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烛火》 第1章 引章 洛阳的鼓楼街上有一家茶楼。 里面人影错落,繁华喧闹的街道上传来熙攘的商贩的吆喝,哒哒的马蹄声敲打在青石板砖上向远方离去。 茶楼里熙熙攘攘围观的客人们都已纷纷落座。 一位瞎眼的说书先生,晃着摇扇。 啪! 惊堂木一拍,茶楼里顿时四座安静,纷纷竖起了耳朵。 只见这瞎眼说书人抻了抻手,手从袖子里钻出来,抚着胡须。 说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好!” “好啊,好。” 这定场诗这么一说,台下众听众纷纷拍掌叫好。 只见这不大不小的两层茶楼,围了个满满当当,不管是来喝茶的,听书的,还是走过路过的,无一不为这满堂的喝彩而侧目。 那说书先生摇开扇子,品了口茶,说道:“上回说道这大夏国武宗皇帝中兴,这回,就说说这威压江湖一百年的武林神话,王钦王老大侠的事迹。” “啊?武林神话,那是谁啊?” “没听说过啊…” “就是就是,先生莫不是诓我们。” 那说书先生侧耳一听,眉头一皱,抬起惊堂木就是一拍。 啪! “诸位不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这武者分内外两家,皆是由后天一至九品入三重先天之境,而先天第三重称宗师。” “先天之上又有无上大宗师之境界,再往上嘛…就是我说的这位就是内外同修的武林神话!” “毕竟王老大侠深居简出多年,你们这些江湖小辈没听说过很正常。” 场面瞬间安静,都静静地听说书先生讲了起来。 “故事,还要从一百多年前的庚子之乱说起…” 茶馆里,是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说话声,在坐的看官静静地听着,仿佛把自己置身于百年前的光景之中。 一抹茶香被春风推着飘出了窗外,听着后面茶楼里抑扬顿挫的说书,飘过了街道上嬉闹的孩童,飘过了过往的行人,飘香那未知的远方。 遥远的东海。 一代江湖巨擎,当今活着的武林神话,王钦正在那山巅伫立。 已经一百多岁的王钦,一头光亮的银丝被风吹得飞舞,胸前垂下的胡须也是干净的白色。 一双历尽沧桑的眼睛,深邃中带着无限的感慨。 他在那最高的绝顶上,俯瞰着下方的风云变幻。 恍惚间,王钦好像听到遥远城镇中传来的声声童谣。 “笃笃笃,买糖粥,三斤核桃四斤核,五两花生六张口,张家老伯伯来得,问你讨只小花狗。” 最是孩童的纯真最暖人心。 王钦笑了,目光投向了千里之外的洛阳。 “该回家看看了…” 说完,王钦潇洒飘逸的身形消失在了山顶,狂风呼啸,云层纠缠分离。 王钦走了,留下了石壁上刻下的字。 少时轻剑酒快马,醉里无忧把梦偿。与时推盏话相逢,酒洒清风散别愁。漂泊一世百年身,万里聊远说过客。纵横百年无抗手,不败苍生败岁月。 茶楼里,王钦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啪!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2章 灭门 上 距今一百多年前,那时,天下有六个国家。 分别是夏,楚,燕,梁,元,金,这六国占据九州大地已有三百余年。 而接下来的故事,距夏国武宗皇帝中兴,只隔了二十年。 丙申年。 大夏国,洪光十六年武宗病逝,太子继位,定国号为“同光”,改洪光十六年为同光元年。 同光五年,庚子年。 繁华的长安城内一片喜气洋洋。 “嘿,听说了吗,那牧家小少爷过三岁生日呢,可热闹了。” “是嘛,那可得去凑凑热闹。” “那牧家老爷可大方着呢,说不定还能领上喜钱。” “嘿嘿,同去同去。” 大街上,街坊邻居们都说着相似的话,纷纷朝那最气派的府邸走去。 两尊高大威猛的石狮子分立两边,中间是那气派庄重的牧府大门。 两边高高的红墙里,是宽敞的大院,一栋栋房子整齐的排列着,一座标准的四合院式的大宅院。 高挂的红灯笼,四处悬挂的红布巾,满座的都是笑脸,说的都是喜庆的祝言,热热闹闹。 而今天的主角,是那个在模样俊秀的三岁小孩。 他正在长辈们的热情中连连退却,两颗黑葡萄眼睛里全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呦,小家伙怕生呢。” “可不是嘛,哎呦喜人呢。” 在七大姑八大姨的欢声笑语中,小家伙迈开两条小腿,抱住了一位女子。 “娘。”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那温柔如水的女子耳中。 那女子俯下身,抱起小家伙,笑眯眯地问道:“小满,怎么了?饿了吗?” 小家伙就是这牧家的小少爷,牧小满。 牧小满点了点头,粉嘟嘟的小脸有点红了,窝在女人怀里,哼哼嗤嗤地说道:“娘,小满饿了。” 温柔如水的女人抱着牧小满去了后厨,轻轻拍打着牧小满的后背,柔声说道:“好好,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着,两天圆润修长的玉腿迈着步子,娇柔的软腰扭着走了。 而这时,牧家来了一对夫妇,竟让除了牧老爷子外的所有人出去迎接。 “王大哥,你可算来了,哎呦大嫂怎么也来了。” 说话的正是牧小满的父亲,牧恩,英武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激动和欢喜。 牧恩热情地把那对夫妇迎了进来。 “王大哥,你也是的,大嫂还怀着孕呢,你这…” 牧恩开始埋怨起来,那王氏挺着大肚子,娇媚的脸上笑开了花。 “小叔说笑了,是我央求椋哥带我来的,有些日子没看见苏青妹子了,心里可想着呢。” 牧恩听罢连连苦笑,连忙派人接王氏去后房了。 王氏走后,牧、王二人闲聊了起来。 二人说话间得知,这对夫妇是长安城又一家大户,男人叫王椋。两家是武道世交,二人又是同岁,所以关系极好。 “大哥,最近江湖上可不太平,我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牧恩说着,眉宇间带着一丝阴霾。 王椋刚毅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凝重,点了点头。 “嗯,我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很多武林同道都惨遭毒手…唉…” “是啊,很多有名望的名宿都被杀害,也有许多门派在家门口被人灭了,我怕…” 王椋拍了拍牧恩的肩膀,笑骂道:“无当神拳也有怕的时候,我这凶阎王都没在怕的,你倒是先露怯了。唉,我也是好久都没有陈大哥的消息了…” 说着,王椋眼中带过一抹担忧。 “唉,希望他吉人自有天象把。” 牧恩也是颇为忧心地说着。 此时的后院里,莺莺燕燕的贵妇人们簇拥在一起,有说有笑。 尽是聊着些女儿家的话题,时不时有个别面皮薄的小娘子被逗得小脸通红,惹来一阵嬉笑。 年幼的牧小满被围在中间,被这些妙龄妇人们一会捏捏着小脸,一会揉揉脑袋,喜爱的不得了。 外面的宴席上,八十多岁的牧老爷子满面红光,高举酒杯。 “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老头子我家算是是三世同堂啊哈哈,先喝一杯喝一杯。” 席上的宾客也是洋溢着笑脸,也都举杯痛饮。 一杯酒下肚,宴席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一会儿有人说个趣事,众人哈哈大笑,又是一被下肚。 牧家这宴席办得有面,美味佳肴,羞珍美酒应有尽有,满座的喜气,今日,牧家老爷子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突然,宴席上有一人发出一声惨叫,惊呆了众人。 啊! 说话间竟面容抽搐,只觉腹中一阵绞痛,猩红的鲜血从七窍中流出,没一会就一脸痛苦的死去,死状极惨。 “怎么回事!” “李大侠,你怎么了。” 牧老爷子猛地站起,指着倒地的李大侠大声喊到:“牧恩,你看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快去请大夫。” 牧恩赶紧跑过去,手一搭脉,顿时变了脸色。 “死了…” “什么!死了?这这…” “怎么会死?” “有毒,酒菜有毒。” 一人大声说道,众人也都闻之色变,看着牧家父子面色难看起来。 “牧老爷子,您怎么个说法。” 牧老爷子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怒目圆瞪,两条大白胡子被气得吹起。 这时,后院的妇人们听到了动静,都纷纷出来了。 “怎么回事?” 突然,有一妇人看到了地上的死人,大声尖叫起来,不明状况的人们开始骚乱,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是时候了,动手!” 这时,隐秘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绣花黑衣的蒙面男子冲着身边的同伴说道。 刹时间,牧家大院一道寒光闪过,众人来不及反应,只听见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 嚓! 一道血箭溅到了人们的脸上。 “大家小心。” 牧恩惊呼道。 可是为时已晚,那些吃了酒菜的人们体内的毒药开始发作。 人们纷纷一个接一个的吐血倒下。 只见牧家大宅的四周站满了持刀的黑衣人,杀气腾腾,眼神冰冷。 “你们都是什么人,我牧家与你们有何恩怨,为何伤及无辜。” 牧老爷子怒发冲冠,指着在场的黑衣人大骂,可那些人并不理睬,像是没有感情的冰块。 “夫君…” 王氏挺着大肚子,奔向王椋,娇媚的脸上全是忧色。 王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柔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黑衣人,杀意凛然。 “正好,u看书.uunsh 王家的这位也在呢,正好一起解决了你们。” 那领头的黑衣人看见了王椋夫妇,一字一字地说着。 事到如今,此事无法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牧恩一个眼神示意让苏青去照看王氏,而后又跟王椋对视一眼,一起出手了。 “神拳术!” “二元刀?魔刀!” 只见二人齐齐大喝,只见牧恩体内真气奔涌而出,先天真气于体外化形,附着在双臂形成一双亮金色的拳套。 王椋则是使出家传武功,体外魔气肆虐,双眼变得嗜血,真气于体外化形,变成一把漆黑的长刀。 “杀!” 二人一起杀向黑衣人,以二对二十。 场面上汹涌的杀气,和凌厉狠辣的招式处处杀向对方的要害,一经出手,丝毫不留余地。 而这时,一把突如其来的刀猛得从牧老爷子的胸膛穿过。 “你…你…” 在牧老爷子艰难的回过头,看着那人有些不敢相信,那人阴冷地笑了,缓缓抽出钢刀,牧老爷子应声倒地。 “爹!” 牧恩双眼通红,眼中含泪。 杀死牧老爷子的正是那自小被牧家收养的义子,牧良。 “牧良!我杀了你!” 牧恩此时情绪已然失控,气机紊乱,眼中被杀气填满。 “牧恩,你冷静点,不要分心。” 王椋大声喊道,牧恩却是充耳不闻,只留他一人对付这群狼一样的杀手,自己疯了一般的冲向牧良。 “小心!” 第3章 灭门 中 “椋哥小心!” 王氏急忙出声提醒道。 只见一个黑衣人冲破王椋的牵制,径直朝着牧恩的后心刺去。 已经急火攻心的牧恩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有没有人偷袭他,一股脑的杀意奔向牧良。 王椋体外魔气瞬间暴涨,震开四方的敌手,眼中的理智正一点点的消退,以一道伤的代价斩出去一道刀气。 阴森恐怖的刀气卷着层层魔气猛烈的朝那偷袭者袭来。 那偷袭者全力冲向牧恩,已经来不及躲闪,那月牙状的刀气转瞬即至。 啊! 那人瞪大了眼睛,恐惧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身体便被一分为二。 这时,敌方密集的剑气刀气犹如骤雨一般,不断的在王椋身上开出新的伤口。 此时的牧恩已经冲到牧良跟前,金色的拳套神光乍亮,含怒出击的拳头携带着牧恩无穷的杀意砸向牧良。 牧良见状,不敢硬碰,手中钢刀挡在身前,身体微微下沉,如山倒般的拳势狠狠砸在刀上。 轰! 沉重的力道将牧良砸飞出去,撞破一拍房屋后重重地镶嵌进红墙里,一口血憋不住的从口中喷出来。 呜哇…神拳术,果然名不虚传,为什么,老头子你不传给我! 牧良眼中浓浓的怨毒之色,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戾气。 牧恩见牧良还没有死,真气再次飙升,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牧良手中钢刀一甩,眼中寒芒流过,“快了,就快了。” 说罢,举刀迎上牧恩的拳头,二人焦灼着战成一团。 此时的王椋身体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手中的魔刀无意识的接下四方来袭的兵刃。 而牧府中其他地方的战斗也在焦灼着。 “娘…” 年仅三岁的牧小满害怕的躲进娘亲怀里,苏青柔软的声音轻声安抚着他。 王氏紧紧地攥着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战斗中的王椋,满满的担忧。 而此时本想在牧家做客的大侠们,正奋力与跟前的黑衣人缠斗。 此时的牧府中一片的喊打喊杀声,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死去的武林豪侠和无辜的百姓,本来青色的石砖现在被染成了血红。 王椋身上的魔气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二元刀?魔刀的魔性无时不在影响他的心智。 王椋大喝一声,手中魔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刀扫开四方敌人。 “魔刀?百破刀。” 只看王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身上魔气聚拢,魔刀凌空飘浮,在空中分化出一百柄一模一样的魔刀,一时魔焰滔天。 只见那一百柄魔刀泛着红光,妖冶致命的邪性在刀上传来。 “快打断他,别让他使出来!” 那为首的黑衣人忌惮的大呼道,说罢,领着四五个黑衣人一起冲向王椋。 王椋刚毅的脸庞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双眼的瞳孔缩成一个小点,杀气弥漫,皮肤下是被魔气染成黑色的血管。 眉心处微微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颇为骇人。 “杀!” “杀!杀!” 王椋连着三声大喝,合十的双手猛然落下,像是处刑的侩子手的刀,一百柄魔刀轰然下坠,如同暴雨落地。 手起刀落,密集的刀雨刺破空气,密集地向黑衣人杀来。 “啊!” 那为首的黑衣人头领运起真气,举刀破出一道刀光拼命的抵挡来袭的刀雨,他紧咬着牙,努力的抵抗却还是中了几刀。 呲…啊… 随着刀雨落下,他身后的血肉碎裂声,手下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等到刀雨过后,那头领向后看去,看到的却是满目的修罗场,人间地狱。 一块块碎裂的血肉,还在蠕动的肠子,白花花的脑浆撒在地上混在血泊里,头发很皮毛泡着血沫随意的沾在地上。 不知是谁的眼珠子滚在了头领脚下,被他一脚踩爆。 “凶阎王…果然名不虚传。” 那头领抹开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王椋露出残忍的笑意。 王椋却没有说话,只见他一挥手,一百柄魔刀在空中汇聚成一把巨大的魔刀,刀尖冷冷的指着地上的黑衣头领。 “玩够了,该试试我的了。” 黑衣头领说着,手中钢刀泛着冷光,体内真气涌动,一条黑色的巨蟒盘旋着在他身后浮现。 巨蟒张开血盆大口,黝黑深邃的鳞片整齐的铺满了庞大的身躯,一双蛇眼亮如红灯笼,锋利的獠牙浸没着致命的毒液。 “来决一死战吧,王椋。” 而另一边的牧恩密如鼓点般的拳头疯狂砸着牧良手中的钢刀,眼中全是牧恩那金色的拳影。 金色的拳套与钢刀激烈的碰撞,急促地金石相击之音不绝于耳。 “凭什么,凭什么我在这个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就是不肯把神拳术传授给我,就因为我是个外姓人?” 牧良怨恨着,不甘地说。 “畜牲,畜牲畜牲。你给我去死!” 牧恩丝毫不理牧良语气中的不平,更加猛烈的攻击着他。 突然牧恩动作一滞,真气运转随即停了一瞬。 牧良得意的笑了,就是这一瞬,他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刀劈中牧恩的肩膀。 呃啊。 牧恩被劈中肩膀,身体节奏顿时被打断,真气阻断之下急火攻心,一口血涌上喉头就吐了出来。 “毒…” 牧恩死死抓住肩膀上的钢刀,口中艰难的说出一个字。 “嘿嘿,你以为我凭什么敢跟你打这么久,牧恩,安心地去吧。” 牧良奸笑着,眼中狠戾之色涌出,手中发力,猛地抽出钢刀,虚弱地牧恩被这股力一下带倒在地。 牧恩大口大口地吐血,眼中露出不甘的神色,牧良一脚踩在牧恩头上。 “哈哈哈哈,牧恩,你也有今天。” 牧良狠狠地蹍着牧恩的脑袋,叫嚣着就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夫君!” “爹爹…” 牧恩耳边传来妻儿焦急的呼喊,心底的力量被唤起,努力着一点点地抬起头来。 牧良眼中狠戾之色一闪,举刀就要刺下,牧恩大喝一声真气冲破阻隔爆体而出。 牧良被震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惊呼道:“你不要命了,还嫌死得不够快是吗?” 牧恩看着远处的妻儿,眼中带过一丝懊悔,u看书 .uuanshu.m随即便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牧良!拿命来!” 说罢,体内真气再次迸发,神拳术运起,在空中化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拳头。 通体泛着金光的拳头上镂刻着晦涩玄妙的铭文,手指部分雕刻着神异的花纹,花纹冒着蓝光,给大日般的拳头中增添了几分冷冽的清光。 “牧恩…” 王椋也注意到了牧恩此时的状态,施展魔刀的他却没有太多的情感,眼中除了为数不多的情绪外全是肆虐的无穷杀意。 牧良吓傻了,瘫软在地上,天空中如同太阳一样的拳头散发着令人心惊的威压,使他怎么也提不起勇气与之对抗。 “饶了我,大哥,你饶了我吧,知道错了,饶了我大…” 还没等牧良说完,煌煌大日般的拳头怒然砸下,瞬间淹没了牧良的身影,巨大的冲击波开始向四周扩散。 中毒已深的牧恩却是再难支撑身体,苏青连忙不顾安危的冲上一把抱住了他。 “夫君…你不要死。” 苏青美眸垂泪,哭的梨花带雨,紧紧地抓住牧恩的衣裳怎么也不肯松手。 牧恩的脸变成了紫黑色,脸上血管也根根冒起,握住苏青的手,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只有那黑色的血从嘴里流出来。 此时王椋与黑衣头领的对决也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 “魔刀?断桥雪。” “腾蛇噬魂!” 巨大魔刀以劈山断岳之势向那森然巨蟒劈下,黑色巨蟒张开血口,两颗毒牙泛着幽光一口咬中魔刀。 “椋哥!” 第4章 灭门 下 “椋哥!” 王氏急呼,手里攥着的袖子被扯得变形。 奄奄一息的牧恩和苏青也是一脚担忧得看向远处的战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有人因喝了毒酒而毒发身亡,死在了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对手中,死不瞑目,不甘心。 而此时王椋与黑衣头领的对决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魔刀散发着骇然的魔气,锋利的刀光仿佛要撕裂虚空。 黑色巨蟒紧紧咬住魔刀,迸裂的刀光不断切割着口腔,但是那要命的毒牙却是死活不肯放松。 在场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对怀孕的王氏下手,王椋等不及了。 终于,二人气势到达了顶点,双双汇聚力量在一处爆发。 巨大的魔刀猛地向前扎下,不停地刺进巨蟒的口中,巨蟒发出痛苦的吼声,黑衣头领的嘴角也是溢出一抹鲜血。 王椋见状,再次变招。 “魔刀?百破刀。” 巨大魔刀再次分化,凌厉的刀雨冲破巨蟒的头颅,转换方向向着牧府女眷的方向杀来。 真气化形对拼失败,黑衣头领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黑色的面巾又染了一层黑色。 只看那一百柄魔刀形成的黑色河流,齐刷刷地向那些黑衣人杀去,一路砍瓜切菜的声音,过后是满地的残肢断臂。 那些女眷那里见过这等修罗场,纷纷面色苍白,哇哇大吐。 “不要放过他们!” 黑衣头领眼中一抹历色,一声令下,剩余的黑衣人纷纷对着那些手无寸铁的女眷们举起了屠刀。 “椋哥。” 王氏娇媚的小脸大惊失色,急忙呼唤着丈夫。 王椋凭借为数不多的理智一刀斩杀偷袭的黑衣人,身形遁闪,来到王氏身边,又是手起刀落,那人立刻便骨肉分离。 “走。” 王椋一手搂着王氏的腰,脚下真气喷吐,带上吓坏了的牧小满就朝牧恩夫妇去了。 “大哥…救…” 已经油尽灯枯的牧恩看着面前那个魔气翻腾的男人,眼中带过浓浓的愧色,算是最后的哀求。 “夫君…” 苏青泣不成声,王氏脸上也是浓浓的哀伤,年幼的牧小满嚎啕大哭,哭着喊着抱住快要咽气的牧恩。 “爹爹…爹爹不要死…” 一家人做着最后的诀别,王椋转身再次与黑衣人们拼杀。 “拦住他们,全部杀光!” 黑衣头领再次冲上来与王椋打成一片,又呼唤更多的黑衣人过来支援。 泛着魔气的刀光无情肆虐着,黑衣头领真气再次飙升,二人间刀刀相向,两刀狠狠地互相劈砍,一时间二人难分高下。 似狼群围猎,黑衣杀手们又把几人团团围住,又重重包围。 “今日,你们插翅难逃。” 绝境,无路可逃的绝境。王椋一刀刀光斩下,被破开的包围圈又很快的补了上来,又一刀,又是很快补上了缺口,仿佛无穷无尽,杀不完的黑衣。 王椋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多了,再不突围今日全都要死在这里。 此时,牧恩满面红光的站起,微笑着看着妻儿,带着无限的眷恋。 “大哥,让我来开路吧…” 牧恩眼中带着一丝哀求,更多的是誓死的决心。 “好。” 魔性入心的王椋还有着不多的情感,答应了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 “垂死挣扎罢了。” “一起上!” 黑衣头领一声令下,一众黑衣人不要命了似的冲杀上来。 回光返照的牧恩再次爆发,体表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冲王椋扔出一本秘籍,大笑着迎着敌人杀去。 “混沌之分,天地之初。大道茫茫,天道苍苍。天有四极,地有八荒。灵之衍清光,明之知神机。万舸法同流,海月共潮生。混元称无极,太初渺还真…” 牧恩一边与黑衣人们拼杀,一边高声唱着晦涩的口诀。 “夫君…” 苏青看着奋力搏杀的丈夫,眼中含泪,豆大的泪珠哗哗的滚下,看着一旁哭泣的孩子,苏青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大哥,大嫂…求你们…” 苏青开口说道,她知道纵使王椋武功高强,也带不走这么多人,必须有人要留下,她选择自己。 “照顾好小满。” “娘!” “妹子你要干什么。” 苏青展颜一笑,如牡丹盛开,身后牧小满的悲鸣也不去理会,她怕自己心软。 说罢,苏青飞身上去,与牧恩并肩作战。 夫妻俩心有灵犀,牧恩眼睛里的哀伤不自禁流露出来。 苏青却是无怨无悔,充满爱意的眼神看着面容变黑的丈夫。 “生不能同穴,愿死后能同寝…” “一起上,他快不行了,杀了他!” 说罢,黑衣杀手们一拥而上,锋利的刀剑齐刷刷地向夫妇俩杀去。 “大哥!快走!” 这是牧恩最后的遗言,脸上尽显不可名状的疯狂,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奋力一击,轰开一道缺口。 王椋毫不犹豫地抱起怀孕的妻子,揽住哭泣的牧小满,魔刀凌空踏刀而行。 全力突围之际,王椋逞无可抵挡之势,数把魔刀无风自动,唰唰地将袭来的黑衣人斩落。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罢,黑衣首领抬手一指,凶戾的真气顺着指尖射向王椋。 “森罗鹰指!” 王椋于空中来不及躲闪,这要是被击中那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王氏见状一手紧紧地抓住王椋的衣服,自己用身体挡下了这一指。 “噗啊…” 王氏应声咳出一口鲜血,凶戾的指力打入身体,肆意破坏着体内生机。 “快…走。” 王氏面如金纸,抓住王椋的手却是始终紧握,虚弱地说道。 已经油尽灯枯的牧恩见王氏中招受伤,心里顿时一紧,苏青见状,美眸不敢再看,紧咬着红唇一脸忧色。 “杀了他们。” 话音刚落,无数的钢刀齐刷刷地朝着二人斩下。 “走吧,下一个。” 黑衣头领说着,带领活着的黑衣人们转身离去。 身后是碎得不成样子的肉块,混着黑红的血液在地上摊成一片。 一代江湖翘楚,未来有望成就“大宗师”的武林侠客,“无当神拳”牧恩,就此落幕。 “爹…娘…” 哭晕过去的牧小满嘴里喃喃说道。 短短一天的时间大喜之后又是大悲,之间落差太过巨大,心力交瘁之下,这孩子难免有些受不了。 逃出生天的王椋等人来到一僻静处,uu看书 .王椋勉强收了魔性,面色惨白,浑身肌肉痉挛,险些站不住。 王椋把孩子靠在草堆旁,唤着妻子,强行提起一股真气渡入体内。 王氏痛苦的闷哼一声,哇得一下吐出一口黑血,面色这才渐渐红润。 “椋哥…孩子…” 王氏娇媚的脸有些扭曲,感觉腹中阵绞痛,疼得出了一身的汗,呼喊着王椋道。 王椋面色大变,又加大了真气的输送,他的身体也快支撑不住了,汗珠一滴接一滴地流下。 又过了一会儿,王氏还不见好转,剧烈的疼痛使得她面目有些狰狞。 王椋急忙背起牧小满,抱起王氏,焦急地迈着大步朝集镇奔去。 “大夫大夫,救人呐大夫。” 王椋闯进一家医馆,身体连连撞开几个看病的百姓,冲着屋内大喊。 “哎哎,你干什么呢你,没看到还有人吗!” 医馆里出来一个伙计,这人长了个瘦高个,颧骨凸出,嘴唇削薄,细长的鼻子下还有个交交的下巴。 他指着满头大汗的王椋颐气指使,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夫人吧,求求你…” 妻子性命垂危,还有那未出世的孩子,王椋放下了一个男人,一个江湖宗师的尊严,跪在地上哀求道。 “滚,看你这一身血迹,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给爷滚出去!” 那伙计丝毫不领情,言语间尽是咒骂嘲讽,看得后面看病的人都连连摇头,有些不忍。 “他妈的,听见没有,赶紧滚出去!” 第5章 祸不单行 “肇平!退下,壮士…起来说话。” 这时,屋内一个白发垂髫的耄耋老人走了出来。 “壮士,起来说话…” 这是医馆的当家掌柜。 那掌柜长的慈眉善目,腰板挺直,看起来精神矍铄,看着王椋等人眼中流露出温和的神色。 “多谢多谢…” 王椋抱起妻子,连声道谢。 老人前面走着,忽然停下,冲着那些在排队的人拱了拱手,歉声道:“对不住了各位,人命关天,这可是一尸俩命的大事,抱歉抱歉,若是各位急需,就找我大徒弟吧,他就在里面,对不住对不住了。” “不妨事,不妨事的李大夫。” “是啊是啊,人命要紧,快去吧。” “哪里的话,您快去吧,那汉子估计等急了。” 众人纷纷开口提醒,老头子这才急匆匆地跑过去。 刚才呵斥王椋的肇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甩着脸色跟了过去。 房间里,王氏苍白地脸躺在木床上,洁白如玉的皓腕紧紧抓住王椋的手,娇艳的容颜此刻黯淡的许多。 看不出来,这大汉长成这样居然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娘子,啧啧… “肇平,快去取银针过来。” 老先生把脉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冲肇平喊到。 “…哎,哎好嘞。” 猛地回过神的肇平连忙去拿那封在皮带里的银针。 回头看着趴在王氏跟前的王椋心里暗骂,死臭要饭的,给的起汤药钱吗,师父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让治… 回头,不情不愿地递过银针。 老先生连忙将银针抽出,手上快速地刺了几个穴位,王氏的痛苦这才削减了几分。 “多谢,多谢先生相救,王某实在感激不尽。” 王椋见王氏的情况略微好转,就要上前拜谢。 “哎呦…先别说这个,您有钱看病吗,不会想‘吃白食’吧。” 一旁的肇平阴阳怪气地说道。 “肇平!你这是干什么!” 老先生明显有些气愤,不悦地看着肇平,而后又向王椋夫妇表示歉意。 “无妨,无妨的老先生。” 王椋并不在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到老先生手里。 “这个就当是诊金了,请您务必尽力出手。” 品相极好的一块玉佩,就这么交在手上,老先生连连表示受之有愧,却是怎么也不肯接受。 “切,谁知道他是不是偷来,抢来的,一看他那样子就不想好人。” 肇平不屑地撇过头,眼睛却是贪婪地看着老头手里的玉佩,低声自语道。 老先生没听到,可身为武学宗师的王椋怎么会听不到呢,从一进门就开始冷嘲热讽,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杀人如麻的王椋,王椋心中一阵暗怒,却隐而不发。 “贵妇人体内有一股极其霸道的真气,不断的破坏五脏六腑,再加上胎气被动,恐怕…” 老先生拽着长长的白胡子,面露难色。 王椋心中一片凄凉,一天之内难道还要再失去亲人吗? 他苦苦哀求,求老先生救救他的妻子和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壮士误会了,老夫并不是索要钱财,而是以老夫的手段,怕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救下你的妻儿。” 原来老先生不是趁火打劫之人,只是他能救,但是救下哪一个不是他能决定的,这才是犯难的原因。 “大伯,婶婶。” 此时牧小满醒了,没有大哭大闹,反而很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只是眼睛红了些。 “没事,没事的…” 王椋勉强地笑着,摸了摸牧小满的脑袋。 牧小满没再说话,担忧地看着躺在木床上的王氏,一动不动。 “肇平,那取三钱海兰花,二两菩提子,四钱白乌草,一株雪参,五钱西阳花,还有一两龟冥草,小火煎一个时辰,快去。” 老先生认真地给王氏下针,头上起了一层汗却不敢擦,怕这一擦就不知道下一针该扎哪。 细心的牧小满找了块白巾,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他擦着汗。 去前堂抓药的肇平一边走着一边嘀嘀咕咕地说道:“妈的,真晦气,师父也真是的,雪参这么名贵的药材居然浪费到这么一个快死的人身上,拿了玉佩随便配点药不行嘛,何必呢。”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味药,随手丢进了篮子里,等摸到雪参时,“嘶…雪参…换成山参也不是不行吧…” 说着,眼中闪着精光,左右看了看,合上抽屉,把边上的土山参拿出放了进去。 “反正长的都一样,哼哼,雪参…一脸穷酸样,也配。” 说完,转身去后房煎药去了。 此时,王椋焦急的等待着,双眼布满了血丝,疲惫的身体也坚持着不去休息,就这么看着木床上的妻子。 王氏侧过头,温柔如水的眼神向王椋看过去,展颜一笑。 “没事的。” 她还是那样的温柔,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古灵精怪,人也看起来没有精神。 她伸手摸了摸牧小满的小脑袋瓜,冲他温柔一笑,掌心的温度想要传进牧小满的心里去。 “婶婶,我爹和我娘都没了,我不想孤零零的活着。” 牧小满说着哽咽了起来,连带着王椋和王氏也红了眼眶。 “婶婶还要给你生个小弟弟呢,不会有事的。” 王氏偷偷擦去眼泪,笑着说道。 唉… 一旁的老先生默不作声,暗自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是世上漂泊的种子,哪里是根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算是暂时稳住了,等药煎好了,服了药再看看。” 老人说着,弯得僵硬地腰一时直不起来,身旁的牧小满连忙扶住老人的胳膊。 “好孩子,好孩子,放心吧,老头子会尽力的。” 老先生大笑,轻轻拍着牧小满的小手,耐心地说道。 王椋顾不得去扶住老人,急忙趴在床边,紧紧攥着王氏的柔荑,心中万千关怀一时堵在心头。 老人见状也不恼怒,反而一副笑呵呵地看这他俩,眼神中尽是慈祥欣慰的神色。 “师父,药煎好了。” 这边,肇平端着滚烫的药炉进了屋里,板板正正地放在地上。 老先生算了算时间,差不多是一个时辰了,打开药炉,热气瞬间喷出。 让王椋取过一个小碗,盛了药,拿着汤匙搅了搅,轻轻吹着,送入王氏的嘴里。 一口又一口,一小碗药就喝完了。 “嗯嗯…这下算是…” 老先生满意地说道,u看书 .kanu忽然见王氏气色有些不对,脸色大变。 “啊!好疼!” 王氏喝下药,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痛感从腹部蔓延向上,一直疼到心窝子里,要早产了。 “怎么会…” 老人慌了,按理说这药没毛病才对,怎么怎么… “啊,大夫大夫你快救救我娘子吧,想想办法。” “老爷爷,你快救救婶婶吧,她的样子好吓人。” 王椋面色大变,眼睛更是红的可怕,急火上头,连忙哀求道。 牧小满说着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下,倔强的不肯哭出声,一哽一哽的抽泣。 “这药…” 老人尝了口药,面色阴沉的难看,愤恨地盯着肇平。 “你干了什么!” 老人厉声大喝,脸上臊得通红。 肇平吓得瘫软在地,说不出话。 眼看王氏胎气大动,却是不生不行了,老人愤恨地扭过头。 “快去请稳婆!” 木床上,王氏撕扯着床单,痛苦的哀嚎从喉咙里穿出,身体剧烈的抽动着,惨白的脸上冷汗直冒。 “娘子!” “婶婶…” 焦急,担忧,两颗心像是狠狠地被人揪着,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女人。 “稳婆来了。” 说话间,一个体态臃肿的老婆子跑了进来。 “快快…在这里。” 稳婆上下忙活着,就王氏现在的情况,她犯难,不知怎么下下手。 “我不行了,给我剖开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第6章 3人行 “不行,你这样会没命的。” 稳婆惊呼道,急切地看向老大夫,询问他的意见。 老人沮丧着摇了摇头,现在,只能如此了。 而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肇平,此时吓破了胆子一个吃咧跌倒在地,消瘦的脸吓得没了血色,薄片一样的嘴唇上下打颤。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但此时却没人理他,这个时候不是计较是谁做的时候,只有牧小满恶狠狠地盯着他,盯得肇平心里发毛。 “娘子…” 这个刚毅的汉子不争气的哭了起来,眼睛被泪水浸的朦胧,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也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只是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才明白是多么的难以割舍。 “我们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就叫王悦,让她快快乐乐的;如果…如果是男孩,就叫王钦,钦念以忱,字就叫念忱吧,好吗?” “小满还没有字呢,就叫知谚吧。” 王氏笑了,犹如百花盛开,凄美的容颜慢慢没了温度。 可她还有很多话没说,她还没有嘱咐王椋怎么带孩子,怎么去生活,怎么…一切都结束了。 她带着对丈夫和孩子的留恋,和没有说出的遗憾合上了双眼。 “娘子!” “婶婶,婶婶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快,救孩子,孩子!” 说着,老人和稳婆把二人推开,拿起刀就去剖王氏的肚子。 “不要伤害我婶婶。” 牧小满见状立马上去拉住老大夫,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老大夫是左右为难,只得求助似的看着王椋。 王椋抿着嘴唇,双目紧闭,下了重大的决心。 “剖!” 老先生这才敢动手,一旁的稳婆连忙取来装满热水的盆,准备接生。 王椋痛苦的看着妻子的肚子被人剖开,鲜血淋漓的样子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 王椋血红的眼刺向瘫软在地的肇庆,毫不掩饰的杀意涌上心头,若不是情况不合适,他怕是要将肇平碎尸万段。 王氏只怀了七个月,又身中那黑衣头领的森罗鹰指,这孩子…怕是很难活下来。 老先生知道,王椋也知道,他们心里都攥着一口气。老先生则是心怀愧疚,良心上的谴责让他逼不得已尽心尽力;王椋则是心中怀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坚毅的汉子有些受不了。 终于,一个浑身是血的,皱巴巴的小肉团被取了出来。 “是个男孩…” 男孩,就叫王钦吧…王椋心中想道。 可众人脸上并没有多么高兴,这孩子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几人吓坏了,心扑腾扑腾地在胸膛里乱撞,呼吸都快要停止。 牧小满看着被他们剖开肚子的王氏,血淋淋的好不吓人,哇得一声伤心地哭了出来。 那皱巴巴的小团子似乎有了共鸣,丑乎乎的小脸一苦,也哭了出来,只是这声音像小猫一样低沉,怕是先天不足,早夭之相。 众人见有了声,脸上见笑,能活就成。 稳婆连忙用温水给他清洗身子,这时满手是血的老先生有些低沉。 “壮士…这…孩子怕是…活不过二十岁…” 老人支支吾吾地说着,观察着王椋的脸色,眼睛又不自觉瞥着肇平,心里五味杂陈。 王椋脸上却是如释重负地样子,眼中无悲无喜。 “先生尽力了,这玉佩你拿着,多的钱就买副上好的棺材,安葬我家娘子。” 王椋说着,再次摸出玉佩交到老先生手里。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灰暗了起来,眼里蒙上一层雾气,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王椋一手牵着还在抽泣的牧小满,一手抱着襁褓中的王钦,看着被入殓的妻子,已经就不出泪了,只是突然感觉这汉子的腰塌了一点。 王椋往外走去,走到肇平的跟前,死死地盯着他。 “你走开,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别杀我…” 肇平惶恐不安瘫地在地上连连后却。 王椋没有说话,松开牵着牧小满的手,抚过肇平的头顶,又牵起牧小满,头也不回的走了。 “壮士,壮士,请留步。” 老大夫从医馆内追了出来,手里攥着一张药方和一本书,要给王椋送过去。 “那块玉佩足够花销,买命钱已付,两清了先生。” 王椋淡淡地说道。 老人还是很愧疚地避开了王椋的眼睛,手里的东西送了过去。 “老头子我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唯独今天…唯独今天,求壮士手下吧,也让小老儿心里好受些。” “肇平那孩子刻薄惯了,您取走他的命是他咎由自取,只是这…这孩子…就让小老儿弥补一些吧…” 王椋看着他,没有言语,伸手接了过来,跟上抬走的棺椁走了。 几天后,肇平被人大笑暴死家中,邻居说他死状极惨,两眼望着天空七窍流血,听仵作说他的五脏六腑碎都成了血沫,是被高手用暗劲绞碎的。 王氏的棺椁被人抬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下葬时小王钦又大哭了起来,王椋都怕他把嗓子嚎坏了。 牧小满哭哑了嗓子,一天之内他失去了几乎所有的亲人,也是这一天牧小满的话变得越来越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年仅三岁的孩子突然长大了一样。 夕阳西下,土黄色的古道上,一大两小的身影逐渐远去,他们走时,只有那斜阳相送,风吹走了他们走过的印记… 这一年,同样的悲剧还在不断上演,只是那一抹黑衣不变,变得是这江湖。 后来,江湖上称他们为“黑衣众”。 生死判罪业,十殿阎罗王。修罗着黑衣,操掌世人命。 这一年,无数的江湖豪侠,武林名门被屠戮,恐怖程度一度超过了天下第一刺客集团“听雨楼”。 后来,他们又突然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一年,王椋带着一大一小四处流浪,冲进林子里抓哺乳的猛兽给小王钦喂奶。 就这样,靠着这些猛兽的奶,王钦度过了出生一来的第一道难关。 王椋一边躲着黑衣众的追杀,一边照顾年幼的牧小满和襁褓的王钦,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改名换姓,易容换貌,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终于,兜兜转转了差不多两年,uu看书.uuanshu.c王钦断了奶,三人才在洛阳定居了下来。 牧小满领着小王钦,跟在王椋的身后,进了洛阳。 古老的洛阳今日又迎来了三个陌生人,街道两边是错落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城中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 无一不有,五一不全。 “小满,阿钦,以后我们就在这住下了。” 王椋带着牧小满和王钦出了衙门,要了户引,可破了不少钱财。 从此,王椋化名王大力,住在城西的旧巷子里。 一条小巷子通着城西大街,古朴的巷子深处有几户人家,正好是王椋一家的邻居,不过此时那家人不在。 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呈现在三人眼前,不是很好,但是很干净,看起来很舒服。 院子里种着两颗枣树,枝繁叶茂,上面的枣子还是青的。 就在这里住了两年,牧小满六岁了,小王钦也过了三岁生日。 小王钦身体一直不好,药就没听过。 模样倒是随王氏,男生女相,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再加上场面体虚面色透着不健康的白,让人忍不住怜惜。 忽有一日,小王钦看着王椋的眼睛。 “爹爹,我有娘吗?” 第7章 侠的梦 “爹爹,我有娘吗?” 这话犹如一把刀子,刺在王椋的心头。 “你当然有了,怎么会这样问?” “我看他们都有,我从来没见过我娘,我…” 小王钦说着,委屈地眼睛红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他才三岁,看着别人一回到家,那个永远温柔的女人便出来笑骂着脏兮兮的孩子,他羡慕啊。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的,他却没有,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属于他的温暖的,能在他疯玩一天的时候扬起温柔地笑脸骂他的那个,名叫娘亲的东西。 他在想,是不是他以前不乖,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娘亲讨厌他了,所以才不愿意见他。 他可以改… 王椋沉默了,他不敢看儿子那含着热泪的眼睛,那干净清澈的眼神像易碎的玻璃,让这威武的壮汉有些腿软。 王椋试着张开嘴,但试了几次都没能说出那句残忍的话。 “阿钦,婶婶去了很远的地方,就像你看到飞往南方的大雁,等明年春天,她会回来的。” 这时,牧小满端着药进来了,他揽过小王钦的身子,清冷俊秀的脸挤出一丝笑容。 “真的吗?” 还在抽泣的王钦抹了抹眼泪,抽嗒嗒的问道。 “嗯嗯。” 牧小满点了点头,给王椋偷偷使了个眼色,王椋立马会意。 “是啊,阿钦,来,先把药喝了吧。” 王椋端起冒着热气的药汤,吹了吹,凑到王钦嘴边。 小王钦望着黑乎乎的汤药,苦着脸,捏着鼻子张开嘴咕噜一下咽了下去。 小脸顿时皱成一团,“好苦…” 这三年来,王钦每日都要喝一碗热汤药,药方确实管用,但药钱…实在是太贵了,以至于王椋每隔几天都会化身“野兽杀手”,所以这方圆百里内,近几年都没有野兽伤人的事了。 在这几年里,江湖上又恢复了平静,王椋连夜赶路,将王氏的坟迁了过来。 而随着两个孩子渐渐长大,王椋也开始了对俩孩子的教育问题。 白天去做工打铁,晚上回家教两个孩子识字,毕竟他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白天王椋不在家的时候,做饭的任务就落在了牧小满的身上,所以王钦打小就特别粘着牧小满。 而老大夫送的那本书,也被牧小满拿了出来,上面写着一行字“道家十二段锦”,是给王钦治先天不足的。 王椋不在家的时候,牧小满又教他昨夜的功课和学习道家十二段锦,但是王钦总是收不住玩闹的性子,没一会儿眼睛就被那天空中的飞鸟勾去了心神。 “阿钦!” 王钦突然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刚回过神来就看见牧小满严厉的表情。 “小满哥~” 咚!哎呦! 王钦吃痛,捂着小脑袋,撅着嘴委屈地看着他。 撒娇也没用! 牧小满却不吃这一套,没有亲眼经历三年前的悲剧,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 有时他更像一个“严父”,王椋舍不得的事,他来做,牧小满自三年前便暗暗发誓,他不会让那种悲剧再在身边的人身上重演。 所以他逼着王钦识字,练功。因为他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哪怕他注定活不过二十岁。 “练不好,不许吃饭。” 王钦见叫苦无用,换来的只是更变本加厉的严格,只得委屈巴巴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同样的姿势,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地上的字体。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又过了一年,已经七月了,眼看就又要到牧小满和王钦的生日。三口人除了王钦外,都很安静,情绪有些低落。 “爹,小满哥,你们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王钦有些好奇,心里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体又不太好了…情绪也低沉了下来。 三人各怀心事,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笃笃,笃。 “大力,大力,你在家吗?” 王大力是王椋定居洛阳后的化名。 “在呢,在家呢。” 王椋冲牧小满打了个眼色,牧小满面色瞬间凝重,拽着一脸迷茫的王钦去了里屋。 王椋这才去开门,“谁啊。” “是我啊,老李。” 门外是一个五十来岁的,长着两撇山羊胡,眼睛明亮泛着精光,削瘦高挑的男子。 他手里提着一包东西,还有一坛子酒站在门外。 吱呀。 “呦,你老李今天怎么…” “嘿,有进屋说。” 老李一脸的愁苦相,提了提手里的东西,被王椋接进了门。 二人在院子里坐下,“哎,怎么没见你家那俩小子。” 老李见他家今日格外清净,有些疑惑。 “哦,在里屋呢。小满,阿钦,出来,你李伯伯来了。” 王椋回头朝屋里吆喝了一声,俩小子这才出来叫了声“伯伯好。” 老李眯眼笑着,说道:“唉,也就是我没个闺女,不然呦…你这俩小子通通给我拿下。” 二人哈哈大笑,长的好看的小孩谁不喜欢,老李语气听着颇为惋惜。 牧小满听了这话却是毫无波动,王钦面皮薄,羞红了脸,活脱脱像个娇羞的小娘子。 老李把那坛子酒摆在桌上,拆开那包东西,露出里面香喷喷的叫花鸡。 馋的王钦直咽口水。 老李得意地笑着,又把一包一样的东西送给了王椋。 “我家的鸡那可是洛阳闻名,不差吧。” “是不差,名不虚传,可老李你这…” 王椋先是赞了一声这美味的叫花鸡,又看着老李推过来的又一包鸡。 “哎,你可别误会啊,这是给孩子们的,啊。” 王椋这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东西,虽说老李家的酒楼生意不错,但是这个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有些贵重了。 老李本名李德才,后改名李德财,家中经营着洛阳城最大的酒楼“锦华庄”。 “唉,哥哥我近日有些烦心事啊,身边又没个说话的人,这才想起兄弟你来,你可别嫌哥哥打扰到你。” “李大哥这是哪里话,有烦心事说出来就好了。” 李德财一脸愁容,打开了封酒的塞子,端起来就给自己和王椋满上。 一口酒下肚,这才开了话匣子。 李德财这边说道:“唉,这些年江湖上是越来越不太平了,uu看书 .uukanhu.co 就连这洛阳安居乐业的地方,也有了这么个糟烂事。” 王椋端起碗来,二人碰了一下,又撕下一只鸡腿,问道:“哦?什么糟烂事,竟让你如此费心。” “唉,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往日行侠仗义的大侠们一个个的没了踪迹,就连几年前那个威风八面的无当神拳和那斩杀魔道数百人的凶阎王也没了音讯。” 李德财狠狠地咬下一块肉,又继续说道:“一年前,我托镖局给我在白鹿书院读书的大儿子送些银两,半路被那青云寨的麻匪劫了去。” “半年前,我纳第三房小妾,半路又杀出一伙强盗,把我那小妾和一车的金银财宝全抢了去,官府他不管呐。” 说着,李德财愤恨地捶打着桌子,泣声说道。 一边啃着肥鸡的牧小满和王钦则一边吃着,一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到“无当神拳”四个字时,牧小满眼中忽然湿了,王椋也是忍不住得攥住了拳头,眼中微震。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半个月前,一伙贼人来酒楼闹事,打坏我东西不说,更是打死了几个客人,你说大力兄弟,这…这…” 李德财哭红了眼睛,两撇山羊胡气得撅起。 酒楼里打死了人,生意确实是不太好做了,对李德财来说,这就是绝他生路。 “太欺负人了,欺人太甚!简直无法无天,没人愿意出头啊。这些大侠们都哪去了?” 王钦在这听得迷糊,大侠是什么,怎么听起来有点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是大侠啊? 第8章 为侠者 李德财冲着王椋大倒了一通苦水,抱怨生活不易。 他说近几年各地匪患频发,朝廷虽派兵镇压,但总是治标不治本。 一些小规模的四处游荡的马匪最是头疼,朝廷兵马一来,他们退走,可朝廷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又卷土重来。 而那些大规模的麻匪,他们占山为王,为祸一方,仰仗地势易守难攻,朝廷多次围剿不成,便不了了之。 “唉,世道不行了,叫人难活呀。” 李德财闷声说道,整个人看起来颓废了很多。 洛阳城高物丰,只要不出城太远,麻匪的威胁有限,但那些偏远乡村…怕是不得太平了。 王椋沉默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在想,那些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是不是魔教中人前来寻仇的。后来,随着越来越多的武林同道被杀害,他明白了,这是一场针对整个江湖的大清洗。 幕后黑手是谁,又有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而且是早有预谋的行动,会是谁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又一杯酒下肚,鸡也吃的差不多了,李德财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准备要走。 “老李哥,我送送你。” “欸,不用不用。” 李德财晃着脑袋,酒气上脸,醉醺醺的摆了摆手,出了门。 待李德财走后,小王钦吮着油腻腻的手指,走过来。 “爹,啥是大侠啊,怎么坏人都怕他。” 王椋看着瘦小的儿子,对上他那求知的眼睛,说道:“所谓言必行,行必果,己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荀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侠。” “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宁可拔一毛而利天下,也不损一毫而害天下,是为大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巨者,苍生吐脯。但是…侠不好当啊,主持公道,那可要得罪不知多少人。” 王钦听得迷迷糊糊,不明觉厉,苍白的小脸涌上一抹潮红,“那我以后也要当侠,要当大侠,也当巨侠。” 一旁的牧小满听得连连摇头,显然王钦是没听后面那段话,正要张嘴。 “阿钦,出来玩啊。” 门口处,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见王椋和牧小满都在,有些害羞。 身上穿着的肚兜脏兮兮的,一双肉乎乎的手掌攀在门框上,露出一半的圆圆脸。 身后也是藏着一屁股的小孩们,其中有一个精致的小女孩,长的粉雕玉琢,身上也很干净,就是怕生。 “哎,来嘞。” 王钦撂下鸡腿,伸手往裤子上一抹,蹿了出去。 马上,一群孩子嬉笑着跑了远处,至于为什么不叫牧小满呢…实在是牧小满太冷了,对谁都是一副冰冷冷的面孔,这让那些幼小的心灵怎么和他相处,况且牧小满也不屑于这种幼稚的游戏。 “哥哥…” 一个软糯糯的声音传进王钦耳中,回头一瞧,是个长的白白嫩嫩的,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巧的鼻子下是个香软柔糯的小嘴,像个含羞草。 突然发现队伍里有个陌生面孔,王钦连问是怎么回事。 一边的小胖子过来,贴着王钦耳朵说道,这是他的大姑家的孩子,叫花晓彤,父亲早亡,他母亲带着她投奔了他家。 这小胖子就是李德财的第二个儿子,叫李小虎,算是老来得子。 王钦才恍然大悟,并没有因此看轻了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因为他至今还没见过他的娘亲呢。 “我叫王钦,钦天的钦。” “我…我叫花…花晓彤。” 小姑娘还是羞答答的说着,软绵绵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兴许是小花姑娘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小男孩有些害羞了吧,老是不停地偷偷看王钦,就看一眼,然后低头害羞一会,又看一眼,又害羞。 王钦走在小花姑娘的身前,鼻尖萦绕着一种芬芳的花香,不浓,就是那种柔和的淡淡的清香。 她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皂角洗的衣服。王钦心里暗暗嘀咕着。 几个顽皮的小子嬉闹了一路。 四五个小子们来到了一处破旧无人的宅子,那是他们的“秘密基地”。 “咳咳,今天,咱们就不玩‘’带兵打仗’了,咱换一个,玩过家家。” “啊?那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就是,还不如打仗呢。” 小胖子感觉“威严”受到了挑衅,胖乎乎的脸蛋充了气一样鼓了起来,“就玩,就玩,大狗蛋,还有你铁柱,是不是不服我。” 只见一个叫大狗蛋的倒锥脸的小子脸上一苦,还有那叫铁柱的方脸瘦弱的的小子瘪了起来,不情不愿地屈服了,谁让他俩加起来都打不过李小虎呢。 也就王钦最安生,谁让他长的好看,各家邻里街坊都喜欢的不得了,还有他那“很凶”的小满哥,所以没人敢惹他,也没必要。 “我要当老子!”“凭什么,我当!” “去你的吧,你看你长的多磕碜,我来!” “不行,我我。” 顿时,几个猴崽子们争相恐后地要当“老子”,不为什么,就因为今天来了个很好看的“娘”。 “我…我想要这个哥哥…” 这边,小花姑娘弱弱地指着王钦说道,软软糯糯的娃娃音狠狠地打碎了几个小男孩的自尊心,没天理啊。 李小虎更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就这?虽说咱是亲戚,你就…王钦有什么好,他这么瘦,身体还不好,不就是长比我…我们的好看吗? 李小虎又一看王钦的脸,自卑了,奈何爹娘不给力,在争夺配偶这方面…随缘吧。 王钦却没什么感觉,主要是他对这些“儿子”们很感兴趣。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小伙伴们各回各家,有人玩的开心,有人不开心。 最开心的莫过于王钦了,平时自己身体不行,总是玩不过他们,这回好了,狠狠地叫了他们一天的“儿子”,当老子真好。 还有就是这位小花姑娘,从见了王钦之后,小脸一直红扑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是发烧了。 “嘻嘻,真好。” 小姑娘笑出两个月牙,甜甜的睡着了。 回到家,王钦又被抓来学习识文断字,痛苦的时光总是漫长的。 两根只剩半截的蜡烛摇曳着昏黄的火光,耳边喋喋不休地传来书文中的晦涩难懂的句子,uu看书 uanshu 王钦看着一根火苗,走神了。 透过烛火,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白衣潇洒的身影,腰间挎着一把长剑,长剑一挥,剑气纵横三万里,诛尽天下邪祟。 身似惊鸿,游若蛟龙,凌空踏月,来去无踪。行侠仗义,受万人敬仰。 他好像听到了耳边万民的欢呼,正要受万人朝供之时,突然头上火辣辣的疼。 “啊呀。” “臭小子,傻笑什么!我刚才说到哪了?” 王椋抬手就是一记爆栗,疼得王钦龇牙咧嘴。 王钦低着头,斜眼向牧小满求救,换来的是那幸灾乐祸地冷眼旁观。 “爹,我还小,身体不好。” 王椋顿时气急,好小子,拿这当借口。 夜晚的天空宁静,安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啊!爹,我再也不敢了,呜呜。” 一声惨叫过后,树上的鸟吓得飞起,房间里一阵鸡飞狗跳。 就连月亮都被吵得心烦意乱,藏进了云的身后。 “知不知道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 “知不知道不学不成,不问不知?” “知不知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知不知道学不可以已?” 王钦绕着桌子死命地跑,那一下接着一下的烙铁似巴掌可容不得他停下,王钦一边哭着,一边叫屈。 “啊!停!别打了爹,我错了还不行吗?” “呜呜,爹别打我了,小满哥快救救我…爹疯了。” “呜呜呜,嗯?我…我屁股怎么没了。” 第9章 心神震动 当晚,王钦是趴着睡的。 张着小嘴呼呼的就睡着了,口水从嘴角流出来打湿了枕头,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原本平直的线条到了后面突然鼓起来一块。 原本就翘翘的小屁股肿了一大圈,不过好在王椋武学造诣极高,只是让王钦疼个几天,并不伤身。 以至于王钦这几日吃饭都不敢坐下,更不敢出去玩,让人家小花姑娘伤心委屈了好久。 又过了两年,王椋便把五岁的王钦也送去了牧小满上的私塾,一起去的还有李小虎和小花姑娘。 王钦高不高兴不知道,反正听到消息的小花姑娘可是高兴了很多天,那粉妆玉琢的小脸蛋每日都开心地跟朵花一样。 这小姑娘长大后定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就那小嘴,就是颗娇艳欲滴的小樱桃。 第二天一早,牧小满就拖着不情不愿地王钦奔着私塾的方向去了,路上正好碰见李小虎和小花姑娘。 “王钦哥哥。” 小花姑娘俏生生地跟王钦打着招呼,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眼睛里散发着亮光。 “阿钦,小满哥…” 李小虎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又猛地看见穿着黑衣,一脸冷漠的牧小满,突然有点害怕…也打了个招呼。 “嗯。” 牧小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不着痕迹地撒开王钦的后脖领,自己上前快走了。 “跟上。” 回头还冲王钦说了句,便自顾自的走了。 愁眉苦脸的王钦跟着两个小伙伴一起走着,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倒是不那么无趣了。 前面不远处的那像蘑菇似的房子就是私塾了,房子两边还围着栅栏,里面种着蔬菜,看来是那先生种的。 在这繁华喧闹的洛阳城里,有这么个僻静的地方,而且还这么的庄重肃穆,实在是难得,还很稀奇。 进了私塾里面,四排案桌,每排四个座位,共十六个人。 台上是先生教书的地方,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看起来有那么些意思,反正王钦是看不懂。 他们正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四个大字,宁静致远。 确实,这里挺安静的,初来乍到的几人都有些紧张,牧小满就坐在第一排靠窗户的位置,稍微一歪头就能看见窗外的翠绿的竹子。 王钦懒洋洋地趴在竹子做的案桌上,旁面挨着小花姑娘。 这些年的汤药和道家十二段锦都没有白费,王钦本来苍白的脸现在能看出点血色了,如画的眉眼更加的能体会出什么是仙姿佚貌。 “王钦哥哥…” 小花姑娘紧张的捏着手指,鼓足了勇气,软绵绵的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 “嗯?” “怎么了?” 趴在桌子上的王钦转过头,露出一张清癯俊秀的脸孔,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却又有一种病若西子的阴柔之美。 王钦回头疑惑地问道,花晓彤粉嫩的脸蛋顿时起了飞霞,心脏扑腾直跳,两眼如秋水般盈动,羞得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也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儒袍,留着一撮小胡子,相貌堂堂的一个中年儒士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根竹板,一行一动之间尽显文人雅气,眉宇间透着一股浩然正气。 说话中气十足,声音宏亮宽厚,就是眼神对于王钦来说有点发怵。 “鄙人姓赵,名谦,字言让,号北崖,你们可以叫我北崖先生,也可以叫我赵先生。” 赵谦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扫视一周后,见没有什么纨绔子弟,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正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哗,台上的赵先生有些不悦。 忽然,一只堪称完美的纤纤玉足踏进了屋内,小脚雪白如玉,修长中凸显小巧玲珑,脚踝纤细而不失丰满,脚型纤长,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透过细腻半透明的白嫩脚背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露出纤美圆润的脚踝。 一双精美绣鞋将那十根细细的葱白藏了起来,越发的有种朦胧的诱惑。 一袭广袖流仙裙描绘出少女亭亭玉立的身姿。她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面容之美艳,更胜小花姑娘一筹。 “董家,大小姐驾到。” 她家的家丁高喊道,张扬跋扈,连个小小家丁都这么颐气指使,可见这董家来历不简单。 “我不喜欢她,王钦哥哥。” 小花姑娘感觉受到了威胁,撅着嘴跟王钦嘀嘀咕咕道,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董大小姐,忌惮写满了小脸。 “学生董镜月,见过先生。” 董镜月毕恭毕敬地冲着台上的赵谦行了一礼,见她态度如此,赵谦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以后莫要喧哗,去坐吧。” “是。” 董镜月随意在前排找了空位,坐了下来,正好挨着牧小满。 说来也奇,这两人都是一副清冷漠然的性子,而且长的都是俊秀貌美,挺登眼的。 “这董家是什么来头啊?” 后排的王钦一伙人在那窃窃私语,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 这董家是洛阳城里有名的望族,让人奇怪的是这董家里里外外的大小事从来都是那个胖管家出面,家主叫什么长什么模样,没人见过。 “这么神秘。” “是啊,是啊。人们都传这董家大小姐是私生女呢,不然怎么从来不见她爹。” 李小虎又跟王钦一阵嘀咕。 大狗蛋和他弟弟小狗蛋也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闹腾了起来。 嘭! 赵谦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这群小子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喧哗,实在是可恨。 “你们几个!给我出去!” 后面王钦等人顿时吓了一个激灵,又听到赵谦那不容置疑的严厉的口吻,一阵心惊胆战,不敢不从,麻溜地跑出去站在门外听候发落了。 牧小满斜眼看着,一直瞅着王钦跑出去,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不管你家是达官显贵,还是名门之后,又或者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还是井市小民。我希望,你们不要再嬉皮笑脸,无所无谓。” “是,谨遵先生教诲。” 其余的十人异口同声说道。 “进来吧。” 赵谦淡淡地冲门外的王钦等人说道,几人前前后后一齐耷拉着脸进来,脸上烧得通红。 座位上的小花姑娘还想要安慰王钦,正听讲台上赵谦一拍堂木,顿时不敢再多做动作。 啪! “你等可知为何读书?” 底下人面面相觑,uu看书 ww.uuknhu.cm不知所云。 董镜月站起,清冷地声音犹如冷泉起波。 “为安民立身,报效君王所读书。” “嗯,坐。” 牧小满紧接着站起,正色说道:“为世间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赵谦眉头微皱,“慎言,坐。” 一旁的董镜月眼神莫名地看了眼牧小满,又很快回过头去了。 “还有人要说吗?” 有了开头的,底下人也都畅所欲言。 “为了当官。” “为了荣华富贵。” “娶小娘子,娶好几房小妾。” 众人哄堂大笑,那要娶媳妇的家伙腾得红了脸,还倔强的嚷道:“有什么不对,娶媳妇有什么不对…读书人的事…” “咳咳,安静!” 赵谦咳嗽一声,屋里顿时肃静了下来。 “古之先圣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古人又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古人又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赵谦在讲台上高声宣讲,听得王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一字字,一句句,犹如惊雷贯耳,振聋发聩。 不断冲击着王钦的心灵,脸上涌上一抹潮红,身体激动地颤抖。 一股热血冲脑,心神激荡,心生豪情万丈,恨不得引天长啸。 为天地立心! 第10章 故人相见 为天地立心! 后来,赵先生又讲了很多,王钦都竖着耳朵听着,王钦还是头一回被一个人这样深深地折服。 赵谦振聋发聩的声音,和那坚毅挺拔的身姿在某一刻,与王钦心目中的“侠”的身影突然重合。 “希望你们此后不论是身在何方,身居何位,都不要忘记为国,为民,出一份力。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赵谦站在这三尺讲台后,面向这十六个孩子眼中带着希冀,语重心长地说着。 眼睛环视一圈,突然在王钦的身上停了一下,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情绪突然有些低沉,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吧,明日上早课,早些来。” 说完,便自己转身出去了,等孩子们哄得跑出门之后,赵谦早就没了人影。 “先生跑得可真快。” “小满哥,我们先走啦。” 王钦被李小虎他们叫着跑走了,同行的还有漂亮的小花姑娘,还不忘跟牧小满说一声。 牧小满淡淡地点头,放心地放任王钦玩耍。 “你叫什么名字?”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冷地声音,牧小满一愣,回头一看原来是董大小姐。 “牧小满。” 小满哥还是这么冷硬,除了对王椋和王钦外。 还是头一回见性格跟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董镜月来了几分兴致,冷艳无瑕的小脸勾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我叫董镜月。” 红唇轻启,香吐如兰。这个一个冷艳高贵的富家小姐似乎真的对牧小满有了几分兴趣。 确实,年仅八岁多的牧小满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种冷俊的貌美少年。 “嗯,若没有事,在下先告辞了。” 牧小满冷淡的回礼,然后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董镜月这只骄傲的孔雀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在她看来,我跟你说话那是你的荣幸,什么时候你敢堵我的话头。 董镜月顿时有些气恼,凤目含着怒火,气呼呼地盯着牧小满,直到看不见了他的身影。 “可恶!” 而早已消失不见得赵谦正悠哉悠哉的漫步,可是一仔细看,两边的风景正飞速的往后退去。 赵谦一步竟然迈出了五六米之远,旁边若是有人,定会惊呼这是不是传说中“缩地成寸”的法术。 不一会的功夫,赵谦四处打听之下,找到了王钦的家。 笃笃笃。 “谁啊?” 屋里传来王椋的刚起床的声音。 “在下赵谦,是位私塾先生。” 赵谦站在门外,没有刻意吊高嗓门,就这么平常说话的力度,但是却能让在屋内的王椋听得清清楚楚,这可隔着近十米远。 “来了来了。” 吱呀,门打开了,露出一张胡子邋遢的脸。 “你…阁下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 赵谦有些惊异,看这模样确实是与王钦有几分相似,但是这张脸看起来似曾相识,却叫不上名字。 “嗯?先生认错人了,在下名叫王大力,与先生素不相识。” “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王椋随意捋了捋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双散发精光的眼睛。 说着,便把赵谦引入院内,二人坐下,王椋沏了一杯茶。 “阁下可知令郎先天有缺,难以活过二十岁。” 赵谦淡然地喝着并不名贵的茶水,说道。 王椋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也端起茶水喝着。 “若破此劫,唯有踏入武道先天自救,为何阁下还要送令郎学习儒道呢?” 赵谦还是拿起了心中的疑惑,练武要趁早,先天高手本就难以突破,他不明白为何还要白白浪费时间。 “练武…练武有什么好的,除了练武不是还有别的办法。” 王椋咽下茶水,凝声说道。 “阁下似乎对我白鹿书院很有研究啊。” 赵谦说着,放下茶碗,眼里露出一分危险的意味。 “哦?此话怎讲,先生怎会无故冤枉我一个井市小民。” 王椋半睁半闭着眼,打着哈哈回答道。 “井市小民?” 说着,赵谦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念道:“王大力,王钦,牧小满,于辛丑同光六年入居洛阳。” “阁下才住了几年?而在下也是同光六年才来的洛阳,冲我来的吧。” 赵谦眯着眼,眼中精光乍亮,体内真气暗暗运动。 “唉…不愧是你啊。” 王椋有些愁眉苦脸,无奈地说道。 突然,赵谦并指点向王椋,千钧一发之际王椋体内真气瞬间爆发,无形真气冲着赵谦四面而来。 赵谦只感觉身体仿佛沉入无尽海底,浑身每一处地方都被这股压力挤压着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 赵谦又惊又怒,脖子上的血管暴起,厉声说道。 “哎呦,怎么还是这么暴躁,阿钦交给你我是真不放心啊。” 说着,王椋站起,在赵谦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显露了真容。 “风云掌中剑,浪潮分两边。除恶宁务尽,皇拳笠刀兵。” “是你?真是你!你还活着…” 赵谦激动地落下了泪,声音控制不住的颤动。 王椋散去真气,“言让,好久不见了。” 赵谦猛地一把抱住王椋,眼泪哗哗的落下,哽咽地说道:“王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说完,抱起王椋痛苦起来,王椋也是湿了眼眶,眼睛红红的。 待二人情绪都稳定了下来。 赵谦率先说道:“王钦是你的儿子,那牧小满就是牧恩大哥的儿子?” 王椋点了点头。 “玉容…她是怎么死的。” 玉容,是王钦的母亲,本命邓玉容,是白鹿书院山长的女儿。 王椋说起了那段不愿被提起的往事,一字一字的说了起来。 嘭! “这狗娘养的畜牲!” 赵谦怒不可遏,没想到,没想到王钦的母亲竟是被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害死,实在是让人火冒三丈。 王椋却是无悲无喜地为赵谦添了一杯茶,他的泪早已经流干了。 “王大哥,我们找了你们好几年,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藏在这里。” 赵谦自嘲地摇着头,仰头喝下这被茶。 “我也是听说你来了洛阳,我才决定在这里定居的,阿钦的身体…唉。” 王椋心中的愁涩终于不再掩饰。 “那竟然牧小满是牧恩大哥的儿子,那神拳术…” 王椋连忙摇头,uu看书 .uukanh 打断他说道:“神拳术确实是能救阿钦一命,但那毕竟是牧家…是小满的东西,况且,我不想阿钦学武,这江湖也不再是我们的了。” 二人脸上都泛起一抹忧愁,一抹伤感。这江湖早在六年前就变了,变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再去看时已经物是人非,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我们,还有老师都曾察过,但是…唉…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赵谦喃喃道,忍不住的自责。 “不怪你们,他们来的太突然了,幕后黑手显然是谋划已久,发生这样的事,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赵谦又灌了口茶,擦去眼泪,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个了,王大哥,你想让王钦学‘天人万相’,为何不直接去找山长?毕竟他们是亲骨肉啊。” “我没有照顾好玉容,对不起他老人家,我没脸见他。更何况…现在还是太危险了。” 王椋带着一脸的愧疚,心忧地说道。 “唉…既然这样。就等王钦再大些,我便带他进白鹿书院学习。” 赵谦正色起来,保证道。 “嗯,就这样吧。言让,今天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 白鹿书院镇院之宝,“天人万相”。是江湖上最高深的几本秘籍之一,勘破世间万相,千变万化。天下间任意一种武功,都可模仿七八成。 而令王椋心动的是,这门武功,可以生残补缺,正是救王钦一命的东西。 “大伯,咦?先生也在。” 第11章 神拳术 “大伯,咦?先生也在。” “嗯?小满回来了啊,那行,王大哥,在下就先走了。” 赵谦说着,若无其事的站起来,还很自然的跟二人打了声照顾,走了。 走到门外时还趁牧小满不注意冲着王椋一阵挤眉弄眼。 言让,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还有这天分… “爹,小满哥,我回来了。” 王钦满脸欢喜的跑进门来,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吗。 “吃饭啊,先吃饭。” 王椋一时拿不准牧小满到底听没听到,或又听了多少,见王钦回来了,也不方便过问。 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 牧小满悄悄爬起,从枕头里掏出一本秘籍,上面写着三个古篆体字,“神拳术”。 翻开一页,是一幅幅拳式图画,上面讲解着每一招每一试的经脉路线和运功方式,却唯独缺少了总纲。 “呼…” 牧小满舒了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那是四年前王椋写下来交给他的,正是牧恩临死前说给王椋的那段话。 “混沌之分,天地之初。大道茫茫,天道苍苍。天有四极,地有八荒。灵之衍清光,明之知神机。万舸法同流,海月共潮生。混元称无极,太初渺还真…” 对接上书里的口诀,一套完整的武学秘籍呈现在牧小满的眼前。 借着烛光,牧小满一字一句的研读起来。 神拳术共分四篇,第一篇“补天”: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邪。 以拳法衍天道,以有限为无限,以有法为无法。 牧小满看过后,呼吸急促起来,看了看手中的秘籍,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王钦,眼神炽热。 “救阿钦命的东西,就是这个!” 略加思索过后,牧小满又继续看了下去。 神拳术第二篇“神机”:根于中者,命曰神机。神去则机息。根于外者,命曰气立。气止则化絶。 生源繫天,其所动静,皆神气为机发之主,故其所为也,物莫之知。是以神捨去则机发动用之道息矣。 此篇武功大意为“拨开云雾,明见天机。” 可用心神感应对方真气或气血的流动,从而料敌先机,先发或后发制人。 第三篇名为“神相”:天之神栖乎日,人之神栖乎目,又神明。 神者,圣无所不通,神妙无方,阴阳不测,变化之极。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 圣而不可知之谓神。 大意为:打破心中桎梏,打破内心的一切枷锁,自己成为自己的神,我即是神。 第四篇名为“摩诃无量”,摩诃指“无比大”。 摩诃无量乃指,“极高”,“极强”,“不可估量的无限大”的意境。 取无常,无相的力量。 无常对云,云无常:世间任何事物变幻难测,永远也不会停留在一境地,这就是佛门说的“诸行无常”。云气缥缈无定,正是无常力量所在。 无相对风,风无相:所谓无相,意指脱离色相、声相、香相、味相、触相、生住、坏相、男相、女相及是名十相境界。 达到无踪无影,已脱离任何色声形相,故称作无相。 神拳术中衍生出同化世间万相,容纳万千武学真意的无上绝学。 “神拳术!” 牧小满炙热的眼神盯着手中的神拳术,掩埋了六年之久的复仇之火再也压制不住的熊熊燃起。 复仇! 按耐下激动的心情,牧小满躺进被窝里,失眠了。 “阿钦,我不会让你死的。” 牧小满看着身旁在熟睡中呓语的弟弟,心里暗暗发誓。 保险起见,牧小满决定自己先学一遍,然后再偷偷地教给王钦。 有一天过去,新的太阳还未升起,心绪重重的牧小满决定不再睡了。 爬起来翻开神拳术,在房间里一拳一式地演练起来。 体内一股热流从四肢百骸汇入丹田,然后再散入五脏六腑。顿时感觉身体被包裹在一片温暖舒适的海洋里。 全身的骨头都在轻微的共振,相互轻轻地撞击,骨质中的杂质被一点点顺着血液排出。 慢慢的,牧小满打着拳,被这温暖舒适的感觉围绕,困意上头,睡着了,可身体还在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练着。 第二天一早,牧小满精神焕发,感觉身体变轻了很多,他很久没有像昨晚一样睡得那么深沉。 “小满哥,我怎么感觉你…” 王钦一路上一直盯着牧小满的脸看,总感觉他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 兄弟俩自幼朝夕相处,丁点变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牧小满暗暗心惊,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车的声音。 “驾,前面的,滚开滚开,别挡道!” 马车车夫色厉内荏的叫嚣,马鞭啪啪做响。 “滚开,听到没有。” 那是董家的马车。 牧小满眼神冰冷,拉着气愤地王钦退到了一边,一直盯着马车远去。 “呸,狗仗人势的狗东西。” 王钦吐了口唾沫,愤懑的叫骂。 “走吧。” 牧小满依旧是冷着一副面孔,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睛里冒着骇人的寒光。 “刚才那是什么人?” 马车里,董镜月冷泉一样清脆地声音传来。 “小姐,是两个贱民,一个面瘫,一个病秧子。” 那车夫赶紧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说道。 董镜月听罢,脑海中立马浮现出牧小满那张冷酷俊逸的脸,是他… 她皱着眉,显然对那车夫狗眼看人低的样子有些不悦,既然已经发生的事了,想来到了私塾得向人家致歉吧。 “下次就找个地方停下来,不要向昨天那样惹先生不高兴了。” “是…” 车夫本还想说那臭教书的怎么敢给董家大小姐使脸色,但他听出了董镜月语气里的不悦,便住了嘴。 真难伺候。 董镜月虽出身大户人家,但却没有豪门那种趾高气昂的姿态,除了人有些冷以外,言行举止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董镜月下了马车,先生还没来,看来她是第一个到的。 打发走了车夫,她便站在私塾门前,uu看书ukanhu 静静的等待着牧小满他们。 过了会,牧小满二人终于抵达。 董镜月连忙上前作揖致歉,“家中车夫今日出言不逊,还望…” 不等她说完,牧小满就领着王钦像没事人一样进去了,看都没看董镜月一眼。 董镜月顿时银牙紧咬,美目圆睁,柳眉倒竖,像是快要喷出火来。 但又很快压了下去,再次上前作揖弯腰。 “王钦哥哥。” 小花姑娘一蹦一跳的进了门来,看见坐下的王钦,甜甜的叫道,一双桃花眼眯成了月牙。 小花姑娘挤开挡路的董大小姐,欢快的朝王钦那奔来。 董大小姐捏紧秀拳,小嘴紧紧地抿着,眼中再次喷出火来,冲着牧小满冷哼一声,回身坐下了。 “王钦哥哥,今天我们还去玩啊,好不好。” 小花姑娘似乎特别喜欢粘着王钦,趴王钦跟前,眼睛一眨一眨的甜甜的笑着。 小花姑娘略显娃娃脸的小脸带点娇憨,带点天真,身上那股芬芳中带着一分乳糯的清香,明晃晃的欢喜从唇角挂上眉梢,那目光热辣辣地要在王钦身上燎着了火来,小花姑娘动了动唇半词儿没蹦,这世间所有的情话都在你眼里漾开。 一双剪水眸子中水汽氤氲,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可爱红润的小口微微开合,就这么紧紧地看着他。 “好好…好啊。” 王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中突然有过一丝从未出现过的异样感觉。 “嘻嘻,王钦哥哥最好了。晓彤好喜欢你。” 第12章 10年 小花姑娘满意的回到座位上坐下,得意的笑了一上午。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先生来啦”! 屋子里瞬间鸦雀无声,沓沓的脚步传来,一个儒冠儒袍的人走了进来,正是赵谦。 “咳咳,今日,来讲一讲九州地理。” 说完,赵谦开始一板一眼的讲了起来,王钦也不得不竖起耳朵听好,先生的板子打在手心可是真的疼啊。 “五千年前,人族出现三位人皇,带领人族繁衍生息,开始有了文明,史称‘三皇开泰’。” “此后两千年里,人族部落分裂,不断发动战争。最终,出现了第一个皇朝,大周。周皇定鼎天下,划分九州,分封十二位诸侯。” “这九州分别是雷、云、澹、中、商、幽、青、汉、雍,此为九州。周皇室坐镇中州,十二位诸侯分散其余八州,天下始定。” “距今五百年前,大周皇室衰微,诸侯争霸。三百年后,十二诸侯仅剩其六,也就是今天的夏、梁、燕、金、元、楚六国。” “六国之间也在不停摩擦,野心勃勃之辈更是不忌生灵涂炭也要完成称霸的野心。后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位空前绝后的人间神灵,她改变了一切…” “她重新制定了规则,六国之间,每六年举行一次武比来代替战争,从此天下安定二百年。” 人间神灵? 众人纷纷惊奇,有人提问道:“先生,请问这人间神灵是什么啊,怎么没听说过。” “是呀是呀,先生,她是谁啊?” “是啊先生,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有人间神灵这个境界呀,你是不是骗我们?” 赵谦呵呵一笑,并不气恼学生们的疑问,捋着胡须,耐心地回答道:“别急别急,听我说。” “众所周知,人体孱弱。想在这残酷的天地搏一线生机,唯有武道。武道有内外之分,内家修内力,化真气;外家养气血,化罡气。” “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武者,都要从后天一品一步步修至九品,化先天。” “先天有三境:见己、见天地、见众生,众生境为宗师,可开宗立派。” “先天之上为大宗师,亦有三境:立言、立身、立命。而这大宗师之上程为武林神话,除了那位人间神灵外,无人问鼎。” “先生,大宗师之上就是人间神灵了吗?” 几个小子好奇地问道,眼睛里面冒着精光,充满了向往。 赵谦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武林神话之上才是那人间神灵的境界。” “啊?那是什么啊。” 几个小子有些失望。 “无人能够说得清楚,怕是只有那人自己才知道吧。” 赵谦眼睛里有些落寞,人间绝顶的风采,已经消失了二百多年,怕是此生无望了。 王钦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原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真想去看一看啊。 而此时的牧小满则是陷入了沉思,后天,先天,大宗师…我到了什么境界才能报仇雪恨呢… 爹,娘…我好想你们,可你们的模样,在我脑海中一天天的模糊,我怕忘记了仇恨。 小花姑娘看王钦看得入神,董镜月却是每隔一会便偷瞄一眼牧小满,她想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但就是会忍不住的看他,见牧小满在低头沉思,她又开始了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觉得刚才那样对我不好,要想怎么给我道歉? 还是他要想怎么训斥我,不对不对,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训我。 董大小姐一会不自觉地抿嘴偷笑;一会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又一会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小脸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下学。” 赵谦宏亮且略带低沉的声音传来,董大小姐猛地回过神来,再一看,屋子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牧小满更是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跟着王钦他们身后,自顾自的走了。 董大小姐十分气恼,恶狠狠地盯着牧小满,咬着红润的嘴唇,仿佛要把他吃掉。 可恶… 王钦跟着李小虎他们一路吵吵闹闹,还有小花姑娘咯咯的笑声,一路追着风,走完了这个夏天。 而牧小满和董镜月的缘分,在今日算是结下了。 二人这些年过的像对冤家,各方面的较劲,谁也不服谁。 嗯…是董大小姐单方面的不服,牧小满只当她奋发向上。 “姓牧的,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有一日,董大小姐拦住正要回家的牧小满。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娇艳的红唇被那洁白的牙齿咬着,眼神幽怨地看着牧小满。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牧小满挑着眉,有些疑惑,有些摸不清头脑,“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这话一说出来,董大小姐脸腾得一下红了,更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坏了,他会不会想多了啊,他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 “…董大小姐何出此言?” 牧小满还是头脑懵懵的,这女人到底想问什么。 “没…没事,我走了。” 董镜月尴尬极了,原本冰冷的脸红的像个苹果,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娇羞着,低着头,迈开金莲小脚跑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春去秋又来,花谢花又开。 牧小满已经十六岁了,模样更加的挺拔俊逸,那眉宇间还是有化不开的冷色。 董镜月这几年也出落的亭亭玉立,更加的美丽动人,身姿窈窕婀娜,胸前鼓起的饱满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 “小满…” 再见牧小满时,董大小姐冷艳的容颜又绽开了几分明艳的笑意。恍惚间能看到几分柔情。 “镜月…” 十年相处,消磨了二人之间大部分的隔阂,但还有一道看不清摸不着的屏障挡在他们眼前,身份的高度悬殊,还有牧小满的血海深仇… “你要走了吗?” 董镜月眼中藏不住的哀愁,脸上的光彩仿佛黯淡了几分。 “是的,我走后,麻烦你照顾一下阿钦。多谢。” 说完,牧小满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董镜月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从始至终,她没有感觉到牧小满对她的情意,或许有,或许没有。 “好…” 十年后的王钦身体愈发的不好,uu看书 .uuknsh.cm越长大,先天不足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乌黑亮直的头发,斜飞的英挺剑眉,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 一个貌比西子更胜一分的翩翩美少年,正躺在摇椅上看着庭院里的枣树,单薄的身体看着让人看着心疼。 “小满哥走了,老爹。” 王钦有些伤感,摸了摸怀里牧小满留给他的那张纸说道。 王椋坐在椅子上看着天空没有说话,眉宇间笼罩着一抹忧愁,只是心事重重地坐着。 “王钦哥哥。” 一声黄鹂一样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王钦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那娇艳动人的妙龄少女。 小花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又甜甜地叫了声“王伯伯。” 王椋笑着打了个招呼,起身回屋去了,院子里就剩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和那娇艳的少女眼中的王钦。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 仅仅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美貌。 修长笔直的玉腿隐藏在裙子下面,只有那清风骚弄时,那珠圆玉润的秀丽美腿才能入到王钦的眼中。 那双不大的绣鞋里,更是藏着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玲珑玉足,纤细而又不失丰满,晶莹的脚背在阳光下发出有人的光泽。 王钦看着眼前的少女失了神,被风吹起的秀发,是他十三岁见过最美的风景。 “王钦哥哥…出去玩呀。” 第13章 花飘远方 “王钦哥哥…出去玩呀。” “哎。” 王钦一手撑着身子,正要使劲,花晓彤连忙过来扶住他,少女诱人的体香扑面而来。 “晓彤…” “王钦哥哥,陪我走走吧。” 今日的小花姑娘格外的温柔,一手搀扶王钦,一手撩开鬓边的发丝。 “好。” 王钦迈着步子,两人亦步亦趋地向外面走去。 就算这过路的春风,也吹不开少女今日的愁绪。 二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小花姑娘眉眼中带着几分哀愁,停下了脚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王钦急忙关切地问道。 小花姑娘摇了摇头,她的眼中充盈着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然而她却只是悠悠一笑,又将泪水吞回眼眶,强打起笑脸看着王钦。 她想说,但又不想说,几次张开了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王钦捏了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莞尔一笑,“到底怎么了啊,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我要走了王钦哥哥。” “走?去哪?” “我娘是江湖上明月宫的人,她是私自下跑出宗门的,明日就有人抓我们回去了。” 花晓彤神色哀婉,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啦的落下,哭的梨花带雨。 “王钦哥哥…” 花晓彤一把抱住王钦瘦弱的身体,放声痛哭起来。 傍晚夕阳西下。 小花姑娘就这样如待嫁的少女,婀娜多姿的身体,亭亭玉立。胸前含苞待放的饱满撑起一条曲线,脸上笑魇如花,正去夕阳下娇艳的玫瑰。 一双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修长笔直,春风撩起少女的裙摆,露出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般的肌肤。 “王钦哥哥,你可别忘了我啊。” 说完,少女宛如一只翩翩蝴蝶飞了过来,那精致漂亮的五官不断在眼前放大,少女独有的体香扑面而来。 王钦只感觉脸上一凉,一个又香甜又软糯的樱唇印在脸上,等王钦再回过神来,小花姑娘娇羞的红着脸跑远了。 夕阳下,是少女迎着晚霞远去的倩影,唯美又伤感。 刚才发生的一切,王钦怕是心里永远也忘不了这个丁香一样的女孩。 夕阳照着王钦通红的脸,心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王钦摸着脸颊的湿润,脸更红了。 心中对花晓彤生出了种别样的感觉。 这天夜里,洛阳多了两个人,又走了四个人。 这天晚上,王钦躺进被窝里就是睡不着,自从两年前身体越来越虚弱后,他的话少了很多,心事却多了很多。 身边的朋友一个有一个的离开,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渐渐将王钦吞噬。 大狗蛋,小狗蛋兄弟俩去年便不读书了,去继承他们父亲打渔的生计。 铁柱家本就穷的快揭不开锅了,一场大病直接要了他的小命,生命还是太过脆弱了。 就剩下李小虎了,他也在年前便不去私塾了,去跟他爹李德财学着算账,金华庄以后是他的,这倒也说得过去。 私塾这几天又来了一个人,叫董志远,是董镜月的哥哥,却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因为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跟一群同样是鼻孔朝天的家伙们对那些平民子弟动辄打骂,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好几个人了。 在先生面前还又装作一副团结友爱的样子。 不仅恶心,而且虚伪。 想来想去,王钦又想到了自己。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年幼时喝的苦汤药至今都能感觉到舌根有些发苦。 年龄大了,汤药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就连平时练习的道家十二段锦,现在做完三套就筋疲力尽了。 身体每况日下,王钦的性格也变得内向,再加上身边的朋友们一个个离开,愈发的不爱说话。 有时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睡不着的王钦摸了摸胸前的那张纸,那是牧小满临行前交给他的。 上面画着几个摆着动作的小人,小人上还有几条经脉运行图。 赫然是神拳术的“补天”篇。 这夜,王家又迎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 “王大哥,是我。” 赵谦在王椋的屋外轻声呼唤。 吱呀。 赵谦走了进去。 “这么晚了,言让你有什么事吗?” 正要睡下的王椋忽然听到门外的声音,开门把赵谦迎进来,疑惑地问道。 “最近江湖上又不太平了,有个门派被人灭了。” 赵谦神色凝重,忧色冲冲。 “哦?这有什么大惊下怪的,庚子年被灭掉的门派多了去了,怎么,又是黑衣众?” 王椋倒了杯酒,给赵谦递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扬着眉头询问道。 “要是那样我还放心点,这次不一样,是同道动得手,听说魔道也插手了。” 赵谦心中的忧虑涌上眉头,拧成了麻花。 “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北崖先生担心成这样。” 王椋也被赵谦勾起了兴趣,放下酒杯,又满上。 “太华真书现世了!” 王椋瞳孔骤然一缩,凝成一个小点,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神光。 惊呼道:“太华真书?” 王椋倒吸一口凉气,心神震动。 太华真书,传闻是二百多年前道门太华真人所写,记载了那个时代的能人异士和武功秘籍,以及…那个令六国闻风丧胆的人间神灵。 传闻,得此书者,可得那位人间神灵的无上传承,证道长生。 怪不得,怪不得… 片刻后,王椋平复下心神,舒了口气,又拿起酒杯凑到嘴边。 “怪不得,就连我也差点按不住心思…言让,这事你管不了,只要人们关于长生的欲望没有消失,野心家们就不会停下脚步的。” “长生?谁信这鬼话,那人间神灵都二百多年没出现过了,谁知道她还活着没有。” 赵谦愤懑道,恨这些人愚昧,顽固不化,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以至于滥杀无辜,生灵涂炭。 “呵呵,自古以来,那些皇帝不都想追求什么仙人求长生不老药吗。况且,在他们眼中,那人间神灵,就是仙人。” “大宗师都能活个两三百年之久,你觉得人间神灵能活多久呢?” 王椋反问道,又给赵谦满上一杯,二人对饮。 是啊,人们的欲望就像那东去的滚滚洪流,不可阻挡。不管是在什么时代,uu看书wukansu 总有那么些前仆后继的野心家去追求那几乎不可见的“机会”。 “唉,算了,不管这个了。” 赵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又说道:“再过三年,白鹿书院就又要纳新了,到时候有我的推荐信,王钦一定会顺利进入内院的。” 王椋点了点头,二人又闲聊了起来。 白鹿书院分内外两院。想进入白鹿书院学习就要参加会试,会试过了才能进入外院,外院学习五年,再考试,成绩最优秀的五人入内院。 进入内院,才有资格学习“天人万相”,王钦才能在不入先天的情况下,打破先天不足的桎梏。 不过这样看来,王钦这算是“走后门”了,再加上王钦本来就停聪明,就算没有王椋跟赵谦的相认,也还是可以让赵谦为他破例的。 “唉,王大哥,王钦这么好的苗子,不习武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钦头脑聪明,学什么东西都挺快,再加上根骨中正,若没有先天之疾那也是气脉顺畅的天才。 这样的资质,可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不练武实在是可惜。 “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不适合他,他娘的仇我会去报,牧家的仇,小满扛着…” “等他治好了身体,我们三口人就找个清净的地方,度过余生了。” “这也是我和小满早就商量好的。” 王椋半阖着眼,一杯酒猛地下肚。 牧小满身负杀父杀母之仇,不得不报。他不能阻拦,为此二人还大吵一架。 小满长大了…牧恩,你知道吗? 第14章 劈掌 王椋赵谦二人一直聊到深夜,待到天色渐明后赵谦才回去。 第二天一早,王钦起床,看见王椋早早地盛好了饭,又见另一个座位孤零零的没人,一股酸意从心头涌上双眼。 小满哥昨天就走了… 明明没有风,王钦却忽然感觉有些冷,“爹,小满哥走了。” 王钦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整个人闷闷的。 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去私塾上学,今日王钦走的很慢。 “喂,那小子,给本大爷站住。” 一个气冲志骄的声音从王钦身后传来,是那董志平,董镜月的哥哥。 “臭小子,我们老大叫你呢,听见没有。” 几个狗腿子谄媚地奉承着董志平,一个小跟班走过来一巴掌拍在王钦头上叫嚣道。 “你…叫那什么来着,算了,你,过来给爷叩头,爷以后罩着你。” 董志平不可一世的说着,昂着头,极其蔑视得看着王钦,嘴角勾起一丝讥讽,颇为“好心”的施舍王钦。 “就是,听到没臭小子,我闷老大施舍你呢。” “呵,就这病秧子老大也看在眼里,老大可真是大善人。” “谁说不是呢,等以后老大进了白鹿书院,那以后我们就…嘿嘿。”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嚼着舌头,一个劲的恭维董志平,谄媚地笑着,王钦心里觉得恶心。 “怎么样,不算亏待你吧。” 董志平轻佻着说着,头又往上扬了扬,目空一切的语气像是把所有人踩在脚下,打心底里让人厌恶。 王钦本不想搭理他,皱着眉头厌恶地转身要走。 “哎,你想干嘛去。” 一狗腿子伸手抓住王钦,一把把他扯了过来,王钦险些被这力道带倒。 说罢,几个人围了上来,戏谑地看着王钦,脸上带着坏笑。 “呸,狗东西,不识抬举。” “奶奶的,敢不给董少面子,就是不给我刘二面子,就是打我的脸。” “瞧你长的娘里娘气的样子,呵忒,怎么不去窑子卖屁股哈哈。” 四五个人哈哈大笑,一人一口唾沫喷在王钦身上脸上,一人一下的推搡着他。 王钦脸烧得通红,身体激动得颤抖,一股辣血从脚底板冲上大脑。 “王八蛋,我打死你们!” 王钦双眼带火,怒气冲天,抡起拳头就去砸。 “哎呦。” “啊!” 王钦突然爆起,有两人反应不过来,被王钦一人一拳打中眼眶。 “妈的,敢还手?揍他。” 四五人一哄而上,一脚把王钦踹到在地,正好踹在王钦胸口。 王钦顿时感觉胸口一闷,气息停滞了一下,紧接着几人的拳脚轮番打在王钦身上。 几人打了一针,那董志平见猎心喜,顿时来了兴趣,也要上去凑凑热闹。 “让开让开,我来。” 拨开几人,正要伸腿去踹,被怒火攻心的王钦一把抱住扑倒在地。 “啊!松嘴,快让他松嘴!” 董志平厉声大喊,嘴里抽着凉气。 只见王钦死死地摁住董志平的脖子,张嘴就咬住他的耳朵怎么也不肯松口。 疼的董志平撕心裂肺的叫喊,手不停用力地拍打着王钦,腿也使劲的蹬踹,尽管王钦吃痛,但心中戾气上涌,就是拼着一股狠劲。 众人看得心急,一人看路边有个木棍,拿起来就朝这边冲了过来,“董少小心。” 说着,手腕粗的木棍呼啸而下,重重地砸中王钦的身体,一阵剧痛袭来,王钦白眼一番晕了过去。 “啊嘶啊嘶,疼死爷了,你过来看看,耳朵在在不在。” 董志平一把推开王钦,爬起来呲牙咧嘴捂着耳朵,拽过一人问道。 “在…在在呢。” 那人被董志平狰狞的样子吓得结巴起来。 董志平得知耳朵还在顿时松了口气,眼神狠辣地看着昏倒的王钦,心里冒出个恶毒的点子。 几个狗腿子纷纷围上来,脸上露出关心的表情,对着董志平“嘘寒问暖”,言语间尽是咒骂王钦的话,自然是怎么难听怎么来。 “你们几个,打断他的腿,给本少爷扔沟里去。” 董志平再次发号施令,他要让这不知好歹,不懂谦卑的贱民付出代价。 “你们干什么!” 是董镜月来了,那冰如寒泉的清冷嗓音一听就知道。 她一来,几人顿时麻了手脚,纷纷朝董志平看去。 “妹…妹妹,你怎么来啦。” 董志平在家除了怕他爹外,就怕他这妹妹。别看董镜月一副冰冷纯洁的样子,小时候对着董志平可用尽了手段,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不然为什么董志平躲了她这么多年,就是不肯来洛阳的原因。 董镜月皱着绣眉,看着那几个狗腿子的样子和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王钦,哪里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辛好来的及时,不然以后怎么面对牧小满。 “你这样做,会坏了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董志平大叫一声,打断董镜月接下来要说的话,讪讪地扔下他的狗腿子们,转身走了。 “哎,董少等等我们。” “等等我们啊老大。” 董镜月冷眼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向昏倒的王钦走去。 冷冰冰的眼神带过一丝怜悯,心中暗暗叹息,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入王钦口中。 起身正要走,略加思索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本秘籍,又塞进王钦衣领中,贴着身体放好。 做完这一切,董镜月才放心的走了。 私塾里,赵谦看着属于王钦的位子上没有人,有点疑惑。 “王钦怎么没有来?” 那董志平几人低着头,不敢去看赵谦的眼睛,静静的听着心脏在胸膛里撞。 良久,王钦浑身是伤的,跌跌撞撞地扶着门框出现在众人眼前。 “王钦,你…怎么回事,怎么伤成这样,谁打的!” 赵谦看着王钦的样子,心里窝火,怒气从心头冲上脑门,两撇山羊胡气的炸起。 赵谦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厉声大喝,声音传入董志平耳中犹如雷霆贯耳,吓得瑟瑟发抖,更不敢承认了。 “不碍事,被狗咬了。” 王钦避开赵谦的眼睛,目光向着董志平几人瞟来,目光似剑,如狼一样犀利地刺在他们身上。 赵谦看下面众人的神色,不难看出是谁干的,在心里暗暗记下,待日后算账。uu看书ww.ukasu 王钦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厌恨身体的孱弱。 从记事以来,他从未像今天这么渴望变强。 待今日课程结束,学生们四散回家,董志平临走时冲着王钦狠狠地瞪了一眼,警告王钦不要“乱说话”。 王钦双眼冰冷,眼中带着恨意,二人这梁子算是结深了。 下学后,赵谦问他,他也不说,骨子里的倔强和意气,一股脑的冲上来,强烈的自尊心迫使他没有跟赵谦告状,他想用自己的拳头报复回来。 回到了家,王钦提前收拾好衣服上的灰尘,头发散开,尽量不让王椋看到脸上的伤。 “脸上怎么了,打架了吗?” 吃着饭,王椋一打眼就看穿了王钦拙劣的“伪装”,漫不经意的问道。 “嗯。” “赢了吗?” 王椋夹了菜,放在碗里拿着筷子扒着饭。 “没有。” “一个?还是…” “六个。” “嗯。” 父子没再说话,一口一口的扒着饭,枣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算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声响。 王钦闷着头吃着饭,吃着吃着鼻头有点酸,他想牧小满了。 有牧小满在,谁敢欺负他。 现在,他得自己面对这一切,那些欺负他的,他得自己一拳一拳的砸回去。 他醒过来时,感觉胸口处有东西,掏出一看,是本武功秘籍。 叫“劈掌”。 掌力如刀,劲力迅如罡风,一往无前,一掌打出,绝不回力。 是谁在帮我… 第15章 补天 与此同时,董家内院里。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董镜月端坐在案桌旁,身前是恼怒的董志平。 看来二人是争执过什么。 “妹妹,我就不明白了,我平时里装着纨绔子弟难道有错?为什么你今天拦着我,要不是你,我这耳朵,你看我这耳朵。” 董志平咬牙切齿地指着被王钦咬出血迹的耳朵,刚才一摸,疼得他直咧嘴。 董镜月端起茶水,红润的小嘴微微开合,吐出一口香气吹了吹,“王钦毕竟是赵谦的学生,你动了他,你让赵谦怎么想?” 董志平顿时息了怒火,变成了往日不曾有过的冷静,板正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模样。 “赵谦…这是个麻烦的人物,咱们接下来的计划,他会不会插手…” “…” 董镜月沉默了,她也拿不定主意。 赵谦在江湖上素有“儒侠”的名号,传闻他嫉恶如仇,经常是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在民间是颇有美誉;而他为官时更是两袖清风,肃清吏治,爱民如子。 后因不满上司行贿受贿,制造冤假错案,更是草菅人命,一怒之下掌毙贪官,后被大理寺收押准备秋后问斩。 还是白鹿书院的山长邓禄浦出面才保住一命,此后厌恶官场腐败,弃官不做。 “他这样的人,最是麻烦,还是小心些吧。” 赵谦是王钦外公,白鹿书院山长的亲传弟子,杀不得,缠不得一旦被他盯上,甩都甩不掉。 “还是小心些吧,尾巴做的干净些。” 董镜月抿了口茶水,茶的清香在口腔里回荡,唇齿生津。 “对了,你以后不准再对私塾里的人下手,听到没有。” 董镜月突然神色一凛,目光逼视董志平,突如其来的无形气势瞬间镇住了董志平。 “知…知道了。” 这丫头吃了火药了吗这是,这么凶干什么…董志平连忙应下,心里悱恻道。 牧小满,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 在董志平没注意的地方,董镜月眼中罕见的露出一抹柔色。 而这时的王钦,正疯了一样的练习牧小满留下的武功。 一套拳法打下来感觉四肢百骸中窜出一股热流,从四肢流向小腹,从从小腹涌上胸膛后再冲上灵台。 几番动作下来,王钦立时感到耳清目明,五感都被增强了许多,那常年修习的道家十二段锦留下的内力底子被发掘起来温养身体。 热流退却,王钦顿时就感觉四肢无力,一股浓浓的饥饿感从体内泛上心头,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着一样。 就连喘口气都需要用大了力气,眼前像是闪着金光,头脑一片浑浑噩噩。 王钦一个支撑不住,瘫倒在地。那种由内到外的饥慌感仿佛把身体里的内脏都掏空。 王钦忍着身体的虚弱,一步一步地去厨房里放箱倒柜的找吃的。 终于被他找到半锅昨天剩下的米饭,狼吞虎咽的就往嘴里塞,两三下嘴里就塞的满满当当,瞑着眼努力的嚼,米饭从嘴里掉出被他及时抓住后又塞进嘴里。 好不容易才咽下去那么一点,有些干巴了,他又拿起舀子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咕咚咕咚灌下。 咚咚地敲在胸口上,噎着的米团终于顺着食道下去。 锅里的米饭肉眼可见的减少,王钦还在拼命的往嘴里塞,咽不下去了就舀水灌下去。 嗝儿~ 半锅米饭就剩了点底子,王钦实在是吃不下了,撑着大肚子靠在灶上,微微喘着气,是吃累了。 将近半锅米饭下肚,王钦鼓囊囊的肚子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恢复如初了,气色红润起来,眼中迸发出亮眼的神光。 不再像之前那样双目黯淡无神,气血两亏似的娇弱无力。 体内一股暖暖的气流穿梭在四肢和五脏六腑,那是用道家十二段锦十年如一日练就的纯正内力。 神拳术打开了王钦体内被锁住的气血,内力联通气血在身体里流转,温养身体中受损败坏的经络。 “小满哥留下的武功,真有用啊哈。” 全部的内力和气血常年堵塞在经脉中修补身体中的经络,这才导致了王钦自幼体虚气弱的毛病,若没有“神拳术”的帮助,王钦怕是到不了二十就会因气血败坏而身亡。 现在堵塞的内力和气血都已经开始流通,至于修补经络的事,得慢慢来,打开任督二脉,贯通天人之桥,用先天之力便能彻底修复。 王钦见身体更胜之前,便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劈掌”。 劈掌共有一招,调动气血,内力注入手掌,掌力如刀,贯力一击。 讲究一击毙命,绝不留情,切忌心慈手软。 “这要是打死人怎么办。” 王钦见这门武功颇为狠戾霸道,一击就要人命,与他想教训董志平他们的想法相差甚远,一时左右为难。 只见上面又写:所习之人,需内练一口刀,刀如人,人如刀。胸中自养七分恶气,人养刀,刀亦养人,内外同修,百日破晓。 “这是什么意思?” 王钦看到这“人养刀,刀养人”,还有这“人如刀,刀如人”的话,心里纳闷,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内外同修的功夫。 “武夫不是要么练体修外功,要么练气修内功吗?怎么还有内外同修的…” 王钦心中疑惑,忽然心中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会不会…算了,明日还是去问先生吧。 然后就收起秘籍,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王椋走进厨房一看。 “咦?不是还有半锅的吗?怎么剩这么点,我记错了?” 王椋疑惑地走出厨房,心里想道,莫非近日操心操多了,癔症了不成。 王椋哪里会想到是王钦那瘦竹竿样的身体把那米饭偷吃了,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爹,我走了。” 王钦今天心情不错,笑着说着便跑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椋瞥见王钦今日灿烂的笑容有些诧异。 嗯?今天阿钦的脸色怎么比昨天好看了,嘶…不可能,阿钦身体还没好呢… 再补一觉。 私塾里,王钦装作跟往常一样走进来,看也不看董志平他们,自顾自的坐到座位上。 见他这么“懂事”,董志平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挺识相的,辛好没找爷的麻烦,不然赵谦这一关可不好过了。 今日赵谦还是讲的百家学说,uu看书 .kanshu 尽管赵谦讲的不错,但底下的学生们可不爱听这些,纷纷昏昏欲睡。 赵谦也不管,自己讲自己的。 “下学。” 睡君子们顿时来了精神,跑得比赵谦还快,嗖得一下跑没了人影。 “先生。” 王钦叫住正要走的赵谦。 嗯?赵谦疑惑地看着王钦,心中在想…莫不是要说前些日子被欺负的事? “先生,江湖上有没有内外同修的武者呢?” 他居然会问这个…赵谦有点惊讶,见王钦没有告状,心里对他又好看了一眼。 赵谦温声说道:“有的,确实是有人同修内功和外功。”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王钦有点雀跃,又问:“先生,那为什么没听你说过,还有,内外同修的武者…” 不等王钦说完,赵谦拉着他来到座位上,二人坐下,赵谦才说道:“孩子,你要知道,人一生的精力是有限的,天赋也是有限的。” 王钦点了点头,这些还是能听得懂得。 “一个人想要变强,就要练武,练武很苦很枯燥,外功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几个人受得了。” “内功更是枯燥难熬,常年打坐练气,要做到心无旁骛,心如止水…更是难上加难。” “而能做到这两点的,本就不多,一份苦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两份苦呢,若非绝对的武痴,很少人愿意内外同修,即使这样会比修炼一种得强。” 王钦恍然大悟,眼睛里冒着炽热的精光,更强的路就是内外同修,他猜对了。 第16章 时机已到 自从在赵谦那里问明白了之后,王钦一回家就努力的练功,夜里爬起来偷吃东西那是常事。 一半年过后,王钦宛若新生。浑身气血充盈,双目神光四溢,原本瘦弱的身躯已然挺拔如一杆长枪。 神拳术“补天”的奥妙就在于消耗你多余的,弥补你缺失的,此中神异,不足为外人道也。 王钦日复一日的修炼神拳术,使他的身体再度焕发生机,先天不足的缺陷已经变得微乎其微。 劈掌的如刀掌力也是日夜温养身体,他再也不是那注定活不过二十岁的羸弱少年。 这微乎其微的先天之疾,已经威胁不到王钦的生命了,等突破了先天,就能彻底修复,身体达到完美。 “董志平…” 武功大有长进的王钦自信满满,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炬,眼神愈发变得凌厉起来。 “是时候找他们算账了。” 不过…我得伪装一下才行,董家毕竟是“庞然大物”,我可不能连累老爹…王钦捏着下巴沉思着,脑海中在构思一个万全之计。 这一年多的隐忍,和不断的学习,王钦不再像之前那样冲动又不顾一切了。 又过了几日,王钦还像以前那样早上起床去私塾学习,然后下学再回家再吃饭睡觉。 根据王钦多日的观察,无意中听到董志平几人明日要去春香楼听曲,王钦心想…机会来了。 竖日傍晚,华灯初上,春香楼外车水马龙,文人骚客,富家子弟还有许多官宦名流在楼门口进进出出,楼里欢声一片,时不时传来几声女子高亢的呻吟。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风尘女子裸露着香肩,描眉弄眼,散发着无限风情。 “嘶,妙啊,妙啊。” “嘿嘿嘿,多亏了老大,不然咱们这辈子都进步了这春香楼。” “哎哎,我听说啊,这春香楼近日可是有个…嘿嘿。” 三五成群的几个狗腿子,簇拥在一起,一脸的淫笑,眼神火辣辣地看着那些女子暴露在外的光滑圆润的大腿,不停地咽着口水。 董志平走在前面,脸上露出一分鄙夷,又快走了几步,摇着扇子走了进去。 “哎呦,这是谁?啧啧啧,董少爷啊,您可算来了,奴家可是想念的紧呢。” 一个体态丰腴的老鸨扭着腰,挺翘的臀部摇曳着风情,徐娘半老的身姿又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老鸨扭动着身子,若有若无地摩擦着董志平的身体,她胸前澎湃的雪峰半露,修长洁白的天鹅颈顶着一张魅惑的脸。 “董少近日在忙什么?我那女儿们可是每天都盼着你来呢。” 娇艳欲滴的朱唇轻启,露出两排白瓷一样的牙齿,丁香小舌上下忙活,媚眼如丝地看着董志平。 董志平还未说话,身后的狗腿们纷纷涨红了脸,望着那傲人的妖艳身姿,佝偻着身子微微致敬。 那老鸨一把小扇捂住嘴娇笑一声,董志平面色有些尴尬…这些丢人现眼的家伙。 董志平一把搂过她那柔弱无骨的水蛇腰,低头细品着那昂贵的香气,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地欲望。 这女人…极品! “春妈妈可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老鸨名叫春玥娇,曾经是夏国京城第一名妓。随着青春不再,一代新人换旧人,她来到洛阳办起这春香楼,也是有声有色。 春玥娇一手扶着董志平的胸口,努力的保持着距离,低头半遮桃扇半遮面,一身媚态,微微颔首双眼传情,无声胜有声。 董志平咽了一口唾沫,双眼肆无忌惮地上下扫视着这玲珑有致的曲线。 那春月秋手微微用力,撑开二人的身子,一双金莲小脚迈开莲步走到一边。 “董少是跟朋友一起来的吧,姑娘们,来见客啦。” 春玥娇拍了拍手,一楼的阁间里出来一群莺莺燕燕的妖娆女子。 或是娇羞清纯,或是火辣奔放,或是妩媚诱惑,又或是英姿飒爽,这里千娇百媚,应有尽有。 几人发出一种来自雄性骨子里的欢呼呻吟,瞪大了眼睛,死命地盯着姑娘们那白皙诱人的雪峰山谷中看去。 真丢人,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董志平恨不得把脸捂上。 春玥娇咯咯一笑,打趣道:“董少的朋友真是性情,兰兰,翠翠,阿香,还有红儿,你们去招待这几位。” “是。” 四个姑娘异口同声,一个个立刻摆上媚笑,起身服侍几人去了。 “董少今日是打算…” 春玥娇杏眼瞧着董志平,打算问他今日需要哪位姑娘伺候。 董志平扇子轻轻摇着,笑而不语,那双火热的眼睛就已经告诉春玥娇,他的打算了。 春玥娇愣了一下,精致的鹅蛋脸微微一僵,又立刻咯咯地笑起来。 “董公子莫不是开玩笑?” 春玥娇眼神微微一变,眼睛里露出几分冷色。 董志平却是志在必得,毕竟在洛阳这么多年,都不曾传出有谁睡过这昔日的京都第一花,今日若是他…那可是大大的成就和优越感。 董志平靠近了春玥娇几分,神秘兮兮地笑着,露出了怀里一块金子做的牌子,春玥娇玉手伸出拿过一看。 “啊!” 一声惊呼,金牌从手中不慎掉落,董志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然后重新塞进怀里。 春玥娇花容失色,颤抖着身体就要下跪,董志平扇子一合,抵住春玥娇洁白光滑的下巴。 “别急,去房间里再跪着不迟啊。” 董志平出声调戏,春玥娇不敢有半点不悦,惊恐的花容就要张嘴吐字。 又被董志平一指抵在朱唇上,扇子指着二楼的包间,“别说话,去上面说。” 春玥娇点了点头,兢兢战战地走在前面,董志平邪魅笑着,眼睛火热地盯着春玥娇圆润丰满的翘臀看,一脸急色。 进了房间,春玥娇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董志平又晃开扇子,坐到床边,打问道:“怎么,以前在京都没见过我这种身份的人?” 春玥娇埋着头,蜷缩在地上,头冲着董志平的方向,“奴婢…奴婢只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这样的身份的人。” “以前是见过的,只是离开京城有十年了快,习惯了不见大人物。” 董志平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又道:“你不是喜欢跪着吗?那就跪着伺候我吧。uu看书.uukanshu ” 说完,董志平张开双腿,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眼睛里的欲望不再掩饰,迫切的想要霸占这个女人,用最具征服感的方式。 那春玥娇又换上明艳的笑脸,匍匐过去,伸出一双极为好看的纤纤玉手,拉住一根束带,埋首行动起来。 喔~哦。 月亮羞涩的躲进云层,遮住了那明艳的脸颊。 春香楼里的某处房间里发出一阵如泣如诉的哀怨,月落乌啼,片刻后,一声由内而外发出的明亮高亢的娇啼传来。 王钦在春香楼外静静的等待,一袭漆黑的夜行衣在风中挺立,就是那耐心狩猎的猎手。 等到了半夜,董志平几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几人喝醉了酒,满口嚷嚷着胡话。 “老大,嗝~为啥不在这里…嗝~过夜。” “就是啊,就嗝…” “怎么,明日不用去私塾了?” 董志平恨铁不成钢地数落起几人,那几人顿时醒了酒,那赵谦眼里可容不得沙子,要是… 几人打了个冷颤,麻溜地跑回家去了。 董志平晃了晃脑袋,回味起春玥娇那曼妙婀娜的身段,还有那床榻之间的如泣如诉的娇啼,最让他难以忘怀的是那对傲人的雪峰和丰满的翘臀。 真润啊,不愧是京都第一名妓,手段多,活齐。 王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几人四下分开,正好随了他的意。 悄无声息地跟在董志平身后,夜行衣的兜帽盖上,眼神逐渐冰冷。 快步奔上前去。 “畜牲!还我女儿!” 第17章 故人归 “畜牲!还我女儿!” 一声大喝在董志平耳边炸响,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回过头来。 只见一个黑影在眼前放大,董志平大惊。 “误会…” 嘭! “啊。” 董志平眼眶重拳,眼前闪着金星,身体后仰退了几步,连忙摆手。 “误会,误会。” “打的就是你!” 王钦不依不饶,又是一拳砸下。 拳头嘭得一声印在董志平胸口,打得他胸口一闷,气都喘不匀了。 趁他病要他命,王钦又是连连几拳挥过去,董志平有心反抗,奈何今晚春玥娇的腰肢实在是太勾魂,哪里还有力气。 王钦又是一脚踹中董志平前胸,把他踹翻在地,骑在他腰上就是左右开弓,打得董志平连呼“救命”。 “还我女儿,还我女儿,打死你这畜牲我。” 王钦嘴里还念叨着,眼中带着些许笑意,拳头一停不停地朝董志平脸上招呼。 王钦打过了瘾,恋恋不舍地从董志平身上下来,末了还撂下一句话。 “哼,狗杂碎,以后要是再干这等勾当,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可怜董志平不明不白的被人打了一顿,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纳闷道…他女儿到底是谁啊… 王钦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乱跳,生怕董志平听出了他的声音。又赶快快走了几步,还回头还瞧一瞧董志平有没有追上来,见他并没有动静后顿时松了口气,又朝着那些狗腿子们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哎,你还别说嘿,那小妞…嘶溜,真润啊。” “嘿嘿嘿,你还别说,那小腰扭的,啧啧,带劲。” “嗨,这算啥,那妞的腿都快把爷的腰给夹断了。” “这春香楼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啊哈,下回,爷还找那个…” 几人踉跄着勾肩搭背,说着些王钦不懂得话…他们说的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 “嗯?前面好像有个人。” “喂,你,让开,让开。” “好狗不挡道,滚开,别挡几位爷的道,知道我老大是谁吗?” 前面堵道的正是王钦,冷冷的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我去你的…” 一人醉醺醺的过来,说着就一巴掌朝王钦扇过来。 王钦躲也不躲,一步踏出,身体用力撞向那人。 那人本就身体虚浮,加上酒气上头,那里还有半点威胁。被王钦嘭得一下撞飞出去,摔在地上哀嚎不起。 几人顿时醒了酒,叫嚣着一哄而上。 王钦已非吴下阿蒙,脚下踏着灵活的步子,游刃有余的在几人中游走,随手抽在几人脸上啪啪做响。 “饶命,啊,别打了大侠饶命。” 几人脸被抽肿,捂着鼓起来的腮帮子跪地求饶。 欺负弱者可以给人带来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尤其是你比你的仇人更强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王钦升起一丝恶趣味,脸上一丝坏笑,“把钱通通给我交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 “给给给,大爷饶命。” 几人争先恐后地掏出身上的钱财,伏在地上双手奉上。王钦取过钱财,冷哼一声,吓得几人瑟瑟发抖。 过了会,几人见没有动静,微抬起头来回瞅,王钦早就没了身形。 “呸,他妈的,别让老子知道是谁,不然弄死他。” “就是,那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奶奶的,明天告诉老大,让老大给咱们出气。” 几人嚷嚷着叫嚣,说话动作太大又扯着腮帮子,疼得嘬着凉气,嘴里又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嘿,还能赚外快。” 回家的路上,王钦掂了掂手里的“赃物”,得意的笑着。 可这些钱王钦并没有拿回家,回来的路上见一群乞丐窝在路边,一时心软放了几枚铜板,随后一众乞丐哄得扑过来,端着碗说着吉祥话。 没办法,这给一个那给一个,不一会儿袋子里的钱都没了,一身夜行衣也被扒了去,这才从乞丐窝里挤出来。 灯火通明的董家大院里。 书房前四个丫鬟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外,里面是董家兄妹谈话的声音。 “怎么,逛青楼被姑娘们打的?” 董镜月眼中带着嘲讽,嘴角处咧着一丝微笑,手里捧着一本书说道。 董志平脸色尴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用之就是“反正不是姑娘们打的。”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去春香楼,你派人跟踪我!” 董志平忽然脸色一变,质问道。 董镜月翻了一页,不看他,说道:“一身的胭脂味,不难猜。但你这脸…” 说着董镜月又抬眼看着董志平那肿胀的猪头脸,两眼一大一小,头上顶着两个大包,“你惹了什么人,让人家这么报复。” “我哪里知道。” 董志平气急,大声嚷道,这张极其不协调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是滑稽。 董镜月的冷艳的脸正努力的压着嘴角的上扬,还装作一副同情的样子。 “让你装纨绔,你可倒好,惹出仇家来了。” “你还埋怨我,这是我愿意的吗?那人还说什么‘还我女儿’,我什么时候干过强抢民女的事,我…唉。” 董志平一边捂着脸,一边用手照着镜子轻轻地给自己擦药,毕竟董少还是要脸的人。 这猪头一样的脸还是看见的人越少越好。 “话说…这春玥娇这么心高气傲的一人,你是怎么爬到她床上去的。” 董镜月突然话锋一转,眼睛逼视着质问道。 董志平手上一停,僵住了,神色紧张。 “嗯…我…” “你把金牌给她看了吧。” 董镜月眼神冰冷地看着董志平,放下手里的书,坐直了身体说道。 董志平按下心里的慌张,又继续若无其事的擦着药,“是又怎么样,我走的时候交代过了,她不敢说。” “不敢?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不敢,她只是个…那里面的女人…你怎么保证。” 董镜月十分不满,甚至有些生气,柳眉倒竖,凤目怒视着董志平。 董志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在教我做事?董镜月,我才是大哥!” “大哥?可你不是嫡子,不然,你会被安排到这里?” 董镜月同样冷冷地说道。u看书.uknshu 董志平心里一阵恼火,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怒视董镜月。 “你这么看我也没用,还不明白吗哥哥,我们在那人眼里,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工具而已。” 说起“那人”,兄妹俩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眼中闪着畏惧和怨恨。 董志平停了手上的动作,垂着头,心中无限凄凉。 “这么两年,镜月…你变了很多…” “呵,哥哥,你还看不明白吗,他只是用我们给他的嫡子铺路而已,这两年发生的事,你该看明白的。” 董志平无声地看着董镜月那花容月貌的冷艳容颜,恍惚间还是能看出一点陌生感。 曾经娇贵冷艳的玫瑰,现在也不得不长了尖刺,心思多了起来。 “妹妹,只有我们了…” “所以,要找好退路才行。‘那人’要做的事,不难看出他想做什么,这是条不归路。” “可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 两兄妹在书房一说着些外人听不懂的话,从他们的话里不难看出,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狂风不能摧毁的,才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王钦回到家,见这么晚了屋里还亮着灯,心里一阵忐忑…难道老爹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不安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模样正微笑着看他。 王钦眼睛瞬间湿润了,心脏在兴奋地跳动,思念的愁绪从心肠中涌起,化成了泪水在脸上流下。 王钦高兴的笑了,兴奋地抱了上去。 “小满哥。” 第18章 江湖 随着牧小满归来,家里热闹了几日后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自那晚过后,董志平几人消停了许多,不再那么张牙舞爪的横行霸市,王钦也算是做了件善事。 这近两年的江湖风雨让牧小满清冷俊逸的脸庞也多了些稳重,少了些傲气,更加的成熟。 “小满哥,你给我的那拳法是什么功夫啊,我这身体是越练越好。” 王钦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一有机会就抓住牧小满问了起来。 牧小满看着眼前结实了许多的王钦,心里感到欣慰,又把剩下的神拳术秘籍给了王钦。 “就是套普通的练体术而已,拿着,这是剩下的。好好练。” “哎哎哎,别走啊小满哥,我还有话问你呢。” 王钦追上去拦住牧小满,把心里所有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 “小满哥,为啥我练那拳术的时候脑子里就有个小人也在练呢,还有啊,我学别的武功时那小人也能练,它会了,我也会了。” “哎哎,还有啊,为啥我每次练完之后就特别饿呢。” “小满哥,你说这是为啥?” 牧小满听完,心中一惊,心神为之震荡。 “小人?怎么会有小人?” 我练的时候怎么没有,晚上还是问问大伯吧…牧小满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决定还是问王椋合适。 牧小满此刻一时无法回答,讷讷着不知该怎么忽悠王钦。 “你俩聊什么呢,快来吃饭了。” 这时,王椋端着锅从厨房出来了,热气腾腾的大锅菜里肉香扑鼻。 翻腾的乳白色的汤汁将翠绿的大白菜浸没,几块熟透的五花肉裂开纹路,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咕噜。 王钦馋了,咽下口水连忙坐好等着开饭。 “去,拿几个碗筷来,还有馒头。” 王椋瞪了眼王钦,打发他去后面拿东西。 “你把神拳术教他了吧。” 王椋放下锅,淡淡的看着跟前的牧小满,眼神略微惆怅。 “嗯…” “唉,你这是何必呢。” 王椋本不愿让王钦涉足江湖,就打算让他两年后跟赵谦去白鹿书院,在那里学“天人万相”治病,也能让他外公照顾他。 一开始王椋并没有察觉王钦的变化,直到有一次见到王钦偷偷去厨房偷吃,哪里还想不明白,神拳术“补天”功的奥秘,损有余而补不足。 王椋是既欣慰又惆怅,王钦定从小就幻想当大侠,一旦学了武功,想再安分怕是难了。 “大伯,阿钦是不会跟赵先生去白鹿书院的。” “嗯?你怎么知道…那天,你都听见了?” 王椋惊呼道,那日赵谦来时,二人相认,一时心潮涌起,竟疏忽了。 牧小满点了点头,“阿钦性子跟我一样,认准了的东西,就算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王椋语塞,牧小满说得对。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一旦踏入,再想抽身怕是难上加难了。 他本想说有他俩,报仇足够了,没必要再让王钦趟这趟浑水,可是…这怎么说的出口。 “放心吧大伯,我就算豁出条命,也不会让阿钦受半点委屈。” “唉,你…” “老爹,小满哥。” 这是王钦拿着东西过来了,二人立马没了声响,若无其事的从王钦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一顿晚饭就这么对付过去,夜幕降临,属于夜晚的合唱者又重登舞台放声歌唱。 待王钦睡下,牧小满找王椋出了房间。 “大伯,阿钦说他练神拳术时脑子里有个小人,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还在脑子里…莫非是元神?” “元神?” 牧小满惊疑道,“那不是先天高手才有的东西吗…阿钦怎么会…” 王椋摇头否定道:“并不是先天高手才能有的,每个人都有元神,只不过得到了先天‘见己’境界内视己身才能见到自己的元神而已。” “不到先天,基本不可能做到,阿钦…” “阿钦的元神远超常人的强大,已经是先天高手的强度了。” 牧小满神色激动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捏住了桌角。 “大伯,那既然如此,二元刀应该传给阿钦啊。” 王椋立马否决,“不行,当初传给你就是让你闯荡江湖中多一个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去用的东西。这功夫…很邪门,能不用别用。” 听说起二元刀,王椋就一阵后怕,十四年前他差点就彻底陷入魔道无法自拔,至今想都不敢想。 那二元刀分神刀和魔刀。 神刀忘情,斩断七情六欲,世间一切因果。杀尽一切跟修炼者有关的人,不论亲疏。 魔刀嗜血,屠戮苍生,操纵欲望,让人沦为欲望的奴隶。是灾厄之源。 王椋这十几年也在一直压制心中的魔性,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总之,二元刀我允许你会,但绝不准你用!” 王椋眼神坚决,语气严肃的说着。 “你和阿钦不一样,你身负血海深仇,不得不走上这条路。阿钦他没经历过我们经历的。” “呵,他以为的江湖…他从说书人的嘴里听来的江湖,是个金玉满堂的人间盛世。” “可是,这江湖的真面目我们早在十四年前就知道了,他不知道。我打算等两年后把他送到他外公那里,然后咱爷俩再去找那些杂碎们算账。” 王椋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心里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一股脑的堵在心口上,眼神复杂的看着牧小满。 “小满…” 王椋眼中闪过各种情绪,最后露出一分哀求,哀求牧小满原谅他的自私。 “大伯。” 牧小满眼眶湿润了,他没有怪他,十四年的悉心照顾已经让他们情同父子,他不会再奢求什么。王椋做的已经多了。 “我不怪你。” 牧小满咧嘴笑了,笑中带泪。 爷俩就这么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王椋对牧小满说着些他和牧恩年轻时候的趣事。 一直说到月上梢头。 天还没亮,牧小满收拾好了行囊又踏上了那条铺满荆棘的江湖。 临走前,王椋给了他一张纸条,让他务必前往那纸条上的地方。 江湖…小满…王椋看着远去的牧小满心中怅然道。 江湖…江湖是个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的是非地。 这江湖就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把每个人都黏在一起。 要么,uu看书 w.uan 在这网上顽强的活下来;要么,就被时代的蜘蛛吃掉,尸骨无存。 早上醒来的王钦发现牧小满又走了,心中又忍不住的失落。 我要是跟小满哥一样就好了,等我练好了武功,就去找小满哥去…王钦失落后又重拾信心,坚定地想道。 江湖… 那个在说书先生口中的精彩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人人谦卑有礼,切磋武学。 或有强盗恶霸欺民霸市,有侠义之士拔刀相助;或有奸诈恶徒强抢民女,有俊美少侠惩奸除恶,美人以身相许;或有民不聊生,食不果腹,江湖侠客劫富济贫,万民颂名。 江湖就是这样吧。 在王钦眼中,这江湖上哪有什么尔虞我诈,背后冷箭,大家都是快意恩仇,放浪不羁的侠才对。 江湖事江湖了。祸不及家人。人人讲义气。义字为先。 理想中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或许曾经有,但是现在没有。 就像那曾经大街小巷喧嚷的侠客,侠义…都已经不复存在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很久之前了吧。 十四年前的侠风盛行,十六年后…恐怕只有王钦一人做着这些美梦了。 在牧小满走后,王钦和你家努力的修炼神拳术,那脑海里的金色小人也在一遍又一遍的演练王钦的动作。 这一年,王钦十四,牧小满十六。 新时代的马车上,很快就会又有两名新的乘客了。 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寒暑一来一回,就是两个春秋。 第19章 至此 “我不要去什么书院读书,我就要去江湖,我要当大侠!” “我说了,你不准去,那江湖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我更要去,我不能让小满哥一个人在那里。” “混账!他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 “你这小小年纪能见过多大的天地,就在这洛阳城里坐井说天阔。”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去那劳什子书院。” 大清早的,王钦家院子里就嚷嚷起来,一直吵着到了中午。 这事还得从清晨赵谦来王钦家说起。 天色渐亮,赵谦踩着清晨的露水敲开了王钦家的大门。 “王大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王钦的事的。” “哦?快,里面坐。” 王椋迎赵谦进屋坐下,王椋给他倒了杯水。 “言让,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赵谦咕咚一杯水喝下,“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跟你说一下,三天后我就得带王钦去书院了,你赶紧让他准备准备。” “这么着急,不是要腊月才…” 赵谦摇了摇头,眉头微拧,说道:“我接到消息,今年有几个王公贵族想要进书院,就在秋后,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 王椋心中有些郁闷,神色不悦。 赵谦又说道:“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的关系网实在是…都找到皇帝那去了,院长也是没有办法。” 既然皇帝都开口了,那就算邓禄浦是白鹿书院山长也得乖乖听话。 这个时代背景下,如果拒绝皇帝的意思那就是打皇帝的脸,还是当着全天下的面打。 打了皇帝的脸,皇帝能高兴?皇帝不高兴你还有命?说不定哪天就给你落下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咔擦了。 王椋答应等王钦起来后告诉他,赵谦才放下心来,又交代了去之前带什么东西之类的话,说完就离开了。 等王钦醒来后,吃饭间王椋告诉了王钦他为他规划好的人生路线,还没等王椋说完,王钦就炸毛了。 然后就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我让你去书院是为你好,江湖人心险恶,你进去后连渣都不剩。” “什么狗屁为我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武功,可是你从来都不教我。” 王钦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心中埋了多年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又道:“我被人欺负,又打不过他们,只能让人家打。” “还有,你之前说我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你撒谎,我娘早就死了!你房间里藏着的灵位我早就发现了。” 王钦说着,眼睛里泛着泪光,“凭什么他们都有娘,就我没有,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没哄过我睡觉,我连她说话什么声音都不知道。” 王椋闭着牙口,回忆起了亡妻,眼圈红了。 “我从小身体不好,我就一个愿望,我想去外面看看。为什么我想做的事情你不让我做,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王椋厉声大喝,怒目圆睁,直勾勾地看着王钦。 王钦心中顿时委屈,心中逆反心理一上来,冲着王椋就吼道:“你是老子你了不起啊。我就要去,你就算打断我的腿,爬我也要爬去。” “混账!” 啪! 王椋一巴掌扇在王钦脸上,手掌打在王钦脸上的一刻他就后悔了。 王钦捂着脸,红了眼,剜了王椋一眼后跑出了房门。 王椋想要叫住他,但是话刚要说出口就堵在了喉头,几次想迈开脚步也像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一下子摔在凳子上,浑身被抽空了力气。 这残酷的世界,吃人的江湖,哪里是他这毛头孩子能够应付的。 玉容…阿钦长大了,不听话了。你会不会怪我… 外面的王钦憋着眼泪,穿梭在这繁华的洛阳大街上,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 王钦红着眼睛站在这繁华喧闹的洛阳大街上茫茫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心里空落落的,看着他们在闹,在笑,在吵,王钦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不同于这里的局外人。 他们都在忙,抱着书的学子,推着小车的商贩,还有接上叫卖的农户,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那他王钦做什么呢。 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做些什么。迷茫、彷徨的情绪缠绕在心头,解不开的怨愁。 王钦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装着满腔心事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巷子两边的墙上挂着青苔,王钦忽而感觉这里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以前嬉闹的“秘密基地”。 王钦迈进门去,这门只剩了一扇,还是吊在门框的,风一吹咯吱咯吱地响。 院子里长满了野草,破财的屋子的门窗算是破的,一眼就能看见里面黑咕隆咚的内室,风吹进去发出呼呼的声音,阴森森的。 王钦环顾一周,看着这曾经带来欢笑的地方,时过境迁,他们都长大了,早已物是人非。 小花姑娘去了明月宫没了音讯,李小虎整日忙着酒楼的生意见不到人,大狗蛋小狗蛋两兄弟病故,王钦早已经习惯了孤独。 王钦不再在这里待下去,又走回了街上,看着熙攘的人群,朝着那人员密集的热闹地方去了。 王钦见前面一处热闹的地方,好奇心驱使下迈步向那走去。 那是一个茶馆,里面传来一个人高谈阔论的声音,茶馆门前塞的满满的人,有的靠在门框上,扒着头往里面瞅;有的搬着凳子坐在门外,聚精会神的看向茶馆内;还有的蹲着,站着什么样的都有。 王钦蹦了几下看见一个黑须的,约么四五十岁的男人,身旁还有的十二三岁的小孩。 那中年男人就坐在一讲台后,一桌、一椅、一扇、一醒木,而已。嘹亮干脆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四座安静,静静的听他讲述着这江湖的轶事。 “先生又来讲故事了。” 王钦总算遇到一件高兴的事,身体用力地往里面挤,在几人不满的咒骂声中,终于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地方。 啪! “今天,咱就说说这江湖二十年前的几位高手。” “风云掌中剑,浪潮分两边。除恶宁务尽,皇拳笠刀兵。” “这几位,大伙没听说过吧。嘿,一共六为高手。剑、皇、拳、刀、笠、兵。uu看书.uukanshu ” “剑,是剑圣的剑,剑圣名号李尊源;皇,是大夏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宁王的称号,号称侠中皇者。” “拳,乃是无当神拳的拳,这位…在江湖上已经销声匿迹,在下也不记得他的名号了,惭愧惭愧。” “刀,这把刀的主人在江湖上人称‘凶阎王’,一生杀人无数,刀下亡魂更是数不胜数。啧,这位也是消失多年。” “笠,乃是当今漂遥客叶之潇的名号,各位不陌生吧。至于这个兵嘛,就是当今最负盛名的兵器锻造师,兵魔秦离的名号。” “这六位,就是我大夏国二十年前的武林翘楚,二十年前就是宗师级别的人物了,二十年后,剑圣都是大宗师了,那几位怕也是大宗师的高手。” 那说书人一说完,底下人议论纷纷,众口不一。 “先生,你莫不是骗我们,这六个人里除了剑圣和漂遥客我们可一个都没听说过。” “就是,你莫不是随口编的糊弄我们。” 那说书人扇子一合,笑呵呵地说道:“欸,你们这些年轻人二十年前才几岁,当年我夏国这六位高手那可是在六国比武中大放异彩的人,你们这…唉。” “吁,先生,谁不知道咱们夏国已经好几年都没赢过了,六国比武?不是都一两轮就被打下来,哪里有什么高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台上的说书先生一脸的灰黄,眼中一片黯淡。 我夏国武林竟落寞至此,唉…二十年的风云变幻…不是我眼中的江山了啊…唉。 第20章 风云变 说书人又重新提起精神,侃侃而谈。 等到天色渐暗,说书先生收摊,人群散去,王钦才施施然地回家去了。 晚饭间父子二人一句话没说,静静的吃完,刷锅洗澡,上床睡觉。 王钦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瞪着大眼睛看着屋顶胡思乱想。 一想到后天赵谦就要来接他去那什么白鹿书院,王钦就一阵心烦。 隔壁家又响起孩子嗷嚎的哭声,听得王钦心里更烦了…吵死了,还哭还哭,丧门。 忽而又听见屋子里一阵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在耳边挠着什么东西一样,心烦意乱的王钦掀开被子下床翻找。 终于被他在床下墙角的地方找到了,是只老鼠在刨墙。 “嘿,是你这小东西。” 王钦拿起笤帚就打,那老鼠仗着身体小又灵活,这窜窜那躲躲,溜得王钦满头大汗。 “真有你的,吭。” 王钦累的不行了,那老鼠又跑回床下,回头还瞅了瞅王钦,滴流一下从洞里钻出去了。 看得王钦是直瞪眼,一肚子气这算是跑没了,看着老鼠留下的洞,王钦灵光一闪。 拗不过,我还不能跑了嘛。 王钦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连夜把神拳术和劈掌给硬背了下来,连着三四个时辰,背的头昏脑胀,眼看天就快亮了,王钦又倒回被子里呼呼大睡。 随着东方吐出一口鱼肚白,圆脑袋的大太阳缓缓升起。 咯咯~ 不知是谁家的鸡在打鸣,嘹亮清脆。 王钦从被子里爬起,穿好了衣服,又在心里默念昨晚背下的口诀和晦涩的运功方式,确认无误后这才满意的出门吃饭。 “爹,我去私塾了。” 王钦一改昨日的苦瓜脸,笑嘻嘻地跟王椋道别,一溜烟出门去了。 “到底是咱的亲儿子,有矛盾,没事儿,睡一晚又好嘞,嘿嘿。” 王椋心里也是高兴的很,今早正愁怎么跟王钦说话呢…哎嘿,这算什么,父子俩没仇,心里都惦记着呢。 殊不知,王钦出了门压根没去私塾,奔着城门的方向就去了。 时间宝贵,王钦一路狂奔,穿过喧闹的集市,在趟过遍地的小摊,在杂耍人的吆喝声中,王钦奔着眼前高耸的城门而去。 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进进出出,两排的卫兵们打着趣,跟这来往的商旅们讨要“过门钱”。 王钦慢下来,城门处与城内的房区的中间是一片宽阔的平地,一道很宽的青石板铺成的路连着城门与房区。 这里也是满当当的过路旅客和摆摊的买卖人,各种小吃玩艺一应俱全。 这时,王钦忽然听到身后远处传来阵阵嘈杂,哒哒的马蹄声还有什么重物挤压木头的吱呀声混成一片。 王钦转头向后看去,远处一片人影,一只旗子高高的竖起,上写一个“董”字。 等近了一看,二三十个骑着马的人正向这边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有什么东西,扬起一路尘土。 见到这,王钦赶快避开,闪出一条道来。 马队和八辆马车从王钦眼前驶过,头一辆马车里拉着的是人,后面七辆里面拉着的全是重物,地下的青石砖都被压的碎了几块。 是董家的车队,他们这是要干什么?王钦心里暗暗嘀咕。 在洛阳,只有一户人家姓董,就是董志平和董镜月两兄妹的家了。 一排守卫架起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又摆上刺棘挡住,一个身穿盔甲的卫兵长官走了过来。看那马队里有一胖胖的白胡子老头上了前来,跟那守卫的士兵长嘀咕了很久。 那士兵长一开始很严肃,后来逐渐缓和,又摆出一副不信的表情,在然后突然开怀大笑,跟那胖胖的人拍着肩膀,颇为亲密。 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那白胡子胖老头偷偷塞给那士兵长一袋沉甸甸的东西,这才放开刺棘让董家一行人过了去。 这时,只见那头一辆马车里伸出一雪白的手臂,一双玉手捏着帘子,探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跟那胖老头说着什么,那胖老头点了点头,又回到了队伍中去。 怎么是她?她这是干什么…王钦正好看到那张冷艳的脸,一下子认了出来,不正是那董镜月吗。 帘子又放下,前面的马队率先出了城门,后面的一行人这才缓缓开动,嘎吱嘎吱的车轮压过石板。 王钦来不及疑惑,急忙抬腿跟了上去,跟在车队的屁股后面,不远也不近的微妙距离。 就这样,纵使守城的守卫心有疑虑,也不敢为了这么一点事再去麻烦董家的人,于是便放王钦出了城去。 王钦提心吊胆的出了城门,赶快松了口气,看着车队渐渐走远,王钦立马脱离董家车队的队伍,自己捡了条小路走了。 终于自由了…王钦欢快的在小路上奔跑跳跃,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贪婪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可谓是:他日登高天地阔,人间春色从容看。纵有狂风拔地起,我亦乘风破万里。 就在这时,王钦看着这广阔的天空,这无垠的大地,顿时心生豪情万丈,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送脚底迸发冲上天灵盖,在这里,他放声大喊。 “我要踏遍这万里江湖,布侠义于天下,而后荣归故里,让这世间万民皆高唱我名。” 在王钦心里沉寂多年的“侠”,终于在这一刻发了芽,虽然不知前途如何,是好是坏,反正此时的王钦只想快点在这江湖上大展身手。 殊不知,天下如湖水,王钦就像是百丈高的巨人,随着王钦踏出洛阳的那一脚,踩起了席卷整个天下的波涛。 与此同时,远在洛阳万里之遥的东海郡。 临近东海的东涯海阁之中,浪花拍打着崖壁,漾起一片“白雪”。 一座五层高的古典阁楼坚挺的立在这东海岸边,威武不屈。 东涯海阁里的八卦云台之上,端坐着一鹤发童颜的老人。 这老人面容和蔼,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一袭黑白相间的道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的眼睛深邃而又明亮,但又让人看不到丁点波动,看不清内心想法,已然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他忽然心有所感,目光探出天窗,凝望着这夜色中的星辰,u看书.kanh.m 神色大变。 “天星移位,荧惑冲斗…天象大乱,怎会如此?” 说罢,老人连忙捏指掐诀演算天机,忽然哇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天机大乱,不可算不可测…” 等老人运功片刻,掏出一个龟甲,几枚古钱,摇着口中念诀,“开!” 老人瞳孔骤然一缩,大惊:“‘钥匙’出世了!” 天下很快就要大乱了… 天上的那颗代表着非凡意义的行星变化了位置,连带着周围的星星都发生了变化,一连串的连锁反映彻底打乱了整个天下的布局。 与此同时,大夏国钦天监的观星台上,当代监正神色突然大变,唤过一名内侍。 “天象大乱,速去禀告皇上!” “是!” 监正又望向那深邃的星空,眉头紧锁,神情担忧…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此时其他国家的钦天监也注意到了这次异变,但不管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各国多年来的微妙平衡已然被打破了。 除了专门观天的人发现了之外,各地摸到了天地界限的大宗师们也是突然心神悸动。 王椋捂着胸口,神色有些担忧…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有种这样的感觉。 而此时的王钦根本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步对这个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又牵动了多少人的命运。 历史的车轮还在不停向前,时代的浪潮正在暗暗积蓄力量,新时代的那车上是时候该有个执鞭人了。 这是冥冥中早己注定了的,还是历史偶然的巧合呢。 第21章 上路 一个煌煌大世拉开了序幕,新时代的天之骄子们纷纷投入到了这时代的浪潮之中。 在时代的浪潮中,无人能够置身事外,人人都是入局者,人人又是旁观者。 历史的车轮又要去迈向一个新的起点。某个时代,某个伟大的事件发生,这需要巧妙的契合点。 这是历史的偶然,也是历史的必然。 而这个恰如其分的“偶然”,正悠哉悠哉的哼着歌,打着路边冒头的野菜花。 所谓是:苍生做戏,天地为台。红尘如潮,江湖做马。凡尘纷扰,百戏影远。八方骤雨,洒洒清风。斗转物换,星移几度。骨山飞鸟,醉里春秋。 王钦走在路上,茫茫然的看着遥远的地平线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洛阳,有些不知所措。 …我要上哪去呢? 激情过后,面对未知的现实,王钦迷茫了,是再向前走追逐那虚无缥缈的梦想,还是退回洛阳当个捧经念书的读书人。 正当王钦左右为难之际,忽而感觉脚边的石子在剧烈的震动。 远远的看见一团黑影从山坡上直流而下,王钦目力不错,看清楚了那是一群人骑马下山。 再过片刻,那群人近了,王钦这才看清那些人的妆容,顿时吓得起了鸡皮疙瘩。 一群杀人越货的麻匪正向他直面而来。 一伙凶神恶煞的麻匪围了上来,亮出几十把明晃晃的大砍刀,刀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斑,不断散发着杀气,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不断冲击着王钦的心神,王钦那见过这阵仗,当即脸上没了血色,手脚冰凉,身体僵直着动弹不得。 从麻匪中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眉宇间带着一股邪性,麻匪们对他颇为尊敬,显然是这群人的头头。 那人抽出一把弯刀,抵在王钦咽喉,问道:“你是什么人,董家车队见过没有?” 王钦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风一吹过,带走身上的热量,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我…我叫王钦,见…见过…” 那年轻人很满意,勾起一丝邪笑,一把拽过王钦衣领将他提起横放在马背上。 “很好,我带他去追董家,你你,去山寨告诉我父亲。” 这年轻人回头对着两个麻匪说道,一夹马肚子走了,带着二十几个麻匪浩浩荡荡的向着董家追去。 “小子,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王钦横趴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脸色变得难看,腹中肠胃打结,哇得一声,早饭一股脑的喷在马背上,那人的身上。 “混账!” 那人大怒,一把将王钦撂在地方,重重地摔下。 顾不得清理身上的恶心玩意,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光着膀子翻身下马对着王钦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口中不停地谩骂。 狠狠打了一顿后,有些气喘吁吁,“若不是你还有用,老子不把你剁成肉沫,老子跟你姓。” 二十几个麻匪脸上挂着笑意,像是欣赏一场难得的戏剧,看得尤为欢喜乐 同情弱者?毫无意义,天地之间,强者也是真理。 地上的王钦蜷缩着,胸口,腹部的连连重击让他忍不住的吐这酸水,面容扭曲,身上一片污秽。 “呵,这小子长的还有那么点意思,少当家的,要不卖窑子里当兔爷得了,哈哈,还能赚两笔银子。” 一人说着,众人大笑,纷纷应和。 “呵,不急,他还有用。晦气,回山寨,换衣服。” 那少当家一脸的不悦,转身把王钦扔给一个麻匪那个,自己翻身上马走了。 “驾。” “驾…” 一伙麻匪又都掉头回去,穿过一片草地,来到了一山谷,那山门上写着三个大字:青云寨。 两边陡峭的山壁挨得很近,不能两匹马并排而入。怪不得朝廷几次围剿都是无功而返,仰仗地势,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穿过这里,再往里就是青云寨真正的山门。 一座有三丈高的大门耸立在众人面前,山寨大门依山壁而建,上面还有两排守门的麻匪。 厚重的寨门被铁链吊起,像是一头巨兽长开血盆大口,几人被吞噬进去,光线由暗转明,只听阵阵呐喊。 “吼,哈。” 整齐划一的队形,口中喊出的声音铿锵有力,手里的武器也是精良的利器。身材魁梧有力,眼中神光充盈,整个看起来神采奕奕,军队怕是也不过如此吧。 “把他丢到柴房,明日再找。” “是。” 那少当家撂下句话,自己下马走了,脸色还是不好看。 马背上呕了一路的王钦脸色苍白,手脚松软无力,眼前冒着金星。 “嘿,这人居然晕马,以前听说,这还是头一回见。” “嘿,行了,把他扔下咱去喝一杯。” 两个麻匪一脸嫌弃地抬着王钦,打开柴房门随手把王钦扔下,然后转身锁门一气呵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也从东边跑到了西南方向。 王椋在家里做好了饭,焦急的等待着王钦。 “奇怪,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个时辰了,不应该啊。” 见王钦迟迟不归,王椋急得像热过上的蚂蚁。 突然门外一阵脚步声,王椋的心刚要放下。 “王大哥,阿钦今日怎么没去私塾?” 来人正是赵谦,王椋心生疑窦,二人又仔细对照了一番。 “这小子,指不定是偷跑出去了,我说今日怎如此反常。” 王又想起早上的那一幕,心里又暗骂一声…混小子,白瞎老子给你做这顿好菜。 二人当即找遍了洛阳…这小子怕不是真去闯荡江湖了吧。 想到这,王椋不禁有些自责…是我做错了吗? 时隔两年,牧小满又回来了,俊逸的脸上略带疲惫,风尘仆仆的踏进了家门。 “小满?” “大伯,赵先生,你们这是…” “阿钦不见了,他…他离家出走了。” 王椋神情低落,断断续续地说道。 牧小满心中一紧,心猛地提了一下,疑问道:“阿钦他怎么一个人出去了,多危险,我去找他。” 说完,牧小满马不停蹄的出了门去,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人群中。 “都怨我,要不是我…” 赵谦拍了拍王椋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他,二人没再言语。 入夜,牧小满失落的回来,两眼布满血丝,“我出了城,方圆二十里内都没有找到他。” “看来是走远了这孩子。” 赵谦坐在一旁,说道。 “先休息一下吧小满,明日再找找看,阿钦身上有点功夫,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的。” 王椋说罢,uu看书.uuansu二人点了点头,赵谦先回去了。 这下,王钦去白鹿书院分事算是泡汤了。 王椋一夜没合眼,站在邓玉容的灵位前呆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牧小满收拾好行囊,腰上多了一把刀,“大伯,我去了。” 说完牧小满便踏门而去了。 此时,青云寨中。 “起来!” 一人,一脚踢在王钦肚子上,疼得王钦惊醒,缩在地上哀嚎。 “哼,记住了,爷叫田闯。” 一喽啰拿过一张椅子,田闯大马金刀地坐下,眼中冒着凶光。 “董家去哪了?说出来,昨天的事爷既往不咎,好歹给你留个全尸。” “我…我不知道董家车队在哪啊,我又不是董家的人,我怎么知道。” 王钦忍着肚子上的剧痛,一字一字挤出来说道。 “你敢耍我!” 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田闯大怒,抽刀就要劈了王钦。 田闯眼中杀机弥漫,眼看刀就要劈在王钦脖子上。 王钦急忙紧闭双眼,快速吐出话来。 “东!他们往东走的。” 东?那是去哪? 田闯不疑有他,哪有人不怕死的,冷哼一声,弯刀入鞘。 “备马。多带些盘缠和干粮。” “是。” “对了,给他把他也带上。小子,你若是敢骗我,哼哼,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刀鞘抵在王钦下巴,眼里带着杀气威胁道。 片刻后,两个骑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22章 羊镇 “吁~下马。” “唔…你快给我…松绑呕…” 王钦的胃里翻腾倒海,忍不住的干呕,整个人也看起来恹恹的没有精神。 “呵,倒是忘了这茬。” 田闯一脸戏谑,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到是心里很乐意这么折腾王钦。 绳子解开,王钦应声从马背滑落摔在地上砸起尘土,王钦立时闷哼一声,顾不得表达什么情绪,急忙捂住嘴跑到一边倒着肠胃干呕。 王钦呕了一阵,倒着胃里的酸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你给我等着,也就是肚子里没食,不然叫你好看。 确实,王钦自那天早上吃了点东西,到现在了,还滴水未进呢。 一旁的田闯可不管王钦,自顾自的掏出一块馍馍,那着肉干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干了就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灌下,看得王钦是口齿生津,不停地咽口水。 王钦饿的肚子咕咕叫,眼睛紧紧地盯着田闯手上的馍。 “怎么,想吃?” 田闯戏谑地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馍,嘲弄地看着王钦。 王钦点了点头,眼睛直盯着那香馍馍流口水。 田少当家呵呵冷笑一声,“也罢,还得用着你”,说完,随手甩了一块馍和两块肉干过去。 王钦抓起就往嘴里塞,一通狼吞虎咽,三两下的功夫就消灭干净了。 田闯却是无所谓的看着这一幕,丝毫不担心王钦突然爆起伤他,也是,就王钦这样漂亮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受苦的模样,谁会以为他会武功。 “吃完了吧,喝点水,上路吧。” 略做修整,二人又提上了路程,不过这次田闯可没把王钦捆住,不知是大意还是有意为之。 而此刻,在满世界找王钦的牧小满,正提着他那把刀站在城门外发愁呢。 这小子会去哪呢,连点线索都没有…正毫无头绪,茫然无措之际,牧小满无意间看到了地上的马车压出的痕迹。 嗯?这么深,得是多重的东西…牧小满蹲下来摸着马车压出的痕迹,心里暗暗嘀咕着。 “这位大哥,敢问这车痕是…” 牧小满跑去问城门的看守,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是董家马车压出来的,时间刚好与王钦离家出走的时间对上。 牧小满脑海里忽然出现一个冷艳高贵的身影…是她吗? 思绪忽然明了,牧小满索性就沿着这轨迹追了上去。 而这时,刚刚抵达羊镇的董家车队,正在一家驿馆歇脚。 “小姐,到羊镇了。您需要下车吗?” 那胖老头毕恭毕敬地来到马车前,鞠躬问道。 “休息一下吧,都累了。” 话音刚落,一只白脂玉般的柔荑拉开了车帘。露出了里面那位芙蓉般的容颜。 车帘拉开,一只紫色绣鞋探了出来,随之而出的便是那雪白的小脚,上面青筋清晰可见。往上看去,依旧是白嫩圆润的小腿,可惜,一角紫色衣裙耷拉了下来。 待下了车,一位外罩雪貂披肩,身穿紫色绣花的宫装美人走了出来。体态婀娜,佳人如玉,貌若牡丹似神仙的一位美人仿佛从画里走了出来。 正是年芳妙龄的董镜月,相比前几年的清冷单纯,如今更是深沉的将所有心思收于心底,让人看不出喜怒等情绪波动。 “都安排好了吗?”,声音柔柔地又带有几分冷泉的叮咚味道,很难让人相信这拥有如此妖娆的曲线的美人居然是个冰冷的性子。 “都安排好了小姐,明日卯时准时出发。您可以放心休息。” 胖老头恭恭敬敬地禀告着诸多事务,但是丝毫不敢抬头看一眼,周围的护卫也都是如此。 那胖老头又很隐晦的冲护卫们打了个眼色,又继续跟董镜月细细交代着。 过后,一护卫出来冲胖老头点了点头,那胖老头这才放心地说道:“小姐,都处理妥当,可以进去了。” 董镜月这才迈开莲步,身后一侍女跟在后面为她提着裙摆。 这家驿馆里安静地诡异,诺大的驿馆里除董家一行人外,竟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所有人都没有感到诧异,只有董镜月稍微皱了皱眉头,“血腥味有点重了…” 一句话吓得众人急忙跪地,“起来吧,宋叔,以后让他们注意点。” 说完,踩着台阶上了二楼。 那名叫宋叔的胖老头捏了把冷汗,狠狠瞪了那护卫一眼,“滚!办事不利的东西!” “这要是出了岔子,所有人都得掉脑袋,诛九族!” 其余人寒蝉若禁,生怕这位一气之下杀人灭口,那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哆嗦着求饶。 “唉…谁让小姐挑出毛病了,下辈子…注意点。” 宋叔轻描淡写地说着,掏出一张手帕,在那护卫绝望的神情中,一只手突然插了过来。 “饶命,饶命我一命,求你了宋…” 嗤! “呃…” 五根晶莹如玉的手指快如闪电,狠狠地刺进那护卫的胸口,一手捏爆他的心脏,然后手一抽,热血液喷出,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宋叔淡定地擦着手,“埋了吧。” 然后随手把沾血的手帕盖在了那死不瞑目的脸上,轻轻地走了。 近日,而天下各地的势力也受天星移位的影响,纷纷派遣门人入世去寻找那颗造成轰动的“天星”还有那传说中有关人间神灵的“太华真书”。 传闻迦叶寺的灵觉和尚;白龙寺的多罗和尚;剑圣传人,人称“小剑神”的梁希;就连明月宫也派出了弟子,各路英雄好汉纷纷前往大夏国去谋求那万里无一的机缘。 一时间江湖上暗流涌动,波澜再起。 二人一路东行,王钦在马背上是又晕又吐,刚吃的东西转眼就又吐了出来。 唔…哇… 先别提王钦什么时候报复回去,就王钦现在的状态,估计是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先垮掉了,怪不得田闯不再把王钦捆起来。 “唔…前面有个村庄…唔,歇歇去吧呜哇呕…” 王钦瘫软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磕着下巴,一副有气无力无精打采的样子。 跑了一天,马也累了,田闯略加思索便答应了他。 “好,找户人家歇脚。” 王钦这才得以下马,脚下踩着结实的土地,王钦终于松了口气。 见村北有户人家还亮着灯,二人前去敲门。 哐哐哐…田闯用力地砸着木门,“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吱呀一声,门栓打开,田闯用力一推,闯了进去。 王钦在后面看得火冒三丈,“你干什么!” 田闯回头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冷冽的双眼中寒光闪过,uu看书 ww.uukanshu 王钦看到他腰间锋利的弯刀,哑了火。 里面以为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险些被田闯拥倒,脚下一个踉跄,田闯二话不说一刀插在地上,刀上泛起冷光。 “老婆子,我俩要在这住一晚,你看成不成啊。” 明明是很和善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要人命的不容推辞的胁迫。 “啊…二位大王,成成…成,里面请。” 老人家顿时心惊胆颤着举起干黄皲裂的手掌,哆嗦着嘴巴,脸上仿佛涂了一层白蜡,战战兢兢地说道。 田闯倒没什么,王钦却是胸口堵得慌,被老人家误会为同党,心里不是滋味。 “哼,算你识相,去收拾吧。” 老太太这才笨拙的爬起身来,亦步亦趋地走了。 “呵,怎么,可怜她?我告诉你,这世界就是这样,我手里有刀我就是大王,他们…都只不过是圈养的猪仔而已。” 田闯大马金刀叉开腿坐下,一手拄着刀,盛气凌人地看着王钦,那种高高在上的蔑视一切的模样看在王钦眼里,那么的令人反感。 不一会,老太太才从房间里走出来,“二位大王…收拾…收拾好了。” 看着老太太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王钦看着更是难受,想要解释,却被田闯一把拽进屋里。 “最好老实点,别耍什么小心思。” 入夜,房间外的老人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默默的祈祷。这三间不大的屋子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她只能祈祷明日这二人能早些离去,哪怕多要些钱。 第23章 冲突 竖日,王钦醒来。 房间外是老人忙碌的脚步,王钦推开房门,老人已做好了饭菜。 “大王,您吃…您先吃。” “怎么!想吃独食?” 田闯突然一脚踹开房门,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说完便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坐下,一条腿还踩着凳子大快朵颐。 “…老人家,你也坐。” 啪! “坐什么坐!没看见老子还没吃完!” 田闯一拍桌子,筷子震得跳起,老太太立马跪地,身子颤抖着求饶,“大王饶命,饶命啊,小人不敢…不敢…” 田闯冷哼一声,还斜眼看了眼王钦,眼中带着讥笑。 等田闯把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擦干净嘴提了刀出了门去,王钦才扶起老太太坐下吃饭。 王钦的手刚一碰到老人,明显的感觉老人身体猛地一激灵,像是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得抽开身子,低着头退到一旁暗暗抽泣,怎么也不敢过来。 唉…王钦叹息,也不再相劝,默默的一个人吃完了剩菜,主动帮老人把碗筷收拾好后,出门去找田闯去了。 走到村里,便听到有人哀嚎,还有女人的哭泣声,王钦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过去。 过去一看,一片血红充斥在王钦眼中,一地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地。 那田闯正骑在一女子身上放声大笑,身旁一人身上插着田闯的弯刀倒在血泊里。 田闯一边撕扯着那妙龄少女的上衣,一边贪婪地看着少女露出的雪白,那女子不停地拍打着哀嚎着,却丝毫没有打消田闯心中的**。 眼看就要发生那不堪入眼的一幕,一股辣血冲脑,王钦怒吼一声向田闯冲去。 田闯猛地吓了一跳,转眼一看,王钦的拳头在他眼中不断放大,嘭得一拳将他打飞出去摔在地上。 “嘶,你敢对我出手,活腻歪了。” 田闯眼中大放凶光,拔起弯刀就要砍死王钦,王钦哪里会站着不动被他砍,连忙一把拽过地上痛哭的少女,躲开这一刀。 “你先躲躲…” 王钦来不及回头,直接对那少女说了一句,那田闯的刀又跟了上来。 王钦只得再次躲开,锋利的弯刀割开空气,划破了王钦胸前的衣裳。 王钦急忙再退,田闯见一击不成,又是回身一脚,如此连贯又密集的攻势让王钦直接招架不住。 尽管身怀绝技,却没有丝毫的实战经验,更没有这种危机生命的搏杀。 田闯的脚嗖得一下冲王钦踹来,王钦急忙架起手堪堪挡下,确实脚下不稳,被踹到了墙上。 田闯杀招再至,弯刀朝着王钦的脖子呼啸而至,王钦来不及思考,本能的下蹲,弯刀削掉了一点头发。 他真要杀我…田闯的这一刀让王钦猛得清醒,瞬间明白过来,田闯是麻匪,杀人不眨眼的麻匪。 心思一多,身体就慢了,就这一下,田闯又抓住机会,一刀劈下。 寒光在眼前王钦乍亮,他猛然回过神来躲开却是来不及了,被田闯一刀劈在胸前。 “啊!” 王钦痛苦大叫,鲜血从伤口处洒出,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王钦捂着伤口倒退了几步,小脸疼得煞白。 “哼,去死吧!” 田闯不依不饶,再次挥刀斩下。 生死关头,王钦再也不敢大意,拼命的驱使僵硬地身体。 给我动,动啊,我不想死…田闯高举屠刀,在王钦眼中宛如猛虎下山,强烈的压迫感使身体变得僵硬。 情急之下,王钦用力一推,“啊!”一掌向田闯打去。 生死关头,王钦出手快如闪电,内力喷涌,一掌印在田闯腹部。 “唔…” 掌力如刀,气大力沉的一掌,带着王钦活下去的坚定信念,狠狠地打了田闯一个措手不及。 田闯瞬间吐出一口血来,捂着肚子,倒退几步,痛苦的拄刀跪地,艰难的抬起头,一手指着王钦,“你…咳咳…你会武功?” 王钦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这…这一掌是我打的? 王钦刚要起身,四肢突然无力,一股由内而外的虚弱感传来,身体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 “你…你…” 田闯被王钦一掌伤了内脏,大口大口的咳血,努力着撑着刀站起来,眼中再也没有了从前的轻视,反而多了几分忌惮。 “你藏的可真够深的。” “你滥杀无辜,该死!” 王钦也挣扎着站起,却听见田闯满不在乎的嘲弄,“嗤,哈哈哈,你想笑死我吗,杀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我想杀就杀喽,一群两脚羊而已。” 王钦已是怒火中烧,再听了田闯的话,强烈的愤怒就要在胸膛里爆炸,“够了!” 王钦大喝一声,捏死拳头就冲田闯打了过去。 田闯是又惊又怒,握刀就要砍下王钦的拳头,猛得大力,突然感到腹部像是刀割一样疼痛…这小子武功有古怪。 王钦的拳头转瞬即至,狠狠地打在田闯脸上,王钦含怒出手的一拳直接把田闯的牙打飞了几颗,大力之下竟把人都带飞了出去,扑腾一下砸在地上吐着血沫。 田闯吐出一口血,血里带着两颗牙齿,伸手擦去嘴上的血,样子阴森森的吓人,“小子,不赖啊,内家还是外家。” 王钦没搭理他,刚才一拳下去,气也消了,又转头向刚才那少女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没那少女的人影了,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那地上干涸的血迹。 “别找了,早就跑了。” 田闯忍着剧痛,弯刀入鞘,擦着嘴上的血走了过来。 “这一拳可真够劲。真想不明白,你居然会对这些贱种动恻隐之心,看不出来,还是副热心肠。” 王钦不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胸口处的伤口已不再流血,只是还有微微的阵痛。 王钦撕下一块布条把伤口包扎了一下,本想要帮这些人入土,那边的田闯嚷嚷了起来。 “走不走,不走爷一把火烧了这里。” “…” “走吧。” 二人继续上路,一路上王钦都没说话,心里还憋着火呢。 “嘿,怎么,不乐意了。这世道就是这样,即使我不做那种事,还是会有别人做的,这世上有一种罪,叫‘怀璧其罪’。呵,uu看书 ww.uukanshu 她长的那么漂亮,就是罪过。” “歪理。”王钦冷哼一声,吐出两个字。 听得田闯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可真是天真,这怎么会是歪理。这些人就是这样,骨子里的奴性早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习惯的被压迫,他们站不起来的,活该被欺负。” 王钦没有反驳,他想起那老太太的反应…他说的对,王钦突然猛得回神…我怎么会赞同他的观点。连忙将田闯的话甩出脑外。 “官压民,民受气,官逼民反,然后继续官压民…是不是很有意思,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乐此不疲。” “朝廷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朝廷?噗哈哈哈,朝廷里都是些什么人,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懂不懂?朝廷能管的了所有地方?总有管不到的吧,管不到,就有了我们,我们替他们管。” 如此大逆不道…王钦心中微怒,也是十分震惊后又感到一阵惊悚…太可怕了。 王钦还不死心,“还有侠,江湖侠客们一定会管的!” “侠?哦,侠嘛,多么遥远的称谓。当大侠啊,得主持公道,吃力不讨好的活呦,醒醒吧,大侠也是要生活的。人人为己,人人利己,这才是天下唯一的真理。” 田闯正要哈哈大笑,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蜷缩起身子脸上冒着冷汗,刚刚用力,牵扯到了腹部,就像是被人用小刀把肠子一根根割断一样,绞痛不止。 “你练的到底是什么邪门功夫,伤好的快也就罢了,这掌力怎么化不掉,疼死老子了。” 第24章 抵达羊镇 近几年,夏国年轻一辈的武林人士中,有六个人脱颖而出,为此,有人谱了这么一首打油诗: 南北说禅意,晗剑解花语。刀笔刻日月,醉里倒乾坤。 三百年前佛门圣地那烂陀寺一分为二,南方迦叶寺和北方白龙寺各居一方。多罗和灵觉就是这两寺的传承之人,已都是先天高手。 剑圣李尊源的嫡传弟子,人称“小剑神”的梁希,以先天修为也占得一席。 明月宫的下一任掌门花晓彤,因为功法的缘故,乃是半步先天,也位列其中。 浪迹江湖的刀客牧小满和宁王府的唐云鹤,也是近两年风头不断的。 最后就是当今丐帮的少帮主,性嗜酒,名唤叶祯,以一身传奇武艺闻名于世。 这六人,或是先天,或是半步先天,实力都早已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你居然不知道?” 马背上田闯异常诧异,一个练武之人居然不清楚自己的品级,简直匪夷所思。 王钦也确确实实不知道自己武功修为的品级,也没人跟他讲过。 “咳咳,内功武者后天筑基练气,开穴通脉,增长气机,一到三品是三流武者,以此类推,最终贯通任脉踏足先天;外功一至四品,内壮气力,强化气血。外筋骨皮,周身横练。而从五品往后,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乃至最后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贯通督脉,入外功先天。” “这些你都不知道?” 田闯骑着马一颠一颠的,歪头问着王钦,见王钦默默思索状,便不再问,又继续说了下去,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内功武者与外功武者不同的是内功武者内力千变万化,配合不同的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能发挥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威力。” “不仅如此,武者内力还能作用到武器上形成剑气,刀气之类的东西,威力惊人,防不胜防。内功武者迈入先天,内力升华为真气,真气可体外化形,或刀或剑,更是延续了这千变万化的特性。” “外功武者不仅气力惊人,更是生命力惊人,这一点尤其是先天外功武者更甚,倘若不能一击毙命,只要时间足够,他们都能快速复原,怎么样,难缠吧。” “那这样一来,外功武者岂不是比内功武者更强?”王钦反问。 “哈哈,其实并非如此,外功武者虽然生命力强悍,但是手短,而且内功武者的真气化形可不是摆设,武者意念越强,真气化形的威力就越大,越沉重。” “那…外功武者对上内功武者岂不是很吃亏?”王钦摸着胸前结痂的伤口,若有所思地问道。 “天道至公,有强就有弱,阴阳平衡。外功武者迈入先天,体内会诞生一股气,名叫‘天罡气’。天罡气至刚至强,刚烈霸道,算是外功武者最为锋利的矛,不过外功武者的气血强弱决定了天罡气的多寡,也算是一种平衡吧。说白了,内功练脉,外功练筋,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来武修之间有这么多的道道,长见识了…王钦还在腹诽,田闯的话又传到了他耳中,“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内功还是外功的,这一掌打的我可疼得狠啊。” 王钦再次压下心中的疑问,回答道:“啊,内…内功。” “哦?打通几天经脉,是后天几品…”田闯眼睛里闪过一分寒芒,眯了眯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钦正要说打通四条经脉了,忽然瞥见田闯眼中寒光大冒,当下心中一惊,不敢吐露实情…该死,差点忘了,他是麻匪。 随口胡诌了一句:“七条。” 说着还不忘观察田闯的神态变化,见他略有收敛才暗暗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七条,算是一流武者了,虽他实现不足,但不可大意,静观其变把还是。 “哈哈,王兄果然少年英雄,小小年纪便是一流武者,想为兄才打通五条,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田闯脸色又变,冲王钦拱手道喜,一副兄恭弟谦的模样。 好险,好险…王钦背后打了层冷汗,也摆起僵硬地笑脸,二人又假惺惺聊了一路,王钦心里的问题还是没能问出口。 远远的看到一个黑点,田闯说那里就是羊镇了。 而此时的董家车队早已离开,只是那随行的队伍却少了十几二十个人。 终于,二人一路虚情假意的攀着交情,来到了羊镇。这里曾是一个古国的都城,后被大夏收入版图之中。 说是“镇”,其实是一座颇为雄伟的城池,后来夏国皇帝为消除古国故民的家国情怀,强行改“城”为“镇”。 现在城门前,依旧可以感觉到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进城下马,二人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驿馆,招呼小二过来牵马。 好巧不巧,这正是昨日董家再此休息的那家。 “小二,来些吃的,再来壶好酒。” “哎,得嘞,二位客官您先坐。” 田闯一声吆喝,小二应下跑到后厨报菜名。 不一会儿,热菜还有美酒端了上来,二人跑了一路,馋虫上脑,王钦更是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 吃到一半,田闯忽然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不明所以的王钦吊着鸡腿问道。 “气氛不太对劲,你就没有感觉到这店里的小二精神过头过于旺盛了吗?” 田闯脸色凝重,低着头,眼睛开会扫视。 “你看那掌柜的和那忙里忙外的伙记,他们手上的老茧看到了没。正经开驿馆的人怎么会在虎口处有茧。” 田闯说着,王钦的视线也跟着扫过,只见那掌柜的太阳穴鼓起,打着算盘的手,手指如柱,关节粗大,那几个小二迈着步子从他们身旁走过时那匀称有力的呼吸声,无不暴露了这一点。 王钦也发现了不对劲,有点慌张,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先吃,吃完赶紧走。” “哦,好。” 二人急忙加快了进食速度,不一会的功夫,一桌子菜吃了个干净,酒水也倒空了。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长相凶恶的疤面壮汉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口六环大金刀,袒胸露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种喽啰。 “你说这董家带着几车金银财宝从这走了?” “哎,是是是,大哥,我在这盯了三天了,准没错。” “哈哈,好。来人,好酒好菜都上了来。” 说话间,一个干瘦的喽啰冲着那贼首点头哈腰的说这话,一干人等团团围坐。那肥硕的贼首大刀一杵,大声嚷嚷起来。 驿馆里的人立马都闭上了嘴,或多或少,脸上都带着几分恐惧,生怕倒霉事落自己头上。 眼尖的田闯瞬间捕捉到了这些小二和那掌柜的眼神变化,低头沉着声音冲王钦说道:“吃完没,快走!” 这可不是群好惹的人,那肥硕的大汉,就是这一带的流寇,uu看书.uukanhu 杀人越货那是家常便饭…田闯撂下几块碎银子,拿好东西转身就要走。 来的一伙人正是这附近游荡的一伙流寇。烧杀掳掠,打家劫舍是他们的拿手好活。每个人手上都不下二十条人命。 “掌柜的,昨天有没有一个车队在这停留啊。什么时候走的。” 那疤脸大汉拍着桌子,大声叫喊,吓得吃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那贼首只顾张扬威风,丝毫没注意这掌柜的和几个小二眼中隐约寒光流动。 掌柜的冲一个小二打了个眼色,脸上摆出几分谄媚,弄出一副笑脸,“这位爷,近日确实有一车队在此停留休整,不过就吃了顿饭的功夫就都走了。” “嗯…算你识相,就饶你一命。” 那肥硕大汉,嚼着肘子,大脸上却是油腥,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那几个喽啰也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喝着酒,丝毫没注意那掌柜眼中的杀意越来越重。 田闯暗道一声不好,脚下又快了几分,急忙跃出了驿馆又跑了十几米才停下。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现在还不明所以的王钦紧随其后追了出来,问道。 “呵,我是麻匪,刀口舔血的买卖…怎么会看不出这驿馆里的人…也跟我差不多。” “什么意思?” “别多想了,我可算是救了你一命,里面的人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田闯说完,那驿馆里出现一小二,匆匆伸手把门关了起来。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第25章 又遇 这夜安静的很,风也不那么闹腾,仿佛一切安然无恙,驿馆里悄无声息,小二再次打开门,驿馆里好像又少了些什么。 当晚,四只信鸽飞离羊镇,先后飞向了不同的方向。 逃过一劫的王钦二人看着关上又打开的驿馆,深深洗了口气,万幸捡回一条命。 不愧是大山寨里的麻匪…王钦看着田闯的后脑勺,心里感慨一声万幸。 田闯又几番打听过后,知道董家是往南去了。田闯心里也大体有了注意,打算在这里跟王钦分开。 “好了,我也知道我想要的了,就这样吧,马送你了,有缘再见。” 王钦略微一愣,“嗯,好,有缘再见。” 要不是忌惮你的实力,老子早砍死你了,碍事的家伙…田闯还是感觉腹部隐隐作痛,脸上却不露声色,笑眯眯地跟王钦告别,翻身上马走了。 田闯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王钦看着两旁的街道,又不知该去往何处。 唉…人不生地不熟的,身上有没有钱,吃的还都被田闯带走了,王钦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回家…得好几天,那去哪呢…没有钱粮,怕不是得饿死。 王钦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听着别人嘻嘻哈哈的笑声,王钦心里异常不是滋味。 这时,牧小满也来到了,羊镇,见天热已晚,便找了家不错的驿馆进去了。 “小二,来些酒菜,快些。” 牧小满一身风尘,眼中带着几丝疲惫。 牧小满前脚进了家驿馆,后脚就有一小二凑了过来,“不知客官你是想点什么菜,什么酒呢,我们这有…” “好酒,好菜,去吧。” 牧小满立声打断,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子,小二立马明白,欢喜着扭头去了后厨。 “上好酒…来好菜…” 趁菜还没上,牧小满又四处打量起来…这桌椅板凳怎么擦得这么干净。 只见那摆放的桌椅板凳是整整齐齐,表面更是干净的像是刚打了一层蜡一样,不过牧小满也没多想,估计是这里的特色吧。 很快,几道看起来让人垂涎欲滴的饭菜冒着热气端了上来,一壶老酒飘着香气就放在了他面前。 牧小满赶忙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到尽兴还不忘美美的灌下一口美酒。 酒饱饭足之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拿起牙签边剔牙边冲那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这几天有没有见一队马车来这,有没有见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啊。” 这话一说,顿时整个驿馆的人都僵了一瞬,但又眨眼间恢复了正常,期间面部表情眼中神态变化之快,竟毫无痕迹,让人无从察觉。 “不知客官具体是想打听些什么呢,是人,还是…” 那掌柜隐晦的冲一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小二又若无其事的过去把门关上了。 牧小满忽然察觉气氛有些不对,暗暗警惕了几分,“我是想问掌柜的打听一个人,不知掌柜的可否知道。” 不等牧小满再说话,只见身体四周站满了人,原本看着无害的小二们纷纷凶相毕露,手里的刀剑泛着寒光。 “哼,下地狱去找吧!” 说罢,掌柜的举手一抬,众人纷纷上前杀来。 牧小满见状,一脚踢开凳子,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一人挥着匕首斩开飞来的凳子,挥手将匕首朝牧小满掷去。 嚓!一道幽深的黑光从牧小满手中射出,只听叮得一声,那匕首竟倒飞插中那人胸口。 只见一把漆黑的横刀泛着妖异的冷光出现在牧小满手中,刀身铭刻的花纹仿佛映照着几人的死期。 “一起上!” 掌柜的一声令下,众人立即闪身上前,密集的攻势封住了牧小满所有的退路,刀刀逼向要害。 牧小满眼中寒光乍亮,真气盈满刀身,刀尖吞吐刀气,一刀斩出,凌厉刀势犹如暴雨,四散开来。 几人“啊呀”一声,刀气透体而过,撕裂几人内脏,瞬息毙命。 “先天?” 掌柜大惊,面色突变,突然一股恶气上头,一掌拍向身前的大柜朝牧小满打去。 剩下的六人再次出手,纷纷将身上的毒药,暗器掷出。 牧小满身形快速闪过,一脚踢开大柜,借力腾空,手中黑刀快如闪电,只见刀光不见人手,刀光迅疾如雷,几道黑色闪电以雷霆之势向那六人杀来。 六人见状,亡魂大冒,急忙想要逃开,拼尽全力却是动弹不得,几道刀光落下,不听惨叫,只听见几声血肉分离之声,鲜血炸开洒满墙壁。 被牧小满一脚踢开的大柜转瞬向那掌柜袭来,那掌柜仓惶逃窜之际正好见了这一幕,六条人命,一瞬间,割草一般的没了。 当即吓傻,眨眼的功夫,十几人就剩了他一个,明白了先天与后天的差距并不是人数所能决定的,啪叽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求求你别杀我,我上…上有老下…下…” 牧小满提刀走来,一滴滴血从刀身滑到刀尖落下,每一滴正好滴在那掌柜心头,身体吓得瑟瑟发抖。 冰冷的黑刀搭在肩膀,立时吓了一个激灵,“饶命,饶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掌柜的不敢看牧小满的眼睛,只能看着这刀说过,突然面色一白,呼吸一滞。 这刀…这刀是…是他! 刀名“断悔”,出自兵魔“秦离”之手。刀刃长有三尺,环状刀柄。用尽天下奇贵精铁打造,刀身漆黑如玉,内藏蝌蚪铭文,大约有两指半宽,弧度微小,刀身末端纹着一只青面獠牙的恶鬼,刀锋寒光内敛,刀势凝而不乱。 放眼江湖,持有这柄绝世好刀的只有那“逍遥客”牧小满了。 一道冷汗从掌柜鬓角滑落,淌在了腮上。 “原来是逍遥客当面,刚才都是误会,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素问逍遥客颇具侠义心肠,少有杀业,那掌柜的连连赔着不是,生怕慢了一步小命不保,步了那几位兄弟的后尘。 “我问,你说。” “好好…” 生死关头,什么道义,什么主仆之情,通通靠边站,牧小满冰冷的口吻传入那掌柜耳中,忙不迭的同意道。 “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出现,男的,十六七岁这样的。” “啊…”掌柜的在脑海中疯狂的回忆着,突然一个人影从脑海中浮现出来,“有的,有的,今天…就在今天,吃完刚走…” 牧小满略微皱眉,想再次确认,“真的?那你有没有见过一队马车,载着沉重的货物来过这。” “是是,有的有的,是董家的马车从…从南面走了,uu看书 .uukanu.cm去去…” “行了,知道了。” 确定了信息,牧小满感觉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收刀入鞘,转身走了。 那掌柜来不及舒一口气,牧小满忽然停下,猛得一拳砸过来,拳打头,头撞墙,咚得一声那掌柜的便昏死了过去。 牧小满这才放心的走了,避开地上流淌的血水,几个闪身离开了这里,刺鼻的血腥味从门口散了出去。 啧,麻烦…要真招来衙门的人挺麻烦的…牧小满略加思索,便随手把门关上了。 正当牧小满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瞧见不远处一个跟王钦相似的身影,赶忙跑去。 “好小子,让我这一顿好找。”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王钦立马回头,“小满哥!哎…小满哥你干什么啊,别打别打。” 没好气的牧小满揪住王钦就打,打得王钦抱头鼠窜,嘴里还念叨着“跑啊,再跑,不是很能跑的嘛!还离家出走,能耐的你。” 一顿拳打脚踢过后,王钦被揍的鼻青脸肿,捂着头上的大包,疼得呲牙咧嘴,不好意思地说:“小满哥…我…” “嗯?”牧小满又一瞪眼,王钦立时不说话了,在一旁哼哼唧唧一脸不情愿。 “我知道你想什么,现在,乖乖跟我回家,你不知道大伯急成什么样了,走吧,起来。” 见王钦还蹲着不为所动,牧小满一把将他拽起,一手牵马一手拖着王钦,一路吵吵闹闹着回洛阳去了。 “啊,小满哥你放我下来,呕…别…我晕马…” 第26章 风起云涌 “唉…” 一声沉重的叹息从王椋口中吐出,王椋神色落寞,枯坐在院子里已经几天几夜没吃东西了,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不知是不是被心神所累。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几分释然,几分妥协,王椋终于站起身来,宽阔的脊背更加衬托出这个男人挺拔坚毅的身姿,他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写了几分,一柱香后,吹干墨迹,梳洗打扮过后,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私塾里,赵谦还在孜孜不倦的讲着课,忽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言让,出来见我。” 赵谦微微一愣,听出是王椋的声音,真气传音之下,除了赵谦无人能听到。 “你们先看书,我出去一下。” 说完,放下书本,推门出去了,身体闪出几道残影,找到了王椋。 “王大哥,你这是找我什么事?” “言让,我要走了。” “走?你去哪?王大哥,小满和王钦还没回来呢,你这…”赵谦明显有些焦急,不解地问道。 王椋淡淡地说道:“不碍事的,小满这孩子做事我放心,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你就不再…” 王椋摇了摇头,他知道赵谦想说什么,打断道:“不了,王钦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打算拦着他了,这样对他不公平。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赵谦叹下一口气,心情复杂,眼睛灼灼地看着王椋,“大哥…” “好了言让,莫在做妇人姿态,我又不是去寻死。哦对了,你上回说‘太华真书’?最近一次出现在哪?” 赵谦暗道一声果然,二人又说了许久,之后在赵谦的目光中,王椋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唉…王大哥…” 与此同时,江湖各地的门派和武林高手也纷纷上演同样的戏码,门中的长老及其门下弟子,还有隐居于世的绝世高手等等,都纷纷下山,去寻找那流落人间,有关“人间神灵”的太华真书。 一时间,不论是江湖草莽,还是武林名士,纷纷前往太华真书最后现世的地方…江南定安县前去,时隔多年,江湖再起波澜。 竖日,一只信鸽落到青云寨,当天,青云寨大当家带八百山贼下山,卷起一路尘埃。 “小满哥…让我上马骑会儿吧,累死我了。” 旷野中,两人一马缓缓走在小路上,牧小满上马骑行,悠哉悠哉的走着。王钦在地上走得冒汗,张着嘴大喘着气。 “那可不行,谁让你晕马来着,我是为你好。” 王钦顿时欲哭无泪,刚一开始他就吐了一马背,就感觉天旋地转的晕的不得了,之后就跟牧小满换,然后… “不行了小满哥,好累啊,休息休息吧,哎呀。” 王钦一屁股墩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见他如此,牧小满只得依他,“那就歇歇吧,正好我也是腰酸背痛。” 净说些风凉话,有本事你下来走走…王钦听到这话,直撇嘴,就斜着眼瞅着牧小满,眼神愤愤。 五天后,兄弟俩终于回到了洛阳,带着满身的疲惫推开家门。 “大伯,我们回来了。” 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人影,二人十分诧异…莫非是有什么事出门了? 二人进了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通,所索性也就放弃了,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太阳下山。 这时,赵谦走了进来。 “先生。”“先生,你怎么…” “你们终于回来了,不用找了,他走了。这是就给你们的东西。” 赵谦像是松了口气似的,从怀里掏出两封信和一本书交到了二人手中。 王钦接过王椋留给他的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见字如唔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不用来找我,也不用担心我。 阿钦,你走之后,爹想了很久,你长大了,有自己的理想,爹很欣慰,也很担忧。 江湖险恶,人心更是难测。侠义不再,人情淡泊,万事一定多加小心。凡事不决,一定要跟小满商量商量,切不可擅作主张。 你小时候老是想着往外面跑,可是那时爹还不能告诉你外面是个吃人的世界。爹也曾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断绝你的希望,只求能保你一世平安,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爹也曾想将你送去白鹿书院,让你在你外公的庇护下过完一生,可那对你来说是个监狱,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太自私,也太残忍。 你娘本名邓玉容,你外公名叫邓禄浦,是白鹿书院分山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你外公。你娘的灵位我带走了,她就埋在洛阳四十里外的山丘上,去给她上柱香吧。 你娘生前曾嘱咐我,让我一定要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我对你娘食言了。 以后爹再也不会拦着你了,你一定很开心吧。 天地浩荡,你有自己的天地去渲染,去描绘。大胆放心的做吧,不用顾忌什么。 你从小到大,爹从来没对你坦白过什么,现在是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二十年前,长安有两户人家,一家姓王,一家姓牧。 一位以一身出神入化的拳法闻名,号称“无当神拳”,他叫牧恩;另一位以一手无可匹敌的绝世刀法成名,号称“凶阎王”,名叫王椋。 这二人家中世代交好,这二人又年龄相仿,索性一起行走江湖,之后几年里,他们凭借各自家传绝学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声明。 一切,都在十七年前改变了,有一群号称“黑衣众”的人,引发生了一场血洗江湖的惨案,使得他们两家和无数江湖中人家破人亡。 牧家全家被灭,只有一个三岁幼童幸免于难。而王家…除了王椋夫妇,也全部遇难。 许多年后,江湖人称那一年发生的那这件事为“庚子之乱”。 你娘也是在这一年被小人所害,生下你后便没了性命,临死前,给你和小满取了字,你叫念忱,小满叫知谚。 这也是我不让你习武的原因,我们两家的武功太过扎眼,难免不被那群人所觊觎,引火上身。 既然你已经决定走上了这条路,那日后的重重困难,荆棘坎坷你要一个接一个的过。江湖人情难得,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个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uu看书.uuanshu.cm 二元刀的秘籍我托赵谦交给你,切忌,这功夫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切记切记。 善自珍重,以待来禧。是嘱。 信到此就结束了,二人怔怔地立在原地,相顾无言。 “好了,信你们也看完了,我该走了。哦,王钦,你若是不想再踏足江湖,就来找我吧。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别送。” 赵谦抬起屁股就要走,拦下要起身相送的两兄弟,又嘱咐了几句,就抬脚出门去了。 “小满哥…” 王钦心里早已后悔,泪水打湿了眼眶,哽咽着叫着牧小满。 “没事,放心吧,大伯很厉害的,一般人伤不了他。” 拍了拍王钦的肩头,牧小满放下手里的信纸,拉着王钦坐下。 “这本秘籍你可要拿好,当年之所以出事,我怀疑就是咱们两家的武功太强,惹人眼红,可要收好。” 牧小满把秘籍放到王钦手上,一字一句的嘱咐道:“还有啊,这武功有点邪门,能不用就别用,用也不要让人知道,学会了就烧了吧,放在身上早晚是个祸害。” “嗯…小满哥,你…” “不用,我早就学过了。” 牧小满知道王钦想说什么,咧嘴笑了,拒绝了王钦,早在牧小满学武的时候王椋便把二元刀传授给他了,这也是牧小满不顾王椋劝阻也要把神拳术传给王钦的原因之一。 就这样过了十天后,家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大乱的二人暂时平静的生活。 “董志平?你来干什么!” 第27章 不速之客 遥远的大西北的荒野地带,一座高高隆起的大山隔断了通往西部的生机。 在那山间僻静处,一座宫殿矗立其中。 黑色的宫殿建造的雄伟壮观,那宫殿里的某一处房间里,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身披一件雪白大衣,身后跟着一个干瘦无须的老者行走在一排排求架之间。 温良男子手指轻轻抚过这些书籍,磁性温柔地声音从他口出吐出,“鱼叔,我这武神阁建的怎么样?” “呵呵,甚好。” 那干瘦的老者咧开嘴笑道,一笑,脸上纵横的褶子拧到一起,难看极了,就像破旧的抹布胡乱叠在一起一样。 “可惜啊,还差几本,我这就能成真正的‘囊括天下武学’了。” “呵呵,少主不急,已经有神拳术的消息了,前日,有人发现了牧家余孽的消息,相信神拳术就在他身上…” “哦?神拳术居然没有失传,甚好甚好…那二元刀相信也快了…” 男子笑了,心情大好,“当年他们把神拳术总纲带回来,我还以为他们下手太狠,把牧家绝种了呢。哈,不亏是凶阎王啊,真有你的…” “传令下去,让离洛阳最近的弟兄,去把神拳术给我把神拳术带回来!” 这天,兄弟二人刚吃完午饭。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兄弟俩疑惑地对视一眼…莫非是先生又来了? 这几天赵谦常常去王钦家里,颇为关心兄弟俩之后的打算,也时常给他们带来肉菜什么的,让二人一阵不好意思。 王钦起身前去开门,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董志平?你来干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洛阳董家家主,那董家大小姐董镜月的大哥,董志平。 王钦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上来就问了这么一句,那董志平也不恼,也不理他,直接推开王钦,抬脚进了院子。 见他孤身一人前来,牧小满本想起身招呼,但又见他对王钦如此态度有些不满,便没再看他。 那董志平一见到牧小满,眼睛泛着精光,拱手谄媚地笑了起来,“哈哈,牧兄,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啊哈哈。果真还是一表人才。” 见牧小满不理会他,董志平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满,又踱步环顾了四周,又摆起了笑脸语气温和地说:“不知牧兄弟你是否还记得前些日子在羊镇发生了什么吗?” 羊镇?那个掌柜…牧小满瞬间就明白了,那日放了那掌柜的一命,看来真是好心害了自己,早知道就不该心慈手软。 “呵呵,不要误会,在下只是想问问二位愿不愿意为我董家做事。只要二位点头,荣华富贵,美艳娇娘都可统统送上。” 董志平直起腰来,立时换了副面孔,颇为恩威并施的意味。 王钦本就对董志平没有好感,再听他说出这种施舍二人的话来,脸上顿时有些温怒。 牧小满脸色也是不悦,冷冷地看着董志平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直说便是。” “当然是想让二位闭嘴喽,要么荣华富贵,要么…二位应该明白。” 董志平并不在意,嘴上笑着,好像吃定了牧小满会答应一样。 牧小满眯了眯眼,眼中带着几分危险的寒光,“抱歉,站习惯了,弯不下腰。” 董志平呵呵一笑,索性也不再掩饰什么,“羊镇的东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也不必掩饰,这里就我们三人,说出来便是。” 看来那些马车里的东西很重要,不然他不会这副样子…牧小满冲王钦打了个眼色,心里暗暗思量着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董志平不耐烦了,眼中闪过一分阴狠,冒着杀气,大喝一声,“动手!” 话音刚落,只见几道黑影闪过,院子里凭空出现了五个黑衣人。 王钦牧小满二人对视一眼,也不废话,起身迎向那五个黑衣人。 那四个黑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向,刀光呼啸而至,齐刷刷地向牧小满身上杀来。 牧小满见四方皆有人来,手脚并用格挡住几人的攻势,辗转腾挪之际又避开几人的暗器。 而那王钦此时也被一人死死缠住,身怀绝技却实战经验不足,一时竟被打的节节败退。 而董志平则是退到了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上露出几分残忍,笑道:“唉,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我好言相劝你不听,我可是仁至义尽了二位。” 说话间牧小满运起神拳术,双拳携着刚猛霸道的真气一涌而出,四个黑衣人被震了退了几步。 趁这个空挡,他连忙抓起桌子上刀拔刀出鞘。 茫茫刀气四下攻去,凌厉的刀势逼得四人齐齐后腿。 看到快要招架不住的王钦,牧小满正要起身相助。 而在这时,看到四人围攻还没有拿不下牧小满便起身飞去。 只见他离地快速滑行,双手摆出招式杀向牧小满。牧小满来不及反应,只能举刀格挡。一来一回之间,两人分开而立停下身来。 一有空隙,牧小满连忙看向王钦,见他神拳术运起渐渐挡住了攻势,便放下心来。 此时,不敢大意的董志平吓令无人围攻牧小满。 顿时无人一起起身杀来,见众人来势汹汹牧小满不敢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见他辗转腾挪之间,一刀荡铠四人兵器,左手丢下刀鞘运起一掌拍向董志平。 擒贼先擒王?呵呵,有意思…董志平冷笑一声,体内内力运起,一掌迎向牧小满。 牧小满单掌变做直拳,真气上涌,眨眼间拳掌相对。 “噗啊…” 刚一接触,董志平瞬间被打飞,凌空喷出一口血来重重地摔在墙上。 “先天?” 董志平骇然,惊惧万分,其余四人也纷纷胆寒。 而此时的王钦在拳来拳往之间,自身武学用得也渐渐地熟稔起来,竟越打越勇,一时跟那人打得有来有回难分伯仲。 那与之对打的黑衣人也是暗暗心惊,见迟迟拿不下王钦,渐渐得心急了起来。心急之下,连招式也越打越快,见攻势突然猛烈起来,王钦顿时有些招架不住。 牧小满心急王钦,正要上前帮忙,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少主别怕,我来救你!” 董志平还在诧异之际,只见又一黑影掠过,一个黑袍人转瞬而来,身形再闪,一双肉掌瞬息而至。 牧小满不敢托大,急忙提气一口真气,四掌轰然相对,轰隆一声,一道真气气浪以二人为中心迅速向周围扩散。 罡风凛冽,吹得几人不得不拼尽全力抵挡这股力道。 而王钦这边也受到波及,沙砾和尘土被风力吹来打在脸上阵阵作痛,那人赶忙运功抵挡气浪,王钦抓住这个空隙,拼尽全力的一掌打了出去。 那人先是感到胸口一闷,王钦劈掌掌力如刀,直接穿胸而过。 “唔啊!” 那人忍不住涌出一口老血,胸骨被王钦一掌打断,连带伤了心肺,打坏了脊骨。 王钦见那人依然没有再战之力,捏起拳头冲着那人脑袋一拳一拳砸下,几息便没了气。 而牧小满这边却是陷入苦战,那黑袍人正好逮住牧小满露出的一丝破绽,飞起一脚便将他踹飞出去。 牧小满空中扭动身体,真气摄刀,黑光一闪,断悔刀应声出鞘,顺势一劈,凌厉刀气转瞬便向董志平杀去。 电光火石之间,董志平那来不及躲闪,抓过身旁的手下挡在身前。血光奔涌,一声惨叫过后,那人被一分为二。 几人暗暗心惊,心生退意。 只见牧小满刀尖戳地,借力拔地而起,在空中不断变化刀式,大吼一声飞身向几人杀去。 “鱼龙舞!” 黑袍人也不管董志平,双掌运起真气直接对了上去。 牧小满却是气势一变,越过那黑袍人朝着董志平几人杀来,瞬息之间便不见人影,只见刀光,那刀光在几人中来回穿梭快如闪电。 几人只能凭借直觉仓惶应对,刀剑碰撞之间,发出金玉相撞之声。那刀光像鱼儿一样轻快灵巧,下一刻又像飞龙一样刚猛迅烈,两种刀势来回变化,一招一式之间好像在翩翩起舞。 “你快过来啊,快来救我!” 董志平被这冷如冰霜,急如骤雨般的刀光吓破了胆,急忙呼喊那不知名姓的黑袍人来救自己。 那刀在众人之间穿梭,各种变化防不胜防,渐渐的他们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一会又多了几道。 那黑袍人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为顾全大局只得过去拦住牧小满。 “修要伤了我家少爷。” 黑袍人装模作样的叫喊一句,一掌拍向那刀光密集之处。 牧小满心生机警,脚下一踏,真气贯体而出,提气纵身避开这一击。 他是躲开了,可那几个董志平的手下却被这黑袍人一掌拍成了血沫。 “啊!你…” 董志平惊怒道,正要指责黑袍人的误伤,却被一旁的王钦一拳打倒在地。 这时,牧小满手中的刀似流星闪过,速度之快居然出现了残影,再次向着黑袍人杀去。 一时二人在空中接二连三的对拼,双方都没有使出真气化形的能力,单凭真气和自身武功招式攻向对方要害。 二人在激战,王钦却是一边倒的局势,拳起拳落,每一拳都重重地打在董志平身上。 “你…” 嘭! “你知…道…” 嘭! “我…是谁…谁吗?” 嘭! “我管你是谁,打的就是你!” 王钦并不理会董志平的话,又是一记重拳砸下,半柱香后,王钦累得喘息,右手发麻,拳头上是一滴一滴的鲜血。 再看时,董志平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死…死了? 牧小满这边也渐渐到了尾声,那黑袍人越打越是心惊…这小子有古怪,他才多大,真气怎么深不见底?不行,我快撑不住了。 忽而瞥见地上已经凉透了的董志平,心生一记。uu看书 ww.kans.cm 真气再次爆发,一拳轰上牧小满的刀锋,二人各立一侧。 “你就不好奇我们董家为什么要杀你们?” 牧小满不明所以,心里却是想…莫非是在羊镇杀了他们太多人?这个想法瞬间被扳倒,董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找麻烦的。 “为什么?” “呵呵,因为…那马车里装的算是赤铜!” 牧小满大惊,“赤铜?” 赤铜,夏国特产的贵重金属,铸造神武大炮的主要原材料,受夏国朝廷严密看管的东西,只要在民间一经发现,满门抄斩。 那黑袍人嘴角扬起,目的已然达到,是时候见胜负了。 突然爆起,体内真气再次爆发,右手两根手指并拢,真气凝聚一点。 “森罗鹰指!” 牧小满大脑瞬间宕机,心跳骤停,这个熟悉的名字不断在脑海中回荡,勾起了平日不敢回忆的过去。 “是你?去死吧!” 牧小满两眼通红,杀机四起,“惊虹!” 只见他手起刀落,一道绯红色绚丽的刀光犹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一颗颗人头冲天而起,血流如柱。 “小满哥。” 牧小满脸色煞白,大口大口地喘气,王钦赶忙上前,“我…我没事。” 瞥见这一地的尸体,还有董志平没有起伏的胸口,牧小满神情复杂,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董镜月那张冷艳的容颜。 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你呢…唉。 “阿钦,别管我,收拾东西。洛阳不能待了,赶快。快点走!” 第28章 南下 “修炼内功者,后天境界以筑基练气积攒内力,打通经脉为主。成了先天高手后内力便蜕变为先天真气。气走七十二奇经暗合七十二地煞之数,威力大增,变化无穷。而内功先天高手的最神异的地方便是能够将真气在体外化形成器,可谓是天地造化之鬼斧。” “而修炼外功者,后天以打熬筋骨磨练气血为主,随着掌握拳劲的一步步提升,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外功先天高手。而之后就气血涌入自三十六正脉中化为先天天罡气。这天罡气不像内功真气一样存于丹田,而是存于人的三十六正脉之中。先天外功高手气血如龙,啸气如剑。生撕虎豹,单手掷象更是轻而易举。” “怎么样,听懂了吗?” 暮色下,牧小满耐心地跟王钦将着。 “小满哥,那…后天高手怎么修炼拳劲呢,这拳劲又是什么?” 王钦沉寂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着头,索性直接把心里的疑问一股脑的问出来。 “拳劲啊…它即是武者对自身力量的控制,还是对自身气血和生命力控制的能力。” “外功后天四品后,就是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和最后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境界。而这最后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就是迈入这外功先天之境的敲门砖。” “先说明劲。明劲:锻炼全身力量,然后使其集中,一拳激打出去,空气炸响,威势惊人,也就是所谓的“千金难买一声响”,此为明劲之境。” “暗劲:再进一步,锻炼心力与皮毛,把背脊尾椎的重心调整到位,使全身筋骨外膜贯通,勃发暗劲,体内的因为运动而产生的元气,通过毛孔,化作暗劲击出。” “而这化劲呢,就是暗劲再进一步,贯通全身,调理内脏,认清楚,掌握好身体的内外的每一个器官,然后加以锻炼,这样最终使全身上下,力达牙齿,舌头,指甲,毛发这四梢,暗劲遍布全身,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是为化劲,练武的人到了这个境界,内脏干净整洁,全身筋骨强健,骨髓充盈,只要保养得法,活过一百三四十岁并不成问题。” “丹劲:再一进一步,就是化劲的中层功夫,内敛金丹,处处成圆。抱丹坐胯,使全身的精气神,血髓浆都浓缩一点,就如鸿蒙初开,演化出大千世界的那一个小点,这层功夫说得这么玄妙,其实也就是浓缩全身的劲头儿,都集中在丹田,然后砰然爆发,敛得越近,爆发力越强,一旦抱丹成功,那么边可以达到以意念控制气血的境界,体能打破人体极限。” “罡劲:劲力高度集中,可以透体凌空外击,但是也只有一寸的距离,到了这一步,周身劲力勃发,可以撕扯空气气流,化作罡气,力量之强,堪称举世罕见。” “这最后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踏入这个境界,人便能够完美入围的掌控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身体完全了若指掌,不是丹经中的“神”,而是身体之中的许许多多敏感细微的穴位,这些穴位敏感点主宰着人身体的运行,就好像掌管天地万物的神灵,打破虚空,可以见神。也就是人的修炼敏感程度,到了最高境界洞悉入微,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个细微的穴位敏感,清楚的知道这些穴位有什么功用,在身体内发挥着什么作用,正如佛教之中,修炼到最高境界,到西方极乐世界,十万亿佛国,见恒河流沙数佛陀一样,佛教中的极乐世界,亿万佛陀和“神”一样,都是主宰自己身体的神灵,极乐世界不在西方,而是自己的身体。”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牧小满也是有些口干舌燥,王钦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憧憬着自己天下无双的风采。 牧小满瞧见王钦这样,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这两条路,每一条的晋升都需要成年累月的积累和苦修,况且还是内外同修…到时候可别受不了啊。” “才不会,我肯定行的。” 王钦显然是不服,倔强的跟牧小满下了“军令状”,引得牧小满是苦笑不得。 终于,太阳完全下山,二人赶到了一处乡镇,决定在那里歇脚。 第二天晌午,二人下楼吃饭,顺便扫听扫听近期江湖上的消息。 小酒馆内,兄弟俩吃着热乎的酒菜,听到了隔壁桌的有人说话的声音。 只听有一路人甲说道,“嘿,听说了嘛,那洛阳董家大少爷被人杀啦。” 又有一路人乙回答道,“那可不,这消息都传开了。” “我还听说啊,是他平日里结下的仇家来寻仇呢。” 那路人甲也轻声回道:“啊?这董少爷平日里欺男霸女?” “嘿,何止呢,我听说啊,这董少爷他啊…还好男色…” 尽管那两人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牧小满王钦二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男色…牧小满头上膨出几根黑线,看得王钦差点憋不住笑。 路人乙又继续说道:“我一小舅子的表哥的外甥女的三姑的丈夫在衙门里当差,他可跟我说啊…”,说着停下了话,两根手指轻轻点着桌子,看着路人甲。 路人甲哪里还不明白,连忙招呼店小二道,“小二,再来壶酒再上盘菜。” 路人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暗道一声…上道,这才又重新说道:“他跟我说啊,这事有蹊跷。” 兄弟二人听了这话,连忙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路人甲给路人乙倒了杯酒,那路人乙喝了酒,继续说,“我那亲戚亲自去董家查案的时候,却发现那董家全家上下竟空无一人。连只老鼠都看不到哇。你说怪不怪。” “嘿,这有什么。兴许是怕那强人找上门来呢。” 那路人甲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有些心疼刚才的酒菜,只听那路人乙又开口了。 “嘿。事就蹊跷在这,你知道我那亲戚在董家库房里发现什么了吗?” “发现了什么”,路人甲连忙问道。 那路人乙向路人甲拂过身子,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赤铜。” 路人甲脸色大惊,脸色变了再变,连忙看向周围,见四周人都神色正常,这才放下心来,“当真?” “千真万确”,路人乙喝了口酒点头肯定道。 那赤铜是属于大夏国皇室管控的重要金属,是锻造“神武大炮”的主要原材料,一旦在民间发现了有人私藏,那就是抄家灭门起步。 “那董家莫不是要造反?”,路人甲手上哆嗦着,话都要说不利索。 “唉,武宗皇帝平定天下,这才安定了几年呐。” 路人乙说道,又说:“造不造反还不清楚,不过啊这事可能那么容易善了,还没查清楚董家去哪了呢,还有那董家家主为何惨死。” 路人甲也渐渐平静,面带愁色,“唉,怕是又有不少人要遭殃了。”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少不了一阵腥风血雨。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兄弟二人吃完上了楼。 “小满哥…” 牧小满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那日就是跟着董家车队出城的。那日董家带队的,就是董镜月。” 牧小满闻之色变,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喃喃道:“怪不得,那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洛阳城外被压出的车辙,还有羊镇的拦截刺杀,一切都清晰了起来。 王钦疑惑的看着牧小满,“小满哥?小满哥?” “哦,我没事,走吧。” 牧小满回过神来,告诉了王钦自己的猜想和一路的见闻。 这批赤铜是不是朝廷要用的,有人要造反?嘶…到底是何人所为… 这个问题困扰了牧小满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楼下又多了群熙熙攘攘的吃客看官们。 兄弟俩趴在楼上的围杆上,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竖起耳朵听着下面的人说着江湖轶事。 “嘿,听说了没,那消失了百余年的太华真书又重见天日啦。” “什么?就是那号称天下无敌,古今第一奇书的太华真书?” “什么天下无敌,我可是听说练了那个能长生不老呢。” “你胡说,这明明就是一藏宝图嘛,哪是什么长生武功。” “你们都放屁,那个真书就是太华真人留下的武功秘籍。” “我了去你的吧…” “你他妈的不信我,看我不打死你…” 下面的人什么说法的都有,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吵吵闹闹久久不能平息。 “太华真书?那是什么东西?小满哥你知道吗?”王钦好奇地问着。 牧小满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跟下面的那群人说的差不多,只不过我还知道那是一位二百多年前的以为道家前辈所留。uu看书 wwuukansu ” 王钦略微有些遗憾。 这时,楼下又有人说话了,他说:“你们听说了没,那太华真书一开始是被南方一个小门派发现的。” 有人接了句话,“你说的是雨花剑派吧,听说被人灭门了。” “对对对,就是那个门派。据说啊,那太华真书本来是他们门下一弟子所有,那门派长老得知了,派人前去索要无果,就把人家全家杀了抢了过来。”,那人停了喝了口茶水,吐了口茶叶又继续说了起来。 “这门派是怎么被灭门的呢?说是啊,他长老有一次被请出去喝酒,几壶酒下肚,把那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说着,那人一拍手,“这不,没一天的功夫,整个江南武林全知道了。” “等一起上雨花剑派讨要的时候,那雨花剑派就被人灭了门了。” 说完,神色有些遗憾的坐了下来,闷头喝着茶水不再说话了。 又有人问了,“既然雨花剑派被人灭了门,那太华真书去了哪呢?” “据小道消息传啊,那太华真书几经转手,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江南定安县,落在了江南大侠裴尚轩的手里。我还听说啊,很多隐世的高人也都去了江南哩,剑圣…还有那…对,消失了十几年的凶阎王也去了。” 众人听罢,心中热血沸腾,“这等盛大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说罢,猛地一拍桌子,起身道:“走!下江南!” 兄弟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爹也去江南?”“大伯也去?” “走!咱们下江南!” 第29章 风云际会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带子似的江水从天的尽头流下,携滔天之势灌入东海。浪头奔涌着,猛烈地拍打着江岸,浪花溅起,犹如千斤白雪。 被波涛冲了再冲后,裸露出了黑褐色坚实的土壤。 两日前,定安县的不远处,大江北岸的砂石上,一道浑厚听起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呵,果然,一个太华真书把那些装睡的都炸起来了。” 只见一个浑身精练,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脸上表现出几分鄙夷,手上提着一根小树粗细,齐眉高的镔铁雕龙棍而立。 而他身旁站着也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悍的中年男子,手中持着一双暗金色的亢龙金角锏,双臂上的肌肉隆起,双手布满老茧。 “该来的终究会来的,不知…” 说着,伸手摸了摸胸口,里面藏着一本金蚕帛书,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不知道他们信不信…” “他们没理由不信,这又不是假的。” 二人没再说话,周围只剩了江水拍岸的声音,再无他声。 这二人,正是江南武林盟的两位顶梁柱。 拿镔铁雕龙棍的是江南武林盟主张东晟,目前位于外功大宗师之列。而持亢龙金角锏的就是副盟主裴尚轩,乃是一位外功宗师。这就是二人今日来这的底气。 不一会儿,一股强风袭来,江水掀起层层巨浪,缕缕剑气从四面八方朝二人刮来。 张东晟神色一凛,握棍的手也随之紧了紧,“他来了。” “嗯?”裴尚轩还来不及问,突然,四面的剑气犹如一条条灵蛇吐信,在空气中穿梭着向他们刺去。 张东晟脸色凝重,粗大的镔铁棍举于头顶,快速旋转,随后猛然杵地。 轰!天罡气透过地面向四周震开,剑气与张东晟的天罡气在空中激烈碰撞,过后消弭无形。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五大三粗的家伙居然也成大宗师了。” 一道爽朗洪亮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张东晟冷哼一声,神色不悦,“堂堂剑圣也会使这种偷袭的手段?” 原来,这数道剑气的主人就是这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剑圣,李尊源。 突然,从二人头顶上空落下一道白光,啸着凌厉的剑气而来。 白光落地,是一把世间罕有的利剑,这剑如一条寒晶化龙,锋利逼人,剑身如冰似晶,遇敌相对时剑未至,首发剑气令敌触体生寒不战自溃。 这剑刚一落地,一袭白衣似雪,一位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中年男人犹如谪仙一般缓缓落下,脚尖正好踩在剑柄,遗世独立。 这人正是当代剑圣李尊源本尊。 “哼,剑圣居然也会用这种小手段了。” 李尊源并不在意张东晟的冷嘲热讽,淡然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哎呀,时代不一样了嘛,十七年前跟现在可是两个江湖。” 李尊源这是暗指当年“庚子之乱”的事,张东晟心中很隐晦的起了一丝波澜。 裴尚轩站在张东晟一侧,冷冷的看着李尊源,“剑圣也要趟这趟浑水?就凭你一个,就想对我们两人,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 李尊源撇了撇嘴,心中腹诽着…你怎么敢的呀我的裴副盟主,就算他张东晟都不敢说着种话。 嘴上却是说道:“呵呵,不急不急,还有人没来呢。” 大宗师的元神感知范围更广,更敏锐,张东晟也感知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正飞速的朝这边过来,不由得紧张了几分。 嗖! 一道黄色的身影坠落在地,待尘埃散去,一个身穿黄袍官帽,白面无须的人影暴露在三人眼前,三人几乎同一时间瞳孔微缩,神色不由的凝重几分。 “阁下是朝廷中人?” 李尊源瞥见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黑龙被绣在胸口,“应龙卫?五爪应龙卫?” 此话一出,张东晟和裴尚轩二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朝廷怎么还派人了… 应龙卫乃是直属夏国皇帝的护卫,内部等级严苛,制度分明,能被选为应龙卫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武功高强之人。 一爪最低,五爪最高,而五爪对应的正是大宗师。而眼前这位,正是应龙卫中的佼佼者,一品内家大宗师。 “呵呵,鄙人黄海,见过二人,见过剑圣。” 那黄海抱拳,冲着张东晟裴尚轩二人见礼,却丝毫没有半分客气,却是对李尊源神色有点尊敬。引得江南武林盟的二位十分不满,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嗯?还有一人。” 黄海凝声说道,李尊源和张东晟也感觉到了,一道凶恶霸道的气息渐渐逼近,李尊源眼睛里露出一分惊喜,嘴角扬起一点…你果然还活着。 人未至,气先知。 几人望见天边涌现出一片黑云,周边的阳光被不停地吞噬着,压抑的黑暗笼罩这片天地,云层中不断在冒着凶煞的魔焰,一个人影在漩涡中显现,黑色披风将整个身躯包裹,兜帽盖在头上看不清面容。 “这…这股气息…莫非…” 黄海眼神变了再变,最终露出一抹凝重忌惮的神色…要真是那人,这可就难办了。 “呵,你个爱吟诗的风骚家伙,居然也摆出这种正派模样。” 天空中那人口中传来说话声,传入几人耳中反应各不相同。 李尊源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转眼哈哈大笑,“果然是你这家伙,还不下来。” 说完,一挥袖子,一道绚烂剑气直冲云天,径直向天上那人射来。 那人嗤笑一声,身体猛然下坠,如流星陨落之势,一脚踹在那剑气之上,那剑气却如同白纸一般随手便破开,势如破竹一般向地面冲来。 吭! 重重砸进地里,扬起一层尘土。 “好久不见…” 那人在尘埃中走出,掀开兜帽,露出一双寒星一样的眼睛,正是离开洛阳的王椋,江湖名号“凶阎王”。 “哈哈,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 李尊源大笑,走过去拍着王椋的肩膀,心里十分高兴,看起来二人关系极好。 其余几人面色却是如临大敌,不仅仅是看二人勾肩搭背的样子,还是对十几年前凶阎王的名号深入骨髓的忌惮和畏惧。 …这杀星居然还活着,这下可难办了,如何是好。 “呵呵,你这家伙也稳重了许多,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吟诗作对了。” 二人来不及再多叙叙旧,只见那三人已然站在了一起,显然是想对付他们俩。 “想不到当年‘刀剑之争’的凶阎王和剑圣居然有这般交情,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得不以多欺少了。” 那边张东晟开口说道,听得李尊源连连撇嘴嗤笑,“真他娘的不要脸。” 王椋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把揪下袍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 而李尊源也是大手一招,插在地上的那把神剑立即拔地而起,自行落到他手中。 …斩星剑,天下神兵榜第三,剑榜第一的绝世神兵,剑圣李尊源的配剑,锋利无比,可轻松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嗯?要不要清理一下杂鱼?” 黄海眯了眯眼,眼中露出一分危险的冷光。 “呵,不用,一动起手来,说不定就能震死一大片,不碍事。” 不愧是凶阎王,杀性还是这么重,丝毫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好说,不过今天是怎么个章程,就算是你们那边赢了,这太华真书怎么分?朝廷不会想共享的吧。”李尊源说道。 此话一出,立刻挑起了对面三人的心思,只听李尊源又说道:“你们都想据为己有,而我不是…”说着,还看了看身旁的王椋,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我们不一样,我们只是想给年轻一代们一个机会。” “你什么意思?”裴尚轩暗暗警惕,逼问道。 “意思很简单,我们赢了,太华真书就让小辈们去争;你们赢了,我们退出,你们自行安排,如何?” 裴尚轩看了看张东晟,张东晟又看了看黄海,眼神交流着,片刻后,张东晟说道:“好,就依你所言。” 李尊源淡然一笑,突然爆起,犹如利箭离弦,手中斩星剑于空中划出一道剑光,凌厉的招式向三人杀来。 “六壬分光剑!” 张东晟等人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运功招架,“天罡气,虬龙定海!” 说罢,张东晟手中镔铁雕龙棍迎着李尊源的剑光就上,棍上缠绕着霸道刚烈的天罡气,二者轰然对碰,剧烈的冲击波将三人队形冲散。 王椋见状,uu看书 wwukanshcm立刻飞身而起,右手做握刀式,汹涌真气在手中凝结成刀,“一浪?分焰斩!” 狠戾的刀势直扑黄海和裴尚轩的面门而来,刀刃上丛生出漆黑的火焰,携劈天之势斩落。 黄海大吼一声,真气涌出体外,手中不断变幻,顶起一层气罩护在身前。 裴尚轩也是大喝,双臂肌肉炸起,天罡气缠绕双锏举于头顶,瞬间,猛烈的刀势轰然砸落,三人中间的空气炸裂开来,将三人各自分于一侧。 裴尚轩立时闷哼一声,面色潮红,暗道…凶阎王…不愧是凶阎王,今日领教了。 另一边,李尊源真气于空中化作六把光剑,剑尖吐露剑芒,剑气凛然。 李尊源眼中寒光乍亮,再次出手,六把飞剑绕身而行,以身化剑,乍如一道白电闪过,锋芒毕露。 张东晟抡起大棒,如摧山拔海之势,猛然轰向那凌厉的剑光。 二人于江面猛烈的对拼,刹那间,耀眼的的白光极速膨胀,然后骤然爆炸,竟将江水蒸发导致一时断流。 锐利的剑气切割着江面,水中来不及躲避的生灵被切成碎肉,鲜血染红了大江。霸道刚猛得天罡气冲入水中,犹如鲨鱼肆虐,不停绞杀着倒霉的鱼虾。 随之天空一声晴空霹雳,五人再度战成一团。 大宗师之间激烈的火拼,炸出的气浪余波扫过围观的人,炸起层层血雾,死无全尸。 “啊!快逃!” “救命啊,救命…” “谁来救救我,我的腿断了。” “快跑啊,他们杀疯了!” 第30章 尘埃落定 这场打斗持续了三天三夜,待到尘埃落定,鲜血染红了江面,两岸到处是人残破的身躯和碎裂的肢体,血液汇集成流,流入江水之中。 黄海几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王椋和李尊源面色也是不太好,但好在没受什么伤。 “你们赢了…” 张东晟不太情愿的开口,但也是个愿赌服输的汉子。 “好,痛快,那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江南武林盟了,告辞…” 李尊源笑着,冲几人拱了拱手,说罢,身形化剑,一道清光闪过,没了人影。 王椋也没多在寒暄,也拱了拱手,转身消失在原地。 而这一边的黄海脸色却十分难看,也没顾得上跟张东晟二人道别,气冲冲地闪身离开了。 “唉…江南怕是要乱了。” 张东晟一脸愁容,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看着远处要落下的夕阳说道。 “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凶阎王还活着,更没想到李尊源居然不打这太华真书的主意,这下…难事又成我们武林盟的难事了。” 裴尚轩也是垂头丧气的样子,忧心忡忡地看着张东晟。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时间太短了,不然再等几天就不好收场。谁知道这王椋跟李尊源居然都不对这太华真书动心…唉,失算失算。” “好了大哥,这也是谁也没想到的结局,姑且就这样吧。回去就咱让人放出消息,就…就按之前定下的吧。” 裴尚轩还安慰着张东晟,也是叹了口气,回头拾起自己的双锏独自走了,而在他身后,张东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而这时的牧小满和王钦二人正在赶往江南的路上。 这一路,兄弟二人靠着打劫来劫道的土匪山贼的钱财马匹,终于在一场秋雨前来到了湘阳。 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不过在这江南地界却是温润的舒服。 湘阳,古来兵家必争之地。又是古时多国的国都,在大夏国素有“第一城”的美誉。 旅客三秋至,层城四望开。楚山横地出,汉水接天回。冠盖非新里,章华即旧台。习池风景异,归路满尘埃。 这个季节的湘阳大概就是这样了。 下马,走进湘阳城。 最先入眼的是那林立的店肆,或高或低鳞次栉比;再看那熙攘的人群中,摆摊的,卖艺的,推小车的卖货郎还有行走闲逛的,这还只是外围。 一块块青砖铺在脚下,马蹄在上面磕磕作响。 再走了些路,两边的街道宽了许多,做买卖的人更多了,嚷嚷着各种说话的声音。 周围的店铺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大,兄弟俩找了家人多的客栈便走了过去。 在门口看着里面是坐满了人,喧闹着喝着酒吃着肉,碰杯声,讲话声,桌椅的枝桠声统统传入耳中,好不热闹。 王钦与牧小满进了客栈,随意找了出无人的座位坐了下来。 店小二过来把手上的白巾甩到肩上,再哈腰作揖道:“二位少侠,您要点什么。” 王钦看向牧小满,牧小满说道:“你们这里都有什么拿手好菜。” 小二自信地笑着说,“我们这啊最不缺吃食,这里有夹沙肉、三镶盘、宜城盘鳝、宜城板鸭、宜城大虾、干炒仔鸡、缠蹄、糖醋白菜、大头菜、泡菜牛肚丝,都是本店的招牌。” “请问您要点哪道菜?” 这王钦听得直流口水,咽了口唾沫眼巴巴地瞅着牧小满,好几天不见荤腥的牧小满也是食指大动,说道:“就来夹沙肉和板鸭吧,来壶好酒,不够再添。” “得嘞,二位爷快坐,稍等稍等,菜很快就上。” 店小二一边说着,手里也没闲着。给二人擦了擦桌椅板凳,抄着布巾便要离去,却又被牧小满叫住了,吩咐道: “等一等,麻烦再给我们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还有外面的马,要用最精细的料子喂。” “哎,得嘞,爷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小二这才领了吩咐下去了忙活去了。 等菜期间,兄弟俩便留心起在坐吃客的谈话。 “嘿,听说了没,那小剑神昨日连拔四座山寨,真是厉害啊。” “小剑神?就是那师承剑圣李尊源的小剑神?” “是啊是啊,那四座山寨平日里作威作福为祸一方,可终于遭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啊。” “嘿,这些江湖人也总算做了件善事,来来来,喝酒喝酒。” 推杯换盏,几杯酒下肚,只见那几人面色潮红,袒胸露乳,哈哈大笑着又是一杯酒喝下。 那旁边的一桌子人也凑了凑热闹,一人凑上来说着:“嘿,你那消息过时啦。知道那太华真书吗?” “太华真书?”大汉瞪大了眼睛惊疑道。 “嘿嘿,不知道了吧。”说话那人得意洋洋地笑着,又说:“三日前,剑圣与江南武林盟的二位盟主,还有两位大宗师高手在漳江大战,然后武林盟输了的事,你们不知道吧。” 要知道那张东晟和裴尚轩可是夏国江南少有的外功高手,那张东晟更是外功大宗师。而那裴尚轩也是个外功宗师,手上一对亢龙金角锏使起来那是气大力沉,刚猛无双,寻常先天高手更是躲着他走。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张大盟主和裴大侠怎么会输?就算剑圣再厉害,这也说不过去嘛。” “就是就是,指不定又在吹牛呢。” “嘿!怎么,你们不信?” 见到众人都不信自己,他人脸红脖子粗地呛道:“我至于骗你们?今天,人家武林盟都放出消息啦,只许年轻一辈争夺太华真书。漳江江边的尸体还没洗干净呢,不信的去看看啊。” 嗯?只许年轻一辈,这是什么意思?牧小满和王钦顿时起了精神,相视一眼,有点不知所以。 “呐呐呐,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当日可是有四位大宗师打架呦。剑圣还有朝廷的一位,哦,还有个不知名的高手,啧啧啧,那场面玉足打了三天三夜才结束,最后嘛…武林盟二位输了呗。” 那人嘴里嚼着东西,一边喝着酒一边在那叨叨着。 这会儿热腾腾地饭菜还有美酒端了上来,王钦赶忙夹起一块夹沙肉放进嘴里,“嗯…好吃。”手上嘴里动着,眼睛和耳朵还不忘扫听消息。 牧小满淡笑一声,也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肥而不腻的肉配上里面香腻腻的沙馅吃进嘴里,外焦里滑唇齿留香。再美美地喝上一杯“满堂春”,未入喉醇香四溢,进到嘴里先是辣,再是苦,咽下去口舌甘甜,一道清香从食道中返上来,美啊。 那些人还在说着些什么,吵闹个不停。 正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书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眉头拧巴看起来气冲冲的。 这书生皮肤黑黑的,脑袋形似核桃,身长七尺,一副儒生打扮,长得浓眉大眼,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只是现在这副样子让这些在座的人们很不舒服。 “喂,你小子甩着脸色给谁看呢,真扫爷爷的雅兴。” “就是,小犊崽子成心恶心爷爷我呢是不是。” 自古文人与武者便不对付。文人说武夫粗鄙,武者说书生百无一用,这一点在朝堂之上更为突出。 “那小子,给老子站那。”一满脸横肉的恶汉叫喊道。 那书生听了,停了下来,面色如常地冲大汉拱手道:“不知壮士所为何事。uu看书 ww.uuanshu ” 大汉一听这文邹邹的话,心里又感到十分别扭,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喊道:“你这小杂毛,一进来就摆张臭脸,怎么,嫌弃你家爷爷了。” 说完又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筷子摔在了地上,摔出一声脆响。 见大汉找茬,王钦被牧小满按着没动,店小二也是和那掌柜的吓得躲了起来,除了他们和那书生,其余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书生也不是傻子,见那大汉找茬,也是报上名号,想让这大汉知难而退,“在下张斌,荆门人士,不知阁下?” “老子管你是谁,今天你要是不给爷哄开心了,你出这门可得少点什么。”大汉威胁着书生,狞笑道。 那大汉似乎并不知道这“张斌”两个字代表什么,可那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吃客们却哑了火,心里都腹诽道…原来他就是张东晟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低调点吧,人家的地盘… 那大汉推搡着张斌,张斌黝黑的脸泛上潮红,黑里透红,更黑了。 眼看着书生就要挨上拳头,王钦气不过,一手撑住围栏翻身下楼,一脚踢在那大汉后背,将其踢晕了过去。 “呃…多谢大侠相救,小生…小生张斌,表字…” “哦,我知道,姓张名斌,字…文武,对吧。” “呃…”张斌尴尬的僵在了原地,拱着手是怎么也不知该放哪,“小生字安邦…” “啊?你说什么?文武,上来吧。” 王钦却已经上了楼,扒着头叫张斌,很明显,这啥也没听见。 第31章 暗流涌动 张斌十分尴尬,追在王钦后面再三解释道:“小…小生是姓张名斌没错,但表字不是文武,小生表字名安邦,安邦定国的安邦…” “哦,原来如此…文武,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 牧小满低头暗笑,王钦还是一脸坦然地说着,听得张斌头上冒着黑线。 这时,张斌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只因离家出走走得太匆忙,身上的盘缠都在路上花完了,已经快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一声响,让张斌顿时挂不住脸。 见张斌的脸像是烧红了的煤球,黑红黑红的,王钦一个憋不住了笑了出来。 “噗嗤…啊,不是…我,请坐请坐。” “是…是小生失礼才对。” 张斌这才“勉为其难”地坐了下来,牧小满又招呼小二添了双碗筷,尴尬的气氛在咀嚼声中慢慢消散了。 刚才的一场闹剧并没有打断楼下吃客们对八卦的热情,又继续侃了起来。 “哎哎,听说了嘛,近日啊有好几个江湖知名高手去荆门了。” “高手?都有谁啊?” “是啊是啊,怎么都去荆门啊,这不还没到再选武林盟主的时候。” “到底什么事啊,快说啊。” 众人嚷嚷着,那人提了杯酒,又说了,“嘿,那东海红鬼知道吧,还有那北原七怪,等等一众江湖上见不到的都一股脑的去了。哦,还有那最近出名的小剑神梁希,南北佛门的两位高僧。还有啊,听说朝廷也派人过去了。” 一个荆门,居然招来了这么多武林高手,更是把朝廷都惊动了,到底什么事这么大。 那人细着声音,洋洋道:“不知道了吧,就在昨日,四位大宗师在漳江比武,定太华真书的去处。结果武林盟输了,这才宣布太华真书能者居之,但只限制三十岁以下的人。” 众人一片哗然,“怎么?只限年轻一辈?这是什么个情况” “是啊,是啊。剑圣赢了居然都不要,反而弄这一出,打的什么注意!” “嘿,甭管什么注意,这样一来大家不都有机会了嘛。” “是啊,走,我也凑凑热闹去。”说罢,一群人纷纷离座,去往江南武林盟总坛荆门而去。 底下的声音传到上面,入了张斌耳中。张斌脸色刹时难看了起来,双眼喷出怒火,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牧小满注意到了张斌异常的反应,心里暗暗关注起了他。 “嘿,这下江南武林盟可不得消停了。” “可不是嘛,话说那江南武林盟主家就在荆门呢,可都热闹起来了。” “哼哼,那张东晟做了这么多年的盟主,时至今日有没有想过覆水难收啊哈哈。” “只怕啊,那张东晟搞不好要丢了位子,哈哈哈。” “哼,事出在他江南武林盟地头上,他这条地头蛇是站出来还是不站出来还不好说呢。” “我听说那魔道这回也有来人,而且还不少呢。我听说飞鸟门可是有两个先天高手来呢。而这回朝廷派来的是位年轻人,先天一品境界,也在这家客栈住下。好像叫什么陆文,练的外功。” “嘿,还有一些高手也在来的路上呢,估计也就这两天到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人的悲观并不共通,种种言语犹如小刀,狠狠刺进张斌耳朵里,愤怒充斥着他的心田。 此时的荆门,武林盟主张东晟正为找不到儿子发愁呢。 先是多年好友裴尚轩的行踪被暴露,漳江比武打输,再是儿子失踪,再加上过后几个月里荆门怕是不太平了。 唉… 一下子这么多难题,就像是一个千斤重担,沉沉压在他的肩上,胸口闷的快要透不过气来。 正是多事之秋,风雨欲来之际。 百无一用是书生…张斌此时此刻心里是这么想的,奈何不喜练武,更没有天分,不能帮上父亲一点忙。 近日离家出走,父亲母亲怕是担心坏了吧…张斌眼神带着几分神伤,情绪低沉,想起那日与父亲大吵一架而后离家出走…现在想想心里不是滋味。 “张兄弟,你怎么了?” 率先发现张斌神色异常的牧小满开口问道,心里种种疑问藏于心底。 张斌猛地回神,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文武,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能帮你我们会帮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钦一见这个皮肤黑黑的书生时就感觉很亲切,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对他有种相见恨晚的心情。 这才一把揽住张斌的肩膀,热心肠地把他当成了“兄弟”。 过了良久,在王钦真诚的目光下,张斌放下心中芥蒂,起身对二人行了一礼。 终于开口说了出来,说了他的来历和身世,听得牧小满和王钦直呼“世事难料”,没想到张东晟这么厉害的高手,他的儿子居然没有丝毫的武学天赋。 天黑了,月亮和星星又占领了天空,天下又安静了起来。 房间内的张斌今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想到此时在荆门的父亲母亲,恨不能一下飞过去,听到白天那群人的交谈,顿时心急如焚。 只怕这日子一长,荆门聚集的人也就越多啊,那太华真书在江湖何等地位,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唉…为什么上天要给他们这么多麻烦,深知那些江湖人是什么德行的张斌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但凡这件事武林盟处理不好,那对于他们一家来说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张斌在心里暗恨…恨自己文不成武不就,恨人心难测,恨人情太薄,恨世事无常,恨天道不公。 睁着眼睛无神地看着屋顶,听着窗外蛐蛐的叫声,张斌凝望窗外,看了许久。 夜半,酣睡声响起。 一道道身影踏着月光在屋脊上飞速地穿行,轻若细雨行似流星,是门绝顶的轻功。 而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各个住满江湖人士的客栈。 床上的牧小满忽然心有所感,起身便去叫醒正熟睡的王钦。 “怎么了小满哥?” 王钦揉着眼睛,不解地问着。 “嘘,别出声,有人来了。” 王钦当然听不到,房间内的住客们也少有人听到。 只见牧小满侧着头,耳朵微微地动了动,捂住王钦的口鼻,轻轻的拿起床边的刀。 突然窗户不经意间被风吹开,下一刻一道刀光划过,犹如白电一般向“风”切去。 呲…是刀切入肉中的声音。 王钦看着牧小满将刀入鞘,疑惑地向地上看去,是血… 汩汩地淌出来的,是那黑衣人的鲜红的血。 王钦下床去看,翻过那人的尸体,血是从喉咙那流出来的,一刀封喉。 王钦看向牧小满,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的崇拜和羡慕告诉了牧小满他想说的话。 牧小满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漫步走到门前,勾手让王钦跟上。 轻轻的一点点抬起门闩,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牧小满走到自己房间前,王钦跟在后面。他左手倾斜着将刀持在一侧,右手搭着刀柄蓄势待发。 吱~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人的影子被月光照了出来。 原来小满哥房间里也有人。 那人往外走着,刀应声出鞘,同样的刀光同样的死法。 刀出人倒地。 二人连忙将尸体和地上的血迹处理掉。 江湖一定要万事小心,不留破绽,才能驶得万年船,渡得这风波汹涌的江湖。 而他俩都没注意到一个隐秘的房间偷偷地开了条缝。 第二天,全程戒严,人心惶惶。 一夜之间不知多少人在睡梦中被人悄无声息地杀死。死得冤,死的不值,死的不明不白。 窝囊,实在是窝囊。 在荆门,在江南武林盟的地界,又是赶上这么一档子事,让人难免不会多想。 一时间,盟主府是人满为患,纷纷要讨个说法。 更有甚者,就说是武林盟所为。 这可真是诛心之言呐。 头大了一圈的武林盟主张东晟,此时正坐在他那虎皮大椅上发愁呢。 一张与张斌有七八分相似的脸长在一个近两米的身体上,张东晟坐在那像一头黑熊,满脸的络腮胡似铁针,一双眼睛不怒自威,看起来威风凛凛是个英雄人物。 “呵呵,愁坏了吧。” 从角落里传来了一道声音,沙哑又阴森森的吓人。 张东晟面色有些慌张,又很快镇定下来问道:“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欠你们的了。” “呵呵,不欠?你可要想清楚呦。”一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黑色的长袍让人看不出身形,面似恶鬼,脸似僵尸。 那难听到让人发指的声音从他喉咙里蹦出,“欠我们的你是已经还了,但是我们的嘴和不严哦。” 张东晟铁青着脸,手捏着扶手青筋暴起,怒声说道:“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怎样?哈哈哈,uu看书 .ukanshu你还有个儿子吧…” 那张东晟顿时泄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睛确实死死地盯着他。 “放心,我们没动他。只要你…” “我答应你们!” 这不是武林盟主的妥协,而是一个父亲的妥协。 “好,等时机一到,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便遁入阴影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王钦三人启程上路。 “牧兄,王兄,小弟有一事想要请教,不知…”张斌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牧小满王钦二人微微对视一眼,牧小满说道:“张兄弟但说无妨。” “是啊是啊,文武,你想说什么就说嘛。” 张斌此时也没有不好意思,坦言道:“小生跟二位兄弟自昨夜相识,观察了许久,见二位仁兄不是那贪婪凶恶之辈,怎么会想去荆门凑热闹呢?” 牧小满王钦二人见张斌终于忍不住坦白了,哈哈相视一笑,说道:“张兄不必介怀,我兄弟二人此去荆门是另有要事,并无意那太华真书。” “是啊文武,放心吧,我们不是给你父亲找麻烦的。” 张斌心里清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听完这些话,心才放了下来,深深地舒了口气。 三人进了荆门城,城墙边上围满了人,一群人在那看着告示。 王钦骑马过去,眺望着念了出来:“腊月初三,漳江水边。真书传世,问剑向天。” 腊月初三…漳江…太华真书… 第32章 初见小剑神 自那夜之后,在荆门的武林人士人人自危,生怕半夜被人抹了脖子,一时间江湖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查出是何人所为,而那被杀的十几个人也没人愿意管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十天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人。人一多,事就多,麻烦也就多了。 咵啦! 清晨安静的街道被这破门声打破了,一个人撞破了门飞出摔到了大街上。 不一会,又有两三个人从那窟窿里被人打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街上。 吓坏了来往的百姓,不过这种事这几天也发生了五六起了,大家也得幸看个热闹。 “哼,一群废物也配住这么好的房间?” “就是,我兄弟二人千里迢迢的赶来,都这么累了,居然不知道给爷爷腾地方。该打!” 两张长相一样的凶恶的面孔,手里各自提着一根碗口粗的狼牙棒,从客栈里走出来,嘴里叫嚣着。 这两位正是那恶名威震黄河流域的“黄河双鬼”赵五赵六兄弟俩。 王钦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就要撸起袖子下去教训他们,却被牧小满摁住。 “他二人一身横练,你不是对手。这个时候不就贸然出手。” 这时还是牧小满冷静了些,毕竟王钦就算下去也不是那“黄河双鬼”的对手,不能下去白白送命不是。 “想当大侠,先把功夫练好,什么时候后天七品了再说吧。” 听罢,王钦顿时没了心气,讪讪地转身进了房间。 而这时的武林盟内,张东晟愁眉苦脸的坐在交椅上,没想到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近日接二连三的骚动不停地挑动这些人的神经。一旦处理不好,出了岔子打了起来,荆门可不够他们拆的。 “来人,把少爷叫来。” “是…” 不知怎地,张东晟这几日的心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心里慌慌的,怕是有大事发生。 “父亲,您找我。” 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张斌。 张东晟看着面前的儿子有些失恍惚,一种难言的酸涩充斥在心头,似乎还有一抹遗憾。 “父亲,父亲?” 张斌见张东晟愣神,连叫了两声才把他叫了过来。 张东晟回过神来,吩咐道:“你去我书房里,把左边柜子第三排第五个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拿好。” 张斌不明白父亲为何,这样交待自己,还要在问什么被张东晟打断了。 “尽管按我说的去做便是,记住,千万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还有,东西拿出来后不要看,也不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等你在合适的时候遇到合适的人,就交给他吧。” 张东晟神情庄重,严肃的语气不容张斌拒绝。 “是,父亲。”张斌努了努嘴,还是没问出来,只得应了下来。 张斌走后,张东晟独坐在交椅上神色担忧地看着张斌离开的身影,“但愿那东西永远在你手上…” 又一是黑夜降临,夜半三更。寂静的荆门被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打破,等人去看时,只见一地的鲜血,不见人影。 第二天市面上就出现了许多流言,什么说法都有。像什么“妖怪作祟”什么“夜叉吃人”之类的,什么花样都有。 第二天晚上,那黑衣僵尸脸的人又找上了张东晟。 “嘿嘿,好久不见啊张盟主。” 夜猫啼哭一样的声音,又如同两片砂纸摩擦的沙哑,在张东晟耳边做响。 还未见人,张东晟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着淡淡地说道:“你又来做什么,我武林盟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嘿嘿,张东晟啊张东晟,你可真是无情啊,当初用人家的时候还低声下气的求我,如今…” “有事说事,少做那恶心的样子。” 张东晟冷着脸,忍着恶心,寒声打断了那人弄袖抽泣的恶心的令人作呕样子。 “呵呵,张盟主真是无情。用完就扭头不理人家了。” 那人捏着兰花指抬头瞅了瞅张东晟,见他依旧冷着张脸只好作罢。 “咳,安排下去,叫那些老不死的都老实点,打坏了我家心肝小宝贝我让全城洗干净脖子都给他赎罪。” 那黑袍人厉声说道,犹如鬼魅夜行,金钵炸碎。 张东晟听后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一个个字来。 “我武林盟是给你当狗使唤的?” “当狗?你也配。别忘了你这盟主之位是怎么来的。” 二人登时不再说话,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张东晟脸色愈发的难看,想要发作奈何对方有他的把柄。 “明日,明日你满意了吗?” 张东晟最终还是妥协,闷哼一声,沉着脸说道。 “哼,哎呀张东晟欸,当初可曾想到有今日,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你的把柄就永远捏在我手里哈哈哈哈。” 说完,黑袍裹住身子,桀笑着飞走了。 嘭! 咵啦! “啊!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身前的桌子应声四分五裂,茶碗茶壶应声摔碎,张东晟气愤地胸口不断的地起伏。 玉蟾隐没,金乌再次飞上枝头,白日的荆门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大街上熙攘的人们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热热闹闹的大街上,王钦和牧小满穿过喧闹的人群,挤进了一下火爆的酒楼之中。 听说这“留仙居”是荆门地界最有名的,也是最好吃的地方了。 一进了里面,那就是跟外面两个世界。 大堂里哄哄嚷嚷的声音让你都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 一小二过来了,吊着嗓门喊到:“二位客官,您要点什么?” “就要你们的标牌菜,好酒好肉都来着。”王钦也大声吆喝着。 “好嘞,二位客官您里面请。”那小二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哈着腰请王钦二人上楼去。 那大堂里的人也是纷纷看向王钦和牧小满,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真有钱…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牧小满贴着王钦耳边说道。 “有吗?你饿昏头了吧。”王钦不以为然的说道。 说着,二人就在二楼坐下了,就等着上菜了。 “小满哥,这里看起来真不错。” 王钦环顾四周,看着墙壁上雕刻的浮雕,轻轻一闻就能闻到檀香木的清香。 白玉做的茶杯,上等的紫砂壶上纹着云朵,桌椅都是上等的红木所制。 四方的挂壁上还有文人墨客的留记,一切的装饰都显得古色生香,突出了一个字,贵。 牧小满不感觉哪里好,只感觉眼皮直跳,心里空空的。 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菜,五花八门,各个都能让人食指大动。 酒甘冽的清香,菜中被挥发出来的香气还有肉的汁水滋滋冒出淋在下一层的肉上,那种诱人的味道在不断挑逗着二人。 饿一天了,看到美食那还顾得了这么多,纷纷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一口满满的鸭肉,再喝上一口黄酒,香气盈满了口腔,让人还有点舍不得咽下去。 而另一桌的人,看到王钦牧小满二人这样的吃相和这样吃饭的速度,顿时感觉尊严收到了侮辱。 肉乎乎的手掌抓起一只鸭子就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看向王钦,挑衅地挑了挑眉。 嗯? 吃得正欢的王钦突然看到对面的小胖子对着自己挑眉,顿时感觉心里一阵恶寒。 这人有毛病吧。 吃饭的速度也顿时降了下来。 那小胖子看到王钦被自己“打败”,得意洋洋的笑了出来。 肉嘟嘟的脸,还有嘴里还叼着的半只鸭子,嗝嗝嗝地笑着。 这人多少有点病… 王钦想到,uu看书.om 但是没说,因为说出来有点不尊重别人。 小满哥说过,遇到这样的人应该少一点偏见,多一点包容和关怀。 王钦先是崇拜的看了一眼牧小满,在牧小满疑惑的目光中,王钦转头看向小胖子,微笑着点头示意。 嗯?他输了怎么还笑呢?这也许就是师父说的胸襟宽广之人吧。 一边想着,也向王钦微笑着点头示意。 在二人你笑我,我笑你时,牧小满感觉有点奇怪,王钦怎么不吃了? 疑惑的抬起头来,“阿钦,怎么不吃了。” 那小胖子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看到牧小满的脸,立时激动地撂下手里的鸡腿,惊喜的尖叫道:“牧大侠,你怎么在这。” 王钦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连忙向牧小满看去。 你认识? 牧小满都有些懵,那里还会给王钦解释。 “这位…壮士,你是?” 小胖子有些激动,急忙说道:“牧大侠,我是…我是梁希啊,我们曾在长安见过的。” 梁希?小剑神?剑圣的高徒?怎么会是个肉敦敦的胖子… 王钦有些凌乱。 牧小满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尴尬的笑着,“你就是剑圣的高徒?” “是啊是啊,我的晗影剑可以作证的。” 说罢,那胖子伸出油乎乎的肉手,抽出佩剑,自信满满地笑着。 剑是不假,但…很难想象小剑神是眼前这个满嘴油腻的小胖子。 果然,高手都会多少带点毛病…王钦想道。 第33章 各地动作 五日前。 燕国都城,上京。 高高的祭台上走下来一个面容灰白的男人,宽松的灰色巫袍下罩着一具消瘦的躯体,他走路没有声音。 步伐很轻,但是很快,身形快速闪过,走到一处庄严的宫殿前,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他腹部传来。 守卫们对着男人行礼跪拜,神色庄重中带着敬畏。 “通知陛下,我有事。” 说完,大殿前的守卫转身去通报了。 “进来吧。” 一个中年男子洪亮带有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门忽然自己关上,这里明明看着只有两个人,却有六个呼吸声,四个呼吸声在同一天频率上,让人很难发觉到。 “不知大祭师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燕国皇帝坐在书案前,批阅着奏折。 大祭师沙哑的声音从体内传来,“回陛下,臣多日观天象,终于找出了天星映照之地。” “何地?” “夏国。” 燕国皇帝神色一凛,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看着面前不用嘴巴用腹语说话的大祭师问道:“大祭师认为是杀,还是…” 大祭师摇了摇头,又是一道沙哑低沉的腹语传来,“他乃天地大势所成,杀之不祥,也很难被杀死。也有很多人不想让他死…” 燕国皇帝面色愈发的严肃,皱着眉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很多人不想让他死。” 那大祭师却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从他昏暗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想说出来,但是像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 突然,大祭师喷出一口血,原本灰白的脸更加的苍白,瘦瘦的身体仿佛受了什么创伤,一直不停地渗血。 “他是…他…钥匙…” 大祭师面如金纸,喷出一口血雾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燕国皇帝大惊,面色突变,“祭师,祭师你怎么样,快传太医,传太医!” 终于,在大祭师停止这个念头之后,身体又恢复了原样。 “大祭师…你这是…” “陛下…找到天星…他是钥匙…” 说完,大祭师擦去嘴上的血,说道。 “传朕圣旨,兵进三十里。” 而同一时间的楚国境内,也发生了同样的一幕。 一身穿麻衣相服的白须老者拱手而道:“皇上,老臣今日夜观天象,那颗妖星映照之地就在夏国,不知皇上是否…” 楚皇熊岳肥胖的身体靠在龙椅上,一张厚厚的肉掌拿着白巾擦拭着头上的汗水,说道:“天星…那有什么用?前一阵子不是听说那什么太华真书在夏国出现了,一本书能有什么用?还有,春秋大比不是就要到了吗,等那时候就让熊祁去把他带回来好了。哦,对了,派人在边境给朕吓唬吓唬夏皇那老鬼,哈哈。” “陛下…” “好了,勿要多言,爱卿下去吧。” “…是,老臣告退。” 无事的楚皇又伸手抓起一只羊腿啃了起来,两旁的窈窕侍女细心地给他擦拭胸前淌下来的油汁。 “接着奏乐,接着舞。” 不一会儿,皇宫里又是一片的歌舞升平,美人娇啼。 楚皇荒淫无度的笑声伴着貌美佳人的娇呻啼哭,从宫殿中飘出,传到了月亮的耳朵里,月亮像是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彩里。 夏国西北方向的金国境内,白龙寺里。 白龙寺,二百多年前曾是那烂陀寺的附属寺院,如今却是这天下唯二的佛家圣地。 白龙寺占地近七百亩,寺中里里外外斗是用汉白玉请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而成。 白龙寺的庄严肃穆,使人一进寺中就感觉一种清凉,击退灵魂的浮躁,清洗出人的善良本性,洗净内心的浮躁。 寺中供养着西天诸佛,大大小小的佛像或是怒目圆睁,或是慈悲济世,或是俯瞰众生,无一不有,五一不全。 寺中有湖,湖面静如明镜,岸边雕刻着各种奇珍异兽。 传闻,这里曾经有一条白龙在此饮水休息,饮的就是这湖里的水,因此此地名为白龙寺。 还有传闻说白龙寺内的湖里镇压着一条龙,种种传闻或真或假不得而知。 只见那香烟升起的地方,来访的香客络绎不绝,一众僧人身穿白色绣边僧袍,打坐念经。 靡靡梵音灌入耳中,不管多么躁动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众多僧人中有老有少,但是你第一眼看去,绝对能发现那个与众不同的年轻僧人。 他法号“多罗”,自由出家。 他脸形方正,长的浓眉大眼,身体结实有力,眉宇间总是能看到那么一抹慈悲。 这时晚上,香客渐渐稀少,众僧人都收拾了回禅房去了。 这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沙弥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 “多罗师兄,祖叔师找你。” 多罗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 半夜,多罗来到一处寂静的禅院。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的沙哑低沉的带着浓重暮气的声音。 “进来吧。” “师叔祖。”多罗合掌见礼道。 “多罗啊,你…你来寺里多少年了。” 那老和尚白眉白须,眉毛长的都垂在腰间,白须更是整洁的淌在胸前。 “自幼在寺,师叔祖。” “啊,那有…” “有二十六年了,师叔祖。” “是嘛,都那么久了,哎呦…年纪大了,记不清事了。” 老和尚拍了拍脑袋,长长的眉毛来回晃动,像是两条下垂的拂尘。 多罗也不做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老和尚,老和尚抬眼瞅了瞅木头一样的多罗,撇了撇嘴。 “你这个师父啊,都把你教成块木头了,一天天板着个脸,难看死了。” “师叔祖,佛经有云:无我相,无…” “哎哎哎,行了行了,真没意思…” 老和尚苦笑着摆了摆手,打住了多罗念经的架势。 竖起根手指说道:“这次找你来呢,主要是因为一件事。一年前天星移位,天下格局变动…你速去夏国一趟,不出意外,他会在江南出现。这是桩大机缘,跟着他,可保我白龙寺再昌盛二百年。多罗,新时代的暴风眼上一定会有你的身影…” 老和尚喋喋不休地说了这么多,多罗脸上依旧无悲无喜,眼神始终如一的古井无波。 老和尚又是苦恼的拍了拍圆溜溜的大脑袋,两颗小眼睛溜眯眯地看着多罗,还眨了两下。 气愤略微尴尬,老和尚有些气恼。 奶奶的圆清,看你教的徒弟,这不是欺师灭祖这是什么!好好的个人,被你他奶奶的教成傻子了快,最可恶的是还来气我这一百多岁的老人家。 多罗看着老和尚的脸上各个部位像是要闹分家的样子,要各过各的过日子。 阿弥陀佛,师叔祖为寺里操劳了一辈子,到老了居然患上了这种病,罪过罪过。 多罗一边想着,一边心里默默地为老和尚念经祈福。 老和尚这里却是傻了眼,怎么回事?当我老和尚是什么?自己居然还念起经了还,咦…念的还不错哦。 怎么是听着像《地藏菩萨本愿经》? 这他娘的就是,他奶奶的,臭小子! 咣! 禅房里佛光大亮,紧接着就是一顿打砸声,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叫。 “阿弥陀佛,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善哉善哉。” 大约半个时辰后,老和尚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大喝一声,惊起飞鸟。 “圆清!过来领你徒弟!” 天下风云再次被某一种力量搅动着,而此时夏国的朝廷正因为边境的事忙的焦头烂额,无瑕去管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 这时的江南武林盟地界,武林盟总坛荆门城的留仙居内。 “牧大哥,你们也是争这太华真书的?” 看起来憨乎乎的小胖子,搓着油乎乎的手掌,眼睛里泛着光问道。 几人都是江湖中人,牧小满又跟梁希同是“七秀”,索性就拼成了一桌。 牧小满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本来是想调查一些事,至于太华真书…那是正巧赶上了。” “嗯…那你…你怎么会…” 王钦看着一片狼藉的桌面,瞬间放弃了跟梁希抢菜吃的念头,问道。 “唔?唔…咕噜,你是想问我为啥来吧。”梁希匆匆咽下食物,“其实我也不想来,唉,我师父非得让我来,说是什么‘大争之世,唯论强弱存亡’之际,当争先的话…反正我听不懂。” 说着,又拿起一根肘子啃了起来,王钦跟牧小满相视一眼,不明所以。u看书w.uukasu.cm 难道老爹(大伯)也是因为这个?可是…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 只听梁希又说道:“牧大哥,王小兄弟,这太华真书可是个至高无上的宝贝啊,你们知道多少人想得到它,那可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记载人间神灵的东西。” 梁希趴到桌子上,压低了声线,肥胖的大肚子就这么瘫在桌子上,桌子就快要失去平衡飘了起来,多亏牧小满和王钦拼命摁住。 “呃,嘿嘿,不好意思。” 梁希脸尴尬的泛红,讪讪地从椅子上下来,“我师父也是想为我铺路,这才弄了这一切。” 原来如此…牧小满立刻想明白了一切,大势将至,剑圣为徒弟铺路,这才发生了大宗师们在漳江比武的事… “嗯…牧大哥,王小兄弟,你们要是参加的话可得小心着点。我听说这天下第一刺客联盟‘听雨楼’也有人过来,还有明月宫的那些心狠的女人,朝廷也有人过来,哦,还有西北魔宗的,千万小心。” 听雨楼?明月宫…小花会不会也要来…王钦不知听雨楼为何物,但一听明月宫的名号,一个多年不曾见到的模样在脑海渐渐清晰了起来。 “嗯,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 牧小满见时候差不多了,别起身告辞,又一番言语,二人这才离去。 大街上的年轻女子对着王钦二人指指点点,一会把脸看得通红,扭头跟着小姐妹窃窃私语,羞红的脸半遮着,秀目含春,风情万种。 “让一让,快让一让,明月宫弟子…前者让路。” 第34章 伊始 明月宫? 王钦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四五个年轻靓丽的貌美少女蒙着白纱遮了脸,骑着马从王钦眼前匆匆而过。 透过朦胧的面纱,明显能看出她们长的是各订个的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放到她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头上挽着同样的发髻,露出一雪白的天鹅颈,凹凸有致的身上裹着白色的绸缎裁剪的绣衣,细腰上别着一把银色的剑鞘,匆匆远去。 “嘶,好香啊。” “是啊,怎么会这么香。” 明月宫弟子过后,留下一地芳香,被街上的行人闻到。没有见到想见得人,王钦情绪有些低落,忽而鼻子一动,闻到一股芳香。 嗅嗅,“什么东西,这么香?”王钦也闻到了这股香气,问牧小满道。 “是明月宫的独门功法所凝的体香,类似于冷香丸的香气。”见多识广的牧小满一语见地,解释道。 冷香丸?“还有武功能让人产生香气?这么神奇。” 王钦也是头一回听说有这种武功,哪能不问个明白。 “嗯,明月宫的独门秘籍,明玉功,共有九层。明者,日月也;玉者,天地之精也。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摄日月之精华的无上功法。练者,以日月精华淬炼己身,越到高深地步,身体晶莹一般,内力生生不息。全身无漏无垢,水火不入,百毒不侵。所以,她们身体中才会散发这种无质无垢的芳香。” “这么厉害,那练到极致她们岂不是无敌了。”王钦惊呼,暗叹此功的神异。 牧小满却是摇头否决,“任何武功的精进都需要成年累月的积累,越是高深的武功,往后越是难以进步。明月宫宫主也才第七层而已,却已经是江湖上少有的大宗师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阿钦,还是先把神拳术练好吧,外功进步缓慢,先突破个内功后天七品吧。” 牧小满刚一说完,王钦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小满哥…能不能…” “不能,想都别想。你本就先天有缺,尽管这么些年修炼神拳术补天功练好了,但是不到先天还是有些瑕疵不是,总会是个毛病,加油,努力。” 牧小满两眼紧紧注视着王钦的眼睛,直言正色地说道,“虽然后天低品级的人也能凭借出色的经验和高强的武功反杀高品级的人,但能强人一分,谁愿意弱人一分呢。” 末了,拍着王钦的肩膀,继续穿行在熙攘的人流之中。 “哎,小满哥,等等我。” 这时的荆门里一家客栈里,花容月貌的明月宫弟子们正讨论着半个月后漳江大会的诸多事宜。 一个二十出头的高挑美女率先发声,看着那位领头的丰腴美妇人说道:“师叔,那江南武林盟真的会拿真正的太华真书出来吗?那张东晟会不会有可能骗我们,然后渔翁得利。” 听得这话,其余几个弟子也暗暗点头,神色略微担忧。 那丰腴美妇看不出多大的年纪,不高,看起来有点娇小,但身材却是前凸后翘的。一张鹅蛋脸看起来光滑细嫩,两条柳叶眉分立两边,一张娇艳容颜隐约可见,“不会的,张东晟没那个胆子。听说剑圣的徒弟也来了,剑圣没道理让他徒弟争一个假书。” 得见权威的肯定,那些年轻的少女们都松了一口气。 “晓彤,你快突破先天了吧。” 那美妇人声音甜如浸蜜,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而婉约,俏丽动人,就像一位凌波仙子的俏丽少女迈着纤细的玉腿,从人群后面走来。 一双点漆眸子似两汪泉水,眼波流动之间似有明光闪过,那最是诱人的樱唇却被着白纱遮住,不然可就真的艳压群芳了。 见她上前,其余少女眼中皆露出几分嫉妒和羡慕,这似从百花之中盛开的明艳少女,正是那王钦心心念念的小花姑娘,花晓彤。 “回师叔,就快了,也就这四五天的功夫。”红唇轻启,一口白牙还有一红润轻灵的小舌在口腔里搅动,声音软绵绵的有种吴侬软语的味道,有点甜腻但挺着让人很舒服。 “好,好啊,这几天都不要出去了,安心修养。” “是,师叔。” 说完,弟子们纷纷回房去了,那美妇看着花晓彤的背影,眼睛里藏不住的欣慰,十七岁的先天高手,她就是明月宫的未来。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大夏国国都玉京。玉京城,东宫之中,富丽堂皇的寝宫之内。 夏国当朝太子,东方朔此时脸色十分难看,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不难看出,他现在非常的生气。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二驳斥我也就罢了,老四他怎么敢,谁给他的胆子!啊?” 太子怒发冲冠,颐指气使地又说道:“那些文武大臣们,啊。各个跟我作对,我有什么错!父皇他想什么我知道我明白,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懂!啊?他们凭什么驳斥我!我才是太子,这夏国以后是我的!” 太子气冲冲地对着身边的内侍宣泄着心中的怨气和愤怒,小太监吓得一言不发,战战兢兢,生怕这主子不高兴了要了自己的脑袋。 这事啊,还得从今日上午的朝会说起。 朝堂之上,皇帝正襟危坐,俯瞰下方站立的文武群臣,成年的皇子们也纷纷入朝听政。 一白面无须的年老太监尖着嗓子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只见一青衣官袍的大臣缓步高声说着站了出来。 “哦?徐爱卿何事要奏?” 皇帝威严宽厚的声音从高堂上传来。 “皇上,今年洛阳各地干旱数月,各地官员隐瞒不报,以至于饿殍千里,人民易子而食。眼下流民越来越多,敢问朝廷如何处置。” “还有,臣两个月前上表的奏折,到现在朝廷为何还不发放粮食。” “臣,要个说法。” 哪位姓徐的大臣铿锵有力地质问皇帝,眼睛里冒着火。 这时,高堂上的皇帝心中一阵恼怒,什么时候轮到臣子质问皇帝,正要发作时,太子站了出来。 “徐大人…” “徐大人确定奏折所述是准确的吗?本宫可听说洛阳地界繁华成度可不比江南啊,你不会是想诓骗朝廷的银子吧。” 太子阴阳怪气地说着,走到徐大人身旁,又透着某种意味的说:“徐大人可要好好地睁大眼睛看呢。” 这时,群臣中走出一员武将,拱手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据臣所查,徐大人所言属实,而且…这洛阳一带可是太子您的…” “臣附议,徐大人与张大人所言属实。” “臣附议。” “臣…” 太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放声跪地,说道:“怎么可能,本宫怎么可能会知情不报,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 说着,太子眼光向二皇子身上看去,意味显然再明显不过。 二皇子又站出来说道:“父皇,太子此次严重失职,儿臣恳请责罚太子。” 皇帝端坐不语,脸色阴沉的可怕,朝堂上气愤越发的凝重。 这种不针对谁的威压,才是群臣们最难受的,都摸不清皇帝的心思,这怎么说…没法说。 皇帝抻了抻手,面无表情地说道,说话间还怒其不争地剜了眼太子,意味莫名。 “此事到此为止,太子以后注意点。传朕旨意,各地开仓放粮,接纳流民。” “臣遵旨…” 众臣纷纷伏地拜道。 皇帝紧接着给身旁的老太监打了个眼色,几十年的默契使得老太监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诸位大臣可还有奏折,若无事…”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几道声音,打破了朝堂上尴尬的气氛。 “报…北地传来讯报,燕国进兵三十里,逼近我国边境。” “报…南方楚国士兵在我国南境挑衅…” “报…西北金国…” 一声声讯报传来,朝堂之上瞬间鸦雀无声,内忧外患接踵而至,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夏皇怒目圆睁,狠狠地拍了下扶手,怒斥着,“混账!六国春秋大比还没到时候呢,他们怎么敢!” 六国自二百年前那位力压天下的人间神灵定下规矩之后,各国纷争皆由六年一度的“春秋比武”而定,每届输了的末位要给头三甲国家上交不同等的“岁币”,而夏国除了二十多年前王椋那一届是第三,后面再没有赢过一次。 十七年前的一场“庚子之乱”差不多把夏国的江湖武力打没了,倚仗朝廷的那三三两两的人…还是算了,都不够人家五国杀的。 岁币…岁币…压在夏国每个人的心头的一把尖刀,很疼,但是拔不掉。弱者没有道理祈望公道。 “那就先和谈吧…” 文臣武将们憋屈啊,武将咬着牙,文臣攥着拳,愤懑充斥在心头却不得发泄。 “父皇英明,为我大夏百姓免于战乱之苦,不让我国百姓涂炭,实在是英明之举,uu看书 wwukanhu.cm我国百姓之幸啊。” 太子跪地膜拜着,还不忘高声唱和。 随着太子的跪拜,又有一众大臣和几名皇子附和着跪拜。 而那些没跪下的大臣和皇子们,脸色非常地难看,眼睛里冒着火,就等着要烧什么东西。 二皇子站了出来,高声大喝:“父皇,他们年年都是同样的把戏,年年我们和谈,年年赔款割地,我们还有多少地还有多少钱。” 没有理会皇帝和太子铁青的脸,四皇子又站了出来,更“过分”地说道:“父皇,太子误国。他们各国都是喂不熟的狼,一味地委曲求全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贪心是没有底线的。” 好一个太子误国! 反对和谈的皇子和大臣们纷纷对四皇子暗暗竖起大拇指。 “父皇,春秋大比在即,他们绝对不敢触犯禁忌,谁敢第一个开战,必定会被各国群起攻之。” “荒谬!”太子急了,厉声大喝,怒斥四皇子说道:“你放屁!那诸葛钰儿都死了二百年了,谁还管她制定的规矩。本宫是为了我大夏百姓着想,怎么,你想让黎民百姓跟着你去送死?” 四皇子淡淡地看着愤怒的太子,开口道:“太子何必如此愤怒,臣弟只是反对和谈而已,太子难道有什么别的想法?” 四皇子这句话顿时将太子哑了火,太子嘴唇抿了一下,眼神略微飘忽,没了声。 “退朝!” 皇帝没了上朝的心思,一上午一言不发的丁大人看着走远的皇帝和太子,勾起一丝微笑,眼神闪着莫名的幽光。 第35章 起风了 “丁大人,丁大人请留步。” 朝会刚散,一个小内侍从后面追了出来。 丁大人愣了一下,转身和煦地笑着,看着神色匆匆的小太监,温声说道:“不知公公有何要事?” 阳光洒在脸上,柔和的声线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一笑之下便化解了小内侍的紧张感。 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丁大人,华贵妃有请。” 华贵妃名叫丁春华,是这位丁大人“丁连山”的亲妹妹。 “哦,原来如此,公公请带路。” 丁连山莞尔笑道,和煦的笑容不经意间便能让人放下芥蒂,敞开心扉,仿佛永远是一副温暖如春的样子。 丁连山没进后宫,而是被小内侍领到了一处别院。丁连山推门进去,别院里安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穿过一条有些破旧的长廊,地上都是破败的干黄的树叶,踩过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个外罩白狐披肩的宫装美妇正俏立庭中,风韵如玉,貌若天仙。 妖娆的身姿不必多说,单这份烟视媚行,潦倒众生的媚态就是人间少有。 “哥哥,你来了。”华贵妃说话声音很柔,如冷泉叮咚,让人入耳难忘。 丁连山却是变了副面孔,冷冰冰的让人望而生畏,丝毫不见进门前温润如春的样子,冷声道:“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匆匆地叫我过来,最好不是什么无用的话。” 丁连山声调寒冷,如极地冰川一般,一字字敲在丁春华的心头,一阵冰凉。 丁春华心底泛上一分委屈,鼻头有些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漂亮的眸子里涌现一分雾气,“难道我这二十年的付出就换来你的一句这个吗,哥哥,你变得好陌生。” 丁连山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带来的消息。 丁春华吸了口气,发红的鼻头皱了皱,眨了眨眼,隐去眼中的水雾,“再过不久,江南武林盟就在漳江…” 丁连山不耐烦了,拧着眉头,厉声打断了她,“我都知道,就这些?” 丁春华撇过头不去看他,抿着嘴唇,心里泛起无限哀伤,强撑着一口气说道:“洛阳有赤铜出没,目前查到是洛阳一个家族所为。” “哦?” 丁连山这才有了几分兴致,神色不再冰冷,转眼又成了那如沐春风的模样,笑着拉过丁春华的玉手,温声细语地问道:“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查到了吗?赤铜去哪了?” 丁春华心中的委屈和不平瞬间被冲垮,依偎在丁连山炽热的胸膛,感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声音更柔和了许多,“还没有…据说是江南…” 丁连山立时推开丁春华,脸色又变得无情,冷哼一声,不顾摔倒的佳人,冷眼看着她,“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你不用管了,我去找人处理。” 说完,拂袖而去。 “哥哥,哥哥…” 身后丁春华泪流满面,苦苦哀求丁连山再看她一眼,哪怕一眼。 为了丁连山的“大计”,她放弃了做一个常伴兄长左右的听话妹妹,置身于这深宫之中,为兄长专递消息,还要忍受着那皇帝种种恶癖,整整过了二十年。 二十年,从碧玉年华熬到了半老徐娘,眼中再无半点年少的灵动惬意。这深宫大内,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监狱,囚禁着人的肉体与灵魂,压抑人的天性,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每一次与那满脸胡茬的男人侍寝,她都要恶心好几天,就这样熬了这么多年后她发现,兄长变了,变得陌生。从前那个宠爱自己的哥哥再也看不见一点踪影,这些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心好凉,泪水打在叶子上,干黄发瘪的叶子脆得狠,泪珠啪啪的打碎一片片叶子,浸润了土地。 过后,她又站起身来,擦干眼泪,又变成了那个冷艳高贵的贵妃…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哥哥生气了,她一定要做的更好…更好。 “回宫。” 前日,趁着夜色,五辆马车驶入建邺,没有挂着旗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走到一处宅邸前,几簇火把勿得照亮。 “小姐,久违了。” 一个干瘦的老头举着火把,站在马车前,火光照着他的脸,就像是一个骷髅上蒙了一层皮一样,看起来阴森可怖。 “有劳费管家了,东西还在后面,我先进去了。” 董镜月清冷地声音从马车里传出,那费管家咧开嘴,肉笑皮不笑,深凹的眼窝里像是藏着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具骷髅套的一层皮成了精,阴森可怖,摄人心魄。 “小姐请便,主人在书房等你。” 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啊,不知以后会便宜了谁家公子…费管家看着董镜月离去的窈窕身影,悱恻着。 只见一个巨大的大门将董镜月的身子吞没,大红门两扇大开,里面是不见五指的黑暗,门上有一匾额,上书“宁王府”三个打字。 董镜月穿过长长的走廊,又走过一片花园,走过了片跪地的仆人,终于走到了书房前。 “父王…” “进来吧。”书房里威严洪亮的声音传了出来。 书房里的人正是大夏宁王,东方玉城,而董镜月的名字应该叫东方镜月。 “父王,赤铜带回来了。” “起来吧,我知道了。” 宁王端坐不动,却能让人以为他一直在动。尽管不再年轻,但大宗师修为的他还是一头的黑发,一双虎目圆瞪,眼睛里射出摄人心魄的神光,声音宏亮如虎啸山岗,震人心神。 “你哥哥被人杀了,你在羊镇留下的人也都被人杀了个干净。杀人者你也认识,牧小满。”宁王无怒无喜的声音传入东方镜月耳中,掀起惊涛骇浪。 “下去吧,我会派人去查。” “是,是…是孩儿办事不利。” 东方镜月葱指抓地,一时难以接受,种种心绪冲击着这颗脆弱的心灵,强忍着泪水不让流下,故作坚强地叩首,然后起身,低着头转身走了。 为什么偏偏是你… 路上,东方镜月轻咬着嘴唇,再也忍不住哭泣,一时悲从心起再难自拔。飞奔回房间后扑进被子里放声大哭,娇艳的容颜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东方镜月走后,东方玉城看着书案上放着的密信,眼神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牧小满…牧恩的儿子…居然还有后人在世…宁王眼中寒光一闪,杀机毕露。 而远在荆门的牧小满似乎心有所感,“啊切”牧小满打了个喷嚏,正好喷在对面王钦脸上。 “小满哥,先天高手也会感染风寒吗?” 王钦抹去脸上的口水,幽怨地看着牧小满。 牧小满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拍了王钦的头一下,正色道:“别胡乱分心,抓紧。” 此时的王钦面色潮红,浑身血液像是被什么煮开了一样浑身散发热气。 多日的苦修,王钦终于要突破了。 王钦头上冒着蒸汽,运转起神拳术,手上打着把式念着口诀,一点一点地搬运翻腾的气血和暴动的内力。 一夜过去,王钦身上翻腾的气血终于平复下来,慢慢的收了功法。 呼~ 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守了一夜的牧小满王钦满笑了。 “小满哥,我六品了。”王钦惊喜万分。 一夜努力,王钦内功入六品,外功也到了外功暗劲六品的水平。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王钦每一次突破后整个人形象和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脸上也不见以前女孩似的娇弱气,不再像当初那样羸弱了。 原本就俊美的王钦,近日变成了一个面容柔和,潇洒英俊却又不失阳光之刚气的翩翩公子。 后来牧小满解释说这是神拳术“补天”的作用。能把一个人推向完美的极致,真正达到完美无瑕的境界。 补天篇中写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 每次洗经伐髓脱胎换骨后,王钦都会最直观的感觉到耳目聪明,更加灵敏,身轻如燕踏步如飞。 最多再有三次,王钦的资质和身体相貌就能达到极点。 呼… 明月高升,金乌落山。 果然,今夜都没了动静。白天的那番敲打还是很管用的。 一夜无事。 第二天,金乌高起,玉蟾归隐,新的一天开始了。 房间里,王钦一遍遍练起神拳术,循环往复。 隔壁的牧小满则是闭眼感悟着,“见我”的境界。 后天与先天的区别不仅仅是实力的差别,更是普通人与“超人”的差别。 先天高手,不论是外功还是内功,都强于后天九品一大截。 首先是“神”的初步显现,为“识神”,道家称之为“元神”,佛家称为“意生身”,都是灵魂与意识结合的称呼。 内功先天高手用“神”导用真气,练气化物便是“神”的初步运用;意志力越强,“神”越强,练气化成的物也就越强越坚硬。uu看书ww.uukns “神”不仅可以“练气化物”,最重要的便是能够感悟天地,明确自己的“意”,“意”是成为宗师和大宗师的前提,这太遥远,暂且不说。 “识神”内视己身,可更直观的观察身体;而探出体外,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清晰地感知周围事物的方方面面,细极入微。 天空中的水汽翻涌成云被风吹走,叶子上凝结的露珠从叶尖滑落,鸟儿在空中飞过嘭嘭的心跳,街上集市中行人流下的汗水。 这些在牧小满“识神”的探察下一目了然。 呼~ 真是发现了个新世界啊。这就是先天的风景吗。 牧小满惊叹着世界的细节,赞叹着境界的神异。 “阿钦,下床吃饭了。” 门开了,同样是神采奕奕的样子,脸上开心的笑着。 “来了来了。” 楼梯口处,迎面走上来一人,牧小满突然神色凝重起来。 正是那陆文走了上来。 猛兽的气息。 牧小满眯着眼,提高了警惕。 陆文走了上来,看到了牧小满时愣了一下,而后就点了点头后走了。 “逍遥客,不差。” “小满哥,那人谁啊。” 牧小满看着走远的陆文,说道:“一个危险的家伙,以后遇见他小心点。” “先天?”王钦问道。 “嗯,走吧。” “哦哦,等等我啊。小满哥…” 不知不觉间,明天就是腊月初三了。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怎么样,又起风了。 第35章 牛鬼蛇神 这天,腊月初三。 天色乌蒙蒙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江边刮起小风,有些冷。 江水自顾自的流着,时不时掀起浪花冲向天空,轰轰地流水声此刻觉得吵得很。 呜~呜~ 四支巨大的号角吹响,低沉悠扬的声音响彻漳江两岸。紧接着一排牛皮打鼓咚咚做响,江南武林盟的众弟子“嘿哈”的呐喊,声势浩大。 张东晟和裴尚轩一前一后站在高台上,大宗师的威压瞬息笼罩全场。各种声音瞬间消失,张东晟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镔铁雕龙棍提在手中蓄势待发。 “妈的,这时候显摆手腕,可真有你的。” 台下的人纷纷暗怒,不敢言语,谁让在场的就一位大宗师,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今日大会,是我们武林盟,还有朝廷,剑圣,还有…还有凶阎王协商所办。希望你们尽心尽力,不要惹是生非。” 嘶…凶阎王,那人居然还活着。 底下人们知道王椋名号的不多,但知道的无不胆寒。张东晟后面那句“不要惹是生非”就是警告他们不要胡乱插手,不然…不说别人,王椋那疯子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更何况还有个剑圣。 这一番话足以震慑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张东晟也安下心来宣布大会开始。 只见武林盟众弟子纷纷入场,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暴露在众人眼前,这就是要比武的擂台了。 “张盟主,别光说这个啊,太华真书呢,拿出来让大伙见见。” “就是就是,不能让我们白来一趟吧。” 有人挑了头,剩下的也都不怕了,纷纷嚷着让张东晟把太华真书拿出来,场面又乱哄哄的了。 裴尚轩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人端着铜盘,盘子上盖着红布上了擂台上去。 众人见状,偃旗息鼓,仰着脖子拔着脑袋使劲得往台上瞅。 “真书在此。” 那人掀开红布,一个蚕丝金线编制成的厚厚的一沓帛书呈现在众人眼前,隐隐发着光,上面被人用朱笔写了四个古篆:太华真书。 “哎,岳文先生,您见多识广,掌掌眼,是真的不。” 拥挤的人堆里,一人对着那两撇山羊胡的儒冠男人说着,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 “他就是岳文先生?” “听说他家里有很多奇珍异宝呢。”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两撇山羊胡开心的跳动,“咳咳”,清了清嗓子,四下安静下来。这才说道:“这太华真书相传是太华真人采用长白雪蚕的蚕丝和纯正的黄金丝线编制而成,又用朱笔混着特殊的颜料书写,此书水火不侵,千年不朽,乃乃世间珍品。” “不愧是岳文先生,见多识广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故事,岳文先生不说我们还不知道呢。” “对啊,岳文先生太厉害了。” 山羊胡得意的笑着,贪婪地享受着别人对他的恭维,“据我所知,再看这书…” “这书怎么样?” “就是,快说呀。” 不理会那些人急切的心情,愖了愖这才缓缓道来,“此书千真万确。” 那些人顿时欣喜若狂,眼中冒着贪婪炽热的目光,恨不能一拳扫尽所有人,自己独享这无敌秘宝。 哼,一群土鸡瓦狗…人群的一侧,一袭白衣,面容冷俊的一位剑客冷眼瞥过他们,视线扫过人群,寻找能与之一战的对手。 王钦和牧小满也在这人群之中,牧小满按住跃跃欲试的王钦,冷眼旁观。 不知是谁大吼一声,一跃而上,紧接着人们蜂拥而起,妄想从那武林盟弟子手中抢过太华真书。 一时间擂台上乱成一锅粥,喊打喊杀声,拳脚相击声,刀剑砍肉声,惨叫狂笑声不绝于耳,有人运气好被打下来,有人倒霉被人打死在擂台上,尽管如此,还是不停地有人涌上。 “再等等,高手们还都没动呢。”牧小满制住头脑发热的王钦,眼睛不断的在人群中扫视,却依旧没有发现王椋的身影,不禁有些许失落。 正时忽而狂风大作,旗杆摇曳着快要被折断,黑压压的云朵盖在人们的头顶,透不出一丝阳光。 突然一道雷声在远方炸响,紧接着耀眼的白电闪耀而过,众人肃杀的面庞在此刻暴露。 擂台上喊打声渐渐平息,一人浑身是血的站在擂台上,剑指众人,猖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真书是我的是我的,还有谁。”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刚才那人立刻倒飞出去,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摔下擂台,挣扎了几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众人哗然。 “好戏才刚刚开始。”那白衣剑客脸上这时才露出几分兴趣。 只见那人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头发杂乱无章,身材高大却是威武,黑黑的胸毛长满了胸膛。 这…肯定到三十了吧…人们齐齐向台上的张东晟看去。 “师父…”那壮硕大汉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冲张东晟笑了笑。 “吼,原来是武林盟主的弟子。” 张东晟脸顿时黑成了煤球一样,头上崩出几条黑线,哼了一声不再去看。 台下王钦的脸憋的胀痛,肩膀上下颤抖,死死地捂着嘴不敢笑。 “俺俺…俺就是没到三十,长的着急而已。” 那台上的大汉脸臊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但嘴上却是凶狠狠地,举着狼牙棒冲着台下一人指去,道:“对面的小白脸,对,就你。上来跟本大爷比划比划。” 台下一面容白净的少年一愣,错愕道:“我…我吗?” “对,就你,上来!” 大好恶狠狠地盯着他,脸上放出狰狞的笑容,心道:就你看起来好瘦瘦的欺负,不挑你挑谁。 那少年也不示弱,直接纵身一跃而上,身形飘逸,毫不费力,看起来颇有一番功夫。 “请…请指…教。”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一声巨响,那大汉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忽而见一黑影在眼前放大,那少年身形一闪躲开,只听轰的一声,擂台上石块四处飞射,地上被砸出一大坑。 却不见了那剑客的踪影。 “我在…” 什么时候…狼牙棒猛地向后抡去,却依旧没能碰到那少年。 “你…身后…” “妈的,戏弄老子,去死吧。” 两胳膊上的肌肉爆起,双手紧紧握住,狂风骤雨般地抡了起来。 “你…” 那剑客一边躲闪,一边将手中长剑出鞘,一道刺眼的冰蓝色剑光闪过,一把冰玉似的长剑暴露在众人眼中,寒气丝丝冒着,四周空气像是要被冻结。 “是寒霜剑!” 众人惊呼着,眼神贪婪的看着那少年手中的长剑。 兵器谱排名第十三的“寒霜剑”,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寒霜剑出鞘,周围的温度突然骤降,少年脚下的地结了一层冰霜。 那剑冒着寒气,散发幽冷的杀机。 “太弱…” 说着,剑客眼神突然泛起锋芒,右手挽了个剑花往前一划,剑气破空,凝结了空气中的水汽杀向大汉。 大汉连忙举起狼牙棒向剑气砸去。 “…了” 话音未落,大汉便被冻成了冰块。 这一切完全就是单方面的碾压,亮瞎了众人的眼睛。 高手,是个硬茬子。 收剑入鞘,那少年却是连看大汉一眼都没有,仿佛是个无关紧要的蚂蚁。 “下…一个…谁…上来。” 高手居然口吃,果然成为高手就得有点毛病,真是奇葩啊。 王钦暗暗地想到,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 “瞎想什么,好好看着。” “哎哟…” 牧小满抬手就是一记爆栗,这小子眼神怎么怪怪的。 说完,又有一人飞身上来。 一身锦衣短打,不是陆文还能是谁。 “大夏应龙卫:陆文。” 陆文双手抱拳,神色庄重地说道。应龙卫,乃是当今皇上亲自任命的亲卫。从高到低,是一爪应龙卫到五爪应龙卫。 不知这陆文是几爪… “白骆。” 那白骆也庄重了起来,是个得认真对待的高手。 “你…是…几爪…的。” “在下不才,三爪。” 白骆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终于有个能打的对手了。 “陆文,外功先天一品。” “白骆…内…内功…先天…一品。” 居然都是先天,还有一个居然是外功先天…还是朝廷的人。 看台上的众人也是面色不一,尤其是张东锋,脸色凝重起来,一时拿不准朝廷的主意。 难道朝廷要对我江南武林盟动手了?只见台上两人面色凝重,眼神在空中激烈的碰撞,使徒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二人的气势节节攀升,互不相让,终于,到了一个顶点。 说这迟那时快,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猛烈的寒气杀向陆文。 陆文也不甘示弱,全身气血沸腾,身体下沉大喝一声:“逆破拳!” 说罢,右手握拳,天罡气从体内喷出,一拳砸向前方。 激烈的交锋正式开始。 冰冷锋利的剑气与刚猛霸道的天罡气在擂台中间相碰,两股力量猛地撞到了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强劲的气浪从中心炸开,罡风吹动着二人以及台下众人的身体。 天罡武技…这就是外功高手的天罡气的真正威力吗? 陆文的身体瞬间消失不见,uu看书.uuansuc 白骆见状,闭上双眼,识神出窍。 台下众人看着台上二人不断来回变幻身形,空气中夹杂着阵阵爆鸣。 剑气与天罡气的激烈碰撞,撕扯着脆弱的擂台。 激斗了良久,二人各自立与一侧,大口喘着粗气。 “你…你的…天…天罡…罡气…不多…多了吧。” “正好能送你下去。” 说罢,二人齐齐再蓄起最后一丝内力和天罡气,准备一招定胜负。 他们站立着,天上的乌云压了下来,突然天光炸亮。 二人伴着雷鸣一起出手,白骆踏地而起,飞身直刺,速度已经无法用眼睛捕捉。 陆文也祭起最后的天罡气。 “应龙爪!” 单手变爪,霸道的天罡气随着爪势,伴着雷声而下。剑气与爪势在这一刻轰然相碰,发出金玉之音。 陆文再次发力,右臂肌肉猛地爆起,巨大的力道从手臂中迸出,天罡气再次涌动。 白骆一声惨叫后身体应声倒飞而去,陆文的天罡气透体而过,伤及五脏六腑,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寒霜剑直挺挺的插入青石之中,冻结一片石板。 陆文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然没有受伤,但天罡气用尽,已无再战之力,默默一人走下擂台。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台下某角落里,一个只露一双眼睛的人戏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捏了捏手腕,目光朝人群中的牧小满瞟去。 第36章 小剑神的剑 “这…这就…” 还没等说完,一道红光掠过,稳稳地停在擂台中央。 “魔宗飞鸟门,羽千華在此,哪个上来送死?。” 桀骜的口气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怒火,纷纷叫嚣着要去撕碎他,羽千華冷然一笑,真气瞬间从体内迸发,赤红如血的真气肆无忌惮地冲击着。 “先…先天,又是…” 瞬间,台下便鸦雀无声,纷纷胆寒,刚才叫嚣的人们也都垂下了头,暗自吞咽着口水,庆幸道…还好刚才没直接上去,不然命都没了,还好还好。 “小满哥,魔宗飞鸟门是什么门派啊?” 人堆里,王钦有些后怕地着问一旁的牧小满,从眼神里还能看出几分心惊。 “魔宗是梁国的国教,说是一宗成一国也不为过。飞鸟门只不过是魔宗的一个附属宗门,他们武功以阴狠毒辣,迅捷凶狠为名。还有他们的秘技:千山飞鸟,最是难缠。” 王钦暗暗惊奇,正要再说,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 嗯?这是…是他? 王钦定睛望去,一个胖胖的身影伫立眼前,正是那日见到的剑圣高徒,人称小剑神的梁希。 此刻的梁希没有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慵懒,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惊的锐气,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旷世宝剑,正向人们展示着他无与伦比的锋芒。 剑未出鞘,剑意先行。 羽千華收起那嚣张的气焰,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压下心神,蓄起胆气,与梁希拼起气势。 这一刻,二人谁都没动,但好像又都动了。 双方目光如电,在空中生出激烈的火花。 羽千華运起功法,功法中的真意通过先天元神在他的头顶化成了一只无形的巨鸟。浑身漆黑的巨鸟厉声高喝,展开巨大的双翼,两翅的末尾和鸟尾处都有一簇血红的羽毛,巨鸟瞪着猩红的眼睛,无形的气势狠狠地朝梁希压去。 反观羽千華拼尽全力的样子,梁希这看起来却是风轻云淡,憨憨的脸上扬起一丝微笑,磅礴剑气冲天而起,梁希剑诀捏在手中,剑意凌然。 “啊?这这…这是。” 不论是台上的羽千華,还是台下的众人,亦或是高台上的张东晟等人,都被这奇异的意境带了进去。 但见一片荒芜的沙漠,生机断绝,一轮大日悬于头顶炙烤着大地,没有风,深埋地底百丈的水汽被蒸发出来消散于大漠之间。 不知为何,王钦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意境中的大日,心中一阵悸动,脑海中的金色小人也在模仿梁希的这层意境。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羽千華忽的喷出一口鲜血,功法真意化成的巨鸟被大日烤得阵阵惨叫,没一会儿就崩溃了。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羽千華大骇,明明是同等的修为,就这么被人轻而易举的打败了,若是真动起手来…我焉有命在。 局势已然明了,羽千華输了个彻底,心境输了,再次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可羽千華还是不服,要再比一比。 随之一声大喝,真气汇于后背,散成双翼,轻轻一震,身体爆射而出。 梁希笑呵呵地,肥胖的身体极速闪过,躲开羽千華的杀招。 羽千華见一招不成,又来一招。只见他纵身一跃,凌空飞行,硕大的黑色羽翼笼罩着擂台,眼神冷冽,暗暗蓄力,真气从背后的双翼喷涌而出。 “啊!千山飞鸟!” 羽千華拼尽全力施展本门绝技,背后双翼迅速扩展,一缕缕真气在四周浮动,随羽千華一声大喝,双翼瞬间溃散,化成数不清的黑鸟朝着梁希袭来。 单从这些黑鸟锋利的羽翼和尖锐鸟喙可以看出,这门武功的厉害。 梁希依旧神色如常,肥嘟嘟的脸蛋泛着油光。梁希淡然一笑,“这才对嘛,你们飞鸟门虽然不怎样,但是这种不怕死的精神还是可以的。” 说完,背后晗影剑无风自动,噌得一声,一道白光闪过,众人的眼被晃了一下。 晗影剑…如影随形,寒光如粼…牧小满算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被晃眼的人,看着梁希手中的晗影剑,摸了摸怀里的刀,心中暗暗悱恻…不知跟我的断悔刀比,哪个更厉害。 梁希长剑在手,气势再次暴涨几分,颇有一番一往无前的强势剑意。 “一剑,破你。” 话音刚落,梁希大手一挥,卷起层层剑气,一剑指向空中的羽千華,锋芒毕露的无穷剑气逆流而上,大有几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意味,剑气纵地而起,轰然怼向羽千華的“千山飞鸟”。 在这无可匹敌的无双剑气面前,羽千華的千山飞鸟却如同老鹰碰到小鸡一样,剑气一路势如破竹,摧枯拉朽一般冲破阻碍,剑气透体而过。 羽千華被这剑意骇破了胆,来不及躲闪,被大河流水般的剑气撕成了碎片,散落地上染红了地面。 底下众人无不胆寒,纷纷思量自己能不能抗住这一剑,答案却是一致的不能,当然,除了极个别的几人例外。 梁希收势,长剑入鞘,再从怀里掏出一鸡腿,自顾自的啃了起来,也不看底下是谁来应战,吃的不亦乐乎。 王钦吞了口唾沫,手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脑子里还想着刚才梁希的那一剑,不,准确的说是那一剑的剑意。 如同九天星河的河水倒灌,飞流直下,携带无穷之势,不可阻挡的冲向大地。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条银色的带子,从天上落下,美轮美奂,却杀机四现。 王钦呆呆的看着梁希,梁希似乎心有所感,也扭头朝这边看来,见识牧小满和王钦,会心一笑,不复刚才那肃杀的样子。 牧小满见王钦不太对劲,推了他一下,王钦立时从意境中被唤醒,怔怔地看着牧小满,“嗯?小满哥怎么了?” 牧小满微微一笑,一掌拍在王钦背后,劲力一吐,将他送了上去。 “哎哎,小满哥。” 王钦惊呼道,没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擂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梁希领会了牧小满的心意,急忙一口吞下剩下的鸡腿,在裤子上抹了抹手,笑着冲王钦说道:“来吧来吧,王小兄弟。” 说完,不管还在发愣的王钦直接一掌拍了过去。 王钦猛然回神,心中恐惧还未消散就见梁希的肉掌朝自己呼了过来,躲闪不及,被一掌拍退老远。 “什么呀,怎么上去个这么弱的。” “就是啊,到底行不行,真丢人。” “快下来吧,别被小剑神打死在台上。” 王钦听着下面各种的讥讽和嘲笑声,小脸涨红,又紧张了起来。 王钦紧张,有人比他更紧张。明月宫这边,一白衣白纱的妙龄少女咬碎了银牙,捏着袖口死死地盯着台上的王钦,眼睛里露出心疼的情绪,而看梁希时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愤怒,恶狠狠地盯着梁希。 梁希很敏锐的感觉到了,却没有在意,目光依旧看着对面的王钦。 “放轻松,输了也没关系。” 台下牧小满润朗的声音传入耳中,王钦立时就不那么害怕了,但还是颇为笨拙的躲开梁希的几记拳头,心中回想着之前和人交手的场景,慢慢的,身子热了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拳脚相碰。很难想象,梁希这么肥胖的身体居然在速度上完完全全的压制了王钦,看似势均力敌的局面其实是王钦在被动的接梁希攻来的招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从擂台中央打到边缘,再从边缘打到中央。王钦也从被动的接招改为了有来有往的对拼,u看书 ww.ukashu一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 王钦体内的气血和内力渐渐的混元如一,力量成倍的提升,而梁希也不得不一点点的加大力量,从原来的四成力加到了七成力,当然,加强的仅仅是肉体上的力量。 神拳术的奥秘,在王钦不断的出拳和收拳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脑海中的金色小人在不停地模仿梁希的出拳方式和发力技巧,再反馈给王钦。随着时间拖的越久,王钦的拳头越打越快,每次都在梁希要出拳的刹那击中他的关节发力点,梁希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越打越心惊…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突然间,王钦似乎心有所感,双目一定,脚下猛地踏地,力道从脚底板贯入脊柱,再从脊柱传入手臂之中,异象突起。 梁希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荒漠之中,大日高挂,炽烈的光热断绝一切生机,正是梁希的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只见王钦一拳递出,如大日压顶。 眼下就要输掉,梁希猛地清醒,定住心神。打算用境界上的压制打败王钦,只见他双目一凛,背后晗影剑瞬间出鞘,凌厉剑气犹如猛虎出笼,轰然与王钦的拳头相碰。 拳势与剑气不断消磨,终于是王钦拳势减弱,梁希神色一喜,一掌探出,真气在掌心轻吐,王钦被一股大力推出了擂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末了,梁希幽怨地注视着牧小满,看得牧小满略微不太好意思,冲梁希拱了拱手以示歉意,这才作罢。 这时,突然从平地中出现一声娇喝,“死胖子,看招!” 第37章 神 “死胖子,看招!” 一芊芊玉掌向梁希飞速打来,梁希急忙侧身躲过。 来人正是小花姑娘花晓彤,见梁希刚才欺负王钦,一时冲动,怒气翻涌。 白纱下的秀丽容颜饱含怒气,不顾身后明月宫众人的劝阻,执意要去给梁希来个“教训”。 花晓彤来势汹汹,见梁希躲过,骤然停住,素手如云,挥手抚去。 台下的王钦看着上面打做一团的两人,眼前一阵恍惚,那白色面纱下的少女竟与儿时的那道人影渐渐重合,王钦脱口而出“花…小花?” 此话一出,台上两人一触即分,花晓彤顿时喜笑颜开,甜甜地叫了一声:“王钦哥哥。” 说罢,便再也不管梁希,飞身下台就要扑入王钦怀里,好在女儿家的矜持让她停住了脚步,俏生生地站在王钦跟前,“嘻嘻,王钦哥哥,好久不见。” 王钦也是喜上眉梢,上去一把拉住小花姑娘的柔荑,说着些许久不曾说过的想念。 明月宫那边的美妇一阵气急,心中一阵暗恼,“这丫头怎么如此行事,白白浪费我明月宫的机会,唉…” 下了擂台就等同认输,这下,明月宫是没脸再派人上去了。 王钦三人还在叙旧,擂台上又上去一人与梁希打成一团。 花晓彤痴痴地看着王钦,牧小满也是异样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瞟着,只有王钦傻乎乎的说个不停。 “秋月,你去,把那妮子给我叫回来,这成何体统。” 美妇气急,使唤一名高挑的貌美少女去叫花晓彤回来,小花姑娘这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座位。 此时擂台上的梁希又经过连番苦战,终于是真气体力耗尽,自行下台来了。 今日过后,小剑神的名号算是彻底稳了下来。 “逍遥客,敢不敢上台一决生死?” 只见擂台上落下一人,正是那白衣白剑的冷酷少年,长剑出鞘,遥指牧小满冷冷地说道。 “小满哥。”王钦神色有些担忧,牧小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碍事。” 说完,踏步向擂台走去。 他就是逍遥客?模样挺俊俏的嘛…台下看热闹的人们心道。 “江湖散客牧小满,请指教。” “听雨楼,江浮生。” 二人通报姓名,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人都一阵心惊…怎么听雨楼的人也来了,众人纷纷看向身边四周,生怕自己身边埋伏着别的听雨楼刺客。 听雨楼,近二十余年江湖第一刺客组织,里面鱼龙混杂,各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听闻,只要上了他们的必杀名单,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活过第二天,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是刺客,白天不适合你。” “呵,但一样能杀你。” “哦?杀我…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吗?” 江浮生轻拭长剑,目光如炬,“有人花钱买你的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说罢,剑光乍亮,身体爆射而出,冷冽长剑吐露锋芒,剑招变幻着朝牧小满刺去。 牧小满只觉眉心一阵刺痛,心中暗惊,身体猛地向后退去。 江浮生死咬不放,二人就这么一进一退,横移数米,牧小满见状不妙,双目一定,真气汇入右拳,一拳轰去。 “大风劲!” 江浮生突然感到一阵狂风扑面,呼吸为之一滞,剑招再变,借力腾挪而去。 “这便是你在逍遥岛学到的功夫?果然不一般。” 随着江浮生的开口,众人也纷纷记起,两年前海外逍遥岛一战,牧小满力压群雄夺得逍遥岛的传承,这才闯出了逍遥客的名声。 “这是‘逍遥三绝’的哪个功夫?” 逍遥三绝,乃海外逍遥岛的立派之功,传承之要。分别是,身法“逍遥游”,内功“北冥诀”,和攻杀之法“鲲鹏秘术”。 而刚才牧小满用的“大风劲”正是“鲲鹏秘术”里的功夫。 牧小满没有回答江浮生的意思,逍遥游身法发作,似流云风动一般,瞬息闪至江浮生跟前。 江浮生大惊,脸色突变,牧小满抓住他反应的时机,一拳轰出,江浮生身体暴退数丈,气机一滞,咳出血来。 牧小满继续乘胜追击,身形再次闪过,抽到出鞘,黑色的横刀划出一道黑芒,刀气纵横之间向江浮生劈来。 江浮生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刺客,危急时刻长剑插入地面,身体骤停,眼见刀气突脸,腰身突然下坠,身体做了一个标准的铁板桥,才躲过一劫。 “好功夫!” 江浮生不甘示弱,拔剑而起,手中握的是杀人剑,手上使的是催命的剑招,剑剑不离人的要害,牧小满挥刀向着江浮生斩来,二人手中刀剑激烈碰撞,火花四射,刀气剑气割裂擂台,划出一道道裂痕。 二人身法极快,手上也丝毫不慢,刀法剑法快到极致,寻常人连他们的影子都寻找不到。 这时,雨水伴着轰鸣的雷声倾泄而下,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世界迎来的短暂的白昼。 下一刻,天空炸响,众人感觉这天好像要裂开了。 牧小满体内真气暴涨,“鱼龙舞!” 江浮生被牧小满一刀震开,还未稳下身体,牧小满杀招已至。 只见他不断变幻着两种不同的刀势,似鱼儿一般灵动,又似飞龙一般刚猛,江浮生未能避开,身体瞬间被这两种刀势绞成两段。 天空又是一道惊雷炸响,白电刺破乌云下的黑暗。 张府内,张斌母亲刘氏感到莫名的心慌,她连忙吩咐下人叫来儿子。 “母亲,您找我。” “我儿近日可有不适啊?” 刘氏关切地问道。 张斌感到很诧异,怎么母亲突然问这个,他又马上回答道:“额…孩儿并无不适,母亲您…” 刘氏摆了摆手,没再解释,只是说了句:“陪我坐会儿吧。” 这一天,千里之外的长沙突然多了一群“野蛮人”。 他们穿着毛皮衣服,骑着马挎着刀,整整齐齐地进了长沙城。 正是那洛阳青云寨的山贼们,而那田闯则在那城门处迎接。 “哈哈,我儿办的不错。回头我会请示大元帅好好嘉奖我儿的。” “多谢父亲,父亲和各位叔叔快快进城吧,咱们坐下慢慢说。” 狮子般的男人正是田闯的父亲,田丰绪。 众山贼们进了城,住了客栈,田闯便交代起了一路的见闻和最新知道的情报。 说了半晌,那田丰绪喝了口酒,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回了房间便写了一封密信,放飞了信鸽。 底下众人见牧小满似乎有些力竭,纷纷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拿起手中的武器就上一哄而上,撕碎牧小满。 江湖上向来如此,趁你病要你命,牧小满有名气,但是没有梁希那样的背景,自然而然就成了人们要踏的阶石。 你想要成名快,就要去挑战一个“高手”,用他一辈子的荣耀来给你垫脚。 不然,你以为“人怕出名,猪怕壮”是怎么来的。 突然白光骤亮,被雨水打湿的赵五愈发的狰狞。 “受死!”赵五应声冲上擂台,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就要打死牧小满。 适时雷声大做,牧小满伴着雷声轻松接下赵五的拳头,然后用力一推,赵五庞大的身躯往后跌了几步。 “阿钦,你来会会他。”牧小满说完,抬脚下了擂台,换了王钦上去…正好,那人是个后天外功高手,就让阿钦去练练手。 “可恶,竟敢羞辱我,去死吧!” 赵五渐渐踏着步子,快速上前,溅起层层雨水,冲了过来,脸上起了杀意,变态的笑了起来。一砂锅大的拳头突然冲破雨幕,砸向王钦。 王钦也是举手一拳轰去,二人在雨中缠斗,你来我往。但赵五力气太大,王钦只能被动抵挡。 赵五是越打越兴奋,全身皮肤开始变红,气血在不断的沸腾。 “塌山脚!” 赵五一脚踏地,水花猛地溅起,这一招虽然叫“塌山脚”却不是用脚攻敌,而是通过踏地来传递力量的杀招。 只见他双手握拳,一记“霸王举鼎”式便向王钦锤去。 双拳冲破雨幕,混杂着雨水更是力道惊人。 眼看拳头就要打中王钦,王钦左肩微低,双手探出抓向来袭的双拳,就在要玩完的一瞬间,王钦扣住了赵五的手腕。 王钦全身重心降低,左脚支撑,腰身一扭,借着赵五的力气将他过肩掷了出去。 赵五硕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澎起大片水花。 赵五躺在地上,抹去脸上的雨水,难以置信自己刚才这招是怎么被破解的。 王钦也是立在原地微喘着气,刚才内力气血突然的爆发才将赵五那气大力沉的一招破解,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那赵五是真的愤怒了,怒吼着,便抡起双臂打了过来。 那双臂膀犹如两道飞锤,轻易不可抵挡。 王钦确实眼疾手快,学起神拳术中打穴的功夫,连连打中赵五的周身穴位。 两人就在这大雨中你来我往,见招拆招,一时难分高下。 大雨,雷鸣,闪电,狂风,乌云,这些东西一一在王钦眼中闪过,他的拳法随着这些东西的变化也在不断的变化。 时而刚猛霸道,时而柔软缠绵,时而气大力沉,时而迅疾如电。 而另一边的赵五现在也是略显疲态,气血渐渐衰弱。 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 他却不知道,王钦这是领悟了神拳术中“无量”的奥义。 所谓“无量”,没有限度,不可计量,无边无际。u看书ww.ukansh 世间万物,无有不可用者。 王钦这时正是慢慢领悟了风,云,雷,电,雨的真意;在酝酿这最后的一拳。 随着赵五攻势渐渐衰退,王钦的拳头却是如雨打般的击打他的每一寸皮肤。 而王钦打过以后的地方却是如火烧一般疼痛,那种持久切霸道的拳劲不断消磨着他的体力。 而此时的王钦也并不好受,内力和气血的双重消耗也使他非常疲惫。 二人都在支撑,一旦一放先倒下,那迎接他的就是身死消道。 赵五怒喝一声,浑身气血再次爆发震得王钦后退了几步。 随后赵五怒射出一拳,快速闪电,犹如一杆长枪向王钦扎去。 王钦这时也酝酿好了那一拳,气沉丹田,拳由心发。 王钦的拳头应声打在身前,体内剩余的内力喷涌而出,宣泄着这个世界的愤怒。 拳劲穿透赵五的身体,撕破了他身上的衣服。 这一刻,赵五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而他在那个世界里被风吹,被雨打,被雷劈,被电烧,他受尽了折磨,死去了。 这惊艳的一拳惊呆了众武林人士,看台上的张东锋也愣住了,他看到拳的“神”居然出现在这么一个小子身上。 他这么年轻,就…天才啊天才。 而王钦,这一次才真正的摸到了神拳术的门槛,也悟到了什么是“神”。 力竭的王钦倒在地上,向牧小满看去,见到牧小满欣慰的点了点头,王钦露出了灿烂的笑。 “混账!还我哥哥命来!” 第38章 乱局 一道身影径直冲向擂台,赵六壮硕的身体被人一脚踢开,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牧小满往前一看,台下休息的陆文…这冰块脸,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要么走,要么死。” 陆文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赵六,逼他做出选择。 而赵六这边也是非常忌惮陆文的实力,心里盘算着,咬着牙说道:“我走。” 赵六背起赵五的尸体就要走,又听陆文说起话来。 “算了,还个人情而已,帮到底吧。” 说罢,不给赵六反应的机会,便瞬间到了赵六的面前。 在赵六惊骇的目光中,陆文天罡气一震,一掌拍碎了赵六的天灵盖。 杀了赵六后,陆文便没再看他,目光看向了王钦说道:“看明白了吗?先天之下皆为蝼蚁。” 说完便跳下了台,扬长而去了。 先天! 王钦一切都看在眼里,心头一阵火热…先天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要想不这么活,那就得踩在别人的头顶。 王钦被牧小满扶下擂台,临了还不忘说了一声,“我们不会再上来了,你们放心好了。” 这才让台下虎视眈眈的众人放下心来,王钦才得以安心养伤。 “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牧小满暗暗往王钦体内渡了口真气给他疗伤。 这时,一个面容白皙,英俊潇洒的公子哥走上了擂台。 只是他眼中浓浓的阴鸷破坏了这份美感。 那人拿着剑,指着台下的人说道:“神刀门的人出来,让小爷瞧瞧。” 台下有一神刀门的人嚷嚷着,“你是谁家的娃娃,敢来这里放肆。” 说罢,神刀门的人踩着前面人的头,跳了上来。 并无理会别人的辱骂,只是昂着头瞅着面前的人。 “刀剑无眼,现在跪地求饶这也就饶了你。” 那少年眼神中抑制不住的仇恨,厉声说道:“你还记得这太华真书是在哪得来的吗?” “我现在就让你好好想想!” 说罢,抽出身上长剑,如灵蛇般刺去。 那神刀门人,一时想不起来。又见那剑如毒蛇吐信般刺来,连忙转身拔刀向剑身削去。 那少年确实灵巧的扭过身体,变幻了剑的方向,向那人手上刺去。 一声惨叫过后,那神刀门人丢下手中的刀,捂着右手痛苦的哀嚎。 顺着雨落的方向看去,地上赫然躺着一截手指。 “你把他的手指砍了下来,好歹毒的心。” 少年听到这话,冷冷一笑,“歹毒?你们也配跟我说歹毒?那雨花剑派上下二百人被你们杀害时,你们可曾想过歹毒?” “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毒害我派掌门时,你们可曾想过歹毒?” “被你们侮辱的师妹苦苦哀求时,你们可曾想过歹毒?” “你们残忍杀害我的师兄弟们时,你们可曾想过歹毒!!” 神刀门的人齐齐变了脸色,怎么会还有活口… 那人面容扭曲着,眼神阴毒着,厉声说道:“我受尽了屈辱,就是为了活下来把这些一一报复在你们身上。” “受死吧!” 说完,飞身下台,手中长剑犹如那割草的镰刀,收割着神刀门人的性命。 灵蛇狂舞,寒光飞射。 那人身体浮在空中,似在低空飞行,手中长剑像一条毒蛇,在手中每一次张开毒牙便收走一人的生命。 锋锐的剑气划开了雨滴,如那剔骨小刀一般,精确又迅速的割开人的喉咙或切断人的肢体。 一场血腥的杀戮盛宴在顷刻间结束,雨还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你放肆!” 武林盟中冲出一人来,举起手中的大刀便向他杀来。 那少年确实看也不看,手中长剑沾起一滴雨水,手腕轻轻抖动便将雨滴射出。 那人确是不以为意,以为那少年是手上脱力抽筋,脸上露出几分讥笑。 却不想下一刻,一滴雨水像穿豆腐般的穿过了他的头颅。 尸体掉在地上,才让众人反应过来。 雨花剑派是为何叫“雨花”的。 剑气如雨,剑势如水,为雨花剑派。 可是…这等功夫…是先天! 这少年是先天高手,怎会!? “我就是先天,不怕死的就来吧。” 少年淡淡地说道,大仇得报,心中却泛起死志。 他究竟受了多大的屈辱才会如此狠辣无情,或者是对师门有多大的感情才会如此。 见状,武林盟的一众先天高手除了张忠和裴尚轩都纷纷下场。 而台下的看客们却默契地让开一处场地,并不打算上前帮忙。 七个先天对战一个先天,这是个必死的局。 而在一个谁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有一个面容苍白的人正抠着指甲,嘴里念叨着:“你们可别打坏了咱的心肝小宝贝,不然…咱可是会生气的呀。” “这孩子,做事真让人心忧…” 武林盟的七位先天高手,相视一眼,一起出手向少年攻来。 各种真气冲破大雨,来势汹汹。 那少年眼神冷漠,手中长剑像绸缎一般柔软,卷起一圈雨水便向四周撒去。 剑气融入雨水,如同子弹出镗,穿过七人的真气向本人刺去。七人连连挪开身体,避开这恐怖的杀招。 一柄大锤在一人手中凭空产生,正是那内功先天高手练气化形的手段。 其余六人连忙牵制少年,那少年同样真气体外化形。 雨中凭空悬浮四把长剑围绕少年缓缓流动。 其余几人也纷纷真气化形,五人操纵着练气武器迎向少年。 剑与剑在雨中激烈地碰撞,少年一人操纵者四把练气长剑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这五人,游若灵龙,急如骤雨。 刹那间,天地仿佛像是给那少年演奏了一场盛典,他在这雨中翩翩起舞。 五人见状,纷纷将体外真气化成五条长链将少年紧紧锁住,四把练气长剑也被那拿着大锤的人一一磕飞。 见少年被五人制住,那人抡起大锤便向他砸去,速度看着慢但其实力量非常大,就连雨水都被这大锤带动得改变了方向。 少年已经来不及躲闪,只能硬接这一锤。 识神出窍,再次操纵起地上的练气长剑做最后一搏。 四剑合为一剑,全力一剑刺向大锤,两者相撞在雨中相碰,巨大的力道竟让它们齐齐碎裂。 那少年和大汉各自喷出一口鲜血,气色萎靡。那少年更是七窍流血,气若游丝,显然刚才的攻击对他完成了巨大的伤害。 王钦看一旁看的出神,内功先天高手竟有如此神异的手段。 武林盟中的四人将死狗一样的少年拖了过来扔在地上。 再看,那少年全身是血,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那少年张了张嘴,说着什么,却没人去听。 只见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讥笑,几分解脱,又有几分愤恨,又一会儿他笑了,笑中带泪,闭上了眼睛。 今日,雨花剑派,灭。 雨渐渐的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洒在了人们的心头。 看台上的张东晟正想要说些什么,一道难以入耳的话在每个人的耳边传来,声如鸮啼鬼啸。 “可怜我的小心肝,所有人,今天都给他陪葬吧。” 鬼魅般的身影,从天边飞来,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看台上的张东晟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怎么在这个时候… “张东晟,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帮我杀了他们。” 张东晟大怒,叱声质问道:“刚才他们要杀他,为什么不拦着。” “拦着?为什么要拦着呢,小宝贝已经心有死志,我可没兴趣玩弄一个木偶,但是交情归交情,你们杀了他,还是要陪葬的。” 说着,兰花指指着众人说道,那矫揉造作的样子真是令人作呕。 台下的人表情不一,只有王钦和牧小满二人脸色大变。 一样的黑衣绣花袍,那人竟然是黑衣众! “你…黑无常?” 张东晟脸色难看地说着,被那人应声打断。 “不要废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种事十八年前又不是没干过。” “住口!” 张东晟突然大喝,身体颤抖着,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像是再恐惧着什么。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呼了出来,再睁开眼时,眼神坚定了。仿佛做了一个极重要的决定。 正当他要付之行动之际,突然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出现了。 “父亲,母亲让我问…” 张斌察觉到事情不对,急忙要转身跑掉,却被那黑无常注意到了。 “嘿嘿,原来这就是你儿子。快来让叔叔瞧瞧。” 说罢,就起身向张斌飞去。 张东晟爱子心切,怎会让他得逞。 连忙将身旁的铁棍踢飞,铁棍在空中飞驰划过一阵破空声。 那黑无常见铁棍马上就要戳中他,只能放弃张斌转身一掌打向铁棍,这才让张斌逃过一劫。 每个父亲都不希望在自己儿子面前当一个坏人,张东晟也不例外。 张东晟紧随铁棍而下,伸手接住被打飞的铁棍,猛然下劈。 那黑无常却是不躲,单手变爪体内先天真气体外化形,空中一只鬼爪抓向来劈的铁棍。 二者于空中相碰,强劲的巨大气浪硬是将下面的众人逼退了两步。 张东晟惊骇道:“你也是大宗师?” 什么…这黑衣人居然也是大宗师? 众人也都纷纷骇然,萌生退意。 “哼哼,知道就好,省的你们到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什么!他居然想杀死所有人… 众人大惊,脸色相当难看。 “要不是你们,我那可爱的玩具怎么会死?” “你们把他杀了,我还上哪去找这么细皮嫩肉的俊俏小郎君呢。唉,红颜薄命啊。” 你就是杀瘾犯了想杀人罢了,还找借口。被你玩死的男宠可不比你杀的人少,可真虚伪。 一侧的张东晟面色难看,眼中怒火中烧。 说罢,黑无常体内真气奔涌而出,鬼雾般的真气向众人席卷而来。 张东晟神色凝重地大喝一声:“快多开,他的真气里有毒。” 说罢,众人四散而去,有几个人来不及跑开被真气包裹在内。 只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过后,地上只剩了几具骷髅和几件破烂的衣裳。 众人无不有一人不色变,牧小满拉起王钦转身就跑,可是那鬼雾更快,齐齐将所有人围在里面。 那黑无常在空中桀笑着飞行,从他体内喷出的真气不断的夺走别人的生命。 “事到如今,只有拼死一搏,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 危急关头,张东晟厉声大喝,带领武林盟的人纷纷向黑先生杀来。 只见那黑无常左守右攻纷纷挡下众人的攻击。 那张东晟的一声大喝令众人都清醒过来,强压下心中恐惧,向黑先生拔剑杀来。 先天高手们纷纷真气化形,各种武器不同的角度向他杀去。 只见他浑身真气外放,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保护罩,将所有攻击挡下。 众人舍命的围攻,令黑先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终于,在众人齐心协力的攻击下,被裴尚轩抓住了一个破绽。 直接飞身而上,双锏大力地砸中了黑先生的后背。 只看他猛地喷出一口血,随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溅起灰尘。 刚才的爆发使得裴尚轩还没养好的内伤又发作了起来,一口黑血喷出,面如金纸身体摇摇欲坠。 “裴兄…”,张盟主关切地问道。 “咳咳,无妨,还死不了。” 突然,那鸮啼鬼啸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死不了?你可知你是为何在定安县暴露的吗?裴大侠。” “你说什么?”,裴尚轩虚弱的问。 说着,一袭黑衣在尘埃中慢慢走出,擦着嘴角的血,继续说道:“这得好好问问张盟主啊,哈哈。要不是他,我们还不知道你在哪呢。” 裴尚轩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相信。 “不信?为何你当天拿到了太华真书,不到半天的时间你就被重重包围了呢,当然是有人告诉我们的呀哈哈。” 裴尚轩此时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好兄弟,武林盟和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张东晟。 只见那张东晟面色难看,嘴唇煞白,目光闪烁着避开裴尚轩的视线。 这番反应,让在场的各位都信了大半。 “哈哈,张东晟想把武林盟主的位子传给自己儿子,奈何你在武林盟里威望仅次于他,挡了他儿子的路。” 只听那黑无常又说:“你们可知他是怎么当的这武林盟主?十八年前本应该还有一人才对吧。” 在场的武林盟的人纷纷想起了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 “你们可知他为何在选盟主的前一天却突然消失了呢?” “因为啊,他是被…” “够了!住口!” 张东晟气急败坏,大声喝道,抡着镔铁棍就砸了下来。 急火攻心之下,方寸大乱。被黑无常一把握住手腕,抬脚踹中胸口,踉踉跄跄的跌了出去。 “爹…”,几人的对话,正好被藏在人群中的张斌听到。 就这样短短的一个字,成了压死张东晟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东晟顿时脸色煞白的难看,双眼通红,嘴唇颤动,镔铁棍也掉在了地上。 “爹…” 张斌踉跄地跑出,跪倒在地上,张东晟眼睛深深地看了眼张斌,嘴唇微动说着什么,张斌看见顿时瞪大了眼睛,双眼通红。uu看书 wwuukanshu.om “想不到吧,你们的巨麒剑侠正是被我们还有你们的盟主围攻而死。哎呦,死相那叫一个惨呦。” “你住口!” 这时张斌怒声吼道,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文武…”,王钦轻声叫着朋友,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而武林盟还有其余的人则是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张东晟。 裴尚轩终于心死,望天无泪,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哈哈哈哈,你们爱戴,崇敬,仰慕的武林盟主,背地里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啊哈哈哈。” “愤怒吗,悔恨吗,一切都不所谓了不是吗?想杀了我吗,来呀来呀。” 狂妄,嚣张,不可一世的黑色蒙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他放肆的大笑,用言语来不断的刺激这对父子。 羞愧恼怒到极点的张东晟猛地起身,长发狂舞,面目狰狞地说着:“一人做事一人当,曾经的错事,张某不会不认,要杀我的,尽管来便是。” “但是他,必须得死。不然在场的没一个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着,镔铁雕龙棍怒指黑无常,在这一刻张东晟仿佛又活了过来,用另一种方式。 黑无常先是不屑,而后脸色突然大变,倒退了几步面色惊骇地指着张东晟道:“你…你你强行突破二品大宗师?你不要命了!” 只见张东晟气血节节攀升,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再看了眼张斌,笑了笑。 脸上又泛起杀意。 “不死天罡?三重?力!” 第39章 落幕 “不死天罡?三重?力!” 在场人士无不大惊,他怎会不死天罡功? 至阳至刚的天罡气包裹住镔铁棍,张东晟拿在手中,大开大合地挥舞起来。 一道道天罡气浪向黑无常切去,他的鬼雾真气却是遇到了克星,一沾到天罡气就消融了。 “哼哼,天罡气至阳至刚专克邪祟。” 黑无常脸色大变,连连退却。 而知道真相的武林盟人愣住无神,亲近巨麒剑侠一脉的人却是很快清醒,举刀就向张东晟杀来。 张东晟忽而心有所感,眼眉为皱,手中镔铁棍向后一招,挡住刀剑。 冷哼一声,用劲力将其震开。 “狗贼,拿命来!” 说罢,几人纷纷将其围住。张东晟看着昔日的兄弟,心中略感苦涩,却是不愿伤害他们。 只听,“兄弟们缠住他,他还有儿子,就用他儿子的命来偿还大哥的命。” 听罢,张东晟顿时心中恼怒,“一人做事一人当,休伤我儿子。” 但是他们却不给他救援的机会,纷纷亮出武器跟他缠斗起来。 那一人正要杀死张斌之时,突然一把刀从他身后穿过。 正是那牧小满,“牧兄,王兄。” 张斌没来得及感动,只见那黑无常飞起一脚正中张东晟后心。 张东晟当即喷出一口血来,他来不及顾及伤势,急忙向儿子看去,说道:“多谢二位仗义相助,大恩大德张某无以为报。” 还要再说什么,但是形势危急容不得半点马虎。 那被消耗了许多真气的黑无常,又伙同那几个人打了上来。 “不死天罡?一重?气!二重?疾!” 说罢,身体消失在原地。忽而一人听有破空声传来,还没反应就被张东晟的镔铁棍一棍打烂了脑袋。 众人大惊,纷纷后撤。 黑无常心生机警,察觉到了危险,伸手一抓,手中真气摄来两人挡在身前。 下一刻,两根血柱冲天,那二人齐齐惨叫,竟被镔铁棍划出的天罡气刃活生生腰斩。 “不死天罡?五重?陨!” 随后,张东晟使出一招“猿猴望月”,长棍如天星陨落,棍端的天罡气像是流星的尾巴,灼热又锋利,黑无常躲闪不及被一招打瞎了眼睛。 啊! 一声惨叫,而后张东晟借力送来铁棍,棍子顺着惯性回到了左手边,一把握住,然后一个挺刺刺中黑无常腹部,将他顶翻在地。 “看你还能成多久。” 说话间,一把剑穿胸而过,张东晟气势骤然降落。 “张兄…” 说话的正是那裴尚轩,双锏扫开敌人,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张东晟。 “张兄!” 此刻,终究是二十多年的情义战胜了一时的背叛,裴尚轩的义气却不是此时的张东晟能配的了。 张东晟咳出一口血,神色愧疚地看着裴尚轩,面色突然红润起来。 那裴尚轩看到却是面色大变,悲苦噎在心口,说不出话来。 张东晟却想再说什么,可那黑无常居然又站了起来,丧失双眼的他,却是识神更为敏锐。 一道真气形成的拳头眨眼间就向二人冲来,裴尚轩连忙架起双锏挡住,却被推着滑了数米远。 “一个重伤,一个透支精血,你猜猜还能活多久?” 双眼被瞎,鲜血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一张脸愈发的狰狞可怖。 王钦和牧小满二人联手对付着想要杀害张斌的人,超长的持久战也是累得王钦双手打颤。 只见那牧小满缩刀入鞘,持拔刀式,眼中寒光乍亮,突然身体爆起,断悔刀如弦上的箭应声出鞘。 “惊虹!” 牧小满拔刀而起,带起一道寒光,刀光绚丽如虹,锋如雷电。 刀光切过一寸寸血肉,那些人眼中看到的却不是刀光的肃杀,而是这光中的极乐世界。 美丽又致命的世界,映照着他们的死期。 它让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它给了你美好的想象,你要把你的命偿还给它。这,就是“惊虹”。 随着刀光残影闪过,一颗颗人头齐齐冲天。 而牧小满拄刀单膝跪地在那喘息,这一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负担,体内真气几近枯竭。 “牧兄…” “我没事。” 王钦双拳沾满了鲜血,眼神几乎麻木了,此时仅凭一股子毅力支撑。 张东晟不能再等了,他感觉到体内气血不断萎缩,支撑不了多久了。 啊啊啊! 奋起发力,力道之大,竟使镔铁棍微微弯曲。 仅存的天罡气混这气劲,冲破了那黑无常的真气墙,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二位少侠,快带我儿走,我为你们开路!” 说罢,王钦牧小满二人抓起张斌就跑。 其他还活着的人都红了眼,活着的机会就在眼前,什么也不管了丢下手中的武器就冲。 “我儿的生路,岂能让你们先走。” 小核桃,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狠狠地将镔铁棍掷出,在空中呼啸着砸在众人头顶。 顿时几人的脑浆飞溅,但却依然不能阻碍他们求生的欲望。 “想跑?没门。” 黑无常脑袋微侧,心神感知着一切,恶狠狠地说道。 体内真气再次涌出,全力去补那个缺口。 裴尚轩见状,怒吼一声便向黑无常打了过去。 身体旋转借力,全身劲力汇于一点,霸道无双。 那黑无常却是不怕,真气化形成两枚黑针,两掌一震,两针犹如毒蛇吐信般向裴尚轩的脚踝刺去。 裴尚轩一声惨叫,应声倒地,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嘿嘿,劲力导不出去,五脏六腑搅在一起很难受吧。” 黑无常冷冷的嘲笑道,“今日,亢龙锏法就要失传了。” 说罢,反手一掌打在裴尚轩的天灵盖上,真气破体而出,直接将大脑震烂。 “可惜了…亢龙锏法这么好的武功,啧啧。” 而张东晟正拼命为儿子争取活命的机会,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 没想到,我张东晟到头来竟会是如此下场…大哥…我来找你赎罪了… 铁棍全凭意识的挥动,眼神迷离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 身上的肉不知是第几次被砍下来,但张东晟却始终不肯退一步,舐犊情深莫过如此了吧。 他们发了疯,红着眼各自拉扯撕咬着。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路。 忽而,一阵风吹来,吹散了这弥漫的杀气。 儿子跑出去了…张东晟抬头看着夕阳嘴角微微仰起。 大哥…我来赔罪来了… 人之将死,过往如画卷般在眼前呈现。 生命的最后一刻,张东晟看向远处的儿子,嘴里念起张斌的乳名。 “又起寒风,昨日梦,血折残阳。回首望,潇潇雨歇,浮沉半生又成空。阴阳相隔何时穷,方醒十八年后,却匆匆。” “小核桃…活下去。” “爹!” 王钦牧小满死死地摁住想要再冲进去的张斌。 他双手抓着地面,来回拼命的想要爬过去。双手的指甲生生地掀起,鲜血流出,在地上留下十道血痕。 半晌过后,哭声渐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抱头无声的痛哭。 牧小满和王钦就这样坐在他身旁,望着天空一阵无语。 又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头发散乱,两眼红肿,眼神无一丝光亮。 “文武…” 王钦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安慰,也许不应该安慰。 夕阳下,二人看着张斌远去。三人约定傍晚在来福客栈碰面。 张府门前。 一脸破落相的张斌站在那里,短短半天里,就已经是两个春秋,两个世界了。 “娘…” 下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夫人和少爷一直哭到了太阳下山。 这天,母子二人收拾好了一切,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张斌又去了一趟漳江边,带回张自忠的尸体,将他埋葬,立了块无字碑。 王钦牧小满终于在客栈前等来了张斌母子。 母子二人见到王钦和牧小满纳头便拜,被眼疾手快的二人连忙拦下,但母子俩却是铁了心的要跪,二人也没再拦,受了这一礼。 “多谢二位少侠舍命相救,救下我母子二人,老身实在是…实在是” 说着说着,张母哽咽,难再说下去。 谁能想到,昨日还是风光无限的盟主府,今日却身败名裂,一家之主更是在今日惨死。 当真是世事无常,人亦无常啊。 只愿今人能够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后人应自当勉励也。 入夜,四人上了床榻,却没有一个入睡。 王钦和牧小满经过白天的战斗,正运功修复体内暗伤,调息吐纳。 张母坐在窗前,看着今晚的月亮,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看月亮的人老了,身边也少了个人。 “唉…江湖。” 张斌躺在床上,手上缠上了布条,眼睛还是布满血丝,无神无语,心绪杂乱。 第二天一早,王钦开门去叫张斌吃饭,叫了好几声却无人应答。 “小满哥,小满哥。” “怎么了?” 牧小满开门出来,问道。 “文武走了,还有张婶。” 王钦手里拿着张斌留下的书信和一个包裹。 二人打开信看了起来。 展信安。 牧兄,王兄,承蒙二位于昨日舍命相救,再下实在是感激不尽。无以报答。 遂留家父生前所托付的包裹,聊表谢意。 在下也曾想过与二位兄长踏马江湖,引声长啸,奈何天不遂人愿,以致如此境地。 家父之过,为人子本不愿评说,但事已至此,且皆由后人评说罢。 今后,天下之大,无有容我母子立足之地也。 但愿二位兄长不弃,请谅解小弟不辞而别,乃是五面再累及兄长,勿怪勿怪。 我母子二人遂以出走,远赴他乡。 今后也将择一城终老,择一人白首,江湖路远,弟文武谨再拜。 愿卿善自珍重,以待来禧。是嘱。 丁巳年腊月初四张安邦谨书。 读罢,王钦牧小满二人久久无语。 此时城外的一辆马车上,张斌坐在车头看向荆门的方向,眼中晶莹着泪。 牧兄王兄,今日一别,余生恐不能再见,保重。 从此便天涯两处各人生,共看明月话婵娟。 王钦打开了张斌留下的包裹,里面又有一层厚厚的牛皮纸,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 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赫然是那太华真书。 “小满哥你快看。” 牧小满看着王钦手里的东西,也是吃了一惊。 那用真丝金线编制成的书帛上正正方方的这些四个大字:太华真书。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王钦翻开了这江湖号称“天下第一书”的书。 书上第一页写着:阅吾书者,当称吾为师,得吾真传。 吾生于杭州,长于西川,成于泰山。 一日勿有一感,乃觉察大限将至,遂以返乡葬身故土。 吾起于微末,命如蝼蚁,奈何心比天高,终是害人害己。 纵横三十年,难逃岁月蹉跎,遂将吾一生之见闻成一书,愿后人习之用之。 著有内经一卷,外经一卷,魔道真解一卷,天人致生一卷,丹经一卷,刀兵录一卷,山河水志一卷。 汝可择一用之,受益无穷。 天下武学,各成一派,自有真经在内,若兼百家所长,终为百家所累。不可贪多。切忌切忌。 吾求过道,不成;拜过佛,不灵;见过魔,不信;问过儒,不理。 吾之一生,有三憾:一憾学究天人却不得问鼎;二憾世间再无诸葛钰儿,世间颜色再无入眼之噫;三憾蹉跎半生,膝下无儿女承欢,悔之晚矣。 呜呼哀哉! 时也命也,求不得,奈何奈何。 吾有一日,,忘后人心善,归还此书于内。当不负今日赠书之恩。 王钦跟牧小满对视一眼,心里纳闷,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狂。 接着翻开了内经一卷,只见那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内家功夫,道家的佛家的甚至还有魔道的内功心法。 “嘶…” 二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江湖上传闻的第一书吗,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二人迫不及待地又翻到外经一卷,各种横练功法,拳术秘籍应接不暇。 这里…这里居然有天罡气的记载。 只见上面写着:夫身中天罡,亦阳精也,真土也。比内事为药物,为黄婆;丹田为黄庭,居於身中之中,为天罡气。其实号曰中黄气,变化於心也。此窍非凡窍,中中又一中,一中之黄气,即自己天罡也。 二人看着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只看见后面记录了三门天罡气功法,分别是:不死天罡功,御雷真诀,uu看书 .uukanshu.co 九重阳关。 九重天罡偏向于天罡气的分层次的变化,是这三种功法中最全面的运用。 御雷真诀则是这三个里面杀伤力最大最霸道的了,天罡化雷,内外皆伤。 九重阳关却是最难修炼的一个,除了创始者,没有一人能将他修炼到极点。 九重阳关立意很极,一步一重山,九九上青天。一口纯阳罡气,壮烈如煌煌大日。 修成后,内外不侵,水火无漏,生生不息,直达登峰造极之境。 二人又接连翻开剩余的几卷,兴奋地面色通红,言语间透露着说不出的激动。 果真名不虚传。 牧小满王钦相互对视一眼,上压下翻腾的心绪。 “小满哥,我们得了他的书,是不是该去他坟前祭拜一下。” 牧小满点了点头,“是该去祭拜一下,可是这前辈葬在哪也没说…这…” “嗯…还是先去杭州吧,到了再想想办法。” 王钦也点了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兄弟二人吃了早饭就踏上了去杭州的路。 今日,漳江大会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江湖,引起一时热潮。 各地的饭馆酒楼之中,都能听到人们众口不一的说辞。 曾经被无数人捧上神坛的张东晟,在“神位”崩塌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身后名。 张斌没有给父亲的墓碑刻字是明智的。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大致是如此吧。 江水滚滚浪涛不尽,江湖上一代新人换旧人。 故事还在继续… 第40章 杀生和尚 五日后,王钦牧小满二人赶到了荆州,只见眼前的江水如游龙奔海向东而去,十分壮观。 远似银藤挂果瓜,近如烈马啸天发。雄浑壮阔七千里,通络润滋亿万家。 说的就是这长江了。 “长江…江水东逝,浪花淘不尽英雄,壮哉。” 牧小满骑马驻足江边,看这滚滚浪花,心生豪情万丈。 “滚滚长江东逝水…古人果然没说假话。” 王钦头一回见长江,便瞬间被这无边的江涛所折服,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乘船直下,真是看尽天下也低眉。 “哈哈,走吧,再有几十里路就到江陵的渡口了,我们从那乘船去杭州。” “好啊,我还没坐过船呢。” 江水涛涛如奔马,声雷震震如天发。 伴着江水东去的,是二人驾马远去的身影。 江陵城近在眼前,由砖墙、土筑城垣、护城河组成的江陵城雄伟庄严地耸立在人们的眼前。 江陵城依地势而高下,顺湖池而迂回,居高远望,水如素练,城似游龙。 “这江陵啊,在我大夏素有东南重镇的美誉,有很高的地位啊。” 一旁的王钦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他也说不出什么赞美的话。他只知道这江陵城很…厉害,世间少有的那种震撼。 到了马市,二人进了渡口,付了银两,便乘船而下。 牧小满撑着船篙,顺流而下。王钦坐在船头,看着两岸青山相退去,白云依旧挂山头,美啊。 晌午过后。 “呕…小满哥,我呕…” 正好到了水势窜急的地方,这条水路多长,王钦就吐了多久。 “忍一忍吧,按这个速度,还有半个时辰水势就平缓了。” “我不行了,呕…我呕…” “我看此地甚好,正好练练你的定力,稳住脚下,心如止水,控制好你的力量。就像我一样,不动如山。” 牧小满想了想又说道:“我记得你不是说你晕马吗,怎么治好的。” 这么丢脸的事王钦怎么肯说,难道说我被人家绑在马背上跑了三天就治好了? “你这可不行啊,堂堂东街小霸王怎么会晕船?还没当大侠呢就自己吐死了。” “呕…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年少时的丑事被人拿出来翻看,本以为没人知晓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王钦此时尴尬到了极点。 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关着门,手里把玩着“一柱擎天”,突然门了,然后全家都看见了… “嘿嘿,在拿着竹竿骑猪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牧小满眼神戏谑,咧着嘴肆无忌惮的笑。 说着,也学着王钦那时的样子,有模有样的说着:“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驾!” 这船修的怎么这么好,连个缝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嗝。” “你别笑了…” 临近黄昏,太阳紧贴着江面,把江水照得通红。 “前面那葫芦状的就是鄱阳湖了,听说那里的鱼美的很啊。” 牧小满有一下没一下的倒着船篙,对着王钦说着。 “快点吧,饿了一天了。你说你都先天了,怎么连个鱼都抓不到。” 终于不再晕船的王钦,对着牧小满抱怨道。 牧小满老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真丢先天高手的脸。 二人上了岸,紧接着就去了馆子。 “小二,上菜上酒。” 要说这鄱阳湖啊,当属这鲥鱼,这鱼号称长江流域三鲜之首,不可不尝。 鄱阳湖还有知名的“湖三鲜”:“银鱼、鳗鲡、凤尾”,其中银鱼特别值得推荐,虽体型小,但是吃起来鲜美无比。 而且银鱼寿命只有一年,渔民捕捞上来的绝对新鲜。 还有那黄牙头煮春不老腌菜,鄱阳湖大闸蟹,以及那以肉质细嫩无软刺而著称的黄颡鱼。 各种美味一一呈上,斟满美酒,边吃边看向夕阳中的鄱阳湖,别有一种“海上生明月”的感觉。 王钦二人正吃的尽兴,只听楼下一阵踢里碰愣的打砸声,像是有人在拆店。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光头和尚手里提着一人走了上来,听他说道:“佛爷我杀遍江西,无一敌手。现在这里就剩你们,谁来?” 那大和尚睥睨着众人,视线扫过无不低头。 只见那大和尚的视线在王钦牧小满二人身上停了下来,丢下手里奄奄一息的喽啰走了过来。 大马金刀的与二人拼了桌来,“这里,也就你俩有些胆气,竟能与我对视,不差。” “大师所为何事?” 牧小满的手慢慢地去摸刀,小心地询问道。 “哼!” 大和尚一声冷哼,一股庞然的气势死死地压在牧小满和王钦身上。 身体的没一处都被这无名五形的力量挤压又揉捏着,血管要抑制不住的爆开。 无形气势又一次爆发,磅礴的力量将除二人以外的所有人齐齐打进湖里,扑通扑通地像下饺子一样。 大和尚大口大口的吃着二人的饭菜,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佛爷我大限将至,想找个传人留下点东西,也就你二人资质世间罕见,不然断不会留你们性命。” 大和尚一会儿的功夫,将桌子上的食物吃了个干净,突然出手捏住二人的天灵盖。 二人顿时感觉一股霸道的热气从天灵盖涌入全身,灼烧着二人体内的经脉气血,痛苦难忍,五脏俱焚。 “哼哼,你们要是能活下来,就有资格受我传承,死了就怪自己倒霉吧。” 和尚是哪个庙里的,和尚不应该是慈悲为怀的吗?江湖话本骗我好苦啊。 王钦一边忍着巨痛,一边郁闷的想着。 半晌过后,大和尚松开了手,面色诧异,看着二人说道:“不得了啊,妙哉妙哉,哈哈哈。” “可惜,大和尚可不能收个短命鬼。” 说完便抓起王钦撞破屋顶,单脚立在水中说道:“哈哈,小子,和尚我跟你打个赌。只要你追上了我,我就把他还给你,如何?” 说完,大和尚便提着王钦大笑着离开了。 “顺江而下,和尚在前面等你,哈哈哈哈。” 那和尚竟能踏水而行又不沾湿鞋面,武功修为之高,可见一斑。 牧小满愤恨地看着远去的和尚,真气一吐伸手摄过一条船来,抄起船篙便顺流而下了。 那大和尚脚下真气喷出,江面上抬起一道水柱,大和尚借力飞向不远处的山丘。 一上了土地,大和尚便随手将王钦扔在地上。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里说着:“唉,老了老了,才走了一百里就撑不住了。” “怎么,你小子不信?佛爷可是响当当的三品大宗师,能骗你不成?” 和尚见王钦刚才一脸不信的表情,顿时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三品大宗师!立命境的高人。 王钦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大宗师正在自己面前时,原本的所有的期待全都破灭了,就这? 这小子这眼神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挺失望的样子。 大和尚忽而瞥到露出一角的太华真书,心生好奇,便随手摄了过来。 “哎,你怎么…” “太华真书?哈,这牛鼻子果真留下了传承。是你小子?记住了,佛爷我法号名为:杀生。” 和尚咧嘴一笑,看起来更加的凶恶,然后随手把书还给王钦,自己走到一旁,对着大江一拳递出。 “和尚我法号名为:杀生。” 杀生?一听就不是个好和尚。 那和尚对着大江递出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一拳打出,江水瞬间被蒸发掉一截,拳劲的中心还在源源不断的吞噬着灌入的江水。 “这一拳,你看到了什么?” 王钦咽了咽口水,瞳孔地震,嘴巴想张又张不开。 “佛…” 和尚哈哈大笑,问道:“我平生不修善果,只爱杀人放火,你说我像佛?” 王钦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一种慈悲,悲悯苍生的佛。 “那你再看这一拳。” 说罢,和尚又是一拳递出。 拳劲逆流而上,一时间,江水为之翻流。 片刻后,和尚挥手散去拳劲,问王钦:“看出了吗?” “魔…” 是的,王钦看到了一尊魔,一尊无法无天,扰乱天纲的魔头。 “哈哈,好哇好哇。” 和尚大笑,显然是十分开心。 “我的时间不多了,走吧。” 说完,便不由分说,提起王钦就踏空飞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啊?”,大风灌入口中,王钦被呛到说不清话。 “去我们初见的地方…” “什么?我听不见啊。” 两日后,钱塘江边。 “来早了啊,啧”,大和尚颇为遗憾的说道。 “什么来早了?” “钱塘江大潮啊,天下第一潮。可惜,此生无缘啊”,说着和尚神色有些落寞,又看着王钦笑道:“以后啊,你可要替我好好得看看。” 和尚望着波澜壮阔的钱塘江,叹了口气,说道:“你可愿听听我的故事。” 说完,不等王钦分说,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本事二百年前那烂陀寺的一小沙弥,想来这一生就在寺里终老了吧。” “我还记得,那日正午,我看到了神仙…” 说着,和尚嘴角不自觉的仰起,眼神中泛着光。 “她那么的美,就如同那亘古的太阳,唯一且耀眼。她笑着走了过来,天地仿佛没了颜色,忘不了啊。” “她说她叫诸葛钰儿,是跟着家人来访的香客。” 说着,和尚脑海中浮现了她的身影。 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人间任何的赞美都不足以形容出她的绝色。” “若非那日的相见,也许我今日便是那莲台高坐的佛陀。” 和尚望着王钦,两眼相对,复杂的说道。 “那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王钦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 “后来啊,她下了山去。自那日之后,我梦中连连出现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我便问主持,主持叹息,说这是我的心魔劫,遂让我下山寻缘去了。” 见过了人间绝色,再看鲜花也无了颜色。 “再后来,我遇见了牛鼻子。又听说她背弃了道,成了魔。” “一年后,我们便在这里相遇了。” 和尚指着钱塘江说。 “她还是那么美,只是没了曾经的稚嫩,多了分祸乱天下的妖媚。” “她笑,我也笑,牛鼻子呆呆的,傻里傻气。” “她说她要到那人间绝顶,问前路断否。我等无知,不知其思。” “后来,我发现我和牛鼻子爱上了她,原来这叫做爱。” “她知道,我们也知道她知道。但她的心里从来没有过儿女情长,无悲无喜,更像是佛。” “忽有一日,她说送我们一场造化。那时的她已经是超越了大宗师的神话之境。” “那天云压的很低,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好像感觉到天在愤怒。” “天在愤怒?怎么会呢。”王钦不解,便问道。 “天真的在愤怒。我们看到,她凌空飞去,撕开了罡风,劈开了云层,在那雷电中与天交战。” “那后来呢?她怎么样了?” 和尚流下了一滴眼泪,悲痛地望着天空。 “她死了…无疑是失败了。” 王钦也是垂头叹息,眼神落寞。 “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她说,这是假的…” “假的?什么是假的。” 和尚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牛鼻子也不知道。我们哭了,天也哭了,天也在悲伤。” “天在悲伤?刚才还愤怒呢。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那天过后,我们才知道,原来天地是有意识的。” “天地有意识?这…”,王钦震惊了,听到了这辈子最让人难以置信的话,有些怀疑人生。 和尚见王钦陷入迷障,大声喝道:“醒来!” 王钦突然惊醒,冷汗打湿了衣衫,被冻得瑟瑟发抖。 和尚出手帮他蒸发掉汗水,又说道:“她死了,我的心空了。一百多年了,还是忘不掉她。她这个害人精。” 和尚笑骂着,眼神却被爱意填满。 和尚又突然正色道:“小子,你可知人生中最痛心的是何事吗?” 王钦摇了摇头,“不知。” “最痛心的,不是失去,而是曾经拥有,你明白吗?” 王钦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大和尚稀奇古怪的在说什么。 和尚哈哈大笑,“不明白也好,只希望这事有一天来到你头上时,你不会像我一样。” 说完一把将王钦摄了过来,“我大限已至,快来受我传承。” 说着,在王钦身上连点几下,一把将王钦举过头顶,百会穴两两相对,真气从体内灌入王钦体内。 “我帮你提前打开全身经脉,助你更上一层楼。” 王钦全身像是被开水蒸煮,通红的冒着热气。死死地咬着牙,不能说出一句话,不然真气泄露两人都得死。 突然和尚怒目圆睁,冷哼一声,王钦只觉大脑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瞬间昏死过去。 这孩子居然是先天元婴?天生的大宗师苗子啊,哈哈,这才配得上我一身绝技,妙哉妙哉…小子,既然牛鼻子选择了你,那和尚我也没必要藏私,送一场大造化给你,望你以后能心如止水…苦命的孩子。 原来,王钦每次修炼神拳术时脑海中的金色小人就是他的元婴,uu看书 wwuukan 这才有了比常人更强的悟性和心力。 和尚体内真气不断涌入王钦体内,而自己也是肉眼可见的苍老起来,三品大宗师的强劲真气被他强行凝结成一枚种子,真气种子植入王钦体内,扎根到他的膻中穴。 气血灌顶,真气塑体,不知不觉间王钦已经有了外功先天高手的体魄,距离真正的外功先天高手只差领悟“意”而已了。 一个时辰后,王钦躺在地上渐渐醒来,看着面色老得不成样子的和尚,心中百味杂陈。 “大和尚…” 似悲伤,似同情又似心疼的感觉涌上心头,变成了泪水流了下来。 地上留有大和尚刻下的字:愿青山依旧在,不见如来不诵经。 王钦将他安葬。 又过了两日,王钦等来了牧小满。 “阿钦,你没事吧,那和尚呢。”牧小满急切地问道。 王钦摇了摇头,指着那坟丘,说道:“他死了。” 王钦又把大和尚说给他的故事重复给了牧小满,牧小满也是唏嘘不已。 “小满哥…”,王钦看得牧小满心忽的一揪。 “放心吧,我一直都在。” 牧小满安心的笑着,轻轻拍着王钦的肩膀。 王钦笑了,眼中带泪,说道:“我答应大和尚了,要带他老大潮。” “好。” 夜里,二人终于搭好了一个草亭和一间茅草房。 亭子盖在了和尚坟头,正好能遮风挡雨。 王钦独自坐在亭子里,看着江水一线的月亮,忽而心有所感。 第41章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江潮快来了。 王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练拳。 一步,一拳,一开始动作缓慢,再后来越打越快,越打越快。 动作轻如飞腾,重如霹雷,形如捉兔之鹘,神如捕鼠之猫。 拳经有云:气以直养而无害,劲以曲蓄而有余。 以无限为有限,以无法为有法。 王钦在不断的感悟神拳术,不仅仅是练着招式,更是在悟他的“神”。 将技巧隐于无形,将招式熔化并收发自如,是为拳术第二境界。 江边的王钦,则是越打越有神。体内仿佛关押着一头猛兽,猛兽想要挣开锁链,不断地怒吼着挣扎着。 一遍又一遍,反复又反复,王钦感觉快要到了,气血在沸腾,内力也随之运转。 但他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或者,他在等待着什么。 忽然,王钦心有所感,冥冥中有什么东西要破碎了。 只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是那钱塘江大潮来了。 当潮水远远地从钱塘江入海口涌起的时候,远看几乎像一条银白色的线;不久潮水越来越近,玉城雪岭一般的潮水连天涌来,声音大得像雷霆万钧,震撼天地,激扬喷射,吞没天空,冲荡太阳,气势极其雄伟豪壮。 滚滚潮水向岸边袭来,声如雷震,来如雷霆,仿佛携带者无穷天威,翻起大浪想要将大地吞噬。 数米高的浪潮一下又一下地拍击着堤岸。 岸上是王钦打拳的身影。 王钦此时陷入了一种似悟非悟的状态,拳势如同大潮,力如千斤压顶,劲似利箭穿革。 牧小满在岸上看着,神色凝重。 王钦又回到了那日在漳江水边的场景中,大风,骤雨,雷电无不一一浮现,又加上今日的江潮。 瞬间,王钦的拳意被补全了,自我的欲望,本我的理智,超我的德心三心归一。 “神”自心海萌发,如明日初升。 拳势越来越缓慢,当真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王钦浑身气机凝于一点,然后瞬间迸发,三十六脉天罡自生。 外功先天一品,成。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他日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王钦眼中神光内敛,气息收敛与常人无异,舒了口气,笑了。 而后,杀生和尚烙在王钦“神”中的传承也显露了出来。 一部杀生经,一部参禅,一部龙象镇狱金身劲。全是直至臻化的绝世武学。 王钦伸手一握,竟抓爆了空气,并发出一声爆鸣声。 “这就是外功先天的力量吗。” “阿钦,怎么样了。” 牧小满见王钦停了下来,急忙跑过来问道。 王钦笑而不语,只是面向浪潮,上去就是一个冲拳。 澎湃的力量,再加上天罡气的霸道,居然硬生生的将还没来得及翻起的大浪给打没了。 “外功先天一品?” 牧小满惊喜万分,激动地抱起王钦。 “小满哥。” 王钦也笑了,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只受保护的拖油瓶了。 被杀生和尚气血灌顶的王钦,肉体完全可是说是完美了,体内经脉在就被杀生和尚打开,身体玄关穴窍尽开,就等着以后王钦慢慢的开发使用了。 而王钦的识神因为神拳术的原因不同于寻常人是不规则的圆形,而是一个长相酷似王钦的三寸小金人。 夜风习习,刚刚突破的王钦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怎么运用天罡气。 他翻开了太华真书,找到了外经天罡一卷,九重天罡,御雷真诀和九重山,赫然在列。 王钦打算学习“不死天罡功”,上曰:天罡者有九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 又曰:天以不见为玄,正以太玄为经。 中天为智,羡天为疾,从天为力,更天为御,睟天为陨,廓天为毁,咸天为灭,沈天为无,成天为神。 此为九重天罡。 此后几天,王钦每天都在练习九重天罡,而王钦对去神拳术的应用,也是渐渐领悟了“御神”和“无量”的含义,武功大进。 而杀生和尚留下的三部经书,王钦也在参悟。 那杀生经开篇就写到“以万万人之血命,养我于万古不朽之身躯。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王钦看罢冷汗直冒,如此如此离经叛道,竟要以别人的生命来铸就修炼者的一世无敌… 杀人越多,自己就越强…王钦有些心动了,他需要力量。 杀生经有三重,分别是“杀势”,“杀生”,“杀神”。 杀气成势,杀势成形,形化成神。 练到最后一重,杀气融入血脉,居然还可以遗传后代。 还有一套相生的武技,配合起来,神挡杀神。 王钦有些难以取舍,决定先看后面的武功。 那部参禅则是一部正宗的佛家养神之法。 参与众生,天地,乃至宇宙的奥妙之书。 现在的王钦显然不会考虑,便也放弃了。 而最后的龙象镇狱金身劲,则是门佛家外功先天功法,以增强气血,铸造不败金身之法。 而练了之后,浑身劲力混元如一,霸道缠绵。练成之后,拥有移山填海之力,手撕龙象,不在话下。 嘶~这大和尚竟然这么大方。 王钦便立刻就学习了龙象镇狱金身劲。 而另一边的牧小满则是着手调查太华真人的事。 奈何年代太过久远,已经了无痕迹,当地老者更是无半点记忆。 浪潮渐渐退去,该到了动身的时候了。 “阿钦,准备准备,明日动身走了。” “知道了小满哥。” 王钦从外面进来,看着牧小满问道:“怎么了小满哥,有消息了吗?” 牧小满摇了摇头,失望地说道:“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都过去一百多年了。” 二人沉默了许久,神色皆是遗憾又失落。 第二天一早,二人收拾好了行李。 牧小满面带愁色的说道:“阿钦,咱们没多少盘缠了。” “啊?要不要再打听一下有没有水匪什么的。” 王钦挠了挠头,不以为然的说道。毕竟上一次不也是打劫土匪挣钱吗,再做一次就是了。 牧小满却是更愁了,说道:“我打听过了,这一带没有匪患,这里的父母官治理的很好。” 完了,这下王钦也愁了,总不能吃霸王餐,抢老百姓的吧。 “要不…咱卖艺?” 牧小满当即心里五味杂陈,时至今日,竟然要靠弟弟出卖身体赚钱,当哥哥的惭愧啊。 “小满哥,到时候你胸口上垫块大石头,我拿锤子砸。放心,我先天了,有数。” 王钦走在前面,拍着胸脯保证道,却没看见牧小满头上的黑线快渗出来了。 咚,哎呀! 死小子,心里还打这谱呢,真浪费感情。 “走了。” 说完,飞身踏浪而去,王钦也随之跟上。 “怪不得都要当先天高手,随随便便就能飞,这要出门,能少花不少银子呢。” 前面的牧小满听了这话,真气一滞,险些跌进江里。 竖日,漳江大会上发生的一切变成了一封信,放在了绍兴郡守的案桌前。 是宁王的信。 所以,今天才会有人监视他们。 这些人手段高明,即使牧小满和王钦的灵觉都查不出丝毫破绽。显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就这样一路跟着他们,直到他们入了客栈,住了下来,才转身离去。 “怎么样了?”,阴暗的书房里,一身穿紫色绣花官服的人背着身问道。 “回大人,查清楚了,他们在福云客栈住下了。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子,花晓彤和梁希也在内。”一个差官跪在地上恭敬地禀告着。 “嗯,无妨,不要伤了他俩的性命。把消息放出去吧,牧小满和那小子关系非同一般,送他们一程吧。” “是,大人。” 差官走后,那人转过身来,脸被影子挡住看不清模样。 只觉得这里阴森森的,空气粘稠的让人很不舒服。 当晚,从府衙里飞出两只信鸽,一个向南,一个向西。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牧小满的一切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辐射大江南北。 “他竟然是牧恩的儿子,神拳术一定在他身上。” “还有他在逍遥岛上得到的传承,都是我们的。” “找到他,杀了他。” “把神拳术带回来。” “……” 而这时,远在深山的寨子里,一个披着狼皮的中年人手里,正拿着一封信。 看罢,他嘴角邪笑着,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雨叔,你的老朋友还有个儿子呢。” 一个长着三角眼,鹰钩鼻,尖下巴,尖嘴猴腮,精瘦细长的白衣蓝花袍的人从旁边冷笑一声。 “当年我能杀了他,就能杀了他儿子。”面露阴狠地说着,又伸出一双干枯苍白的手,uu看书 .uuansh.om摸着脸上那条从眉心直到耳根的伤疤厉声说道:“只恨没能找到王椋,不然…” 那中年男子笑呵呵地说道:“雨叔不用担心,据说那牧小满身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子,算一算啊…大概就是王椋的种了。” “好,他们在哪?我现在就去。” 那男子,愣了一下,又笑呵呵地说道:“雨叔,你可不能走啊,风叔和白护法都不在,黑护法又成了这副样子,谁保护我啊。” “哼,老黑这个废物。去一趟漳江居然弄成这副样子,脑子里就知道玩男人。” 雨叔气愤地说道,恼怒着黑护法的不争气。 “连山,改天你可得好好让我调教调教这个黑护法,真够废物的。” 男子,脸上依然是温和儒雅的笑着,“雨叔,这次我可打算让黑护法跑一趟呢,你这啊…还是先等等吧。” “哼哼,反正你是当家的,随你了。” 说完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只是这原本亮堂的书房里顿时阴森了许多,让人有种莫名的寒冷。 那叫连山的男子,看着面前名册上的一排排名字,嘴角露出莫名的微笑。 “就让你们好好的玩一玩吧。” 说完,合上了名册,房间里阳光又洒了进来。 “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该还给我了。” 竖日,江湖再次引发骚动。明月宫被一群黑衣人袭击,宫主以及大部分高手战死,内功秘籍“明玉功”被劫,镇宫之宝“月缺宝刀”遗失。 一时间,江湖各大门派人心惶惶。 第42章 融会贯通 就在去往绍兴的路上,二人又遇到了在那吃饭的梁希。 一时间,牧小满和王钦的画像的告示便贴遍了绍兴的告牌上。 上书:牧小满,二十岁,牧恩之子。神拳术传承人,逍遥岛逍遥三绝传承人。 王钦,十七岁,王椋之子。二元刀传承人。 凡有能提供二人消息或,斩二人头颅者。活捉可到绍兴府衙领赏银五十两,人头二百两。 今日入冬,夜里乌云滚滚,看不到一点星光,大地沉寂,仿佛要在酝酿着什么。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搅醒了大地上的生灵。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每个角落。似乎要把上天的怒意洗净,要把人的愤懑填平。 一阵风吹过大地,带来了寒冷和死寂。 天,愈发的冷了。 第二天,下楼吃饭的王钦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着,走到一半时,忽然心有所感,察觉到有几十人纷纷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牧小满率先察觉事情不对劲,正要拉着王钦他们回去。 大堂里的人们突然都拔剑而起,叫嚣喊着向他们杀来。 他们踢到桌椅,大踏步地冲了上来。 “他就是牧小满,杀了他。” “杀了他,神拳术就是我们的了。” “大家一起上啊。” 说罢,有一人一脚踢飞桌子向牧小满砸去。 牧小满神色一冷,真气涌出体外,将那桌子在空中震碎。 “你们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 说着牧小满将三人拦在身后,跳下去跟他们战做一团。 “还有一个,那个是王钦,杀了他。” 要说如果刚才那群人是牧小满的仇家的话,那现在,就是针对牧小满和王钦二人的有预谋的行动。 那人说着便领着十几人朝王钦杀了过来。 王钦也是摆出拳架,向几人招呼了过去。 王钦左右开弓,拳拳到肉,拳掌来回切换,片刻的功夫就把他们纷纷打翻在地。 “小满哥,杀出去吧。”王钦大喊道。 “好。”说罢,牧小满双掌运气向身前平推过去,真气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顿时开出一条路来。 四人连忙跑出客栈,到了外面,那是更多的人。 他们虎视眈眈,纷纷亮出兵器,杀气腾腾地看着四人。 “牧小满王钦,识相的,就交出神拳术和二元刀的秘籍,不然…今天可就没命走出去了。” 为首的一人,举起金环大刀,威逼着几人说道。 牧小满丝毫没有介意,只是看了看一旁的梁希和花晓彤两人,说道:“你俩是被我们连累,待会我杀出一条血路,你们快逃吧。” “牧大哥,我梁希岂是那种丢下朋友苟且偷生之辈。”梁希颠着身上的肥肉,义正言辞地说着。 “就是就是,我虽是女子,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花晓彤皱起小鼻子,气势汹汹地说道。 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决,牧小满也没在说什么,“你们小心。” 说完,牧小满拔刀出鞘,一股凶猛的野兽气息从刀上传来。 这刀刀刃曲度幽雅微翘,刃口处弹性好,刀姿匀称、刃文也很讲究,近刀背部份较厚,依次渐薄而下,刀身末端纹有一只恶鬼,它出自“兵魔”秦离之手,刀名“断悔”。 “断悔刀?果然名不虚传,你死之后,它就是我的了。” 说完,领头那人大刀一挥,一道刀气笔直地向牧小满砍去。 只见牧小满轻手一档,毫不费力的挡下了那刀气,嘴角微翘,略带嘲讽。 就这? 大战一触即发。 王钦体内气血涌动,气机不断攀升,神拳术随之运作。只见他一拳轰出,破风声伴着重重气浪打在另一边的人的身上。 那几人来不及躲闪,拳罡已至。刚猛霸道的拳劲透体而出,五脏六腑被搅地粉碎,随后纷纷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众人骇然,大惊道:“外功先天?!” 不仅他们大吃了一惊,梁希和花晓彤也大吃一惊,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他还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先天了… 念头也就闪过片刻,便连忙起身迎敌。 那梁希双手掐着剑诀,背后长剑随即自行出鞘,剑诀再变,长剑于周身旋转飞行,很快就从一把变成了六把。 剑圣的御剑术? 梁希剑指向前一指,六把飞剑齐齐飞出。 杀进人群,如入无人之境,鲜血四处飞溅,惨叫连成一片,众人纷纷溃逃。 而另一边的牧小满站立不动,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只见他真气涌入刀中。 刀势在不断的凝聚,刹时,眼中寒光乍现,气势汇集一点,一刀斩出。 绯红色的,绚丽的刀光笼罩着正前进的人群,时间仿佛骤停,一个只存在于幻想中的极乐国度浮现在他们脑海中。 他们痴迷,他们为之疯狂。 片刻,鲜血从七窍中流出,终于,他们带着美好的幻想离开了人世。 六把飞剑再次变成一把,飞入鞘中,梁希正好见到了这一幕。 “这就是惊虹?”梁希欣喜若狂,又惊又喜道:“传闻这刀光似魑影魅舞,能让人了无痛苦的死去,真是大开眼界啊。” “牧大哥,你当初就是用这招打败的叶玄和赵之谦吗?” 牧小满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是另一招。” 说完,牧小满环顾四周又说道:“今日之事,定是有心人的预谋,阿钦,要小心了。” 王钦应声点了点头。 牧小满对着梁希抱拳说道:“怕是今日之后,江湖上会因我二人再起风云。今日的事,也绝对不会只发生一次,今日仗义相助,牧小满没齿难忘,还是就此别过吧。” 杀不尽的亡命之徒,斩不尽的野心之辈,就如同闻见腥的鲨鱼,看见骨头的野狗,躲不掉,甩不了。 梁希抢声说道:“我不怕,我师父是剑圣,牧大哥,就让我跟着你们吧。” 见梁希都这么说了,牧小满也不再多说,一口应了下来。 “禀王爷,派去绍兴的一百三十六人…” “哦?怎么样了''?”屏风后,一身穿金色蟒袍的中年人说道。 “全部阵亡。”,那护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嗯?一群废物,下去吧。”那宁王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只是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 “遵命。” 宁王又朝另一个地方招了招手,唤出个书生模样的人来,给他打了个眼色后又闭目养神了。 过了一会儿,那书生提着颗人头回来了,那人惊骇的表情永远的凝固在了头上,死不瞑目。 “文亮啊,你觉得得出多少人才能杀了那牧小满。”宁王闭着眼,威势比睁眼时更盛。 文亮是那书生的字,而那书生名叫赵之谦,七秀之一。 “义父,孩儿认为并不需要再添人马。” “嗯?为什么呢?” 那赵之谦眼中泛着凶光,阴毒地笑道:“义父,既然消息已经放出,那群不要命的江湖人定是冲着神拳术去呢。” “到时候等他们斗得个精疲力尽,我们正好渔翁得利。” 宁王睁开双眼,淡淡的看着赵之谦,说道:“你不恨他?” 赵之谦眼中的阴毒又浓重了几分,犹如毒蛇吐信,他眯着眼睛说道:“他从我这拿去的,我会让他慢慢的吐出来。” “你心里有数就好,下去吧。” “是,义父。” 房间在,赵之谦阴柔的脸上狰狞地笑了,眼神肃杀,“牧小满,咱们慢慢玩。” 另一边的王钦等人,又解决完了一波杀手团,看着地上的尸体,王钦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已经是第三批了小满哥。” 牧小满甩去刀上的血液,收刀入鞘,又看了看一旁的梁希,说道:“再往前走走吧,天快黑了。” 梁希在那挨个摸着这些个尸体,王钦有些好奇。 “你摸这些人的尸体做什么?” 小胖子头也不抬地继续摸着,“我是想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追杀吧。喏,拿着。” 说着,从尸体的胸口处摸到了三两银子,交给了王钦。 “还有银子拿?”王钦惊了,一边说着,手里也不含糊也加入到了摸尸的队伍当中。 “话说,小王哥,你该渐渐拳劲了。” 梁希一边摸尸一边说着,两头不耽误。 “你这样一个外功先天高手,居然只会明劲,太差劲了。”小胖子摇了摇头,怒其不争地看着王钦。 你在脱牧大哥的后腿啊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 王钦当然不会知道小胖子的内心想法,但是还是很惭愧的低下了头,一副受气的样子。 梁希叹了口,说道:“这么跟你说吧,这个拳劲呢也不是非练不可以。有的人天生神力,一力破万法听过没有?” 王钦愣愣的点了点头,“那我可不可以…” “不行!”小胖子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求上进。你知道我们七秀为什么叫七秀吗?” 王钦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我们七秀并不是以修为而定的,而是以实力,知道吗?是实力。是年轻一代中实力最强的七个人。” 梁希说着攥着拳头,看向牧小满一脸崇拜的说道:“而这七人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牧大哥了。一年多前,他在逍遥岛一人独战赵之谦和叶玄,将他们纷纷击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啊?” “因为牧大哥已经达到了丹劲的境界。咫尺之间,人尽敌国。”梁希露出了狂热神色,脸上的肥肉一敦一敦的颤动。 “你说的我听不懂啊。”王钦面露难色,挠着头说道。 “所谓的劲,就是对身体的掌控程度,而把劲修炼到最最极致的境界后,人就能完美的掌控自己的身体。” “例如,你能随意的控制你头发的生长;再比如你手上破了口子,你也能随意的控制伤口的愈合;还有,你可以通过打量的进食,来快速补充你消耗的气血和真气。” “听懂了吗?”说完,梁希看着王钦问道。 “嗯嗯”王钦点了点头,眼神十分的向往。 “所谓拳劲,有几个境界。分别是: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还有最后的打破虚空,见神不坏。” 接下来的时间,梁希细细的跟王钦讲着拳劲的事。 “明劲:锻炼全身力量,然后使其集中,一拳激打出去,空气炸响,威势惊人,也就是所谓的“千金难买一声响”,此为明劲之境。” “暗劲:再进一步,锻炼心力与皮毛,把背脊尾椎的重心调整到位,使全身筋骨外膜贯通,勃发暗劲,这就所谓的“贯通任督二脉”,一条大脊椎上的主经络,就是任督二脉,体内的因为运动而翻涌的气血之力,通过毛孔,化作暗劲击出。” “化劲:然后再进一步,贯通全身,调理内脏,认清楚,掌握好身体的内外的每一个器官,然后加以锻炼,这样最终使全身上下,力达牙齿,舌头,指甲,毛发这四梢,暗劲遍布全身,到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境界,是为化劲,练武的人到了这个境界,内脏干净整洁,全身筋骨强健,骨髓充盈。就算是不入先天的普通人,到了这个境界也能活个一百多岁。” “丹劲:再进一步,就是化劲的中层功夫,内敛金丹,处处成圆。这里的“丹”并不是真的丹,而是一种虚构的假设。抱丹坐胯,使全身的精气神,血髓浆都浓缩一点,浓缩全身的劲头儿,都集中在丹田,然后砰然爆发,敛得越近,爆发力越强,一旦抱丹成功,那么边可以达到以意念控制气血的境界,体能打破人体极限。” “罡劲:劲力高度集中,可以透体凌空外击,但是也只有一寸的距离,到了这一步,周身劲力勃发,可以撕扯空气气流,化作罡气,力量之强,堪称举世罕见。uu看书 . 而这罡气并不是外功先天高手的天罡气,这个纯粹的就是肉体的力量在体外的化形。” “所谓最后的境界,就是打破虚空,见神不坏:踏入这个境界,人便能够完美入围的掌控自己的身体,对自己的身体了如指掌。这个境界的人的修炼敏感程度,到了最高境界洞悉入微,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每一个细微的穴位敏感,清楚的知道这些穴位有什么功用,在身体内发挥着什么,像“神明”一样,主宰自己的身体。” 从前也听过这些,但现在这时候王钦才明白了一切,他若有所悟,闷在原地苦思冥想。 半晌,梁希摸完了尸体,正要招呼着走,被牧小满一把拦住了。 在梁希疑惑的眼神中,牧小满朝王钦努了努嘴。 只见王钦在原地打起了神拳术,这一看,把一旁的梁希震惊了。 好高明的拳术,这是什么武功? 灵之枢机,明之有神。 灵机一动,王钦似有所悟,只见他一拳砸在空气中,只见拳动不见风声。 化劲…罡劲…丹劲…见神不坏…王钦一层层的在梁希面前突破。如今的他,不再是空有先天的力量而没有实力的了。 杀生和尚留下的武道真意在王钦的脑海中一一浮现,然后融会贯通。 梁希不敢相信,看着牧小满又看了看王钦,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也太欺负人了… 殊不知王钦的资质被神拳术拔到了一个前无仅有的地步,再加上王钦全身筋脉被杀生和尚贯通,这点境界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43章 茶馆杀机 “前面有家茶楼,进去休息一下吧。” 一个两层高的茶楼正远远的矗立在地平线上。 走进了,正好看到门前的红色旌布在随风飘舞。 上书:有间茶馆。 推开门,里面是宽广的大厅。都是些简单朴素的装饰,没有一味的歌颂风雅。 “外面看着小,里面却很大嘛。”王钦四周看了看,坐下说道。 这时,从帘子后面出来一佝偻的老太太,花白的头发简单的扎在头顶,满脸的沟壑彰显岁月的沧桑。 “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要住店吗?”老人家亦步亦趋地走上前来问道。 “我们要些热乎的饭菜,再来坛酒。还要准备三间客房,再烧些热水。”牧小满淡淡地说道。 老太太领了吩咐,转头往楼上喊道:“莹莹,收拾客房,再烧些睡嘞。” 说罢,从二楼的一间屋子内走出一丰腴多情的少妇,半羞着脸含着笑收拾去了。 那老太太走到帘子处,回头冲三人笑了笑,嘴里仅剩的三颗牙暴露在三人眼前,别提多别扭了。 “奎刚哎,做饭喽。”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感觉这里说不出的怪异。 按理说这里靠近城镇,应该人来人往才对,怎么就只有他们三个,而且这老太太又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这张脸上的五官是各长各的,极其不协调。 “先吃吧。”牧小满先拿了注意。 三人都是先天高手,识神敏锐,寻常的毒药一眼就能辨出有无,所以不担心这个。 片刻,一个光头高大魁梧的汉子端着菜走出来了。 身高十尺有余,满脸横肉,太阳穴鼓起,看起来凶神恶煞。 “吃吧。” 说着,汉子放下饭菜和酒,就上一边去了,靠在楼梯的柱子上看着他们。 王钦和梁希顿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点隔应。 先吃饭要紧。 二人对视一眼,夹起菜就吃了起来。 “这菜怎么是凉的。”王钦回头问那汉子。 “本店只有凉菜。”那汉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炒的菜居然是凉的?”王钦撂下筷子,质声说道。 这时老太太听了动静走了出来,拉住那汉子,低三下四地躬着身子跟王钦说道。 “实在是对不住啊客官,我儿子年纪小,一时匆忙拿错了菜。您看…” 说着,就要去帘子后面再去拿一盘。却被牧小满打断了,“不必了老人家,就这样就好,你去忙吧。” “哎哎,老身告退。” 说完便拉着汉子去了后面。 “小满哥,这…” “先吃,这里不对劲,小心着点。” 帘子后面,那汉子质问道:“你干嘛拦着我,要不是你我一拳就打死他了。” 那老太太冷笑道:“奎刚,长点脑子吧,就我们仨,拦得下逍遥客和小剑神?” “马三和于兵马上就到了,等他们一到,再动手也不迟。” 说完,便没了声音。 三人吃饱喝足,暗暗警惕着四周。 不多时,这茶馆里又多了两道呼吸声,正是那马三和于兵二人。 鬼手刀马三和浪里剑于兵,都是后天九品境的江湖浪客,今日出现在同一地方,真是难得。 “花鬼婆婆,有什么吩咐你就说吧。” “是啊是啊,大晚上的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了杀谁?居然出动了你们三个先天高手。” 马三又说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手笔,能让我们帮他杀人。” 那花鬼婆婆看着他们,用手指着地面,神神秘秘说道:“你觉得这江南地界,谁有这手腕呢。” 马三和于兵瞳孔骤然一缩,江南地界,大手腕…是宁王? 那花鬼婆婆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褶子拧巴在一起,说道:“这次是要杀逍遥客牧小满,还有一个年轻人。” “我和奎刚去杀牧小满,月姬去牵制小剑神,而马三和于兵去杀那王钦。” 花鬼婆婆先是看着奎刚又看向美妇人后又看着马三二人说道。 见众人没有异议,花鬼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睛中闪过莫名的神光。 而此时的宁王府内。 宁王依靠在榻上,看着赵之谦眼睛半睁半醒道:“安排的怎样了?” 赵之谦恭敬地在宁王面前垂手而立,回答道:“放心吧义父,都安排妥了,两个先天一品,两个后天九品,保证万无一失。” “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宁王威严的声音传到赵之谦耳朵里,犹如雷声贯耳,字字敲在赵之谦的心头上。 赵之谦顿时面色煞白,瞳孔地震,连忙跪地说道:“义父放心,孩儿此次定让牧小满死无葬身之地,为大哥报仇。” 宁王脸上无悲无喜,摆了摆手让赵之谦下去。 赵之谦出了门后发觉风吹的有些冷,这才感觉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又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冷颤,脸色难看地走了。 而在另一边,花鬼婆婆五人商量好了对策,便起身行动了。 突然,三枚银针从帘子后面射出,梁希眼神一凛,身后晗影剑出鞘。 剑气扫过,银针纷纷掉落。 “不愧是小剑神,剑法果然厉害。” 说着,五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杀气腾腾。 王钦三人也站了起来,蓄势待发。 那边的五人打了个眼色,便各自迎敌去了。 只见那花鬼婆婆快出一道残影,单掌变爪,阴气森森地朝牧小满杀去。 牧小满踢飞凳子,提刀就杀了过去。 凳子应声裂开,拳掌相碰,一触即分。 “逍遥客果然名不虚传。” 而梁希这边也是拔剑出鞘,剑光四射,那名叫莹莹的妇人双手变得血红,指甲长长了两寸,连连挡下攻势。 那女人身法极快,趁梁希略微大意,一爪将其衣服划破。 梁希见状丝毫不敢大意,手中晗影剑寒光大放,与那妇人的利爪在空气中擦出道道火花。 梁希与那妇人辗转腾挪之间,只见梁希顺势一劈,剑气破空而出,那妇人双爪用力,交叉着划出几道风刃挡住了剑气。 梁希问道:“你是鬼手罗婆?” 那妇人咯咯笑到:“小剑神果然是慧眼如炬呢,可不可以对奴家下手轻些。” 说罢,二人又打在一起。 一时间,剑气与利爪的风刃接二连三的交锋,配合着妇人诡异难缠的身法,梁希被牵制住了。 而此时的王钦,正面对着马三和丁兵的前后夹击。 鬼头刀势如破竹,气大力沉地朝王钦身上砍去,而丁兵的长剑如蛇行走,诡异莫测。 王钦接连闪过,那二人乘胜追击,刀剑眨眼间就刺在了王钦身上。 只听叮地一声,王钦全身如同一尊金灿灿的大佛,浑身铺满了金漆。 却是那“龙象镇狱金身劲”被王钦修成,力大无穷金刚不坏。 王钦大吼一声,全身劲力迸发,弹开了刀剑。 “不死天罡?二重?疾!” 只见王钦身如鬼魅,神拳术遇强则强,瞬间在速度上压制了二人,飞身上去,双拳迎上二人的攻势。 而一边的牧小满却是刀不出鞘,游刃有余的躲开花鬼婆婆的暗器阴招。 只见他踏地一点,身形骤然加快,一脚踢在花鬼婆婆的脸上,力道之大竟让她飞出了数米远。 此招罢后,还往王钦和梁希那看去,见无大碍便又是一脚向花鬼婆婆踢去。 牧小满空中连踢数脚,脚脚踹中花鬼婆婆胸口,竟叫她一时难以招架。 被牧小满重重一脚踢开的花鬼婆婆捂着胸口,闷声说道:“奎刚!还不动手。” 说罢,那高大的肌肉汉子捏起拳头就砸了过来。 牧小满又是一脚踢开桌子,挡住奎刚的拳头。 那奎刚也不惧,拳上天罡气缠绕,瞬间破开桌子再向牧小满砸去。 牧小满见势不妙,连忙一个侧身躲过,又是一脚踹在奎刚胸口。 嗯? 牧小满见那奎刚纹丝不动,身法又躲开奎刚气大力沉的一掌。 大掌如巨石落地,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那花鬼婆婆也飞身过来伙同奎刚与牧小满战做一团。 梁希这边与那妇人身形飞闪而过,晗影剑与利爪在空中交战,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这婆娘这么难缠,御剑术根本没时间用啊… 梁希神色凝重地思索着,手中的剑却是一点也不含糊,而那妇人却是被梁希牵着鼻子走,距离梁希获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王钦却没那么轻松了,一直以来他遇到的都是些直来直去的对手,今天碰到两个灵活刁钻的人却是麻了脚。 虽然王钦跟上了二人的身法速度,但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王钦却是只有挨打的份。 再这样下去,龙象镇狱金身劲维持不了多久了。先集中力量将一人踢出局,逐个击破。 王钦突然大喝一声,天罡气爆开,震开二人。见距离被拉开,王钦连连几个闪身上去,抬脚就踢。 那马三哪敢大意,急忙用刀挡住,却是王钦力气实在太大,被一脚了好远。 那丁兵见状,直接一个飞刺袭来。王钦此时已无暇再躲,是能后闪而去。 两人就这样相对地滑行了数米,突然王钦双掌夹住丁兵的长剑,翻身腾挪转动。 剧烈转动之下,丁兵握不住手中的长剑松开了手。 这时,马三又冲了上来,鬼头刀照头砍下,王钦连忙歪头躲过,被一刀砍在肩头。 “不死天罡?四重?御!” 危急时刻,王钦运起九重天罡抗下了这一刀。 马三大惊,这小子果然是外功先天高手,走眼了。 这时马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起了,丁兵被械了兵器一身武功废了大半,二人对王钦已经不是威胁。 说这迟那时快,王钦用天罡气震开马三的刀,双掌翻过长剑用力一掌拍中剑柄。 只听得一剑器入肉的声音,那丁兵已然死于自己兵器之下。 再看那马三大惊,正要逃跑,被王钦一脚踹中后心晕了过去。 而梁希这边也是渐进尾声,小胖子灵活的身法再加上密不透风的剑法使得那妇人苦不堪言。 被梁希一剑挑开双爪,又手腕一翻一剑刺进心口,当场毙命。 而另一边的牧小满单手背刀,一手两腿接连挡住花鬼婆婆和奎刚的攻击,任由二人如何攻击,牧小满都是行云流水,丝毫不露破绽。 牧小满右腿往上一踢,踢开奎刚的拳头,再一踢,踢开飞来的桌椅。 只见牧小满身似流云,绕到奎刚身后,一掌打在奎刚后心,将他拍倒在地。 眼神中杀机顿生,断悔刀出鞘,一刀送命,刀出无悔。 众人只觉眼前一亮,那花鬼婆婆亡魂大冒,寒毛乍起,一把抓起地上的奎刚挡在身身前。 那奎刚却是来不及惨叫,一颗头颅连带一腔热血抛向天空。 花鬼婆婆连忙甩出几枚毒针挡下众人,就匆匆飞身窜出窗户,眨眼间便没了人影。 “小满哥。” 王钦叫住要去追的牧小满,指了指地上的马三,说道。 见留有活口,牧小满便息了去追的心思。 半个时辰后,马三悠悠转醒。 牧小满一刀架在他脖子上,逼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马三看着脖子上的刀,肝胆俱裂,颤声道:“牧大侠饶命,饶命啊,是…是那宁王…” 宁王? 三人对视一眼,不知所以然。 牧小满又问道:“宁王为何要杀我?” “我听说…听说宁王要为儿子报仇。” “报仇?”牧小满更疑惑了,他可不记得有杀过宁王的儿子。 “你敢诓我。” 说着,就要结果了他的命,那马三那还顾及这么多,一股脑的把知道的全说了。 “是…啊是…是宁王的儿子在洛阳被你杀了,这才派人杀你。” 这一下,全明白了。 洛阳,杀人,董方明。 牧小满和王钦瞬间明了,宁王姓东方…董方明,东方明… 一切豁然开朗,东方明是黑衣众,去招揽牧小满被杀,现在宁王又接二连三的派遣高手,那宁王… 那黑衣众的幕后黑手就是宁王。 牧小满此时心中压抑已久的恨意全部都涌上心头,双眼血红,身体四周洋溢着抑制不住的杀气,众人只感觉浑身冰冷颤抖。 “小满哥…”,是王钦的声音传到了牧小满的耳朵里。 片刻过后,牧小满平复下心中的杀意,眼睛恢复清明。 牧小满歉意的看向众人,口中不再言语,一切心意共通。 忽然,牧小满又想起那日在新郑时,那掌柜的说董家运着“赤铜”去了江南,宁王要造反? 这么说来,十七年前宁王培养黑衣众,屠杀江湖人士,现在又私藏赤铜…一切都说得通了。 牧小满一刀结果了马三,拉起王钦和梁希就出去了。 地上的马三还瞪大了眼睛,嗬嗬地说不出话,他该说的都说了,到死都不知道牧小满因为什么杀他。 三人连夜找了个地方歇脚,期间,牧小满找了个由头把梁希支了出去。 找王钦说了起来,在王钦震惊的神色中牧小满坦白了他所知晓的一切。 王钦大惊,“宁王竟然要造反?” 这时见梁希要回来了,二人收了声音。 “牧大哥,刚才你躲开那老太婆的身法是什么啊,看起来真高。” 梁希在外面打了壶水,uu看书.uukashu.m放到牧小满跟前,紧接着说道。 牧小满笑着说道:“那就是我在逍遥岛得到的传承之一,叫逍遥游。” “逍遥游?是庄子的逍遥游吗?”梁希好奇地问道。 牧小满微笑着点头,眼中露出了回忆的神情。 “我那一年无意被卷入一场骚乱,大战过后我流落到逍遥岛上,被三个老人救起。从他们口中得知,此岛名为逍遥岛,而他们,就是这逍遥岛上最后的传承之人。他们自称之为逍遥无极三圣,乃是五百年前逍遥宫的传承之人,后来横遭祸世,才遁入这逍遥岛来。” “他们那时已经大限将至,在油尽灯枯之际传了我逍遥岛的三部绝学。逍遥游,北冥诀和鲲鹏秘术。传功之后不久,三老便撒手人寰了。 “再后来他们知道了传承在我手中,便要向我索要逍遥三绝,自然就又起了冲突。再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传闻果然符实,不愧是牧大哥…梁希对牧小满的崇拜又加深了几分。 王钦也听得入迷,原来小满哥还有这等遭遇。 一夜过后,牧小满和王钦打定了主意去盛京宁王的地盘一趟。 那盛京正是宁王府的所在地。 小胖子却是铁了心要跟着牧小满和王钦一起去,二人一脸的无奈下便一同上路了。 宁王…这可是个庞然大物啊,动了他,朝廷…还有董镜月…唉… 牧小满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目光远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宁静的。 第44章 修炼 江南的冬天是温和的,不像北方那样有着刺骨的寒风。 二人越过了钱塘江,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一路上,听到了好多江湖上的消息。 太华真书的突然失踪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前些日子听说江湖上消失了十七年的“凶阎王”再次重出江湖,与那楚国大国师打了一架,不分胜负。 “凶阎王?老爹…”王钦喃喃道。 听到老爹无事,牧小满和王钦松下一口气。 可转眼又苦恼起来,黑衣众的线索又断了。漳江大会上的“黑先生”又了无踪迹,再说以二人的实力去追一个半步大宗师不是找死是什么。 现在只知道洛阳董家家主是黑衣众的人,但是董家又全家消失,又断了。 兄弟俩因为这些事,几天都没有精神。 迷迷糊糊的就跑到绍兴来了。 “小满哥,我好饿啊。” 牧小满又看向腰上的钱袋,掂了掂,没什么感觉。 没钱了… 外功高手食量惊人,这也是为什么牧小满气血充盈却迟迟不肯突破的原因。 本以为王钦还要过几个月才会突破先天,没想到出了杀生和尚这道岔子,计划完全被打破。 不到一天,十几两银子就被王钦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满哥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实在是饿了忍不住嘛。”王钦撅着嘴委屈地说道。 实在没办法就让你卖艺吧。 牧小满虎视眈眈地看着王钦,王钦心有所感,脑后感觉凉飕飕的。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有人要针对我。 半个时辰后… “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胸口碎大石喽,这么大的大石见过没有。” 牧小满拿着铜锣一边敲一边叫喊道。 只见,王钦躺在长凳上,胸口上放着块一扎厚的大青石,少说有千八百斤重。旁边还放着一柄大约木桶粗细大铁锤。 我不会是史上最短命的先天高手吧。 王钦心里发毛,奈何打不过牧小满只能屈服的躺着被锤。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就去借点钱捧场。” 铜盆里不断的有人扔钱,叮叮地声音相当悦耳。 “好,既然父老乡亲赏脸,那咱现在就开始。” 小满哥,你为什么说这套说得这么熟练…我怀疑… “小满哥,你轻点。” 见牧小满要抡大锤了,王钦有点怕,出声提醒道。 牧小满听后翻了个白眼,“我可是掌握了化劲的人,你这明劲的心就放到肚子里吧。” 说着,牧小满大锤抡下,手起锤落,大青石应声就碎。 “精彩,真厉害啊。” “好!” “小伙子,不怕死才能挣大钱。” “好活,赏。” 王钦睁开眼,感觉胸口一下子轻松了,看着拄着锤子一旁笑着的牧小满,有些不可思议。 “好彩。”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银铃般轻灵的声音。 王钦抬头看去,是个少女。 那少女长着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身材凹凸有致,一袭鞠衣娇俏可人,微微一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王钦第一眼有些看呆了,再看第二眼时人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漂亮吧。”牧小满手肘搭在王钦肩上调笑着。 王钦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 “快去吧钱收了吧。” 牧小满呵呵笑着,去收了钱,又把东西都打扫了就去当铺把刀给赎了回来。 “走吧,吃饭去。” 此日,茶馆刺杀失败的事传到了宁王的耳朵里。 怒火中烧的宁王拿着手中的竹鞭狠狠地抽打在“七秀”之一唐云鹤的身上。 一道道血痕爬满了唐云鹤的后背,跪在地上的唐云鹤丝毫不敢吭声,他知道,一吭声命就没了。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说罢宁王又是一鞭子抽在唐云鹤身上。 “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二十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一个废物。” “你说!我折损了多少高手,给了你多少人!你就给我弄出个情报有误。啊!?” 唐云鹤跪在地上哼哼嗤嗤的喘着粗气,不敢言语,眼中浓浓的怨毒快要溢出。 宁王说罢,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唐云鹤闷哼一声。 房间外,是一群跪倒在地的下人们,听着房间内的声声怒吼,吓得哆哆嗦嗦。 “来人。” 宁王指着地上被打得昏厥过去的唐云鹤说道:“抬下去,给他上药。” 宁王对着一旁的侍卫勾了勾手,那侍卫立刻会意,恭敬地把刀呈了上去。 “王爷,王爷饶命啊。” “王爷饶命…” “啊,王爷…” 宁王举起屠刀,手起刀落,血液四处飞溅,紫金色的蟒袍被血液染的发黑。 渐渐的惨叫声消失,地上残留这一地的鲜血和碎肉。 发泄完了的宁王又勾了勾手,唤道:“来洗地了。” 房间里,唐云鹤悠悠转醒,看他的背上简直是满目疮痍,显然这不是第一次被宁王抽打了。 新伤混着旧伤,一起疼在唐云鹤的心口,眼中的怨毒终于在夜深人静之时爆发了。 “二十二年,整整二十二年我给你当狗一样使唤。” 床榻上,唐云鹤揪着床褥,歇斯底里地说着。 “你想要那逍遥三绝,好,我给你去找,费心费力,最后还让人折辱一番,就换回你的一句废物。” “你那废物儿子不长眼,去招惹人家被人家宰了,好,我替你分忧,招来一顿毒打。” “二十二年啊,我就想让你多看我一眼,哪怕就一眼,就这么难吗。” 说着说着,唐云鹤跌下床来,怒声嘶吼道,指甲嵌进肉里都毫不察觉。 “啊!” 唐云鹤一边摔着东西一边怨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愿看我,我比你那废物儿子强那么多,你却只把我当一条狗。” 房间里瓷器的破碎声一直传到半夜,唐云鹤筋疲力尽的靠在床榻上喃喃自语道:“我不是废物,我不是狗,不是狗…” 而另一边,花鬼婆婆逃走后,到了一座山寨中,见到了那个叫“连山”的男人,匍匐在地上说道:“大元帅,老奴失败了,甘愿受罚。” 那男子温声说道:“婆婆为我三十六寨劳心劳力这么多年,只是区区一次任务而已,无妨的,下去养伤吧。” “老奴还有要事要禀告大元帅。” “哦?何事?” “那牧小满实力远非一般的先天一品可比,还有,那王钦是外功先天一品高手。” 那男子眉头一凝,沉声道:“外功先天?他才多大…有趣,有趣啊。” “大元帅,我们要不要…”说着,那花鬼婆婆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被叫做大元帅的人摇了摇手,“无妨,会有人比我们更急,就让他多活些日子吧。好了,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似乎更有趣了,呵呵…神拳术,二元刀… “去通知在盛京的人,一切看我指令行事。”那被叫做大元帅的人冲着阴暗的角落里说了一声,马上就有一人走了出来。 “是。” 说罢,又隐于暗处不知所踪。 几天后,王钦三人来到了盛京。 江南重城,繁华落尽,其中之美实在是一言难尽,言之不尽。 三人戴着斗笠,里里外外又换了身衣服,这才大摇大摆地进了南京城。 果不其然,一进城便在城门口处看到了牧小满和王钦的告示。 只不过这次又多了个小胖子。 王钦捅了捅梁希,指着墙上的告示说道:“哎哎,胖子,这回你可跟我俩是一根绳上蚂蚱啦。” 小胖子不明所以,嘴里嚼着根鸡腿说道:“啥意思啊,不是一直都是嘛。那个是啥意思啊?” “你被全江湖人通缉了。” “啥?”小胖子惊了,“为啥呀?我又没抢他们鸡腿吃。” 王钦捂着脸,“谁让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们的,你在绍兴的时候没看告示吗?” “没有啊,进了城不得先吃东西吗?哪有空看那东西。”梁希嘴里继续嚼着鸡腿,说话也不含糊,看起来边吃东西边说话也是门功课。 牧小满这回说话了,“梁希,看来这次你师父是打算彻底把你放养江湖了,明白吗?” 梁希终于肯完了鸡腿,两个小眼睛瞪的溜溜圆,可怜兮兮地说道:“啊,师父不管我了。牧大哥…我能跟着你们吗?我不认路…” “那你以前是怎么行走江湖的。”王钦好奇地问道。 “啊,都是我师父下山来找我的,只要是打听哪里有人吃霸王餐,我就在那儿了。” 怪不得你师父不管你了… “阿钦,你得加快内功的修炼了。”牧小满一边走着一边跟王钦说着。 王钦应声点了点头,一旁的梁希又掏出一个不知在哪拿来的鸡腿吃着说:“真羡慕你们这些内外双修又不耽误的人。” “你怎么还有鸡腿,快给我一个。”饿怪了的王钦,看见肉两眼放光,要抢梁希的鸡腿。 “没有了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了。”小胖子灵活的躲开王钦伸来的手,跑着说道。 “胡说,你上一个也是这么说的。uu看书 ww.uukasu ” “真没骗你,啊,你别摸我胸。” “真软啊嘿,哎你别跑,把鸡腿给我。” “不给,馋死你。” “死胖子有种你别跑。” 牧小满在后面看着跑来跑去的王钦和梁希,脸上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吃着么胖还跑这么快,真有你的。” 客栈外,王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冲梁希说道。 “哼哧哼哧,练外功的真是变态。” “小满哥,胖子骂你。” “你胡说。” 小胖子连忙一把捂住王钦的嘴,让王钦唔哩唔哩地说不出话。 牧小满哭笑不得,跟掌柜的要了三间房,叫外面那俩进来。 房间里牧小满跟二人说:“今天我就要突破外功先天了,你们都小心些。” “嗯嗯”,二人连连点头。 房间里,牧小满平心静气,盘坐在床榻上搬运气血。 北冥诀,取自庄子“逍遥游”中大鱼化鲲之意。 这门内功心法讲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为鱼时,积蓄力量,养精蓄锐。 这一刻,牧小满达到了忘却物我的界限,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无所依凭而游于无穷,这才是真正的“逍遥游”。 牧小满感觉自己犹如大鱼潜伏海底,忽而跃出海面,化而为鹏,怒而飞,翼若垂天之云,扶摇直上九万里。 绝云气,负青天,御气而行。 今日,牧小满,成内外双一品。 “现在,我也能修炼‘不死天罡功’了。” 第45章 不死天罡功、夜色旖旎 “不死天罡功…” 牧小满从王钦那里借过《不死天罡功》的秘籍。 开头的总纲被牧小满快速掠过,直接往后看去。 “天罡者,外功之先天也,遂成‘天罡武者’。” 《不死天罡功》共九重,每一重的能力都不一样。这门武功比后天的练体武功更加的玄妙,普通的后天外功秘籍对先天外功武者的实力提升已经微乎其微,而这“不死天罡功”竟是直至大宗师的绝世武学,怎能不让牧小满激动。 “外功者:外练筋骨皮,内壮精血气。精乃肾水之精;血乃骨髓之血;气乃肺腑之气。天罡三十六,尽在又穷之中,当作无穷之法。” “一曰:不死皮。二曰:长生筋。三曰:不化骨。四曰:不朽脏。五曰:不老髓。由外而内,练就万劫不灭之身。” 虽然多少有些夸张的意思,但字里行间所带来的那种霸气坚定如铁的信念让人很难不相信他的说辞。 “天罡武技:玄武身、不死天君、化血劲和天罡十杀。” 房间里的王钦也在努力的巩固自己的修为。 虽然先天之疾已经痊愈,但对于突然突破先天的他还不能随心所欲完美的掌控这具身体。 而杀生和尚在他体内留下的真气种子也在适应王钦的身体。 隔壁房间,牧小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死天罡九重合一就是‘不死天君’的奥义。” 夜渐渐深了,房间里,梁希则是在呼呼大睡,晶莹的口水从嘴角流过腮帮子,打湿了枕头,嘴里还念叨着:“嗯…烤鸡翅膀,鸡翅膀…” 夜渐渐深了,蟋蟀的乐章是夜的特色。月上柳梢,繁星几点,又是一夜的寂静无声。 黑夜很快就过去了,黎明来临,太阳再次照耀大地。 三人早早的起了床,吃过早饭,便在房间中商议对策。 牧小满毫不避讳地跟梁希坦白了一切,包括二人的身世与宁王的宿怨。 侠肝义胆的小胖子当即拍桌子决定加入二人的行列,表示愿意跟他们一起行动,这时的梁希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 “梁希不便暴露,就留在客栈里接应我们,天色一黑,我和阿钦就潜入宁王府…” 房间里,牧小满严肃地布置着计划。 对面的梁希由于身材太过显眼而被留在后方,有些沮丧。 夜色降临,黑暗笼罩了大地。 两个黑色的身影掠过夜空,朝着城里最华丽的府邸飞去。 二人黑衣蒙面,浑身只露两双眼睛,正是那王钦牧小满二人。 “此次只为探查,千万不要动手。” “嗯嗯。”王钦应声点头答应。 说罢,二人便各去一侧,纵身飞上墙头,便不知所踪了。 二人连连绕过巡逻的守卫,牧小满穿过一条长廊,又越过了一处花园,来到了一座阁楼下面。 五六米的阁楼牧小满轻轻松松的一跃而上,进去一看原来是王府的藏书阁。 四层高的阁楼里满满的书香气,各种武功绝学,珍贵典籍,兵法武略等等,应有尽有。 “赤铜会藏在哪呢?” 牧小满一层又一层的翻找着,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能找到什么秘辛。 而这一头的王钦进了王府后就像是个无头的苍蝇,在王府里瞎逛。 “哎呦,这么大我去哪里找呀,小满哥也真是的,不给个地图什么的。” 王钦一边埋怨一边找出去这里的路。 大大小小的厢房,成群成座的排练,像是个迷宫一样。 漫无目的的王钦找了许久,始终找不到出去的路。 只能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脚步轻踏房脊,快速飞过。连了几个闪身过后,看到了一个水榭小院。 看那里似有人影走动,王钦便要上去瞧一瞧。 只见这小院房顶有的盖着草,有的盖着芦苇,甚至有的盖着木。它的白色的房屋,有着用红石盖成的尖尖的屋顶,疏疏密密,排列在一个山坡的斜面上,曲折蜿蜒的地方。却被一丛丛的茁壮的栗树衬托出来。 而那更里面的阁楼更是华丽端庄。重檐翘角,台楼环廊,楼高三层,拔地插天。楼上绘有五彩斑斓的各式图画,辉煌瑰丽,宏伟轩昂.左边是一个建筑奇特的亭:三面朝外,一面靠墙,高约九尺,碧瓦红楹,雕梁画栋。 阁楼的下面,不远处有个小亭子。那亭子正建在湖水中间,后面一条长长的白玉走廊链接着亭子和岸堤。 这个亭子建筑非常别致,小巧玲珑,却又不失端庄典雅。 四根深红色的圆柱分别撑着四只角,形成一个方形。 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上纹有古老的漆色,石桌和石椅都是幻想的灰白,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 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犹如走进仙境一般。 看得出来,如此清新秀丽的居所,里面住着的定是个兰质蕙心的女子。 王钦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几个丫鬟离去的身影,再次向里面潜伏了过去。 王钦又提气纵身上了房顶,环顾四周后,便是匆匆几下跳进了一个房间内。 刚打算起身再探时,忽然传来一阵流水声,王钦连忙扒头看去,却看到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位看上去二八妙龄的妖艳女人,身上裹着一袭锦袍,皮肤细腻抚若丝绸,面若桃花,一双柳叶弯眉下两凤眼含春,樱桃小口轻微的吐气,一杨柳小腰柔若无骨,锦袍下的身材若隐若现,看起来凹凸有致。 她轻轻点着金莲小脚,走上木台,伸出如玉的足尖试了试水温,锦袍缓缓褪去,一只白玉羊羔浸没在水中。 凉风又将身子浸没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中,墨色青丝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张妖异的网,勾魂夺魄。 一条圆润的玉腿探出水面,盈盈一握的白玉脚丫上五根小巧的脚趾略显俏皮。水珠从光滑的玉腿上落入水里,晶莹的泛着光。 如此香艳美景尽数入王钦眼中,不知风月的王钦哪里见过这等景色,只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气血在不自觉地沸腾,脸颊通红着,却怎么也移不开眼睛。 王钦躲在屏风后,大气不敢喘一声。 温液漫过凝脂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 这时,外面来了一侍女,说道:“小姐,唐公子又派人送来了许多礼物呢。” 那沐浴之人正是宁王次女,东方镜茗,只听到她清冷空灵地声音回道:“他送来的东西,还记得放哪吧。” “记得。” “那就放到老地方去吧。” “是…奴婢告退。”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哗哗做响的水声。 一个时辰过后,美人出浴,唤来侍女穿衣。 出水芙蓉,说的就是这样吧。王钦在心里默默想到。 沐浴过后,美人本就清冷的样子上又添了几分妩媚,正如那寒风中妖艳的玫瑰。 王钦不敢再看了,趁着美人回头的刹那,王钦翻身出去了。 墙根下,王钦捂着发烫的脸,胸口一起一伏的喘息。 “怎么样,东方二小姐美吧。” “美…”王钦一不注意竟然脱口而出后,反应过来后猛然大惊,再看去。 只见一绝色倾城的少女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一幅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再往下是细削光滑的小腿,细腻柔滑还有那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乌黑明艳的桃花眼,娇艳欲滴的嘴唇。 看起来差不多跟王钦一般大,胸前鼓鼓的饱满彰显她不俗的魅力,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张欲仙欲妖的绝美容颜。 王钦大惊之下就要出手,那少女赶忙又说道:“你要是敢动手,我可就大叫啦,到时候一起死。” 说完,冲王钦扬着白莲花瓣似的下巴,露出了色白又修长的脖颈。 少女见王钦的目光渐渐向下望去,一把捂住胸口,脸红红的娇嗔道:“登徒子。” 王钦也是十分的尴尬,刚才旖旎的画面至今还在王钦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才… 反观那少女,清澈灵动的眼眸,弯弯的柳眉,u看书 .uukanshu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婀娜窈窕的身姿,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发出少女的芳香,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亭亭玉立。 王钦忽然想起,她就是那日街头见到的那女子,王钦又忍不住朝她脸上看去…惹得那少女一阵不快。 柳眉倒竖,娇叱着:“好你个登徒子,还敢看,还敢看。” 自知理亏的王钦不敢还手,任由少女粉拳捶打,心里不禁想道,我这是怎么了? 被那少女一顿“暴打”后,察觉她渐渐累了,王钦一把抓住那雪白的皓腕,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少女几次抽手无果后,撅着嘴眼里含着泪,说道:“奴家本是这南京城里一卖烧饼的小姑娘,怎奈那宁王霸道,杀我父母,强行霸占了我,呜呜呜…” 一边说着,一边垂泪哭了起来。 王钦听罢,连忙松开了手,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就好像他也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你带我走好不好。” 少女抬起头,娇艳的容颜泫然欲泣,王钦一时心软答应了下来。 “那就快走吧。” 说着,少女便拉着王钦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知道怎么走吗?” “当然,我被抓紧来的时候都记着呢。” 王钦带着少女翻出墙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少女一把抓下了王钦的蒙面布,露出了王钦丰神俊秀的面庞。 “嘻嘻,我记下你了。” 第46章 赵樱 “嘻嘻,我记下你了。” 说完,那少女嫣然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看极了。 “我走了哦,大笨蛋。” 那少女回眸一笑,撒下一地银铃般的笑声走了。 王钦脸变得通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女孩,笑得这么好看。 半晌过后,回过神的王钦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却就是想不出来。 王钦往回走着,脑海里却总是忍不住会想起那具白花花的身体。 呼~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而此时的牧小满连连搜寻了几个地方无果后,就失望而归了。 客栈内,三人再聚首。 “怎么样了?”梁希见二人平安回来,急忙上前问道。 二人却是连连摇头,各自叹息一声。 “这宁王心思十分缜密,怎么可能把秘密藏在那里,要藏也是藏在举目可观,卧榻鼾睡之侧。”牧小满说道。 “可是那种地方,我们却是无能为力了。”王钦也说道 “唉…” 三人安静了下来,这下了就又无从下手了。 又一番商议过后,三人决定静观其变,等待时机后,就各自散去了。 房间里,王钦按下心中的旖旎,在床上盘腿坐下修炼起了《龙象镇狱金身劲》的第一层。 只见王钦面南背北,五心朝天左脚在上,颈直、头顶悬、收腹塌腰、两肩微张、脊椎挺直,头顶梵穴正对天空,微微提肛,两手掌心向上放在膝盖上,放松天目穴,自然呼吸,气沉小腹,如此静坐,心中默念心法,渐渐地心中没有了杂念,慢慢的做到了心如止水。 王钦凝神于天目穴处,片刻后,有一明点发出耀眼的光芒。这个亮点从天目穴中飞出去落到王钦的识神神海之中,化成他本人的形象,一遍又一遍的运功。 王钦一手结龙象清定真如印,又手换结六转莲花印。 龙之力与象之力在王钦体内不停地盘旋运转。 象之力从中丹田之银光照亮中脉,然后从会阴中穴射出,再无限扩大。然后百会穴会阴中穴之银光,经中脉进入中丹田,然后再注入两涌泉穴两劳宫穴。 龙之力则是从中丹田之金光照亮中脉,然后从百会穴射出,再无限扩大。百会穴会阴中穴之金光,经中脉进入中丹田,然后再注入两涌泉穴两劳宫穴。 二者相互纠缠融合,犹如一阴一阳生生不息,不灭不毁。 龙象之力每运转一周天,王钦的气血经脉就增强一分。 龙象镇狱金身劲共十三层,一层一龙象,练至最高境界便能有拔山掀海之力。拥有金刚不坏寒暑不侵之神通。 龙象镇狱金身劲的拳劲极其霸道,转破外功高手肉身。 以断人生机,绝人气脉的狠戾霸道而著名。 王钦苦苦修炼一夜,若非神拳术赋予了王钦识神能够演练功法的神奇之力,否则王钦怕是与此无缘了。 黑夜很快就过去了,太阳又再次从东面升起。 宁王府内院书房内,一顿打砸声响起。 一块块碎裂的瓷片凌乱的躺在地上,一块皇宫贡品的毛皮地毯上还有几块破碎的雕纹玉器。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个人都看不住。” 宁王大发雷霆,怒声指责着跪在地上的守卫们。 “王爷饶命,求王爷开恩…” 底下一群守卫纷纷开口求饶道。 宁王气极反笑,冷冷地笑着说:“好啊,本王就饶你们一命,都下去吧。” “谢王爷,谢王爷开恩。” 说着,众人齐齐感恩,双腿跪着走了出去。 宁王却是冷冷一笑,伸手朝一方向勾手,一人立马心领神会,也走了出去。 只听得外面兵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和几声惨叫传来。 不一会儿,那人提着几颗人头扔在了地上。 那宁王周了皱眉头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把我的地毯弄脏,怎么老是记不住。” 说完,厌恶的挥了挥手,让人裹起人头扔了出去,又让人换了块新的贡品地毯。 宁王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抬眼看了看在座的食客和下属们说道:“都说说看法吧,下一步怎么走。” 在场的各位无不自危,生怕惹上面那位不高兴了就要了自己的脑袋。 哼!宁王气急,猛的一拍桌子,冷声说道:“我可不想白养你们…” 底下人顿时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地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那妖女被人救走,这…给皇上的…这…” 这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回王爷,既然那妖女已经逃脱,那咱们给皇上进贡的秀女不如就从民间挑选。” “可是这要是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就是啊,应该抓紧派人找啊。” 宁王听着底下人七嘴八舌的争论迟迟不休,顿时心生烦厌。 “够了!”宁王一声怒喝,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来人呐,派人抓紧张贴告示,通知江南各地府衙抓人,她中了软骨散,跑不了多远。” “是,臣领命。” 宁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领命行事,各个环节有条不紊。 “还有,文亮去留意一下民间的女子,做双手准备。” “孩儿领命。”唐云鹤此刻也没了阴鸷之色,又恢复成了文质彬彬的“七秀”唐云鹤。 命令吩咐下去后,宁王端坐在雕龙椅上,半开半阖着眼,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而此时的另一边,一座山寨中,一只信鸽飞来,落在了一人的手上。 “大元帅,是青云寨的信。” “嗯,先放那吧。” 过了一会儿,那“大元帅”处理完了手头上的事,拿起了信,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那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真是越来越有趣了,u看书w.ukanshu那我就给你再添一把火。” 说完便在信上写了起来,墨迹吹干后,放入圆筒中,交给了外面的守卫。 “大元帅”看着窗外的夕阳,说道:“就快了,就快了。” 南京城里,满城的捕快更替着告示,王钦三人的告示被撕下,换上了那少女的画像。 不仅南京城如此,许多江南重镇也纷纷更替了告示。 三人在楼上看着满城跑的捕快们,感到非常的诧异,莫非昨晚的事暴露了? 看得三人是一阵心惊肉跳。 三人下楼,街上,牧小满一把拉住一个捕快塞了两银子,问道:“捕快大哥,你们这么大阵仗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捕快不动声色地收了银子,回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抓一个逃犯,喏,就是这个。” 说着,便把手里的告示嘿牧小满三人看了看,王钦赫然大惊,这不是昨夜在王府里的少女吗。 说完捕快便走了,边走还边纳闷道:这三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牧小满见王钦神色不太对劲,就询问起来。 王钦只得将昨夜王府里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水榭小院的事当然没说。 “她倒底是什么人呢?”王钦回想着昨夜的相遇,在心底思索着。 与此同时,一群捕快搜寻过后。在一个破旧小巷子里,一个身材姣好的美貌少女踉跄着走了出来。 她脚步虚浮,面色苍白黯淡,唯独那双眼睛明亮有神。 突然,她美眸一亮,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眉开眼笑,一笑生花。 第47章 戴东行 那少女忽而看到了什么,黑珍珠一样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笑魇如花。 她的卧在长长睫毛下的两颗眸子,就像会说话的精灵一样,忽闪忽闪的,传出女孩子飘忽莫测的心绪,仿佛打着什么可爱的小坏主意。 “喂,那边的…”少女似水如歌的声音,如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 王钦蓦然回首,正是那昨夜见到的少女。 “是你?”王钦惊讶地问道。 这时牧小满和梁希也看了过去,又看了看王钦,认出了她就是告示上的人,问王钦道:“你们认识?” 王钦点了点头,“昨夜认识的。” 说着王钦朝那少女走了过去,扶起她要倒下的身子,在那少女粉扑扑的小脸和牧小满梁希二人异样的眼神中,王钦开口了。 “她就是我在宁王府遇到的那个被抓起来的人。” 忽而王钦察觉二人眼神有点不对劲,问道:“你们怎么这么看我?” “嗯嗯,没什么。”二人接连摇头。 客栈,四人挤在一个房间里。 说着,那少女就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呜呜,小女子名叫赵樱。因家中父母故去才流落江湖。” “一日,人家在街上吃饭,突然就被宁王府的人给抓起来了,不给人吃饭,呜呜…还要把人家送给那六十多岁的皇上当小老婆…” 关于赵樱的悲惨经历,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四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法子安置赵樱,于是乎,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王钦。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啊。”王钦摊着手,无奈的说道。 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说呢…梁希和牧小满齐齐看着王钦,眼神示意道。 “那…赵姑娘就先住一晚吧。”王钦支支吾吾地说道,不太敢看牧小满和梁希。 赵樱欣然答应,脸上接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丝毫看不出刚才哭过的样子。 “那我晚上睡哪里呢?” 说着,冲王钦眨了眨眼睛,调笑道。 把王钦弄了个大红脸后,赵樱低头浅笑,走进了开好的房间。 赵樱走后,三人相顾无言,气氛微妙起来。 牧小满率先打破了平静,说道:“那姑娘现在被通缉,而且身份可疑,一定要保持距离,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牧小满直勾勾地看着王钦,显然这话是给王钦听的。 小胖子专心吃着鸡腿,应和着点了点头。 王钦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正纳闷呢,怎么意志最近这么不坚定了。 夜深了,赵樱在房间里运功调息,慢慢地将体内的毒素排出体外。 过会后,托王钦跟客栈里要了些热水沐浴,留下了在房间里要出去的王钦。 屏风后,赵樱衣衫一件件褪下,露出一片雪白。王钦在屏风外看着赵樱凹凸有致的身材线条,不由得跟宁王府内的那个相对比。 “哎,你说…我跟那东方二小姐相比,谁更好看一些啊。” 屏风内,赵樱酥酥的声音带着点魅惑的声音传来。 正好问到了王钦的尴尬事,这叫王钦怎么说得出口。 只听那赵樱又娇嗔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没看过我,想进来看看吧。” 说着,赵樱捂着一双玉兔,满脸笑意的调戏着王钦。 “没有没有,姑娘误会了,那日只是意外。”王钦立即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那种登徒子。 “唉,现在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少侠若是想要霸占奴家,奴家也无能为力…” 赵樱在浴盆里双眼含泪,娇媚柔弱的样子,想让人忍不住好好的欺负一下。 王钦的脸是越来越红,局促地想要离开这里。 那赵樱见再说下去王钦就要跑了,便停了下来,楚楚可怜地说道:“昨日多谢少侠相救,可否感知小女子名讳,来日定当结草衔环相报。” 王钦那里通晓这种言语间的算计之道,三言两语后,迷迷糊糊的就被那赵樱知晓了她想知道的一切。 次日,依旧是满城风雨,捕快们挨家挨户的搜查着。 饭桌上,梁希忽而想起那日在漳江大会上与王钦比武的场景,问道:“王小兄弟,你那日在漳江用的是拳意吧。” 王钦不懂,反问道:“什么是拳意?” 梁希耐心地解释道:“拳意就是意的一种,武者迈入宗师乃至大宗师的敲门砖,就像我的剑意一样。” 王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那我…” 不等王钦说完,梁希抢问道:“王小兄弟,你后天境界就能境遇出‘意’,天赋之强实乃当今罕见,有没有兴趣学剑术?” “啊?”王钦有些不知所措,扭头朝牧小满看去,见牧小满没说话,也没拒绝,这才开口道:“合适吗?” 梁希笑了,肉嘟嘟的脸笑得一颤一颤的,“太好了,你这样的资质要是不学剑实在是太可惜了,呐,这个给你。”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本秘籍,交在王钦手里,王钦一看,“诗仙剑?” “是啊,就是这个,你适合先练剑意,剑招嘛,无招胜有招就行。” 梁希无所谓得说道,又说“我师父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里面的剑意太高深,我就领悟了十之三四就寸步难行了,对我已经没有大用,给你个顺水人情正好,就不要推辞了。” 王钦只好收下,放入怀中保存好。 半个时辰后,听得外面一阵吵吵闹闹,是那捕快们在搜人。眼看着,捕快们就要搜到这家客栈了,赵樱顿时感到心急如焚。 王钦三人内心也是波澜起伏,三人的告示才被揭下不久,谁知道那些个捕快们还记不记得住。 说什么来什么,一个魁梧刚正的捕快带着四五个人进了客栈。 “巡捕房抓人,所有人都来大厅集合。违令者斩。” 那为首的捕快掏出腰牌,大声说着。 “是先天高手,练得应该是内功。”二楼的牧小满用识神探查了一番,细声跟王钦他们说道。 这牧小满果然名不虚传,有些真本事…赵樱美眸瞧了瞧牧小满,心里暗暗想道。 不过这人看着有点冷,还是王钦看起来舒服些。赵樱瞧了瞧牧小满,又看了看王钦,嘴角含着笑想着。 “你们三个去左边,你们两个去右边。” 说罢,那捕快头头堵在了门口扫视着众人。 听了这话,自由自在惯了的江湖豪士们那能受得了这个,纷纷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直接拔剑相向,怒气凶凶地冲了上来。 只见那浓眉大眼的中年捕快紧绷着脸,竖起的眉毛下,一双被怒火灼红的眼射出两道寒光,腰间一把亮银刀应声出鞘。 骤然寒光瞬闪而过,那几个人立马丢下了刀剑,捂着流血的脖子发出嗬嗬地声音。 那捕头一脸冷漠地收刀入鞘,说道:“你们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我叫戴东行。不怕死的就试一试吧。” “戴东行?他就是戴东行?” “是哪个戴东行?” “就是那个被皇上赐金牌的戴东行?那个天下第一神捕。”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有知道的人都在说着戴东行的事迹。 楼上的赵樱顿时面色煞白,uu看书 戴东行的大名她是最清楚不过了。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内功先天三品的宗师,一年前更是抓住了为祸江湖的“吸血阎王”,被大夏皇上召见,赐“天下第一神捕”的金牌。 传闻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死在他刀下的无不是罪恶满盈之辈。 今日,我怕是在劫难逃了…赵樱心里想道。 忽然,戴东行眼神一凛,气机锁定了牧小满等人。 “是你们,可真是太巧了,那便都留下来吧。”戴东行看着牧小满三人和赵樱,冷色说道。 五个小捕快快速包围了上来,牧小满大喊一声:“分开跑。” 说罢,四人合力突围。 王钦和梁希对着五个捕快一顿拳脚,把他们纷纷打趴在地。 那戴东行抽刀就劈,恐怖刀气撕裂空气,向四人斩去。 刀气斩过,客栈一分为二。四人两两分开,才躲过这一刀。 “坏掉的,我赔。” 说着,戴东行踏空飞起,一脚踢开来袭的牧小满。 又顺势一劈,劈向梁希。梁希手中晗影剑出鞘,带起一道剑影,格挡在身前。 那戴东行力气实在太大,梁希圆滚滚的身体被戴东行一刀劈出数米之远。 而王钦知道戴东行不可力敌,急忙拉起赵樱就跑,却还是迟了一步。 戴东行一拳砸中王钦的胸口,王钦只觉胸口先是一闷,再是一疼,然后身体不自主的倒飞出去,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眼见戴东行伸手就抓住赵樱… 第48章 分离 眼见戴东行伸手就抓住赵樱,牧小满拔刀斩去。 刀气破开地板,径直向戴东行杀去。 戴东行却是不慌,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右脚向下一跺,真气顺着从脚下涌出。 戴东行的真气和牧小满的刀气于正中相对,轰得一声,楼上行走的栈道瞬间四分五裂。 戴东行也收起了不屑的表情,神色略微凝重,“逍遥客,果然不差。” 牧小满冷哼一声,断悔刀又是猛地向戴东行挥去,汹涌的刀气再次斩过。 戴东行却是不得不先放弃赵樱,亮银弯刀自行出鞘,戴东行一把握在手中,起身就挡。 这时,梁希也飞身拔剑向而去,与牧小满一起夹击戴东行。 牧小满冲着要来帮忙的王钦喊道:“不用管我们,你们先走。” 王钦听罢,不敢迟疑,咬着牙牵着赵樱突围而去。 “想走?问过我了吗?” 戴东行冷笑着,体内真气破体而出,震开牧小满跟梁希二人,转身劈出一道刀气。 那刀气来势极快,撕开空气的半月刀气向赵樱和王钦杀来。 只见那王钦一把推开赵樱,体内气血涌动,龙象镇狱金身劲在王钦身上化成一层金漆。 “不死天罡?四重?御!” 龙象镇狱金身劲与不死天罡功一同施展开来,双臂架于身前,刀气于手臂相击,金石之声迸发。 王钦顶着刀气,刀气却是来势不减分毫,王钦双腿犁地而行数米才堪堪接下这一招。 “哦?有两下子。”戴东行对敌之际,斜眼瞥见王钦居然挡下了这一招,心中有些震惊。 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先天高手了,不愧是“凶阎王”的儿子。 戴东行自觉不能再跟二人继续纠缠,索性速战速决。 一个空挡,三人个分一侧。 戴东行先天真气化形而出,一颗巨大的狮子头张着血盆大口,嘶吼着。 梁希见状,双手掐着剑诀,御剑术使出,只见身边六把飞剑环绕,寒光四溢。 御剑术,以气养剑,以神孕剑。气动剑随,剑脉中通,气不动意先动。 牧小满则是收刀而立,左手平于胸前,身上浮现一圈似光似雾的东西,只见他左手被这似光似雾的东西笼罩着,慢慢左手上出现了一个拳套。 通体金光,上面镂刻着荧光一样蓝色的铭文,渐渐地从手指到手掌再覆盖了整个手臂,一个冒着金光的极尽美感的拳套出现在众人眼前。 戴东行眼神凛然地说道:“神拳术?传闻神拳术能够神而明之,任何招式都能还原出原理,不知是真是假?” 这正是神拳术于内功先天境界下的呈现。 牧小满冷声说道:“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梁希剑诀再变,脚踏飞剑而行,其余五把剑剑锋相对。 “御剑术,神拳术…呵呵,真有意思。” 戴东行呵呵一笑,巨大的狮子头一分为二,张着血盆大口向二人咬去。 梁希御使着飞剑与那狮头相撞,牧小满脚上猛地一踏,气血燃烧,离地飞起,左手握拳怒然砸下。 只听得两声巨响,翻涌膨胀的空气掀飞了脚下的青石地板,街道两旁的店铺也被毁得七零八落。 硝烟散去,牧小满和梁希不见了踪影。戴东行站起身来淡淡笑了一下,“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一下,不赖。” “传令下去,全程拘捕梁希和牧小满。” “是!”众捕快纷纷领命行事。 而这时的王钦拼了命的杀出了一条血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道,而身旁的赵樱却是毫发无伤。 赵樱红着眼眶,哽咽问道:“你干嘛要这么拼命啊,放下我你自己能跑的。” 王钦一边打倒来犯的捕快,一边说道:“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是我带来的,跟我走就是了。” 王钦从客栈里打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半时辰,渐渐有些力竭,而且天罡气已经用完,此刻全凭一身毅力奋战。 区区后天七品的赵樱,此时要是落下,便是九死一生。 “城门就在眼前,快走。” 王钦说罢,一把将赵樱推向城门,自己转身迎敌而去,为她拖延时间。 是啊,哪有这么多理由呢,只是一时意气加凭借一腔孤勇而已。 赵樱看着王钦的背影,十几年来,她久违的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这一眼,在赵樱的心中像山一样雄伟。 赵樱双手用力地推着城门,内力不断外涌,她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嫌弃自己太弱。 泪珠止不住地淌下,她发自内心的希望身后的这个少年活下来,能与她一起逃出这里。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赵樱猛地回头看向王钦,“快走啊!” 说着过去一把拉住力竭的王钦,背着他跑了出去。 “小满哥,胖子…”,王钦嘴里喃喃道。 赵樱背着王钦,头也不回的逃去。后面是紧追不舍得捕快们。 而这时的盛京城内,牧小满和梁希在房顶上一一掠过,还要时不时得躲开戴东行砍出的刀气。 梁希操纵着飞剑不断地来回拉扯,但是却始终不能阻碍戴东行追击的节奏。 那一对招过后,二人同样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再加不停翻涌的气血。 “牧大哥,我还有些真气。你先走。”梁希说着停下脚步,迎着戴东行的亮银刀就冲了上去。 戴东行不断劈飞来袭的飞剑,飞起一脚踢中梁希的脸,将他踢飞出去。 牧小满赶快的接住梁希倒飞的身体。 二人合力一起向戴东行攻去,刀与剑的激烈交锋,在此刻上演。 二人合力之下,才堪堪从戴东行手底下逃出来。 三人刀剑你来我往,收不住的杀气在此地弥漫开来。 被三人刀气剑气波及到的房屋都是被打的七零八落,打成了一堆残垣断壁。 三人一路焦灼,战况激烈,无形真气肆虐摧毁着三人所过之处。 而三人之间平衡的战况,终是以梁希真气见底而被打破。 反观戴东行,从开始到现在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面孔,仿佛是跟他们在玩着过家家游戏一样轻松。 那戴东行看准时机,一刀磕飞梁希的晗影剑,又是一掌一拳,打飞手无寸铁的梁希。 戴东行举刀弹开牧小满的刀,转身再向梁希劈去。 危急时刻,牧小满挥出一道刀气拦下戴东行。 戴东行连忙回头避开,放过倒地的梁希转身朝牧小满杀来。 那戴东行刀势越打越猛,如狂风暴雨般向牧小满砍去,牧小满连连举刀格挡,却是那戴东行攻势太过猛烈,身上被划出数道伤口。 “这么慢怎么行,快点快点再快点,你的逍遥三绝呢,怎么还不用。” 戴东行一边挥刀一边有条不紊地说着。 牧小满却是冲着要再上来的梁希大喊一声:“我拖住他,你点快走。” 梁希只得作罢,他再上去就是给牧小满拖后腿,咬咬牙撂下一句话就远去了。 “牧大哥,你一定要活着。” “想走?” 戴东行眼中寒光乍闪,正要向梁希斩去就被牧小满拦了下来。 戴东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不再去管逃走的梁希,瞅着重伤嗯牧小满笑了。 “你这样子,还能撑多久。” “呵,还能撑到天黑。” “嘴真硬哈…” “还早着呢…” 说着,牧小满全身气机暴涨,神光内敛,两根手指抚过刀身,刀上仿佛蒙了一层清光,透露出了一种绝情至圣的气息。 “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二元刀?” 戴东行立于一侧,又淡淡地说道:“不知这是二元刀中的神刀,还是魔刀呢?” 牧小满眼中的情绪一点一点的退去,uu看书 .uukanshu.om此时的他就像是那太上忘情的长生仙人,“你能活下来,我再告诉你。” 说完,牧小满眼中所有的情绪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那冰冷无情的至上之气。 戴东行不敢大意,并不是忌惮牧小满,而是忌惮这从无败绩的“二元刀”,两分,无极无妄。 牧小满眼中清光一闪,意动气动,无形刀气变成有形,眨眼间被到了戴东行跟前。 戴东行大吃一惊,根本没有看到牧小满动,刀气却已经到了身前。 亮银刀苍忙抵挡,蕴含在刀气中的“意”猛烈的冲击着戴东行的大脑,一股绝情灭性的刀意令戴东行胆寒。 “你如此运用神刀,就不怕自己会永远变成这样吗?” 戴东行一边全力抵抗着心神的侵蚀,一边冲牧小满大喊道,试图让他放弃使用二元刀?神刀。 二元刀分为神刀和魔刀两种练法,一个至高无情,一个嗜血杀戮。没使用一次,心性就会被改变一次,获得力量怎么会没有代价呢。 “你死了,就知道了。”冰冷无情的声音从牧小满口中传出。 “呵,真有意思。” 戴东行低头笑了一声,说完迎着牧小满就上了。 两人在空中疯狂的对拼,空气被打出了爆破声,一时竟不分高下。 “内外先天双一品?”戴东行眼神凛然,凝重又怀疑地口气问道。 见牧小满并未回答,戴东行肯定了心中的答案,“真是了不得的人呐。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见天地’的宗师。” 第49章 2元刀 两刀对接,双方各自角力,两人的真气在中间的激烈对撞。 “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见天地!” 说完戴东行用力挡开牧小满,手中亮银刀向后斩出一道刀气借力,巨大的推力推着戴东行向牧小满飞去。 只见他刀顺势而起,一股来自于天地间的压迫重重的压在牧小满身上,身上没一寸皮肤都像在颤抖,令他无法动弹。 一刀落下,如乌云盖顶,迅雷电光之势向牧小满砍去。 牧小满天青色的瞳孔依旧没有情绪波动,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牧小满架刀格挡,气大力沉的重击震裂了牧小满的左臂骨,他被狠狠地砸进了地里。 尘土飞扬,戴东行持刀而立,面无表情。 突然,从尘埃中飞出一道人影,正是那牧小满。 人快,刀也快。刀如离弦之箭向戴东行削去。 戴东行持刀后移,牧小满死咬不放。 “听说你有三招自创刀法,一个叫惊虹,一个叫鱼龙舞,另一个叫什么。”戴东行一边倒飞,一边说道。 牧小满刺刀而行,一脚踏地借力,再次逼近戴东行,说道:“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说完,牧小满身形骤然加快,身上似有云气缭绕,正是那逍遥三绝之逍遥游。 “惊虹!” 牧小满体内真气倾吐而出,挥刀斩出一道绚丽刀光。 妖艳绯红的刀光混着天罡气破风而去。 戴东行强稳定下来精神,同样斩出一道刀气。 刀气向击,随即四下掠去。击中两旁的商铺,又是破烂一片。 牧小满一击未成,又生一招,只见他不断变化着两种刀势,似倒似舞的向戴东行杀去。 戴东行紧握着亮银刀,眼神冷冽凝重。 快刀与快刀的又一次较量打响。 鱼在海中飞梭而过之形,飞龙升天汲水之势,两者交缠,生生不灭。 那戴东行“识神”全力发动,试图扑捉牧小满运刀的轨迹。 断悔刀与亮银刀不停地碰撞,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戴东行被牧小满刀光围住,一时难以招架,身上也是出现的深浅不一的伤口。 戴东行怒声大喝,真气猛然喷涌,一时间戴东行四周真气肆虐,让人不敢靠近。 牧小满一刀劈去,却被戴东行真气削去大部分威力,被戴东行抓住机会,一刀落下,二人再次分立两侧。 一滴汗水从戴东行鬓角落下,牧小满也是身体起伏不定。 这场交战马上接近尾声。 “你的第三招呢。”戴东行又一次开口,显然二人是要一招定胜负了。 牧小满不再说话,气势缓缓攀升。对面的戴东行则是郁闷不已,他怎么还有再战之力,内外双修的果然难缠。 牧小满气势蓄到顶点,凝而不发,锋芒不再收敛,汹涌的刀气不断破坏着四周的一切。 戴东行拼入最后的真气,势必要斩出最强一刀。 二人对峙片刻,忽而一阵风吹过,卷起一地尘土。 二人齐齐出手,刀气破空而出。 “阴阳割昏晓!” “月缺!” 戴东行这边斩出一轮残月,莹白中透着不可匹敌的锋芒。 牧小满斩出了他自创的最后一招,一刀尽出,天地被分开明暗两面,昼夜化成两种刀意,迎着戴东行的“月缺”就上了。 只见天边乍亮,紧接着一道黑线向两边拉开。 喧嚣过后,牧小满不见了踪影,戴东行拄着刀站立不倒,一会儿后,鲜血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 戴东行又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十年后,怕天下再无抗手,英雄出少年啊。” 说完,嘴角含着笑晕了过去。 而这时,赵樱背着王钦东奔西跑,身后依然是追击的捕快们。 王钦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问赵樱道:“小满哥他们呢?” 赵樱见王钦终于醒了过来,喜极而泣,但又怕王钦倔驴一样的要回去,便说道:“他们都出来了,分头跑的。” 王钦听罢,便放下心来。赵樱见王钦沉默了,以为他不信,便又说道:“我们出来后,约定三个月后在来南京集合,还是在那客栈里。” 听了这话,王钦便再也没有了疑心,轻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 赵樱背着王钦,走进了一片密林中,见追兵还远,便把王钦放了下来,揉着酸麻的小腿。 细长圆润,紧致的雪白小腿明晃晃的出现在王钦眼前。 咕噜,王钦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赵樱瞥见,低头浅浅一笑,飞霞铺上小脸,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胜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二人相顾无言,在空气中沉默着,两张脸上同样的羞红。 盏茶的功夫,林子外传来捕快们嘈杂的声音。 “都好好找找,他们肯定在这藏着呢。” “都仔细看看,也不要放过树上。” 二人见状,连忙起身就跑。 “站住,他们在那呢,快追!” 很快,王钦赵樱二人的身影被淹没在密林之中。后面是死咬不放的捕快们。 “抓住他们,王爷有赏。” 财帛动人心,众捕快纷纷向林子深处追去。 一边是寻求生路的王钦二人,一边是渴望荣华富贵的捕快们,一追一逃,皆众生相。 树木光秃秃的林立,这片林子许久的宁静被一群喧嚣的吵闹声打破。 刚刚恢复一丝体力的王钦立马站起,二人向着密林深处跑去。 王钦和赵樱疯在前面一样的狂跑,奈何捕快们人多势众,多方面夹击,将王钦二人慢慢的包围了起来。 到了真正的绝路,一处悬崖绝壁就在眼前。 捕快们慢慢的逼近,王钦二人不停地后退,生死关头,二人的手不自禁的连在一起,十指相扣。 二人对视一眼,不甘心,一种朦胧的情意在眼中弥漫。终于二人下定了决心,向那绝壁靠去。 “你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束手就擒吧。” 一捕快大声吆喝着,拿刀指着王钦二人说道。 王钦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万丈深渊,在众捕快们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下,王钦抱起赵樱纵身一跃而下。 强风从二人耳边呼啸而过,身体不受控制地快速向下坠落,深不见底的黑暗渐渐将二人吞噬。 怀里的赵樱脉脉含情地看着王钦,要把他牢牢的记在心底,而王钦却是毫无发觉,只想着从何处借力减小下落的速度。 二人就这么一直下落,时间变的漫长又无聊。 王钦抓紧恢复内力和天罡气,试图博一线生机。 忽然,王钦仿佛听到有一阵流水声,下面有水,有救了。 王钦欣喜地向怀里的赵樱看去,入眼的一双美眸含着一汪春水令王钦心神一荡。 “唔…下面有流水声…”王钦歪过头,说道。 赵樱羞涩地把头埋进王钦胸口中,蹭蹭地点了点头,手又抱紧了些。 越来越快,心在胸膛嘭嘭的跳动,血液流速加快,汗从手心冒出,是生是死,全看造化了。 王钦闭上双眼,识神感受着周边的一切。 王钦心里不停地默念: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王钦已经感觉到了,崖底窜急的流水,积蓄以久的天罡气在千钧一发之际喷出。 只听得一声巨响,水中炸起一朵水花狠狠地拍在王钦二人的身上,就在马上坠入河里时王钦借力将赵樱搂在胸前,让自己垫在下面,重重地砸进水中。 通得一声,沉没在河里消失不见。河水急流而去,奔向未知的远方。 逃出生天的梁希靠在城外的一个大青石旁,一边调息一边焦急的等待着牧小满。 终于,从远方一个遍体鳞伤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冒出了头。 “牧大哥。”梁希惊喜万分,赶忙跑去迎接。 梁希一把扶住快要倒地的牧小满,将他带到了大青石上休息。 “牧大哥…我没找到王钦他们…”梁希自责地说着。 牧小满抬眼看着梁希,虚弱地摇了摇头,他不怪他。 牧小满捏了捏眉心,闭眼调息了片刻,睁开眼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打探阿钦他们的消息。” 梁希点头应下,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了。 梁希扶着牧小满,亦步亦趋地走远。 盛京城内,宁王府中。 宁王暴跳如雷,一个又一个珍贵瓷器被打烂,摔碎。 怒火烧上眉梢,愤指着一众捕快说道:“你们…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抓不住那四个人,你们还能干什么!” “还有你,戴东行,你不是天下第一神捕吗?啊?你也是废物。” 戴东行单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王爷,此次拿人,是您授命于巡捕房。” “再说,您只说拿人,并无交代此女为何人,再者,对于几人实力…” 说着,戴东行抬头与宁王的对视。 “你在质问本王?”宁王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眼神中的愤怒压不住的涌出。 “属下不敢。” 宁王眼中一道幽光闪过,说道:“不敢?有什么是你戴东行不敢的,太后的面子你都不给,呵呵。” 戴东行跪在地上,铮铮有声地说道:“戴某一生行事,为国为民,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犯法之人。” 宁王看着戴东行冷冷一笑,厉声大喝:“你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还敢质问本王,谁给你的胆子,啊?”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想知道他们犯了何罪,那少女是何罪,牧小满梁希还有那王钦是何罪?”,戴东行谠言直声道。 宁王脸红筋暴,眼中杀气弥漫,怒不可遏地说道:“反了反了,来人呐。” 这时,一旁的唐云鹤拦下了上头的宁王,附在他耳边说道:“义父,义父,他可是皇上钦点的天下第一神捕,动不得。” 皇上御赐“天下第一神捕”的金腰牌,就是为了让天下的老百姓知道还有个能主持公道的人,堵上他们的嘴。 这要是杀了戴东行,那还了得,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皇上脸上不好看了,那他们这打脸的… 宁王强行压下心中的积怨,一阵天人交战之后,冷静了下来。 “戴捕头忙碌了一天了,辛苦了,本王也累了,都散了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几步之后,宁王冲着唐云鹤小声耳语道:“给那戴野驴这个差事,别让他整天在我眼前晃荡。” 戴东行见宁王和起了稀泥,便起身领着一行人走了。 可没走几步,戴东行一行人便被追出来的赵之谦拦了下来。 “戴捕头慢一些,赵某有话说。” 戴东行见人是唐云鹤,对他有些无感,淡淡地说道:“赵管事有何贵干?” 唐云鹤干笑道:“戴捕头客气了,只是…最近江南地界常有一些铁匠无故失踪,还有很多青壮男子…听他们家人说已经有好几年不回家了。” 戴东行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就这?” 唐云鹤见戴东行脸色难看起来,连连解释道:“戴捕头误会了,并非唐某大材小用,而是啊…听说最近有一批赤铜失踪了。” 戴东行面色大变,“什么?赤铜?” 唐云鹤见戴东行上钩,看书 .uukanshu继续说道:“是啊,王爷也为这事发愁呢。听说是洛阳一带的矿脉被私自开采,这才…唉。” 戴东行神色凝重,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一新,正色道:“这事戴某会追查倒底的,请王爷放心吧。” 说完,戴东行就领着一行人走了。 唐云鹤看着远去的戴东行一行人,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又回头看了看宁王府,又诡异一笑。 抬脚走了进去,好像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哼着小调径直向书房走去。 “义父。” “嗯,都办妥当了?”宁王高坐在椅子上问道。 “回义父,都交代了,那戴东行一听是义父的吩咐,不敢不照做。” “哈哈,很好,你先下去吧。” “是,孩儿告退。” 唐云鹤笑着走出了书房,直到回了他的卧房,脸上的笑意一直没下去。 戴东行,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而另一边繁华的夏国都城里,那名被叫作“大元帅”的男子,手里正看着一封密信。 “哦?牧小满他们竟然能从戴东行手里逃脱,真有意思。” “大元帅,要不…” 说话者,正是那漳江大会上出现的黑无常,他说着就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那男子抬手制止道:“不要着急,这把火还没烧起来呢。” “嗯…黑护法,还得再劳烦你去跑一趟”,说着,男子看着黑护法笑眯眯着说道:“让这把火旺起来。还有,别让他们死了。” “遵命…” 第50章 秘闻 西南方向的梁国境内,大雪山的深处。 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内,一鹰钩鼻豹头环眼的中年男子高坐其上。 “找到小姐没有?” 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从他口中被说出。 底下是跪着瑟瑟发抖的喽啰们,大气不敢喘一声,面色个个煞白。 男人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喷涌而出,几人来不及惨叫,嘭嘭几声,几道血雾炸开。 “废物。” 男人眼中露出一抹历色,但更多的是愧疚。 “那就派更多人再去找。” “是。” 过后,大殿里就只剩几道呼吸声了,安静的可怕。 夜晚来临,牧小满和梁希二人看到不远处有个村庄,进去找了户人家借宿了一晚。 二人掏出一锭银子,交给两个老人当做报酬。 “哎呦呦,二位大侠,太多了太多了,小老儿可受不起啊。” 两位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太,见到这么一笔巨款,连忙推辞道。 几番推辞过后,两位老人家才战战兢兢地收下。 牧小满看着两位老人,好奇地问道:“老人家,我看这房子不算太破旧,怎么不见了您的孩子呢。” 两位老人瞬间苦了脸,说道:“唉…这孩子呀,前些年听说北方有个矿场招人,给很多银子,这不…一去去了五年呐,哎呦。” 老人说着,潸然泪下。 梁希皱了皱眉头,也问道:“那…那他就没来个书信什么的吗?” 老头子回答道:“没有嘞,这才叫我老俩担惊受怕这么些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唉。” 那老头子又说:“还有我们村的很多人也都跟着去了,就留下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种庄稼呀。那西头的刘铁匠一家,前两年家里跟遭了匪一样,第二天一早全家都不见了。” 梁希哑然,看了看牧小满,见牧小满也是眉头紧锁,便不再说话了。 过会儿,老太太端着热乎的饭菜出来了,给二人放到桌子上。 “二位大侠,慢用,别嫌弃。” “不会的,老人家。” 二人吃着饭,听着隔壁两位老人的哀声叹息,突然感觉面前的饭菜有些食之无味了。 这该死的世道。 一处寂静的河谷中,被冲到岸边的王钦和赵樱缓缓醒来。 二人一阵急促地咳嗽,河水从体内被吐出。 “王钦,你还好吗?” 赵樱爬起身来,晃晃悠悠地朝王钦那走去。 王钦一脸痛苦的翻过身来,又发出一声惨叫。 赵樱加快了脚步,想要扶起倒地不起的王钦,却被王钦制止了。 “别动,我左腿和右臂好像断了…” 王钦抬起惨白的脸,忍着疼痛,虚弱地看着赵樱说道。 一番折腾后,赵樱找来十根粗一些的树枝,将他的左腿和右臂固定了起来。 王钦摸了摸胸口,舒了一口气,太华真书还在。 赵樱充当王钦的拐杖,二人就这么亦步亦趋地走上陆地。 王钦不能动弹,赵樱出去抱着些树枝回来了,由于二人没有带打火石,只能是赵樱的一双玉手来钻木取火。 细致白嫩的小手磨起一层水泡,水泡破后,粘上各种泥土灰尘疼的难忍。 还是被赵樱坚强的忍了下来。 “明天我去给你找个拐棍,这样你就能站起来了。” 赵樱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脏东西,明媚地对着王钦笑着说。 王钦心里没由来的生起一丝心疼,看着赵樱流血的手和身上脏脏的样子… 她昨日了还是个亭亭玉立的明艳少女,今日却… 王钦感慨一声世事无常,他心疼着面前的少女,人比花娇的模样却跟他落到如此田地。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没关系的。” 赵樱笑着,眼睛里发着光。 说完后,就又出去捡柴火去了,王钦看着赵樱的背影出神。 那圆润的翘臀随着小腰一扭一扭的,王钦顿时感到脸上一阵火热。 等赵樱再回来时,二人有了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然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赵樱起来去找吃的,王钦做坐来,依靠在一颗大树上,手里翻着太华真书,看看有没有什么疗伤的武功。 王钦翻过一个个内功心法,始终没有找到适合他的。 这时,赵樱找了几个野果回来了,看见王钦对着一本书不断地在笔画着什么,好奇地跑过去看看。 “王钦,你在看什么?” 赵樱沁人心脾的铃音传入王钦耳中,让人忍不住的静下心来。 王钦抬头,正好看到赵樱那明媚地眼睛,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没…我学内功疗伤呢。” “疗伤?我能看看吗?”赵樱问道。 王钦很放心地将太华真书给了赵樱,赵樱接过来一看,震惊的张开小口,惊呼道:“太华真书?” “太华真书居然在你手里?我还以为它在漳江大会上就失踪了呢。” 说着,赵樱又快速地翻阅着,好像在找什么。 片刻后,她惊喜地说道:“找到啦,果然在这。” 赵樱把在太华真书上找到的东西拿给王钦看,欢呼雀跃着像献宝一样,自豪着渴望被夸奖。 “道心种魔真经?这…这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赵樱听罢,脸瞬间耷拉下来,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像只小松鼠。 “哼,真不识货。” “你看清楚啦,这是我魔道圣师诸葛钰儿留下的内功心法,这里的这个可是完整的,大梁那的都残缺的…” 察觉失言的赵樱立马捂住了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王钦,流露出几分担忧,我见犹怜。 “你…魔道圣师?” 王钦紧盯着赵樱的眼睛,直勾勾地像是在逼问赵樱的心灵。 赵樱被看得心里发虚,只好低下头说道:“我其实是魔教中人…在盛京的时候是骗你们的…我我…” 王钦听罢,怒气冲冲地呵斥道:“原来你是魔道妖女,怪不得别人要来抓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跟小满哥分开!” 王钦这话刚一说出口马上就后悔了,来不及道歉,赵樱红着眼圈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风吹过,翻起太华真书的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王钦看着远去的赵樱,想要说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口。 王钦感觉心里突然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地王钦坐在地上,心田被愧疚吞噬,他知道他说错了话,后悔自责的心绪绕在心头。 他回想起第一次相见到刚才的点点滴滴,犹如画卷般在眼前浮现。 她始终没有想过要害我…我错怪她了…我… 愧疚,自责还有一些羞愧填满了心头,他应该跟她说声抱歉。 王钦左手支起身子,忍着左腿的痛感,右腿使劲的顶着,左手攀到石头上用力撑起身来,右腿挺直用力,一把抓住赵樱做的拐棍支撑着站了起来。 拐棍往前撑着,右脚踏地,然后再右脚支撑,拐棍点地,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出去了。 “赵樱,赵樱。” “赵樱你在哪啊,对不起。” “赵樱,赵樱…” “赵樱…” 河谷中回荡着王钦的呼喊,太阳下山,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赵樱。” 赵樱蹲在河边抹着眼泪,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吓得一激灵。 看到来人是王钦后,立马站了起来,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没好脸色的问道:“你来干什么,我是魔道妖女,咱们正邪不两立。” 王钦拄着拐棍,一点一点地挪动,面带愧色地说道:“赵樱,我…对不起。” 王钦抬眼看着赵樱,目光真诚且带着歉意。 赵樱还是不为所动,王钦又上前走了两步,“赵樱,是我错怪你了,我对不起你,我…” “你怎么样?”赵樱斜眼看着王钦,面色不改,眼神中却是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波动。 “我…你就打我好了,我绝对不会还手的,我…”王钦把拐棍夹在腋下,说着就要发誓。 赵樱一把将他拉住,心里却是已经原谅他了,说道:“我不用你发誓,你要是做不到,我就打死你。” “不会的,不会的,我再也不会了。” “哼,知道就好。” 说着说着,赵樱慢慢的伸手代替了那根拐棍,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回家”了。 有些时候啊,问题解决起来就是那么简单,难得的是两个人的心能靠得这么近。 有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的样子,你能包容我的错误,我会原谅你的任性。 夜晚,赵樱找了个山洞,二人这才有了个安身之地,终于不用天为被地为床的过了。 洞穴里燃起篝火,火红的光照映着二人的脸。 火光里,王钦低头翻看着太华真书,学习这“道心种魔”之法,赵樱曲着腿双手支在膝盖上,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王钦。 王钦翻看着太华真书,那“道心种魔”之法只不过是那一个功法中的一部分而已。 “二百年前的诸葛钰儿真的是练的这个吗?” 王钦看了半天抬起头疑惑地问赵樱道。 赵樱“啊”得一声,小脸通红,回过神来说道:“嗯嗯,是啊,怎么了吗?” 火光掩盖了赵樱通红的脸,不然赵樱得钻到缝里去。 “可是这里面写到,诸葛钰儿修炼的是纯正的道家内功,怎么会是修炼魔功的呢?” 赵樱正色说道:“诸葛圣师确实是修炼魔功,但是她也是修炼的道家内功。” “圣师她出身于道门世家,也确确实实是修炼了纯正的道家内功。” “这些在我们圣教都是有记载的。”赵樱说着,瞅了瞅王钦的神色,见王钦没有了上午的排斥感后,心终于放了下来,又继续说道:“圣师她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验证了这个道理。” “道,魔本是同根生。” “道魔同根?这…这简直匪夷所思。”王钦惊疑道。 “我们第一次听到后,也是感觉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赵樱又说道:“你看那经书上写的。 何为道?道即自然为天地之根本,万事万物无法脱离道,道即无穷无尽,超脱生死,大道无名。天地为何物?天即万物之交,地即万物之母。万物与天相连接,与地相接。 竟是如此,何以我感觉不到道呢?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心不可得,道心者大自在也,非物可滞。道为宇宙之始,融于天地万物,你即是道,道即是你。道如何可以感觉得到道呢?道即是我,我即是道,道即是我,我即是道。 道魔何物?何以为道?何以为魔?魔乃入道必经之过程,道魔同源。道心失常则入魔,魔心失常则入道,道即是魔,魔即是道。无道无魔,道魔只在一心。” “这些…你明白了吗?” 王钦摇了摇头,不明觉厉。可是他又有些明了,似懂非懂。 赵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喃喃道:“诸葛圣师凭之以成超越大宗师的绝顶修为。只是她单单是由道入魔,没有再回到道中,勘不破这天人界限,才身死消道。” 王钦看着手里的经书出神,由道入魔,由魔回道,道魔同流,存于一心。 赵樱又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王钦说道:“你若是想攀登那武学最高的巅峰,那这个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巅峰…谁不想当“巅峰”呢…王钦心里的热火燃起,心脏在胸腔里嘭嘭乱跳。 王钦舒了一口气,眼神火热,手激动地发抖,翻开了这能“天下绝顶”的武功秘籍。 一篇“九幽纯阳大道歌”,一篇“玄天罡兵录”,一篇“天魔法相”,一篇“道心种魔大法”,一篇“极意自在大魔经”。 这些,就是诸葛钰儿留下的全部传承。 王钦随即唱起九幽纯阳大道歌,体内内力自行涌动运转起来。 “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山河大地几年尘,阴阳颠倒入玄谷。人生石火电光中,数枚客鹊枝头宿。桑田沧海春复秋,乾坤不放坎离休。九天高处风月冷…” “三尸六贼本来无,尽从心里忙中有。玉帝非惟惜诏书,且要神气相保守。此神此气结真精,唤作纯阳周九九…” 内力运转一周天,又一周天,气血慢慢复苏,内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 忽然王钦脑海中轰得一声巨响,脑海中一小金人在不停地打拳,拳意拳形都暗合九幽纯阳大道歌的真意。 “神拳术…怎么会…” 王钦脑海中的小金人正是神拳术迈入先天时的识神化形,神拳术号称万法同流,神而明之,uu看书 ww.uuknsu.co 此刻才真正体验到它的价值。 等到王钦把九幽纯阳大道歌全部读了下来,那小金人仿佛在王钦脑海中也唱了起来。 此刻王钦正全神贯注地修炼,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钦内功后天七品的内力被纯化,压缩,凝实,然后又纯化,压缩再凝实。如此循环往复,周天盖领先天之变。 赵樱支着身子,津津有味地看着王钦,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她脸颊绯红,眼睛里藏不住的情意。 真傻,不知道我还在骗你吗?还这么相信我,哼,谁叫你上午凶我来着,活该被骗。略略略… 月光下,篝火旁,两人对坐,一人闭眼体会天心自然,一人睁眼看另一人含情入神。 “空中云,也可缚。水中月,也可捉。一气结成物,气足分天地。天地本无心,二气自然是。万物有荣枯,大数有终始。会得先天本自然,便是性命真根蒂…” “云谷道人仙中人,骨气秀茂真磊落。年来多被红尘缚,六十四年都是错。刮开尘垢肯豁开,长啸一声归去来…” 王钦右臂与左腿的断骨处,生机勃发,气血来回翻滚,伤势以极快的速度被修复。 体内受损的经脉被滋润着,犹如春雨淋湿大地,散发蓬勃生机,神拳术“补天”功再次发挥作用,不断改善王钦的身体资质,而王钦也感觉大脑一片清明,以前许多不懂的问题此刻都迎刃而解。内力也从七品晋升至八品。 夜静无声,唯一流水,一簇篝火,二人心动耳。 第51章 河谷之中 转眼过了半个月日,王钦伤势已经痊愈。 这十几天的朝夕相处,赵樱和王钦之间已经到了快要捅破窗户纸的地步。二人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清楚对方在想什么,想干什么。 王钦在山洞里日夜修炼内力,不断修复断裂的经脉,有时也会翻看梁希给他的那本《诗仙剑》领悟剑意,赵樱就在旁边痴痴地看着他,待王钦练功完毕,二人对视一笑。 “走吧,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去的路。”王钦站起身来,拉着赵樱的手说道。 赵樱听到这话,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王钦握着赵樱的手微微紧了几分,二人相顾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顺着河流的方向走去,走了很久很远,却始终找不到能出去的路,可能…唯一能出去的路便是头顶的崖壁了。 二人失望而归,但二人心中却是又有几分雀跃,复杂的情绪纠缠不清。 赵樱安慰王钦道:“你别太难过,我们回去后再找找,看看太华真书有什么办法没有。” 王钦不做声,点头应承。 二人回到洞穴,山洞里已经被二人收拾的干干净净,算是有了个“家”的样子。 “大笨蛋…” 赵樱看着王钦,娇嗔道。 “嗯?怎么了?” 赵樱嘟着嘴,扭过身去,“没什么。” 没什么才是有什么… 王钦起身坐到赵樱身旁,想要抚她的肩,但是又不好意思,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你是不是烦我了,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身旁传来赵樱似嗔似怨的声音,王钦连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出去,你…你是不是讨厌跟我在一起。” 说着,赵樱回过头,红着眼睛哀怨地看着王钦,把王钦看得心神一荡。 太美了…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娇艳欲滴的香唇被轻轻的咬着,柔媚的嗓音挑动着王钦的心弦,让他生出一种难以自拔的愧疚感。 “小樱,我…” 赵樱却是不理他,哼得一声又把头扭了过去,又说道:“再说了,出去的路就只有上面的一条路走,你出的去嘛。你这么心急,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我…” 一番好说歹说过后,终于安抚下这个幽怨的小媳妇。王钦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上还出了身汗,真累人啊是。 “哎,小樱,你说我今天再记哪门武功好呢?” 王钦翻着太华真书,问赵樱道。这半个月,王钦凭借强大的元神强行记下了大半的武功秘籍,可以说他的脑子现在就是个活的武学宝库。 赵樱在一旁收拾着火堆,说道:“那极意自在大魔经不就有吗?记那个就是了。” “极意自在大魔经?” 王钦翻开了这篇武功,极意自在大魔经是一种佛与魔相结合的武功。 “自在”用在佛教里,是达到万事皆空的境意,属于一种佛教禅境。归到最后依旧就是自我意识认知,跟意识化为世界本体,两者之间如何统一。 “极意”,极,顶端,最高点,尽头的意思。意,心思,意志,意识,意念。 极意自在大魔经的奥义就是以无形带为有形,意志决定身体的机能活力。 能在极短的时间里爆发最大的力量,精确的控制着体内每一分力量的程度和伤害。 存在着超越人体极限的能力,以心神之力引动力量,这与神拳术中“御神”一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超越极限的同时,同样会对身体带来严重的损伤。 “呼…” 王钦看完,呼出一口气,心神震动,创出此功的人真是惊才艳艳。 又过了一个月后。 大道上的牧小满和梁希两人,在盛京城周围游荡了差不多半个月后,又来到了盛京城边的小镇上。 “牧大哥,那俩老人说的果然不错,这些地方多多少少的都有壮年男子失踪。”梁希背着剑,说道。 牧小满看着眼前的小镇,风吹开他的头发,眼神古井无波。 “怎么会这么巧,还都是青壮男子…” 牧小满捏着下巴,拧着眉说道。 “唉…都找了这么些天,还是没有找到王钦他们,会在哪呢?” 梁希蹲在地上,手指画着圈。 “放心吧,只要他们没被抓住,就没有事。” 梁希抬起头,问牧小满道:“牧大哥,天下这么大,咱们去哪里找他们俩呀。唉…” “所以,我们要干一件大事。” 牧小满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更多的是杀意。 宁王…我们的账,慢慢算。 此时的戴东行,也在查大批青壮男子的失踪案。 江南各地的青壮男子都有多多少少的失踪,甚至还有不少铁匠也无故失踪。 再加上唐云鹤所说洛阳地界有赤铜被私自开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戴东行脑中冒出。 有人要造神武大炮! 早知道,大夏国之所以能在其他五国包围中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可不就是仰仗神武大炮的威力吗,如果神武大炮的制作方法和原料被人弄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该去洛阳走走了…” 黄昏十分,太阳对着天空恋恋不舍。 此时略微疲惫的盛京城迎来了两位客人,正是那牧小满梁希二人。 梁希站在前面,勾起一丝邪笑,背后晗影剑快速出鞘,大手一挥。 一道剑气破门而入,巨大的盛京城被破开一个口子。 “走,进城。” 守城卫兵大惊,连忙敲钟示警,城下下来一众卫兵。 “站住…” 还不等那卫兵说完,梁希又是一道剑气划过,掀翻一群人。 卫兵越来越多,牧小满梁希二人如入无人之境,左右开弓,一拳一脚打退上前的卫兵。 二人越走越远,后面躺了一地的守卫。 “站住,你们不要再向前了。” 突然,从街角处走出一个带刀的校尉。 牧小满和梁希依旧向前走着,方向正是宁王府的方向。 那校尉见二人不为所动,大怒,欲拔刀相向。 梁希御剑术瞬间使出,一把飞剑穿过,校尉应声倒地,睁着眼看着二人向前却无能为力。 “伤筋不伤骨,厉害。” “嘿嘿,牧大哥也不看我是谁,这么长时间,我也是有长进的。” 越来越多的高手前来阻截,梁希一人挡在前面,uu看书 ww.ukansh.m 刷刷六道飞剑而起,从横交错之间,众人纷纷倒地。 眼看二人就要来到,宁王府,突然从府内杀出一人。 正是那宁王府的四大高手。 唐云鹤,王柏川,刘义,张海龙,四位先天高手前来阻击二人。 “怎么,盛京城就你们四个了?” 梁希挑着眉毛,挑衅道。 “哼,杀你,我们就够了。” 说完,四人一起上前,一时间各方真气肆虐。 牧小满拔刀一斩,原本凶猛地刀气近日愈发霸道,刀气贴地而行,地砖被刀气劈得粉碎,径直向四人杀去。 王柏川是成名已久的外功先天高手,一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 只见他大脚猛地一跺,天罡气顺着脚心从地里射出,正好与牧小满斩出的刀气相撞。 刹那间,地面四分五裂,一场而对四的大战一触即发。 如今的牧小满和梁希已经不是以前的牧小满和梁希,半个月的养伤修炼已经让二人对于自身的理解和对力量的把握成倍提升。 就算戴东行再来,二人也不会像往日一样狼狈不堪。 唐云鹤躲过牧小满的斩击,飞身过去与刘义一起夹击梁希,却被梁希的一道飞剑逼退。 梁希对上刘义和张海龙,牧小满对唐云鹤和王柏川。 拳来剑往,双方各避开对方的锋芒,几人不断变幻位置,一次次的躲开对方的杀招。 六人你来我往,招招不离对方要害。一时间,真气罡力肆虐破坏着周边的一切,场面十分混乱。 第52章 大闹1场 就在两边焦灼之际,牧小满抓住王柏川招式的破绽,身形快速闪过。 一掌拍在王柏川的左肋,王柏川只觉肋下受了一股猛力,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倒地后一口老血昏了过去。 “宁王是不是真的没人了,怎么都是些歪瓜裂枣。” 唐云鹤四人勃然大怒,怒吼一声就要撕碎牧小满。 牧小满用逍遥游避开四人围攻,脚步微微挪动,身形极快。 待那外功先天的张海龙还没反应过来时,牧小满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右手握拳,快速出击,拳头罡劲一吐。 只听嘭得一声,张海龙那硕大魁梧的身体瞬间被打飞,扑在地上仰起一层尘土后便没了动静。 其余三人大惊,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决了一个外功先天高手。 “你…” 唐云鹤脸上冷汗冒出,这才多久,他居然能变强这么多。 极度的嫉妒和怨恨充斥在唐云鹤的心头,他牧小满凭什么,他凭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强这么多。 牧小满这边完事,梁希嘿嘿一笑,右手一招,飞剑顺势而下,三两下之间便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唐云鹤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努力的翻了个身,哼哧哼哧地说道:“为什么不杀我…” 牧小满却是看也不看他,撂下一句话,“没必要。” 在唐云鹤愤怒怨毒的眼神中,牧小满梁希二人又继续向着宁王府前进。 “啊!牧小满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要把你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你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 “牧大哥,要不要让他闭嘴。” “也好,怪吵的。” 说完,梁希头也不回地手向后一招,一把飞剑破空而去,一声惨叫过后,飞剑带着血回来了。 牧小满看着抬了抬眉头,说道:“你把他怎么了?” 梁希贱兮兮地憋着笑道:“没什么,只是让他变成了她而已。” 牧小满无语地摇了摇头,不明所以。二人眼看就要来到宁王府了,突然天空中一声炸响,一个东西猛地砸在地上,轰得一声,尘土飞扬。 “嘻嘻,牧少侠,好久不见啊。” 只听得一声號啼鬼哭的声音传来,牧小满顿时心中拔凉。 “你怎么回在这里?” 牧小满手按在刀柄上,神色凝重地问道。那人正是那日在漳江大会上大开杀戒的黑无常。 一旁的梁希察觉事情不对劲,手中晗影剑寒光乍亮,四把飞剑缭绕在身体四周,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牧大哥,他是谁啊?”梁希小声地问牧小满道。 牧小满道:“他是一品大宗师,黑衣众的人。” 梁希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晗影剑,心中同样阵阵发寒。 那黑先生看着梁希手中的剑:说道:“如影随形,含光内放,是晗影剑吧,你就是李尊源的徒弟?” “正是。” 梁希语气铿锵地说。 “哈哈,好,那就一起上路吧。” 说罢,二人只觉一阵阴风袭来,吹得手脚冰凉。 那黑无常眼睛瞎了,可识神却更加敏锐,他轻松地闪过梁希的飞剑,眨眼间就到了牧小满跟前。 说这迟那时快,牧小满紧闭双眼,识神扫出,断悔刀瞬间出鞘。 “惊虹!” 梦幻缤纷的刀光闪耀,黑先生却是体内真气平推而过,一掌拍出,牧小满急忙举刀格挡,却还是被黑先生的真气伤到。 牧小满倒退了几步,感觉胸口处有些闷堵,真气运行不畅,一口血洒在地上。 “牧大哥!”梁希见牧小满吃亏,提气纵身踏剑而上,晗影剑剑尖真气吐露,身后四把飞剑直冲而上。 那黑无常邪恶一笑,转身一掌打去。 黑雾般的真气卷成云状,在空中制住了梁希,他真气又一喷吐,梁希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在空中被人砸了下来重重的躺在了地上。 “嘿嘿,就这?”黑无常嘲讽道。 “不死天罡?一重?智,二重?疾,三重?力。” 牧小满掌心真气涌出,地上掉落的断悔刀被真气摄了过来。牧小满连开三重天罡气,逍遥游身法也随之用出。 “嘿嘿嘿嘿嘿,就算你再怎么快,也是跟不上我的速度的。” 黑无常说话间,又避开梁希的飞剑,手中真气连连喷吐。牧小满三重天罡气的加持下,也依然对黑无常构不成什么伤害。 “鱼龙舞!” 牧小满以极快的速度使出这招“鱼龙舞”,两种刀势变幻莫测,时快时慢。 那黑无常不以为然,运起真气又是一掌拍出,却被牧小满的刀气撕成了粉碎。 “嗯?” 说着,黑无常察觉不妙,急忙闪身堪堪躲过,衣服被牧小满的刀气割开,露出内衬的里衣。 “这招…有古怪…” 牧小满的这一招“鱼龙舞”,配合着天罡气一起使用,威力大增,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非昔比。 而黑先生刚刚躲过牧小满的杀招,梁希的飞剑又至,只见梁希手中舞动着晗影剑,剑气划过空气擦着黑先生头皮而过。 此时黑先生才收起轻视的心思,心中暗暗重视起二人来。 只见他双手合十,身后真气涌出,化出一只巨大的鬼面蝙蝠。 咬牙狰狞地嘶吼着,双翼亮如钢刀闪烁着阴冷地锋芒,几根黑色尖尖的牙齿泛着幽光向二人杀来。 梁希晗影剑轻动,真气萦绕于剑上,只见他手中长剑猛地向前刺出。 一把大号的晗影剑破空而出,气随剑动,意发于气,神赋于剑,剑出心动。 大剑上剑气肆虐,不断的撕裂前面的空气而行。 此招名为“浪淘沙”。 取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云于胜成王之意。 大剑剑气与鬼面蝙蝠的音波于空中对碰。梁希体内真气不断涌出,却是有些吃力,而对面的黑先生却面色轻松地对抗着。 渐渐的大剑被压制,uu看书.ukanhu 隐隐有崩溃之相。牧小满挥刀而下,使出一招“阴阳割昏晓”。 月尽阳出,阴阳交缠,生生不灭的刀气瞬间加入战局,与梁希的大剑共同对抗着黑无常的蝙蝠。 片刻后,只听轰隆的一声,刀气与大剑瞬间炸开。强劲的气浪混着罡气四散开来。 梁希呛出一口血,面色苍白地后退了几步。 牧小满却是闷哼一声,气血向上翻涌,面色看起来有些难看。 牧小满运功平复下翻涌的气血,梳理了体内躁动的真气,盯着黑先生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无常嘿嘿一声,咧着嘴笑道:“真是搞笑,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功夫问这问那,真有意思。” 说着,便又要动手。 忽然间,那黑无常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反应了过来,暗道险些误了大事。 又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当然是保护我家主人了,呵呵。” 主人? 牧小满梁希二人立刻明了,正打算殊死一搏之际,只见那黑先生仿佛听到了什么,撂下一句话,一个闪身便向着王府的方向飞走了。 “这次算你们走运,小崽子们,爷爷也就姑且饶你们一命。” “下次可要小心啦哈哈。” 牧小满看后,瞳孔骤然一缩,牙关紧咬着,眼神死死地盯着宁王府。 过后,愤然离去。 有些事,只要知道了,就会有办法去应对。 不管有多么的困难,牧小满也不会放弃的,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第53章 后续 等到牧小满梁希二人渐渐走远,地上的赵之谦四人缓缓爬起。 张海龙晃着大圆圆的脑袋,瓮声瓮气地说道:“赵大人,这戏演的他们会信吗?” 其余二人也随声附和,在三人怪异的眼神中,唐云鹤眼神怨毒阴冷地说道:“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玉京的那位信不信。” 说罢,唐云鹤捂着流血的下身,面容扭曲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三人看着走远的唐云鹤,心中纷纷暗道:他这演戏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吧。 三人眼睛里没有半点怜悯,幸灾乐祸地笑着,都是透露出一个意思。 活该,这条毒蛇也有今天,活该做不成男人。 过后,三人就各自养伤去了。 后院,一处庭院中。 “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石椅上,唐云鹤怨毒着脸,面色惨白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嘿嘿嘿,怎么,堂堂七秀刀笔先生现在居然成了这副样子,啧啧啧,哎呦呦。” 黑无常坐着,脸上笑嘻嘻地说着,可看不出丝毫同情的样子。 嘭! 唐云鹤瞬间辣血上脑,狠狠地捶打石桌,桌面随之裂开。 “我为了你们搞成了这副模样,你居然…” “哎哎哎,是你自己愿意的呀,又不是我们逼你的,再说了你不也拿到了你想要的吗?” “可是我…我都做不成男人了,你…” 唐云鹤怒指着黑无常,俊俏白皙的脸变的异常地恐怖,怨声说道。 那黑无常嘿嘿一笑,抚下赵之谦的手指,坐到他旁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会有办法的,我们大帅手里可是有生残补缺的武功,会好的。” 唐云鹤面色这才好看起来,将信将疑得问道:“真的?” “千真万确,三百年前那烂陀寺的镇寺武学:达摩十二式,怎么样?” 唐云鹤不疑有他,又是很小心地问道:“那…” 那黑无常瞬间收起笑脸,站起来背着唐云鹤道:“放心,会给你的,以后有事用你会跟你说的。” 说完,不待唐云鹤再说,纵身飞走了。 嘭! 石桌应声碎开。 “牧小满,梁希还有你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唐云鹤心中的所有情绪通通在脸上浮现开来,在一张复杂扭曲的,狰狞狠戾的脸上他宣泄着心中的不平和怨恨。 那黑无常飞走,落到一处少有人际的小巷子里,心里默念着数,找到一户人家,推门走了进去。 “黑护法,你来了。” 田丰绪率先站起对黑无常行礼,随后田闯等一众人也纷纷站起行礼。 用一条黑巾蒙眼的黑无常咧嘴笑着,鬼哭一样的嗓音说道:“嘿嘿,这回多亏了你们,不然把那俩小崽子玩死,大元帅可饶不了我。” “哪能呢,您可是看着大元帅长大的,怎么会呢。” “哈哈哈,老田说话我爱听,走走走,快给我说说连山有什么新指示没有。” “哈哈,好,您里面请。” 说罢,田丰绪谄笑着侧开身子,把黑无常引进了屋里。 而另一头的宁王府内,自从牧小满梁希二人从城门打到宁王府前,宁王桌子上的探报是一刻都没断。 “哼!一群废物,都是废物,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啊?” “你们…你们,气死我了!” 宁王怒不可遏,在书房里肆意撒着火气,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可吓坏了地上跪着的探子。 “去,把唐云鹤给我叫来。” 片刻后,唐云鹤走了进来,艰难费附身跪下,“义父。” “怎么?听说你连男人都做不成了,你怎么这么废物。这怎么让我放心把镜茗交代给你,啊?” 唐云鹤立刻又跪低了几分,毕恭毕敬地说道:“义父,恕文亮蠢笨,配不上二小姐,还望义父收回成命。” “本来啊…本王是想着等再过两年就安排你俩的婚事,了如今你成了这副模样,唉…” 宁王一边说着,一边惋惜道。 唐云鹤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孩儿如今已是一副残躯,怎敢沾污二小姐的名誉。再者,孩儿今日已成阉人,无力再掌内务司,甘愿让位,还请父王恩准。” 宁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但又很快掩饰住,说道:“你…你这让本王…唉…” 一番推辞过后,唐云鹤终于“如愿以偿”的卸下了重任,转身艰难地走了。 走后,唐云鹤的眼神再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怨恨和戾气,指甲镶进肉里流出血来也毫无发觉。 欠我的,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而离去已久的牧小满已然再次肯定的宁王的身份,心中的恨也再无法压制。 一个足以让宁王万劫不复的计划在牧小满心中生根发芽。 又是十天后,盛京发生的事如野火燎原之势向整个天下流传开来,正传到了大夏国皇帝的耳朵里。 “反啦,都反啦。区区江湖草莽,居然敢大闹藩王府邸,那改日会不会打到朕的头上,啊?” 一个六十多岁的,花白头发的帝王震怒,顿时朝堂之上的群臣鸦雀无声。 皇帝一把将手里的奏折摔在地上,发愤恨声道:“都看看,都看看,牧小满…还有一个,叫梁希。” “这是打宁王的脸吗?这是在打朕的脸。” “后日,颁发镇武令,天下禁武!” 这时,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缓步走了出来,见礼道:“陛下,臣认为不妥。陛下,明年就是六年一度的春秋大比了,这时要是…” 皇帝立刻瞪大了眼睛,火冒三丈冷声道:“你也想造反?”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 皇帝大手一挥,“够了,朕意已决,你等无需再劝。” “陛下…” 这时,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年迈老臣走了上来,“陛下,微臣认为赵将军说得对,如今我大夏武人稀少,朝廷当中尽是无堪大用之人,uu看书 .uuanshu.co 如此,再实施镇武令,恐怕…” “臣复议。” “陛下,我大夏已经多少年没有入榜者了,难道每年我们就去充人数吗?” “陛下,春秋大比在即,若是此时镇武,恐怕朝中没有可用之人呐。” “陛下…此时若是颁发镇武令,实属不知也。”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龙椅上的皇上突然站起,愤声颐指道:“混账!反啦,你们也想造反?” 这时,一身穿流云白袍的俊美青年男子走了上来,只见他嘴角含笑,眼睛明亮如星辰,手中一鹅毛羽扇轻轻扇动。 大臣们见到来的是这人,便纷纷放下心来,舒了口气。 男子开口行礼,磁性清亮的声音传来,说道:“陛下,臣认为此时镇武属实不妥,不如等春秋大比过后再…如此一来,不管输赢,陛下都能如愿以偿。” 男子说着,脸上自信地笑了起来,如春风拂面,如百花盛开暖人心脾。 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就依丁爱卿所言,退朝。” 朝会随之散去,皇帝也有了个台阶下,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丁大人请留步,丁大人可真乃我大夏之功臣啊…” “日后还要仰仗丁大人…” “丁大人真是一表人才啊,不知…” 那丁大人在众大臣之间来回答辩游刃有余,丝毫看不出慌乱和尴尬。 距离六国春秋大比,还有四百零七天。 第54章 半年 河谷的下游,河水依山而去,岸上不远处有一片丛林,穿过密麻的丛林小道,渐渐地听见了溪水的潺潺声,再往前走,就看见了一个开在山脚的洞穴。 那里就是王钦和赵樱住了许久的“家”。 再往洞里瞅着,茅草平平整整地铺在脚下,有两块被磨平的东西摆放的岩石,那是二人的床。 两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完完全全的将两块大石盖住。没有被子,不过还好,山洞前是一片林子,风吹不进来。 树林中不知哪里的鸟唱着清脆的歌,在林子里行走的王钦撇了撇嘴,还没有小樱唱的好听呢。 王钦手里抄着根细长的木棍,向河水中走去。 “呼…看看今天能打几条。” 王钦提起木棍举过头顶,凝气静神,闭上双眼,识神感受着水流的力量。 河水从砂石上流过发出摩擦声,鱼从流水中穿梭游走腮一开一合的呼吸声,水流冲刷王钦双腿的潺潺声,一切都清晰明了。 忽而,王钦双手骤然发力,劲力通过木棍呼啸而下,力道通过双臂传递至棍子的顶端,狠狠地打在水面上。 嘭! 河水突然炸开,几条鱼被炸得飞起,王钦定神手中木棍快速划过,带起一道劲风。 啪啪几声,几条鱼被王钦打上岸边,王钦吐出一口气,显然都那一棍不太满意。 收拾好,捡起地上的四条鱼,迈起脚丫子就往回走了。 “小樱,今天吃鱼呀。” “小…樱” 王钦正提着一串鱼走着,忽然看到山洞旁边的小溪里有一条美人鱼在游动。 王钦看直了眼睛,阳光透过树枝照在斑驳的地上,风很轻,生怕扰了这戏水的人鱼。 从后面看去,光滑细嫩的香肩上黑色瀑布顺流而下,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在太阳下舞动着耀眼的光彩。 赵樱身子慢慢沉进水里,乌黑靓丽的秀发在水中散开,被流水冲去一侧。 一双雪白的藕臂从水中抬起,纤纤玉手握住头发,头微微靠在水面上轻轻地洗着头发。 过后,赵樱直起身子,头发随着身体甩动,露出半张祸国殃民的绝色容颜。 性感的柳叶眉夏是那长而微卷的睫毛,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略带着丝丝魅惑,一个曲线玲珑有致的被精心雕琢的琼鼻使得这张脸更加的妩媚立体,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点缀着最后的美艳,还有白皙嫩滑的皮肤,让人忍不住想去吮吸。 尽管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让二人之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今天眼前的这等美色…世间少有。 赵樱在水里来回游着,脸上的笑容像是朵花,盛开在王钦的眼中。 突然,赵樱一个下潜后猛得挺身出水,宛如人鱼出水,水中芙蓉。忽然见到岸上的王钦,娇艳的容颜瞬间花容失色。 啊! 一声嘹亮的尖叫声惊走了树上的飞鸟,王钦的耳朵有些不好受,逃命似的想跑,但又不敢跑太远。 “完蛋了,要死要死…” 溪水中赵樱羞怒着拍打着水面,脸颊通红地要滴出血,眼眸上氤氲了一层水色。 红唇被贝齿咬住,头要埋进那两团雪白之中。 过了好一会,赵樱收拾好情绪,修长笔直的玉腿赤着脚丫走上岸来,内力蒸发掉水分,穿起洗干净的衣服,羞涩着脸向王钦离开的方向看去。 一双小巧玲珑的小脚丫点着玉润精巧的脚趾头踩在泥土上,赵樱一只手提着双绣鞋,一只手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地走着。 看到了山洞,王钦正在那里生火,架子上串着鱼在那里来回烤着,嗤嗤地冒油。 赵樱缓步走到王钦跟前,王钦却是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烤着鱼。 赵樱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一双黑宝石眸子一眨一眨地看着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直到看得王钦脸颊泛红,赵樱才开口温柔地道:“看了多久呀,呼…” 赵樱贴近王钦的耳朵,轻呼出一口热气,王钦感觉耳窝酥酥的,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没…没有。” “哼,不诚实。你们夏国人都这么不负责任?” 赵樱眼眸轻微颤动,神色紧张又期待地看着王钦。 “不是的,没…没有。我我娶你。” 王钦想也不想直接脱口而出,赵樱听罢顿时笑魇如花,羞意盈上脸颊问道:“真的吗?” “真的。” 赵樱高兴的踩着小脚丫在王钦面色翩翩起舞,像是一只求爱的孔雀在爱人面前张开美丽的屏羽。 一只玉脚探出裙底,可爱的脚趾蜷缩着,迈着轻灵的舞步飘到了王钦的身前,二人贴着脸看着对方。 心中的情愫萌发成种子,在二人酝酿了一个月的时间里终于生根发芽,开出了花。 “小樱…” 王钦痴痴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不真实的女孩,在她的眼睛里王钦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大坏蛋…” 赵樱瘫软着趴在王钦胸口,听着他咚咚加快地心跳声,柔媚含情地说着。 风吹过,扬起赵樱的秀发。二人紧紧相拥,两颗心靠得很近很近。 “我的脚脏了,你陪我去洗脚。” 赵樱肤在王钦胸口,对上了那双温柔温暖的眼睛,撒着娇。 “好。” 赵樱把鞋子放到一边,卷起裙摆,露出一截纤细白嫩的小腿,雪白如玉的脚踝下是那是一双堪称完美的玉足。 她的脚雪白如玉,修长中凸显小巧玲珑,脚踝纤细而不失丰满,脚型纤长,脚弓稍高,曲线优美,柔若无骨,脚指匀称整齐,如十棵细细的葱白。透过细腻半透明的白嫩脚背皮肤,隐隐可见皮下深处细小的血管。 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纵使再厉害的能工巧匠也雕不出第二件。 “快来呀。u看书w.kanu.cm ” 赵樱呢喃软语地说道。 “你在看什么?”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媚,但是她身上穿着的青云绣裙又给她添了一丝仙气,似仙似妖。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皎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说的差不多就是赵樱了。 “王钦…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了。” “你真的会娶我吗?娶了我之后会不会抛弃我…” “肯定不会。” “那你也看光了东方二小姐,你…” “啊…那不算,那…那个我也不是没…” 突然被问到尴尬事,王钦脸又腾得一下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想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哼!” 气愤的赵樱抬起玉脚,狠狠地一踹,王钦顺势被踹进了河里。 扑通! “啊!” “你这个登徒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呸。” “小樱,冤枉啊,我不是那意思。” “我不听我不听。” “小樱…等等我呀。” 寂静的河谷因为多了两个住客,又多了几分生机和喧嚣。 一天又要过去,明天依旧是新生的太阳,阳光洒向大地,大地盛开着绿色迎来重生的赞歌。 第55章 河谷留书 某天,夜晚的河谷静的让人心安。 明月高挂,繁星几盏,河水哗哗的留着,蛐蛐儿们喧闹着不停歇。 火焰燃烧着木柴,噼啦啪啦的。火光前,王钦和赵樱说着闲话。 “我嘛…我的家在梁国的大雪山上…” 火光前,赵樱的脸被照得通红,小脸靠在王钦的肩膀上,眼中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娘长的很漂亮,她的头发可长了,又黑又亮,她的眼睛永远都是温柔地,像水。她很疼我,也总是欺负我。” 赵樱说着,眼睛里亮着光,痴痴地笑了起来。 “小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在宗门里很开心的生活在一起,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 说着,赵樱看着王钦眼中要溢出的情意。 “可自从爹爹当上了宗门的掌教后,他陪着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段日子,有很多人想要欺负我们,我和娘整天担惊受怕。” “后来,爹爹的位置终于坐稳了,他惩罚了很多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但是娘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一天比一天瘦,时常还会生病,一病就是一两个月。可是爹爹从来不来看我们,他只知道当他的掌教。” 赵樱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显然是对这父亲意见很大,不然也不至于跑出来。 “娘还是没有扛住那个冬天,直到她临死前,那人还是没有来看一眼…” 赵樱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王钦轻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环手将赵樱搂在怀里,试图给她多些温暖。 “直到好几天后,他才知道娘死了…可是那有什么用,他只待了一会就又去当他的掌教去了,你说,权力真的比家人更重要吗。” 王钦看着赵樱的眼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说到了动心处,赵樱梨花带雨地抱着王钦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心窝子里放声哭泣,凄厉哀婉的哭声久久不能平息。 王钦抱着赵樱的手又紧了紧,眼中同样泛着泪光,一只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也陷入了回忆。 “我生下来,娘亲就没了,是老爹把我和小满哥拉扯大的。” “我没见过她,所以没太多的想念,倒是小满哥…他一家都在他很小的时候被灭了门,他这些年一定很痛苦吧。” 王钦看着夜空,喃喃道。 “嘿嘿,他们两个骗得我很惨哦,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不遇到这么多事,还不知道我爹是个大高手呢…” 王钦低头浅笑,赵樱也擦干了眼泪,一抽一抽的样子看得王钦不自禁的乐了,还挨了顿粉拳暴打。 “我爹叫王椋,后来知道他以前叫凶阎王。小满哥他爹叫牧恩,我们的神拳术就是他们家的。” 凶阎王…赵樱从小到大不止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二百年来最年轻的大宗师,二元刀的威名下有多少枯骨,多少孤魂,数不清了,不然怎么会有“凶阎王”的恶名。 “这些日子,小满哥不说,我能感觉到他每时每刻都想报仇,我也想…我想看看我娘…” “老爹留下一封信后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干了什么。突然感觉江湖好复杂,他们什么东西都要抢来抢去,争名夺利,杀人放火,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后来小满哥告诉我这才是江湖,江湖就是这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宁王那么大的恶人享受着一切,而那些中正善良之辈却饱受苦难。” “我见到一些纯朴的农民,他们拿起锄头镰刀被迫去劫道,而朝廷大员却享清福,勾结歹人为祸一方。” “小满哥说这世道变了,人心难测…那戴东行素有美誉,却也是个助纣为虐之人,实在可恨。” 赵樱听着王钦发了一夜牢骚,宣泄着心中的不平气。 二人相互依偎着,直到天明。 第二天,王钦依旧是拄着那根木棍去了河边。 又是和昨天一样的动作,抬手一指,剑气在指尖射出。 水花还是在一处炸起,王钦依旧有些失望。 就这样,每天一道剑气,然后练拳,吃饭,睡觉,哄赵樱。 一个月后,王钦又来到了河边,平心静气,拄着木棍。 放开心神,感悟河水的流速变化,鱼儿在水中游动的画面传入王钦脑海中,抬手迅速一指,剑气瞬发。 河段中的水纷纷被炸上了天,留下一地干涸的河床,王钦一笑,化劲成了。 哗啦! 河水从头到脚落下,王钦吐出嘴里的水,全身湿透。 王钦丢下木棍,向岸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身上冒着热气。 化劲,使得王钦能够够让全身的每一寸地方都能运用内力和气血的力量,不一会儿,又是干爽的样子。 “小樱,我成功啦。” 转眼又过了将近两个月,王钦彻底的将断裂的经脉和骨头修复好,出谷之日近在眼前。 竖日一早,王钦和赵樱站在山洞前,看着他们的“家”。 “王钦,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吗?” 王钦握住赵樱的柔荑,温声说道:“你想回来了,我们就回来,我都陪着你。” 赵樱展颜一笑,挽着王钦的胳膊,说道:“那咱们走吧。” 走到半路,王钦突然停下。 “怎么了?”赵樱不解,问道。 王钦洒然一笑,说道:“咱们住了这么久了,突然离开还有点舍不得,不如留下点东西吧。” 赵樱欣然笑道:“好啊好啊。” 说完,二人回到山洞里,分开藏好自己要留下的东西。 “你藏的什么呀?神神秘秘的。”王钦过去问道。 赵樱却是一把将王钦推开,“不许看不许看,快走开。” 王钦只好作罢,等赵樱弄完了以后,二人这才继续上路。 “你藏的什么呀?”赵樱眨着漂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看着王钦。 王钦脸上微微有些发烫,说道:“我把太华真书藏那了,留给以后的有缘人找到学习。” 赵樱撅嘴,有点失望,王钦反问她藏了什么她也不说,只说等以后和她一起回来看就是了。王钦就没再问。 二人走了很远,站在悬崖的底部,找了处不算太陡的崖壁。 “就在这里吧。” 王钦背起赵樱,柔软的身子贴在后背,两团柔软在后肩处滚来滚去,王钦一时难以静心。 赵樱红着脸,手指戳着王钦的脸娇嗔道:“呸,坏人,净想着坏事。” 王钦被戳破心中想法,u看书wwuukansh脸颊涨红,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 赵樱拍打着王钦的肩膀,“快点啦。” 王钦赶快按下心猿意马,暗暗运起力量,身体微微下沉,然后猛然发力。 腾的一声,犹如火炮炸响,利箭离弦,径直向上飞去。 赵樱呀得一声,修长圆润的双腿死死夹住王钦的腰,两眼紧闭,不敢往下看。 身体上升的速度渐渐变慢,王钦一脚踢向崖壁,借力再向上飞走。 王钦双手换爪,龙象镇狱金身劲的霸道气劲运于十指,狠狠地扣进崖壁中,再次借力向上攀爬。 赵樱缓缓地睁开眼睛,手脚死死地缠住王钦,睁着一直眼向下看去,只见离地面越来越高,风从耳边吹过,吹乱了头发。 “嘻嘻,有你真好。” 王钦微微侧头,大声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了。” 赵樱趴在王钦耳边,吐气香兰,“我说,有你真好!” 王钦嘿嘿笑了起来,赵樱撩过王钦的头发,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慢慢地,看见上面有一道缝,不远了。 迈入化劲的王钦精准地控制着身体的每一处力量,精确无误的在崖壁上借力发力,体内气血盈盈不断,内力也随之运转。 终于,风声见小,土地的香气从上面飘下来,被二人闻到。 “小樱,我们就快到了。” 突然,一道热烈的光刺向二人的眼睛,脚下又是那片柔软的土地。 阳光洒在地上,照在二人心里,朝阳初升,大地回音。 第57章 消息 王钦赵樱两人正悠哉悠哉的闲逛。 “你不是要去找牧小满吗?怎么又带着我逛街呀。” 赵樱手里拿着刚买的糖葫芦,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王钦,问道。 王钦自信地笑着说:“放心吧,以小满哥的性格,他一年后一定会在玉京的,到时候我们去那里找他就好了。” 说完,伸手把手中的茶点抹到了赵樱的小脸上,赵樱娇嗔着追着打他,银铃般的嬉笑声流了一条街。 王钦和赵樱一路西行,沿途打探着牧小满和梁希的消息。 半路上,王钦好奇地问起“春秋大比”的事,为什么在盛京时那些人都是一副失望又愤愤的表情。 赵樱眨了眨眼,美目看着王钦,说道:“你不知道什么是春秋大比?” 王钦摇摇头,在赵樱惊奇的眼神中,赵樱继续说道:“那《十二国记》你听说过吧。” “嗯嗯。” 王钦点点头,“这个我知道。” “自从五百年前,十二国之间便战争不断,又过了三百年的时间,十二国就剩下了六个国家。” 赵樱走在前面,侃侃而谈。 “后来呢,由于各国之间打了太久了,民不聊生…直到诸葛圣师的出现。” “诸葛圣师?诸葛钰儿。”王钦出声问道。 赵樱微微颔首,说道:“是的,我们圣教中有记载。有一日圣师在山里打坐,突然山下发生战争,圣师震怒,覆手为云,直接镇杀十万人马。” 覆手镇杀十万人马?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大宗师也… 听完,王钦心中立马起了质疑,又忽然想到太华真书和杀生和尚所说的,诸葛钰儿是超越了大宗师的人间神灵,也就按下了心思。 赵樱又继续说着,“圣师出关,见世道纷乱,便屡次出手制止战乱,引来六国不满。” “再后来啊,圣师一人独战六国,足足打了七天七夜,尸山血海,赤地千里。那一战,圣师打出了无敌的名号。” “从此,她便成了人们口中的魔。她制定了规则,六国之间每六年举行武比,一届一个国家,而输掉的国家则给赢了的国家不同等级的岁币。” “规矩从圣师死后,一直延续到今天,而…夏国已经很久没赢过了…” 赵樱有些难以启齿,看着王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岁币…多么耻辱的词汇,从赵樱的话中可以看出,大夏国…怕是已经“习惯”了输吧。 王钦和赵樱二人骑着马,晃晃悠悠地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晒着正午的阳光,悠闲自在。 赵樱哼着歌,轻快的调子配上赵樱得天独厚的嗓音,动听之时还不忘引人入胜。 “救命啊,救命。” 耳力超群的王钦忽而听到有人在呼救,心中隐约有些诧异。 “救命…” 又是一声,声音更大更清晰了。 赵樱也听到了呼救声,连忙向王钦看去,二人对视一眼,急忙驱马快行。 忽然,二人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阵欢声笑语。 等二人驾马赶到时,一切都晚了,一地的断臂残肢,凌乱的尸体横陈在地,血液流在地上漫成一片。 “哦,还有个美人儿呢哈哈。” “小美人儿,快来快来,让爷快活快活。” “哎呦,真润啊,快到老子怀里来,哈哈哈。” 一伙骑在马上的亡命之徒,看着面前的赵樱,眼睛里冒着绿光,淫邪地笑着。 王钦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火大。 “你们几个,把那碍眼的小子宰了,老子要好好享用这小美人儿,哈哈。” 一人扛着大刀,催动着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掳赵樱。 又有几个提着刀,刀上的血还未流干,骑着马就朝王钦砍去。 正在那头领要去摸赵樱之时,王钦先动了,天罡气顺着三十六经脉涌入手臂,含怒出拳。 只看那拳劲破体而出,冲开空气,天罡气裹携着霸道的拳劲狠狠地穿过那人的胸膛。 那人胸口炸开一道血雾,瞬间毙命,死时脸上的淫笑还未散去。 王钦一个铁板桥躲过来袭的钢刀,在几人愤怒的叫喊中,王钦飞身下马,身形快速闪动,几乎是一瞬间便摘了那几人的脑袋。 赵樱也飞身下马,那一个月的时间她可没少学太华真书里的功夫。 只见她玉手纤纤似流云,身形矫动如脱兔,使得武功正是那看似柔弱无力实则阴狠毒辣的“绞云绵掌”。 轻飘飘的柔荑,仿佛清风拂面,印在那几个麻匪的身上,片刻后,几人纷纷吐出一口黑血,暴毙身亡。 等解决了,大部分的麻匪,王钦留了一个活口,想逼问他。 那麻匪却也是条硬汉,见逃生无望,便自己咬舌自尽了。 王钦看着这个麻匪,又看了看地上惨死的平民,心中憋着一股子气不知往哪撒。 赵樱过来挽起王钦的胳膊,双手握着王钦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 突然,路边的死人堆里传来一声咳嗽,王钦和赵樱赶忙跑去。 终于,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那个幸存者。 那人伤的挺重,找到他时,他面色煞白,嘴唇干裂没有丁点血色。 王钦将他带起,运功给他治理伤势,半个时辰后,那人气色才好看了起来。 “他应该没有大碍了…” 王钦看着赵樱,他想要带着他,他要救这个人。 赵樱看着王钦,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眼神微动,抿了抿嘴,过了会才说道:“好吧,你想带着他就带着吧。” 说完,站起身来一扭头,赌气似的不理王钦了。 她眼里只有他,而他眼里不止又她,她妥协了。 说到底,赵樱算是无情又有情的人吧。 二人牵着马一路走着,王钦的马的马背上是那受伤的人。 王钦想去拉赵樱的手,被甩开,又去,又被甩开。 王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想让赵樱生气,但是他又不知道错在哪。 “哼。” 赵樱轻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似乎有些恼怒。 “小樱…” “咳咳。” 这时,马背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声,醒了过来。 王钦连忙将他放下马来,让他靠在路边的石头上。又拧开自己的水壶,给他喝了口水。 那人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入眼一看的便是那站在王钦身后一脸不情愿的赵樱。 他看呆了,眼神火热。 赵樱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冰肌玉骨的肌肤下,妖娆婀娜的身段,如仙似妖,人间极品。 葱葱玉指修长纤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如此绝世的佳人定是那天工之造物。 “兄台,你怎么样。” 王钦看他有些“恍惚”,便出声叫了他一下。 那人从“梦中”突然惊醒,他“啊”的一声看向王钦,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多谢恩公相救。鄙人名叫马六,家住马家集,家财万贯,定不会少了恩谢。” 那马六语气颇为诚恳,可是眼睛却是总不自觉地瞟着赵樱。 “马兄弟,你…为何…” 王钦看着马六,说着,又指了指地上的一众尸体。 那马六当即就放声大哭起来。 “啊啊啊,我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死的好惨啊,那流云寨真是该千刀万剐啊…” “马兄弟,你慢慢说…” 王钦轻轻拍着马六的后背,为他顺顺气,又把手里的水壶递给他。 那马六又说道:“鄙人本是那马家集一大户人家的少爷,也读过几年书。” “家中富裕,又因家父时常接济贫苦的相亲,颇受乡亲们爱戴。鄙人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长的很美。我俩从小就指腹为婚…” “可是…可是谁能想到,那流云寨的麻匪听说我爹大善人的名声,便连夜送来一封信,信上说后日要借我马家二十万两白银救急,让我们早点准备好…” “若是不给…就…就要杀我全家。可是那可是二十万白银啊,我家就算砸锅卖铁也拿不出这二十万白银啊,后日…后日那麻匪果然来了…” “他们要银子,我们没有,他们就要杀我们。可是我爹素来就是有名的大善人,乡亲们纷纷过来帮忙,可是这哪里是麻匪的对手嘛,他们…他们…” 马六放声嚎哭,鼻涕跟泪水分不清是哪个的一起流下,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王钦赶忙出声安慰他,还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他们疯了,u看书 .uukanshu他们疯了,他们把人全杀了,我爹我娘,还有乡亲们…” 马六一边说着,眼泪流水一样的淌下,说着,愤恨着捶打着地面,怨毒地说道:“他们丧心病狂!我那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竟被他们…被他们当众侮辱过后羞愤自尽。” “他们屠城…男的老的杀掉,女人被他们侮辱,小孩被他们带走卖掉…他们…” “后来,在我爹和乡亲们的掩护下,我和一部分乡亲逃了出来,麻匪们就在后面追,我们逃,他们追。” “我们逃了整整一天一夜,麻匪们就像赶羊一样,把我们团团围住,然后疯狂的纵马屠杀我们。” “我们马家集六百余口人,就…就被这么杀了个干净。他们不是人呐。” “啊!不报此仇!我枉为人子!誓不为人!” 马六狠狠地捶打着胸口,厉声大喊着。 赵樱十分同情马六的遭遇,可是心里却没多少对流云寨的愤怒。 有的只是她对于麻匪的行为的不屑,做事竟然不懂斩草除根的道理…出身魔道的赵樱除了对王钦格外上心外,对其他的人货事都是冰冷的不近人情。 但是王钦的心里却是异常的愤怒,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愤声道:“这流云寨…流云寨实在是可恨至极,竟然能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勾当。马兄放心,我一定会铲除流云寨,为你们讨回公道。” 马六听后连忙跪地叩首,再三拜谢,口中不断称呼王钦“大侠,大善人,大恩人。” 年后,大地又迎来了最后一波的寒冷。 第58章 马家集 王钦和不情愿的赵樱忙活了大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让那些死去的人入土为安,毕竟死者为大。 太阳渐渐下山,天边的那是火红的云彩。 王钦和赵樱带着马六一路走小道去往马家集。 一路上,马六可没少偷看赵樱,往马上看去,皮风帽掀起了掩耳,露出一张粉光致致、光洁妩媚的脸蛋儿,柔媚的弯眉近双眉处淡一些,后边却又黑又浓,一双亮晶晶的明眸下面是腻如玉脂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口。 那眉眼五官,瑶鼻樱唇,简直无一处不媚,是那种真正的女人味的妩媚,但是妩媚间却又透露出一种飘飘似仙的气质。 马六看着赵樱是越看越好看,怎么也看不够。 这还是只有十六岁的赵樱,要是再给赵樱个两三年,那估计又会是和诸葛钰儿一样的千年难遇之美。 “额…今日救命之恩,马六无以为报,只是不知二位恩人的名讳,怕是…” 马背上,马六踌躇了半路,终于开口说道。 王钦倒是很爽快的说了。 “我叫王钦。” “赵樱。” 另一头的赵樱目不斜视,自顾自的骑马,冷冷地说着。 马六也不恼,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又试探地问道:“不知二位大侠行走江湖时,有没有听说我三哥鬼头刀马三的名号?” “…” 王钦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的怪异在心中流窜。 是那在绍兴被小满哥杀的那个吗? 王钦硬着头皮回道:“没有,没听说过。” 马六大失所望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三人这一路走来,路边的尸体铺了一路,血迹干涸渗入地下,到处都是断掉的胳膊,残破的躯体,还有一些衣不蔽体妇女被剥成了白羊,还有一些年纪不大的少女,被扒的赤身裸体,下身被蹂躏出一摊鲜血,面目死灰的看着天空死去。 他们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遭此大难,不幸;横死街头,不幸;女人们死前被人凌辱,更是不幸;无人收尸,以至死后不得安宁,那是大大的不幸。 三人表情不一,王钦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吃了那群麻匪的肉,喝了他们的血;赵樱一脸的冷漠,只是看到那些赤身裸体的女人时皱了皱眉头;那马六却是低着头,肩头颤抖着,也不做声,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给他们收尸吧。” 二人下马,赵樱给那些衣不蔽体和赤裸的女人们穿上衣服,赵樱眼睛里带过一丝悲哀。 世道纷乱,人们活着本就不易,身为女人更是不易。 来世投个好胎吧…人世间的苦太多了。 赵樱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马六也下了马,三人一起将那些死去的人安葬,就这样埋了一路,等到了马家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三人刚一踏进马家集的牌门,一股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冲进鼻孔中,像是那陈年的破铜烂铁慢慢的在面前腐烂败坏。 夜色下寂静的马家集里透着一股子凉意,王钦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对着月光一看,是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王钦帮他合了眼,慢慢的放在地上,夜色下的马家集太黑了,黑到看不见眼前的路。 马六悲怆的无声落泪,就是这样倔强的不做声,才让王钦更加的愤怒。 三人继续往前走,脚下黏糊糊的,踩着叫人心里别扭,那是一层未干又流上了一层的血。 这该死的世道。 “王兄弟,赵姑娘,前面就是我的家了。” 走在熟悉的地方,马六很准确的指出了自己家的位置,急迫地说着就又快了几步上前走去。 破烂不堪的大门在夜色中不难看出曾经的奢华气派,红墙被砸的破破烂烂的,火红的漆皮都被人粗暴的剥了下来,高墙被人砸出了好几块洞。 走过只剩一面的大门,入眼的是一地的尸体,青石砖被血染红后干在了上面。 “爹,娘!” 马六悲号着扑过去,跑着抱起两具衣着华丽的尸体就哭了起来,凄惨悲凉的哭声响彻在这寂静的天地。 马六哭完两个老人,又跑去哭着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子。 “大哥,大哥你死的好惨啊,啊啊啊啊…” 王钦和赵樱牵着马站在原地,看着马六一个一个的哭着他的亲人,一边哭,一边还在亲人们的身上来回拍打着。 等马六哭完了所有亲戚,抽泣着,抹开脸上不知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说道:“王大哥,赵姑娘,让你们看笑话了,我…要不咱们先在这住一晚吧,明日咱再上山。” 王钦有些诧异,问道:“现在正是黑夜,麻匪们白天才杀完人,定是疲惫的时候,这时候杀进去不是更好?” “额额,王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这流云寨了不是一般的麻匪。来来来,先进来,过后我再给你细说。” 马六说着,一把拉过王钦的手就把他往里拽,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搞得王钦一头雾水。 “王大哥啊,你不在这马家集住你是不知道啊,这马家集三面环山,其中以背面的山最为险峻…” “那北面的山名叫溜马山,传闻武宗皇帝曾在哪溜马才得名,其实啊,那是可个军事要塞,什么武宗皇帝溜马,纯属扯淡。” “当年,武宗皇帝就是以这溜马山为跳板,挺兵进江南,一举扫清了叛军余孽,定了这大夏江山。” 马六一边侃侃而谈,伸手拦下要出声说话的王钦,斜眼又瞅了瞅一脸冷漠的赵樱,又继续说道:“这溜马山可不得了吧,那这溜马山这么厉害为什么朝廷这些年都不管,反而让一群麻匪占领?” 说着,马六一拍大腿,说道:“就是因为这群麻匪的厉害之处,当年武宗皇帝打完了叛军,还没回来就在半路病死了,大夏内部不就乱了吗?” “这一乱,这麻匪就有了可乘之机,他们趁朝廷内部不稳之际,集齐人马就朝这溜马山杀来。” “哎呦,这麻匪跟守山的卫兵们打了两天一夜,杀得血流成河呀。从这起,这溜马山就成麻匪的了,改了个名字叫流云寨。” “不过这说来也巧了…” 王钦听到这,也没了多少去流云寨的心思,便问道马六这哪里巧了。 马六说:“怎么个巧呢,就是啊这天下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uu看书ww.uuansu.om 厉害的山寨它都带着个云字。” “云?确实是挺巧的。”王钦说道,而默不作声的赵樱也在心里暗暗思索。 “这天底下除了梁国的魔门一家独大外,其他五国境内都有那么几个山寨。” “单单是夏国境内就有四个,分别是青、流、葵、佰。” “而他们至今能安然无祥除了地利之势,还有他们高手去云啊王兄。” 马六看着王钦的眼睛,真挚的眼神让王钦内心有些动摇,是啊,各国都灭不了的势力,他凭什么。 当晚,马六安排了王钦和赵樱住下,自己去了另一边的卧房睡去。 房间外,马六看着赵樱俏丽的背影出了神,真美啊。 等到夜更深了,马六偷偷溜了出来,进去了一间被翻烂的屋子里摸着黑,像是在找着什么。 而此时北面溜马山里,一座巨大的要塞内。 穿出整齐划一的巡逻队伍,又走过被严格把守的烽火台,看到了那一间黑漆漆的小楼。 小楼内,两侧是端坐的麻匪,高坐的是这流云寨的头领,张开印。 张开印光秃秃的脑袋上留着道斜长的刀疤,使他本就满脸横肉的脸更加的狰狞可怖。 气氛有些凝重,两侧的麻匪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张开印魁梧凶悍的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交椅上,两边是燃烧的火盆,火焰像那上下翻涌的鲜血。 张开印开口说话,像是那山间的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 “东西找回来了吗?” 第59章 杀气入心 “没…没有。” 嘭! “都是废物!” 张开印怒声呵斥道,突然引动了伤口,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该死的…这明月宫老太婆还真是毒啊,不惜损命也给我留下后患… “你们,马上派人去给我把他带会来!” “是…” 交代好了一切,张开印便马不停蹄地回到房间修养调息,若此时有个高手在这的话,一眼就能看出张开印膻中穴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真气种子,这颗真气种子不是像王钦那样有助于修为的,而是一颗要命的种子。 随着张开印体内真气的不断凝聚,膻中穴的这真气种子也似乎散发着光芒,伸出一根根细细的根须扎根到张开印的四肢百骸当中蚕食他的精血和元气。 “该死!这明玉功怎么越练越让这种子壮大了!” 张开印一把将面前的秘籍扔掉,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面色十分的难看。 再次运功才把不断恶化的情况压制下来,可这么一来,一身实力便只能发挥十之七八,再加上伤势未愈,恐怕要再减两层。 “看来最近还是少跟人交手为妙。” 而另一边,张开印的命令下达后,二十名麻匪就骑马下山去了。 月亮累了慢慢的下山,遥远东方地平线上,亮起一道鱼肚白,片刻后,万丈光芒拔地而起。 睡醒后的王钦走出稀烂的房门,一地的尸体僵硬地倒在地上,腥臭的血液变得粘稠,开始发臭。赵樱也推开门走了出来,皱着漂亮的小鼻子看着昨日的惨案。 不一会儿,马六出来了,从他的眉眼中不难看出,他昨夜肯定没睡好。王钦只觉得他是悲痛过度。 “马兄弟,节哀。” 马六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眼睛里冒出几分哀伤,跟着王钦和赵樱把人埋了起来。 三人一直忙活到了中午,才把这马家集所有死去的人堆积到一起,王钦一把火扔了进去,浸了油的木柴熊熊燃起。火焰迅速蔓延上尸体,滋滋地燃烧着尸油,黑烟腾腾冒起,像是那些枉死的冤魂。 而三人焚尸冒起的黑烟正巧被那伙下山的麻匪瞧见,为首的一人停下,勒住马头。 “马家集还有人,定是那小崽子回来了。走,跟我去逮他回来。” 说完,麻匪们夹起马肚子,匆匆赶去马家集。 “这就算行了,忙活一早了,咱们吃点东西吧。” 马六摸着空空的肚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提议道。 结果三人回去翻便了“马六的家”也没有找到半点粮食,看来早就被那麻匪洗劫一空了。 “该死的麻匪!” 王钦愤声说道,赵樱也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马六讪讪一笑,张嘴正要说什么。 突然,一道铁流星砸破大门向三人飞来。 王钦心有所感,眼神一凛,转身一拳砸去。铛得一声,拳与铁流星相撞。铁流星瞬间被砸飞过去,王钦也后退了一步,右手有些麻。 “有点意思,能接我一记铁流星不死,报上名来。” 只见一绑着狼尾的麻匪穿着夹黑布袄,骑着马,手里还提着瘪下一点的流星锤,缓缓说着。 身后是四个凶神恶煞的麻匪,亮堂堂的大刀出鞘,寒光凛凛,马打着响鼻,向三人逼近。看到来人,马六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面色突然煞白,嘴唇颤动地往后撤了几步。 “嘿嘿,浪哥,还有个漂亮小妞儿呢。” 那被叫“浪哥”的人身后的麻匪眼睛盯着赵樱出声说道,那浪哥咧嘴邪笑,瞟了一眼便瞬间被惊艳了。浪哥看了一眼后便不再看了,眼睛扫过王钦,看向不断往后走的马六,眼睛里露出狼一样的绿光。 “嘿嘿,你小子还敢回来,给我抓住他。” 说罢,身后的四个麻匪催马上前。王钦想去帮忙,却被飞来的流星锤拦下。 “小樱!”王钦朝身后喊了一声,赵樱立刻会意,运起内力就向那麻匪打去。那叫浪哥的麻匪玩味地看着王钦,手中甩动着流星锤与王钦对峙。 王钦想要去帮忙,可这流星锤实在是难缠,一个不小心便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那人快速甩动着流星锤,突然发力,砂锅大的流星锤以极快的速度向王钦砸来。这带刺的黑色铁胆,拽着铁链破空而过,王钦却是不敢再硬刚,赶快侧身躲过。 那流星锤砸在青石砖上,砸出一个大坑,石屑飞溅。王钦一脚压住铁链,手抓起铁链就往怀里拽,那人也是拽紧了铁链很王钦角力。不一会儿,那人的脸便鼓的通红,双臂颤抖。 “也不怎么样嘛。” 王钦不屑地嘲笑着,右手再次发力,那人却是一夹马肚,胯下的马吃痛地往后退去。人力加马力一起对抗着王钦。 而另一边的赵樱连连在麻匪中间周旋,那麻匪的刀始终碰不到赵樱的衣角,还被赵樱打下来一人。另一个麻匪骑马去追早就逃掉的马六,人怎么能跑得过马,不一会儿,那麻匪便提着马六回来了。 “王兄救命啊。” 那马六冲着王钦大喊,王钦心切赵樱,连忙分神回头看去。那浪哥却是得意一笑,猛然发力将流星锤拽了回去,沉重的流星锤擦着王钦的身体过去,将他带倒。 赵樱见王钦吃亏,接着也慌了神,被麻匪的铁索缠住脚踝,一把将她拉倒,瞬间三把刀架在脖子上。 “小樱!” 王钦大急,不再大意,天罡气瞬间爆发。“不死天罡?二重?疾,三重?力。”王钦速度猛增,一个闪身来到一个麻匪跟前,上去就是一记重拳怼脸,那麻匪大骇,来不及呼喊就被一拳打爆了头颅。 马上连着三拳将三个麻匪打飞出去,倒在地上生气不知。王钦刚一过去,那流星锤又转瞬而至,气大力沉的铁流星照着王钦脑袋砸下。王钦只能先放弃解救赵樱,转身一拳冲上流星锤。 轰! 王钦霸道的拳劲砸中铁流星,紧接着暗劲倾吐,铁流星瞬间炸开。只见那马背上的“浪哥”一拍马背,抽出钢刀就朝王钦劈下。王钦躲过下劈得钢刀,一掌印在那浪哥胸口,劲力轻吐,那浪哥后背的衣服破开,一口血喷出后退了几步。 “到是小看你了。” 浪哥说着,擦去嘴上的血,握紧钢刀冲那边拎着马六的麻匪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向王钦冲了过去。钢刀拖地而行,眼神凛冽中带着一丝奸逞,气势汹汹地大喊着杀入。 “念忱,小心!” 被束缚的赵樱着急的大喊,却是来不及了。只见那拎着马六的麻匪迅速甩出一道铁索,王钦识神察觉到了,想要躲开,而那浪哥的钢刀转瞬即至。 钢刀拦腰削去,封锁了王钦的退路,王钦连忙使出龙象镇狱金身劲,浑身金漆覆盖。当得一声,钢刀劈在王钦身上,uu看书 .uukansco却丝毫未伤。 王钦本以为那铁索是打他后背,却不料是为了把他缚住。铁索一圈圈缠在腿上,王钦一用力,那铁索便紧一分。 “哈哈,想不到吧。这金蟒蛇环索不好受吧,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先天高手的,哈哈。” 那浪哥奸计得逞地放声大笑,用钢刀拍了拍王钦的脸,在王钦愤怒的眼神中走到赵樱的跟前。 “啧啧啧,多么水灵的美人儿啊。” 说着,捏了捏赵樱柔滑的脸,“呦,还会咬人。” 他邪笑着,并不理会王钦的咒骂,看了看马背上的马六,放心地笑了笑。 “走,回寨子。” 说完,让那麻匪提起马六,自己抱起赵樱,后面拖着王钦扬长而去。而身后是那三个凉透了的麻匪,就这么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王钦见赵樱被欺负,一时怒从心头起,大吼一声,浑身劲力汇聚一处,却是那《龙象镇狱金身劲》第一层练成,皮肤蒙上一层光亮的金漆,一下就将那绳索挣断。 眼眸里似有红光乍亮,杀气腾空而起,惊了马。 “什么!” 麻匪大惊,就要抽刀迎敌时,王钦动了,动如雷震一般,身体爆射而出,挥起一拳打爆了那人的头颅。 身体再次消失,下一瞬出现在那浪哥年前,一把将他薅起。 “死!” 随之气机暴涨,一道暗劲渡入体内,顷刻间浪哥七窍流血而死。 做完这一切后,王钦轰然倒地,血液在鼻孔里缓缓流出。 “念忱!念忱你怎样了!” 第60章 宝刀月缺 等王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念忱,你醒了。” 赵樱见王钦醒来,惊呼道,眼神里的欢喜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 王钦看着赵樱布满血丝的双眼,心里没由来的一疼。 “小樱…我想喝水。” “好,你先等着,我去给你倒。” 赵樱赶忙起身去给王钦倒水喝,一手慢慢扶起王钦,一手拿着一只破碗喂王钦喝水,眼睛里闪过晶莹的泪光。 “马六呢?” 喝完了水,感觉好多了的王钦没见马六的踪影,问道。 赵樱脸色有些不悦,眉头一皱,王钦见状,问道:“怎么了?” “他走了,夜里偷偷走的。” 王钦这时哪里还想不明白被骗了,心中也是一阵恼火,暗暗发誓下次见到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忽然,王钦痛苦的捂着脑袋哀嚎。 “念忱,你怎么了念忱…” “我的头好疼。” “啊!!” 痛苦至极的王钦突然仰天长啸,一股凶猛的杀气从他体内冲破屋顶飞出穹顶。 好在这股杀气不是针对谁,但赵樱此时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小脸煞白煞白的。 “呼呼…” 释放出全部杀气后王钦像是脱力一般,弯腰低头喘息。 是《杀生经》的杀意影响了王钦的神志,险些将他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当《杀生经》爆发的一刹那,王钦似乎感觉体内那股属于《二元刀》中魔刀的刀意被引动了,这让王钦心里顿时敲起了警钟。 “念忱,你没事吧。” 王钦转头看去,正好看到赵樱那眼波云东的眼睛,心中的那片柔软被触动。 “我没事,我要运功疗伤了,你先休息。” 呼…王钦叹出一口气,盘膝闭目,催动气血运功疗伤。 《不死天罡功》的另一大优势就是比其他任何外功先天秘籍的恢复速度都要快。 赵樱见王钦闭目,便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从头发额头再到眼睛鼻子和嘴巴,从上到下,看得入神。 澎湃的气血之力被王钦引动到全身各处,受损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不死天罡功》的第一重“不死皮”的瓶颈也有了些许松动。 不死皮,长生筋,不化骨,不朽脏,不老髓…这些打破肉身桎梏的每一层都是道道难过的关。 任重而道远啊… 王钦缓缓睁开眼,正巧对上赵樱含情脉脉的眼神,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撇开目光,微妙的气氛里带着些许尴尬。 “咳咳,小樱,接下来我打算去江湖上转转,你觉得呢?” 既然马六不辞而别,想必事情没那么简单,已经半年多没见小满哥了,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王钦虽然年少热血,但又不傻,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陷阱,王钦思索过后,觉得还是避开为妙。 “好啊,我听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赵樱甜甜一笑,桃花眼眯成两个月牙。 “好,迟则生变,我们立刻就走。” 牧小满曾经交代过王钦,行走江湖若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最好不要存在侥幸心理。 赵樱应下,二人略加收拾,起身就走了。 果然,在他们离开后,又有一群麻匪找了过来搜寻了许久无果后才折回山寨。 而偷偷溜走的马六早已在山寨大门处潜伏了许久,正好趁着夜色,跟在那群回来的麻匪身后偷偷溜了进去。 而后又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的人,贴着墙,将身体隐于暗处,匆匆几下便没了身影。 消失了一天的马六躲躲藏藏过后,来到山寨后的一处树林里,摸着黑走到了一大树下。 他来回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又后退了几步,丈量了一下距离,走到一处,跺了跺脚,便附身刨了起来。 半个时辰的功夫,马六的双手的指甲都快掀起来了,指尖生疼。 从土里刨出了一个青木盒子,他小心地擦去表面的泥土,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摆在地上。马六像是抚摸爱人的温柔,跪在地上,轻轻地打开了这青木盒子。 只见一道寒光从盒子里射出,那寒光瞬间割破了马六的衣服,划开了他的皮肉。一道寒光竟有如此威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马六被划破了皮肉,脸上非但没有痛苦反而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传说中的神兵‘月缺’终于被我得到了,哈哈哈。” 说着,马六捧起一口两尺长的残血形状的刀刃。确实是刀刃,一把如同残血的轻薄刀刃,泛着幽蓝色的寒光,没有刀柄,通体如同玉壁一样。 背面被镶嵌着三颗红珠,波浪形的花纹增添了几分美感,刀刃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从侧面看去,那刀刃里好像蕴藏着一些金色的蝌蚪文字。 综合一切描述,这口宝刀,就是百年前令江湖各路豪强闻风丧胆的神兵,兵器谱排行第六的:月缺。 那漳江大会上白骆使用的寒霜剑也是在兵器谱上有排名的,不过寒霜剑也只是第十六而已,就引起了无数人的贪念。足以可见这“月缺”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江湖上就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而“月缺”的上一任主人明月宫拥有这等绝世神兵却没有拥有神兵的命,被灭了门,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江湖上曾有传闻说这“月缺”是把妖刀,能吸人血夺人气,用之不祥。但是已经有几百年不曾有人真正使用过这把神兵,所以又有人传闻这把刀只是锋利了些而已,没那么神奇。 不过马六不信,他认为是月缺的主人无能才被杀死,只要他足够强,什么诅咒都是狗屁。 说来也挺幸运,马六原本就想在流云寨待一辈子,谁料忽有一日他听到最近寨子里得到一件能让人天下无敌的宝物,打算献给什么大元帅。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他就要一飞冲天了。 为此,他日夜谋划了许久,终于让他顺利的偷了出来,可惜没走多远便半路被人发现了,匆忙之下他就把月缺藏在了这里,等逃出生天后再回来取。 他为了甩开,这可害了山下马家集的六百余口人家,以至于又害了王钦和赵樱二人。 一切离奇又合乎情理,实乃是命运使然。 马六神情激动地端详着月缺,却怎么也弄不明白百余年前,人家是怎么操纵它的。 马六听说说是什么以气御刀,他翻遍了盒子内外,却怎么也不知道这操纵宝刀的法子在哪。 一时心急如焚。 没一会,马六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又见一片火光亮起,那是火把的光。 “找到了,是他,快追!” “你给我站住。” “别跑!” “把东西交出来!” “你这个叛徒,还不速来受死。” 马六大惊,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暴露的,把刀放进盒子里抱着盒子就跑,身影不停的在这山林间来回穿梭,身后还时不时射来几道冷箭,身后的追兵与马六展开了一场刺激的生死逃亡。 后天四品的马六体力还是不如身后的那些后天七八品的麻匪,估计再有一个时辰,马六就要被追上。 而被追上的后果,马六不敢想。哪怕被他们当场砍死也好。 马六连忙晃了晃头,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去,逃命怎么能分心呢。 马六仓惶逃窜,来不及看着脚下,一个不慎被一条树根绊倒,跌进坑洞里去了。 哎呦。 盒子随之掉落在地上把月缺给摔了出来。 “快追,他就在附近。” 马六亡魂大冒,来不及去捡地上的月缺,身体蜷缩在坑洞里,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走,快追!” 一个又一个的麻匪从马六身上掠过,晃亮的朴刀被月光照得寒光乍亮。 当所有人都没注意的地方,一道月光透过马六头顶的窟窿,照在了月缺上面。 只见月缺那洁白如玉的刀刃在发出阵阵莹亮的光辉,刀刃中蕴藏的蝌蚪文字渐渐浮现出来。 马六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连忙爬过去拿起月缺,可这一拿起来,月缺离开了月光,蝌蚪文字又无故消失了。 马六又把月缺置于月光下,文字又一个一个地显现出来。 马六大喜,这一来一去,马六眀悟了,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在脸上明显的表达出来。 他呲着牙,紧绷住脸上的肌肉,努力地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月缺的秘密终于被我知晓了,天下无敌,荣华富贵,都是我的了。” 马六借着月光,细细地看着月缺上的文字。 那是一段内功口诀。 马六默默背诵起来,体内很快生成一股新的内力,渐渐壮大,吞噬了他原来的内力。 马六睁开眼,看着手里的月缺,一种心神相连的感应在他与月缺之间流动。 “原来如此…” 马六放下月缺,运转着刚刚学会的功法,二指并拢,指向月缺。 “起!” 地上的月缺竟然晃晃悠悠的飘浮起来,uu看书w.uukanshu.co 月光下,月缺如同地上的残血,美轮美奂。 马六喜上眉梢,驭使着月缺爬出了坑洞,他呼吸着这广阔天地的空气,抬头望天,心中不自觉升起一股豪壮之气。 “他在那里,快去抓住他。” “上啊,一起上!” 本来失望而归的麻匪突然发现面前的马六,大喜,一哄而上。 马六此时已能驾驭住月缺,看着来袭的麻匪们丝毫不慌,眼神看过去犹如在看待宰的羔羊。 “不知这月缺是否像传说中那样…” 马六喃喃道,笑容逐渐变得残忍。 “杀!” 马六大喝一声,驭使着月缺杀进人群。 只见那轮残血飞快地旋转起来,就像那收割人命的镰刀,所过之处,人体四分五裂,不一会的功夫,一地的残肢断臂。 月缺每带走一个人的生命,都会反哺给马六一部分。十个后天七品,六个后天八品的生命精华,让原本后天四品的马六修为猛增到了后天七品。 “是真的…” 马六开心地笑了,只是这笑容有些癫狂。 那在他身旁悬浮的月缺,不知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变得有些妖异。 “若是再拿到金丝软甲,我就无敌了。可惜,被人抢去了。” 马六看向流云寨的方向说着,神情中带着些许失落,说完便打消了去山寨抢宝的念头,就带着月缺就背对着流云寨走了。 圆圆的月亮,此刻显得明亮又妖冶,江湖上又要不太平了。 完结 抱歉,由于各种原因决定完结。本书没写大纲,后续思路虽然有个大体方向,但是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