袈裟,皆在法座下合掌作礼,分作两班。僧人将小维摩引到法座下,而维摩因着年幼,尚且走不快,只记得与姑外祖母分别时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话,而耳畔的钟鸣余声与大殿内的香气,也让他觉得极其安心。
他在法座前乖乖跪下,此时上前一人除去了他项上的帽巾,又换了一位僧人上来,使净发刀将小维摩项顶周遭的头发先行剃了。维摩看着自己短短的头发一小撮一小撮地掉落在地,想要回头去找随他而来的那位小哥哥。法座上的大和尚却突然道:“大众听偈。”这一声声如洪钟,叫小维摩不敢动弹,紧接着大和尚念道:“寸草不留,六根清净,与汝剃除,免得争竞。”念罢偈言,只听一声喝“咄!尽皆剃去!”净发僧只一刀,尽皆剃去了。
须臾后,大和尚拿着首座上呈大的空头度牒,说偈道:“佛难得值,有如优昙,妙法无量,赐名法云。”
小维摩并不解其中深意,见他们递来衣物便双手接了过来。而后大和尚宽厚的掌心便轻轻按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只听道:“自皈依佛,当愿众生体解大道发无上心;……四不贪酒,五不妄语。”
小维摩不知如何作答,奶声奶气得应道:“喏。”
掌门师祖给法云安排了单独一间的僧寮,借他的光,觉慧也不用睡通铺了。因为觉慧被选为了他的侍者,他还小,所以由觉慧负责照顾他的起居,送他去传法师叔那里听课。
好在他年岁虽小,但还算懂事勤勉,穿衣吃饭在我帮过两次以后,就自己动手了。
徐曼青也围观了这场面,只是没标明自己的身份,就仿佛是一个普通的香客而已。
这一日小维摩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女人,她一声声唤着“维摩”“维摩”,近在眼前,却又仿佛在云烟一般看不真切的远方。小维摩从梦中惊醒,正想摇醒一旁熟睡的昙济,却是那一日引领自己进门的觉慧听到他一声惊呼奔了进来。
小维摩望着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得问道:“我……可以去找姑外祖母吗”
觉慧也不知道他说的姑外祖母是谁,不过既然已经剃度出家,尘缘俗世里的亲人就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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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云你已是佛门弟子了,除非你的姑外祖母来寺中参拜供养,你不能随意出去见他人的。”
他年岁小,难免对亲人有所依恋,便宽慰道。
“多持念观世音名号,菩萨慈悲会解你思念亲人的苦楚的。”
“南无观世音菩萨……”
小维摩低头低声念着,心里却有些委屈,他扭头看着一旁熟睡着翻了个声的昙济,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念的人。来草堂寺之前小维摩都不曾见过昙济,只那一日他随车而来,说从那日以后他将照顾自己的起居。
离开曾经居住的地方已有五日了,维摩还不是很适应这边的生活,毕竟比起曾经的锦衣玉食,这边有着太多的不一样,但他努力按照师傅师兄的话,自己穿衣,自己吃饭,早晚功课,每日听讲。说起来,这短短五日,竟以认识了不少新字。
第263章 花蕊
从前师父就说觉慧念经有口无心,现在听着法云念,也一定与自己当年差不多。他手上的念珠,是掌门师祖亲授的菩提子,跟了师祖十多年了,都被持念成了红玉色,真是羡慕。
“这两天师父讲持戒,你晚点自己再想想,晚些还要问你问题呢。”
小维摩心里仍旧想着方才那个梦,想着梦里那个人。耳听觉慧之言,点了点头,又担心吵到昙济,出口极齐小声,脱口即道:“喏……”
话已出口,才想起觉慧说过,在这里要称“是”,匆忙又改了口:“是。”
转眼小维摩到草堂寺已有段时间了,这些时日日日听了行师傅同他讲法,小小年纪对于天地万物已有了一些别样的思考。
这日晚课后他坐在僧寮的台阶下,看着漫天星月,仿佛在发呆。
徐曼青没事又来看他,总觉得自己跟他有缘。
“法云,晚课都结束了,你怎么在这里,还不睡吗?”
徐曼青打着哈欠,陪了他上一整天的课,自己也困的不行。也是机缘和福报,自己才能陪着法云一起,得了行大师父的传法。虽然从前自己也念过,但师父开示之时并不太懂。这次重听了行传法,果然收益非浅,增益颇多。
天上的星辰日日可见,却从来都握不到,不像花儿,能真切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如果一朵花就是一个世界,那一颗星星里应该也是一个世界吧。可是星星里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呢?
维摩见过花儿的花蕊,也蹲在花丛前仔细看过花瓣上的丝绒和花脉,但却从未近距离的见过星星。
此时两手托着腮,依旧盯着星星问道:“你说,星星里会住着什么呢?”
这问题……有些深奥。
还好徐曼青读过《俱舍论》,便合掌一礼,倍道:“日月所居、量等义者……运持日等,令不停坠。”
“风么?”维摩一脸不解得扭过头,望向觉慧的一脸高深。蹙眉想了一会儿,又道:“风吹过花,草,你,我,到了天上的星星里,然后,又从天上,吹回了地上,是这样吗?”
说罢自我思忖了一小会,自顾自摇了摇,道:“可我觉得,那是风,不是星星的世界。”
这屁孩问题还挺多,其实徐曼青最不耐辩经,这种问题应该问了行师父去,问她那是为难她啊。所以对于他这个问题,我很粗暴简单的回答了他:“不是星星的世界,也不是我们的世界。”
听了这话,小维摩不禁有些失落,回过头仰着脖子看着满天星斗,喃喃嘀咕道:“可惜风不能告诉我,星星里住着什么……一定也像我们的世界一样,很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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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云,你还是想想,明日了行师父要问你《心经》里的问题吧。”
徐曼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他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哎,星星亮不亮,怎么亮,住着谁,想这些,还不如先把《妙法莲华经》给念完了。
这段日子,徐曼青帮了古兰城的人很多。
而且,她也发现,这地方虽然叫做古兰城,但远比不上外边的城池那么大,说是小镇也可以,就这么多人。
而这些人,似乎是被圈养起来的一样,也不知道走出去,对外面也完全不好奇。
就算徐曼青建议他们走出去,他们也只是摇摇头走开而已。
这里的生活并不好,至少在徐曼青看来是这样的,于是她决定要帮助他们。
月初徐曼青帮谢恒查看学府账簿,总算不再是左支右绌入不敷出的窘迫了。这一年多花在澹泊学府上的心血至此才稳住。
第264章 闲来无事
眼看一年又过半,再过半年将又是科考之时。县里的夫子到底不比长安城里的学问深,而他这澹泊学府成立至今尚不到两年,自然也吸引不来那等鸿儒。
谢恒只盼明年的科举里能出几个进士,来日招收学子夫子时底气也足些。
请在万松书院讲学的好友吃了顿酒,问了些长安城里近来新兴的书籍,打算回头也进一些到学府。万松书院乃长安城里有名的私学,澹泊学府则在蓝田县里,两者要说竞争实则也算不上,于是只当是学友间交流学问探讨了几句。
席散时应好友之邀在万松书院走走,去拜访几名先生。因是休沐日书院内只是零零散散几个学子。
此时,御史台的王存议来到书院。
去岁六月里他的孩子平儿降生,须臾之间一载已过,如今他已是能独自行走两步,初为人父时,欣喜万分,而后方知,养育儿女亦非易事。
所谓少年不识双亲意,有儿方知父母恩,我自幼同阿耶置气,总觉得他逼迫我至深,而如今看着平儿日日长大,竟也有了些相同的想法,才总算明白阿耶望子成龙的苦衷,落在我身上,竟是一般无二。
今日闲来无事,本是往饭庄吃酒去,路过百花巷时,抬眸看见万卷书苑近在眼前,便喊韵会停了车,下来站在门口望着那匾额看了好一会,这才暗叹一声,往里走去。
两人边走边赏书院内景致,只是徐曼青也不是第一次来此。
走过几处后便面面相觑了一下,一同笑了,并不需要好友来介绍各处景致。
于是前往竹馆的路上,便谈及来年科考之事。但科考题目这些私下里押几个也便罢了,明面上不好说,两人便只作赌明年各自的学生有几人能上榜。
转过一簇丛竹,好友被亭中的学生叫住,徐曼青便在旁边转转等一等好友。转眼见着一人面善,周身气度不似书院学子:“来寻先生?”
王存议看书苑当中景致优雅,竹韵墨香,颇有些士子傲骨风气,往里走了几步,还可听见学子诵读声,与朝晖馆那处处达官显贵之后相比,此处更添了些平静。
他自幼蒙学时的事情已是有些模糊,但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主动到书苑中来,不觉有些自嘲的笑容,未走几步,遇一书生迎面而来,听他开口询问,只摇了摇头道:“并不寻先生,只是随意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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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是做男装打扮,方便在外行走的。
万卷书苑并非藉藉无名,学风纯正浓厚,并不惧旁人考察。只当他是来此为家中孩童考察进学环境,温声含笑指路。
“前行至十字岔口,往东是学生平日进学的课堂,往南是夫子休憩处,直走见湖心亭,湖畔杨柳窈窕绿草成荫,是学生爱去之处。足下可自便。”
听他口中所言,对此处十分熟稔,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面貌却不是熟识的,温温一笑,王存议拱手道:“多谢告知。”
忽而又想,平儿尚小,自己与文章亦不擅长,他既然这般熟门熟路,看着是个有学问的,不如讨教讨教,便又开口问道:“小儿开蒙前,该读些什么书册为好?”
“小儿懵懂不知,心性未定,可先识字明理,再读其他。民间小儿开蒙由简入繁,离不开三百千。”徐曼青谈及此处不免话多,“《三字经》首孝悌,次见闻,取材典范,浅显易懂,可先读之以习见闻;《百家姓》句句押韵,读来顺口,易学好记,读来以便日用;《千字文》知识丰赡,音韵谐美,对仗工整,辞藻华丽,读之以明义理。”
第265章 小雨
“嗯。”
王存议点了点头,认真听着,旋即思绪飞转,或许数十年前,阿耶也是这般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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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还不会念字,但想着既是有缘路过,不如带些回去,总好过到时候抓瞎,再次施礼道谢,这才转身自去寻书去了。
徐曼青回去,叶遥便问她:“这古兰城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知道叶遥是想尽快离开的,但是徐曼青总觉得撇不下这里。
“我还想再多留些日子。”
“留多久?几天?一个月?几个月?一年?还是几年?”
听得出来,叶遥已经有些着急了。
“怎么可能那么久呢?绝对不会超过一个月的,你放心。”
“我怎么放心,你有什么安排也不跟我说。”
看来,叶遥是有些着急和生气了,这让徐曼青有些愧疚。只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要帮古兰城多久。
她不能只想着叶遥,她总觉得自己对别人也有责任。
于是她只能抱着叶遥,安慰安慰他。叶遥自己也舍不得对徐曼青动气,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但这也不是办法。
徐曼青清晨起时见枝头下晶莹坠挂,晨光映射下甚是好看。
本以为该是个好日子,午后却又簌簌落起小雨。
屋内,案上温着一壶酒,拿帕子垫了手揭开壶盖,夹了几粒青梅投入其中。窗未关紧,留了道隙予人望湖赏雪,冷风便顺之入内,冰冷冷地叫人清醒:“你几时要走?”
平湖覆雪,远山苍茫,天水于沉幕下抹去交接处,仿似人间天上混沌熹微,风吹的湖面迷雾朦渺,幻不成真,视线也难再觑觅更广阔的千里之外。听人问起,这才将视线收回落在人微敛沉静的侧脸上,俊秀隽淡,藏云纳风,怀中满袖是揽月抱清风的疏淡。
许是这杯酒之后,也许还得去测个字挑个黄道吉日,谁说得准。
傅青羽唇角一掀,目光在那小火炉上瞥过,袅袅青烟夹着酒香浮动,似是将满室的寒气都驱散不少。
前些日倒是与徐曼青提过要往东海一行,毕竟这长安风貌早已看遍,连雪花都看了两遍,似也瞧不出个新意,干脆往东去,说不好有别样的经历。
“我看你常年在这长安待着,也是个散大仙儿,不如与我同行?”
“听你说话有时候我也觉得,江湖任性得很。”
初识时觉他洒拓随性,深交后才知这人随性起来也任性得很,也不知这是不是就是说书人常说的江湖快意。
就是有时候听起来,比禅师打机锋还甚。待炉上青烟袅袅时,隔着帕子提壶斟上两盏。
“你既是如此说,那我便不去送你了,今日这壶酒就当为你饯行。”
心下则更觉得,即便前去相送,也只能看见他摆手头也不回地离去的背影。
抬盏饮尽,不急着添上,目落窗外落雪,扬唇笑了笑,带了两分自得。
“我从书院结业后,曾游历四方,归来后便在蓝田县里办了学府。如今要费心学府诸事,无暇分身啦。东海那里正在打仗,你要是去了,许是要遇上了。”
“可能只有我比较任性吧。”
任性是需要代价,诸如她拥有的所有,傅青羽都没有。没有牵挂,便心向四海,似乎这是天命。
酒香越发浓烈,整个屋子也被熏得暖烘烘,本就只是随口那么一句,也知道她不可能放下所有去做一个斩尽风雪的不归人,举着酒杯与人随意一撞,撞得雾气缭绕。
慵懒目光透过那层层漫卷烟雾看向更远的地方,或许是雪幕又或苍宇,皆是渺渺萦萦,杯盏于掌中随腕骨转动,末了方才一声轻笑。
第266章 海妖
“就是因为在打仗,所以才要去看看。”
世人都知道战争残酷,使得百姓流离,山河破碎,可却又有几人见过什么叫真正的残酷?正如傅青羽曾以为江湖风雪皆无奈,可当真经历过方才明白,无奈的从来只有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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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的东西,总得去看一看,才知道那些我们听到的,是真还是假。”手上酒液一饮而尽,却是毫不客气在人面前一放,“来,再添一杯。这要是去了东海,怕是只能喝海水了。”
“这话说得是。”
徐曼青想起,谢恒当初便是为了知晓民生百物才选择游学,四年时间磨去身上的书生意气,沉下心来做学问。
但那四年里,见过愚昧山村也见过纸醉金迷,遭遇过匪寇劫掠也经历过江南水患和疫病,听过老伯为一碗粥失声痛哭也听过江南渔女的轻快小调。到最后都归于《大魏游记》上的一个故事、数行字。
如今谢恒栖身学府,听稚童朗朗读书声,也听风卷松涛声,心下平静。
“听说东海有海妖,夜深时会浮上海面吟吟而歌,海上渔船若不察便会被海妖引诱掉入她的陷阱。傅兄仪表堂堂,可要小心了。”抬手倒酒打趣。
“那感情好,傅兄我正愁娶不着媳妇。”
于她的打趣习以为常,随口便来,外间风雪渐盛,二人青梅煮酒谈笑风生,倒也悠然自在,杯酒下肚,反而晕出几分精神来,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便兀自笑了起来。
“我看你家相公也仪表堂堂,带一个回来给你?”
青梅的酸融于烈酒,酣畅处揉着几许甜,二人对酌,这会儿倒想起来要细品一番,醇厚酒香饶舌蹍出一股阅尽关山的绵软悠长,低低叹一声读书人就是会享受,倾杯再抿一口,随即置杯盏在桌上。
“不过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以徐姐姐看来,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
闻他三言两语将玩笑还了回来,摇头失笑:“自古话本里山精鬼怪爱书生,他何需你给我带?改日去放生条鲤鱼,说不得过不久就有鲤鱼报恩来了。”
屋外落雪纷纷,远山覆雪苍茫不见青松碧色,风过湖面只见晶莹映日光。而屋内青梅煮酒氲出暖意融融,几杯温酒下肚,通体舒泰暖融。
“前线战事,我怎会知道?”就着屋外风雪斟酒缓饮,待风雪渐歇时已至微醺。饮尽杯中残酒,推案而起,“待你归来时,我再温一壶酒,给你洗尘。先走了。”
徐曼青披上斗篷推门离去。
“哟,叶兄原来喜欢鲤鱼啊~”
朗然一声笑,窗外雪更寒,再一杯酒下肚,暖了四肢百骸。
她是女子,却有浪子的洒脱与随意,如这天地一场大雪,不约来时,不定归期,这样去了,不牵情,无挂碍。
“待我归来时……”
轻声一笑,却是未多言,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是否归来,是以不承其言,一切随缘了。
湖面雪屑堆积,一片银装裹世,生死,命里,山河,长远,似乎都在这迷蒙蒙一片里,分外奇妙。
另一边,叶遥还让手下随时注意那边两个部落的动静。毕竟他们都看重徐曼青,怎么能让徐曼青这么轻易的就跑了呢?
果然,那边为了徐曼青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并且开始想办法要找徐曼青了。
“他们想了什么办法?”叶遥问手下。
手下回答:“听说是要假装和好,骗太子妃过去宴会,然后……”
“果然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太子妃,我去解决。”
第267章 祭品
于是,叶遥就动身,代替徐曼青去了宴会,同时也带了很多的护卫,要求了一个他看来绝对安全的地点。
见来的是叶遥,老巫师和女巫自然都非常的失望。
“圣女呢?”
“现在她正在忙着古兰城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圣女的责任是普度众生,当然不能只留在一个地方。况且,你们的麻烦不是都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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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这么一说,老巫师和女巫也不能去否定,毕竟不能当面就自打嘴巴啊。
于是他们只能闭嘴了。
正是春暖花开,惠风和畅时节,宜出门,宜踏青。谢恒带着他的四五个学生围坐在古树下,徐曼青到时谢恒正讲完古树来历,正要讲送瘟神那一节。
在这之外还有几个个萝卜丁大的孩童和那几个泾渭分明,这几个孩子大多穿着朴素,有些孩童身上的衣服还打着补丁。这都是些贫苦百姓家的孩子,趁着春耕未始,跟着先生学点东西。
孩子们两两共用一本书,小年轻走近看了一下,摊开的书页上图文并茂,通俗易懂,而送瘟神的这一章节正是清都客所作。
谢恒就顺势将这一节交给了她来讲:“……随着染病的人越来越多,附近五个村的村长决定举行“送瘟神”仪式,大家搭起祭台,奉上祭品,跪地祈祷,祈求瘟神收上祭品后,离开他们村子。”
没有佶屈聱牙或咬文嚼字,讲故事一样地讲到此处顿了一顿,问捧着脑袋听故事的小萝卜丁们:“瘟神会离开他们村子吗?”
有人说会,有人说不会,有人说祭品不够,而他们俩只是含笑看着这些孩子们众说纷纭。
周歆澄自打上月与表哥将情愫摊开来说后,自然便再无颜面住在范府,索性如今娘也已经从洛阳回来,便搬回了周府与爹娘和妹妹住着,只是日日再不觉得开心了。
周歆澄的娘自己就是续娶进门的,虽然爹待娘是极好的,却依旧不愿自己嫁给表哥当继室,如今又听自己说不再纠缠于这些,便欢天喜地的开始给自己相看别的亲事,她说,自己如今已经十六了,怎还耗得起……
是啊,也耗不起了,表哥既然已经直言了拒绝,自己又何必呢……这些日子娘忙着相看亲事,自己却并不上心,整日闷在家里,后来还是宝珍儿实在看不下去,才说着如今春色正好,非要拉着自己出门走走。这一走,就走到了此处。
眼前的景象有些稀奇,却也并非不常见,几个孩童围坐着年长的一男一女身边,似是在听故事。
入耳时听到的,正是青都客撰写的故事,只是看书和听人讲却又是不一样的。
周歆澄伸手拉了拉丫鬟宝珍儿。
周歆澄停下了步子,看着蹲在一旁的一群孩童,不自觉的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那讲故事之人的斜后方。他被孩童围了三面,所以面前却也有几个孩子,自己站的偏,又靠后了一些,却是不易引人注意,不至于打断了她。
听得入迷了,不自觉的便也学着孩子们的样子蹲了下来,捧着脸听,近日来阴霾的心情有了稍显片刻的平静。听着那问题,孩子们的回答各有各的模样,大约是因为他们而感觉到了一些童心,也跟着扬声答了一句:
“不会!”
徐曼青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明显有别于孩童,循声望去只见一年龄少女捧着脸似也听得入迷。朝她微微颔首,抬手请她到前面来与孩子一处。
“为何不会?”
好友因无力承办义学,闲暇时就常在此处为没能上学堂的孩子讲学,她有时也会来,讲得通俗浅显了,附近得空的老人妇人也会在旁听个几句。
他们从来不驱赶,也从来不拘于听学的人是谁,因此见她也在听时,一点不惊讶,只是观她身上衣裳用料讲究,似不是此处居民。
第268章 瘟疫
原本还在讨论的孩童们见有大人出声,就都停下来齐刷刷地看向她,也在等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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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歆澄本是听得入迷了,便与孩子们一同应了一声,倒是忘了自己并非孩童,这声色还有所不同呢,霎时间吸引来了视线,发觉自己的状况后,当即起了身站好,有些赧然。
听那先生说起,又见孩子们纷纷扭头看向自己,往日看过的话本故事常常说给珊娘听,倒是极少给这么多孩子讲的,觉得自己怕是不如那人说得好,但瞧着孩子们的眼神,却又不自觉的便开了口。
“因为呀,瘟神既然已经降临,那人们聚在一起,岂不是让瘟神的力量也聚在了一起,便更强大了吗?”
其实周歆澄之所以喜欢青都客写下的故事,便是因为他总喜欢把一些他们明知道道理的事情,用更容易被他人理解的方式说出来。
就像瘟疫,他们分明知道人与人凑在一起便容易感染给彼此,可一些固执的百姓或村民却总觉得是触怒了天神降下的灾祸,青都客的笔下,便用了更容易被这些顽固的人接受的法子,告诉他们如何趋避时疫的传染。
“还有呢,因瘟神而死去的人会贪恋他们生前的衣物,若不烧给他们来安抚,便会触怒这些亡灵,甚至若再有旁人使用了,那些人死去的魂魄便会更愤怒,甚至化成疫鬼被瘟神驱使来找用他衣物之人了。”
与其说是回答那问话之人,不如说倒是面对着孩子们好奇的双眸而放柔了声音与他们讲解,所以周歆澄自始至终是看着孩子们的,只见他们或是恍然大悟,或是惊讶非常,轻柔一笑,才抬头问道。
“先生,我说的可对?”
送瘟神的后半段几乎都在她所说的这几句里,寥寥几句全在要点,欣慰笑应。而旁边一边纳鞋底一边听故事的妇人和眯着眼睛晒太阳的老人听完却有些不以为然。
“然也。我们平时所说的送瘟神,应在瘟神降临前,如此瘟神收了祭品就会离开,不在此地逗留。然而一旦瘟神已经降临,此时再拜仪式已然太迟了。瘟神已经降临,急要壮大力量,此时再聚集祭拜,只会助长瘟神的力量,对治好疫病毫无作用。而染疫病而不治身亡的人,需将他们身前穿过的衣物、用过的物品焚烧给他们,以免他们在下面无衣可穿、无物可用,而化作疫鬼,为瘟神驱使,回来报复。”
送瘟神的故事是近年所作,徐曼青乃是前几年亲身经历,亲眼见染了瘟疫的村庄不肯听官府、大夫劝止,执意要举行送瘟神仪式。结果自然是不仅没能送走瘟神,反而连累其他人也染上疫病。
疫病肆虐之下,几乎十户九空,最后还是官府强行接管该村庄,又有驻地军队协助,多费了数倍精力才将疫情控制住。
疆域辽阔,各地风俗各不相同,在那些神佛信仰浓厚之地,一味劝止是行不通的,只能以其之道反施彼身。
“那么,若是不幸染上疫病了,该如何做呢?”
徐曼青和好友在此处讲学时并不阻止旁人插言,只要不是刻意捣乱,都会引导他们辩论思考。而此时也有一名老人插话。
“那是被疫鬼附身了,应该请大师来作法驱逐,求来神符水喝下就没事啦。”
周歆澄听他又讲了一遍,点了点头,站着就打算接着听。
周歆澄听到有人问出问题,脑中第一反应自然是带上面纱然后寻医问药,只是并没想着开口,但旁边一个老者却突然插嘴,说什么驱鬼喝符水,自然一时着急了,张口便辩驳道:“那不行的,得找大夫!”
第269章 烧香拜佛
二年春日的雨吓得太大,金陵难民又往北上,以至于那时洛阳京城都有疫病发生,若是人人都是他这想法,可就糟了。
只是自己也知道,祭祀该是神圣的事情,但是却与驱鬼喝符水又不同。
有纳鞋底的妇人见了,指着一旁空着无人坐的小马扎招呼那姑娘。市井之人不讲究站相坐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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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汉所说的也是常见,多有百姓笃信神佛,认为瘟疫是上天降罪惩罚于他们,只要诚心祷告让神佛消气就能消除瘟疫。
殊不知,消除瘟疫的不是神佛,而是大夫。
那老汉被小姑娘这么抢白脸色不好看:“小丫头片子懂什么,那是神在惩罚罪人!平日里没做恶事怕它甚么?!不信神不信佛,不信你平日里烧香拜佛作甚么?不知天高地厚!”
人一旦上了岁数,就极是固执,抱着自己年轻时的经历经验执拗地听不进别人劝,这也是人之常情。
徐曼青安抚地看了下那小姑娘:“老人家这么说也不能算错,但是道士求飞升、和尚修来生,都不是求当下。要是只求大师作法渡你,那都算在来世,不算今生了。”
“今生寿数未尽,还得如这位姑娘所说,寻医问药才是。否则,为何会有大夫这一行呢?大夫治病救人,可不也是在普度众生么?”
可不也是与天争命么?
“神佛降下惩罚是为惩罚罪人,但罪有轻重,而其辖下百姓又众多,神佛怎有那时间一一分辨呢?神佛降罪,那是降于这片土地上。于是就有大夫这一行业应运而生,肩负救治无辜者性命的重任,消除这片土地上被祸及的无辜者所受的惩罚。只有自认为罪大恶极需要神佛平息愤怒的,才需要找大师渡其消除罪业,不然,还是听大夫的话,该用药用药,早日驱逐疫病才是。”
这一番话是说给固执己见的老者和其他人听,对这些孩子们还是该以正确引导为妥。于是徐曼青又问道:“那么,除了问大夫治病吃药外,如何防止疫病传染扩散呢?”
说着时目光在孩子们身上缓缓掠过,而后落在那位姑娘处多停留了片刻。
许多老人家固有的思维不可更改,这位女先生却是不一样,顺着老人家的说法,却又让老人听的心服口服。
结论是一样的,就是换了种说法,可真厉害。
周歆澄摸了摸脑袋,听他又问问题,这一下轻易还不敢多说,只是见他目光过来,才试着开口:“总是要避免聚在一块的,若能不出门便最好了。”
说罢抿了抿唇,又不知老人家是否还会有争辩。
这件事结束之后,徐曼青便独自回去。谁知刚到了古兰,就被一条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毒蛇给咬了。
只是看它的脑袋是尖的,便知道是毒蛇了。于是徐曼青只能急匆匆的赶回去,找大夫给自己看。
好在这里的人还知道毒蛇是什么,也没有笨到拿自己去喂蛇的地步,告诉了她这是毒蛇,但是毒性不至于一下子要了她的命。
叶遥回来知道了这件事,当然十分着急,赶紧要带徐曼青离开这里,去找御医来为徐曼青治疗。
“但是,恐怕时间是不够的。”
自己可能走到半道上,就毒发身亡了也不一定。所以徐曼青更想珍惜时间,跟叶遥多在一起。
“难道这点时间够我们在一起了吗?我们难道不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吗?”
听了叶遥的话,徐曼青才动摇了这个想法,觉得自己太幼稚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
当天,叶遥和徐曼青就带着手下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要走,其实也没人拦得住。
第270章 蛇毒
路上,又遇到老巫师的人,叶遥就出面跟他解释徐曼青中毒的事情。
“如果你有办法帮她解毒,我们当然可以留下来。”
“我……我没有办法。”
这种毒蛇老巫师也是知道的,还从来没有找到过解毒的法子。
对他来说,留下徐曼青的尸体,是毫无好处的事情,于是也只能放行了。
而女巫是想要徐曼青祭天的,如果徐曼青等不到祭祀的时候就死了,对她来说也是没用的尸体而已,所以她也没拦着徐曼青离开了。
春雷乍响,淅淅沥沥的春雨随之落下,檐下水珠落成线。桥畔的茶室里,茶香袅袅。
徐曼青道:“这场雨许是要下到天黑了。”
放榜后或骄矜自得或欣喜若狂或失魂落魄的场面已经过了几日,但余波还在,长安城内的酒楼这几日宴席不断,清俸桥下陆续有来还愿的学子。
而今日因遇落雨,清俸桥下冷冷清清,此时隔着雨帘见桥畔有一人踽踽独行,在桥下徘徊流连。
因学府里有一夫子今年第三次应考又一次落榜,放榜至今过了好几日却无他的音讯,同行人也都没再见过他。不放心之下和人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人,此时见桥下那人徘徊不去,神色不似开心,就多留意了两眼。
让漱石送把伞与他,从窗前回到茶座上,雨落青瓦声滴滴答答。
“每回此时,春风得意者有之,黯然失意者更多。”
叶遥双手搭在膝上坐的端正,转头看着漱石拿着伞往桥下去,端直的背衬得那佝偻在树旁的夫子更是落魄不堪。
旁边是杨惟之,他初十那日领着妻女与那两个小子同去看科举三甲的游街,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科举榜前得了进士的举子也是抱作一团互相鼓擂又扭头归家报喜去了,相比他们,那些落了榜的举子浑身都透着股郁气。
闻言轻叹,脸色颇淡。
“举子意在中举,落了榜便犹如失了意气,若心够硬,绝了此生都有可能。你们看的这人,总不会是第一次落榜了。”
周身的郁气浓厚的叫人不想接近。
“一再落榜,失了锐气,又沉不下心。”叶遥道。
当初若是沉得下心做学问,今日榜上会否有他之名不知道,但心性不至于如今日这般。然他在应考前两日便患得患失、忐忑紧张,今朝落榜虽是可惜,但也不算太意外。
徐曼青道:“放榜之后就没有他的音讯,我担心他一时想岔。幸好。
桥下那人得漱石送伞,愣怔接了伞后抬头往茶室看来,与他轻点头致意,并未多言其他。
郁结在心,若是自己想不开,旁人劝慰无用。
炉上水壶咕噜冒起白汽,提壶注入茶壶中,嫩绿茶叶随之沉浮,过后又慢慢沉下。
徐曼青分茶于各自面前:”滇南苦茶,上月得了几钱,试试。”
杨惟之闻言未语,只是端起茶来饮了一口,清苦而凛冽的茶香使得眉间一皱,苦味褪去便是甘醇,先苦后甜,回甘之效。
“茶味倒是甘醇,是个好茶。三年一次的科举,失了一次在等三年,长久以往,沉不下心也是正常的。”
将那茶盏放回案上,闷声说了一句,复又道:“当初我未入仕,也做过科举一甲的梦,举子饱读诗书,要的自然是一甲成名才算有成,如今回想起来,委实夸大了。心浮气躁,不易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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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不知桥下人如何作想,只见他撑着伞慢慢地走过清俸桥,走远后再看不见。
又过了会儿才见漱石回来,便知他已去通知了那人的好友。徐曼青托起青瓷茶盏,轻捻杯盖,一点茶气透了出来。
第271章 难得
“苦尽甘来,余甘绕齿,可惜难得。”
闻他言外之意,科举于他似也是个遗憾,十年寒窗苦读,搏一个一举成名天下知,这是书生志气,并无甚可被人说道的。
雨打青瓦声中,传来普化寺的暮钟声,凝心将之听遍,徐曼青摇头道:“他走得早了,该听完暮钟声的。”
杨惟之知道,徐曼青不从仕途,端的是清闲二字,连她都说难得,那确实不易。
吹去热茶上浮的热气,暮钟声一下接着一下传来,敲得人越发清明,抬眼看去却是看不到那寺庙,想来是给遮住了。
“相比暮钟,我倒觉得他更想找人大喝一次。酒醉消人愁,已经成了常态了。”
茶盏放置桌上,静谧的茶室多了几分平和,少了几分喧嚣。
“若是担心,走一遭看看。”
徐曼青摇头叹道:“他是谢恒学府内的夫子,年长我十来岁,我此时不便去。漱石已去告知他的好友,就让他们先陪着吧。”
到底是他学府里的夫子,安危总是挂心的,再过两日若还是劝不动,也就顾不得伤不伤他自尊了。
但若他真偏激至此、消沉至此,也不适合再留在学府。
“下月初十停云诗社有个茶会,可有兴趣去看看?”
他不去自然不会再提,听罢只是一笑。
“茶会?什么茶会?”
随口反问了一句,而后沉吟,颔首道:“初十休沐,若无要事,大可同去看看,说来我来这京城少说也有一年,竟没去瞧过,暂且算我一个。”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伴着茶室内交谈声落下,也难得有这份闲心了。
叶遥想着,徐曼青也是乐观,还有心思去茶会。
他们已经打听过了,在这里有一个很出名的神医,所以准备一起去看看。
到了医馆,这位薛神医也是在的,大家都叫他薛神医,至于本名叫什么,就没人说了。
叶遥跟薛神医说了徐曼青的情况,那种毒蛇的带来给他看了。
这是叶遥特意带着手下去抓的,为的就是在找到合适的大夫的时候,让大夫确定这是什么毒蛇。
薛神医看了之后,点点头说:“这种毒的确难解,但也不是不能解。你们等会儿,我去配药。”
一听可以解毒,叶遥也就放心的。二人相视一笑。
但没过多久,薛神医就回来说:“这毒我是解不了了,你们赶紧走。”
看他的神色就不对,徐曼青起身问他:“薛神医,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遥拉着徐曼青坐下,让宫女陪着她:“让我来跟薛神医谈一谈。”
从刚才薛神医的表情,徐曼青就觉得,兴许是什么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于是就威逼利诱,不让薛神医给自己医治了。
叶遥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就带着两个侍卫,把薛神医带到了背后。
“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今天你既然已经说了可以治好我夫人,就必须治好!”
“我不愿意治,你们还要逼迫我不成?”
“没错,这就是逼迫。如果你是怕帮了我们得罪了谁的话,我劝你先看看,现在你得罪我会不会有好下场。我可以保证,不管是你还是你的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而且是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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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叶遥目露凶光,薛神医也不敢反抗,只能答应给徐曼青治疗了。
晚上他们就住在医馆,也不准薛神医和医馆的人离开。
薛神医给徐曼青用了药之后,就手持花浇浇撒着精心培育的几株花,枝叶上、花瓣上水珠清圆欲滴。而其中一株昙花,算算时日去岁便是在这几日开得花。
比照书上所述的种种昙花将绽迹象,又有去岁开花前后的记录参考,昨日推测出这株昙花将在今夜开放。
知道这件事,叶遥就带着徐曼青一起来开昙花了,还下了帖子邀朋友杨惟之过府共赏月下美人
第272章 就在今夜
昙花一物杨惟之先前只在书中看过,而后便是忙于科举,忙于政务,再往后便是记不起昙花这种花了。
叶遥送来帖子时想起了书中所看,不禁好奇起所谓昙花一现到底是怎么个一现法,与阿莺说了之后便着人备了马车去了谢府。
由人引入府内,见人笑道:“今日昙花便开了?”
“据薛神医推算,就在今夜了。”
叶遥在晓风斋里备了清茶瓜果,那株昙花被移到窗下,旁边书案上还放着几本册子。自得了这株昙花后小心翼翼地培育,几乎每日都在记录它的生长习性,精心养了三年才在去岁见它开花。
“这几日天气正好,这两日见它花苞勾起,书上说便是昙花开放前的征兆了。据薛神医记录,去岁开花前也是如此。”
相识至今,如今见昙花摆在窗下,淡白的花苞隐隐有破口而出的趋势,只是这花苞只要没开,那都算不得数。
有书言,昙花有月下美人之誉,于夜开花,于夜凋逝,每回开花都不会等到第二日的日出,昙花一现也是由此而来,如今看了没开花的花苞,兴趣使然。
“听这话,是同一株昙花?薛神医这闲情逸致,养了多久了?”杨惟之看够了便站起身,笑着回问。
尚未开花的昙花说来也没什么稀奇,此时还不到开花的时辰,见他看够了便引他入茶座。
“一株就够侍弄的了,娇气得很。前后养了三四年吧,去年才开花。喏,薛神医这用来记录的册子都攒了厚厚一叠。”
杨惟之闻言笑了声,随之入座,满怀好奇道。
“倒是养的久,早年我没什么精神去侍弄花草,到了后头也忘了,一直对这昙花好奇的很。那册子可否给我也看一看。”
花还没开,自然不必死盯着它不放,索性与他聊了起来,道:“万物众生,唯独它是当夜花开又凋逝,每每看起书籍我便觉得这花生的特别。不过想来,你这株昙花年年都是这个时候开花,它的花期便是今日了。”
“薛神医这株养了三四年了,主茎倒也可以剪来扦插了,若养得好一两年便可开花。只是这个季节不是扦插的好时候。”
叶遥将册子递于其,其上除了这三年来它的生长习性记录外,还有他的心得。杨跃亭若是有意也养一株,他这株也可以剪来扦插一株新的出来。
徐曼青说:“学府里有位夫子擅于莳花弄草,倒也培育过几株稀奇的,只不过他更喜山茶,对十八学士情有独钟。哪天你要是有兴致,去澹泊学府瞧瞧?”
江南文风浓厚,他来自金陵,又是翰林院侍讲,若得他开口指点一两句,尽够那些学子受用了。退一步说,即便只是单纯去瞧瞧,看看他的学府也是好的。
“今天刚摘的寒瓜,日落前就放在井里镇着了,尝尝?”
徐曼青说的头头是道,杨惟之伸手接下那本册子,才翻了第一页,笑道。“何时才是好时候?若是得用,我倒想请你扦插一株,回去好生照顾照顾,也能叫府里的亲眷开开眼,孩子估摸着最是喜欢这些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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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子详尽了昙花去岁开时的模样,徐曼青写的是一手好字,若是她入仕,说不准也会同入翰林院。
听她提及学府夫子,不疑有他,道:“若是不嫌我愚钝,对这些不大熟悉,自是好的。澹泊学府听你说了多次,也一直没去瞧瞧,只是再去还得等我休沐才可,平日里下了职多半都回府去了,学府可有旬休?”
七月入秋,只是刚刚由夏至秋,天气没那么快转过来,尚待几分闷热,接下这寒瓜顿感凉快。
第273章 昙花
“这镇井的寒瓜,约莫能与冰镇的相比了。”
“约莫是春末夏初时节吧,得明年了。你若是等得,到时再为你扦插一株出来。”
轩窗外月儿爬上梢头,溶溶月色落入院中,那株昙花便沐在月辉里。偶有夜风习习吹来,枝叶随风轻摆。但暂未见有开花之象。
徐曼青第一次提及澹泊学府还是放榜后在清俸桥下寻到彭生的时候,转眼三四个月过去,科举余波已消散无迹,而彭生最终还是离开了。
“澹泊学府位于京城辖下的蓝田县里,马车过去得一个时辰,寻个天气好你又得空的时候再去。每月逢十、二十、三十旬休一日,和你的旬休一样。”
杨惟之闻言一笑,应道:“等得,十年都等得,只要我还在有什么等不了的?”
等最是需要耐心,杨惟之也不差这点了,幼时等长大,大后等出头,如今进了翰林院,也还是能等的。
杨惟之低头翻看着册子,看到兴起时便会抬头看一眼昙花,想将册子上的与花开时的景色结合一起,只是花未开,空有想象罢了。
翻着着书页发出了唰的声音,因着动作轻,声音也轻,说起学府的事还有些惊讶。
“蓝田县?那你来回奔波?我先前还当在京城中,只是低调罢了。既然旬休一样,待我去了那时花侍草的夫子也回家了吧,倒是不好再问他什么了,若是将他留下来岂非妨碍了他?”
“定然精心挑选出一株来扦插,不会叫你等太久。”
案上备着瓜果茶水供人打发时间,昙花未开如此干等着无趣,便就养花弄草、寻常趣事闲聊。
“倒也不是,我还有些事,等事情都完了,再回京城。学府里的学子大多是县里或村庄里的,夫子则不然,这位擅侍花草的夫子也是,旬休时若无外出访友,便也宿在学府里,倒也不妨碍什么事。”
京城不缺书院,相比起来县里更缺,寻常百姓家供出位读书人不容易,平日吃穿用度便得不少银钱。学府办在县里也是为这些学子着想。
“往年有些落第举子实则也并非真无真才实学,只不过他的文章不合考官的喜好,又或是没能平稳发挥,才意外落榜。然千里迢迢赶赴京都应考,落魄返乡一来心中不甘,二来盘缠用尽,便留在学府里做个夫子,挣点束脩度日。待三年后再开恩科时,再与学子一同入场,便省了路上奔波。”
徐曼青摇头自哂一笑。
“这种人虽少之又少,但澹泊学府根基尚浅,请不来大儒坐镇,便也收了几个。算是共赢吧,来日他们金榜题名,对外便是从澹泊学府而出。”
澹泊学府在外声明不显,又是地处县里,引不来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儒。此事急不得,谢恒耐得住。
“说起来这名夫子当年在他家乡也小有名气,意外落第后在学府待了两年,反倒对功名不甚在意。年初应考时便说了考取功名只为偿母亲一个心愿,拒了官职仍旧留在学府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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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惟之闻前言便是一笑,再多的话也不必说了,安心等着就是。
学府夫子其实也不好当,拜学的学子都是秉持科举中榜的念头来的,也不乏只是家里头叫念便来的,只是少,都觉得有学问日后才有前途,如今听他絮絮说着学府的事,说着那些夫子,油然叹道。
“科举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有人一次便中第,有人考了几十年都是黯然而归,天意人为皆有之。这澹泊学府,又办了几年?”
叹过声又问道,而后一笑:“不计较的夫子倒是难得,平日里对这学子又是如何?”
第274章 解毒
”无愧于心就好。”徐曼青回答。
无愧于心四个字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难。科举之事旁人说起来只是一桩热闹,读书人说起来并不轻松,摇摇头不再提科举。
“谢恒年岁尚轻,学府创办至今尚不足三年。夫子脾性不一,教书处事也不同,这位夫子倒是一视同仁,学问上的问题他愿倾囊相授,但若拿些庶务去烦他……呵呵……”
无奈轻笑,给了他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婢女进来换了茶,徐曼青看了看窗外月色,此时月上中天,银辉遍洒,去岁这时候已袅袅欲放,今夜却毫无动静。
起身奇怪地绕着昙花看了又看。
“奇怪了,去岁这时候已有动静了,今晚怎地这么安静?”
只三年,确实根基浅了,夫子资质大不一样,如今这学府还未出名,但若有朝一日,学子中举一甲,这学府倒是安静不下来了,听罢后话,笑出了声。
“是个有脾气的。能一视同仁的夫子也难得,明镜好生福气,这庶务便罢了,多少读书人愿意打理庶务呢?”
见徐曼青起了身,将手中书册一阖摆在一侧,转头看她,再去看那毫无动静的昙花。
“还是它错了花期?这昙花开花的时候不见得都是一个日子,说不准今日不高兴开了。”
“不能吧?”
叶遥犹疑地道,今日特地邀人赏花,这株月下美人要是如此扫他面子,这……
叶遥伸指扶起弯垂的花苞,待抽手离开后花苞重又垂落,看着无端生出蔫哒哒的样子:“再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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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多,直到他撑不住打起了呵欠,正要放弃时忽而闻到一缕暗香,顿时精神一震,转目看去,弯垂的花苞正颤颤巍巍地抬起。
“开了开了。”
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株月下美人尽展风姿的时刻,今年开花的时辰比去岁晚了整整两个时辰,再过不多见东方就要泛白了,注定今晚花期不长久。
难能可见叶遥这般怀疑的身上,杨惟之无声一笑,只看他去逗弄那花苞,应道。
“那便在等等,你这还有书没有?”
虽然到了京城已经许久不曾彻夜不眠了,但在金陵时却是经常的,为了提字画彻夜不眠,如今在等也是不难的。
从叶遥手里拿了书,随口搭了几句腔,见他似乎困得迷瞪,还想在劝他回去睡下罢了,只等他一声惊呼方才抬头,那缕暗香也是这时才闻到。
昙花颤颤巍巍的展开花瓣,月下美人之称想来不是什么虚言,看的十分专注,直想将这等美景刻入记忆里去。
徐曼青在薛神医这里也治疗了两三天,但是却不见效果,忽然就吐血了,似乎毒性又加重了。
叶遥找了薛神医过来看,之前薛神医就说过了,这种蛇毒的确有治不好就加重的风险。
但是徐曼青表示,先治再说,如果加重了,也不会怪罪薛神医的。
想不到现在就真的加重了,徐曼青觉得是自己的运气不好。
“算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的,这就告辞了。”
“没能治好夫人,老朽实在有愧。”
“谁又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呢,薛神医不必自责。”
跟薛神医告别之后,他们只能继续赶路,一路到了古战场。
这里就是传说中曾经发生过一场十分闻名的战争的地方,来到这里的诗人,很多都留下了千古名句。
徐曼青来到这里,看着滔滔江水,也觉得自己的生死可以看淡了。
不过叶遥还是无法看淡的。
在村子里借住的时候,村长听说徐曼青中了蛇毒的事情,就跟他们说:“你们来得太巧了,我们这里自古就有一个偏方,可以治这个蛇毒的。你们想试试吗?”
第275章 迎接死亡
徐曼青想着,自己的毒反正都已经入了骨髓了,还能怎么严重呢?无非就是一死,而自己本来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了。
“那就试试吧。”
叶遥很担心,但是还是尊重徐曼青的选择,点头同意了。
于是村长找来了偏方,让徐曼青吃下去。
吃下之后,徐曼青觉得没什么力气,躺了两天,然后渐渐的回复了精神,真的好起来了。
再请大夫来看的时候,她的毒已经消退了大半了,只需要慢慢休养,很快就能好起来。
想不到踏破铁鞋,在这里找到了解毒的办法,叶遥和徐曼青自然都十分高兴,
叶遥自然要好好感谢这位村长,正在想着如何感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原来是官兵来了,他们一进村子就搞得鸡犬不宁,让叶遥十分看不惯。
只是一开始,他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还跟着村长一起出,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见他们来了,原来没什么正事,就跟恶霸一来,来收保护费的。
“我说你是谁啊?我怎么没在这村子里见过你啊?外乡人?我劝你就别多管闲事,否则我就把你逮起来,让你去大牢里面坐坐!”
见对方刀子都拔出来了,叶遥当然不会害怕。
他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侍卫立刻掏出了一块金牌。
“你们好大的胆子,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位是东宫太子殿下!”
他们一看金牌,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完全不见了一开始的嚣张模样了。
“太子殿下……殿下饶命啊!小人不知是殿下,这才冲撞!小人该死!小人罪该万死啊!求殿下看在老人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子女要抚育,绕过小的一条贱命吧。”
本来叶遥想着,怎么也该扒了他真身官服的。但是看他家中全靠他一个人当差,于是也就没有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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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就改改你的臭脾气,别让我再知道你欺负百姓,否则我对你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滚吧!”
叶遥让他们滚了,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们刚走,叶遥忽然发现不对劲,他们好像不是真的官兵。
“快给我把他们追回来,严加审问!”
手下的大内侍卫立刻一拥而上,把几个人都给抓了回来。
但是他们自然拒不承认自己是假的官兵,于是叶遥让侍卫去附近的军营和县衙去查。
真的还是假的,自然一查就知道。
果然,侍卫回来就告知,不管是县衙还是军营,都没有这几个人。
“果然是假的,给我待下去严加拷打。不过我们时间也不多了,就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肯说,我就成全你们的忠义,送你们上路。”
这几个人显得都是硬汉,打了一个晚上,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于是叶遥也不客气,让侍卫们了结了他们的性命,将尸体烧了干净。
徐曼青的毒解了,心情自然也好。
刚巧,在此地遇到了四处游历的傅青羽,于是就同他一起到点香山上游赏。
“……所以,你从东海离开后,又游历去了何处?”
点香山说高不高,为爬山之趣慢走赏景倒是不觉得累,但若一味只为上下山,则有些为难徐曼青了。
黄昏的余晖洒落在林叶间,倦鸟叽啾归林,站在山顶巨石上远望西边落日熔金,开口问这位江湖朋友。
“随波逐流,走哪儿算哪儿。”
难得凉爽,趁兴登山,云归丹霞染,倦鸟还林时,羽翼拖动浮光,余晖遍染处江河如绘。
掀衣随意落座于巨石之上,随手捻了手边一株花枝把玩着,听徐曼青问起,单手支着往后仰看远处霞色,对于东海见闻却是只字不提。
第276章 记忆深刻
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分享的,只消在脑海里,在记忆中,渐渐深刻。
“不过没瞅见你说的鲛人,倒是可惜了,还说给你带一个回来,啧~”
傅青羽不说,徐曼青就也不问。
“确实可惜,鲛人泣珠,收齐一斛我就能给给学府再进几张琴了。”
随口附和感叹了一句,抬手搭在额上,远眺天际彤云如烈火燃烧,绚丽瑰彩。彤云下,一行飞鸟舒展翅膀滑翔而过。
“下次去漠北,去天山,给我带一捧天山顶的雪。”
徐曼青倒是心心念念皆是学府,哼声一笑,目及远山,云霞如丹,赤染长空。
罢了,人各有志,倒也无甚好说,只听人后话,傅青羽偏头挑她一眼。
“天山雪?你怎不叫我给你背座山回来。京城的雪,不够冷还是不足你酿酒?”
闻言转首看其朗声而笑:“背座山多累,我也没地方放。”
塞北天山他也去过,但他没登上顶峰,没能看到世间最美的景,一直是个遗憾。
如今想去却是去不成了。
“我只是想知道,天山顶的雪和京城的雪有何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许是这些文人的情思总与自己不同,见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哪有那么多的唏嘘感慨。
傅青羽随口嗤笑,伸手点指在人胸口,语气中含了几分不屑。
“雪落天山,便叫天山雪,落在长安,便是长安的雪。一样的是雪,不一样的是天山和长安。”
言至此,歪头挑眉,从地上折了一抹绿把玩着,后复笑。
“你说你,一年到头缩在这里,天山是去不了了,下回叫画师给你画一幅,过过眼瘾吧。”
“啧,你这人真是……”
煞风景。
京城有挂心之人、之事,安居一隅并不觉得如何,倒是这位江湖客。
“你说你,一年到头居无定所,就没有什么能让你停下脚步的?”
傅青羽觉得,踏天山北海,看尽人间春色,岂不快哉!
身无长物,亲人早逝,唯一的牵挂依旧在这长安城内风流落拓,人生无憾矣。
看遍大千世界,方知偏安一隅的平淡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心之所向,便是我脚下行过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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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回顾,有来处,无归处……
谢恒要说动各大书院还需士林中人,此事要成也需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坐镇,他资历尚浅便托于祖父和停云先生。
而钟家毕竟是商贾出身,不便出面游说各书院山长,于是他便带来了祖父和停云先生的亲笔信,亲自拜访江南德高望重的大儒。
今日谢恒与万松书院的山长约于松竹诗社雅谈,松竹诗社如其名清幽风雅,金陵城中盛名在外的诗人才子常聚于此处吟诗作赋探讨风雅。
透过雅间的轩窗便见不远处老松下的石桌石椅处便聚了三五个人,偶有零星的只言片语传到他们这里来,他听着传来的只言片语淡淡一笑,万松山长虽面色如常,但他心知山长心下已有松动。
正如他此前所说的,江南才子有其长处但也有其短处,而其短处正是北地学子所擅长的。知晓此事不能一蹴而就,执后辈礼送他离去后让人撤了这一席。
徐曼青知道谢恒找钟兴凯帮忙,就一起来了,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金陵这头本应由钟家安排,但无奈钟氏本是商贾之家,这方面的人脉实在有限,文人清高,瞧不上阿堵铜臭。无门无路,钟家也是有心无力。
谢家的根基在京城,但学问无南北,大儒之名亦不拘于南北之间,仰赖于谢老先生与停云先生名望,才使此事不至于寸步难行。谢桓持信由长安赴金陵促成此事,拜访各家书院学府,各方游说。
第277章 东厂
与万松书院山长一叙,以谢桓为主,钟兴凯则陪坐一旁,因不合适出声而甘当壁花。绷了一根弦静听他们谈话,待那万松书院山长离去,钟兴凯才略松了一口气。
“谢兄以为,方才的山长是否会松口?”
松竹诗社的小厮重又上了一壶清茶,谢恒倒了三杯分于三人面前,抬手喝茶时听见钟兴凯此问,笑了笑,示意了下窗外;“方才你也听见了。”
清茶入喉,这江南的茶就如江南的景一样清雅。方才传入雅间的虽只是零星碎语,但他今日与山长所论及的便是南北地学风差异,那几人的探讨恰巧切中南地短板。
思及此,喝茶的动作一顿,确实是巧,不由狐疑地看向钟恺辛:“说起来,那几人不会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吧?”
钟兴凯修长的指搭在茶盏之上,却不急于拿起,指腹摩挲着温润细腻的杯壁,感受着指尖温热。十月的天已然转凉,恰适合饮一杯热茶。却不知今日这杯茶,能暖身,是否能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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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谈话钟兴凯自然也听见了,还有那山长的神色变化也收于眼底。若今儿个是谈生意做买卖,那大约是能成事,十有八九是稳了。只是读书人的看法,往往与商人不同,我也怕摸不准他心思,白白高兴一场。
“非也。”见谢桓如此表现才算确定,摇了摇头,勾了唇道是:“是天助你我也。”
谢恒并非迂腐刻板之人,那几人若真是钟恺辛的安排,他也不会对此说什么。
只是不愿以此算计山长罢了。
得知不是,那自然更好。
徐曼青道:“我看万松山长已有意动,还需再加一把火。”
只要说动万松山长,以山长在江南书院的名望,要再说服其他家就不是难事。
来之前对江南几家书院自是做了了解,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几家书院之间也不见得祥和平静。但他到底不在江南,对深处的一些暗流涌动就不太清楚。
谢恒说:“万松山长据我所知,是醉心文学的雅正之人,昔年与家组有些交情。别的几家书院之间可有哪些掩在表面之下的暗流交锋?”
大约是上天庇佑此番成事,才恰恰有了人在最合适的时间谈论了山长所关系的话,因而得到了不错的效果。
一把火需要添,但怎么添还需要谢桓来拿主意。
钟兴凯道:“全由谢兄做主。”
此番谢桓出力颇多,各方书院之间的协调沟通一应由他来负责,若是要做生意钟家门清,但这文人间的活计他却是要比我清楚地多,钟兴凯所能做的就是照他吩咐的去办,以免在这个关头添了乱子。
“是的,我探过消息,这位山长的确是清正的读书人,文人士子之间风评极好。
江南书院众多,大都友好往来,诚如谢兄所知万山书院名望较高,只是寒石书院向来不大服气万山,算是文人相争。”
“寒石书院……”
谢恒屈指敲着桌案沉思了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道:“寒石书院可是有位乐律夫子姓乐?”
澹泊学府数部的夫子姓陶,和这位乐先生曾有过一段三两句说不清楚的过节,追根究底还是意气相争那点事。都是少年成名的才子,都在乐理上有着颇高的造诣,年少气盛的两人免不得要争个高低,这一争就争出了事儿来。
眼看着两人即将要走上惺惺相惜的路子,奈何旁人挑拨起哄,硬生生将两人闹得下不来台,以至于后来的那一场意外谁也说不准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有心人的有心算计。
只是后来一个伤了手,一个连科考都没去,南北再不相见。
第278章 唏嘘
旧事重提令人唏嘘,若能助其解开心结倒是也好,但眼下当务之急不是这个,因此便又提起寒石书院,扬唇笑了:“不服气也好,万松应了,还怕寒石跑了吗?”
徐曼青和钟兴凯没有打扰他思索,却在他说出乐夫子之时感到颇为惊奇。
徐曼青道:“谢兄连这也知晓?”
开口便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寒石书院的确有此人在。
钟兴凯未在寒石书院读过书,若不是前些时候为此事将江南几所书院的情况摸了个遍,我是定然不会知晓这位乐夫子的。故而有些好奇,谢桓是怎么知晓的。
闻言,徐曼青亦翘了嘴角:“这算不算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胡拈了个词来,虽然似乎不太合适,却又的确有了几分这味道。
“有所耳闻。”
谢恒对上钟兴凯好奇的目光,轻咳了声避开他的目光没有细说的打算。但闻其后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噎了一下,一时竟想不出别的词来。
谢恒对徐曼青失笑摇头:“言重了。”
虽是这么说,却也不能怠慢了寒石书院的人,昨日已递了帖子邀约寒石山长,不过尚未收到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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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来今日该能收到了。谢恒又与他钟兴凯说了些接下来的安排。
徐曼青回来,就听说了假官兵的事情。
“我不懂,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问叶遥。
叶遥回答说:“当然使我们。我们来了这里,他们就出现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故意安排他们来跟着我们的。”
“是谁会做这样的事情?”
“东厂。”
“东厂?”
徐曼青也知道东厂,厂督曹公公。平时见他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他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只因为他不喜欢我当太子,我当太子对他最没有好处,甚至还会有坏处。”
这么一说,徐曼青就懂了。
“现在看来,他已经坐不住了。对我们现在是与处置而后快了。”
徐曼青环住叶遥,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两人相视一笑。
夜幕低垂,熏风摇初荷,小船悠悠拨开水浪,随之逐流。
婉转曲调自温阳春手中竹笛倾泻,透过帘子向喧嚣的人世溢出。但学习吹笛不过十日有余,自旋律起伏不断变化开始,曲子便被吹得磕磕绊绊,全然坏了前段。
温阳春叹了一口气,心知不能操之过急,但烦闷难散。左右已有些口渴,便打算停船靠岸,寻些茶水。
上了岸,方至二楼,抬头便见一人,隐约有些面熟。思索片刻,恍然:“啊——是你。”
曾于文翠祥买《梦游酆都》偶遇之人。
徐曼青因与友人有约,午后就从学府回了这边,在忘事居内一番畅谈,茶凉人散时笑问可还记事否,相视一笑推门离去。
目送友人离去,年岁渐长身边友人渐少,天高海阔只剩下书信上的只言片语寥述平生。
不知何处传来的笛声磕磕绊绊不成曲调,似是初学者的练习之作。目落外面灯火摇映,没有去探寻笛声来处,临窗而立想着事,思索了片刻后才怅然一叹。
正欲唤来小二结账,忽闻一声恍然之声。循声看去,微拢了眉心:“小兄弟说得是我?”
来人看着面善,徐曼青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正是。”
温阳春心下一紧,见对方神色似已忘却,便觉尴尬,面色由此泛红。但话已出口,只得继续道:“先前在文翠祥寻书,多亏兄台指点。就是……那本《梦游酆都》。”
语罢,再抬眼望她,观察其神色。
第279章 权力
“上次一别,还未好好……道谢。”
徐曼青得对方提示,她实则也没想起来是什么时候,但见对方因他一个疑问而面泛窘迫,倒让他自己也心生尴尬了起来。
“区区小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后来可寻到了《梦游酆都》?”
淡定自若地温声含笑,《梦游酆都》是他这两年所著,家中倒是还放了几本。
“是寻到了。先前看过一些并未看完,可惜翻新院子时不慎遗失,心中不免一直挂怀。好在得你指点得以补完后续。”
温阳春细说此事,一改先前窘然,面上添了几分欣喜的笑意。
也因此书,温阳春绘制炼狱图时如有神助。
“说来遇见两回,也算有缘,还未请教姓名。在下姓温,名阳春。”
“找到便好。”
转目时看到他身上携带的竹笛,目光顿了顿,思及方才听见的那阵笛声,不由又古怪地看了眼他。
“小女子姓徐,名曼青。敢问足下台甫?”抬手邀他入座,“相逢是缘,重逢便是缘分不浅,一起喝杯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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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字槐序。”
温阳春虽前段时日已由父亲取字,但尚未习惯于互道名姓时添上。
觉出对方目光有异,不由顺着扫视身上一圈,却无异样。相较往常,只是多了一支竹笛而已。莫名心头一紧,添了几分慌乱,搭上竹笛的手紧了紧。
忘事居与方才吹笛之处不远,未知是否听到断续笛声。
温阳春道谢应邀,顺势入座。竹笛被搁置在桌上。看了它一眼,又瞧了瞧对方,不好意思道:“近来对吹笛起了兴致,才学数日……”
徐曼青闻言了然,方才那阵笛声便是出自他之手了。
抬手斟茶分盏于各自面前,目光又顺他的解释看了下竹笛,没有提及方才所闻笛声:“是曲笛还是梆笛?”
见伊并未提及先前笛声之事,心下稍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是曲笛。由苦竹制成。”
相较梆笛高亢有力的音色,曲笛的润丽更合心意。而苦竹笛易寻且价廉,自是首选。
两人一起喝了一杯茶,闲聊几句,徐曼青等的人就来了。
等来的当然就是叶遥了。
他们之前就暗中商量过,觉得这个村子的人有问题。他们刚来,就对他们十分热情,而且还刚好有可以解毒的偏方。
世上当真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吗?
于是叶遥就带人去调查,果然发现了端倪。
“原来这个村子的人都被东厂威胁,不得不按照东厂的吩咐做事,特意演戏来骗我们。”
东厂还真是手眼通天,有权力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难道他们真的敢杀了一村子的人不成?”
徐曼青想着,这么多人,又不是打仗的时候屠城,应该没有这么容易才对。
结果,叶遥却点了点头:“只要杀了之后,放一把火,就说村子染上了瘟疫就可以。外面的人不会关心,就算关心,也不可能得知真相的。”
徐曼青对非常吃惊,他们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杀死那么多的人。
“小二的,来碗阳春面。”
郭誉文本是途径,却耐不住飘香阵阵,寻思着已经许久未曾吃过这馆子里的面了,一时勾起了馋瘾,不曾想店内人头济济,一时间竟无座可坐。
这只得寻个人拼桌才可,便择了稍空的靠窗位置,踱步过去:“不知,这可空……”
郭誉文还未说完,近了才瞅清对面落座之人,正是相识。只不过眼下,除却旧友相逢的欣喜,还暗暗生出些许迟疑来,面上却也不显,只如往常开口道:“太……徐姑娘,巧了。”
浅谈得了钟恺辛回信时,他已说动停云诗社主人,而京城几个书院他都递了拜贴,除了朝晖馆门槛过高,万卷书院也是态度含糊。
第280章 商人
虽有钟家相助,但钟家毕竟是商人,要说动各大书院还需士林中人,此事要成也需有德高望重的前辈坐镇,如能说动一两位大儒坐镇那便更好了。
谢恒资历尚轻,便将此事托于停云先生,同时去信与祖父。祖父年事已高不宜奔波,便写了几封亲笔书交于他去奔波游说。
江南学风浓厚书院众多,祖父有几位老友或可一助,见祖父亲笔信里有万松书院山长时,心下一宽。他一开始也择中这位山长,下月末也将亲自去江南拜访各前辈和书院。
徐曼青从停云诗社出来时暮色四垂,不远处的品源馆飘香阵阵。点了份荞面饸络和两个小菜,坐等上菜时眼前落座一人时意外了一下欣然扬笑。
“巧了,郭兄,快坐。有些时候不见了,郭兄别来无恙?”
也不知道怎么,就遇到这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中郎将了。
从初见相识时郭誉文便说过,羡慕读书人才高八斗,满腹经纶,谢恒虽未入仕,却也是有志之士,自己也是钦佩,此话自然是真。如此看,他是打心眼里认可他的,能有友如此也属幸事。
不过,至于旁的,却还要深思,比如五妹。
上回儿恰巧出府,瞥见五妹打谢恒马车上下来,二人有说有笑,甚是熟稔。这其中关系,却不曾从他们嘴中听闻,自然生出了些许纳闷。虽想着寻个机会与五妹问个清楚,却也耽搁至今。
“谢你牵挂,一切都好。谢兄呢?最近也还在忙书院的事儿?谢兄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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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落座,小厮又赶忙凑到跟前将桌子抹了一遍,周遭人虽多,却大多埋首吃面,不至嘈杂。
店内人头济济,一时半会想是上不了菜,便让伙计上了两碗茶汤。
“我身无长物,就剩这么点能拿得出手的,让郭兄见笑了。”
春闱已过,秋试还在明年,学府内一应事务有条不紊,让谢恒劳心劳力得倒是不多,他才得以抽得出身来筹划南北书院间交流一事。
此事与两年前的停云茶会不同,一切还待议定中:“眼下倒是另有一事让谢恒挂心,暂时还说不准,待事定后再请郭兄赏光。”
“谢兄还是这样谦虚,此等能耐已经了不得了,难以望其项背。”
待桌上茶碗上定,随即伸手端起,凑到嘴边,大口饮去一半,方郭誉文得解渴。
“客气了,但可差人来递个话,自然赴约。”
虽然不知何事,却也不好奇,不及追问,或是因为心头压着旁的疑事。
郭誉文更要紧些,才无心应着话。
“冒昧问一句,徐姑娘知道谢兄今年贵庚吗?”
疑惑看其,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二十又三,怎?”
“原比我三弟还小上一岁。”
郭誉文的三弟成亲,也是邀了谢恒的,不过场面熙然,难以顾及,本该问出口的寒暄至今才了。
“那徐姑娘可要提醒他,可得抓紧了,是成家立业的好年华。”
到了店几人离桌,终是让小二上两碗阳春面来,撒上几粒葱花即可。
“据我所知,谢恒如今还未有婚配,不知道他可是有属意之人?”
徐曼青闻其后言微微一顿,却也看不出其是否意有所指,迟疑了一下却是含糊带过:“他说,成家立业,业已立,是在考虑成家了。:
徐曼青知道谢恒是心有所属的,再提及终身大事就有了些赧意,但念及女子名声没有多说。在郭誉文的阳春面上来后,徐曼青的小菜和面也很快就上了,竹筷轻拨开面上臊子。
“郭兄这是要为谢恒说媒?”
“做大哥的,操心惯了。原先挂心着三弟的婚事,如今又惦念着五妹的,唉。”
第281章 相配
郭誉文将葱花打乱,搅进面里,七月的天,仍显得燥热,热气腾腾的一碗面,一时半会儿也张不开嘴吃。
“到了你跟前,止不住地又开始掰扯,你可莫要嫌我多嘴。”
浅浅笑意挂在眸间,透过热气看着对坐之人:“你若有看得上的姑娘家,我能帮得上忙便会帮。”
“郭兄言重了。”
徐曼青知道,谢恒自结业后便在外游学,直至及冠前回到族中行了冠礼,紧接着就在长安落地生根,与族中兄弟多是书信往来,倒是体会不来为兄为长的操心之性。
只是在郭兄提及他五妹时眼中一闪,嘉禾今年入仕,本是想着她方入仕许是不好这么快婚嫁,于她仕途许是有碍,才想着慢慢来。但如今听他提及已在惦念嘉禾的婚事,那就……
“谢郭兄好意,只是谢恒一介白身,蒙姑娘看得上、她家里不嫌弃便已是谢恒之幸了。”
若说家世,谢恒的家世实则也不算差,父亲是翰林院修撰,养望数年眼看着这两年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然则说一千道一万,他自身却无一官半职,谢家和寻常官员家还能比一比,但和东平伯府比就……
“郭兄觉得,这京城里,该从何处去寻?”
“谢兄才高八斗,仪表堂堂,哪里像你说的那般了?”
待跟前的热气散尽,拿勺子先舀了几口汤,送入嘴:“徐姑娘觉着我郭家如何?”
端的是一本正经的模样,直直看着他,特意留了半晌的功夫,看他反应,后才续言道:“我们武将之家,整日舞刀弄剑,怕是不合你的眼。不过,家中还有一堂妹,娇俏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着与谢恒相配的很。”
半真半假地说着,接着话茬不过是想探探他的口风罢了:“也不知道谢兄,可有意见上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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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碧血丹心忠义无双,自是极好的。蒙郭兄不弃,是谢恒之幸。”
徐曼青执筷拨开汤面浮花,挑起几丝面条不急着送入口,竹筷绕着面条卷了几个卷。听郭兄提起娇俏可人的堂妹时微微讶异,未料在这还拐了道弯。
徐曼青心下不免思量起郭兄话中又是藏了几层深意……她开口试探时听郭誉文接了话茬,本以为有点眉目,然峰回路转,郭兄反倒拿其堂妹来试探起她来了。
这是试探还是……婉拒?
“令堂妹兰心蕙质,当值得更好的,谢恒如今往返于学府和京城,恐是无法顾其周全。而今只愿得一知心人,携手白首。”
郭誉文几口汤面下肚,解了入门时候的馋,顺手拿起清水将齿间香味一块冲下。
“姻缘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冥冥之中,还是有注定这么一说,我便不强求了。”
郭誉文虽好奇关心的紧,却不好戳破窗户纸,只得学着那文人书生迂回转圜的说法,不紧不慢地耐着性子。
“这年头,是时兴这话吗?上回儿好似听谁也说过,是谁呢?哦,想起来,就是那令人头疼的家妹。”
“这话在理,令妹聪颖通透。”
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自郭誉文口中得知嘉禾说过这话,眉目在氤氲热气中温和起来。
“郭兄说着头疼,可我看郭兄似也乐在其中。依我看,令妹聪慧是个有主意的,郭兄且把心放宽。”
郭誉文素来操心惯了,更何况是对着小妹,自然提着颗心。其实对跟前人的人品相貌尚属满意,只不过撞见的突然,从未料想过他们会有联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是称心还是不称心。
“女大不中留,作为兄长,既是想她早日觅得如意郎君,又愿能多留些日子陪在身侧,你说矛盾不矛盾。”
第282章 刺客
谢恒的家事,郭誉文从未打听过,不知能否了然兄妹情谊:“若能宽心,最好不过了。”
“她会遇上视她如珠如宝、对她珍而重之之人的。”
如果嘉禾也对谢恒有意的话,他确实是将嘉禾放在心上,视她如珠如宝、珍而重之。
只是如今不知嘉禾对谢恒是如何想法,徐曼青也不好贸然向郭誉文透露些什么,心有歉疚在郭誉文面前便有些难以赧颜,埋头吃面不敢直视其。
等徐曼青回去,才知道曹公公来了,正在与叶遥说话。
于是徐曼青偷偷过去,在屋内听着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开始不过是一些客套的话,曹公公提起了皇上。
“依咱家近日观皇上的态度,似乎是希望太子携太子妃一起,早日回去东宫主事。”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不过那只是父皇一时想念我而已,其实父皇还是更希望本宫在这次旅途中得到历练的。若是本宫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哪里有颜面回去呢?”
“太子言重了,都是一家人,何苦说这些……”
曹公公也只能干巴巴的回答,叶遥不会去,他也不能怎么样。
曹公公也只是坐了片刻就走了,不敢多逗留,可见是心里有鬼。
等他走了,徐曼青才出来。
“既然他来这么说了,那咱们接下来如何?”
“自然是按照原计划。”
那他们的旅程将会继续,这也是徐曼青希望看到的。不经历一些事情,怎么成长为一个更合格的帝王呢?
他们打算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出发。晚上都睡熟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是御前侍卫钟兴凯。
“怎么了。”叶遥护住徐曼青,往外面看。
“殿下,有刺客,不过已经被发现逃走了。”
“我知道了,加强护卫。”
“是!”
虽然来了刺客,但是叶遥并不慌张,只是冷笑说:“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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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当然知道,这个他就是曹公公。
外面警戒加强了,他们才睡了一个安心的觉,第二天准时出发。
有徐曼青在中间周转,谢恒的婚事可算提上日程了。他的妻子就是郭家的姑娘。
徐曼青得知谢恒事将近,二人各自成家,日后是更难有机会一道品茶论道,便趁着他婚期未至,约人至浔阳楼一叙。
叶遥于此向来不多言,不过是吾心有挂念,本便懒怠于外出应酬,得闲自也只会寻个清净之地偷闲。生平知交也就一二人,明镜便为其一。
趁着清明旬休,携美酒美景早早至浔阳楼待人赴约。
正是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候,谢恒一路乘快船赶回京城,两岸春色匆匆而过,心下念着婚期在即,水绿花红都没能入眼。
和风不燥,满城落花,谢恒应徐曼青之约来到浔阳楼时,想起数年前的浔阳楼之约,眉宇间蕴了笑意,迈步入内。
“徐姑娘。”浔阳楼外江水涛涛,他撩了衣袍于茂行对面落座,“寒山古寺的桃花又开了,惜而此回匆忙,未能捎一枝春色予你。”
清和四月初,树木正华滋。清明细雨歇止,浔阳楼外,山清水秀,景致宜人。明镜入内之时,与那上菜的小二正好前后脚。
徐曼青伸手做请邀他同坐,闻其言却是想到多年之前旧事——那枯萎的花枝与画中春意,仍然在自己书房一角存放,他若不提及,倒是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
“江南春色年年有,倒也不差这一年,明镜记得来年补上便是了。不过我这倒有长安春意要与明镜同品。”伸手拍了拍案上尚未启封之酒,笑意自唇角蔓延,“去岁春时埋下的桃花酿,你可有口福了。”
第283章 喜帖
江南春色年年有,谢恒还遗憾不能与徐曼青携肩游赏。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长安今年的春意似是格外热闹了些。”
暮春之色尚未褪尽,夏意姗姗来迟,晴空澄碧云山万迭,江上烟水翻瑞雪,偶有渔父鸣榔声和着潮水翻涌声远远传来。
“要得你一盏桃花酿可不容易,今日怎舍得?”
谢恒这一句“热闹”,徐曼青想来不仅仅只是字面意思,也不知是从何处漏出的风声,叫他一个才回了京城之人也闻了讯。
“毕竟是京中。”
不置可否一句,终究于此处不便深谈之,只笑睨了他一眼,将红封去了,亲手替他斟了一碗酒。
“今时不同往昔,这不是念着你将将为人夫,特意陪你再享受一刻自由。来日再与你相约,怕是还要嫂夫人首肯才行。”
谢恒闻言朗声而笑,作势拱手揶揄道:“徐姑娘这是经验之谈?受教了,多谢。”
他婚事在即,对洞房花烛、举案齐眉心有向往,瑞儿洒飒大气,必不会拦着他与友人雅聚。但他日后身有牵挂,也不能再随性而为了。
笑罢取出喜帖双手递于其,与她之间不必那些虚礼:“那日非是休沐,你若得空,便来吃杯喜酒。”
我家夫君么——另说。
叶遥向来善解人意,每每夜归也会等在案前,叫人留门留灯。徐曼青自也是希望谢恒能有好归宿,郭家人素来品性端方,教出女儿当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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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闻新娘入仕,还是武举进士,谢恒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二人故事,徐曼青还不曾探问过。这门亲事却是极好,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哦?你的喜酒,我自是要冒着被上头责骂,也要亲至。”接过了喜帖,略扫了一眼,想着这贺喜之酒还未喝上,先举杯,“来来来,贺你将要抱得美人归,自此幸福一生。”
或许这世上缘分之说确然妙不可言,他二人相交多年,同是文雅书生,都娶得飒爽英气娘子,是巧合也是缘。
谢恒呵呵一笑,举杯与之轻碰,谢他祝语:“谢你吉言了。待来日或可相约一聚,你俩许也投缘。”
寒食节前后不见烟火,与他饮酒赏景,聊叙诗文。
等参加了谢恒的婚礼,徐曼青才出城去跟叶遥汇合。不过去之前,她还约了两个人一起到郊外钓鱼。
一个就是中郎将郭誉文,另一个是兵部员外郎殷连昱。
“劳烦庆叔帮忙探个钓点。”
庆叔是这一带的渔户,每每入了永昌县垂钓,必然是要登门寻求指点,毕竟这冰钓的学问深,不敢贸然行动,免得惹麻烦。
明日便得回营了,再不约上他俩,下回儿就指不定是猴年马月了。
“宁钓向阳浅滩,不钓背阳深潭。得嘞,咱去庆叔指的那处。”郭誉文扭首朝他们示意了一眼,便向庆叔在的位置挪步过去,“慢点啊,这冰面滑溜得很。”
殷连昱难得赋闲在家享天伦,前一日随了月盈至岳家拜年,宴毕谈及垂钓之事,与之相约今日同往永昌。
殷连昱儿时常与父亲春时踏青,兴致来时也会执钓竿垂钓,倒是鲜少于入冬时节出门。那日谈及其中学问,却是心中有些好奇,便欣然往之。
大舅兄似是此地常客,熟门熟路便唤了一位面目和善的老者安排垂钓之事。冬日里风霜凉,向来不多言,只略一颔首。
“你我皆有武艺傍身,还是多看着些徐姑娘。”话虽是如此,却在踏上冰湖一刻。
殷连昱还是放慢了脚步行之,“大哥可是常来此地?”
第284章 冰洞
年少荒唐时,在江南也曾与友人学老翁钓叟在冬日垂钓,入目是四野皑皑白雪,他们几人应景地穿戴箬笠蓑衣,鱼没钓上几尾,人倒是病倒了几个。
次月的文会上已然痊愈的几人面面相觑,各自尴尬地别开了视线,险些惹人笑话。
因此徐曼青这次听郭誉文提及冰钓时,欣然应下后便做足了准备。在冰面上缓慢行走,冰面光滑如镜,偶尔经过冰层薄处依稀能看到冰下流水。
没有逞强,颔首一笑,而后又看了看冰钓的人:“我看他们脚下都包着东西,是有什么说法么?”
此地原先也是托了陈将军的福,才知晓,当年郭誉文还是初入军营的毛头小子,跟在人后头帮着拎壶穿饵的,一来二去便跟这地儿的村民熟络了。
“原先每年都能到这儿晃上一晃,从这儿凿了冰,钓上一筐子,然后就在岸上支了锅炉来煮,这数九寒天的就差那么一口。一下肚,还真是,万千珍馐美味都比不上。”
说着,郭誉文肚里的馋虫便蠢蠢欲动了起来,还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玩意儿是为了御寒,在冰面上一坐就得小半天,身子骨弱的可抵不住,小妹夫若是想要,我让庆叔给你捞一双去,他那屋里物件齐的很。”
三人到了庆叔站的位置,冰面上已经凿开了三个洞,他正拿着笊篱把洞下的碎冰往上捞。
殷连昱听人将这冰钓之后的乐趣说的绘声绘色,分明临出门前才用的膳,也不是这般不节制之人,偏就被他勾起了兴趣。
“被你这般一说,我倒是馋了。”
殷连昱探身往庆叔凿的冰洞里看了看,碎冰屑子浮浮沉沉,潭底清幽,一时倒是瞧看不出什么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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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看着,一面听着他二人有来有回的说着话,殷连昱注意力全在水下未知的境遇里,催促着大舅兄。
“莫说什么鞋儿了,先搞定我们的午膳再说,这冰钓到底有什么讲究,大哥给我们讲讲?”
徐曼青目之所见好奇而问,倒也不用麻烦庆叔去弄来,心神被冰洞下勾住,看着幽浮碎冰的水下跃跃欲试。
“这倒不用,还是先来说说冰钓的讲究。无岐兄已经迫不及待了。”
莫说无岐兄了,看庆叔很快清理好了冰洞,徐曼青绕着冰洞看了一圈,在庆叔笑呵呵地提点着放饵提竿技巧时,看到别的冰钓人又戴着笊篱掏碎冰。
“这是过会儿还会再结冰吗?”
“我看今日寒得很,准会再结冰,到时候得自个儿捞了,费劲的很。”
这儿入了冬,都是冰钓的人,庆叔便常备着钓饵,即便没有提前招呼,这坐下的工夫,已经让他儿子拎到了跟前,是些蘸着酱油的活蚯蚓,腥得很。
“俗话说,冬钓吞食动作轻,鱼漂点头就提竿。垂钓时,常提线,鱼保准上钩快,只要见到鱼漂上下点动即可扬竿,快准狠。”
郭誉文说着,已经拣了蚯蚓挂在鱼钩上,瞧准了时机投到了冰下水里:“不如比比,谁钓的多?”
或许是成年习武,殷连昱身体素质好的很,方才注意力又一只在冰钓之上,眼下听说提及,才觉得这冷风刮在面颊上像刀子一样。
殷连昱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在冰面之上。捞冰倒是简单,不过听大舅兄说起冰钓讲究的是速度、耐力和注意力,却不知道上手起来是否真如所言了。
伸手接过一个与庆叔有七八分相像的年轻男子递来的钓竿,勾了饵垂入冰洞水面。
“要比赛是没意见,不过我先试试手,总要摸出些门道来这比赛才公平。”
第285章 书院
殷连昱正说着,余光瞧见了鱼漂动了几下,殷连昱立时收线,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不免惋惜道:“看来是出师不利,叫鱼跑了。”
徐曼青接了鱼竿边勾饵边听郭兄熟稔地说着其中门道,与无岐兄对视了一眼,笑道:“这话我赞同,郭兄,就劳你等上一等了。”
往旁走了几步,垂饵入另一冰洞,水面深幽看不出底下动静,只偶尔依稀见游鱼一掠而过。
“无岐兄,还是看我的——诶,鱼上钩了!”
徐曼青见无岐兄出师不利,说笑时忽察鱼漂动静,立即收线扬竿,一抹银色映着日光落在冰面上。
“承让了,只是这鱼看着好似没几两?”
郭誉文这竿都未有动静,倒是他们二人接连出声,虽是有失有得,却也都无碍,头一回就是熟个钓法。
“若是小了,不如放生也好。你们至少都见到鱼影,我这是一潭死水啊。”
庆叔经验丰富,凿一个一个准,只怪自己运气差了些,三个冰洞中偏偏挑了个没鱼的,只再等上半柱香的功夫,若还是如此,只得另寻一处了。
“大妹夫,苒苒可已开始认字了?我家那对兄弟最近请了先生来教习,阿楷还好,阿元真叫人头疼。”
怕惊着鱼,故意压低了声音。
“徐姑娘,最近可还在忙书院的事儿?我看每次你来,阿楷挺喜欢跟在你屁股后头的,若是可以,不若随着你去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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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连昱不想倒是让徐曼青抢了先,他兀自勾着下一个鱼饵,置入水中,一面道。
“看来我三人间,还是徐姑娘运气最好。”
殷连昱一边儿说着,眸光却是落在跟前冰洞,有了前车之鉴,更为仔细看着其中动静,耳边聆得大舅兄相询,回道:“教化开蒙之事,父亲最是起劲,连连说了几个先生,不过近来还是我与月盈带的多,我与月盈皆希望能亲眼见证苒苒成长。”
不过半大的孩子,请夫子之事再等上几年也不迟,眼下夫妻二人还应付得来。
徐曼青将鱼又扔回洞里,重又勾了饵抛下,这回运气便没那么好,鱼钩处久久不见动静。
她倒也不急,听他们说着孩子启蒙,闻郭誉文如是问,微微一愣,想了下阿楷的年纪。
“学府毕竟在县里,往来不便,只怕阿楷劳累,大哥大嫂也心疼。”
徐曼青未全然应下,阿楷还不到入朝晖馆的年纪,这几年的教化开蒙还是请了先生入府,若要跟着他倒也无不可。只是县里毕竟不比府城,以郭家的家世请到的先生定也非泛泛之辈。
郭誉文若是放心,他自然就带着尽心教导几年了。
上路之后,他们很快到了灾区,今年这地方遭了冰灾,好在冬天也不种地,只是开春有些困难。
朝廷发下了银子来接济,叶遥顺便就来看看他们赈灾的情况。
结果只是在村子里随便问了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听说什么赈灾的事情,更没有人拿到过银子。
这就是很明显的贪污赈灾银了,这可是大罪,够砍头的了。
叶遥立刻吩咐手下:“马上去查,查清楚,查明白。”
徐曼青先带人去县衙,想要问问县令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在县衙等了快一天了,也不见县令的身影。
县令不呆在县衙,还能去哪里?不需要到点上班的吗?
徐曼青正觉得气氛,就看到有官差抓了一个人进来了。
“等等,这人犯的什么事?”
对方看徐曼青,都不认识,就问她:“你是什么人?县衙也敢胡乱进来?”
宫女立刻亮出了钦差的牌子,说:“大胆,这是下来视察灾情的钦差大人,竟然无礼?”
第286章 小偷
对方一看徐曼青是女的,都不敢相信,但是牌子是真的,也不能不信,只能老实交代了。
“这是个小偷,偷东西被人抓个正着。”
小偷立刻跪在地上说:“钦差大臣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几个老人等着吃饭。我要是被关进大牢,他们都会饿死的!”
“是吗?那就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小偷倒是没有一点犹豫,立即就答应了。
到了这户人家,果然就是家徒四壁,四个老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都瘦瘦巴巴,瑟瑟发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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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说的果然是实情。但是你毕竟是偷了东西,虽然情有可原,但还是应该受到惩罚。”
徐曼青还是按照律例给了小偷惩罚,不过替他交了罚款,又给了他家一笔钱,请人在小偷被关押的期间,照顾几位老人。
回去之后,徐曼青知道赈灾的银子肯定是被贪污了,就想找叶遥商量这件事情。
但是却找不到叶遥了,问侍卫和宫女,也没有人知道。
她担心叶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赶紧带人四处寻找打听,但是都没找到。
徐曼青一边担心,又一边生气。如果叶遥没事,是自己不告而别的话,她非得气死不可。
到了晚上,叶遥才出现,而且是避人耳目的,偷偷出现在徐曼青房间的。
徐曼青还以为是屋子里进了贼,立刻拿了短刀躲在床上。
等人靠近了,立刻一刀砍过去,却被抓住了手腕。
“嘘,是我,不要害怕。”
徐曼青一听,这就是叶遥的声音。
她更生气了:“你跑到哪里去了?!”
“嘘,小声一点。我是有自己的安排的,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就算了。”
叶遥竟然有事要故意瞒着自己,这让徐曼青有点不满。
这时候,外面有宫女敲门。
“太子妃,有一个书生求见。”
“半夜三更的,跑来见我?叫他明天再来,我休息了。”
“是。”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徐曼青就没好气的睡觉了。
第二天,那个人又来了。徐曼青虽然心情不好,却还是见了他。
来的是一个白面书生,看起来就是知书达理的样子。按他的说法,就是特意来拜访钦差大臣的。
本来徐曼青不该见他,不然人人都要见钦差大臣的话,她就忙不过来了。
不过看他长得好看,合自己的心意,徐曼青就破例了一次。
聊过之后,徐曼青就知道,这人是怀才不遇。不过从他的见识和谈吐也能知道,他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但也没有到卧龙凤雏那种地步。
不过徐曼青还是心上他的,就多跟他聊了几句,才把人送走。
捱过前阵子的贵雨,这方有了接连晴日,日子的步子比搭烈马还要快些,想着转眼便会入夏,又是烈日当头最磨人。
郭誉文出门前,记得三弟提了嘴他屋子里的砚台不好使,差了分意思,本是差左右跑一趟便是,但又途径文宝斋,便又忍不住提步垮了进去。
或是这几日在练兵场待得久了,身上书卷气快跑空了,在这笔墨纸砚间拂拂袖,也能凑合着得个安心。
“哟,郭公子来了,快快快,上茶。”
得了文宝斋掌柜的招呼,便顺势落座,一如往常,差他去拿些上等的宝贝来瞅一瞅。
眼皮抬了抬,瞧了眼周遭,此时店中人不多,其间几位也是书生打扮。
徐曼青前几日学堂上笔墨,便拿了家里的来用,想着还是补上一些,便来了文宝斋。
“掌柜……”
“徐姑娘,又来给先生买东西啊,你稍等一下。”
徐曼青笑着点点头:“不急,你忙你的。我到处看看。”
第287章 丹青
京城内,多的是文人墨客,市井之内,也不乏雅士。
郭誉文虽打小钻研诗书,却终究拗不过天性,即便是悬梁苦读,也是无多建树,非是天资之才,故而总是对才高八斗的读书人高看一眼。
等了会儿掌柜的,还没出来,无事也起身转悠,鼻子里头都是墨香书卷香,乍一闻还真有些意思,伸手摸了摸店内呈着的上好宣纸。
“如今,京城内最兴哪些?”
文宝斋里,花样繁多,各地的文房四宝都有售卖,自然是要挑笔上好的,扭头瞧着身侧竟然是徐曼青,立刻凑了句:“徐姑娘可知啊?”
善书者不择笔,同样,对纸张的要求也不高,徐曼青从来不要求这个。看着多出了许多的种类,颇为有趣。细细看去,忽而听人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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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兄啊,巧了。这个……我也不知,但这几种应当是新出来的,想来也是因为最近兴起。”徐曼青指了指后几种,看了一下,“这种应当是染了金箔?那边应当是桃花笺?”
郭誉文循着她所指的地方瞧了几眼。
虽不是什么少见的,却也是好东西,再细瞧身边人,年岁已不小,一股文质彬彬的气质。
“旁人多说,描丹青的和练书法的,用何种纸都颇为讲究。我倒是研究不深,便是如何顺手如何来,于有些人宝贝这些物件的人来说,也怕是糟蹋了。”
收回摩挲纸面的手,接过掌柜递来的砚台,端详开,嘴上如是说,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寻常货与上等品还是能看出个大概:“徐姑娘这趟也是来挑宝贝的?”
“除却丹青,其实大部分都并没有什么区别。丹青一道,讲究晕染之后,因此对纸墨有些讲究。”
徐曼青其实对书法丹青也并不完全,多少都是懂一点。
“我?我买来也无用。”笑着说了一句,“只是来买一下寻常的笔墨。倒是郭兄选的砚台倒是不错。”
其实新出的几款只是样式好看,真要用起来却不一定适合。
“若是真有功夫的,想来在破布上也能挥洒自如,是吧。”
郭誉文话锋一转,与她打趣了句,听她言,又掂了掂手中颇有分量的砚台,便让恭轻随掌柜去结账包好;“再过几日,便是停云诗社的茶会了,京城内那么多人都在等着呢,这可是一桩大事儿。徐滚可也有听闻?也去凑个热闹?”
此非郭誉文所长,自然是不会想要去露这个脸,只是心里头难免觉得稀奇,总想着也应会有些佳作问世,能给自己遇上也是幸事,怀着这个念头,到时旁观即可。
“那倒真的是很,那些书法大家在墙上所写不都流传后世了么?”徐曼青笑眯眯的接了下去,“若是无事,是打算去看看,想来京中才子这般多,倒是一定很是热闹。”
徐曼青那边掌柜喊了一句,想来是准备好了。
“今日茶会那边可有什么趣闻?”
郭誉文自城外回府路上,闲来无事,与恭轻问了句,自打那茶会开办以来,茶余饭后无不要说上一二,倒是自个儿营中多事,抽不开身,还未亲自去瞧几眼。
“还真有,听说啊,今个儿茶会上有一书生出尽了风头,连自诩再世诗仙的诸葛公子都甘拜下风,问起这书生的来头,都说不准,越传越邪乎,都快成天外飞仙了。”
“呵,那诸葛公子本身就无大才学,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胜他几筹都不稀奇。”
这通停下来,都是些谈资而已,无多真有兴致的事儿,便摆手止住了恭轻往下说的话头。
徐曼青笑道:“郭兄今日又被郭将军抽去营中当值啦。”
第288章 狸猫
“哪得你清闲?”
郭誉文佯装叹气,随口打趣了一句,还顺势拍了拍袖上尘土,营地黄沙,待一日抖一日。
“你这是打哪儿来的?”
郭誉文心中似是已经猜到了几分,但还是装模做样地问了句,茶会那种地儿无论是真才实学还是附庸风雅,生了兴致都是难免,就连自己这半吊子,也不也想着凑个热闹。
“好几日不见你来我府上坐坐了,怎地,有了别的好去处?”
徐曼青口上哈哈一笑而过:“哪有什么好去处,大理寺所藏案卷举不胜数便是素功的好去处啊,孟初兄改日可要来看看那些上古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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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知郭誉文虽为武者也好文事,便同他道:“这不今日休沐,便带慕生去了同园茶会,只是多数附庸风雅,权当是京中一日踏青游园会了。”
“若你相邀,自是要来的。”
徐曼青的事情郭誉文也有几分兴致,知她是打趣,也一本正经地应下。
“全京城的名流智士多数都在那罢,待下回科举,指不定冒尖的都在那里头呢。许是你眼高,没个看得上的。”
二人府邸相近,步子也去向一处,春日里头,微风拂面也是惬意。
“那茶园兜不住你,还不如去我那坐坐?几壶杏花佳酿还存着,虽然不是甚稀罕玩意儿,却胜在宜景。”
徐曼青一日因着心情甚好,多喝几杯也是无妨,况且郭誉文所藏的还是杏花酒。时人因其谐音以其为贵,便如我这心里,柴扉小小推开一角,探出了一枝杏花蕊。
冁然一笑,便随其往郭府里去。
顺着青石大路走了几步,眼睛扫过郭府云墙那一刻,忽然想见前几夜所见,不由问道:“郭兄,你家这几日可有丢失了什么东西?”
“哦?未曾察觉有何物丢失的。”
郭誉文将徐曼青引着进府,本是寻常寒暄,不知来由地一问倒是让自个儿丈二和尚摸不准,旋即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她。
“你这话说的,倒是稀奇,莫不是听闻甚,快说与我听听。”自己常在兵营,旁事牵挂不多,他这一问应是意有所指,“府上虽无贵重物品,但也不容贼惦记。”
徐曼青听闻的东二院恰与郭府西院相邻,曾两次见到盘亘的古怪黑影。
见他答得肯定,暗自思忖了片刻,方道:“数日前,有人曾在自家院中见郭府西墙上有一黑影,那日月黑风高,黑影转瞬即逝,看不真切。三天前夜里,亥时二刻,又在西墙上看到了一道黑影,这一回看得清楚,是个人影。但是,就那一眨眼的弹指功夫,人影换做了一只狸猫。”
徐曼青兀自说完了,拳拳殷切之心望着郭誉文。堂堂上将军府夜里宵小出没,还从人变作猫,徐曼青道来都觉不寻常,也不知他信是不信。
“黑灯瞎火的,你可看清了?”
若是贼人敢夜闯自己府邸,都算是个有胆识的,眼下又说是狸猫,更是玄乎,但是素玏并非信口开河之人,他若说了,便非是胡言。只不过,自己素来不信鬼神妖魔之谈,从人变成猫,怎么听也像极了市井怪诞之说。
“或是旁物影子而已。”
郭家讲求忠义,自是一派正气,倘若真有妖邪盯上了,也并不惧怕。
“此事,你可与旁人提及?”
此番轮到徐曼青信誓旦旦:“素功旁的本事没有,就是父母给了一双好眼力一副好嗅觉,断不会看错的。”
可话后也是哑然失笑。
“只是两次皆稍纵即逝,没有旁人为证,那人说与家人,他们只道他定是书看多了花了眼。”
第289章 吃醋
那日事发之时曾招呼了家人前来,只是人到时,那墙头狸猫一声叫唤,迈着步子走过云墙没入了夜色里。
“我想也是,普通鼠辈又岂敢夜闯上将军府。但此事毕竟蹊跷,今日想见,便道了出来。”
“你今日这一说,无论真假,倒是提醒了我,是要加强护院看护了。”
郭誉文家中还有女眷,自己和三弟常在外头,京城内说太平也太平,说不太平也不太平,再谨慎也不为过。
“谢你提醒,我会格外小心,若真抓到阿猫阿狗,再与你说,免了你牵挂。恭轻,还不快去把杏花酒备上。”
兴致依旧,看恭轻还在跟前傻愣着,便催了句,他才懂眼色地赶忙先一步往屋内跑去:“里边请。”
在郭家做客之后,徐曼青才回到住处,见叶遥又半夜回来了。
她也不太想理叶遥,但是叶遥却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看着她。
“怎么了?回来的时候摔跟头了,还是你去幽会的姑娘给你吃闭门羹了?”
其实徐曼青不太信叶遥不在这里是去找别的姑娘了,不过这个想法还是时不时会蹦出来。
“我问你,早上时不时有个书生来拜访你了?你们还——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这几个字简直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是啊,怎么了?”徐曼青毫无求生欲的就承认了。
叶遥一把抱住了徐曼青:“你倒是承认得快,就不怕我吃醋吗?”
“我只是跟他说几句闲话,你这个有什么好吃醋的。”
“你……”
仔细一想,她说的竟然有道理,显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一样,叶遥就更不高兴了。
“总之,我不高兴你跟他说话,还说得很开心!”
徐曼青觉得这是不讲道理的,但是叶遥就是不依不饶的,她只好先答应了。
“行行行,我答应你了,行不行?”
“好,说好了。”叶遥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徐曼青是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快生气,又这么快高兴。不过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了就行。
至于自己会不会照做,那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天一早,徐曼青又出门。
“前头好热闹啊。”
这方从文宝斋出来,没走几条道,前头一扫方才清净,人声攒动。目光挤过人群,从缝隙里依稀瞧见了几个头扎布条,肩头半敞的大汉,难逃是群卖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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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路,别摔着了怀里的砚台。”
徐曼青身边的宫女最喜欢这些热闹的把戏,一对眼珠子忍不住往那飘。
“走吧。”
徐曼青看时辰还早,不急着往回赶,就允她凑近瞧一瞧,她倒是干脆,看徐曼青松了口,一抬脚就溜了个没影。
只不过,这些于徐曼青却无几分稀罕,胸口碎大石、油锅取铜币,不过是些江湖卖艺的老花样。徐曼青便远远站在人群外头,一心只想着别碎了自己精心挑的砚台才好。
普朗日明,风和柳迎,谢妤缓步行于街头,无心两侧摊贩喧嚣叫卖。
谢妤自小于金钗钿头之物无甚兴致,胭脂水粉亦不宜走南闯北,倒是瞧得前方堆积人群,抬眉看去,原是一群江湖游客在此卖艺,虽是些寻常悦人的手段,但到底人都是贪恋热闹的。
谢妤环臂偏头瞧了一会儿,方觉兴致缺缺,退出来的时候恰与身后之人撞上,只听得一声惊呼,原以为伤了人,回头看去,却见那人无恙,只她脚下一方端砚螺旋滚动之后躺再地上。
不知那物是否摔坏,谢妤躬身捡起仔细看了,虽无大碍,但却有几处棱角划伤,复观此物,雕刻精致,砚染松香,想来是不俗之物。
第290章 气度
“抱歉,请问此物如何作赔?”
徐曼青这方瞧着身边的宫女往回走来,许是看了尽兴,正松气欲回,倒是不曾料及和人撞了个满怀,只见砚台寥寥几笔刮痕,于自个儿眼里颇为刺眼,复看来人是位姑娘,偏头瞪了眼恭轻,赶忙接过砚台擦拭干净,收回怀里。
“作赔是言重了,也不贵重,无碍。”
对宫女打了颜色,让她再回文宝斋重新再取一块,留下自个儿于原地等着。
“倒是方才可有伤着姑娘了?此处来往人多,今日又碰上摆摊卖艺的,着实挤得慌。”
见那熊姑娘挠头不知语,却见后来者乃是一华服女子,便知这才是正主,谢妤将那砚台交还回去,仔细看了样式,觉来眼熟,倒也未放在心上,此事确是自己理亏,便也无甚忸怩,只是她说不用,自己反倒愣了片刻,随即拱手一礼。
“夫人大度,我没事。”
明明是自己损了她的物,反倒是她来关怀自己受伤与否,到底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君子儒风。
谢妤心下赞赏,见她身侧女子抱着砚台离去,看方向只知前面不远处有个文宝斋,料想是回去修补亦或重新购置。
纠缠不清不是自己的风格,此一人情算是欠下,看向不远处有座茶楼,便邀人一同前往。
“既然不让我赔,请你一壶茶当做赔罪,如何?”
徐曼青细端跟前女子,略施粉黛,也有几分清新脱俗,举止之间也无寻常女子的扭捏,她都直言相邀了,也无回绝的道理。
“赔罪就言重了,那请吧。”
伸手作了个请,随她身后往茶楼过去,自己惯常是宫内两点之间来去,其他地儿走动不多,京城内这繁华如流水的景致,也鲜少驻足细看,于旁人眼里终究是浪费了,
“容在下多问一句,看姑娘模样气度,不似寻常人家,也不知……”
“世上哪有那么多不寻常,不过是个行镖之人。”
谢妤引着人进了茶楼,并未去二楼包厢,只则了个靠窗的位置,可闻人声,可见繁华。
南风茶楼的茶算不得名贵,但贵在烹煮的工艺,甘香回醇,清冽润和,点了一壶雪峰毛巾和两盘点心,推袖与人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添上半盏。
“说到气度……”
“我看夫人行若清风,立若松柏,倒是真的品貌不凡。”
“女子走镖总归少数,鲜少见到,你还是头一个碰上的,自然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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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闻言眸底掺了少许讶异,转而又透了些许敬佩:“姑娘这品貌不凡这四个字,在下可真不敢当。”
端过茶盏,还冒着热气,四月天配上热茶,还算舒适。自己对茶研究不深,虽能品出个好坏来,却不讲究,不过是过口之物。待她斟毕,复举盏。
“今日能结识姑娘也算有缘,以茶代酒。还不知姑娘在哪家镖局行镖,来日若是有要转托的物件,也可寻你做这单买卖。”
“男女本无异,不过是世俗观念罢了。”0
谢妤自小就被父亲严苛训练,在他眼里他有的不是娇滴滴的女儿,而是一个能够传承他衣钵的接班人罢了,而自己亦不喜女子柔弱,是以所交好友,亦无红妆。
不过世俗如此,倒也不多言,一身棱角在这些年被磨得圆滑,许多事情即便心中不屑,亦不会随意指摘。
杯中茶浓,浅啜慢饮着,听他问起,抬眼看了,倒也爽快。
“武胜镖局,谢妤。”
武胜镖局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她若当真有事相询,自然也查的到,自不需要多言。
“你们这里最好的师傅是哪一位?”郭誉文甫入文翠祥,便抬首招了掌柜上前,打听清楚,才让恭轻把画卷递上来。
第291章 练字
“我这里有幅画,你且请你们这手艺最好的师傅替我裱好,万不可出差池。”
掌柜小心翼翼把画卷打开,是一幅花鸟图,笔法细腻,是郭誉文的妻子闲暇所作,趁着休沐得空亲自拿出来装裱好。
徐曼青跟女镖师告别之后,就到了文翠祥。在书帖架前流连,取下《新步虚词》,并指虚空描摹了片刻后,合上书帖带在手中。杨疯子性狂放不羁,书势飘逸闲雅,笔法奇巧,甚具曲折顿挫之趣。
甚合我意。
转身时不经意见与掌柜的说话那人看着面熟,并不掩藏自己,待他与掌柜的说完事后才与他打招呼:“巧了,郭兄,这是得了哪位名家墨宝?”
郭誉文方才一心记挂着手中画卷,未曾打量周遭,殊不知还有熟人在场,闻言失笑:“我家娘子若是听到你这话,不知是要羞还是喜。”
低眸瞥了眼徐曼青手中书帖,放下画卷,让掌柜收好拿下去,约定来取的时日。
“徐姑娘倒是勤勉,平日里公务繁忙,这得了空还在纸上练字,让人钦佩。”
“郭兄与夫人鹣鲽情深,该喜,该喜。”
偶尔也听过同僚说他一声不解风情,不过郭家一门武将,不解文人风趣也无可厚非。但今日一见,怎会是不解风情?分明知情识趣的很。
“我夸你你倒是取笑我来了?郭兄,你这可不厚道啊。”
“哪是取笑,我这分明也是夸赞。”
若换作自己,每每休沐总是等着休憩够了方才拾起笔墨来,自愧不如还当真是心里话。
掌柜见状,赶忙呈上上好的茶水点心,既如此,我便主动邀他一同落座,小叙片刻:“我瞧着徐姑娘对文墨钻研颇深啊?”
徐曼青本也是调侃,自然也不纠结于此,戏言两句就揭过此节:“你夸我我夸你,扯平了。”
掌柜的识趣,和他一同落座小叙。
“我哪有什么研究,不过是少时性情太过跳脱,西席先生就让我练字来养性情。这么些年下来,也就习惯了。”
“如此,我这倒是有一新作,想让徐姑娘帮忙看看。”
郭誉文取出插在腰间的折扇,摊开来便可见原本画在扇面的大漠孤烟图,空白处的那几行字便是上次茶会时让王守俨帮忙题书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兼于颜柳之间。
“瞧着可有几分意思?”
郭誉文放下折扇,予她看个尽兴,素手端起杯盏凑到嘴边轻轻吹气。
徐曼青对他新作颇是好奇,接过折扇细赏,扇面画作不算精细胜在意境,而题字苍劲,既有颜书圆厚雄浑又具柳体挺秀爽利。
折扇多以扇面丹青寄言情志,不同于文人常佩的松竹或山水,由此可窥其心中壮志一二。
“郭兄这扇面恢弘辽阔,雄浑之劲扑面而来。”
但他这画上添了末两句却多少有几分寂寥之意。看他这扇面,画作笔触粗糙,题诗则是遒劲有力,显然画面随兴而做,题字时更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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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郭兄这是羡慕别人有仗可打,来寻安慰的么?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郭兄若至,燕然又岂会少了郭兄一席之地?”
郭誉文说起这扇面画作来,已有些时日,也记不清是夜守军营,看圆月廖云一时感慨所作,还是独自饮酒,醉意朦胧中匆匆画下。虽笔墨粗犷,却寄情其中,教我时常带在身边翻看。
再道王兄题字,也是意外之举,水到渠成,不知是本就喜欢那诗,还是看中了那字,到底是自己占了便宜。如今看来,相得益彰,更合心意了。
第292章 提醒
旁人是否看得上且不论,自己是越看越喜欢,今日与跟前人共赏,也觉他能懂得几分。
“徐姑娘应能懂我。”话锋一转,顺势而下,听入耳是爽朗一笑,举扇送风入怀,眸内熠熠,“众人皆愿天下太平,而我愿守天下太平。”
徐曼青与之对视,朗声而笑,举杯以茶代酒敬他,也敬他碧血丹心。
而后问道:“郭兄认为,如今可是太平天下?”
“我还在这儿,自然是太平的。”
郭誉文未往深里探究,身为武将,还能坐在这长安城内谈笑风生,称得上太平。
闲谈之间,盏内茶水已尽,不劳掌柜再添,起身拜别:“时辰不早了,我还得早些回去,先失陪了,徐姑娘改日可到府上一聚,到时再叙。”
叶遥早上就出门,不是娶办自己事情,而是去见了那个白面书生。
书生一开始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还以为是有人来跟自己请教四书五经,自然欢迎。
叶遥一开始还有耐心跟这个书生谈,后来就觉得说不下去了,直接看门见山了。
“我来是提醒你,不要妄图靠近钦差,我是她的夫婿。”
“夫婿?”书生笑了笑,“这么说您是太子殿下,真是怠慢了。”
对方竟然已经探知了他们的身份了,这倒是让叶遥有些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就连县令都还不知道。”
“自然是从二位的谈吐见闻上得知了。与二位都聊了不少话了,自然就察觉出来了。”
看样子,这个书生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殿下尽管放心,我与太子妃不过是一面之缘,实在谈不上其它的什么关系。”
叶遥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太子妃既然欣赏你,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说完,叶遥就走了。
他说到做到,自然是给了书生一个机会的。但也要看书生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安安尚年幼家中不曾有人与之细谈,一应皆是自各处听来后再加以自己理解的,对与错不曾与人提起过。
倒春寒来的厉害。安安一直在家中窝到了三月初才敢出门,恰逢这日修沐,便想着出来逛逛,城外自己一人是不愿去的,许久未曾来过文宝斋,不知是否有了新物件,兴起前往。
“小贼你别跑!”
安安一路走走停停,瞧着路旁小摊上的东西,丝毫不曾察觉钱袋子早已叫人掳走,还是那小贩好心提醒。
徐曼青从城外回来,经过百花井巷,此处惯常热闹,到了巷口翻身下马,打算徒步穿过,突然遇上一阵嘈杂,正想看个究竟,只见一男子,仓皇逃窜,正往自己这处跑来。
不由分说,钟兴凯保护徐曼青,自是先伸手拦人。那男子见势不管不顾,使了蛮力用劲便推,只不过哪有这么容易,自己身材魁梧,常年操对付凡夫俗子还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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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多管闲事!”
男子气急败坏,瞅着躲不过去,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恐吓模样,这会儿钟兴凯倒是瞧清楚了他手中的钱袋子,做工精致,看花色似女儿家的物件。
“我管定了。”
钟兴凯也不多说,揪住他的后颈,往后一拎,横手夺下钱袋子,他也不肯罢休,反手就要来抢。便使力把他推向前去,他受不住,踉跄扑倒在地。此时周遭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正围着指指点点。
“还不快滚,不然扭你去官府。”
他虽气急,但也不敢久留,闻言便捂了脸,落荒而逃
徐曼青拿了钱袋子,环顾周遭,一时辨不清谁是物主,只能高喊道:“敢问,这是哪位的钱袋子?”
第293章 出身不凡
以安安的脚力自然是追不上那小贼的,等到安安向南数步那小贼早已经没了踪影,又不愿就此放弃,这才一路向前。
安安行至此处时正见一男一女将小贼拎在手中如小鸡崽一样将他推了出来,继而摔倒在地很是狼狈,安安瞧在眼里总算出了口恶气。
“多谢二位!”
小贼弯着腰自摊贩身后落荒而逃,女子将钱袋子拿在手里高声问询,安安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上前。
观她衣着非富即贵,心中细算皇室几位王爷郡王与之年龄相仿之人安安大多有过数面之缘,如此一一排列猜想他应是朝中官员或是哪家夫人。
“亏得遇上公子出手相助,否则我这钱袋子今日定是追不回来了。”
徐曼青看眼前人,衣裳华贵,举止斯文,怪不得会遭贼人盯上:“姑娘收好了,下回儿可要当心些。”
城内治安一向不差,但也总有些蛇鼠之辈隐于市井之间伺机而动,可得找机会好好整治一番才是。
“尤其是女儿家的,孤身在外,身上银两莫要显眼,闹市之中提防着周遭。”
徐曼青收拾了番方才弄乱的装束,嘴上跟着又多叮嘱了几句。
安安双手自他手中将钱袋子接过来重新放回袖口中,走近见徐曼青旁边的男子轩昂魁伟且气宇轩昂与父亲军营之中几位叔伯风度相仿,不由心生敬意。
“从不曾遇上过偷盗之人,便以为是自己幸运。”
徐曼青所言句句皆在点子上,不知是安安今日运气不好还是不知在什么时候露了钱财,这才叫他盯上,至于是从何时开始的更不得知。
“不知是二位姓名,可否告知与我,也好他日致谢。”
安安现下想起仍有些后怕,幸而只在城中,倘若自己今日动了顽心出城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姑娘出身不凡,下回出门该配个随同,到底安心些。”
徐曼青好言提醒,也未管她是否领情,牵了马,往路边靠去,免得挡人来去。
“谢倒是不必了,我本举手之劳。我姓徐,过路人而已。”
抬首瞧了周遭,看热闹的人群已散去,身侧高头大马显得与这儿巷弄格格不入,便有意往前走去。
虽家中随同小厮不在少数,可安安始终不大愿意身边叫人跟着,现在想来与安全相比,什么都不是重要的。
得知她的姓氏暗自记在心里,不由想起几位兄长似乎已然成为了安安平日里得了帮助来道谢的帮手,这几年里不知为安安处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
见他们已有离意,不便多纠缠,与之见礼二人相互离去。
“一个时辰内,你若能打败守拙和抱朴,我就带你回凉州,让你进威武营。”
藏锋本是威武营将士遗孤,当初迁入京城时带他一起进入京城,本是想让他正经走科举的路子进戎伍,但他或许本不是这块料,带在身边教了几年勉强养了些性情,要以科举入仕却是难。
而他承父志执意要从军,但若不能取进二甲,区区同进士并不比他以战功一点一滴积累起来好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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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今年年初就要送他回凉州,但去岁突厥犯边,因此也就暂且搁置下来,以至于这回从凉州回来他就跟自己犯倔。
叶遥以军中野外训练的法子考验他,守拙和抱朴得令后此时已隐匿山林里。朝藏锋点了点头。
藏锋也一闪身入了山林,靠坐在山间凉亭里,亭中沙漏汨汨记录时间流逝。
郭誉文今天本是休沐,原打算留在府中处理琐事,不过营中传来讯令,有要务等待定夺,一早便出门了,待事务料理清楚,已过去半日。
第294章 贿赂
思索此时回府也赶不上午膳,也不急着驱马前行,慢步间透露出了些许闲趣来。
营地位于城东,兴之所至,便反其道而行,越岭穿道,特意绕了一圈,自城西入城,一路来都是平时少见的景致,探个新鲜。
不曾想到,在这般郊野,也能遇上熟人,只见太子叶遥端坐亭内,似在休憩、
“巧了,大白日的,叶兄孤身在此所为何事?”郭誉文言时,已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圆柱上,入亭。
为将者所习自然不止武艺,叶遥对藏锋的教导从来不是对着前人遗作照本宣科——纸上谈兵不是自己所要,抱朴和守拙二人曾随自己在威武营里磨炼过,熟悉练兵那一套。
换言之,藏锋要想打败守拙与抱朴二人,首先得找到他们,再以一敌二,或分而化之。守拙和抱朴当然不会出全力,可两人会留几分力就看藏锋能做到多少了。
山林间清风徐徐,风过林梢时沙沙作响,偶有鸟鸣声传来。正是惬意休憩的好去处。
“在等人。郭兄这是,踏青?”
“我瞧着有这番好兴致?”
平日里郭誉文不似如此贪恋闲情,今天不过是兴致所致。在亭中另处落座,虽是七月天,难得不燥热,耳旁尽是风穿长叶蝉鸣伴响。
“既是等人,我不请落座,可是打搅了?”
举目望去,周遭皆是草木鸟雀,不似有人迹,想不到此地能等何人。
“不是这番好兴致,难不成是迷路了?”叶遥揶揄打趣,“我若说是,郭兄莫非就要上马走人了?”
荒郊野岭,凉亭本就供人歇脚休息所用,便是山间樵夫担柴路过在此歇脚也无人能说道。
无非是士族子弟好洁,不喜山野村夫肮脏汗臭。而行伍里操练滚爬之人却是不在乎这些。
“郭兄坐。”
“既来之则安之,我自然不会走人。”
郭誉文接着他的玩笑话,往下说去。顺道取了带在身边的水囊,润了润嗓子。久未逢甘露,一路行来,少不了黄沙扑面。
“你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这荒郊野外的,能等何人?”
论年岁,他还要比自己大一些,不知其中缘由,思及此,也与他打趣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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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待佳人?”
“这荒郊野外的,佳人怕也是山精野怪变得,消受不起啊。”
叶遥目光又往沙漏上看了下,和他随口闲聊,待沙漏即将见底时羊肠小道上传来沙沙动静,三人一前一后地下山来,中间的是个十三岁少年。
“我等的人来了。”
只见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布满了倔强,眉宇间却是清晰可见的沮丧,三人身上细看还沾着些尘土和草叶。
挑眉往守拙和抱朴脸上扫过,心下了然,这是藏锋输了。不仅暂时不能回凉州,这个月精武院的打扫也都归他了。
拍了拍少年的肩没有无谓的安慰,守拙和抱朴牵来几人的马。
“郭兄再等等,或许就有山野精怪仰慕郭兄风采而寻来,我就不打搅郭兄了。告辞了。”
这厢话毕,便听着动静由远及近,三人衣衫未齐,看似动过拳脚,其中二人,郭誉文倒是见过,有几分面熟,是柳毅之的随从,至于另外那人,还是头回看到。
“想不到藏在那里头。”
其中似乎还有些故事,见他们意欲离去,也不多挽留,自个儿还没歇够,便安然端坐其间,摆手道:“就你嘴贫,回头记得到我府上喝酒。”
带藏锋离开了,那边手下也来了。
告知那个书生并没有通过考验,不能入官场了。叶遥认为,这是因为他还不到火候,假以时日,他还是有机会的。
第295章 诉苦
“那他怎么说?”
“心里如何想的不得而知,但嘴上还是说感谢太子的帮助,他愧对太子。”
“这样就行了,以后不必管他了。”
这时候,徐曼青也来了,看她的脸色,似乎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了?”
叶遥还装傻:“什么啊?”
“你不必装傻,那个书生的事情……你真是多管闲事。”
叶遥立刻就认错了:“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娘子千万别动气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遥这么一说,徐曼青反倒不好计较了,毕竟自己跟书生也不是很熟,现在连名字都忘记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下不为例。”
“是。”
叶遥这就把徐曼青给哄好了。
徐曼青回去之后,还想着那个县令的是去那个,怎么这么就都不见人呢?
刚好钟兴凯那边带来了新的消息,听说最近县里有什么动静,很多商贾大户都在找门路,县令忙着收礼吃酒,当然没空回县衙了。
徐曼青觉得好笑,都知道自己来了,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自己随便抓一条罪名,都够他发配的了。
这时候,外面忽然来人,是县令的师爷,来给徐曼青送礼的。
“徐大人在吗?我家大人特命我等来探望的。”
等徐曼青出来,他们猛然发现是个女人,一下就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徐曼青看了看礼物,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换成银子怎么也得有上万两了。难怪这位县令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觉得只要有钱就能搞定钦差。
“拿回去吧,告诉你家大人,这次的事情可没那么好解决了!”
见徐曼青不假辞色,师爷也只好带人把东西拿回去了,随后,县令才到,一来就是哭,就是诉苦。
徐曼青倒是没料到他来这一手的。
“有话就快点说,光哭有什么用?”
“钦差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苦啊,百姓都穷得叮当响,我们县衙更是清水衙门。我也一直想帮助百姓,至少能吃饱穿暖,可是难啊。”
瞧他的意思,那就是如果徐曼青可以做到,就服。
接着,徐曼青就跟着县令走访各地。
别看这个县令贪污腐败的,但是对这个地方的了解的确是有的,而且还有其深刻的地方。这一点是得到了徐曼青的肯定的。
“如果这件事是个人都能办到,那朝廷随便在路边拉个人当县令就行了,何必要科举?原本以为科举选拔的都是人才,可见废物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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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小的无能,这不还是得看钦差大臣的吗?”
这就是挑衅啊。
虽然徐曼青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在这里帮助百姓脱贫是很复杂很麻烦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
“行,那就交给我了。县令大人看我不过一个小女子,也没读过几本书,更没有参加过科举的。我若是都能办成……”
“那我立刻告老还乡!”
“诶,也不必这么激进,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徐曼青再想法子整他就是了。
这个地方的人的确是很穷的,老人都要出来干活,全家才能稍微有饭吃,但是吃不饱的。
家徒四壁的更是大有人在,能去别的地方谋生的年轻人也走了大半了,更显得这个地方荒凉了。
“这台上唱的是哪出?”
叶遥落座二楼栏边,来的稍迟了些,台上声已起了,自己鲜少听戏,自然搞不清名堂,今日得来,也是应了同僚之约,不愿拂了好意。
那几人坐不住,瞧到几桌外有几位旧相识,便与自己讨了空过去问好,留下自己一人观着台上长袖碎步的,好生无趣。
第296章 戏曲
“殿下,您问小的,小的哪懂啊?”
“罢了,不难为你了。”
此时,户部尚书齐道柏也到了这里。他家中祖父年迈,又有两位孕妇,诸多不便之处,想请戏班去府中助兴来得实在。
戏班入府到底不是小事,上下都需亲去打点。于戏曲之道并不热衷,台上唱的热闹,入耳却觉甚是聒噪,不若歌舞有趣儿。
差了有为前去递话,便独自在二楼角落里躲清闲。
叶遥环顾之际,瞥见一人,不曾料及会在此时此地见到他,看模样也是孤身一人。
二人相交泛泛,不过朝堂俯首之间照过面,放下盘中捋了的瓜子,拿帕子擦拭干净,方起身步至他跟前。
“齐大人,巧了。”简单作礼,续言,“也来听戏?”
梨园,京城不少达官显贵踏足之地。齐道柏此番来不为应酬,故也是能避则避,兀自埋首饮茶。
忽聆唤,抬眸辨清眼前人,继而起身抱拳作礼:“殿下。”
朝中文臣武将各司其职,论自己跟太子的交情也不过泛泛之交罢了。然他既有礼,也不好驳了去。
“有些琐事需办罢了,请坐。”
叶遥看出来了,这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目空一切。
不过得他相邀,再好不过,接顺势在一旁落座,此地位置不似旁处喧嚷,却也能将台上风光览个干净。
“大人这是独身而来?”
见左右茶盏尽空,并无有人用过,想来还真如他所说,是来办事的,而非听曲。
“说出来不怕笑话,我不通曲乐,坐在那有一会儿,却也没听出个名堂。”
堂内小厮凑上前,给自己添了杯热茶。
“嗯。”齐道柏掌心托底,另有二指捏着瓷盖儿顶拂去盏中茶沫,轻抿一口,方道,“我亦不喜戏曲,咿咿呀呀甚是聒噪,不若舞乐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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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道柏觉得戏文里的故事书上大抵都有,舞乐却未必,神韵与柔美非笔墨可轻易描绘。
“前阵子约了红袖坊,过几日到府上演奏,不知齐大人有无兴致共赏?”
红袖坊在民间颇具盛名,尤擅歌舞曲艺,其中盘鼓舞视为一绝,每逢初一十五开门迎客,除此之外,要想探得奇妙,只得递帖子邀请上门,据传登门相邀的宾客已从城东排到城西。
“只不过是府上小聚,三五好友,都是些有识之士,若是齐大人赏脸,自然再好不过。”
杯中茶气厚重,杯侧烫得厉害,故而迟迟未入口,把心思放在了别处。
各府饮宴无非结交人脉为己所用,齐氏未能免俗,齐道柏故并未推辞。
“却之不恭,如此便多谢殿下相邀了。”
齐道柏抱拳谢过,又与之闲话半晌,至不为回转方散。
荣王叶庭曜又逢休沐,在府中看了半日兵书,颇觉有些闷,便出府上街,寻了一酒肆,要了壶好酒,拉着林正皓对饮。
在酒肆中所坐的位置,正巧对着铺子外的街上,人来人往,主街宽敞,没太多小贩,倒是车马能行,对面许是某个铺里人泼了水,有一坑洼的地上蓄了一小滩水,每每有马车行过便会印出一道长长的车辙印子。
几个四五岁的小童在街边玩闹,盯着个画糖人的叽叽喳喳笑闹不停,此等景象大抵是长安城每日的光景,偶尔看看,还颇有意思。其中一个小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颇为欢喜,蹦着跳着拍手欢呼,一不留神就跳进了水坑里,踩了一脚污水高高溅起,溅了那小男孩虽然有些旧但算得上干净的衣裳一身,似乎却也溅到了旁边一手持折扇、银冠束发、身着紫棠色锦缎衣衫,正与随从笑骂着路过的男子身上。
第297章 污言秽语
接下来的事儿倒是有些看不清了,大抵是那华服男子怒骂,几个小童被吓得直哭,孩子的家中父母也干嘛出来陪着不是。想着,暗自摇头,拿了一杯酒饮下,只叹了一句。
“锦衣华服却又小肚鸡肠的人,在京城这个繁华圈里,显得格外的多啊。”
蔺修宓休沐日难得不用往扬光宫去,在家中闲不住,就借着给祖母买蜜饯之名出门。蔺修宓趴在她膝头撒了会儿娇,她笑骂了一句贪玩,却没有阻止。
蔺修宓带了人出府,走走逛逛,颇为自在。路边的糖画吸引了蔺修宓的目光,那手艺人拿着个勺子在板上勾画,知消片刻就绘出了形状,称不上栩栩如生,但也有趣。蔺修宓停下看了几眼,旁边就生了事。
蔺修宓原是不想管的,犯了错被人说上几句再正常不过。
可那油头粉面的男子却不依不饶的吵得我头疼,实在太过聒噪。柳眉轻蹙,便喝了一句。
“吵什么吵。”
被蔺修宓斥了一句,他反倒冲着我喋喋不休了起来,嘴里说着些不三不四的话。微眯了眯眼,语带威胁。
“嘴巴放干净点。”
京城本人人有疾苦,天子脚下,尊贵者众多,平头百姓撞上了,除了自认倒霉也没什么他法,尊卑就是如此,也没什么可说的。
林正皓闻言回头去看,再转回来时,倒是道了一句:“王爷,那边似乎是蔺家的五姑娘。”
叶庭曜闻言又掀眸看去,蔺五姑娘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之前是在宫里,不过如今也时隔一年有余,姑娘家大抵年幼还有着变化,所以还真看了看,才算是认出来。
“既然如此,还是得出去凑个热闹了。”
看她孤身一人,并没有随家中的兄长等一起出门,既然碰到了,自然不能让她受了欺负,否则蔺将军那边也说不过去。
高庭曜起身出了酒肆,倒也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带着林正皓隐在人群中,打算先看看眼前情形,毕竟有自己在,总不会让她吃了亏。
那男子近看,便觉得额宽眉淡,尖嘴猴腮,标准的小人长相,一挑眉,就听他污言秽语地叫骂道:“小爷嘴巴干不干净,你尝尝咯?你可知道小爷是谁?别给脸不要脸!”
他今日若不是非要冒犯到蔺修宓,蔺修宓才懒得管这许多。京城里日日有人生有人死,说到底,与自己无干。可惜,有的人就是没有半点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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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言秽语太难入耳,顷刻间变了脸色,沉沉如墨。
今日带的人不多,却也都是伶俐的,不需蔺修宓开口,两个侍卫就极有眼色地动了手,一左一右擒住这位大放厥词的纨绔。蔺家的护卫,制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还不是手到擒来?
蔺修宓侧了侧头,山桃会意上前。
徐曼青今个休息的时候,听说前阵子此处有个什么西域来的行商,贩卖些奇异的西域物件,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活似天上物儿。
一直心心心念念,好奇的不得了,便趁着休息,踩着晚霞跑来,只希望这些所谓宝贝还在,能让自己瞧个稀罕。
远远见着些打扮与中原人全然不同之人,心猜测便是他们,便不由得更是急切了。
西域商贩来京的消息在市井之间早便传开了,这日郭誉文恰巧在茶寮休憩,得了只言片语,起了兴致,便顺道来东市瞅上一瞅。
西域之地,自己也去过,奇风异俗可见一斑,与长安城大不相同,多了几分神秘。
双手交于胸前,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仰首望去,这商贩还在摆弄行李,未开始吆喝。
第298章 砍价
等待间,环顾周遭,顺道与身旁的徐曼青说话:“这些当真是西域那来的?我看着不像。”
“嗯?”才站稳,便听见郭誉文道不像,奇疑之下循声望去,又瞧了瞧那商人,才开口问道,“你为何这般说?我见他们轮廓极深,眼眸发色皆与中原汉人不同……”
说着徐曼青又再次看了看他们,这才继续问道:“我觉得是,你为何觉不是?”
郭誉文自己见过西域人,瞧着模样扮相,他们的确不假,但是这里头的所谓宝贝,并非如此,故而才如此说道:“你往下看。”
话毕,其中一西域商贩便从大箱子摸出一五彩斑斓的瓶器,应与中原百姓家中插花之用相似,只不过颜色绚丽,不如本朝的古朴素雅:“你看这件“宝贝”值多少钱?”
“这我怎知?”徐曼青毫不避讳自己的不擅识宝之处,但见他这样询问,想必是藏有深意,便又打量了一番,这才很是不确定的道:“许是数十两?”
徐曼青看着那锦绣纹样的瓶子,心想,所谓异宝,定然是要同旁物不同的,这瓶子说不定也是有特异之处。
郭誉文先闭口不言,倒是想听听那人要喊多少价,待“五十两”一出,人群内瞬间嘈杂了起来,有些人觉着物有所值,另外些人却觉得高了。
“瞧着也是这个数,不过嘛……”郭誉文伸出五根手指,朝身侧一同看热闹的徐曼青摆了摆,“是五文钱。”
西域本地随处可见这等瓶子,瓶身上的不过是些便宜珠子,猛的一看是能唬人,但是远不及我们这儿的瓷器讲究精致,工艺也是粗糙:“算上车马费,那便再给他加个十文,不能再多了。”
“五文?”徐曼青十分诧异的将他的报价喊出,觉得很是难以置信,“说错了吧,这瓶子……五文钱,能买个什么。”
区区五文……徐曼青看着那瓶子,第一时间就是质疑,眼看着他,带着些探究的道:“你……该不会是和这些异族人有过什么私仇?”
郭誉文听了她言,不禁笑出声,摆摆手,未执意与他说个清:“对,是有仇,恨他们赚个金钵满怀。若是你看得上眼,不如喊一声,便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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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落,前排有人就伸了手,“五十两就五十两,我要了。”左右少不去鼓掌起哄的,也不知是买个瓶子还是买个虚荣,如果是后者,五十两倒是值。
“诶呀,晚了,这个有识之士抢先了一步。你先看着,下头还有你要的好宝贝,我便走了。”
摇了摇首,快着步子走出东市,这一出乐呵看的,已足够。
等徐曼青回去了,却忽然在家门口发现了一具尸体,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立刻便叫宫女侍卫都出来了。
大家都很诧异,差人去查,很快,县衙那边就来人了,还带来了几个百姓。
那些百姓见了徐曼青,就说:“就是她,蛮不讲理,还打人,我叔叔就是被她打死的!”
徐曼青简直不能理解,自己不曾习武,怎么可能打死一个中年男人呢?
他打死自己的可能性还更大。
“钦差,既然有人作证,那就劳烦你跟我们县衙走一趟了。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这是威胁自己呢?但自己也不怕。
徐曼青被关进了大牢,叶遥很快就来看她了。
“我带你出去!”叶遥可不管什么证人不证人的,他随时可以动用权力把徐曼青带走。
但是徐曼青不准他这么做:“不必了,我在这里挺安全的,也能吃饱穿暖。现在最要紧的是查清楚真相,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第299章 傻子
“我……我舍不得你在这里受苦。”
“这有什么受苦的,真的过得苦的人你没见过吗?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专心去调查吧。”
好不容易,徐曼青才把叶遥劝走了,否则他真要当场把自己带走的。
徐曼青在牢房里跟同样被关押的人聊天,说起自己莫名其妙被冤枉杀人,被关进大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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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相信你。你一看就不可能打死一个男人啊,谁眼瞎了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那个县令专会冤枉人,就因为我不肯把我家的地买给他,他就把我抓进来了,连理由都没有。哎……可是他那点钱,买了点我以后还怎么生活啊……”
大家都纷纷诉苦,说起自己得罪了县令,就被关进来的事情。
下午,县令就叫人把徐曼青给带了出去。
徐曼青知道他的目的,当然也不想跟他废话,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你什么想法我是知道的,不过我是绝不可能跟你同流合污的。”
“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呢?”县令薛山还配着笑脸。
但是徐曼青接着就不说话了,不管薛山说什么都是一样。这就惹怒了薛山。
“相信钦差也是听说过一句话的,天高皇帝远。若是我在这里就解决了你,等消息传到京城,你恐怕尸体都腐烂了。”
“要是怕死,我还来这里干什么?不如躲在家里,安安生生的。”
“你……”
薛山刚想发怒,忽然门就被人踹开了。
徐曼青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锦衣公子,容艳骨清,眉目如画。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也给看呆了。
那公子面带笑容,如沐春风的走了过来,结果一开口就是:“爹爹,我要吃糖!”
“行行行,爹爹马上叫人去买。”
只是薛山的儿子,而且竟然还是个傻子。真是可惜了这副相貌了,徐曼青不禁在自己心里摇头叹息。
结果,她的叹息就引起了这个傻子的注意。
“爹爹,我不要糖了,我要她!”
“什么?!”
徐曼青和薛山同时看向了傻子。
“笑人,这是钦差,你在胡说什么?”
薛笑人马上就哭丧着一张脸:“不嘛不嘛!我就要她!我就要她!”
随后就开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就是不起来。一身华贵的衣服都滚得脏兮兮的了,脸上也沾上了灰尘,头发也乱了。
可就算这样,他看起来也还是很好看。让徐曼青不禁又开始觉得很可惜了。
山桃扬了手就往他脸上打。
蔺修宓斜睨着这废物,冷冷道:“教你清醒清醒脑子。”
他的污言秽语当真难听,叶庭曜皱了皱眉,林正皓似是也听不下去了,看了过来,正准备点头让林正皓出手,便见他带的两个侍卫率先动了手。
倒是忘了,蔺家的侍卫,收拾这么一个看起来整日寻花问柳体虚无用的公子哥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叶庭曜让林正皓稍安勿躁,动作停下,再看过去时,蔺家五姑娘已然让婢女上前掌嘴。
负手立在一旁倒是笑了,虽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但自己在这看这出热闹,倒是觉得已经足够了。
见到那个白面纨绔身后跟着的随从似乎也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就要冲过去,倒是觉得再下去乱起了,总归是女孩吃亏,便侧头道:“林正皓。”
林正皓二话不说上前,几乎是极快的压制了他的几个随从。
林正皓跟着自己多年,打过突厥,灭过北殷,守着凉州多年,经历的战场无数,功夫自然没的说,自己也没什么担心的。
叶庭曜走上前到蔺五姑娘面前,并没在意周围的情形,只颔首打招呼:“五姑娘。”
第300章 不知收敛
叶遥在外调查,也有了些眉目。出门在外,顺便瞧瞧有什么好茶可以带回家,似乎时日尚在,苏杭的第一批龙井绿茶还未送进城内,倒是可惜。
行至拱辰街,忽然听得一阵喧哗,这便领着夏至霜降一同去瞧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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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令他惊讶,果真又是世间恶俗事,小丫鬟卖身葬父,纨绔恶霸要强抢民女,只见那壮汉一身油腻面相,令家丁托着那小丫鬟便要走,小丫鬟苦苦哀求,说只做婢女不做人妾侍。
蔺修缨日里有闻城西兵器铺内将有一批新造兵刃送入,算着日子今日就该到城中铺面之中,遂而更换衣裳出门往城西而行。
春风徐徐拂面而来早已不见得月前凛冽,同墨竹过拱辰街,眼见得几人成群聚在一处,人影绰绰之间见得一抹娇柔满是惊恐不住得向握着她臂膀的男人哀求、
从那女子哭诉之间,已然将事情来龙去脉猜了个七八分,当是话本之中的桥段活生生得在眼前上演。
素手拨开围在旁侧的人群,径自走向那庞硕大汉,单手扣住了他握着丫鬟手臂的左手:“放开她。”
“哟,哪来的小娘子,该管大爷的事情,还是说……”
感觉得到,那男人无礼的视线从那小丫鬟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细长柳眉不由得凝蹙而起。
叶遥还未令霜降上前救人,就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女从众人面前闪身出来,那大汉立刻转换了对象,朝着他去了。
瞧着这少女衣着不凡,应该是京中哪家勋贵的女儿,但毕竟是一介女流,身边也没瞧见家丁护院。
他瞧着那男子油嘴滑舌靠近,污言秽语乱出,说什么要让她替那小丫鬟回去当妾。
叶遥不禁摇摇头,看那女子摸向腰间,便要出手,他猜到这女子可能会武,但如今世道,若是这家女儿在街上大打出手,想必对声名有恙,况且这大汉敢如此行事,也是非富即贵。
于是这便先一步出声,拿出来太府寺腰牌。
“当街强抢民女,成何体统,你若再不走,便有京兆府尹来拿你。”
那人瞧见叶遥出声,不禁偃旗息鼓。
蔺修缨手上所用的力气不小,眼前的壮硕男子显是已觉察到痛楚。
可那嘴上依是未见得收敛,心中愤慨之下以力打力,迫得那人急急后退三步才稳下身形,他那随行的小厮见得他家主子之况忙不迭的围上来,是要同自己出手。
随行的墨竹在旁有见得担忧之色,既然是被绞进了这是非之中,哪有轻易就将这丫头丢在此地,一走了之的道理,让墨竹好生看护那小丫头,已然是做好了准备要让这几个小厮还有那庞硕男子陪自己练练手。
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双目灼灼盯着那几人,忽而从左边而来的男音,破开了这紧张的局势,紧蹙的眉梢方见得舒展,那庞硕男子迟疑片刻。
“那今日就看在公子的面上,不再与尔等纠缠”
那人丢下这磕磕绊绊的一句,方是拂袖而去,而在旁边瞧着热闹的人,见得没有热闹可再继续瞧,也就四下散了去,鸦睫轻眨,脚下有动,待至人前,蔺修缨抱拳以礼谢之。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若非是他出言,怕是免不得要同那些人拳脚相向,此事自己本未做错什么,可若传了开来,进了父亲的耳中,终究是有些许的麻烦的,是以,是要同他道上一声谢。
叶遥看那人最终偃旗息鼓,仍旧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看来今日不将此女的问题解决,恐怕翌日还会再现此问题。
第301章 交情
这才看向道谢的女子,是有功夫的,瞧起来水平与夏至不相上下。
叶遥这才摆摆手,对着她道:“不必多言,你我二人都是为了救人,只是方法不同罢了。”
看向身边一身白衣缟素,瘦骨嶙峋,满眼都是惊恐的小丫头,一时叹气,但还是回头对着面前的女子道:“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能全然不顾外人言施以援手,是为大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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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是哪家的纨绔胆大如斯,我也不过是做了应当做的事情罢了,称不得大义。”
蔺修缨看方才在旁围看的人如此多,这么些人中也不过是他一个,敢于出手相助,这份相助之宜自是让人对其留下一份还算不错的印象。
“小女蔺修缨,公子称呼我令仪即可。”
对其所言不由得轻然一笑,为墨竹看护的女子也走近了身侧,瞧着白衣缟素双眸之间还见衔着泪珠模样,心中委实不忍,低首间从袖袋中取出随身所带银钱,悉数交给了那女子。
“我身上也只带了这些,你先拿去,将你爹好好安葬了,余下的拿去了好生过日子。”
那女子并不先接过银两,见得她往后退去一步倏而间双膝跪地,向着蔺修缨和叶遥行了大礼,温言细语诉说着所怀感激。
叶遥听她所言,自成一派的慷慨激昂,不禁温言一笑,道:“谬赞了,这些百姓也不是冷漠无情,只是都要讨生活,自也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若是百官当道,自然也会出手襄助。”
蔺修缨,又是蔺家人,瞧起来最近几日我都与蔺家人有缘。
“原来是蔺小姐,我之前有猜测,如今坐实,果真蔺家人都这般古道热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起来,前几日大殿赐宴,我刚与你的兄长修绍见过。”
如此一来,对于武将蔺家的印象早已不是之前的浅薄之见,看她赏赐了那女子,看她行了大礼。
“这般也不是道理,你拿着蔺小姐给的银子,去城东的丰汇茶楼寻毛二娘,是我的故交,若是个机敏的,毛二娘不会吝惜你每月的二钱银子,这样便可以过活了。”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毛二娘与叶遥有几分交情,她近几日缺人,如今这丫头若踏实肯干,毛二娘不会嫌弃。
叶遥这才转头看向蔺小姐,道;“今日之事,我不会传出去,只是今日之后,蔺小姐行事也要谨慎些,毕竟,有坏心之人,不胜枚举。”
蔺修缨闻其言辞之间提及大殿赐宴乃至凤年,心下对其身份端是猜得七八分,对其言及得猜测之后种种称赞只是轻然淡笑不置可否。
“公子误会了,凤年乃是家弟,并非兄长。”
接连上前两步,亲自将那女子扶起,出手相助于她全然是看不得有人欺凌妇孺龌龊行径,这小小的举手之劳本是应当,值不得她如此之礼。
“好啦,不要再哭了。”
有墨竹在旁帮忙劝慰,那女子面色显见得有所缓和,不再有凄婉之色,心下郁结也算得解,闫家儿郎随后所提,倒是出乎于自己的意料,眼帘轻眨须臾点首。
实则今日之事纵然是传入父亲耳中,也是无妨,不过是多听得两句女儿家不该如此行事云云,可换另一层面,自己也晓得父亲并不会为此真正动怒生气,换做蔺家任何一人在此遇上这样的事情,均不会袖手旁观。
“公子好意,我记下了”
偶然相逢几言相谈之后,分别向各自原本要往之处继续前行。
叶遥收到蔺府传回来的信,玄六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看到是给自己的信,拿了过来也问了几句:“谁给的信?”
第302章 装糊涂
玄六跑得急,一时间上气不接下气,连回话都说不清楚,一向紧张妹妹,也自己拆了信来看。原来是表妹有喜了。
叶遥让玄六备了礼即刻往蔺府去,在路上却遇到了表妹夫身边的人。
傅青羽月初发了银钱,存了些在床头柜子里,除却日常开销,倒也余有二三沽一壶好酒。
趁着少爷午睡空档,拎着酒壶便往拱辰大街去,深巷里,远酒香,半壶在掌中荡出泠泠清音,再收了余下的钱再怀中,打个转又拐出巷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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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的太子霁月之恣,到底是龙章凤姿令人神往,我有时会想,造物主究竟是多偏爱这些人,才会将他们生的这般如月无尘,清消隽雅。
“见过太子殿下。”
既是见了,又是少夫人表兄,还是当朝太子,礼节自是不能少,或许是被他通身气派所致,敛了闲散,藏酒身后,即躬身见礼。
他自深巷而出,身后的东西倒也不陌生,他是妹夫身边的人,如此礼节备致倒也承了跟在妹夫身边这么久的教养。
叶遥也没有计较他身后的小动作,到底他不是自己的人,而自己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他待自己有礼,也不能恶向回击。
“要是记得没错,你该是存谚身边的人?平日里倒是瞧见存谚的时候看到过你。今日怎么不与存谚一同?”
心中虽明白他的身份,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待人以礼,既受了他人的礼,也该还与尊重。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以身份压人,在大街上乱拉来一人,又指不定是皇亲或国戚。
“在下傅青羽,确在存谚少爷身旁侍奉。”
傅青羽见多了趾高气昂,仗势凌人,却也有他这般谦和坦荡之人,无怪上天偏袒,让他享尽世间尊崇,倒也但得起这满身风华。
只是其人究竟如何,自己也并不知晓,心下并不过早定论,且直了腰身,立于人侧对面,不至挡了去路。
“最近少爷晚间总也睡不好,午膳过后,趁着有些凉意便早早歇下,属下这才得了功夫出来买些东西。”
酒这种东西虽非不雅,却也不好在这些克己复礼的大人们面前拿出来,便也只是一句含糊带过,且看这日头越发旺盛,几人在这里站着也不合适。
“殿下出门还是撑伞为好,免得晒伤。”
总是上天给的一幅天人之姿,若是伤了,倒叫人可惜。说至此,想起什么,从后腰处掏出一把小摊上随手拎的折扇递过去,扇面绘着落霞孤鹜,不值钱的小东西,送些凉风尚可。
“日头越发毒了,这扇子虽不值钱,还是能博些凉意,殿下不嫌弃就先拿着用,用完丢掉即可。”
习武之人比他们耐寒耐热,这扇子也酒买来玩儿的,如今送他做个顺水人情,未必不好。
他到底身份如何,叶遥也自不会在一个问题上深纠,其中若是理明白了,对自己好处也不大,更没有益处。
“那便没有错,原还以为认错了人。”
他递与折扇,听他说的今日的暑气确是一刻比一刻强胜,如今午时已过,该是越发热气逼人。
伸手接过,仔细翻看了一下儿才开口:“礼轻情意重,这把折扇虽不是贵重之物,但也犹如沙漠中出现的水一般,这折扇既如些受用,随了你方才说的用后即弃倒让清章不舍。若是此扇对公子意义不大,那不如就当送与我,如何?”
一柄扇子于傅青羽而言自然算不上贵重,可经他这么一说,倒好似真的不一般起来,要说这读书人翻云覆手掌乾坤倒也是真本事,绣口一吐便是理。
第303章 礼尚往来
无奈一笑,垂目轻啧一声,也便不忸怩:“殿下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扇子贵重起来了,送予大人也就适合了。”
话至此,却是语风一转,语气带了些朗然。
“不过在下虽读书不多,却也知道礼尚往来一说,我送了大人此扇,大人不如也送我一物,也算两不相欠?”
欠人情就像欠债,会让人心生不安与拘束,被欠人情亦如此,人总是不知足的,未免日后生事,倒不如两不相欠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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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面上生了异样颜色,勾唇一笑,再开口:“殿下便也送我一扇如何?恕在下无礼,在下想要殿下亲绘一柄墨竹扇。”
傅青羽观他浚秀如竹好风骨,便想着他画的竹也该与他一般,正直高节,清隽秀骨。
只不过是客气一番,他一开口倒感觉是被算计了一般,但堂堂太子,自然也是不缺这一把折扇,他既开口,应了便是。
待他话落之后才郎声笑着开口:“礼尚往来,确是不差。不愧是跟在存谚身边的人,跟他一样也是个成精的。”
将折扇扇了几下,凉风袭来,这扇子倒真是有些用处。
“你说的墨竹扇我应下了,只是现下有事在身还急着去送礼,要不这样,往回头我弄好了,去看望表妹之时再一道送去给你,如何?”
“这也许就叫近墨者黑吧。”
看他朗然应下,心下对此人胸怀气度更升起几分敬佩,却也只是抿唇歪头笑过,一语揭过此事。
“殿下有事,自不敢耽搁。”
他既应下,自然不会有变,何况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自不会计较那么多。往边上再一站,再次行了礼后,便与人告了辞离去。
蔺修宓从不亲自动手,对付这种人,是脏了自己的手,没必要,连个眼神都没必要分给他。
山桃上前掌嘴,他怕是没有反应过来,被这耳光打懵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然后就是暴怒着挣扎,可惜挣扎不开,只是徒劳罢了。
蔺修宓不怕他身后那些随从,瞧着就是中看不中用的,只消蔺家的侍卫腾出手,他们注定犯不到自己。
瞬息之间局势又有变,一个不知从哪儿出现的人一下就压制了那些人,但蔺修宓并不识得他。
直到听见了一声五姑娘,蔺修宓这才瞧见了人群里的荣王。然后也反应了过来,那大约是他的随从。
“问您安。”
蔺修宓变换了脸色,不见方才的阴沉。因不知他打算,知趣地没有喊出荣王二字,只是低调地向他见了礼,唇边扬起笑。
“您怎么来了?”
“难得休沐,上街走走,就让我瞧见这么……”
起初对她说话是尚和颜悦色,只到后半句,分了一抹眼神觑向蔺府的侍卫押上的那个人,声音便趋于冷淡:“一个没长眼的玩意儿”
说话的功夫,林正皓就用绳子将几个随从绑成了一团,拽着过来就扔到了脚边,点了点头,林正皓收手去接替了蔺府的侍卫押着那人过来,离得近了,发觉他服饰扮相极尽浮夸,嘴里还依旧骂骂咧咧叫嚣着话。
叶庭曜挑了挑眉,倒是好气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却也不急。
叶庭曜回头道:“这人嘴里没干净,冒犯了五姑娘,五姑娘想如何收拾他?我让林正皓动手就是。”
京城里需要留心的人家里的公子小姐,蔺修宓没一个不识得的,眼前之人显然不在其列。
想如何收拾他?若荣王不在这儿,蔺修宓要怎么收拾都不为过,他家里还得给蔺修宓来登门赔罪。
但是荣王在这儿,又该不同了。作愤愤状,道:“真是难为您脏了眼污了耳。”
第304章 速战速决
女儿家身量娇小,蔺修宓如今也不过豆蔻之年,自然比旁人矮上一截,而对面那个到底是个男子,即使一看就是个废物草包,单论身高,自己还是比不得的。
但他眼下被侍卫制住,反倒矮了蔺修宓一头。
蔺修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清醒了点没有?”
不料他没吃到教训,反而还叫嚣了一通,道是什么他姐夫不会放过蔺修宓,笑话。
“你倒是说说,谁不会放过我?”
“五姑娘尚且不怕,我自然无碍。”
叶庭曜回头看向那人,如今正印证着一句无知者无畏的话,只是五姑娘是个姑娘家,名誉在外极为重要,此人口出狂言,实在难听,皱了皱眉,出门只带了一个林正皓,倒是分不开人手散开人群,便想着速战速决。
蔺五姑娘虽是女子,倒是问出了自己最要问的事儿,他既然如此仗势欺人胆大包天,自然是有人给他撑腰,况且他字字句句不离身份问题,又提及的姐夫,自然让人觉得他背后之人更是不善,只是天子脚下,如今除了陛下,叶庭曜尚且不知道还有何人赶在荣王头上撒野。
况且他如此没有眼力见,显然也并非有着多硬的背景,所以比起来,自己自然更想抓了那个给他撑腰的人,好好整治一番。
果然听他叫嚣着喊出刑部侍郎员外郎江通贵的名字,霎时间倒是还笑了:“我原本还想着,能让你行事如此张扬的背景,好歹是个五品官吧,没想到小小一个七品员外郎,也有胆子纵容妻弟作恶?”
蔺修宓有意无意的问话当真从他口中得了一个人名,江通贵,刑部司门员外郎,听也没听过这样的人物,也不知他那儿来的这有恃无恐的劲头。
“我瞧你这不知悔改的模样,不如先去见个官吧?”微顿,补充了一句,似不经意捧了捧,“自然有人会秉公处理的。”
住上几日牢房,吃过教训就该知道怕了。至于他口口声声说的姐夫,他最好祈祷着他那姐夫做官干净些,敢在荣王面前叫嚣,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儿可未必能简单善了。
叶庭曜听五姑娘的话,一时有些好笑,挑了挑眉。分明知道身份,却并未明说,只是威胁这人的话又分明十分笃定,况且所谓秉公处理,却还能听出几分暗示。
闻言也配合的点头,道:“五姑娘所言极是,林正皓,把人押去大理寺。”
一句话说完,又想起今日大理寺也是休沐,便怕衙中只有几个小卒,一听员外郎的名头又不作为,便略一沉吟,又补充道:“带人先去,我稍后过去”
交代完林正皓,见他将人带走,周围人也逐渐散去,才回身看着蔺五姑娘笑道:“五姑娘不愧是蔺家的姑娘。”
蔺修宓原是想着让一个侍卫跟着去,说清事实就好,根本不必添油加醋,大理寺那些也是人精,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好麻烦您。”
听到他的话,不由怔了怔,倒是没料到他准备亲自走一趟,一时不知他是什么打算,只当他是一心为公,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胡作非为,不免有些钦佩。
又听他道是不愧蔺家五姑娘,双颊微红:“明珠惭愧,让您见笑了。”
“今日大理寺休沐,若我不去,只怕叫人为难。”
叶庭曜随口解释着一句,况且她方才话里分明暗示,想来,小姑娘在街上受了折辱受了委屈,自然怕有人徇私枉法,虽然知道司门员外郎不足为惧,但地痞无赖却也不讲道理。
看她模样,与方才在那纨绔面前凶巴巴的模样又不相同,颇有些惊讶,正待说什么,旁边一普通妇人抱着孩子匆匆上前,开口便是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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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底气
看了一眼,这孩子似乎便是踩水惹祸的小童,因为方才哭的缘故,一双眼睛还泡红。方才出手助人的是五姑娘,自己帮的也不过是她罢了,所以这谢应时她当,所以此时侧开身,不言语。
他话一出,蔺修宓这才明白了方才他大约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怕人徇私,简单放过了那纨绔,才明里暗里暗示,希望他出手。
可他以为蔺修宓这样的想法,却还愿意走一趟,这可真是……蔺修宓的心中有些复杂,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就顺着他这意思,显出了又惊又喜,还有些小娇气小傲气的模样。
“您可真是太好了,休沐还念着监察,有您这样的人在朝堂,真是百姓的福气呢。”
话音刚落,那头小孩儿到身边来道谢。
“好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下回可别踩水了,脏兮兮的,别人不生气才怪。”
虎着脸吓唬了他一通,又拿起了旁边已经做好的糖画递给他,木棉立刻跟着付了钱。
“喏,吃糖,赶紧回家。”
往日不少人溜须拍马,奉承吹捧,叶庭曜听得多了,也不太喜欢,可看一个小姑娘张口就来的夸人模样,话里话外也是极为直白的,只觉得有些好笑。
看她哄着那孩子,又送了糖人出去,随后母子二人道着谢离开,才又笑道:“五姑娘竟如此有善心。”
方才出手相助,如今又送了糖画过去,只想着不会是偶然,但左右想了想,小姑娘似乎大多如此,心怀正义,若非看惯生死,自然还有天真无邪。
“只是日后若单独出府,也不妨多带些人手。”
善心吗?蔺修宓不置可否,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有善心的人。
她做的事,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来,可以不必考虑得太多,她有这个底气。
“明珠晓得啦,谢谢您。”
蔺修宓向他道谢,然后仰起头看他,这位大魏朝的荣王殿下,风华正茂的年纪,带着一身的威势,却肯给自己一些温柔。
因为自己姓蔺,蔺修宓懂。
徐曼青半夜在大牢里,忽然听到有人弄锁头的声音。她赶紧睁开眼睛去看,竟然看到是那个傻子薛笑人。
他衣服已经换了,脸也洗干净了。
说实话,他的父亲,也就是县令薛山,长得实在是很一般,都不能算是顺眼的人。
徐曼青就估计,是不是他母亲很好看,他的英俊长相是遗传了他的母亲呢?所以还真有点期待看到一个绝世美人之类的。可惜被关在大牢里,并没有这样的机会。
只见他拿着钥匙,正在鼓捣锁头。
“你干什么?”徐曼青走过去问他。
“我来救你出去啊,我找到钥匙了。”
徐曼青有点不相信,他一个傻子,还能知道钥匙长什么样子?结果还真的在他手里看到了钥匙。
“你拿给我试试。”
薛笑人立刻把钥匙给了徐曼青,徐曼青试了试,还真的把牢门给打开了。
“行了,我们快走吧!”
薛笑人说着就拉上了徐曼青的手,要带她走。
但徐曼青考虑了一下,没有走,只是问他:“我走了,你爹爹会不会打你啊?”
“嗯……可能……”薛笑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但看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害怕的。
徐曼青可不想逃走,也不想薛笑人因为自己被打,所以就拒绝了。
“我不走了,我就待在这里。”
薛笑人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尊重徐曼青的选择,笑着说:“那我也不走了,我陪你在这里。”
“啊?”
无论徐曼青怎么劝,薛笑人就是不走,就要在这里陪着徐曼青,也不关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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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四处寻找
薛山听下人说薛笑人不见了,立刻派人到处寻找,可都没有找到,不免大发雷霆起来。
忽然他想起了之前薛笑人一直吵着闹着要娶徐曼青,于是就立刻去牢房查看,结果看到自己儿子跟徐曼青一起呆在牢房里,气得不行,立刻把薛笑人抓了出来。
薛笑人还是闹着要跟徐曼青在一起,把他脸都气得发青了。
不过还是强行带走了薛笑人。
之后薛笑人就开始给徐曼青送饭了,让徐曼青吃好的,穿好的,还往牢房送东西,把牢房打扮得像一个很不错的小房间。
周围的犯人看到了,心里不是滋味,都是犯人,怎么这个犯人如此与众不同呢?
徐曼青也没有自己吃独食,而是把食物分给大家。
一开始他们还不领情,但渐渐的看徐曼青长得好看,脾气也很好,就慢慢接受了。
有主动去要吃的的,徐曼青也都慷慨的给了,改善了大家在监狱原本苦痛的生活。
这都多亏了薛笑人的帮忙。
叶景菀成婚已一月有余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入宫给母妃问安,前两日入宫时闻得母妃有些咳疾,便回公主府将酿好的梨花酿给母妃送了来。
小坐会儿已是小憩时分亦不再叨扰,起身离了清音殿。携着璎珞去了御花园,想着此时海棠花许是开得正好,公主府里还没栽种上,如今能在宫里瞧上亦是美事。
二人同游在棠梨苑,见海棠树下立有一人,背影是个男子,这时辰谁会在棠梨苑还是个男子,带着疑惑还是上前了。待走近才看清原是三皇叔,自知唐突了,忙上前行礼问安。
“云安见过三皇叔,方才是云安失礼了,扰了皇叔赏花之兴。”
皇兄身子已是不好,宫中气氛沉重,如今早朝也已无法坚持,朝中一应事务交由太子监理。除了每日朝务入宫,叶庭曜有事也会去宫里看望皇兄。
叶庭曜今日大明宫出来,便到了御花园,春日海棠花开正好,绚烂缤纷,却显得颓败。
负手而立,神思已远行。突然听到问安才回神,回头见是云安。景菀要到六月才行笄礼,如今皇兄早早指婚封了云安的封号让她出嫁,如今算来日子也成婚了一月有余,想来今日入宫也是问安的。
“无需多礼,本也无心赏花。云安近来可好?”
叶景菀闻言饶是起身,说起三皇叔亦是多日不见,上次会面还是自己出嫁那日。父皇身子本就不好,却还是执意亲自送自己出宫,三皇叔那时亦伴在父皇身侧。
临走之时回眸对上父皇眸,终是不忍流下泪水,一侧的三皇叔亦是意味深长的睇了叶景菀一眼,心知打小便是个懂事的公主,皇叔亦是宠着疼着,如今成亲出宫他心中亦或是不舍罢。
今日回宫问安母妃之时,问及父皇身体如何,母妃支支吾吾已知大概,奈何父皇那儿未得传召自己为公主亦是近不得身。
“菀卿一切都好,谢皇叔挂心。只是……今日入宫并未见到父皇,不知父皇身子现下如何了……
方才过来时见三皇叔出神忆事,而今他伴在父皇身侧,许是会多知晓一些情况,便也就开口问了去。
皇兄身体越发不好,最担心的不过几个儿女。
太子如今可独当一面,看如今的情形,来日也将是明君,景弘他们也并非争权夺势之人,兄友弟恭自是安稳,高家人重情重义,大魏的天下,不会有那兄弟相争手足相残的局面发生。
而几个侄女各个娇俏可人,如今景菀已嫁做人妇,晋阳侯府是忠烈之门,自是一门好亲事,而景曦和明玉有自己与太子护着,也必然顺遂一生。如此,皇兄应当放心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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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蔺家
只是这些,却不与小辈提及,见她问起,淡然一笑道:“只是年岁大了而已,调养着便是了。你们几个日子过得顺遂,你父皇才能安心养病。”
话一停顿,才又问道:“柳清琚对你可好?”
叶景菀听他如此说来心中倒是放下大石,父皇若是无事自己亦就放心了,闻言微微颔首浅笑:“父皇身子无碍菀卿自是宽心。”
说罢眼见树上花瓣掉落皇叔肩头欲言又止,闻及后话稍是低下眼眉,复而抬起换上笑颜:“驸马……待我极好,多谢皇叔挂心。”
晋阳侯柳氏,与叶庭曜颇有渊源,侯爷当年在军中为谋,而自己则是将,倒是有相处,其为人刚正,子必不差。
“那便好,景菀如今嫁做人妇,可不能再使公主时候的小性了。”
虽然要说性子,皇家的公主,有一些娇气也无可厚非,当是没人敢欺负的,但为长辈,却难免替皇兄叮嘱两句。
“但若是驸马欺你,你便与皇叔说,皇叔定替你撑腰。”
叶景菀闻言颔首掩帕而笑,皇叔所言我并非不知,皇家女出嫁定是不会受的半分委屈。
“菀卿哪儿有耍小性了。皇叔竟逗趣儿。”
还欲说下去身后传来璎珞请安之声,抬手听完她说母妃宫里急传,颔首复对皇叔道:“皇叔,菀卿便不久陪了,母妃有事唤我了。改日菀卿定是携同驸马登门拜访。”
说罢叶景菀微一欠身,回首与璎珞一同离了棠梨苑往清音殿去。
叶庭曜笑了笑,当知景菀并非跋扈之人,身为大公主自然也是端的温和大方,不过是打趣一句,只是姑娘嫁为人妇,难免要适应新的环境,听闻景菀如今和驸马住在公主府而并不是柳府,想来婆家相处容易一些,却也知道公主出降最怕夫君公婆心里落下隔阂,当年皇姐嫁人之时并非公主之身,只后来皇家成为天下之主后,生活却也有所不同了,所以盼着景菀好是一来,二来也是不能让自家侄女受了委屈。
许多相处之道,自己恐怕并不清楚,最多是听说起来的纸上谈兵,但她自幼聪慧,必能妥善处理,便点了点头:“好。”
让她先行,叶庭曜方才出宫。
蔺修缨日前闻得太子遣人送上文帖,道是今日登府拜访祖母。
晨里依着规矩往祖母院中请过安好,却是未在院中多做停留,虽则对这阿爹口中时有提及恣意洒脱的王爷有所好奇,可也清楚,既是来见祖母的,祖母未有许可,这份好奇就只能掩下。
素手翻过手中书册一页,搁置在桌上烹煮的茶炉之中已见茶汤翻腾,氤氲水雾腾腾而起,茶香融进从水榭外拂进的花香,嗅着倒也还算不错。
“姑娘,你怎么又在瞧这些,苏姨娘说过,不让你看了的。”
身着月色长袍的墨竹,盛茶汤入茶盏,放置于自己手畔,手中一卷正是瞧得津津有味,骤然闻得她忽来的一句,细长柳眉不由轻挑:“你说,如果有一日我若也能披甲上阵,那该是什么光景。”
手中的书册暂搁于桌案,单手撑在下颚,带着浅浅得笑意问向站在身前的小丫鬟,可等了好半晌都未曾等到她的回应,正是好奇抬头看去之际,闻得脚步窸窣,心下有觉不对,若是府中人,这丫头早该出声,思量之下自绣凳上站起。
旋身望去,其人身形模样具不是熟稔模样,而观其气度、衣着几番思量,心下大抵有所猜度,先行向其行过一礼。
“见过太子殿下。”
又逢佳节,叶遥上元之后休假三日,也就让人送上拜帖到蔺府,去拜访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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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笑而不答
当年跟着蔺大将军在蔺家营时,秦国夫人每每也对自己多有厚待,至此每年节假,还是会上门拜会。今日如约而来探望,看她身体尚且健朗,不禁欣慰,蔺家崇武多年,秦国夫人的身子骨也不同于其他家里养尊处优的老妇人。
闲谈之后,便离开院子,既然来了一趟,便打算再去靖远那坐一坐,看看他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兵法书籍,只路过园子中一水榭时,却见其中茶气氤氲,一人一婢烹茶读书,倒也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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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发现时,距离已算不上远,自然也看到女子打扮素净,看她衣着便知是府里的姑娘,但是却不像常见的女子那样珠围翠绕,想来蔺将军的女儿应当也不是普通闺阁女子的模样。
蓦地听她开口,问题倒是让人意外。
叶遥并非刻意听她说话,不过是路过之时听到一耳,如今再避开倒显得不妥,便停在水榭一侧,刚好见她回身,不过片刻便行了礼,不禁想起之前刚回长安时也曾在御花园中遇到过蔺家一个姑娘,也是一开口便直接请安,心底叹道,蔺家姑娘也是各个剔透的性格。
“今日到府上拜会,本宫是客,姑娘不必多礼。”
眸光扫过一旁的书册,如意料之中并非女子读物,皆是兵家习武之人才会读的,早有耳闻蔺府二姑娘有武学天赋,又好读兵书,闺名一个缨字,便有过枪无缨不可之言论,如今倒是对她身份有了猜测,便道:“可是府上二姑娘?”
蔺修缨向其行礼问安时心下也怀揣三分忐忑若此番猜度不对,岂非是闹出笑话来了,索性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终归是没有猜错,暗自里悄然轻舒了口气,站直身姿的同时悄然无迹得将眼前之人打量过,也算是圆了自己本欲掩藏起来的小小好奇之心。
太子过府为客,阖府上下皆是以诚相待,若以情谊而论自可自在随意些,然此刻所处乃为京都,该尽之礼自然还是要做得周全。
“若是让祖母晓得我见客无礼,该要说我啦。”
轻抿薄唇轻启,脱口话语之中糅着三分玩笑,意图不外乎是将这礼数云云揭过,鸦睫上抬同在旁的墨竹递过神色,让她也为其备下茶汤,须臾之间,白瓷杯盏奉至一旁。
“殿下若不弃,坐下尝尝我刚煮出的新茶?”
聆其随后一问,视线掠过还堂然摆放于桌案的书册,倒也没有要去将那兵书收起的意思,含笑点首:“是,小女蔺修缨,殿下是听我父亲提起过我?”
即便在数千里之外的北寒之地凉州,常说免礼,也大多并非真的能免。
所以叶遥听她如此回答,有几分客气,也属意料之外,便只淡笑而不再答。
叶遥双目扫过桌上茶具,只犹豫了须臾便颔首:“也好。”
举步入内落座,留侍卫侯在水榭旁,雕花木栏杆拦了亭与水岸,落座之后便有清风拂过水面入了小榭,带来的是夹裹着水雾气的微凉,在亭内与蒸腾腾氤氲起的茶香纠缠在一起。
茶是香的,但叶遥从不挑茶,有茶饮茶,无茶饮酒,从不挑剔。
“蔺将军是提过,不过蔺二姑娘倒也名满京城,无需蔺将军多言了。今日见,倒的确和传闻能有八分相似。”
“我爹定然是说我没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茶是新茶被送来时听人提及茶香清幽回甘,奈何蔺修缨自己煮茶的功夫不过学得皮毛,也不晓得这般烹煮是否能引出这茶几分甘醇,指腹摩挲着杯壁,其中温热徐徐侵入掌心,驱散其中原本所滞留微寒。
第309章 名满京城
“不过是些玩笑话,哪算得上什么名满京城,只是好奇,还有哪两分是同殿下所听传闻不同的?”
眉目之间本就衔着笑意,聆他所言,又多添上了丝缕好奇,同其视线交错瞬时而错开,这京都之中关乎于己身的传闻,自然是听过,其中有些自己听着也是一笑置之,也不晓得他听到的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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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之名,修缨素来仰慕,今日得见,和传闻亦是有八分相似。”
蔺修缨并非刻意效仿他之所言,只是此时他人在眼前坐着,真切的感受同寥寥单薄词句相比,自然是有不同。
“蔺将军提起二姑娘,必然是满口夸赞。”
其实蔺将军极少提起自家子女,特别是蔺府的姑娘,他提及的也并不算多,但偶尔听他提起时,自然也是满口的骄傲。
叶遥原本以为以蔺长勇的刚直古板的脾性,对于女儿习武之事必然不会欢喜,但大概是为人父亲的本能,子女得意,他便觉得骄傲。
“本宫今日一见,仅是觉得蔺二姑娘能比传闻中温静一些。”
虽说闺阁女子的名声重要,但如蔺二姑娘这般名便是受人追捧的,无论是好武成痴巾帼不让须眉,还是心气高洁拒了一众亲事,都是让人觉得蔺家二姑娘,并非常人能比。
而今日见她烹茶读书,却觉得与原本预料并不算完全相同,不过所谓传闻,本就是流传耳闻,传者会有落差,闻者也会有主观认知,难免有所不同。
叶遥握盏在掌中,指腹摩擦杯壁,微烫的温度传至手心,便举盏敛眸轻轻吹了吹茶面,热气氲入眼眸,啜了一口,才道:“那二姑娘所言的两分之别,又是如何?”
蔺修缨眉眼低垂睇看着杯盏之中浮沉的茶梗,不记得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若茶梗竖起则寓意将有好运将至,不晓得是真是假。
父亲跟前他口中所提到的夸赞听得是少的,但依他那般的脾性不再阻着自己继续精进武艺,心中自是能感受得到他对于自己的疼爱。
温茶浅抿入口温热顺着唇舌滚落胃腹,温静二字没入耳窝,手中搁置杯盏的动作一顿,流于面上笑意延入眼眸之中,
“那……希望这份温静的印象,能在王殿下这留存得久一些。”
他同自己之间乃为初见,其人又登门是客,举止言辞间自免会悉心留意些,同惯常是有不同。
“殿下倒是比着传闻,亲和些。”
沙场枕戈待旦历经过战事之人,身上总难免会裹携着几分肃杀之气,一如阿爹,军中又乃纪律最为严明所在,那些关乎于他的耳闻同此刻他所给予的感观,是有细微偏颇。
“或许,这各自二分之别,只是因为今日不过是你我初见。”
叶遥闻言,倒是明了,就像自己说他温静,她说自己亲和,皆因今日只是初见。况且或许这两分之别,她是因初见,但自己也因她是蔺家姑娘。
蔺将军对叶遥来说虽无师之名,却有教导之实,当年跟在蔺家军里真枪匹马地上战场,当然可以说,自己与蔺家是颇有感情的。
只是如今朝局已算安定,一个是位高权重的兵马大将军,一个是手里也握着些实权的太子,走太亲近并不是好事,自然不能如当时营中那么纯粹而频繁的来往,但即便如此,敬重一如既往,亲待毋庸置疑。
“一人千面,只见一面,自然偏颇。”叶遥倒也知道,传闻能有八分真,已是不少了,“不过亲和之事,我并不否认。”
说罢,叶遥扬眉而笑。
其实自己当然算不上多么亲切,但也并非冰冷之人,所以两分的亲和,便也就笑纳了。
“罢了,便不提虚名了,本宫方才路过时,偶然听了一耳,二姑娘说想要披甲上阵,是为何?”
第310章 好武
女子好武,好兵书,但自古以来,中原女子为兵将少之又少,好武可强身健体,好兵法可读之博识,但上阵,对中原女子来说委实太过逾越数百年传承的礼教了。
“忽然就觉得,应当请殿下饮酒,而非饮茶。”
蔺修缨指腹贴合杯盏下意识得摸索着杯壁,轻缓得风掠过水面越过层层珠帘从身侧而过,柳眉悄然轻挑将他的笑尽数瞧进眼底,也乐得顺着他的意,不再于所谓传闻之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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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他来得突然,本就拿捏不准他到底是否有听得同墨竹所提,若是无,自是最好不过,若是有……至此他坦然直接问起,也免得自己还需思索该如何同他相提。
本面上所泛笑意,在这一问下有所收敛,轻抿薄唇开合几下,是有迟疑,良久,清脆之音方响起。
“如今国泰安稳四海升平自是无需兵甲待阵,可若有朝一日战火复起,我虽身为女子,却也想以所学去守护他人,古来有木兰替父从军,亦曾有过女将沙场驰骋保家卫国不让须眉,忠肝义胆豪气干云,我亦想成为那样的人。”
辨不出为何,面对父兄也未曾坦露的心思,会对着这初见之人相提,娓娓道来间同他的眸光再度相触,这回却不躲也不闪。
“这世间花有千朵,多见娇俏颜色,我想试试做不同的那一姝。”
“这又为何?”叶遥挑眉问道。
酒有酒滋味,茶自然也有茶的滋味,本身也并不挑剔,倒是好奇她何出此言。
见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本想着大抵是听不到答案了,却又听着她的话,笑容渐渐淡下来,低眸敛去神色,思绪却有些不受控制的飘向远处。
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身霜白色的长衫,长发高高束起,其实一眼便能看出是女子,却还是作了男儿的装束扮相,似乎只是为了图个方便。
可即便是一身男装,她只莞尔一笑,却仿若千树万树的梨花绽放,容姿可倾城。只可惜,最后一次见她时,她
一身戎装甲胄,骑在高头战马之上,再也没了笑容,也没了女子的娇色,只有满眼的惊讶和决绝。
可叶遥依旧觉得,那日马背上戎装飒爽的她,是记忆中最美的样子,那头盔顶上的一簇鲜红的红缨,便是记忆力最夺目鲜艳的色彩。
深思飘得远了,才被蔺二姑娘这最后一句话唤回了思绪,抬眸时,似是深有感触一般,道:“泯然众人最是容易,若要当不同的那一株花,便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的。蔺二姑娘,可怕前路多阻?”
茶香隽永内敛沉着同酒肆意张扬截然不同,习烹茶之道本为聚敛心神,其中奥妙自问更是难窥得精髓,提及酒字,近得身畔为茶盏内添入新茶的墨竹,还特意往着自己这处多瞧了两眼,那模样就差将谨言慎行四字明明白白得写在脸上了。
“哪有那么多为何,只是觉得同殿下相谈,当得上一壶好酒。”
世间诸事如斯之多,又有多少是能以言语分辨得清楚,一如这忽而冒出的酒的念头,这个不论如何而观,都不甚适宜的念头。
他落座于自己对首之位,相隔的距离不远和绝算不得近,淡薄热雾从茶盏中漫起,让人瞧不出他究竟是何神色,这番话,任凭是谁听了去,多半是要笑过自己异想天开不知深浅,而后就是好言相劝,让自己舍了这般念头,可他,没有。
“我晓得,我不怕。”
选择的这条道路注定坎坷满布,前路漫漫,身畔能够同行者,怕也不过寥寥,甚至不过自己独行,即便是这样,依是无悔,依是无惧。
第311章 饮酒
“不想蔺二姑娘,也是会饮酒之人。”
叶遥又想想,能盼着穿甲胄,上战场的女子,饮酒又有什么的?普通女儿家最多饮点果子酒或甜酒,但她显然不是。
听她说不怕,淡淡划过的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收敛起来。
人们其实总觉得自己勇敢,在真正经历之前尚可大言不惭,甚至经历之中也能杀伐果断,但是在之后,回忆的苦总来的比抉择时更肆意妄为,这时才会怀疑,当时的勇气是否只是妄自尊大了。
但如今,至少自己确定,若没有一份“妄自尊大”的勇气,便没有如今的荣王高庭曜,或许甚至不会有如今的江山,叶氏天下。
“既然如此,当祝蔺二姑娘心想事成。若真有二姑娘入兵营披战甲之日,本宫请你吃酒。”
其实这话说的逾矩了,甚至若蔺大将军听到还要恼一恼,不过,自己却以为,事在人为,此愿也并非毫无希望。
初时听老人说酒中有人生的滋味,尝过许多次除了口感差异并未多有察觉其中更多不同,随着年岁增长方才晓得,这酒中滋味,全随心境随经历而变,蔺修缨柳眉舒展。
“让殿下见笑了。”
寻常女儿家沾酒不过少许也鲜有主动提及饮用此物,而自己非但先行提及,还并不遮掩解释,嘴上说着见笑云云,所现神色泰然自若,丝毫未见得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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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提及怀揣的心事是存有两分赌意,那在听得他后话,悬着的最后点忐忑彻彻底底的落了地,莞尔笑起,素手上抬呈掌于身前:“一言为定。”
自欣喜之间回神,击掌为誓四字近在了唇边,生生为自己咽了下去,此番行径本是大胆,此刻是越发显得没了规矩,是以抬起的手也思索着是该怎么收回来才。
叶遥自然不是轻易承诺之人,只是说这话时,到底是抱着她并不一定能实现所谓披甲上阵之愿的想法,只是看她举掌时,才微微一怔。
就是这时才突然觉得,自己刚刚所为,便是鼓励了一个姑娘突破世俗的约束,去做她心中的自己,不知结局是好是坏,但终归心向往之并努力这件事不会错。
而既她心中有广袤天地,不过是击掌约定,自然当得,
想通后,也抬手与她掌相击,击掌出的清脆声音,就正寓意定下的某件约定,从此以后有了见证一样。
收回手时,又好笑,觉得自己大约是极为不像往日的自己了,居然会逾矩地鼓励别人家的女儿去叛逆行使一样,笑着摇头道:
“二姑娘会心想事成,可惜蔺将军若是知道本王如此,怕是要告到陛下那去了。”
蔺修缨思虑当下双掌相击清脆声响拽着自己的神思回转,略有愣怔看着眼前的人,起初的好奇彼时愈显得浓郁,恍然间觉得在看不清究竟通向何处的道路上,或许自己并不会孤单,这念来得极快得自心间掠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借殿下吉言,为了殿下所应的酒,修缨也会竭力去达成心愿的。”
如菱薄唇上扬,化开抹明媚笑意,存于此间的生疏客套也在这言语往来间,淡去大半,听他提及父亲,若来日当真能成了自己所愿,可预见得了,父亲会是如何神色,不仅是父亲,姨娘那怕也是躲不开的训斥。
“可绕是如此,殿下还是想看看,我这个小小女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不是嘛。”
他既同自己击掌相约,就给予了自己道出这番话语的笃定。
“若来日当真会有殿下所提到的一番际遇,修缨会同父亲言明,即便今日不曾见过殿下,这份心意也不会生变。”
来日种种不可估量,可若当真有他口中提到的一天。
第312章 不移
不论父亲也好,陛下也罢,若有责难,那这份责难首当其冲的还该是自己,断然没有累及他人的道理。
男女本就不一样,她是女子,如今十六七岁的年级,倒是听说不少人上门问亲最终不了了之,有事也会听到有人说蔺家二姑娘年纪大了还不定亲事这种闲话。
但若是男子,十六七岁,正是建功立业的起始,成亲也罢,并不会有人戳着脊梁骨去说闲话,只是她是女子,总觉得做什么都有些迟了。
但听她直言,叶遥又是一笑,应道:“正是,二姑娘来日会如何,本王实在是期待的很。”
其实不怕蔺将军如何,毕竟自己今日鼓励他女儿习武从军是真,她以女儿身坚持这路会面对诸多坎坷也是真,况且蔺将军也并不会真的如何,所以道:
“这倒无碍,若你改日真的能成为我朝一女将,自当成为传奇,本宫宫能在这段女将的传奇故事里占得一个名位,也是好的。至于蔺将军那,他也不能奈我何,甚至于,他日二姑娘若有阻碍,本王兴许也能助力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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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也是在这水榭中,也是坐着今日的位置,蔺修缨还听得初年言及,身为子女该是时候为蔺家担起该肩负的责任,这些年来自己的执拗之下父亲同姨娘的无奈,通通都铭记在心,为人子女,这份愧疚也只能以其他地方来进行弥补。
来日如何怀抱着期待的又何止是他,心中清明他提到的传奇距离着自己还尚是遥远,目下要如何往前迈出步履才是自己眼下最为紧要的,偏生这些还并非着急就能成事。
清风微凉带起落在耳畔青丝,素手拢发落至削肩之后,和他相谈,他没有惊异没有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没有规劝,反而还提及或可相助一二。为什么?即使是念在蔺家同他相交的情谊,他也没有理由如此。
心下疑惑万千,终未有一字自绛唇中落出:“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修缨以茶代酒,先行谢过殿下。”
灵眸轻眨将繁琐顾虑统统抛开,不管他是因为什么,都值得道上一句谢。
叶遥本也不是会多管闲事之人,但因为什么今日与她这般主动地应诺,自己不想深究,只是总有想法浮在心头。
或许,自己打心底里还是盼着她能有朝一日,贯铁甲,骑战马,以女儿之身走到千军万马之前,就像是延续了自己心里那一丝隐晦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期待一样。
端起茶盏,与她示意,却笑道:“现下还当不得你一声谢,这一盏,便当做本宫祝二姑娘早日得偿所愿。”
而后一饮,心里却也有了些想法,女子去科举不易,况且时间极长,一层层选拔到三年后殿试,时间还就,而若说蒙荫,蔺将军绝不会递上去替女儿求荫的帖子的,这路怕也是行不通的,如此看来,除了期许机遇,居然只有举荐一路了。
落在此情此景他若问起为何要酒而非饮茶,那蔺修缨就可坦然得以饮茶不及饮酒来得爽快作为答案,捧在的右手微是向上托过,算是同他相敬,低头饮过盏中茶,茶汤温热正适饮用,香韵流连于齿颊之间,久而不散,
温热入腹也让这水榭之中悄然落入短暂的静谧,他没有再开口,蔺修缨也不知该寻得什么作为契机启声,迟疑间,闻得有脚步匆匆自远而近水榭,瞧着样子也晓得是来寻何人的。
“瞧着是来寻殿下的。”
跟在大哥身侧的近侍,近了水榭又碍于太子那位随侍在外,不敢走近,只立于水榭之外,道说乃是大哥知晓条子入府,欲同太子一叙,故而来寻。
第313章 走私官盐
叶遥放下茶盏,便见来人,寻声望去。来人与近卫言语两句,近卫便也入内道是蔺校尉差人来寻,点了点头,回头道:“本就是要去找你大哥的,不想路上碰到二姑娘,相谈甚欢,险些忘了。”
叶遥正打算起身告辞之时,突然一滞,想起什么,挥了挥手让林正皓在外面等候,便停下动作而问道:“本王还有一惑,冒昧问二姑娘一句。如今二姑娘京城中风评极佳,多是门第求亲,而若有一日,二姑娘当真成了女将,便要与众多男子吃住同营,届时亲事怕是再难定,二姑娘可想到这些?”
蔺修缨眼前之人同大哥年岁相近,又皆为武将能够所谈的自是比得同自己来得多,原是要同他一并起身,送其自水榭而离,蓦得听得他所问,鸦睫轻眨,随即笑道:
“王爷,你我心中清明,而今这诸多上门求亲者,不乏是因蔺家如今幸得陛下信赖,有得些许门庭之耀,其中又有多少是当真知晓我这人究竟如何?”
所谓风评也全是因在父亲跟前得过几句夸赞罢了,古来子女婚嫁,讲求门第,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人是何模样,是何脾性都未清楚明了,要如何托付终生,何况谁人道女子生于人世,就只能相夫教子,谋求一院安宁、
“我知道我说这话或许是任性了些,可我觉得,来日若当真要嫁,我也只愿嫁于心之所喜之人,既是能让自己心生欢喜,自然能够理解我所择之道,若是这茫茫人海,我终究遇不到这样的一个人,那就只能有愧于双亲,同这姻缘二字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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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得旁人耳中,免不得离经叛道一词加身,而在他的跟前,或许会有不同。
多年前,也曾有一个姑娘对叶遥说,那些说要娶她的人,从来都是因为曾有一个拿的上台面还算光鲜亮丽的身份,而在她家道中落后,却再无人问津,更多的是嘲笑和讥讽。
她曾说,成者王败者寇,即便是女子的姻缘婚事也是如此,当时自己却是不信的,只可惜,但最终,事实却推着自己亲自去印证了。
今天想起她的次数太多了,多的让人觉得有些危险,思绪再收回来,叶遥叹道:“寻一心人,却比征战沙场战不无胜来的更难。”
“既然如此,二姑娘,愿你所向坦荡,本心不移。”
蔺修缨若有似无得总觉得他神思游走也不晓得是否是为方才所道种种,沉稳男音再度响起,倒是出乎于自己意料的回应,衔于唇畔的笑意不改。
“人生于世,困难艰苦多不枚举,愈是难得愈显其珍贵,浮生倥偬,不求无憾,但求无悔。”
比之于寻常人家,自己手中其实已经握着许多,偏生自己是个并不安于现状又贪心的女人,贪心得要为了那些对于女子而言何其虚无缥缈的东西去争一争,斗一斗。
一番相谈至此,见他起身,心知一面是大哥既是遣人来寻,不宜让其久等,一面同他相谈至此,已是道说许多,身形有动自绣凳站起,挪步绕过桌案,徐徐行过一礼。
“殿下,改日再会。”
既说改日再会,便是相信她定能如愿以偿,一来其心性不俗,二来听闻颇有武学天赋,所谓自持天赋,叶遥当然是相信传言不会作假,若传一男子有天赋,尚且需要斟酌一二是否是其家族自造声势,但传一女子武学天赋,想来蔺将军也不太乐意,只是究竟如何还待后看。
离开水榭,近卫一言不发跟在身后,自己倒也算熟路,一边走向宝璋院,一边交代近卫。
“明日你将本宫那套新得的兵法,送来给二姑娘吧。”
第314章 杀头之罪
女子从军,多有不易,俗话说穷文富武,学武本不易,虽说蔺将军不曾拦着,但积极也定然不会,兵法有深有浅,新得这套略有些浅显,但胜在精细,不知是否合适二姑娘如今读起,但多读一些必也无害,更比留在自己手里强些。
徐曼青给叶遥送了消息,她想要暂时离开大牢,出去调查一下,让叶遥帮忙想办法。
于是叶遥就先去了一趟大牢,想详细的问问她的意思。
“先前说不走,现在是终于想通了?”
“我听说知府也到了这个县城来,恐怕他们是一丘之貉,我得去盯着一点。”
叶遥说:“你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是有什么打算?”
“就乔装打扮一番吧。”
叶遥立刻点头同意了。
要带徐曼青离开大牢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之前徐曼青都不肯,叶遥才作罢的。
但现在是徐曼青自己想出去了,叶遥当然会立刻去安排好,免得徐曼青之后又变卦,他也只能干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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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了暗卫之后,晚上就把人救出来了。到底是个小地方,也没有多少高手。
离开之后,徐曼青还说:“我发觉我现在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就叫胆子大了吗?”
叶遥调侃了两句,两个人就根据线报前往了县令和知府聚会的饭店。
虽然现在县里面的情况不好,很多人还在忍饥挨饿,但是他们的饭桌上可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贪官本色暴露无遗了。
进入饭店之后,小二先打量了两人一遍,觉得不是什么有钱人,便怠慢了。
“二位吃点什么啊?”
“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是哪一间?”
“天字号的三间雅间都是最好的。”
“那我们就要天字一号房。”
小二嗤笑一声,仿佛他们是在开玩笑。
“您二位可别捣乱了,现在天字一号房已经有人了,知道是谁吗?”
二人立刻洗耳恭听:“是谁啊?”
“是咱们的知县大老爷,还有上头下来的徐知府!”
“那可惹不起。”徐曼青摇摇头说,“那天字二号房呢?”
“空是空着的,但就怕二位掏不起这个钱。”
叶遥扔出了一锭金子,问:“这个够吗?”
小二眼睛都直了,立马点头:“够了够了,太够了!二位楼上请!”
上楼之后,他们的雅间就在县令薛山和徐知府的旁边,刚好能听见二人说的话。
只是他们声音不大,并不能听得很清楚,听起来似乎是跟官盐有关系的。
叶遥悄悄说:“他们好像在走私官盐啊。”
“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他们也不像那么缺钱的人,但依旧要铤而走险。
饭菜上来之后,徐曼青立刻食指大动。最近在大牢里,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这家饭店的手艺确实不错。
“我以后也要开一家饭店,我亲自来当大厨!”徐曼青吃着吃着忽然说。
叶遥哭笑不得:“君子远庖厨,你这个身份去当厨子,恐怕没人敢吃你做的菜吧?”
“那……那我就开一家会宾楼,我不当大厨,当老板好了。”
“你的那些报刊还不够你忙的吗?最近好像都没有去打理了吧?”
徐曼青想起来,也的确是的。但是自己已经安排专人负责了,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自己都无须担心。
“那我也不必被它牵着一辈子啊,只要能正常的运营就可以了。”
那边薛山和徐知府也谈得差不多了,就一起从雅间出来,刚好就看到了徐曼青和叶遥坐在旁边。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属实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他们。
徐曼青这时候起身了:“二位聊完了?”
“徐……徐钦差,你这是越狱了?”
“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我是来问问二位走私官盐的事情的。”
但是他们虽然听到了谈话,却没有证据。加上徐曼青的确是逃狱,四个人扯皮就扯了很久。
第315章 演戏
原本徐曼青没想被发现,但被发现了也没办法了。
最后大家决定各退一步,他们也不说越狱的事情了,徐曼青在没有证据之前而已不会提走私官盐的事情了。
但是徐曼青心里很不服气,自己不能这样轻易的就被他们逃了。
晚上,薛山宴请叶遥,叶遥也赴宴了。
这次薛山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准备了好酒好菜,还有礼物——银子。
他不知道叶遥的身份,还以为叶遥只是徐曼青的夫君,在朝堂上也没听过这号人。
“叶先生,还是劳烦您去劝劝徐钦差。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啊。”
叶遥点点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会去劝劝我家夫人的,大家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薛山听了之后十分高兴,还以为自己把叶遥搞定了,叶遥也把礼物都带走了。
回去之后,两个人一商量,就决定要一起演一出戏了。
之后叶遥前往大理寺,继续查看袁富的案子。
看着大理寺送来的审理结果,比想象中还要意外。那袁富是江通贵的妻弟,仗势欺人的事儿干的多了,居然还有过人命官司,却也被江通贵给压了下去。
所谓天理王法,在他眼里居然如此微不足道。叶遥正打算提笔写折子上书参他一本,却有人来报说刑部崔员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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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江通贵是刑部的司门员外郎,崔慎安是员外郎,大了他半级,但必然也是交往甚密。
自己昨日抓了江通贵妻弟扔大理寺的事情必然他是知道的,此时过来,想必也离不开这事儿。
崔慎安这人,和崔老尚书令差不多执拗的性子,应当不是来求情的,一时好奇,撂下笔,让人请他进来。
崔书衍昨日在家中休沐没有出门,没想到今日下了朝,刚走进刑部就听说昨日太子在街上抓了江通贵的妻弟押到了大理寺去审查,据说是当街欺辱百姓被太子碰上了,如今江通贵正在衙中坐立不安,想来也是没想到会得罪了太子去。
一时觉得大快人心,江通贵此人就是个打粉擦花的吊死鬼,死不要脸的玩意儿,往日我与叔父说过多次,叔父为人耿直,直言需要证据,江通贵此人行事不端,叔父不听我一面之词,故而这些日子来没少暗中查一查他。
这一查,自然查出不少事端,只是似乎会牵扯一些其他官员,我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儿,暂时证据不明,便也未表,而出了昨日之事,怎么想,这也是个良机,当下跟叔父告了半个时辰的假,直奔兵部,求见太子。
兵部尚书,独门单间办公,进门后,仔细将门闭上,才拱手问安:“问太子安,今日冒昧,臣有事禀。”
叶遥猜得到是与江通贵有关,大理寺前脚送来结果,后脚他就来了,必然是有事。只是自己抓了袁富,众人皆知,而他入内后还关了门,便觉得并不简单。
“坐。”
叶遥示意他坐下,既然门已经关上,就没再传茶,往日私下本就熟稔,便也没什么太多讲究,从桌案前起身走到下首落座,方才道:“慎安有何事?只管说来就是。”
落座于次位,听到太子一句只管说来,便再无顾忌,当即道。
“江通贵此人乃我刑部司门员外郎,属臣之下半级,本是同僚不当说他什么,但仅是才识短浅能力不足便罢了,此人更是心术不正品行不端,贪得无厌无耻之尤,如钻了臭虫的花生仁,算是烂透了,昨日臣听闻太子押他妻弟到大理寺,不知大理寺是否有审理结果?但依臣之见,即便此事与江通贵无关,他也是胡子上生满了疮,毛病一箩筐,仅此事与他本人所犯罪行相比恐怕也仅是一支半节。”
第316章 发现
虽是气急的一通骂,但到底念着娘子往日说的,话前稍作思考,暂未提起江通贵的具体罪名,只想看看太子对此事,到底是何想法,这人是能动还是不能,这案是能闹大还是不能。
叶遥与崔慎安也算熟识,今日在宫中有上下级之别,但往日私下相聚,也知他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所以突然这么一遭,虽然被说的一个头两个大,且被他的直言说的十分瞠目,但其实却也没太多意外。
倒是他对江通贵有如此大的意见,才让人觉得意外,只听他说此人心术不正品行不端,便好奇所犯罪行,只是他虽然骂了一大通,却一句有用的也没说,想来也存心藏着掖着,不禁笑骂道:
“崔慎安如今也会给本宫耍心思了?既是来告他的,半天净说些没用的,本宫怎么信你?”
虽然这么道,却也还是知道他的顾虑,点了点头,率先开口:
“大理寺方才已经送来审理结果,江通贵纵容妻弟仗势欺人,袁富身上还有人命官司,江通贵也徇私枉法替他压了下来,如今本王既然知道了,必然是要写折子上报陛下的,就是不知道慎安口中江通贵的罪行还有什么?”
太子虽然年轻,但自己与他藏了一半的话,倒是极快被发现了,只是见他并未生气,便也没有反驳,再一拱手,坦然道:“殿下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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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理寺的结果,也让人有几分惊诧。
“我原以为他也就是干些狗屁倒灶的事儿,没想到还牵扯人命。太子,臣是想知太子殿下是否真的要管此人。”
若不然,自己一个六品小官写的折子,就算陛下有心要看,也没多重视就是了,便只能要继续找着证据,然后通过叔父上达天听。
他倒坦然,还没给自己丝毫辩解,但这也是崔慎安的性子,本身是不气的,但此时倒是给气笑了。
“行了行了,崔慎安,当真厚颜。”叶遥摇了摇头,听他后面的问话,挑眉道,“本宫以为,方才给你那么说,已经表明了立场了?”
这事儿,自然是要管的,虽然兵部插手御史台该做的事儿不怎么妥,但是自己是当朝太子,该管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此时就想到昨日那小姑娘所说的,总有人会秉公处理的。
“在朝中,官员徇私枉法,若不去管,天下何安?”
好好的说着话,太子便突然说自己厚颜,紧接着岂不就是无耻?
崔书衍自然是不服的,十分想回骂一句,但一想到他是当朝太子殿下,突然又觉得,算了吧算了吧,太子殿下自己得罪不起,被说一句厚颜又不会掉块肉,只好道。
“殿下闳识孤怀,想法别具一格,臣佩服。”
不过不满于被说厚颜归一事,正事也不能不论,比起这些,太子所说自然表面要严管此时,点了点头,直言。
“既然如此,臣要告江通贵渎职、贪墨、以权谋私之罪。”
“……”
崔书衍话里话外明面上似乎是在夸着自己,但是……
但是叶遥听起来分明不是这个味儿了,崔大拐弯抹角的说着,当即又好气又好笑,便怒视一眼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怎么在朝中立足,也好在自己与他熟识依旧,并没有真的与他生气,反倒是正事更要紧。
“渎职、贪墨、以权谋私,慎安可有依据?”
徐曼青和叶遥吵架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也是他们故意要传出去的,而且是要传到薛山和徐知府的耳朵里。
薛山听说这件事之后,还有点喜滋滋的,回去就跟自己的妻子王氏说了。
第317章 贪墨
王氏也是个没脑子的,自告奋勇要帮自己的丈夫解决这个钦差。
接着她就派人过去,想冤枉徐曼青偷东西。结果徐曼青身边高手如云,立刻就把她给抓到了。
要说派个丫鬟下人就算了,但她就是不放心,偏要自己动手。
徐曼青听了钟兴凯说明抓到她的经过。审问之后的结果,还让她签字画押,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那徐曼青自然也不会客气,亲自送王氏回家了。
之前她还好奇王氏是个怎样的美人,如今一看,长相实在普通了些。怎么她跟薛山的儿子偏偏如此英俊呢?虽然可惜是个傻子。
薛山看到自己妻子被抓回来了,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也只能跟徐曼青求饶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计较,但我若是不计较,传出去只怕别人觉得我好欺负了。”
“不会不会,怎么会传出去呢?”
“那最好。不过既然尊夫人已经签字画押了,那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徐曼青虽然放了王氏,但却把她的认罪书留下了,就相当于抓了一个把柄在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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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愿吃亏,不过在太子面前,自己便不再与他争论了。
位高权重便有绝对的话语权,崔书衍自当言归正传:“证据尚且不足全部,但也有部分,足够令大理寺立案细察。”
自己不过刑部员外郎,而他也是一个司门员外郎,一来不能打草惊蛇,二来自己动他也不易,所以查他之事皆是亲自动手,无法得分毫刑部助力,搜得部分已是不易,更多的,还是待立案之后大理寺再明查,当然前提是这案子先要交由大理寺去办。
“年初大朝,外邦进贺,不少番邦商人与使者顺路来往贸易,江通贵身为司门员外郎,把持国门税收之责,而臣查账本,每日尽有纰漏,此乃渎职之一,而后半年间,臣偶查账目,尽是不整,此乃渎职之二,衙中诸事,江通贵能推则推,迟到早退尽数不清,此乃渎职之三,账本之据,臣已尽数留在案。”
迟到早退,事不上心,这是懒病,但账目不清,却是大罪行,归于渎职是因这是实证,但贪墨之罪也可由此衍生猜测了。
闻言,叶遥眸色渐凝。
原本知道江通贵纵容妻弟行恶,是品行不端,治家不齐,所谓的以权谋私便是以官职之便压下袁富的罪行,原来不知道还有这些。
听他所说账本全是纰漏,便觉得渎职是小,由此已能看出贪墨及以权谋私收受贿赂的名头,不禁皱眉道:“所谓贪墨,可还有其他证据?”
“算不上实际证据,但也有所依据。京中官家女眷常会有相互走动,臣与江通贵同属一部,职位相近,今岁春末时,臣妻也曾收到江府请帖而过府小聚,见江夫人也就是袁富之姐穿的是织锦锻的衣裳,戴的是整套的金饰,府中华贵不斐的物件数不胜数,当日江夫人还曾炫耀,摆宴所用杯盏乃是年初时番邦带入我朝奉于贵胄之人的,比拟的是殿下所用的瓷器。”
布匹首饰男子自然不太清楚,但锦娘一说,崔书衍便明白其中价值不菲,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刑部司门员外郎的俸禄可置办的物件,自然也并非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夫人带的起的,况且那一句比拟殿下所用,怕是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夫人宴中所行所言,想必诸多夫人也看到听到了,结合账目纰漏,此乃臣怀疑他贪墨及以权谋私之据,还盼大理寺深查。”
本还不解他怎么突然说起内眷的事情来,但听到后面,叶遥是越听越是愤怒,再听一句比拟殿下,虽然不知他这么说,是指代了某位殿下,还是指代的是皇室宗亲,但无论哪个,都令人怒不可遏。
第318章 俗物
“胆大包天!!天子脚下,如此放肆。”
想天下刚刚安稳不久,便能生出如此蛀虫,小小的司门员外郎的妻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气,冷笑一声。
“江大人可真是好样的,本宫用的瓷器,怕是都比不过江大人家中一个茶碗吧。”
太子有没有被陛下忌惮不好说,但养出的脾气自然不好相与,往日看起来的冷静睿智,一旦生气也是气势逼人,所以胆大包天四个字入耳,崔书衍只觉得振聋发聩。
崔书衍此时很想要一杯茶,喝下两口才能压压惊,不然看太子一人发怒,自己在一旁安坐,倒是陪着他生气也不是,一个人兀自淡定也不是。
可到底对于江通贵此人,之前骂的多了,无非是骂他成习惯,可为出口成章,但也早就没什么真气了,否则早就恼得只剩下半吊子气。
再听太子后一句的嘲讽,点了点头应道:“殿下说的是。”
嗯,这的确是值得生气的事儿,江通贵此人,胆大包天。
叶遥原本是极怒的,一般来说,若是崔慎安说一句诸如息怒之类的话,恐怕会更加怒不可遏,毕竟怒气并不易熄,然而他反其道而行……
“哪句说得对?是他胆大包天,还是本宫的瓷器比不过他一个茶碗?”
本能的,觉得是后者,真是霎时间连气也被他消了七分,只剩下无奈,崔慎安这个人啊,实在是个人才……
“行了,你来之前,本宫正在准备给皇上写折子参江通贵纵妻弟行恶,以权谋私的罪名,你既然提起这些,自然也要一并让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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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对。”
崔书衍觉得堂堂太子,真的是十分的小肚鸡肠,一句话也要争长论短,本是不打算解释的,却又觉得以荣王如此小心眼的模样,必会想岔了,只好开口道:“臣是说,殿下清贵,自然不能与江通贵此等上了山顶便想飞天之人比金银俗物。”
虽然说了些许闲话,但终究得偿所愿,今日本就是来状告江通贵的,既然太子打算写折子参他了,辞行目的自然达成了,便是由衷道谢道。
“多谢殿下为社稷正直无私,那便有劳殿下执笔,秉明事实,以正天听。”
又如刚才那样,明面听起来是在夸人,却不怎么令人高兴。叹了口气,不与他计较,自己是大度!
但若说写折子这事儿,摇了摇头,道:“本宫只说需要陛下知道,但没说以本王的名义参他。”
昨日本就是凑巧抓了袁富,所以自己能参的也仅仅袁富一事,其他的这些,还是他崔慎安去说好一些。
“你与江通贵同属刑部,你比本宫更了解他,这折子,你写合适。”
崔书衍也说不好王爷的心思,但是不论怎么看,都觉得王爷实在躲懒推事儿,又还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我来写这个折子。
虽说为了参江通贵这个玩意儿,崔书衍也准备已久,骂他的话几乎是张口即来提笔生字。
写折子参他必能洋洋洒洒写满整篇,但是若自己能参他,岂不早就备好折子递上去了?
今日来寻太子,自然是为求以他的身份保这一参顺顺当当的传到陛下耳中,并且被皇上重视罢了,如果还是自己来写,又有何意?
所以闻言,抿唇,疑道:“殿下,臣人微言轻,只怕陛下难以知其重,还是殿下执笔为好。”
况且,眼看也是太子不想得罪人,便让自己出头,崔书衍虽想来倔强执拗,直言不讳,但是办事还是要寻稳妥之法才好。
其实叶遥方才是生气的,但是气过之后,也有深思。
第319章 油滑
“慎安多虑,陛下清明,怎会不知江通贵之事的轻重?况且有本宫参奏在前,慎安紧随其后,也一样的。”
如今百官关系错综复杂,朝堂之上腌臜不少,先皇在世后来已经无力管理朝政,今上还是当时的太子监国,权势威慑方面自然稍显不足,养的一群蛀虫不足为奇。
趁这个机会,陛下清一清光鲜之下的腐肉,自然是好的,所以递到他面前的筏子,陛下怎会不用?
“本宫的话也是从你这儿听来的,递上去的参本,怎么比得过慎安亲自写的折子来的条理清晰,曲尽其妙。”
恍然觉得太子似是摸到了方才自己的门道,一句听起来明着夸的话,却是在把问题推到对方身上,原还想着太子身居高位还能让着自己分毫,结果只是没到时候,真到了如今重点问题之时,太子这招推脱的法子也是炉火纯青。
但太子既然先前笃定要查办江通贵,如今又坚持让自己写书上奏,显然也是确定即便是以自己名义参奏,陛下也必然会明察秋毫。
既然太子如此,自己又何必再多虑,况且太子所言也是在理,让自己去写,必能问候他十八代的罪行,哦当然这略有夸张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臣便从命了。臣知殿下一心为国,正直无二,必会执笔写奏,言明原委,臣听殿下吩咐,随殿下之后上奏,愿能略助殿下一二,得正天听。”
反正,太子推给自己的东西,活自己可干,但名自己却不愿意担的。
崔书衍虽耿直,却也知道身为六品员外郎,若是自发自想的参了同部的司门员外郎,日后政务怕是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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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也罢了,要紧的是其中还有夫人聚会时所见所闻,若真传了出去倒也不美,虽江家他们不愿深交,但也怕有闲言碎语说锦娘不是,崔书衍自然也不会让锦娘难做。
叶遥闻言一愣,倒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实在是再明显不过来,无非是听着自己的命令,让他写了折子参江通贵一本,虽说证据是他给的,但却也是自己要求的,他是还是要担着些许出头的名声,但至少让自己替他分走了一半。
“谁说你正直执拗,直言不讳,不识变通的?本宫看着,分明油滑的很!”
但他未免太过狭思了,自己并非让他出头挨打,反之,他能参江通贵一本,虽会搅乱朝中织出的密网,搅和了一些人的利益,但在陛下面前,却是露脸的。
天子手中的剑,必然是有人要去做的,而有些人当得,有些人当不得,能让他当一次,也并不一定是坏事,只能暗示提醒道。
“慎安放心,你上书参奏,陛下若因此得以清理朝纲,必能记你一功。”
“就该让内子听听王爷的评价才是。”
她总是说自己时,用的多是前面三个词语,难得太子还能夸一句自己油滑,让锦娘听到,定会同意自己先前所说,太子闳识孤怀,想法别具一格。
而听他提醒,只肖片刻便明白,其实最初也并非不明白,只是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罢了,这才一拱手,直言道:
“臣今日禀明殿下也好,上奏陛下也罢,只为肃清朝政之风,绝无贪功之心。那功劳记不记在我头上,臣并不所谓,只是觉得,若能不折自身羽翼的达到目的,便能比贸然出头来的强,毕竟臣只是个六品员外郎,官微言轻,不敢以卵击石,家中还有妻儿等着吃臣的薄俸过活呢。”
王氏回家之后越想越气,就雇了几个小混混去徐曼青住的地方捣乱。
第320章 沈小姐
但那些小混混哪里会是大内侍卫多的对手,都被赶走了,还被揍了一顿。
他们当然不服气,就去找王氏讨要医药费。一讨又讨到了薛山的面前了。
薛山是恨铁不成钢,只能付钱,回去就把王氏又骂了一顿。
“你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怎么偏偏要去跟徐曼青做对呢?你能是她的对手吗?”
在外面的薛笑人立刻就听到了徐曼青的名字。
虽说那江通贵并非什么顽石,而自己也不仅仅是危卵,但不愿出头,也是为锦娘和他腹中的孩子,自己是如祖父一般心怀大道,愿望盛世太平安康,朝中上下肃穆清明,更希望守住崔家百年风骨。
但如今有妻有子,自然也并非行事偏激、意气用事之人,选择面前,择最佳之途径,是人之本能,只是这选择,绝不会辱没我心中伦常道理,故此时,便心生坚毅,道:
“也请殿下放心,臣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今日,臣愿以书表意,上奏陛下,参江通贵之罪行,以正清廉之风。”
崔慎安是何人,叶遥自己原本是极为清楚的,他偏执倔强,心有大道丘壑,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或许在人看来是不知变通,实际上,他也有他自己的为人处世之道,并不输于任何钻营之人。
所以在听他这一番话后,便是沉吟片刻,点头道:“本宫知你为人,自当信你。
其实可能自己信不信他,对他来说也不那么重要,他要做的只是问心无愧,为了什么去写奏折,他心里一清二楚,也无需别人知道,他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变得有了三分的“油滑”,但崔书衍本人的坚持,却也不曾让步。
叶遥点了点头,也拱手道:“前夏有崔老尚书令,乃其幸,而夏主辱没崔老失之相佐,乃其悲。我朝有崔慎安,若是陛下之幸,陛下便必不会重蹈前夏的覆辙,让幸事转为悲事。既然如此,本宫这就上书,奏明陛下袁富之事,而江通贵之罪行,慎安只管放心参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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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子这话极重,但崔书衍却觉得。
当不当得起并非崔书衍需要顾虑的,而是陛下所要考虑的,在其位谋其政,自己需要考量的,只是身为刑部员外郎,愿作奸犯罪之人被绳之以法,身为子民,愿朝事清廉世间太平,至于谁是朝代之幸,谁又是天子倚重之臣,并非我能左右。
但话已至此,此行目的尽数达成,既决定上书参江通贵,便也是越快越好,霎时无心再久留,起身抱拳:“那臣便告退。”
徐曼青离开薛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是当地乡绅的女儿,名叫沈静水。
她看到徐曼青就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是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小家碧玉。
“你就是徐曼青啊?”
“我就是。”
她既然知道自己,那多半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薛哥哥说喜欢你,但看你也不怎么样嘛。”
难道那个傻子也有人喜欢?不过他的确是长得英俊,估计超级颜控不会介意他的脑袋的问题吧。
“薛哥哥?你是说薛山那个傻儿子?”
“不许你侮辱薛哥哥!傻怎么了?这样才天真纯洁,不会干坏事啊,不像你!”
自己怎么了?不过徐曼青也估计到了,薛家都讨厌自己,估计跟别人说起自己的时候,也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那你是……喜欢他?”徐曼青也问得很直接。
“是啊,我就是喜欢薛哥哥!”沈静水也很直接的就承认了。
不得不说,就这一点来说,徐曼青还挺欣赏自己沈静水的。
第321章 不介意
“是想要嫁给他的那种喜欢?”
“是啊!”
“可是他的脑子……你也不介意?”
“我都说了薛哥哥天真善良,脑子不太好怎么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那估计就得变成薛笑人的另一个亲妈了,名副其实的新娘啊。
“好吧,那我祝福你早日梦想成真。”
徐曼青可是真心的,就是在沈静水耳中,听起来好像是讽刺一样。
“哼!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我提醒你,以后不要接近薛哥哥!”
这时候,薛笑人忽然出现了,还是那么英俊,却也还是那么傻。
“徐曼青!我找了你好久啊,你快来陪我玩!”
薛笑人一出现,就往徐曼青的身边跑。说实话,徐曼青总觉得麻烦,一来她不想接近薛笑人,二来怕伤害了薛笑人幼小的心灵。
“薛哥哥,我来看你了,我来陪你玩啊!”沈静水立刻就跟了上去。
但是薛笑人丝毫不领情:“我才不要跟你玩呢,我要跟曼青一起!”
沈静水立刻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徐曼青就对薛笑人说:“薛笑人,你这样说太没有礼貌了。”
薛笑人一看徐曼青瞪着自己,立刻就老实了。
“跟沈小姐道歉。”徐曼青指挥他说。
于是薛笑人立刻转头,对沈静水道歉了:“对不起。”
“不……不用薛哥哥跟我道歉,你不要这样对薛哥哥。”
“不礼貌就应该批评啊。”
对于一个智商只有五岁的人来说,就把他当成五岁的孩子不就行了?
但是沈静水是丝毫不领情的,哭着就走了,还说是徐曼青欺负薛笑人,搞得徐曼青莫名其妙的。
难道这位沈小姐的脑子也……
驻留于枝头的夏蝉依旧嘶鸣不断,以它们全部的力气向这天地之间发声,用最为直白的方式宣示着它们的存在,紧密的踏踏马蹄声,突兀得混入四下阵阵蝉鸣,引马步出京都城附近后引马向城西,连日来憋闷于胸怀中的一股气劲,似是要全数宣泄在此中。
一路疾奔至文峰塔附近勒马停行,透过层层枝丫,睇看着那座被喻为石塔之冠的石塔,风卷着落叶而过,带起衣玦翻飞,神思也不由得随风而飘远。
四下无人时,姨娘的话语时会不受控得在蔺修缨的耳畔回响,纵然心下早有自行的盘算,可面对生母的声声相诉,乃至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落泪,此心又非磐石,如何能不为其伤怀而痛。
骏马嘶鸣让自己从兀自的沉静中回过神,压在胸口的沉闷,悠悠然化作解不开的沉叹,翻身下马,原是想着牵着马驹在这附近走走看看,全当是在外散心,未料想旋身之间,瞥见抹意外的身影。
从一袁富,倒是牵出江通贵的诸多问题,这本也是意外,原本质疑叶遥的他是纵容妻弟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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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崔慎安还有他更多罪状,倒是凑巧,昨日陛下令收押了江通贵,又令大理寺严查,今日怕是查的差不多,明日便要上书了。
城中闹市不得纵马,自然并不酣畅,这几日因为一个袁富和江通贵忙起来,倒也是意外,今日无事,时间尚早,叶遥便打算骑马到城郊走走。
京城规矩极多,不如凉州,一眼无际的广袤天地,纵马疾驰尘土飞扬反而更有一番恣意之感,反观京城,马还是自己的马,却心境又觉得不一样。
马蹄哒哒行到文峰塔,意外见一人翻身下马,与上次相见在水榭中烹茶的模样倒完全不一样。
没待多想,见她回身,视线已然相对,便也没避开,牵马走至她面前道:“二姑娘,怎么一人在此骑马?”
第322章 公事
打那日过后蔺修缨再未曾见过叶遥,只是近日听得些许同他相关的消息,不过那些始终零碎拼凑不出完整面貌,自己也听过而过了,视线同人相撞,丝缕疑惑自星眸中浮掠而过。
蔺修缨独自出行于外,为求得方便,不过一袭简单月色长袍,长发如瀑布也不过是梳了最为简单的式样,置身于城外,四下里偶见得有人往去身影,在其近到身前略是向其颔首,以作为礼:“心中觉得不快,出来散散心。”
他也是牵马而行,但难以料断,究竟是为了公事而来,还是也同自己一样是随意走走,若为公事,那便不得多行叨扰:“那……您呢?”
上次见她距离今日已过几天有余,彼时她似乎虽觉得迷茫,却也有一股劲儿,今日倒显得有些不同。当日她坐在水榭之中,煮茶读书,模样显几分温静,而今日似是为了骑马,装扮简单,反而显了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感。
“难得偷闲,出来走走。”
自己不过是无视随便过来骑马罢了,并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倒是她的不快,令人生疑。
但却也并未直接问她为何不快,女子的事,不知她是否好说,便只先侧问一二:“已有许久不见,二姑娘近日可好?”
“许久不见。”
蔺修缨心下有念原来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公事,那自己就用不着顾虑重重,还要去思度是否需要先行避开他,细眉随之轻挑,默然无声得悄然点了点首,又闻听他问及自己近况,双肩轻耸化出一抹叹息。
”若是诸事顺遂安好,大概您也不会在这里遇到我了。”
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原本也是因为心情不佳,若是事事顺遂,今日大约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许是方才纵情跑过,当下的心境倒是恢复平顺不少。
虽然她这么说也算意料之外,毕竟方才她说因为不快而来骑马,但是也觉得有些无奈,侧头看了看她,叶遥道:“一同走走?”
一手牵马,与她并肩,而后道:“若二姑娘愿意说一说,本宫兴许也可为二姑娘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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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修缨牵在身旁的马驹两声低鸣引得自己不得不侧身安抚过它,天色尚早又值天晴气爽,四下里还留有夏日里盎然翠色生机,随意走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恭敬不如从命。”
牵马同人并肩往前而行,马蹄嘀嗒错落着交相入耳,和着树叶沙沙声响别有异样的趣味:“您当真愿为我解惑?”
困扰着自己的事情,原本是极其容易解开,不过是自己的不愿所以让它走入暂时无解的地步,纵然是英雄盖世如荣王,其实也难以帮上什么,可听他这么说,莫名大胆得想要蹿起丝玩笑得念头,而自己也的确是准备这样做了。
“若二姑娘想说的话。”
叶遥并非喜欢窥探人心思之人,旁人所思所想有何困扰,原本与自己并无干系。甚至早些年,再年轻一些的时候,少年披甲上战场,手刃敌卒无数,高头大马,红缨铁甲,风头无两,正是意气风发,那时候自己更是眼高于顶,不喜听别人说话。
无论是他们的心思也好,想法也罢,对自己而言都无关紧要。但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知道她身份的时机,若早知道,或许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便不会发生。
“本宫年长于你,或许能解惑,若不然,二姑娘说一说兴许也好过憋闷在心里。”
沈静水进了薛家,就去找王氏告状去了,声称是徐曼青欺负她,还蛊惑了薛笑人。
欺负沈静水的事情王氏是不关心的,但是自己的儿子被蛊惑,那就不行了。
第323章 世面
“我就说这个徐曼青是个狐狸精,都勾引到我儿子头上来了!”
到底是已婚妇女,说话就是泼辣得多。沈静水一个小姑娘,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低下了头。
“去,叫人去把徐曼青请来,我要好好问问她,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了!”
于是下人只能急匆匆去请徐曼青,徐曼青也无事,就来了。
徐曼青来了,王氏就先把沈静水推了出来:“沈小姐,你来作证,这位徐钦差都做了些什么?”
沈静水这时候就犹豫了,不想说,觉得说不出口来。
于是徐曼青就说:“还是我来说吧。”
接着她就把遇到沈静水之后的事情都告诉王氏了,继而转头问沈静水:“沈小姐,我说的可都对?”
沈静水点了点头。
“如果是因为我教训令公子的两句话,那我承认我与令公子非亲非故,也不是长辈,的确不该说,我可以道歉。”
这样一来,反而是显得王氏不讲道理,明明徐曼青说的句句在理,她却不听了。
“哼,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是要问问你,为什么要纠缠我儿子?”
“纠缠?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来薛府都是公干。大牢也不是我想被关进去的,要到大牢找我的也是令公子。这次我在门口遇到沈小姐,也是令公子自己跑到门口的,哪有我纠缠了?而且我已经嫁为人妇,怎么会勾引一个小孩子,而且你儿子就跟五岁的小孩子一样,不是吗?”
王氏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
第二百零四章不信
“那……你已经嫁人了?你的夫君是谁?”
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瞎的,自己发髻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您不看看我的发髻吗?我的夫君是当朝太子。”
“什么?”王氏当场站了起来,“你……你不是钦差吗?”
“是钦差就不能是太子妃了吗?”
“你别出牛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你难道想跟我去东宫见识见识?”
王氏就是觉得徐曼青是吹牛的,堂堂太子妃怎么会忽然变成钦差呢?还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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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敢带我,我就敢去!”
这位王氏还真有些泼辣啊,徐曼青也是无奈了。
蔺修缨舒展的柳眉微蹙,牵着马驹缰索的手垂落于身侧,抬起空落的左手将细碎的发丝挽至耳后,至今短短两面之交,自己对他却怀有极好的信任感。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不忍见得姨娘为了我的事情黯然神伤。”
姨娘本就是极其温和的女人,或者说是自己所见最为温柔的人,这样的人,本该得这世间最好的温柔相待,偏生是遇到了自己这样的女儿。
金乌的光耀透过层层枝丫落下,平坦道路之上树影细碎斑驳,也映着自己眉宇间流窜着的狡黠。
“您若要为小女子解惑,总不能……咳,做成月老仙人,为我这小女子牵上红线一缕。”
原本的憋闷,在这份大胆言辞下,被悄然压下不少,若隐的笑意在步履之间堆砌,而一面又会有些许的担忧,如若他为了这份玩笑而生了气,又要怎么办?
“嗯?”
叶遥一时自然没有反应过来,所说的姨娘为她的事黯然伤神是什么,左右不过是女子好武之类的事情,先前也是有些猜测的。
但听闻后话,微微一怔,霎时间便明白过来。女子及笄便要说亲,二姑娘如今推拒不少提亲问亲之人,虽是潇洒,在自己生身母亲面前,恐怕也是极难的,所谓牵上红线,便是此意,怔忡之后,霎时间又觉得无奈。
第324章 驷马难追
虽然这话是越矩了些,但却也并不曾生气,只是稍一思忖,挑眉莞尔:“嗯…若二姑娘有意中之人,本王牵桥搭线,做一回月下老人,倒也不无不可……”
近日关乎叶遥之所闻,其中或多或少参有铁面的言说,谁人又能料到他迟疑之后,居然是这般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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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可当真啦。”
蔺修缨贝齿紧咬着下唇内肉克制着不断泛起的笑意,迎着他探看来的眸光,只是佯装着满面无辜,瞧着他并不生气心中所生忐忑如从树梢落下的单薄树叶,稳稳落了地。
“您是因为瞧着我爹的面子才对我如此纵容嘛。”
这份好奇早在同他初次相见时,就已经埋下了,之所以用到“纵容”一词,也是心知自己这言辞之间确有不妥之处,只是,虽然心知不妥依旧还是如斯做了。
叶遥闻言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想起上次见她时她所说,她只愿嫁于心中喜欢之人,自知不易。
这世上姻缘本就有些玄妙,她身为蔺家的二姑娘,在个人婚事上难免做不得主,两情相悦而不能相守之苦,我当知不易。
虽说自己还算年轻,但论辈分,却是大她一辈的,既是允诺她了,她日她寻到此人,便就是点一次鸳鸯谱,也无甚不好。
只听到她后话,略一沉吟,倒有些答不上来了。
细细想来,与她相见也不过两次,若说纵容兴许还算不上,但比起以往脾气倒是算好的了,再说鼓励也好,送兵法也罢,今日解惑也好,许姻缘牵线也罢,倒是的确与以往不同。若说为何,若说是否因为瞧着蔺将军的面子……
“或许是,但也不全然。”
内心深处想着的那个人,分明在她面前时,总是更容易想起来。再看她时,倒也坦荡道:“见如今的二姑娘,总能想到一位故人。”
蔺修缨起初不过随口提及的玩笑,可若是当真换来他的一句许诺,似乎是自己占了极大的便宜,衔于唇畔的笑意不改,目光落在不远的前方,鸟雀为马蹄声响惊动扑展着羽翅翱翔天地间。
许久才重又听到身侧人的声音响起,同自己所胡乱猜测的全然不相同,一位故人,能让他如此相待的,这位故人怕是极其重要,不知为何原本所带的笑意,在闻听得这些后,瞬时有凝。
“原来如此。”
鸦睫悄然低垂在白皙之下投下一排细密阴影,让人瞧不出来此时究竟是何神色变化,再抬首时,神色依旧如最初模样。
“可我毕竟不是那位故人啊。”
她说的对,她并非是她,或许是有些像,但却不是,自己应当是分得清楚的,也应当未曾把蔺二姑娘当做她的影子,只是因为相像,所以忍不住的照拂,
可即便如此,听她这话,却又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里不酸不疼,却又丝丝缕缕的麻,大概也因此,并不曾注意到她低垂着眼睑的模样,只目光放的悠远。
“只是会想起她,但你与她不是一样的,她一生不幸。”
而她的不幸里,八成是来自自己,叹了口气,才收回视线,望向眼前的二姑娘,道:“所以本宫大概是希望,二姑娘之后的路能幸运一些。”
蔺修缨双手悄然背于身后,握着马缰的手缱绻成拳,指腹无意识得在马缰上来回摩挲过几个来回,胸腔之间若隐得泛着难言的涩,说不出缘由,道不尽所以。
那个她,对于身侧的人,大约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虽则并不晓得他提及的人是谁,可此刻自己的确对那人怀揣着好奇,而这份好奇,自己并未在他的面前显露,尤其是在他提到“她一生不幸”,怕是会触及到他不愿提及的东西。
第325章 妖女
“我会的,其实比起许多人,我走到今日已经是怀有很多的幸运了。”
默然轻叹,不愿意沉闷的情绪在四下里蔓延得长久,主动将话锋拽到了另一个方向。
“自然也会带着这些好的运气,继续走下去。”
人生在太平时,幸运与不幸大多相依而生。
而战乱时,她的不幸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她的姓氏她的父亲,因为她的身份注定是朝代之下的败寇,我亲手将她推入不幸的境地,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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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时代,总要有一个王朝为百姓遮风避雨,总不能再让分崩离析的疆土为百姓带去动荡不安的战乱生活。
而如今,统一南北,国之疆土已是完整中原之地,百姓安居太平,朝廷日益强盛,如此的时代之下,才会有幸运与不幸相依而生的公平,所以人们常说,宁做太平犬,不当乱世人。
越来越多的感慨,最终在太平安泰之世的欣慰中趋于平和,见过了战时的生死离别,早已平淡许多,如今听她这么说,叶遥便道:
“本王与二姑娘说得多了些,二姑娘莫要在意,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二姑娘之幸,也将是独一无二的。”
只是若其中,自己能帮衬一二,便也算抚慰些许遗憾:“本是要为二姑娘解惑,如今却成了本宫忆往昔,实为不妥,不知道二姑娘现在可还有不快?”
他不开口蔺修缨也并不做声只是依旧并肩往前走着,树叶沙沙的响动不绝得落入耳蜗,倏而沉稳男音再度响起,独一无二四字入耳那份涩意才逐渐消退,握紧成拳的手慢慢松开,隐约有觉掌心许是落下了马缰的浅薄痕迹。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您这般问起,我自然还是会回您一句有的。”
金乌的光耀从枝丫之间落下,蒙落在心间的灰朦也在触及芒光的瞬时间被扫得干净,若凭心而论不快之事自然不止这么一件,而要让人短暂忘却这些,自己多得是法子。
“您若是想让我现下肆意痛快些,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看究竟是您这匹良驹脚力佳,还是我这匹马驹初生不惧强。”
既是已经牵马于外,不如同他纵情驰骋跑上一跑。
叶遥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淡笑一语:“看来本王是当真不擅长为人解惑。”
不过真要说,却也不知为她解了什么,心知二姑娘是被家中催促婚事,但这是儿,别说自己这个网页,便是今朝天子也管不得人家嫁女儿的家事,况且自己的确不应管这个。
所以,无论如何,也是治标不治本。她这条路,最终也只能由她自己往前走。听她提议赛马,顿生兴趣,便抚过马鬃,笑道:“本宫这马,可是踩过敌将头颅的,二姑娘不怕?”
人各不同所遭遇得种种际遇也全然不同,他年长自己几岁所经历的红尘诸事也要多出不少,偏生有些事情并非其中人,无从得以解,不过他今日也算是解开了自己的小小困惑。
“您已经为我解开了疑惑了。”
脚下随着自己提议赛马后而逐渐停下了步履,视线落在他身侧的马驹,知他纵横沙场骁勇无匹,未成想在这京都城内,所骑的依旧是沙场上同进退的马匹。
“我同您是友非敌,这马驹既能得您青睐常伴左右,必是有着非比寻常之处,必然不会同我逞凶狠之相,我又何需要怕。”
徐曼青回去之后,晚上就听到外面混乱的声音,于是起身去看。
只见侍卫和宫女们整跟一帮村民对峙。
“怎么了?”
“太子妃,那些人忽然说太子妃是妖女,要把我们都赶走。”
第326章 赛马
“妖女?”
这话从何说起,自己是使用了什么巫术,还是害死了什么人了?
徐曼青分析,在这里跟自己有仇的也就是薛山了,说不定他是煽动了村民,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的。
“太子妃,我们已经派人去告知太子这件事了,你不用担心,他们是打不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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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叶遥就带着八十多了锦衣卫来了,挡住了那些想要进攻的村民。
村民们似乎不怕死一样,按着锄头棒子,就想往里冲。
这时候,薛山忽然出现,苦口婆心的劝说村民们,然后把他们给劝走了。
“大家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看在薛山的面子上,村民们才离开。
但是他们要求,必须派人监视徐曼青,免得徐曼青又搞事情。
自己原本是来帮他们的,但是他们似乎丝毫不领情。
也对,自己又不是挨家挨户的发钱,他们怎么能体会到自己带来的好处呢?
所以,不管真的做了多少事情,表面功夫不到位,还是白费功夫。打掉几个贪官,也不如直接送几袋大米来得实在。
徐曼青也能看得开,每天就吃喝玩乐的,谁爱监视谁监视吧。
叶遥看徐曼青看得开,也高兴。就把自己跟蔺修缨一起赛马的事情告诉了她。
刚好徐曼青也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蔺修缨纵横跑过一遭,不过是以分高下寻一乐罢了,何况这马驹要如何行事,还不是取决于马驹的主人是如何想。
“仅是这般平白得跑上一遭,也无甚意思,我们再博一个彩头,输的那人要请赢的人城南望湖楼喝酒。”
知她所说的疑惑,是指方才旧人之话,便笑了笑没再多言。既然已经直言提过,便自然没必要反复与一个姑娘提及旧人旧事。
“二姑娘聪慧。”
伸手抚过马背,远垚性子本是温驯,跟着自己上多了战场,才染上一丝血腥之气,但平日里却是极为温和的,而他脚程极快,虽不至于日行千里,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以至于自己便是骑他自凉州回京城。
“上次答应二姑娘,若你有朝一日披甲从军,便请你喝酒,今日看来,二姑娘倒是要提前请本宫了。”
朗声一笑,便翻身上马,道:“不过本宫倒是应下了,二姑娘,本宫让你百米。”
此番出行马驹也算是蔺修缨自己这些年来所挑得,最让自己喜欢的一匹,至于它脚力究竟如何,能否与他这匹相媲,还得跑过才知晓。
“还没比试过呢,您又怎知我就一定会跑输了。”
利落潇洒翻身上马,闻得他意欲要让自己百米,当即是不乐意了,全然一派他要退多少,就要跟着他退多少的意思。
“不行,谁要你让我啦,即便是输了,我也乐得请您喝最好的酒,所谓好酒酬好友,我自然也是欢喜的。可若是依着您让了这许多才换来胜,我不稀得。”
虽则蔺修缨身为女子,可并不愿因为这份原因,才让他生出这样让步的念头。
叶遥也是没想她输赢的问题,远垚是在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战马,她那即便是长安城中难得的良驹,却也是娇养的富贵马,更何况本就男女有别。
但看她这般直接拒绝,倒也牵了马缰原地没动,笑道:“你这性子,倒是真的适合到军中来,既然如此,本王可丝毫不会放水了。”
叶遥勒着缰绳,看她准备妥当,待一声令下,便策马而出。
“就是要您丝毫不放水。”
蔺修缨瞧着他并未当真引马后退,微蹙的眉心瞬时舒展开来,轻暖笑意没入星眸之间,指了指最终算着最末终点的位置,待着准备就绪随着一声令下。
第327章 傲色
策马扬鞭顺着林间道,两匹马驹几乎同时向前奔去。
初时所驭玄雷同其并驾齐驱,待疾行出一段后,两匹马驹之间脚力的差距逐渐显露,他那匹战马似是遇强则强每每眼见得玄雷即将追上,它又奋然甩开。
最末,还是以一段距离的差距,跑输给了他,但自己的心情倒是比着之前要好得多。
“果然当下还是跑不过您。”
蔺修缨勒马停行,言行之间比着从前,显得是要从容随意了不少。
叶遥虽说不放水,但起初也并未太过认真,只是当发觉她的马并非原本所想的城中供世家子弟圈养玩乐之用的富贵马,她纵马驰骋骑术亦是精湛后,便不再轻视。
远垚性子强不服输,耐性也足一些,往日在城中拘得久了,难得驰骋也是极为酣畅,待过了终点,勒马停下后,远垚还意犹未尽的原地转了半圈。
叶遥笑着捋了捋马的鬃毛,才道:“看来言下之意,是来日必要跑过本王?”
她这倔强的性子,习惯了也就一笑置之,但因她方才的确是跑的极好,便也对这话揣了几分的相信,一笑道:“二姑娘今日当真还是让本宫另眼相待了。”
蔺修缨轻拍了拍身下似是显得有些不服的玄雷,马驹无拘得在四下里还小踱了几步,俯身揉了揉玄雷颈脖,算是对它的小小安慰。
迎着风而行,落在身前的青丝亦随着风被吹拂而起,单手拢过细碎发丝,昂起的面上带着三分傲色。
“自然,来日若有时机再同您策马,说不好我就能跑过您了。”
倒也不为了互相之间身份辈分所拘,当是如何想的,就如何同他言说,未曾有半分遮掩:“原来今日之前,您就是待我以寻常啊。”
刻意点着他话中一句,带着十足的玩笑意味,笑看着马背上的他。
“本宫十分期待。”
尚且没有女子如此大言不惭,但方才看她骑术了得,这马好生驯养,或是再换一匹良驹,改日自然是有并驾齐驱的可能。
再听她下面一句,微怔,自己当然并不是此意,但却一时居然被她反问的无言,顿了片刻,方才笑道:“你们女子可都是如此见地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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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刁钻还断章取义,却又令人失笑。
“应当说,二姑娘的骑术今日让本宫另眼相待,或许改日还会发现,二姑娘武艺也是不俗。”
蔺修缨眉梢轻挑留意着他话中的“你们”一词,也就是说,在他跟前如此断章取义胡搅蛮缠的并非是自己一人,念及到他先前所提过的,也就没有揪着这个点继续往下深究,免得又落得自己不痛快。
“旁人如何我是不知,我嘛,您这句见地非凡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金乌光耀之下忍不住稍眯起了双眸,以单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遮蔽掉些许的阳光。
“若是我说,我的身手并不逊色于我两位兄长,您信嘛。”
引马小踱,这日的天气是真的极好,徐徐而过的风正好带走了生起的炙意。
“二姑娘既然说了,本宫就信了。”
其实信也无妨,不信也无妨,蔺家她那两位兄长,较为相熟还是靖远,毕竟身为长子,入军中早些,他的功夫是不俗的,如此年纪不负蔺家门楣。
若说她的功夫比之靖远并不逊色,其实说不到信不信,无非是,比起这种凭空相信与否,叶遥更信亲眼所见的。
“不过女子力道小些,比武时更需巧劲儿,这方面靖远那榆木脑袋,怕是比不过二姑娘。”
话毕,才想起之前让林正皓给她送去的兵书,便问道:“之前送二姑娘的兵书,姑娘可收到了?”
第328章 赌约
蔺修缨略是侧首凝睇着不远处的人,他这一个信字没入耳中,不免让自己悄然在其后落下一个问号,他是当真信了,还是就顺着自己的话接了下去罢了。
“算是被您说中七八分。”
若纯粹比较气劲自然是比不过兄长,兄长的力劲可比得自己大得许多,但比武过招并不仅是比着力劲,招式之间拆解应招的方式可多得很。
“收到了,翻读之间也别有另一番的感悟。”
他送来的兵书这段时日以来有所翻阅,虽则并不多见得深奥,可其中部分所著,对于自己而言还是有所帮助,同《六韬》一并研读,能从中所学的东西更是多。
叶遥也并不出意外,这世上男女本就不同,也各有优劣,并没什么可比较的,自然也无需论处长短。
“本宫不知二姑娘兵法研究的深浅,只是那书写的仔细,给二姑娘看看,若有可取之处,也算是另辟蹊径填补些想法。”
但书中的兵法虽然不深,但许多角度有些刁钻,问她一句也是想看她看得如何,如今的模样,似是倒看懂不少,且还有了感悟,便点了点头:
“二姑娘的兵法应是不错,改日本王去找靖远论兵法之道时,二姑娘不如一并来探讨一番?“
若是有意举荐,总要知其深重。
纸上得来终觉浅的道理,蔺修缨自然是是懂得,是以常在父亲得闲时,缠着他为自己讲解,也爱听着父亲曾经在沙场上遇到的种种。
“既然您都开口了,我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平日里大哥是少有同自己探讨这些,有他在旁边,大哥应当也不会太过阻挠。
“说好的,愿赌服输,城南望湖楼我请您喝酒。”
原本就是自己提及这个赌约,现下跑也跑过了,自然是到兑现赌约的时候。
叶遥微微颔首,一番还算酣畅的跑马,是在长安城时少有的。
凉州天高地阔,即便黄沙漫天也觉得恣意,京城锦绣福贵,繁花似锦,缀满了光鲜耀眼之色彩,但在武将眼中,怎抵将军百战,兵营朝暮。00
“好。”叶遥一口应下她说请喝酒之事,骑在马上,收起情绪种种,“迟些时候,城南望湖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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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衙中整日,自当先回一趟府中,再行赴约。
徐曼青听了之后,觉得这位蔺修缨实在是个值得欣赏的人。
自古以来,有才德的女子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抱负,实在是最不公平耳朵事情。
第二天,徐曼青独自出门散心,遇到了一个叫裴陵风的小孩子摔倒在地上,于是就好心帮忙。
这个小孩很是可爱,也很有礼貌,让徐曼青觉得很喜欢。
于是徐曼青就抽空陪他玩了一会儿,还带他回自己的住处,请他吃了点心。
等玩了一会儿之后,徐曼青才送他回家,结果裴陵风的家人就非说是徐曼青弄伤了裴陵风。
“果然是妖女啊,你等着,你敢动我儿子,看我不弄死你!”
裴陵风都觉得自己父亲莫名其妙,赶紧解释说:“爹爹,是我自己摔倒的,不关姐姐的事情!”
“你闭嘴!你是被妖女迷惑了。孩子妈,赶紧把孩子带进去。”
裴陵风被带走了,裴陵风的父亲还威胁徐曼青:“我要到衙门去告你,你等着吧!”
徐曼青也没办法,只能跟他去衙门。
反正裴陵风伤得也不重,他们能怎么样呢?但是自己也不是可以随便被冤枉的。
到了衙门,就是吵架,这位父亲就是个农民,也不识字,不讲道理,就是吵架。
正吵着,外面忽然来人说,他们家着火了。
大家赶紧赶回去,看到的就是大火。
第329章 父母
“陵风呢?”那位父亲赶紧去问自己的妻子。
“在……还在里面……”看得出来裴陵风的母亲是很害怕的,要她进去救人是不可能的。
裴陵风父亲好几次抬起脚想进去,但都因为害怕而放弃了。
还是徐曼青把衣服打湿了,跑进了火场里,把裴陵风带出来的。
出来之后,她就昏了过去,好在叶遥即使赶到,扶住了她。
“她没事吧?”
“是不是装的啊?”
听到裴陵风的父亲这么说,叶遥气得直接给了他一拳,然后抱起徐曼青就走。
裴陵风的父亲还不服气,想上去跟叶打架,但叶遥说了:“曼青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们全家一起陪葬!”
看得出来叶遥是达官显贵,他才感觉有些害怕了,没跟上去。
回去之后,徐曼青慢慢苏醒过来,就看到生气的叶遥。
“我不是说过叫你别管这些事情了吗?你能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就不应该做了吗?我问心无愧不就好了。”
叶遥知道,自己是说不过徐曼青的,她也不会听自己的,自己只能自己生气。
这时候,钟兴凯来说,有个小孩子带着鸡蛋来看望徐曼青了。
徐曼青就知道,是裴陵风,于是就让人带他进来。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这是我家的鸡蛋,送来给你补补身子,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你放心。”
徐曼青虽然对他很好,但是叶遥不想看见他,一直黑着脸,把裴陵风都给吓哭了。
徐曼青就安慰裴陵风,这时候,那对夫妻又带着村民们找上门来了,口口声声说是徐曼青拐走了他们的孩子。
“不是!不是啊!爹娘,你们为什么不听我说!当初摔倒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火是我不小心放的!我来这里是看望徐姐姐的,是她救了我,我来感谢她的!”
听了裴陵风的话,村民们才相信了是他们误会了徐曼青,跟徐曼青认错。
“老裴,你们是误会人家了,快给人家认错道歉。”
村民们这么说,但是夫妻二人并不肯认错:“她没做亏心事,对陵风那么好干什么?”
裴陵风的父亲生气的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们,就跟他们过吧!我们不要你了!”
说着就拉着自己的妻子走。
大家都以为这是夫妻二人的气话,但是徐曼青却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说:“钟兴凯,拦住他们!去调查一下,裴陵风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徐曼青是什么意思。
钟兴凯也抓住了两个人,要他们从实招来。
“我……这个孩子的确是我们偷来的!”
原来,夫妻二人当时一直没有孩子,就鬼迷心窍,去偷了别人的孩子,然后跑了回来。
他们都不知道那家人姓甚名谁,连住的地方都睡不清楚。
裴陵风没想到,这对夫妻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父母,虽然他们一直对自己不太好,但自己从没有怀疑过……
于是徐曼青让钟兴凯把两个人送交大理寺,把裴陵风暂时留在了自己身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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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是休沐,叶庭曜却还是被召进了宫,不过也不用多想,前几日江通贵之事引发陛下查百官之意,这几日御史台及吏部怕是忙翻了天,除此之外,其余各部也部内自查极为忙碌,哪儿还有什么休沐,自己虽然任职兵部尚书好像无关紧要,但陛下还能真的放自己好好休息不成?
从府中出门,一路入宫,荣王叶庭曜直奔紫宸殿觐见,待通传,入内。
叶庭曜道:“参加陛下,近日可是休沐,陛下今日把臣喊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第330章 陛下
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君道天下尽我意,不知朝堂非一人。
刑部江通贵一案倒是给了皇帝一个彻查百官的由头,他是条大鱼也贪腐不少,只是不知能牵连出多少条鱼来。停职查办其中,只王其震一个,就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秉公办理。
叶庭曜来得悠悠然然,还问有何事。自是知道他心如明镜,叹了口气,看看他。
“自然是为彻查百官一事。”
放下手中文书,让他坐下细谈。
十三年初时父皇便已重病,朝中的事情虽然由今上监国,但他当时还是太子,权势威慑到底弱了一些,难免不少蛀虫生了杂碎心思,如今陛下有意趁机清理一番超纲,便也不能太过小家子气。
只是世家百官,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能找自己来,必然也是明白,最没什么党派关系的,也只剩下自己了。叔侄二人,相交多年,到底年龄差的却不远,他的心思,自己多少也知道一些。
所以江通贵的事儿,是自己捅上去的,递了个由头查百官,那王其震的事儿,叶庭曜自然也早早摸了个门儿清。
所以,此时自然也不急不慌的,坐下后,叶庭曜故作不明地笑道:“彻查百官一事,陛下找御史台和吏部就是了,再不济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手也能用,怎么着也轮不到臣这儿来,”
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不过今日传召他入宫,人能坐在自己的跟前了,想来也一定是有所准备的。听他推脱诸如御史台吏部等部,又道:“吏部尚书可是朕的小舅子。”
他也姓王,太原王氏太后母族,无上天恩的氏族。光是观母后一人护短之举,便不得不猜测王述是不是也是个徇私枉法的。
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说王其震一个远亲,根本就动摇不了王氏在朝中的根基。这般显赫之族,又有谁真的敢胡乱招惹。
“吏部尚书也是我的亲表哥呢。”
这话说得,似乎更不嫌事儿大了一点。王家外戚,权不小,尊贵更大,皇恩浩荡正是如此,如今太后出自王家,便像是王家的一根支柱,撑着一日日荣耀非凡,但是越是这样,帝王岂不是越忌惮吗?
“好了,臣知道陛下的意思,但这个事儿,还要陛下想明白。”稍稍一顿,才又继续道,“如陛下说的,吏部尚书毕竟是你的亲舅舅,太后的亲哥哥,陛下当真要查?。”
也正因如此,叶景延思前想后只召见了叶庭曜入宫来,毕竟皇室近姻也只有皇室自己来查的份了。倒不怕真的一无所获,只怕徇私舞弊罪上加罪。
如今面对他,叶景延是信任的。
他也再三嘱咐,是否真的要查王家。抿唇,自己身上也有王氏血脉,此时越是有护短之举,越是觉得自己与母后并无两样,越是烦闷厌恶……
“查。朕也将此事交由吏部,皇兄觉得,尚书大人明日会如何启奏。”
按照叶庭曜的猜测,陛下所要动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王家而已,他要动的,怕是整个京城的士族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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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经过百年时光打磨沉淀的世家大族,表面光鲜亮丽,族人众多,却不知其中腐朽有几何,根基难动,他是少年天子,却坚定的要挖去朝中的所有腐烂。
可如今,自己也不知道,他坚定的从王家下手,是为了杀鸡儆猴,还是因为不满于太后和王氏的荣光太盛,甚至于王太后霸道专权的行径。
但无论因为什么,他一声查,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第331章 旧事
“既然如此,那依臣看来,明日常朝,王尚书除了会送上些无关紧要的人让皇上办了,还会参一本王其震大肆宴引的不正作风,请陛下从严处理。”
不过是早前齐家因为皇后被禁足的时候,憋了一股气,随手参了一个王氏族人,怕是当时齐御史也没想到会有后来江通贵之事,让皇上翻了个旧账。
而王述自然更不会觉得皇上会太过认真,便只拿个当日已经被参过的罪名上报,再请从严处理,最严也不过是降职罢了。所谓避重就轻,就是如此。
“不过王尚书的话,还要看陛下信不信了。”
正有此猜测他一字一句正中心中所想,王氏莫不是认准了他们不会被动摇。重办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再参了王其震严办他,这一出将自己完全摘清干系。
“他说什么,朕要信什么。”
他妄想完全撇清关系,只是世家繁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又有母后这一层关系在,按照权衡利益,反而是王氏与朕关系最为亲厚。只不希望族人恃宠而骄,藐视天子威严,将自己当做一个傻子戏耍罢。借由此事,给王家敲个警钟也好。
“难不成还当朕是黄口小儿。”
叶庭曜闻言一笑,年轻的太子终于长成撑起一国超纲的天子,他并非黄口小儿,但有些事,并非心里信不信而已,而是能不能信,该不该信,要不要信。
“陛下可还记得,刑部的崔员外郎之前递上来参江通贵的折子?”
虽然自己没看到,但看崔慎安的样子,以及他过来兵部时张口就来的骂江通贵的话,也料想他必然写了长篇大论,将江通贵从里到外参了个遍。
“当日,臣给陛下递折子时只说江通贵纵容妻弟欺辱百姓,此乃一个小罪。而崔员外给陛下递了折子,才参了他渎职贪腐、以权谋私的大罪。陛下令大理寺明察,果不其然,江通贵胆大包天,这事儿陛下自然记得吧?”
毕竟也没过去多久,而且也是从江通贵之事,才让陛下决定清理朝政的。
“可当时,若是陛下不去看崔员外的折子,只以臣所提的罪名判处,江通贵不过是个降职或罢官。但陛下最终是信了崔慎安的折子,令大理寺明察,才有的江通贵的流放。”
“那王其震此案,同理。若陛下决心以王尚书明日所启奏的罪名判处,此案便可到此为止。而若不信,陛下深查,此次动摇的便就不仅仅只是江通贵这么一个小喽喽了。”
“自是记得。”
崔员外郎递上来的折子叶景延是记得的,看了皇叔参江通贵的折子,再看那参其渎职、贪墨、以权谋私、作风不正等罪的折子,当即便将江通贵免职收押。
新元开泰,并不是所有的老臣都是一片冰心的,先皇重病时留下这些贪腐蛀虫,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不仅可以肃清一部分官员,还能借此机会威慑世家,断不可就这么结案了不了了之。
如果就此结案,岂不是寒忠臣之心,更是助长不正之风的气焰。
“朕不信。”此番已下定决心,绝不姑息,“皇兄可已查明些什么?”
能让崔慎安把折子递上来,也是料想到陛下有动他们的心思,如今扯到了王其震身上,也是歪打正着,还是那句话,送到眼前的筏子,不要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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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臣明日便跟着王尚书后头,参一本王其震,收受贿赂,贪腐谋私的罪名了。”
王述想以轻的罪名盖过他的重罪,陛下这几日并没有表现的对这事儿太上心,反而会让他们懈怠,证据自然也很快就握在了手里。
第332章 孩子
“王其震是户部主事,握着的可是国库,比起江通贵那个司门员外郎,他的位置,油水更大了些。”
不过那刑部员外郎的折子洋洋洒洒一大篇,通篇没有废话,句句参奏的要害,将那贪污受贿欺君的模样描绘得十分清楚。想来也是有趣,这崔书衍的性子似乎与他那尚书令的父亲大有不同。
“参,已经将手伸进国库来了,如此贪腐之人留着后患无穷。”他紧随其后参一本,正好可以从长计议,再命人仔细追查,从而挖得更深。“这样一来,朕那小舅子也别想避重就轻。”
参这一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庭曜的母后和舅舅早已亡故,王家剩下的,不过是表哥表姐之类平辈表系的,真要去论亲缘,也要排在王爷之后。
只是皇上就麻烦了,宫里坐着的是王家太后是他生母,吏部尚书位置上坐着的是他亲舅舅,要动的,自然却是母族的利益。
若是动的快了,深了,也怕寒了百官的心啊,摇了摇头:“避重就轻自然不能了,但是,王其震毕竟只是王家极远的一个族人,再往深里查,事儿就太过大了吧,陛下。”
王家有没有什么大问题,自己也不好说,但是水至清则无鱼,不论哪一家,都不可能清清白白一干二净,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查了王其震,已经是打了一巴掌了,真要把王家去半条命,现在怎么看,都太早了。
叶景延抬眸看进他眼中,看他摇头时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即便迫切得想要立住威仪大杀四方肃清朝堂,也不可操之过急,更何况面对的是王家,母后族人的利益朕都不放在眼里,那才是真的冷酷无情了。若母后和皇祖母是一个性子,也不至于逼朕太甚,反而乱了阵脚。
“皇叔所言极是。”
王其震到底还是姓王,关系再远,出了这么大的事,王述也得落个治家不严管教无法的罪名。
“只是单严惩王其震,朕心中总还是不平,却也不想将王氏如何惩治。”
历朝历代,外戚都是如此的难以对付,前两任皇帝开国,父皇是打天下沉疴已久,只当了三年皇帝便驾崩仙去,母后出自王姓,但却是与这个皇嫂完全不一样的性子。
皇兄登基十三年,皇嫂便独得圣宠十三年,王家就张扬显赫了十三年。
这边是外戚,新皇登基,往往第一个忌惮的就是这个,却又偏偏不能大动干戈,知他纠结不定,便道:“陛下以为,若明日查证王其震罪行,王尚书当如何?”
“若他一开始并不认为朕要严查,定是措手不及。”
只不过这么多年朝堂,风云诡谲都过来了,皇兄怎么着忠诚本分也熬成一只老狐狸了,想必即便措手不及也不至于表露出来。
这王其震居户部管理银钱的,如今已经露出马脚了,不信王述他自己私底下一点也没有查探过。
“或许,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之后再来私下谏言告罪,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徐曼青起床就听说,裴陵风不知道去了哪里,宫女们到处都找不到。
于是徐曼青也跟着去找,终于在后山找到了孩子,叶遥也跟着一起去了。
裴陵风被困在了一棵树上,原来他想上去摘果子,结果上去了就不知道怎么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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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离开了自己的假父母,今天就到处玩耍了,可见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没有那么坏。
叶遥飞身上去,把裴陵风带了下来。
这时候,刚好路过一个樵夫,看到叶遥抱着脸色煞白的裴陵风,就吼了一声:“嘿!你干嘛呢?别吓唬孩子!”
第333章 敌意
裴陵风还在哭着,忽然被吼了一声,也没听明白,就哭得更凶了。
“我叫你赶紧把孩子放下来!”
樵夫说完就要上来动手,还是裴陵风马上说:“你不要吼我哥哥,是你吓到我了!”
樵夫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就跟叶遥道歉,然后自己走了。
裴陵风觉得这个人不讲理,让他想起自己的假父母,于是就趁着叶遥和徐曼青不注意,偷偷跑去樵夫家里,把他家的鸡蛋全打烂了,米缸也推到了,弄得一屋子鸡飞狗跳的。
樵夫把他抓住了,带去找徐曼青和叶遥评理。
叶遥很生气,但还是赔了钱,让樵夫先走了。
“说,你为什么去别人家里捣乱?”
“谁叫他之前骂叶哥哥,徐姐姐和叶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不想让任何人骂你们。我早上去摘果子,也是想跟你们吃的。”
徐曼青觉得,这小小的孩子,却知道感恩,实在是个不错的孩子。
于是对他说:“这样太危险了,哥哥姐姐不缺果子吃。”
沈静水越想越觉得憋屈,还是要找徐曼青的麻烦。她不明白徐曼青到底有什么好的,薛笑人为什么就那么喜欢她?
明明自己又漂亮,家世又好,而且还没有嫁人。薛笑人果然就是个傻子。
自己也是综合考虑之后才选择薛笑人的,虽然他傻但是长得好看,还不会出去拈花惹草。
另外,薛家也有钱有势,自己嫁过来,只要拿住了薛笑人,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就因为徐曼青的出现,才横生枝节。
沈静水虽然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对薛笑人是没有恶意的。自己嫁过来,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只是自己身为女子,除了嫁人还有什么出路?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要做对自己最好的打算才行。
她可不想逆来顺受,最后落得凄凉下场。
这世间,女子活得就是不容易。她有时候会想,如果所有女子都团结起来,跟男人做对,是不是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了?
可是也只是想想,那怎么可能呢?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没可能。
不过沈静水还是要想办法对付徐曼青,只是她没有人帮忙,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好。
出门的时候,她恰好又遇见了徐曼青,不过她可不会给徐曼青好脸,打算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直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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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曼青却叫住了她。
“沈小姐,我觉得你不必对我敌意那么大,我又不是你的敌人。我说过我已经嫁人了,怎么可能跟你竞争呢?”
沈静水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看徐曼青不顺眼。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相信?沈小姐总是习惯把人想得那么坏吗?”
沈静水一愣,也觉得自己这样不是很有道理。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徐曼青见说不听,就绕过她走了。但沈静水还是觉得不舒服,又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就捡起地上的石头,扔过去打徐曼青。
结果准头不行,石头扔到墙上,弹回来,打中了自己的脑门。沈静水惨叫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徐曼青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沈静水狼狈的样子,赶紧上去问她有没有事,还带她去医馆。
沈静水上药的时候,越想越羞愧,就说:“刚才我是想捡石头打你的,但是……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做的……”
“没打中,我就不怪你了。”
叶庭曜想到,其实王尚书在之前知情不知情其实或许还真不好说,王家族人众多,管理了自己一脉已是不易,但在王其震被参之时,王尚书必然知情了。
第334章 砸自己的脚
但身为一族之长,他若庇护,也不难解释,也不难理解,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自己不是崔慎安那种眼里完全揉不得沙子的人,就是不知道陛下是自己这种,还是崔慎安那种想法了。
圣心难猜,虽然皇帝已经少了许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自己不能去左右帝心平白招忌,但是却也可去探讨一二。
“若陛下坚持王尚书知情,便会罚的重些,若陛下相信王尚书不知情,却也可罚他治家不齐,轻轻惩戒一二。”
这处的选择,显然不是与江通贵和王其震相同了。
“他定是知情。”
叶景延判断之下,认定了他是知情的。正是因为知情,才要为王这个姓氏做遮掩。治家不齐这罪名,着实不痛不痒,恐让人以为叶景延也是护短之举。
这话说得决断了些,也确是叶景延心中所想。
思及王氏与皇室的关系,想要严惩更多的是想立天子之威和警醒他们,顿了顿。
其实他究竟知情不知情,自然没那么要紧,朝中的事到天子跟前了,许多本就不是究竟如何最为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要如何相信了。
他这话,显然是打定主意通过王其震,再往深里去揪王述,虽然他刚才说不想太动王家,但动了王述,如此便是要动王家的根基了,岂是容易?
况且如今朝中能用之人不多,元年未开科举,蒙荫的也都是世家子弟,如今陛下还没有自己的人,便想着动摇世家根本,未免操之过急,叹了口气道。
“陛下,臣以为当下,切勿意气用事。”
他如今就像是意气风发,雄心壮志,受不得一点对皇权的挑衅,但其实,世家如今安稳,他们也不会有再多的不敬的打算。
不过是站在了皇权的边缘去摸利益罢了,虽说历朝历代的帝王都难以容忍这行为,却毕竟没到原则的底线,更没到合适的时机,朝中势力还并没有尽数为他所用,朝中这些老牌世家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逼得紧了,一旦瘫痪了半个朝政机构,这朝廷就容易乱了的。
“而且陛下,百善孝为先,如今也并不是伤了太后颜面的时候。陛下本就是想给氏族和王氏一些警示,这度,还是不要太重的为好,陛下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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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景延今日召叶庭曜入宫,本就是因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心中信任的人只有他。而且,这案中旁人不敢挑衅的,他没什么可顾忌。可他却劝导不要意气用事。
“皇兄。”叶景延不禁皱眉看向他。
提及太后,虽然从她要定王氏为淑妃时就心有不满,许多事情她也会旁敲侧击,问的是不动声色,可是她想知道些什么,朕心中一清二楚。
但,她终究是自己的亲生母后,百善孝为先,只这一句话,便能够想起从小到大母后的关怀教导,若是动了舅舅和王家,母后怕是也要不好了。
“朕自然是顾及母后感受的。”叶景延缓和了些,依照他所说,又仔细考虑了先时说过的话,“那皇兄认为如何把控力度比较合适。”
先帝在世时,他本就是性格多疑擅长猜忌的君王,行事作风也显得果断而丝毫不留后路,所以才会有前夏朝的夏国公宋晔及前夏的皇室族人一夜之间暴毙而亡的事情,也有了自己为了让父皇安心而远赴凉州,而后也多年未归的事情。
叶庭曜在被召回京城时,他是为了他年轻的储君放下了隐隐梗在心尖的猜忌,却也将自己调出了军营,如今好好做一个辅臣,自然也要谏言自己的看法,好在皇帝并非油盐不进,而至于度,笑了笑,低头拱手,身为臣子,便只能言尽于此。
第335章 回京
“陛下心中必自有明断!”
谏言一二算得上良言,却不能处处告诉他必须如何去做,臣以为如何做最好,自古以来,手伸得如此长的,怎会相安无事。
而且,自己分明方才已有过提议,是陛下自己还不愿如此“便宜”了王家,这个度,自然还是得陛下自己想出来的,才不是被勉强,而是合他心意!
如何定夺,怎么惩治,叶景延心中已然有了想法的。即使不能够将那盘根错节的世家连根拔起,乱了方寸,也要让王氏和满朝文武有个警醒。
他不再多表谏言,心中知道这个皇兄思虑得不比朕少,但是他不再说,反而要人自己做最后的决断。至少心中是舒坦的,如同威严,皇权也不容挑衅。
“朕心中有数。”
暂且可以认定,皇兄如今还是站在朕自己的身后。
叶庭曜闻言,便知他如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一时也算是安了心。
陛下的决断,无论对错,也无论是什么,总归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为人臣,可谏言,不可左右帝心,只待他是否愿意说出想法探讨一二。
但如今,便也知他已决定,便笑着起身:“既然如此,臣就回府写折子去了,陛下,明日朝中,参王其震的活,可还得臣做呢。”一拱手,做告辞状。
正事已过,皇叔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不过看着也还是舒坦许多。叶景延总觉得身边没有可靠之人,皇叔这般作为,倒是安了他的心。
“有劳皇叔。”
也换了语气,如同平日里玩笑般,客套得捧着他。着方澈送他出宫。
叶遥告诉徐曼青,现在曹公公是步步紧逼,多番派人刺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徐曼青担心叶遥的安危,但是没有证据也不能把曹公公怎么样。他手底下多的是死士,都不会把他供出来。
“不如我们先回去东宫,好歹在那里可以跟曹公公面对面,不会那么被动。”
徐曼青觉得,堂堂太子,被一个太监步步紧逼,说出去都憋屈。但就是以为是太子,才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现在皇帝是信任曹公公的,他不觉得曹公公会威胁到他的权力。但是太子是会威胁到的。自古以来,太子造反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了。很多太子都不能成功登基,甚至不能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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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一起回了京城。
花生米被高高的抛起,白芍一手拂袖在耳边念道:“所以我说,那什么袁富的成天在街上装腔作势欺饶民众,早晚会被抓,这次可好了,进牢里了吧!”
花生米砸在脑门上一蹦一跳的落到了地上,徐曼青秀眉一皱低头看了一眼,颇有些惋惜,人家会的自己却怎么也不会呢:“谁抓的呀?”
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头也不抬的给自己喂了一颗花生米。
袁富这个人在城里也算是恶名昭彰了,有心办他的人却怎么也不敢去下手,一没证据二怕官护的,可让百姓们怨气丛生呢。
自己虽是个太子妃,却也只是空有身份,那袁富不敢明目张胆的招惹自己,自己也就没把人告上府衙一类的,好气。
白芍双手捧着脸笑道:“是荣王爷抓的人。”
好一副花痴样。
叶庭曜从大理寺出来便打算直接回府,只是到了接上人流不小,眼见着王府不远,便就下了车架,带着林正皓步行往回走。
白麓阁处雅静,只一个抬眸便见到床边坐着的姑娘,正是太子妃徐曼青,自己的侄媳妇,想来许久没去看望,今日接上难得遇见,休沐时候又无事,便举步入阁。
第336章 抓人
入内间,便一耳朵听到荣王爷抓的人,看徐曼青跟前的宫女,似是正说着自己的什么事儿,便一笑,站在门前道。
“这是在说本王抓的谁?”
荣王爷?徐曼青有些惊讶的停了手,这皇叔好生能耐,这就给人抓进去啦?这厢想着,门外突然就传了声音进来。
将手心的花生米尽数扣在桌上直奔门前,临了还歪着身子差点摔跟头,愣是给稳了下来。
皇叔可算是京都里有名的美男子,而今再见身上那气质了没有改变的地方,瞧着白芍屈身施礼,徐曼青笑道:“皇叔!您怎么来了!方才我们再说那京都恶棍袁富呢,说是皇叔给抓进的牢里,可对?快进来。”
徐曼青向来是不忌疏熟,因着性子外向那是逮谁都能聊起天来,再凶的人都不怕,这会见着皇叔了,伸手将人带进屋里,倒茶看坐丝毫不见停顿。
徐曼青双手捧着下颔搭在桌上,眉眼笑开:“皇叔,那袁富什么时候抓进的牢里的?”
“慢这些。”
叶庭曜眼看着人,就要在跟前栽个跟头了,倒是伸手虚扶了一下,这才跟着她一边往里进一边道:“方才在外面瞧见你,想也许久没见,来看看我这侄女在这儿做什么呢?”
袁富?倒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把今日那纨绔送往大理寺时,他倒是喊出过自己的名字,只是没太放在心上,如今想了想才是想起来,不禁惊讶道:“这便已经传你们耳中了?此人竟然这般有名不成?”
回了京城两年,又遇皇位更迭,朝中衙中事物繁多,自然极少关注长安城中的事儿,最多不过是圈子里常提的知道一些,但袁富这等纨绔恶棍显然偏向市井传言,便是不知道了。
“就是方才,我这才刚刚把他送进大理寺去。”
徐曼青闻言偷笑,在这做什么?自己这出来都是玩来了,只是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先回了他后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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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名!那些姑娘个个让他吓得不轻,生怕他凑上来说些下流话呢。”
嘴巴一撇,方才聊天白芍也只说了他被关进了牢里的事。
叶庭曜没说什么时候关的,却不想刚好是今天?
徐曼青随手打了个响指,忍不住与皇叔聊起天来:“抓的好!先前不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有证据能告他抓他,让他悠哉了这么久,吓了一片百姓。若不是他心思灵知道不能惹我,迎面过去看也不看一眼,我必能想办法先收拾了他。我听街上的姑娘们说呀,但凡有点姿色的姑娘让他见了,必定笑的十分猥琐凑上去问有没有许配人家,可愿当妾,可忒不要脸了。”
叶庭曜越是这么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所谓的下流话,今日自己也是亲耳听到的,蔺家的姑娘性子烈,并非普通闺阁姑娘那般软弱,所以当即扇了巴掌,可即便如此,让女子听他如此污言秽语,实在是脏了耳朵也脏了名声,
“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之人。”
皱着眉头,却想着,原本以为偶然抓的一个小纨绔混混,却不想竟是长安城中颇有名的恶霸,再想景萱所说,已是许久无人能动他,不禁皱眉气到。
“不过是一个七品员外郎的妻弟,居然如此为非作歹?长安城中的官儿都是摆设吗?”
叹了口气,今日他眼拙,辱没了蔺家的姑娘,又碰上了自己,自然是自作自受,但朝中官员不作为,又岂不是今日之局的助力者?摇了摇头,不与景萱说这些,只开口道:
“你是堂堂太子妃,可莫要招惹这等小人,辱没了身份,若是碰到,你与你父兄说,或是与皇叔说,我们必当替你出气。”
第337章 义愤填膺
徐曼青本是义愤填膺的模样一下没了气,可怜巴巴的低头对手指,眼神有些飘忽。
“等告诉你们他早不见人了,还不如我当场教训呢。纵然这是京都,他向来招惹的也是百姓和姑娘。姑娘哪里敢说什么呢……就怕被报复。”
说起这个还真是一个辛酸泪,她们说出去又怕官官相护,这事给那些官压下来,只得自己吞了委屈暗自愤恨,百姓对官还是小心的多。
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趴在桌上往前凑了凑:“皇叔,他这次犯事你是看到了么?竟能直接抓了他。”
“你这丫头。”
叶庭曜无奈的笑了笑,这脾气,也说不好像谁,虽说这话没错,但到底不安全,便还是又道:“你如今已是太子妃了,得替自己名声着想。”
在听她后来的话,倒是明白了,那人自然是欺软怕硬,欺辱的都是百姓布衣,贵胄之人没有惹祸上身便不管,百姓也无门道,点了点头,道:“那他今日是当真不长眼,欺辱的是他告罪不起的贵人,就算今日本王不出手,他也落不得什么好。”
蔺家,他是得罪不起的,自己也不过是不想看五姑娘受了折辱这才出手相助,即便没有自己,蔺家也不会教自家姑娘平白受了委屈。
徐曼青也不在与他犟嘴,吐了下舌头便笑了,直接接了他后边的话,道:“天道好轮回,既然都入牢了,不削掉他一层皮皇叔可别放他出来!待日后若是他再也出不来,那些百姓定会写上大字感激你的。就写清正廉明,为民请命!”
说罢还煞有其事的连连点头,虽然这话吧……夸张有些。
“本王看来,咱们太子妃才是为民请命。”
身为太子妃,有这份心,已属难得。
“行了,他这次,自由大理寺明察,又牵扯的有朝中官员,便会上书给陛下裁断。”不过朝中的事,说多了也没意思,叶庭曜便道,“不过你这怎么还整日跑出宫来玩,太子怎么也没拘着你?”
徐曼青这脸红了一瞬,为民请命这名声可不是好得的,再听后话一愣。
“谁说没拘?”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难过,恍若好大的委屈,扁唇道,“太子整日让我绣花看书的,画也不让我画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躲人的,皇叔可不能告诉母亲,不然又得抓我了。还说我性子顽劣,必须得改,我才不改呢!”
叶庭曜本是打趣一句,到没想到把小丫头一肚子委屈给抖搂出来了,霎时间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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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摇了摇头,徐曼青的父母往日寻常夫妻如今难免更情深义重一些,如今子女皆全,又有了皇室爵位,倒也是府中和睦。
“不过绣花这事儿,你是太子妃,不做便不做了,画画也是文人雅事,太子怎还不许你做了?”
“因为……”
徐曼青偷偷的看了一眼偷笑的白芍,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来,白芍见状福身接道:“因为太子妃不画花草不画美景,专画美人,无论男女,王妃担心郡主这心思是不是出了茬子,就不给再画了。”
吼……白芍这嘴快的!
徐曼青耳根子腾的一下红了,有些扭捏的揉了揉衣角,道:“我也不是不画景,只是这景……都搭的美人罢了。”
叶庭曜闻言一愣,倒是真没想到其中原委,忍俊不禁道:“我就说,太子怎还拘着你不让画画了,原本咱们太子妃还有此等喜好。”
其实在叶庭曜看来,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景萱二八之岁,家中惦记她的亲事,自然是怕的多点,不禁失笑摇头。
“依本王看,咱们太子旁的不说,这容貌也是一等一的。”
“谁说不是呢?”
叶遥把薛笑人也带上了,说是看中他的才能,要带他回宫,给他差事。
第338章 凶手
薛山深知自己儿子脑子是什么样子的,能有什么才能?这是太子想拿自己的儿子当人质啊。
他实在是不懂,太子是想威胁自己什么?好在他还有庶出的子女,倒不至于嫡子一走就孤家寡人了。
叶遥叫薛家做好准备,过来天就来带薛笑人走。
结果等他和徐曼青回来的时候,就听说薛笑人病了,一直上吐下泻,根本不可能上路的。
王氏还在自己儿子身边哭,说他如何可怜之类的。
但是徐曼青上去说:“没关系,我们特意带了太医过来,一定能治好的。”
王氏愣住了,还能这样的?
虽然太医帮薛笑人看过了,但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治好的。加上他说薛笑人是中毒了,薛山就趁机说一定要抓到凶手才行,这其中薛笑人最好不要离开,方便随时指认。
加上薛笑人是个傻子,叫他现在就指认,他也说不清楚,就只能等他了。
听说徐曼青回来了,沈静水又来凑热闹。现在她也不是那么讨厌徐曼青了,但是就是很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徐曼青看到沈静水来了,对她还是很友好的。
“我有一个问题可能有一点冒犯,想问问沈小姐。要是觉得不想回答,你就不要回答好了。”
沈静水也有点好奇徐曼青会问自己什么,于是就让她问。
“我想知道,沈小姐喜欢薛笑人,就是因为他的长相吗?”
“嗯……当然也有这个原因,但是他其它方面的也有优点的啊。”
可能就是家世背景之类的,但是徐曼青比较担心的还是遗传因素,很有可能沈静水和薛笑人的后代还是傻子,还很可能是个长得一般甚至丑的傻子。
这样的基因,是真的不该传下去的吧?
“我听说,傻子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是傻子……”
徐曼青的本意是想提醒一下沈静水,但是沈静水听了之后非常生气:“你是在诅咒我吗?”
沈静水气得立刻走了,回去就找自己父亲哭诉。老父亲当然不想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只听沈静水的一面之词,就觉得徐曼青实在是太过分了。
于是就派人过去找麻烦,但是徐曼青身边都是大内侍卫,谁能找她的麻烦呢?
她觉的是时候给沈静水提个醒,让她知道这样跟自己做对是没有好处的,于是开始安排钟兴凯去对付沈家。
钟兴凯家原本就是全国有名的富商,在这方面经验十足,立刻就去办了。
没几天沈家就招架不住了,只能来赔礼道歉。徐曼青也不是小气的人,立刻表示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和气才能生财的道理,难道一个老商人还不懂吗?
双方和解之后,徐曼青就让钟兴凯先撤了。以后想整他们,随时都可以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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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还是有点担心徐曼青会突然反悔,于是也开始重新整顿自己家的生意了。
圣谕下达,刺振威校尉即日启程同闫郎中赶赴洛阳赈灾剿匪。柳清彦匆忙走马上任,整合手头兵部的事情外,紧急呈于上峰汇报。
京城局势复杂,世家之间盘根错节,明面上的私下的暗流令人防不胜防。但洛阳灾情告急,没有余暇给自己去挑选兵士,因此就走个捷径,直接来找太子。
江南富庶之地,就容易滋生蛀虫,陛下拨款过去的时候还是盼着他们能知道轻重,好歹做些实事,但洛阳城的折子一上来就知道,金陵城终究还是贪了。
陛下旨意是送到兵部的,知毅之此番去洛阳是整治匪患,但说白了,还是灾民的事儿重,各地山匪是衙门多年的心病,有时候除不掉也就不强求,素来他们也不会太过分,若非此次匪患趁着江南的灾祸闹得凶,朝里也没这个时候分神过去除匪的说法,所以说来,一是除匪,二还是为了灾民。
第339章 送信
见毅之过来,叶遥也就直言道:“我已让人给八府营送了信过去,让他们挑出三百精兵,你只管过去了点一下,没问题带着走就是了。”
洛阳城外的匪患不止山匪,或许还有迫于无奈被逼落草的灾民,此次整治匪患不仅为剿匪,更为灾民。
柳清彦因此闻言也不多言,拱手道:“多谢。”
江南水浑,柳清彦自是有自知之明,但有些事不能不做。
“水患过后,得防瘟疫,这次启程得太急,恐是来不及准备大夫药材,殿下早做防备。另外,再跟殿下借几个人,要善水性、懂堤坝工事、有一定身手。”
三月中时李牧严就跟自己发愁感叹过,但不管是工部还是将作监、都水监,关于江南堤坝的资料都堆了高高一案头,但堤坝修了一次又一次,每每暴雨仍旧每每水患。
虽说堵不如疏,但江南地势要分流也不是易事,李监丞都差点把自己也拉进他们吵了一次又一次、否了一次又一次的分流预案里,堤坝仍旧得修。
“瘟疫之事,已令太医署准备。”
如今灾民还没入京城,若起疫病,定是从江南一带至洛阳,如今太医署准备的也不过是长安城内的防治,若能避免,最好不过,若避无可避,到时候疫病是什么清醒,如何治愈,还并不好说。
不过疫病如今也只能防御,当务之急,自然还是能少死一些人,便少一些,多安置些灾民便多安置一些,还有便是,查清楚金陵的情形。
“你如今要这些人做什么?堤坝修建是江南那边的事儿,你且先专心洛阳的难民和匪患。”
水患是江南一带,京城洛阳并未被水患影响,虽说如今自己也并不相信江南官员作为,但如今他们必然也已在动工修整堤坝,此事便不是当务之急,既然派了毅之往洛阳去,便不需他把金陵的事儿放在前面,扰了洛阳之行的目的。
“皇上让你和慎之二人去洛阳,除了安置涌入的灾民和处置匪患,还有一点,你二人也要从难民那打探清楚,他们可都是从哪儿过来的,江南那边如今到底是何情形,朝中先前派出的赈灾银两可都用到了实处。若是没有……朝中自然要再派官员去金陵寻访了。”
虽说防患于未然,但事情也得一件一件做。
时疫之事主在预防,民间常撒艾草、生石灰来预防时疫传染和爆发,并非难寻药草,洛阳灾民既有妥善安置,对预防时疫想必也有安排,至于金陵……
柳清彦闻言也就不再提这事:“就是我得守在洛阳走不开,才向你借人,这些人只往长江下游勘测水患情况、绘制舆图,不会插手到官场之事上。不多,三五个人就行。”
柳清彦也算是帮李牧严一把,这厮逮着空就拉着自己倒车轱辘。
柳清彦此行赴洛阳,若不趁机给他带点东西回来,回头这厮能追着自己说上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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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实则也存一些私心,想为《水经注》再添上几笔批注,此次百年一遇的水患是个难得机会,必然不能错过。
本也可以自己派人往长江下游勘测绘制,但既然机会在前,往他面前过个明路也好。
“我明白。”
说道正事时反而言简意赅,但灾民既然涌入洛阳,江南那边只怕不容乐观。
自己自然知道毅之的喜好和擅长,在凉州时,他就整日捧着他的地理文献他的水经注看个不停,不知旁人如何,但自己是极为欣赏他这方面的天赋,带兵在外多年,当然知道地势之于战事的影响,毅之熟读兵法,且精通地理,便是他一大利器。
第340章 本宫等着
只是他方才借人,自然担心他一边在洛阳奉命剿匪,还惦记着长江一带地势,这痴迷劲儿上来了,唯恐他厚此时比,才出言提醒。
如今叶遥见他原是此意,便点了点头,稍思片刻,便扬声喊了林正皓,让他去按着要求筛选安排几人,而后才对毅之道:“人一会让林正皓给你带过来,你有什么需要他们注意的尽管吩咐。”
至于官场之事,他们自然也会有数,陛下虽然如今谨慎,但依着庆幸,江南那边约么金陵的整个官场内里都是烂的,待他们从洛阳传回消息之后,朝中待如何处置,还得看圣意如何。
“匪贼与军队不同,易除势力却难去根本,不少落草为寇的人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如何处置便是不易。”
叶遥稍一点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此言并非让他怀着良善的心思放过那些人,却是让他心里有个打算,草寇难除根本,要紧的还是处置之法,而重点的也是后话。
“但自京城到洛阳一路多山路,山匪藏匿的不少,往日他们还算收敛的时候,各地衙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天灾面前如此嚣张,却是触了朝堂的逆鳞,三百精兵是陛下许的,既然让你带着去了,就是有着缴清山匪给他们震慑的打算,此事是功劳一件,所以如何处置,你心里当有数。”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让他们去城外等着,要说的路上再说。”
柳清彦双手一摊。
“因此次水患而逼上梁山的,引导其重归于良民;在此之前便是匪寇的,剿了扔进大牢论罪定处;趁天灾劫掠、煽动灾民与朝廷作对的,从重处理以儆效尤。毕竟都是同胞是吧,我懂。”
刀锋向外,那是抗敌卫国;刀锋向内,流得都是一样的血。
柳清彦心中有数,便不再逗留。
“等着我凯……等着瞧吧。”
柳清彦以前在凉州时说顺溜了此时差点又说秃噜嘴了,及时咽下剩下的半句,朝他拱了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好。”
叶遥一口应下,知他心里有数,已是放心,不过是怕他在凉州战场多年,如今回来去处置匪患,却是又不一样罢了。
听他一句话,便知他也想起凉州时,驻守多年,和突厥没少对上,每每这么说,自己对他自然也是极为信任。
“嗯,本宫等着瞧呢。”
见他离去,复又喊林津去传话。
沈静水到自家的账房,发现家里的账目变了,就觉得奇怪。
“等一下,怎么账目有变动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小姐,这是徐钦差的吩咐,老爷也同意了的。”
徐钦差不就是徐曼青吗?沈静水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跟徐曼青有合作了,这也太奇怪了。
明明她总是欺负自己,怎么父亲还跟她合作啊?
沈静水觉得不服气,就提笔在账目上做改动,旁边的人劝她也不好使。
“我是大小姐,这些以后都是我的,当然是我说了算的。她徐曼青算老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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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静水听不进去劝说,大家只能闭嘴了。
等赔了钱,沈老爷还觉得奇怪,就算没赚钱,徐曼青的法子也不至于赔钱啊,他是算好了的。
于是就去找徐曼青去了。
“徐钦差,有件事必须问你,你教给我们的那个法子怎么不顶用,我赔了好大一笔钱的。”
看沈老爷来兴师问罪了,徐曼青其实早有准备,因为沈老爷那边的动静,她一直让钟兴凯盯着的,就知道他根本没按照自己说的做了。
“沈老爷,你都没用我教的法子,怎么来找我兴师问罪?你用的谁的法子,不是就应该去找谁吗?”
第341章 复杂
沈老爷这才发现不对,就回去查账,这才知道沈静水擅自做决定的事情。
于是他回去骂了沈静水一通:“你不懂就不要装懂,谁准你动生意上的事情的?你才几岁,知道什么?”
沈静水知道自己害家里赔钱,也不敢反驳,但还是觉得非常委屈。
事出突然,蔺修缨同几位大人一番商议后,带着秦大人所写奏疏从金陵城策马疾奔回长安,途中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未敢多做逗留,这封东西要早日送抵京城,金陵城中波澜云诡就能早日得以拨乱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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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按着来时兄长所定路线,途中也足足耗费去六日光景,进城后顾忌着城中行人往来颇多,马匹小踱直向东宫而去。
待是行至王府门前,直接翻身下马,向门口守卫直道明自己身份:“我是襄武侯府上二姑娘蔺修缨,有事要求见荣王殿下,烦请为我入内通禀。”
叶遥正在府中书房看着兵部各部呈上的公文,近卫敲门入内,直言蔺二姑娘来了府上,正让门口等着守卫通传。
一时不解,虽然与蔺二姑娘是有旧交,但如今也已有多日不见,且她往日并不会到府上来找自己,如今这样子,倒像是有什么事儿。
吩咐近卫让人引她先去前厅,把手中公文收拾起,便起身前往华嵩堂,入内见她一身风尘仆仆之状,不禁诧异,问道:“蔺二姑娘今日登门可是有什么急事?”
驻于门口的守卫入内没过多久,蔺修缨就见得其人折返回来。
也由其在前做引而步入王府,于前厅稍作等待,待得脚步窸窣入耳,抬首而观踏入厅堂之内的正是自己要寻之人,按依规矩同他行过礼,而后才开口道:
“今日登门实属唐突,但修缨确有急事寻王爷相禀,此事事关金陵城,还请王爷让左右仆役先行退去。”
此事牵连重大,行事自是万分小心,纵然是身处东宫内,也不敢掉以轻心,所带着的这份奏疏本就不宜在旁人眼前交予荣王,以免多生枝节。
同他相交至今,也从未有过哪一次是如今日这般神情严肃。
叶遥闻言微微蹙眉,虽然知道靖远去金陵之事,却不想与蔺二姑娘有什么关系,若是靖远能将信送入长安,送入二姑娘手中,也完全可以直接交由自己。
其中关节,想来也令人诧异,却知轻重,抬手一挥,近卫知其意,便令人退下,待近卫最后出门后,方才问道:“既然事关金陵,为何是二姑娘来送消息?”
叶遥见她神色,便知她所言不假,且金陵恐怕局面比原本预想的还要复杂几分,一时倒也慎重起来:“是靖远送来的信?”
蔺修缨归途之中匆忙万分,此刻见到了人,反而是静得下性子等到四下里旁人都退出了厅堂之内,才低头从袖袋之中将奏疏取出,递交于他:“是秦大人手书,我从金陵带回来的。”
这其中的种种若要说起,是真的说来话长,所以蔺修缨没有停顿太久。
“大哥同两位大人在金陵城中举步维艰,奏疏信件唯恐为人所拦截,故而让我赶回京都来见您。”
悄然留意着眼前人神色的变化,金陵城中大哥他们究竟遭遇什么,所知不多,可若非是情势所迫,他们不会让自己跑这么一趟的。
闻言一怔,倒是瞬间明白:“你也去了金陵?”
叶遥只是问出声后,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她本就是如此的性子,此次蔺大金陵一行,她跟着去了,却也并不意外。
接过奏疏,便想其中关节,既然是让她快马回来交由自己,便是要通过自己将奏疏送入宫中的,那么书中所奏之事必是金陵如今的情形,自己翻开来看,眉头却蹙起。
第342章 敷衍
三人去了金陵几日,却被金陵上下官员和富商牵绊住,可见金陵的府衙高官几乎沆瀣一气,自成了一个政事集团。蔡浚的楚国灭了也不过几年,皇兄为了发展金陵也给了城里的官员一定的自主权,却不想如今竟然成了这种情形,怕是楚国灭了,但金陵如今与自成一国也不过差了个名头罢了!
砰的将奏疏合上,当即起身:“拿我的官服。”叶遥喊了一声,才又看向蔺二姑娘,出声道,“本宫现在将奏疏呈秉陛下,二姑娘可先行回府歇息,此次二姑娘有功在身,待奏疏一事了解,本王也会明禀圣上。但因不知朝中有没有与金陵城关系紧密的人,此事还望二姑娘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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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蔺修缨在远离京都的城中所见所闻远远超乎出自己的预想,秦大人交代的事情安全的办完,也只是舒了口气没有真正的松懈下来。
那奏疏内是写了什么,蔺修缨并不晓得,可也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而他的直接反应也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猜对了的。
“殿下放心,此事紧要我心中清明,就算是对着最亲近的人,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这事牵连甚广其中利害,自是明了,即便回府后面对着姨娘同父亲,在真正尘埃落定之前也不会提到任何。
“修缨先回府,不耽误殿下正事,若是有事,殿下遣人到蔺府告予我就是了。”
叶遥点了点头,心知金陵之事事大,便也没有再与她多说些什么。
但是却是知道的,等这事儿了了,她应当能有一番际遇,是以要说什么也不在一时。
待她离去,更衣后便拿着折子,出去了。
沈老爷知道事情的原委,骂了沈静水一顿之后,就去给徐曼青赔罪去了。徐曼青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怪罪他,只要身处高位,又有钱有权,就不怎么会计较什么了。
不过看这个沈老爷一副来了就不想走的样子,徐曼青也会觉得烦。毕竟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跟人说闲话的。
于是就指点了他几句,让他走了。
之后,徐曼青就听说了家里堂妹的事情。
入了正月宫内传下旨意各家选适龄女子待正月过去送入宫中,充盈后宫,消息传入府中,心下几番思量,蔺府上下除却初年之外,再无适龄女子。
母亲面上未提,可自己心中晓得,她是舍不得初年的,那深宫内苑道道红墙,往后即便是要见初年一面,也非是如今日这般轻巧随意。
徐曼青遣人去初年房中寻过,知晓她此刻正是在秋风引水榭小憩,着人备了她最喜欢的糕点,才走近水榭。
素手拨开落下的层层珠帘,清脆响动在动作之间应声而起,日里刚是下过一场冬雪,凛冽得寒意肆意游走于天地之间,水榭间有暖炉缓缓吐露丝缕暖意,倒是要比着外头好受得多,层层珠帘之后,瞧见着那抹熟稔身影。
“初年。”
宫中下旨择适龄女子入宫,齐氏有皇后,崔氏有贵妃,而王家亦有女儿入宫,徐氏自是不能置身事外,奈何府中无适龄嫡女,只徐修绫这个庶女年纪合适,于是接下来的一切便也顺理成章了。
徐修绫知母亲与兄姐心中都不好受,故也不在她们面前提及此事,一如以往同他们说话,仿佛这样这事儿就不存在了一样。
冬日寒冷,但在房中燃着炭火太过憋闷,遂抱着暖手炉来小榭午憩。
一觉醒来,恰闻熟悉的声音,抬眸一瞧,缓缓笑开:“姐姐。”
徐修绫同徐曼青乃是姊妹,相处之间自然是要更为亲厚些,见得她眉目之间尚留一缕睡醒后惺忪,面上不由得一柔。
第343章 谈心
话语刚是落地,从墨竹的手中接过了食盒,将所带的点心从食盒中取出,
摆放在桌案之上,墨竹接过空着的食盒,安然退至一旁静待。
“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尝尝看?”
眸光落在眼前这个乖巧懂事的妹妹身上,思虑过的言辞通通被抛诸到了脑后。
“入宫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这些天来,或多或少得听得父亲、大娘子及阿娘提到过一二,可偏生没有听过初年自己是如何想的。
徐修绫手捂嘴打个呵欠,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水渍,听闻阿姊带了自己喜欢的糕点,拾起一块。
“哇,是我最喜欢的糖糕,谢谢姐姐。”香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徐修绫连心情都愉悦了几分,“真好吃。”
伸手又要取一块,却忽然听得问话,手略一顿,随即继续方才的动作挺。
“好的,徐家没有其他适龄女孩儿,那便我去吧。反正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本在水榭中的丫头也极其是机敏,见得初年自榻上而起,而己亦是于案畔落座,不肖多时奉上温茶,茶香缕缕没入鼻翼,端是沁人心脾。
徐曼青素手触碰于白瓷杯盏,浅饮下温茶,温热自唇齿之间没入胃腹,带起融融轻暖之意:“慢些吃,你我姐妹之间何须道谢,你喜欢就好。”
初年温和乖巧,性情同自己大有不同,也恰是如此,闻得一句“挺好的”,手中举措不由一顿,茶盏轻然搁摆回案,掌心中的暖熨帖在她手背之上。
“真心话?”
话语脱口,旋即又是一念,纵容并非出自真心实意又能如何?去到父亲面前言说分辨,也无从改变她要入宫的事实:“阿姊只是觉得我们初年这么好,很是舍不得。”
阖家上下,除却姨娘,也只有这个姐姐会亲切的唤自己乳名初年,于徐修绫而言,徐曼青一直是自己心中最艳羡的对象,原因无他,阿姊活的太潇洒了,她本性便是这样,连嫁与凉王为妃的大姐姐都及不上,不似自己,做事总会习惯性去顾忌这顾忌那的。
既然身为徐家的女儿,以这个身份享受了那么多的精贵东西,在徐家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该去回报的:“真心话。”
眼眸微合,旋即抬眼看着她,又重复一遍:“真心话。”
聆她后言,柔荑附上她手,道:“我也舍不得姐姐,但分别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是啊,迟早要来的。”
徐曼青恍然之间觉得这个妹妹瞬时是长大了,而这份懂事,一时也不晓得是好还是坏,不忍得怅然的坏情绪缠绕在两人之间,按以自身的性子也是耐不得这些的。
“不说这些了,这几日阿姊带你出去玩可好,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既然无力回转,所能做得就是抓住这些时日,陪初年在四下里走走,去瞧瞧她想去瞧的,尝过她喜欢的:“你想做什么,阿姊都陪你。”
徐修绫心中温暖,脸上也带了笑容,依偎在她肩上:“还是姐姐最疼我。”
目光远眺,望着远处的景,仿若与天连接在一处,偶有飞鸟略过,扑棱着翅膀飞远。真好啊,它可以去它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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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改日姐姐陪我去街上逛逛,听说街上有时候会有杂耍的艺人,我还没见过呢,想去看看。”
由着初年靠在自己的肩膀,徐曼青扪心自问若是这件事情摆在自己眼前,若是自己的年岁适合,会如她一般放下原本的所有畅想,甘心走进那四面红墙之中吗?答案,是……会的……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是徐家人。
第344章 看不起
“好啊,我瞧着这两日的天气都还不错,正是出行的好时候。”
初年要入宫,家中免不得要再就礼仪诸事再行教习,出行的时候只得是尽快些。
正月里,街市之上也正是热闹时刻,要何时带她出行,待得晚些时候筹谋一番,再选着时候出府同游。
沈老爷带着徐曼青的忠告回家了,心里还美滋滋的。然后就看到了沈夫人。
“老爷,女儿还在房间里生闷气呢。”
“她生气她的,这么不懂事,早就该长教训了。”
接着,沈老爷就开始夸赞徐曼青,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听得沈夫人也十分神往。
“这位徐钦差这么厉害的吗?那我可真想见见她了。老爷,你说,要是让咱们女儿跟着徐钦差,将来是不是前途更无可限量啊?”
“那是自然,但是人家是什么人物,咱们女儿这么笨,她能看得上咱们的女儿?”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
“我可拉不下这个脸。”
沈老爷不管这件事了,但沈夫人还是以沈老爷的名义,请徐曼青来做客。
徐曼青虽然不怎么想去,但是想到沈静水那个小傲娇,还是去了。
“徐钦差,您大驾光临,真是叫我们蓬荜生辉啊。”
这些拍马屁的话,徐曼青是没什么兴趣听的:“沈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就可以了。”
“爽快。我就是想……”
沈夫人就把想让沈静水跟着徐曼青,让徐曼青提点沈静水的事情说了。
徐曼青觉得,沈夫人的想法很有创意,也很有建设性。但是在这样一个朝代之下,那是很难实现的。
就算有机会可以实现,以沈静水的能力和承受能力,恐怕也不能成功。
于是徐曼青就拒绝了:“沈夫人,其实以沈小姐的能力,嫁一个符合心意的如意郎君不是问题,就不用这么麻烦,跟着我吃苦受累了。”
沈静水听说徐曼青来,又上赶着过来看,就听到徐曼青这么评价自己了。以前她的确钻营嫁人方面的事情,不觉的自己做错了。
但是现在从徐曼青嘴里听到这句评价,怎么想都觉得是在骂人,于是就十分不服气。
“谁说我要跟着你了,你有什么本事!我还看不上你呢!”
没想到沈静水会忽然出现,而且立刻又跟自己闹上别扭了。
“沈小姐,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吗?我也不想高攀你这个钦差大人,太子妃!”
沈夫人看自己女儿气得都要哭出来,也心疼。
“徐钦差,您就算看不上我女儿,也不用这么羞辱人啊……”
现在徐曼青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就跟她们解释现在朝堂上的困难,女子想做官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她有钦差的名头,其实也没什么权力。但是沈夫人和沈静水听不懂。
“你自己就是钦差,这么说是怕我到了朝堂上超过你吧?”
那徐曼青倒是不怕的,于是说:“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的话,你就真的比我强。”
但是沈静水还是觉得徐曼青是在嘲讽自己,毕竟自己只是在说大话而已,其实知道自己也没那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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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说不清楚,这个时候,叶遥刚好听说她在这边,过来接她回去。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之后,就问沈静水:“沈小姐平时都读什么书?”
“认得字,没读什么书……”沈静水羞愧的说。
“那考科举的话,能得状元、榜眼还是探花呢?”
“这个……”
沈静水的表情很明显了,她根本不会科举,也没有学过。但是这不能怪她,在科举根本不让女子参加的情况下,谁家会让自己的女儿学这个呢?
第345章 染风寒
叶遥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现在完全是为了劝退沈静水的无理取闹,才说出这些话的。
“既然如此,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上朝堂?不是很可笑吗?”
沈夫人也明白过来,就跟徐曼青道歉:“徐钦差,是我们太失礼了,不好意思,麻烦你过来一趟。”
“算了,以后这种事就别叫我了。”
徐曼青说完这句,就跟叶遥离开了。
行出府后徐曼青直向城南回春堂,一则是近日有觉身体微恙,又不愿劳请大夫过府惹得旁人担忧,不若亲自走上一遭,只让大夫开些调养的方子即可,二则是为将此前自行攒下银钱交于掌柜,为其施粥施饭尽上绵薄之力。
堂内稍坐,听过大夫再三叮嘱,一连应下,让随行墨竹前去安方抓药,待是一切办妥,正欲要离,一抹娉婷身姿蓦然落入眼中:“夕棠?”
叶景萱是肃王叶庭远的女儿,新昌郡主。
叶景萱在府里听了娘亲说了这事心里总有些惦记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大义,这性子跳脱起来谁也顾不上,更别说总是记挂赈济救灾的事了,却架不住家里还有个娘亲。
娘亲生的随和,善心那也是全的,如今都已是宝徽元年,只说叶景萱年岁大了不得再贪玩了,分派了几次看顾救济的事情去做,直到现在冬月已过,叶景萱也总是往回春堂里窜。
医术叶景萱学不得,煎药照顾自己还是会的,为了蔺修绍自己学了厨艺,而今在学煎药也不过一两次就上手了。
将那药碗放到托盘上给菡萏端去内室分发,叶景萱便低着头开始理早晨被收起来的袖子一路走到大堂,寻声看去不由笑了。
“曼青姐姐,今儿怎么来了?”
往常自己见过她来这,不过也不算常见,或者说她们两个都错开过时间。
徐曼青来这几回偶尔听着堂中大夫提起过眼前女子亦有来次相助赈济,可惜仿若同她在此地欠缺着些什么缘,总是相错开了碰不着面,今日这许久的缘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日里染了寒不想惊动其他人,就自行来这里让大夫瞧瞧,也把这些时候备下的东西也一并拿了过来。”
徐曼青说话之间悄然打量过眼前的人,离得近了些,她身上沾着淡薄的药香,在此刻瞧起来,犹显得亲和。
“你呢,今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
话锋随着瞧见她手中所拿的东西而转,日里原也并未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赶着去办,在这里再多停留些时候也是无妨。
“曼青姐姐染了风寒?”
叶景萱一听这话颇有些惊讶,自己以为她的身子再好不过了,却是忘了她也是会染风寒的。
“那已经请了脉么?重不重?我今日是来帮忙煎药的,这的大夫说勋贵世族们赠银捐药的多,只是这回春堂里这个寒冻下来不缺药材反倒缺了人手,我会一些就来帮忙了。”
徐曼青也是心里头挂念着百姓,只是顾及她的风寒,想叫她先回去休息,怎料一张口先让一个孩子的啼哭声夺了音。
孩子最是怕扎针喝药,怕痛嫌苦的,每每都要哄上一阵,眼下一个哭了便引起一片,回春堂人手不够我也不说回去休息的话了,顺着她的意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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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都煎好了,只是这孩子有些难办,曼青姐姐有心,不如一同和我过去,哄哄他们也就都喝药了。”
说罢叶景萱便伸手牵住她,往那群人身边带去。
“许是日里受了风又未有自觉,不妨事,过两日就好了。”
徐曼青自己的身子自己最为清楚小小的风寒罢了,自行调养两三日即可,算不上什么值得格外上心的事情。
第346章 好奇
“放心吧,我自己心中有数。”
能够分辨得出来她话语中所含关切之意,又聆她提及回春堂内少缺人手,她留在此处是为帮忙,勋贵世族子女能像她这般的委实少见,温言近在唇畔,为孩提哭闹声响拦下,循声望去,约莫四五岁的孩子对着盛药的碗哭得伤心,口中糯糯得嚷着苦与不愿喝。
“好啊,不过哄孩子我算不上多么的拿手。”
来的那几次在这里停留时也尝同些孩子打过交道,童言童语率真可爱,不过自己哄孩子的招数不多,那翻来覆去的几招也是时灵时不灵的,同她并肩同行走近那几个孩子身前,身着粉衣的女童见得二人走近,离了坐着的长椅,三两快步跑到了夕棠身侧昂着头带着可怜的哭腔,哭诉着药的苦。
“姐姐,姐姐,妙妙不要喝,妙妙怕。”
这回春堂里都是百姓,也没有什么要提点的,方至人群那小孩儿率先跑了上来,一双眼睛哭的通红瞧着也怪可怜的。
叶景萱一时顾不上徐曼青,蹲下身将人圈进怀里,先接过她手里的药,柔声劝道:“妙妙乖,喝完了我还给你糖吃好不好?不喝药就好不了,好不了你也不能出来玩啦。”
小孩儿左右扭了两下,噘着嘴躲着药碗,叶景萱看着有些头大,又不能逼着她喝,抬头对着徐曼青道:“这丫头回回见到她都要闹上一阵,又不能不哄,我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她不吃重样。曼青姐姐,要不换你来哄,换个人兴许她就会喝了。”
小孩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徐曼青,满脸的好奇,叶景萱觉着自己小时候定是与她一样的。
身着粉色小袄的女孩星眸扑簌,樱唇小口也是为那莫名的委屈而微是噘起,夕棠好言柔声相劝也之下,她依旧是不依不饶,左躲右闪得就是不愿喝药,一张小脸也为这药而皱成了一团:“可是药好苦,妙妙怕,不要喝不要喝”
小丫头跑过来时徐曼青所怀的注意力就不自觉得都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巧是和夕棠投来眸光相撞。
“我?那我试试。”
觉察得到那小丫头投过来的好奇探看的神色,缓缓的蹲下了身子,与这名唤妙妙的小丫头平视,触及着她眸中的好奇,忍不得笑意生起,眉目之间多见得柔和颜色。
“妙妙其实姐姐今天也是要同你一样,要喝这药的,可是姐姐一点都不怕,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姐姐不怕苦嘛”
算起来过来抓配的药还当真是同他们此刻要喝的差不多,自己询问之下,小丫头倒是暂停下了哭闹,全神贯注得往着自己这边瞧。
“怕啊,姐姐小时候也很怕喝药,觉得它又苦又涩难喝得很,直到有一天姐姐发现如果姐姐不喝药,病好得很慢很慢,那阿娘和阿爹就会很担心姐姐,会为此而伤神,而且如果一直害怕它,就不能成为勇敢的孩子了。”
轻然抬头,揉了揉那小丫头的脸颊,帮她抹去了因为哭泣留下来的痕迹:“姐姐知道,妙妙是个勇敢又善良的小姑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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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长久,似乎是在思索着方才自己所道出的话语,良久才重重得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夕棠:“姐姐,妙妙喝完药,要给妙妙糖吃,等妙妙病好了,要出去玩!”
事实上有些事情一个人做不了,换了另一个人就会完成的极好,叶景萱连着哄了妙妙几天,方法用尽,直到今天换了个人,她竟也听下去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若有所思的。
第347章 必然有是
其他小孩的啼哭声渐渐消了,没有妙妙的领头她们也好哄,徐曼青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将自己也带上了,更是给妙妙添了几分信任。
叶景萱在一旁笑着,等着妙妙问自己,当下点头允诺:“都给妙妙备好了,妙妙想出来玩,等姐姐们不忙了也可以去找你一起玩,只要妙妙的病好了就成。”
叶景萱将药碗往她跟前一凑,随手拎出荷包给了蔺修缨,道:“曼青姐姐,那糖我放在里头用纸包着,你给我取一下,等妙妙喝完了药就给她。”
只见妙妙英勇就义般深吸一口气,双手端过药碗咕咚咕咚的饮下汤药,苦的一张小脸都皱到了一块,连忙将她手里的碗接下。
徐曼青喂过糖,妙妙也没在闹过,其余的孩子都比她勇敢些自己一点点的喝尽了汤药,叶景萱方笑道:“这糖是专门给她们备的,令仪姐姐便给他们都分了吧。”
时辰近黄昏,回春堂的事一忙也忙了一整日,来去匆匆的病人,忙忙碌碌的医者都绘成了一道独有的景色。
听说叶遥是当朝太子之后,沈夫人忽然觉得,自己女儿能不能嫁给太子当个侧妃什么的。
但是有徐曼青在的话,恐怕不好办。
如果自己能让女儿帮徐曼青一次,徐曼青觉得感谢,叶遥也会因此感谢喜爱女儿,那简直是好主意。
于是她开始设计起来了。
不久,徐曼青有收到请帖,说是要请她吃饭,否则沈夫人就要亲自去负荆请罪了。
为了不难为老人家,徐曼青就去了。想不到一杯酒下肚,就昏过去了,等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柴房里面。
估计就是沈家的柴房了。
徐曼青觉得十分无语,这个沈家是什么毛病,不带他们女儿也不行,绑架了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啊?
这里的人胆子都挺大,太子妃都是说绑就绑了,一点不怕株连九族啊。
而沈夫人一开始的打算后来就觉得不太行了,毕竟徐曼青身边的人都知道徐曼青是被她请走的。
而且她连同一起来的宫女和侍卫都抓了,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人多。
蔺修绍盯着肃王府的人三天两头的就来禀,哪家的青年才俊登了门,肃王妃看中了谁谁,又和某府的夫人相谈甚欢——
若是从前犯浑的时候听了也就罢了,如今哪还再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当即双管齐下,一边同家中商议着请了人去肃王府说项,一边自个找上了太子叶遥。
按说与太子也打了好些照面,可从没有这次这样紧张过。遣了人去通报,跟着引路的向内走,一路大步向前。
月初,檀奴生辰,宫中上下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后又开始了几日的忙碌。
这日旬休,却也去了衙中半日,在宫里用了膳才回府,刚刚坐下,便听说蔺三郎过来了,颇有些诧异,将人请了过来。
“往日没见你自己来过我这边,今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蔺家几郎,都和自己私交不错,但这么突然过府,却是不曾见到的,想来也必然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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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殿下安。”来时匆匆,也未及想王爷这会在不在府上,好在不算白来一趟。规矩一礼,“殿下也知道我是个藏不住话的,不瞒您说,今儿确实有一事相求。”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会真要宣之于口还是觉着难为情的很,毕竟自己如今巴巴的跑来为的可是人家的妹妹。暗自捏了拳深吸口气,打了气方道:“凤年心悦新昌郡主已久,想请殿下同陛下求一道赐婚旨意。”
第348章 受罚
说出口顿时轻松不少,就是面上有些烫。
叶遥听他说有事相求,便是大笑道:“蔺三郎什么事儿,还求到本宫府上来了。”
只是听了他后话,竟是与景萱有关,霎时间便明白了原委,挑眉看他,倒却也没想到,他竟是直言托自己替他求赐婚旨意。一时心情便是五味陈杂,笑意稍退不达眼底,淡声问道。
“心悦已久,怎么本宫听到的,似乎不是这样?”
蔺修绍在忐忑中等来了他一句反问,心又沉了几分,此事终归是自己对不住叶景萱,这会儿我才是真的怕了,怕我做错了事却没有机会去弥补。
又想起了在军营外叶景萱带着泪的神情,只要能挽回,此刻叫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是愿意的。
蔺修绍垂首跪了下去,带着比拒绝她时更坚定的坚定:“以前……是凤年轻狂不懂事,总想着远处的风景却忘记珍惜身边已拥有的,险些酿成大错。只要能求娶郡主,我必会珍她重她,爱惜她一辈子,再也不叫她受委屈。但求殿下……成全!”
叶遥见他跪下,眸色便一凝,而眉梢却松了许多。
听他所说的话,却已教人明白。谁还不曾有过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时光,心里总想着远方,却总忽略身边的人,这是多少人犯过的错。
好在他还来得及。唇角上扬却未说话,起身走到兵器架上,来回挑选一番,见没有合适的棍,便取下一根长枪,将枪头朝后,便走到他面前。
“做错了事,便要受罚。你若今日不来求本宫,本宫便觉得,男女之情强求不来,而今日你既然来了,之前便是错了,便先领罚。”
出声后,便扬长枪,以其棍棒一侧挥下,打在他背上、
“罚你明知新昌有意,却恃此欺她。二罚你并非无意,却令新昌伤怀数日。三罚你让新昌为你与她父母相抗,惹不孝之名。四罚你让新昌为你丢了郡主颜面,尚被禁足在府。五罚你时至今日,才直言心意,险酿大祸,也险些耽误新昌一生。”
一棍落下,便数一罪名,如此五棍之后,方才放下长枪,看着眼前之人。
“你既然想娶新昌,若婚事成了,你便也要跟着她喊我一声堂兄,所以今日我罚你五棍,你可有怨言?”
原就存了如若他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心思,此时又哪里会说一个不字?
这大约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心甘情愿的领罚。
重重的一棍应声而落,闷哼了声依旧撑着跪俯的姿势,直至五棍毕,自额上有汗珠滴落,无声息的砸在了地面上。
从后背处传来火辣辣的疼,再次行了恭敬一礼,朗声:“凤年不怕领罚,只怕连受罚的机会都没有。凤年叩谢殿下成全!”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甘之如饴,大约就是这个滋味吧。
“行了,起来吧。”
叶遥见他如此,自然也松了口气,虽说是实打实的罚他五棍,但也存着考较他的想法,见他如此,自然也就放心了。
“谢的倒快。既然如此,本宫就去替你求来赐婚的圣旨,不过你且记得你刚刚说的承诺。”
如今心情倒是好的,想来,若新昌得知他的意思,必然也会高兴,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着实不易。只是到跟前,还是警告一句:“新昌是肃王的独女,若你欺她负她,别说本宫,肃王便第一个饶不了你。”
蔺修绍心中的大石头放下,这会又复了往日神态,起身咧嘴一笑:“殿下放心,若有那一日,我也不会饶过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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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满面笑意的从荣王府出来,青岩都不必问蔺修绍便知事成了,偷笑着打趣了几句,蔺修绍一是心情好,二是身上还疼着就放过了他。
第349章 大婚
蔺修绍回到府里,略过受罚的事同祖母与阿娘讲了一遍,又再三叮嘱千万别走漏了风声,这可是我特意给叶景萱准备的惊喜。
叶遥被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十分不耐烦,想直接强攻了。但是担心狗急跳墙,就决定先用稳妥一点的法子。
“不知道沈夫人留我夫人在沈府,是想做什么呢?”
“哎呀,瞧您说的,我不过是留徐钦差做客而已。”
傻子才会相信是什么做客吧?叶遥觉得这个沈家是嫌自己命长了。
沈夫人虽然有自己的目的,但也不想彻底得罪了叶遥。她需要的是叶遥娶自己女儿,不是造反。
而且想造反,绑架太子妃也不是办法啊。
“咱们有的是时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谈嘛。”叶遥说。
自叶遥陪同圣驾离京至今已有月余,今日初八,明日就该初九了,这几日肃王府也都在收拾着王府,准备嫁娶之事。
嫁衣在房中放着,叶景萱惦念着明日皇叔能不能回来持节礼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带上丫鬟就跑到小花园里给花浇水。
一勺子水兜头给花骨朵浇了下去,身侧的白芍有些不忍心,出声道:“郡主有心事?”
闻言一顿,蹙眉:“嗯,我在想堂兄明日回不回得来,还有这金陵的事情可解决了么?祺琛姐姐已是好久未有消息了。”
金陵之案一结,朝中便知道了陛下亲临金陵之事,自然纷纷上书请陛下早日回京,好在陛下并未坚持在金陵久留,前些日子便启程、
掐着时间算着景萱婚事,便跟陛下秉明,留了一众侍卫,自己则是先行快马回京城,初八日便刚好入城。
回王府收整一番,便前去肃王府,先见过了肃王兄,一番贺喜之后,便问了景萱所在,至小花园,正听她后一半的话,便笑道:“明日便大婚了,今日还惦记着你的祺琛姐姐?”
陡叶景萱然听见皇叔的声音,惊喜的转身找人,随手将东西塞给了菡萏,提裙跑了过去:“堂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堂兄非要紧事不会出京,叶景萱也是知道这个所以总是担着心的,一来圣驾离京重中之重,多少为他们的安全有些提心吊胆的,二来这婚期定的有些不是时候。
正是金陵遇难之时,他们能不能解决金陵的事,
堂兄又能不能赶回来当持节史都叫叶景萱提着心。
眼下见了皇叔除了欣喜还有些庆幸,一扫方才心事重重的模样,接连问道:“堂兄,是不是金陵的事已经处理好了?堂兄也回来了吗?一切顺利吗?堂兄,我还以为你们这次赶不及回来了,一点信都没有。”
见她跑来,叶遥莞尔一笑:“马上要嫁人了,还是这么唐突,步子慢些,先过来坐下再说吧。”
听她一连串的问题,倒也没避着她,一一答道:“都已经处理好了,陛下和你的祺琛姐姐也回来了,他们一行过两日便会抵达京城。”
景萱这纸婚约,是自己帮着蔺三向陛下求来的,所以赐婚圣旨一下,持节使自己担了,明日主婚自然也要亲临,金陵之事事出突然,当日匆匆而去也险些忘了景萱的婚事,如今既然处理妥当,自然要赶回来的。
“堂兄便是快马加鞭,也要赶回来参加你的大婚才是。”
叶景萱知他是笑话我性子不安,说起话来却比娘亲的好听多了,也可能是因为皇叔说的不多,若是像娘亲一样整日整日的说估摸着我也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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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下舌头没说别的,听他极有耐心的答了话,再加上最后一句难见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就知道堂兄是疼我的,哪里可以错过我的大婚呢!”
第350章 眼中钉
菡萏在侧暗暗笑了,复道:“我还想着……要是堂兄赶不及怎么办,这门还能不能出呢。”
“那是自然。”
若说疼几个妹妹,明玉几个也是如此,只是肃王府不过新昌一个郡主,且是多住在宫外,自然也是疼的。
“若是我赶不及了,你这大婚,却也不能耽搁了。”
副使佟大人尚在,无论如何,婚事不能耽搁。但也好在,如今算是赶了回来。
“好在陛下也惦记着太后寿辰,早早处理了金陵之事,也离得你婚期近了,才能赶回来。”
可不是,为婚事之后最近的便是皇伯母的寿辰了,去岁,在皇伯母的寿辰上她们还都在问叶景萱该配人家了,今年宴上总不会说我了。
复闻后话,颔首笑道:“那还是辛苦堂兄了!这赶着回来的……堂兄是不是刚回到京城中?若是刚回来的可得先歇息一下,莫要累着了!”
忽而察觉他从金陵赶回来应当是最累的,此时却先来看自己,聊了这么半天的忽然便有些担忧了,娘亲怪自己不体贴,那便得学着体贴。
“正是。”
叶遥其实一路来累倒也还好,但想着明日景萱大婚,自然又要热闹一整日,便也没多推脱,点了点头:“马上你便是新娘子了,你才要好生休息。”
如今看着她,颇生感慨,妹妹如今也要出嫁了,待她之后,普安和明玉也是相继前后,妹妹一个个嫁了人,时间果真是极快的。
徐曼青在柴房里,想着要怎么逃走。不过她被捆得很结实,也找不到办法松绑。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进来了。徐曼青一看,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小丫鬟。
“你……沈夫人派你来的?”
对方话也不多说,忽然就掏出一把刀来,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姑娘,咱们远日无缘近日无仇的,你这是何必呢?你要是有什么冤情,或者是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但是对方根本没有要跟徐曼青交流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要对徐曼青下手了。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我是太子妃,你也应该知道徐家的。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我可以保证。”
丫鬟的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是有点心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夫人带着县令夫人来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丫鬟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要逃,结果却碰倒了油灯,柴房里易燃物又多,立刻就燃烧了起来。
沈夫人和王氏还没走过来,就看到了火光。
“哎呀,怎么着火了啊!”沈夫人说着就要冲过去。
王氏本来想救人:“里面有人?”
“可不就是徐钦差吗?”
一听说是徐曼青,王氏就改了主意了。徐曼青还是死在里面比较好。反正不是自己害死的,也不是在自己家,自己完全可以摘出去,还能消灭一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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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就抓住了沈夫人,也不让她去,接着柴房就轰然倒塌了。
王氏这才放开沈夫人,让她喊人来灭火。
这样徐曼青还能不死?
柳清彦回京之后将洛阳一行所作所为详尽写进折子里上奏禀明,此后就不时被李牧严拉去聊个几句,句句不离长江堤坝如何如何。好在此行有先见之明地派人去堤坝崩溃处勘测实际情况,将之誊抄了一份给李牧严,讨论长江沿岸筑堤方案。
江南水患风波未歇,洛阳时疫又起。防了多时的时疫,到底是爆发了。
第351章 头大
午休时李牧严来约下衙后去喝茶,心知他所为何事,想着帮人帮到底吧就应了,谁知下午便得知空城有人染上时疫,只得让小厮传话,另约在别处。
下衙时有事耽搁了会儿,将离开时听见另一屋的动静似是也要下衙了,便慢下动作稍稍等了会儿,果见里面的人出来。
朝人拱手笑道:“殿下,这是要下衙了?”
灾后多有疫病,如此避无可避,洛阳京城也先后出现一病患者,着实令人焦心。
今日下午传来消息说京城出了一例疫病患者,叶遥当即便调了京城的府兵去帮忙,随后此时也是无可奈何,太医及京城各医者加急研制药物的事儿,自己再是着急也鞭长莫及。
下午时候过去,到了下衙的时辰,收拾妥当从屋里出来,便见毅之正在门外,似是也打算下衙,叶遥便点了点头:“正是。”
言语间,尚且愁眉不展,待看他,叶遥便开口道:“毅之可回府?”
“和李丞约了去喝茶,他似乎对长江沿岸的筑堤修坝有了些想法。”
李牧严擅版筑匠艺,多年钻研于此,其心得其技艺精湛非一般人能比。
只是其人老实本分,不知官场那些沟壑,不太得重用。
此时和他提及,也是有心想帮李牧严一把。只是官场上的事弯弯绕绕,自己也就是顺口提一嘴,并不会使多大力。
只是可怜自己一个千杯不倒的酒中豪杰,回到京城后硬是成了茶中君子:“说起来这次还要多谢王爷借人,父亲给我寄了几坛凉州美酒,王爷何时有空,赏脸一起喝一杯?”
“你最近和他走得到近。”
叶遥想了想,也没太是想起来这监正寺的李丞是什么模样,上次听到这名字,大概是因为他养了个好女儿,元年的时候特列给送进宫了,不过后来这李才人也不知道如何了……想不起来。
“长江此次决堤也不算是偶然了,丧乱了近百年,这长江堤坝也没修整,你们若是能想到办法,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过,朝廷现在空钱也不多,这事儿还得皇上想着要办了才行,你们先自己琢磨吧。”
知道毅之对疆域地理志的兴趣,想来二人也是因此走得近了。
听到后面,一句凉州美酒,倒是兴起:“那感情好,回了京城这么多年,京城的酒淡的像水,和凉州的酒可不能比。”
“赶上凑巧,多聊了两句。”
柳清彦自己几斤几两心中有数,要修堤坝就得要钱,少不得要和户部扯皮,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扯出个子丑寅卯来,想想都头大。
就兵部每年支出和军饷都要和他们辩个你来我往:“在其位谋其职,还是留给专长的人去吧。”还是抽空喝个酒,喝个酒吧,“京城到底矜持端庄,不似凉州热烈泼辣。”
叶遥点了点头,修缮堤坝不是小事儿,往往劳民伤财。况且往麻烦了说,修完长江的,那还有黄河的,但是两条大江大河便够朝廷头疼的了,再往细里说,中原腹地江河众多,实在是修不完的。
所以如今长江一例,如果真的要修,还得皇上点头同意,且怎么修才是要紧的,也不知这李丞是个什么样的:“行,改日你带着酒只管来我府上敲门就是了。”
说罢,叶遥又道:“你和那李丞约了喝茶便去,不过如今长安出了疫病患者,你们也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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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患过后的善后之事未休,又逢疫病爆发,他贵人事多,这次旬休难说,下次应可成。
“行,待你有空,我携酒来叨唠。”柳清彦抬手往前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起下衙往外走,“晓得,殿下也是。”
第352章 出府
如今连京城都出了疫病,也不知道江南怎样了。
“是啊。”
叶遥叹息一声,如今京城毕竟天子脚下,名医聚集,但是太医署医术高超之人便是极多,如此也尚且让疫病蔓延了过来,更不提江南一带最重的疫区。
之前和陛下去金陵,没爆发疫病时还是一派繁荣景象,后来极快的回了长安,后续如何,也还不知了。
“好在如今太医署和长安名医都在加紧研制药方,总会好的。”
揉了揉眉梢,放下手后,一路出了宫门方道:“行了,你且去吧。”
叶鏊摆了摆手,与柳清彦在宫门前别过。
蔺修缨从金陵归京之后念着要寻着时候同叶遥道过谢意,然初入仕途即使同大哥都在左领军卫任职,所需去学并适应的东西琐碎繁多,真正在其位之后,要去处理和谋划的也再不只是片面的一角,投身其中一晃眼这一月就走到了末尾。
太医署同京城多名名医研制药物使长安城中疫病得解,喜讯传开也正是值休沐,是以直接大了胆子写过书信让人送予荣王,在城中望湖楼一聚。
七月末尾徐徐而过的风中携着炙意,夏蝉趴在枝头叫得声嘶力竭,水榭之前菡萏开得正好,悬挂在廊下的铜铃随风而动,叮咚脆响肆意而起,指尖点着桌面,随着铃铛的动静轻轻敲着,好像这样能谱出什么奇妙曲子似的。
从春末水患到金陵贪腐,再到如今的疫病,前面这大半年可谓是多灾多难,如今控制了下来疫病,药剂已投入城中,这些事便终算是尘埃落定了。
收了信帖时已是忙了数日,去金陵了月余,回长安后又有诸多事情,忙得不可开交,如今赶在休沐前将手头事务一应处理妥当,才想好好休息一日。所以也是此时才想起二姑娘被授了官职之事尚未庆贺她,于是便并无犹豫,应约出府。
秋风怡人,望湖楼的景色也是正好,一路登高到了约定的地方,便见邀约之人,也不知是隔了多久没见,怎么还觉得与往日不太相同了。思及此,打趣道:“蔺校尉,迟说一句,恭喜了。”
璀璨暖阳斜斜落在亭中角落,侧首眺望湖面凌凌波光,窸窣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脚步声在亭间戛然而止熟悉的男音随而没入了耳窝,落向桌面的指尖在半空停滞,他的身影浸在阳光之中,落入眸底带起浅暖的笑意。
蔺修缨从石凳上站起三两碎步间走到了他的身前,明眸善睐双手抱拳向其轻一颔首:“那……谢过殿下提携之情。”
心下有知当日他同我提及陪同陛下往去金陵,早是存着心思要助自己一臂之力,算起来今日能够走到这步,脱不开他的相帮。
“殿下可还记得,去岁年初,您同我约好的事情嘛。”
这提携之情,叶遥也算当得,毕竟此次有意向皇上举荐,但本身女子入朝就是少见了些,若非做出点功绩,难能寻得机会,趁着金陵一案,她也算有功之臣,此事却是她自己的功劳了。
“你应得的,无需客气。既然入朝为官,再喊你二姑娘也不合适了,可起了字?”
朝中同僚除却官名便多是称字,朝中的校尉着实多,且毕竟与她相熟,称字最妥当。毕竟她既然入了朝,即便是女儿身,也是朝臣,当与百官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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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提起先前与她约好的事情,叶遥便是一笑,喊了一声,近卫便拎着酒走进来,放在桌上后便去亭外守着。
“自然记得,本宫答应请你饮酒,不会违约。”
第353章 品酒
蔺修缨行过这礼也同时将这事情揭过暂是不提,若是总绕着这一点相提,怕是这美好风光也没有多少愿意赏下去的心思了。
“对了,我爹原是提了‘憬彼淮夷,来献其琛’中其琛二字,我姨娘瞧着不太喜欢,后来我就改了一个字,还唤祺琛,祺祥的祺。”
实则爹爹起初所取的那字,蔺修缨自己也很是喜欢,可惜姨娘如何都不愿,只说瞧着不似个姑娘该有的小字。
见着近卫拎着酒走进亭内眉目之间的笑意更是浓,只是因为他还记得当日同他的相约,听他唤自己二姑娘久了,若是要换个称呼大约初时还有些微妙的不适应,往着旁处侧身,这亭中布置清雅,此刻寒暄客套不在,自然是当先行落座再谈其他。
“其实我也备了酒的,同殿下不醉不归?”
话里带足了玩笑的味道,人说小酌怡情,醉酒则伤身,自然懂得其中的分寸。
“憬彼淮夷,来献其琛,倒像是蔺将军会起的字。”
蔺将军忠勇无双,便是给儿女起个表字,还惦记着淮夷臣服之事,不免好笑。且琛是为珍宝,自然寓意也好,其琛之其字不过是辅助的字样,换了祺倒还能有另一番寓意。
“那日后便喊你祺琛。”见她也备了酒,叶遥失笑道,“既说请你,本王怎会忘了带酒,你那壶便先收起来吧。”
叶遥落座时挥手取来杯盏两枚,放在桌上,自行拿着酒壶斟满,一边答道:“若不醉不归,那本宫可能回不了东宫的。”
兴致昂扬的开了一句玩笑,其实自己并非千杯不醉,酒量也不过是寻常,因为常年在军中,烈酒能饮,多则不妥,加之有了景则之后,其实自己已经多年不会不知节制的饮酒了。
“好啊,日后您就唤我的字。”
爹爹取字时几是没有迟疑就念起了这么句,当时的情景过去了这么久,蔺修缨还是记忆清晰,铃铛脆响间听得他换过称呼,比着预想中也没有多么得别扭。
“我带来的那一壶就先收起来等着下回若有时机再喝。”
玉琼入杯酒香浮掠,待得杯盏内满杯,素手上抬端起了置于身前的杯盏,同他的那一杯轻轻碰过。
“不是还有他呢嘛,怎么都不会让殿下回不去的。”
蔺修缨下颚轻抬视线就落在了守在亭外的近卫的身上,实则又很是好奇,若是喝醉了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自然这个好奇也仅仅是在脑海中掠过。
稍是昂首将杯中酒饮下,杯盏放置于桌的同时,低头自袖袋中取出了备下的东西,递给了他:“这剑穗是送给您的。”
眸色略过林正皓,却是淡淡一笑。
“他送的了,可送不了你。”
蔺修缨即便入朝为官,也是个姑娘,喝酒多了也是诸事不便,想来脑海中,即便觉得眼前之人巾帼足以列于须眉甚至不让男儿,这时候却还是一个姑娘。
叶遥与她轻碰的一杯酒,仰头饮下,琼浆微凉划过喉间,略微的辛辣伴随着香醇充斥在口中,回味万千,放下杯盏,便见她递到眼前之物。
“嗯?”
颇为意外的问了一声,方才伸手接来,剑穗是碧珠白玉坠在水色穗子上,入手玉微凉穗柔顺,淡笑道:“倒显得本宫忘了给你准备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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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可以先送了王爷回去,再将我送回去。”
蔺修缨忍着笑意胡乱得开着玩笑,就见得林正皓神情莫名得回头看向亭中,笑意终是没有忍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待着他将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才重又去拿了酒壶,为他身前空出来的杯盏先行倒入酒液,鸦睫轻眨稍掩去不由生出的局促。
第354章 生辰
“不一样的,这是给您的生辰礼。”
约莫也是能够当做是谢礼,可若是两相叠加合该是要备下两份礼才是?暗自将这个念头悄悄得摁下,不许它再平白无故的冒出来搅乱自己的心绪。
“之前偶尔晓得的,念着时候差不多就备下了,也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告诉我,我可不收回来。”
算着日子是还有几日才到他的生辰,可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互得空闲,索性就提前给了他也是一样。
叶遥闻言一愣,看近卫一脸奇怪的模样,霎时间也觉得好笑。
往日不会如她这般去逗林正皓,日子久了,要还当林正皓没什么别的表情,话也不多,如今看来,还挺有趣儿。
听她说生辰礼,微微一怔,倒险些忘了生辰这么回事,原本只当是谢礼,想着不过寻常,而如今说是生辰礼,便觉得心绪微动。几乎年年生辰不是和柳毅之一起过的,便是和檀奴,所能知道且记得的也不过几人,今年却还多了一个。
叶遥笑意浓了三分,指腹在微凉的珠玉上摩挲了一下,便将其握入手中,反手收入袖袋,便笑道:“本宫挺喜欢的,既然送了,怎么还想着收回的事?”
“您喜欢就好。”
蔺修缨闻听他是喜欢所赠之物暗生的局促豁然而散,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悄然将它先行放下,挽了被吹起的细碎发丝绛唇方启。
“小的时候和家里兄弟姊妹玩笑,东西送出去了,有嚷着不喜欢的,气不过时就有收回去的。”
兄弟姊妹之间玩闹得多了,好的坏的都有过,奇妙的是在岁月流转后,经年再回首所能想到的只剩下了那些好的印记,糟糕的那些就像是随着时间一并流逝干净了。
“不过最终收回去的,还是送到了对方的手里,现在想想就是孩子气的胡闹。”
以他如今身份,好些东西都不缺,稀奇古怪的大抵也都瞧过,要寻着合适得也是费了心思的。
“本宫早前便知道,你们感情不错。”
蔺家虽庶出众多,但因蔺将军本就是独子,身为武将素来是生死由命的,所以家中关系和睦却是好的,一门忠烈之士,所为心思都向着朝廷,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小打小闹罢了,若有人生了旁的心思,便就麻烦了。
叶遥对这等兄弟姐妹的感情,倒不怎么有过经历,一时也觉得他们如此甚好。
礼物既然收下,便又斟酒一杯反复浅酌,虽说着饮酒,但却并不贪杯。
“如今你在左领军卫,可还习惯?”
“那定是听我阿爹说的。”
蔺修缨走出了府院所听所见所闻也比着从前要多出许多来,父亲在军中同今上与眼前之人都有所交,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在军中相处的模样,可也多少能想象得到一二。
“初时是有些不习惯的,其中的门道,同这些兵将们的相交之道,我都陌生。可慢慢的摸索之下,一点点和他们熟悉起来之后,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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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左领军卫之下,因是大哥任中郎将,多少还是会有些被照顾到的意思,不过自己倒是不太愿意因为大哥的缘故就被特别对待,这样对大哥不公平,对自己也不公平。
“现在您若是忽然去了操练场地,说不好能见着我同他们对练。”
叶遥闻言一笑,听蔺大将军说过,靖远自然也提过,蔺家庶出子女众多,但靖远为长,相识的自然久一点。
听她说着入朝后的情形,点了点头道:“武将大多性子直爽。”
第355章 出事
若是文官,其中沟壑还并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明白的,特别是她一个女子,难免为人搬弄是非,但在营中若要兵士服了,便是实打实的忠心,可若是放在朝中文官的位置,却就并非如此了。
“既然如此,改日本宫应去看看才是。”
蔺修缨轻然笑着点首称是,文臣武将各有不同,不过武者大多直来直往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同文人打交道却是不同,还需得分辨着那话里头是不是有别的意思,自然也并非所有文者皆是如此。
听着他言及改日要去瞧瞧,不由得单手扶着额角,幽幽一声叹息:“等着殿下瞧过之后,我怕是再难在您这,留下什么温柔乖巧的印象咯。”
自然乖巧与温柔,素来就不能算是自己身上的特质,即使是有,也显露的并不多。
叶遥握着酒杯,琼浆晶莹剔透,散发着阵阵酒香,闻言一笑道:“你在我这儿不一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印象吗?”
抿一口酒,望楼外初秋精致怡人,湖面粼粼波纹映着柔和的光辉,有秋风抚过枝桠梢头带着飘落的枯黄树叶,是尘埃落定之景,也是万物更迭之始。
二人又饮酒闲言,这时候钟兴凯忽然来报,说沈家失火了。叶遥立刻跟蔺修缨道别,感到沈家的时候,就看到身受重伤,从火堆里被救出来的徐曼青。
之后叶遥安排近卫守住沈家,一个人都不许跑,自己带着徐曼青先回宫去看御医。
急匆匆回宫,到宫门口时宫门已经关了。
“开门!快开门!”
叶遥上去砸门,门楼上的守卫出来查看:“大胆狂徒,不知道宫门午夜是不得开启的吗?”
“本宫是太子,本宫命令你立刻把宫门打开!”
一听说是太子回来了,守卫也不敢怠慢。但是规矩是死的,就是不准午夜开宫门,否则他人头不保。
于是守卫说:“殿下请不要为难,要不然明天一早再来。”
宫门开启的时间,叶遥也不可能不知道。
“本宫等不了那么久,太子妃身受重伤,需要太医立刻医治!”
“卑职……卑职马上去禀明圣上,请殿下稍候!”
守卫立即离开,随后回来,将宫门打开了。有了皇帝的口谕,他也就无需担心之后要背锅了。
叶遥进入东宫,立刻调动了太医院的御医前来。御医彻夜救治,留住了徐曼青一条性命。
第二日,皇帝叶景延也亲自来看望徐曼青,并且问了事情的原委。
叶遥如实都说了,引得叶景延震怒不已。
虽然徐曼青的性命抱住了,但是却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们也找不到让她快点苏醒的办法。
绵绵阴雨淅沥数日,终是见得天晴日暖,徐徐拂面的清风之中初现炙气,已然能得窥见再过些时日将是如何的气候。
早在月前蔺修缨的大嫂诊出喜脉时双锦斋内送来最为时新的缎子,说是为大嫂裁衣,晌午双锦斋再度登府而来,就是将做好的衣裳送入府宅之内。
双锦斋送来时,恰好就跟在姨娘身前听着她的絮叨,蔺修缨忙不迭得主动请缨将给大嫂送衣裳的事给拦了下来。
一则是借着这时机得了耳根清净,二则也是为了去瞧瞧嫂嫂,三则嘛,若未有记错,今日当是大哥休沐,恰好可同大哥兄妹之间闲叙几句。
自秋风引而过,近宝璋院,正是同墨竹说着玩笑,抬头恰是见得兄长身影,眉目之间笑意见浓,脚下快了三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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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正要去寻你呢。”蔺修缨瞧着大哥蔺修绎是从院内出来,转而复又开口,“这是要出去?”
第356章 琢磨婚事
蔺修绎的妻子诊出身孕之后明显多了很多笑容,自己也不必再听那些纳妾之说。开元之年,到底是新气象。今日休沐,在府中陪着桐桐,过午这怀着身子的人心血来潮,道要吃南北杂货的糖葫芦,自然要去给她买来。
“修缨寻我作甚?”
如今修绫入了宫去,姨娘身边好在还有她陪着,虽比不得修绫贴心细腻,到底也是女孩子家,总比我这儿子贴心些。
她可乐得在爹爹兄长后头做跟班学招式,听她说得正要寻我去,乐了,不知何事。
这些年里兄嫂间情谊甚笃,蔺修缨自己也喜得时而寻嫂嫂说上几句贴己的悄悄话,往年里为得嫂嫂迟无喜讯,姨娘面上难免会有些言语听着总觉着不叫人那么舒服,而今嘛,瞧着兄长面上喜色,那些事情已然在这个孩子到来时,扫得一干二净。
“寻你自然是有好事情咯,怎么就这么不想见着妹妹啊。”
在父亲与兄长跟前,蔺修缨总归也是有些不自觉的女儿家娇气,也不同他卖什么关子,直接侧身指了指墨竹手里头捧着的东西。
“姨娘为嫂子做的衣裳,我给送过来。”话语稍是有顿,须臾才又开口,“还有件事……大哥,你先应下我,我再同你说。”
“那可不能这么说。”
如今这府里蔺修绎只剩下这么一个亲妹妹,自然更宠着护着,闻她娇气的话立即否定了。桐桐不争不露性子极好,如今有孕,主母与姨娘都很是照顾。
“辛苦妹妹了。”
蔺修绎让人从她身后那侍女手中接过衣裳,往回去。看她这眼神表情,说话吞吐停顿的,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一开口便是要我先应了。这丫头连爹说话都敢呛声,不知有什么心思等着我呢,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应下。
“那可不行,你不说大哥如何应得。”
“我同你说笑的,不过哥哥的这句话,还是让妹妹觉得很是开心的。”
蔺修缨本就是同他说笑得,瞧着他面色认真得应答着,忍不住差些笑出了声来,兄妹情谊血浓于水,这些本就无需言语叙说,不过偶尔听上这么一两次,也是不错。
“哪算得上什么辛苦,我乐得来帮忙照顾嫂嫂,我们兄妹之间就无需说道这些了。若再同我客套,说什么辛苦,我可当真要生你的气了。”
目下初年入宫,兄长身有官职平日里需得忙于军营之中事务,自己多往这里走动本就是应当。
瞧着他并不吃自己这套先点头答应,再听着自己娓娓道来的伎俩,不由得一声暗叹。
“也没有什么大事,我瞧中了一匹马驹,可若我自己去将马带回,姨娘那边免不得又要耳畔多有念叨,所以……我想说让大哥帮我,就说是你的马,我帮忙照料。”
蔺修绎索性插着手臂听听她到底是何事相托。听那话吸了口气。
自己这妹妹就只是可惜是个女儿身,人家姑娘平日里修习女红,看得都是女则女训,她倒是不同,舞刀弄枪看兵法,反而真是应了修缨这个缨字。爹如今是不那么阻她练武,只是姨娘到底循规蹈矩惯了,偶尔还会说道。
如今她的重中之重除了寻一门好亲事,在姨娘看来别无他。姨娘一门心思只琢磨着她的婚事,这时候若拿匹马来养,保不齐如何说教,她托自己倒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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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小事。”
马驹的事算是心底敲着鼓来同他提的,自然若是大哥不点头,自己也绝不轻易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是需费神去想些旁的法子。
第357章 贵妃
“大哥答应了?”
闻听他言说此乃小事,蔺修缨眼眉间所衔笑意见浓,全然当他是松了口就要答应,然这高兴倒未将全然让自己失了思索。
“大哥,你这话还没有说完,是不是后头还有句,但是,在等着妹妹。”
素手将为风吹得有些乱的青丝拨弄理顺,挽至耳后。
“不错,修缨还算聪慧。”
养一匹马驹是小事,她是我妹妹,这一点到不知是随了父亲还是随了自己。少时,只当大少爷,最开心的便是出去跑马,天地悠悠浩荡,似乎天地之间只有我与我的马儿,那与我而言是一份享受。只是,姑娘家,别的都是坐轿子坐马车的。
虽自己被拘束得难受,不想让妹妹也被拘着。可,女儿家到底还是得寻个好夫婿。
“但是平日你只管照料,若是要将它牵出去,须得大哥在的时候才行。”
不能再给她撒娇讨价还价的机会。
“你大嫂还等着新鲜糖葫芦呢,我这就得出门。你倒是可以去陪陪她。”
叶景延正为徐曼青的伤势还有贪官污吏横行的事情心烦,贵妃赵依秋就来了,不为别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家人要加官进爵。
这可是戳了叶景延的逆鳞了,直接把赵依秋骂了一顿,说:“朕一直以为你们家忠君爱国,没成想是狼子野心,尽想着怎么一点一点把朕的江山掏空呢!”
“皇上,臣妾没有啊!”
赵依秋也不明白皇上今天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不答应就说不答应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得理不饶人呢?
“你下去好好反省反省,这贵妃的位置你怕是不合适坐,明日起,贬为贵嫔。下去吧。”
赵依秋就这么无缘无故的被贬了,虽然只是她觉得自己是无缘无故被贬的。多番打听之后,才直到徐曼青受了重伤回来,惹得皇上非常生气。
自己跟徐曼青也不熟,只是见过几次面,怎么她都快死了还要害自己啊?赵依秋生气得无处发泄,整天诅咒徐曼青快点去死。
但是徐曼青就是叼着一口气,怎么也不肯死。赵依秋就准备自己动手好了。
赵依秋让宫女帮自己准备了一身宫女的衣服,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偷偷进了东宫,想找机会动手。
但是叶遥此时是寸步不离徐曼青的身边,看到一个陌生的宫女靠近,立刻就呵斥了一番。
“闲杂人等不得接近太子妃,马上给本宫出去!”
要不是一心担心徐曼青的安慰,叶遥就发现赵依秋的身份了。赵依秋只能赶紧出去。
王存珺午后小憩起身后,一反常态的坐到了书桌前。小手托腮,伏于案上写字。写废了的纸张洋洋洒洒摊了一桌子,将写的最好的一页挑出,小心的吹干。。
裁开的雪浪纸上起头写着簪花小楷两行,是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后续:“昨夜春雨绵绵,今晨起见延禧花开正好,巧逢媛媛生辰,已备佳酿珍馐,望君临。”
王存珺手指捏着两角对着光看,墨迹干透了才撒了桃花花瓣少许,细细卷起,用几根极细的彩绳合成一股,系在折下的一截含苞欲放的桃花枝上。放入了紫檀锦盒之内,嘱咐枇杷送去。
枇杷是姑母挑的人,行事最是循规蹈矩,她接过匣子又劝:“娘娘,今日虽为娘娘芳诞,可宫中并无先例,皇帝还在议事。”登时就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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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你亲自将此帖送去。”
见她神色为难,方才退让。背过身去,在摆在塌上的宫装中,挑出一套鹅黄的。
“若是皇上在忙,你就先等等。便等到他得空了再送,我等着便是。”
第358章 欢喜
大朝已过,地方官员外朝使臣多于这几日来请辞,换下繁重的朝服朝珠一应物什,着常服去给母后请安,母后尚在礼佛,便不扰她稍坐一会儿就走。
“皇上,您命奴才取的折子,尽数都取好了。还有承光殿差了人过来。”
叶景延鼻音微沉算是回应,阖眸侧倚凭几,伸手去探茶碟,倒是被之奉眼疾手快稳妥得放到手掌上,眼皮微抬直视人去,躬身作揖不谄媚。这会儿功夫,那宫女也将一锦盒承了过来。不紧不慢抿尝热茶,听她说着今日是她们娘娘的生辰。
打开锦盒里的函帖,几个字写得清秀配上了桃花倒是不俗。
表妹于这红墙绿瓦之中,日后又将如何也是难测不定。无论如何,有着表亲这一层的关系,到底还是疼惜的。
“去承光殿。”
轿辇起了又落,站在延禧门前,确如她所言花开正好。又想起生辰不该没有贺礼,表妹入了宫来,自然不能令她受了委屈,便差人去准备上。
虽然不是在宫外,姑姑也送来了一套头面并一对金钗做礼,添上绫罗绸缎,也算是热热闹闹。王存珺却只顾着同樱桃说,屋里的桃花是前日摘的,花瓣都落了些了,要重新摘过,不然待会表哥来了就不美了。
于是王存珺又同她重新摘过,如此虚耗了好些光景,等他来时,已经是将要掌灯的时分。枇杷才撩起珠帘进来,说皇上御辇随后就到。心中喜色染上双颊,对着铜镜理正了衣衫发钗,才端坐殿内等候。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来,数着水钟滴答,终于是等不及了。不顾枇杷阻拦,撩起珠帘便见着了延禧宫的宫墙外御辇露出一角来。脚下也不管不顾的快了起来,如一朵彩云一般向宫门口去。
可都快走到了,却停在了那儿,明明只有四五步的距离,却拗起了小脾气。也不过去,就停在宫门内。
“表哥分明已经到了,偏在宫外赏花,叫媛媛枯等,都等老了一岁,如何赔我?”
身后跟着的宫人连忙行礼,跪了一片,王存珺偏站在那儿,等他过来。
叶景延驻足看花,连日奔忙于前朝之事,这样不去想折子奏章,安静看花的光景,自登基以来已是不太常有。却闻娇声将思绪拉回,看那宫门里头。
若是平日里该说她不守规矩了,只是今日是她生辰,那婢子想必是等了叶景延一整天,叶景延去探望母后时也跟了一路,这才有了机会通报一声,这撒娇模样也让人无法与她犯难。
她这模样似阿娇又不像阿娇,突发感念与皇后已多久没有好好的说过话,每一次说话都会不由自主得直到发怒,或者她哭诉这高处不胜寒,着实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看见阿娇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娇憨模样了。不再多想,今日毕竟是表妹的生辰。
“没规没矩,母后见了也该说你。”
这么说着,却带着笑意,迈开脚步进了院中,众姝都才入宫不久,不太了解她们,她这般提问倒是有趣,也想看看表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既是你的生辰,便说说想要朕如何赔偿?”
王存珺嫣唇抿着,黄裙乌发,俏生生的立在那儿,如同一个在风里摇曳的迎春花枝。而他迈出了一步,我便迎上去三步,扬着小脸满心的欢喜,软了音同他求饶。
“我同您说笑的,您可不能去告状。您进屋,我慢慢同您说。”
王存珺借着放纵,什么臣妾妾身的早已抛之脑后,这宫里,谁罚了自己都有姑姑表哥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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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心意
小手挽住他的,亲自迎着他进了殿内。此时,王存珺尚以为自己这一生最亲近之人便是他,旁人偏予皇后几分薄面敬畏即可。后来不到一年,后宫变故,中宫仙逝,便又是另一番景色心情了。
虽然入宫时都是好的,但姑姑体恤,借着生辰,又将殿内的纱幔花瓶翻了新花样。王存珺同樱桃说,艳色的花要靠深色或素净的花瓶来搭,才不显得粗俗。
后又同她絮絮教导了软枕的式样和纱幔的穗子,如此这一屋子的置放摆设无一不精细雅致。
便是手中亲自斟了递过去给他的这盏茶,都是因为茶汤颜色偏黄,需得用天青色的茶具来呈。
“先前只是随口一说,您问起,还真叫人为难。绫罗首饰,花鸟猫狗……不如……”
偏过头去想,王存珺想出宫去省亲,想叫爹娘和哥哥入宫来,想的许多,忽然忆起一样,眼中也仿佛亮出了光。
“不如您赠媛媛一表字?媛媛二字寓意虽好,总觉得……稚气了些。”
这本该是父亲来起的,可王存珺入宫匆匆,偏偏和生辰差了一个月,就入宫来了。而他既为夫君,自然可代劳。虽知他文韬武略,却仍怕他信口胡诌了一个逗我,手凑过去,捏着了他的袖。
“这是要叫一辈子的名字,表哥你可得想仔细了,慢慢想。”
王存珺又道是说笑,这一恍惚算是分清楚了。王存珺不似先皇后,先皇后放肆了就是放肆,绝不会服软,也不会说笑。
不过,后宫里需要的,是表妹这般性子的人,阿娇到底还是太直白了些。她很聪明,可是却不屑用她的聪明讨好我,而是要我爱她。
与人一同进入殿内,表妹雪肌带笑云鬓柔贴,只是因着母后的关系,叶景延看向她时总觉得她唇上染的是宫墙的朱漆,这红漆混合着家族的血色。
叶遥彻夜守在徐曼青的身边,却不见她有醒来的迹象。御医也说徐曼青也许还能听见人说话,就让人多跟她说说话,说不定她能醒过来。
于是叶遥就天天跟她说话,说得嗓子都哑了也还要继续说。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置身于那么危险的地方。你本来只需要呆在这里,就安安全全的了……”
“叶遥……”
忽然,徐曼青在昏迷之中叫了叶遥的名字。
这是只有她会呼唤的名字,这让叶遥一下子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绫罗首饰,花鸟猫狗不好吗?”
神色温和得看向她,不过观她神色,这是下了决心要叶景延来取这个表字了。
女子说出一些话时,的确会令人心软,比如一辈子。表妹成为了后宫众姝的一姝,而自己将会替代舅舅照顾她一生。
“令仪,表妹出生世府,承贵女风范,朕想,担得起这二字了。”
叶景延在王存珺央求下想的慎重,一时间又正色,叫王存珺矮下身,摆出一张哀求的脸,而他不为所动,半晌,才听得他赐名。认真听完,才舒展了眉头对他笑。
“令仪淑德,玉秀兰芳。表哥所望,容令仪慢慢去学罢。”
在府中时,王存珺听过许多表哥和皇后,以及崔贵妃的轶事,王存珺痴心想着如何能成为那段故事里的人物。可如今自己眼里是他,才明白,许多事,可以是只属于自己和他的。
“那些,那些我也是喜欢的,可既然是一年一回自然要讨个最珍贵的。”
王存珺侧过脸,脸颊贴在他手背上,如此这般,已叫人红了脸,只因这番话叫人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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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不如表哥的一点心意重要。”
第360章 赏赐
令仪淑德,玉秀兰芳,这样的期望倒是不错。
王氏门楣的女子,自祖母以来便得了恭顺温良的美称,只是外人所不知的,母后便不是这样,她虽也端庄自持,却并不温顺,牢牢把持着后宫。而这个表妹又是她常带来身边的,一言一行,叶景延是信耳濡目染的。
于她来说,少不知情窦初开为何物,便成了后宫中人,往后大好年华,心思也都在这上面了。
“你喜欢便好。”
至于其他身外之物,皇宫必不会缺了她,也不必等到叶景延来亲自赏赐了。
这时候,有近侍来报,徐曼青似乎有了要醒过来的迹象,听说昏迷的时候呼唤了太子的名字。
叶景延也觉得非常高兴,立刻上次了很多名贵的补品给徐曼青。
这段时间,大臣们也听说了徐曼青昏迷不醒的事情,都忙着献计献策,有人就推荐了一位神医,名叫白玉京。
叶景延觉得可以一试,就放白玉京进入东宫,治疗徐曼青。
白玉京进入卧室之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徐曼青,竟然愣住了。
“大夫,您怎么了?”钟兴凯在旁边,觉得奇怪。
“没什么,只是看到太子妃,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钟兴凯更觉得奇怪了,这句话简直有点以下犯上了。但是叶遥没觉得奇怪,一位是他一位症状相似的病人之类的。
徐修绫晚间忽而收到公公来报,道皇上一会儿要来寒香殿,按耐住激动送走公公,整个寒香殿有条不紊开始准备起来。
汤沐更衣,徐修绫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手巧的宫女梳妆,心中忐忑。
本以为继殷表姐与王充容后,下一个承恩的会是闫芳仪,不成想是自己。
天子只以往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几回,也不知他脾气如何,自己又该以什么姿态与他相处。在没摸清皇上的喜好之前,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妆毕,估摸着时辰皇上也差不多要来了,徐修绫携着寒香殿的仆从,候在殿门前。
片刻,远远瞧见一行人过来,为首的男子模样俊朗,身形高大,徐修绫不敢多打量,行礼问安:“臣妾见过皇上。”
暮色将临,新妃入宫之后感觉除了前朝政事之外,后宫也无法像延福宫一样安宁太平了。各家的女儿,叶景延看着她们,看到的不是这个女子多么端庄,那个女子多么婉和。而是这一家家背后的权术,地位,计较。
皇后妒忌成性,身子又弱,叶景延其实很怀念刚与皇后结为夫妻时的光景,却即便心中记挂,也还是不肯低头。自己是天子,阿娇须得自己明白了,否则这往后的一生,她该过得多么吃力。
蔺氏与殷氏表系姐妹,德仪也不是没有提过这妹妹一嘴,又是蔺将军的女儿,便来玉阳宫看看她。
“免礼。”
入春天气虽暖和了,不过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还是有些萧瑟。她带着仆从列在殿外,看起来也有些拘束紧张,率先迈进殿内坐下。
“虽入春了也还寒凉,进屋吧。老夫人可还安好?”
出入宫闱,又未得宠,自己当需谨记教习嬷嬷所教宫规礼仪,不出差错。不论皇上与各位高位嫔妃脾性如何,是否拘泥礼节,徐修绫按着规矩行事总是不会出错的,至于日后如何,还待日后再说。
“谢皇上。”徐修绫随在他身后步入殿内,聆他问起祖母,回道,“劳皇上关心,祖母身子康健,年节时还帮着母亲筹备家宴呢。”
自己虽是庶女,却也是徐家的女儿,祖母的亲孙女,姨娘又向来本分,故而祖母对他们兄妹三人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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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放松
“那便好。”
老妇人自己也很是敬重,能够封为国夫人,除了她丈夫忠义,儿子铁血之外,她自己的气节也名满长安,如今还是要记挂一句。
细细打量,徐修绫容貌不似贵妃惊艳,却气质婉和:“在宫中可还习惯?”
徐修绫觉察到他的目光,微微敛眸,却并未低下头,任他打量自己:“习惯的,玉阳宫景致很好。”
徐修绫身为徐家女入宫,那自是要为徐家女眷挣得荣光,往日在府中可以不争不抢,可进了宫若是还不求上进,便只能沦作别人的踏脚石。
“皇上理政辛劳,不若让臣妾为您按按肩?”
观他神色似有些疲惫,作为帝王有许多政事需要处理,既然来了后宫歇息,那便要令他舒服称心才好。
想来她也只能说习惯,不过观她神色并没有委屈或是不满。虽为庶女,不过入宫了便是宫嫔,身份总归也是不一样了。
“嗯。”
允了她所说,政务疲劳,是有些疲倦。前些日子赐了王充容“令仪”二字,后宫人心惶惶,阿娇更是烦闷。所思所想变得更多。
以叶景延对她的了解,许是认为自己要被王氏取代。只是,她若不钻牛角尖,再懂我些,便不会那么难过。
若非熟练,也不会随意主动提出。
“在府中常侍奉长辈?”
徐修绫听他允诺,莲步轻移到他身后,素手附上他肩膀,锤打揉捏。手下肌肉僵硬,一摸便知的确是累极。
“是,有时见母亲或是姨娘疲惫,便会替她们按按肩。”
其实这一手是同姨娘学来的,姨娘能在府里平安将我们兄妹三人带大,除却主母仁慈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姨娘本分识时务,懂得如何侍奉父亲和主母。
叶景延点头,心下了然。想来徐将军与夫人没有适龄嫡女,却会挑选这个女儿入宫来,也因她是个乖巧本分的。
由她捏了一会儿,确有放松之感。执起手边茶盏抿了一口,宫中倒无怠慢,茶香清冽。
徐曼青久睡不醒,叶遥觉得,这东宫之中定有龌龊,于是决意彻查。一时之间,东宫人心惶惶,有问题的都别拿下了。
“殿下,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不是东宫的人。”钟兴凯前来禀告。
“带来。”
带来之后,一查,便知道这是赵依秋的宫女,只是赵依秋被贬之后,她也无处可去了。
“怎么,内务府会不给你安排位置,让你在东宫乱晃?”一听就是没脑子的回答,叶遥自然不会相信。
“殿下明察!”
见她不肯说,叶遥也有办法:“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那就送去慎刑司,好好拷打拷打。”
一听要被拷打,宫女只好从实招来了。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经受许久训练,手段自是十分了得,皇后娘娘吩咐墨兰看着我徐修绫跪下念足百遍请安唱词,她就真的站在一旁,盯着徐修绫念足了百遍,且每一遍语速、音量均要一样,若是念快了或者声音轻了,便要重新来过。
好不容易念足百遍,墨兰行一礼后回皇后处复命,徐修绫的腿也几乎是毫无知觉了,身旁几个宫婢搀着我来到一旁的澄心亭,她一坐下就想要瘫倒下去,不得已唤花颜站在一旁,倚靠着她,又令人去太医院取些活血化瘀的药,准备一会儿回宫就去抹上。
“娘娘,您坐着歇歇,奴婢给您倒杯茶润润喉。”
徐修绫无力说话,只点点头算是同意她的提议,清水入喉,干涩的嗓子才好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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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寿康宫出,正是母后礼佛的时候。叶景延彼时翻阅佛经,年岁尚浅,只觉缥缈无际,似知所云,实则不知所云,知来知去,空满卷梵语。
第362章 诊治
而今承天命,自成篇章,思量自有不同。回大明宫之前,听方祭说皇后今日出了凤鸾宫。看看天气,倒是不错的,便也到御花园走走。经澄心亭看见了亭中已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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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带仪仗,只几名随侍,便无惊动。方祭上前呵道:“大胆,陛下在此”
初春的风微凉,徐修绫正合眸歇息着,身边婢子也垂首不打扰,故而都没有瞧见有人走近,听闻一声呵斥,心倏忽一跳,忙站起身欲请安。
熟料方站起身来,脚下便一个踉跄,直接跪坐在地。
顾不得整理仪态,直起身低头跪好,操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出声:“臣妾给陛下请安,方才失仪,请陛下恕罪。”
入目一片明黄的衣角,下摆绣有威武的巨龙,纹路精致,教人一看就知只有谁才能穿此衣袍。
原是徐修绫。虽为庶出,不过大将军府的女儿也不至于失仪至此。叫了起。
免礼
见她起身也需要婢子搀扶,很是踉跄困难。叶景延眉头一皱:“这是何故?”
闻他叫起,心下暗舒口气,幸好陛下并未怪罪。
在花颜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听见问话,犹豫几瞬开口道:“臣妾方才在百花园遇见皇后娘娘,问礼时声音小了些。”
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就算现下撒谎也会被戳穿,倒不如直接说“实话”。
不过皇上与皇后娘娘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又有大皇子承欢膝下,徐修绫一届初入宫闱的妃嫔自是比不得皇后的分量,故只捡了一部分的事实说。
听闻皇后二字,叶景延心中已是了然。阿娇早已说过,她阻止不了新妃入宫,却不会费力给她们好颜色看。想来,她碰巧撞见并不会有好言相待。
看她这样应该是受了惩罚,心中了然。却只字不提,只看向她的膝盖。
“可传了太医诊治,便别在这亭子里耗着了。”
“已经差人去传了。”
早知皇上偏袒皇后,故而心中并无不快,能得陛下一句关心便是不错了。
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回去需叮嘱身边人不要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出去,面上恭顺应道:“那臣妾便先回宫了。”
邓含盈一早起来就听立春又在那儿和立夏说话,言语中不掩对清沛的羡慕之色,自己听在耳里不觉有些低落来。也是,入宫近半年,两姐妹境遇竟如此不同,后宫皆知关雎有一美,只知宋而不知邓。
“好了,谨言慎行些,去替我取把伞,我出去走走。”
屋外仍然是晒的很,特意寻了阴凉小道走,打算去四时书屋读会儿书静静心。
到了四时书屋,合上伞将伞靠在廊下,熟门熟路的到了邓含盈想要看的书柜那儿抽出一本游记来,倚靠在窗前,借着间歇的清风纳凉,翻看书页。
叶景延昨日皇兄参了一本江通贵,旁人的奏折也就罢了,能让皇兄亲自参的倒不得不留了个神,谁知随即便是崔员外郎的又一本参奏。参江通贵渎职、贪墨、以权谋私、作风不正,更是牵连出了朝廷贪腐之风。
如今贪腐案尚在查明,踏入这御花园便又能想到后宫之中,尚且还有阿娇的事情烦心。七月炎热,有些急躁。
由方祭引着四处走走,弯弯绕绕倒是到了这儿。自登基以来,很少在闲步于御花园,更别说来这儿时爱来的地儿。就当是避暑纳凉,准备进去喝茶坐坐。甫一踏入,不想屋中已有人在。
这本游记甚是好看,邓含盈初时烦闷的心情看着便消弭了,不知不觉间,一本游记看的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换一本书时,迎头便遇见了一人,一时有些发愣。
第363章 美人
其实这人先前远远的也见过几回,但这样近距离的见面还是第一回,更遑论还是只有她们二人了。心口不知怎么的就还是慌张了起来,小鹿似得怦怦直跳,连话也不知怎么说好了,登时羞红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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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邓含盈红着脸请了安,颇为忐忑道,“妾不知陛下来此,可是叨扰了您。”
叶景延本就是要寻一处遮蔽日头的地方,不想会遇见此女。之前进献入宫的女子不少,只是朕并非每一个都去探望过。并非贪恋后宫的君王,给足了世家的面子,不拂广饶侯家的小姐,随后便多有懈怠,此女站在眼前,却并不记得。
“免礼,坐下吧。”
她涨红了脸有些紧张。进了凉快的地方心中郁结得以平复,见她拿着本书,放柔了声音。
“喜欢来这看书?”
邓含盈乖乖巧巧的谢了礼坐下,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一些,可算是能好好说话了。
闻言,微微点头,轻轻说道:“回陛下,此处清净些,书的种类也多,妾无事时便喜欢来这儿看看书。”
将方才的书合上,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都是些闲书,在家时父亲是不允的,因此便贪看了几本。”
看她模样却也像是个喜欢清静的,如若不然,叶景延也不可能入夏了,还未曾召过她。
女子看些闲书也好,入了后宫便与亲眷很难再见,她这样不招惹是非,温温吞吞,没趣儿了就自己来看看书打发时间的,反而省心,这么想来倒是对她观感不错。
“你父亲是?”
似乎册封的还有邓美人李才人,若直白问她,反而是惹美人伤怀。
他似乎不觉得邓含盈看闲书不好,心里便高兴了一些,对他观感更好了。
听他问话,当即便明了了意思,只觉果真如此吧,虽有遗憾,但瑕不掩瑜。
眉眼微微低垂,含着笑温声答道:“回皇上,妾父亲是京城通判邓承教。”
原是邓氏,邓承教为人刚正严肃,文采不俗。
叶景延方祭上了茶来,执起茶盏,用盖子拂了拂氤氲的水汽,澄黄的热茶清香扑鼻。向来有个习惯,无论冬夏,只饮热茶。给她上茶也是一样的,倒是得教人陪着叶景延喝热的了。
“邓大人文才出众,看来教女有方。”
臣子们教导出了好女儿送进后宫,若非今日在此遇见,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关雎宫有宋氏,倒也是常去,却不见她出来做作行事。
“你三月便入宫了,朕却不怎么见你,可是不爱出门?”
一杯热茶……默默的用手指头勾了勾手心,掀起茶盖吹了吹。
“父亲若是听到陛下如此夸赞,想必会很高兴的了。”
听皇上夸奖父亲,心说倒真的挺有方的,教女严苛相比官中也是有名的罢。只敢在心里悄悄说了一句父亲坏话,面上自然是不敢言的,只点了点头。
“妾在家时便不怎么出门,因此也便习惯了,闲时看看书弹弹琴,不如清沛。”察觉失言,忙解释道,“也就是宋姐姐,妾不善言谈,多是宋姐姐帮衬着的。”
叶景延喝茶点头,还会弹琴。
清沛…听着倒是不熟悉,原来是宋氏。说来也奇怪,昨日便是宿在关雎宫的,也是不见她。若非见了她这人,猜测是个清清淡淡的主儿,还以为是不愿见自己的。
“这么听来,你与宋氏倒是亲厚。”
后宫之中,即便萦萦与闫氏表系姐妹,也不见得会掏心掏肺,倒是不信她们都真的有情谊。
邓含盈点点头,说起清沛自是不陌生的。
第364章 疑惑
难得侃侃而谈起来:“妾父亲与宋大人算得上知交好友,妾幼时便常与宋妹妹一块儿玩,虽后来宋妹妹随父迁居,不过我两仍有书信往来,于宫中相遇倒也是格外惊喜的了。”
说着,便又看向皇上,眸带真诚,谢道:“还要多谢陛下让妾和宋妹妹重聚呢,不然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了。”
“不想还有这一层关系。”
叶景延倒是没想到她们父辈就有交流,虽说这宫宇不是朕安排的,不过能将这二人分在同一宫,也是她们二人的缘分吧,闲来作伴总是好的。
看她眸子晶晶亮亮,似乎是诚心感谢。
只是同在后宫之中,不知她们往后会否如初。抑或者宋美人承宠之时,眼前这人的心思就已经变了。似乎这皇位坐得久了,叶景延也如父皇一般,越发得多疑,什么事都想掌控在手中,哪怕只是小事情。
“有人作伴倒是极好。”
“嗯,宋妹妹是极好的。”
点头应和,自是同意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缘分,总归都是好的吧。
如此,不禁为自己先前的在意有些赧颜。自己让人说几句闲话又怎么了呢,总归她与宋妹妹是同气连枝的。
这样一想,邓含盈心就又安定了下来。
低头抿了一口茶,此时茶有些凉了,对她来说正是可以入口的程度,不过打量着皇上似乎是喜欢热茶的,便提醒了一句:“陛下,茶凉了。”
叶景延与她聊天不紧不慢,这四宜书屋氛围清幽,心情已然舒缓。
她突然提了一句茶凉了,虽不像是有那个意思,但是这话听着总归像是有要赶自己的意思。方祭立于身侧神色微变,却因朕没说什么,他不好逾越。
手指碰了碰桌案上的杯盏。
“嗯,是凉了。”
叶景延只觉得此女有些不同,话不多,也不殷勤。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去。
叶景延突然说了一句话,起身就走了,如此猝不及防让邓含盈一时错愕了些。
“妾恭送陛下。”
邓含盈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是哪儿说错话了吗,满眼的茫然之余,也不忘了起身送驾,只不过等人走后却是没有心情再看书了,满腹疑问的回了关雎宫。
邓含盈准备回头问一问清沛,她对于人际往来总比自己懂一些。
出了书屋,外头日头还是毒辣,为着消暑伺候的人也多,乌乌泱泱一片。眉头微蹙。
想着尽快回大明宫。
“晚些去关雎宫。”
“陛下可是要去宋美人处?”
“邓美人处。”
在白玉京的治疗之下,徐曼青真的苏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玉京,忽然就觉得他非常眼熟,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曼青,你终于醒了!”叶遥也不顾有旁人在,立刻抱住了徐曼青。
徐曼青也很高兴,想听叶遥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于是叶遥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知道白玉京是治好自己的大夫之后,徐曼青当然十分感谢他。
就在徐曼青好了没多久,却听说皇帝叶景延病倒了,这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一时之间,皇宫里的气氛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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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但是有传闻说,皇帝是被人毒害了,现在正在到处找凶手。
叶遥觉得现在是多事之秋,就想带徐曼青先远离皇宫的是非之地。
“但是咱们现在走了,不是会显得很可疑吗?”
徐曼青觉得,叶遥是没可能给皇帝下毒的,自己一直昏迷,就更没可能了。
“还是你的安全最重要,咱们清者自清,不必理会别人怎么想。”
第365章 津津有味
徐曼青知道叶遥是为了自己,但是他也不能想得太简单了,还是要劝劝他。
于是在徐曼青的劝说下,叶遥暂时不带她离开了。
而叶遥也一直在关心朝堂上的变故,皇帝病倒了,自己这个太子自然需要监国。
虽然前朝的事情他可以管,但后宫的事情就不行了,都交给了皇后。
赵依秋就趁着这机会,依附在皇后的身边,很快就恢复了贵妃的位置。
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气,听说皇帝病了,就觉得皇帝多半是不行了,自己要抓紧这个机会才行。
刚好她的兄长就是大将军,自己当然首先找自己的亲人帮忙。
赵依秋找到赵海光,说起自己谋反的计划。对方当然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以前也没有这个想法,就算妹妹被贬了,皇帝也没有针对他家的其他人。
但是在赵依秋的劝说之下,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了。
“等我的儿子当了皇帝,二哥你就是摄政王了!”
月初之际蔺修缨当着姨娘跟前婉拒过又一上门所说亲事,接连半月不曾踏出过府门半步,不是在屋内翻看兵书谋略,就是长剑于手精进武艺,旁人只道是蔺二姑娘收身养性,不似寻常那般肆意,实质不过是同姨娘怄这一口气罢了。
这日若不是兄长院里来人提及兄长休沐,有话要同自己相谈,大抵依旧是翻看书籍渡过这半日时光。
过来传话的小厮提及兄长在文宝斋等着自己,可等自己过来时,门扉洞开其中并未见到兄长身影。
蔺修缨未加思索提步而入其中,既然是要在这里同自己闲话家常,那自己就在这里等着哥哥就是了,于座上静待不多时,还是没有忍住从大哥的书架上寻了册典籍翻开起来。
妻子有孕以来,蔺修绎休沐之日都是在府里陪她,她身子本就不好,这一胎怀的辛苦。
昨日在姨娘院子里用膳时,听她说修缨又拒了一门婚事,这姑娘家不比男子,过了这年轻的岁数,外头便会有不好的声音了。虽说须得修缨真心喜欢才算是良配,但是,到底不希望将来自家妹妹头上顶着老姑娘的帽子。
在书房等着她,却又想着她要过来,得准备些小点心,找人吩咐了声,这才回来,见书房内已经妹妹到了。
“修缨,在看什么?”
自家的藏书多半是兵书,战场谋略的不是寻常姑娘爱看的,反而,是自己这妹妹喜欢的。
蔺修缨翻看着手中的书册其中内容瞧得正是津津有味,甚至连有人走近都未曾有所察觉,边看着手中的书册,边随着其中描绘而有所沉思,慢慢的去感悟将其中的文字以自己的理解化为能够为己所用的点。
正是瞧得入神,豁然闻听熟稔男音,将所思的点打断却也不见得恼,循声抬手的同时,将手中的书册摆放到了旁边小几之上,从座椅上站起来,往前迎了迎。
“哥哥。”
反正这书是从他的书架上取来的,要瞒也瞒不过去,何况自家兄妹,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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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六韬》,之前就看过,再度翻阅有了些不同的发现。”
蔺修绎往她那边瞧了一眼,也便随她去了,背手往桌子后边坐下。
太公兵法思想精邃富赡逻辑缜密严谨,第一次父亲考自己兵法,便是从这本之中摘的题。时至今日,我的很多战术谋略都是来源于此。
“倒是会挑。”
也不好说她,毕竟自己这儿还真找不出一本女则女训给她看,示意她过来坐下。
“军事复杂,哥有时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这些。”
第366章 深色恍胡
“那是自然。”
蔺修缨在自家兄长跟前言行举止都显得随意了许多,身为蔺家的儿女,自小就没少瞧过兵法策略,在这些东西的择选上自然是有着独到的眼光见解。
瞧着大哥的示意,也不同他拘泥于虚礼,三两步近得他旁而坐,且极是自然得探手取了两个倒扣的空杯,将方才丫鬟送进来的茶水倒入杯中。
“大抵是因为我姓蔺,是蔺家的女儿,所以天生注定就喜欢这些。”
为什么喜欢嘛,这个问题也曾经扪心自问过,可自己也说不上所以然。
“再或者,是这些本身就是极其有意义的事情。”
“歪理。”
从前蔺修绎觉得没什么,只是后来被拘着了,思维也慢慢变得与爹越来越相近。对于修缨喜欢这些,颇有一些无奈,想要支持,却又被根深蒂固的观念绊住了脚步。
大妹妹品貌端庄成了凉王妃,修绫都入了宫去了,唯独修缨叫姨娘操碎了心。
“初年明珠安安不都是蔺家的女儿吗,也不见她们真的去舞刀弄枪。”
蔺家的女儿是都豪情些,只是真把这当自己毕生所爱的,或许就修缨一个了。
“怎么,难不成还想上战场杀敌去?”
蔺修缨将其中一杯先行摆放于兄长的身前,而后才拿起后一杯,低头浅抿了口,尝过一口不由得一愣,这茶煮得比自己还好些。
一句歪理引得唇角带起浅暖笑意,听着他逐一将家中女子细数,仔细想来,也的确独独只是自己乐得与刀枪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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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各人脾性不同罢了,如有人爱棋,有人好琴是一般道理。”
蔺修缨本就道不出来所以然,自己也乐得顺着他的话往下随口那么一接,而至他末了一问,面上的笑意悄然而凝,手中所执随着轻响被摆放回桌。
“想。”
简单不过的一字,吐露得清晰,眼帘随之而上抬,心中明白,这一字大约会引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人各有所好,这倒是不能说她错,但是听见了那一个“想”字,明明这是蔺修绎自己可以预料到的答案,真正听见的时候,却真的如同爹一般,有那种一口气提不上来,要背过气去的感觉。
若要自己斥她胡来、胡闹,却也真的开不了口。毕竟修缨这武艺修得不必修绫的女红差。
“你……”
蔺修绎偏过头颇为头疼得看看她,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果真如同爹所遗憾的一样,可惜了修缨是个女儿家,若是男儿身,定也是保家卫国的将才。可女子,终归是要成婚掌内帷中馈。
“那要如何,一辈子不许人家了?”
赵海光也是个没脑子的,这还没谋反了,就总觉得自己已经是摄政王了一样,开始对人趾高气昂起来了。
被人都当他脑子有病,他偏偏还越来越得意了,甚至嚣张到了叶遥的面前。
叶遥自然也不明白他这唱的是哪出,平时还算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忽然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赵依秋最近恢复了贵妃的位置,他就开始找不着北了?可是他妹妹也不是第一次当贵妃了,以前他也没那么嚣张啊……
不过叶遥还是觉得敲打敲打他,就在早朝的时候,借着言官的风,当着其他官员的面,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赵海光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在大殿上跟监国的太子硬来,只能忍了,但心里还记恨着。
兄长的神色变化悉数落在蔺修缨的眸底,全然都是意料之中,可真真切切得瞧着的时候,胸口依是隐隐觉得钝疼。
第367章 单薄
单薄的“你”,如同自己“想”之一字,落地后许久,没有后续,知晓兄长是因对自己关护说不出重话来,可莫名得倒是希望他能说些责备的话,这样心底或许还能好受些。
须臾而后,大哥的声音才重又响起,绕了小小一圈,绕回了姨娘同自己所提最多的点上,如菱薄唇轻抿,也让自己的心思能稳沉下来。
“大哥,我若要嫁,必是只愿嫁得心中所喜之人,若非如此,绝不轻许一生之诺。”
旁的事情不管如何自己都可以应下,唯独这两样,不可。
“心中所喜之人”此话一出,便觉得这是自己的亲妹妹。毕竟,当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晋阳候府的大小姐娶进门来,虽说自己也是乖乖拜堂成亲,到底心中是有遗憾的。
觉得没能遇见那一见倾心之人。可是与桐桐相处以来,我才发觉,她真的是好人家的女儿,而她也成了令自己倾心之人。
此事古难全,到底不是所有人都如自己这般幸运。
但是,随着年岁,好男儿各个娶妻。修绫虽入了后宫,成了那普天最尊贵男人的枕边人,却到底是个妾。作兄长的自然希望修缨能够被明媒正娶,与夫君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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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中所喜之人是何人?若没遇见,他该是何模样?”
蔺修缨将瓷杯凑近唇畔幸而还没有举杯再度饮下温茶,否则大哥这头一句,大约就能让自己被茶水呛到,这些话语搁于寻常闺阁女子身上,怕是免不得面红显露羞色,而自己提来似只是正常闲话家常。
“大哥,若是我已经遇到了这样的人,自然会同爹爹提及的。”
蓦然得念起琐碎的画面,令心间若隐得有一丝迟疑掠过,但关乎于口中所提的未来夫婿,依旧是团看不清的迷雾,这个人会是谁,又会在哪里遇到,这些我都不晓得,唯一晓得的是这个人要走到自己的身边,该有的秉性是该如何。
“我要嫁的人,该是胸怀坦荡顶天立地,有抱负的男儿郎,他同我在一起只因我是蔺修缨,而非因为我是蔺长勇的女儿。”
身为女子若说从未对今后相伴的夫婿有过憧憬,自然是骗人的,可每每想过,就越发不愿轻率得定下终生大事。
听她说起未来夫婿,若非是她已经十七来年便是十八的姑娘了,做大哥的也不着急着问姑娘家遇上了什么人才欢喜。不过听她道来,只觉得她真不愧是自己亲妹妹…年少时只认准了画本子里的郎情妾意,无关身份利益,不必权衡。
蔺修绎抿唇,看着她真是毫无办法。蔺修绎信她遇见了一定会勇敢地与爹去说,无论对方是何人。只是,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才能遇上呢。
蔺修绎却又不忍说出今生今世都遇不上的话来压她:“真是…我算是知道姨娘为何头疼。”
连做娘的都头疼,自己一个做哥哥的更是规劝不了。倒不如不提这些了。
家中亲眷为得自己这些事情操心烦扰,蔺修缨自己又何尝是不知,曾经也试图让自己放下这些执拗,偏生就是无法抛下心中种种渴求,按照寻常去渡过这一生。
“大哥,现在头疼总好过若所嫁非人,来日更为忧愁。”
这尘世间姻缘有好有坏,见得兄长与嫂子之间情谊见深,也见得盲婚哑嫁所托非人,毁尽一生,自然,也就是当着大哥的面前才是如斯大胆,将这此点提出。
“哥哥,其实我并不那么着急一定要那么早成婚的。”
心中还怀揣着另一片广袤天地,如若如斯早成婚,这片天地也将随之而凋落,再无成真的可能。
“你倒反而安慰起我来了。”
第368章 乖巧
这小妮子,伶牙俐齿的也怪不得姨娘说不过她,蔺修绎估摸着即便是面对爹,她也是这般不卑不亢的。一边教人觉得由着她其实也没什么的实在没法子,一边又着实做不出将人绑了送上花轿的事。
又提到了不想早成婚,看看她:“可女儿家到底入不了军营,你不成婚,难不成真和话本里似的,云游天下去?”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蔺修缨细长柳眉轻挑手中所握茶盏凑于唇畔,再度饮下半口润过唇舌,这面上的神色比着之前显然有着明显的缓和,不再似刚刚同兄长落座时得凝重模样。
“如若来日有时机呢,自古至今史书上也并非没有女将身影。”
蔺修缨心知若要等这样的时机,怕是比之寻觅那值得托付真心之人还要难,可就算如此,也不愿意轻言放弃,自己坚信上天待自己并不刻薄,不会当真让自己心伤难过。
“如是我当真有意去云游天下,大哥,你就让我去了嘛。”
身为蔺家的女儿,自出生之日起就享着比寻常人家优厚的家境,即便是庶出,父亲对于我们兄妹几人也惯是疼爱有加,所谓得到多少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有多少,自然也懂得若到必要时,为了蔺家需得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现下所坚持的种种。
话是没错,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对女子的特设恩典。更别说蔺家居着军功已是风头无亮,父亲即便是觉得修缨优秀,以她为傲,也断不可能拿女儿巾帼不让须眉的事到陛下跟前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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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渐渐长大了,想来不是戏言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我可没这么说。”
警惕得看着这妮子,难不成还真给她提了什么好意见了。女儿家即便有武艺,也绝不放心她自己出去。世态炎凉,就算她豪情万丈,也抵不过小人之心。
“你可别起念头。”
蔺修缨如菱薄唇轻抿,双颊在相谈之间逐渐轻鼓而起,很快又恢复如常,分明就是他先行提及到了,而后自己才顺着话题往下:“大哥,我知道我要做什么的。”
已经不再是稚嫩孩童,行过的每一步自己心下都有权衡,也清楚自己所在意的并非是旁人提及自己所言的种种,而是唯恐因为自己牵连到家中亲眷。
“大哥,你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
若早知道他是为了说这些才寻的自己,就应当以身子不适为由避开来他这院里。
蔺修绎还能不知道她。
“看你这性子,我就想念修绫的乖巧。”
按照国志规仪,修绫的顺仪位分每半年可召见一次本家女眷,只能召见一人,看看修缨,叹了口气,我们是长房庶出,这是断不可能与她相见了。
“你也不愿意嫁人,近来都在忙活些什么?”
朝堂今日是不太平,齐御史才参了王氏的族人,虽与将军府无关,不过世家繁复牵一发而动全身。
蔺修缨倒并不恼他如斯说辞,世上诸者本就不同。
“我这性子怎么啦,起码依着我这性子,我行于外,大哥可安心,我不会为人欺负了去。”
依着自己的形式做派,若当遇得不平之事,出手之间自己也必不会落了下成被人欺负,自然这些也仅能轻描淡写以只言片语带过。
“我嘛,研读兵书修习武艺,还有,听了些这城里头的风风雨雨。”
目下诸般事宜,也并不适宜轻易断言,其背后牵扯,非是三言两语就可拨得清楚的。
“即便如此,大哥也担心你被欺负了去。”
平日里瞧她时候不说,到底还是担心的,再厉害也是自己妹妹,不是自己老古板的思想,只是觉得妹妹还是该娇娇软软些。
第369章 妇人之见
多希望从她口中听到,修习女工画扇,结果还是研读兵书修习武艺……
再闻那城中风雨,她也有耳闻。一切的源头,还是因为皇帝病倒了。
“都听到些什么?”
赵海光被收拾了之后,并不知道悔改,毕竟都是要造反的人了,现在说悔改,不是笑话吗?
于是赵海光就以看望皇帝的名义,跑去告状了。皇帝似乎精神已经好了一点,就接见他了。
谁知道他一来就是告太子的状,说太子不尊重自己这个长辈。
他算个什么长辈,太子也不是他的亲侄儿。要是这都算长辈,那朝堂之上个个家有人进宫的,那都是太子的亲戚了,还怎么管?
接着他又开始说皇帝了,听起来像是苦口婆心,但都是多管闲事,皇帝怎么管自己的天下,需要他一个二品的将军指点?
于是皇帝也把他痛骂了一顿,赶了出去,还直接罚俸半年,让他在家里好好反思反思。
赵海光被赶出来之后,还觉得有点晕,有点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自己明明年纪比皇帝大,难道不应该帮助皇帝改正缺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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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溜达着又去看自己的妹妹赵依秋去了,把这件事也告诉了赵依秋。
“我就不明白了,我说得不好吗?不对吗?”
“你是不是没有脑子啊!二哥!”
赵依秋听完就气得不行了。
蔺修缨知道,这朝中各方势力明面上瞧着波澜不掀全然一派和乐模样,可暗地里几家之间互相间总归是较着劲的,尤是后宫里头那几位,皇后失仪被罚禁足,看似是后宫内争宠实则也牵连着前朝风云诡动,那齐道柏上书参王家远亲,若说未曾得了齐丞相授意首肯,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齐御史殿前为肃朝堂之风,狠狠参了户部王主事一道。”
齐家选着王其震于自己看来是个很是聪慧的选择,一则,这王其震行事做派确是奢靡,参他确可以一儆百肃整朝风,二则,这王其震官至户部主事,其同王家之间本是亲眷,于寻常百姓以为。
自然是王其震得王家相助庇护,才胆敢如斯放肆,对于王家,这一参,可谓是牵连深远。
“两家之间嫌隙落下,日后怕是也难得真正和气。”
这两家之间你来我往也是热闹,但这样的互相牵扯,怕也是我们那位陛下最愿见到的,互相牵扯互相制约,从中寻得制衡之点,思绪走远,话语稍顿,灵眸轻眨间复又开口。
“说起来王大人素来刚正,此事已过去几日,也不晓得之后他会否还有什么举措,来回护王家的声名。”
若以蔺修缨自己的思虑,虽则这王其震不过是远亲,够不上什么妨碍,可也犯不着为了区区的王其震,让大好的局势生了什么变故,影响到王家本家。
“只是齐御史所参,作风不端,影响极差,到底还是不痛不痒。”
蔺修绎一边听她道来,一边点头。她虽为女子,不过这思维里边多的是寻常女子想不到的东西。她说的不无道理。
“齐御史是否当真是刚正不阿尚且不提。”
其实蔺修绎还是又计较的,后宫前朝牵连甚密,王充容才诊出有孕,齐皇后便御前失仪,齐皇后禁足不久,齐御史便发难王其震。想来,修绫真是被蔺家送入了那水深火热之中啊。
倒是王其震,再远的关系也是王姓的族人。
“这肃朝堂之风却正中陛下所想。”
齐家同王家的恩怨归根究底还是源于后宫,思及此不免还是会顾虑到自己的妹妹,身在其中来日初年怕也要为这些波澜所卷,思绪至此,蔺修缨心下不由得一紧,乃是兄长声音将自己的心绪带回。
第370章 孰轻孰重
“这王其震若是未曾同王家沾亲带故自是随意按着陛下的意思处置,可偏生乃是王家远亲,齐家这一参何止是为难着王家,怕也是为陛下出了道难题。”
世族之间关系盘枝错节,若按着亲眷之故,陛下还需唤那王述大人一声舅舅,也恰是因这层关系,这王其震一事怕还是只得是严办。
“我的好哥哥啊,究竟是痛还是痒,我们说了都不算,这事全然得看陛下心中是如何想。”
君心难测此事究竟会走向何种方向,自己一时也推测不准,而此事之后,会在各人之间留下如何影响也全然留待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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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能由王其震牵出王家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王其震若只是招妓奢靡,陛下将其停止处置了也就罢,王述顶多落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若是王其震身上还有东西可以挖,可就不一定了。
王氏太后母族,家主亦是陛下的亲舅舅,若是处理不好,别说世家大族之间再生枝节,恐怕陛下发难王氏一事,也会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如今还不急,再看看刑部还能查出王其震些什么来。”蔺修绎不知不觉竟同修缨聊起了朝政,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倒是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勤于兵书武艺,那女红练得如何了?”
蔺修缨手指轻点着桌面,饶有兴味得看着自家哥哥,这朝堂之中的弯弯绕绕从来都不简单,唇角维扬带起抹淡淡笑意:“小小的王其震还不足以撼动王家,若是还能查出些什么来……以王大人的魄力,怕是最末壁虎断尾,舍了王其震也极有可能。”
毕竟是太后母族,孰轻孰重,纵横朝堂多年的王大人,心中自是早有分晓,这一点无需多有言语点破。
分明还是在说着朝堂风云变化,缘何忽得又往着女红上跑,自己这一双手,拿枪拿剑是何等的自在洒脱,拿针拿线就有多么的别扭:“不如何,连我自己的眼都入不了。”
王尚书历经两朝,孰轻孰重必定是比我们这些小辈儿的更明白。不过,即便陛下即便有心如此,应当也不会将王氏罚的太狠,毕竟按照亲缘利益,王家可是首当其冲。若非王充容年岁不够,如今正宫的皇后姓什么,还未可知……
君心难测,聊着聊着就聊了进去,反而有悖蔺修绎一颗随性的心。大概这就是身在棋局,身不由己吧。
话锋一转,妹妹可就蔫儿了:“即便不穿,女子不也都爱给自己绣嫁衣吗?”
女子通常会给自己做嫁衣,妻子从前就是自己缝过的,即便将军府与侯府的联姻,嫁衣也是上乘,没用上她亲手做的,也还是有那么一件叠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
比起聊着所谓的女红,蔺修缨还是觉着方才提及的朝堂风云更为有意思,自然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谈论,亦有因着其中风云尚同蔺家毫无干系。
“哥哥,你是要为难死我,一方帕子我都绣不成,还要绣嫁衣?”
那针线拿起来可真的是难,弄个不巧还会扎到自己的手,一方帕子耐着性子尚还能别别扭扭的绣完,那嫁衣……
“有那功夫,我更乐意给自己造副铠甲。”
晓得大哥不爱听这些,是以至末的言语声音尽是低了下来。
“一说起这些便是为难你了,你说说,也没见你给我这哥哥绣点什么。”
赵海光本来是去找妹妹解惑,但是却被妹妹又骂了一顿,今天一天他不过两个时辰不到的功夫,就被骂了三顿了,简直肠子都气得转筋了。
叶遥回东宫的路上,就看到赵海光垂头丧气的在走路,还觉得奇怪,想了一想,又觉得好笑。
第371章 挨打
“赵将军,这是打哪里来啊?是贵妃的宫里?”
赵海光现在看到叶遥还觉得有些尴尬,造反的事情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殿下……参见殿下,我就是来看看我妹妹。”
“真是兄妹情深啊。不过本宫觉得,这兄妹之间说点闲话家常就可以,但是朝中的要事可不能说。毕竟都是妇人之见,难堪大用。将军想一想,这后宫干政造成多少腥风血雨啊,是万万要不得的。”
这话说得赵海光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头称是。
“男子汉大丈夫,凡事还是得自己拿主意,顶天立地啊。”说完,叶遥就拍拍赵海光的肩膀,然后就走了。
赵海光还在原地,好像还在想着什么。
叶遥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妇人不妇人的事情,而是对自己有没有好处的事情。
只要对方说的是对自己有好处,或者是自己爱听的话,不是人说的都对。但要是是对自己没好处,甚至有坏处的话,又或者是自己不爱听的话,哪怕是有好处的,那也是妇人之见,不堪大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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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这一招挑拨离间在赵海光这里果然起了效果。赵海光带兵打仗是有一套的,但是对这些阴谋诡计,那就是门外汉,一骗一个准儿。
果然他回身就去跟自己妹妹赵依秋吵架去了,一口一个妇人之见,不堪大用,现学现用。
赵依秋也不明白,自己二哥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了?
赵海光心情不好,离开皇宫之后就想去喝酒,但是自己还是当值的时候,于是他就找了个人代替自己当值,换了身衣裳就喝酒去了。
谁知道当天就听说那个帮自己当值的人下值的时候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显然对方就是专门等着他的,天又黑,打了就跑,也没抓到人。
蔺修缨不精女红,虽为女子却说得坦坦荡荡的不会。初年是有绣品的,蔺修绎自己其实也用不着这些,只不过是思及一个妹妹入了宫,如今只剩下这个妹妹在身边,却又不时贴心小棉袄,而是甲胄一般,说些酸话罢了。
“我真是……”蔺修绎抿唇,却又不能真的像是管教弟弟似的管教她,“那说点儿你喜欢听的,你那马驹养得如何了?”
“哦~原来哥哥是想要妹妹给你绣东西啊。”
蔺修缨抓着话里的重点,那如霜打的精神再度恢复得七七八八,若是要给哥哥绣东西,自然是可以的,还乐意至极。
瞧着大哥的神情,抓着时机抬手去拿过了茶壶,为他的茶杯里添入新茶:“哥哥,等下回你休沐回来,我拿给你。”
自家的亲哥哥,总也不能只是他回护自己,自己也要回以哥哥的这份情谊。
“养得还不错,带回来之后,哥哥你都还没见过呢,等会带你去瞧瞧?”
“哟,绣得还挺快?”
蔺修绎下回休沐便可拿到,那么她这些日子该是会待在府里好生消停一番的。
说来也好笑,那马驹是以自己的名义牵回来的,养在府里马厩,却一次也没有看过。若要会营帐,陆无涯备马,都是之间从正门就走了。
“瞧瞧可不顶用。”蔺修绎倒也乐得宠自家妹子,“若是你能把东西绣好,我带你出城试试它是不是匹好马,可好?”
蔺修缨反正也没有说是绣什么,快有快的绣法,总归是心意到了就好,自然,这些是不能同大哥先行言说的。
“好,一言为定。”
那匹马好坏也是自己精挑细选过的,但脚力如何自己还未正切得跑上过几回。
而至于,要出城去走走瞧瞧它是不是好马,实则并不需特意等着大哥回来,只是大哥回来,自己就不用改换行装,可以光明正大得出城去。
第372章 照旧
“一言为定。”真是,说话也像个小郎君,没点姑娘家的正型。
蔺修绎叹了口气,谁让这是亲妹呢,竟这般想法之后再看她,心中竟还有自己的妹妹果然豪爽的赞叹。
时值小暑,日气焦灼,风卷着层层得热在这喧嚣之地越显燥乱,一壶凉茶下肚,消去三分暑气,余下七分便是对那未知江湖得莫名神往。
这里是离江湖最近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你可以听到所有关于那些未知得传奇和英雄故事。可这里也是离江湖最远得地方,因为听着这些故事,你就知道,你永远也无法涉足那片天地。
傅青羽休息的时候,向来喜欢来此,点一壶叫烈性好酒,两盘小菜,偏坐一隅,听那些来往行人说着新旧的故事,一坐便是一日,不置评,不掺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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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的时候,会遇上那么一两位落拓自在的侠客,聊上二三句,便也知晓,这天下之大,有江有湖有江湖,四时山川,五行阴阳,都与这京城不同。
时光流转匆匆转瞬耳畔风雪肃穆已然为夏蝉嘶鸣所代,穿街走巷江湖人汇聚的所在,并非寻常女子该往,是以,徐曼青刻意改换过行装,月色白袍轻便,如瀑青丝高高束起,手中所执骨扇轻动,端是一派少年风流。
金乌高悬落下滚滚无法摆脱得酷热,街巷之间行人寥寥,而这驿馆内,依旧人声鼎沸,五湖四海江湖客三三两两而坐,或沉闷饮酒,或高谈阔论,好不热闹。
所谓一回生两回熟,来得次数多了,不免同这驿馆内伙计有着几分眼熟,打了照面也得着他一句相问近日少见,今日是否依旧如故,环顾此间未见得有空闲所在,仅是在角落一隅瞧得有桌仅坐着一人,手中骨扇收拢,自是向那所在行去。
“这位少侠,可否搭个桌?”
这一桌在这满堂热闹之间,显得格外冷清,也似是同旁人的热闹有所切割,像是热闹是旁人的,同他无关。
临着三桌远的刀客,长刀倚桌,酣饮一口窖藏的烧刀子,唇角未纳的酒液落落淌入半敞衣襟内,好不狂放自在,粗布的袖子抹了嘴,接着方才的话头起,说到那黄河水怒,诸侠士奔赴救灾,或唏嘘长叹,或夸词美赞,叫人不禁去想,究竟是怎样的胸怀才能做到这般,不畏生死,不惧风险。
傅青羽捡了一粒盐水花生在手上剥着壳,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又饮半口酒,烈酒入后烧的心肺具热,倒是没有之前那样躁动。
少年的声音清朗之于带了些阴软,不似男人的声色,抬眼看了,那少年一声轻装简袍亦非俗物,想来京城内,富贵遍地,倒也说得通。
“兄弟自便就好。”
将桌上横放的融光立靠桌沿,抬手请人坐自便,待人落座,提着酒壶拿了杯子,给人倒了一杯酿雪烧。
“听说是北方小镇出的酒,味道有些烈,试试看?”
即是江湖地,便也懒去遵甚俗礼,自来熟地与人倒了酒,又径自剥起自己地花生。
徐曼青淡然自若听着那刀客就黄河救灾侃侃而谈,那番慷慨陈词宛若在眼前泼墨勾画,将滔滔江河岸群英相聚为苍生的种种逐一勾勒,山河壮阔,有时当真艳羡这些可无拘无束自由行走于尘世间的侠客豪杰,可若抛开这些豪情壮志,他们也会为生活琐事困扰,为生机奔波,至此这份艳羡也就没有那么的浓烈了。
端坐于身前的人生得副好相貌,周身气度从容恬静,倒是爽快得应下了自己搭桌的提议,挑着他右侧空位而坐,才应了小二的一切如旧。
第373章 探望
他同自己所提乃是自便,可待得自己落座,却是提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来,那杯子搁放在自己的身前,酒的醇香悠悠然得飘散而起没入自己鼻翼,素手举杯,浅尝上了一口,入口的醇烈让自己一瞬愣怔。
“咳,是有些烈。”酒的味道不似惯常喝的顺口绵厚,等回过了神,徐曼青复又尝了口,“它叫什么名字?”
傅青羽抛了花生在嘴里,就着一口酒咽下,盐水的咸涩在甘烈里滚过,生出股浓香来,于唇舌间咂摸过,别是一番滋味。
“嗯?喝不得吗?”
夹了筷下酒菜放在人面前碟子里让他吃了压一压,看人被呛得面上几分嫣色,倒是将那一张清浚的脸衬的桃红似的,更添三分朗逸。心里叹一句果然好颜色,端着酒杯的手再送了酒入口,龇着牙吞下,复又开口。
“酿雪烧,说是用雪山上的水酿制而成,喝起来跟烧刀子没什么区别,就偏要取个好听的名字。你要是喝不了,就换个别的,这儿的好酒不少,只要你钱给够。”
提壶再给自己续了一杯,冲人挑了挑眉,颇有几分不能喝就别逞强的揶揄。
酒的味道浓烈残留在唇齿间的酒香久而不散,再度的尝试依旧是不习惯这种酒的滋味,也自然得不打算再为难自己,而小二也正巧将自己惯常所饮所食的东西端上桌案,这初次尝到的酒自然得为自己放到了旁边】
喝不惯
这酒的名字很好听,酿雪酿雪,是那雪山之巅雪水化开柔和之感,偏生在最末用上了一个烧字,让这份柔和被扫得荡然无存,徒留下雪水所含雪山的凛冽寒意,冬日里风雪袭人擦过面颊时本就有刺骨的炙烧之感,这酿雪烧醇烈如此,像极了那时的感觉。
小二哥将自己的酒与食物一一摆好后才离开,抬手也多取了个空杯,效仿着他方才的行止,徐曼青为他也倒出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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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看?”
傅青羽对黄河群侠同心协力的壮义之举随着故事趋近尾声,听者抚掌或敬或叹,唏嘘向往,不过就着一杯浊酒下肚,几分思量。
这世上又有几人当真能做到抛却生死,未成一世名,弃舍百年身?
杯中酒很快见了底,二钱银子沽得一大壶,如今也去了大半,桌上小菜倒是没吃多少,一盘花生米就酒,也能喝出七分畅意。
也未与他客气,接过人新续的酒在鼻息前嗅过,醇香浓憬,冽如梅簪雪,抿了半口在唇舌里润过,入口甘回,绵厚而彻透。
“嗯~好酒!兄台倒是个会品的,再给我来一杯?”
心下念一句怎得所历之人皆富贵,偏就自己穷的叮当响,扬手将剩余半杯饮下,又举着被子到人面前,再讨第二杯。
壮硕魁梧的刀客口若悬河所述的黄河壮举已然道说至末尾,这四下里听者反应尽相不同,而作为在旁的听客,除了感慨万千之外,还或多或少是希望能有人来接着这份豪爽之后,继续说道那些不为自己所知的,豪情壮举。
“可惜,就这么说完了。”
徐曼青轻然悠叹,伸手取箸从碟子里夹起牛肉送入口中,这热闹而看似繁杂的地方却是藏着难得的好厨子,起码这牛肉做得可不比那出了名的酒馆差劲。
“用我的牛肉换你的花生,我尝尝是什么味道。”
落座之前,就瞧着他剥着花生合着酒,吃得很有滋味的模样,平白让自己生出好奇来。
“要不然,你同我讲个不一样的故事,你说一个,我请你喝一坛子好酒,酒肉也随你点。”
毫不吝啬的先行给他添了一杯,至于他是否要为了一坛酒而给自己说上些不同的,就全看他了。
第374章 挑拨
故事总有结束的时候,况且于此间行走,总不乏意气风发荡绝江湖的传说,是以并未接话他的感慨,目光落于他桌上那壶好酒上,一粒花生握在掌中也不再剥了,指节扣在桌上,一声声合着不远处的故事落下帷幕。
“一盘盐水花生而已,尽管拿去尝。”
傅青羽扣桌的动作停了,将那装着花生的盘子推到徐曼青面前,却并未启筷去吃他的牛肉,低头又从自己的盘子里夹了筷炒三丝入口,左右腮帮子鼓了鼓缓缓咀嚼起来。
他说要听故事,可这满座无虚席,人人的故事都比我多。只是人已续了酒,不喝倒显得矫情起来。
“我这个人可不贪心,你这酒好,我便只尝三杯,至于故事,不好听你也不能耍赖。”
说着,怕他反悔似的将那杯酒端过来放在面前,又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慢条斯理剥起来。
赵海光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想不通,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妹妹派人来收拾自己吗?他们是亲兄妹,就算再怎么吵架,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她就这么狠心,找人来打自己?
叶遥这时候忽然来看望赵海光,还说:“赵将军,我听说有人下值的时候被打了,还以为是你呢。不过看你的样子,还好不是你。”
叶遥也没说他找人替自己当值的事情,只是说庆幸他没有被打。但是赵海光比较实诚,就把自己找人代替自己,结果被打的事情说了。
“那看来那些人果真是冲着赵将军来的,赵将军真是福大命大。不然可就少了一位栋梁之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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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不至于送命吧?”
叶遥继续对赵海光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昨天那些人带着刀,捅了人的。要不是武侯来得及时,说不定就死人了。赵将军,你到底是得罪了谁,想要你的命啊?”
赵海光昨天就被三个人骂过,但是太子和皇帝也不知道自己要造反的事情,就算知道,也可以当场把自己拿下,不至于下黑手。
但是自己的妹妹就不同了,她是可能用这个方式的,毕竟自己知道她要造反的事情,她恐怕是昨天跟自己吵架之后就不信任自己了,想干掉自己。
可是她怎么这么糊涂,这么狠心呢?自己再怎么跟她吵,也是她的亲哥哥,怎么可能害她呢?
赵海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妹妹心狠手辣,不能信任。于是赵海光一心急,就把这件事情说了。
“赵将军,这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可不能……你有证据吗?”
他们目前只是口头上商量过,是没什么证据。于是赵海光就摇了摇头。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
叶遥说:“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告诉了皇上,皇上都不会相信的。不如咱们这样……”
赵海光听了叶遥的计谋,觉得非常的好。而且叶遥还信任自己,更是比自己的亲妹妹都好。于是赵海光开始对叶遥掏心掏肺的,还把自己的部下交给叶遥,彻底成了太子的了。
回去之后,赵依秋又找赵海光进宫,现在赵海光已经不站在她的那边了,就开始装疯卖傻起来。
赵依秋看他的态度不对,就开始怀疑起他来了。但是现在不是拆伙的时候,造反哪里能说散伙就散伙,回去他告自己一状怎么办?
于是赵依秋好言相劝,先安抚了赵海光一番,才放他离开。
“我听说淮北有一侠客林江独,劫富济贫好仗义,一柄秋水长剑在他手中能舞出流风回雪之姿,多少仁人义士慕名结交,赞其美名。”
第375章 有所耳闻
这一则与旁的不同,非是耳闻,乃为实见,时至今日,回想那人离去时的背影,仍觉雾里看花,不甚真切。
抛了一粒花生在嘴里,抿着唇嚼了,落在不远处的目光,似近非远,似虚非实。
“为友为师,他也的确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我听闻他曾一人一剑独挑北疆三十六洲,斩沙盗宵小于秋水之下,绝世风华,令人神往。北疆贼寇向来扰人,期间也有不少人敢缨其锋,最后只剩累累白骨掩黄沙,林江独自十八岁淮北成名,意气风发乘风江海,经此更是名满天下。”
“一时之间江湖处处传颂着关于他的英雄壮举,可这位举世无双的侠客,却从此再未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平铺直叙的故事,没有过于跌宕起伏的剧情,像极林江独的一生,他在高处踽踽独行,没有人能够将他拉下云端,只有他自己,不愿孤高自寒罢了。
“你倒是猜猜,他去了哪里?”
徐曼青身在京都无法随着心意往着大江南北走过看过,他人故事里的精彩听着逐字逐句得描绘,也难以匹敌亲身至于山河之前,亲身经历其中的苦痛悲欢之万一,刀客一派豪言壮语倾诉过驿站内只见得有人携酒杯近前,倾杯豪饮互诉钦佩之情,这些都不再足以吸引着自己的注意。
身旁的人的吃相瞧着总觉得他吃的东西特别的好吃,手中骨扇安放于一旁,抬手捏了一颗花生,稍是用力剥开外面被盐水煮过泛起偏灰沉色的花生壳露出里面白色的果肉,入口的脆中混合着被盐浸透过的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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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我吃了你的花生,就得拿一样东西来换才是。”
徐曼青将那装着牛肉的碟往他的方向摆过了些,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不必同自己客气,原本不过带着三两分的玩笑,即便他没有故事,也会请他再喝上几杯,酒之一物,独酌的滋味可不必有人陪同而饮来得惬意,瞧着他将酒杯端过的举措,忍俊不禁笑起。
自顾倒出纯酿,杯盏近得唇畔耳畔是他娓娓道来同方才豪情相助全然不同的篇章,他所提到的少年侠客倚剑而走天下,意气飒沓若,眼前不由随着他的叙述而现得飘然白衣潇洒身影。
“这样的英雄,最终要么归于山林,要么难过美人关,葬于温柔冢。”
话本书册中,关乎于这些英雄豪杰后续种种,大多都逃不开这样的宿命,既然他让自己猜,自己也就随着性子随意脱口道出了自己的猜测,末了这面上还透着满满的无辜。
“你让我猜的。”
傅青羽盘子里的花生消去大半,壳子在面前堆成了小山,手中花生米在掌心里错了错被丢进嘴里,不知是吃的多了咸的,亦或是即将出口的词眼过于涩人,舌苔处涎出微苦,砸吧两下嘴巴,端着面前的酒杯昂首饮尽,醇厚的香在嘴里滚过,方才舒服了些。
“寄情山水,或是葬于温柔,许都是英雄的最好归宿。”
大抵所有的故事都应该有一个或美好或完满的结局,英雄美人,袖手江湖,写在话本里,传唱岁月中,无疑都是令人追捧与艳羡可偏偏林江独选择了一条泥淖着身的路,他一头扎进苦海,不肯靠岸。
傅青羽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身侧男子身上,带了些浅淡的笑,随即捻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塞进嘴里,牛肉肉质不算鲜嫩,甚至晒的太干有些塞牙,舌尖抵着牙缝戳了肉屑吐在脚下,复又拎起他那好酒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你猜的很好,但可惜,不对!”
第376章 送人
食指在人面前摆了摆,复又勾唇默然一笑,抓了把花生放在人面前,自己接着剥。
“林江独孤身战北疆,秋水剑下斩宵小无尽,可谁又能说他所杀之人皆是罪大恶极?那一役他杀红了眼,邪了心智,沙盗、马匪、老弱、妇孺,他杀他们,在旁人眼中是理所当然,是为大义,可他明白,这一战,他成就了侠名,却失了为侠者的信念。”
树下的和尚闭着眼,说着那些尘封往事。
他的表情是淡漠慈悲的,可我知道那双眼睛里锁着无尽的悲悔。他说:当所有人都为我的英雄壮举摇旗呐喊的时候,我却陷进了自己的心魔无法自拔,一闭上眼那些人就来找我,我提着剑却如何也挥斩不动,我是剑客,却再也拿不动剑。
和尚终究还是落下泪来,我却并不觉得他无辜,因是他,果是他,这业障自然也由他亲身偿还。
“北疆一行,他青衫白袍地去,负了满身孽障地回,江湖流传着他的传说,而他却消去一身功力,将自己放逐苦地,偿还自己的罪孽。我游走在江湖各地,很少有人识得他,他后来帮助许多人,却没人能够帮助他。说书人编了很多或美好或壮阔的结局给他,可他却一样也没选。”
自古侠以武犯禁,江湖,从来也不只是江湖里的义薄云天与疏狂放纵。
傅青羽故事到这里便不再继续,最后一杯换来的酒就着一块儿牛肉干下了肚,盘子里的花生也已经见底,招手唤来小二,再添一盘盐水花生,而后看他。
“不过听故事,还是说书人讲的好听些,你说是不是?。”
盐水花生的做法极其简单,就算是不通厨艺之人也能煮上一锅出来,桌边的花生壳趋多,再度尝了好几颗才停下了剥花生的手,他并不多么适合讲故事,起码在叙述的方式上要比说书的先生差得很远,偏生他这故事能拽着自己的注意,想要听得他口中的那位纵横北疆的侠客究竟是得了怎样的结果。
“不对嘛,那他最终是落得何种境地?”
这样豪情万丈的侠客若非是遭遇了何等变故,没有道理这江湖之上再没有关乎他的丝毫传闻,是以,难得的对于他这个故事,这个故事里的人最后的归处有了丝缕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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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着酒杯的手忍不住摩挲着酒杯的杯壁,眼帘随着他之所言而低垂,成就侠名而失侠之信,成于义毁于义,其中唏嘘难以悉数言尽。
“画地为牢,若非他自行走出,谁人也无法帮到他分毫。”
这场因果循环,因为他起,果自然只能由他一人尝之,而这因果中所生心魔,若非有朝一日自行勘破,再多的劝慰也不过耳畔掠过清风,无痛无觉。
“说书人说的大多是杜撰出来的故事,听得多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你说得的确不怎么好,不过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徐曼青兑现着方才他所提的要求,随意他再度倒出第三杯酒,满堂热闹再起,自己的注意也随之落到别处,仅是同他偶是言语相谈。
赵海光回到将军府,就发现将军府里多了一个女人,一问才知道,这是赵依秋送过来的,原本是她身边的宫女。
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但是想到是赵依秋身边的人,她这就是故意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跟太子的事情,赵海光自然不敢亲近这个女人,就被她放在一边,也不管不问了。
叶遥听说了这件事情,就专门托人来嘱咐赵海光,他这样自己跟赵依秋划分界限就太明显了,对于找证据是很不利的。
第377章 七枚
他就算是装也要装装样子,跟那个宫女好上一段日子。等处理了赵依秋,他想怎么安排那个宫女都可以。
于是赵海光又重新去找那个宫女了,还骗她说一开始对她冷淡,都是怕自己的妻子不高兴。
最近已经说开了,妻子没有不高兴,他就过来了。
宫女似乎是信以为真,把这件事也告诉了赵依秋。赵依秋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觉得自己的计策应该是成功了。
徐曼青乔装改换过行头,只为不错过万事通内说书人说得最后一章,这篇故事这说书人说得精彩,自己听得也格外痛快。
从万事通步出,依旧还在想着方才说书人所道的种种,行走之间步履匆匆,没有留神同迎面而来着擦肩过时,不慎有了些许碰撞。
“不好意思,我没有留意到。”
杨惟之孤身来了长安行臣礼,却不比其他同来长安的同僚,京外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熟识的人借宿,惟有杨家因为没落早被抛之脑后了,连个认识能投靠的都没有。
点着银钱用了两日,看着存银流到客栈掌柜手里,心中一阵抽痛,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放下个脸面借点心情,不然该怎么回金陵?
手里攥着几个铜板,经过万事通门前,手臂一颤撒了一地,闻人致歉也来不及回她,蹲下身挨个去按着那些铜板。
如今就自己这身家,少个铜板都跟少了千两银子似的。
街上人来人往的,这一脚踩一下,那只脚踩着不抬,十枚铜板总共只捡回了七枚,额角青筋猛跳。
街道之上行人往来互有擦碰实乃平常,方才确是徐曼青自己不留神同人有了小小冲撞,关切之情也出于自己真心,然而问询过后良久,对方也迟迟没有回应,细长柳眉不由得凝蹙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
顺着对方的视线往着地上望去,可绕是视线穿梭良久,也没有见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吗?”
瞧着他的模样,若是当真掉了东西,想来也是对他极其重要的,心下顿时叫着糟糕。
杨惟之正是懊恼之际又闻人问话,抬头看了一眼怔了一下,攥紧了手里的铜板起身。
“哦……是,在下方才银钱洒了,正找着。”
略一淡笑,换做旁人或许会觉得有些没面子,奈何我是个穷着长大的人,知道银钱重要过面子,这会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话落,又想起她方才可能是在道歉,又道:“姑娘不必介怀,不碍事,就是少了几个铜板没找着。”
原是少了几个铜板,可瞧着他这么紧张的模样,怎么能叫自己觉得不介怀,若非是自己没有留神,他也不会把铜钱洒落在地上了。
“你少了几个铜板?我补给你。”
这街市上行人来来去去得,落在地上的铜钱若是当下找不着。
极有可能是被人踢到了别的地方,或者是滚到了旁处去,要想找到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
“说到底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会把银钱洒落的。”
反正应当也没有许多的银钱,徐曼青是能够补得起的才是。
直爽的姑娘如今实在不多见,杨惟之在原地愣了一愣,这该怎地说?若是个男子,我或许还能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这可是个姑娘,这杨家家教可没有向姑娘讨钱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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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没有向男子讨钱的规矩就是了。
杨惟之犹豫了一下,摊开手露出手心的铜板,道:“我原是十个铜板,如今只捡回了七个,不过……姑娘,当真不必,我再自己找找看就是了。”
徐曼青见他站直了身子将紧攥着的手摊开,掌心之中几枚铜板安静得躺在其中,细数之下正好是七枚。
第378章 预测
“那我陪你找,这里地方这么大,你一个人找也不晓得找到什么时候呢。”
心下已然是有了计量,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点头答应,已经在附近开始走动搜寻,脚步来回之间悄然从袖袋之中拿出了三枚铜板,佯装是从旁边墙壁角落的位置捡到的。
“我找到了!正好三个。”
捏着三枚铜板,直接走回了他的身边,直接递给了他。
杨惟之制止不住她,人已然走动起来,见此状杨惟之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又低着头继续搜寻。
街上人来往杂,在人群中找铜板实非易事,才找了片刻便又听她说了一句,转头再看伸手接了下来。
“多谢姑娘了。”
与她拱手作揖了一下,神色猛然好了许多,只是低头再看手中铜板时眼色变了一变。
杨惟之带的铜板十有八九都是成色不佳,一看就是老旧的,方才接下的三个铜板说不上最新,却与其它有些不同。
心下有些计较,正要说话又见她匆匆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略微一愣,捏着手里的铜板便也离开了。
徐曼青本就猜度着那王大人最终怕是会舍弃了王其震以保全王家清誉,未成想这份猜度最终是成了真,那王其震也是好大的胆子,入朝官拜户部主事,依着官职之便徇私纳苟,在这京都城内还玩弄着这样的把戏。
抬手为自己倒下薄酒一杯,隔着一道屏风,听着厅堂之内,有人就着王其震斩首之事侃侃而谈,百姓口中所道种种,比着事实确切怕是有着不少的变化。
果不其然落入耳中的话述,免不得的添油加醋了一番,不由得化出一声轻叹,为自己下楼去买着自己所喜的点心的墨竹,回来时提到了一句,方才上楼来时有见得夕棠踏入楼中,未及多想,便让墨竹去请。
因叶景萱的闹腾,婚事又被混淆了过去,又逢袁富牵连王其震一案,娘亲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起精神来为我张罗了,所以我又得了一段时间的空闲。
上回看过了崔家二公子抄家的模样,今次出府又听人讨论起王其震今日斩首的事情,好奇之下缓了脚步。
入了厢房还未久坐,门外便响起了说话的声音,菡萏开门看了来人,转身报是修缨姐姐来请。
携人出了厢房,入门便笑道:“祺琛姐姐,好巧。”
厢房内燃着的香味淡薄,身处其中嗅得时间长久些,也并不又觉,墨竹去而复返,同时踏入厢房的还有久未有见的夕棠。
“刚刚听着墨竹提起瞧见了你,没有多想就让她去请了你过来说说话。”
见得其人身影,身形随而有动,自座上站起素手指于旁边空座,徐曼青示意她过来坐下说话:“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说话之间,闻听厢房之外有人高声再度提及王其震云云,一声杀得好,更引得旁人连声附和。
叶景萱施施然的走近位上坐了下来,闻言一笑:“还成,你看我这模样像是不好的么?”
侍女斟茶,倒茶的咕噜声附和着外头传进来的说话声,街上有,酒楼也有,一时间王其震斩首的事便成了街头巷尾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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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茶盏听了两句,叶景萱饮下茶水又笑道:“这事情说来当真好笑,听说是那街头恶霸袁富连累了这王其震被查抄,这两个人还真叫人不喜,听到斩首,都高兴的像过年似的。”
徐曼青闻听其言,不由煞有其事得上下将她打量了遍,忍不住笑起:“嗯,瞧着是比前几日更好看了些。”
相行落座静立在旁的红檀很快得为人奉上温茶,这日一路而来关乎于王其震的事情,不论是走到哪都有人或多或少得提及,对于百姓而言贪官污吏,欺行霸市的恶霸被除自然是喜事,而搁于朝堂,此事一出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本是不见得多么简单的一泓水,经此之后怕是愈见深而难以预测。
第379章 劝解
“那恶霸坏事做尽,被斩首是罪有应得,而那王其震身处户部要职,又是近在京都城内,还胆敢如斯行事,至法纪于无物。”
谁人能够想到这两者之间会留存于这样的关联,巍峨京都天子脚下,两人也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位王其震王大人当真是好胆色
“只是那位王大人行事也真是半点未为了王家斟酌。”
此等事情除非一世都不会被人揭穿,否则,一旦败露,对于王家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赵依秋似乎对这件事深信不疑,觉得没有送女人搞不定的事情了。如果这招真的行,她当初也不会被贬不是。
叶遥只觉得无奈,这么蠢怎么敢造反的?真以为造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个人都行的。
叶遥则找机会就去见了这位宫女,知道她的名字叫卿红。
卿红是罪臣之女,当初自己也是官家小姐,只因为父亲被斩首,自己也被充入后宫,为奴为婢。
她本来已经绝望了,命运从来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但是赵海光对她的话,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看到曙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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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叶遥的保证和劝说,她就渐渐开始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叶景萱听徐曼青说了一大段话,却有些不以为然,此次斩首,那审理官只说他贪腐了巨额款银,作恶多端,故施以死刑,却从未说过他到底贪了多少。
想了许久,低笑道:“好姐姐,这事情恐怕门道多了去了。我爹常说,官场最是复杂,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单纯,你如今看了他们只查出一个王其震判了死刑,又怎知这王其震是不是真的自己一个人犯了事?”
双手搭在桌上撑着下颚,晃了晃脑袋又道:“这天子眼皮子底下伸手,没人给他遮着,难道真能骗过人去?”
徐曼青指尖摩挲着杯壁,轻然点首,此事其中的波澜不浅。
细碎石子被掷入湖泊搅乱原本平静水面,带起层层涟漪不歇,此事看似仅是同王氏一脉有所牵连,可若放得深远,其他世家又哪里能真得独善其身
你说得是,此事看似是到王其震而止,怕也是在给旁的人警醒。
这王其震之后若当真是还有旁人,恐怕是牵连深远,目下王其震身首异处,案子看似至此而止,可是否当真是就此而止,谁人皆是不知,各个世家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之中王家多少为王其震所牵连,纵然是王述大人割舍王其震,到底是还是在此事之上有所缺损。
加之,据闻陛下让崔家郎君去抄了王其震的家,多少也瞧得出来是当真要让世家之间互相制衡。
“不说这些了,惟愿这些风风雨雨早些过去才是。”徐曼青对话题点到即止,再多的就是妄测了,闻言含笑点头,“是呢,都说风雨之后可见彩虹,我还等着呢。”
到底是叶家天下,即使肃王府不参杂朝堂之事,也不代表肃王府不关心天下,唯有平安才是正事。
闲谈之际,二人再不提一句王其震。
叶景萱话题点到即止,再多的就是妄测了,闻言含笑点头。
“是呢,都说风雨之后可见彩虹,我还等着呢。”
到底是叶家天下,即使肃王府不参杂朝堂之事,也不代表肃王府不关心天下,唯有平安才是正事。
闲谈之际,再不提一句王其震。
此时,徐曼青却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这是赵依秋送给赵海光的那个宫女,是罪臣之女,叫做卿红。
“卿红?”她主动起身来打招呼。
卿红虽然没有在东宫当差过,但是太子妃怎么会不认识。只是很惊讶,在这里遇见了太子妃。
第380章 兴致冲冲
“参见……”
“在外面就不要多礼了,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身份。”
“是……”卿红起身,有看见郡主叶景萱,又要行礼。
叶景萱也说:“我也不用,你坐吧。”
三个人一起坐下了,刚开始没说话。
“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了?”
“我……”卿红本来不该说,但是自己憋久了,又觉得很想找人倾诉。
在宫里她就听说太子妃为人和蔼可亲,从来不会虐待打骂下人,是个十足的好人。那时候,她就对徐曼青很有好感了。
“有什么只说就行了,我们不会传出去的,说不定还能帮你的忙。”
想不到太子妃能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里,而且太子对自己也很关照,卿红一时之间觉得很感动。
“我……我只是……到了将军府之后,将军一直对我很好,我担心……担心自己无以为报……”
“他对你好那是他的事情,你也不用觉得非得回报什么。你要是喜欢他,那尊重他,对他也好就是了。人啊,还是要多为自己,想想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无论如何,不要背叛自己。”
听了这些话,卿红觉得十分震惊,这样的话从没有人对自己说过,她也从没想过。
“谢……谢谢您……”
“人一生能遇到的好事很少,如果真的喜欢,就好好珍惜吧。”徐曼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崔书衍总算忙完了大朝的事,逮了个休沐的日子,出门走走。问冬说要看眼窝子深鼻子高,长得奇奇怪怪的外邦人,便就到太白楼,打算在楼上窗边找个桌子坐下,用午膳时还能看看街上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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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正是午膳的时候,小二说没了空桌,就见王家二房的二郎坐在窗边,想了片刻,还是上前。
“王博士在等人还是一个人?”
说起来,他刚刚荫了太府寺的博士,自家大舅哥如今也刚去了太府寺当寺正。
王存议刚入太府寺,懵懂无知,与同僚一起熟悉着手头案卷,好几日不曾歇息,正逢今日无事,独自一人来到太白楼,点了一壶酒,简单饭食,听着楼下清歌流转,自斟自饮。
正吃着,便听一旁有人唤名,转眸望去,只见一人登楼而上往这边来,仔细一瞧,原是崔慎安,昔日同在朝晖馆进学,如今又是同朝为官,起身施礼后,摊了摊手道:“原来是崔员外,自然是我孤家寡人一个。”
京城这个地界,倒是有说法,塌下来一块天砸死十个人里头,便有三个是官儿,五个家里头有官儿的,所以出门碰到王霄言倒也没多意外,只是难得两个人都还有点兴致,寻了个休沐的时候自个儿出来在酒楼吃个酒。
“既然如此,可否拼桌?”崔书衍摊了摊手,又有些无奈道,“太白楼的名声大,午膳的时候忒是火爆了点。”
“那有何不可,我这儿有酒有菜,管叫崔员外吃饱!”
王存议抬了抬身,象征性往边上挪了挪,又喊小二多上一副碗筷,待他坐下,又指了指桌脚下的暖炉酒壶,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崔员外来的可巧。”
初春时节,颇有些倒寒,此桌偏于一隅,置炉暖酒也不碍事,再看一眼楼下厅中莺歌漫舞,颇有情趣。
“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崔书衍坐下后,看眼暖炉上的酒壶,应道,“我是有口福,王博士原本一个人煮酒饮酒,颇有情趣。”
问冬站在一侧,迫不及待地探头看着窗下人来往,兴致冲冲。
第381章 瞠目结舌
崔书衍便也循着王霄言的视线扭头看楼下厅中:“难不成看到了什么趣事儿?不久前还听闻使臣当街打了一架,真是令人瞠目。”
“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说起使节,前阵子坊间风闻,新罗与大和国使臣当街大打出手,仅为了一只小小的绣囊,最终闹的凉王出面调停,王存议不由耻笑道:“蛮夷小国,俱是目光短浅之辈!”
另有一出风闻,便是刚好在这太白楼上,恰恰又是与凉王有关,念及此,不由觉得世事巧合颇为可乐,便端着酒杯笑出些声音来。
“小摊小贩上的绣囊工艺平平无甚惊奇,也亏他们还能动起手,如此野蛮。”
可不是麻雀爪子还上了宴会,尽是小题大做,可真是世间无奇不有!
想起一个断了胳膊,一个花了脸,还丢尽了他们国的颜面,不过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自个儿多么丢脸,兴许还真的不知羞耻呢。
忽闻边上笑声,虽说两国斗殴的事儿是惹人笑,但方才不笑,哪儿有这么突兀的,便莞尔问道:“怎么?可是想到什么别的趣事了?”
“不可说,不可说!”
虽是可笑之事,但毕竟涉及勋贵,哪能公然行取笑之举,王存议一仰头喝了杯中余酒,只是摆了摆手,而后打岔道:“只是见楼下歌舞不错,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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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边吃边聊,直到午后许久方尽兴回府了。
赵海光回家的时候,恰好见到叶遥,心里觉得奇怪,太子怎么不通知一声,就跑到自己的府上来了?
等赵海光上去打招呼的时候,叶遥也没跟他说几句,就告辞了。赵海光也只能放人走,但心里始终不放心,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叶遥似乎也没发现赵海光在跟着自己,自顾自的就去跟徐曼青见面了。赵海光见到徐曼青的时候也很惊讶,他妹妹还一直以为徐曼青已经死了的,整天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现在一看徐曼青并没有死,赵海光都替赵依秋捏了一把汗。
“你在外面可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虽然叶遥已经安排了很多暗卫保护徐曼青,但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每次见面你都这么说,我早就知道啦。”
“你可不要嫌我啰嗦。”
“我才不会嫌你啰嗦呢,你是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这倒让赵海光有些羡慕。不过他心里打算,就这么放任徐曼青可不行,自己最好是把她控制住,这样对自己才最有帮助。
而且有了徐曼青在自己的手上,还怕叶遥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吗?看叶遥的样子就知道,他非常爱徐曼青,超过自己生命的那种。
赵海光心里这么打算,就偷偷回去部署去了。
而徐曼青则提醒着叶遥,要小心赵家的人,他们家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崔书彻白日里抄了王其震的家又审理了大半个晚上,等回了府已是晚膳过后,腹中饥辘便让觐云去厨房让人备饭,将取回来的档案带回了书房。
审理王其震之后才知在这天子脚下,众人的眼皮子下他做了不少事。
强抢民女、蒙蔽圣听、贪污、借身份之便让妻弟作恶,就差一个结党营私没干过了,桩桩件件是得叹一声人才。
奏折洋洋洒洒写了大半,忽闻叩门声,只以为是觐云回来了,头也不抬的应道:“进来。”
今日常朝,陛下罢免了不少官员,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还是王家那档子事儿了,王尚书先参了王其震一个无足轻重的,荣王紧接着就站了出来,贪腐纹银近百万两,此等数目,当真令人瞠目结舌,可想他王其震不过是户部一个小小的主事,便贪的如此巨额,若细想,谁知国库还有多少白银流入个人的钱袋中?
第382章 诓骗
可即便如此,想今日常朝之后,二弟带人抄了王其震的五处宅邸,后又单独入宫觐见,回禀此事,而至今陛下也不曾说对王家又何处置,此等行为,难免令人深思。用过完善,和锦娘交代了一句,便举步去了闲园,知阿彻在书房,便前去叩门,待门内有了回应,才推门入内。
“二弟这是写什么呢?”崔书衍笑着看了一眼,便知他必然是在写折子,却也不凑上前去,而是寻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崔书彻忽闻大哥崔书衍的声音,手中一顿,抬头看他恍然道:“大哥。”
奏折上水墨未干,见人来了也不慌着写了,崔书彻挽袖放下毛笔,道:“今日审理王其震的案子已经可以上报处置了,打算写个奏折明日呈上去。王其震这案子如今说不上小案了,这奏折上向皇上提议了当街斩首方能解百姓之恨。”
几乎是不出意料,崔书衍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才在一旁的桌子上看见一茶壶,起身过去,自行倒了杯茶,才又捧着坐了回来,茶水已凉透,不过如今初秋,秋老虎还是凶猛,却也不怕。
崔书衍坐下之后,饮了两口茶,才又道:“王其震这等祸国之人,百死不足解一恨。”
放下茶杯时手劲重了些,崔书衍脸上挂着笑意,事实上,心里自然是恨极此等人的。笑意渐渐冷下来,才又道:“不过阿彻,你觉得一个户部主事便贪了如此巨额数目,当真只与王其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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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其震这个人,不仅仅是百姓厌他,在百官中也是招人恨的。
国库是朝中最重的地方,这财政可算是朝之根本了,向户部里伸手无疑是在虎嘴里拔牙,拔不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拔出来了就是无尽的荣华富贵。
崔书彻闻得长兄一问,冷笑起身,一手拿着王其震的笔录道:“不过一个八品主事,单他一人如何成事?这话说给孩子听孩子都不信。依我看,王其震不过是个弃子,纵然我如何审问他也死咬着嘴坚决说是自己一人所为,这若不是个贪污腐银的昏官,那也会是个极好的人才。”
是啊,一个八品主事,不论孩子懂不懂信不信这事,但至少满朝官员,如何不知?偏偏是,所有人都清楚,却又所有人无可奈何。即便王其震的背后不是王述此人,怕也是在家族中牵连甚广,王家依靠高氏一族的姻亲至今日地位,跻身长安城一流名门一列,可为皇恩厚重,荣耀非凡,在朝中根基深重,各家各族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崔氏也是如此,按照父亲常常的话说,又能奈他何?
可这些都不打紧,若能动他根基,崔书衍当翻覆云雨,更无可奈何的是,动不得。
“孩子都不信的事,陛下可能信?”崔书衍抿唇凝眉,幽幽叹道,“阿彻,你觉得陛下会信王其震这‘一人所为’的口供否?”
“大哥。”崔书彻唤他一声,将手中笔录抛在桌上,长叹道:“陛下能坐在这个位置并非只是因为他是高祖嫡长子,称帝者,他的疑心并不比任何人低,更或者,早在他知道此事之际就已经开始疑心了。只是……陛下即便不信他也得信,现在他不能胡乱动作,需得等人露出马脚才可。”
笔录翻出了王其震名字的一角,低眸一看,嗤笑道:“不过这次之后只怕还要多等一段时间了,这件事情定然会让人警醒,短期内不会再有动作了。”
“哼。”
自己当是知道如此,便这般问阿彻,可听他是真如此回答,却依旧觉得对此等结果不满,崔书衍知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也知世家根基难动,更知道若今日皇上动了王氏根本,他日崔氏也难逃其动作,各家必将自危,满朝之政依旧难以运作,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一声冷哼,可称我心思。
第383章 没动静
“若圣上有意怪罪,今日还能毫无动作?”
天子一令,上下皆动,而天子如今毫无动作,所谓能揣摩帝心之人,便已经明了圣意。王述为官多年,又为今上嫡亲的舅父,他那揣度圣意的本事,所能匹敌之人也不多了,如何保全全族,只推王其震一人抗下所有罪名,他怕是早就心中有数,只待明日举动了。
“这案子,恐怕明天就能结了,如何判,怕是陛下如今早已有了打算,今日又还写这折子做什么。”
言语里不乏三分赌气的气性,却也带着七分认真,眸色深沉,道:“只陛下与他舅舅的博弈,却拉着我崔氏替他当这把刀。”
大哥这性子,真是说点就点,颇为好笑。
坐回到位上,崔书彻看着半干的墨迹,颔首应道:“明面上的功夫总要做一做,总是调到大理寺后审理的第一个案子,好歹有始有终,上了折子砍了王其震才是终,得写。”
晕上墨渍又接着往下写着奏折,分着神听大哥说话,笑道:“到底是臣子,爹便曾说过,皇上的刀就是百官,既要自己不沾惹一点腥,又要为自己扫清绊脚石,只能以百官为刃,单看这刃坚不坚固罢了。不过说来,除了王其震,我倒是觉得陛下应当不会轻轻松松就放过王氏,再不济,也该有点惩戒吧。”
“陛下本来就只是想威慑王氏一把。”
实话素来是,京城的氏族,百年的根基不易动摇,百年的传承也不能轻易被辱没,这么长时间的积淀,崔书衍从不信哪一家能干净的问心无愧,即便是崔家。可崔氏有风骨,祖父能在满朝文武捧着昏庸的帝王荒唐之时直言谏之,能在遭受辱没时毅然放弃高官厚禄辞官回乡,此等风骨已当是我辈族人引以为傲。
可世人尽说祖父一代忠良,崔书衍却知他心中也有愧黎民,世人当他放弃荣华为守大道纲常,他却知那是逃走。逃开了昏庸的帝王和荒唐的朝廷,也逃开了崔氏一族惹恼帝王遭受牵连的命运,他知道,崔书衍也知道。
当日受辱辞官回乡其实并不难,难的是站在那破败的世道的前面,即便是用血肉之躯去拼,也要护黎民百姓一个太平,即便是逆流行舟,也要尽其所能的还这世道半分公正。而正因为祖父知道他没做到,所以即便崔氏重返朝堂,他也再不曾入仕。
“百官愿当陛下的刀,因为只有当了他的刀,才会被他放在手里。可是刀还能没自己的脾气不成?刀想不想出鞘,想去砍谁,就没人问问吗?”
所以即便是祖父,也在面对大道和崔氏一族的面前,选择了崔氏。崔书衍怎会不懂?家人常说自己倔强执拗,所以即便是王家,他也从不畏惧。可陛下要动的,要震慑的,又怎仅仅是王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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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彻,今日陛下动王家,明日可能就是蔺家,后日可能就是我崔家,今日你我当这个刀,明日就有别人当刀来砍我们。我从不觉得王其震此等小人行径不应受罚,也不觉得我崔家会怕惹事上身,若陛下是为真的肃清朝堂,我崔书衍二话不说去当这把刀,但他今日不过是做做样子,更是为了将长安的世家之间离间,那凭什么,我崔家的风骨,要被权术利用?”
赵海光知道了徐曼青还活着的秘密,就特意去找叶遥,想透露一点口风,来获得一些好处。
但没想到,去了东宫,看门的连大门也不让进,说太子今天不见客。可是别的文臣武将要来见太子,偏偏还见到了。
第384章 决裂
这不是针对自己吗?赵海光越想越气。好,既然是叶遥先不仁的,那就别怪自己不义了。
他决定去找徐曼青的麻烦,来给自己出出气。等他出现在徐曼青的面前的时候,徐曼青心里有些惊讶,但依旧不动声色。
“这不是赵将军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赵海光看徐曼青这么从容,还有些不敢相信,于是说:“是太子殿下命我前来,接太子妃回宫的。”
徐曼青一听就知道是假话,于是立刻说:“你也不必说话来诓我,太子有什么安排,我不比你清楚吗?是个男人,就老老实实说话,何必骗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赵海光被骂得脸涨红了,上来要跟徐曼青动手。但周围都是暗卫,徐曼青当然不怕。
不过暗卫还没有动手,外面却来人了。来的不是别人,是贵妃赵依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反正她就是来了。
“住手!二哥,你怎么敢对太子妃如此无礼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赵依秋进来就训斥了赵海光一顿,让赵海光觉得很没有面子。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不趁现在动手还能什么时候动手?你给我装什么忠臣良将的,那也是你能装的。”
赵依秋见赵海光一点面子都不给,也动气了,就说:“还请将军慎言,这么多人看着呢?太子殿下岂会放着太子妃独自一人在这里,若是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可怎么办呢?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想想。”
赵海光最恨别人说自己笨,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
于是赵海光点点头说:“好,好。这就是我的好妹妹啊,咱们以后就大路朝天,各走各的吧!”
说完他就走了,赵依秋还啐了一口。显然两个人都是在气头上,这样的脾气,可怎么能合作呢?
崔书彻听了哥哥的话,写着字的手略有一顿,抬眼看着忿忿不已的大哥颇有些出神,家长常说,大哥与自己,两个脾气,一个随了祖父,一个却随了父亲。
大哥知道其中弯绕可以直接骂出口来,崔书彻知道其中弯绕却始终是打着太极半句不骂,不是他不想骂,而是知道骂不一定有用,有用的是手段。
“大哥,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知道。”
苦笑的停了笔,倒是想安抚他,若是不安抚只怕今晚上他能在这骂一晚上。
“权御之术向来不是单单的肃清朝堂这么简单,打从我们入仕开始除了听命于陛下为他卖命,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可以规劝皇上近忠臣,远奸佞;也可以为百姓申冤屈,平枉案,唯独不能做的就是真正脱离皇上的掌控,若有朝一日真能脱控,不是辞官,就是亡命。”
崔书衍知二弟像父亲,他虽常骂父亲为人圆滑钻营,却也并非不懂他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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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执拗,但早已不是幼时看所有事情只看一面的模样,所以如今看阿彻,便也知二弟处世之道,更知二弟绝不会辱没崔氏门楣,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心中倔强。
“若陛下是错的,也要听吗?”
若奉一明君,自当拼命相辅,可若为昏君,又凭什么为他卖命?当然崔书衍知今上并非昏聩的君王,如今也并非要拼命的地步,但今日皇上要崔家挡刀,又岂是义举?
“是,我们可以劝皇上清明,也可以为百姓伸冤,但也并非不能脱离他。若不能当为民请命,一心为朝的官,亡命或是辞官,又有何不可?”
他幽幽叹了口气,气倒渐消。
“我知你意思,如今也并非如此极端之时,陛下虽如此行事令我不忿,但不得不承认他如今得大势所倾尽是因陛下尚为明君,这折子,你写罢。“
第385章 皇后失踪
又端起冷茶,痛饮两口,方才舒坦一些。
“终究是,不见朝堂清明肃正,不见百姓心有桃源,不见世间天公地道,不见大道人人得之,我心不甘。这难,我便退而求其次,唯盼着天下海晏河清,总不能也难了吧。”
崔书彻见哥哥脾气缓了下来,倒是实在的低头继续写折子,一边写一边道:“大哥,你可知双面刃?双面刃,可伤敌亦可伤己,所以历代帝王不会单单只握住一个,他还会有其他的双面刃用来互相制衡,保全自己。”
折子渐渐收了尾,搁下笔又笑道:“你我都想着要为百姓求心中桃源,但凡事不可过急。陛下拿崔氏做手中刃,为他肃清朝堂,与自己的嫡亲舅舅博弈,可若换个方向想,我们又何尝不是为百姓出了头,只要手段用的好,百姓的心中桃源始终会有的。即便是办事,我们也是再为百姓办事,实在不必钻牛角尖。”
只是他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今天皇上动了王家,显然已经起了削世家的心。难保什么时候就会对崔家下手。
额上青筋猛然跳动,抬手揉着额角蹙眉道:“往后看罢,若皇上当真要对世家下手,也得先与爹通气,说不准这一次也是给四大世家的警示。”
崔书衍心中有一杆秤,只是这秤过于直,我不想让他朝任何一面倾斜,崔书衍希望把天地间放在这杆子秤上,也能始终平衡着。但我知不可能,所以这秤便只能在我心里自己去衡量。
所谓成长,便就是把棱角磨去的过程,这条路上并不容易,在成婚之前,崔书衍从未考虑过横冲直撞有什么不好,可在有了锦娘有了孩子之后,却突然觉得,即便把棱角生生折断鲜血淋漓,也该是要成长的,只是圆润的模样,自己大抵一辈子也学不会了。
“皇帝与他舅舅的博弈,究竟更多的是为了黎民百姓,还是为了皇权,你我都清楚。”
为帝之人,舞弄权术远比心系天下来的更多,若他今日为天下苍生,便定要拔出朝中的蛀虫,扫清朝中的污渍,即便一时无法清除,也必然不会像赌气似的不痛不痒的闹上一闹,再用崔氏作刀,引京城世家分崩离析,这说好听的是震慑,是手段,说不好听些,其实不过是为了他的权柄握的牢,他的皇权拿得稳罢了。
世代帝王尽是如此,依靠着权术稳坐皇位,安守江山,最终换来千古一帝的美名,千古流产的故事里有他们灭了什么国,创了什么新政,诛了什么逆贼,可世间百姓疾苦,从不曾写在史书上,也不曾在帝王的功德录上有任何的痕迹。
一声声赞誉,给了青史留名的帝王,给了国之重器的臣子,还有边境军功赫赫的将军,和朝中舞权弄势的政客,可从未有一声喟叹送给食不果腹的黎民、战死沙场的兵卒,他们从不曾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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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衍知世道如此,自己又如何去改,但蜉蝣于天地,一粟于沧海,尚且拼尽全力乘风破浪,我亦如此决心。幽幽一声叹息,知他一句话说的极是,无论何事都不能操之过急。至于崔氏的明日将如何。
“没那么快,帝王之术在于权衡,平衡京城中世家的关系,王氏外戚权重,蔺氏兵权在握,这两家无论如何也排在崔家前面的,而陛下今日连王氏也动不得,怎会大动能牵制平衡的崔氏?”
哥哥此话也不无道理,崔家之前尚且还有蔺家与王家挡着,蔺王两家不败,又怎么会越过蔺家去看崔家,也算是崔书彻自己多想了。
第386章 辞官
拇指捻着食指指尖,崔书彻沉思道:“长安四大世家互相牵制已有两朝之久,明面上看着都是平和的,只是这案子若是再来几次就该被打破了,届时也不是看陛下想动谁了,而是谁想动我们了。”
从仕之路向来不是平和的,我由文举状元入仕,崔氏对自己来说是一族荣光,崔氏子弟首先要记住的也是崔家。
“早做打算也好,大哥,素来都是帝王无情,即便他现在不动,将来也会动,我们倒是不能被动的受着。”
其实自己与爹并不一样,崔家的泼天富贵、锦衣荣光,对自己来说皆是外物,但或许自己和祖父也有所相同,崔家的根是人,只要人还在,便能留下崔家一个根。所以他日真的到此境地,辞官也罢退隐山林也好,崔家的这一切都能抛下,只守崔氏根不倒。但如今尚没到如此境地,听二弟的话,崔书衍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阿彻,若有一日,我崔家毫无错处,只因怀璧其罪便让陛下生了动我们的心思,那将这怀中璧拱手送上,也无不可。”
崔氏一门,从不为虚无外物,不为权柄,更深知失而后得的道理,引来天子忌惮的氏族,必是风头足够盛了,满朝天下,一族独大,或是几族站满了整个朝堂,从不是好事,我知历朝历代重用寒门的意义,更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义,崔家今日站在朝堂前,从不是为了将权利紧紧握在手心,而是哪怕白身一人,也能为天下苍生发声。
“但若有一日,我崔家真的错了,对不起黎民,对不起朝堂,爹也必不能包庇遮掩,我崔家曾是天下的风骨,天下的脊梁,绝不能到我们这一代折了去。”
崔书衍知此言颇为理想,他却也以为此乃解决今日困局的重点意义,只要是太平盛世,历朝历代的保皇派最能安稳,忠心奉主,轻视权柄,便是最好的安身良策。
“所以,我自然觉得,早做打算便就是肃清我崔家上下,决计不能有蛀虫啃噬崔氏根本。”
崔书彻看了他许久,自己这时候才真正看出大哥他的确不同了,褪去那过于刚直的性子,他将崔氏的风骨牢牢的刻在了骨子里,若祖父还在,或许会拍着他的肩膀大笑。
良久,颔首道:“大哥说的是,辞官无惧,惧的是要在旁人的施压下辞官,若是有朝一日真的到了辞官的地步,我倒宁愿自己先辞了,走的潇洒些。”
潇洒二字谈何容易,若是放在大哥身上或许做得到,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可能还得打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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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彻自己心思过重,太多的事情放不下了,到底比不得大哥干脆。
“肃清崔家上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加上远亲,崔氏仍有十几户远亲带姻亲,王其震的案子是个警醒,我们不能单看嫡氏,既然要清就清个彻底吧。大哥可有想法?如何从这些房梁门柱上挑出这些蛀虫来。”
崔家传承百年,如今还在长安还在朝中的族人也有众多,若要肃清当然不易。况且如今爹身为族长,许多事还要他出面才行,可以爹的脾气,又不一定会应允,毕竟皇上不动,崔家先动,族人若对爹这个族长寒了心,他也是不乐意的。
一时崔书衍觉得头疼,揉了揉脑袋瓜,叹道:“这还得先说服老头子,不知他做得到什么地步,况且如今清理自家门户也不能太急太招摇,不然不是上赶着给皇上看,我们家问题这么多,快来搞我们吧?还是等这事过去,你我二人去与爹聊聊罢。”
第387章 奢侈
其实问题可能不多,但是太过高调,看起来就显得极多了。
“眼看着你嫂子月份大了,最近还净是些背着石头上山的麻烦事儿,也不知道最近这是什么运道。”
眉眼带笑,转去桌前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给他,另一杯则端在手中道:
“若是爹不同意那便不清了吗?何不你我二人清了就是。倒不必大刀阔斧的清,能用的法子多了去了,大哥,你将来也是要接了爹的班,你与爹不一样,爹走的小心,有些事情他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为了崔家,他不动我们就得动,倘若真的劝不动爹,我倒建议我们自己谋划,大不了回来一起跪个祠堂,挨个鞭子。所谓,兄弟同心。”
在这崔家,虽然爹教导甚多,但始终不及兄长亲些,更何况一只老狐狸都是看准了时机才往外扑,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谨慎的退回去。
宫里忽然出事,传说是皇后失踪了。一国之母,说没就没了,怎么能叫叫人放心?一时之间,宫内都慌乱了起来。
但是皇帝却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着急,而是把徐曼青召回了宫中。徐曼青也不知道皇帝让自己去是为了什么,但也只能去。
见到皇上的时候,徐曼青看到贵妃也在。其实贵妃也是来得巧了,刚来就遇到徐曼青也来了。
“这不是死而复生的太子妃吗?看您现在好好地,可真是叫大家为你着急了一把呢。”
说得好像是自己乐意失踪的一样,不过徐曼青也不多理会赵依秋就是了。但赵依秋就是要不依不饶的。
“行了,你今日也请过安了,就回去你自己的地方休息吧。”
皇上一开口,赵依秋只能不情不愿的退下了。
徐曼青从勤政殿离开,就遇到赵依秋,赵依秋显然是故意在等着她的。
“太子妃可否赏脸,到我宫中去喝上一杯茶?”
徐曼青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跟着去了。到了长乐宫,徐曼青发现这里的布置都十分奢华,比皇后的钟粹宫还厉害。
真看不出来赵依秋是曾经被贬过的贵妃,但贵妃到底是贵妃的样子。看来赵家也是十分有钱有势的就对了。
徐曼青其实有点怀疑皇后失踪的事情跟赵依秋有关,但是却不是很确定赵依秋有这样的胆子和能力。
胆子也许是有的,能力就差了一大截了。
赵依秋跟徐曼青打哑谜,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徐曼青坐不住了,就找借口先走了。
徐曼青一走,赵依秋就气得砸东西,白白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什么也没查出来。赵依秋自己时长会感到力不从心,但是她绝不承认是自己不够聪明。
现在她不关心皇后是为什么失踪的,去了哪里,是死是活。她只想着要代替皇后的位置,反正这个皇后做得也一直不怎么样,换人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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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崔书彻看来,使点小主意,一点点的去蚕食有蛀虫的地方,一个个挑出来,既不会让人多注意,也不会让他们挨个跑掉,不过从长计议却是实在的。
见大哥突然兴叹,却像是炫耀着自己已然有子的事情自己我这孤家寡人的看着竟有些不是滋味。
“这麻烦事从来不会断的,大哥好生受着,也给羡之清清石头,走着硌脚。”
崔书衍接了一杯茶来,又觉得二弟所说的在理,爹向来的脾气就是那样,让他动手怕是难,崔书衍虽然一直是不怎么好的脾气,直言顶撞者不少,但走个弯弯绕绕的直接避开了爹去行事却也不多,而如今的局面,果然是阿彻所说的方法好。
第388章 后妃
“是!我们自己谋划就是!”
这么想通,没了老头子在前面碍手碍脚,许多事,也就做得了了。
“既然如此,怕是要先查账了。”
如今他们一房的账在娘手里我并不担心,二叔一房有二叔那性子在,应该也没大问题,问题都是族里远一些的,那可不好碰,谁家的账不是自己捂得严实的,一时又觉得头疼。
“可就你我两个小辈,也查不出什么,总归还是得先理个族人的名册出来,族谱在爹手里,爹若不给,我们都碰不得。”
族谱的事的确是个问题,母亲为妻室,这族谱却只能男子拿着,若让母亲帮忙说项只怕会引来爹的怀疑。
“这族谱就是一大难事,除非能有个理由将它骗过来。”
族谱素来都是由嫡子嫡孙看管,但族长尚在,嫡孙也难以取来,实在是为难了两人。
“倘若真的想不出办法来,需得再等等,等到谋划好了再开始。罢了,大哥让我再想想,我们只能用骗的。”
族谱也只是第一步,如此麻烦,令人窒息。
“罢了,这是长久之计,也不是咱俩在这说一说便能都处理妥当的,现下之事还是眼前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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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衍说到这话又是一顿,道:“我觉得二叔定会帮我们。“
如今二叔身在刑部任尚书,算得上崔书衍的上司,接触也是不少,最主要的是去找二叔,爹也不会觉得的奇怪,加上二叔性子直来直去的,最是刚直耿直,这事他多半跟自己和阿彻统一立场。
一顿,若有所思的颔首,还未说话门外又响起叩门声,觐沂开了门,觐云便端着粥菜入门,此时方知饥辘。
觐云将饭菜放在桌上便退了出去,待到门关紧崔书彻才道:“明日早朝前我先去与二叔聊聊。”
此话算是引了他的建议,由刑部发话,事半功倍。
崔书衍听二弟一说,就笑了:“你莫不是急忘了,明日廿七,可没常朝!”
五日一朝,今日朝上就是因王其震的事情闹了一早上,明日虽没朝,但紫宸殿必然热闹,特别是王述,怕是一大早就能在紫宸殿外候着,崔书衍自然不去凑这热闹,至于二叔去不去,也不好说。
“二叔那交给我了,明日刑部,我与他说道说道。”
徐曼青想着,皇后失踪了,自己得找人在宫内挟制一下赵依秋。最近得宠的人就是玫嫔,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也决定要调查一下皇后失踪案,虽然没有人授权她调查,但是她决定偷偷地来。
玫嫔对此是十分乐意的,她正愁找不到靠山。虽然东宫的靠山不能摆在明面上,但对自己的帮助肯定是很大的。毕竟现在皇上还是很看好太子的。
但是叶遥不同意徐曼青去接触后妃,这种事情可大可小的。他更希望徐曼青能安全的呆在自己身边,不去招惹什么事情,也不要被什么事情招惹上。
徐曼青自己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自己又不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自己可以决定自己要做什么事情,否则不就成了宠物了吗?
不过她没有这么对叶遥说,只是表面上恭敬些,但转头该干什么还是继续干什么。
崔书彻从拱辰大街中王其震的府宅出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又去其他地方取了另外三张地契赶赴紫宸殿。
得诏令手捧账册与地契入内,百官面前众目睽睽,行臣礼捧高了手里的东西,朗声道:“臣崔书彻奉命抄家财务,今得王其震拱辰大街户宅账册一本,京城地契五张及金陵地契一张,呈请皇上过目,其余财务因尚在清点,暂时未能上报。”
第389章 拂袖而去
宦臣上前接了手里的东西,毕恭毕敬的递到圣上面前。
柳献王述均有奏报,只是都没有荣王昨日私下觐见时所说的那么严重。果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王氏这颗大树,不是说衰就能衰败了的。好在与荣王先通了原委,否则还要被这舅舅当黄口小儿戏耍。
叶景延命大理寺抄家查办,不多时,崔书彻便来复命。翻看他呈上来的物证。
居户部主事之职两年,以权谋私、收受贿赂……
贪腐纹银近百万两……私宅五座……
一边翻看账册,他道是还有物在清点。思及舅舅早时启奏:作风不正,恳请降职。道:“这就是,作风不正?朕看他是藐视国法。”
殿上仍有私语,余光可见王述额上冒出冷汗,王述久不能出声,崔书彻在旁附和:“禀皇上,除此之外,臣在拱辰大街户宅中搜出古董玩物若干,件件价值连城,若是五处私宅加起来恐怕也少不到哪里去。私宅五处,拱辰大街两户,朱雀大街、榆林大街、蓥华大街各一户,不仅如此,远在金陵还有一户,家产诸多,令人叹为观止。”
说话面无表情,每多一句,王述的脸色就白了一层,崔书彻没去看他,表情平静的仿佛是在说自己看到哪个地方卖糕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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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连城,怕是朕国库里没有的好东西都在他王其震的家宅之中。”
叶景延听奏报,原比昨日荣王所说要多,若是深挖必然牵连甚广。看向王述,他仍旧低头不语。想来如今是要作不知情了。
不管他知情与否,叶景延都不会大动王家:“王其震家中所有金银冲入国库。”
私产充作国库,这国库少说也能丰裕几年,只要朝中无战事……
“臣遵旨。”崔书彻微顿,复道,“皇上,王其震及其家眷如何处置?”
只充了金银财物,私产门户定是封条处置,这房屋里外妻妾老幼总共不下七人,封了门户怕是也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没想到他不仅将手伸进了国库之中,还有多处宅子,甚至是京城之外,莫不是还有想法,要将这些东西转移到金陵去吗。
“王其震革职查办。其余流放岭南。”
叶景延看看下首如今在的只柳献王述些相关之臣,眼神与舅舅对上,他又垂眸别开,无论如何此事由王家人起,他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再看崔书彻。
“收押大理寺,再给朕审。”
叶景延像是要深究的模样,其实只有他心中明白,即便王其震当诛,此事也不过是给王述一个警醒,现在要动老牌世家,尚且操之过急了。
崔书彻本想在问什么,话到口中又转了个弯,道:“臣遵旨!”
王其震是王家远亲,同是一脉又涉及王述,审是可以审,审出什么,到什么程度又该自己斟酌,当堂再问这些问题,未必就合皇上的心意,是以想问的还是没问出来。
户部清点尚未结束,关押流放也需拟旨,一时间也不急着回去,躬身退到人群中垂头未语。
天子大怒,再无人敢私下窃窃私语,只是眼神不断朝着王述身上瞟。
叶景延拿此事可立威严,若是今日舅舅诚恳些,出人意料些也不至于如此愤怒。
不难看出过不了多久王尚书该来觐见自责了。事情已经按照皇帝与荣王所预料的样子发生下去了,随后他会说些什么,我该如何做,都已然在掌握之中。】
“都退下吧。”
不等他们一一离去,已先行拂袖而去。
这个月的朝堂风起云涌,一如这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凉燥,随着王其震的斩首,王存议的大伯父停职,而席卷了整个王家,廿八日晚,父亲自大伯府上回来后,就闭口再不提此事,终究心内难安,思来想去,大理寺督办此事的崔寺丞当年亦有同窗之谊,亲书了一封拜帖,邀他弈趣轩品茶,打探打探、
第390章 打探
虽存了些心思,却也只做寻常邀约,以免有刻意之嫌,待到时日,未多铺张,轻车简从,往春熙街去
有传闻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王其震一案虽然没有伏尸百万这么严重,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震慑了朝野上下,只为了定人心。
王其震斩首,王述停职,有人欢喜有人愁,我还记得当时王述的脸色极差,大约是因为被王其震连累而不满。
崔书彻接到王存议的帖子时没有推脱,毕竟约的日子是三十,已然没了避嫌的必要。
踏入弈趣轩中相熟的先生便上前打了招呼,引至厢房,见人便笑道:“霄言兄。”
王其震虽为偏房远亲,但毕竟是王家中人,朝廷此举之意在王家,大伯如今为家主,慢说连累,原就是他该担之责,况且既然意在王家,就算不是王其震,也会是王家其他人,世家庞大,哪家没有几个不肖子弟,被抓个把柄还不是轻而易举,大伯守成,只知兢兢业业,而树欲静却风不止,在此点上自己与父亲倒是看法相同。
王存议刚坐下不久,崔寺丞便到了,举手一礼,彼此落座,笑道:“崔寺丞来得正好,炉上一壶雪水刚烧上。”
因着二人同龄,倒没必要总是端着,只是听他称呼神情一顿,崔书彻落了座笑道:“霄言兄倒不必如此客气,互相称字不是好些?”
厢房棋室修得雅致,平炕摆了两个四方桌,一桌煮茶,一桌摆棋,墙面也是挂着书法画卷,看着倒也不空旷。
将手中折扇放在一旁,看着炉上的水壶道:“霄言兄今日可是要与我饮茶论棋?”
王存议原还想着该如何拉近关系,他现下这般正如己意,因此就坡下驴,和暖一笑道:“这不是年初方入职,资历尚浅,想着客气客气,羡之学兄这般随和,倒是叫我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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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听他一言,崔羡之文举状元出身,自己与他论棋,怕不是自取其辱,便一劲摇头道:“饮茶尚可,论棋便算了,当年在朝晖馆时便下不过你,如今,只怕更是差得远矣。”
玫嫔那边一会儿给徐曼青送礼,一会儿要请徐曼青逛花园喝茶,但徐曼青都一一推了,说是自己在写话本。
没多久,果然徐曼青写的话本就出现在了市面上,一时之间风靡整个京城。而爱看她话本的都是那些闺阁中的小姐。
徐曼青写的也不过就是现代流行的工业糖精,什么邪魅王爷、君临天下的帝王之类的,统统都不爱江山爱美人,而且爱的还不是美人,可能就是普普通通,甚至还有点蠢笨的丫头。
这一套这些古代的小姐们也喜欢。其实徐曼青也只是因为无聊才写这些打发时间的,顺便也是想转移一下某些人的注意力。
玫嫔则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似乎徐曼青并不怎么搭理自己。于是又亲自去送礼了,由头就是很喜欢徐曼青写的书。
但是徐曼青已经不提两个人合作的事情了,只是一味的装傻,请玫嫔喝茶。玫嫔哪里有什么心情喝茶呢?
回去之后,徐曼青忽然就听说,玫嫔病了。但什么原因,连太医也查不出来,宫里就开始传言说是巫蛊之术什么的。
有人甚至说可能是徐曼青搞得鬼,这些谣言连徐曼青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传谣。
王存议说的极为好听,崔书彻听罢倒也笑了,原先的猜测大约也有了几分证实。
“霄言兄何必自谦,虽然无心,但也可兴趣使然,摆一盘吧。”
第391章 大肆宴乐
雪水煮沛,随从便上前接过煮茶的器皿,谨慎且熟练,听着倒茶发出咕噜声,捻出一颗白子,随口问道:“今年事杂,已是很久没有下过棋了,说来,再有两个月王大人该大寿了吧?”
反正是闲来奕子,不论输赢,也未过于推脱,黑白两分,指尖挑了黑子,轻轻按下,王存议大伯的生辰仍有两月,但古来趋炎附势之人众多,大伯虽则只是停职月余,但此当口上,陛下刚刚发落了王家,便是肯上门的也需掂量掂量,陛下的气是消了没有,若是仍旧不曾,这铺张奢靡大肆宴乐的折子,怕是又要呈到御前了,故意叹口气道:
“嗯,日子是如此,只是如今这般境况,恐怕是门庭稀少。”
也是,人都是趋炎附势的,唯恐自己站错了队惹了一身腥,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摸不清皇上的态度,毕竟王家可算是皇亲国戚了,太后的母家,更得小心着些。
举棋落定,崔书彻淡道:“王大人倒不必心急,有些时候避避风头也是好的。此事尚有余波,王家亲戚即便再远那也是一门血脉分出来的,稍有不慎便会被连累,这个时候在家休憩一月反而更好些,届时归朝这余波也过了,如今天子新政,为皇上立立威倒也无伤大雅。”
黑子在白子右侧落下,端的是一片真诚,天子面前,首先都得先是臣,而后才是亲,这是历朝历代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抬眼看了王存议一眼,又笑道:“王大人九月初五过寿吧?倒也快了,两个月都不到,复职又逢大寿,贺寿的人定不会少的。”
“嗨,我资浅望轻,家里这些事儿,自有父亲去操心,哪里轮得到我,随口一说而已。”
吏治之一道,王存议的大伯及父兄们熟谙百倍不止,自无需王存议担忧,眼眸微垂,执棋落子,放入盘上,状似无意呷一口清茗,笑意吟吟道:“承羡之学兄吉言,到时还望拨冗到府,必盛情款待。”
王其震一案为他亲自督办,若他出现在寿宴之上,则世人可知王家并无挟私怨恨之心,各方疑虑可消。
崔书彻指尖摩挲着棋子,状似思虑棋局,待到落子后方才笑道:“好,倘若有空,定当前往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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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的模棱两可,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毕竟后事不可预估,我向来不喜欢空头白话,身上差事重了,很多事情都不能直接应下了。
茶盏被放在手边,呷了一口道:“霄言兄如今可是在太府寺任职?”
面上一丝明悟悄然堙没,他能有此言便好,若上意勃然,则他定会推脱,既未明言拒绝,看来此事当真是随着王其震斩首而番过一篇了,王存议朗朗笑道:“确在太府,理些交接政务。”
再看眼前黑白云子晶莹,厮杀之势已是显露败局,浅啄一口,摊手道:“我可是要输了!”
王存议不是愚钝之人,只是是不是藏拙那是看不出来的,见他果断认输,笑道。
“霄言承让了。”
崔书彻将黑子扣下,堵了最后一条路便没了下文,不急着收着棋盘,与他闲话道。
“如今朝官不易,这王其震理当不是唯一一个,皇上要肃清政务,该抓的蛀虫还是要抓的,霄言入朝为官,自己小心些。”
到底虚长了他三岁,说到这事不免会有几分劝诫,十六岁的少年,也是今年才入仕,经历可少着呢。
“学兄教训的是,改元伊始,陛下励精图治,我等自当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
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是陛下,新朝新治,自然是要肃清的,肃清那些不甚听话的隐患,这点我懂,多半是王家恩眷太深,才会被当了出头鸟,而大伯素来忠心,又持盈守成,如此被拂了颜面,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而寿康宫的那位,又听没听到风声呢。
第392章 手帕
王存议手头杯中茶晕涟漪,清汤氟郁,抬手执壶亲自为他添怀,晏然一笑道:“这是打南边儿送来的顾渚紫笋,虽不是一等贡茶,却也滋味鲜醇,学兄尝尝看。”
有些话题理当点到为止,崔书彻顺势应了颔首笑道:“是个好茶,方才已是馋了我许久。”
王家与崔家一样,都是分了房的,然而同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只有那些不长眼的远亲会瞎胡闹了。
饮茶谈笑,温声道:“这茶香四溢的,正是合意,霄言可好此道?”
“紫笋青芽谁得识,日暮采之长太息。清冷真人待子元,贮此芳香思何极。”王存议望着炉上馥郁水气,淡然而笑,道,“闲时品品罢了。”
摆手让人撤了棋盘,又添了水,闲聊了许久,崔羡之欲要回府,这才起身送道:“今日倡言,教诲良多,多谢学兄。”
到底同辈,得他一句学兄,崔书彻闲谈之下倒不显得疏离,直等觐云接了信回到身侧这才起身作揖。
“身有要事,今羡之便先告辞了。”崔书彻得他回礼,笑道,“霄言言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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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嫔脚步匆匆踏过草丛而过,裙摆划过,沾上点点露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妆容现如今鬓角微散,玫嫔也顾不得整理,一门心思往地上瞧,寻找着丢失的手帕。
只怪自己方才请安后贪了满园盛景,执意来看,未曾想把手帕掉落在此。若是手帕上没有绣字倒也罢了,巧的是当时兴致上来,让知书绣上一个“玫”字,万一被人捡去,恐生事端。
抬头望不远处的知书知画看去,嘴上有些着急:“你们看仔细些,莫要漏了。”
今日风虽不算舒缓,却已没了凉意,听闻百花园里花开的璀璨,徐曼青就上这边儿游玩,没走几步,看零零散散一些宫人们四处张望,轻颦眉,摆手让花菱前去瞧瞧,是个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花菱回来,说是前头一位主子落了东西,起了兴致上前,见是孔青婵,便挥手拦了她去路,道:“丢了什么?这般急切?”
玫嫔与知书知画在这边找了一炷香,短短时间她感觉度日如年般煎熬,背后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玫嫔有些恍惚,难道未曾在这边掉落,正准备换个地方,去路过的小径找找是否掉落在她处,却看到一飒爽女子走了过来。
原是太子妃,自己与她交往较少,但是太子妃性格爽朗,待人直率,是以关系还过得去。如今她主动询问,玫嫔也只当她关心,俯身行礼:“问太子妃安,我一时疏忽,不知把贴心手帕落在何处,现正在找呢。”
“是嘛。”
徐曼青知她是个慢性子,素来慢条斯理得,而现下眼见她眉目间急切的样子,以为是要紧的东西,原来只是一只帕子,但也许其有什么珍贵之处,就同着花菱说道:“你们也去找找。”
但帕子这般常用之物,又是轻便,恐不好辨认,又问了一句:“这帕子,可有什么显眼之处吗?”
玫嫔在宫中深交的人不多,若是遇到其他人可能就装作没看到,好一些的问问安慰两句作罢,也就是舒婕妤这样性情的人,即便是交往不多,也愿意出手相助。
玫嫔微微屈膝,颔首道谢,做全了礼数:“多谢太肥,那就有劳太子妃了。我这帕子乃茶白色,中间绣了花蝶戏荷的图样,边角绣了我的名讳“玫”字。”
如若加上太子妃那边的人一同帮忙寻找,想必应该漏不掉什么地方,找回的几率增加不少。
第393章 贵妃
“记下了吗?散开去找找。”
徐曼青听她描述才知,原来是这般私密之物,难道她急着寻找,若是被有心人拾了,用在什么不好处,她这个位份,只怕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百花园里各有奇花异草,在这个时节香气怡人,好在今日日头颇强,并无人来此,见她礼数周全,也未多言,徐曼青只是抬手拍拍她手臂,安抚道:“放心吧,只要是在这儿,定能寻回来的。”
玫嫔将帕子特征一一告知,周边宫人分分散开,一部分继续在百花园中寻找,看看有无遗漏;另一部分循着园外的青石板路,查查是否有所发现。
因着徐曼青在这边,玫嫔不好离去,与她站在一棵梨树下遥遥看着躬身寻找的宫人。
徐曼青的柔夷轻轻拍着玫嫔,力度轻柔,让玫嫔本来有些焦躁的心微微安定,朝着好的方向想去:“太子妃所言甚是,多谢宽慰。”
闲聊之际,有一婢女脚步匆匆赶来,面容陌生,应该是舒婕妤宫里的人。她恭敬呈上一物,问:“奴婢方才看到这一手帕,不知是否为孔御女找寻之物,还请主子、孔御女过目。”
玫嫔顺着望去,她手上的东西沾了泥土,看起来有些脏污,隐隐可见上面的“玫”字。我如获珍宝,上前拿起仔细查看,果然是丢失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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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身朝着舒婕妤方向鞠了一躬,颔首道谢:“多谢太子妃,帮我找回帕子。”
“何必同我客气。”
徐曼青见有宫人将帖子寻回,也是松了口气,蔷樱自上前将花菱她们寻回,眼见这会儿起了风。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徐曼青也知道最近宫里的日子不太好过,一则皇上病了,二则贵妃一直在搞事。
“没事,只要不得罪了贵妃,你也没问题的。”
想来她已在此耽搁了许久,也没了逛园子的兴致,并未强留,两厢道别,自又逛了一会,才回转宫去。
半路上,徐曼青想着回宫也烦躁,不如回家去住两天。于是也没跟东宫说一声,就自顾自的回家了。
当天晚上,东宫竟然失火,而且就是徐曼青的寝室失火。叶遥带人扑灭火焰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徐曼青,就算是被烧死了,也总有尸体……
太子妃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说她肯定是死了。
叶遥一调查,就抓到了赵依秋身边的人,得知是赵依秋指示的这件事。但是那个人是个死士,立刻就自尽了,叶遥恨毒了赵依秋,就算徐曼青最后能找到,他也不会让赵依秋好过的。
玫嫔玫嫔知道这件事之后,就怀疑自己身边有赵依秋的人,所以赵依秋知道这件事,就去报复徐曼青了。
她想着觉得很可怕,觉得徐曼青不能白白被烧了宫殿,还失踪了,于是想办法跟皇上说,希望能好好调查这件事。
皇帝自然会调查,毕竟事关东宫,那可是会动了国本的事情。太子要是都谁都能害了,哪天就害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顺便,玫嫔在太医院问诊的时候,被查出已经有了身孕,皇上就顺便封了她妃位。
徐曼青在外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心有余悸,并且也猜到是赵依秋在搞鬼了,最近就她跳得最欢,自己得去找她。
于是徐曼青悄悄回宫,去见了赵依秋。赵依秋看到了徐曼青吓了一跳,原本她是以为徐曼青已经死了的。
“贵妃娘娘,我没想到你如此狠毒……”
谁知道赵依秋死鸭子嘴硬,说:“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
“你还不承认?我已经知道了,在东宫放火就是你安排的,你想烧死我!”
第394章 处罚
“哟,空口白牙的,太子妃怎么还冤枉人啊?我可没有,冤有头债有主,谁放的火你找谁去,不要乱冤枉人啊。”
赵依秋的确是够脸皮厚的,于是徐曼青就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哼!太子妃可别得意,以为自己就是干干净净了?我告诉你,皇后的手里可有你的把柄呢。”
徐曼青听了之后,心中疑惑,暂且先离开了赵依秋的宫里。
她又偷偷去找了叶遥,看到徐曼青回来了,叶遥自然高兴,抱着她久久不愿意放开手。
“曼青,你可别再这样吓唬我了。”
“害,我只是回家住两天,谁知道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两个人高兴的坐在一起,促膝长谈。
叶遥忽然说:“曼青,我想跟你生一个孩子。”
“生孩子?”徐曼青之前从没想过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恐怕是不能避免的。
只是她很犹豫。
“怎么了?”
“我……我是想着,皇宫里面危机四伏,我要是怀孕了,不知道要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不如等我们离开皇宫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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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遥虽然觉得失望,但也尊重徐曼青的一件,况且她说的也是对的。
“你说得对,那我们以后再说。”
不过他失望的表情还是让徐曼青一眼看出来了,徐曼青就说:“别愁眉苦脸的了,过来让我抱抱你。这一会儿不见你了,我可是很想你的。”
“我也想你!”
叶遥开心的一把抱住了徐曼青。
今日陛下过来赵依秋这边,也不过是匆匆一趟便离去了,只是却也发现了些许问题。
待陛下离去,赵依秋和捻桃对视一眼,她便明白,自行去殿前关了门,挽荷给自己到了一杯温水,便站在一旁不言语。捻桃归来时,便一把揪出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婢女玉枝,手上使力便让她跪在了身前。
她本并非主事宫女,却也与拢桂抚梅并列一等宫女之位,如今此举当真是打了自己的脸。执盏而饮,眸睑稍抬,方才道:“玉枝啊,本宫可是亏待了你?”
玉枝想着,如今自家娘娘就该挑个人来固宠,而整个长乐宫上下,除了娘娘,哪个生的能有自己好看?自己可不就最好的人选了吗?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当上主子娘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觉得美得要冒泡泡啦!
玉枝倏地被捻桃一推就跪在了地上,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原因,抬眸就看到了娘娘那张温和的脸。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娘娘没有叫起,也不敢起身,只好老老实实跪着回答问题:“回娘娘的话,娘娘对下是极好的,玉枝感念着您的恩情呢。”
往日惯有的算得上不错的脾性,对上恭敬得体,待下自然也算温和,除却自幼接受的教育讲求矜持端庄外,也是因着如今中宫刁钻,后宫之中素来是对比后方显温良的。
赵依秋脾性却显得起伏大了些,偶尔那气性说来便来,有时候对着陛下也使些小性,只是在他面前自然只能点到而止,事后就难免憋闷。
方才陛下安抚虽然得了不少安慰,但更多的气性却在此时愈演愈烈。
看着跪在下方声音柔顺的婢女,耐着性子冷哼一声:“那便是本宫待你太好了,胆敢当着本宫的面放肆?”
玉枝不明白为什么娘娘突然说起这个,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啊,即使有这个心,那也明显还没有来得及真正付诸行动,今日陛下来,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呀。
“娘娘,玉枝不明白您的意思。”玉枝神情有些茫然,心中却开始发慌了,“奴婢什么也没有做啊。”
第395章 调派
内侍署左不过是负责宫人考勤调派,但这宫里的腌臜事儿又怎么会少?即便自己入主长乐宫未久,但也在东宫几年,更有姑母教授,自然是知道,如玉枝这种一等宫女惹了主子被退还回去会被如何对待。
但话也是真,威胁她一句,更是恼她生了别的心思。
看着她今日这身碧色宫裙本也是合规矩的,可腰上扎着一条月白流苏丝绦显得腰肢格外纤细,好身段一眼尽显,又更替她一身碧色点上一抹娇俏。脸上粉黛浅施,却能让她本就白皙的肤色自然通透泛着微红,况且独独唇上一抹海棠色唇脂使之水润亮眼。头饰更不简单,瞧起来那枚桃花簪的精巧工艺倒还像是自己之前赏赐给她的。
“今儿个的打扮倒是别出心裁。”
出声面色更冷三分,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下一秒便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扬起头来。盯着她精细涂抹了唇脂的唇,赵依秋冷笑一声,斥道:“只是,终究上不得台面。本宫何需你来分忧?”
玉枝从未见过贵妃娘娘这样的神情,她向来是温雅端方的,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好,宫里不知多少人羡慕长乐宫当差的宫人。可现在呢,她满面都凝着寒霜。
兜头浇下的茶水早已冷却,殿中虽没有风,却实打实叫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奴……奴婢蒲柳之姿,再如何打扮,也及不上娘娘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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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捧着她,口中还为自己找着理由:“奴婢此举,一心是为娘娘啊。”
心中却想着,说什么好听的,还不是想要独占陛下,不想要下面的人出头,可自己身份低微,即便当真做了嫔妃,又碍不着她什么,何必这样小气?真真恼人!
赵依秋虽嘲讽着她,但是实打实的看着她的模样颇为厌烦,年轻即是资本,自己虽不至于年老色衰,但是也比不过年轻姑娘。
东宫起始,陛下身侧两人相伴也是多年,中宫脾性早已跋扈刁蛮,久而久之陛下也难免觉得乏味,所以看到她这模样自然糟心。
只听她言语,方才稍稍舒坦一些。赵依秋松了手,居高临下看她道:“一心为本宫?你倒是说说,如何为本宫了?”
赵依秋虽是问她,但冷笑一声,心里一清二楚。此时若是本宫身侧的宫女上位,那自然贻笑大方,且不说中宫齐氏如何冷嘲热讽,就是日后即将入宫的新秀必然也是要看自己笑话的。
玉枝眼睛一亮,顿时抓住了希望,她既然肯听自己解释,那自己必然要抓住这个机会才好,最少也要省了被送走的悲剧,若是……若是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那就更好了!
赵依秋松开了对玉枝的钳制,玉枝的一颗心也活络了起来。
“娘娘明鉴,时间久了怕是要与陛下离心,若能寻个人来固宠多好。”
话说的正是玉枝由衷的想法,她的的确确打心里觉得自己是在帮贵妃呢。
“待过了新年,选秀即将开始,届时宫里又要添许多新娘娘,平白摊薄了许多恩宠,若是选旁人也未必和娘娘一条心,奴婢不同,奴婢一心向着娘娘,决没有二心的。”
即便自己生的没有娘娘好看,但男人么,都是贪花好色的,山珍海味见惯了,说不定就喜欢清粥小菜的新鲜感呢?
赵依秋听她一番巧言令色,所谓为自己好,不过依旧是心太大罢了。
之前料想过身边会有不安分的人动了心思,只是原也没想着会是一等宫女,这等近侍之人生了异心着实让人恼怒。
几个月后这后宫热闹起来,元年小选,虽不至于大选时入宫多人,但个个都是太后深思筛选后的世家贵女,带来的不仅仅是年轻貌美的容姿,更也是家族力量,又岂是玉枝这等可比拟的,况且她出自长乐宫,让人知晓旁人如何笑话本宫。
第396章 释然
故而并未因她所谓的理论而释然,反而冷声道:“继续说。”
玉枝并没有察觉到赵依秋语气的冰冷,反倒觉得她被自己劝说得有些意动,或许,正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也说不定!那我可得好好把握住!
“娘娘您瞧,接下来要入宫的那些个佳人必然都有着自己的算盘,哪个不是为着自己为着家族算计的?您说是吧?”
那一个个官家小姐,哪个没有点儿心计的?也重视自个儿的利益和家族的利益,贵妃是位分高。
可届时旁的世家小姐进宫来,也未必怵她,更别提受她掌控了,就算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又哪儿有我这样无根无基的小宫女好掌控,这正是自己的优势呢!
玉枝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她也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这会儿若不说服贵妃,自己可就要遭殃了:“若娘娘能给努力一个机会,奴婢定当为娘娘鞠躬尽瘁,处处以娘娘为先,与娘娘共进退。”
赵依秋原先只当她性子单纯,因着有些别致的想法,在着装打扮上也有些巧思,所以也算重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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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想到,居然是个蠢笨又心思活络的。听着她自以为是的振振有词,还有表忠心的语气,自然不会再信她分毫。
如此心大的人,却不论今日我是否愿意受旁人异样的眼光以及让出陛下去扶持她,且就算将她扶持成了,日后又难保她不会反咬一口。
只是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声音又冷了一些,微微眯眼问道:“那你希望,本宫如何帮你?”
赵依秋这样一个反问,倒将玉枝给问住了。
这玉枝也没想过,她要如何帮自己呢?难不成亲自帮忙牵线搭桥?贵妃似乎是清高的性子,怕是干不出这样的事,自己也不是真傻,她必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的。其实,玉枝只希望贵妃不要妨碍自己,起码眼下不罚自己,这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和贵妃通过了气儿,未来玉枝自个儿也有的筹谋呢。
“奴婢只求娘娘给一个机会,娘娘想要如何做,奴婢绝无二话的。”
“真是个蠢的。”
赵依秋嗤笑一声,话已至此,也就不打算再戏弄她,坐回位上,抬眸看她,眸色清冷,声音也是冷的:“你以为本宫看得出你的把戏,陛下就看不出了?”
陛下再是男子,不喜了解后院腌臜,但也从小是在后宫长大的太子,即便如今身侧只有自己和中宫二人,但也必然不是个睁眼瞎。今日她此举或许陛下还没看出几分门道,但若是他日明目张胆,她在真的爬上了龙床,任谁也知道是怎么个回事儿了。
且不论自己到底有没有固宠的意思,在外人看来,这个由头便必然死死的套在自己头上了,更勿论在陛下眼里会怎么看待自己,而就算陛下信任,那这治下不严的说法也是极不好听的了。
“本宫前不久推了协助大典的事儿,如今便又将你扶持上位,莫不是等着让人看长乐宫的笑话来了?”
岂不是被皇后和太后戳着脊梁骨说,前头作秀不贪权显得云淡风轻,回头就钻营心思用这等手段固宠?况且,如今就算身怀子嗣但潜邸的情分陛下不曾忘记,恩宠并未淡薄也自信不是新入宫的几个新人能快速比拟的,何须她来分宠?
玉枝闻言,面色僵了一僵,即便是自己再迟钝,也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助自己。
玉枝顿时心生恼怒,又别无他法。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自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宫女,她要捏死我还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第397章 孔妹妹
可她是这样不容人,也不知陛下究竟喜欢她什么,人说她比中宫大度,自己看呐,不过就是装腔作势,实则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
这事到如今,玉枝也算是明白了,今儿这倒霉的事儿自己是逃不过了,都怪她!维持不住直跪的姿态,下一秒就瘫坐在地,口中不免怨怼:“娘娘自有计较,又何必这样作贱人!”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讽她是个蠢的,如今便是觉得,她竟还带着怨愤以下犯上。之前大抵自己也是识人不清,居然让她爬上了一等宫女的位置。
“作践你?”赵依秋冷笑一声,怒意更甚,“你本也是自个儿作践自个儿,还胆敢跟本宫理论?”
尾音扬起,厉声斥她。赵依秋心气浮躁,动辄容易来气,加上发觉识人不清的恼怒,更是无处发泄,便执起桌上的杯盏,冲着她就砸了过去,出言已然带了鄙夷。
“你是以为本宫不敢把你如何?”
玉枝妄言出口,方惊觉不对,而下一刻额角的疼痛却陡然叫自己清醒,她是主,自己是奴,本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是生是死,不过就在她一念之间,方才自己又是何处来的勇气呢?
眼前有些晕眩,有液体自额角淌落,顺着脸颊淌下,温温热热的,带来一片濡湿之感,自己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出了血。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而心头也漫过了深深的恐慌。
玉枝此刻不敢伸手去拭,瑟瑟跪伏在地,口中求饶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赵依秋因着动了气,一时倒有些胸闷,抬手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捻桃也极快的送了一盏清水,喝上两口,这才稍稍缓了些过来。
此时见她伏在地上求饶,心里突的又清明了过来。
自己本来也不是温温柔柔的脾性,不过是家中教养习惯了温婉贤淑罢了,但这在眼皮子底下生了异心的人本就是自己的底线,所以此时自然恨不得将她处置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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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依秋挥了挥手:“送去内侍署吧。”
玉枝被送出去的时候,泰妍好像看见了徐曼青。徐曼青本来是来看看情况,没想到看到这一出戏。
被玉枝看到的时候,她只当自己不存在,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赵依秋几次想试探叶遥那边,看看徐曼青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但叶遥守口如瓶,她一直没找到机会。
每次说起来,叶遥都挡过去了。也不说徐曼青死了,也不说活着,就让赵依秋觉得很困惑。
晨昏定省是宫中惯例,孔葳辞请安回到轩内,仍是敌不过的困倦,以袖掩面,懒散地打了个呵欠。
近来入夏,夜晚闷热总是不得好眠,左右无大事,所幸在塌上休憩一会儿。
自己一天的时间安排得极好,因此嘱咐知画两炷香后唤我起来,便合衣睡去。
迷糊之间,有人拍打肩膀,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
翻身一看,果然是知画,嘟囔道:“时辰到了么?”
那头微微摇头,小声提醒:“差不离,正巧宋德仪来了。
孔葳辞刚刚睡醒,脑子还不灵光,反映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催促:“快去请进来。”
长乐宫宋玉琪只在请安时来,平日里倒是从未踏足过的,连带与皇贵妃一起住着的几位妹妹都不大熟悉,除去那位从前的贞顺仪。
蓼风轩中的孔御女从前见过几次,虽说木讷了些可曾听人提及一手小楷写的极佳,宋玉琪有心逛一逛长乐宫,便将主意打到了孔御女身上。
自然不知孔御女已经睡下的事儿,叫人先行通禀一声儿,随后便到了蓼风轩。
第398章 杀人灭口
“一时兴起便来了蓼风轩,可扰了孔妹妹清净?”
孔葳辞与宋德仪之前只是打过照面,私交不深,突然拜访倒是让我措手不及。
差知书去沏茶,刚刚对着铜镜略略整理完仪容,并无差错,正巧听到女子声音,转头看去,那人已翩跹入内。
相较于自己,她的分位可大了不少,居于一宫侧殿。虽然平日里总是慢了一拍,但规矩守得久了,身体也形成惯性,是以乖巧行礼:“宋德仪安好。姐姐哪里的话,光临寒舍,妹妹只觉蓬荜生辉呐。”
若是贞顺仪在宋玉琪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与孔御女相处处处透着些尴尬,想到一同住在长乐宫的似是还有闫充仪,只怕我与闫充仪见了还不如与孔御女自在。
“平日与妹妹少有交谈,今日见着也是灵巧的紧。”
宋玉琪不禁觉得旁人说的并不大准,孔御女该守的礼节半分不错,俏皮话来的也快,哪里有木讷的影子?
“长乐宫我虽常来却不曾逛过,想着同妹妹能说上两句话这就厚着脸皮来了。”
太后寿诞在即,自己在这寿礼上可犯了难,荣荣如今自然顾不上这事儿,只要遵从规矩就是了,自己倒没了参考。
“寿礼可备下了?”
孔葳辞听她这般打趣,眼底却闪过一丝困惑。平日里他人都是说自己笨得紧,连娘亲也老是指着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鲜少有人夸奖自己。
不过别人夸自己,自己定是极为欣喜的,正巧此时知书端着茶壶进来,打断思绪。右手轻轻抬起,引着她入座。
刚刚倒了杯茶递予她,欲收回的手楞在半空,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有些尴尬:“我……我还未曾想过,好在姐姐提醒,不然我可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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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琪不想她竟还未想过这事,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的光景儿,已经落在了后头。
“倒也不晚,还有一个月的功夫。”
自四年元月入宫教习至今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同一批秀女中有人已经赐封号位居正五,却也还有几个像她一样就连陛下的面都不曾见过的。
若是等到下一届秀女入宫,只怕是更难了。
“若说名贵,太后什么没有见过,我想着妹妹倒不如在心思上下下功夫?”
宋玉琪的话让孔葳辞陷入沉思,虽然没有争宠之心,但是后宫却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若是此时出岔子犯错,怕是自己日子也不好过。
只是自己家只是书香子弟,家底并不丰厚,进宫来并未带什么贵重的物品,在名贵方面已落了下乘。
陷入沉思的孔葳辞一不留神把宋德仪晾在一旁,好在知画机灵,轻轻戳了一下自己的背,感觉到点点痛意,恍然大悟:“姐姐所言甚是,还望见谅,我方才想入神了。我擅长书法,不如就写万字福送给太后好了,也算是我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宋玉琪见她发愣,以为是自己哪句话引起了孔御女的心思,也不急着叫人来回应我只等着她自己回过神来,最终还是她身边的婢女提醒才回神。
“万字福也好,姐妹们擅笔墨的本就少些,即便是有这会儿也脱不开身来准备。”
宫中几位高位皆育有皇嗣,要腾出功夫来写万字福实在有些难为,想来也不会有人与她撞了。
宋玉琪来到长乐宫景儿没有赏一处却白给人出了注意,自己的寿礼该如何却还没有着落。
徐曼青没想到,那个玉枝靠见到了自己的情报,出来了。但是自己则被赵依秋的人抓住了,带去了没人的地方,看样子是准备杀人灭口了。
第399章 仁爱
她被人推到了一个大坑里,宫里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看样子肯定有不少冤魂下来过了。
不过徐曼青掉下来之后却并没有死,因为她砸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等徐曼青爬起来看那个人,发现竟然是皇后娘娘。
皇后怎么会在这里?徐曼青前不久才见过她的。而且是赵依秋把她扔下来的?不可能,赵依秋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呢?
这时候,忽然有声响传来,徐曼青一回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了。她赶紧躲了起来,幸好没被发现。
她看到这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他和皇后都出现这里,这代表什么?他抓了皇后?皇宫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呢?
赵依秋听手下说已经解决了徐曼青,兴高采烈的去找皇帝,邀皇上一起逛百花园。
皇帝闲来无事,就答应了。两个人在百花园走着,忽然看到徐曼青也在百花园里。
“太子妃?”皇上立刻就看到了徐曼青,立刻命近侍把徐曼青叫过来,“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参见皇上,儿臣是在百花园逛逛。参见皇后娘娘。”忽然,徐曼青就对着赵依秋说。
赵依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开眼笑的:“太子妃认错了,我何曾长得像皇后了啊。”
其实她心里很高兴,巴不得自己能当皇后。
接着,她就跟皇帝说:“皇上,最近姐姐身体总不太好,有时候,臣妾也想为姐姐和皇上分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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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协理后宫,位同副后了。但是皇帝没答应,她以前做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见皇上不搭腔,赵依秋只能作罢。
前些日子孔葳辞得宋德仪提醒,方才醒悟太后生辰将至,难怪说最近宫中热闹了不少,难得出门,差点忘记这茬。
孔葳辞自幼习书法,在这上头有些天赋,虽然不算顶好的,但是在爹爹的严厉教导下,日日练习,是以一手字也算是拿得出手。
旁的贵重物什我也没有,诚心埋首,专心写字倒是自己的长项。
只是万福字所需要的形体众多,较为生僻的字体我也未曾见过,费了好久劲儿才托爹爹写了字送入宫中。其中有几款我孔葳辞有点徐安定不下来,索性来问问宋德仪。
禀明来意,手执几叠薄纸乖巧在门外等候通传。
宋玉琪自长乐宫回来便往荣荣那处去走了一遭,今儿个是六公主满月的日子,说来倒是巧了,六公主与九皇子只相差一日。
一应都是准备妥当的,只等着时辰就是了,宋玉琪早晨起的早了些便先向荣荣讨了片刻功夫准备回慧竹殿小息片刻,不料刚刚躺下麝月就来回孔御女来了。
与孔御女今儿个是绑在了一起脱不开了,早知这样不如方才请她一起来关雎。
以为孔御女是为着六公主的事儿过来的,却看见她手中握着的纸张,一时不知含义:“刚从妹妹那回来,想必妹妹是一路追着的,倒不如叫人拦一拦我。”
孔葳辞由着宫人引入内,说起来自己未曾来过这里,不过宫中陈设大多一样,垂首看着自己脚尖,亦步亦趋跟着进去。
提着裙摆跨过槛,就看到宋德仪立于堂中,听她的话思索片刻方才放映过来。
“问宋德仪安,原来姐姐也才回宫,那我来得倒是巧。”
孔葳辞不多作寒暄,上前把纸一一摊给她看,作出解释:“我有三类字体有些把不准,来询问姐姐的意见。”
上面分别是燕体、秦篆、今草这几类。
宋玉琪看她的反应似乎完全不记得今日是六公主的满月,一心想着的都是太后的寿礼。四年的几位妹妹各有各的心性儿,比之元年的确是热闹了些。
第400章 记恨
宋玉琪引着她往一侧暖阁去,其中有书案一张,是我平日里读书习字的,将字帖一一摊开在桌上。
三类字体各有各的好处,叫她一时难以抉择:“妹妹既能选出这三种,自然都是拔尖的,可哪一个是最有把握的?”
一个月的功夫若要再苦练字体只怕有些紧张,不如从中选一类自己最有把握的来练习几日,后头要写起来也是个功夫。
孔葳辞轻蹙眉头看着桌案上的三张白纸,微风穿堂而过,掀起一角,从旁取了方条镇尺压在上头,免得被吹跑。
这三张纸都是爹爹亲笔所写,燕体转折不停、舒展流畅,秦篆圆劲均匀、平衡对称,今草笔画连绵、潇洒飘逸,各有各的特点。
听她此言方知她误会自己的意思,倒水研磨,取笔轻蘸,指节分明的手下笔沉稳有力,不一会儿便把三类字的“福”呈于纸上
“这三类我虽然不精通,但是只写个“福”字倒是没问题。只是我现在犹豫不决的是,这三个只需要取一个作为万类字体中的一类,不知道选哪个好,希望姐姐帮我参谋参谋。”
原是只做其中一类,倒是自己想左了,再看她方才书写的三类福字,各有各的优点,着实叫人难以抉择。
“我似乎更喜欢秦篆些,可太后的喜好我却不知。”
宋玉琪自入宫以来与太后也不过见了数次,私下里是一次没有过的,对她老人家的喜好只是从宫人那里听来的,只怕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事儿办好了是露脸出彩的机会,办不好也不至于砸了,反正是不赔的买卖,不如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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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到了太后的年纪,心境是与咱们不同的吧?”
孔葳辞搁下画笔时不小心沾到砚内墨汁,这样的情形平日里发生不少,早已习以为常,拿出帕子沾了点水,擦拭干净,原本白皙的皮肤浮上一抹红痕。
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宋姐姐说的极是,秦篆虽然方正好看,但是难免有些沉闷,毫无新意。
万字福形体众多,只这一体料想应该不会太过引人注目,点头表示同意:“姐姐所言甚是,不如就选今草吧。它本就是适应隶书向楷、行体发展趋势演化而来,间距二者特色,看起来是最佳选择。”
看来她心中早已经有了主意,来向自己讨要主意的说法不过是不大确信罢了。将字体之事解决了自然想起了荣荣。
“妹妹可去过如贵仪那儿?”
看她的样子也知晓是不曾去过的,可既然来了便没有不去瞧一瞧的理儿,日后传出去了平白落人话柄。
“六公主生的可爱极了。”
一桩心事了了,孔葳辞心中稍安,将镇尺拿开,认真将宣纸折叠整齐,表情十分虔诚,收起来递给了知书。
侧过身来看到她姣好的面容,当即一愣。
果然是不通世事,原来今天还是六公主满月之礼,难怪方才宋德仪从外头回来。
自己与如贵仪未曾深交,只是在请安的时候见过,顿时有些愁:“宋姐姐,我这脑子不太好使,记不住事儿。你说如贵仪会不会责怪下来?”
果真是忘了,可宋玉琪想来荣荣也不会因着这事儿责怪她,毕竟一来并无深交二来她性子本就是如此的,若是叫她面面俱到岂不是为难?
“咱们再走一趟就是了,如贵仪也是顶好的性子,断不会记恨的。”
只怕荣荣就连这位孔御女住在哪所宫室都要想上许久才能记起,先叫檀云去瞧瞧荣荣那处热不热闹,若是几位娘娘在便不用去禀了,自己过会再去。
第401章 交谈
“说来今年倒是喜庆,宫中一连添了四位皇嗣。”
孔葳辞不善人际关系,蜗居宫中也是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得她口信方才悬吊的心稍微松下来:“那就好,只是于情于理我也该去叨扰祝贺。”
从太后生辰到六公主满月,自己这脑子是真的不记事,回去得祝福知书知画留个心,提醒自己一二,免得又出岔子。
宋德仪心细人善,不仅让孔葳辞放宽心,还差人帮我探探那边的情况,我虽反应慢,也是知晓好歹的人。
双眸看着她,里面充满了感激,顺着她的话接道:“是啊,现如今已诞下皇子、公主各两位,凑成一双好字,实在是好彩头。宋姐姐与如贵仪关系好,多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沾沾喜气,早生贵子。”
宋玉琪话说出口又想起自己忘了陈妹妹如今也有了身孕,自从她有孕后倒是少见了,想来也不能再向从前一样与我一同玩闹了。
人人都说自己与荣荣多走动走动或许能沾些喜气,我从前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孩子倒是有过一个只是或许喜气还是不够吧?
“日日瞧着如贵仪当真是羡慕的紧呢,是该听妹妹的多去走走。”
这些日子自己几乎是长在了荣荣那儿,她的两个孩子我看着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的并无不同。
“要说福气,还得说是咱们皇贵妃娘娘。”
她与皇贵妃一宫住着,合该更旺些。
这般闲聊道让孔葳辞想到,与自己交好的梁姐姐此时也是刚刚诞下皇子,好在我早有准备,只盼着满月之时送上礼物即可。
闻言微微点头困扰我的事情一解,心中松快,难得与她打趣:“指不定现在姐姐都有孕在身了。”
说来也不得不佩服皇贵妃的运势,到底是命运眷恋的人,出身世家,身居高位,备受宠爱,膝下子嗣颇丰,话本也不敢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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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热闹都是他们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自己本就是奉旨入宫,也无争抢之心,这样也无妨,小心谨慎便好。
忍不住往外张望,心里还是挂念着如贵仪那边的情形,嘴上念着:“怎么还没回来?”
有孕?自复宠以来一月里宋玉琪也只能见着陛下一次而已,若说这样都能怀上身子,那便真是天大的福气了。
先前以为四年新秀入宫,总能打破先前“一片和谐”的景象的,却不想到了今日竟也成了一家亲的模样,只是不知私下里是否有人会有所动作。
“那可是承你吉言了。若当真有了我定得去谢你。”
宫中提起皇贵妃谁不得称赞上一句,自己也曾有过数次自问为何这样好的命数不曾应在自己身上半分?
看着孔御女略微有些着急了,宋玉琪便指了外头的人去瞧一瞧荣荣那头是什么情形,怎的就这半天回不来。
“说来明儿个九皇子也该满月了。”
孔葳辞本来是有些焦急的,但是宋德仪又差人去看,孔葳辞倒是先不好意思。按下心中焦躁,笑着与她说:“但愿如此。”
此时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不就是在打宋德仪的脸,不想与她多做交谈的样子么?
孔葳辞这般想着顿时有些不安,但是好在她的态度淡然,让我稍稍安心,继续讨论着九皇子:“没记错的话就是明天,六公主与九皇子生辰挨得近。”
说话间先前出去的俩人都回了屋,道是如贵仪那头现在已经安生了,六公主也醒着,已经禀明如贵仪宋德仪与孔御女要去。
“若是日后两个孩子也亲近些就好了。”
宋玉琪与这位梁妹妹并不熟络,四年里爬的快的她算一个,日后也是不容小觑的。
第402章 捧杀
同孔御女并未过多闲话,出了慧竹殿往荣荣那里去。
皇帝见到徐曼青之后,觉得很奇怪,怎么太子妃回来也没有人告诉自己一声?于是就去找叶遥问问。
叶遥自然如实禀告,说了赵依秋的狠毒手段,还有狼子野心,并且告诉皇帝,徐曼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到赵依秋的把柄。
其实皇帝想要收拾赵依秋也简单,只要一个谋反的罪名,杀她全家都够了。不过他还真想看看太子和太子妃要怎么跟赵依秋斗。
要是太子干得漂亮,自己也能放心很多了。于是让叶遥放手去干,自己会在背地里支持的。叶遥十分高兴。
而此时徐曼青想的还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对赵依秋就是要捧杀,把她先捧高了,然后拉下来,摔死她!
皇帝听说了之后,觉得十分有意思。
孔葳辞未曾想过入宫以后的日子是这般无趣,原先在家中还有爹爹每日耳提面命令自己好好读书,娘亲言传身教督促自己穿线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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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听着唯唯诺下,平常时光不以为然,现如今到了宫中独自一人,却有些怀念。
好在入宫半年多,倒是找到了四宜书屋这个好地方,平日里往来较少,倒是个适宜读书的好地方。
与孔葳辞的寝居相比,这里藏书众多,且大多为孤本,是以自己倒是常来光顾,一坐便是一下午。
这日又是如常,轻提裙摆,在木架中穿梭,最终寻了本《推背图》,坐在小塌边缘,津津有味看着。
傅月然得了闲暇,忙至御花园的四宜书屋,那日得蔺修仪指路,才知宫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好歹也是从七的品级,只是随意入内,但也得了告诫,不得损伤书籍。懂书之人也是爱书之人,自是应下承诺,匆匆穿梭在书架之间。
目中滑过惊叹,这里的书籍涉猎广泛,甚至,诸多父母不允看的书籍也在其中。挑了一本游记,准备寻个地方坐下,瞧见小榻,可已有人。
近前几步,咦了一声,尔后,浮起笑意:“孔妹妹。”
储秀宫中相处三月,自是知她爱书的性子,如今在此碰上也是情理之中。同喜读书,亦是好性子之人,便也颇为熟稔,坐了一旁,目光望向她手中书籍,有些意外。
“推背图?”
孔葳辞性格偏静,捧着书籍很快投入进去,里面有些晦涩难懂的部分我看不明白,好在有个好习惯,在书中稍做标记,待有机会寻人问问便可。
安心读书的我丝毫没有听到屋内脚步声愈加靠近,也没有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一直到摊平的书上被蒙上一层阴影,有些影响自己的光线,碍着我看书。本以为是知画这丫头凑上来,眼睛并未离开书本。
傅月然扬了扬手中的书籍,抬手点了一下书架,笑道:“同你一样,想看书。”
书阁中较为安静,猜测着或许哪里也有读书之人,便压低了声音,柔声道:“孔妹妹来过这里多次?”
身旁的知书附在耳旁向我说明了刚才的情况,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
入宫习教三月,宫中习礼麽麽耳提面命,让孔葳辞将规矩刻字骨子里。立刻起身敛裙行了个礼:“傅姐姐见怪,刚才我看入神了。”
见她也适合自己一般喜爱读书之人,心下也多了些许亲近,低声问道:“闲暇时候常来坐坐。姐姐是来看什么书?”
傅月然忙抬手去拦,都是一起入宫,也没差了什么,且都是无宠的人。
“妹妹何须这么客套。”
也没什么可遮掩,直接将书摊开。
第403章 和好
“往昔只在洛阳住过,而今来了京中也直接入宫,闲来无事,便看看旁的地方风俗人情。便是不能去,能知道一两句也是好的。”
傅月然目光落在她手中书籍上,方才一眼瞥到封面上的字:“妹妹对什么样书籍有兴趣?”
“姐姐所言甚是。”
孔葳辞缓缓起身,在她旁边落座,看着她面前的书原来是《大魏游记》,与她讨论。
“原来姐姐是洛阳人士,听说那边也十分繁华。我对这本书有印象,记载了大魏各地的风土人情、特色吃食,写得十分有趣。”
大大方方把书面展开,颇有些头疼地挠挠脑袋,苦笑着说:“我就是对《推背图》感到好奇。
取了来看,却没想到如此晦涩难懂,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稍微基础些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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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然听闻过这本书,拿起翻看两页,摇了摇头:“我瞧着也是晦涩难懂。”
洛阳城自是繁华的,不管旁人怎么说,在自己心中,远胜长安城,因为,那里有着亲人。
“我也不知,不若我们一起去书架上找找。”
孔葳辞起身,在书架中一本本瞧着,提起书籍,孔妹妹便入了迷,比自己还喜欢读书。
各自选了一本,同回榻旁,阅之,半日方一同离去,二人约了改日再来。
这边皇帝要收拾贪官污泥,徐曼青也支持,觉得是个杀鸡儆猴的好机会。本来她不是在朝堂上说的这些话,但是不知道被谁给传出去了,一下子就成了这些国之硕鼠的眼中钉,据说已经在想办法要刺杀她了。
徐曼青觉得自己十分倒霉,就去找叶遥说道。但是叶遥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这上面,听徐曼青说完之后,就说要好好安慰安慰她,结果就……
离开寝室的时候,徐曼青还在生气,结果见到玫嫔又来找她逛花园,看到她身上的痕迹,还调侃了她一番。
徐曼青的计划还是要继续的,这时候,赵依秋忽然来找徐曼青和好了。
按照她的说法,是她也累了,决定安心过日子,希望徐曼青也不要继续针对自己了。徐曼青当场点头答应,让赵依秋觉得非常开心。
出去的时候,赵依秋刚好遇见叶遥,就把这件事说了。叶遥很不理解,明明赵依秋不值得原谅,怎么徐曼青还能跟她重归于好,而且两个人应该算是根本没好过。
徐曼青也没想到,叶遥因为这件事跑来跟自己吵架。徐曼青烦得不行了,觉得叶遥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不再理会他,自己走了。
既然叶遥不帮忙,自己就只能靠自己了。徐曼青觉得自己也能行,不需要别人帮忙。
赵依秋听说了,还跑来劝说,叫两人重归于好。至于皇后失踪的事情,皇帝也来跟他们说清楚了,这都是皇帝的安排,并不是有什么幕后黑手。
自皇姐嫁人之后,普安身边除了定安可以聊天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似乎都是难以见上。
皇兄称帝,普安也从公主晋封长公主,宫里人人欢喜,却没有人了解普安心中念想。与北桑领了几个宫女出了月仙殿走走停停也到了御花园、
“北桑,先坐坐吧。这里的景色真美。”
崔书妉今早回到东宫后,便觉得困倦不已,早早用过午膳便补了一个午觉,起时才觉得神清气爽,便打算到御花园中走走。
远远见到普安在亭中坐着,崔书妉便上前。
普安是公主,自己幼年入宫时常常去跟太后请安,自然也与她相识,比起另两位公主,自然与她亲些,所以便只笑着见了礼:“普安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第404章 亲似姐妹
从亭中凭栏远眺,远处的风景却是远远比宫中的景色好看,且一对比又各不相同。
皇姐出降设了公主府在宫外,自己一再去求皇兄降旨也允普安出宫去瞧瞧,都一一被拒,此刻,也只好在御花园亭中看看风景而己。
看得出神,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闻得唤声,扭头却瞧见崔表姐来到身前,站了起来也笑着回了礼:“普安刚从月仙殿里出来,瞧着景色不错,上来看看,……嫂子怎么也在此处?是想普安了对不对?”
崔书妉自然没有漏过她的那个转瞬即逝的字音,想来本是要喊一声贵妃,却突然改口。
知道她是与自己亲近不愿生分了,毕竟本就比旁人多了一层亲属关系,虽然她贵为公主,当年也不曾太过生疏,如今也可算亲上加亲,自然要好生梳理。
“出来走走,正巧见你在这儿,便想着过来与你说说话。”徐曼青笑着点了点头,“自是想你了,有些时日不曾见你,普安最近可好?”
久不相见,两人不仅没有因时间推移而陌生了起来,反而有着亲人间难得见一回的感动。
她身为贵妃,自己也是公主,在一个宫里又可谓是一个家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其实不然。普安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表姐了,至册封为长公主,她为贵妃,这还是第一次见。
也是,她现在自家人,普安倒是忘了,人和事都在变。她还一如普安印象中的美丽温婉,是普安心中最好的表姐,听得她说的,上前挽住了她的手。
“普安最近什么都好,就是太想表姐了,如今普安身为长公主,谁敢惹我呀!”就着她的手又轻轻晃了晃,撒娇,“表姐,回头普安能不能常去你那里玩?月仙殿里无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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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元年大朝已过,又改了元,陛下当算是真的要面对了属于他的天下,如今之时,他必然会竭尽全力创造出他的盛世,而自己,从太子良娣,走到今日的贵妃,也还陪在他身边。
虽然,他身边还有旁人。好在,自己也并非孤军一人,如普安,当年唤她二公主,或是表妹,如今她已是普安长公主,而自己则是贵妃,一声普安却也是亲近。
见她凑上前来,心里一片柔和,柔柔的笑着:“我们二人是真的许久未见了”
自己搬宫和适应新的身份,她却也是如此,姑母搬到了永宁宫,表妹也有所适应,却是许久没有见面,如今再见,难免亲近。
“当然是好,咱们二人从小便是姐妹,普安是长公主,我现在依旧是托大当你的表姐,当表姐的自然想着你念着你,盼着你常常来玩来走动,就怕你整日忙的乐不思蜀,把表姐给忘了。”
自普安将话说出了口,也就料定表姐会答应自己,与她从小一同长大,虽不是一母而出,却亲似姐妹。
得了她亲口说好,旁的普安自然是喜上眉梢,如今这诺大的皇宫自父皇去世,皇兄登基后也就剩了普安与定安两位公主,余下的不是家有娇妻,便是新婚燕尔,怎又想起孤单的人。
太后千秋是极难得可见书忱的机会,只是不好多加打听,赵海术随着宫中公公往殿内去时却见了她从另一端过来,脚下顿停。
公公细声细气的行了宫礼,淡笑着施了臣礼,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今日太后寿宴,圣寿节宴请群臣及内眷,听闻嫂嫂在府中安胎怕是不会前来,但今日必然能见到娘亲和妹妹的,只是前朝后宫宴请是分开的,兄长们却不一定见得。
第405章 大哥
昨夜左思右想,想来大哥不好说,但二哥今日应当会入宫参宴,便决定早些出宫,兴许能在御花园中碰上。
正是夏日,梅园无花,只是走着时依旧缓着脚步,幸好不久便见二哥前方过来,霎时间有些欢喜,停下脚步,却是笑道:“无需多礼,大哥。”
虽说即便是自家兄长也需避讳,但宫女内监众多,难得能寻此机会停下脚步与二哥说两句无关紧要的家常。
“我原本便知大哥会入宫参宴,没想到凑巧碰上了,大哥近来可好?”
赵海术平身而起,对这妹妹尽是温柔之态,笑道:““托娘娘洪福,都好。皇上圣恩,允臣等入宴为太后贺千秋,怎可不来,家中也都记挂着娘娘,都想给娘娘请安。”
有些话是不便说的,即便是兄妹,说起话来也是要一再的小心谨慎,细数自打萦娘入宫,能见面的次数已是屈指可数,即便担忧也只能通过母亲或是嫂子传递。
单看她如今气色大好,颇有几分放心。
其实赵依秋想问的还有许多,诸如三位兄长及弟弟妹妹们如何,爹娘如何,族中一切可安好等等,只若事无巨细,一一询问,总是太久,难得一见,哪儿有这般时间呢。
“陛下及皇后娘娘体贴,时常还能与母亲和嫂嫂见上一面,知家中一切都好,便是放心了。”
这宫墙,就是像隔开如今和过去的生活一样,想再见家人,有时候明明咫尺,却又极难。
“先前母亲嫂嫂来时,还与我说起二哥与二妹的婚事呢,如今嫂嫂也有孕数月,二哥可要抓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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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冷不丁的突然提及婚事,仿佛又想到了先前与家人一谈,彼时母亲也在向大哥提了婚事的事,赵海术这一相对登时失笑。
“这一家子恍若都在盯着我。先前母亲与大哥提了,今日你又与我提了,想来在不相看嫡妻母亲就该请上父亲了。”
若是请上这大家长,怕就不是相看,是直接定下了。赵海术心中颇有无奈,又知道她们提这事的意思,笑道。
“即便我有心嫁娶,也不是说娶就娶,倒是急不来的。”
赵依秋闻言失笑,便也明白过来,母亲必然是催促的多了,便是四处寻求帮助,同她一起催促大哥的婚事,看来府中,母亲最是操心的还是子女亲事了。
“所谓先成家,后立业,母亲也是盼着二哥早日成家,方能立业。”但这话,他必然也听得多了,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大哥有着心思,母亲便也能安心一些,相看亲事,便总要相到合适的才是呢。”
说到婚事也不过是玩笑话,赵海术转念一想又道:“娘娘最是明白微臣的意思,所以若是宴上见了母亲,她若请娘娘帮忙相看,还请娘娘多做些安抚。我怕她太心急了,大哥都已经叫她催着帮找好多次,头疼着呢。”
罢了双手抱拳,很是恭敬的笑道:“微臣且先谢过娘娘的恩了。”
母亲自然是提过的,宫中时有宴请女眷,入宫者皆是满朝贵胄之女,母亲让自己替二哥相看,自然也是合理,如今听大哥这么说,便想到等下见到母亲,怕是又要提及,一时也哭笑不得。
“大哥放心,母亲那边我自也会安抚。”
只是大哥的亲事,他自己着急才行呢。这话终究没说出口,笑了笑,便不再多言,捻桃在身侧提醒,方才知相聚时短暂,点了点头。
二人正聊着,徐曼青便前来拜访。她只是一直在注意赵依秋的动向,听说她大哥来了,便来看看他们都谈了什么。
第406章 景致
见不过是说些闲话家常的,她就放心了。倒是叶遥,他似乎不是很欣赏这位贵妃的大哥,当然,他也对贵妃很有意见。
见他们没说什么,才露出比较好的脸色,但是见到赵海术,就依旧是冷着脸的。赵海术似乎也没有要讨好叶遥的意思,两个人打个招呼就算了。
叶遥对徐曼青说过,赵海术就是个傻子,不必理会。虽然徐曼青看着赵海术就很正常的样子,甚至模样也很周正,就是人受了些,脸颊都是凹陷下去的。
“久闻太子妃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徐曼青很惊讶,他竟然对自己有点另眼相看的意思。不过他使唤其自己身边的人,也是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叫人不能接受了。
冬月底,梅园梅花已绽放了不少,虽然大多数还露出的是小骨朵,但足以看得到满园的红色。
皇后最爱梅花,只是如今她还在禁中,自然也看不到这园中景色。宫里有许多事情,若要用心去看,自然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皇上的一些作为,若要用心去读,也能读出不同的意思。
只是皇后偏执,她要的爱太过单纯,皇上给不起,她也不愿在用心去看了,今日的局面,自己自始至终不过是站在局外看戏之人,入不得其中,也不想动摇什么。
崔书妉摘了一株苞多的梅花枝,想着皇后那胎,就像这花苞一样,在还没绽放的时候便被摘了下来,于是,便没有之后了。
邓含盈慢慢的走过石板路,双手规规矩矩的合在身前,手上提了一个小小的手捂子,眼睛里看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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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又是一冬,梅花又开了一茬,与宫外看的不甚相同,玫红白点,各有千秋。这大约便是王权的好处了,若是在宫外,又哪里来的这番景致呢。这般想着,眉眼不由柔和了一些,流露出几分喜爱来。
余光看见了贵妃尊驾,神色不变,脚下微微一转,往贵妃处走去,临近时眉目低垂,走近了些缓缓请安行礼,一言一行像极了书上教的,虽是好看,却失了些灵气:“妾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崔书妉深思飘得远,知道身侧传来请安的动静,才回过神,侧眸去看,是关雎宫的邓美人,点了点头道:“起吧。”
关雎宫一宫两美人,宋氏盛宠已久,邓氏却一直没什么声儿,夏天的时候,险些让人忘了关雎宫住的是两位主子,只是七月份倒是被陛下给想起来了,承了宠之后,便也每个月都能排上个名,要说多得宠也不见得,反倒是宋氏的宠教蔺氏分去了不少。
陛下的喜好,自然是难以捉摸的,但眼前之人,正年轻貌美,虽然比不得宋氏的年纪,却也正是花儿好时节,这恩宠,不在早晚。
“近日太后娘娘那免了请安,倒是已经许久没见妹妹了。”
邓含盈从容的谢了礼,因贵妃与她说话,便跟在了她身边,闻言,心里有些忐忑:“是妾备懒了,想着屋子里暖和一些,鲜少外出走动。”
其实主要还是不知该如何与这些姐妹相处,她总是觉得自己与她们有些格格不入,不如和清沛相处自在些:“其实早该出来走走,如此方不负这红梅景致的。”
“天寒,但这梅花儿倒是值得。”
红梅景色自然是极好的,若非如此,怎会得皇后如此青睐,陛下嘴上不说,却在御花园中多处圈出了梅花园。正打算再说点什么,便见一内侍小跑着过来,瞧着是个眼熟的,到了跟前,一个福身便道:
第407章 喜讯
“给贵妃娘娘、邓美人请安。娘娘,方才蔺顺仪查出了身孕,陛下知后欢喜,给顺仪娘娘赐了封号,取一个“淳”字,小的便给娘娘报一声。”
如今皇后禁中,自己暂掌着宫权,此等事儿自然是要过来报一句的,闻言先是一怔,而后笑道:“这是喜事儿,捻桃看赏。”而后看向邓氏道,“既然如此,妹妹可要与本宫一块儿,去玉阳宫看看淳顺仪?”
这喜事儿来的猝不及防了一些,不过邓含盈转念一想也是应当,蔺氏近些日子格外受宠,遇喜也就是早晚的事儿了。既贵妃娘娘赏赐了侍从,原以为自己便该告退了,熟料娘娘竟邀了自己一起,连忙答应:“能与娘娘一道,是妾的荣幸。”
只是到底不能空手而去,转头嘱咐了一声立春,命她先回一趟关雎宫,备好礼后送往玉阳宫去。
一应嘱托后,随同贵妃一起往玉阳宫去又同贵妃道:“妾也不知该送些什么,只能聊表心意了。”
这自然是喜事儿,宫里今年喜事不少,皇后有孕,王氏有孕,如今蔺氏也有了身孕,只是皇后那一胎,却说没就没了:“应当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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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妉点头一笑,示意捻桃备礼,便与邓美人同行。陛下赐了封号此举颇为引人深思,王氏也查了身孕出来,也不过是些金银赏赐,如今皇后还在月子里,蔺氏查了身孕却赐了封号,倒是当真这么宠着不成?
听她如是说着,想来她自个儿心里有数,什么样的礼送得,什么样的松不得,便点了点头道:“尽了心意就是。宫里也该是热闹起来了,淳顺仪已传出喜讯,宫里就这么几个人,妹妹也该上些心了。”
也合该是蔺氏运道不成?她毕竟与清沛关系好,眼见夺了清沛恩宠之人扶摇直上心里仍是有些替清沛委屈的:“是啊,也该热闹些了,马上年节将至,淳顺仪是个有福的。”
脸上含着笑,闻言浅浅点头:“妾所愿也,只是到底缺了几分机缘,愿承姐姐吉言了。”
顺势换了称呼,倒显得二人关系亲近了一些,一路往玉阳去,沿途竟十分和谐。
天气还是十分燥热,蝉鸣阵阵,搅得人午觉都睡不好,蔺修绫从榻上起身,望了望屋外的烈日,唤来身边婢子:“花颜,去备些解暑的酸梅汤,随我去御花园的亭子里歇歇。”
想着御花园树木多,许是会阴凉些。着一席轻柔的纱衣,打着伞缓步往御花园去。
邓含盈眼见着荷花即将败了,便打算再去取几朵会来制成干花存放:“主子,您看那是不是蔺顺仪”
循声望去,果真是,遂点了点头:“随我去请个安吧。”领着婢女往亭子走去,“妾给娘娘请安。”
蔺修绫刚入澄心亭坐下不久,就闻一道清脆的女声,抬眸一瞧,原是邓美人:“免礼,坐。”
早听闻关雎有双姝,宋氏娇俏可爱,邓氏亦是姿容姝丽,前不久见过宋氏,今日又见了邓氏,传言果非虚假,这两个姐妹花是美的各有千秋:“日头炎热,怎的这会儿出来逛御花园?”
日头是比较热的,这才走了不一会儿额间便沁了些汗,邓含盈轻轻打了扇,道:“妾想去那边折几朵荷花来着,马上入了秋,荷花该要颓败了,怪可惜的。”
徐曼青身边的宫女被使唤之后,就觉得不开心,找到机会就说赵海术是不把太子和太子妃放在眼里,才敢随意使唤她的宫女的。
徐曼青虽然并不觉得这件事很严重,但也觉得不合适。于是就提议说:“不如你先到太子身边去,等见不着他了,再来。”
第408章 复杂
“什么时候才能见不着他,除非贵妃没了。”
“别胡说八道,就是一直呆在殿下身边,跟呆在我身边不也是一样的。”
“哎,奴婢只是奴婢,哪里敢不听太子妃的话呢?”
于是她就过去了,也不知道徐曼青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徐曼青想着,赵依秋和赵海术估计是在预谋着什么,于是就派人去调查,结果就知道了赵海术买卖官职的事情。
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个赵海术胆子还真大。以前赵依秋作死那么多次,还没把自己作死,他又上赶着来帮忙了?
徐曼青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就开始经常去找贵妃了。
指着远处的荷花:“妾想着折上几朵,将其制作干花,即可入茶饮用,又可裱做干花欣赏。”
蔺修绫见她额上都热出了汗,示意花颜替她倒碗酸梅汤。随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荷塘依旧开着几株粉白的荷花,只不过常被日头打着,边角有些蜷缩泛黄。
“这么好看的花,枯谢是可惜了。”
来这宫里大半年,却未曾私下见过几次,倒也不知邓氏还有这般巧思,花干泡茶我倒是知晓,可如何装裱我却是不知如何去做,想着便也问出了口:“这干花如何装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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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娘。”
一杯酸梅汤扫去了些许暑气,浑身通畅了许多。见她对干花感兴趣,邓含盈便主动提起:“若是娘娘感兴趣,妾做好了往您宫里送几朵,摆着装饰也是不错了。”
至于做法,实则十分复杂,此时只得长话短说了些。顿了顿,又言:“制成的干花存放时间也不长,抵一冬却是足够的。”
蔺修绫以往从未见识过也听说过这干花的装裱过程,如今听她言道是听的津津有味:“倒是不知原来干花装裱还有这许多学问。”
之前只听闻此届入宫的妃嫔中属李氏学问最好,未进宫便有了才女的名头,不想邓氏也是个有才学的,不过也是,这后宫藏龙卧虎,谁能没点特殊的才艺学识:“那本宫就先谢过妹妹的礼了。”
点点头应下了她的话,既是喜欢便收了她的礼,心中盘算着回头也回一份礼便是。
“妾不过是看了几本杂书罢了,恰好有一本写了这些。”
更何况这些都是宫婢动手做的,自己除了从旁指点一二便也不出什么力了,哪儿敢承她谢意呢,连忙谦虚了几句:“不过是不值钱的物什,承蒙娘娘不弃罢了。”
邓含盈思及天色,恐耽误了时间,便向娘娘请辞。
晋阳侯夫人近日身体欠佳,叶景菀驸马回了晋阳侯府小住几日,便只有一人入宫给母妃请安了。在清音殿小坐会儿,用过午膳后率先起了身不打扰母妃午休了。
往御花园走去,没想竟是走到了太液池,上次来这儿还是未出阁时同普安于此泛舟,现下回首已嫁作人妇。
物是人非事事休,唯有回忆最珍重。身后的璎珞看出我心思,在一旁小声唤了句:“公主,我们还是先回公主府吧”
叶景菀含笑侧头轻轻拍上她手背,微微摇头又指了指前处不远拴着的小舟。
三月里选秀入了宫,拜别双亲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邓含盈的心里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错觉。大抵是往后一言一行没了父亲母亲盯梢吧,可离别也还是叫人伤感不已的。
入宫已近半月,初时有些忐忑,有些放松,但后来却渐渐发现,宫里的规矩比起家里是只多不少的,竟有些怀念起家里了。
手里握着临入宫时母亲亲手缝制的香囊,看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湖面发起了呆来,连有人走近都不曾发觉。
第409章 本意
叶景菀手里指着那处小舟,边说边走了过去,见着那儿已有佳人所在,慢了步子在其身后唤了声:“可是邓美人?”
自己虽不常入宫可在母妃那处倒是见过三月新入宫的后妃画册,眼前这人便是其中一个的邓氏,身后珍珠闻声行礼,眼前人才转过身来。
“怎的一人在此发呆呢,可是想家了?”
方才过来时见她望着湖面,神色有些呆滞,那神情像极了叶景菀想家时的愁面,故此不由问上一问。
邓含盈想不到这样偏僻的场所竟也有人来,脸上一时之间流露出几分不措来,好在还记得父亲教导,忙收敛了神色站起身子,不一会儿又是往日里温和端方的邓家女了。
站定,飞快的将眼前人看了一遍,晓得这是位便是出嫁了的云安长公主了,不慌不忙的行了礼,答道:“见过长公主,妾是有些想家了,一时便惶了神,未曾注意到您,给您赔个不是。”
叶景菀见来人又是行礼又是赔罪的,微微摆手,示意璎珞上前扶起,后又回到我身侧:“无碍,不是何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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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其起身后立于其一旁,看向眼前的太液池水,三月天微风拂过,泛起涟漪,淡淡笑了:“你入宫可是本意?可知这一入宫门深似海一言?”
记得当初翻开宫册时,邓氏不过同我年纪相仿,孤身一人入宫,虽是为此祖上蒙阴,可也是入了这宫中牢笼。
不免想起清音殿的母妃亦是如此,一生只为了大殿上那一人,只一眼便是让母妃奉了一辈子。
似乎是诧异公主如此平易近人,可公主的问话却让她愣住了:“公主是何意?”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应是本意了吧。
“大约是本意吧。”眼里带了些怀念之色,淡淡道,“妾的父亲教女严苛,妾在家时时常忙于学习德容女功,初初听闻选秀时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呢。”
看向公主,微微笑道:“妾与旁人或许是不一样的吧,妾其实很高兴可以入宫来的,只是时日久了,难免有些想念罢了。”
徐曼青常常去贵妃的宫里拜访,于是也经常看到赵海术过来。他入宫如此频繁,总是有原因的,而且肯定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外男如此频繁的进入皇宫,似乎不太合理。但在这个朝代,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不是辫子头的死封建了,还是比较看得开的。不过隐患也的确会有的。
既然想要调查,徐曼青当然就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是也跟赵海术交流起来。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正常的交流,两个人只是一处说话,有时候说笑一下,很快就像朋友一样了。
但是叶遥看到了就很不高兴,总是跟着过来,然后把徐曼青叫走。赵海术也不是没察觉徐曼青在故意接近自己,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他知道赵依秋想造反,他也可以理解,毕竟呆在这个皇宫里面有什么意思呢?
不久,东宫就传出了太子和太子妃感情不和,总是争吵的消息。好事不出门的,很快就传出去了。
赵依秋听了,就请徐曼青去做客,想打听一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传言毕竟有些不清不楚的,她想确定一下。
结果徐曼青过来之前,就传来消息,说太子和太子妃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好像还动手了。赵依秋一开始还不信太子会对太子妃动手,但是徐曼青过来的时候,她“不小心”看到了徐曼青手腕上的青紫,马上就相信了。
第410章桂树
果然感情就是不可靠啊,以前看太子和太子妃是多么的恩爱,但也有动手的时候。想想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全家都要被皇帝杀掉的。
她觉得,她们都是女人,在皇宫里更加应该互相帮助了,将来要是成了大事,可以一起共享大好河山不是?
于是,赵依秋开始拉拢徐曼青,温柔的劝慰她,还帮她擦药,留她吃饭。似乎这也真的起了作用了。
“大约是本意吧”只这五个字入了耳,如此之言她并不是那么的欢喜罢,只是一样无奈身在官宦之家。
叶景菀不想将气氛弄得如此惆怅,故而率先换了话头,回过头瞧着她。方才还不曾看清她的模样,现下看来,倒是个灵秀的美人儿。
“素来听闻邓大人是家规极严,如今见到邓美人,看来传言非虚啊。美人让我眼前一亮,你且宽心。我皇兄待人向来谦和有礼,若你以真心相待,他……也会还你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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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的宫妃皆是以得圣上欢心为心中所愿,既是与眼前人一见如故,此番指点一二也不为过了。
身后的璎珞在一旁耳语“公主时辰不早了,宫里要下钥了。”,闻言微颔首,笑意看向她。
“今日本公主便不久留了,改日再入宫时,可是要请我去你宫里坐坐呢。”
说完带着璎珞转身从太液池另一边桥头离去,一路往宫门走去,早已备好的马车已停在宫墙外,抬首看了天色,对着身旁的璎珞悠悠道出。
“她们在宫墙里会欢喜么……”
邓含盈闻言,不由得一笑:“原来父亲如此声名在外的么。”
一笑之下,二人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她说的话也耐心的记了下来,尤其是“真心相待”四个字,便是往后也是忘不得了。
得她提点两句,便与她道谢了两句,见时辰不早了,等她先行后便也转身回了宫。
叶景菀知璎珞是不会回答的,可还是说了出口,收回眼眸踏上马车,二人回府。
邓含盈晌午躺了一会儿,起来时浑身乏的很,倒比未睡时更加没精神了些。
揉了揉额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阴了下来,没有晌午那样晒了,便拿了把扇子打算出去走一走,透透风。
院子里种了几株桂树,如今正是九月桂开花的日子,一出来就闻到了桂花的清香,精神好了许多。
今日在月仙殿里闷闷得紧,叶景曦一时间竟生不出去找谁的心思,北桑北霜在一旁扇风,扇出来的尽是热气,更加让普安坐不住。
在月仙殿里走来走去,一刻也消停不了,殿里的宫婢也知道普安的脾气愣是不敢劝,忽的起风,才让普安停了下来:“公主,你怎么了?”
北桑一脸茫然的问普安,生怕她有着那里的不舒服。
“北桑,前些日子不是见过关睢宫里的宋美人。”
“是的公主,您还与宋美人约了要一同制筝放筝”
“对,今天就去找宋美人吧,正巧也寻个人说说话。”
一应人来到关睢宫,才进了宫门就看到一与宋美人服制不差上下的女子,想来也是皇兄的妃子。
“公主,那是与宋美人一同进宫的邓美人,同住关睢宫。”
邓美人?三月进宫的美人至今孤才见到。本以为宋美人已经是孤见得晚的妃子了。
“美人,那位是普安长公主”,立春远远的看见了人,连忙小声提醒自家主子,婉君原想避开,可此处宽阔,已是避无可避,只得迎上前去见礼。
“见过普安长公主。”
这宫里这么多位公主,先头见过的也就一位云安长公主,那一位是个好性的,也不知普安长公主怎么会突然来关雎宫。迟疑着,到底没问出口。
第411章友善
远远瞧着她就有着几分要避开的意思,想来这也是一位不想惹事的主,到底是近了鱼塘总是会惹了腥,同住一个皇宫那有一辈子能避开的人和事。
由北桑扶着走了过去,而北霜则让她先去与宋美人知会一声,等一下不至于一片忙乱:“你是谁?怎么也在这关雎宫里?”
故意的一番糊涂,叶景曦本着自己是长公主,就算旁人明知道自己是在故意的也只能默默的不敢出声。
原是来找清沛的,邓含盈心里有了个数:“妾美人邓氏。”
她未曾叫起,也不好变换姿势,只好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回答:“妾觉得屋子里有些闷,所以出来走走。”
叶景曦未曾松口让她起来倒是规规矩矩的守着,想来也是个懂规矩的:“屋里闷倒是闷了些,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左右也不是非要她难看,话落之后也就免了她的礼,上前虚扶了她一把。
“私下见面邓美人无需客气。”
“多谢公主。”
邓含盈到底是父亲教导已久,这规矩竟也深入了骨髓,此处又如何敢受扶,自然是借势起来,连带着谢礼一道后退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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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可是寻宋妹妹有事,可需要妾带您过去?”
自然,实际以她的身份倒也不必做这引路活,不过既公主与清沛相交,想来也是个友善的吧。婉君心里这般想着,便也想结交一下了。
普安本来就不是喜欢为难别人的,虚扶了她却也明显的感受到她的躲避,或是有意想着与自己疏远,但也没有往心里面去,小事而已,也不必介怀。
她提起宋美人,之前也听别人说过她们两个进宫前就是认识的,现在同住一个宫,往来也是不会少的。
既然她和宋美人想熟,等一下也巧着要制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当然也是好的。
“孤寻宋美人只是些小事,既然是遇到了邓美人,若是得空倒是可以一同前去。”
制好风筝之后还会去御花园里试放,之前叫了云安与新昌,也不知道定安来不来,如今再叫上邓美人,再让人去叫蔺顺仪也还热闹热闹。
“午后我们会去御花园,几位公主郡主都去,邓美人也一同?屋里闷,说说话也好?”
徐曼青在路上故意等着赵海光,但是赵海光看见她的时候,只当没看见,直接走了。徐曼青只好追上去:“赵将军。”
“嗯……这不是太子妃吗?恕在下眼拙,没看见太子妃,真是罪该万死啊。”
“言中了。”徐曼青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没计较。
接着,她就开始劝说起来,赵海光听了之后,只是不耐烦的说:“知道了,我会的,您就别再说了。”
见赵海光答应了,徐曼青也就放心了。不管赵海光是不是心烦这些事情,只要答应了就行。
于是赵海光回去之后,就开始安排官媒介绍合适的女子,准备成亲的事宜。很快就相中了一位武官家的小姐,开始积极准备了。
但是,赵依秋知道以后,就不依不饶,开始往外面传这家小姐的谣言。那家人立刻就知道是赵依秋干的好事,于是这位毛雪彤小姐就跑去找了赵海光。
赵海光都没想到她会亲自来找自己。
“外面传的那些话跟你家的人有关系吧?我不管你们是有什么矛盾,麻烦你们自己去解决,别拉着我,我不奉陪!如果你们再这样,就算我配上这条命,也要去讨个公道的!”
说完她便生气的离开了。
殿选后不过数日册封圣旨便是已下达各府,拔得头筹的果然不出所料就是常山王之女,也罢人家世显赫册顺仪也理所当然。
第412章将门虎女
江心芸在府上收拾好行李一路从凉州赶往长安,可谓是终日周车劳顿的,紧赶慢赶得这日入了京城,又是往宫里去。
从家中带着的流霜跟在身后,跟着打头的姑姑一路往关雎宫去,教习时便是看过宫册图,关雎宫住着的是邓婉仪,虽是不曾见过可从宫人处打听到是个和善之人。
如此想来也算不错,毕竟自己也是新秀入宫,若是碰上个跋扈的娘娘倒是让我吃了鳖,想着没一会儿便是走到关雎宫内,到了绛雪轩里头布置还算和我心意让流霜套出碎银递给方才带路的姑姑。
这才在屋子里开始收拾起来,让流霜留在屋里自己则带着莹月去拜见下邓婉仪,出门前让她带上从家里拿来的羊脂玉海棠簪,想着礼多人不怪,迈着小步子往惠兰殿去。
到了殿中才知娘娘去了至乐亭赏景,这厢便又带着人往亭子去,遥见亭中数人围着中间那一人,便知是婉仪没错了,上前几步对上行礼,柔声启:“嫔妾江氏心芸,见过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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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含盈早间见过了章贵嫔,这会儿子见了江美人便也不觉陌生了,竟油然而生一股子亲切来:“江美人不必多礼,坐。”
亭中石凳上早已铺就了软垫,坐着不会察觉到寒凉。立冬奉了茶水上来,是今岁刚上来的春茶,我掀开盖子吹了吹,未用,搁置一旁待茶凉一凉。
“一路舟车劳顿的,其实不必急于过来看本宫的,等修整好了,咱们再见也不迟的。”
江心芸闻声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对首处,款款而坐,并未着急抬头还是稍稍低着头回道:“谢娘娘,今日嫔妾头次入宫,想着定是要先来拜见娘娘才是,那些琐事不足挂心。”
言罢笑意接过宫女倒好的茶盏,拿在手上并未着急喝下,暗自睇出眼神让流霜上前一步,奉上早已备好的锦盒。
手中茶盏轻放一边,笑意浅浅这才微微抬头看向对首之人。
“这是嫔妾凉州的上等羊脂玉所打造的海棠玉簪,想来与娘娘更为般配,嫔妾自知许是不如宫里的赏赐,可也是一番心意,还望娘娘笑纳。”
她未曾用茶,邓含盈也不多介意,只令立夏上前收了礼,道:“这上等羊脂玉便是在宫内也是少见的,江美人一番心意,本宫很喜欢。”
比起邓含盈为他们准备的,这份见面礼确实是贵重了一些,只我也不打算因此加了见面礼的分量,毕竟拢共三位妹妹,我该一视同仁才是。
遂让立夏取出一方紫檀木盒子:“本该本宫先送你的,却不想先收了你的,小小心意,江美人只当收个小玩意儿把玩吧。”
盒子里是一个花鸟纹鎏金银熏球并着一鎏金錾花九曲银勺。
江心芸见她喜欢自己亦是跟着欢喜,又闻后话眼前一亮随着她揭开盒子的手一路看过去,见是鎏金银熏球和鎏金银勺两个小玩意儿,满眼溢出的喜欢。
身后流霜上前接过木盒子,笑着取来里头的香薰球把玩手里,对首道:“谢娘娘赏,这个在家中不常见,嫔妾很是喜欢,娘娘有心了。”
拿起熏球在眼前吊着摇晃两下,唇边笑意更浓些,平日里金银器皿多的是,可宫里的这枚小熏球我倒是喜欢的不得了。
“娘娘这儿可有熏香,嫔妾想现在就带着呢。”
邓含盈见人喜欢的样子不似作伪,心里因为她方才拒饮茶水的举动升起的小疙瘩也就消弭于无形了:“你喜欢就好,本宫也不知如今宫外的姑娘喜欢什么,沉闷了些。”
第413章搞好关系
微微笑着,唤来立夏将自己平素用的安神香取来。
“本宫素来是不爱熏香的,唯独这安神香是太医替本宫调配的,江美人可以暂且试一试,回去再换了自己喜欢的香料也便是了。”
邓含盈并没有要她迁就我的意思,所以拿出来的安神香也不算多。
江心芸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熏球半分不曾离开,后听闻她唤人去取了些安神香,才将熏球放下递给身后的宫女。
“安神香也好的呢,嫔妾近日许是刚到长安有些夜不能寐。”
“如今有了娘娘的安神香,相信能够一夜好眠了。”
江心芸说罢将方才一直没喝的热茶端起来,小抿一口,复又放下,笑道:“一直顾着说话,都忘了尝尝娘娘的好茶了。”
说话间宫女已将安神香如数装入熏球里递还过来,含笑伸手接过,凑近嗅了嗅,不懂香料可的确这味道闻的舒心。
“谢娘娘赏,既如此嫔妾便不多加叨扰娘娘了。”
“江美人不必客气,立春,送江美人出去。”
坐了许久,也有些乏累,便也不多留其小坐,左右日子还长着,机会多得是。
由立冬扶着进屋休息了一会儿,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宁娘醒了,闹着要找阿娘,我便也躺不住了,索性起来抱着宁娘坐在庭院里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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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花开好,哪怕是小小关雎宫,也不乏春色的,正如那娇嫩的女子。邓含盈伸手掐了一朵,戴在宁娘头上,道:“等阿娘为你编个花环可好。”
赵海光见这样一位将门虎女,自然欣赏有加。而且他也很反感自己的妹妹多管自己的闲事。于是他也不嫌弃徐曼青烦人了,反而主动的去找徐曼青帮自己想办法。
徐曼青就建议他先跟自己的妹妹赵依秋搞好关系,然后再伺机而动。赵海光并不觉得这个办法有多靠谱,但自己也没有好办法,就决定去试试。
过了半天,他就着急忙慌的来找徐曼青,说明了自己在赵依秋那边遇到的事情。虽然他们是亲兄妹,但是赵依秋的样子就很不对,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徐曼青听了,也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这个赵依秋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了,这不是她的亲二哥吗?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就不能收场了。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我也没说什么,就找借口跑了。我看我以后还是不要去见她比较好,我吓死了。”
但是徐曼青立刻说:“不行,你不去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这不是解决的办法。”
赵海光还是觉得去了帮助不大,反而容易出事,但是徐曼青就是坚持要他再去,他都开始怀疑徐曼青是不是故意想陷害自己了。
最终,赵海光拗不过徐曼青的劝说,还是去了。渐渐的,宫里宫外都开始传这连个个人的风言风语了。别人也就算了,他们可是同父同母,任何人听了这种事情,都能被恶心吐了。
赵海光知道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立刻气得差点当场去世。想着要去找徐曼青的麻烦。但是他的麻烦倒是来得更快。
吴羽歌入宫月余,遂鲜有出去走动,但是自小培养的云卷云舒也是有几分机灵的,与人小恩小惠,能打听到些许消息。
她这身份在本届入宫新秀中也算是特殊,宫中对此议论已久,反正旁人所言于我何干?自小一起长大的祖父与兄长在我心中都只能占的半寸地方,怎么还有心思分给旁人?
如今渐渐入夏,天气也逐渐热起来,长安的热与荆州完全不同,让她觉得有些难以适应。走到一半天气逐渐昏暗,云舒观察言道:“今日怕是要下雨了,娘娘是否打道回宫?”
第414章复礼
吴羽歌跟着瞧了瞧密布乌云,微微摇头:“无碍,一时半会儿倒也下不来,且走走吧。”
这样的天气回宫怕是更热,先在外头凉快一二吧。一路散步到了太液池,大抵是湖内也闷热务必,一尾尾锦鲤纷纷跳出水面。看着这般光景来了兴致,差云卷去找些鱼食,立在湖边静静看着。
对于吴氏大名,邓含盈早前便有所耳闻了,只是向来之闻其名未见其人,这会儿子听到人通传,险些以为听错了。
再三确认,竟还真是吴氏上门,也不知今儿太阳是打哪边起来。哪怕心里再多疑惑不解,这会儿也只能换了衣裳差人去请她进来。沦位分,以封号者为尊,是以见了人倒是我自个儿先行了个礼。
“见过贞顺仪,里面请坐。”
好在这会儿有宁娘,宫里糕点茶水都是温热现成的,不一会儿便摆满了一案桌,请了人坐下。
识别五感,感受情绪一直是吴羽歌的弱项,吴羽歌只能根据一些细微动作神态来判断他人此刻是什么心情,虽然偶尔有些纰漏,但是大抵上也是差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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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较之,知书达理便是她的强项了。即便不是在盛世京城,偏安在荆州,家中的氛围只会让她更加注重礼节,迎合他们。
这会儿看到邓婉仪有些困惑,她以为自己来叨扰便是先行礼的一方?却被她抢了先,但是丝毫不影响我克己复礼。
微微颔首,眸子半弯,漾开笑意,轻言软语:“邓婉仪安。我这般叨扰,你这是折煞我了。”
随即依言端坐,背脊挺立,犹如修竹,不等宫婢,先行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予她。
“邓婉仪,莫怪我手快。”
邓含盈未曾料到吴氏竟是这样的性子,一时没有来得及反应,竟叫她自斟自饮了一盏茶。微微诧异过后,不觉失笑:“未曾想到贞顺仪是个这样爽利的性子,倒是后悔不曾早一日见见您了。”
左右她也自斟自饮了,我也便顺势接过了那杯茶,饮了一口茶,方道:“哪儿有叨扰一说,宫里原就安静,亏得有四年的姐妹们进来,才热闹了起来的。”
偏头看向吴氏,她看起来是个十分端庄贤淑的模样,可见闺中教养是极好的,无论是坐姿抑或是举止都脱不开大气,像极了初初入宫时候的自己,遂感叹一句。
“说来如今我也是越发备懒了起来,瞧见贞顺仪克己复礼的样子,倒叫我不禁想起父亲来。”
邓含盈父待子女严苛是出了名儿的,是以我性子闺中时便格外沉闷,言行举止都是做了大妇模样教养的,也就是入了宫左右无人督促,耽溺于活的舒坦,愈发无拘无束了起来。
“看起来您家教也是极严的呢。”
吴羽歌手中一空,杯子已被她接过。
手指翻飞,再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也不着急喝,捧在手心,感受杯壁传来的热度。
吴羽歌虽然在某些事上极为重视礼节,但是能省则省的东西向来是喜欢躲懒的。不为别的,伪装太久,总有些时候想率性而为,只要不被祖父他们瞧去便好。
初次见面,对着邓婉仪稍稍放松,大抵是因为……长得好看?我看着她浅浅一笑:“这最好了,说会儿子话也免得闷。”
当然不闷,吴羽歌是极为喜欢独处的,但是过来欣赏美好的事物也是件有趣的事。这般违心之话说得多了,也像是我自己内心所想。
虽然离了家,自小养成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不过这宫中,怕是要一直伪装下去了。
第415章权宜之计
微微颔首,吹了吹氤氲热气的杯子,浅啜一口,继续道:“不过是女儿家,可比不得你父亲。我来这宫中有些时候了,倒是有些好奇,你们平日里怎么打发时间的?”
邓含盈见她误会了,便也不打算解释了,迎着她的话头道:“您这是刚入宫,四处都觉得新鲜呢,过几日怕还是觉得待在自个儿屋子里最清净不过了。”
宫里说白了多的是女人,女人多了是非便多了,到处都能偶遇这个姐姐那个妹妹的,就到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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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含盈如是想着,觉出几分好笑来,掩唇轻笑:“初时约莫逛逛园子,也可约上几位相熟的喝喝茶,打打马吊的。”
提起这茬子,邓含盈心里便有了个想法,不过未成气候这会儿只能暂且按下,只对吴氏道:“不过我倒是喜欢去园子里那个四宜书屋看会儿书,或者在宫里做些绣活儿罢了。”
吴羽歌看着邓婉仪牵唇浅笑,方才沉静的眸子此时神采流转,顾盼生辉,美人如花,我这趟出来真赚。
听她说起打马吊神色微动,这玩意儿我是听过的,但是在荆州家中祖父、兄长忙于事务,就晚儿常伴我身,也没有私交好友,凑不齐人,从未玩过,有些心痒。
搁下茶杯,面上不显,以玩笑话试着问道:“听着也是有趣。说来也不怕你笑,这打马吊我还未试过,可方便带着我玩玩?”
虽然没玩过,但规则也是知晓的,只是不知京城与荆州的规则是否相同。
“贞顺仪也感兴趣?”
邓含盈很是诧异,诧异之余又觉志同道合起来,便笑道:“这感情好,咱们正缺搭子呢,打马吊的话王昭仪倒是一把好手,改日我带你一起去。不会没有关系,姐妹们都很和善,也愿意教你的。”
说定了打马吊的事儿,双方都得了趣儿,便索性约了个时间,组个马吊局。
那边毛雪彤知道了赵海光的事情,立刻就要去兴师问罪了,但是却在半道上被徐曼青知道了,立刻过来阻拦。
她希望毛雪彤能理解,这都是权宜之计,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为这种功名利禄之类的去妥协这样的事情的。相比之下,还是更为爱惜自己的羽毛。
况且毛雪彤其实跟赵海光只见过一次,感情谈不上多少,但赵海光传出这样的谣言来,对于她来说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而且她也很不理解徐曼青的什么计划,觉得她脑子多半是有问题,于是大闹一场,直接闹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当然是十分愤怒的,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沾染上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情,他真是恨不得当场杀了赵依秋和赵海光。
于是赵依秋立刻被抓,这件事也牵连到了徐曼青的身上。这也多亏了她跑去阻拦毛雪彤,不然也不会让皇帝知道这件事她竟然也敢参与,还故意隐瞒。
不过皇帝还是大度,她终究是自己的儿媳妇,不能就这么杀了,至少也看到太子的面子上。虽然杀了其实也没什么……
于是徐曼青就被禁足了,赵海光和赵依秋也被抓了。但赵海光却不老实,竟然当晚就越狱。他越狱之后,却去找了毛雪彤。
毛雪彤都不明白赵海光怎么还敢来找自己,他还觉得自己不够丢脸吗?
“这件事我也不期待你会真的相信,但是……”
赵海光把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了毛雪彤,说完之后,毛雪彤觉得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是可怜。他什么也没做,却被徐曼青和赵依秋两个女人给害死了。
第416章四月
辞别邓婉仪后吴羽歌不着急回宫,反正难得到关雎宫,多走走倒也不赖。
吴羽歌长在荆州,虽比不得长安繁华盛世,但是园景草被确实极好的,宫中景色好倒是好,但是过分讲究规整,失了点奇异的乐趣,看得多了倒也无趣。
这般信步走着,悠闲自在。与人相处我是累的,无法以感受去体会,只能通过神态辨别情感,还是与花草树木相处正在。
目光突然被远处一株果树吸引着吴羽歌,荫荫丛中,浅粉五瓣,娇嫩可爱。奇了,这是……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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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宫中栽种的树木大多以观赏为主,却不想看到了结果的树,按捺不住,提起裙摆,快步走去。
谁知下碎石小道未曾注意,踩到一块石子,跌了一下,顺势一扭,伤了脚踝。一阵痛意倏地穿来,忍不住发出“嘶”地一声。
云卷反应极快,出手扶住她,到一旁坐下,蹲下身子,帮她揉捏。
江心芸闲来无事欲上御花园转悠,饶是听闻现下樱花开的甚好想要去瞧瞧鲜。刚出绛雪轩途径小亭时瞧见一人在一旁面露难色,又有宫女弯下身子揉脚,见状上前询问。
“娘子可是扭伤了脚?要不扶你去亭子坐着吧?”
说罢不等其回话伸手将人扶过,走进亭中搀扶坐下,而后自己坐在对首之处。
原本是随意寻了个石头当坐垫撑着,虽然已是四月,但此处阴凉,石头也透着阵阵凉意。
听闻泠泠女音关切之语,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她扶着到了亭内石凳上坐下,吴羽歌有些状况之外。
坐下一看,这才发现是名清丽女子。
来人倒也认识,这次同入宫的江美人。原来入宫教导时倒也没怎么来往,此时得她相助,也是意料之外,不过这并不改变她帮忙的事实。噙着笑道:“多谢江美人。”
吴羽歌不喜称别人为妹妹,与我而言,妹妹只有一个。痛楚稍减,没有刚才那般磨人,便示意云卷退至身后。
江心芸将人扶过去落座后才真切瞧见是何人,原来是新封贞顺仪,忙是退后两步对上行礼:“嫔妾冒昧不曾识出贞顺仪娘娘,望娘娘恕罪。”
知其为常山王之孙女,本就尊贵无比,这会儿入了宫自然是高人一等,封的选秀最高位。如今也不知其习性,还是多为对其柔顺,后步且看其如何也好。
吴羽歌见她如此后知后觉,心中也不见怪,只是叹一声这人性子倒是爽利。他人以礼相待,施以援手,于情于理,都不会如他所说怪罪下来,略略颔首,施施然道:“江美人哪里的话,还多谢你出手相助。请坐吧。”
说话间足尖点地,轻轻活动了脚踝,不过扭了一下,未伤筋骨,也无大碍。
江心芸闻声走至一旁空座,款款落座,眼睛并未离开她刚才受伤的脚踝,继而说道:“要不还是给您传唤太医来看看?扭伤一事,可大可小的。”
虽是不知她因何会扭伤,但看着红肿的脚踝,也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不过还是没忍住问道:“您今儿怎的来了关雎宫?”
吴羽歌轻点脚尖之际连带着褶裙下摆浮动,表层轻纱之下隐约可见内里祥云暗纹。微微摆手,袖口下滑,露出一小节藕臂,绯色红唇漾起笑容。
“无碍,云卷略通医理,方才看过并未伤及筋骨,好生休养便是。”
听此言,朝着邓婉仪寝居那个方向瞧去,努努嘴道:“得空去邓婉仪那儿坐坐,闲聊罢了,遇到你也是有缘。”
收回眼看向她面容,闻言只是笑笑,既然人也不愿意也就不勉强了:“既如此那嫔妾不再叨扰您了,要不嫔妾将您送过去可好?”
第417章办法
见其含笑点头,二人起身离了至乐亭,一路往邓婉仪处走去,路上也只是客套的寒暄几句未曾深交。
才不过五月的天,就已逐渐热了起来,往常蔺修绫就是个不耐热的,更何况现在这么个笨重的身子。人都说水边阴凉些,遂携了几个宫人来太液池边的亭子里,准备纳会儿凉、
还未至亭子里,就瞧见不远处池边有一宫装丽人,瞧着面生,待花颜在耳畔提醒才想起是新入宫的常山王孙女,贞顺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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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届新秀蔺修绫也就对玉阳宫的几个熟悉些,旁的几个只是听过名头,也不知其脾性,这贞顺仪也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
吴羽歌自小便觉得万物皆有灵,池中锦鲤像是常年被人喂食习惯了,看着人来也不闪躲,反而纷纷跃出水面,引人注意,像是在讨食吃。
人饿用膳,人渴进水,鱼儿也是这般逃不过身体自然反应,我仔细观察着它们不断张合的小嘴,心里想着云舒的脚程应该快回来了吧。
转身望去,却看到不远处亭子旁有着三两人,眯了眯眼好看得更仔细。亭外两三枝丫旁,丽人被几位簇拥着,腹部微微隆起,仔细瞧了瞧衣服,心下立刻判断来者何人。
也顾不得赏鱼了,稍稍整理裙装,向那头走去,微微颔首,温声软言:“臣妾见过淳修仪,问修仪安。”
素来就没有高位先主动问候起低位的道理,况蔺修绫与她也不怎么熟悉,故看见她后也不过去,待她先来请安了才出言:“贞顺仪免礼。”
看着到是个乖觉的,不过是装是真就不知了,蔺修绫私心以为常山王家是不会有一个简单单纯的人的,毕竟高门大户人家总得学些东西。
“贞顺仪方才是在喂鱼?若说这锦鲤还是鲤池的好看些。”
顺仪也是我初入宫时的位分,不过蔺修绫可没有她那么好运一开始就得了封号、
华阴蔺氏啊,历经三朝,天子近臣,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从淳修仪身上也可见一斑,虽是庶女,却有其他人家嫡女风范。
吴羽歌依言起身,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温顺不已:“臣妾初来乍到,对着御花园还不熟悉,只是到这太液池看到锦鲤在游,便突然起了投食的兴致。”
这般说着,云舒也脚步匆匆回来了,先是朝着淳修仪行了一礼,方才退往吴羽歌身后。看着云舒寻来的鱼食,虽然与蔺氏不熟悉,但是按照常理,吴羽歌确实应该稍微客气下,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臣妾方才差云舒取了些鱼食,遇到淳修仪也是缘分,要一块儿投食么?”瞧着她的肚子,末了补充一句,“寻的鱼食并非荤饵,只是寻常米饭团,孕妇亦可沾染。不过池边水滑,淳修仪可远远投掷。”
这寻常人看起来像是关心的话,与吴羽歌而言只是叙述事实。
毛雪彤听说了赵海光倒霉的遭遇之后,还有些同情他。于是说:“那我教你一个办法,你用不用就是你的事了。不过你要是被抓了,可别说出我,说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赵海光连连点头,虽然他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但至少还没有在毛雪彤这里被骗过,所以他还愿意相信毛雪彤。
于是毛雪彤就教他:“你不如就假死吧,逃到别的地方去,开始新的生活。”
要说其它的办法,也许有,但毛雪彤和赵海光都想不到。
“我可以帮你做几件事,最后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
于是毛雪彤先是公开表示自己对太子妃这个蠢货不满,自以为聪明之类的,让大家都知道了她们的关系不好。徐曼青一出事,毛雪彤马上落井下石了。
第418章贼心不死
虽然之前她们就没什么关系,现在就直接成仇人了。
于是徐曼青的名声很快就臭了,成了大家的笑柄。在冷宫禁足的时候,还被那些疯掉的妃子打了,宫女也对她冷嘲热讽的。
短短几句话下来,蔺修绫也瞧出了她是个规矩收守礼心思缜密的,既然她面上做的周到,心中作何想就不必去探求了。
“也好,本宫恰巧无事,贞顺仪陪本宫说说话罢。”
令花颜取了鱼食来,确实如她所说只是米粒饭团子,闻着没有一般鱼饵那股子腥味。
捻起一颗,手腕稍稍用力抛入池中,霎时几尾斑斓的鱼儿争着抢那食物:“初入宫闱,吃住可都还如意?”
听话乖顺是吴羽歌一直以来的长项,正是因为有着这个本领,在家里的日子十分好过。此时也如往常,浅笑点头,当即应下。
待淳修仪拿到鱼食,微微侧身,不着急投食,看着她怡然模样,不慢不紧地轻投小块饭团。
看着饭团慢慢被池水没过,缓缓下沉,鱼儿穿梭,相互争食,荡起层层涟漪。
听着询问,思索片刻,不涉情感,这题自己会,随意答道:“吃住都挺好,就是长安的天气过于干燥,臣妾皮肤有些受不住。”
蔺修绫闻言将视线从池中的鱼儿上挪开,打量她一番,嫩白的肌肤看着像是能透光,可见也是自幼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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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气候是比荆州干燥些。”
鱼食都投玩,取过花颜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你来这儿没多久,不习惯是正常的,待久了之后也就适应了。”
二人又闲谈几句,借口疲累先行回宫。
徐曼青在冷宫里也不愿意就这么被人欺负,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足为惧,就算是死了也没人过问,所以徐曼青自然会还手打回去。
打回去之后,那些人便不敢再欺负徐曼青了,恶人自然是人人怕的。
在驯服了那些女人之后,她们就开始听徐曼青的话了,因为总有人来给徐曼青送吃的,徐曼青也会分给她们,她们就渐渐把徐曼青当老大了。
等宫女再来,徐曼青为了报一箭之仇,就联合冷宫的人,把宫女套在麻袋里打了一顿。
宫女也不知道是谁打了自己,想找人要说法也不行,只能自认倒霉,也不敢再在冷宫里作威作福了。
徐曼青在冷宫里的日子渐渐好过,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竟然是赵依秋。虽然外面已经谣言四起,但是也没有什么证据,加上赵家极力挽救,皇帝还是放了她一马。
这次赵依秋过来探望徐曼青,徐曼青菜发觉,那些谣言很可能就是赵依秋自己传出去,至于她跟赵海光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她真正的目的还是要陷害自己。
所谓的和好都是缓兵之计,她还是贼心不死。自己也是够笨的,这样也能上当。而她的演技也实在很好,自己没能看出来。
虽然赵依秋作出一副关心徐曼青的样子,徐曼青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陷害的自己,也没办法揭穿她。
徐曼青只能忍耐下来,对赵依秋笑脸相迎。
赵依秋走了之后,徐曼青还在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呢?结果晚上就有太监来冷宫搜查,找到了毒药。
徐曼青这才知道,皇帝中毒了,而所中的毒就是这种毒药。现在从冷宫搜出来,自然都怀疑到了徐曼青的头上。
当然,也不光她一个人有嫌疑,被关进冷宫的妃子当然都恨皇帝,都有嫌疑。
徐曼青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看到叶遥也在。她想找叶遥帮自己,却发现叶遥在给自己使眼色,似乎是在叫自己不要辩解。
第419章缓缓行礼
于是她忍了下来,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没有争辩。
结果就是为了调查,所有冷宫的人都被关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吴宇哥受封以来,除每日到皇贵妃那里请安,整日窝居殿内看着史书,懒得与人寒暄。
她向来习惯学习他人面部表情,虽然已经模仿得与常人无异,但是久而久之也觉得累,还是自己独自待着最为舒服。
今日日头正好,也算个特例,许久未抚琴突然来了兴致,一点儿也按捺不住,在荆州向来是自由惯了。
稍稍梳洗,携着云卷云舒前往御花园,准备寻一稍微偏些的园景,自娱自乐。
到了凌虚亭,左右端看未瞧见人,遂琴放在了石桌之上,玉指葱葱拨过琴弦,一曲《潇湘水云》缓缓倾泻而出。
普安公主今天一大早就进了宫去拜见了太后娘娘和太妃,宫里最近的热闹倒是不少想来自己出嫁之后也是过了很多。
从表姐那里出来就去了御花园里逛逛,今天淳修仪好像说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说,也就在这边等了她。
刚走进御花园就听到袅袅的琴声,听着声音好像不怎么熟悉,该不是自己曾经听过的,又巡了一圈才在凌虚亭看到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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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公主也没有打扰一行人,就这么走了过去。
潇湘水云整个曲子意境跌宕,前面讲究碧波荡漾、烟雾缭绕,后头却层层递升,逐渐雄浑涤荡。
前半阙倒是符合无语个现下心境,弹起来也极为尽兴,中途十指速度不断加快,荡揉琴弦,却听闻身后阵阵脚步声起。自小我耳朵便极为机敏,此间虽在抚琴,也不忘分一丝心神在周遭。
手指停下,轻放在弦上,乐声渐止,循声望去,见一华贵女子。
一路上祖父早已与自己说明皇室人员情况,再加上女子眉目飞扬的面容,也无需提醒,当下盈盈行礼。
“臣妾见过普安长公主,问公主安。”
普安公主让身后的人在远一点的地方候着自己走了过去,本也没有意思要打断,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
琴声落下,那女子站了起来缓缓行礼,还是一位知道礼数的,那没有见过而且最近新进了一批妃子,看她的衣着打扮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今年进宫的妃子们倒是年轻又有趣三年一大圈,倒是选了一批不错的人进宫,免得她的礼。
“倒是有趣,你怎么知道是孤?”
吴羽歌长在一个与平常人家相比较为奇怪的家族,家中各人的性格琢磨不透,
因此自小也让我能够察觉出别人细微差别与情绪转换,不然也不会这么舒服地长大。
得她免礼,缓缓起身,柔柔一笑,看起来格外乖顺:“在来的路上,祖父对我多有叮嘱,普安公主意气风发,较另外一位云安公主更恣意随性。二位公主性格颇有差异,顾臣妾虽然未曾见过,也能观人识人。”
“你很是聪明,也很会说话。”
就她的样子与京城女子有些出入,且口意不同,祖父一词也是晓得了她是谁。
上前拂过琴弦,声声入耳,很是不错,这眼前女子一进宫就得了封号位分也在一些旧人之上,心中只当了她是凭了家世扶摇直上。
“贞顺仪,这会儿怎么有了闲心在这弄琴?刚进宫,可都还习惯?”
之前的妃子这三年来也是都见过,说不上什么别的滋味,倒是那宋氏惹过自己不快,还有那李氏去年仗着怀了龙胎也是对孤有着不敬。
这新的一批,除了见过那梁宝林傻里傻气,这还是第二位,看着比那梁宝林顺眼多了。
不过是说的话刚好合了公主此刻的心意罢了。
第420章无穷无尽
听她道明自己的身份并未觉得惊讶,反倒在心中赞了她一声,普安长公主果然如祖父所言聪慧过人啊。
听着她抚琴阵阵,虽然只是信手闲谈,但也可从中窥见这位在这方面还是有所造诣。听闻皇家自小便培养皇裔,看来不无道理。
跟着上前,回到亭中,缓缓落座,端坐于书桌前,抬头朝她望去,淡然道:“宫中一切皆好,就是冬日气候有些干燥,臣妾皮肤不耐受。”
这倒是实话,自己这皮肤偏被养的娇生惯养的,不服气候,前日里有些蜕皮,好在云卷拌了药膏,稍微涂抹,总算好多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转言问道:“方才这曲只弹了一半,普安长公主此刻可有兴致听完?”
晚春意浓,风拂扬柳,美人拂琴倒是吸引人的好景,人美,景美,梦一场也不虚此行,
她初至即成,这么快就适应也是不怎么可能,但她说的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贞顺仪说的倒是容易解决,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让宫人在宫院里添几口大缸置水,养些莲,能添些水汽,又能观赏。屋里嘛,这夏日到了,备些冰块在摇扇下,不仅能让屋里头凉快,又能使屋里头不那么干燥。“
之前她们临冬入京,选秀的地方偏冷,又日日烧炭,关紧了门窗更是受不了,她这身子骨本就不是强壮的,也就更不多说了。
宫里头的女人身体和脸是最为要紧的,这家族荣誉和荣宠都系在这上面,她这心里头应该是也紧张的,要说不是,那便是她无心在这皇宫,无心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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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公主由北桑扶着坐了下来,也不拒绝,今日初见,也算是给了她面子,说话做事目前还顺孤的心,是个聪明人,自己也就多了两分愿意。
“那便洗耳恭听了。”
吴羽歌不适气候皮肤干燥,好在云卷通药理为我调制药膏,不过说到底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普安长公主所言倒是提供了思路,涵养水气倒是个法子。
别人与自己为善,自己也算是个知好歹的人,对着她微微颔首,以示谢意:”公主所说的法子倒是不错,臣妾回宫且试试。“
言毕,将目光调转至古琴上,阖上双眼,复而睁开,眸中氤氲一丝情绪,食指覆于弦上。
微微低头,青黛娥眉隐约,右手轻轻拨过七弦,音色柔美,如山间的风般轻柔拂面。古琴散音刚劲宏亮,泛音清亮如珠,《潇湘水云》曲中变幻多样,二者最契合不过了。
到了后半阙,我左手或吟或猱或绰或注,琴音愈加急促,让人随之心神一颤。渐渐地,声愈舒缓,一曲终了。
徐曼青又被送去了大牢,她忽然就有了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都是在忙些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敌人这么多,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好像无穷无尽一样。这样争斗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也许自己只要活着,这样的争斗就永远不会停止,这样的话,自己就必须要调整自己了。
要争就争,要斗就斗,活着就是折腾,岂不是其乐无穷吗?
结果徐曼青也没有被关多久,就被放出来了,一出来就被送到了赵依秋的宫里。
“太子妃可算出来了,咱们娘娘为了太子妃这些日子都在奔波,可算没有白费功夫呢。”
“我会感谢贵妃娘娘的。”
徐曼青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提防着的,不知道这个赵依秋又有什么主意了。她其实更倾向于大家直接动手,这样搞阴谋诡计,实在很没意思,也很浪费时间。
第421章小有成就
但是却就是不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行。皇帝也不出手收拾早就看不顺眼,还有给自己戴绿帽子嫌疑的贵妃。
难道皇上真的对贵妃感情很深?恐怕也不是,毕竟皇上的心思还是更多的放在权力上的,哪有这么多功夫搞真爱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呢?
徐曼青到了赵依秋的宫里,两个人寒暄,她也感谢了赵依秋,并且还说:“我出了事,都是因为天家,我也不敢埋怨,却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太子妃说的什么傻话,你都嫁给太子了,还能去哪里呢?”
嫁了就永远捆在一起了,这是多恐怖的事情啊?
“贵妃娘娘,您主意多,能不能帮帮我?”
“这个……要不然你就说想回娘家住几天,然后到我娘家去,等心情好了再回来吧。”
也不知道赵依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徐曼青又不是无处可去,为什么需要去她家里呢?
但是徐曼青还是马上就同意了,立刻就出宫去了赵家。并且还在去之前跟叶遥吵了一架。
她说自己这个太子妃做的没意思,大牢都能被送进去,还有什么脸面,不如就休了自己,让自己当尼姑算了。
叶遥当然不同意,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徐曼青便去了赵家。
这次弹得自己尚算满意,只是不知别人觉得如何。我收回手,询问道:“献丑了,普安长公主。”
“也就开始吧,也让孤听上一听。京城的听多了,也不知道这贞顺仪出手的,又有什么不同,或许是新鲜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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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安公主临旁就坐,也怕她琴艺不佳有了什么毛手毛脚的动作伤了自己,更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但也听过她半曲,也不算叫半吊子,也是小有成就的。
她秀毓名门,也是王府候女,虽说异姓为王,但到底她爷爷也得是有上一声尊称,让人敬重的,普安有了身孕,多了几分母性,也收了几分霸道。
声声入耳,忧如风过境水流星雨,这常山王府出来的女子倒是不同,不似那梁氏,傻里傻气,正三品大员家的女子,连请个安都不会,也不知道之前那三个月都是不是白学了。
”好,好极了,果然不一样。孤倒是喜欢贞顺仪这风格,弹的曲倒是听过的,只是今日再听,有些不同,多了几分新意。”
到底是今天天气好,又或是遇上了真正与自己志同道合,让自己心里欢喜的人?
看她眉目清秀,也不失为一位美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倒真是不假,这位贞顺仪才貌俱佳,这顺仪一位,可当,可得。
独站寒山之巅,高处不胜寒。心里所想的东西,一时间看着眼前人也有了一翻感慨。
“孤平日里倒是喜欢听琴,不知道来日去贞顺仪那听上几曲。却不知可会被打了出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没有讨厌这贞顺仪,反而有亲近的意思,这批新人又该是要红眼了,也难得宫里处处为难人的普安长公主,今日一反常态。
又或许是只有普安知道,这将人捧得多高,就会摔得多疼,
吴羽歌听到她的赞赏,似是真心实意,许是真的喜欢这曲。但曲子意境是差不多达到了,确实等价替换的其他情感促使的,不过话到这里便够了,不必再多说。
起身微微弯腰以示谢意,唇角微弯,浅笑莞尔,贝齿隐约:“公主谬赞,今日情绪到了,弹得也比往日好些。若是公主不嫌弃,常来便是。”
看她举止分外小心,旁的随侍眼睛差点没落在她身上,不由地望她腹部望去,轻声询问:“公主可是有孕了?”
第422章实话
普安公主心下自然是生了主意,晓得她是不敢拒绝的,她纵是贵女,但初入宫围又怎好与普安作对,常言有道,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那改日孤倒是厚着脸皮常去你那里了。”
一句两句,今日的普安倒是奇怪得很,一改常态倒是让众人有些疑惑。
往昔却从未见过她这么一面,只见她巧笑嫣然,继而开口:“宫里早该得了消息,你却是不知道,想来你消息很是不灵通呀?”
普安公主不常与人交际,原因无他,在府中应付久了也有些厌倦,还是最喜独处。但若是他人来访,该尽的礼数,定然一丝不落。
吴羽歌缓缓起身,挪着碎步,慢慢行至她身旁坐下,依旧是那般笑着,温婉如常:“那臣妾便扫洒迎宾,欢迎公主到来。”
心里计较,待回去后让云舒一二,看看普安长公主有无食物喜恶、孕妇注意吃食,免得突生意外。
走进来看,微微低头,眼睛紧盯着她的腹部,少了分礼数,多了点好奇,嘴上说道:“公主见笑,臣妾长居宫中,消息闭塞,倒是未听见这喜讯,不知现下几月怀了?”
“听着你这么说,孤倒是日后敢壮着胆儿去你那里厚上半日脸皮了。”
现在怀了身孕,这么一说也应该是路上那么一说,去与不去还是另外一说。
自己怀孕的事此前就传回了宫里,也不知道她是不关心还是事不关己所以才一星半点都不知道。
“呵,快四个多月了,刚稳了胎才敢四处走动。”
对于她的话只当是笑语,她可以这般说,自己听听就罢了,当不得真,嘴上似是嗔道:“公主这话怕是折煞臣妾了,有空尽管来便是。”
四月已过最初极为不易的时候,但也不敢掉以轻心,看着她身旁宫人谨慎的样子就可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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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养胎一事我并无半点经验,也从未听别人谈起过,只得另起话头:“多出来走动也是极好的,不知公主可想好名字了?”
听着她的话倒是没有接话,只是抚着肚子在笑。与她这聊了半日也觉得饿了,也想起母妃让午后陪她。
“这有什么的,也不打紧,且孤说的可都是实话。名字驸马与公爹还在想着,这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也就不急了。”
又聊了一会儿,有人来请才离去。
虽然徐曼青住在了赵家,但也处处注意。以她的身份,当然也应该避嫌。虽然赵海术时常想见她,但都被她拒绝活着找理由搪塞过去了。
到了晚上,叶遥会偷偷潜入赵家来看她,这对于叶遥来说似乎不是问题,他完全不会被抓到。
两个人总是互道有无,然后再分开。自然那些吵架也是假的,可是到底徐曼青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不是有几分真心,也没有人会知道。
宋玉琪素来惧热,天儿刚刚进了五月已经觉得身上粘腻腻的只想往水边去,知道御花园中有一石蟠龙喷泉,叫人捧着冰好的瓜果一路前来。
躲在堆秀山前的山洞中,面前是洞口左右两边喷水的喷水蟠龙,偶而有一阵凉风吹过了周身觉得清爽了许多。
这宫中或许不会有人知晓自己竟会喜欢猫在这里,也算是自己的小秘密。
“婕妤,咱们还是回语莺阁吧,您若受凉又要闹脾气了。”
檀云弯着腰在物宋玉琪边劝着,宋玉琪却偏偏不听她的话,受凉都是后话了。
常言道“夏至三庚数头伏”,前几天刚过夏至,公众气温骤升,顿时觉得酷暑难耐。自己长在荆州,不耐京城干热天气,长伏宫中,却也打消不了暑意,准备择一清凉地爽快爽快。
第423章可怜
吴羽歌着一轻薄齐胸襦裙,将及腰长发完成朝云近香髻,三千发丝稳稳固于脑后,免得垂在后背增添热气。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御花园处寻到喷泉。假山下有石狮,上顶石盘,盘中有一石刻蟠龙,龙头昂扬向上,吞吐清零水花,周升升腾水雾,气温顿时凉快了不少。
吴羽歌从云舒那边取了帕子,坐在临近大石上,这边因靠着喷泉,大石表面也不显滚烫。将帕子浸了泉水,手指轻轻拧,却不拧干,留一些水气,在脸颊旁轻轻擦拭,发出舒服叹息。
宋玉琪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去处而欢喜,却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声声叹息,左右四顾并未瞧见人影儿,总不能在白日里遇上了菩萨。
手中捏的是冰的正合适的瓜果,取了一粒葡萄出来却被我掉了出去,追着那颗出逃的葡萄一路向前就见着了正坐在喷泉一旁的她。
能在宫中随意走动且衣着只是家常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今年新秀。
“这位妹妹我从未见过。”
许是觉着不能这样巧,唯一以为较自己位份高些的贞顺仪就能叫自己遇上,先入为主的称了声妹妹。
冰凉的水随着帕子一路在吴羽歌脸上浸润,天气太热也不去见什么人,索性未着粉黛,贴着水更加舒服。泉水冷冽,原本有些热意的脸蛋,此刻丝丝清凉。
一会儿,水气吸收得差不多了,撩起袖角,露出皓婉,准备再沾沾泉水,却见泉边有一葡萄不知从何处滚来,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突如其来的葡萄让吴羽歌有些呆愣,哪来的小葡萄?紧接着,追随而来的是一清丽女子,抬头一看,也是见过她的画像的,宋婕妤?
葡萄最后停至我旁边,弯腰捡起,撩了一捧泉水,洗去上面的污渍。也未曾与她计较称谓等级,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宋姐姐,这葡萄,你还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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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琪惊讶于她竟一开口便能唤出自己的姓氏,这样相比是自己先前准备的不大足了,只觉着新妹妹入宫日后总有机会相见的。
见她弯腰捡起了自己掉在地上的葡萄用泉水洗了,连忙将手中的小碟子向前递了递。
“是我刚刚叫人冰好了带出来的,可有你喜欢的?”
她初次见自己却没有半分的拘谨和惧怕,方才观她捧泉水浸湿帕子的动作好像这样的事儿早已经做了千百次一样,毫不生疏。
宋玉琪极少见到这样俏皮的女子,荣荣与华娘私下里虽说能同自己说上几句俏皮话儿,可与她到底不同。
“那葡萄,就留着回头给鱼儿吃吧。”
吴羽歌看她有些自来熟的样子,倒有些意外。自己以为,宫中女子个个恪守礼仪,像这般随性的人倒是少见。
吴羽歌自小对礼节尤为注意,但仅限于约束自己,对于他人却懒得指手画脚,若非是触到自己的逆鳞,我也乐于随和待人。因此在他人眼中,自己向来是温和知礼,进退有节的。
看了看面前的碟子,里面西瓜、葡萄皆有,大概是冰镇过的缘故,上面冒着丝丝寒气。吴羽歌用帕子擦了擦手,全当净手,也不客气,捻了一颗葡萄,漾起一抹笑:“谢过宋姐姐,我便不客气了。”
言毕将葡萄送入嘴中,咬开表皮,清甜的果肉在唇齿间流连,嗯……味道不错。
细算起来这是自己打四月里见着的头一位新秀,生的好看也就罢了,人也是温和又不刻板的,这样的妙人儿在宫中,盛宠是迟早的事。
宋玉琪今儿个本来就是寻个僻静的地方来偷偷懒,并不愿意再想平日里的烦心事儿,若不是她当真有趣,只怕我还会觉得碰上旁人是打扰了自己的兴致。
第424章人贩子
“谢什么,只求妹妹可别将我这地方儿说出去。”
宋玉琪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过是夏日的些许瓜果罢了,能同有趣的人一起分享才是正理儿。
仍旧忘不了这地方是我想自个儿“独占”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对于她的要求并不觉得过分,或许是想躲起来图清净吧。
吴羽歌本不是一个多嘴之人,并不是怕事,而是觉得对其他事情提不起半分兴趣,即便是她不说,自己也不会嘴碎。
既然开了口,那自己合该表明自己态度,用衣袖遮脸,檀口微张,将葡萄籽吐在手帕上,捏成一团。朝着她微微颔首,应道:“没问题,宋姐姐。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姐姐雅兴。”
转身,裙摆微动,携云卷云舒回宫。
徐曼青偷偷出门跟叶遥见面,两个人虽然见面,却也没说什么,很快就分开了。
实则是徐曼青发现了自己被人跟踪,于是找机会把这个人给抓了出来。一看却是一个小丫鬟,是赵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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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名字叫香香,被发现之后,吓得不清。
“太子妃,请您饶了我吧,我是被他们逼着过来了,我不过来就要打我……”
这个小丫鬟长得很乖巧漂亮,徐曼青一看就对她心生怜悯。
“行了,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就饶了你。”
于是香香就说了,也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徐曼青。原来她小时候就被人贩子拐走了,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
后来被赵家买回去,就一直呆在赵家没离开过。
谁知道她是不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结果被可恶的人贩子拐走了,从此沦为了丫鬟呢?徐曼青对她十分同情,也没有怪罪她。
“好了,我不怪你。只是你以后别跟着赵家助纣为虐了。你要是肯帮我,以后我救你出去,还你自由。”
“谢谢……谢谢太子妃……只是我出去了,又能去哪里呢?”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女子要么嫁人,要么去给人家当丫鬟,但年纪大了,人家也不要的。
“你放心,我自然送佛送到西,不会让你无依无靠的。”
香香听了,虽然不知道徐曼青是什么打算,但是太子妃这样的身份,自己这么会怀疑呢?
于是就点头答应了,决议要帮助徐曼青。
两个人正说着,又见一个丫鬟过来,朝香香说:“大公子那边叫你赶紧过去呢,你一个人在这里瞎转什么?”
其实她是过来打探情况的,只是不便在徐曼青的面前明说,于是就这么暗示香香。
香香就说:“明明是大公子叫我过来办事的,怎么会这时候叫我过去,你肯定是骗我的,赶紧回去仔细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对方见没事,便说:“那许是我听错了,你忙着,我先回去问问去。”然后就离开了。
徐曼青见这小丫头果然帮着自己,也就放心了。而且她本来就是被买进来的丫头,要做什么事情哪里能由着自己呢?能这么帮助徐曼青,已经十分难得。
“你找个法子,我带你出去,见一个人。”
徐曼青这么跟香香说,香香也是个机灵的,就说:“现在一时半会没人会来找我,太子妃要是能带我出去,就趁现在吧。”
于是徐曼青就唤来了暗卫,带着她们两个暂时离开了赵家。出去见面了叶遥。
徐曼青给叶遥介绍了香香,并且表示了自己的信任,叶遥便说:“既然你相信她,我也相信。小丫头,你帮我们,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多谢太子。”
荣王当庭参奏王其震收受贿赂,名下房产足有五处,一道圣旨派了两人前去查证,领了旨也不再含糊,与那户部员外郎同时前往拱辰大街的户宅。
第425章动作麻利
兵将由里到外将整个户宅守了个水泄不通,大门闭的严实,打开的时候还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拱辰大街的府邸修得精致,崔书彻入府之际拂袖令道:“皇上下旨,彻查此户宅所属,众将搜府,见金银玉器,古董玩物一件不落登记在册,着重搜出此户宅的地契房契,搜到立即上缴。”
领军卫兵士听说今日早朝闹得厉害,这等小兵小卒乐得看热闹,结果到后来,校尉点了一支小兵说跟着大理寺和户部的打人去抄家,抄的还是王家的族人,一时间更兴奋了。
这京城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像王家这种官儿,那是大的能压死一片人的官儿了,兴冲冲的带着队里的兄弟们跟着崔大人就去了,看着眼前的府邸,一时更是兴奋,这么大这么华贵的府邸,里头得有多少东西啊,回头再是能跟人吹嘘一番眼界儿了。
“是,大人!”
扬声应了一声,才扭头喊人一道进去搜查,身为这一队的队长,便带头往里冲,极快就搜到了一个地契,但是看了看,却并非长安的宅子,拿着就出来给崔大人看道:“大人,这有个地契,不过地方在金陵,这一户咱抄不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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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个王其振,光是长安就有五处宅邸呢,不过也不知道五处的地契都在何处,居然让自己给搜出来一个长安之外的,也不知道等会会不会去王其震族家那里翻翻,兴许在那儿呢。
将士搜宅,我便与那员外郎在大堂查看,花雕木,青玉瓷瓶也有不少,随手拿起一个这标识也是厉害的,员外郎到底是管钱的,在身侧啧啧赞叹这白玉瓶少说也有十几万两。
崔书彻示意户部的人将它写上,冷笑道:“家财丰底,好的很。”
话音方落,又听领队小将上报,脸一下冷了下来,金陵?
京城有五处宅邸是没假的,却又突然多出一个金陵的,这般一想,恐怕还有其他的。
“这个搜不着,皇上会再派人过去,好家伙,可不止一个吧?你再去看看,房里也仔细搜搜,今儿是要将他们五处宅邸搜刮封门的,动作也快些。等等,那主卧在哪?我也去吧。”
本是想指派他们,又突然有些不放心,索性再将人叫出,今天这房子,定要给他们翻个底朝天的。
这还有个金陵的宅子,怕不是跨州大案了?心里隐隐兴奋,只可惜也不能去金陵抄家,听说江南富庶之地,想来金陵的宅子,里面东西更厉害吧!
“好嘞大人!”
这才第一户,等会说不定真的还要去王家老宅那边,紧张并兴奋着,王家祖宅那什么地界儿啊,那是吏部尚书大人的宅子,是太后娘娘母族的房子啊!
“这边,卧室在这边,大人请!”一边招呼着大人往卧室去,一边大声喊着,“动作麻利点儿,大人都亲自来了!”
一路到了卧室,余光见那小将步伐还挺轻快……
卧室向来是宅子里修得最为精致的地方,隔了里外,放了屏风,要进里间还得绕过屏风才行。
摆手叫人将那屏风搬了出去,指着里间的的箱子,吩咐道:“把它们打开。”
罢了,崔书彻又抬步走到床边。
王其震的床头前摆着衣柜,侧面对着床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人住还是给打扫干净了,床上的被子铺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看着更像是没人住的。
一把掀开狨被,又掀起了底下的垫子,手执纸扇柄一寸寸的往下敲,倒是没敲出什么东西来,正要离开之际余光扫到了衣柜的侧面,伸手在环扣上头敲了两下,空心的,只是拉不开。
第426章寂静
手中一顿,转向方才那小兵,崔书彻招手道:“你来,打开这个。”
领军卫兵士觉得,其实兄弟们都很勤快的,就是崔书彻不在的话就会聊点没大没小有的没的的话,让大人听到了不好,显得她们没有好好干活尽在扯闲篇似的。
如今大人过来,显然大家手脚又麻利很多,这就对了嘛,早点抄完家,咱还能早点回家。
大人指哪儿,他们打哪儿,一路招呼着兄弟们搬屏风,开箱子,又看大人特认真的掀了床褥子,觉得大人十分有经验,怕不是经常藏私房钱……然后正心里编排着,就被指着安排了工作。
“好嘞!”
走上前,拉了拉环扣,没拉开,一脚蹬着柜子使劲儿拉了拉,还是没拉开,有点犹豫的看向大人:“大人,这玩意我能砸了吗?”
毕竟这抄家之后,东西都是要充公的,可别算作我砸了公家的柜子……
说他手脚麻利倒真不是虚夸,王其震藏东西是极小心的,这里头兴许还有别的东西扣住了,经那小将使劲扒拉,这衣柜也响的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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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书彻在他身后看着,突然有些想笑,这小将也真是个人才:“普通衣柜,你且先看看衣柜里藏没藏东西,没藏就随你砸。”
话毕便去看了其他东西,显然是撂开手给他自己折腾了。
方才叫他们开的箱子都来了,两个箱子两箱丝绸所制的衣服,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颔首。
“记着吧。”
这册子会不会不够记?
“若是搜完了府,将搜到的东西都整合起来看看,在去下一个地方搜去。打开了吗?”
“好嘞大人!”
兵士领命之后,二话不说去翻开衣柜,把里面本来也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扒拉了出来,衣料手感极好,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富贵人家!虽然是贪官污吏,富贵都来自老百姓的钱,真是让人生气。
见大人去忙别的了,也就翻得虽然迅速但是也仔细。
翻了翻,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于是二话不说,转头就冲着柜子侧面,拿着手里的刀柄一阵狂锤,又用刀刃狂砍一通,见木料被折腾的差不多了,便抬脚。
在听到大人回来问“打开了吗”的时候,脚就已经抬起来了,并且收不回来了,就这样一猛子踹下去,柜子一侧哐的一声,踹了个洞出来,一只脚还卡在里面,扭头看着已经过来的大人,尴尬地挠了挠头笑道:“开……开了……”
崔书彻方才应允他砸衣柜,动作也极重,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重,噼里啪啦一顿砸不算,转过头就见他一脚给踹了个窟窿,房里没一个人敢出声,静寂一片。
嗤笑一声,走近看着他一脚搁在柜子里,还是一脸的憨劲,屈指敲了两下柜门,笑道。
“这脚拿出来吧,力气挺大的,你叫什么?”
兵将升职靠军功,运气好的上个战场回来或许就能往高处去,运气不好的这一辈子也就顶着个小兵的名头过了,难得遇到个有趣的,倒是升起帮着推荐的心思来。
伸手拉开那柜门,这宅子的地契房契搜出两处,还有一本账目小册,或许是知道不能一碗水全摆在这,这地契也只是拱辰大街两处房子的地契。
将那地契折好夹在指尖,笑道:“运气不错,立功了,拱辰大街两处房产的地契都找着了。出来吧,过会不着急走,再去同街的大宅看看,先出去清点。”
兵士听到大人的话,忙不迭拔出了脚,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觉得此时这么安静,那些兔崽子指不定怎么笑话自己呢,等收了工回去就有得闹腾,到时候非得揍他们一顿才行。
第427章挨打
但大人问起名字,突然又有点兴奋,要知道当了多少年小兵小卒,月月领着少得可怜的饷钱过活,谁不想当冲锋陷阵的大将军哎呀,那又岂是有这种机遇的?难得一个大人愿意问个名字,好歹是漏了个脸,这广撒网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大鱼上钩了……哦不是,是就有大鱼愿意提拔提拔自己着小虾兵蟹将了。
“小的……小的叫铁四棍,大人!”
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兴奋,脸红扑扑的,贼开心。凑到大人跟前,发现立功了,兴奋地搓了搓手,一个劲儿的说着:“好的好的,好的大人。”
“铁四棍?”
崔书彻剑眉一挑,生生忍住了笑出来的冲动,虽然知道百姓家中流行贱名好养活的传言,但知道归知道,见到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现在不是探究他来历的时候,只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使唤起来也有些顺手了,既然有心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提拔,这事就得多干些。
“四棍,认不认识这些?”
一手指着全摆在地上的一箱箱古董玩物,崔书彻笑道:“这有个户部员外郎,记抄家账册的,你去帮着一起对一对,抄了什么东西,有多少都给我对清楚了,对完了就给它们上封条,派人运到大理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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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人!”
不愧是大人,这么土的名字大人叫起来都怪好听的,不能再冤枉爹娘起的名字不好听了,最多是他们念出来不好听,毕竟一口浓重的土话味道,念出来就是贴的调调,真是难听死了。
凑过去看了看大人指的古董花瓶之类的东西,说实话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这玩意不就是大瓶子么,自个儿家里好些个,三文钱能买俩,在城东的地摊儿上就有卖的,就是有钱人家非得花老鼻子多钱买这些个没用的,又不能吃。
但是虽然不认识,可花纹啊颜色啊样子啊什么的还是认识的,毕竟觉得受了重用,说什么也要好好的表现,当即点了点头:“好嘞大人,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然后转身就走,凑到那个户部员外郎身边,拿起一个花瓶就跟他报名字道:“大人,红色的长得像胖头鱼画着油菜花的瓷瓶子一个!这边是……白色和蓝色的长得像泥鳅的画着…这是画着蜘蛛网的瓷瓶子一个!”
意外来的有些猝不及防,员外郎仿佛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崔书彻目瞪口呆的看着铁四棍,久久不能说话。
崔书彻将人招回身侧,当下有人接了任务跟着去做清点,没了铁四棍在,他们的速度快了近一半。
香香回去之后,回了大公子赵海术的话,没什么事便回去院子里休息了。
只是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人叫醒,见是自己认识的别的丫鬟,也没什么疑心。叫她跟着出去,便穿了外衣,跟着出去了。
过去之后,便见着了大公子赵海术,只是赵海术起身,就是一脚揣在她的心窝子上,骂着:“没脸没皮的东西!”
香香被踹得疼了,倒在地上:“大公子有话好好说,为何打我?”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
“我为何打你,你还不清楚?你是我家买来的奴才,我还打不得,骂不得了?什么东西!”
见香香被打了,平日里同她关系好的小丫头,便偷偷跑去找了徐曼青,想徐曼青去帮她。
徐曼青听了这件事,当然起身就去看,果然看到香香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嘴里说着冤枉。面前站着的,正是赵海术。
于是徐曼青便进去了,说着:“大公子何故发这样大的火,小丫鬟不得心的,卖出去就是了,怎么还惹得自己火气这么大,可对身体不好啊。”
第428章解围
赵海术一看是徐曼青来了,也不好造次,只好说:“太子妃说的是啊,叨扰了太子妃休息,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大公子严重了,我还没休息呢。小丫头就别哭了,快来个人送下去,好好歇着吧。”
旁边的丫鬟也不敢动,等赵海术点头了,才敢去扶香香,把香香带走了。
徐曼青又跟赵海术寒暄了几句,这才走了。路过荷花池的时候,就看到香香还站在那里。
原本那些小丫头是要送她回去休息的,她走到这里却不走了,说要在这里吹吹风,那些小丫头也就随她了。
见徐曼青来了,香香便到她身边哭诉:“原本我命苦,早该认了,可这心里就是有不甘。”
“不甘就不要认了,就算最后还是没给自己挣到想要的,也努力过了,那才不会后悔呢。”
“太子妃,这池子里……许多肮脏你是看不到的……”
驻守的士兵原来还憋的住笑,只是越听他们的脸就越扭曲,直到有人先憋不住笑出声了,就好像点了燃线似的,全都在笑,笑的门外守门的兵都忍不住探头进来看。
崔书彻对这铁四棍也算有些认识了,四肢发达,头脑却是耿直的,再让他折腾下去这员外郎怕是真要按他说的去写了,等笑够了才开口将人叫回来。
“四棍,你过来。我突然想起来有事情让你做,你让他们去点吧。”
“我这次出来没有安排板车,待会要将东西放上去运回大理寺,来回也得四五趟,你去安排一下,在门口等我们,过会点好了直接装车。”
“奇了怪了,哪儿有人往瓶子上画蜘蛛网的?”
铁四棍忍不住又看了看,叨叨着,想起来东市地摊上也好多这种瓶子,似乎是常见的款式,当时还没仔细看,如今看看,居然是蜘蛛网??真是的,有钱人的审美十分令人难以理解!
正准备再拿个继续报名字,就被崔大人又叫走了,应了一声,就跟着跑过去,此时才发现周围人在笑,当即一瞪眼,不敢凶几个大人,但是这几个小兵蛋子还是可以的。
“笑什么笑,赶紧干活,净让大人看笑话呢?!”骂了他们一句,一溜烟跑大人跟前,听到新的任务,马上点点头,“好嘞打人!”
干体力活,自己擅长啊,马上麻溜的去招呼人排东西点东西搬东西,把一箱箱的东西从屋里搬出来,那种重的不能磕的都亲自动手,毕竟自己力大心细,然后一箱箱放在门口了,又分了几波放好,见里面还在点着,但眼前就已经能走一波了,就大喊:“大人,这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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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铁四棍的叫唤崔书彻冲他点了头,转身与那户部员外郎说了会话,由着将士们将抄家的东西一箱箱的往车上搬,走出大门后,守门的人在那厚重的门上贴了对封条,白底黑字的封条。
抄家想细致,一家家抄过去却有些费时,最好的还是分批去抄,先前与户部做了调动,其他三处房产理当有人清点,到时候只需要拿账册过一遍就可以去和皇上交差,至于拱辰大街的另一处屋宅。
崔书彻视线转到铁四棍的身上,笑道:“四棍,另一处房子你跟着员外郎去抄家,小心看着。”
与皇上复命,账册是必须要带去的,抄来的总数也不能含糊了事,对旁人来说或许麻烦了点,但总归不会出错的。
这里的事交给他们,我便要往其他三个地方走一遭。
铁四棍觉得大人喊自己的名字喊得越来越顺口了,十分的开心并得意着,走过的时候还冲着其他兄弟们挑了挑眉,然后一溜烟跑过去,听着吩咐。
第429章感叹
跟着点了点头,突然觉得重任在身,马上兴奋点头:“是的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麻溜当然也是非常麻溜的,跟着户部的大人认认真真的开始抄家,户部大人负责点数,自己负责砸东西搬东西!
秀女入宫居灵犀教习三月,阖宫上下皆就谁能先人一步拔得头筹议论纷纷,宋玉琪不由想起元年自己入宫之时,亦曾有过一段使人羡慕的日子。
终是未曾忍住,一人捧了手炉出了语莺驻足于关雎宫长廊之下阁,欲去寻荣荣闲话一番却后知后觉想起,如今我与荣荣早已与当日不同。
她是宫中备受恩宠的邓婉仪,而自己,不过是语莺阁中早已无人记起的宋氏婕妤。
经长廊转入烟波致爽,想起当日不知是谁曾告知于自己这小楼名字的由来,分明话音在耳,人却是记不起了。
推窗立于窗边,望向关雎以外。
正月开始邓含盈就不大爱出去了,一是宁娘还小离不的人,二是新秀入宫正是六宫张头望脑好奇的时候,我不预去出这个头,倒不如在关雎宫里待着清净。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雨打树梢的声音沙沙的,叫我一夜睡得不甚安稳,半梦半醒间,听得几句童言稚语,熟悉又陌生。醒来时,只余下一身怅然。
那些沉睡在脑海里的记忆自己以为早已忘怀时,却突兀的浮现了,可明明……她们早已物是人非。
邓含盈抱着宁娘,驻足于关雎宫长廊之下,外头仍是阴天,雨虽然停了,却仍有细丝飘落,一如我心,蒙上一层薄纱:“哎。”
“娘娘何故叹气?”
“无事,只突然有些感叹罢了。”
提步往前,转入烟波致爽,慕然间就瞧见了那个记忆中的人。
宋玉琪知她去岁新添了公主,可我却未有一次登门探望,一来是觉得如今我已做不了锦上添花之举。
二来不知她可还乐意与自己亲近。
如此反复思索倒有一刹那觉着,若是当日我不曾在这关雎宫住着,便好了。
正欲离去之时,却见她远远站在那处,一时间我不知是该上前还是就这样等着她。
除去年节里宫中宴席外,这是自己与她头一次相见:“婉仪安好。”
即便自己与她早已渐行渐远,礼却是不可废的。
“婉仪可还好?”
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来,一如昨夜入梦的童言稚语,叫邓含盈顿时哑然。
遥遥的看着她,熟悉又陌生,她叫自己婉仪,自己却还记得她叫知知,酸涩感由喉间满溢上来,半晌才道:“好久不见,免礼吧。”
到底是物是人非了,曾经鸿雁传书的我们,为何就成了这番模样呢。邓含盈站立在原地,脚下重若千斤,挪不动一步,口上所述是那官话,再无闺中时的亲近,可我每说一句便觉胸口闷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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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还好吗。”
宋玉琪与她一点点试探着彼此心中的分量,不敢擅自前行分毫,回想从前分离多年再见时丝毫没有现下的疏离。
“尚可。”
宋玉琪想了许久,只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如今的生活,总不好向她说“凑合”的。
原本就不是刻板的性子,在确定了她心中仍旧是念着多年情谊的,自己终于壮了壮胆子,提起了那年二人入宫时的情形。
“你看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元年你我入宫时,分明是多年好友,却又许久不曾见过。”
眼眶霎时就红了,盈盈的泪水玄在眼中欲落未落,喉间余下的也只剩下哽咽了。邓含盈慌忙侧过脸去,拿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第430章不疑有他
“旧时鸿雁传书言辞切切,而今对面相逢只言片语……”
话说一半,只觉满腹委屈。分明初初入宫时,尚且愿意同自己亲近的,那时他们情同手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哪怕那时我不得圣上宠爱,却也不觉半分寂寞。可为何,却变了呢。
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悄悄落了下来,我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何,就远了呢?”
宋玉琪瞧着荣荣的样子我还想要笑话她分明已经是做了母亲的人,眼窝却这般浅。不等自己将话说出口却觉着脸颊凉凉的,分明自己早已经受不住了。
“从前隔着那样远自然有说不尽的话,可现下住到了一起,你的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呢?”
今日圣上来了,明日李氏同她要好了,再过几日她有孕,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荣荣果然是怪自己当日疏远她了,不由得想起了那年自己莫名其妙的失了圣上的宠爱,起先并不知道缘由,过了许久后得知二哥做的那些没脸儿的事,就是自己自己也没脸再见圣上。
宋玉琪素日与她交好,一朝失宠且不知缘由,难免心中不会慌乱且多思,易地而处若是她遇上了这事自己定会在圣上面前求情的。
“我当日连自己都顾不得,如何能连累你呢。没了我你总能自己往前走的,你瞧,现在多好?”
闻言,邓含盈把宁娘塞给了立夏:“先将公主抱回去。”
立夏迅速的便将宁娘抱了去,待人走远了一些,邓含盈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伸手就甩给了她一耳刮子,恨声道:“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你问过我不曾!我要的究竟是这圣宠还是真情你分不清吗!”
这一巴掌带着邓含盈心中的愤愤不平,可扇下后,哭的最惨的却依旧是自己。
“你问过我不曾!为何,就不能与我说一说呢?莫非咱们十几年的情谊比不得那金银俗物吗?没了你,即便我独宠后宫我也不会开心不是吗?知知,你有心吗?”
泪水涟涟,止不住的委屈涌上心头,邓含盈不愿再听她这般说话,终是拂袖而去。
徐曼青也听说最近宋婕妤和宋婕妤有什么矛盾,但也没细问。
她进宫是为了看望赵依秋的,虽然并不是真心想看望。
赵依秋看徐曼青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自然十分高兴,以为她跟自己的大哥有什么进展了。至于她二哥怎么样了,她已经丝毫也不关心了。
见赵依秋故意亲近自己,徐曼青当然十分难受,可是就算难受,她也甘愿忍着,就是为了把赵家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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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目前也还没有什么能一锅端了人家的计划。
等从赵依秋的宫里离开的时候,就听说叶遥生病了,叫她过去看看。徐曼青也去了,叶遥当然是没有生病的,只是为了欺骗赵依秋的。
徐曼青也知道,赵依秋在东宫肯定是有眼线的,自己不呆在东宫也有这个原因。虽然说赵家到处都是眼线,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了太医说的话的之后,徐曼青就去告诉了赵依秋。赵玉秋虽然早就知道了,还觉得徐曼青不知道自己早就知道了,觉得自己可以信任她了。
宋玉琪与荣荣关系是破冰是宝徽四年她最欢喜的事儿,原以为以自己近来的作为她即便会理会自己,却也不如往常亲热的,不想数次相见她依旧待自己如往常。
却也有些不同,我知晓,这几年里在她身边的并不是自己。
知道她素日无辣不欢且最喜麻辣鸡丝一道,特地使了银子去膳房学回来,可接连几次做出来总与膳房呈的味道不同。
第431章取笑
“你来尝尝,可是还差些什么?”
宋玉琪幼年随父去往金陵,口味早已与京城有所不同,只这辣一味已经多年不吃。尝了盘中鸡丝一口早已经辣的红了脸,听到身后有了脚步声便以为是身边伺候的檀云。
邓含盈自与知知恢复往日交情,喜不自胜,却又惶恐南柯一梦,便总要来瞧上几眼才算放心。
这厢抱着宁娘,甫一入内便闻到了熟悉味儿,只这辣味有些呛鼻,邓含盈倒是习惯的很,但宁娘年岁尚小,闻不得这个。将宁娘转手交给了立夏,让她抱了出去,这才凑近了过去。
听她说话,以为是发现自己来了,因此也不说话,只凑了一张脸过去,就着她拿着的筷子一口咬下了一筷子麻辣鸡丝。鲜香麻辣的味道刹时充盈了口腔,自己那久旱的舌头好似逢了甘霖一般,舍不得离开那筷子了,索性撒娇道:“想不到妹妹竟还有这等手艺,怎不叫我知道呢。”
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皆是她这才有了幻觉,可当她叫起妹妹时一瞬间将宋玉琪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我以为是檀云来了。”
不知道这话在她听来是否会有别的意思,又觉得若是因为这一句话会误会自己,那就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荣荣了。
“要是知道是姐姐,一定要好好儿摆盘才敢端出来。接连做了几次,总不如膳房做的味好,原本是想着熟练了再做给姐姐吃的。”
宋玉琪知道今儿个这麻辣鸡丝即便是我错将糖当做了盐巴,她也不会拂自己半分面子,可就算是在哄自己,自己听了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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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只是怎么的,旧时活泼开朗的她经过那一件事儿后性子渐渐安静了许多,反倒是邓含盈因着华娘之故,话多了不少,这会儿见她局促,便也开起了玩笑来,
“以为我是檀云呀,我还以为是妹妹特特为我做的呢,哎,原是我自作多情了罢。”
作势掩面,一副失落之态,暗中却观她神色来,见她信以为真时,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瞧把你紧张的。”
自然的凑了过去,自取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麻辣鸡丝送入口中,一壁咽下,一壁评价:“虽不及家乡辣子做出的美味,却也十分可口了,妹妹何故谦虚。”
她分明知道自己的意思却要来取笑自己,宋玉琪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话当真生气的,檀云虽说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可即便自己当真要下厨做给她吃哪有她不在身边伺候的道理。
“我不过是做给自己尝尝,姐姐爱吃的究竟是什么味道。”
顺着她的话,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这菜就是做给她的,活脱脱的小斗鸡的样子。
方才宋玉琪只是在厨房炝锅的片刻功夫已经觉得辣子的味道有鼻腔冲上了头,整个人仿佛浸在了辣子中。想着平日并非一口辣也不能吃的,这才敢再次拿起她手中的筷子来尝了一口。
只这一口,就叫宋玉琪眉眼皱在了一起。
邓含盈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这么几年,脑子没长倒是脾气长了不少。”
伸手就将她那筷子夺了过来,剜了她一眼,转头便叹气:“也不知你这些年是怎么折腾自己的,檀云竟也就放任你了。”
邓含盈顺手就将那盘麻辣鸡丝盖了起来,出去唤檀云上了盏茶,掀开杯盖递了过去。
“呛到了吧,快喝吧,免得辣到了喉咙,伤了嗓子。”
她那金嗓子是出了名的,姑苏小调唱的格外动听,便是圣上也赞许过的,日后复宠少不得要用上的,自然得好生保护起来。
第432章灭门
“你素日里便不吃这些辛辣之物,当我同你一般好骗不成。”
宋玉琪脑子自幼似乎就不大好使的,可有什么关系呢,从前在家中时有母亲护着我,入宫后起先有圣上,自己总也没有得罪了谁,日后自然还有荣荣可以依靠的,只要自己不主动去害人,且将自己想不透的事儿都告诉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胎里带的东西,母亲少给了我几分,我也埋怨。”
若是有九曲玲珑心也倒好了,事事不必钻牛角尖能省去不少麻烦。
伸手去将她递过来的茶杯接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喝了两口才将口中的味道冲下去。
这辣实在是过瘾,但想想自己原本就是指着这幅嗓子在宫中生活的,总不能废了。
“我是不吃,可也想解解馋不是。姐姐既然爱吃,味道一定是好的。”
被她一通话逗笑,却仍是不赞同道:“瞧你这话说的,倒是埋怨起宋妈妈来了,仔细我告诉她,扒了你的皮。”
因是两家故交,宋夫人也是母亲手帕交,邓含盈幼时便唤她干娘的,这会儿岂能容她胡乱攀扯,左右我比她大两岁,合该教一教这位姊妹的。
“妹妹聪慧,何故自哀。”
邓含盈看穿了她隐藏在表象之下脆弱的心,不觉有几分心疼,这些年她也算是足不出户了,多少苦楚是一个人独自咽下的,遂安慰道:“我这口味毕竟重了些,你吃不大合适,你若喜欢,改日我让厨子做了与你,少些辣子没有这样呛鼻。”
邓含盈牵着她的手,屋子里呛得很:“走吧,咱们出去逛逛,不要在屋子里闷着了,好好的一个人都要给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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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青从赵依秋那边的了一些礼物,原本都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其中有一样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于是她便带着这东西去见了叶遥,让叶遥来认认。
“这……似乎是我当初王府里的东西,难道当初灭门的惨事跟赵依秋有关?”
产生了这样的怀疑,让叶遥更觉得怒火中烧。
“什么灭门的事情?”
叶遥便跟徐曼青说起了自己曾经有一位友人,被人冤枉要造反,满门抄斩了。
他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却没什么眉目。但今天,他似乎又有了可以怀疑的对象了。
“这样啊,那可要好好查一查了。”
刚好,现在徐曼青跟赵依秋走得近,可以调查这件事。
“当初还有一个孩子失踪,现在也是下落不明。我觉得他应该还活着,说不定这次真的可以找到他了。”
叶遥没多说起这个孩子,因为他跟这个孩子也没见过几次,也是听人说起的。为了友人,便总想把这个孩子找到。
“放心,我会帮你的。”
虽然徐曼青也觉得,都过去这么久了,一个小孩子要如何生存?说不定已经……
不过叶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样子,徐曼青当然就愿意帮他去找。
跟叶遥分开之后,徐曼青便开始思量要怎么调查这件事了。如果想知道,恐怕要赵依秋开口。
徐曼青经常进宫,都不是回东宫,而是去找赵依秋去了。别人劝她回去,她都完全不听。
这样的太子妃实在有些不像样,也有人觉得很奇怪,还好赵依秋似乎没什么怀疑。
就是赵依秋宫里的小宫女,似乎还看不上太子妃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虽然她在这宫里,但贵妃也还是赵依秋,不是她吧?徐曼青怀疑,她脑袋是被门给夹了还是怎么的。
于是,徐曼青等她来上茶的时候,故意把茶打翻了。
“哎呀……”
第433章顺顺利利
赵依秋一看,自然责怪宫女:“狗东西,没长眼睛吗?烫到太子妃,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宫女赶紧跪下了:“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是啊,是我不小心,没拿稳。”徐曼青也找出来打圆场,“就是衣裳湿了,我换一身就是了。”
“这身衣裳,比她可值钱多了,她死不足惜。来人,拉下去,赏她几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小宫女跪地求饶,但还是被拉下去了。
徐曼青就看着,也没劝了,眼睁睁看她被打了一百板子,好在不重,一条小命还是在的。
这个小宫女被惩治了,其她的宫女也不敢造次了。徐曼青也就这样杀鸡儆猴了。
自与荣荣关系有所转变后,宋玉琪每日除去粘着荣荣的时间外就是在御花园各处走动,这日只走了一半便觉得身上懒懒的不愿动弹,带人转而回了语莺阁。
落座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得楚秀女御花园冲撞殷昭容一事,除去庆幸自己方才未曾前往以外,仍有些担心殷昭容现下情形如何。
出了语莺阁却不知是该往荣荣那处去还是向殷昭容那头,思索之下仍旧决定先去问一问荣荣,这样的情形,她总该探望一二的。宋玉琪刚刚走到亦不二便与她走了个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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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秀入宫教习三月是历来便有的规矩,便是邓含盈当年也是入宫待过几月才返家的。她原想着秀女们规规矩矩的,三月后便该册封入后宫了,却不想竟等来这样一个消息。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儿。”
殷氏发动的消息传来时,邓含盈还不信,等听清了缘由也不由得替殷氏捏了一把冷汗,都说七活八不活的,这临到了关键时候出了这个岔子。
“走,去钟粹宫。”
来不及更衣换裳,急急往钟粹宫去,走出长廊时迎面便瞧见知知,便扯了她的手道:“妹妹快跟我走。”
“殷昭容那儿是什么情形?”
还不等宋玉琪先问一问荣荣的意思,她一把扯起自己的手便往宫门方向走去,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圣上必然是在的,前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日子,自己却又想不起来了。
来不及仔细回想与圣上的点滴,现下宋玉琪心中满满的皆是殷昭容与腹中胎儿,昭容此胎已有八月,若是没有今日之事,用不了多少时日宫中便可再添一位小皇子,可现下,八月胎儿更为危险的道理想必是人人皆知的。
“那秀女也忒大胆了些。”
一路上小跑着追着荣荣的脚步,拎起一角裙摆生怕一个不留神摔跟头。
“嘘。”邓含盈快步行进之间,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止了她的话头,“隔墙有耳,妹妹少说几句。”
停了下来,往左右看了看,方道:“此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咱们也不清楚,只是如今殷昭容进了产房,于情于理咱们都要去看看的,旁的不必多说。”
话音未落,又添了一句:“一切都有圣上发落,希望吉人自有天相,保佑殷昭容这胎顺顺利利吧。”
话虽如此,但看宫里这乱糟糟的情景,怕也是难得很。邓含盈叹息一声,继续往钟粹宫走。
因为关雎现下只有她二人同住故而大意了,经她提醒宋玉琪急忙闭嘴左右环顾:“可我现在去,可还合适?”
若是与她同去,这便是自己自失宠来头一次在人前出现,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应对众人的眼光,又拿不准圣上可还记得当日的事儿。
心下猛然闪过一个念头,虽说如此行事略有些利用殷昭仪与腹中胎儿的嫌疑,可现在对自己不正是机会?
第434章动物
“不如回头我抄些佛经姐姐替我带去?我与殷昭仪多年未见,也算我尽了尽心。”
邓含盈忍不住的停住了脚,对于她这性子也是摇了摇头:“如今抄佛经,打量着是让人说道你早已预料到今日之事,早早抄好了送过去的不成?”
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扯动了她:“且不说你抄佛经尚需时候,就是殷昭容,又能等你的佛经到什么时候。”
又安抚了一句:“你也莫要担心旁的有的没的,这时候谁又能注意到你,咱们都是得了消息便赶过去的,即便是衣着不整都不会有人借此说事儿,更何况你也只是关心罢了。”
倒也是这样,等到自己将佛经抄写完了,殷昭容那的情形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若是真有不测,岂不又是旁人做文章自己给递了笔?
宋玉琪摇摇头不知道自己这小脑袋里每日都在想什么,一件事儿仿佛自己只能想到前半边似的。
“既如此,那就快些去,不说旁的总还有同年的情谊在里头。”
与殷昭容交情算不上深,在这个时候却也希望她能母子均安,至于诸如位份、皇子一类的都是后话了。
“还希望她能挺过这一关去。”
邓含盈见她想通了,眼里不由得浮上了几分笑意:“正是这个理儿,咱们所求并非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不过是全那一分旧时情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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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说交情,元年里自己也就是同李氏最是谈得来了,恰她也是钟粹宫的,也不知这会儿子到底如何了,依她的性子,想必也是慌张的很吧。
无声的在心底叹息一句,继续抬步前行:“无论怎样,咱们去看看总归是不会错的。”
那边,皇帝突然召见太子妃,徐曼青也只好去见。去了才看到,叶遥也在。
“太子妃,太子说他准备纳侧妃,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我没有意见。”
在皇帝面前当然这么说,皇帝点点头,似乎有些欣慰:“那这件事就从长计议,你们先回去吧。”
徐曼青也不肯去东宫,就去见赵依秋。赵依秋也听说这件事了,也看出徐曼青的脸色很不好看,就是没过问。
接着叶遥也找来了,让徐曼青跟自己说话。
“今天皇上问的时候,你说没有意见,是真心的?”
“我真不真心的谁会在意啊?太子殿下想纳谁尽管去纳,何必管我的死活?”
“明明是你自己不肯回东宫的,现在给我甩脸子?”
“我哪里敢甩脸子,就不怕太子砍我的头吗?”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很快就吵了起来,最后还是叶遥拂袖而去。赵依秋派人去打听,就听说太子出宫喝酒去了,还请了很多歌女舞女去作陪,花天酒地得到。
宋玉琪自与荣荣和好后又得她引荐了华娘,与华娘多年未见她仍旧如当日一般,温婉且不张扬。宋玉琪隐约记得华娘是最擅词赋的,倒有些期待这样的华娘养出的小公主日后是否会成为小诗仙。
御花园一隅的养雀笼是宋玉琪近来最常来的,雀鸟儿皆是名贵品种室温高不得低不得,地龙烧的最合适,宋玉琪一手捧着食盒另一手拈起些许鸟食向笼中投去。
崔贵妃有孕之事不用半盏茶的功夫已经传至阖宫,现下情形不明我并未思虑好该投靠哪个阵营,也乐得看几位娘娘神仙打架。
“咕咕咕。”
今儿起来外头日光晴暖,只是仍在冬日里,李静姝围了绀色披风这才出门去御花园里走走。
一路穿花拂柳,途径养雀笼时起了兴致,往常不爱这些动物甚的,不过安娘倒是喜欢,与她多来了几趟,倒也轻车熟路。
第435章心系
近几步就见倩影绰约,离近了才看清是知知,那日关雎宫隔着荣荣难得一见,今儿倒是二人头一回独处:“妹妹今儿好兴致,我倒是难得在这碰见妹妹。”
宋玉琪惊讶于竟会有人此时出现在养雀笼,待看清来人后偷偷松了口气,并未做好准备如何面对除荣荣与华娘以外的人。
“这会儿宫中正因那位的喜事热闹着。”
放下手中的食盒,来她跟前儿,当年宋玉琪少有与她相处的机会,即便是有想必那时的也会嫌她过于文气了些,可经此一事后却又觉得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人前不争不抢,虽称不上独宠,可到底已经站稳了脚。
“能叫我躲懒却又不闷的地方,也就这里了。”
李静姝晓得她说的是什么,崔氏在后宫不论荣宠亦或孩子,都是宫里头一份的。王氏、齐氏都要迅过一头。不过她也算是宽厚,旁的也未曾苛待。
轻覆她柔荑,笑得温和:“你这话说的,倒是要让荣荣吃味。”
笼中锦禽正迈着步子随性走着,时不时用那儿绿豆大小的眼珠往这儿望来。
“既已想通了,承宠便不远了,有了一儿半女在膝下,想来你也不会觉着闷了。”
“恩?荣荣为何要吃味?”
宋玉琪下意识的以为是这两年里错过了什么不知道的事儿,忙着向她求证。
原本是有些惧怕鸟类的,总觉得它们长的怪怪的又有长长的喙,好像一个不注意间就要来啄几口似的。
“可我也想不到我这样的性子若是有了皇嗣,是会将她教的端庄持礼,还是加她凡是随心别太认真了。”
从心底里宋玉琪是偏爱女孩多一些的,几位公主都是捧在心尖尖儿上长大的,出降后婚姻和美怎能不叫人羡慕。也并未否认已经有了复宠的心思。
她言语天真可爱,配着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竟不似后宫命妇,李静姝温声解释道:“你说这会儿只有这能让你多懒不闷,荣荣如今在关雎宫,那不就是要吃味了?”
话说的也不算太明白,只是觉着她该懂得。
提及孩子,总是忍不住想到安娘,自己未生养时也不曾想到竟然会对将安娘如珠如宝的对待。如今她便是我的命根子,她若好,自己便都好。
“安娘没出生时我也像你这般想,只是等她出生,养了会儿时日我才晓得,她今后是什么样子,都凭她自己喜欢便好。”
“她有宁娘在身边,我看呀,就是叫她日日守着她也乐意的。”
自从有了宁娘荣荣是将一颗心都扑在了宁娘身上,与她闲话时不论是什么话题起头的最终总是要落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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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宋玉琪并没有养儿的经验,倒不如华娘与荣荣更谈得来些。
“你不也是一样的?”
荣荣带宁娘,华娘带安娘,都是捧在手心里都怕捧着的主儿,虽然与宁娘、安娘不过近日才见着可两个孩子招人喜欢的劲头让人无法拒绝。
“说来也是,只要身体康健,随心就是了。”
说来也是,自从有了安娘,不管怎么聊,最后都会落到孩子身上。不过未曾生养也算是有好处,知知这般心性,有了孩子许是会困住她。
李静姝与她笑了笑:“莫多想了,今后定会有孩子的。”
宋玉琪与荣荣一同来到钟粹宫,殷昭容那处早已忙了个团团转,跟在荣荣身后去瞧了瞧也不知情形如何。
笔直坐在殿中等候着太医出来禀明,内殿中隐约可以听见昭容无力的呻吟,想必此时的不好受的。
华娘与她同住一宫,比宋玉琪与荣荣到的更早些,宋玉琪想着总比二人更了解一些的,见华娘有了短暂的空挡儿小步挪到她身边。
第436章收拾
“姐姐也吓着了吧?”
殷昭容突然叫人抬回钟粹宫,她总得要在众人到前指挥着安排妥当的。
殷氏被抬进来时幸好安娘不在,若让她瞧见这般场景,李静姝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霜云殿血气太重,陛下和崔氏不好久待,故而绛云殿里亦是人来人往。待二位离去后,便来云砚馆寻安娘,正抱着孩子抚慰,就听知知泠音。
松了口气,把安抚好的孩子交给乳娘,一时望着她们二人我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待周围侍女奉茶退下后,才发觉执盏的手微微颤抖,唇角笑容苦涩。
“是吓着了,殷氏刚进来时……”李静姝话也说不下去,灌了口热茶,努力平息。
原本心中疑惑钟粹宫这样喧闹,该将安娘安顿在何处可不能受了惊吓,来到云砚馆后见华娘正将安娘抱在怀中安抚着这才放心。
“我方才听着麝月来报,只以为是寻常的小磕碰,未曾想竟这样严重。”
陛下与崔氏贵妃已经自钟粹宫离去,这会儿也没了外人,宋玉琪自然更加轻松了些,说话也少了几分拘谨。
“来时撞上了几波太医,可见情况不容乐观。”
温热茶水下肚,置盏于案,李静姝双手用力交叠,缓了缓才对知知道。
“是不太好,落了个……死胎。”
这话说得太难,说完半晌才又添一句。
“殷氏对这胎百般小心,日日能见她在钟粹宫散步,不过是见今日天气好,才想走的远些。”
正月里的冷气似是要从紧闭的门窗里透进来,纵使身边隔着暖盆,可浑身上下皆是汗津津的冷意。
却不想……
“死胎?”
虽说宋玉琪心里早已有了这样的想法,可现在自华娘口中说出来,仍叫她惊的将手中的茶盏滑在了地上,麝月急忙上来收拾了。
“天可怜见的。”
宋玉琪自然明白殷氏有了身孕,陛下将顶好的东西一件件的往钟粹宫送来,这孩子但凡能生下来不论男女,日后总不用愁了。
不过是趁着今日天气好走的远些,竟碰上了这样的事,不由得叫宋玉琪想起与殷氏一同入宫的蔺氏,二人表亲姐妹,蔺氏却是有福气的。
“这会儿,皇子或者公主也无用了吧。”
宋玉琪向着殷昭容那出怔怔的看了许久,事已至此若她能为自己筹谋一番,或许也可以比现在进上一步。
茶盏触地,李静姝惊得身子颤了一颤,珊枕上前扶住肩膀,回头朝她笑笑,却带着几分恍惚。
“是没意义了,我进不得内室去看,只是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未断过。”
勉力打起精神,等下还是要出去的,总不能人前没乱了针脚,现在自己这儿没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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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叫小厨房备了参汤,等下熬好了就给她送过去。“
还有那楚氏,不管有心无心皆是谋害皇嗣,这罪名可不小,说来也是奇怪,不过小小秀女何故冲撞二品昭容?
想必殷昭容已经知晓了胎儿已死的事实,那孩子尚未看过一眼这世间,不知殷昭容是否会自责自己今日为何偏偏要往御花园去。
华娘的话细想起来是有道理的,楚氏即便娇纵些,却也不会是这般没有分寸的,惹出这样的祸事自己的小命儿是一面,楚父是否会因此遭到申饬又是另一面了。
“二者身份过于悬殊,我能想到的唯一说法便是。楚氏本就是“死士”,不论这事儿结果如何,她早已做了必死的准备,若是能得人搭救就是赚头。”
至于谁更有嫌疑成为楚氏背后的人,且看这事儿最终的受益者不就知晓?
第437章发傻
知知一番话听得李静姝心惊胆战,尚在闺中时,父亲不曾纳妾,从未有过妻妾之争,更被说今日这等子事,只觉得双手越发冰凉。
“若是如此,殷氏腹中子又是何等无辜,就成为他们争斗的祭品?”
还想说些什么,却听珊枕说参汤已经熬好了,李静姝对知知歉意一笑。
“我先送进去,知知你再坐会儿,也替我陪陪安娘吧。”
徐曼青闲来无事在宫中走动,她是太子妃,虽然跟太子吵架吵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但依旧可以在宫里自由出入。
这日走到储秀宫,便看到一些生面孔的女子。招来宫女询问,才知道是新近来宫中的歌姬。
“最近是有什么喜事了,要这么多外边的歌姬进来?”
这宫里什么时候缺过会唱小曲的人了?还要专门的轻一些歌姬进来?徐曼青没有看不起她们,生而为人,大家都是平等的。只是从她们身上,她觉察除了一种目的性。
徐曼青让宫女下去,自己走进去看。她发觉这些歌姬不像是平常的歌姬,都有些莫名的高傲在。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歌姬看到徐曼青到处乱看,又见她姿色不错,心里也犯嘀咕。她们是被赵依秋请来的,说是有机会留在宫里,自然人人心里都在较劲,希望自己能留下来。
见到徐曼青这样的美人,当然也要打探打探,于是就有胆子大的上来搭话,话里话外要刺她几句。
“这位妹妹看着眼生,可是新来的?曲子唱得怎么样?”
徐曼青自己倒是会几首流行歌曲,可是在这个时代也拿不出手:“不好意思,我不会唱曲。”
“那可是乐师,用的什么乐器?”
徐曼青小时候倒是学过钢琴,可是这个王朝也没有钢琴,兴许往西边去能找到。
“我也不会什么乐器。”
“那可能是舞姬,跳的什么舞?”
这个徐曼青就完全没学过了,如果广播体操也算的话……
“也不会跳什么舞。”
什么都不会也能进来储秀宫吗?可见就全靠着一张脸了,就是个花瓶。
“妹妹什么都不会,来这里做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来看看你们。”
“看我们?”大家面面相觑,想着这难道是谁派来的?“可是贵妃娘娘请你来的?”
“不是。”
徐曼青说的也是实话,毕竟她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的,也没有谁请她来。
歌姬们听了生气,生硬的说:“这是拿我们当猴子来看了?”
“没有没有,你们别误会。”徐曼青赶紧解释,自己可没有不尊重她们的意思。
“那你是从哪个宫里来的?”
“钟粹宫。”
钟粹宫不就是赵依秋的宫殿,歌姬们瞬间认定,徐曼青就是贵妃身边的人了。
“原来如此,你可别觉得我们来了是来抢你的什么东西的,在这里大家都是各凭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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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本事?”
“你可别装傻。”
徐曼青这就明白了。
宋玉琪既不愿余生只窝在语莺阁度日,自是要好生筹谋一番,细想当年之事皆因二哥贪墨之案而遭受牵连,纵然大哥有大义灭亲之举动,可若无二哥之贪又何来大哥之功呢?
可若说这两年里全然因二哥所累也不尽然,总有气他不是真心待自己的意味在里头。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天真了,与自己同届秀女论情分有王氏在先,论貌美又有胡氏在后,自己也不过是以一曲姑苏小调略得他心意罢了。
叫人将海晏堂的地龙烧的暖暖的,手中捧着杂书一本懒散的窝于一隅,又觉着地龙烧的人周身燥热,将离自己最远的一扇窗子叫人打开。
第438章原谅
邓含盈自打那一日与知知相逢,心便难以静下来了。对于那一巴掌邓含盈打的不后悔,可我却仍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彻夜难眠。
次日,邓含盈屏退了侍从,将宁娘交给立夏照顾,独身一人往御花园去。兴许是冬日寂寥吧,此时园中竟也是十分寂静,孤零零开放的花儿都少了颜色,只看了两眼便厌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园中,指尖在身侧的绿叶上一一滑过,末了在指尖留下些许墨绿色的汁液颜色,叹息一声:“袅袅枝头,轻黄微透。”
过窗子宋玉琪瞧见邓含盈一路掐着路边所剩不多的绿叶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仍旧记着那日在烟波致爽挨的一巴掌,当日自己分明是为她好的,这几年里莫说要好的,就是见人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是她一次不曾来看我,又与李氏走的极近。
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将将到了我的窗前,在面子与邓含盈之间,自然是以邓含盈为先的,即便心中稍稍有些别扭。
从袖口中扯了手绢出来团成一团,用力的向她脑门扔去,那手绢轻飘飘的,生怕落不不到她面前:“我...我是不小心。劳给送一趟吧?”
正出神间,一方手帕轻飘飘的与邓含盈眼前飘过,原是不想理会的,只低头看了一眼,便抬起头举步要走:“你……”
居然是她的帕子,也不知这两日是怎么回事了,见她的次数倒比往年加起来都多。轻轻的叹息一声,到底是弯下了腰将那帕子捡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窗前,递过去与她。
邓含盈将帕子放在她手边,微微侧开头去,道:“这般好看的帕子,丢了可惜了。”
“我才没有丢呢,是它自己跑了。”宋玉琪一口否认了刚才是自己亲自将手绢扔出去,别别扭扭的从她手中接过来又揣回了袖口。
从前不知一句软话这样难说出口,分明心里的意思站在全写在了脸上,可嘴上就是不愿承认要同她和好的意思。
“婉仪打了我我原谅你就是了。”
硬揪着挨了她一巴掌的事翻来覆去的说,可今日分明是自己忍不住先来同她说话的。
见她这幅样子,邓含盈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颇为无力的摇了摇头。
沉默的将递过去的手帕拿了回来,拿在手间折了两个来回,而后往自己怀里一塞,道:“既如此,捡到了便是我的了。”
言罢,偏过头去瞧她。
“我可不希得你的原谅,打量我还是个泥娃娃不成。你这牙尖嘴利的性子还真是半点儿没变,唯独这脑子不尽够,尽给自个儿出些馊主意。”
宋玉琪措不及防的被邓含盈将手中的手绢抢了回去,下意识的就跳了跳脚,两只手臂耍赖一样的甩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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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已经还给我了,婉仪若是这样,我就...我就...我就每天去蹭吃蹭喝了。”
想不到什么有力且能威胁她的筹码,可蹭吃蹭喝的事自己是做的习惯了的。
还不等再说什么邓含盈的一句脑子不尽够就叫自己破了功,想起从前母亲也是这样说的,可自己却觉得这是大智若愚,尽管多数时候用后知后觉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是是是,邓含盈如今不同了,我才是个泥娃娃呢。”
其实邓含盈这些年的怨气也早已在那一巴掌里散去了,这会两个人仿佛回到了幼时似的,娃娃一般斗起嘴来。我见不得她得意模样,硬怼了一句。
“就就就怎样,仔细我喂你一盅苦菊茶。”杏眼圆瞪,只差没有双手叉腰了,“瞧瞧你那出息,我还能短了你吃喝不成,偏你小心眼儿。”
第439章当差
说罢,邓含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遥遥的留了一句:“有本事你可就来,谁不来谁小狗。”
徐曼青知道来了,那些歌姬原来是赵依秋找来的,她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闲的发慌想听外面的人唱小曲了,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知道了这些,徐曼青又开始常常往赵依秋那边走了。过了几天,果然看见那些歌姬来了,对着赵依秋吹拉弹唱,各显神通。
徐曼青觉得好看是好看的,但是赵依秋显然不满意,呵斥了她们一顿。也不知道这个赵依秋到底是想看什么?看春晚吗?
“你们唱的都是些什么?小腔小调,上不得台面,以为能得谁的喜欢吗?”
这个“谁”是谁呢?徐曼青在想着这个问题。
歌姬们被骂得大气也不敢出,徐曼青就在旁边坐着看着。
见她优哉游哉的坐着,歌姬就老觉得她实在示威。因为也不知道她的身份,以为她就是贵妃身边的丫鬟而已。
等被贵妃骂完了出来,大家心里都觉得胆战心惊,或者就是觉得晦气的,总之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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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徐曼青站在院子里,就上去找她的晦气,围着她说三道四的。
“哟,您倒是轻松啊,看热闹很开心吧。”
徐曼青觉得疑惑:“这有什么开心的?”
“看到我们被贵妃娘娘骂了,你不开心?”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开心?”
徐曼青想着这些人是不是有病,还是吃饱了撑着了没事干?或者是中了什么诅咒,就非要无理取闹,来跟自己找茬?
“你在贵妃娘娘身边当差,可小心点,别跟我们似的了。”
原来她们以为自己在当差?
徐曼青马上说:“我想你们是搞错了,我没有当差,我是从东宫过来的……”
“东宫?”
“是啊,是太子住的宫殿,你们知道吗?”
徐曼青是很友好的问的,但是对方听着像是她在嘲讽,说她们是土包子一样。
“那谁不知道啊?你以为你是东宫来的就了不起吗?”
“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但你肯定就是这么想的呗,装什么啊?”
“你们干什么呢?”
这时候,赵依秋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歌姬立刻回头跪拜:“参见贵妃娘娘。”
“你在这里跟太子妃说什么呢?”
“太……太子妃?贵妃娘娘,太子妃在哪里呢?”歌姬还四处的乱看。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跟太子妃说了这么久的话了,都不知道谁是太子妃吗?”
歌姬吓得双腿抖似筛糠,只恨爹娘给了自己一张嘴,让自己在这里大放厥词。
“小的……小的惶恐,不知道这位是太子妃,口出狂言,请太子妃恕罪!”
徐曼青只是摆摆手,说:“算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对人客气点就行了。起来吧。”
歌姬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太子妃可真是好人,这样都没有整自己。她恐怕一抬手,自己今天就走不出这大门了。
宋玉琪虽有些小心思,可要说聪慧还是自觉谈不上的,不过是现在学会了遇事谨慎些,莫要因为一些早已成了定数的事来为难自觉。
跟在邓含盈身后自语莺阁出来,关雎宫的处处从前我都逛了个便,现下天儿正冷,还是烟波致爽更为何时一些。
“少些辣子便不是这个味儿了,菜是人也是。”
邓含盈的就是邓含盈的,即便她能同自己分享,自己却不能占为己有且叫她因为而做出改变。
若不是因为二人一同进宫没得办法,夫君二字是最不能分享的。
“可如今,乡音已改,早已不是那个味儿了,又何故执着呢”
第440章湖水
邓含盈停下步子,折了一朵正盛放的君子兰,捏着花枝处替她簪在鬓角,轻轻抚了抚。
“你看,小小年纪,怎就如此老成了,鲜嫩些不好吗?”
湖畔风不停,如今的光景带着冬日里凌冽的寒气,此时却不畏寒了似的,领着知知站在湖边,指着那远处碧绿的湖水,道:“你瞧瞧这湖水,若是一成不变,只如镜子,好看归好看,却轻而易举的便腻了。可若有风相助,金光潸潸,便有了那波光粼粼的美景,有了动静相宜的美感。”
是了,不论当日如何时间既然在走总是要有所变化的,自己执着于将所有事物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却未曾想过如今许多事早已脱离了我的掌控,又或者从未在掌控之中。
邓含盈的一番话以湖水做比,说的却更像是自己现下的心境,自己自认为经过了两年蛰伏心境有所不同,是更沉稳了些的,却不想在她看来是有些老成了。
“总要耐得住一成不变,又经得起波光粼粼,才能明白到底更一面更美些。你瞧,现下不正是它蛰伏的好时候?”
正月底虽不比寒冬却也没有半分春意,湖水最上的一层肉眼看起来冻的正实,可一层冰面下是否已经有鱼儿活动,谁也不知。
湖边的风吹散了邓含盈鬓角的碎发,伸手将落到脸颊的发丝勾到了而后,身子随之一矮,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右手侧便是湖水,这时候湖面正结冰着,不算厚。我伸手在冰面上敲了两下,本来严实的冰面上刹那间现出几条白色裂纹来。
“这冰倒真不算厚,你瞧,这就裂了。”
不曾停手,借着裂开的冰纹掀开了湖面的一角,硬生生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破开个洞来。许是突如其来的空气渗入了水中,被闷了一整个冬日的鱼儿们也耐不住了,肉眼可见的一丛黑色出现在了洞口处,争先恐后的浮出水面来。
伸了手下水轻轻拨弄了两下,手上的温度不似冰面上的温度,竟然意外的温暖:“这水并不算冰呢,你摸摸?”
见邓含盈坐在湖边石头上,宋玉琪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扶,生怕她会跌进冰面上。没成想她探着身子敲了敲那冰面,顷刻间冰面上出现了许多裂痕,再看她自湖面上凿出了个小洞引的湖中鱼儿争先恐后的游往此处。
“倒像春天一样。”
也自那洞口将手伸进湖中,装上一旁的鱼儿时就觉得手心痒痒的。明白邓含盈的一番心思只为劝我莫要再钻牛角尖,总该为自己打算。
“若非你今日凿开这湖面,这鱼儿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虽早已有了活动的心思,可到底该如何去做心中打算并不周密,要说最后叫下了决心的,还是来源于她今日的这番话。
“总归春暖花开,也会有时候,无非早晚罢了。”
邓含盈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轻轻拭去右手的水。寒意便突然之间袭来,果真是玩不得水的,是以轻笑道:“快扶我一把,这儿可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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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立春那儿把带着的披风披上了,又将方才沾了水的手靠近汤婆子取暖,总算是暖了回来。
“这破冰之法到底是急切了一些,便不大好看,若是筹谋一二,这洞口便方方正正的,也不至于搅和了这整个湖面的景致了。”
宋玉琪伸出手拉住邓含盈,借着力将她带往自己怀中一侧,她身边的立春是活泼机灵的,披风早已经准备妥当,见她将汤婆子捧在手中,又不放心的亲自替她紧了紧披风前的领结。
第441章太子妃
“我也是这个意思,虽说目的总归是一样的,可恰当的法子与时机总能锦上添花不是。”
原本就打算走的扮猪吃老虎的路子,四年的秀女已经进宫,不乏比自己更年轻娇媚的,又何须再同她们硬争什么呢。
若是旁人都以为现在的自己早已没了邀宠的心思,不过是指望着安生度日,行事或许更容易些。
“咱们且等着四年的妹妹们进来,拉拢一两个,也是一门助力的。”
邓含盈分析了如今形势,关雎宫暂无主位,却也有不少宫室空着,“这一年想必也要进来两三个,你要是有喜欢的,走近些也无妨。”
见她开了窍,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遂挽了她的胳膊,一壁走一壁道:“天儿冷了,咱们回吧。”
徐曼青晚些时候准备出宫了,却不想在半道上遇到慌慌张张的歌姬。就是早上找自己麻烦的那个,后来被吓得不轻。但看她现在的表情才叫失魂落魄。
“你怎么了?”
看见徐曼青,歌姬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太子妃……太子妃救救我,贵妃……贵妃要杀我!”
徐曼青皱起了眉头,知道歌姬绝不是乱说的。赵依秋心狠手辣的,要杀几个人简直太可能了。
“跟我来。”
于是徐曼青带着歌姬,躲过了钟粹宫的人,带着她出宫了。
“这里应该暂时安全了,但是我不知道贵妃还会不会派人追出来。你还是快点逃吧,记得低调行事,别被人发现你的经历和身份。”
歌姬吓得面色苍白,点点头说:“谢……谢谢太子妃……”
“别谢了,逃命要紧,快走吧。”
“我……我往哪里逃啊……贵妃手眼通天,我怎么是她的对手……”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如果我也给皇帝当妃子,是不是贵妃就不敢碰我了?”
徐曼青眯着眼睛,看了看歌姬:“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裘皓莞。”
“你跟我来吧。”
裘皓莞跟着徐曼青,现实躲在宫外,没多久又被徐曼青带进了皇宫。
“你就在这里等着,过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裘皓莞还是有些害怕,却不敢拦着徐曼青。过了一会儿,徐曼青没来,皇帝却来了。
他看到裘皓莞一个人站在御花园,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身边的近侍赶紧上去询问:“你是什么人?独自在御花园干什么?”
“我……我是……是太子妃让我在这里等她的。”
“太子妃?”
皇帝听了,心想这个徐曼青又在搞什么鬼呢?这时候,徐曼青就出现了。
“参见皇上。”
一听对方是皇帝,裘皓莞被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太子妃,这位女子是谁啊?”
“陛下,这是儿媳的一个远房的表姑,特意来看我的。”
皇帝也没怎么多想,点点头就走了。
他走了之后,裘皓莞才松了一口气:“太子妃,您是想把我引荐给皇上吗?”
“是啊。”
“那怎么……”
“这种事情可急不得,你就听我的就行。”
荨樱园附近有一株百年樱花树,花开时分浓香飘散,宫中又在古树旁边建了高台取名香樱台,宋玉琪略有些可惜樱花开时没有领着人来采些酿酒,这一等就得要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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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错过了樱花花期,可香樱台建的比寻常的台子略高些用来赏景儿再合适不过。
自从入夏以来便有些不愿动弹,但凡出门扇子定不离手。
今岁夏日尤其热的慌,邓含盈便是在殿中四处扇了风仍不觉凉意:“今年这天气,好似点了火炉子似的。”
走在园中花径小道上,一壁打着扇,一壁与立春抱怨两句:“屋子里还不如外头敞快,好歹还有一丝凉风呢。”
第442章欲擒故纵
捡了块阴凉处的石块上坐下,也不拘是什么正经椅子了,只图个凉快便罢了。
宋玉琪自台上向下望去就瞧着荣荣领着立夏一路向这边走来,走到半路上就寻了块石块坐下。从香樱台上下来,一路向她走去。
“我从没有哪一年觉得有今年这么难捱。”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已经觉得衣衫粘在了身上,想起往年里虽然也多在抱怨夏日炎热,却也总觉得今年是最热的一年。
“想必今年宫中冰块又是紧俏的。”
昨日陆婕妤有了喜事,必然是不用愁的了。
邓含盈瞧见宋玉琪,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模样,调笑道:“怎么着,你也在屋子里待不住啦?”
拍了拍身边儿的石头,招呼她过来坐下,一壁道:“可不是,这制冰之法毕竟难得,冬日里保存下来的冰也不尽够的。”
好在邓含盈有四公主,多少也分到一些冰,不过也是紧着用的,孩子容易受寒,用的也少些,不过比寻常舒坦一点点罢了。
“送来的冰拢共只有那么多,总得省着点。”
以宋玉琪现状来说,不曾被人克扣吃穿用度已属难得,若说再去讨要那自然是能预想到结果的,何必去讨这没趣儿。
也不管那石头上是否干净,在她身边坐下:“昨儿个听说陆婕妤有了身孕,再者贞顺仪那里也是要紧的,几位皇嗣与娘娘自然也不能短了。”
底下的人这几日不知忙成了什么样子。
陆婕妤倒是有福气的。
拢共也就那么几回宠,按着孕期推算,是头一次便有了的,可见是个有福气的了。
粗粗感慨一声,遂点头道:“这一届秀女里也算是头一份的了,分位分的好,机缘也好。”
新秀四月入宫现下不过七月,陆婕妤便有了身孕,同年之中只有贞顺仪较她位份高些,以今日来看日后二人倒可有逆转。
“有贞顺仪又有陆婕妤,后头几位可该抓点紧了。”
头一次便有了身孕这样的事虽说是自己的机缘,可日后这孩子能不能平安养到生产还不好说,宋玉琪竟开始期待几位妹妹的反应。
“近来宫中喜事不少,不知下一位会落在谁身上。”
邓含盈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瞧你说的什么话,莫不是还指着她的肚子不成。”
这会儿子倒是理解了崔娘娘的心情来,当年迟迟未孕却也不争不抢的,想来娘娘也是十分头疼的了。一时觉得十分愧疚,思量着是不是过些日子寻样新奇的玩意儿送过去给娘娘赏玩才好。
此事暂且搁置不提,邓含盈催促道:“你自己的事儿你总该上心一些了,宫中不能侍寝的人逐渐增多,你的机会……来了。”
得知殷昭容身子不大好时,宋玉琪便叫人先将衣裳备出来以免夜里惊慌,没成想竟真叫自己说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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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以位份或是同年的情谊都该来送一送她,可平日同她并不亲近,算着功夫前头应该早已经有人到了,宋玉琪这才不紧不慢的进了钟粹宫。
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掺杂着人人皆是一脸悲戚,自己与她们并没有可寒暄的话说,自己来了松风水阁。
华娘是吓得六神无主了些,都说出要将安娘暂时寄养关雎宫的话来了,为了安抚好她,邓含盈自然是与华娘一道来的,与她一道儿打点了钟粹宫内的事儿,缓了缓便见知知进来。
与华娘说了一声,往宋玉琪那儿走去:“你来了,可去过前头了?”
前头乱的很,也不属于华娘能管的地界,也轻易不敢凑过去。就着自个儿没有等她的事儿解释了一下,低声道:“先前事急从缓,来不及跟你说,好在你来了,我还真怕你跟前头似的,要先回去抄个经再来呢。”
第443章大计划
“去过了,刚刚从前头过来。”
宋玉琪只呆了一会儿出来已经觉得头疼,耳边回响的全是殿中经书声音,只是平日里分明觉得静心的东西这会儿再听起来却觉得有些烦躁。
“这样的日子总得露一露面,若是我抄过经书再来岂不是略晚了些。”
凑在邓含盈身边压低了声音,现下的情形与邓含盈并不能帮上什么,只要好好在这呆着就是了。
“方才不曾见过华娘,安娘可安置好了?”
邓含盈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点头应和:“大面儿上不出错也就好了,一会儿咱们还得去前边看看,陛下还没来,一会儿兴许还有旁的事儿。”
一壁拉她往屋里走,一壁解释道:“宁娘与安娘在一处玩儿呢,孩子还小,容易受影响,哭一会儿子也就罢了,哭多了嗓子受不住。”
这样的日子大人们总归是逃不去的了,孩子们总得少受点罪。
这许是宋玉琪年宴后头一次见着陛下,却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想来陛下也不会对自己多加注意,只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了。
“只怕咱们这样心思的不在少数。当真伤心的,该是淳修仪吧。”
淳修仪与殷昭容本就是姑表亲有着自幼的情分在,入宫后不论两人关系如何,殷昭容已经到了这一步,想来淳修仪也是伤感的。
宋玉琪听到安娘同宁娘正一处玩闹也算放下心来,这样的场面唯恐吓到了孩子:“还得嘱咐乳娘仔细些,莫要离的太近了。”
“早已安置妥当了,你也放心些。”
邓含盈听她提起淳修仪,这才想起两家似乎是有亲的,不过这些日子她们的关系却未必亲昵。殷氏掌权的时日虽不算长久,可多多少少的,还是影响了一些的。
这话藏着没说,不过如今情形她伤心必然也是伤心的了:“淳修仪才出月子不久,想来身边的人也会劝着些的,她自己心里有数。”
时辰也差不多了,想来华娘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进去叫了她:“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殷修容与淳修仪二人之间的事情宋玉琪并未了解透彻,只以为仍旧如元年时一般亲厚,若是没有这回事,二人膝下皆养着皇子,不论日后是哪一位胜算大些,总也算一家人。
“想来今日淳修仪也是不能来的了。”
殷昭容人已经去了,若是淳修仪因为要来送一程受了风更是麻烦,权衡之下还是不来的好。
立在外头等着邓含盈去叫了华娘出来,这才是今日头一次见着华娘。
哪里是说不来就了事的事儿,两家多少攀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便是她不想来,也得亲自来一趟才行的。
邓含盈心里明白,却未曾再接话了,此处隔墙有耳,不便多言。恰华娘出来,三人一起往前殿去,未及走近,已闻哭声一片。
三人明晃晃的进去实在太过打眼,便散开来先后进去了不提。
很快,贵妃就请徐曼青去见面,在钟粹宫里。虽然旁边死了一个人,但赵依秋根本不在乎。
在她看来,不是她的朋友的就都是敌人,死不足惜,免得阻拦了自己的大计。她可不是那种只会在后宫拈酸吃醋的人,她可是心怀大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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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成功了,这史书上怎么也要记上自己一笔。就算没有,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恶气了。
这个天底下她没什么恨毒了的人,最恨就是这个皇帝,掌控自己的一生,掌控自己的喜怒哀乐。
她早就觉得活着没意思了,这要死也要拉着皇帝去垫背才好,这样自己也不算亏了。
“曼青,我听说那个小歌姬跑了以后还想着在御花园勾搭皇上,多亏了你出现,阻止了她,还把她带走了?”
第444章寿宴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
赵依秋笑着说:“你不用管这个,我知道你算个好朋友,有件事还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于是贵妃就把自己准备对付皇帝的事情说了:“说到底,这件事对你和太子也是有好处的,皇帝一死,太子就能当皇帝,你到时候就是皇后了。这皇后当着可不比太子妃有意思?”
徐曼青也很吃惊,她原本以为赵依秋干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当皇后的,没想到她就是单纯的想让皇帝快点去死。有胆魄啊。
要不是还有叶遥在,徐曼青都觉得可以跟着赵依秋干。彪是彪了点,但不得不说,很有点意思。
“您下定决心了?”
“早就下定了,我现在看到那个男人就想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杀了他!”
徐曼青知道,如果赵依秋做的事情不暴露的话,以后掌权的肯定是赵家了,叶遥也只能暂时当傀儡。
虽然说以后有可能夺回权力,但也增添了很多麻烦。
不过她还是假装先答应了,否则知道了赵依秋的计划,很难走出钟粹宫了。
“我也早就当太子妃当腻了,虽然太子最近跟我矛盾很多,但是等他当了皇帝,他就高兴了。我是皇后,母仪天下,轻易他也不敢动我了。”
“你放心,我们赵家会保着你的,到时候你想垂帘听政都行!”
寿宴转眼开始,徐曼青看到,后宫妃子、文武百官,该来的都来了。
宴中丝竹声声,笑语不断,只是与邓含盈却无多大干系的。坐在末位,仿佛局外人,酒过三巡,实在难捱。
偏头与同坐的宋美人、李才人说了一句,起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气。
不敢走远,只在殿外站了一会儿。夏日里暑气重,晚间倒还好些,凉风习习,吹得人舒服。邓含盈见此处池水翻动,循声望去原是锦鲤,一时兴起,唤立春去讨些鱼食过来。
宴席着实是烦闷了一些,佟昱清瞧着席间已经有人开始走动,母亲也与相熟的夫人攀谈着。
左右是没人管自己,索性,便从宴席上溜了出来,刚出了殿,便瞧见不远处有位美人。
瞧着装扮似乎是宫内的娘娘:“昱清见过娘娘。”
立春去取鱼食未归,邓含盈一人无趣便看着游鱼发呆,忽闻一声娘娘,还未及反应过来。
“小姐不必多礼,我是邓美人,你唤我美人便是了。”循声望去,是位娇客,却不知是谁家的,恰此时立春回来,附耳解释了才明了,“佟小姐可要一起喂鱼儿?”
“那我唤你美人姐姐可好?”
佟昱清身边没了长辈便有些没规矩,只是瞧着美人与自己差不了几岁的样子。点了点头,从她手中接过鱼食,小心的撒到池中,鱼儿便迅速聚集起来。
“美人姐姐快看,方才可没这么多鱼儿,原是都躲在一处等着吃食?”
池水深不见底,若没这鱼食引诱,怕是看不到这场面】。
一声美人姐姐没得叫人开怀,邓含盈便是再拘谨一个人也叫她逗笑了:“你的嘴儿可真甜,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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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鱼食递过去给她,就见她一撒一大把,引来鱼群争相夺食,天真烂漫的模样格外叫人喜欢。
“这鱼儿白日里都躲着呢,这会儿又有吃的,天也凉下来了,这才冒出来,还怪聪明的。”
说着,也撒了一些鱼食下去,各色的鱼儿争食凑做了一堆,显眼一些的要数锦色鲤鱼了:“据说锦鲤有替人带来好福气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原来鱼儿也是知道天凉要躲起来的。”佟昱清手肘撑在围栏边缘,凑着身子去瞧美人姐姐口中说的锦色鲤鱼,“看见了看见了!就在那!好运呀,美人姐姐都已经在宫里了,不是天下女子都求得的好运?”
第445章迫不及待
自己尚未到婚配的年纪,只是帝王选秀,都说女子入宫,便是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知这是真是假。
“好运?是的吧。”
初入宫时邓含盈或许有这样的感触,不过随着日子越来越长,便慢慢不那么觉得了。深宫日长,若是无人陪伴,实在寂寞的很。
看着她,不无调笑的意味:“那你呢,你可有想许的愿?”
“我嘛?”佟昱清一下倒被问住了,将手里的鱼食又丢下去一些,似乎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想,“嗯……”
想着有点脸红,自己那点小心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下次在跟美人姐姐说。”
殿内鼓乐又起,出来久了总是不好,便于美人姐姐一同回去了。
皇帝在宴会上显得有些烦闷的样子,赵依秋就在旁边劝酒,皇帝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他烦心的事情太多了,其中一件就是皇后失踪,赵依秋也知道,就老是要在他的面前提起,搞得皇帝也越喝越多了。
此时徐曼青见时间差不多了,就上前对皇帝说:“陛下,我有一个节目要献给陛下。”
“还是儿媳有心。”
见皇帝答应了,徐曼青立刻下去安排,很快就呈上了歌舞表演,而表演者不是别人,正是裘皓莞。
赵依秋见了裘皓莞十分吃惊,但是她现在有更大的计划要执行,裘皓莞不过是一个小虾米,不值得去注意。
于是赵依秋一言不发,陪着皇帝看完了表演。虽然赵依秋没觉得表演如何得好,如何得特别,但是皇帝似乎非常喜欢。
“好,明月美人……这女子便留下吧。”
这以后很明显,就是要把裘皓莞留在后宫了,既然要留下,肯定要给个名分的。
赵依秋再一次吃惊了,但是依旧忍了下来,现在不适合打草惊蛇。等皇帝死了,自己也不用闹了,轻松自在,难道不好?
其她妃子觉得无聊,竟约着一起打马吊,还想叫上徐曼青。但徐曼青有事情,当然不能去,就拒绝了。
李静姝入内便被带至芳渚临流,此处倚石而立,独处延禧志高,向下看去流水潺潺。只见王氏、蔺氏,还有荣荣皆在,颇有些汗颜]。
“娘娘安好,却不想我是最后一个。”乳娘带着安娘一道请安,又见她们三人周围皆有孩子在,笑道,“想不到今日如此热闹。”
邓含盈早早就让宫里人准备了些许菖蒲艾草,预备着过几日天儿逐渐热了起来的时候,做了香囊挂在屋子四角处,艾草本就有驱邪镇定凝神的功效,佩戴身上还能驱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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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王昭仪的帖子,虽王氏与崔娘娘有嫌隙,可这会儿她拿了兄妹感情说事儿,倒是少不得替宁娘打算一二了,自是希望宁娘好的,与姊妹们相处的好往后也有个帮衬,遂应了下来,还是带着宁娘去了。
邓含盈到时时辰尚早些,拜见了王昭仪后,领了宁娘在园中看花,没过多久,便见华娘来了,笑道:“早先便知道你也要来,可叫我等着了。”
乳母和安娘一旁跟着,宁娘见了人便兴起起来,一双小手舞的格外欢腾。
“瞧瞧,这就迫不及待了呢。”
蔺修绫难得能有与后宫几个说得上话的坐一道聊聊的时候,便欣然应下。
听说她们都带着自家的孩子,想是要叫几个孩子也能熟熟脸,遂将桓郎也带上,到了延禧宫后见过王昭仪,就在一边落座了。
不一会儿,见邓氏带着孩子从花园那边回来,随即李氏也到了,含笑招呼:“你们可算是来了,三郎和桓郎念着妹妹好久了。”
第446章玉牌
宴会上各怀心思,赵依秋也特意去了一趟御膳房查看。皇后不在,寿宴的事情她也有插手,自然方便了许多。
仲夏的暑意可教人受不住,殿里离不了冰块,可那玩意用的久了添不了多少凉爽,反倒是湿腻腻的不教人痛快。
芳渚临流的水石自然天成,临小流而憩反倒能解暑平心,三郎喜欢这地方,自然也时常带他过来,不过总归没意思,便让人备了一桌马吊,给各宫下了帖子。
至于长乐宫和怡景宫自然是没送去的,崔氏如今双身子,又掌宫权,怕是顾不上咱们这打发时间的趣事儿,齐氏教养太子,就更没工夫了,四个人刚好凑了一桌子,自然也没再多邀请谁。
“都来了。”
几个孩子里,自然三郎年龄大一点,王存珺一手牵着他时交代了一句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便松了他的手。
”淳修仪月份儿也大了,别陪着咱们站着了,都坐吧。”
“还不是为了打扮她?你也晓得她主意大的很。”李静姝亲亲热热拉她的手,又笑与众人道,“便就劳烦两位哥哥护着妹妹玩。”
四人皆是一片拳拳母爱之心,故而将孩子放在一旁也是不怕的,让珊枕跟着,不必在跟前伺候着,从容入座北边,将主座让给王氏。
小桌上玉牌已经整齐码好,先执起身边小婢端着的茶盏抿一口,等着王氏开始,又瞧着孩子在四周玩闹,满眼慈爱。
“淳娘娘也快生了,又来想来许多新人,今后这孩子会越来越多。”
“小姑娘爱俏,这又有什么的,偏你总爱挂嘴上说道。”
邓含盈娇嗔了一句,揽着她一壁往里走,这会儿子人来的齐全,孩子们各自得了玩伴也很是高兴,只宁娘还小些,要乳娘抱着看。
等孩子们自去玩耍了,便也凑到了大人桌上,接口道:“可不是,就我那关雎宫的三位妹妹,也是个顶个的如花美貌的。”
说着,邓含盈看向淳修仪:“不过她们的关系总是不比咱们,喝个茶打打马吊来的自在。淳娘娘产期将近了吧,还有几日?”
瞧三郎和桓郎见着两个妹妹那兴奋的样子,几个大人俱是笑着打趣,待嘱咐下人带他们出去玩,几人亲亲热热说起话来。
“玉阳宫也来了三位妹妹,瞧着也个个都是可人儿。”蔺修绫手撑着腰在桌边坐下,听几人关心,眉眼弯了弯,道,“虽是孕后期,但也还有两个多月才生呢。”又补充一句,玩笑说,“放心,不耽误今天聚着聊天玩闹。”
“咱们的公主,就该爱俏。”
三郎往日不怎么得机会见这么多弟弟妹妹,如今倒是性子活起来,乳母和身边的宫婢成群跟着,王存珺便也不担心,自然落在主位,跟宫人吩咐一声。
“都把淳妹妹照顾好了。等会子把你月银输完了,可也别着急。”笑趣一句,扬手码着玉牌,“咱们都是老人了,自然得给新人们做个样子。各个宫里都热闹了,听说新妹妹里,陆婕妤很是出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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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那个常山王孙女夺魁没什么悬念,不过这陆婕妤才是正经的出了头,陆氏在钟粹宫,便就是跟慧芳仪一个宫里住着。
“可不是,听说陆婕妤闺名一个慧字,倒是和李妹妹的封号很是登对。”邓含盈这话一说,话头便转向了华娘,问道,“妹妹觉得她性子如何?可还好相处?”
说话间,摸到了一把南风,一对比倒是无用的很,便丢了出去,又抓了一个玉牌:“哎呀,我这手气真真儿不行,不要什么非得来什么,看样子今儿要给各位送彩头啦。”
第447章菜品
一手抓了个玉牌,挑了挑眉,将二万丢出,我这一手牌倒是不好也不坏:“似乎还是除了贞顺仪外新秀里位分最高的?倒是运气不错。”
常山王家的孙女儿身世贵重,得封贞顺仪还是说得过去的,但这陆婕妤家世同江美人梁宝林一般,论容貌也不是特别出众,却偏生得了陛下青眼,也是好运道。
她闺名陆慧,偏又同慧芳仪住一个宫,也不知李妹妹心中会作何感想
言语间提及陆慧二字,李静姝眉梢轻挑,顺手把淳修仪打出的二万拿至自己身边,凤眼微乜,难得笑得狡黠:“碰。”
玉指一一略过玉牌,挑了个不成对的九饼扔出去,将不整齐的玉牌码好,抬眼望着荣荣,抿唇嫣然:“这倒巧了,我昨儿才正正经经瞧见她。算是个美人,只是言语竟还不及我多。头几日刚搬进来,也不知怎么了,就待在她的紫菱阁不出来。”
呷了口茶水,又往孩子们那儿的热闹觑一眼,回头添道:“原想着这“慧”字是巧了,却不想她似是不愿意提的模样。”
往桌上牌面瞅了一圈,小心翼翼的看了这个,又看看那个,生怕丢出哪个就点了火了,好半晌才挑挑拣拣的丢出个幺鸡来,一壁丢一壁说:“竟还有比你还话少的人,这可真是,你那钟粹宫倒也是风水宝地了。”
话毕,兀自笑了笑,就着淳修仪的话接了一嘴:“也或许她呀是知道你是慧娘娘,不大敢当你的面儿触你眉头。”又转头看向王昭仪,问道,“昭仪娘娘这儿可有出挑的?”
等饭菜出来了,赵依秋甚至想自己亲手去端。可是一个堂堂贵妃亲自端菜走过去实在说不过去,也只能让身边的宫女端了。
出去之后,一帮太监急急匆匆的过来,吓得宫女差点翻了手上的菜,还是小太监帮忙稳住的。
这可吓了赵依秋一跳,骂骂咧咧地说:“小心点,这要是撒了,要了你的命!”
“是……”小宫女吓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等菜品端上去了,赵依秋又亲自劝皇帝多吃两口。皇帝果真被她劝得吃了,虽然不多,但她已经觉得够了。
不多一会儿,皇帝的精神就显得有些不好了,似乎昏昏沉沉的样子。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赵依秋立刻问。
“朕没事,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就行了。你们继续。”
说完,皇帝就在近侍的陪同下离开了。
赵依秋心中窃喜,立刻去联系自己大哥。二哥不行了,她就联合了大哥准备造反。权力又有谁不爱呢?大哥跟她是一拍即合的。
此时的大家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徐曼青也是不想引起骚动的,所有人依旧以为只是一场简单的宴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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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存珺一圈的摸着牌打牌,三个成组倒是极快的成了四组,眼看着手里一张单独的东风等着另一张来凑对,单钓对子不容易,大多是旁人的风在手里无用最能扔出来。
“听了,手里捏着的牌可赶紧出了,瞧瞧开门这一局谁能来点一炮。”王存珺嘴里说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话,也听着那陆婕妤的事,“一个是父母给的名儿,一个是陛下赐的封号,倒是也无法,亏慧芳仪性子好。”
又摸来一张三筒,自然无用的扔了出去。
“怪了,这牌这么难出的?”手里握着单张的玉牌把玩,单钓对子的模样再明显不过,“出挑的算不上,倒是有个还算伶俐的贵嫔,小嘴是能说,可性子还不稳,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出差错。”
第448章眼缘
蔺修绫一连摸了好几张牌,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张,今天的手气确实也是差了一点,看来今天这清一色可是很难凑齐了。
手里的牌进进出出,其他三位的牌也是打的五花八门,难得前面扔出一张三筒,自然也是不客气的收了回来:“三筒,杠!”
伸长了手在牌的最后尾端拿了一张回来,捏了捏,手感却又是不对,嗐,今日这手风怕是全败在聊天上了。
“新进宫,难免怯了些,想想当初,咱们又胜不去几分。只是这位份,倒真是陆婕妤厉害些,这新人都要赶上旧人强了。”
这来回掂量着要出哪一张牌,也不忘给陆婕妤火上浇油一番,又瞧了瞧桌面上的牌,推了一只红中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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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听王昭仪夸新人,想来这人肯定也是不错的。只怪我这月份大了不好走动,不然也是想见见的。”
这牌一圈圈走下来李静姝愣是没瞧见谁胡了,手里一张东风也不知该不该打出去,故而桌上所言只听了一言半句,却是把陆氏的话听了个全。
“也是她的福分,模样家世比她好的也有,偏就她入了陛下的眼,许是眼缘。”
终是把这张东风打了出去,颇有些紧张的看着场上神色,又道,“她们这般年纪正是吵闹的时候,要安安静静那才不对呢。”
没想到一张东风送了王氏拿头筹,肩膀一松,并不是很有仪态的模样,颇有些沮丧。
“得,没想到是我点的这炮。”话虽这么说,不过也算全了她东道主,随侍已将玉牌打乱,准备一局了。手一伸就将荣荣手压在手下,“好姐姐,若等下我还点了炮,便与我换了这位置吧。”
入宫多年,邓含盈也鲜少有如此闲适的时候,倒也不在乎输那一点半点的,这会儿子见华娘点炮,不觉掩唇笑起来。
“瞧瞧瞧瞧,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撒娇呢。”任她摇着我手,我一壁笑着,也一壁拿手牵了她来,“好好好,今儿李妹妹输的都算了我的可好?”
言罢,又转向王昭仪:“今儿还要多谢昭仪娘娘做了这个庄,才让咱们几个得空说说话,孩子们也玩儿的开心。”
这并不是说的客套话,空闲时自己也让立夏出去瞧着,孩子们玩儿的不亦乐乎,连二公主也过来了,当真有姐姐的模样,领着他们堆绢花,玩画龙的,饶是宁娘什么都不懂也看的开怀。
王存珺见一个三筒点了杠,便笑了笑又握着玉牌:“可不是么。”
自宋氏失了宠,也就多年在婕妤的位份上没怎么动过了,其余的都住了偏殿了,独独她一人也是显眼,如今不说吴氏,便是陆氏也得了婕妤,可不正是赶上了老人的位份。
见到东风下了场,便是抬手推了面前的玉牌,笑意融融道:“慧芳仪好手气。”
王存珺推了玉牌,便从一侧举了玉盏品茗,笑看李氏和邓氏的互动,不免又想到了那失宠的宋婕妤,压下眼睑抿了一口茶,方才看向蔺氏笑道:“这两位的感情可真好,交情呐,可不是走动出来的。”
放下玉盏,抬手摇了骰子又码牌,才启唇道:“日后这庄,本宫还得多做一做才是。”
余光去看三郎,却见二公主也跑了过来,微微一怔,想来长乐宫那头那位怕是不知道自个女儿跑这来了,年前头还不容易才把这二公主从寿康宫接回长乐宫,怎么还不紧张着?
想皇贵妃如今怀着身子,若是知道女儿跑到了延禧宫来,怕也气得不轻,便是因此也没多言,又回头闲聊打牌。
第449章插翅难逃
徐曼青在北门等着,很快赵依秋就带着自己大哥赵海术来了,身后自然还跟着要造反的军队。
“往这边。”
徐曼青成了他们的带路党,一路带着她们到了皇帝睡觉的宫殿,这就把皇帝团团围住了。
赵依秋觉得事成定局,终于松了一口气:“姓叶的,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没想到这个赵依秋还真有气概,皇帝也很冷静,看他们的阵势也知道是要干什么了。
“贵妃,朕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我呸!你待我?那是我们赵家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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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依秋看来,如果不是他们赵家人真的有本事,哪能有今日的地位和权力呢?又不是在他们一无所有的时候,皇帝不求回报的直接给他们的。
这个狗皇帝哪里来的脸说什么待她不薄?喝多了吧?
徐曼青这时候上来问:“接下来怎么办?”
“你带人看好了这个狗皇帝,让他退位。我们去请太子,今天晚上就直接登基。”
只要皇帝一死,太子马上可以登基。
赵依秋是一点没觉得事成得有些太简单了,还以为看是自己运气好,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叶景曦今年好不容易让人给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崇和崇泰还小,总是有人看着,也不能让他们出来。宫里面能想到的也就是淳顺义了,如今他有了孕,皇帝哥哥给了她淳字封号,也算了好事情了。
悄悄来了找她:“北桑,去叫顺仪出来吧。”
前些日子可谓多事,蔺修绫与贵妃相继被诊出喜脉,得赐封号,腊月又逢皇后薨逝,这一连串的事情搅乱了后宫表面上的安宁。
虽说仍在丧期内,但因着有孕的缘故,寒香殿里仍是没有断了滋补精贵的膳食,刚吃完一碗燕窝,就听人说是普安来了,令人收拾桌上的碗碟。
“见过普安公主,公主安康。”
叶景曦见有人来了,果然是淳顺仪,喜出望外也开心她怀着身孕还出来陪自己:“好了好了,淳顺仪无须多礼。快来看看孤准备了什么,顺仪在宫外是不是也玩过呀?”一些宫外的小玩意儿,想来她也是见过的。
蔺修绫依言不再拘礼,与她身旁坐下,看向她带来的东西:“咦,这个九连环,还有这个小铃铛!”
瞧见是什么东西,顿时有些惊喜,这些小玩具都是闺阁时常与伙伴一起玩的,但后来入宫也就无法再接触到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了。
“是,臣妾以前玩过这些。”
“喜欢吗?”
叶景曦也算是冷不防的冐出这么两句话,小时候母妃总是喜欢给自己弄这些东西,现在大了,也少碰了。
“喜欢的话孤回头给你让人买几个送到玉阳宫去。这个嘛,可不能给你。”
这些小玩意儿虽说不值几个钱,但对于处在深宫的蔺修绫来说,还是十分罕见的,故而也就显得珍贵了,
“那臣妾就先谢过公主了。”这几个小玩具是普安的,自然是不会去求她的东西,能听她说带些来,已经是很感谢了,“回头也可以给我肚子里这个小家伙看看,这是她母妃小时候也玩过的玩具。”
这些东西宫里不常见,但要找来也是容易的,只是这东西是皇兄送普安的,轻易转了手,让皇兄知道也怕会生气。
“好,那下次孤一定给顺仪和侄子带着过来!”二人闹了一会便建议回殿内,“走吧,我们回殿内,你怀着孕,受不得风。”
蔺修绫晨起便闻喜鹊在屋外叫唤,花颜打趣说指不定有什么喜事儿时只一笑置之,不想过不了多久就来了两件大喜事。
第450章报信
汉水之战的捷报传回长安,得知亲人非但没有受伤大碍反还立了大功,自是欢欣,但伴随而来的还有我被晋为淳妃与搬入广阳殿的旨意,倒是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的好事。
因着这“双喜”,也因着许久未曾同后宫的姐妹们一起聚聚说说话了,于是同宋氏、傅氏、孔氏等平日交好的几位与普安公主至广阳殿喝茶。
汉水一战眨眼间打了将近一年的功夫,淳修仪家中除去那位年岁尚幼个头恐怕不及马髙的五公子与留下主事的二公子外,其余男丁尽数上了战场,若今日上战场之人是长兄,宋玉琪只怕要夜夜难以入睡,推己及人便能想到近日蔺家军回城淳修仪是何等的关系。
“如今已是淳妃了。”
淳妃差遣人来慧竹殿报信儿,自然没有不到的理儿,正好有前几日亲自下厨做的点心叫人收起来装进食匣里一并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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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大喜!今儿个我可得好生沾沾姐姐的喜气。”
孔葳辞作为四年才进宫的妃嫔,与淳妃关系教亲说起来也是缘分,原先刚入宫不熟悉路在御花园中迷失,偶遇淳妃。原本惶恐不已,但是她态度亲和指点迷津,一来二去,关系也算亲厚。
是以得知淳妃晋升消息,便盘算着找个时机好生祝贺。如今她晋升妃位,迁至一宫主殿,身份尊贵非常,开始犹豫是否要上赶着这时候去,万一被人说闲话怎办?或许是她知现下纠结的心境,主动邀请参加宴会,孔葳辞自然乐意之至。
因早有准备,今日带着贺礼携知书知画往广阳殿去。贺礼是自己亲手画的丹青,描绘的是淳妃春日扑蝶图,算不上多贵重,胜在心意罢了。
由宫人指引入内,看到宋姐姐已经到了,颔首行礼,巧笑倩兮:“问淳妃、宋德仪安,恭贺淳妃姐姐晋升之喜。”
那边宴会热闹,这边徐曼青已经带着皇帝打算去安全的地方了。早就知道赵依秋要造反了,自然大家都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
现在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陪着赵依秋演一出戏而已,她还真的相信了,就这么放任徐曼青带着皇帝。
“太子妃,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不然朕还没有防备。”
“是皇上福星高照。”徐曼青还不忘了先拍拍马屁。
“朕早知道你跟太子的事情,吵架也是装的。太子说过你已经厌烦了这京中的阴谋诡计,总想和他一起纵情山水。这样吧,这件事之后,如果没有旁的事情,朕就让太子好好陪陪你。”
虽然不是一辈子逍遥自在,但有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徐曼青还是谢恩了。
“多谢陛下。”
徐曼青带着皇帝从密道离开,一路到了城外的行宫,叶遥早就带兵等在哪里了。
看到徐曼青安然回来,叶遥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就好了。”
“我能有什么事?现在赵依秋还带着人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害其他人,你快去吧。”
毕竟现在后宫都是些女子,还不会武功,真要出事就麻烦了。
“好,你照顾好自己,看顾好皇上。”
“你放心。”
嘱咐之后,叶遥不舍的看了徐曼青一眼,才带着兵士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他们人多,到时候将皇宫团团围住,赵家的人是插翅难飞了。徐曼青知道,叶遥是绝不会输给什么赵家的,所以她很放心。
皇帝也宽慰她:“太子一向得心,你就放心吧。”
“来的人倒是挺多,不知道淳妃原来在宫里是如此好的人缘。孤,今天有事来迟了一些,这是准备的贺礼南湖珍珠,也不知道淳妃喜不喜欢。”
第451章安康
叶景曦去年一直也没有怎么进宫也少了和她来往,前些日子就听说了,她今天要在宫里面办一场小宴会,才进了门,就已经看到了几个都是见过了的身影。
最近宫里面的喜事连连不断,她自从生下了六侄儿之后你是接连的得到了恩赏。
梁巧黛原本就是和蔺修绫是在同一个宫里的,自然也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刚好要过去的时候,源儿就开始了哭闹,这好不容易哄好了孩子赶得过去就听到宫女说普安公主也来了。
听到这里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上次在御花园里面失了规矩,冲撞了普安公主,现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记恨在心。这一会儿进去,要是公主突然间的发难,可也不是有人能够救得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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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蔺修绫心里面默念了一句,就让人掀开了帘子走了进去,这时候来的人并不多,也几乎是自己都见过的:“嫔妾见过普安长公主,淳妃,宋德仪。”
至于一旁的孔御女,也只是眼神示意相互问安了。
傅月然得了淳妃殿里递来的话,自是倍感荣宠,自入玉阳宫便颇得淳妃关照,虽说免不了受人冷眼却也是位分及无宠所致,较起旁人,玉阳宫已是难得的安逸之地。
左挑右选,都是份例的东西,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末了,端起饲养数月的茉莉花,匆匆至主殿方向。
通传过后,轻声步入,瞧见一屋子人,先是一怔,尔后,忙福身行礼问安:“嫔妾问普安长公主、淳妃、宋德仪、愉贵嫔安。”
瞧见熟悉的孔妹妹和宋姐姐也在,心稍安。
玉阳宫难得有如此热闹的时候,蔺修绫瞧几位姐妹与普安又都是来向自己道贺的,心情愉悦连带着气色也好:“谢过诸位的礼了。”
这贺礼倒是真的能瞧出各人不同的性子来,如普安那等地位尊贵又性子直爽爱憎分明的,送的就是珍惜的南湖珍珠,如傅氏孔氏那般恭顺的便带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来。
“这南湖珍珠可是好东西,普安竟也舍得赠予我?“又令星颜将贺礼都收起来,对其余几人道,”今日邀大家来,本意是吃吃茶聚一聚,倒是叫你们费心了。”
亏得宋玉琪刚刚已经叫人折返回关雎去取一早备下的贺礼,否则今儿个倒是失礼了,说来淳妃一早比宋玉琪位份就要高出许多的,又有家族在前朝支撑,一直以来什么没有见过,我在这贺礼上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
想起珍藏许久的音谱当真是有些舍不得,叫人也装在了小箱子里准备一并带着的,谁知走了半路才想起竟忘带了。
“见过长公主,长公主玉体安康。”
不料普安长公主亦在今日受邀之中,急忙起身见礼,再细算今日到场之人皆是与淳妃往来亲热的,皆是“自己人”。
与三人颔首见礼,梁氏由一小小宝林一路到今日赐了封号居从五之位,又有皇子傍身,也算是一匹黑马,反观孔妹妹与傅妹妹就差了些。
“得知娘娘邀咱们吃茶,我特地制了些金陵点心,只是多年不做了不知手艺还在不在,大家可多担待。”
叶遥从外边知道,蔺修绫把人都叫去了她的宫中,还放心了些。赵依秋应该不会特意跑过去找麻烦的,倒是无形之中保护了她们。
赵依秋这边还在找叶遥,叶遥就自己来了,只不过身边带着许多的兵士,都带着刀的。
她原本以为是叶遥准备充分,但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了。
第452章回宫
怎么回事,徐曼青不是说都跟太子商量好了吗?这就不像是商量好了的表情啊?而且赵依秋也让自己人去跟叶遥通过气,那个时候明明说好了……
不好,叶遥要反悔!
其实叶遥不是反悔,他从一开始就是骗赵依秋的。现在赵依秋反应过来,也跑不了了。她的人不够叶遥的多,也不熟悉皇宫,自然被打得落花流水。
一场叛乱,就在寿宴的热闹之中,悄然落下了帷幕,似乎没有掀起一点水花。
孔葳辞将贺礼交给宫人,正准备开口与淳妃、宋德仪说些什么,却看到普安长公主走了进来,立刻俯身行礼,笑言:“问普安长公主安。”
刚刚起身站定,瞧见普安长公主送出的礼物不禁感叹不愧是皇家贵胄,这手笔果然不同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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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眼睛从南湖珍珠上移开,梁姐姐与傅姐姐陆续进来,一一向他们行礼。
听到茶点这一茬顿时来了兴趣,平日里除了看书练字,就好这一口了,孔葳辞微微颔首,眉眼弯弯:“淳妃姐姐哪里的话,过来聚聚也是好事,也是拖这场聚会的福,才尝到宋姐姐的点心不是?”
傅月然依言起了身,把礼物交给宫人收走,走到孔妹妹身旁站着。与公主并没见过几次,但到底是皇家公主,一身贵气迫人,非我等可攀扯。
“能陪着娘娘吃茶是妾的荣幸。”偏头也望去宋姐姐带来的茶点,如孔妹妹一样有兴趣,“金陵的茶点?许久不曾吃到了还真是惦记不已。可惜没什么烹饪的本事,不然也想做些洛阳的小吃请大家尝尝。”
皇帝当晚就回宫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皇后也回来了。
赵依秋被压入大牢,听候发落。但是造反这种事,结果必然就是株连九族了,也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
皇帝一回来,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模样,可见根本没吃过赵依秋准备的菜。
“想不到赵依秋竟然一直想造反,可见平日里早就恨毒了我了。派人去把她的事情都调查得一清二楚,一点都不要放过。”
皇帝的意思就是要审问赵家已经钟粹宫的宫人,那些人难免就要吃点苦头了。
叶遥和徐曼青一起回到了东宫,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和感慨。这宫里危机四伏,草木皆兵,实在有太多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也难怪徐曼青一直想离开这里,去过平静的生活。只不过平静的生活应该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奢望。
太医前来问诊,竟查出徐曼青已经怀孕了。徐曼青也吃了一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叶遥自然是非常高兴的,但徐曼青却问:“是不是不能离开了?”
看到徐曼青失望的样子,叶遥就说:“当然可以,但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
徐曼青依然感到有些失望,不过时间应该会过得很快的,能走总比不能走好。为什么自己只能一再的妥协了?就算尽力争取,好像也不够圆满。到底是谁在操控自己的命运呢?
“而且现在诸事未定,咱们也不能简单的一走了之。”
徐曼青知道,他说的是赵家,赵家旁支复杂,的确不是轻易就能处理干净的。
“我明白了。”徐曼青点点头说。
今天的这个宴会到底是热闹了一些,叶景曦自己本身就不太喜欢这些热闹,今天倒是在一旁并没有怎么的说话。
那南湖珍珠倒也真的是算是稀奇的,只是相比与与她认识这么多年的情谊,这珍珠又怎么能够比得上。
“如今你荣升妃位,挪进了主殿这可是大喜事,这珍珠再是珍贵,也比不上这喜庆的事情。你我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一步步的看着你坐到这个位置的不是。”
第453章点心
在座的大家几乎都是见过的虽然没有什么印象,但到底还是好的。只是角落里有一个人倒是让自己特别的有印象。
“没有想到今天这样子的宴会愉贵嫔也在?哦,孤倒是忘了,你住在这玉阳宫。”
上一次的无理冲撞还没有给自己赔礼道歉。这一回居然这么快就遇上了。
梁巧黛一直也不知道普安公主会来,也好在自己平时低调,跟着公主后面过来的也没有想着要多么的光彩夺目,
听着她们在说话,也没有怎么插话,普安公主果然是大方,送的礼物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自己也就静静在角落里品茶。
傅月然听公主所言,目光落下角落处的贵嫔,也不知两人是何时相识的。与贵嫔也是一同入宫,后来分在玉阳宫,多少也有些交情,便好奇的关注着。
等了许久,也没见贵嫔搭话,傅月然不解,好似看不太懂,上前取了一块点心递过去,笑道:“愉贵嫔,尝尝我特意做的点心?”瞧着不远处的宋姐姐也在品茶,“宋姐姐,也一起尝一块?”
面对公主说的,自然是不敢在这么多的人面前还嘴,也自知是理亏,上次就不应该是得罪了她。站了起来佛了佛身:“公主说的是,嫔妾也与淳姐姐同住玉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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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她的话,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也生怕公主下一刻为难自己。这会儿傅御女给自己递了一块糕点,道了声谢之后也就吃了起来,此时心里只想着快些回去,离开便好。
吃完之后才又与傅御女接了话:“这糕吃叫什么?是你自己做的家乡糕点?”
傅月然和她最初一同在储秀宫相处过,初次晋封的时候还品级相差不大,眼下自己还在贵人的位分上,而她已是贵嫔。
见贵嫔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啊,洛阳的特色糕点,名为开口笑。望贵嫔吃了也能开开心心。”
“自然是喜欢的,没有想到你的手艺竟然这么好。”
梁巧黛也是喜欢研究厨艺的,只是这一种糕点,自己应该也是做不出来的。打算和她研究研究这个怎么做那边就来人说了源儿哭闹不止,和淳姐姐说了之后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金陵地处江南,依水而生,当地人嗜好甜食,在大魏金陵点心甚是出名。为入宫前曾经在民间尝过所谓的金陵点心,不过差强人意,也不知道宋姐姐做出来如何。
虽然孔葳辞心里着急,奈何殿内众位姐姐在场,乖乖落座后只是喝茶品茗,听着她们清谈笑语,好不容易等到傅姐姐开口,她把梁姐姐与宋姐姐都照顾到了,唯独漏了坐在她旁边的自己,看着她们含着笑意吃着小点,心中更是委屈,小心扯了扯傅姐姐的袖子,眼巴巴看着她:“姐姐是不是把我给漏了?”
贵嫔的离去,有些应接不过来,恰逢察觉袖子被扯动,这才留意到孔妹妹。取了一块点心,想了想,又拿了两块,递过去:“自是不能忘的。来,我对你最为偏心。”
她们都是蔺修绫平日里交好的,又带来了各式的点心,那身为主事的,自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尤其是普安公主。
“本宫前两天恰也得了一道新颖的甜品方子,方才令膳房去做了,眼下应当也差不多做好了。”
是用莲藕制成的糯状膏体点心,味道清香带甜。
“各位可尝尝,看看是否合心意。”聆梁妹妹有事告辞,面上也不恼,“既如此,那你去看看吧,照顾皇子重要。”
第454章热闹
宋玉琪正同傅妹妹说着这金陵电心的做法,便听着那头长公主待愉妹妹似是不大和气的,并不知先前二人曾有过什么不悦,可今日毕竟是受淳姐姐所邀,如此实在不该。
“旧年便知洛阳景致最怡人,却始终不曾见过。不如傅妹妹同我讲讲?”
那头孔妹妹好似小可怜儿一般同傅妹妹撒着娇,叫宋玉琪看来倒像极了从前与荣荣的样子。愉贵嫔起身告辞淳姐姐竟也不恼,只叫她离去照料皇子,这局面倒也有所缓和。
“今儿个吃了傅妹妹的洛阳点心,淳姐姐的莲藕甜品,当真甜到了心里。”
那头梁姐姐匆忙回宫原因大概孔葳辞是知晓的,好在并无人怪罪,心下也放心。
欢快接过傅姐姐手中的糕点,甜甜道了声谢,此时倒是丝毫没有平日拘谨的模样。轻轻将捏了点糕点送入口中,殿内人多,吃相也文雅许多。
小舌一扫,唇齿之间尽是香甜的味道,不由感叹:“宋姐姐手艺可真好,配上纯妃姐姐这莲藕羹,真是当世一绝,真想以后天天来吃。”
随后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她们笑语,乖乖吃着东西。
宋姐姐的点心也十分好吃,傅月然低声交谈着做法,想着以后也可以尝试一下:“等以后我学了宋姐姐的手艺,孔妹妹就可以到我那里品尝啦。”
洛阳的景点都十分熟悉,虽然不是每一处去过,但也挑着一两处说给宋姐姐听。可惜我等无缘出宫,也只能这般听听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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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四宜书屋有一本讲洛阳地理风俗的,回头和宋姐姐去找找看。孔妹妹也是爱书之人,我们一同去,可好。”
两位捧着宋玉琪只道这糕点做的好吃,可宋玉琪吃起来比起旧年在金陵时曾吃过的仍旧差了许多。
“不知孔妹妹有什么拿手的?”
傅妹妹是洛阳人这是记得的,可孔妹妹出自哪里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若是几人能凑上几道特色摆上一桌也热闹。
傅妹妹出言邀我一同去四宜书屋,我听着那处有洛阳地理风俗志,自然乐意。
“那感情好,若是哪日两位妹妹得空儿便差人来请我。”
淳姐姐这莲藕羹做的香甜,极对自己的口味:“淳姐姐的莲藕羹当真是好吃的。”
蔺修绫见底下几人都言喜欢这莲藕羹,不管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心的,但面上都是喜欢的模样,也就笑了笑道:“这点心做起来倒也简单,你们若是喜欢,过会儿本宫便唤花颜去膳房将方子要来给你们。”
难得有几人聚在一起清闲的时刻,一道吃吃茶点聊聊天,很快就过去了一个下午。
愉贵嫔的离去关自己什么事,一个低位妃子冲撞了自己未曾道歉还伶牙俐齿,今日再遇上,多说了几句又怎么了。
叶景曦瞧着周围的妃子的神色,若自己不是这公主身份,怕是要吃了自己。
“淳妃今日迁宫也是苦尽甘来。今日孤也累了,礼也送到,就先回去了,改日得了空再进宫找你聚聚。”
她也有意送人,也不强留,回了公主府也自在,今日着实是没想到那愉贵嫔会突然间离开。
今儿来的客人中最尊贵的自然还是普安长公主,蔺修绫聆她说话,也颔首应道:“是呢,臣妾还记得刚入宫的时候,还多倚照你的照拂啊。”
初入宫时,除了一同进宫的几位妃嫔,也就能与普安说得上几句话,平日里她也对自己有诸多照拂。
“那便说好了,改日得空你再来玉阳宫坐坐啊。”
“好。”
第455章聊天
过往不说,今日着实是自己过失,那愉贵嫔是新入宫的面子薄,经不得说也是正常。但自己又何曾是故意的想要为难她,倒是好笑了。
“来人,回府。”
徐曼青怀孕没多久,就开始孕吐了。她早就知道怀孕会难受,但真难受起来也是受不住的,于是脾气也不好起来,但都对着叶遥发,也不对着别人。
可不是,不是因为叶遥自己是不会怀孕的,要怪肯定是要怪他的,就是这个道理。
叶遥也都承受着,觉得这是自己应该的,这让徐曼青觉得很满意。但她宁愿不要叶遥承受这些,要是没有怀孕就好了。
其他宫女太监看了,都说太子对太子妃真好,太子妃怎么发脾气,太子都能受着。这也是合理的,原本叶遥是太子,他出了长辈,其实是不必受任何人的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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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着,他对太子妃,简直比对皇帝都尊敬。太监宫女就觉得,太子对太子妃是在是太好了。
但是对太子妃好,对其他人又不怎么样了,但凡是跟太子妃有关的事情,他都非常仔细,稍微有不对的,就要大发雷霆。
太监宫女也是叫苦不迭,只希望徐曼青能赶紧把独自里的小祖宗给生下来。到时候,也不知道太子会如何的宝贝呢。
虽然他们都受了委屈,但也没多少埋怨。因为太子妃是很大方的,自从怀孕之后,对他们的赏赐就不断。
算下来,每个人回家之后,都能盖一座大房子,然后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现在受点罪,算得了什么的?大家又都干劲十足了。
很快又到了灯会,宫内自然又要开宴会了。上次的寿宴虽然有赵依秋捣乱,但好歹是顺利结束了。
现在赵依秋依旧被打入大牢,总没有人来捣乱了吧?
张灯结彩是过年的特色,宫中也不例外,处处挂满了耀眼的红灯笼,在凛冽寒冬中添了几分暖意。
除夕以来,孔葳辞一一拜访了平日里相处好的姐姐们,眼看正月即将过半,又开始准备上元宫宴。
这已是自己入宫第二个春节,但是自己仍然不能适应觥筹交错的场所,也难怪家中娘亲经常点着自己的脑袋,说自己是书呆子。
用罢午膳便招呼知书知画给自己梳妆打扮。本想依照往日喜好挑拣艾草绿衣裳,却被知书按住,在她们的劝告下,换上了银红色上袄,衬得白皙的脸庞添了一点红润,逶迤拖地掐牙青竹纹样袄裙。这般折腾时间已至未时末,披上件茶白色披风便急匆匆往百花园赶。
园内寻常的花已经凋谢无几,仅留下腊梅绽放枝头,微风传送几缕幽香。当孔葳辞至席上并无任何人,果然只有这般位低的人生怕来晚了落人口舌。依照惯例,在偏远一角找到了位置,将披风解开递给知书,施施然坐下。
案桌上一摆放好一应餐具,旁有宫婢机灵上前,斟满热水,手执茶壶轻轻摇晃,将首茶倒掉再斟沸水,氤氲起几重水汽,拿在手中取暖。待水凉几分正欲送入口中,却看到一熟悉的身影入内,顿时放下茶盏,起身去迎:“太子妃来了,这下我可不无聊了。”
元月十五的宫宴,早早就开始准备着,今日是大宴,徐曼青不想参与也只能穿着打扮也都中规中矩的去参加了晚宴。
徐曼青的怀孕大家伙都在时时刻刻的馆主,参加完大宴以后,徐曼青老实的回来家,自那以后不管什么人去请徐曼青都是被举止门外,同样的叶瑶也是什么事情不干只守着徐曼青生孩子。
徐曼青经过贵妃的事情以后直接急流勇退,事情戛然而止,关于徐曼青和叶瑶的事情也在孩子的出生后逐渐转移为这二位的生活起居上得八卦闲谈。
徐曼青的书刊依旧在发表着,只是把焦点聚集在了孩子身上变成了京城少妇和孕妇的宝典,人手一本。
日子很长,叶瑶与徐曼青都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退出,多年以后,只知道太子与太子妃的孩子每天闹事,这二人幸福的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