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撩人,总裁轻轻吻》 第一章 被劫持的婚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并不想伤害你,他说他并不爱你,除非你死了或者你主动离婚,不然他不会娶我,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我知道当小三很可耻,可是……我……我真的很爱他,导演要潜规则我时是他救了我,他还帮我家还清了债,给我片约,他对我那么好,我心甘情愿,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现在没有回头路了,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放网络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们都在骂我,骂我是不知廉耻的小三,我求求你,你和他离婚,等我和他结婚了,他们就不会再骂我了,他也会回到我身边……” 许青青一边泪流满面地断断续续述说着,一边手里颤抖地捏着锋利的拆信刀。 窗外的风从四面八方地闯进来,在安宁那颗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里肆意横走着。 这是什么年代?当小三有了道德羞耻感后,就会变得比正室还要委屈?以为上位后就可以摆脱小三的名? “我再说一遍,照片的事和我无关,你本善良,但你后来明知道他有家室还不是继续和他滚在了一起么?你不想伤害我,可是你早就已经伤害了,陆湛东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是没有心的,你这样做不值得,杀了人你会被判死刑,你还年轻,想想你的家人,还有你的fans,你下一部戏不是已经签了宁中则吗,宁中则的戏几乎都会进入戛纳,娱乐圈里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不少女明星当初遭遇了种种现在不还是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么?” 许青青表情开始痛苦起来,安宁在她眼底看到了一瞬间的松动,然而…… “那是她们,不是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照片的事我也不跟你追究了,你只要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我不会伤害你,真的。” 看着许青青这个样子,显然是中了陆湛东的毒,太深。 安宁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既然这样,你让我先打个电话给他,我们毕竟是夫妻,不能仅凭你的片面之词,有些话,我要听他亲口说。”安宁道。 许青青一听安宁口风松动,立即眼底涌上一抹喜色,连忙拿着安宁的手机替她拨打着陆湛东的电话,刚刚一接通,就立即打开免提,道:“湛东,是我……” 许青青本来还要继续说‘你老婆已经答应离婚了,只要你亲自开口。’,可这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电话那边就几乎同时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嗯……嗯……啊……湛东,你好坏,搞得人家好舒服……啊!” 许青青脸色一变,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又极度地想要逃避,正想要自欺欺人时,却被手机屏幕上‘陆湛东’三个字给刺痛了眼,再看电话号码,没拨错,还有电话里那个女人清晰地喊的那一声‘湛东……’ 许青青一愣,刀子和手机同时松落在地,她捂着耳朵不住地叫喊起来。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他爱我……不是这样的……” 而事实,就是这样。 第二章 我成全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看着已经开始精神崩溃的许青青,告诉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不信陆湛东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境地,可他偏偏在电话里让许青青听到那些,他不知道许青青的精神状况早出了问题,随时可能干出什么事来吗? 又或者……他一直期望着出什么事,譬如……她真的被许青青给杀死了。 想到这,安宁再也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了。 许青青听到笑声,恍然大悟,“你笑,你笑什么笑!你把照片放网络上毁了我,你还把我电话做了手脚!对不对?刚才根本就不是他,对不对?一定是你耍的手段,你个阴险恶毒的女人,难怪他不爱你,我要杀了你!” 许青青说着,快速捡起了地上的刀子。 安宁相信王剑他们已经报了警,算算时间,警察差不多就要到了,可是……只怕她是拖延不下去了。 许青青已经面目狰狞地步步趋近,安宁手脚被缚,无处可逃。 既然如此,安宁心里闪过一道凄厉。 ――既然这样,陆湛东,我成全你。 安宁睁大着眼,笑了。 她这个人一贯有一个毛病,打小打针喜欢看着人家怎么扎针,不然就会害怕,而现在,就要死了,没想到,这毛病还是改不掉。 可是,就当她等待着冰冷的刀锋落下来刺穿自己身体时,突然,一道黑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一只大手将许青青手腕一握,同时一拳砸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在许青青右脖颈处,她整个人飞出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狠! 安宁愣了愣,看了看不知何时被挪开一块的天花板,那是排气道,再看了看面前这个从天而降的陌生男人。 他大概有一米八六高,身姿挺拔,眉目俊朗,西装革履,身上粘有些许灰尘,发丝微乱,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不知为何,安宁却觉得他出现的这一瞬,她一直悬着的心竟出奇地平静,心底甚至涌出了一种莫名地信赖。 可是,她根本就不认识他啊! “她没死,只是昏迷而已,我可没有暴力倾向,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似乎……不太绅士。”男人一边给她解着绳索一边道。 “这也是你第一次趴在天花板上偷听他人隐私?感觉如何?” 安宁以为这个男人会面露尴尬地解释一番,然而,他却目光坦荡,一脸肃然地看过来道:“很糟糕,畜生在面临困境时尚且会做最后一搏,而人却会选择放弃,安逸的环境造就了人类的懦弱,安总监显然没有遭遇过真正的生死绝境。” 这个男人……竟批评了她一番?!还拿畜生来做比?! 安宁秀眉微蹙,他怎知她没有经历过生死绝境,他一个陌生人有什么资格来评断她? 她正要反驳时,突然,男人已经把门打开,办公室外果然聚集了不少人,还有警察。 做完简单的记录后,警察率先进来将许青青带走了,大家见安宁无恙都很高兴,而安宁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脑子里还在萦绕着那个男人说的话,正想找他理论,就见王剑在对那个男人谢道:“江总,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江总,恐怕这会儿就算警察赶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三章 你好,江厉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总客气了,这话可不能跑到罗局耳朵里去,咱们桐城的警察还是很尽职的,我只是事发时刚好赶上了,还好没有帮倒忙给大家增添负担。”男人说得很客气、风趣。 而安宁见王剑这副样子,江总? 中天国际是江氏的家族产业之一,有不少姓江的人在里面任职,但她不禁想到最近公司最近正在竞选中天国际的新case,而今天下午她本来要和王剑一起去中天国际开会讨论设计方案的,而会议参与人员中据说就有中天国际的新任ce――江家的嫡长子江厉川。 而江家的人,安宁大都见过,除却那个长年在国外的江厉川。 难道……面前的人就是江厉川? 姑且就算是吧,但江厉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约好了去中天国际大厦开会的吗?他应该在那里等着才对的。 “安宁,你们已经见过了吧,这位就是中天国际的ce江总,刚才多亏了他。”王剑突然出声打断了安宁的思绪,同时这话也证实了安宁心中的猜测。 “江总,这是我们公司设计一部的设计总监,安宁,我本科时的师妹,后来进入b大读了研。”王剑介绍道。 “哦,b大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重点。”江厉川自然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又道:“你好,江厉川。” 相对于他的沉稳,安宁就显得有些小肚鸡肠了,她还在想着他刚才拿畜生和她比的事呢,一时给不出好脸色,再加上心里还有疑问,于是握手介绍完,又道:“冒昧地问一下,江总特地赶来我们公司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项目方案有问题,会议要改期?还是其他?” 王剑脸色沉了沉,他听出了安宁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满,不知道对方是谁吗?就算要找人撒气也要看清楚人啊!何况人家刚还救了她呢! “安宁,你和许青青的事是你的隐私,我不会过问,但江总……” 王剑一开口,安宁就神情里开始有些不耐烦,平时她都没什么,可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王总。”江厉川突然出声打断了王剑。 王剑一愣,正对江厉川眼里的冰冷有些诧异时,就见江厉川已经扭过脸温声地对安宁回道:“我住在兰庭,昨天才回国倒时差倒得有些晚,正往公司赶时突然接到王总的电话,恰好当时就在附近,我当过兵,心想或许会帮得上忙,于是就赶了过来,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安总监还有其他问题吗?” 在他平静坦荡的目光注视下,安宁突然有些窘迫,好像……自己刚刚做了一个不知恩的小人,而其实,她心里知道不管怎样,她是该谢谢他的,只是她被他先前那话给激到了而已,这会儿突然冷静下来,才知自己不对。 于是,她有些尴尬道:“没有了,谢谢江总刚才的……救命之恩。” 江厉川看了看时间,“两点半了,今天的会议安总监还可以坚持?或者需要再定一个时间?” 第四章 讨厌这种感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江厉川这样一开口,王剑当即就要顺着把意思引到‘再定时间’上,毕竟方案的主讲可是安宁,出了这样的事,他怀疑她能否发挥得好。 可是,王剑还没来得及开口,安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江厉川那样说,心里就激荡出了一股劲儿,于是抢先道:“不需要,就今天。” “安宁!”王剑对于安宁这样再次不按照常理出牌开始有些生气了,但却不太好发脾气,于是只好这样以眼神警告着她――冷静一些,分清楚时候!这单可是大case,拿下的话,公司一年的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安宁压根就不看王剑,只是像打鸡血的斗士一样,目光迎着江厉川,好像要跟他拼命一样。 江厉川心底忍不住地笑了笑,真是小心眼爱记仇! “那么希望安总监努力了,半个小时后,我们中天国际见。” 江厉川说着,带着他的助理离开了。 而安宁站在原地,心里莫名地有一种局促,当他笑着说‘希望安总监努力’时,那种感觉……怎么像是一个老师在教导着犯错的小学生呢? 然而,她已经二十六了,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在这个领域里小有名气,却会被当做无理取闹的小学生? 她讨厌这种感觉。 “安姑奶奶,我体谅你的心情,但这回中天国际可是率先邀请的我们,有很大的诚意,这一单你要是弄黄了,到时候……” “其实我觉得佳佳的那个方案很不错。” 安宁淡淡的一语顿时让王剑觉得很无语。 佳佳,大名林思佳,是设计二部的设计总监,和安宁以及王剑的妻子夏薇三个人在本科时被称为建筑系的三剑客,后来去了mit。 论才气林思佳不输于安宁,可是偏偏这回公司通过的是安宁的设计。 “现在就算把林思佳找来也来不及了,你忘记了吗,她男朋友回来,她请了三天的假。” 公司两个设计总监,一个个人生活一团糟,一个爱情至上,王剑觉得自己要疯了。 “安宁姑奶奶,别想其他的了,只要你拿下这一单,我放你一个月的假,带薪的,马尔代夫、迪拜、普吉岛、巴厘岛……随便你想去哪里,机票我全包了,成不?” 这回改为利益yu惑了。不过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似乎每次都是这个台词啊!但这回可不一样。 安宁觉得今天终于发生了那么一件可以令她觉得愉悦的事了,“说话算话,这回我录音了的,再反悔我就全公司公放。” 王剑看着安宁手里的手机,顿时石化了,“安姑奶奶……” 安宁手扶在门把上,逐客道:“好吧,你给我十分钟先。” 婚姻已经成为一个笑话,她不想再被别人观看,自己的伤口还是自己细数,一个人静静地哭几分钟,同时,她也需要换一身衣服。 “记得回个电话给薇薇,她还担心着你呢!”王剑临走前说了句。 ―――――――――――――――――――――――――――――――――― 初来乍道,多多关照啊各位(*^__^*) 第五章 你爱我什么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市中心一个三居室的公寓里,陆湛东已经洗完了澡,正在阳台上打着电话。 沙发里,林思佳一边揉着自己快要散的骨头架子,一边心里忍不住地为自己的一个小杰作而得意万分。 刚才陆湛东在洗澡时,他的手机响了两次,一次屏幕上显示来电者是他的助理‘李齐’,另一次是‘安宁’,想到最近自己的设计方案被否决了,于是一时心里不舒服,心思一来,接了后者的电话,并似模似样地故意逍魂了几声,结果电话那边立即挂断了。 林思佳想,安宁能反应过来知道一切的话那最好,两年多了,她也累了,不如大家把一切都摊开来,各归其位,陆湛东本来就是她林思佳的。 而正当林思佳笑得眼角弯弯时,阳台上,陆湛东对电话那边说了句‘尽快处理好’后就挂了电话,正走进来,她刚要起身迎上去给他一记热吻,却发现他眉头微攒着,顿时,她心里咯噔了一声,接着,就听他问道:“刚才我手机只有一通未接来电?” 是被发现了什么吗? 不可能吧!‘安宁’的来电她已经从通话记录里删除了,难道安宁后来又打了电话给李齐? 不管怎样…… “是呀!怎么了?”林思佳故作镇静道。 “没什么。”陆湛东回道。 许青青的事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是低估了那女人的忍耐力。 前一刻还在被劫持,下一刻就可以跟没事儿人一样地整理好着装,出门去开会。 这不禁令他想到当初他甩给她一纸离婚协议时她那红着眼眶还故作坚强的样子,她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你如果还不能爱上我,那么我会签字。” 而现在,三年已经过了两年半,他在外面的事他不信她都不知道,可每当他回去时,她却越来越平静,就好像全然与她无关一般。 他越来越搞不懂她,也不想搞懂。 他只知道,三年,他没有那么多耐心和她耗,每次看到她那越来越平静无波、万年不变的模样,他就觉得心烦。 见他一阵沉默不语,林思佳突然心里慌了起来,生怕他察觉了什么,于是大半个身子挂上去,道:“在想什么呢?我向公司请了三天的假。” “批准了?” “那是当然,我说我男朋友回来了,他们要是不给我放假,我感情出了危机,我让他们负责养我一辈子!”林思佳很是得意道。 陆湛东唇角掀了掀,手往她下面一摸,“你怎么不干脆说你这里已经痒得慌了?昨晚还没怎么碰你就湿了。” “讨厌!”林思佳没拍开他的手,往他怀里钻了钻,指尖在他胸膛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圈,媚眼如丝,道:“湛东,走前你想不想……嗯?” “又想要?你怎么那么贱啊!” “我爱你,为了你,我宁愿犯贱。”林思佳说着就起身跨坐在他腿上。 爱? 陆湛东笑了笑,不禁地想到了安宁,那个女人也动不动地就对他说‘爱’,可是…… “她也老说这个字,你爱我什么呢?我对你又不好。” 第六章 你可真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也老说这个字,你爱我什么呢?我对你又不好。” 林思佳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她无比虔诚地望着他地道:“我比她更要爱你。” 她的心里其实是有些复杂的。 陆湛东对她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喜怒无常,言辞刻薄,床上从来都不温柔,但出手却确实大方,房子、车子……她没开口,他主动给,而她开口要的,他从来都是说‘好’。 当初,她家里生意遇到困境,的确是为了他的钱不得已才爬上了他的床,可久而久之,她觉得自己果然是越来越贱了,明知道他这样玩儿着自己,可还是越来越心甘情愿。 “你可真贱。”陆湛东说着,拍开她的手,示意她起来。 林思佳并没有气馁,“那……我等你下班吃晚饭……” “不用,我晚上有事,你自己吃。” 林思佳登时慌了,难道电话的事被发现了?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如此冷漠? 而正当林思佳忐忑时,陆湛东一边穿着鞋子一边无意地瞥了眼她正在看的电视剧,“你最近怎么会喜欢看许青青的戏?” 看着电视屏幕上许青青那张楚楚可怜的良家模样,林思佳冷嗤了一声,“我看的是乔茵,谁看她了,戏里演良家,戏外当婊/子,你是没看网络上那些照片,可惜那男的脸被打了马赛克。” “你想知道那男的是谁?”陆湛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谁想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他老婆。”林思佳林苗撇了撇嘴角,立即道。 陆湛东唇边的笑意扩了扩,没再继续,只是道:“乔茵是万年女二,演二奶的专业户,你和她是惺惺相惜?” 林思佳脸色不怎么好看,但两年来也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女二有什么不好,专门虐女一的。” 话虽这么说,可林思佳自己心里知道,能当良家何苦去做二奶? 但总有一天,她会翻身的。 中天国际大厦里的一个会议室里,四周格外安静,一桌子的人目光都集聚在大屏幕上。 一身l职业装扮的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命令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接着,一个标准性的国际友好微笑,一边用激光笔熟练地控制着ppt的操作演示着一张张用软件绘制的商业步行街平面设计图稿,一边有紊有序地讲述道:“项目用地面积约为37000平方米,基地被分隔为间距较大、形状极不规则的四块用地,建设内容为商住办、餐饮一体的高层综合楼和二、三层的购物休闲商业区,总建筑面积为六万平方米……” 前方屏幕上一张又一张精美的图稿在演示着,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看着渐入佳境的安宁,王剑稍稍地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水正打算润润一直紧张着要冒烟的喉咙时,突然,他目光不经意地瞥了瞥一处,顿时一惊,他才发现,奇怪,他怎么觉得江厉川的目光不是在盯着ppt而是……安宁呢? 难道…… 第七章 一种掉坑的感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当王剑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些猫腻时,突然江厉川的视线对了上来,非但没有被抓住的窘迫,反而还冲王剑十分礼貌地微微笑了笑。 王剑心里顿时大悦,看来这单很有戏! 虽然他知道安宁是已婚,但从今天许青青事件来看,安宁的婚姻有很大的问题,她老公这样在外面偷食,说不定她内心里也有别的打算,人毕竟都是自私的,爱情不能当饭吃,所以,王剑觉得自己把安宁推出去并不涉及什么道德上的问题,反而还是帮了她一把。 会议进行了两个半小时,安宁越讲越投入,完全不知道有一道目光始终在注视着她。 中天国际这回放着自己的设计团队不用而选择对外竞招,因而难免设计部的会态度不甚友好一些,但中天国际的高层领导大多数还是频频点头的,不过令王剑更加信心满满的,还是会议中江厉川那一个微笑给予他的暗示。 王剑开始琢磨着一会儿晚饭时怎么把安宁和江厉川的位置排在一起去。 但就在这时,他却突然听安宁对江厉川说道:“抱歉,江总,今天真不凑巧,我还有些其他的事,下回江总有时间,我请江总,谢谢您今天的救命之恩。” 还不待王剑开口劝留,江厉川就已经道:“安总监是否对我有些意见?” 王剑顿时心里凉了一半。江厉川的沉稳有素是业界有名的,这样的人此刻却突然沉着脸说这样的话,看来是被安宁这一拂逆给彻底惹到了。 安宁也没料到江厉川会突然直接地来这么一问,她愣了愣,才道:“江总怕是误会了什么。” 安宁说着,顿了顿,目光落在江厉川被长袖裹着的一只胳膊肘处隐隐透出的红,“早前我态度不怎么好,但现在是真心道谢,另外,江总还是先把胳膊肘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再去吃饭吧!” 江厉川抬抬胳膊看了看,上午爬通气道时右手胳膊被刮了一下,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衬衫破了,但他一直有在车上备一套衣服的习惯,换了就可以,开会要紧,没想原来血把干净衬衫给沁了。 一旁,王剑见江厉川神情有所缓和,在心里夸赞着安宁这一招出得精妙的同时也在目光哀求着她――姑奶奶,可以别让咱这颗心一直七不上八不下的了不? 安宁不知王剑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但那‘哀求’两字还是看得真切的,不过…… 她还是无奈地回了王剑一眼――抱歉。 “我这个周末有时间,静待安总监安排了。”江厉川微笑着说完,电梯门刚好开了,他又扭过视线对王剑道:“王总,请。” 安宁在原地稍稍地愣了一愣,她怎么觉得……姓江的那一笑,令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像是会掉进什么深坑里再也爬不出来的前奏。 他刚才一定是故意的吧!她其实不过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啊!他应该听得出来,可是……他居然说静、待、安排!!! 第八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被自己搬起的石头砸了一下,安宁脑子里瞬间冒出几个大字――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干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蠢事呢? 请江厉川吃饭的事暂且搁置一边,那不过是花钱的事,一顿饭她还请得起。 可是……她的婚姻呢?她还能继续承受得起吗? 因为公公陆震声的要求,虽然结婚后安宁和陆湛东就搬了出去,但每月至少得回陆宅吃一次所谓的团圆饭。 而安宁也是因此‘托福’,至少保证了她一个月可以见到自己的丈夫一次。 五点过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当安宁赶到陆宅的时候,芬姨来开门时好心地对她提醒了一句,“少奶奶,太太今天打牌输了。” 言下之意,一会儿要小心仔细一些。 ――只怕是再怎么小心仔细都没有用的吧?! 安宁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还是道:“知道了,谢谢芬姨。” ――不想找事儿就安分地当个哑巴吧! 安宁对自己这样说着,一边换了鞋子就朝内厅里走着,一边听着从内厅里传出来的斥责声,什么‘照片’、‘许青青’、‘一会儿跟安宁道歉’之类的,想来是许青青的事已经传到了陆震声的耳里去,陆湛东倒是不冷不淡地都答应了。 可是,每一次出轨,每一次都道歉,然后继续出轨,那道歉有什么用? 安宁叹了叹,突然觉得有些累,而这时她一个没抬眼,从一侧冲出来一人,她肩头被猛地一撞,她还没叫,对方反而一声痛呼,而与此同时一个镶嵌着血红色玛瑙的吊坠从盒子里摔了出来,但好在是落在地垫上,可即便如此…… 陆蔓蔓的样子看起来就快要疯了,尤其见面前的人竟是安宁,这令她更加愤怒不已,“你眼睛怎么长的?!会不会走路?!知不知道这血美人有多贵,卖一百个你都买不起!” 安宁心里不痒不痛地一阵笑。 何止是一百个,就算千个、万个,乃至上亿万个她加在一起,在陆家千金大小姐的眼里只怕也不够,因为……她在陆家本来就是不值一文的存在,如果不是她父亲救了陆震一命,凭她一个司机的女儿,就是等上十辈子也不会轮到她来嫁给陆湛东。 “抱歉!” “抱歉值多少钱?!姓安的,一见你就没好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蔓蔓!”陆震声茶杯往桌上一磕,板脸道:“跟你嫂子道歉!” “爸,我才回来你就这样对我,凭什么?” 陆蔓蔓说着,又对夏丽华道:“妈,你也看到的,明明是她故意撞了我!那可是我特地为您定制的血美人,我画了好几个通宵的呢,差点就被她给弄碎了。” 好个‘故意’! 陆家大小姐从小到大最擅长的把戏就是颠倒黑白,能把自己的错义正言辞地推到别人身上,如此演技,不去演戏真亏了。 “算了,不是没碎吗?”夏丽华‘安抚’完自己女儿,又看向安宁,淡淡地道:“下次走路小心些。” 第九章 女儿和儿媳的区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一碗水端平了,可是……女儿和媳妇儿到底是有区别的,说到底,那话言下之意就是认定了是她安宁故意撞了陆蔓蔓。 “什么叫做‘下次小心’?蔓蔓都是被你惯成这样子的!”陆震声说着,语气重了重,对陆蔓蔓道:“蔓蔓,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跟你嫂子道歉。” 陆震声年轻时在道上颇有名气,后来结拜义兄丧命于一场意外,他才开始着手将恒盛集团逐步洗白,然后交予了陆湛东,自己退居幕后,但多年混迹江湖,即便身体大不如从前,可是那动不动就打杀的脾气还没完全改得过来。 陆蔓蔓咬着唇,虽然明知父亲发起火来很可怕,可是让她向安宁道歉?她怎么都不愿意。 而夏丽华本来心情就不甚好,又见陆震声对自己女儿是如此态度,于是也火了,“孩子们一有什么不对就统统推到我身上,既然我这么不好,你当初娶我干什么?你干嘛还让他们活着出来,怎么不干脆掐死他们算了,反正在你眼里,谁都没有她来得重要,欠安志成一条命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们,凭什么让我们跟着你一起还债!牺牲我儿子的终生幸福就算,还要我女儿每天也跟着委曲求全,凭什么!哪天她要我的命,你是不是也眼睛不眨地让我给她?!安志成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啊!等我到了地底下,我一定好好地像他学习学习!” 安宁心口一阵钝痛,这令她再也忍受不住,“妈,请给已经死去的人一定的尊重,好吗?” 陆湛东的脸色寒了寒,那眼神似在说――有你这样对我妈说话的吗?道歉! 安宁觉得眼眶有些湿,故意把视线偏向了别处去。 陆湛东当即要发作,而这时夏丽华已经喊道:“干得出来还不承认,什么尊重……” 夏丽华才喊了几声,陆震声就已经捏着茶杯朝夏丽华砸过去道:“闭嘴!” 夏丽华一阵尖叫,怔怔地看着地上摔碎的杯子,以及突然扑过来替自己挡了一下的儿子,儿子正捂着后脑勺,指尖有汩汩鲜血流出。 顿时,夏丽华疯了,冲陆震声吼道:“陆震声,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你……” “爸!” 夏丽华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蔓蔓的一声惊叫给打断。 陆震声心脏病发,好好的一次家庭聚餐,还没开始,大家就一起奔到了医院去。 陆湛东只是伤了头皮,清洗了伤口,擦了药就好。 而陆震声在手术室里抢救了近两个小时,当被推出来时夏丽华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泼劲儿,一路眼泪汪汪地拉着陆震声的手不肯松,嘴上不住地说着道歉。 一旁,安宁刚松了一口气,突然一巴掌就猛不丁地打过来。 宁静的病房廊道里,一声响彻。 “你不害死我们陆家每一个人你不开心是不是?!我们又没有上赶着求你爸去死,陆家就算真欠了你什么,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供你读书还把我哥也供给了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安宁,你小心有一天不得好死!”陆蔓蔓恨恨地道。 第十章 离婚?看心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抬手拢了拢被打散乱的发丝,嘴角噙着优雅的笑,眼里却泛着冷冷的光,“我会怎么死就不劳你费这个心了。” 说罢,她提起包,对那个从头到尾一直作壁上观的人,她‘亲爱的’丈夫陆湛东扯起唇角,道:“陆湛东,这戏看得如何?白天我没死成很令你失望,对不对?你猜怎地?其实就在白天的时候,就在许青青拿刀抵着我脖子的时候,我还在想,干脆算了,再多撑半年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玩儿不过你,你太狠了,你要是把每一个和你上床的女人都逼疯了,然后告诉她们只要逼我签字离婚或者杀了我,你就会娶她们,那我不知道得死多少次才够啊!可是现在,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什么意思?”陆湛东脸色十分不好,有些荒唐地笑道:“你以为是我让……” “那不重要。”安宁快速打断了他,道:“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你听说过没有?我吃软不吃硬,想离婚,你不如换个招,还有,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以后在床上和你小情儿运动的时候专心一些,别一边运动着一边又接电话,要是哪天刚好爸打来听到了,只怕又要叫急救。” 要她死?没门。 想离婚?得看她心情。 而现在,她安姑奶奶心情很不好。 “我还有设计要赶,先回家了,等你哦!” 在陆湛东阴沉的视线下,安宁灿烂地笑着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陆蔓蔓咬牙切齿道:“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离!你看她那狠毒的样子,巴不得我们都死了,都给他爸赔命了她才开心。” 陆湛东只觉得一阵心烦,白天一天那女人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晚上见面还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温顺模样,还有刚才她甩下来的那些话,都令他没来由地心头一堵,而现在陆蔓蔓还在继续闹着,顿时,他甩口就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少耍一些没用的小把戏,别以为大家都是不长眼的,有时候不吭气不代表没看见,别总是给你脸你不要脸,有台阶就趁早下,不然你这样出去了迟早要吃亏。” 陆蔓蔓没料到自己哥哥会突然这么一说,“哥,你是在帮她说话?你不会是爱……” “我只是就事论事。”陆湛东冷冷地打断她道。 “哥,别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那年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爸心脏病发时,她就站在边儿上,丝毫没有要帮爸把药片拿过去的意思,那表情狰狞得跟鬼一样,事后却简简单单地一句自己被吓坏了给搪塞过去,这话你们信,我可不信,她一直觉得是爸害死了她爸,所以一直处心积虑地要害死咱们陆家每一个人,这话可是当年她亲口对我说的。” “这事你说过很多遍,我没不相信你,你大可不必一提再提,与其关心这些,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吧,你已经二十五了,江家那小子不适合你,爸也不会同意你嫁进江家。” “适不适合是我自己的事,别把我的爱情和你们的商业竞争以及个人恩怨扯在一起,有你的婚姻悲剧为前鉴,我不会让我的婚姻也变得和你一样,我一定会嫁给江源!” “那你等着哪天这小子被人卸掉胳膊腿儿!” 陆蔓蔓刚要神情凶狠起来,这时陆湛东的手机响了,他皱了皱眉头,陆蔓蔓瞥了眼过去,旋即笑了,“我没记错的话,这女的是她朋友吧?哥,要是她知道你和她最好的朋友一直搞在一起,你说……” 陆湛东投去了一记警告的目光。 陆蔓蔓以唇形无声地回道――你别管我的事,我就不管你的事。 第十一章 解掉两颗扣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绘世’的环形吧台旁时不时地一阵人声爆发,俊帅的混血调酒师正在展示着他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高超调酒技巧。 安宁却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她一边捧着愈发晕沉的头,一边听着林思佳咬牙切齿地继续道:“要你的时候把你当个宝,不要你的时候恨不得你有多远就死多远去,他们以为自己是谁?我跟你说,安姑娘,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着,我们要本着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的精神,什么陆湛东的统统滚蛋,姐的经验之谈,忘记一个渣的最好方法是尽快地投入下一段新感情,你看,这里有这么多的帅哥,而你所要做的……” 林思佳说着就要朝安宁的领口处伸出手去,安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双手护住,然而林思佳却一巴掌给她拍开。 “你发什么疯,这里是酒吧……” 林思佳喝多了酒后力气吓人,固执惊人,安宁最终还是没能抗得过,衬衣扣子被她给解了两颗。 “就是这样,放开来,这是什么地方?你只需要把扣子解两颗,姐保证一会儿就会有帅哥排着队来……别扣!扣上我就跟你绝交!” 被林思佳这一大声吼,安宁顿时无语,“林姑娘你声音小点儿成不,一会儿全世界都要知道这里有个衬衣扣子解了两颗的女人,就是不才在下了。” 林思佳扭着腰撩拨了下她那一头如海藻般的波浪长发,妩媚一笑,“怕什么,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让扣,那总能挡吧! 安宁伸手挡在胸口处,刮了林思佳一眼,“你不怕,我怕,我算是服了你。” 本来安宁以为今晚心情不好的人是她,林思佳只是来作陪开导她的。可哪里知道她说去个清吧喝几杯,林思佳却执意要来‘绘世’,一进来就一口气点了一堆酒不说,喝得比她还猛。 “你的神秘darling又怎么你了?”安宁道。 “别问这个,烦。”林思佳挥手道。 “一杯‘不能说的秘密’”年轻的调酒师正朝这里喊道。 林思佳刚要伸手去接过来,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她看着掉在地上的包,而同时在她视线移开的一瞬,一颗丸状的小东西抛进了酒杯里快速地消失不见。 待林思佳捡起包后接过那杯鸡尾酒时,她的眼里有着别样的笑意,顺手把杯子朝安宁面前一推,“尝尝看。” 安宁摇了摇头,看着这黑漆漆的一杯,“这是酒吗?怎么看着像是毒药?” 林思佳递了眼过去,“一看你就土冒了,只有黑色才能藏尽一切,这世间的任何一种色彩在里面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不能说的秘密’,这里的明星招牌。” 安宁尝了一口,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在唇齿间回味着,表情别提有多难过,可同时……心里却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或许……是因为心里一直很苦吧! 林思佳又冲调酒师要了一杯,但酒还没来,她就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脸色极其不好起来,对安宁丢下了句,“我去下洗手间,帮我等下酒。” 可是,安宁却足足等了大概十五分钟,等得头越来越晕沉,而林思佳还没有回来,她想要起身去找,可是身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来,整个人都显得很困倦,只能趴在吧台上,正琢磨着会不会趴一会儿就会舒服些时,突然感觉到旁边坐下一人! 安宁心中一喜,以为是林思佳回来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脸颊。 鼻尖传来浓重的尼古丁味儿!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当安宁意识到时,那手已经在顺着她的脖颈往领口下摸了起来! 第十二章 其实我在帮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是谁!放开,别碰我!”安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就如此地软绵无力,听起来就像是睡醒撒娇一样! 不但如此,她就连伸手去推开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了看安宁挣扎间那领口处若隐若现的两团雪白,那个心痒…… 他控制不住地又在安宁身上掐了一把,道:“宝贝儿,别闹,你喝多了,走,我带你回家去!” 陌生的、淫邪的声音刺入耳里。 安宁的大脑还保有清醒,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顺着男人胳膊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被他扶了起来,勾低着头,恹恹的模样,再加上她的确喝了不少酒,带着一身酒气,看起来可不就像是喝醉了么,而任由她如何喊他放开,甚至是骂他,男人都一直口吻熟稔地冲她喊着宝贝儿,安抚着她的同时,手还不住在她身上摸着,在他人眼里很容易被当做是她认识的人。 安宁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一种境地,内心里后悔不已,一边焦急地努力抬头冲经往的人求救,可他们要不是不搭理,要不是听不清她的话,要不就根本是不想招惹麻烦。 而‘绘世’里,林思佳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唇角轻扬。 两年多见不得光的偷/情日子已经令林思佳开始崩溃,她心里对陆湛东的渴望还在不断地与日俱增。 所以,当安宁心情不好打来电话时,她也快速地心里有了计较,把地点定在‘绘世’,同时打了电话给她一个最近一直游手好闲的远房表哥,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出。 “安宁,这怨不得我,其实我这也是在帮你,不是么?离婚对你而言其实是解脱,呵呵……” 许青青事件还不能令安宁离婚,那么……林思佳想,“这回你不离都不行!” 林思佳想着想着,又笑了,重新回到吧台点了一杯最烈的酒,一口穿肠过,接着,打电给了陆湛东。 夏日,晚上十一点过的街头,夜风丝溜溜地从皮肤上划过,出了‘绘世’,在街头只怕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头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浅薄,绝望在心里越来越扩散…… 可就在这时,她的视线里终于站定了一双鞋,安宁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意大利某品牌的纯手工定制皮鞋,也是陆湛东经常光顾的品牌,来者非富即贵,但更重要的是这人虽然一声没吭,可是也没离开的趋势。 “你谁呢你?知道爷是谁不?少管闲事,否则弄死你,让开!” 安宁听到身旁的陌生男人吼了一声。 “周律。”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老大。”有人回道。 接着,拳风呼啸而过,陌生男人嗷了一声,手一松,同时,安宁感觉到自己快要跪地时被猛地捞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一股淡淡的独特香味沁入鼻端,安宁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看清是谁,可逆光中,只见一个朦胧的轮廓。 一阵拳脚声、哀嚎声后…… “他妈的你们混哪里的?!有种留下大名!” “呵呵……还混?你是跟谁混的,城南燕十六还是城北梅家,没关系,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你令我的老大很不开心了,我老大不开心,我也不开心,记住,这只手是我周律废的,让他请我喝酒时别忘了把你另一手也给我送来。” 第十三章 你确定要我救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登时,男人眼见周律是来真的,刀子都亮了出来,他立即怕了,目光在面前几人身前扫了扫,这些人看起来颇有来头,只怕不好对付,于是,他决定赌一把,想到自己表妹林思佳平时里给自己说的那些关于陆家的事儿,于是大喊道,“别,别,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我认识她,真的,她是恒盛陆总的老婆,对不对?” 周律手里的刀子顿了顿,这事儿看来不单纯,他朝后看了看,请示道:“老大?” 一阵沉默,男人正以为自己这样可以逃过一劫时…… 周律得到了暗示,猛地将刀子朝他脖子上一放,“我给你个机会说实话,给你十秒,简单明了,一、二……” 当数到‘五’时,男人感觉到那刀子已经割破了自己的皮肤,吓得立即道:“是有人给我钱让我这样做的!” 然而他说完了,周律的刀子只是停了一下,接着朝前更进了一步,“谁?!” 男人的眼珠子登时睁得老大,几乎屏住的呼吸,从喉咙里挤出了三个字,“恒盛的陆、陆总……” 安宁昏昏沉沉的神经顿时被扯着一疼,瞳孔猛地一扩,难以置信,“不、不可能……不可能……” “说!”周律手里刀子再向前进了进。 男人立即喊道:“是真的,真的,陆总一直想和他老婆离婚,所以让我给他老婆下、下药,还有……拍照……” 安宁脑子里突然想到在医院当她说那些不离婚的话时陆湛东那凶狠、势在必得的眼神,所以,这就是他一招不成又来的一招?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瞬间推开旁边的人,可才站了不到三秒,又瘫软下去,跌进了一个怀抱里。 刚才那一推,似是耗尽了她的所有,她仰看着夜空里恍惚模糊的星辰,失去意识前还在喃喃道:“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周律的刀子终于撤了回去,男人很是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起身走人。 可是…… “人交给你了。”江厉川说着,将安宁抱了起来。 男人一愣,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说过要断你一只手的,对吧?” 周律笑的十分地善良,可是……男人却头皮子一阵阵地发麻。 *** 安宁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做梦,可时而又感觉那么真实。 梦里面的自己似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有一种渴望,那种渴望说不清道不明,令她感觉就像是被架在火堆上炙烤一样的难受,头晕得厉害的,即便再怎么努力睁眼,眼前也是雾茫茫的一片,她以为自己这是要死了。 可是,当她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一个身躯时,奇迹般的,心里面的那种渴望似乎在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于是,她就如同快要溺毙的人一般,拼死地要抓住最后一块救命的浮木。 “救我,救我……” 她一边呼喊着,一边忍不住地身子在那身躯上磨蹭着,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是这种摩擦令她觉得很舒服,舒服到她不想离开,恨不得把自己彻底地融入进去。 而这时,偏偏她的双手被猛地捉住,一道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你确定要我救你?” 她当然确定,这种难受的感觉快要把她逼疯了。 于是,她身子又贴了上去。 可是下一瞬,她听到一道类似于从猛兽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这可是你要的……” ------------------------------------------- 留言,推荐票,收藏神马的,有就都来吧! 第十四章 你是第一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接着,安宁就感觉自己被腾空抱了起来,砸在了一片柔软之中,她惊呼了一声,一道伟岸的身躯压了下来,同时她的双唇就被什么给堵了上来,一条湿滑的东西在她口腔里肆意扫荡着,这种感觉,好舒服,她还想要更多,更多,可是……究竟是要什么呢?她自己却又不大清楚,她只是知道当他们肌肤接触时那种感觉很好,她要扯掉隔在中间的一切束缚…… 而这时…… “乖,别急,一会儿都给你……” 接着,她听到了皮带扣子解开的声音,她看到那沐浴在月光下属于男性特有的伟岸身躯再次压了下来,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间有一个坚硬的东西在探寻着什么,她开始有些瑟瑟发抖,她有些害怕,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而那个坚硬的东西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竟突然停了下来。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温柔的嗓音如春风般拂过她干涸的心田。 短短的几个字,带着一种隐忍、心疼,一瞬间,她恍如回到了那一年的盛夏,她刚在车祸里失去了她的妈妈和她十二年里的所有记忆,脑子里的空白令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于是,她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对每一个意图靠近的人都不吝攻击、伤害,他们都说她是不是坏了脑子疯了,大家都知道离她远一点最好。 而这时偏偏有一个人‘不知好歹’地走了过来,任由她如何咬痛他的手掌,他只是皱着眉,对她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那一年,只有那个叫陆湛东的少年看了出来,她其实并不想伤害人,她只是害怕被伤害。 陆湛东是走进她空白世界里的第一人,她自以为是地对他产生着别样的感情,可青梅竹马终敌不过似水流年,正是他把她给伤得最深。 身体的伤口好了会留疤,心里的伤口在哪里都看不到,遑论救治? ――“你这副模样是在期待着什么呢?没看出来你骨子里这么贱,这么迫不及待被我上?可怎么办呢?恐怕你得失望了,……这个婚我已经按照他们的意思结了,戏也不必再演下去了,你要是聪明,就把字签了……” 一想到新婚之夜他说的那些话以及他这两年多时间里的所作所为,她顿时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再想到那句――‘恒盛陆、陆总……’,疼痛变得无以复加! 暗夜中,她猛地推开那伏在自己身上的黑影,怒吼道:“陆湛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吼完之后,安宁明显感觉到伏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黑影怔了一下,接着,一道凶狠的磨牙声传来,“damnit!” 安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只感觉暗夜中那两道视线似乎一瞬间变得就像是两把刀子一样,泛着冰冷的光泽,森森地扎来,她怔了一瞬,突然十分紧张,接着,随着身上的人一个前挺,一股急剧的刺痛由内而外地顺着她四肢百骸瞬间扩散开来,她疼得叫出了声,可是那道匍匐在她身上的黑影却只是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欢喜地道:“你是第一次?” 第十五章 一夜荒唐之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听不太明白,她只知道自己很疼,疼得令她一时忘记了心里的那股愤恨,死劲地推着那如城墙一般坚硬的胸膛,哭喊道:“走开,别碰我,你起来……” 可是,率先回应她的却是那东西朝前猛进了一下,“我……起不来……” 况且,江厉川看着自己身下,都已经这样了,要怎么起来? “放松,你太紧了……” 这种紧致虽然令他感到有些难受,可这种难受又不全然是疼痛的,他琢磨不透,但却明白一点,那就是他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可她又还在挣扎,既然如此,那么…… 他以一种格外的霸道的姿势把节奏进行得更快了。 安宁疼得直倒抽气,大喊着:“不要!” 可是,回应她的却是双腿被猛地一提,一扯,身子一下子就被摆成了一个‘w’形,而后是更有力的、惩罚性地进攻,就像是要把她给弄烂了一样,一边疼痛,一边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愉悦感觉,而就在疼痛与愉悦间,她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当安宁终于挣扎着醒来时,她觉得自己像是从乱葬岗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的骨节都像是要碎了,无处不在的疼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摆设令她有一种穿越的感觉,似乎是来到了欧洲中世纪某个贵族子弟的寝宫里,纯手工打制的家具,橘色的哥特式水晶吊灯,古老的蜡台,壁炉,精美的雕花窗外有着细碎的沙沙声,是下雨了吗? 安宁蹙着眉,收回思绪,开始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最后记忆停在那个有些荒唐的梦境处。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安宁忍着突突跳动疼痛的太阳穴,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腰腹间一阵酸疼,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坐了起来,看到了自己雪白胸脯前那大大小小红红紫紫的印子,一直从肩胛骨绵延往下,她再深吸了一口气,指尖颤抖地掀开被子,看着雪白床单上那一团嫣红,接着朝后一倒,两眼一闭……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可是,任由她再怎么像诵经一样虔诚地闭眼诵念着,每一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赫然摆在那里,似乎是在说――你见或不见,我都在这里不悲不喜。 一切,都是真的。 老天对她从来就没有优待过,昨晚虽然听到了她内心的祈求,令她逃出了魔掌,却又同时把她扔进了狼窝里。 和陌生的人一夜荒唐,看着床单上的血红,安宁很想哭也很想笑,为这从来就不愿善待她的人世。 她很想哀悼些什么,可是,现在还不是哀悼的时候。 相比于哀悼,她更想的其实是立即离开这个令她悔恨不已的地方,然后,去做一件她早就该做的事。 于是,她咬牙起身,却发现地上,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被撕得破碎,而一旁的床头柜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个盒子,盒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以及简单的一句――‘callme’。 第十六章 一切都该结束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盒子里是一条红色花苞裙裙以及一套内衣裤和一条长丝巾,都是未摘吊牌,但价格标签却被扯了的全新。 “所以……这就是夜资费?” 而电话号码又表示什么?有需要时,下次光临?这人是专职的,牛郎么?还是穿着意大利高级手工定制皮鞋的专职牛郎? 安宁凉凉地一笑,不管那人是谁,她如果够骨气就该把这一盒子的东西都丢了去,可是,现实却告诉她,她要离开,首先得有一套能够蔽体的衣服。 纸条一揉,扔。 安宁一边淌着泪,一边目光坚定地往身上套着一件又一件。 有些事该有个结果了,最初的也是最绝望的爱恋,疯狂的执着,无望的等待……,她从十二岁到二十六岁,被她亲手给浪费掉的青春,都该有一个结果了。 中天国际大厦,临近正午,江厉川一回到办公室就见周律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打着游戏,他刚皱了皱眉,周律就立即扬起脸嬉笑道“你回来啦,老大!” “事情办完了?” “那是当然。”周律一脸得意道:“这人外号叫黄三,刚被城南踢出来的,正有意靠向梅家,也不打听打听‘绘世’是谁的地盘,就是燕十六和梅亭山来了也得遵着规矩不敢轻易地造次,他一个瘪三算个毛!不过姓陆的也真够狠的,对自己老婆玩儿这手,还有,老大……” 周律想着昨晚老大那愤怒的神情,又道:“我们开场子做生意的,迷幻药这些的都是常有的事,大家玩儿的就是这个乐子,毒品交易可以明文控制,但其他,只怕是……” “我说过,除了毒品、军火,其他的我一概不管,但这不代表我会睁着眼允许人把主意动到我的人头上。”江厉川淡淡道。 周律愣了愣,他该死的怎么刚好注意到他老大在说那句话时表情虽然很寡淡,可是眼里却似乎有着些变化呢,尤其是‘我的人’这三个字时,突然,周律觉得自己似乎闻到了一些猫腻,兴奋道:“老大,你昨晚……” 江厉川快速地瞪了一眼过去,接着,“嗯。” 而后,他继续低着手看着手机。 他几乎从早上八点起一直在开会,好不容易会议结束,手机却一直没有动静,回想着昨晚,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度了,她睡到现在还没起也是正常。 想及,江厉川的眼里涌起了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色彩,而这时…… “那个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枯木逢春,久旱遇甘霖,老汉来推车……哎哟……”周律说着就被一飞来横物给打断了,他快速伸手一接,是烟灰缸,顿时那个汗,还好挡得及时,这玩意儿要是砸在脑袋上,那还不得开花? 再看老大这表情,难道是传说中的恼羞成怒? 想及,周律笑了,“老大不愧是干过侦察连狙击手的,锁定目标快很准,姓陆的老婆也是命好,虽然先前她有眼无珠,但是现在不同了,有了老大您,是不?不过,老大,你能不能说说……人妻的感觉,如何?” 先恭维,后猥/琐。 江厉川冷哼了一声,“再笑你就成沙皮狗该去拉皮了!” 周律刚要再舔着脸说几句,江厉川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周律清晰地看到自己老大那神情是怎样一瞬间由热情似火变成一座冰川的,再偷瞅瞅屏幕上的名字,他低低地道了一句,“老大,这老头子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老头子,又名江政,国家的知名政要人物,基本每晚新闻一台七点档新闻都会播报他的动向,也是江家的绝对统治者,江厉川的父亲。 第十七章 林思佳的布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厉川没回答,只是冷着脸机械地接起电话。 而周律知道江氏父子的对话向来不会是什么好事,一会儿老大的心情还不知道怎样的糟,这个时候外人还是不在为好。 “爸,中午好,您有什么事?……” 听着江厉川那一股子礼貌而异常冰冷的声音,再瞅瞅他那僵硬的表情,临走前,周律想,这或许是最诡异的一对父子,明明是血脉相连,可不论电话还是见面都客气地像一对陌生人。 市中心的公寓里,林思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过。 窗外的天空是阴沉的,可她的心情却异常的好。 陆湛东早已经起来,正在浴室里冲着澡。 她昨晚的衣服散落了一地,不论是她的还是他的,都已经被撕扯得有了缺口,不能再穿。 她起身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上那从脖子一直向下蔓延的一道道红痕,有的是被他咬的,有的是被他抓的,有的是被他用皮带抽的,有的是被他用绳索绑的勒痕……,看着这一道道他亲手留下的痕迹,她笑得格外的妖艳。 昨晚,他们进行得十分激烈,而这种激烈,她自信只有自己能够给予他,只有自己可以承受得住陆湛东那如野兽式的做/爱方式,而安宁…… 一想到安宁,林思佳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然而她刚把手机开了机,就见她表哥黄鸣(即黄三)的短信跳了出来…… ――‘开机回我,事情有变,我在医院。’ 顿时,林思佳秀眉轻蹙,一大清早的心情有些被破坏,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扭头瞅了瞅浴室方向,没个二十分钟陆湛东是不会出来,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尤其是在剧烈地运动了一晚后,他都会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于是,林思佳披了件睡衣来到和浴室相隔甚远的露台处,一拨通黄鸣的电话就立即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上个女人吗,你怎么把自己弄进医院里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黄鸣咬牙切齿的声音,“半路杀出几个认识她的人把她给带走了,他们还打了我一顿,我右手手筋被挑了,正在医院打着石膏。” “什么来路?” “妈的,我怎么知道,我手筋都断了,哪里有功夫打听那些,等我好了,他妈的,一个个都给老子等着!” 黄鸣又在耍狠装b了,林思佳顿时那个懊恼,自己当初怎么会找他呢?可事实上,除了找黄鸣,她也没有别的人选了,一来是自己家里人,比外人要信得过一些,二来黄鸣本就是游手好闲之辈,平时这种事没少干,三是黄鸣被赶出城南后欠了高利贷一屁股债,十分缺钱。 “你说那些人认识她?你没说错什么吧?” “放心,妹,我出卖谁也不会出卖你啊,还是你神机妙算早有后招,我当即就按照你教我的那样,说是陆湛东为了要和他老婆离婚花钱要我干的,他们还真信了。” “那安宁呢?” 第十八章 扮演好朋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安宁呢?” “那小婊/子也听到了,看样子是打击疯了。” “呵呵,那就好。” “嘿嘿,妹,那钱……可以再多给我点儿不,我这儿手筋断了马上要做个手术。” “陆湛东还在我这里,等他走了我就给你打钱,我再多给你十万……” “呀哟喂我的亲妹……”电话那边,黄鸣立即乐呵了起来。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给你十万是要你赶紧手术完了后离开桐城。”林思佳说着,听到浴室方向传来的声响,于是压低着声音快速地道:“安宁一定会去找陆湛东对质,到时候陆湛东知道了一定会找你,以他的手段,你要是被他给找到了可不就是断根手筋那么简单了,你赶紧走,出去躲一躲,没钱了再跟我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到时候他们婚也离了,等我进了陆家,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记住我说的,赶紧走!”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林思佳立即把电话挂断,快速平复一下心情,转过身,绽笑如花,贴上身去,一双雪臂勾在陆湛东的脖子上,送上红唇,缠绵一吻后,她还满心热情,可是,陆湛东的眼里却是平淡无奇。 “下回喝醉了酒别再打电话我。”陆湛东的声音里透着冰冷,和他昨晚在床上的猛烈是截然的相反。 但林思佳却一脸的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委屈地撅嘴道:“我也不想喝那么多,昨晚安宁心情不好要我陪她,我问她她也不说,你们怎么了?” “这会儿你开始扮演好朋友了?”陆湛东讥讽道。 林思佳笑了,“这不是你要我做的吗?难道……你需要我跟她说,我压根就不是你朋友,也压根不稀罕当你朋友,我稀罕的一直是你老公?呵呵……” 陆湛东勾了勾唇角,“你可以试试看。” 话虽是这样说,他面上也是在带着笑,可是林思佳却知道自己如若真的这样做了的话,首先惹恼的就是陆湛东。 她不明白,明明那是最好的方式,直接跟安宁摊牌,以安宁的脾气,知晓了这一切后必定是会闹离婚的,这不刚好如了他的愿了吗? 可是,很早以前,当她开始动这个念头时,陆湛东就警告过她,他说:“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她的朋友,我需要你时乖乖地脱了衣服上床,仅此而已。” 林思佳搞不懂陆湛东到底是怎样想的,但有一点她很明白,那就是――陆湛东根本不爱安宁,他是真的想要和她离婚。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思佳才有了更多的信心,尽管她也知道陆湛东未必爱自己,但根据他们那么多个日夜的教缠来看,他爱自己的身体是毋庸置疑的,而实际上,她在他身边呆了两年多的时间里,她看得出来,陆湛东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他谁也不爱,他是一个利益至上者。 “她昨晚也喝了酒?那为什么你没有和她在一起?” 林思佳的思绪被陆湛东的问话给打断了,但她也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她心里是在期待的,她一直等着他来问,这样…… 第十九章 她不能出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不太清楚了,我喝得太多,从洗手间吐完出来就不见她的人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着,林思佳烟视媚行地望着陆湛东,“怎么?生气了?我那会儿都喝晕乎了,哪里有空去管她?再说,我可不是她的保姆,她自己长着腿爱去哪里是她的事。” 林思佳说着,就见陆湛东不知何时已经拨打起了电话,但看起来电话那边似乎并没有人接,于是他又拨打了另一个,还是没有人接,他眉头一皱,开始转身往客厅玄关处走着,林思佳见状立即道:“你要去哪儿?” “家里电话没有人接,她手机关机,‘绘世’是什么样的地方你不是不知道,你最好祈祷她没有出什么事。” 林思佳被陆湛东眼里的阴狠地震惊住了,一时妒忌,口不择言道:“你这么在乎她,那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 陆湛东狭眸微眯,“你似乎忘记了当初是谁犯贱地主动脱光了送上门来的求我上她的。” 林思佳面色一阵难看,这时陆湛东已经换好了衣服,穿上了鞋子,临走前,说了句:“还有,不是我宝贝她,是我家老头子宝贝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别说是你,你们整个林氏都等着在这桐城销声匿迹。” ‘咣’的一声,林思佳突然觉得被摔的似乎不是这房子的门,而是她。 虽然有些心悸于陆震声,但是她可不可以认为陆湛东刚才会那么生气,其实也是在为了保护她呢? 想及,她又开始不那么害怕了,陆震声再狠也已经老了,恒盛已经在陆湛东手里,她怕什么呢? 马上她就可以踢掉安宁,迟早她会嫁给陆湛东,但在这之前,她还得继续扮演好朋友和朋友老公的情人这两个角色。 安宁在青山公墓自己父母的墓碑旁一直坐到了晚上十点过,没有等来她要等的人,也没有等来一只萤火虫。 十七岁时她父亲安志国意外离世,昔日就不甚往来的亲戚在葬礼后就当着她的面撕下了伪善的面具,他们开始推来推去,谁也不愿意收养那么一个累赘,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你吵我闹时,她已经独自离开。 深夜里,她一步一个台阶地爬上青山,蜷缩在父母墓碑中间,好似他们还活着,正一左一右地躺在她身旁拥她入睡的模样。 这世上也只有这两个人会无条件地给予她,可现在,他们已经不在。 她成为不被需要的,甚至是不该存在的。 可就当她在山顶瑟瑟夜风中独自凄凉时,突然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鬼,她开始害怕,但是她走了一天,太累了,累到已经不想再走了,更不用说逃跑,她甚至在有些悲凉地自言自语道:“是鬼也好,把我吃了吧,这样我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反正这里谁也不要我,赶紧来吧,吃了我……” 说着,她闭上了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可是…… “你果然在这里,快点,跟我回去!”月光下,一个人影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冲她喊着。 第二十章 娶她的真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愣愣地看着那时已经二十一岁眉目俊朗的陆湛东,看着他走过来伸出来的温暖手掌,看着他眼里的细碎光芒,他说:“安叔叔不在了,以后我家就是你家,跟我回去。” 那一年,‘陆湛东’这三个字在她心里的意义又进行了一重升华; 那一年,他背着她踩着一个一个台阶下山的时候,一个不慎,他拐了脚,但她只是擦伤,他们坐在台阶上等待救援,却先等来了已经五年没有光临过青山的萤火虫,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在盛夏天空下围着自己飞舞的那一颗一颗光点,一下子忘记了疼痛,那一点一点融融的光芒,在山顶冰冷的黑夜里,令她想到了父亲怀抱的温暖。 下山的时候,他曾说:“它们还会再来,有空我带你来看。” 可是,过后的一段日子,甚至是往后许多年里,那个说会带她来一起看萤火虫的人再也没有来,而她一个人在青山的深夜里,再也没有见过一只萤火虫。 这,或许就是宿命。 命中注定他不爱她。 他心里另有所爱,而她是陆家第一个知晓的人。 早在她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当她兴奋地给他打了越洋电话时,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有一把十分好听的声音,细腻、轻柔、悦耳,她说:“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谁?” 自此,她知道了,陆湛东在国外上学的日子里交了一个女朋友,他很爱她,他们住在一起,他为了她不想回国,甚至不惜和家里抗争,但最终,不知什么原因,他还是回来了,是被抬着回来的。 他出了车祸,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她那时还在b市读研,特地向导师请了假,跑回来照顾他,陪他做复健。 那段他受伤的时间里,他们相处得很好,好到一度令她以为当他求婚时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说:“安宁,你是一个好女孩,我以前一直把你当做妹妹,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我或许有些喜欢上你了,你会是一个好妻子,我总有一天要结婚,但如果对象是你,我想我总有天会爱上你的,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嫁给我。” 直到今天,安宁都还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它们真挚而又令她感到伤痛,因为那言下之意就是说――我还没有爱上你,但我愿意娶你,只因为妻子这个角色你适合。 可总比一直站在‘妹妹’的位置好,于是,那时,她还是答应得毫不犹豫。 而他又说:“你还没毕业,我们先把结婚证领了,等你毕业回来,再补办婚礼。” 她答应了,并主动帮他一起说服了陆震声。 白天领证,晚饭时分在陆震声的主持下,把在桐城以及当日可以赶来的亲戚们叫在一起吃了个饭。 夜深时分,前一刻她还在和夏薇、林思佳他们通着电话,一边听着她们如何支招一边面红耳赤,下一刻,当他带着酒气把一纸离婚协议砸过来时,真相被揭开,一切都是一出戏,他娶她只是因为他父亲陆震声的要求,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继承恒盛。 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她那时便明白,他不爱自己,从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次犯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她心里有所不甘,甚至带着一些报复。 于是,她开口要了三年期限,她说:“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你如果还不能爱上我,那么我会签字。” 她还告诉着自己――三年,要不得到他的爱,要不就麻木自己的痛。 而现在,看来,她所得到的结果是后者。 …… 安宁扯了扯已经被凉夜给冻得发硬的唇角,看了看时间,他不会来了,他怎么会来呢?他为了离婚,精心地布置了那么好的一个局,虽然没有完全地如愿,他没有拿到她出轨的证据,可是她已经造下了出轨的事实。 她坐了太久,试着起身,结果一个不察,摔了一下,胳膊上破了皮,有血流出,疼痛钻心时,她想:“这是报应吧!” 不该过于执着于贪念本不属于自己的,于是,有了报应。 但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 安宁在父母的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从前,她每次都会对父母许一个愿――希望湛东哥哥会爱我,而现在她说:“愿来生,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再不会和他遇见。” 而此生,此生已经这样。 她还说:“爸爸,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犯傻,放心,我以后不会再为他这样了,我会离婚,我会离开陆家,我会一个人过得很好,我保证,不要担心我,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会来看你们,但我保证下一次我再来时,会好好的。” 最后一个磕头,起身。 无人的山顶上,她裹紧着衣服,捏着准备好的牛皮袋子,里面,是她已经签了名的离婚协议。 逆风里,她表情悲伤而坚定,独自一人穿梭在一座又一座墓碑中。 现在,她该回去了。 陆湛东一定已经等不及了吧! 他没来,一定是因为他布好了局,在等着她回去做一个结束。 那么,如他所愿。 山脚下,当她开着车绝尘而去时,别墅里,陆湛东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少夫人离开青山了,看她的方向似乎是准备回去,还用继续跟着吗?” “继续。” 他倒要知道,她消失了一整天,还要去哪里! 安宁哪里也没有去,而是驱车回到了燕栖湖别墅。 下车前,她抽了一根烟,呛咳得肺有些疼,又灌了一瓶在路边便利超市里买的红星二锅头,身子终于暖了一些,可心还是凉。 大脑有些晕,人却异常的清醒。 她开始对着镜子把自己苍白的脸仔细地雕琢了一番,画了一个妆,脱下了她临时买的运动装,换上昨夜那个‘姘夫’所留下的红色花苞裙,喷上淡雅的香水,长发一挽,她满意地扯了扯唇角,镜子里的女人看起来比先前要光亮了许多,也陌生了许多,她从没有尝试过这样浓的妆,浓烈到虽然好看,可是……面目全非,尤其……是那一道道昨夜残留下的痕迹,此刻再无遮掩,暴露无遗。 近凌晨,燕栖湖边的风有点儿凉。 安宁告诉自己:“走进去,结束它,给自己一个漂亮的落幕。” 于是,她带着脂粉雕琢的面具,踩着她从未尝试过的十厘米高跟鞋,犹如一个即将奔赴杀场的战士。 第二十二章 恭喜你,你赢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别墅里一片漆黑,但落地窗旁的沙发椅里隐约可以见到一道身影。 安宁进门后朝一边一摸,一按,‘咔’的一声,熟悉的开关声响起,水晶吊灯刹那将这大厅照亮。 安宁捏着牛皮纸袋,指尖紧了紧,咯噔嘎登地踩着高跟鞋,抬着头,挺直着背脊梁,站定。 “你……” 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她就已经在他冰冷、愤怒的目光中把手里的东西砸了下去,一口气道:“陆湛东,恭喜你,你赢了,我们离婚!” 陆湛东的目光顿了顿,似是在不相信些什么。 安宁看着他微敞的衬衣领口下那若隐若现的一个吻痕,唇角斜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真是可笑,看来昨晚她‘亲爱的’丈夫也过得很不寂寞。 “条款你看一下,没有异议的话,你签字,至于后续手续……相信以你的本事离婚这样的事不需要本人到场也可以,离婚证下来了你派人送来或者快递到我公司都可以。” 说完,不管他还会呈现出怎样的表情,她转身,径直上了楼。 她给他时间看完她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也给自己时间去收拾行李。 她在这房子里的东西其实不多,虽然结婚了,有了她想要的家,可住进来后才发现,这只是一个冰冷而宽阔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而已,它没有一丝温度,不拥有任何一种情感,它无法给予她温暖。 所以,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就在意识里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她一个人的、两年半的婚姻生活最后浓缩成了一个箱子。 当安宁终于收拾好时,却发现陆湛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一声未吭,正一脸阴沉地看过来。 她拉着箱子从他身旁经过,手腕却突然被他猛地一扯,“你在搞什么?” 安宁突然很想笑。 “陆湛东你长着眼睛是瞎的啊!不会自己看吗?” 她扬着脖子,将一道道和他人缠绵过的痕迹赫然地亮在他眼前,语意轻佻,道:“还满意不?如果您满意了的话,就请放开,你捏疼我了。” 陆湛东顿时面如寒星,“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啪”的一巴掌,安宁用尽力气狠狠地打了过去,陆湛东当即眼冒火星,抬起了手,安宁却下巴一台,毫无所惧地目光迎了上去,陆湛东顿时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安宁笑了,笑得如此破碎,“陆湛东,你和那么多人做/爱的时候你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我不过是和一个人尚了床,你就这样问我,你凭什么?再说,我这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吗?只不过稍有偏差,但不影响结果。” 说着,她目光落在自己胳膊处,示意他松手。 然而,陆湛东并没有松,反而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昨晚……是谁……” 安宁眉梢飞扬,用那种轻松调侃的口吻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是路边乞丐,或许是流浪汉,或许是流氓,或许是醉汉,或许未满十八岁,或许是一个糟老头,这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最终还是你如愿了,你太狠,我爱不起,也斗不起,我认输,你高兴了吧!” 第二十三章 人不能这么无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啊,他如愿了,从一开始结婚时他就已经算好了要离婚,并为之努力了那么久,刻意地给了她那么多难堪,她终于主动提离婚了,可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会没有预料中的那样高兴呢? 而就当她再次试图从他手里挣脱时,他脑子里不知道哪一根筋抽了,指尖有意无意地婆娑起她那被唇膏装点得娇艳欲滴的嘴唇,“没看出来,你这么能玩儿,早说呀,早说你也有身体需求,我可以……” 安宁身子一震,别过脸去,躲开他的触碰,忍着心痛,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陆湛东,我不是那些女人,你想要泄yu可以去找她们,你们的游戏我玩不起。” 看着她眼里的嫌恶、鄙夷,陆湛东轻扯着唇角,目光落在她脖颈上时,骤然一冷,手上力道不觉加重。 安宁疼得叫了一声,“放开我!” 陆湛东用力将她朝自己怀里一扯,“你昨晚不是和人玩儿得挺开心的吗?少用那种眼神看我,安宁,你骨子里其实不也一样?我没回来的时候你在外面没少找吧!” 难怪结婚那么久,自从新婚之后她在床事方面一直没有开过口,原来是在外面都吃饱了。 想着,陆湛东又道:“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他眼里的鄙夷灼伤了她的心,安宁一边挣扎着一边道:“你不能这么无耻!你明知道我……” 安宁说着,双唇紧抿,她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昨晚之前,她还可以大声地说着――我根本就没有过男人! 可是,现在…… 她脏了。 虽然,他和更多的女人都睡过,他更脏,从这个层次上说,她在他面前是该理直气壮的。 可是,她的羞耻心告诉自己,不要和已经脏了的人比脏,那只会掉了自己的价,所以,她闭嘴。 可是,看在陆湛东的眼里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怎么?说不出来了?我没兴趣知道你和那些男人的事,不如这样,我们再来重新做个约定,既然大家都志趣相投,不如以后咱们在外面都各自玩儿各自的,我保证类似于许青青的事不会再发生,反正她们谁也不是你的对手,至于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呢,双方互助排解一下,必要场合再配合一下,你如果答应的话,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不离婚,你觉得呢?”陆湛东道。 他说得多么地轻巧啊,听在安宁耳朵里又是多么的讽刺! “牝马尚且不同槽,何况于人,还是你连畜生都不如?” 陆湛东眼里闪过一道阴鸷,“那些男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比起听女人上面那张嘴动,他们更愿意听下面那张嘴说话?” 他说得这么赤/裸,安宁一时语结,“你、、、、、” “看来你不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来教你……”陆湛东说着松开她的手腕,改为揽在她的腰间。 随着他不断的靠近,以及那只在她背后开始拉着她裙子拉链的手掌,安宁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脸色刷白,猛地要伸手推开他,可是他却好像早就洞悉般地在这之前就已经将她朝后带了几步,而后一倒,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他压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安宁闷哼了一声,还不忘挣扎,一边道:“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第二十四章 您还不如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一手握住她的双腕,另一手将她裙子领口狠狠一扯,内衣带子也连同扯了下来,顿时,大半个肩膀连带着大半个宿兄一起暴露在他眼前。 安宁立即要伸手去遮,陆湛东却将她双腕一扯,抓得更紧了,尤其是看着那雪白之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之后,他一怔,想到她昨晚是怎样在别人身下…… “你混蛋!!!” 趁他手上停滞的一瞬,安宁用力将他一推,站起身来把衣服赶紧扯上去。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陆湛东一阵心烦。 “少摆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说实话吧,安宁,你就算是跟多少个男人尚过床我也不会在意,这根本就刺激不到我,你是不是处,这个问题我在结婚时就没想过,男人确实都有些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但欲拒还迎这一招或许别人用管用,但你……呵呵,抱歉,你这样只会令我觉得更恶心。” 安宁心头一阵钝痛,“你以为我说离婚是在耍的手段,故意试探你?” 所以,他刚才故意对她做了那些?她真怀疑,她给的离婚协议书他是不是连看都没有看。 陆湛东从床上坐了起来,捋了捋发丝,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微笑,点头道:“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 “我承认自己的确为了赶跑那些女人以前动过一些心思,但那也只是以前,那是我自己太天真,还对你抱有幻想,但是现在……呵呵,你太狠了,你觉得一个女人在被自己丈夫找人设计陷害后还会继续自欺欺人吗?会那样的只有脑残,而我大脑发育很健全,我不会那样做……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你会这样出连环招,白天没让我死成,晚上又花钱找人来对我下药,你……” “你说清楚!”陆湛东突然出声打断道。 许青青的事他知道,虽然和他所想的有所偏差,他没想到许青青会傻得去劫持她,但下药…… “下药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找男人吗,你自己编的借口吧?” 安宁刚想开口,却在听了他的后半句后,陡然改变了主意,他竟然以为那是她为了把找男人合理化所编造的借口!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要是非要那么以为,那就是吧!” 安宁说着,冷冷一笑,又道:“这屋子里余下的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自己看着随意处理,还有,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别带着和别的女人欢爱过后的痕迹去碰另一个女人,那样会让人觉得很贱很恶心很掉价,堂堂恒盛总裁其实和鸭一样,哦,不,不如鸭,鸭还是收费的,您是倒贴。” 说完,安宁又是一笑,一个讥讽十足的笑,只有一秒,快速一收。 拿起行李,转了身,长长的轱轮声在空旷中回响起,她拖着行李一路向前,没有停留,也没有回头。 别墅里,陆湛东皱着眉头,心情彻底地糟透了,他打了个电话给林思佳,“你他妈的把昨天晚上你和她在‘绘世’里的每一件事都给我详细描述一遍!” 第二十五章 不合常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中天国际的case一个星期后宣告完结,即便是第一个接到橄榄枝的,但并没有被最终选中。 “最近王剑的脸肯定要绷不住了,还好他们当初没挑上我,你可得小心点儿,薇薇可说了,她家王剑是典型的心眼小爱记仇,他还指着咱们下半年靠着这单糊口呢。” 休息区里,林思佳如是说道。 安宁一脸的无所谓,“意料之外的开头,意料之中的结果。”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中天国际会首先找上我们是很不合常理的事吗?咱们公司在桐城的规模属于中型,能力也就摆在那儿,以前也没有参与过那么大规模的项目,还是一个整体的商业住宅,这么大一个烙饼,就算塞给咱们,咱们也啃不下来。” 林思佳一根纤纤玉指指了过去,半娇嗔地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早知道我去了,指不定我就中了呢,可惜那些老东西偏偏看上了你的,你说,我哪里比你差啦?” 安宁笑了笑,抿了口咖啡,林思佳一惯喜欢时不时地含哩带笑地说那么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安宁也已经习惯了,像平时一样没太当真,只是道:“那是,你去的话肯定中,那些老东西们就是知道这点,估摸着怕项目一完,你人也跳槽到中天国际去了,二十一世界最缺的是什么,人才!” 像这种合作项目一结束,设计师被对方挖走的事在行业里比比皆是。 林思佳一听,乐了会儿后突然又斜眼觑着安宁,她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很刺眼,于是,林思佳凑过去低低地问了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事都没有,你和陆湛东真要离了?” 安宁心里一阵不舒服,或许是因为她提起了‘陆湛东’,“你还想我有点儿事怎地?” 林思佳一愣,心里当即习惯性地首先想着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接着,再是――发现了正好,反正迟早是要揭开的。 “抱歉,我现在还听不得这个名字。”见林思佳这表情,安宁解释完又道:“放心,我其实还好。” 在经历被自己丈夫设计,和陌生男人一夜风流,签署离婚协议,搬离燕栖湖……之后,她让自己忙碌了一个星期,这种感觉,很好。 而林思佳则在想着那天晚上陆湛东突然打来的电话,以及凶狠的语气,她庆幸黄鸣不是桐城人,他们几乎不在公众场合见面,也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这会儿黄鸣已经跑路,陆湛东怎么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来。 可是,她算准了安宁一定会事后向陆湛东提出离婚,却没想到,都已经一个星期了,陆湛东拿着离婚协议还不签字,而她,也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见过陆湛东的面了。 这令林思佳越来越惴惴不安了。 “安宁,我在读mit时的一个师兄最近要回桐城了,他也是桐城人,要不,等他回来,我约你们见见?” 安宁无语了,“你这是要给我介绍相亲?我还没离婚呢,就算离了,我暂时也没这个打算……” “你别慌拒绝,我给你介绍的不会差,就吃个饭见见面,要是能后续发展更好,我这个师兄可是老早就美国绿卡的,你到时候可以跟着他一起国外定居。” ――然后,永远别回桐城来了,别再出现在陆湛东面前。 林思佳一边说着,一边心里在那样盘算着。 安宁心头那阵烦又冒了出来,刚要开口再拒绝时,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安宁,你在这儿啊,晚上有事儿的话都推了,准备准备,有个宴会。” 第二十六章 江厉川的邀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一回头,只见王剑正一脸乐呵道。 一听是宴会,安宁就皱了皱眉头,就见王剑把请柬一递,一看与会地点就知这宴会的门槛设置得有多高,但怎么会邀请王剑? “江总的关系。”王剑道。 安宁这下了然,难怪王剑脸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原来生意不成仁义在,安宁只以为是那天晚上王剑和江厉川在饭桌上把感情联络得很好的缘故,却没有去想其他的可能。 这宴会一看就是也会邀请陆湛东的,而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这行业里的精英人士聚集在那儿,这也是一个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对林思佳而言是一举两得,她当即道:“别为难安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我替她去吧!” “这可不行,江总亲自开口让我把安宁也带上的,你已经有至上爱情了,就别来瞎倒腾了。”王剑说道。 “可安宁根本不想去啊,你还绑了她不成?”林思佳心里有些不舒服,凉凉地说完,又友好式地胳膊肘子捅了安宁一下,道:“安宁,你说,是吧!” 面对王剑一脸的希求,林思佳一脸的笃定…… 若是在以往,安宁的确是会说‘好’,但凡陆湛东会出席的公众场合,她能免则免,不想在宴会上看到他带着别的女人招摇,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一个酒瓶子砸上去,可现在…… 都要离婚了,还关她什么事? “去去也无妨,我反正没有什么事,具体时间什么时候?请柬再给我看一下。” 安宁一说完,王剑立即一副要五体投地膜拜的模样,来之前他还一直为难怎么说服她呢,这下好了,不用了。 林思佳则心里一沉,听王剑话里的意思,难道中天国际的总裁江厉川对安宁有兴趣?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难怪刚才拒绝她的相亲介绍,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啊!可为什么是江厉川?一想到中天国际,以及江家那深厚的背景,林思佳心里那股子不舒服劲儿就越是猛烈了,她目光像刀子一样把安宁悄悄一刮,这样子会被江厉川看上?王剑吹的吧?!还是王剑自己想把安宁和江厉川凑成堆?色/情贿赂? “王剑,我们安姑娘可还没离婚呢!你要玩儿什么美人计的,还是换一个对象的好,我看你新请来的那个小前台就不错,腰细腿长胸大又年轻,还英语专八,能说会道,你不如带她去。”林思佳试探性地道。 “瞎说什么呢,这就是一个行业间的交流宴会而已。”王剑说这话时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林思佳当即故作了然地看着王剑又看了看安宁,长长地‘哦’了一声,擦肩而过时对安宁说了句,“你可小心些,有人这是在想卖了你,江厉川虽然是几乎零绯闻,可不代表他是一只好鸟。” 然而,当林思佳走远后,王剑道:“她这是见不得你好,你听她的就年都过错了。” 平时私下里王剑也这样对安宁说林思佳,安宁也只当听完就算,兀自寻思着王剑话里的另外意思,她明白了,“看来至少林姑娘说对了一点,王总您老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私下里就他们两个人,王剑也不再遮掩,直接道:“我直说了吧,生意固然重要,但安宁,你和薇薇是朋友,我们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也是我师妹,咱们那么些年的交情,我和薇薇都希望你过的好,反正你也快离婚了,而这是一个机遇,或许你自己没发觉,但是旁观者清,上回江总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虽然这回和中天国际没有谈成,我们还有其他的合作机会,所以,看你的了,只要你愿意,爱情和事业,你可以鱼和熊掌兼得。” 第二十七章 正牌陆夫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是桐城市今年刚建成的首个六星级酒店,也是全市最高的建筑物,外表泛着冰冷坚硬的金属光泽,有一种迪拜高科技的感觉,从大门进去直大六楼的宴会大厅,入眼便是金碧辉煌的墙面,光彩夺目的水晶吊灯,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以及他们的各种谈论话题,什么经济指数、瞬息万变的市场预测、波云诡谲的政治、甚至是和贵圈里的那些风流韵事。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她拒绝参加宴会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这样的场合会莫名地令她在潜意识里产生一种抵触感,进门的一瞬就想拔脚出去,可当她不经意地一个抬眼,看到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以及身影旁婀娜多姿的女人时,她改变了主意。 水晶吊灯下,陆湛东正带着他的新宠和人谈笑风生。 “一张发育不良的脸顶了个发育畸形的胸,从脚趾头到头发尖儿都透着一股子味儿,骚!”林思佳恨恨骂道。 安宁庆幸自己听了王剑后来说的那番话后改变了主意,把林思佳也给拉了过来,不然这会儿夏薇陪王剑去应酬了,岂不是要丢下她一人在这里独自面对? 但是,看着林思佳那一副恨不得操着刀子把那女的的胸给扎爆了的模样,安宁递过去一杯酒道:“中天国际真舍得,82年的拉菲!” 然而林思佳脸色依旧不好,“你还有心思喝!” “为什么要没心思呢?” 既然她不喝,安宁端来自己抿了一口,真酸,真涩,真苦。 而这时周围有几道声音飘来…… “那是恒盛的陆总和他……夫人?” “刚才陆总已经跟人介绍了的,这回来的可是正牌夫人。” “难怪一直没见过其人,原来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陆总要一直藏着不带出来了。” “走,过去打声招呼。” …… 林思佳一脸的阴厉,看着还在神情自若般喝着红酒的安宁,“你还喝得下去?冒牌货都已经骑在你头上来了!”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好不?你忘记了,我就快要离婚了。” 所以,谁是陆夫人,与她无关。 “你、、、、、”林思佳咬牙切齿,最后还是丢下一句,“算了!你就自己一人龟缩在这里吧!也不关我的事,我他妈的以后再也不管你了。” 看着林思佳突然十分生气地离开,安宁十指紧掐着掌心,灌了一大口红酒下腹,告诉自己,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一杯下去,有些微醺。 安宁欲再端一杯时,一个视线不经意地微偏,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姿正朝这里走来,是江厉川! 看着他脸上那种礼貌而没有温度的笑,直觉性地,安宁想要佯装没有看到,转身走人,可是……随着江厉川那陡然变得幽深如海的目光,一种震慑在安宁心底传来,她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就那样,目光迎接着直至他在自己面前站定。 江厉川眼底终于露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满意,满意她还算知趣,没有逃跑,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忘记她竟一个星期都没有打来电话的事实!如果他不暗示王剑,说不定今儿还见不到她。 第二十八章 她竟真不知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这里看到安总监真是令我有些意外。” 察觉到他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怒气,安宁有些莫名,“江总,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一些误会?我来这里,只是因为公司领导的交代,而至于领导为什么要我来,我想,江总您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火药味儿这么快就飘起来了? 江厉川突然唇角一松,一撇,一笑,倒令安宁又摸不着头脑了,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要算账的架势,这会儿又笑了起来,尤其是,还突然用熟稔的口吻道:“最近很忙?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为什么不打来?” 他们很熟吗? 不熟吧! 安宁想了又想,还是不太明白他在指的什么,只好委婉地抱歉道:“江总,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是我让您误会了什么,还是我们王总说了什么?不管怎样,我在此都真诚地给您道个歉,我对您是一直心怀感恩和敬仰的。” 江厉川眉头一蹙,盯看了她一会儿,“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damnit!”看着她一脸的茫然,江厉川再也控制不住地低咒出声。 安宁一愣,十分惊讶,纵然谁都可能说这句话,但她以为江厉川这样沉稳自律的人断不会轻易地嘴里吐出来一句类似于‘damnit’这样的话,这和他的身份地位也极不相符。 另外…… 她怎么觉得,这话,这气急败坏的声调有些耳熟呢? 正当安宁在眉头微皱时,突然一道礼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好,请问您是安宁小姐吗?” 安宁回头,一怔,只见是一个侍应生。 “我是,有什么事吗?” “您的朋友似乎出了一些状况,需要您的帮助,她让我告诉你,她在休息间里,请你过去一下。” 听侍应生这样一说,安宁立即目光在周围一搜,不见夏薇,也没有林思佳的影子,无法确定是谁,但不管怎样,既然会让侍应生来带话,那么肯定是出了事。 于是,安宁立即问了问侍应生具体是哪一个休息间,而后对江厉川说了声‘抱歉。’,接着快速离去。 标着601的房间门口,安宁想也没想地拧开了门把,却在开门的一瞬,陡然愣住。 她看了看门号,是‘601’没错,但是……怎么里面的人却是今晚的那位‘正牌陆夫人’呢? 且,这位‘正牌陆夫人’看起来十分不好,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在陆湛东身边光鲜亮丽的女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发丝如疯子般散乱、妆容模糊、脸颊红肿、衣服上几个黑脚印、脖子和胳膊上都有几道血痕,看起来像是刚跟人打了一架。 对方样子十分凶狠,安宁只当做是因为自己冒然闯进,不小心看到了人家的狼狈,所以人家才会这样充满敌意。 于是,她有些尴尬地说了声,“抱歉,我走错地方了。” 说着,她就要退出去,可是……女人突然道:“你没走错,就是我找的你。” 第二十九章 两个女人的战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什么意思……啊……你干什么!” 在安宁说话间女人一个箭步向前突然伸手将安宁的头发猛地一抓一扯,接着趁安宁吃疼,手离开门把时,女人脚将门一踢,关了。 接着…… “贱婊/子!”女人一边抓着安宁的头发不松手,一边抬起了手。 安宁也不是吃素的,眼见一耳光要打下来,她一手抓住女人手腕,另一手快速地朝对方头上一抓,用力一扯。 “我想我并没有招惹到你,你想要发疯,可以,找别人去!别来找我!” 女人一听这话,咬牙切齿地忍着疼,有些狰狞地笑了,“少他妈的跟我玩这一手!” 就在这之前,她在洗手间里被一个突然冲进来的女疯子给迎面就打了几耳光,再想到那个女疯子扯着她的头发给她看的照片,还有女疯子说的那些话,她说:“看清楚没有,这,我朋友,她才是陆湛东真正的老婆,你算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 虽然女人不相信照片上那个清汤挂面一样的女的就是陆湛东的老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照片上的女的绝对也是陆湛东的情人,所以她才会让自己的朋友来暗里地收拾警告自己。 一想及那个疯女人在洗手间里把自己打得无力还手,女人就用力将安宁头皮一扯,尽管与此同时她的头皮也被安宁扯得更用力了。 两个人一阵扭打,互相算计,弄得休息间里一阵动静,椅子倒了,桌子翻了,杯子碎了,女人不肯先松手,安宁也已经上了脾气不愿轻易罢休,正当相持不下时,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 安宁看着地上不知何时掉落出来的手机,那是女人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老公’两个字以及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对正在亲吻的男女,男人正是陆湛东。 安宁心脏一阵钝痛,而这时,女人趁机将她朝后一推,后腰猛地撞上家具的边沿!吃疼的一瞬间,又被她一推,安宁一个不稳,十厘米的高跟一下子断了,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安宁登时倒在地上,疼得直冒冷汗,半天起不了身,一边,还要听着女人在电话里和陆湛东调情。 “老公呀!你在哪里?……忙完了?宴会无聊死了……讨厌!呵呵……昨天晚上你好棒,今晚要不要玩点儿新的?……讨厌!我也爱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女人又发了一阵嗲后,终于挂了电话,瞪着安宁,表情瞬间变得格外凶狠。 “我警告你,离我老公远一些,别以为和他上过几次床就多了不得,他和你不过是玩玩而已,他爱的人只有我!还有,告诉你那朋友,她这回跑得快,有本事别让我再见到她,不然我弄不死她我不姓吴!” 女人狠话撂完就离开了,安宁一个人坐在地上,一边揉着右脚脚踝,一边看着自己被扯断的裙子肩带,肩膀以及胳膊上的抓痕,脖子上虽然看不见,但也是一阵火辣,手一碰,就一阵疼,正当她龇牙咧嘴时,突然门把转动声传来。 安宁以为是那个姓吴的女人去而复返,然而…… “怎么回事?” 第三十章 他掌心的温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人竟是江厉川! 他一直目送着她进了这间休息间,直到一个有些狼狈但是一脸得意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又等了一会儿,不见安宁出来,敲门也没有回应,于是,他果断拧开了门把。 安宁没有力气多说,只是道:“可以过来帮忙搭一把手吗?我脚好像扭伤了。” “我们这算是怎样的缘分?似乎每次见到你,你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江厉川一边扶着她,一边道。 安宁忍着疼,道:“纯属意外。” 江厉川脱下西装,她刚想拒绝,他就已经不由分说地披在了她肩头,并双手一按,她只好说了声,“谢谢。” 江厉川撇了撇嘴角,接着话题道:“一次意外,两次巧合,那么……三次呢?” 第一次,她被人劫持,第二次,她被人下药,第三次她跟人刚打完一架,显然落败。 但安宁却只对劫持有印象,以为今天这是第二次,至于他口中的‘三次’,她以为他指的是以后会发生的事,于是道:“江总这是在诅咒我吗?” “你很讨厌我?”江厉川不答反问道。 “我说过……” “客套的话我每天不知道要听到多少遍,一边恭维一边恨不得朝我捅刀子的人多得是。” 安宁有一些被看穿的尴尬,她对他说过感激和敬仰,感激是真的,但敬仰,还谈不上。 “我没有想要捅你刀子,只是直觉性地想要离危险远一些而已,这是自保本能。” 江厉川眼底浮动起丝丝笑意,她的直白令他满意。 “那么安总监是在害怕我?” 安宁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除此之外,许是在陆家寄人篱下成长的缘故,她其实对于一切处于这个社会金字塔顶端的耀眼存在,都有一种排斥,那不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不想走进。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我并不想要你怕我。” 江厉川说这话时,蹲下身来,手自然而然地按在她的手上。 相触的一瞬间,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她一愣,刚要缩回去,他却用力一握。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格外炙热。 安宁突然想到王剑说的那些话,觉得有些事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 于是…… “江总,我们王总说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这或许是他自己领会错了,我的婚姻生活如你所见,一团糟糕,我爱一个男人爱了十几年,当我终于如愿嫁给他时,我欢喜得不得了,可是,他却并不爱我,娶我也并不是心甘情愿,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再坚持一下,可其实想一想,也不能都怨他,感情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也没说过爱我,只是说愿意娶我,甚至结婚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提出了离婚,是我自己被仇恨和不甘冲昏了头脑,时间证明了一切,但事实说明,不爱就是不爱,我的坚持没有让他动容,反而令他更加厌恶,我以为这场婚姻是我和他的拉锯,但最后才发现,其实一直是我自己的独角戏,与其说我是在等着他爱上我,不如说我是在等着自己什么时候死心,这是我自己和自己的拉锯。” 安宁说着,笑了笑了,见他正剑眉微蹙地看着自己,于是,又道:“我不知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明白,其实我只是想说我是一个对感情十分认真的人,我不玩你们的那种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我只是对一个人死心,但不代表对爱情死了心,我相信自己有一天还会遇到一个人并爱上他,但那个人肯定不是……” “别动!”江厉川突然出声打断她道,“我得检查一下你的脚,疼的话就抓住我的手。” 他说着,另一只手就在她脚踝猛地一捏,没使多大劲儿,但她却疼得抓着他的手叫了起来。 他这是报复吗?报复她刚刚说的那些暗里拒绝的话驳斥了他的面子? ―――――――――――――――――――――――――――――― 木有人在看吗?大家都好沉默啊! 来说一下关于加更的事宜吧,推荐过百加更一次,收藏过百加更一次,留言过百加更一次,平时更新大概是每天2-3更,暂时酱紫! 最后,我、不、要、被、霸王啊!!!! 第三十一章 我的确对你有意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别碰!疼!” “没伤到骨头。”江厉川说着,示意她松开自己的手。 “扭伤必须要处理一下,忍一忍,疼过之后就会好很多。” “你会弄?” 江厉川没回答,而是冲她轻轻一笑。 安宁目光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她以为这样的笑决计不会出现在像江厉川这样的人身上。 江厉川的俊是和陆湛东截然相反的类型,属于硬朗型,双眸锐利有神,时常泛着冰冷而坚硬的光芒,似乎洞悉一切,隼视鹰扬,即便只是静静地坐在某一处,也会让人有一种宝剑鞘中的感觉,无法被小觑。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拥有那种顾盼生姿、稍显轻俏、有些挑/逗的笑呢? 可事实,就是如此。 而就在安宁因为一个笑而慌神时,江厉川手上已经猛地发力,接着…… “啊……!我要杀了你!!!!” 脚踝被他猛地一拉一扯再一推,她疼得十指攥紧深掐入肉,可是,果然如他所说的,疼过之后,当她再试着右脚用力站起来时,虽然还有些不舒服,但至少那种钻心般的疼痛居然消失不见了! 她立即高兴地笑了起来,暂时忘记了其他,可是,偏偏这时江厉川道:“现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安宁一愣,什么话题? 江厉川挑了挑眉,那神情似是在说――你说呢? 在脚踝被一阵折腾后,安宁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续不上前篇。 江厉川幽幽地叹了叹,“安总监,我是多没有存在感吗?” 那晚上的事她忘记就算,但现在,才十分钟不到,她居然可以连自己之前说过什么都忘记了。 安宁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很颓败很受伤的话,好像她深深地打击了他一样,令她有一些负罪感,尤其是在他帮她弄好脚踝后。 “江总开玩笑了,你们中天国际的房子盖在哪里,哪里就会成为城市的休闲购物中心,原本均价三千的地儿一下子涨到一万,您随便说一句话,整个桐城的经济不知道要动荡成什么样。”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是没有存在感? “我当你是在夸我。” 什么叫做当? “我真的是在夸你啊!” 看着她睁大眼力证的样子,江厉川笑了笑,“言归正传,你先前不是说你只是对一个人死了心,但不是对爱情死心吗,这话我赞同,人活着总是要mven,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生活的美妙就在于它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安宁终于明白他先前要继续的话题是什么了,她以为他之前没有在仔细听,却不想人家不但听了,还记住了,这会儿紧揪着不放了,看他笑盈盈的样子,她怎么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呢? 见她不语,江厉川道:“安总监不赞同?” 安宁想了想,还是尽可能委婉地回道:“有的意想不到是惊喜,有的则可能是惊吓。” “所以……安总监是指……我就是那个惊吓?” 安宁没料到他会直接地对号入座,但其实对她而言…… “江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们王总说得对,我的确是对你有些意思。” 第三十二章 休息间里的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被他的直白给整得直接无语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尤其是这样近的距离里被他紧紧地盯看着,他的目光似要把她给燃烧了一样,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却又无法像对待别人一样直接驳斥,她发现自己甚至是在他面前板脸的力气都没有,在他面前,她总是会变得不像自己。 然而,相对于安宁的紧张,江厉川倒是神情自若,说道:“安总监,虽然合作不成,但我个人还是喜欢你的设计风格的,你欠缺的只是一些经验而已,‘鸿图’显然无法给你提供这样一个平台,但中天国际可以,我们的设计公司计划今年在桐城设立一个分部。” 在他正经、严肃、询问的目光注视下,安宁的脸颊一阵又一阵的滚荡,心里那个囧!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她以为他如王剑说的那样对自己有些不正当的意思,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在想挖她跳槽! 可是,就当安宁为自己又一次的‘小人’行迹感到尴尬时,又听到江厉川道:“于公我是这个意思,而……” 他墨黑的双眸牢牢地锁住她,声音突然很低沉,带着别样的笑意,他说:“于私,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身子微微地倾了倾,脸上带着那种完美而节制的微笑,安宁还在静待他的下文,回忆什么? 但她哪里知道她这样的神情看在他的眼里,是多么的心动! 微扬起的小脸,澄清干净的双眸,嫣红的双唇近在咫尺,他喉中微动。 就当她觉得他怎么表情看起来有些怪异时,他已经低头攫住了她的双唇,湿濡的滑舌轻轻地舔舐着她娇嫩的唇畔,像要长驱直入,却被挡在她的贝齿外,于是,他低声地诱哄道:“打开。” 回答他的是安宁更加用力地挣扎、抵抗! 他轻轻一笑,“安安,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 安宁眉头微微地蹙了蹙。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喊她‘安安’,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经有人这样喊过她,用这样低沉而慵懒的调调,跋涉千山万水,穿越时光而来。 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而就在她稍稍走神时,他已经趁机一只后托在她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以一种绝对的姿态,任由她如何推他,甚至是踢他,他就如一堵墙,挡着她,压着她,纹丝不动,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 他前一秒还彬彬有礼,像一个沉稳有素的绅士,可是下一秒,就没有任何预兆地变身为了一个强盗!!! 他在一寸一寸地侵略她,勾着她的舌尖环环绕绕,每当她要退缩时,他便会倏地一攫,拖曳着,逼迫她必须要跟随他的步调。 安宁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目相对,近在眉睫,她直视着他眼里的晴欲,带着一种警告,然而,下一秒,他眼里涌起了一丝笑意,接着,他齿间一合,将她的舌头一咬,一扯! 这男人!!! 第三十三章 你在害怕?(漏掉的章 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们姿势有些怪异,坐在椅子上,他站着,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他俯着,她仰着,仰得脖子一阵阵酸疼,可是几次挣扎都又被他给压了下去! 她美目里升腾起了明显的怒气!可他非但无视,反而有些惩罚性地拖着她的舌尖又是一阵极致的缠绵,安宁又急又怒,挣扎无用,只好含糊不清道:“唔……放开……” 江厉川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做了一件他进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十分想做的事,大掌灵活地从她一侧坏了的裙子肩带里滑了进去,抓住她一侧的胸前丰腴,恰到好处的力道捏弄着,时不时地指尖婆娑起那一点傲立,他深黑的眸子在闪着幽幽的光,犹如一匹蓄势待发的狼,不把她给拆骨入腹不会甘休! 她心里一阵害怕,可是与此同时,在他的拨弄下,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在她体内渐渐绽放,她还没明白自己身体这是怎么了, 就听到一道锁芯转动的声音!!! 登时,不止是她,就连江厉川都是身子一震! “该死!”江厉川低咒了一声! 他太沉醉于她的身体,竟忽略了外面的动静,连有人在门外都没能及时的发觉,而这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此刻的他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好在他进门后看到她的样子,第一时间就把门给从里面反锁了,外面人是打不开的,除非拿钥匙。 可是,一阵交谈声透着门板传来…… “咦?怎么打不开?会不会里面有人?”那人说着,敲了几下门,“有人吗?我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如果您在里面,请帮忙开一下门好吗?” 安宁屏住呼吸没敢吭气。 外面那人又敲了几下,接着一道颐指气使的尖锐女声道:“其他地方我都已经找过了,除了这个休息室,耳环肯定落在里面了,那可是我老公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只抵得上你们随便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了,要是找不到的话……” 这调调……安宁心中一记冷笑,可不就是那个‘正牌陆夫人’吗? “夫人您请先不要着急。”另一人说着,就斥道:“还愣着干嘛?这一块是谁在负责的?还不快去找人把钥匙拿来!” 立即,有一人暂时离开,但至少门外还余下了两人停留在,并没有离去的意思,甚至那位‘正牌陆夫人’还开始打起了电话来,“我还在休息间这里呢,门打不开,他们去拿钥匙了……嗯,我在这等你。” 陆湛东要过来了? “怎么办?”安宁面色顿时惨白,登时忘记了刚才江厉川对自己的无礼行为,满眼焦急地盯看着门外,此时此刻她这个样子和一个男人呆在一起,只怕打开门会有理说不清,到时候还不知道什么屎盆子会扣下来,尤其在门外的还有酒店工作人员。 而相对于她的慌张,江厉川却显得格外的淡定,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甚至,还格外‘贴心’地道:“你在害怕?” ―――――――――――――――――――――――――――――――― 第三十四章 厉川,你快点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白了他一眼,“废话!” 说完,她快速地在这房间周围打量着,目光落在飘窗处,门外有人出不去,唯一的出口,也只有这里了,可是……这是六楼啊! 这可怎么办?! 难道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还是……拼一拼?酒店墙外有排水管,还有空调架,或许她可以…… “给你一个建议,求我。”江厉川依旧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犹如上帝一般的姿态。 看着他脸上的笑,安宁真想赏丫的‘无耻’两个大字,可是……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说真的。 求一下他又不会掉块肉,而门被打开的话,她会名誉扫地,翻窗出去则不直达会不会脚下一打滑从六楼掉下去摔个粉碎。 衡量之下,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看来是送钥匙的来了,安安,你还有十五秒的时间,十五、十四……”江厉川说着就开始倒数起来。 安宁银牙一咬,“我求你帮我。” “我是谁?” “江总。” 江厉川露出一个‘差强人意’的表情,“还有九秒,给你一个出自良心的建议,喊我厉川。” 安宁一眼恨过去――卑鄙! 江厉川十分善良地笑一笑,“安安,我是生意人。” 生意人就可以卑鄙无耻?哦不,似乎卑鄙无耻本就是无利不图的生意人特色! 当社会主义正直青年遇上厚颜无耻的大龄资深资本主义家,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除了认栽,还能怎样? “厉川。”说着,她已经听到了掏钥匙的声音,心头一急,竟扯着江厉川的手腕央求起来道:“你快点啊!” “‘厉川,你快点啊’……”江厉川把她的话给连在一起,笑盈盈地给重述了一遍,用的还是那种很逍魂的调调。 “你、、、、、”安宁顿时无语,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看着她杏眼怒瞪的样子,江厉川其实很想再多欣赏一会儿,但实在可惜,场合不对。 他终于挪动了步子,安宁以为他是要来跟自己说办法,然而,却哪里知道他却站定在自己面前,而后捏着她的下颌,又是一吻,但却不长,浅尝辄止,但绝对超过十五秒,最后他舌尖在她的唇角轻轻一舔,像某种动物一样,带着一种意犹未尽,他说:“哦,对了,你那套黑色的‘维多利亚的秘密’还在我那里……” 顿时,安宁怔住。 脑子里先后反应过来了两件事,第一,她被耍了,什么十五秒,他随口胡诌的而已,光一个吻就绝对不止十五秒! 第二…… 她的确是有一套黑色的‘维多利亚秘密’内衣,是在林思佳和夏薇的撺掇下买的,花了不少银子,就那么两小件都够买一身的衣服了,去中天国际开会的那天她正好穿的是这套内衣,但是一夜之后,当她独自一人在酒店房间里醒来时,突逢变化她心慌不已,满脑子只想离开,多耽搁一秒都觉得空气令她窒息,和那晚有关的一切,包括她那散乱一地的破碎衣服以及那一盒子的从内到外的新衣都被她给统统舍弃、丢弃。 第三十五章 所谓的捉奸在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一直在努力地让自己不去回想起那晚的噩梦,可是…… “那晚……是你……?” 江厉川点了点头,眼里有着赞许,满意她终于觉悟了,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她眼里的羞耻、愤怒。 安宁的确是一瞬间有一种想操刀子砍了他的冲动,可是,下一秒,只见他长腿一迈,倏地跃出了窗外!!! 安宁惊呼出声,同时,锁芯转动声传来。 门外,吴莉,也就是今晚的‘正牌陆夫人’早已经一脸的迫不及待。 想及她出了休息间后没多久竟在宴会里瞅见了那个冲进洗手间里抽她耳光的疯子,正想找上去,却偶然听到那女的在电话里跟人说道:“你作死!和那个小白脸呆在休息间里做什么?!恰好碰到?他安慰你?安宁,你可是陆湛东的正牌老婆,别干让自己后悔的事,要是他发现了,你就死定了……好吧,最后一次,我帮你盯着陆湛东,你快点,记得带套……” 当即,吴莉改变了主意,立即找来了工作人员说自己掉了耳环,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陆湛东马上就会过来,她要先把这一对狗男女堵在里面,到时候…… 开门声响起,吴莉一脸得意,可是当她看到屋里的一切…… “怎么就你一个人?” 吴莉这完全不经大脑的一语以及她那一脸失望的表情令安宁眉头微皱,不禁要怀疑些什么。 而这时那个被找来、拿着钥匙开门的工作人员则是一脸不满地冲安宁道:“小姐既然你人在里面就不知道开门吗?” “闭嘴!”另一个着装和他们不一样的工作人员低斥了一声,接着,对安宁道:“小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 安宁没有心思去细究这女人为什么找耳环像是来‘抓歼’,她的脑子里还在回放着江厉川从窗子里一跃而出的那一幕,压根就不想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在不断地将她吞噬着,她以为他是真的有办法,可是……哪里知道他所谓的办法竟是从六楼的窗子里跳出去! 想到这里,安宁没有搭理他们,也顾不得自己形状如何狼狈,立即拔腿就朝外走着,可是,她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人恰好走到门口处,她一愣,是陆湛东! “东西找到没有……”陆湛东说着一抬眼,惊讶程度不低于安宁,但看到安宁散乱的发丝、脖子上的血痕、以及破碎的裙子后,他脸色一沉,十分不悦,“你这是什么样子?” 安宁心中冷笑,目中无波,“让开!” 陆湛东非但没让开,反而还皱着眉头将安宁胳膊一抓,“说清楚!” 刚好抓在安宁的伤口上,她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儿,蹬着他道:“陆总,怎么?你‘老婆’没跟你说么?她没告诉你她怎么突然换了衣服,还系了丝巾?呵呵,那是因为她之前把我骗到来这里警告了我一顿,而我呢,如您所了解的那样,一贯歹毒惯了,尤其是送上门来找茬的,于是,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够清楚了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我还有事。” 第三十六章 让她下跪道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在外面玩的女人多了,宴会里新欢旧爱碰在一起明里暗里发生摩擦的事儿也发生过,于是没太在意,只是安慰了吴莉一番,而现在看来…… 他皱着眉头,看向吴莉,“你说!” “就是她先指使人在洗手间里警告我的,后来还打伤了我。”吴莉以为陆湛东眼里的怒气是冲着安宁而去的,于是说着,又道:“老公,快替我报仇,我要她给我下跪道歉!你答应我了的。” 好个答应!好个道歉!好个下跪!好个报仇!好个……老公!!! 安宁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陆总,你觉得呢?” “你先指使人打的她?” “你要是愿意,就当做是。”安宁想了想,还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在洗手间里打人的肯定是林思佳,看陆湛东这样宝贝他这新宠的程度,她怕他知道后为难林思佳。 “安宁,才一个星期而已,你就原形毕露了,一边签离婚协议,一边又撒泼打人,我记得我说过,欲擒故众这一套对我没有用,只会让我更恶心你,还有,吴莉她年纪小,还是个学生,心思单纯,不是你对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陆湛东低声道。 “哈……单纯……”安宁冷笑了一声,好个单纯的学生啊!还没毕业,就学会当小三了,这单纯! 还有,敢情他这是以为她这一个星期是在闹着玩儿的?以为她是吃醋打人? 安宁回道:“陆总,你是要打我一顿替吴小姐出气,还是发我一封律师信告得我倾家荡产都随意,下跪?我这膝盖迄今为止只跪过死人,她只怕是受不起。” 安宁说着,不离婚吴莉在一旁怎样瞪眼大嚷着让陆湛东替她报仇,安宁只是目光落在陆湛东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掌处,淡淡地道:“陆总,既然觉得恶心,干嘛还一直抓着我不放?” 陆湛东非但不松手,反而还指尖更加用力一捏。 安宁登时银牙一咬,继续怒瞪着他。 而就在两人拉锯不下时,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东子你果然在这啊!……咦?这不是小嫂子吗,你怎么也在?你们这是……我说,东子,你们小两口的怎么闹别扭闹到这儿了……呃……” 蒋方周说着目光不小心一瞥,刚好瞥到了这屋子里还站着另一关键人物――陆湛东的小新宠,立即,他知道自已一个嘴快捅了什么篓子,赶紧打住。 但也为时已晚,吴莉不但听到了,还听得非常清楚,蒋方周是陆湛东的好哥们,他说的话肯定没有错。 登时,她那个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她知道陆湛东有老婆的,但没想到竟真是眼前这个身材一般,长相一般的老女人! 虽然有些惊讶,有些尴尬,可是,吴莉转即想到陆湛东对她的宠爱,几乎是任取任求,譬如她说想要当他一晚的老婆,于是,当别人喊她‘陆夫人’时他没有否定,还对她格外地亲昵,这说明,眼前这个老女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更何况…… 吴莉目光落在地上,椅子旁的那件属于男人的西装外套上,旋即,唇角一勾,捡了起来,“安宁姐姐,刚才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休息间里吗?” 第三十七章 要杀人的节奏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着吴莉那捏着嗓子发出的娇柔得类似于‘志玲姐姐’那样的嗓音,安宁立即跌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下一秒,当看到吴莉手中西装外套时,安宁低咒了一声。 江厉川跳窗子出去了不知道现在怎样;陆湛东堵在门口令她哪里也去不了;而吴莉还在拎着江厉川落下的西装外套笑得格外的‘天真无邪’…… 这一件又一件事都叠加在了一起同时发生,安宁觉得太阳穴在‘突突……’地一阵跳跃疼痛着,这场面…… “怎么回事?”陆湛东的脸色瞬间一沉。 见这情状,几个酒店工作人员悻悻然地无声息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把门给‘体贴’地带上。 当看到陆湛东那等于是已经给她定罪的表情,安宁改变了主意,“这与你无关。” 西服被拎出来的一瞬,陆湛东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而现在,她又一副不屑于解释的模样,这更加坐实了他心里的猜测,登时,一股骇人的阴鸷之气在四周环绕了起来。 蒋方周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赶紧逃离现场,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吗? 而这时,吴莉偏没有脑子地在一旁得意万分,“我走前这里面可还没这东西,我真好奇你一人反锁在里面都干了些什么,这衣服连个标签都没有,哪个地摊买的,安宁姐姐,你原来是倒贴小白脸啊!” 安宁还没开口,陆湛东就已经吼了过去,“你闭嘴!” 吴莉一下子愣住,旋即满脸委屈,气得把西服往地上一甩,指着陆湛东道:“你、你、你……凶我!是她给你戴绿帽子,又不是我,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我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个没良心的,我……” 吴莉说着说着,见陆湛东的唇角顿时抿得僵直,眼底渗着巨大的愤怒,表情格外阴森,好恐怖,她吓得大气不敢再喘一个,立即噤声,同时,恨恨地瞪着安宁。 安宁顿觉好笑,瞪她干嘛? 而这时蒋方周不知道哪根筋儿抽了,竟捡起那件西服仔细端量了起来。 安宁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衣服叫做‘私人高级定制’,又名‘低调的奢华’,一样出自那些服务于奢侈品牌的大家之手,量体裁衣,根据客人喜好专门设计,但却不会在成品上有任何品牌标签。 也就是说,这样的衣服具有一定的唯一性。 吴莉不懂这些,以为是地摊货。但安宁却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因为陆湛东就是这种私人高级定制的爱好者。 看蒋方周那眉头微蹙的样子,安宁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去,她突然想起蒋家和江家的关系极好,蒋方周该不会认出了这是江厉川的吧?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想清楚。”陆湛东突然出声打断了安宁的思绪。 安宁见他还抓着自己不放,“我说了,你就一定会相信吗?” “你说,我会分辨。” “呵呵……”多么诚实的回答啊!又是多么地耳熟啊! 第三十八章 神一样的江厉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十八岁时陆蔓蔓指着她对众人痛斥她是如何地对心脏病发的陆震声见死不救,当时,他也是说他会分辨,可结果呢,结果就是他嘴上说着相信,心里却彻底地将她定罪,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发现了他对自己不像以前那样好。 所以,同样的事她不会再干一次。 “那你听好了,由于我很好奇我亲爱的丈夫这样倒贴包养一个又一个二奶到底有什么乐趣,所以我也跟着包了一个,那男人呢,长得的确很白,没什么钱,但嘴巴很甜,技术也很好,你们进来前我们正欢着呢……” 安宁还没说完,吴莉就已经兴奋过度,走到陆湛东身边蹬着安宁,火上浇油道:“怎么样?我说吧!她刚才就是在这里面背着你偷人!现在那男的肯定还藏在这屋子里!” 安宁懒得理会她的小人嘴脸,扬眉看着陆湛东,兀自笑得灿烂,“陆总,您还满意吗?满意的话就请松手,被你们突然打扰了我的好事,我的心情现在很不好,我的歼夫被你们吓得一秒钟的时间里跟变魔术一样嗖地一下消失不见回到火星上去了,我要去哄他。” 然而,陆湛东却杀气腾腾地笑了,“安宁,你在低估我的智商,我给过你机会了,但你不要,那么,怪不得我。” 安宁以为他松开自己,是要去搜索柜子,顿时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物以类聚,他这是和他的小情儿睡久了,智商也同频了吧!这休息间的柜子能藏得了人吗? 然而……陆湛东却是走到一半,转头径直地走向了飘窗。 安宁的瞳孔顿时一扩,惊恐万分,陆湛东却冷冷一笑,轻轻道:“安宁你怎么会忘记把这上面的脚印给擦了呢?这可是六楼,他在窗外这样一直撑着也不好,你说,要是我帮他一把,会如何?” 陆湛东说着就跳上了窗台,安宁刚步子微动。 突然,门把转动声传来,就见江厉川正一脸惊诧地站在门口。 安宁怔忪了一瞬,她在惊喜江厉川居然跳出窗子没事儿的同时又是一阵恼恨。 什么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就是。他既然没事儿就好好地自己呆一边儿去啊,干嘛还要突然跑过来! 然而,就当安宁暗暗使着眼色时,江厉川已经冲她微微一笑,好似在说:放心,有我。 接着,他身子微微一侧,从他身后又走来了一人,拄着拐杖,一进门就道:“怎么了?咦?这不是陆家和蒋家的两个小猴崽子吗?陆猴崽子你站在窗台上要干什么?擦窗子?” 陆湛东赶紧下来,和蒋方周一起恭敬地喊了一声,“谭老。” 谭老是他们爷爷辈儿的长辈,他威震桐城时他们父亲辈儿的牙都还没换干净,更不用说他们了。 谭老微微点了点头,最后目光落在了安宁处,“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好些了没有啊?” 被这样一个陌生而又慈祥的老人这样问候着,安宁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礼貌地微笑点头道:“谢谢谭爷爷关心,我很好。” “那就好。”谭老说着,目光朝蒋方周那儿一扫,道:“蒋猴崽子,愣那儿干嘛,还不快把衣服还我。” 第三十九章 安宁的反击(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蒋方周一愣,“谭老您开什么玩笑,这衣服怎么就成您的啊,您不都是混唐装路线的么,怎么改穿西装了,还意大利手工定制,难道……您又逢春了?哪家老太太?” “看我不削死你个兔崽子!”谭老说着一拐杖扫了过去,蒋方周逃得快,没打着。 谭老蹬着他道:“我跟江小六发现这屋子里有个可怜的小姑娘在哭,就扒了他衣服借这小姑娘用了,不行?!” 江厉川在江家大家族同辈里排行第六,到了谭老这里自然成了小六。 “行,行,当然行,我说我怎么觉得这扣子有些眼熟!”蒋方周那个恍然大悟,立即把衣服还给了江厉川,同时低低地对陆湛东道了一声,“误会,大误会了!” 陆湛东没开口,只是冷着脸在江厉川和安宁之间目光来回扫着。 而这时谭老已经对安宁道:“小姑娘,宴会要结束了,你有没有朋友一起?要是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如何?” 陆湛东当即神情一变,“不用麻烦谭老了,我会送她回去。” 一旁,吴莉立即抗议了,很自然地喊了一声,“老公……” 陆湛东当即眼色凌厉地杀过去,吓得吴莉心肝儿一颤,懦懦地低下了头去。 可谭老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冷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对安宁又道:“怎么样,想好没有?” 安宁虽然具体的不知道谭老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如此熟稔,但一旁江厉川的眼神暗示她还是懂一些的,于是,点了点头,“那麻烦谭爷爷了。” 谭老微微一笑,“你这小姑娘和我投缘,我看着就喜欢,走吧。” 安宁说了声谢谢,刚要挪动步子,就听见江厉川道:“等等。” 接着,他打了个电话,只说了一句,“马上过来。” 再接着,他把手里的西服灰尘给掸了掸,一扬,披在了安宁肩头,“还是披着,出去方便些。” 说完,他又是手掌在她肩头一按,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 安宁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一个不经意间,视线恰好对上了陆湛东眼里的冰冷警告,她唇角微扬,回以他一个讥讽。 而这时一个留着板寸,穿着衬衫却领带歪打的高壮男人跑了进来,冲着江厉川就喊了声,“老大,什么事?” “安总监脚扭伤了,你扶她一下。”江厉川道。 周律当即朝安宁一看,顿时发现这不是那晚那个和他家老大一夜春…… 江厉川一个眼神,周律立即打住,再看了看这房间里的其余人,尤其是当看到陆湛东时,周律表示明白了,老大这是开始白日化作战了啊! 安宁对那晚的事印象不深,自然不记得周律,而周律其人虽然五官端正也算英俊,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使得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好人,尤其这会儿还把一身正装穿得不伦不类的,还舔着脸笑得那么灿烂,一看就像是没安好心的。 安宁犹豫了下,正想不如找个理由拒绝,其实脚踝已经没那么疼了,她自己可以走。 可这时…… 第四十章 安宁的反击(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周律,你再跟沙皮狗一样笑那么难看吓人,我就送你去韩国拉皮,顺便看看把你性别换了后会不会让你看起来纯良一些。”江厉川突然开口道。 周律当即表情那个惊悚,眼珠子一瞪,嘴角紧绷拉直,抬头挺胸,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严肃,很正经,很纯良,很绅士,“安小姐,请。” 安宁被周律这样子给瞬间逗笑了,但还是没有伸出手,而是对谭老和江厉川他们说了一句,“我还有件事需要处理一下,等我五分钟,行吗?” 谭老表示没什么意见,只是看江厉川。 “需要我们回避一下吗?”江厉川道。 安宁摇了摇头,“江总,说来这件事多少也与您有一些关系。” 安宁说着,看了看陆湛东身边的吴莉,对江厉川继续道:“那位吴小姐很确定地说陆总送她的一只很贵重的耳环落在了这个房间里,说来这酒店也是你们中天国际的产业之一。” “安总监是要我们照价赔偿?” “不需要,酒店不负责保管客人的私人物品,也没有赔偿的义务,我只是想请您找一下酒店工作人员来在这屋子里帮吴小姐找一下。” 江厉川当即应允道,“这很简单……” 吴莉心头猛地一抖,立即打断道:“不用了!” 安宁心中一记冷笑,“吴小姐不找了?” “还找什么找?都丢了那么久了,说不定早就被人给捡了去了。” “自从吴小姐离开以后到你再回来,这休息间里除了我以外只进来过陆总和谭老,他们两位肯定不会对你的一只耳环感兴趣,所以……吴小姐指的……是我吗?”安宁说得不紊不慢,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吴莉被她这一逼问,半响说不出话来,只想快点结束,耳环的事本就是她胡诌的,于是索性道:“谁拿谁知道,反正我一只耳环在这个房间里不见了是事实,现在我也不想找了,丢了就丢了,我就当做是积德做善事了,我老……” 思及刚才陆湛东的警告,吴莉顿了顿,改口道:“我男朋友有的是钱,让他给我买一对新的就是。” “谢谢吴小姐的善意了,你赚的可都是辛苦钱。”安宁唇角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卖肉,可不就是辛苦钱么? “八万六千八一对的tiffany耳坠抵得上你几年的学费了。”安宁说着,对江厉川道:“还是麻烦请工作人员来一下。” 然而,江厉川却故意地道:“其实没这么麻烦,酒店每一个角落里都装着有监控,包括洗手间,休息间,只要调出来看一看,吴小姐的耳环掉在了哪里,什么时候掉的,谁捡走的,都一目了然。” 江厉川说着,就作势对周律道:“你去把王经理叫来,再报个警……” 吴莉一听到那个‘警’字就一下子花颜彻底失了色,几欲站不住!她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扯出要报警来?要是监控视频出来,发现耳环根本就没丢,是她自己取了搁在包里的…… 第四十一章 她不好他便欢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吴莉虽然有些小心思,可毕竟是还没有深入社会的学生,再加上她本就是做了心虚的事,又听江厉川这么一说,一下子心里没了底儿。 她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把手里的小拎包捏得紧了紧,虽然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可是在场的大多是生意场的佼佼者,对方稍有蛛丝马迹的变化都可以尽收眼底。 “不用了!”这个时候,陆湛东终于出声了。 吴莉一瞬间恍若看到了希望。 而陆湛东也果然不负她所望,“我相信安总监不会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哈! 好个误会! 安宁真想为他鼓掌喝彩了,他这话明里是在力证她的清白,其实上却还是偏向他的新宠,即便人家演技般般,这里明眼人都看得一目了然,可他还依旧维护,她该夸他什么好呢? 人都有意保护小情儿粉饰太平了,她还一个人较什么真儿呢?反正孰是孰非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谢谢陆总信任,我也相信这其中一定有所误会,吴小姐如此聪颖可人,心地善良,时刻都惦念着行善积德,你们真是良配。” 安宁一边说着,心里一边那个笑。 聪颖到了连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酒店即便真在洗手间、休息间这样私密的地方安装了监控,会大摇大摆地说出来吗?有胆子没脑子,随口一个报警就吓得差点什么都抖出来。 安宁真的要笑了,这就是陆湛东口口声声的单纯没心机?借找耳环来行抓歼之事,一计不成还临时来一招模棱两可的污蔑,计划是好,就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江厉川这只老狐狸随意一诈。 这出自编自导的闹剧终于落幕的时候,吴莉松了一口气,同时打从心底地开始恨起了安宁,看着安宁离去的背影,巴不得一刀子扎上去,可就在这时,一张支票突然摆在了她眼前,她看到上面的数字,欢喜地当即接过,正要抱着陆湛东的脖子亲一口,可他却突然朝后一退。 “收起你脑子里的东西,你不是她对手,捂好你包里的耳环,永远别把它拿出来,不然有一天你会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还有以后也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说完,不管吴莉如何泪流满面,陆湛东头也不回,只是阴沉着脸盯着正准备进电梯的江厉川、安宁一行人,尤其是江厉川…… 见状,蒋方周道:“你不会还怀疑江厉喘吧?衣服的事儿谭老也在场。” “窗台上的脚印呢?你怎知谭老不是有意偏颇?” 经陆湛东这么一说,蒋方周顿时也怀疑起来了,“你是说……可这事儿不可能啊,江厉川看上了安宁?怎么会,那白瑾瑜岂不是过得很不好?” 说着,蒋方周那个目光熠熠,“东子,机会啊!” 可是,陆湛东却道:“什么机会?你难道不知道她过得不好就是我最大的欢乐?” 宴会的一隅里,林思佳端着红酒杯看着安宁、江厉川一行人先离开休息间,进了电梯,再看着陆湛东和蒋方周一起出来,又看看陆湛东的新欢最后出来时那哭花脸,被抛弃的可怜模样…… 林思佳轻轻一笑,轻吐出两个字,“活该!” 第四十二章 三十多年的子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思佳一眼就看了出来陆湛东的新欢是个脾气暴躁,没有脑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所以,林思佳在洗手间里打了她之后又报了安宁的名,这女的果然真找上了安宁。 林思佳的计划原本也只是算到这里,可不曾想她刚准备去‘安慰’一下安宁的惨状时,有一个男的先她一步进去,并一去就把门给反锁了,她好奇地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听到安宁喊那人‘江总’,再想到白天王剑那话里泄露的意思,立即,她有了主意。 于是,林思佳故意地出现在陆湛东新欢眼前,又故意地拿着手机讲那些话,而那女的果然上钩。 可是…… 林思佳没料到本该在休息间里跟安宁一起被抓个正着的江厉川竟突然出现在宴会里,还带着一个老头直奔休息间。 虽然‘抓歼’的戏码没有如她所愿地上演成功,但至少陆湛东身边的女人又被她成功地踢出局了一个。 而就在她为此得意时,手机震动响了,一看,是已经星期没有找过她的陆湛东,登时,林思佳眼里盈满了笑意。 最大的赢家,还是她。 地下车库里。 先前当着陆湛东和他小情儿的面,做戏要做足,再加上安宁虽不知道谭老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敢叫陆湛东他们猴崽子的,定是个人物,何况又是那么和蔼的一个长辈,她不好拂了他的意思,但现在…… “你想都不要想!”一道威胁十足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 “你觉得你的脚可以开好车?” “我慢点开总可以,不行的话我还可以打的。” “你确定?” “当然。” “那好吧……”江厉川低低地说完,一个腐笑,安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安总监你那套黑色维多利亚……” 安宁吓得立即脸色一变,伸手就要去捂他的嘴,可是江厉川却抢先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朝自己怀里一拉,顺势再手往她腰间一揽,“这可是你自己扑过来的……” 江厉川简直是将邪恶发挥得淋漓尽致,红口白牙笑得极其灿烂。 安宁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发现这人怎么这么无赖以及无耻。 “咳咳咳……”这个时候,谭老轻咳了几声,瞪着江厉川道:“你小子,就顾着打情骂俏,利用完了就把我撂一边不搭理了是不是!” “您误会……”安宁一边解释着一边要推开江厉川。 可江厉川根本就是存了心的,虽然让她离了自己怀,却还是当着谭老的面继续抓着她的手腕。 “哪儿能呢,我谢您都还来不及,下回去您那儿的时候我把那套茶具给您老一并送去。” 谭老哼了声,“别以为一套破茶具就可以收买我,回头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一定,一定。”江厉川说着,把车钥匙掏了出来,递给周律道:“小心开车,送到了给我打个电话,车子就留你那儿,明早开公司去。” “放心吧!”周律应承着就上了车,离开前还冲安宁咧嘴一笑,喊了一嗓子道:“大嫂,老大蓄积了三十多年的子弹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完的,以后你要辛苦了,我代表全体弟兄感谢你!” 说完,油门一踩,一溜烟儿地跑了。 第四十三章 共处一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基本上,每一个由钢筋混凝土堆砌成的城市繁华都是如出一辙,高楼大厦,霓虹璀璨,来来往往的车辆,人群。 安宁对这个自己一直居住的城市早就已经丧失了新鲜感,可却不得不一直保持着视线朝外。 堂堂的中天国际总裁江厉川放着他一千两百万的迈巴/赫不开,跑到这里来开起了她这辆十三万不到的标致408,一个一分一秒都在赚钱的大资本家来给她当司机,她以及她的这辆车都该感到蓬荜生辉才对。 可是,一想到那一晚和自己纠缠在一起的男人竟是他,再想到这男人在休息间里对自己的上下齐手,安宁就浑身不自在,只好努力地忽略她的存在。 然而看着看着,无聊的风景却开始令人昏昏入睡,最终,她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后,把什么都抛到了脑后。 江厉川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倒在了后排座里,蜷缩着,犹如婴儿在母体子宫里的姿势。 据说,爱好这种睡姿的人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对世界缺乏安全感。 ――难怪浑身扎满刺一样。 他把车里的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了一些,前面有个岔路口,其中一个路标显示向左就是兰庭方向,他看了看她那还微微红肿的脚踝,果断地把方向盘朝左一打。 一个星期的刻意忙碌,再加上一晚的闹腾,安宁身心疲惫,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仿佛又只是眨眼之间。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床里,身上正搭着一条薄羊毛毯,空气中有药酒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香薰,耳边轻轻地环绕着她不知名也听不懂的法语歌曲,一抬头满天星辉,有一种幕天席地的感觉,可是四周无风,原来只是天窗。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心中忍不住又多看了一会儿。 白天阳光透亮,夜里满天星辉,当初燕栖湖那房子修建时她就打算弄出这么一个小间来,四周摆一些鲜花,放一张沙发,一个茶几,一排书架。可是,最后,这一小间却没有出现在设计图纸上,对此他们给出的理由是――陆先生不喜欢。 因为她喜欢,所以他才不喜欢。 “抱歉,我吵到你了。” 一道声音飘来,安宁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前方有一个环形的吧台,暖黄色的灯光下,江厉川正神情慵懒地端着一杯红酒一口一口地浅酌着。 平时见惯了他西装笔挺,淡漠严谨的样子,现在看着他穿着居家式的棉质纯色长裤和短袖衫,竟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装扮令他竟看起来有一些纯良无害。 “这是哪里?” 虽然她一时为那满天星辉闪了神,但同时她也清晰地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她的住所。 她现在的住房是她父亲安志国生前留下的一个约莫只有五十二平米的两室一厅的老房子。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了呢!”江厉川一阵调侃后,才不疾不徐地继续道:“这里是我家。” 第四十四章 请诚实地回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什么?!”安宁就像是触了电门一样,一瞬间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江厉川却神情自若地继续倒着他的酒,一边对她微笑道:“欢迎光临。” 他的态度令安宁有些没来由地有些生气,径直朝他走去,“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地址。” 江厉川撇了撇嘴角,回的却是,“看来你的脚是真好了大半。” “你少转移话题……” “半瓶祖传的跌打扭伤药酒,再加上大半个小时的按摩,安安,你不觉得你该表示些什么吗?”江厉川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现在两只胳膊可是连端酒杯都在发抖了。” 经他这么一说,安宁才发现,先前在宴会里被他那么猛地一掰弄她的脚踝虽然是一着地没有那种刺骨的疼痛了,可还是一直红肿着,不怎么舒服,并不能像平时那样行走着,可刚才她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又从沙发床走到吧台,竟没有一丝感觉,难怪她一直闻到有药酒味儿,原来如此。 她的确是该说感谢,可是看他那一会儿‘我是神,快要膜拜’,一会儿又故作可怜的邀功样,不知怎地,‘谢谢’这两个字一时就是难一说出口。 “所以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给我拿药酒按摩?” 江厉川轻轻挑了挑眉梢,那神情似乎是在说――不然,你以为呢? “你可以事先告诉我。” 她的语气明显地软了许多,不如刚才生气,可是……真是个不坦白的丫头,说个谢谢就那么难? “如果我事先跟你说,我那里有一瓶很管用的祖传药酒,专治跌打扭伤,你就一定会心甘情愿地跟着我回来吗?” 安宁刚要开口,江厉川就又道:“安安,请诚实地回答我。”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本就是那种很硬质明朗的线条,看着有些清冷,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高干子弟的贵气以及成功人士的优雅稳重,这使得他这个人往哪里一站,哪里就会瞬间以他为焦点,同时,也会令人不自觉地想要向后再退几步,和他保持距离。 可现在,当他说‘请诚实地回答我’时,那平静的眼底好像是映了两汪清泉,清澈之中荡漾着一种别样的悲伤,而他唇角的弧度越是扬得越上,那悲伤就越是在眼底扩大。 宴会时他还很可恶,现在却又这副样子。 安宁不知道在自己打盹儿的时段里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看起来,他似乎十分不好。 而或许是被感染,安宁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我还是不会跟你来,但我会接受你的药酒。” 她说完,视线微微斜了斜,发现他面无波澜,看起来还好,可是就在她刚要撤回时,他的唇角突然扬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所以你看,我做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他轻轻地说着,仿佛秋风带起枯叶在布满尘埃的空气里飘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支离破碎。 这样的江厉川看起来不对劲极了。 安宁蹙了蹙眉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吧?” 他盯看着她,突然从唇角溢出低低的笑声来。 安宁看着他手边的那瓶已经被喝得只剩半瓶的酒,是轩尼诗,难怪他看起来那么不正常,是喝多了吧! “安安,我还很清醒,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你眼里的关心以及怜悯,可是……”他突然身子朝她倾了倾,含笑看着她,清澈的眸子里有着别样的魅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在午夜时分用这样的目光靠近一个喝了酒的男人,很危险,会有后果的……” ―――――――――――――――――――――――――――――――― 谢谢柳絮随风轻飞舞打赏滴红包! 另外,还是忍不住地吆喝一声:亲爱的小伙伴们,我是有多可怕吗?为毛你们都只爱默默地观看,推荐票也不投一下,几乎不出来留言勾搭勾搭我呢?逼得我不得不很严肃地说:“求推荐,求留言,求收藏,求勾搭!反正,各种求!” 第四十五章 你在怕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厉川伸臂撑在椅背的一侧,贴得安宁极近,远远看过去就像是已经圈人在怀,一种浓烈的暧昧气息充盈四周,他目光灼灼,一声不吭,湛黑的眸子似乎能望进她心里去。 安宁紧贴向后抵着椅背,左手五指抓着吧台边沿,如此用力,以至于指尖发白,神经紧绷,警惕性地看着他,咽了咽干涩的喉,不自觉地抿紧了唇角,见他似乎要有所进一步动作了,她右手立即准备要将他一推,可是…… 江厉川唇角轻笑,右手拎来那半瓶轩尼诗,“既然醒了,要不要喝几杯?” 安宁一愣,旋即明白自己又被这家伙给耍了! “要喝你自己喝!” 她说着就要起身,他却左手将她肩头猛地一按,“你在怕我!” 不是问句,而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他的眉目间有着锐利的阴冷,似乎她只要轻轻一个点头,那么下一秒他就会立即拧断她的脖子。 这是威胁吗? 安宁唇角抿得僵直,眼底开始渗着愤怒。 可是下一秒…… “呵……”江厉川轻笑了一声,身子朝后一撤,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垂落,另一只手食指弯曲地用关节抵着额头,他说:“不和你开玩笑了,陪我喝一会儿吧,看在我今天为了请动谭老即将失去一套茶具的份上。” 他一脸诚恳,但安宁已经被他给一再戏耍过,哪里会轻易再信? “再具有价值的古董对坐拥中天国际的江总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其实准确地来说,那只是一个故人随意之作而已,不是大家手笔,只是一时的业余爱好,连拍卖行的门槛都进不了,一毛不值。” 江厉川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平静,明明唇角还有着笑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头顶就是暖黄色的水晶灯光,她却觉得这一瞬间他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阴霾,遮盖住了他的光华,无端端地生出一股孤凉。 而这种孤凉令安宁莫名地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他本就该是如此,可她明明才认识她不足半月。 如果一样东西没有久远的年代、出自大家之手以及独特精美的外形作为价值衬托的话,那么令它成为交换代价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就是――个人情感。 而情感,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也是最无价的东西。 一瞬间就能够给予,收回,却极可能耗尽一辈子的力气也做不到。 可她却说那不过是‘九牛一毛’,尽管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是那毕竟是一种轻贱…… “算了。”正当安宁想着要开口道歉时,江厉川已经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是我强人所难了,你的车钥匙在玄关鞋柜台子上,开车小心。” 可是安宁却丝毫没有要挪动一步的意思,而是随手把吧台上的杯子一端,“这杯算是我给你道个歉。” 说完,大半杯的轩尼诗被她当做红星二锅头一样一饮而尽。 真是……有些浪费啊! 可是,很值。 江厉川在狡笑如狐,可是,安宁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第四十六章 不要跳给他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的酒量也就是半桶子水功夫,属于那种一开始喝得很猛,结果也是最快歇菜的那一个,典型的纸老虎一只。 且她一旦喝酒喝到一定程度之后,酒品就开始变得不是一般的不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上次在‘绘世’她只喝了几杯鸡尾酒,还没有喝到位,就被药给迷得浑身无力,因而,江厉川没有见识到厉害。 而这回,一开始时,安宁还是理智的,可当酒精牵扯了她的记忆,把她一直藏着心里的新旧疮疤都给浸泡得脱了壳儿,疼痛来临,她开始对酒精产生依赖。 “你说那个姓吴的女的有什么好?不就是年轻漂亮吗?让姐的时光往回倒个五六年,姐当年可比她风光多了!”安宁扬着下巴十分得意地道。 江厉川低笑了一声,这个时候的她看起来更像个小丫头了,和平日里穿着严谨说话故作沉稳的她相比要赏心悦目得更多。 “你不信?”安宁说着,把盘好的长发扯散着披下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不远处落地窗边大概四平米的空地上,光着脚,盛着大朵大朵的番金莲地垫衬托下,那双白希的脚踝显得格外的小巧、精致,令人心生怜惜。 ‘嗞啦’一声,她先是把裙摆膝盖以下的鱼尾部分都给尽数扯了下来,而后又是一扯,扯出一个开叉,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加上这裙子一边肩带早就被扯断,终于,改造完毕,她满意一笑,“你看好了。” 江厉川朝她举了举杯子,示意——我正期待。 于是,星辉之下,她右手一抬,在空气中呈现出在抓握着什么的姿态,下巴一台,垫着脚跟,姿势一摆,眼里的羞涩一下子荡然无存。 而随着她的一个起步,江厉川不免有些惊讶。他以为如她这样清新的长相、平时保守的穿着,最多跳一个拉丁就了不起了,可是……居然是钢管舞! 尽管,没有钢管,也没有音乐,而安宁也仅仅是简单地跳了几个姿势而已,江厉川也已经看出了她还是有一些功底的,尤其是那眼神,时而慵懒如一只轻轻跃上窗台晒着太阳的小猫,时而又野性如脱缰的马,令人想要征服,时而又妩媚得令人瞬间想到古语里的‘三丈软红春账宵’,可正当你喉咙忍不住开始吞咽时,她又陡然一变,变得羞涩如一个懵懂不知二八年华的娇俏小姑娘,干净,剔透。 江厉川看得身上一热,心里暗暗地低咒起来,这样子的她竟令他一瞬间想要立即将她拆骨扒皮撕扯碎了尽数吞进腹中,与他骨血相融,从此,她,只能是他一人的。 而偏在这时,就当他在压抑了又压抑时…… 安宁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眼见就要跌倒,他立即起身,将她接入怀里。 “怎么样?好看不?我大一迎新晚会的时候被林思佳和夏薇撺掇着上了台,从此各种男生围上来,你们男人都喜欢这个样子的,对吧!”她整个人几乎都压在他身上,偏偏她还不自知地侧过身,一手撑在地,明眸含笑地问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江厉川不禁一次又一次将她打量。 其实,她是标准的鹅蛋脸,二十六了,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眉骨鼻梁都较高,长得精致又端庄,灯光下,那明亮的眼睛就如同跌落湖面的星星,带着一些湿润。 而这种湿润令他心里的那只野兽暂时地止步于闸前。 “你有没有在他面前跳过?” 粗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压抑,可是安宁却没有听出来,一边回答着,“没有,还没来得及,他就要离婚了。” 也就是新婚那晚发生的事儿。 安宁说着,一边掌心按在他的胸膛上,“你的心跳得好快,身上好烫,你发烧了吗?” 不是发烧,但是也快被烧死了。 江厉川被她这一轻轻的碰触,浑身肌肉都已经隐忍得紧绷起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那就永远不要跳给他看,否则……” “否则,什么?”安宁偏过头,一脸的无所畏惧。 江厉川身体里的那头野兽顿时低吼了一声,一个翻身,他快速地将她压在身下。 第四十七章 我需要你爱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逆光中,江厉川的眸子明亮得有些过度,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一样,随时会扑过来狠狠一咬。 恐慌如同关不掉的沙漏,安宁的脑子一瞬间清醒了,登时就要挣扎。 可江厉川哪里会给她机会? 他已经喝了一口酒,如鹰一下猛扑下来,叼住她的嘴唇,她刚要唇齿紧闭守好门户,他却同时在她胸前狠抓一把,她疼得一声惊呼,立时,冰凉的液体滚落入喉,她被迫地大口吞咽,呛了几声,他的滑舌便趁虚而入,并一只手早已洞察地捏住了她的下颌,令她没法突然发狠咬住他的舌,极尽能力地要勾着她一起沦陷,可正当她在他的吻,在他的指尖挑/逗下,开始四肢发软时,他却突然一口咬住她的舌尖! 突来的疼痛,令安宁惊呼了一声,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只是恨恨地望着他。 江厉川眼里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阴戾更深了一重,用力一扯,再一松,道:“说,给不给他跳?” 安宁心里只有火气,头一偏,手开始推着他,“滚开!” “滚?呵呵……”江厉川一把抓住她的双腕向前一提,提过她的头顶,同时又喝了一口酒,另一只手再次钳住她的下颌,又是一吻,又是当她意志开始变得浅薄时,将她的舌尖猛地一咬,一扯。 如此反复,一口又一口地酒灌着,渐渐的脑子晕沉得厉害,身上一阵滚烫,发软,在他的碰触下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心里头挠一样,痒痒的,麻麻的,酥酥的,可正当她渐渐适应这种难受,并开始觉得有些舒服时,突然,舌尖一阵疼痛!!! 这感觉,就类似于把一个不会游泳的丢进水里,救出来,然后再丢进去。 安宁彻底地缴械投降,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自己会被他这样对待,只知道委屈,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喊着,“不跳,不跳……你别这样对我……你走开,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江厉川你放过我……” 听到她喊自己名字时,江厉川心里一下子涌起一丝愉悦,看来,她知道此刻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谁。 他松开了她的双腕,一边亲吻着她的眼角眉梢,一边低低地安慰道:“安安,不哭了,安安,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爱我,我需要你爱我。” 然而,安宁在被他那样恶意对待过之后,早就不信了,“你骗人。” “我以我全部的智慧和生命起誓,我需要你爱我,这是真的,我永远不会欺骗你,我们拉过钩钩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可是安宁根本没有仔细听他在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极力地维持着坚强,可是当酒精侵蚀了意志,又被他这样对待过之后,心里的悲伤就像是泄了闸一样,奔腾不息。 不管是什么契机引起,她很想哭,她其实也很需要狠狠滴大哭一场了。 于是,偌大的房子里充斥着她放肆的哭声,犹如一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嘴里一会儿念着,“陆湛东你去死!”,一会儿又是“江厉川你个王八蛋!” 第四十八章 陆湛东的呓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江厉川就这样任由她在自己怀里,一双眸子像黑洞一样幽深晦涩,一言未发。 直到她累了,困了,睡了,他轻轻吻去她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把她抱到沙发里,重新盖上毛毯,“小安安,晚安。” 而后,他打开一直静音的手机,表情骤然冷厉,三个未接来电以及一条短信,都是来自同一个人——白瑾瑜。 ——爸让秘书打电话来叫我回去,下个月他过六十,我也想尽一份孝道,你觉得如何? 江厉川没有回复,也没有回拨,而是打给另外的人,“喆叔,盯好她,暂时不要让她回来,还不是时候,……我这边一切都还顺利……” 与此同时,这同一片城市的另一片夜空之下,正在上演着一出‘虐恋情深’。 喝了酒的陆湛东比平时要得更狠一些,几乎有那么一瞬间,林思佳觉得自己会死在他手里,可任由她如何挣扎,他更用力地将她折叠起来的身子向下压,一边在她身体里狠狠地出出进进,一边双手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每向她身体里进入一次,十指间的力度就加深一重,当欲望的巅峰快要抵达时,她喉咙里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什么叫做欲仙欲死? 这就是。 可偏偏林思佳享受其中,她知道他不会真掐死她,每当她面色涨红快要停止呼吸时,他眼里的心疼是如此的明显。 所以,即便他如此对待她着,她还在用力地从嗓子里挤出声音道:“给我,快,给我,杀了我,给我……不要,不要杀我……不,杀我,给我……哦,我爱你……” 她已经在陆湛东的玩弄下开始神智涣散,甚至是语无伦次,她以为他如此用力,发了疯似的要着,一定也如她一般癫狂着。 可是,当他又一次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身体里急速冲刺着时,她看着他额头的青筋,知道他已经快要释放,于是,她做好了准备和他一起共赴,然而,就当她抬手痴迷地抚摸着那张令她着了魔的容颜时…… 他突然松开了手,颤抖而渴求地抚摸着她的面颊,如同捧着着一块稀世珠宝般,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是如此地爱你……” 看着他专注盯视着自己的潮湿目光,听着从他齿缝间溢出的痛苦声音,林思佳心口砰然一跳! 这一瞬间,她虽死也愿。 而这时,林思佳听到从他喉咙里发出了两个个类似于‘鱼儿’的古怪音节。 林思佳竖着耳朵努力地想要听清,突然,他就死死地握住她的腰肢,一阵低吼,她顿时忘记了其他,全副心思地等待着和他身心的美妙结合,可是,当他最后狠抽几下快要结束时,她听到他好似呓语般有些模糊不清地喊了一个名字。 林思佳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眼里写满了惊慌和恐惧! ——安……宁,你不要也…… 他最后说的是这句话吗?那个名字是‘安宁’吗? 暗夜里,林思佳那张美丽的脸孔一下子变得万分的狰狞。 第四十九章 好另类的害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中天国际总裁办。 兰庭别墅的监控画面上,一道身影犹如逃离罪案现场般神速,当然,走前还不忘把桌上的纸条揉个稀巴烂,更是在掉落在地上的太阳花图案抱枕给狠狠砸了几拳,踩了几下后一脚踢飞。 见状,周律不禁好奇了,平时看着满温柔的一人怎么突然这么暴力,“老大,你昨晚把人怎么了?” 江厉川一个‘你不懂’的眼神甩过去,笑得那个乐呵,道:“她这是在害羞。” 周律顿时眼珠子都要被吓掉落出来,“老大,这明明是想要杀人,好吗?” 害羞?有这么另类的害羞吗? “如果那个抱枕是你的头的话,我绝对相信她会立即一脚踢过去,精准射门,啧啧,难怪中国女足比男足厉害,男足要是有这狠劲儿,早可以不当孙子好多年了。” 周律说着,不禁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沾沾自喜起来,丝毫没察觉到这办公室里的温度已经开始悄然变化。 “你文化水平渐长啊!” “这不是跟着您混熏陶出来的么。” “是个可造之才……” “那是。” “派你去利比亚如何?” “……”周律看着他家老大那一脸的笑如春风,顿时恍然大悟。 利比亚特么的正在打仗啊!乱得跟一锅粥一样,这时候让他去?这不是玩儿命么?! 周律立即闭口不再言。 既然人都已经离开,江厉川关了监控画面。 “这丫头一时半会儿心里还割舍不下陆湛东,经过昨晚之后……陆湛东或许会改变主意,总之,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你找个人跟着她,有什么事随时向我汇报。” 周律一听,当即急了,“那你还走什么啊!” “不急,让她多害羞几天,跑不了。” 但周律觉得还是需要以防万一,“姓陆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要是他来强的……” 江厉川悠哉悠哉地睇过去,“我要你是来干嘛的?” 周律一时语塞,又见他家老大主意已定,偏在这个关头离开,不禁有些怀疑。 “赌场那边不是有喆叔在负责么?还是姓白的那女的又不安分了?或者是……” “昨晚医生打来电话说她的小拇指动了一下。”江厉川低低地道。 周律猛地怔住,旋即明白过来那个‘她’指的是谁,一个在床上已经躺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也是江家最隐晦的秘密,鲜少有人知晓她的存在,而认识她的那些人也均以为她早已经丧生。 她,就是江厉川的生母。 安宁刚从工地里视察完,就接到王剑的电话。 “还在工地?” “正准备走,什么事?” “那你刚好顺路,回来前先去一下恒盛,找他们的李齐,李特助,他电话我一会儿发简讯你,他那里有一份很重要的文件,你给拿回来。” 安宁当即就要拒绝,可是王剑那孙子居然丢下一句‘就这样,我在开会’,而后不待她回答,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恒盛’这边一直是林思佳在接洽,可现在林思佳请了病假。 第五十章 东方式爱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想王剑在电话里说的‘很重要’三个字,料想这份文件比较机密,不能随便派个人去拿,于是,安宁只好暂时放弃挣扎。 没一会儿,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王剑还真发了个号码来,但这号码一看就是恒盛总裁办的办公座机号码,未必能立即找得到李齐。 安宁叹了叹,车子暂时在路边停下,从手机电话簿里翻出李齐的私人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李齐,是我,你现在在恒盛不?……你在忙?王剑说你那里有一份文件,你要是忙的话就放一楼前台先,我大概十五分钟后到……,不,不用,你忙你的,放前台就可以……,他不在公司?那……好吧……” 出乎意料,陆湛东居然不在公司,安宁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手机这时突然又嗡了一下,她还以为是王剑又有什么交代,结果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 ――‘一般对方超过三分钟不回答我都会视为默认,而你已经超过三天没回答,所以,视为百分百的同意。’ “什么垃圾短信……”她正自言自语着,手机又嗡了一声。 ――‘我猜你肯定没存我的号码,我是江厉川。’ 安宁瞬间超级地想爆粗口,因为她终于知道了是什么被视为同意了。 ――‘等我回来,你穿那套黑色维多利亚秘密再给我跳一次钢管舞,好不好?’ 这,就是他留在兰庭茶几上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他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她二十六年人生里最悲惨的两件事给囊括了,令她本来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同时火气直冲头顶,杀意在一秒内极其蓬勃壮大。 指尖一动,她快速在屏幕上输入几个字,“江厉川,你去死!” 发过去的瞬间,一种畅快。 可她却不知道,大洋彼岸的医院里,江厉川却是突然笑得格外的灿烂。 “江,什么事那么开心?”医院里有人不禁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我女人叫我去死。”江厉川回答得十分淡定,眼角眉梢还挂有笑意。 周围,一阵惊诧,而这时江厉川又道:“这是我们东方国家女人表达爱情的一种方式,你们不懂。” 老外们纷纷皱起了眉头,的确……有些难懂。 恒盛。 李齐挂了电话后,对陆湛东汇报道:“夫人十五分钟后到。” 陆湛东微微颔首,“鸿图的文件先别急着给,带她去小会议室。” 一旁,闲来窜门的蒋方周忍不住来了句,“我听说安妹妹可是给你递离婚协议了。” 陆湛东冷哼了声,“谁说的?” “这可就不能告诉你了。”蒋方周微微一笑,“看来是真的,不过我就没整明白,这可是件大喜事儿,你怎么一直按着离婚协议不签字,这就算,今儿还故意给李齐使眼色说你不在,还拦人文件的,又带人去小会议室的,东子,你这是玩的哪样?” “大前天晚上做了一噩梦,梦醒了后突然想换一个新花样来玩玩看。”陆湛东如是道。 “啥噩梦?”蒋方周顿时来了兴趣。 陆湛东嗤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我在跟人做/爱时突然喊出了安宁的名字,你说,这是不是噩梦?” 第五十一章 安妹妹更胜一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蒋方周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陆湛东就算做/爱时要喊个名字也该喊白瑾瑜才对,可居然是安宁…… ――安宁,你不要也跟他走。 这就是陆湛东在噩梦里听到的那道声音,好似出自他的口中,又好似是别人所说,他至今不能相信,或许,真是幻听。 看着蒋方周那目瞪口呆的样子,陆湛东又道:“你还真信了。” 蒋方周随即反应过来,“靠!你他妈的耍我?!” “你自己智商问题。” “你智商高,有本事你他妈的当初别为一女的跑去撞车啊!” 蒋方周一时嘴快,说完才觉后悔,这事儿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尽人皆知,但却没人敢轻易提及,因为,那是陆湛东心里的一道伤疤。 看陆湛东那瞬间阴沉的脸,蒋方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支吾了半天,“呃……那个……啥……” 最后,他索性硬着头皮道:“算了,你打我一拳吧,我不还手。” 可是,陆湛东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里,缓缓的,缓缓的露出一个阴郁的笑,“你提醒了我,是该让江厉川也品尝一下那种滋味了。” 蒋方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陆湛东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我老婆就要来了,我打算和她在这里进行一些成人运动,至于你,给你三十秒,不滚我就真揍你!” “你来真的?” 陆湛东眼皮子抬也不抬只是继续看着时间。 逐客意图如此明显,蒋方周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但也不想让陆湛东太顺畅,于是。临走前他故作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说了句,“说实话,我不太看好你,要是安妹妹知道你和她朋友那个叫林什么的尚了床,她杀了你的心都会有,还有,我觉得那个林什么佳的虽然长得像白瑾瑜,但是气质上相差太多,论气质,三者中还是安妹妹拨得头筹。” “你再废话……” 陆湛东说着就拿起了烟灰缸作势要砸,蒋方周立即把门一关,一溜烟地消失。 恒盛大厦的一间小会议里,总裁办的一名女秘书笑容疏离地端来了一杯热咖啡,柔声客气道:“您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李特助一会儿就来。” 安宁说了声谢谢,但却没有立即端起杯子来喝,而是起身从报刊架上随手抽了本杂志。 虽说是稍等片刻,但安宁对于这种官方客套的说辞不抱有太多希望,尤其陆湛东不在公司,李齐肯定会比平时更为忙碌,她估摸着没个十五、二十分钟的来不了,索性自己打发时间。 “小姐!” 就当安宁拿着杂志随手拉张椅子打算坐下时,女秘书突然喊了一声。 “您的位置在那儿。” 随着女秘书那轻轻一指。 安宁本就是从工地直接赶过来的,衣服来不及换,再加上她从事这行业已经有些年头,下工地是经常的事,偶尔穿得脏乱一些,自己也已经适应,也不太在乎他人惊讶的目光。 但现在,安宁看了看那张自己坐过的椅子上有些许灰尘,在黑色牛皮质地的衬托下,格外明显,再看看自己手里这张椅子皮质被打理得如此亮堂、干净,瞬间明白,人家这是嫌弃她脏啊! “谢谢,我知道。”安宁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就着手里拉开的这张干净椅子坐了下去。 女秘书那近乎完美的笑容上赫然出现了一丝裂痕,可是,她却不好发作,因为安宁正偏着头问她道:“你的位置在哪里呢?” 第五十二章 受宠若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女秘书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一问,只当做是随意的聊天,带着一些得意回答道:“总裁秘书办。” 这可是她几经努力才爬上来的位置,集团公司的核心,办公地点就在总裁办公室的对面,而她也好不容易可以离那个人那么近。 “哦,原来你知道啊!” 安宁淡淡的一语顿时让女秘书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安宁却恍若罔闻,端起面前那精致的小咖啡杯抿了口,而后往她面前轻轻一推,“不好意思,秘书小姐,这咖啡有些凉了,麻烦再来杯热的,多放一块糖,谢谢。” 女秘书离去时那高跟鞋踩得格外的响亮,安宁估摸着要是脚下不是地板,而是她的脑袋的话,这女秘书会踩得更有节奏感。 可是,她也不过是有来有往而已。 虽说小胜一筹,可安宁也没了静坐看杂志的心情,这种胜利,没有任何成就感可言。 站在二十六楼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里的车水马龙,看着看着,安宁脑子里不知怎地,竟突然想到了女秘书接过咖啡杯时那精细雕琢过的镶钻长指甲盖,五指伸开时就像白骨精的爪子一样,再看看她自己的手,这皮肤质地和人家没法比不说,手背上还有没有清洗干净的红油漆。 果然是没法比,她瞬间有所明白,吃惯燕窝鱼翅的人还会喜欢清粥咸菜吗?同样道理,被这么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精致美女所围绕的陆湛东,会可能看上她吗? 安宁付之一笑,而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高跟鞋的声音,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李齐来了。 “刚才那个女秘书上过陆湛东的床吧!李齐,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又要花费心思招聘新人了,除非你的手下人懂得什么叫做收敛,或者你干脆把你老板给阉了收入囊中算了,其实你别看陆湛东长得一张强攻的脸,说不清他的天分其实是做一个绝世强受,呵呵,我很看好你……” 安宁说着,一个自然回头,唇角的笑容登时僵住。 陆湛东此刻脸色阴沉不说,嘴角也在隐隐抽/动,尤其是听到‘绝世强受’这四个字时。 “你什么时候和李齐那么熟了?他是个gay我怎么不知道?” 安宁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你没出差?” 见她原本上扬的唇角一下子抿得僵直,一张脸冷得跟寒冬腊月一样,陆湛东心里一阵不舒服,索性直接道:“不这样怎么见得到你的大驾?” 听着很情深似的,可如若他要见她,根本不必大费周章,她就和他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着,她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搬回了老房子,而她的工作单位鸿图和恒盛就在同一个区,相距二十分钟,所以…… “令陆总如此,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安宁嗤笑完,笑容渐冷,伸手道:“离婚证呢,拿来吧!” 陆湛东冷冷地翘了翘唇角,“你觉得我找你就是谈这个?” “不然呢?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其他可谈的,除了――离婚!” 陆湛东低低地笑开来,“两年前你如果肯签字,这婚或许还离得了,可是拖到了现在,你觉得现在这婚姻是你和我两个人就可以主宰得了的吗?你信不信你就算跑遍整个桐城的民政局也没有一个敢受理?呵呵……别误会,不是我,是咱爸,咱爸可稀罕着你呢,比我和蔓蔓都还稀罕,若不是他逼我娶你,我还真会怀疑你是不是他在外面撒的野种,让子/女乱伦这种事儿正常人干不出来。” 第五十三章 公开婚姻关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心口猛地一堵。 陆湛东又道:“还有,你如果真想离婚,就该把你要的在离婚协议条款里罗列清楚,什么都不要?你是想证明你有多高尚吗?” 高尚? 呵呵…… “你为什么不理解成我这是想要和你彻底断绝任何关系呢?连你,我都不要了,试问,我还要那些干什么?何况,本来就都不是我的。” 事到如今,一场耗时两年多的婚姻,她说得云淡风轻,他却心里窝了一把无名的火。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陆家欠你爸的那一条命也可以从此揭篇儿了?以后你,以及你的那些亲戚们,要是有个什么上学找工作,住院娶老婆买房子的,是不是都可以和陆家没关系了?” 安宁蹙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陆湛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那种不容置喙的语气继续道:“你自己心里清楚,闹够了就自己搬回去,爸下个星期出院,不要迟到。” “你觉得我只是在闹?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去说服你爸同意我们离婚的。” 说了这么多,她还在坚持离婚,陆湛东开始很不耐烦,“这不是重点。” 可是说完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但也已经晚了,安宁已经在问道:“这不是重点那什么才是重点?” 是啊,离婚,不就是他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一直在想着的事吗?可为什么,现在他一听到她提离婚就会觉得莫名地烦躁? 有一道诡丝在陆湛东的心里飘飘荡荡,似乎指引着什么,可是,他却拒绝去跟随,并执着地相信着一定是因为江厉川的缘故,他只是不想让江厉川好过,江厉川要安宁,那么他就偏不给。 想到这里,陆湛东同时也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 周末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他父亲陆震声在医院里去不了,于是给他提过,让他和安宁代表他去参加,当即,他就明白过来老头子这是要对外公开安宁陆家媳妇的身份。 这个提议当即就被陆湛东给找理由拒绝了,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重点周末的慈善拍卖会爸要你和我一起代表他参加,而在你还没有说服爸同意我们离婚之前,你和我,该演的还是得演。” 都要离婚了,还公开夫妻的身份?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这样的事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安宁立即拒绝道。 “抱歉,这回我还真处理不了,因为……我和爸的意思大概是一样的。” 安宁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开什么玩笑?你难道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前段时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你觉得委屈闹一闹也是应该,我也想了想,爸说的也对,公开了一是给你一个正式的交代,这也是我一直欠你的,二则已婚,可以杜绝一些是非,你觉得呢?” 陆湛东说得不疾不徐,似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可安宁却听得心里一阵火接着一阵火的。 这短短半个月是她二十六年的人生里大起大落得最‘精彩’的一段,‘精彩’到她有时会午夜从噩梦里突然惊醒。 第五十四章 江厉川也不是好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现在,他居然一句‘你委屈闹一闹’就想藏/尸灭迹? “你问我觉得怎样?呵呵……陆湛东,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被原谅的,我就算再多活十辈子也想不到你为了逼我离婚竟可以使出那样下作的手段来!” “那与我无关!” 安宁一阵轻笑,“你觉得我会信?” 那可是她亲耳所听,亲眼所见! 陆湛东知道在这件事上自己有些百口莫辩,但替人背黑锅这样的事儿他打小就不乐意干,更不用提现在。 “事实上我已经知道给你下药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跑得快,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迟早会被我逮住,到时候你自己问他。” 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 “那就等他被你抓住后我们再来盖棺定论,但在这之前,这个婚,拖下去对你、对我都没有什么好处,非离不可。” 陆湛东嗤笑一声,“到底是对谁更没好处还未可知。” “你什么意思?” 在她逼仄凌厉的目光注视下,陆湛东双手插兜慢慢悠悠地信步走到她跟前,笑得冰冷而极具讥讽,微微躬了躬身,附在她耳边说了句,“男人其实都一样,你以为江厉川比我好多少?他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处/女,相比之下,我家老头子还真是不如他家老头子够开明。” 安宁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字一句就像是针扎一样令她有些难受,但她只能强忍着,“这又关我什么事?” 江厉川之于她不过是一个相识半个月,见过三次,意外上了一次床,她在他家住了一晚的无耻男人而已。 他几岁破处的关她什么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更加与她无关。 安宁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是陆湛东还是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些端倪,难道连她都要离开自己奔向江厉川了?想到宴会时和安宁一起反锁在休息间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江厉川,想到他们在里面会做些什么…… 一道阴戾在陆湛东眼里闪过,指尖婆娑着她的下颌,一边凑近一边道:“安宁,你与其跟江厉川还不如跟我,大家都知道江厉川的口味十六岁时就被养叼了,非处/女不碰,而你已经不是,他迟早会甩了你,你这样只会得不偿失,而我则不同……” 安宁看着他眼里故作的情深,心里只是一阵冷笑,他这是把哄骗其他女人的手段用到她这里来了吧! 他以为他那样说,她就会对他的大度,不嫌弃,感激涕零? 呵呵…… 当他的唇就要贴上来时,她快速一偏,同时手一拍。 “你是想说你比他烂得更加没有下限吗?抱歉,这个你不需要特殊说明,因为我一直都知道。”安宁冷冷地打断他,说完,又道:“还有,别再拿你的脏手碰我,恶心!” 陆湛东当即脸色变得阴郁骇人,但安宁还在气头上,压根就没有怕的意识,见他不出声,她以为这个话题可以就此打住,于是言归正传道:“我是来拿文件的,是在你这里还是在李齐……唔……你干什么……唔……你放开……” ―――――――――――――――――――――――――――――― 其实,男主真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原装未拆封货。。。。。。 第五十五章 陆湛东的摇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突然过来抱住她的头接着就是朝她的嘴皮子一咬,安宁不是没有和他接过吻,但那只是在婚前,他为了哄骗她,故而维持一贯的柔情,像这样凶猛带有毁灭性质的,还是第一次。 看着他眼里的狰狞,安宁被吓坏了,眼前的陆湛东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就当她贝齿紧咬,严防紧守,他改而捏住她下颌时,她脑子里突然晃过了一个名字――江厉川。 每当她这样时,江厉川也会做同样的事。 看来,男人玩女人的手段都是大同小异。 安宁索性放弃了挣扎,不回应,不抗拒,柔软的腰肢就那样被他轻轻压在会议桌上,任由他在自己的唇齿间肆意横行着,直到他转而吻上她的脖颈,扯开她的卫衣拉链,忘情地正要低头含住她胸前那一粒傲立红梅时,她终于出声,“那年你和那个叫朱莉还是叫玛蒂的女秘书似乎也是这个姿势,不过地方不一样,你办公室以前那张桌子可比这张要高一些,那个叫朱莉还是玛蒂的女秘书身高有没有一米七,我记得当时她那两条腿在空中晃啊晃,就跟菜市场烫了毛打整干净悬挂起来的两只猪蹄一样……” 一开始,陆湛东还能继续下去,可是当她说到‘烫了毛打整干净的猪蹄子’时,他胯下的东西还在昂立待发着,可他却已经没了兴致,咒骂了一声,“靠!” 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安宁心里一阵又一阵地发笑,笑得时而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撒手人寰了。 早知道这招管用就早用了。像这样的段子还多着去呢,结婚两年多,她当场撞见他和别人的激情画面不下十次。 安宁一边当着他的面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衣服,一边不疾不徐地说了句,“陆湛东,我不知道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突然不离婚了,或者这是你的一种试探手段,我和你离婚,与其他人无关,至于爸那边,我会去说服他同意。” “行啊,你去,你现在就去,刚好老头子可以不用出院了,就近再进一次icu。” “等他出院,我会找个适当时机。” 陆湛东冷笑一声,“那么在你找到这个时机之前,周末的慈善拍卖会非去不可。”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安宁心头一阵钝痛,“把我在众目之下捧成光环逼人的堂堂恒盛少董夫人之后呢?再让我狠狠地从云端跌落下来?到时候我会成为全桐城家喻户晓的下堂妇吧!陆湛东,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恨我?我上辈子是杀了你全家,还是撅了你家祖坟?你明摆地说,给我一个痛快!” 陆湛东紧蹙着眉头,她的每一个字其实说得很轻,可他却觉得似乎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上,沉沉的,重重的,闷闷的,怪难受的,他想跟她说其实他没那么想,可是这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烦躁之下,于是,就变成了…… “周末的慈善拍卖会你必须去!” 安宁抬眸和他直视,“不可能!” 陆湛东却没有生气,反而唇角一勾,“不,你会去的。” 第五十六章 用生命在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说那话时眼里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安宁敏锐地捕捉到了。 每当他对什么有必得把握时,眼珠子就会突然变得格外亮堂。 “绝对不会。” 这话是告诉他,也是告诉她自己要坚定,不论他耍什么手段,都不要屈服。 安宁说完转身就走,一打开门,就见不远处李齐正拿着一个文件袋候在那里,安宁沉着脸接了过来,进电梯前说了句,“李特助,你果然够忙碌,他和别人关着门做事的时候还要你在外面放着风。” 李齐的脸色明显的不怎么好看,唇角蠕动半天啥话也没说出来。 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思佳。 每次陆湛东不去她那里时,这个女人就会找上他。 正当他要接时,身后传来一道淡漠的声音。 “我最近不想看到她那张脸,随便找个理由别让她来烦我。” 李齐有些惊讶,一直以来林思佳最能吸引陆湛东的就是那张和白瑾瑜有六七分相像的脸了,可陆湛东居然说不想看到? “‘绘世’下药的那个人有什么新线索没有?” “暂时……还没有。” 陆湛东皱了皱眉,“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下去了,找到人先给我把他的手脚断了再抬过来见我。” “是。” 电梯里一阵安静之后…… “听说你是个gay?” 李齐:“……” 安宁原本以为林思佳只是得了个小感冒而已,可哪里知道一病五天的,趁着周五下班得空,安宁约了夏薇一起去探望,可哪里知道门打开的而已瞬间,顿时不得不目瞪口呆。 林思佳只穿了一件真丝吊带及膝睡裙,唇角已经结痂,脸颊略微浮肿,脖子上还有着没有消散干净的十指印,胳膊腿儿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暗红色鞭痕,而双腕及双踝间有被绳索捆绑过的痕迹。 “别大惊小怪的,这没什么。”在安宁和夏薇出声前,林思佳抢先道。 “这还叫没什么……”安宁倒吸了一口冷气,凝看着林思佳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又道:“是他给弄的?” “你不懂。”林思佳说着,转而又冲着夏薇道:“你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别搁这儿装纯情,别告诉我你家王剑在床上没点儿特殊爱好。” 夏薇脸有些红,“他……一直很正常。” “一直正常就意味着其实根本不正常!”林思佳冷嗤了一声,“夏姑娘,你可得长点儿心,你是没看到他瞅公司那个新来小前台的眼神,像是要把人家给活剥了一样,一看就是你没把他喂饱。” 夏薇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瞎说什么呢?”安宁立即道,“你当谁都跟你那位一样心理bt啊!这特么的哪里是在做/爱,玩命吧你们!” 林思佳撩了撩她那独具风情的波浪长发,妩媚一笑,道:“说对了,我这就是在用生命在做/爱!” “趁还活着,赶紧换。”安宁回答得言简意赅。 “换?换谁?”林思佳说着,一根手指头挑/逗性地勾起安宁的下颌,故意似是而非地道:“换你家陆湛东如何?反正你都不要他了,不如给我?” 第五十七章 你的扣子掉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只当是玩笑话,回道:“好啊!” 林思佳勾唇一笑,目光深深,“安宁,我是认真的。” 不是叫‘安姑娘’、‘安妹妹’,而是以一种格外认真的口吻喊着她‘安宁’。 一瞬间,何止是安宁,就连一旁的夏薇都被林思佳突然给吓住了。 而就在气氛突然万分寂静时…… “安姑娘,别听这个死丫头的,她又在耍弄人!”夏薇最先反应过来,轻轻推了林思佳一把。 林思佳立即笑逐颜开,“好啊,你推我,我决定不要陆湛东了,把你家王剑给我交出来!” “不给,你还是继续用生命去做/爱吧!” “我做你的爱!” …… 看着林思佳和夏薇两个人瞬间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你挠我,我挠你的,一瞬间,安宁有一种好像回到了大学旧时光。 论疯癫,谁也不是林思佳的对手,夏薇很快就落败告饶,休息半响,正要起身时突然…… 夏薇看着自己无意间手掌从地毯里粘起来的一颗约莫直径为一厘米的白色的,质地摸起来有些特殊的扣子,说了声,“咦?林姑娘,你哪件高档衬衫的扣子掉了?” 林思佳刚想回一句‘不是’,她最近根本就没有穿过带扣子的上衣,可当她再看到夏薇手里那可扣子上雕刻着的‘lzd’三个字母时,立即神色一变! 这一定那天晚上玩得太疯狂扯落下来的! ‘lzd’――陆湛东名字的拼音字母开头。 但凡是他的衣服,沿用的都是这种标记的扣子。 这一点,林思佳知道,且她肯定安宁也一定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想到那晚陆湛东嘴里最后喊出的那个有些模糊的名字,林思佳恨不得立即把这枚扣子砸到安宁的脸上去,告诉她,她的丈夫是怎样日日夜夜要命式地在床上爱着她。 可是,林思佳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她对陆湛东还存有希望,不能直接撕破脸。 于是,在安宁目光递来之前,林思佳快速地把扣子从夏薇手里抢了过来,指尖把小小的‘lzd’三个字母给挡住,露出其余部分,道:“这哪里是我的,天然玉石手工打磨成的扣子,我可养不起,是他的,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原来落在了这里!” 在听到‘天然玉石手工打磨’几个字时,安宁目光忍不住往林思佳手里的扣子多看了几眼。 她还以为全桐城就陆湛东一个喜欢用天然玉石来磨扣子,不想,林思佳的神秘男友也是。 “我说怎么摸着手感格外不同,原来是玉石手工打磨的,我说,林姑娘,你这位神秘男友可真是够神秘的,什么时候拉出来见一见!”夏薇说着,冲安宁使了一个眼色。 安宁也对林思佳这个神秘男友的真容有兴趣,但同时她也更注重一些其他的东西,感情的事你情我愿,人家再怎么心理bt,可偏偏林思佳受得起,那她也不再多说,只是…… “你们都在一起都快三年了吧,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林思佳顿时觉得这一刻真是极其讽刺。 她见不得人地跟了陆湛东快三年,现在他的老婆、她的好友在一脸关怀地问她有什么打算? 第五十八章 离婚来娶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不止安宁,连夏薇都皱起了眉头,“这怎么行?你跟了他那么多年,他必须为你负责!” 林思佳笑了,望着安宁,“你呢?你也觉得他该为我负责?” 此刻的林思佳看起来表情有些怪异,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看来她和她男友之间的问题非同一般,而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安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暂时保持缄默。 林思佳见安宁不说话,“你也觉得是吧!那好,你去告诉他,要他跟他老婆立即离婚来娶我!” 林思佳这句话就像是一枚炸弹,瞬间把夏薇和安宁炸得一愣一愣,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极其诡异间,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安宁的。 安宁终于知道陆湛东为什么会如此笃定地说‘不,你会去的。’ 在安宁的记忆中,自从父亲安志国意外身亡后,她和安家的关系也就跟着断得差不多了,唯一还有的那么一点儿牵连,就是她大一时叔叔安志军会时不时地过来看她一下,给她一些钱,但后来,因为被婶婶发现,大闹了一场后,从她大二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安志军了。 而如今时隔有八个年头了吧,竟意外接到婶婶冯淑芬的电话。 电话里,冯淑芬的声音居然听起来有着一种诡异的柔和,而在她的嘘寒问暖间,安宁不禁想到八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跑到学校宿舍里来,逼迫她写下借据的情形。 至今,安宁都还记得那张借据上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 ――‘今有安志军(男,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借给安宁(女,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人民币壹万贰仟元整,待安宁大学毕业工作后的第一年春节前,不计息,一次性偿还。’ 当时,冯淑芬说,“你也别怪婶婶心狠,现在赚钱不容易,一分一分都要扣着花,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就算不用,放在银行里也还能涨些利息。” 言下之意,不计息,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 那一次,令安宁再一次彻底地体会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所以,她大二开始各种兼职,甚至一个暑假泡在图书馆当搬运工,写八分钱一张的书签,一点一点地攒起来,大四还没毕业就已经有了一万二,立即按照冯淑芬当初留下的银行账号汇了过去,而后打了个告知电话。 从此,将那段不堪耻辱彻底从心里拔了去。 而如今,时过境迁,安宁心里的忿怒也有所平息,甚至如果冯淑芬不打电话来,她都快忘记在桐城还有这么一个亲戚的存在了。 电话里,冯淑芬还在说一些有的没的客套着,安宁听着听着,就越觉得碜得慌,她还是不习惯冯淑芬这样说话,明显的是在图谋些什么。 “婶婶,到底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直说,我能帮就帮。” 登时,电话那边,传来冯淑芬一阵干笑声,“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侄女婿帮个忙。” 第五十九章 像死了亲娘一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吃惊不小,八年没有联系,一联系居然就知道她结婚了! “什么侄女婿?”安宁决定静观。 电话那边,果不其然,冯淑芬立即酸溜溜地‘哟’了一声道:“安宁,你这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人了是不是?当初你叔叔可没少背着我塞钱你,你一声不吭地嫁进陆家当了少奶奶你了不得了哇!” 果然……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你问陆湛东去,是他说的他需要先听听你的意见,你要是不答应,你晓峰哥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八年未见,不但安志军苍老了许多,冯淑芬亦是穿得和一般家庭妇女无疑,再不具当年旅馆老板娘的凌厉风范。 打从安宁一进门,安志军从头到尾都在低着头抽着烟,不敢看安宁一眼,相比之下,冯淑芬倒真是‘坦然’,就好像是自家人一样,扯着安宁就巴拉巴拉地把事情来由去脉说个不停。 起因据说就是她堂哥安晓峰的女朋友在新洲区的一家酒吧当侍应生时被人强行拉进包间里要发生兴关系,恰逢有人及时通知了安晓峰,他带人一赶过来又是揍人又是砸酒吧的。 现在酒吧赔偿倒是小事,关键是……那个被他揍的人,姓白,叫白少杰,又称杰少,桐城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着父亲在桐城市身居要职没少在外头胡作非为。 事件的第二天先是警察找上门把他带了出去,说是故意伤人,要刑拘! 登时把安志军和冯淑芬夫妇给吓傻了,更难以置信的还是安晓峰的女友竟在录口供时说她早就和安晓峰分手了,是他因此不满,所以冲过来不由分说就殴打自己的新男友。 为此安志军和冯淑芬找便了几乎桐城市里所有的律师行,都拒接这个案子,在他们几番恳求下,人家才愿意透露了一点――关键是在白少杰。 “只要一百万,对方知道你和陆家的关系,也已经松口了,同意私了,只要一百万,我们已经东拼西凑弄齐了四十万,就差六十万了,赶紧让陆湛东打钱吧!过了明天他就连钱都不要了!”冯淑芬说完又道。 安宁皱了皱眉头,即便是没结婚前,她也不喜欢听到类似于‘你和陆家的关系’的话,更何况这话从冯淑芬嘴巴里说出来。 八年前,安志国和冯淑芬在桐城的新洲区里开小旅馆,一年至少都可以赚个三十几万,而如今却连六十万都拿不出来。 看来八年里,发生了许多事。 而眼前…… 六十万…… 安宁从研二开始进鸿图实习,到今年升上设计一部总监,她这些年的积蓄加起来也不过是只有三十几万,只有一天的时间,从哪里去凑其余的钱? 看着冯淑芬那一脸希翼的样子,安宁决定还是先把实话说在前头,“叔叔,婶婶,我其实已经搬出了陆家,最近正在和陆湛东办理离婚……” “什么?!”冯淑芬一声惊呼打断道。 而相对于冯淑芬夸张的表情,安志军倒显得镇定许多,似乎早已经猜道般,问着安宁,“真的?” 安宁点了点头。 冯淑芬立时那个脸哭丧得就好像一瞬间她死了亲娘一样。 第六十章 不要委屈你自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志军没管她,只是眼眶有些微红,对安宁道:“陆家人当初可是跟我说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所以我才……” “叔,都已经过去了,陆家就算真欠我的,他们给我掏了七年的学费也算抵过了……” “什么叫抵过?!你爸可是为此丢的命!他们陆家就算赔一条命给你都不为过!欺负你没娘家人是吧,走,我们找他去!”冯淑芬这话说得倒是义正言辞的,和当年的说法简直截然相反。 安宁甩开冯淑芬的手,道:“找什么?我爸去挡子弹的时候没有人逼他,那是他的选择,而现在我要离婚,是我的选择,这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 “好!好!不相干是吧!”冯淑芬虽然已经气到头上,但还在努力克制,“那离婚他总该要分你个百把十万的吧,我不信他们恒盛在桐城市那么大一个楼离婚拿不出百把十万的来!” 安宁心中一记冷笑,原来连这都算进来了,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不要他陆湛东一分一毫,而且,我已经签字了。” “你、、、、、”冯淑芬拼命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不是还有吗? “那你在陆家这么些年,我不信他们没给过你一分钱!” 安宁笑了笑,“是给了,从十七岁起每个月都会往我银行卡里打钱,嫁进陆家后给的数目还翻了好几倍,但是……我说过,我只拿我该拿的,不拿不属于我的一分一毫,那张银行卡我搬家时一起留下了没带走。” “你、、、你、、、你个扫帚星!你克死你爹妈就算了,现在还要来连累我们……”冯淑芬正骂着,突然一记耳光打来。 “你给我闭嘴!” 安志军这一巴掌打过去,再加上一声吼,顿时把冯淑芬吓得是又气又怕的,干脆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安志军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一些,这才对安宁又道:“离了好。” 安志军说着,从衣裳口袋里摸出几张纸来,深吸了一口气,“你婶婶当初去你学校闹了后,陆家就找上了我们,给了一百万要以后别来打扰你,那钱我后来才知道是你婶婶收了,还有,这几年她借口扩充旅馆生意问陆家要的钱,一共要了四次,加上那一百万,共计一百八十万整,这是借据,还有那余下六十万的借据我都写好了,都算我的。” 看着那六张按着血红手印,并一笔一划规规整整签了名的借据,安宁觉得一阵心酸,她没法伸手接过,但她也知道安志军的脾气,平时闷不吭声的,一旦认真起来,就是十分执拗。 “这些以后再说。”安宁找了个借口暂时推诿过去,又道:“现在先解决晓峰哥的问题。” 安志军听到安宁说出这话来,心知她是答应帮忙了,五味杂陈间,最后只说了一句,“不要委屈自己。” 不委屈是不可能的。 陆湛东这是摆明了等着她来上门求他,可是安宁还是想先努力一下。 按照白少杰所说的,安宁找到了这家高档会所,门口处说明缘由,便自然有人指引。 ------------------------------------- 第六十一章 陆总的神器琪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门打开的一瞬,烟雾缭绕,酒精刺鼻,三五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以及穿着性感的陪酒小姐,他们各个都看起来一脸醉眼惺忪的模样,眼神迷离而颓废,不禁令安宁想到了两个字‘嗑药’! 而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正跪在地上低低啜泣的女服务生,看起来一脸青涩的模样,发丝有些散乱,领口明显有被拉扯开的迹象,粉红色的罩杯边缘都露了出来,且罩杯有些移位,看来她进来之前,他们正在对这个女服务生做着一些事。 安宁不着痕迹地微微蹙着眉,对开门人轻轻地道:“我找杰少。” 登时,女服务生对面沙发上正翘腿而坐的公子哥一脸不悦地看了过来,看他面上还有些淤青未散,而这其中数他的神情最为嚣张,可见是里面的头儿,安宁想这多半就是白少杰了,果然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 安宁压抑住心里的厌恶,自我介绍道:“我是安晓峰的妹妹。” ‘安晓峰’三个字一报出,安宁能明显地感觉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都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男女的目光像极了在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安宁不觉地咬了咬唇。 白少杰一边手里把玩着骰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目光上下左右地将安宁扫了又扫,脸蛋还可以,皮肤不错,跟白羊羔子一样,令人格外有一种践踏上去的冲动,身子骨瘦了些,但腰细腿长……一看就是身体柔韧性特别好的样子,说不定可以玩儿的姿势也多。 想及,白少杰觉得身子一阵燥热。 本来他正‘逗’这个女服务生‘逗’得正在兴头上,偏偏这个时候被打扰,正是不爽时,一听到对方是‘安晓峰’的妹妹,顿时他想起了今天的正事儿。 “安妹妹……是吧……”白少杰笑得颇具意味,“听说你是……陆总的老婆?” 安宁还没开口,就又有人道:“杰少,是恒盛的那个陆总不?他今儿不就在这里么,还带着那个叫什么琪琪的,听说那儿是个神器,是个男人进去了都不想出来!” 屋子里,开始一阵轻笑,是笑那‘神器’,也在笑着安宁的不自量力。 “要不要叫陆总来认认他老婆?” “那敢情精彩,呵呵……” …… 安宁只是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现在就把情绪泄露出来然后撒腿开跑,有些事儿,本就是该如此的,对么?譬如……她在这里一直隐忍,而陆湛东在搂着他的神器琪琪,这样类似的事两年多的时间里没少上演。 而白少杰本来就已经嗑了一些药,身体正处于兴奋初始状态,又听到人说‘神器’,于是胯/下倏地硬了硬,‘神器’琪琪这名字他暂且记下了,而现在眼前这女的一看就不是陆湛东的型,再看她闷不吭声的样子,显然是被拆穿后的心虚,那么…… 安宁被他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一阵又连一阵的不舒服,尤其是当他那眼睛微微一眯一笑时,令人格外碜得慌。 第六十二章 兔子肉安妹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怎么……钱都齐了?”白少杰终于开口道。 安宁没先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如果都齐了,你是不是就一定会撤诉?” 她目光逼仄,把‘一定’那两个字咬得很重。 白少杰笑了笑,“这个问题我们一会儿再谈。” 安宁刚要启音,白少杰又道:“你也看见了,你来的很不是时候。” 顺着他的视线,安宁看到的是那个正低垂着头的女服务生。 心里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安宁道:“抱歉,那么等你忙完我再来。” 可是白少杰哪里会让快要到口的兔子肉跑掉? 安晓峰不知好歹地打了他一顿,这一口恶心他是一定要出的,而至于送上门来的…… “安妹妹,我这个人呢,心情好的时候,谁求我什么我都答应,心情不好的时候呢,你就算是阎王老子摆在这儿说啥也没用。” 安宁步子一顿,回头就见白少杰把桌上已经盛满的一杯酒朝她轻轻一推,“来,不要扫兴,先喝一杯。” 会所安静的一隅,周律看着监控画面上白少杰正在朝安宁推着酒杯子,立即对手机另一端汇报道:“老大,白少杰这小子在不安好心,我敢打赌那酒里放了料的!你说这个时候了,我要不要冲出去……喂?喂?” 通话突然停止,周律看着手机,“坏了?才买的5,不小心碰到屏幕了?特么的触屏就是这点糟心……” “苹果都已经出到了5s了。”一道悠闲的声音飘来。 周律没搭理。 那道声音又道:“别打了,打不通的。” 周律刚要回拨,指尖顿住,“我说,小石榴,你可以闭嘴不?” 燕十六那英挺的两道眉毛顿时一蹙,一个飞镖甩出去,正中红心,他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你特么的用点儿脑子,好吗?江先生肯定是打电话催白少卿去了。” 燕十六说完,决定在周律开口问那些白痴问题前,他还是先回道:“现在白家同辈中能压得住白少杰的还有谁?” 答案是:白少卿。 周律这回明白得很快,老大是挂了电话去通知白少卿了。 白少卿可是白家这一辈中的姣姣者,诸多白家子弟的楷模,在白家长辈中经常可以听到诸如‘像你少卿哥哥xxxxxx’、‘怎么不跟你少卿哥哥学学’之类的话。 “还有,你特么的再喊一声‘石榴’试试看!”他叫燕十六,不叫石榴!后者总会令他莫名地想到周星驰电影里那个大喊着‘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的石榴姐,甚至,有时会令他正在干‘炮’干到一半突然想起,然后莫名地想要杀人。 周律当然不再喊了,但不是不敢喊,而是他突然发现监控视频里安宁居然没有端起酒,而是转身就走,同时,显然,白少杰那帮子人是不会轻易放行的,顿时,周律急了,立即冲了出去。 “白痴!”燕十六冲着周律的背影华丽地吐出了两个字,同时,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一旁另一幅监视画面,有一道挺立的身影正一边拧眉打着手机一边疾步走进会所直奔三楼。 第六十三章 Lets party!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会所房间里,安宁盯着那杯酒,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她吃过一次亏,知道喝错了东西会有怎样的结果,而白少杰的恶名在外,这一杯酒看似没多少,恐怕里面装的东西没那么简单,喝下去以后她能直着走出去的机会很小,甚至凭着白少杰此时此刻那一脸旷古绝世的急色相,她必定难逃。 虽然她未必把贞节看得比命还大,可如若被这样一个畜生…… 安宁咬咬牙,心中有了决断。 “杰少,不管怎样,这件事我堂哥安晓峰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不该对你动手,为此,我叔叔婶婶也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表示歉意,一百万这个数字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勾勾手指,但对于一般老百姓家庭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尤其是在短短的三天之内要凑齐,必须要卖房卖车倾家荡产,但如果这样你还觉得不能消气的话,那我们也无可奈何了,人犯了错,就要有承担的勇气,如果必须要坐牢,那么我们也认了。” 白少杰目光一冷,笑得阴阳怪气起来,“是啊,坐几年牢,但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在牢里过得格外的‘舒坦’,‘舒坦’到这辈子都‘不想’再出来了?” ――牢里面,打架斗殴,死一个人很简单。 这是白少杰话语里传递出来的信息。 “如果那样的话,杰少可以试试看。”安宁道。 “你还真当自己是陆湛东的老婆?”白少杰嗤笑了一声,“怎么,你觉得我怕他?我就压根没想过要放过安晓峰,我不但要让他坐牢,还要他进去了就出不来,而至于你,呵呵,就算你是陆湛东老婆,今儿进了这门,就由不得你。” 白少杰眼珠子里正放射着绿油油的光。 安宁强压着心头的反胃和颤抖,淡淡地道:“那么杰少到时候不要后悔。” 白少杰不以为然,满脑子想的都是一会儿怎么把这副柔软的身子给狠狠揉捏。 随着他的一个眼神,立即就有人两个人站到了门边上把门堵住,而这时白少杰站起身来做了一个如同伟人般号召的姿势,满脸兴奋地喊道:“let’sparty!” 登时,音乐声起,一屋子的男男女女脸上有一种异常的兴奋,他们开始喝着酒,吞着一颗颗白色的小药丸,然后,地上,沙发上,墙角边,他们或是一男一女,或是一男两女,或是两男一女地身子纠缠在一起。 “啊……放开我,放开我……”那个无辜的女服务生已经被两个壮硕的男人扑倒,他们一个在扯着她的底/裤,一个在揉弄着她胸前的浑圆,任由她如何挣扎,他们总能将她再抓回来。 而安宁…… 当她看着正朝自己亦步亦趋不紧不慢走来,一脸的涩域熏心恨不得立即把她吃掉的模样,而一旁,有一个男人正一脸猥琐地手里拿起了dv,镜头正对准着她…… 他这是要拍下这‘盛世party’的全过程? 听着一屋子男男女女喉咙里发出的靡靡声,安宁面色几乎惨白,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些生而富足的人的游戏人生可以混乱、放纵、恶心成这个样子!!! “这白羊羔子一样的皮肤……像是能掐出水一样……” 第六十四章 这是文明社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白少杰指尖在安宁脖颈上来回滑动时,安宁一边忍住心里的作呕,一边已经悄悄地摸到了早就藏在衣裳兜里的自制辣椒水。 心里稍稍落定,安宁一个轻笑,软语道:“杰少,还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吗?” 白少杰在药物和酒精的刺激下,早已经是色字当前,什么都不顾,哪里有心思听安宁现在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安宁此时此刻的那一笑,妩媚极了,像是把他浑身的骨头都给泡酥软了一样,“小妖精……” 白少杰说着嘴巴就要朝安宁脸上凑着,可是安宁头一偏,捂住鼻子…… “啊……” 随着安宁指尖一按,立即,一道白雾直朝白少杰面门扑去,他一声惨嗷起来。 事情发生之快,其他人还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安宁快速朝门口处又是一喷,趁着那两人捂眼之际,安宁赶紧把门把一旋,正要闪身而出时,突然撞上了一道坚硬的胸膛。 在这种非常情况下,安宁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没有做多余的思考,反射性地举起手里的辣椒水就要按下去,可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几乎同时伸手将她手腕一扯一扬。 空气中,一道辛辣的白雾尽管是喷偏了,可那味道还是不怎么好闻。 男人皱了皱眉,一下就把安宁手里的东西给夺了过去,而这时,身后有一个男人正眯着眼骂骂咧咧地要朝安宁抓来。 见状,安宁脑子一转,低头朝面前男人那光亮的皮鞋头上狠狠一跺脚,趁他吃疼松手之际,安宁将他一推,夺步就跑。 白少卿登时心里那个火,可当他看到屋里的形状――一个个在药物刺激下不闻事事依旧沉醉于柔体欢愉的男男女女,以及那个正在被两个大男人强压着侵犯的哭泣女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白少杰那一脸弑杀的神情上。 “白、白大哥……”这时不知道是谁脑子还清醒地认出他来,喊了一声。 白少卿没搭理,沉着脸径直地走进去,冲着白少杰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 “他妈的……”白少杰刚吼了一声,瞪大眼一看,登时脑子一瞬清醒,脸上涌现出一丝明显的惧意,“大、大哥……” 安宁几乎是一口气儿直奔到电梯里。 迎面吹着凉爽的夜风,双腿还隐隐发抖,心跳依旧急剧,直到走到自己的车子旁,心才渐渐平稳了一些,可即便这样,光是从包里掏车钥匙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就进行了三次,第三次好不容易成功,钥匙还掉了下来。 “特么的!” 安宁弯腰去捡的同时,恼怒之下爆了句粗口。 “呐,安总监,这可是一个文明社会!”一道十分不合时宜的戏谑声响起。 安宁看着视线里突然出现的那双休闲式的棕色鳄鱼皮鞋,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一抬头,就见她帅气的标致408车头旁正站着一个身姿挺立的男人,休闲牛仔裤,英文lg的白色t恤紧裹着张节有力的肌肉,帅气的墨镜,以及一张咧笑的嘴脸。 此时此刻看到江厉川,着实令安宁有些吃惊,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在吃惊以后她心里竟突然有一些莫名的激动,就像是……她一直在期盼着他的出现一样。 第六十五章 江厉川这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先前的慌张害怕不已到此刻出奇意外的平静,只经历了几秒的时间,导致这种转变的唯一原因仅仅是因为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而正当安宁沉浸在这种诡异的感觉中时…… “发什么呆呢?不认识了?这才多少天呐……”江厉川说着,把墨镜往鼻子下一扒拉,突然身子朝前一凑,一副有些伤心的语气。 迎着绚烂斑斓的霓虹灯光,他的目光像是月光下粼粼的江水,又清又亮,朝她的心里直奔而去。 安宁微微怔忪间,江厉川已经食指一屈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 ‘嘭’的一声,安宁皱眉眨了下眼,那一下明明是敲在头上,可竟觉得似乎是响彻在心里。 而江厉川看着她不觉间微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讨要不到糖果的小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安宁被他看得心里一阵促狭,双颊不觉有些滚烫,呼吸类似于缺氧一样有些艰难,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并很快地把原因归结于是他离得太近的缘故,这距离近到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一定是因为他把她周围的氧气都抢夺光了。 她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企图用距离来缓解这种说不清楚的复杂症状。 “你干什么啊!别动手动脚,很疼的你知道不。” 江厉川莞尔,“疼吗?要不让你敲回来?” 他说着就上前一步把额头凑了过来。 安宁又退一步,同时别过脸去,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江总,你来这是有什么事吧!” 这只是一个话头而已,安宁已经打算接下来就说一句类似于‘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的话,然后开车走人。 可是没想到江厉川突然‘唔’了一声,唇角一掀,笑得极其灿烂,安宁登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倒提醒我了。”江厉川说着,将鼻梁上的墨镜向上轻轻一推,手将身后的行李箱朝前一拉,像是拄着拐杖一样,撑在行李箱拉杆上,另一只手往仔裤兜里一插,一副悠闲懒散的姿态,道:“姑娘,愿不愿意做件好事,送一个可怜兮兮,刚下飞机一身疲累只想好好休息,却被人抛弃在半道上的资深帅哥回家?” ‘可怜兮兮’、‘资深’……? 安宁看着他那红口白牙咧笑得跟大尾巴狼一般的样子,瞬间觉得这货的脸皮怕是没得救了。 “我们不顺路,请自行打的,谢谢。” 安宁说着,按动钥匙,车灯一闪,她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让开,挡着她开车门了。 “小姑娘,不要这样子嘛,做人要厚道!” 安宁懒得搭理他,径直把车门一拉,正要往驾驶位上坐呢,‘嘭’的一声,后排座的车门同时被拉开,她刚反应过来,江厉川已经把他的行李箱拎了上去,同时一米八几的身高一瞬间缩进了车里去,就像是等待老师上课的乖学生,端端正正,满怀期待地坐在那里,露出‘一0一’时热情的笑容。 “你、、、、、、”安宁刚开口,江厉川就突然惊乍地望着会所门口的方向道:“安总监,那里有几个很凶狠的人正朝这里看来,他们不会是在找你吧?” 第六十六章 给老子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登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第一反应是白少杰的人追了出来,于是,头也不敢回,快速坐进车里,拉上车门,钥匙一插,车子一发动没一会儿,立即踩下油门,全神贯注地集中在逃跑这件事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后排座上,江厉川眼底的狡猾笑意。 而与此同时,会所门口,刚刚目光锁定过来的陆湛东看着那辆熟悉的标致408后排缓缓降落的车窗,以及那张浮动着礼貌笑意的脸,登时,他面色一沉,目光骤冷! 当他听到隔壁包间一阵骚乱冲出去时,只顾着看包间里的情形,没能及时发现那时已经在往电梯口疾奔的安宁。 而当他看到包间里的景象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想宰了白少杰,可突然被白少卿一拦。 “人刚刚才跑出去,应该……无恙,如果陆总信任的话,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少卿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在维护白少杰。 陆湛东虽然气愤,但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有白少卿这句话已经算是一个了结了,但他临走前还是说了一句,“白书记工作繁忙,如果需要帮忙的话,陆家一定竭尽所能。” 白少卿,桐城市最年轻的市委副书记,白家这一代最富政治前途的佼佼者。 包间里,在白少卿的命令下,那两个嗑药数量不多,专门负责守门的人拿着上千一瓶的洋酒朝一个一个目光茫然的男男女女脸上浇泼着,清醒过来的自己走,还在云里雾里自在着的直接让人拖走。 一屋子刺鼻的酒精味儿,还混合着男女教合后余下的浓烈荷尔蒙气息,白少卿想着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裙角破烂,白希的大腿间还有着混合着鲜血的白色浓稠物的服务生装扮女孩,以及女孩那呆滞犹如死亡般的神情,再看看在药物刺激下目光又开始变得有些浑浊的白少杰。 白少卿眼角一眯,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你他妈的就知道给老子闯祸!” 他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自己的前途会被这混球小子‘光荣’的历史给覆灭殆尽,从前他是本着家中长辈的交代,再加上这个堂弟对自己一向是十分敬重,打小就爱粘着他,所以他也有些惯他,可现在不同于以往,现在正是他提升的关键时期,上头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如果白少杰再惹点儿事,到时候连累到他就完了。 “白大哥,杰少一向最是敬重您了,这件事杰少也是受害者,你看白少的样子,就是那女的的哥哥给弄的,我们也不过是想稍微教训教训她而已。”有人见白少卿神情不对,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白少杰正要附和,白少卿已经一脚朝那人直接踹了过去,“他妈的你们教训人就是这样教训的?” 这些人平时里没少撺掇着白少杰干些混账事儿,白少卿早就已经不待见了。 “滚!给老子滚!” 一声厉吼,那人顾不得疼痛,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 “大哥,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白少杰还是一脸的不在乎,甚至是讨好的模样。 白少卿冷笑着睥睨了他一眼,“干什么?你刚才也看到陆湛东了,你他妈的是想死在牢里还是想被人砍死在大街上,直接明说一声!” 白少杰愣了一下,而后轻轻一笑,“大哥你怕什么,那女的就算真是陆湛东的老婆又怎么样,陆家再怎么有钱,凭着他们早前道上的背景,随便揪出来一件事就够他们受的了。” 第六十七章 江厉川你个混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行啊,你去揪,你看看是陆家先垮还是你爹妈先进局子里蹲!你和陆家闹了,你大伯母可是陆震声的表姨子,你是不是想顺带着再在家里也闹一场?” 谁家没有那么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事儿呢,你知道人家的,人家未必就不知道你的,官场、商场,皆是如此。 何况陆家和白家还有那么点儿的姻亲关系,还有…… “你以为你他妈的这回招惹的只是陆湛东一个那么简单?” 想到打来电话‘善意’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一个混账堂弟结怨于陆家的江厉川,白少卿登时心里一沉,一个女人而已,居然同时牵动了陆湛东和江厉川两个人,尤其是江厉川,他虽然不谋政治,可是随便说一句话,也足以令这桐城市的政aa府班子发生一番变化。 当你集中精力全身贯注地去做一件事时,往往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从会所到兰庭,平时开车需要五十分钟的路程,安宁用了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当然,其中通畅给力的交通路况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江总,到……”安宁一回头,只见后排座里,一直未吭气的江厉川竟不知何时整个人缩在后排座里睡着了。 安宁只好提高嗓子又喊了一声,“江总,到兰庭了!” 没有反应。 安宁索性再提高嗓子,“江总,已经到兰庭了!” 还是没有反应。 既然如此,安宁只好侧起身来,伸手推着他,“江厉川,已经到兰庭了!” 她一连推了几下,他却只是眉头微蹙,不满地低低咕哝了一声,身子又缩了缩,活脱脱一赖皮不起的样儿。 安宁无语,干脆用力朝他身上打了一下,“江厉川你给我起……啊……!” 不过是一个眨眼间,那原本躺着不醒的人竟然‘噌’地一下睁眼坐了起来,将她的右手手腕一抓,一扯,她身子刚刚朝前惯性地一倾,他一只铁臂已经缠了上来将她脖子一绕,向下一压,她喉咙一痛,呼吸受抑,而他则另一只手朝腰间一摸,不知道摸什么,摸了个空,而后改为贴着她一边额头,正要使力一推时…… 安宁瞬间圆睁着眼,他这是要拧断她的脖子?! 她顾不得其他,左手快速朝他小臂上一抓,“江厉川你个混蛋!松手!” 她用力很大,指甲明显没入他的血肉里,可是,他竟好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当她呼吸难受,面色涨红,脑子里似乎已经在回响起骨骼断裂的声音时…… 他动作突然一滞,双手依旧维持着扼住她脖子的姿势,没有再继续用力,也没有一丝松动,只是……那双紧盯着她,却一直没有焦距的森冷、残厉的眸子里开始出现了一丝丝波动…… 半响后…… “是……你……啊……” 一道涩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磨出。 安宁一感觉到脖子上的手臂有所松动,就立即挣脱出来,右手一抬,一挥,啪的一耳光,响彻车里。 而他就如同一根钢筋混凝土浇灌的柱子一样,硬生生地挨了一下,头和身子,依旧挺立得笔直,一动不动,只是眉宇深锁,眼里有着一种懊恼。 第六十八章 身体本能反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不起,我……” “江厉川你要杀了我!”安宁打断他,刚一说完,嗓子就不舒服地干咳了几声,咳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而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被他活生生拧断脖子的一瞬间,那股森然的惧意再次涌了上来! 他刚要伸手帮她擦着泪,她就猛地身子朝后一退,“别碰我!” 看着她避如蛇蝎的样子,江厉川五指在半空中慢慢地握成拳,就当安宁以为他又要对她行暴时,他却瞬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整个人都瘫了下去,朝椅子里一倒,歪着头,看着她,唇角扯得很无力的样子,笑道:“我好像……发烧了……” “江厉川,你的借口太拙劣了!” 前一刻差点就把她脖子给拧断的人,下一刻就有气无力地来一句‘发烧了’?真发烧了还有那大的劲儿? “你已经到了,下车!”安宁冷冷道。 然而江厉川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虚弱地晃了晃头,苦苦一笑,“安安,我是身体本能反应。” “哦,言下之意是你的身体和你的大脑完全分家的,是吧!” 谁信?! “如果你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逃亡,连睡一个安稳的觉都是奢侈,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子弹就会飞过来,一把刀子就扎在你心口上,瞬间要了你的命,然后,你将永远地再也醒不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嘶哑的嗓音像是从久远的过去穿梭而来,布满岁月的尘埃,脸上有一种深刻的苍凉,如同一个已经迟暮的老人。 谁能相信这个出身显赫,坐拥数亿美元身家的人脸上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会有着那样的过去呢? 如果他说他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住在一个国家又一个国家的宫殿城堡里,和总统,和国王,和王储们打高尔夫,听歌剧,赛马,洽谈生意,以及闲暇时间和异域风情的美女们来一场短暂而缠绵的爱恋,那么她一定会深信不疑。 他那样的人,就该是那样的生活。 可是,事实上,他却是在对她描述着一段和她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日子,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而更难以置信的是,在他那悲伤如低沉呜咽般的嗓音诉说里,她竟深信不疑。 “不要难过……”他努力地抬着手,想要触碰她的面颊,可是,刚刚抬起来,又倏地重重垂了下去,“看来我得到报应了。” 他在睡梦中差点亲手拧断了她的脖子,一瞬间力气的爆发,结果就是现在,连碰一碰她,都做不到。 “我猜已经过了四十度,真该听医生的话休息几天再回来的,连夜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果然熬不住,可明明以前就可以的啊……” 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安宁虽然心里对他的戒备已经暂时放下,但还是没好气道:“谁难过了,你活该,那是因为你现在老了!” “老?”江厉川笑了笑,星眸望着月光下她皎洁的脸庞,看起来是那样的年轻而美好,她虽然已经二十六,可是脸上还有着没有退却干净的婴儿肥,乍一看起来,还像是没出校门的大学生。 第六十九章 小姑娘和大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现在不是流行小姑娘和大叔么?” 他还舔着脸把自己和潮流搭上了边儿,安宁索性道:“江叔叔,现在流行的大叔都是帅气腹黑类的,对于那种连医嘱都不听,纯把自己当二八小伙儿来使唤的白痴大叔,没有小姑娘会喜欢的。” “可是……叔叔再不回来的话,小姑娘就要被大色狼给吃了啊!” 听着故做童幻的语气,安宁白了一眼过去,“你当你在演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啊!” 江厉川不语,只是笑笑。 事实上也差不多,打从周律告诉他事情的始末,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去找白少杰,哪怕明知道对方恶迹斑斑,根本言而无信。 于是,他只好连夜赶回来,还生怕白少卿去晚了赶不及,一催再催,为了保险,一出机场就打的直奔到会所。 “喂,笑什么笑?烧傻了?” 突然眼前五根手指一晃,江厉川回过神来,“安安,我起不来,帮我一下,扶我进去,钥匙在裤子兜里。” 安宁微微蹙了蹙眉,“你不去医院?” 江厉川立即摇头,一脸厌恶的样子,“不去,家里有药,睡一觉出出汗就好。” 说着,似怕她不信一般,他又道:“我保证。” 见他如此坚持,安宁也没再继续,只好下车,打开后座车门,“钥匙在你哪边裤兜里?” 江厉川手抬了抬,朝右边裤兜里努力地伸了伸,可是半天没掏出什么来。 “兜有点儿深。”他道。 安宁也看了出来,不但兜深,且他时坐着的,当然不好掏。 于是,她双手扶着他的双肩,缓缓帮着他,“你先躺下来。” 然后她整个上身都探进车里,左手撑在后排座椅靠背上,右手朝他右裤兜里伸手一摸,才发现他这裤子兜真不是一般的深,还是那种小脚版型的紧身裤,她好不容易刚把摸到钥匙给摸出来,正准备拿出来起身时,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道闷哼声,正觉得怪异时,突然听到他道:“好冷,你快点的。” “别急呀!”安宁只当他声音里的压抑是因为抵御寒冷。 而实际上,只有江厉川知道,刚才她摸钥匙时手指无意间地挨了挨他大腿根儿处,立即他某个部位起了反应,此刻正想要规整地‘立正站岗’,可偏偏这裤子有些紧,压迫着它,于是,令他格外的难受。 但好在安宁是逆光而站,并没有发现。 不然他怀疑这女人很有可能会骂骂咧咧地把自己一脚给踹下去,然后踩着油门就一溜烟地跑了。 安宁扶他起来时顺手往他额头上一摸,顿时那个惊悚,“江厉川大叔,你这绝对是过了四十度了!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挂吊瓶打针不可怕的!” “是吗?那你怎么每次都一打吊针就一副上战场找死的样子?”江厉川戏谑道。 “你懂什么,你试试看每次扎个针从一只手扎到另一只手,好不容易扎进去了,特么的没一会儿跑针了,折腾来折腾去,干脆手腕上扎,再不行,直接上脚……”说起这个,安宁就苦大仇深,然而说着说着,看江厉川那浅笑盈盈的模样,“不对,你怎么知道?” 第七十章 听不懂?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是因为怕打吊针,所以她已经有大概八年都是一发现有感冒的苗头就立即吃药扼杀,要是实在来不及,即便去打七天的屁股小针她都乐意。 而他们不过最近才认识而已,他怎么会知道这些,还说得如此笃定。 “你的血管不明显,很细。”江厉川目光落在她的右手手背如此道。 这的确是导致她每次要扎好几次的原因,血管长得不是太好。 然而,安宁却忽略了此刻车里没开灯,只有月光,除非他眼睛有夜视和微视的功能,才可以在这种条件下看到她手背上的细血管。 酒店房间里,琪琪已经沐浴完,披着一件单薄的真丝睡袍,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陆总……” 一声低喃,琪琪手臂勾住了陆湛东的腰,温软的身子依偎在他身侧。 陆湛东眉头皱了一皱,低头看了她一眼,将她刻意敞露出来的惷光一览无遗,可是身体里却没有一丝想要的冲动。 可明明这个传闻中的神器琪琪就是他花了不少心思从人手里赢过来的,可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喜悦。 “改天吧!” 琪琪立即怔住,她想不通他那么费心力地在牌桌上把自己赢过来,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脸冷淡地说‘改天’? 这还是有男人第一次这样对她,她有些不甘心,手抚上他的胸膛,媚眼如丝,“陆总有什么烦心事儿么?我帮你纾解纾解,好不好……” 她不这样还好,这下反倒令陆湛东益发的不耐烦,“你听不懂?滚!” 他声音沉沉的,冷冷的,叫人几乎不寒而栗。 琪琪立即松开盘缠在他腰间的手臂,瞪大着双眼,一脸的惊惧。 陆湛东懒得搭理她,径直走出了门去。 驱车来到一个八十年代的旧小区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凭着记忆,直奔19栋2单元501号。 已经近零辰,他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油漆斑驳的防盗门,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厚重的铁皮发出的刺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腐朽声音,像是哀悼着已经逝去的什么。 他立即拨打着电话。 兰庭里,待江厉川吃完药又睡去了后,安宁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呆在这里,趁他睡着,在他家里的酒柜上找了一瓶白酒出来,用毛巾浸湿,来回这样地帮他物理降温了一个半小时,最后实在累得不行,就就近蜷缩在他房间的沙发里睡了,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寻着声音摸到自己随手丢在床脚边的包,从里面摸出手机,正准备指尖一划,目光却陡然愣在‘陆湛东’这三个字上。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至少,今晚不想听到。 安宁指尖把手机一侧的静音按钮一拨,顿时,她的世界,安静了。 而安静之中,她听到床上传来一道低低的痛苦声。 是江厉川。 安宁赶紧把房间灯打开。 先前她为了帮他发汗,给他多找了一床被子盖上去,这会儿他虽然面色红润,额头汗湿,但温度却已经明显的比之前要降了一些下来,他也没有继续打冷颤。 第七十一章 人情债肉来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松了一口气,他额头上的毛巾已经被他的体温给蒸热了,她又淋了些酒,拉开被子,手抓着毛巾探进他的t恤里帮他擦着身子,反正她也已经被吵醒了,就再帮他把温度降一降,擦完前面,然后是后背,她用力地将他沉重的身子抬起来一点儿,刚吃力地擦拭完,正准备再倒些酒给他敷额头上时,突然,手腕被猛地一抓! 安宁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见江厉川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 “你醒了就吱声,干嘛突然抓过来的,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 江厉川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一种她看不明的复杂深邃。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安宁找话道:“看什么看?没看到姐正在拿酒帮你物理降温吗?事先说好啊,我这是为了帮你,所以才随便在你酒柜里拿了瓶酒,这帐得算在你的头上。” 安宁说着,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处,“现在,放开,还要给你敷额头呢!” 可是…… “其实,想降温还有更好的办法!”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粗粝的沙子里摩擦而出一般。 她刚想问什么办法,他的唇角一勾,一副邪魅十足的样子,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手腕还来不及抽回,就突然用力一扯! “江厉川……唔……” 他将她扯倒在床的同时,翻身而上,动作之迅速,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手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攫住她的双唇用力地吮/吸起来,灵动的探索和纠缠,唇齿相依的感觉时而竟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美好,引得她一度忘乎所以地开始追逐,放弃抵抗。 空气中有着浓烈的酒精味儿,顺着她的鼻腔涌入了她的心肺间,一时,她好似喝醉般,身上有点儿热,脑子里有点儿晕,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而江厉川看着她那已经染上丝丝晴欲的明亮眼眸,微微喘息着的娇嫩朱唇,绯红的双颊,他感到自己的下身越发的难受得紧了。 “安安,你不该那样做的……” 他潜伏在她的发丝间,轻咬着她精致的耳垂,犹如命运般的宣判。 他在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一阵冰凉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身体里那渐渐复苏的欲望。 他想要她,立刻,马上。 安宁稍稍平复了一下心里被他撩/拨起的狂乱,“江厉川你忘恩负义!” 面对她的杏眼怒瞪,江厉川轻轻一笑,“哦,我的小姑娘,我有开口要求你留下吗?” 安宁一时语噎。 “那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走……唔……” 回答她的是他捏着她的下颌,更加霸道、野蛮的亲吻,她想要推开他,他身子压得更加用力!甚至不惜解下皮带将她的双手一绑! 于是,她伸腿去踢,他却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轻吻上去,道:“乖,好姑娘,这不叫忘恩负义,这叫人情债,肉来偿。” “谁他妈要你肉来……啊……你起来……别……别……” 江厉川哪里会由得了她?他非但身子又压了上来,还把她的衣服朝上一推,把罩杯一扯,湿濡的舌尖在她那两粒娇滴滴的小红果上来回地肆虐横扫着,逼得它们不得不挺立绽放! 第七十二章 把罪名给坐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股又一股几乎令人惊鸾的酥麻在身体里战栗开来,她再次不知所以地沉沦进去。 而江厉川看着她散乱在乌发中的俏丽容颜,迷离的双眼,柔润的嘴唇,妖娆妩媚得令人心惊! 可是…… “还不够,安安,这还不够……” 她眼里涌起一丝迷茫。 #已屏蔽# “好,好,你告,你告。”江厉川嘴上是那样说着,身下却像是在惩罚她一样,一寸又一寸地用力着。 终于,安宁受不了了,疼得想要杀人! “江厉川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厉川唇角一勾,“反正都要倾家荡产了,不把罪名再坐实一点儿,岂不亏本?” “你、、、、、” #已屏蔽# 江厉川喉咙里发出一丝低吼,将她的双腿掰成了一个‘m’形状,搭在他的双肩上,压下去的同时,一举攫住她那娇艳的唇,一边亲吻,一边带领着她朝着山峦的高峰挺进着。 兰庭。 窗外月明星稀,又是一夜。 房间里手机铃声依旧在大作着,不是她的,她的昨晚已经静了音。 已经晚上七点过了,浴室里正亮着灯,透着白色雕花磨砂门,可以听到哗哗的水声,还可以看到一道模糊的肉色身影。 ―――――――――――――――――――――――――――――――― 第七十三章 上班见客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紧咬着牙关,忍着腰腹间的酸痛,从床上挣扎起来,穿上衣服,直奔下楼,打开大门的一瞬,她低着头就要冲出去…… “哥你可终于……”门口处,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的同时,一道身影被安宁撞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安宁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逆光中看不大清楚对方的样子,但只知道对方手里捏着一根拐杖,是一个残疾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安宁说着,咬了咬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旁的车库里,开着自己的车径直离开。 江源站在原地愣了愣,眨巴了下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双唇微肿,杏眼含怒,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女人从这个房子里冲了出来,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而正当他觉得有些稀奇时,身后传来一道不悦的声音,“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江源一回头,就见江厉川正裹着一条浴巾,全身湿哒哒地站在门里头,一脸肃然地瞪着他。 “哥。”江源随即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你在找刚才那个女人吗?她已经开车走了,你是要现在就去追,还是……先去换一件衣服?” 江厉川沉着脸,低咒了一声,接着手抓着门把就想把门给甩上,然而江源快了一步,先把手里的金属拐杖给横了进去,透过那一条缝,他可怜兮兮地喊道:“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要向残疾人协会控告你!” 江厉川手上力道松了松,不是因为他要告他,而是那‘残疾’两个字。 “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最好光明正大,不然……” 江厉川说着狭眸微微眯了眯,江源顿时一颗小心肝儿忍不住地颤了颤,想到那个女人,再看他哥此刻的模样,看来他来桐城前应该把黄道吉日都给看一看的,这明显出现的不太是时候啊! 安宁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收拾完毕了,但赶到慈善拍卖会现场时还是迟到了大半个小时。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陆湛东一见安宁就皱起了眉头,那种胜利感一瞬间荡然无存。 工装西裤,衬衫从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一直扣到了尾,刚好把她胸前的点点痕迹都给遮挡得干干净净。 “这样怎么了?”安宁挑了挑眉,“我上班都是穿成这样。” “但这不是在上班,我也不是你的客户!” “有什么区别吗?” 她以眼神无声地告诉着他,她把跟他一起来参加宴会当做时一种工作!还是最不情愿的、被他逼迫不得不进行的一种工作! “安宁,你是在故意激怒我。” “岂敢,我可承受不起惹怒你的代价。” “你知道就好。”陆湛东说着,又道:“昨晚一晚上你去了哪里?” 安宁故作惊讶,讥讽道:“这个问题对陆总而言很重要吗?” 陆湛东面色一沉,她的语调令他莫名地感到不舒服,“我昨晚去了老房子那里找你,敲了半天的门,没有回应,打你手机也没有人接!你故意的是不是!” 第七十四章 他们不愧是夫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一愣,但也只是一瞬,神情快速恢复道:“有哪条法律规定人在睡觉的时候非要起床去开门的吗?又有哪条法律规定了睡觉时手机不能静音?” 说完,安宁自己都突然觉得这真是讥讽。 他们可真不愧是‘夫妻’。一个昨晚明明是在‘品尝’着传闻中的神器琪琪,却说大半夜在敲老房子的门;另一个昨晚明明是……,此刻却在故作镇定地说自己当时手机静音在屋里睡觉。 呵呵…… 这样一对‘夫妻’,真是不离都不行。 “你以前没有静音的习惯。” “呵呵……”安宁笑了,笑得有些怪异的样子,“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而不是你的哪位红颜知己?” 果然,她这样一说,他顿时就面露迟疑,开始语塞,而这时,一道声音突兀地迎了上来,“陆总,在这里见到你可真是巧。” 是王剑! 安宁几乎立即就听了出来! 虽然她来参加宴会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遇到一些平时在工作上打过交道的人,但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会是她的顶头上司王剑!且似乎,来的还不止王剑一个人。 陆湛东一抬头,就看到一男一女正站在面前。 那男的一脸堆满了笑,是鸿图的总经理,安宁和林思佳的上司,鸿图和恒盛有些合作,他们也曾在不少场合一起吃过饭。 而后者,那个女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是安宁和林思佳的好朋友,也是王剑的老婆,虽然名字他记不大清楚了,但每次见面时这女的那种勉强的表情他还是记得的。 陆湛东几乎可以肯定,这女的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和安宁的关系,所以才每次都不给自己好脸色看。 若是以往,陆湛东当然无所谓,但现在…… 就当王剑以为陆湛东的表情不好是因为夏薇表现得不够热情友好要提醒她时,陆湛东已经十分和善、热情地道:“真是好巧,前段时间我还跟我妻子说找个时间把你们夫妻二人约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呢,她们可是无所不谈的亲密好友,一来是她们女人之间聚聚,二来也是感谢王总这些来对她的照顾。” 这话王剑是听得一头雾水,只得看着夏薇,“你认识陆总夫人?” 而夏薇却是惊诧万分,一时不知如何跟王剑说,正想着怎么找个理由敷衍过去时,陆湛东已经微微一笑,同时,一直低垂着头,因为穿着简便,站在一旁一直被当做路人办忽视的安宁脸色变了变,果不其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头,将她一揽,接着她听到陆湛东不紧不慢地说道:“王总经理,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我妻子,安宁。” 王剑顿时那个惊讶,“安宁?” 是他认识的那个安宁? 而夏薇也是神情一变。 安宁见状,只好干脆抬起头来,冲着王剑和夏薇道:“王总,薇薇。” 说完,她又向夏薇使了一个眼色――稍后再向你解释。 夏薇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了然。 “安宁,你这保密工作未免做得太好了一些。”王剑有些埋怨地说道,安宁的老公居然是陆湛东,而他居然劝她跟了江厉川,一想到这里,王剑只有后怕的,无论是陆湛东还是江厉川,都是他得罪不起的,而他又看自己妻子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于是神情极为不悦,甚至带着一些愠怒道:“你怎么都不告诉我的?” ―――――――――――――――――――――― 第七十五章 LZD牌扣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薇只是抿直着嘴角,不语着。 “不怪她,是我要她谁也别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安宁道。 “安宁的脾气就这样,平时里没少给王总添麻烦吧?”陆湛东道。 王剑连忙回道:“陆总这是说的哪里话,安宁可是我们公司不可或缺的栋梁。” “其实我倒宁愿她像令夫人这样安稳地呆在家里,只是她不愿意,也只好都随了她了,只要她高兴。” 听听这话,再看看陆湛东那一脸情深的模样,如果这是奥斯卡颁奖典礼,安宁真想把最佳男主角的奖杯双手捧给他。 又接连和一些人打过照面后,有媒体知道陆湛东带了夫人来,表示想要为他们拍照,然而陆湛东瞥了眼安宁一身打扮干脆摆了摆手,一一拒绝了。 安宁低垂着头,一边走着一边想,原来穿成这样还有这好处,早知道问路边乞丐借套衣服了,说不定她连出现都可以避免了。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 王剑和陆湛东一直聊得很投机的样子,索性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只是陆湛东刚要落座的时候,安宁突然说道:“你们男人之间的话题我们就不参与了。” 说着,她就朝一旁让了一个位置,拉着夏薇和自己挨在一起坐。 夏薇愣了愣,因为椅子上陆湛东刚把他的外套搭上去,她怎么好再坐下去?更何况王剑还在一旁不停地对她使着眼色。 但安宁就像是丝毫没注意到一样,继续往夏薇往自己右手边的椅子上拉着,“愣着干嘛?坐啊!他们聊他们的,我们聊我们的。” “瞧你这话,好像我们要干什么坏事一样。”陆湛东一边打趣着一边随手把最安宁左手边的椅子给拉开,坐了下去。 安宁秀眉一皱。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不想挨着他! 王剑见陆湛东都不介意了,也不再坚持什么,只是颇为凝重地警告了夏薇一眼。 夏薇眼睫毛垂了垂,从椅背上取下衣服,递给陆湛东道:“陆总,你的外套。” 然而,她刚递出去的一瞬就忍不住轻轻地咦了一声,目光却突然落在那外套的袖口处的一排黑颜色的三颗小扣子上。 她摸了摸,果然质地不同,黑色的玉石衬托着那雕刻并用银色填充的‘lzd’三个字母分外的清晰。 “怎么了?”陆湛东见她这神情,不禁问道。 “这扣子是天然玉石打磨的?” 陆湛东一愣,而这时王剑生怕自己妻子唐突了,于是赶紧解释道:“陆总不要见怪,她最近莫名其妙地对衣服扣子开始感了兴趣,说要给我买那个什么牌子的衣服,说这牌子都是拿天然玉石做的扣子,这怎么可能,你说是吧,谁会拿玉石来做扣子,做珠宝首饰倒有可能,呵呵……” 陆湛东只是笑了笑,接过衣服,没做解释。 这世上怎么没人用各种颜色的天然玉石打磨扣子?他陆湛东就是一个。 “陆总相中了这条手链?”王剑的目光突然落在陆湛东手里的拍卖册子上。 第七十六章 露泽晨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是一条金镶玉的翡翠手链。以冰种冰白翡翠为蛋面,圆润饱满,碎钻在叶尖点缀,璀璨无比,组成心心相印状,伏在翠绿色的叶子上,环成一顶花环状,象征着生机勃勃,幸福美满,用以爱情相赠最为合适。 虽然陆湛东从门口处领了这本册子后,其实并没有仔细翻阅过,只不过是等安宁来前随意打开看了看,刚好停留在这一页而已,但现在仔细这一看,他不禁目光落在安宁那微露出的一截皓腕上来,她的皮肤很白,这翡翠手链能将她的手腕衬托得更加细致。 旋即,陆湛东就把册子往安宁面前一递,“你觉得如何?” 安宁本来只打算匆匆扫一眼的,然而,当她目光落在那图片上,顿时就拔不下来。 这款手链的设计师为它起名为――露泽晨阳。 而那图片下的一段文字写得极其动情――‘远远近近,记忆如隔着的皴纹,似乎触手就可以撩拨,又似乎隔得很远,可以捧起来,又迟早会流去,时光捎来谁的消息,因而欢喜,因而落寞,因而深陷,如云海密布的天空里。’ “好优美的哀伤!”夏薇的一语一下道破了安宁心中所感。 而陆湛东见安宁的神情,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后来当这条低价为十三万的手链开始拍卖时,他一举以二十六万拍了下来。 当即,夏薇目瞪口呆,趁着一起上洗手间的功夫,她对安宁说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后悔那么对你了,在想向你示好?” 安宁扯着唇角淡淡地回了一句,“做戏而已,当不得真。” 一旦当真,就会输得凄惨。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要是他真的是有心改过,你不妨给他一次机会。” 改过? “他何过之有呢?” “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都应当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夏薇只是道。 “但有的时候你的原谅未必别人需要。” 见安宁这样固执,夏薇不再说什么了,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段姻,是好是坏旁人说的都做不得数,过日子的还是当事人,于是,她又道:“有时候真羡慕你这股一旦下了决定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劲儿,哪怕是弄得伤痕累累,你还能翻了南墙继续去找路,就是林姑娘都没你狠,她也就是嘴巴说得厉害而已,实际外强内弱。” 而提起林思佳,夏薇顺道着又带了一句,“你说林姑娘上回没开玩笑吧?她真是和有妇之夫……” “这事儿我们也管不着,管了也没用,她那脾气,自己作去。”安宁说着,又道:“我们三里还是就属你的心境最好,什么事儿隔你这都似乎不算是个事儿。” “你少打趣我了。”夏薇说着,又道:“跟你说个正经的,我刚才看陆湛东那外套扣子和林姑娘男友的那枚都是一个牌子的,你知道哪个商场有专柜不?还是只在国外卖?哪个国家的?” 安宁笑了笑,“小家庭主妇,你还真上了心了,你确定都是一个牌子的?” 陆湛东的衣服可都是专门定制的,没有任何品牌标签,不是专业人士还难看出来,譬如她,就分不出哪些是出自哪个品牌旗下的哪位大师的手笔。 第七十七章 人渣的哥哥是人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然而,夏薇却十分笃定地道:“我看得很清楚的,那扣子上都刻着有‘lzd’这三个字母,都是这个牌子的,林姑娘的大力推荐,她一直说这个牌子的衣服很有档次,风格很适合王剑……” 安宁脑子里嗡的一声,“你确定上面刻着的是‘lzd’这三个字母?” “我生完孩子就去把眼睛度数做回50了,且这两年还没出现任何副作用。”夏薇说完,见安宁这副神情,不禁又道:“你怎么了?” 安宁摇了摇头,直觉性地想到上回林思佳说的‘把陆湛东给我’之类的话,又直觉性地不想相信,心里一阵乱,于是对夏薇道:“走吧,外面好热闹,说不定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被抬上来了。” 夏薇侧耳听了听,可不是,价格都喊到三百五十多万去了。 而当她们两人一出去,正好赶上热闹暂时收场,只见拍卖方在宣布着他手里的那副山水画被三百五十六万拍下,而所得者正是陆湛东。 正当安宁怀疑他什么时候对画感兴趣了时,只见陆湛东对桌对面不知何时坐下的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人道:“白书记,谢谢承让。” 白少卿轻轻挑了挑眉,那神情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道:“家父的这幅画可不值这么多,陆总抬爱了。” “其实画这样东西我懂的也不多,但连水居先生都称赞的我相信一定是好的。” 陆湛东回得恰到好处,而白少卿只是不予置否地勾了勾唇角,目光在安宁处扫了扫,不禁再次感叹道,女人这玩意儿真诡异,看似普普通通的模样,竟同时把这桐城市里数一数二的两个青年才俊都给发动了。 安宁眉头微蹙,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里的探寻,同时脑子里快速一转,直觉性地…… 白书记?哪里的书记?姓白?和白家有什么关系?和白少杰又是什么关系? 而正当安宁兀自猜测时,夏薇已经在她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陆湛东这是在搞的什么?那画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他对你家的事还真上了心,这不是在变相地讨好白少卿么?他后悔以前那样对你了?” “白少卿?” 和白少杰只差一个字。 夏薇见安宁这表情,“你不知道?市委副书记白少卿,他可是这届市政aa府班子里的红人,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难怪王剑他姐分手这多年对人还念念不忘的,至今还单着。” 原来如此,还真和白少杰那人渣是一家子的。 安宁总算是明白了,当即没有好脸色地一记冷眼朝白少卿回过去。 白少卿一愣,如果他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女的眼神里似乎是在写着两个大字――人渣! 人渣的哥哥也是人渣? 白少卿笑了,要是所有女性都如同她这般思维的话,那么他何止官途要被白少杰那混账给连累了,只怕老婆都难找了。 拍卖会圆满结束,繁华散去,挥别王剑和夏薇之后,安宁的脸色骤然间冷了下来,“希望你说话算话。” 陆湛东满脸的笑意一沉,“你当我花那多钱拍一幅画是拍着好玩的?” 第七十八章 那个男人叫陆湛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完,他又道:“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回哪里?”安宁挑眉冷冷一笑,临走前还是对他问了句,“你后来去青山看过萤火虫没有?” “什么萤火虫,我问你的是……” “我后来去过。”安宁打断他道:“我一个人夜晚爬上过青山,甚至就在我给你离婚协议的那天,我也去了,我在山上坐了几乎一晚上,你是知道的。”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陆湛东也没有否定,是的,他是知道的,那天他的人有了她的踪影后,他便一直让他们跟着她在。 “我在那里坐了那么久,没有等到你,也没有等来一只萤火虫。”安宁说着,笑了笑,十分美好的样子,美好到有些不真实,因而看起来有些悲凉。 陆湛东心里顿时像是被什么给重重地砸了一下,闷闷地疼,而这时,安宁还在说道:“然后我终于明白,过去,已经回不去,何况是像我们这种就没什么过去的人呢?无所谓开始,也无所谓结束,你我之间,强求的人一直是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一副不太想放手的样子,你是什么目的我也不想去猜,真相往往伤人,湛东哥哥,我谢谢你带我走出空白的迷茫,也谢谢你这些年给予的每一道伤痕,它们让我知道你对于我而言是一种怎样的奢侈,我穷尽一生,也供养不起。” …… 安宁说完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高跟鞋声,陆湛东站在那里久久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吞下一颗火炭一样,也久久无法动弹,四肢像是生在了地上,心也在一下又一下地在往下被踩沉着,难受极了。 有多少年,他没有再听到那声‘湛东哥哥’? 似乎是结婚后,明明就是三年不到的光景,再次听到这四个字,他发现他几乎都快忘记了当初那个如一头受伤、发疯的小兽般一脸惊惧地把他手掌给咬流血的丫头当时长成什么模样,他记得的,只有她如今那副冰冷、倔强而隐隐透着哀绝的眉眼,以及他对她口口声声的‘爱’的厌恶。 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厌恶开始没那么浓烈了呢? 陆湛东想着,心头一阵烦乱,只好咒骂道:“该死的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夏薇一坐进车里后就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呵欠,其实像这种场合她并不大愿意来,但好在今天遇到了安宁,而想到安宁…… “安宁的事……抱歉。”夏薇对王剑解释道:“她和陆湛东之间的事比较复杂,当初结婚的事也就只有我和林姑娘知道,婚礼也没有办,陆湛东那个人是什么德行你也知道,安宁说迟早会离,不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 “我没责怪你。”王剑道。 “可你之前……”夏薇顿了顿,难道是她理解错了? “我只是有些不高兴,你连我都瞒。” “我答应过安宁,谁都不说的。” “呵呵……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娶的是一个专业的中情局保密人员?” 见王剑开起玩笑来,夏薇知道他就算之前有些不高兴,现在劲头也过了,于是适时地让话题打住,没再继续。 可是王剑却突然一脸严肃地道:“倒是有件事你只怕得注意一下了,关于你那个林姑娘……” “林姑娘怎么了?”夏薇顿时不解。 “有回在饭局空隙时,我撞见了她和一个男在走廊接吻!” 夏薇正要说这没什么,谁不知道林思佳是个人来疯,喝了酒更疯的,大学毕业时几乎和全班的男生都吻过了。 然而,王剑却突然道:“那个男人就是安宁的老公陆湛东!” ―――――――――――――――――――――――――――――――――――――――― 关于v部分近期会涉及的一些事交代一下: 1、安宁会知道林思佳和陆湛东之间的关系,不过会有一个过程,毕竟曾经是那样铁磁的朋友,谁会轻易地就去否定呢,但同时揭晓真相的时候,打击也会很大就是了; 2、林思佳近期将有一大动作,关于安宁; 3、安宁的身世开始一层层地揭晓,结果会有些让人想不到就是了,只能说,趁江男神还甜蜜腹黑时好好地享受享受吧!(我承认会有虐,不过结局保证是he的。) 4、白瑾瑜和安宁之间也将是一场硝烟,别当这丫的是好的,林思佳是遇爱就痴狂的红玫瑰,白瑾瑜就是一朵白莲花。 最后,其实每一个坏人都有可悲之处,说不定他们也曾经美好过,所以,我想尝试一下努力地把每一个人物都写饱满一些,有爱有恨,多好。 第七十九章 白痴 的冒牌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周一,安宁请了半天假送安志军一家人回新洲区。 当初安志军夫妇经营的这家兴隆旅店可以说是这条街上的一个标志建筑,规模之大,红瓦白墙,四排楼‘口’字形围一起,三排三层高的旅店住房,一排矮的两层小楼是他们家住用。 旅店共计六十多个房间,间间都装有空调铺砌着白玉一样颜色的瓷砖,二十四小时随时供应热水,院子里还有宽敞的停车位,单间套间各式各样,一度是区政aa府招待贵宾的合作单位。 但现在,墙体斑驳不说,房屋设备依旧是几年前的,坏了不少,也没有及时维修或者更换,装修风格上更是落伍,再者,这一条街上开了不少新的旅店,新旧交替,旧的自然被淘汰。 安志军停在院子里那已经被取下来的旅社灯牌旁半天没有挪动步子,“月底到期这里就要交给别人了。” “心疼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冯淑芬说着,冲安宁讨好式地一笑:“你说,是吧?” 对于冯淑芬这样的人,安宁此刻连一个微笑都不想给予,干脆视线一转,对安志军道:“叔,月底你们打算搬哪里去?” 安志军刚要开口,冯淑芬就舔着脸过来一把扯着安宁,一边朝旁走着,一边低低地快速地道:“宁宁,我给你说,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让湛东先借些钱,职高那边有家旅店我和你叔年前就相中了的,人家一直想要盘出去,我们想接下来,再给好好地装修装修,那地段一定比这里要赚得多……唉,不是,你扯我干嘛呢你,我在跟宁宁说正经事儿呢……” “什么正经事儿!”安志军扯着冯淑芬朝边上一轻推,吼道:“为了你生的不争气的东西她已经够为难的了,你还想让她去继续看陆家人的脸色过日子?” “瞧你这话说的。”冯淑芬不以为意地笑道:“夫妻吵架还不是床头吵床尾和的,湛东肯帮咱们这忙就说明他心里还惦记着咱们宁宁的,咱们还是一家人,一家人帮一家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要是她根本就不是咱们家的人,根本不姓安呢?”一道突兀,带着浓烈讥讽的声音横插了进来。 是一直勾低着脑袋没有吭气的安晓峰,此刻终于抬起头来,一脸的阴阳怪气。 安宁对安晓峰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她车祸出院后曾因为安志国工作忙,在安志军家住过一段时间。 而犹记得当初她车祸后被安志国第一次带到安志军家时,她怯怯生生地一声哥哥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口,安晓峰就一把把她给推到了地上,来了句,“滚!你是谁?凭什么跑到我家来!” 当即她被吓坏了,而安志国则在一旁看起来神情有些复杂,安志军则耐心地跟安晓峰说道:“这是你宁宁妹妹,在镇上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带着她去掏鸟窝的吗,别人欺负她你还跟人打过架呢,怎么,才几年不见而已,就不认得了?” “谁说她是宁宁了?宁宁长得没这么丑!”安晓峰道。 闻言,大人们笑了,有人说,“你宁宁妹妹那是因为才出院,过段时间养好就漂亮了。” 但是,即便她后来养好了,脸上的疤都掉了,印子消了,安晓峰每次见她都是恶狠狠地道:“滚开!别喊我哥,你敢喊我揍死你!” …… “你胡说些什么!!!”安志军一脸的惊慌,说着就随手捡起正晒在台阶上的一只鞋子朝安晓峰砸了去,“她是你大伯的女儿,不姓安她姓什么!” 安晓峰站在那里一动没动,任由鞋子砸在身上又弹飞出去,而冯淑芬这时也道:“就是,你别听你哥胡说,你妈生你的时候还是我去帮忙去找的板车拉到县医院的,你不姓安你姓什么。” 说完,冯淑芬朝安晓峰身上拍了一下,“都这么大的人了,老记恨些小孩子时的事儿干什么?宁宁是妹妹,你大的让小的是应该的。” 安宁心里一阵冷笑。 这话从前冯淑芬说的版本可是――你年纪小玩儿这些干什么?给你晓峰哥哥玩会儿去。 而以前安晓峰说她不是宁宁,赶她滚时,冯淑芬只是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看戏模样,如今‘热情’地参与进来,安宁只当是因为陆家的缘故,冯淑芬舍不得陆家这棵大树。 除此之外,关于她是不是宁宁这个话题,她从前听得太多,甚至曾经一度还跟安志国闹过,逼得他不得不拿出出生证明来才算完事儿,所以现在,她早已经没有了这个心结,对安晓峰的话也没大放在心里。 看了看时间,安宁对安志军说道:“叔,我下午还要上班,你有什么事再电话我,我不和你客气,你也别和我客气,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见安宁没有在意安晓峰那话,安志军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安宁挽留道:“不是两点才上班么,中午在这吃个便饭。” “是呀,吃个午饭。”冯淑芬说完,又加了句,“干脆再把湛东一起叫来,晓峰的事儿多亏了他。” 看冯淑芬那这话时,眼珠子里那个精光闪闪。 一旁,安晓峰冷嗤了一声,双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大步朝房间里走着,只是从安宁身旁擦身而过时,像是故意般地撞了她肩头一下,而后偏过头,目光冷厉,冲她低低地丢下两个字,“白痴!” 安宁一脸平静,当作没听到一样,从前比这更难听的字眼她都从安晓峰嘴巴里听到过。 “叔,我下午真有事,要下工地,等你搬了地方安顿好了我再来吃饭也不迟,这几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说着,安宁顿了顿,余光扫了扫冯淑芬,又道:“你不用感到自责,晓峰哥和我离婚是两件事,我不会一直委屈我自己的,你也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情电话我。” 说完,见安志军点了点头,安宁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而安宁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冯淑芬尖利的嗓音,“这死丫头什么意思?她还是要和湛东离婚是不是?!她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放着陆家那么大一棵摇钱树不要,她以为她是天仙下凡?离了婚还有人要?……” 安宁懒得听,冯淑芬那样的人本就是难以理喻的。 她加快了步伐走出了门,驱车直奔工地,在灰尘和噪声里把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消耗殆尽。 夜幕如期降临,疲累的身躯在热水的冲刷下淌出了灰色的水,把毛孔里的尘埃、发丝里的沙砾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正想把脑子放空,好好地睡一觉时,突然手机响了,是一条彩信,来自于陌生的号码,标题上写着――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安宁! 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耐着心等这两张图片打开。 第一张,这是拍的一副有些发黄的黑白照片的正面。 那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圆嘟嘟的小脸,眉清目秀,标准的喊‘茄子’时被拍下的样子,嘴巴虽然是笑的形状,可是眼睛里没有笑意,里面写满了对拍照的不情愿。 而第二张,是照片的反面,用不太规整的字体写着几个字――‘安宁,摄于19xx年3月16日十二岁生日。’ 安宁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滑落摔在地上。 这个日子她再熟悉不过了,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她睁大眼睛把第一张图片再看了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样子又比照了比照。 照片里的女孩明显不是她。 女孩的眉毛是那种很漂亮的柳叶眉,弯弯的,浅浅的,而她的,眉型有些平直,浓密深黑。 还有眼睛、鼻头以及嘴巴的形状,这根本不是她。 可是,安宁指尖划到下一张图片上,那字迹她认得,分明就是她父亲安志国的。 安志国没有上多少年学就进社会打工赚钱了,字写得不怎么好,有的字还不会写,而写她名字‘安宁’这两个字时他总喜欢把那个‘宁’字敌下的‘丁’写得有些像是英文字母里大写的‘j’。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安宁的血管里缓缓地流淌着,而这时,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是同一个号码,里面写着――安宁,猝于19xx年4月24日。 猝? 安宁指尖有些颤抖,按照号码拨了过去,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了安晓峰恶劣的声音,他说道:“白痴冒牌货,你想看原版吗?大伯母的遗照后面就有……” ※ 也是这一夜,林思佳的公寓里,一个身子精瘦的男人正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将她的左腿给举得高高的,另一只手肘撑在床上,手掌则在不时地揉捏着她胸前的浑圆。 腰腹一边用力地一个挺进,几乎把他所有的命根子都埋了进去,一边咬牙切齿地道:“他有没有和你这样做过?嗯?有没有?说!” 听着空气里那‘pia……pia……’的水声,林思佳咯咯咯地笑了,霎时开心的模样,扭着脸,媚眼如丝,她说:“你说呢?” 答案不言而喻。 男人喉咙里愤怒地低吼了一声,随即,如一头矫健的豹子一样从床上跃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踝,像是撇叉一样,把她的腿给狠狠压成了一字形。 林思佳觉得自己几乎听到了韧带断裂的声音,她疼得叫了起来。 可是男人却死死地抓住她不放,嘴里继续在恶狠狠地道:“这样呢,这样呢,他有没有这样干过你?!!!说!!!” 林思佳怒了,装饰得精致的指甲在他平滑的胸膛上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划着,“你个bt放开我!” “不放!老子要擀死你!” “滚开!bt!” “你就喜欢bt的!就喜欢像陆湛东那样的bt的,是不是,嗯?说!!!” 随着他快速地几个动作,林思佳在极致的疼痛中体会着极致的欢愉。 “嗯……嗯……我……我……喜欢……好、喜欢……” 男人目光一沉,她居然说喜欢!!! 他手上不觉一用力,林思佳觉得自己的脚踝似乎要被捏碎了,“你轻点!别留下印子被他发现了!你想死啊!” 男人笑了,带着一种悲凉,他更加用力且快速地进行着,直到从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道长而持续的、濒临死亡般的尖叫声,他才快速地抽出来,偏不肯现在就结束。 稍稍喘息了会儿,他一把扯住她那别具风情的波浪长发,钳住她的下颌,表情狰狞地轻拍着她的脸道:“他都有多久没来找你了?” 林思佳美眸里涌出一丝不悦。 而这时,男人又道:“知道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了吗?昨天晚上他还花了二十多万当众为她拍了一条手链!” 林思佳心里一沉,看着男人眼里的阴森,故意地笑说道:“区区二十多万算什么,这房子,我的车子,哪样不是上百万,都是他主动送给我的。” “这能表示什么?你有的,他的其他女人也有,他就算在你身上花钱再多,也不过是说明你是一个称职的……高级婊/子而已!”男人说完,笑了。 “啪!”的一声,林思佳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我是婊/子,那你是什么?嫖/客?呵呵,不,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拉皮条的而已,这要是搁在古代,是该叫你老/鸨,还是该叫你龟/奴?” 她美丽的眼角轻轻一扬,将讥讽和鄙夷写得淋漓尽致。 男人心脏猛地一缩,她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理智。 …… 那一年的冬天,他代替陆湛东出席一个应酬时无意间发现了正被年老的某行长搂在怀里的她,顿时狠狠地吃了一惊。 他认得她,安宁大学本科毕业吃散伙饭那天,他在b市出差,突然接到安宁的电话,一赶到饭店大厅,只见大厅的沙发里正歪七斜八地躺着两个浑身酒气的女孩,一个面白如纸,只是微阖着眼,眉头深锁,另一个则是披头散发手在天空中不时地挥舞,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嘴里还不时地在咯咯地笑着,像一个傻子一样。 而安宁则刚从洗手间里吐了出来,跌跌撞撞地过来认出他来后立即拉着他,又扯过那个傻笑一样的女孩道:“来,林姑娘给你介绍的优质好男人到了,保证不会像那个混蛋一样始乱终弃……” 他顿时哭笑不得,原来急匆匆地打电话给他,是为了这个。 而偏偏对于女人,尤其是喝了酒的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很快的,那个一直微阖着眼的女孩也醒了,跟着安宁一起,把他和她们口中的‘林姑娘’给硬推在一起不说,偏偏那个‘林姑娘’也跟打了鸡血一样的缠着他不放,没说三两句话就垫着脚跟要亲上来。 后来其中一个女孩的男朋友开车终于赶到,可安宁却死活要跟着那个女孩一起走,留他和那个‘林姑娘’单独相处。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本来打算把人丢进去就算,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床上的女孩突然起身抱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又是亲又是解他的皮带的。 灯光下,他终于看清她生得是怎样的明艳,同时也看清她那美丽的眼角眉梢上挂着的深刻哀伤,可她偏偏又是在笑得那样的绚烂,跨坐在他身上,如暗夜里一只迷路的精灵,丁香小舌俏皮地轻舔着他的唇角,她说:“来,我们做/爱吧!” 那一刻,他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 什么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进入她。 可是,当他真的挺身朝前一刺,明显地感到有一层东西瞬间破裂时,他听到了她喉咙里发出的疼痛尖叫声。 他顿时惊讶万分,他以为她这样对他发出着邀请,一定已经在这件事上有些经验,再者,现在的大学校园不比从前,这样的事也是很多见的,可是却不想,这竟然是她的第一次,可是…… “停下来干什么?你是不是男人?!” 就当他有些后悔时,她居然这样说,不带有一丝情感,眼睛里的绝望冰冷得如冬日雪。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愤,突然之间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于是,那一晚上,他做得很用力,犹如战场上的斗士,当终于把她冰冷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捣碎,当她终于不再压抑,终于从喉咙里奏出美妙的乐章时,他感到自己的身与心在一瞬间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这种满足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来没有得到过的。 可是第二天,她正在穿着衣服,见他醒来,她笑着说:“你皱着眉头装什么懊恼呢?真正的优质好男人昨天晚上可不会那样,你也就只能骗骗像安宁那样的,男女之间的游戏规则你根本就玩儿得很来,在我这里你可以省省力气,放心,我不会要你怎么样,这件事咱们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几乎所有的台词都被她抢说完了,留给他的只有懊恼,可是她还说他是在装。 “我是真懊恼,我怎么觉得有一种被你上了的感觉?” 那个清晨,她笑得花枝乱颤,从地上捡起他掉落的烟盒,一边打开一边自然而然地指尖夹起一根,打火机点燃的一瞬,深吸一口,呛得眼泪直流。 于是,他教她抽烟,他们抽完了一盒兰州,做了一个上午的爱,她在男女这事上面有着格外的天分,一个上午,他倾囊相授,被她掏空殆尽,换来的是她临走前亲吻着他的面颊说:“你或许不是一个好男人,但的确是一个好床伴,再见。” 再之后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她出国去读了mit。 而再次见面,他怀里抱着会所里的小姐,她画着浓烈的妆,一身酒气,目光迷离,缩在年老的行长怀抱里咯咯地笑,可笑着笑着,当行长那张皱纹密布的脸凑进了亲吻她时,她突然一阵恶心地呕了一声,而后冲了出去。 行长面色极其难看地在房间里恶狠狠地说一分钱都不会借给她,说要让她家的生意从此在桐城市一蹶不振。 而洗手间里,他站在她身后,看她吐完之后,苍白的脸,故作明媚的笑,她说:“你在可怜我?” 他看着她那张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六分相似的脸,摇了摇头,压住心里那种有些难受的感觉,用一贯理智、平静的面容对她说:“不,我是来给你指另一条出路。” “嘘……!”在他继续开口之前,她先说道:“你先帮我一个忙,帮我从那个老男人的噩梦里解脱出来,我居然和一个年纪比我爸还要大的老男人睡了三天,居然都已经坚持了三天,却还是觉得恶心,很恶心。” 他问她,“怎么帮?打他一顿?” 她摇了摇头,扯过她,扬着脸,轻吐出那句,“和我做/爱。” 他们在一起温存了一个星期,他努力地让自己维持理智,该结束的时候就要结束,他告诉她,“去找你朋友安宁的老公陆湛东,他一句话,你家里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那个时候,她一脸的难以置信,可就当他以为她是碍于安宁时,她却突然笑了,说:“放心,我连一个糟老头都睡了三天,还怕什么呢?这世界连血脉至亲都可以瞬间把你出卖,何况是没有丝毫血缘关联的朋友?女人的友谊,就如同风中的芦苇,随时摇摆,比狗屁亲情都还不如。” 于是,他告诉她怎么接近陆湛东,告诉她穿什么样的衣服,画什么样的妆,喷什么样的香水,他看着她成功地成为陆湛东众多女人里地位最稳固的那一个,他也成功地越来越被陆湛东信赖。 他们都成功了,可是都不开心。 她不开心是因为她在这场本来只是和物质挂钩的男女游戏里爱上了陆湛东,而他则是因为在这场他亲手引导的游戏里爱上了她。 …… 现在,看着林思佳那含恨带泪的眸子,他想,或许,一开始,他们都错了。 指尖婆娑着她眼角固执不肯滑落的泪珠,他说:“佳佳,陆湛东没有爱,也不会爱,离开他吧,我们……” 林思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打断他道:“他没有爱,我有,他不会爱,我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无关,你以为你是谁?”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手背被她拍得生疼,可是疼不过心。 林思佳兀自起着身,捞过一旁的衣服,“我爽完了,你自行解决,或者出门右拐,对面大街上挂着红灯牌的那家发廊里有小姐,六十块钱一次,给两百就可以替你做全套。” 听着她冰冷的声音,他五脏六腑疼得几乎移位,一手扯住她手里的衣服,一甩,另一手同时将她身子朝床上一按,阴邪地一笑,“何必那么麻烦呢?这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职业鸡中的高级货!” 林思佳眼梢一挑,“你给的起价钱吗?市中心的房子我已经不稀罕了,车子呢,少于三百万的不要拿到我面前,呵呵……,你看,你怎么突然变了脸色呢?高级打工仔就算前面再给你加几个‘高级’,你也还是一个打工仔,碰不起就滚!” “他妈的!”他跳下床,从钱包里把所有的钱,所有的卡都砸在她脸上,“房子,车子,珠宝,衣服,包包,给你,都给你,今天晚上老子要擀死你!” 说完,不顾她的挣扎,他狠狠地摁住她,压住她,一边亲吻着她上面的嘴,一边拨弄着她下面的唇。 “滚开,你滚,别碰我,我说了,我爽完了,我不想要了……” “不想要?”他把湿漉漉的指尖伸进她的嘴巴里,问着她:“那这是什么?你下面的嘴巴可比你老实多了,都湿成这样,还不想要?” 林思佳一阵恼羞,别过脸去,“谁说我不想要,我只是不想要你了,我这都是留给他的,你别碰!” “都这样了,你还在想着陆湛东,好,很好。”黑暗中,他一个快速地一个挺/身/进/入,她闷哼了一声,他一边在她身体里律动着,一边说,“我不妨在告诉你,那场慈善拍卖会他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安宁一起,他对着每一个人介绍她是他妻子,你说,这意味着什么?他之所以不再来找你,是因为他在拼命想着花招去挽回她,林思佳,你输了,陆湛东不要你是迟早的事……” “你骗人!你骗人!嗯……嗯……骗子……滚,骗子……”她一边推着他,一边摇着头拒绝相信。 他干脆把她轻盈的身子翻了过来,扯住她的头发,令她不得不卑屈地跪趴着,在一下又一下深深浅浅的进入中,听着她痛苦而愉悦的声音,他一巴掌又一巴掌地在她白希的身子上拍打着,一边又如同至宝一般地细细亲吻,他说:“你个烂币,你是我的,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烂币!我一个人的……说!快说,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在身体的刺激下,林思佳一向是很乖的。 男人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突然很想像一个虔诚的门徒,对她俯首,可是,他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在床上的时候,她比男人还像是一个骗子! 于是,他快速将自己的火热抽出来,甩掉套子,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即进入! “你、、、、、、要干什么你,你、、、、、啊……” 他不顾她的挣扎,急剧地动作完之后,伴随着喉咙里的古怪声音,他将没有束缚的自己在她身体里完全地释放了。 而就当他如一条累趴的狗匍匐在她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时,她身体里的战栗已经过去,她一把推开他,骂道:“他妈的你疯了!今天还是排卵期!!!我好不容易上回才哄得他没带套,你、、、、你、、、、、” 他顿时明白了,原来她之所以到现在还如此笃定,就是因为在算计那些!!!孩子,她在算计着怀陆湛东的孩子!!! 然而…… “我已经射进去了,把你里面给填得满满的,你就算现在抠出来也没有用,去买事后药吧,可惜如果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的话,那药就算没把他给流下来,说不定也会把他给整成一个畸形!哈哈哈……”说完,他霎时开心地笑了。 林思佳站在那里,气得发抖,而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是陆湛东的电话。 一瞬间,房间里的空气冷凝下来。 他接完电话后,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说:“陆湛东让我明天去花店定她最喜欢的蔷薇花送过去,还是粉红蔷薇,你知道粉红蔷薇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要与你过一辈子。 粉红色的蔷薇,也是她最喜欢的花。 林思佳美丽的脸上终于涌现出了一丝惊怕,“不,不,不能这样,他不能这样……” “安宁值得,他为什么不?” “她值得?她有什么好?她长得有我好看吗?你跟她尚过床吗?她技术有我好吗?我敢说她在床上就跟一条死鱼没什么区别!!!他想玩的所有姿势她都玩不起!!!” “那是因为她适合在一起白头到老,男人对于适合白头到老的女人都不会只是玩玩而已。” 言下之意…… “我就适合你们玩儿?”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玩你,我也不会和安宁上床,离开陆湛东,我们在一起。” 他终于说出这句话来,说得很认真。 林思佳长而卷曲的眼睫毛眨了眨,她娇弱地贴在他的胸口,她说,“你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爱上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一颗颤抖的心,“可惜我没有及时发现,我爱你,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直到未来。” 他说得如此动情,她的眼里已经开始闪烁着光芒,可就当他觉得开始嗅到幸福的味道时…… 她垫着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眉舞飞扬,她说,“李齐,你会帮我的吧?你一定会帮我的吧?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是的,他叫李齐,恒盛总裁陆湛东身边首屈一指的特别助理。 ※ 安宁一夜无眠。 醒着是那短短的五年,闭上眼还是那短短的五年,五年她记忆里仅存的、清晰的和安志国相处的光阴,发生在这老房子里。 可是突然间却有人告诉她,你其实不是你,这一切其实都不是你的。 偏偏她无法反驳。 看着手里的从桌案摆的遗像后发现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和安晓峰发的那张一模一样,背后同样是安志国的笔迹,不同的是多了五行字,每一行都是…… ――‘宁宁原谅爸爸,爸爸爱你。’ 安宁难以想象安志国是以怎样的心情一笔一划写下这几个字的,更无从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知道的是每一年母亲的忌日时,父亲安志国都会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捧着母亲的遗像,喝得大醉淋漓。 五年,五行字,难道是每一年写一行? 安宁以为父亲只是因为母亲,不想,原来在母亲的遗像背后,还有一个人。 把母亲、父亲安志国的遗像摆在一起,他们外貌的交集显然就是那个小女孩!!! 答案不言而喻,可是安宁却头疼得什么都不想再想,也不想再相信。 如果她不是她,那么她是谁? 如果她不是她,那么她今天的一切又是为什么? 十二岁那年,父亲安志国一脸心疼地冲着她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宁宁,我是爸爸,你看看我,我是爸爸!” 十三岁那年,她努力了一学期,终于在新班级里考到了第十名,父亲安志国把她举了起来,她坐在他的肩膀上,抓着他的头发,大喊着,“爸,我要下馆子!你说了的,我考进前十就带我下馆子!” 十四岁那年,家里壁柜的门上还差一个位置就可以贴满她的三好学生奖状,父亲安志国说,“咱闺女就是给老安家长脸!你爷爷奶奶躺在棺材里肯定都在笑了!” 十五岁的那年,她上高中,要住校,临走时,父亲安志国面红耳赤地往她的行李里塞了一包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说,“到学校自己一个人看,别让别人发现了,知道不?” 结果她晚上藏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对着一本文字描写极其露骨的黄色小说看得面红耳赤。 那就是她最初的性教育,没有母亲的孩子,从父亲给的一本黄色小说里自己看懂了。 十六岁时她为了可以追上陆湛东的脚步,决定提前参加高考,没日没夜地看书,结果病倒在医院输液,父亲安志国接到学校通知赶过来时,只是咬牙切齿地道:“日防夜防,内贼难防,你个傻闺女!” 十七岁时她在b市,在陆湛东已经离去的校园里,读着他读过的专业,走他走过的路,认识了新的朋友,却也在突然的一天失去了最亲的人。 她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人明明前天晚上还在电话里跟她说,“闺女,爸这回回来会经过b市,给你买了个手机,你陆伯伯说话费算他的,以后想爸了,随便打,国际长途什么的,咱还是算了啊!” 结果,手机还在,人不在了。 当她连夜火车赶回桐城市,迎接她的只有太平间冰柜里的冰冷尸体。 而那个诺基亚手机她用了四年,当大家都开始用翻盖、滑盖时,她坚持着直板,当智能时代来临时,她还在坚持用着部分按键已经开始失灵的诺基亚直板机,如果可以,她还想坚持,可是,机器不是人,即便是人也有寿命终结的一天。 如今,是苹果时代。 她的抽屉里却始终躺着一部破旧的诺基亚直板机。 …… 这一切,回想起来就好像还是昨天,尤其是在这个还残留着过去气息的房子里。 眼前的三张照片显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 安宁捧着越发疼痛的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不想再想,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马上要竣工等待验收的工程项目,新的case还在等待设计方案,……还有她已经走到末路却还一时不能痛快结束的婚姻,这一切的一切,不会因为她是谁,不是谁而有任何的改变。 窗外的天,亮了,手机闹钟也响了,她对着镜子把一夜的憔悴努力地清洗、修饰,迎着朝阳,来到公司,打开电脑,直到外面同事开始陆陆续续地到来变得有些热闹,她不想理会他们时不时投射过来的惊讶、同情的目光,助理小朱的位置上还空着没人,安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一夜没怎么睡,眼睛有些酸胀,于是她推开办公室门,径直穿过走廊,准备去休息间里给自己端杯咖啡,可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几道议论声…… “我记得上周六的晨报娱乐版里还在数着贵圈里最近又有哪些即将嫁入豪门的女星,其中就有那个和陆湛东在街头热吻的叫什么美琪的嫩模,这才过了多久啊,就爆出陆湛东原来是有老婆的,且他老婆还是咱们设计一部的安总监,这太玄乎了吧!” “这消息可靠不?” “咱们这里十八楼那家公司里传出来的,他们老总亲眼所见,你说可靠不?” “现实版本的豪门灰姑娘啊!居然就发生在咱们周围!太不可思议了,难怪安总监才二十六就当上设计一部的总监了,这里头没有陆湛东给她铺路打死我都不信!” “是啊!你看吧,我们二部的总监都还是mit毕业的呢,和mit比起来,b大算什么啊!” “可我怎么听说安总监其实也是从基础做起的,她是读研时就已经在咱们公司实习了的?” “是了,所以你看,她一个在读还没有毕业的研究生就可以进咱们公司实习,这里面还能说是没有陆家的因素在?” .. 第八十章 我只需要我你爱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难怪都说女人长得好不如嫁得好,嫁人那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们是没这么好的命了,不然也可以像人家那么拽,在公司里连总经理都要喊她一声安姑奶奶。” “还记得那个许青青不?要是安总监的老公就是陆湛东的话,那网络上那个打马赛克的男人不就是……” “这有什么呀,那天你们是来晚了没听到,知道网络上那些照片是谁放上去的吗?就是咱们安总监,这是许青青亲口说的,所以就冲安总监这手段,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的,正应了那句话,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我就看她地位稳当的很,赶紧的,多巴结巴结咱们安总监,找她给咱们一人介绍一个有钱又年轻帅气的。” “我要……” 听她们一个又一个报出了一连串的桐城市年轻公子哥以及贵圈里那数得出来的几张漂亮脸蛋男人的大名,安宁不觉暗暗地摇了摇头,她们说的,除了蒋方舟外,其他的她都没说过话,甚至其中还有一些其实是和陆家不怎么对盘的。 而正当她准备要踱步进去结束她们大清早的不切实际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我要我的男神江厉川!!!” 安宁步子一下子顿住,秀眉蹙了蹙,男神?她实在是难以把这两个字和江厉川那张卑鄙的流氓相联系在一起,虽然……客观地说他的外表的确是担得起这两个字,可是人品……着实无耻!!! 而正在安宁在暗自腹诽时,突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一抬头,就看林思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正一脸关怀地看着自己。 安宁刚想开口,林思佳已经一个箭步推开了休息间的门。 “大清早的不在位置上,打印个文件都找不到人,每个月拿工资是来请你们关着门聚一起聊天的?”林思佳说完,一个眼风扫过去,“还不回去做事?!” 立即,一屋子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相互地低垂着头,偷偷使着眼色,一个挨一个地灰溜溜离开。 安宁目光落在最后那一个女孩处,那是她的助理小朱。 “小朱,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下。” 小朱身子一怔,一脸的惊惧,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几句‘这里面没有陆湛东给她铺路打死我都不信’以及‘嫁人就是二次投胎’那些话,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小朱心里一阵忐忑,“安总监,我……” 她想要解释,可是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才开了一个头,就接不下去,只好认了,暗自懊恼自己怎么点子那么背,安总监虽然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但是一旦发起脾气来也是够人受的,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是谁让人家背景深呢,自己这才做了一年的工作怕是又要换了。 想着,小朱惨白着脸,叹了叹,认命,但心里却多少有些不甘愿。 ――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嫁了豪门吗?牛气什么啊! 从小朱最后的眼神里,不但安宁读出这样一种眼神来,连林思佳都看了出来,她刚好拦住小朱,却被安宁及时给拦住,待人都走远了,安宁才道:“我跟b大那边联系过,打算明年让小朱过去读一个在职,王剑也已经同意。” “她这样说你你还……” “她有设计才华,不是吗?” “但是人品太差,你送她去深造,她深造完之后呢,给她个什么位置?说不定到时候她丝毫不领情,迟早有一天爬到你头上去。” “那就看她的本事了,但也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要离开鸿图?”林思佳十分惊讶,想到昨晚李齐说的那些,难道她已经打消离婚的念头了? 于是,林思佳强压住心里的情绪,试探道:“你要去恒盛?” “全桐城市的设计单位除了鸿图就只有恒盛了吗?”安宁不答反问道。 “那就是中天国际?你不会真和江厉川……” “我不过是说‘说不定’,你就开始瞎猜些什么啊!我这还在扯离婚呢!你就行行好,别跟我乱安桃花了,没影儿的事。”安宁立即捂住她的嘴,打断道。 林思佳扯她的手,低低地道:“我告诉你,陆湛东不是什么好鸟,你趁早离了好,但江厉川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媒体碍于他家老爷子的位置不敢爆出来而已,要是真写出来,绝对比陆湛东还要精彩,你可得长点儿心,别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又进另一个里去。” “陆湛东不是好鸟那你还跟我要?”安宁轻笑道。 林思佳羞恼地瞪了一眼过去,“我那不是和我家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吵架脑子被刺激了吗?你当我真想要啊,得了,安姑娘,换你行行好,别把我往火坑里推。” 看她这番哀求样,安宁脑子里想的却是拍卖会时夏薇说的关于扣子的事。 而其实拍卖会之后关于这件事安宁也想了许久。 林思佳是安宁进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人,比夏薇都早。 因为林思佳是第一个进宿舍的,安宁是第二个。但真正让她们成为朋友却是因为林思佳那种大大咧咧爱出头的直爽性子,每次她和夏薇有什么事,林思佳都会像护犊子一样的率先冲上去,甚至还为她们都打过架。 而林思佳为安宁打架的那一次,她徒手抓了人家砸过来的啤酒瓶子,结果手掌破了,血流了一地,当时安宁就觉得这世界上她又多了一个亲人,最亲的亲人,如果林思佳的手再也不能拿笔做图了,她就养她一辈子。 那时,在医院里,林思佳噗嗤一下地笑了,她说:“你忘记了,我家可是做钢材生意的,哪里用得着你来养我啊,更何况,你这是咒我断手还顺带着咒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吗?小心我家小俊俊找你拼命的!” 那个时候,林思佳的男朋友还叫林子俊,谁都以为他们从初中就开始神奇的恋爱,一定会白头到老,可是谁又会知道林子俊会在大四快要毕业这一年‘喜当爹’,孩子的妈还是林思佳的发小。 那件事情对林思佳打击之大,安宁和夏薇都是一路的见证人,尤其是安宁,当初林思佳吞安眠药自杀是她先发现的,她的印象最深刻,所以她最急切地想要看到林思佳幸福。 所以,安宁不想轻易地去怀疑一个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为她挡过酒瓶子,至今右手掌掌心里还蜿蜒着几条‘小蜈蚣’的林思佳。 ――或许,只是巧合,或许真的有一个叫‘lzd’牌子的衣服用天然玉石打磨扣子,或许真的有一个名字的拼音缩写,或是刚好对他有意义的三个字母是‘lzd’的人恰好和陆湛东一样有这方面的爱好。 安宁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对林思佳道:“什么时候把你那位带回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见一见吧!” 林思佳立即一脸的惊诧、为难,低声地说道:“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还是算了吧!” “你是不是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安宁只是问道。 “那是当然,我这辈子非他不嫁的,我爱他,真的爱他,如果失去他,我会死的,不管被救多少次,我都会一头扎进去只往死路上奔,除非可以和他在一起。”林思佳说得十分动情、坚决。 “那他呢?” “他会离婚的。”林思佳只是这样回道。 “我和薇薇并没有其他别的想法,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我们只是单纯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想要见一见他而已。” 林思佳犹豫了一下,想着慈善拍卖会的那晚夏薇在电话里对她欲言又止的,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上回我在你家发现的那颗扣子上面刻的字母是‘lzd’吗?我怕我看错,王剑说意大利名牌男装里根本就没有叫这个牌子的,这是新推出的吗?哪个设计师?” 从夏薇的语气以及内容里,林思佳断定夏薇一定是发觉了什么,但是又不太确定,且以夏薇那迷糊又单纯的性格,很有可能关于扣子上刻有的字母的事一定告诉了安宁。 可是,为什么安宁今早却看起来没有一丝怀疑的样子? 不该是这样!!! 或者……其实安宁是在耍什么花招吧!说是一起吃饭,其实是间接的一种试探。 不管是哪一种,无所谓。 “你真的不会觉得我有些……,毕竟,他是有老婆的,虽然他并不爱他老婆,可是我到底是插足进去的。”林思佳有些晦涩地说道。 “说实话,我对‘第三者’没什么好感,也没有那么鲜明的憎恶,她们又何尝不是被牺牲的一方呢?但这仅是针对我个人的经历而言,我不了解你和他之间的事,没有发言的权利,最多,我也就是感叹一下这个世界为什么总是要比想象中复杂,不相爱,却可以结婚,两个人的勉强结合,早就多个人的不快乐,何苦。” “这话我怎么听得有些清心寡欲的味道了呢?你不会哪天跟前段时间香港那个离婚的女明星一样想要出家了吧?” “我谢谢你啊,想我点儿好吧!” “我也想你好,可前提是你别老这样把自己往死你作啊,你看你这脸色,这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林思佳说着,又低低地道:“不会又是因为陆湛东吧?他哪个小情儿又找上门来了?” 安宁唇角刚动了动,敲门声传来,是她的助理小朱,说是有她的快递来,对方指明必须本人亲自签收。 安宁一打开门,就见一个快递员手捧着一束粉红色的蔷薇。 顿时,吸引不少眼球盯看过来。 安宁秀眉微蹙,签收完之后把东西拿回了自己办公室。 花束里有一张祝福心情的印刷卡片,落款是龙凤凤舞的‘陆湛东’三个字。 “他这是……”紧跟进来的林思佳神情诧异道。 安宁皱着眉头,“他脑子不知道出哪个女人的房门时被夹了一下,有些不正常。” “那你的意思呢?不离了?” 安宁没有回答,只是端倪着那张卡片的落款。 乍一看去,很像是出自陆湛东的亲手,然而…… 安宁忽而一笑,有的时候,太爱一个人,反而会变成太可悲的一件事,因为关注了太多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的细节,譬如他的笔迹。 她相信花是陆湛东授意送的,粉红色的蔷薇,花语是‘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可笔迹,却一看就是李齐的。 他这样一个送花都没有时间亲手签个名字,要李齐代签的人知道什么叫做‘一辈子’吗? 安宁把花随手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一扔,一旁,林思佳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而这时安宁的办公座机响了。 ※ 总经理办公室里,王剑先是递给了安宁一纸文件,“你先看看吧。” 是一张借调函,中天国际向鸿图借调设计一部总监安宁,借调缘由是上回鸿图没有中选的商业区项目,借调周期是两年。 “可以不去吗?” 王剑有些为难地道:“安宁,你也看到了,董事长已经签字了,只待盖个章走个流程。”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中天国际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几个小项目。”王剑坦白道。 安宁深吸一口气,“那么我辞职总可以吧!” “就因为江厉川?” 安宁神色微变,王剑急忙又道:“安宁,你也知道,成立设计公司是我当初向董事会申请下来的,如今已经五年了,虽说也为集团赚了些钱,但比起其他来说,远不能令董事会满意,他们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从这里撤资。” 安宁一记冷笑,“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王剑面色顿时变得极其难堪,“公司不止你一个人吃饭,还有几十个人要养活,几千万的小项目对中天国际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意味着年底业绩考核能不能过关,明年会不会面临失业!” 安宁抿直着唇角,一脸肃然。 王剑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情绪激动了,“抱歉,我也是无可奈何,不论是陆湛东还是江厉川,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事我都参合不起,你如果不愿意去,非要辞职,我也无可奈何。” 说完,王剑双手一摊,一脸疲惫。 安宁盯着借调函沉默久久,“董事会真的打算明年撤资?” 王剑道:“不止是设计公司这里,还有其他这几年一直在赔钱的公司,董事会打算年底来一个大清算,我们已经在清算名单里,董事会有意将这些资金都撤回来转而重点投资这几年正走俏it,节能等行业。” “最迟什么时候回复中天国际?” “下周一。” “好,我考虑考虑。” 出了王剑办公室后,安宁先是照拟定的工作计划把手里堆积的项目交待了一个给小朱,然后午餐过后照常去了工地,快五点时,才不甘不愿地从手机里翻出上回江厉川发短信时的号码,回拨回去,响了许久,她正想挂掉时,那边传来了一道礼貌又带着些鼻音的嗓音,“你好,我是江厉川……” 安宁心里当即道――装什么孙子!!! ※ ‘金玉堂’里,鼓汁鸡爪,超辣的酸汤鱼,姜辣鸭,还有一盘青菜在安宁的要求下都是用干辣椒爆炒,两个人吃三菜一汤,从素到荤,无一不辣,安宁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看到对面江厉川那被辣得不住哈气儿喝果汁的样子,她承认自己有些卑鄙,但对于某些无耻的人就该‘以毒攻毒’。 她本来只是想着他感冒还没好,不能吃辣,所以才故意点一桌子辣菜的,却哪里知道,丫的根本就是不能吃辣的那种人,没吃几口就呛得眼泪流。 而坐在一个装潢古典有致的包间里,背对着城市的万家灯火,面看着一个今儿清早还被人称作是‘男神’的男人在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还要努力地维持优雅的用餐姿态,着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安宁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真想立即拿出手机给他拍一张,然后传到微博上,再艾特一下中天国际的官博,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安总监看起来心情十分地好。” 看着她抿唇快要兜不住的样子,江厉川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清了清嗓子,又道:“可以说出来和我一起分享一下吗?” 看他红肿着嘴巴,微红的眼睛努力摆出一副友好‘一o一’式笑容,根据这一个月来积累的‘经验’,安宁知道这货八成没在安什么好心思,尤其是当他一本正经地喊她‘安总监’时。 “我不确定江总你愿意听,对一个人来说开心的事,并不一定适应于另一个人。” 江厉川莞尔,“我以为以我们的关系,私下里,安安还是称呼‘厉川’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愿意更显亲昵一些,我也随意。” 看他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安宁真想冲他脸上砸一拳过去,‘安安’这两个字一喊出就意味着他脑子里开始在想一些下流的东西。 “但我以为我和江总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一回生二回熟,如果这都还不行,莫非安安你是在等着第三回、第四回……嗯?” 在他趣味盎然,有所喻指的目光注视下,安宁心里一阵地羞怒,尤其是想到第二次她居然当了‘东郭先生’!但面上,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小啄了一口果汁,把范儿给摆足了,而后道:“我只听说过同样的错误再一再二不再三。” “赫拉克利特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而哲学告诉我们有相对无绝对,所以你不可能重复犯一次同样的错,第一次是错,那么第二次呢?未必。” 我kao! 难怪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还扯出赫拉克利特出来了!!! 安宁刚要反驳,江厉川就抢先又说了一句,“不可否认,那天晚上我们很合拍,几乎同时高/潮,且第二次你喊了‘快点’。” 安宁登时那个面红耳赤,几乎从牙齿缝里磨出一道声音,“那明明是‘快点……滚!’” “哦,快点……滚?”江厉川用他那带着鼻音的嗓子故作娇羞地学了一句,而后在安宁双手握拳再次发作前,他又甩出来了一句,“但你第三次可没有拒绝哦!” “特么的……”安宁终于忍不住了,“你让一个已经又困又累睡得半死的人怎么拒绝!!!” 何况,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还有‘第三次!’,难怪她清早起来的时候腰腹那酸胀,好在慈善拍卖会上有张椅子坐,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 可就当安宁杏眼怒瞪恨不得立即操刀子砍人时,江厉川竟然一副‘知错就改’的诚心模样,回道:“哦,是我的错,下次改进。” 安宁反复又反复地暗自做了一个又一个深呼吸,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个问题打住,别忘了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江总,我今天一是为了感谢你上回在我们公司仗义出手,二则是为了借调的事,我记得我上回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过,于公还是于私,我都拒绝。” 江厉川扬了扬眉,“安安,我记得我也明确地向你表示过,我拒绝拒绝。” 被他这样直接地驳斥掉了,安宁咬了咬唇,最近她的神经紧绷得快要炸裂开来了,忍耐力一天不如一天,尤其是在昨夜几乎一夜未眠之后,情绪随时都油走在崩溃边缘,“江厉川,你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我不是小女孩。”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江厉川微微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腐坏的样子。 安宁从他粲然的眸光里瞬间明白了,他言下之意是说――因为是我亲手将你由一个女孩变成的女人。 “所以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对中天国际,以及对你,都没有兴趣,你大可不必打着借调的幌子行龌蹉之事,全桐城市比我好的设计师多得是,适合且愿意跟你女人也多得是,中天国际以及你都不是非我不可。” “安安,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中天国际的住宅设计需要一些人性化的温暖,这是它这些年一直缺乏的,即便是商业住宅,但首先它的服务体是人,而我,我只需要你爱我。”江厉川回道。 “人心本就复杂。”安宁简短地道。 她还是不想相信。 “我认为爱一个人就该站在她的角度去为她着想,而不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她身上,逼迫她做她根本就不喜欢做的事。” “那么抱歉。”江厉川身子微微朝后一撤,舒适地靠在椅背里,下巴轻轻一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目光坚毅,果敢,锐利如一把凛冽的刀锋,他说道:“我不是一般的生意人,我当过兵,上过战场,也杀过人,我只知道我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 “如果得不到呢?就毁掉吗?”安宁冷冷道。 “士兵的世界里只有命令和服从命令,但对于你,安安,我允许你反抗,可你要知道,这并不会改变最终的结果!” “你这是土匪!强盗!流氓!你当这全桐城都是你的天下了是不是?!告诉你,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就是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你拿枪指着我脑袋,我也不、愿、意!” 江厉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待她眼眶渐渐湿润时,适时地把纸巾推到她面前,“脾气撒完了?擦擦。” 他倒好,就这轻轻一语,几个字,又把她当做一个任性撒泼的小孩子? 可是他却又明明是在用成人世界里的规则开始残忍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他说:“你不能不承认现在你们鸿图需要那些项目,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商言商,中天国际也需要把这些鸡肋撒出去,集中精力弄商业区的项目,但给谁不是给呢?我愿意给鸿图,也只是因为鸿图有你而已。” 言下之意,除非她离开这个领域,或者进入中天国际无法左右的单位,不然,她就非得被他给吃定了? 安宁很想反驳,可是,却该死地无力反驳,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有什么资本跟坐拥一个中天国际的他抗衡? 但就这样了吗? 终于,她心里悲凉地笑了笑,“但是你不要忘记了,我是谁的老婆。” 抬出陆家来,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可是江厉川却是一个无耻狡猾至极的危险男人,从她认识他起,这月余的时间里,她就基本没占过上风,次次都是被他四两拨千斤地给制得死死的,她打从心底地抗拒这种感觉。 “呵呵……”江厉川非但没有感到一丝威胁,也没有露出一丝怒容,反而还笑开了来,微阖的眼轻轻挑开,荡起层层的圈纹,光影在他的眼里微微地晃动着,温柔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势,他说,“安安,下个月我在中天国际等你来。” 一顿饭安宁吃了一肚子火气,结完账后她笑米米、阴森森地对江厉川说了句,“希望你不会后悔。” 然而,江厉川只是看着她那两个黑眼圈,说了一句,“按时休息。” 又是一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无力感,安宁咬牙切齿地转身就走,刚走到车子旁,还没打开车门,车灯闪烁间,她看到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正十分阴狠地看过来,可是下一秒,当她再看去时,那棵树下哪里有什么人? 她急忙进车里去,车灯长亮,横扫过去,果然,树下空空,可她脑子里还残留着那阴狠视线,总觉得似乎还在被盯看着一样,她踩着油门,快速离开。 而就在安宁离开没多久,江厉川脸色倏地一变,快速打着电话给周律道:“我在‘金玉堂’这里,过来个人帮我开车,送我去医院,……,吃了辣椒,开始大面积过敏了……快点!” ※ 周四的中午时分,在闹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里,夏薇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快被王剑他妈给逼疯了!每天都是各种中药的灌,你看这,又是一个星期的,除非我怀上孩子,不然,就每个星期定时定点地去中医院报道!” “要是怀上了,又是女孩呢?” 夏薇咬牙切齿地吐出了两个字,“再怀!” 安宁顿时无语,“什么年代了!王剑也支持?” “他说的,老人都已经这岁数了,还能活多久啊!能让他们开心,就尽量满足。” 话是这么说,可是…… “生孩子这件事也是尽量就能满足的吗?他爹妈要孙子,你就得卯足了劲儿地一直生,直到生出一个带把儿的为止?” 夏薇苦着一张脸,“所以我烦死了,跟你说,我怀疑我吃再多的药也没有多大的用,我是o型血,怀萌萌的时候就差点没保住,生她的时候又赶上大出血,到现在他们一提生孩子,我心里就有些怕,萌萌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动不动就生病,再来一个,又是女孩,又不受他们待见的话,别说是人的精力了,就是钱也招架不住,养孩子不花钱啊!又不是光管温饱那么简单,现在一个孩子的教育成本高得吓人,就王剑那一年三十多万的在桐城市养一个还差不多,再来一个,不管男女,都得紧巴过日子。” 安宁沉默了一会儿,道:“薇薇,你以前可从来不会对我说这些。” 夏薇脸色变了变,有些难堪,努力半天,才道:“我就知道我不擅长干这个。” “你还真不适合,我猜王剑肯定没有跟你说具体是什么事,只是要你按照他说的做,对吧!”安宁说完看夏薇那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又道:“夏姑娘,你可长点儿心吧!你这样哪天被人给卖了都还指不定要帮人数钱的!” “哪里会有那么严重,我和他毕竟是夫妻。”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刀子捅得深。 当然,这话安宁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而已,没打算说给夏薇听,即便说了,也不会被听进去,有时候,她还真羡慕夏薇,有的时候,对有的事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像夏薇这样还可以不问缘由就无条件地去为一个人做一件事,真好,至少,她心里还有她觉得值得的人。 “那麻烦你代句话给他,何必呢,我去。” “怎么回事?你们一个公司的,让我代什么话,难道……出了什么事?他给我保证过对你没有损害的。” 的确没损害,只是去给一个无耻的家伙打工,最多失身,不会要命。 “公事而已,只是最近有些看他不顺眼,不想搭理他而已。” “我觉得我已经做了一件对你不太好的事。” “我保证,没那么严重。” 看着安宁笑盈盈的样子,夏薇低低地道:“其实我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但是我又觉得不太可能,王剑说……林姑娘……” 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西餐厅里走进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她正气势冲冲,满脸怒容,直直地朝安宁所在的方向走着。 “等会儿说。”安宁神情一变,快速地打断了夏薇。 夏薇见安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方向一看,她顿时也一脸的惊恐起来,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那不是陆湛东的妹妹陆蔓蔓吗! 看陆蔓蔓这架势,像是要来找人拼命一样。 安宁在想,不会陆家出了什么事又算到她头上来了吧? 而夏薇则提高警惕起来,早在上大学时陆蔓蔓就不是一个善茬,安宁被人砸酒瓶子那次,事端就是她主动挑起的,所以夏薇对陆蔓蔓这号人物的印象十分‘深刻’。 可是,出乎她们的意料。 陆蔓蔓竟是直直地走过了她们,却停在了她们前面一桌旁边,噌地坐了下去,怒问道:“不是说来见笔友吗?怎么,人呢?” 西餐厅的椅背有些高,但安宁还是可以看到一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的一截脑袋瓜儿正冲陆蔓蔓微微地仰了仰,又默不作声地低了低。 啪的一声,显然陆蔓蔓气得不轻,都拍起桌子来了。 “江源,我告诉你,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咱们看谁耗得住谁,我倒要看看你那个‘楚楚可人’的笔友到底长什么模样,让你千里迢迢地跑回桐城来!” 虽然看不见陆蔓蔓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但是光是听这话里隐隐透出的几个磨后槽牙声,就可以想象得到,尤其是当听到她喊对方‘江源’。 安宁对‘江源’这个名字很有一些印象,当然,还是托了陆蔓蔓的‘福’。 陆蔓蔓自从中考结束去了一趟京里后,就开始在嘴上不时地念起一个名字――江源。 所以也就难怪此刻陆大小姐不惜追到这里来了。 然而夏薇并不知道这些,她压低着嗓子跟做“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办?” 安宁以唇形回道――静观其变。 现在起身离开,很有可能会被陆蔓蔓发现,而她们已经很‘不幸’地‘见证’了陆大小姐如此痴爱难缠的一面,要是再被她知道,只怕以后……尤其是安宁想遇到她时相安无事是更加不可能的。 而就在她们竖起耳朵小心翼翼时,终于,一道清悦的男声响起,带着些许的无奈,那人说道:“蔓蔓,你这样有意思吗?” “有意思,我觉得很有意思。” “见到之后呢?” “江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这些,你只是跟她通过几年信而已,你甚至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她说不定是一个专门从事那种职业的,专在网上勾引男人,约了见面然后下套勒索,这样的事每年都有新闻报道,我这是为你好。” 听到这里,安宁不免在心里给了陆大小姐一个‘赞’,平时撒泼蛮横的,讲起道理时还真有夏丽华的风范,一样地冠冕堂皇,让人听起来有些想笑! “我只是残了一条腿,并不是瞎了一双眼。” 登时,何止是安宁,就连夏薇都惊悚了,陆大小姐心仪的男孩儿居然是……这样的? “谁说你残了!你又不是不能自己走路!” “是能自己走,可是需要一根拐杖才能走得稳,甚至有时候还需要坐轮椅。” “我早说过我不介意,再说你的腿也是因为我……” “我再说一次,和你无关。”声音里陡然透着一股冷冽之气,可是陆蔓蔓显然没有听出来,有些激动地嚷道:“怎么和我无关了,如果不是我非让你上树帮我拿风筝你……” 陆蔓蔓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宁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知道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那个叫江源的人突然又道:“其实她早已经到了,我是在等她和朋友聊完天。” “什么?哪里?”陆蔓蔓说着就站起了身来四处张望。 安宁立即把头发刻意地垂了垂,单手撑着下颌,佯装看向窗外,夏薇则低垂着头双手捧起了桌上早已经凉掉的。 而这时一阵听起来不怎么和谐的脚步声和金属敲击地面的‘笃笃笃’声响起,停在安宁她们桌子旁。 夏薇先没忍住,抬头轻轻地‘咦’了一声,而后桌子底下快速地踢了踢安宁。 其实安宁有所察觉,当身旁的气压突然改变时,可她不太相信,直到接到夏薇的‘暗示’,她透过发丝用余光扫了扫,隐约可以看到身旁站立了一团咖啡色,她心里低低地咒了一声――不是吧?丫挺的站这里干嘛?!看窗外风景吗? 安宁只好继续装作不知道,可是,一只手却突然搭上了她的肩头。 “hi,事情谈完了吗?” 安宁身子猛地一怔――我kao!这是玩儿的什么? 夏薇的表情也瞬间一变,那个瞠目结舌,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 眼见装不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安宁索性银牙一咬,扯出一摸僵硬而友好的笑容,回过头道:“这位先生我想你认……” ――错……人……了…… .. 第八十一章第小鱼儿白瑾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后三个字在安宁的喉咙里突然卡住,她才仰起脸来,逆光之中,一道黑影忽地笼罩了下来,脸颊上就像是被蝴蝶的翅膀轻轻地掠过一般,投下来一个冰凉的吻,虽然只有不到两秒的接触时间,但也足以让安宁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嗖’地一下蹿腾起来,可当对方一起身时,几乎所有的光亮都打了上去,在看清楚他长相的一瞬,‘噗’的一声,安宁心里的小火苗又瞬间给熄灭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孩,似乎刚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安宁却知道,实际上他是和陆蔓蔓,和她都是同岁的。 皮肤很白,嘴唇薄薄的,看起来有些孤傲疏离的样子,但眼神却很干净,拄着拐杖的手白得几乎可以看见青蓝色的血管,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身材削瘦,大概有一米八的样子,整个乍一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优雅,仿佛对这个幻千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好奇的样子。 而就在安宁刚将他打量完的下一秒,他花瓣般的唇角已经轻轻一勾,笑得真挚而善良,另一只手从咖啡色的裤子兜里伸了出来,神情自若地捋了捋安宁左边垂落的发丝,轻轻地把它们别到了她的耳后,他兀自地对陆蔓蔓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 “啪!”的一声,响彻了西餐厅里的正午。 ※ “居然是你!”陆蔓蔓打了安宁一巴掌后,早在她亲眼看见江源亲吻安宁面颊时,她就已经濒临崩溃,此刻泪眼望着江源那极其冷漠、厌恶的神情,她发现自己半天无法说出一个字,贝齿咬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看着看着,竟扭头就跑了出去。 周围不时地投来诧异的视线,安宁稍稍地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同时舌尖轻舔着右边被瞬间压迫的口腔内壁,右脸一阵火辣,她攥紧的掌心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几次后,才压抑住自己冲上去揪出陆蔓蔓头发给她几个连环扇的冲动。 一个女孩在一个男孩亲吻了另一个女孩后打了对方一巴掌,然后拔腿就跑,毫无疑问,这出戏看在大众的眼里,无疑跑了的那个是理直气壮,被打的是根本活该。 而在一片指责大于同情的注视中,夏薇已经很自觉地去办理了结账手续。 安宁看着面前那张干净好看的脸孔,一字一句地道:“拒绝一个女孩有很多种方式,你用了最愚蠢的那一种,不但伤害了她,还对无辜的人同时带来了无尽的后患。” 说完,她看着他手里的拐杖,“请让一让,谢谢。” 江源看着这个上一次一见面就毫不客气朝他伸手一推,差点把他推到在地的女人,她显然没有认出他来,但她进这间西餐厅的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她。 但那时他对她的印象仅限于她从他哥江厉川的住所里急匆匆逃走的模样,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缘故在,所以咖啡厅里这么多年轻女性中他毫不犹豫地挑选了她。 他真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令他那个哥哥居然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就冲了出来。 “如果我不让呢,你可以选择再次一将我一手推开。” 他笑起来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心生玩意,在开着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的大男孩。 而正当安宁在想这人又在对谁演戏时,江源又说道:“如果不是推倒一个瘸子会被道德指责的话,我早就推了,对吧!你心里是在这样想的吧!” 这人、、、、、、、 “神经病!” “目前我听得最多的可是死瘸子。”说着,江源又笑了起来,很是俏皮的样子,“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叫江源,刚才谢谢你,真心的,同时我也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如你所说,我的办法的确很愚蠢,女孩子这一门学问太复杂了,有时真的令人很头疼啊!” 看他皱眉发起牢骚的样子,像是做错了一道数学题错失了高分,懊恼至极似的。 虽然安宁可以理解,陆蔓蔓连他来见一个笔友都追着来,可见她这种‘喜欢’到底有多密不透风,令人难以喘息,偶尔会想要爆发,可是,这不等于她就会忘记自己被他无辜连累挨了一巴掌,且一巴掌很有可能还没算完,还会有后文。 “换一个时间地点和场合我说不定会有心情听你说这些,但是现在,麻烦让一下。”安宁说完,补充了两个字,“谢谢。” 江源一愣,真是和他哥一样……冰冷又不太讨喜的别扭性格啊! “好的。”他眼角弯弯,礼貌而热情的样子,“希望下次见面时你的心情可以好一些,不然,我会留下心理阴影的,真的,因为内疚。” 他笑得就像是春日里融化冰雪的泉水,清澈而温暖,安宁想要再继续板着脸,却发现突然有心无力,于是,算了吧!其实就当他一脸懊恼发起牢骚时,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我自认倒霉,或许我今天应该去买彩票,说不定可以中伍佰万。”临走前,安宁笑说了一句。 西餐厅里那么多年轻女性可挑选的,他偏偏挑了她,而她偏偏和陆蔓蔓是结怨已久的,双重小概率事件重合在一起同时发生,当真‘幸运’! 安宁一边在心里自嘲着,一边跟夏薇一起走出了咖啡厅。 “你不认识那人?” “你看我这一脸冤屈倒霉的样,我要真认识,我能这样吗我?” 夏薇噗嗤一声笑了,“还心情逗人,看来你心情是好了,我说你最近干脆去寺庙里烧烧高香算了,没见过你这么点儿背的。” “哪个寺庙的香可以那么灵验?要是我把全桐城的寺庙、道观,天上地上的神佛都拜一个遍就可以解我霉运的话,我以后每周周末不睡懒觉,专门去拜,一周一次,雷打不动!” “越说你还越来劲儿了。”夏薇轻掐了安宁一下,“正经点儿,可惜当时光顾着看了,没想起来拍,陆大小姐撒着丫子跟委屈小媳妇儿一样狂奔出去的画面,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陆大小姐可是千姿百态的,你想详细地都见一见不?这周六她妈提前过生日,陆宅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欢迎你来。” 夏薇知道安宁又在耍嘴皮子图一时痛快了,陆家宴请亲朋,她去干嘛,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倒是…… “到时候你不也得去?今天才星期几啊,你周六就要再次见到陆蔓蔓了,安姑娘,来,抱抱。” 除此以外,夏薇真提供不了任何支持了。 安宁在夏薇肩头靠了靠,在夏薇充满‘慈爱’般的三下抚摸下,鼻子抽了抽,然后起身,道:“所以说,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我瞬间有一种想冲回去把那个姓江的给宰了的冲动。” 说着,她顿了顿,想到‘姓江的’三个字,补充了句,“我讨厌一切姓江的!” 包括江厉川。 “还好我姓夏,林姑娘姓林,我们都不姓江。”夏薇很顺口地连带着把林思佳一提。 “对了!”安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刚才在西餐厅里说王剑说林姑娘怎么了?” 夏薇登时想要把自己的舌尖给咬了,其实就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把这几天一直藏在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然而,突然被打断后,那种冲动一瞬消失,她庆幸自己没说,可这会儿偏偏安宁突然想起来了,还是她给引导的,心里懊恼之余开始拼命地想着该怎么把这一篇给暂时揭过去。 虽然王剑说得很笃定,可是对方可是林思佳,那个如此仗义豪迈的林思佳,夏薇觉得这样的事还是需要慎重的好。 于是,夏薇回道:“没什么,还不是那些事儿,王剑总是喜欢说林姑娘的。” “林姑娘刚进公司那会儿,王剑对她其实还不错的,主要就是后来动不动就爱情至上地老请假把工作撂一边儿去拖着快到截止期限了才交稿,你是没看见王剑在公司里被林姑娘逼成什么样,每次她一接项目时他就开始像来大姨妈一样内分泌各种失调,情绪随时暴走。”安宁很客观的说道。 夏薇见安宁没怀疑,于是就顺着道:“林姑娘精明是精明,就是一遇到感情的事儿,基本半残了,那智商很令人捉急,林子俊把她整得差点没命,这回又是一个这样的……” 夏薇说着,叹了叹,刚要再开口,突然发现身边一空,一回头,只见安宁正停在后面三四步的距离处,皱着眉,目光紧锁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位置站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夏薇顺着安宁的视线看去,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吓人!” 安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可以想象自己此刻一定是面色苍白的,因为刚才当她不经意抬眼的一瞬,又是那个戴口罩的男人,和上回看到时一模一样的穿着,当安宁看过去时,那人眼角微微地弯了弯,好像是在笑的模样,可是眼里却是一片的阴狠、弑杀!!!似乎是在说着――你跑不掉的,等死吧! 登时,安宁感到一种厌恶,就像是走路一个不小心掉进了粪坑里一样,那个人,就给她这样一种感觉。 可是,当她眨了下眼,再看过去时,那人又消失不见,只有大街上川流不息来往的人群。 任由她视线如何搜索,也找不到他,可是她确定他一定还在附近! 那种厌恶的感觉还在。 “你没发烧吧?”夏薇说着,立即抬手摸了摸安宁的额头,“还好,就是冷了些,我说,安姑娘,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太忙了,你看你这两个黑眼圈,没休息好,神经衰弱又犯了,产生幻觉了吧!” 安宁的确是有神经衰弱,为了提前参加高考能考上b大时没日没夜地看出给自己折腾出来的,从此导致她只要连续超过三天休息不好,毛病就犯。 “但愿……是吧!” ※ 安宁的车刚抵达陆宅停好车,还没进门,就在园子里碰到了陆湛东。 陆湛东一见到安宁,目光就落在她手里拎的东西上,眉头一皱,“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是不知道妈喜欢什么!” 夏丽华像这座城市的绝大多数贵妇人一样喜欢着一切奢侈名品,其中以珠宝首饰、香水、包包这三样最为爱好,几乎到了一个bt的地步,为此陆宅里专门为她开辟了一个约莫四十平米的宽阔空间出来,除了堆放衣服、鞋子,在墙上专门打了小格子来摆放包包,一个包一个格间,中间有一个像商场一样的柜台,是珠宝首饰和香水的天地。 而如今,据说专门负责打扫这四十平米地儿的人几乎每次在里面一呆就是一个白天,除了中午出来吃个饭,其他时间都耗在里面一样一样地擦拭灰尘。 且四十平米的空间已经开始吃紧,因为每年别人送的,还有夏丽华自己买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 “她的微单相机不是摔坏了,下个月还要去迪拜玩吗?”安宁道。 这可是她打电话问过芬姨的。 然而…… “把你这个收起来。”陆湛东说着,从安宁手里把东西扯过来朝车库里自己车子里一丢,而后又从车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安宁道:“说是你买的。” 安宁打开一看,是一枚胸针,从宝石打磨的光泽度就可以大概知道它的价格不低,相比之下,她买的这么一款微单相机着实是见拙了,尽管这相机光是机身就已经花去了她近万元。 还没进去,老远就可以听到从房子里飘出的夏丽华的谈笑声,可是当安宁一进去,立即出现了明显反差。 夏丽华眼里的笑一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将安宁一扫而过,看着她儿子陆湛东时才笑容里又有了温度,“跑哪里去了?你六姨他们来了,刚才还在问起你呢!” 说着,夏丽华就带着陆湛东去和人打起了招呼。 一时间,一个包间都在飘荡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陆湛东如何长的好,又如何的有本事,又羡慕夏丽华如何有福气……巴拉巴拉之类的声音,安宁一个人在原地,热闹之中,她的喉咙里还在梗着那一声一直没有来得及喊出的‘妈’,笑了笑,她径直地走向另一边,和她认得的几个陆家的长辈打了声招呼,而后问了问芬姨,“爸在楼上吗?” 芬姨点了点头。 书房里,不同于夏丽华,陆震声一见安宁便眼里的疲惫一下不见,涌满了融融的笑意,“宁宁,来了啊!” “爸您怎么提前出院也不说一声?”如果不是要给夏丽华买生日礼物,打电话到陆宅去问了问,还不知道人已经提前两天就自己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都已经好了,还老呆在里面干什么?”陆震声回道。 “那提前出院也该打个电话给我啊!” “你忙得连我住院都没来看几次的,我哪里敢影响你工作。”陆震声有些‘抱怨’地说道。 安宁有些自愧,而这时陆震声又道:“你和湛东吵架了吧!别想骗我,你没来看我几次,每次来都是湛东不在的时候,我还没有老到连这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今天这日子说这些干嘛!”安宁只好这样道。 陆震声叹了叹,没说其他,只是道:“宁宁,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湛东一次机会的,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安宁很想问一问――是不是他要我死,他为了离婚不惜把我送上一个地痞流氓的床,我也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绝不。 她心里很清晰地知道答案。 她当初是如何一点一点地信任陆湛东,如何一点一点地任由他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如今他又是怎样一点一点地将这种信任给破坏殆尽,将那些感情一点一点地挥霍殆尽的。 可现在还不行,至少得等今晚之后。 “爸,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谈。”安宁说完,又道:“您出院这几天感觉还好?” “好还是不好,还不是得看那两个兔崽子的,休养再好,也迟早还要再进去,说不定哪天就再也出不来了。” “爸!” 见安宁眼睛一瞪,陆震声笑了笑,“好了,好了,我收回,我收回,不过,宁宁,我还是会站在你这边的,这一点,你要始终记得。” 安宁心头一暖,同时也有着莫大的惭愧,曾经,她的确在心里有过这样一中念头――为什么是我没有了爸爸?而你们的爸爸却还活着。 于是,她一度憎恨陆家每一个人,甚至还包括了她自己,因为她居然忘不了陆湛东,他可是陆震声的儿子,而她父亲就是替陆震声挡了一颗子弹才死去的,更甚者,有时候安宁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会控制不住地猜想着,说不定事情真相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说不定根本就是陆震声自己怕死,关键时刻用她父亲当了人体肉盾,所以陆震声心虚,怕做噩梦被她父亲索魂,才对她那么好。 可是,当那一年陆震声怒指着陆蔓蔓他们骂道:“要不是宁宁给我递了药又及时跑出去叫人,你们这会儿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我只说这一次,以后要是再让我从你们或者别人嘴巴里听到这些,不管是谁,给我滚出去!!!” 那个时候,安宁捂着被陆蔓蔓抽得红肿的脸,站在病房门外,无声地大哭。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尽管是她递的药,是她跑出去叫的人,可也是她在看到陆震声心脏病发倒在地上艰难地摸索着洒在地上的药片时,有那么一阵,她心里的魔跑了出来,虽然她看不到自己当时是怎样的表情,但后来陆蔓蔓一口一声地骂她像厉鬼一样,安宁想,那么那会儿她的脸肯定是看起来格外狰狞的吧,因为她真的在想――为什么我爸爸死了,你还活着,是不是你推他去挡的子弹?! 但也只有一阵,当她看到陆震声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宁宁’,目光充满祈求时,她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在犯着怎样的一种罪恶。 虽然,这种罪恶最终并没有导致出一场悲剧,虽然,陆震声严厉喝斥地‘证明’了她的‘无辜’,然而,就如同陆蔓蔓当年说的那句话一样,她说:“安宁,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就是一个魔鬼!” 这个魔鬼当初的确企图见死不救,可结果人家却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时间将一切都给予了证明,如果是怕被索魂,何必做到这种地步?有的时候,在陆震声身边,安宁时常会感受到一种父亲般的温暖,就好像她父亲安志国还在世一样。 …… 想及,安宁再也忍不住,“爸,其实当年你心脏病发的时候我……” 笃笃笃,书房的门被敲响了,是芬姨,她在门外说道:“老爷,少奶奶,客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除了蔓蔓小姐有事要晚点儿回来外,太太让我来问问是不是准备开席,还有,你们什么时候下去。” “来,扶我下楼吧!”陆震声拿过椅子旁的拐杖,朝安宁伸出了手。 ※ 陆宅大厅里摆了两张长条桌,坐了三十几个人,安宁刚扶着陆震声坐下,一旁,陆湛东就过来冲安宁道:“你跑楼上去怎么也不说一声?你给妈买的生日礼物呢,还不拿出来?” 安宁微微地蹙了蹙眉,一屋子目光注视下,她还是从包里把陆湛东给她的盒子给拿了出来,递给夏丽华道:“妈,生日快乐!” 夏丽华瞥了一眼,心里想着,又不知道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今天那么多亲戚都在,她笑了笑接过盒子来,随手就要递给芬姨,但陆湛东偏在这时道了一句,“妈,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夏丽华瞪了一眼过去,这还用打开看吗?她能送什么好东西!不是什么围巾就是营养品之类的。 可是随着陆湛东这一开口,几个亲戚也都来了兴趣,跟着一阵附和。 夏丽华不好再坚持,总不能跟人说她这媳妇儿压根不会送什么好东西,净是一些满大街的便宜货吧!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可是,当她一打开,看到盒子里那颗闪闪发亮的蓝色钻石时,她虽然有些吃惊,眼睛一亮,但也只是一瞬,仅是针对她喜爱的珠宝而已。 一想到这是安宁送的,再听到那些人一口一声地开始称赞起安宁来时,夏丽华心里那骨子不舒服的劲儿一阵又一阵地强烈着,顿时,再绚烂夺目的珠宝也变得没那么令人高兴了。 啪的一声,夏丽华把盒子给盖上,“好看是好看,但是这样式的不好配衣服。” 陆震声立即朝夏丽华警告地递了一眼过去,但没有出声。 夏丽华却将头一偏,装作没看见,漫不经心,像丢什么垃圾一样将盒子朝芬姨手里一甩。 安宁的心里当即地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都说婆媳是天敌,而早在她第一次跟着安志国走进陆宅见到夏丽华时,她就从她身上清晰地读到了一个讯息――我讨厌你,所以她和夏丽华根本就是天敌中的天敌,估计是上辈子就结的仇怨。 无论她怎么用心讨好,都无法改变。 所以…… “我对这些不了解,这是湛东挑的。” 安宁轻轻的一句话登时让夏丽华脸色有些难堪,在憎恨着安宁的同时也有些后悔着自己怎么不多想想,这丫头会送出这样的东西来吗?就算给她这么多钱,她也买不出这样的东西来,她不送一双袜子,然后来一句‘妈,冬天冷,这羊毛绒的厚袜子很暖和。’就不错了。这胸针肯定是她儿子买的。 陆湛东瞪了安宁一眼后,只好打着圆场道:“妈,下回我会注意的。” 接着立即就有人帮着也道:“改明儿让东子和他媳妇儿一起陪你去挑件搭配的衣服不就成了。” 还有人道:“其实东子的眼光不错的,这可是xx品牌今年的最新款呢!” ……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中,因为一枚胸针而突然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渐渐有些缓解,饭菜开始上桌,安宁坐在位置上只是静静地吃着,一边听着他们在谈论着什么谁家的孩子到了年纪还在单身,谁家的孩子在政aa府哪个部门里已经升到了什么级别,又是谁家的孩子进了国企、上市公司,谁家的孩子出了国,还有什么牌子的衣服今天款式很好看,谁哪回打牌时自摸清一色还杠上开花…… 就当她开始盘算着时间什么时候结束时,突然听到有人问了一句,“湛东你没看出来你妈其实最想过的节日是孙子的满月酒吗?你们小两口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啊?” 又是孩子的问题,基本每次这些人聚在一起时都会不可避免地说着说着就把这个话题给扯了出来。 有名无实的婚姻,哪里会有孩子? 但其他人可不那么想。 譬如夏丽华。 “谁知道他们的呢,都结婚快三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想要,还是不能生。”一说起孩子的事,夏丽华心里对安宁的疙瘩就更深了,积怨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他们自己有自己的计划,你着那么急干什么!”陆震声立即开口斥道。 “就我着急了?你不急?你看见老蒋他们家小孙子时你不想要?”夏丽华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陆震声神情顿了顿,他的确也想家里添一个人,可是…… “宁宁,你妈没其他意思,不要有压力,日子还是按照你们计划过,晚一些也好。”陆震声对安宁说道。 “这怎么行,陆家到湛东这一代就他一根独苗。”说这话的是陆家的一个长辈,他说的是实情,都说陆家早期做的生意虽然赚钱但有损阴德了一些,所以导致陆震声那一辈几兄弟下来最后只剩下了三个,除了陆震声有个儿子叫陆湛东,其他的生的都是女儿。 “你们不会也在追崇着什么丁克家族吧?!这可要不得!”有人也道。 “有没有去医院看过,是哪里有问题?”还有人直接这样问着安宁。 “省中医院有一个姓姜的老大夫很不错的,我有个老姐妹家的媳妇儿五年都没生,最后去她那里吃了三副药,就怀上了,还是一个带把儿的。”更有人现场就开始了推荐。 …… 人多口杂,就是这样。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安宁冷眼看着陆湛东――要是把我们婚姻的真相都告诉他们,你猜,你妈的生日会不会变得异常的精彩? ――你想都不要想! 陆湛东一记警告的眼神递过去,随即,他抓着安宁的手,冲着陆震声和夏丽华,用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穿透他们的议论声的力度说道:“爸,妈,其实我和安宁已经开始计划要一个了。” 顿时,一堂欢声。 而欢声里,安宁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湛东,“你疯了……” “闭嘴!”陆湛东低低地冲她道,同时将她的手掌重重地一捏,“你看爸高兴的样子,你看不出今天这局到底是在场的哪一出吗?” 难道…… 安宁陡然顿悟,难怪要提前给夏丽华过生日,说什么趁着大部分亲戚最近都有空,可往常不也只是一家五口在一起简单吃个便饭而已么,想着陆震声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再看看陆震声此刻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模样,安宁顿时觉得他真是用心良苦。 可是,如果是搁在一个多月前,或许她会因为陆湛东被当众逼出的这句话而感到欣喜,哪怕知道这其实只是一种敷衍而已,而现在,她却已经连敷衍都觉得疲累了。 “我会尽快找个时机跟爸说清楚。”安宁道。 陆湛东心里其实在说那句话时的确是一种应对而已,可是,在听到安宁又提离婚的事,他心里一阵烦,“你信不信你即便离婚了,也嫁不了江厉川。” 安宁白了他一眼,“这世界上的男人除了你和江厉川都死绝了吗?我和他没有关系!” “你敢说你没有和他尚过床?!”陆湛东阴狠狠地低低说道。 “就算上了,也是拜你所赐。”安宁微笑地回道。 陆湛东不知道安宁被下药的那晚最后遇到的男人是江厉川,只当安宁是在故意这样说着为了气他而已,于是回道:“那么我可以说我和那些女人也是因为你所赐。” “是啊,是我给你下了药,是我上赶子地求着你,逼着你上她们的,也是我跟人说想要离婚吗?可以,除非我主动签字或者我死了,于是,有人来拿刀子抵着我的脖子,我活腻歪了,我纯找死,可以吗?”说完,安宁真想再为自己在瞬间编造出来的狗血故事的末尾打一个‘赞’。 真的太特么的情节刺激,跌宕起伏了,还体现了一个现代知性女性那伟大的封建主母的情怀,真是太特么的……赞了! “你们小两口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这时,夏丽华突然出声冲陆湛东和安宁道。 “一会儿你三表姨要过来。” 一道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起,陆湛东的勺子掉进了碗里。 三表姨?夏家那边亲戚太多,太杂,何况是表姨,安宁本没有上心,然而见陆湛东这反应,她不觉开始有些好奇,这个三表姨是什么来头? “她怎么突然要来?”陆湛东蹙着眉头,问着夏丽华。 “我怎么知道,先前说了不来的,还让你二表姨带礼来呢,还好位置准备得有多的,我已经让芬姨吩咐厨房赶紧多弄几个菜。”夏丽华道。 “就她一个人来?”陆湛东又道。 “我没问。”夏丽华回道。 陆湛东神情里顿时有着一种难以一语概括的复杂,安宁隐约感觉今晚或许会发生什么不一样的事。 而这时,夏丽华突然视线一转,对安宁说道:“你太瘦了,不会是在减肥吧?这可不行。” 夏丽华说着,喊了一声芬姨,让她给安宁盛了碗汤,“太瘦了怀不上孩子。” 夏丽华此刻看起来心情极好,看向安宁的目光里虽然不甚和蔼,但至少已经较之前少了不少的憎恶。 安宁不得不感概,看来,‘孩子’的魅力果然大,然而,可惜,这个‘孩子’是根本不会有的。 但这碗煲得精致的汤她也不得不喝的,可是要喝完,恐怕有些难度,芬姨也太实诚了,居然舀了一满碗过来,肉也给的多,可是安宁早就已经有了饱意。 而正当她在夏丽华的‘盯梢’下一口一口地啄着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三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家里有事么?” “事情提早忙完了,就来了呗。” “这是……” “不认识了?我们家瑜丫头,今天刚下的飞机,听到我要来这里给二表姐过生日就顺道一起过来了。” …… 一时间,大家伙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后来的两个人身上。 而安宁却在注意着陆湛东。 一开始那个三表姨出现时,他的表情倒还算平静,可是当一个姿容俏丽的年轻女人跟着走进来时,安宁发现陆湛东的眼睛顿时变得幽沉如深海里的漩涡,澎湃着一种浓烈而又晦涩至极的情绪,似乎是恨,又似乎是一种贪恋,唇角抿得紧直,捏着筷子的手看起来姿势很自然的样子,可是指节却因为用力过度发着白。 顺着他的视线,安宁再次打量起那个‘瑜丫头’起来,她的眉眼之间看着有几分眼熟,有些……像林思佳,但却比林思佳瘦许多,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样,可同时也比林思佳多了几分气质,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的优雅大方,一看就是出自大家。 等、等等…… 安宁突然想到陆湛东在国外留学时交的那个女朋友似乎叫什么‘小鱼儿’来着,她以前曾没少听蒋方舟揶揄他时提过,而陆湛东车祸受伤时在睡梦中也经常呼唤这三个字,因此她记得很清楚。 此刻再看陆湛东的神情…… ‘瑜丫头’、‘小鱼儿’…… 安宁又想笑了,命运的安排真的很好,她以为陆湛东其实不懂爱,不会爱,没有爱,甚至是当年他在睡梦中念了一遍又一遍的‘小鱼儿’不过也和那些女人一样,都是他一时的兴起,最后成为一阵的过眼云烟,可是,现在看来…… 是她错了。 那样的眼神,只有深爱过,受伤过,且还在有所留恋的人才会拥有。 她不知道当初他们的故事是怎样的开始,又是为什么会结束,但她知道她即将和陆湛东离婚,而这个时候‘小鱼儿’归来了,不早不晚,刚刚好。 “瑜丫头,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老公呢?” 不知道谁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下子打断了安宁的心绪,令她顿时吃惊万分,同时又再次感叹――哦,原来命运这是要玩儿陆湛东吗?原来是郎有情,妾无意的戏码? 陆湛东的‘小鱼儿’居然是已婚的。 “他也回国了,不过一直在忙,等过段时间会带他来给你们瞧瞧的。”白瑾瑜道。 “你说你们当初怎么光是在国外举行婚礼呢,双方的亲戚可都是在国内的多呀,国内也办一场的话,多热闹!” “呵呵……会考虑国内补办的。” “到时候别忘了邀请我们啊!” “一定会的。” “还是瑜丫头生得好,命也好!” …… 一阵夸赞声中,白瑾瑜走向了陆震声和夏丽华,“二表姨夫,二表姨,回来得有些匆忙,没有及时准备,这两个小东西你们先收下,二表姨的生日礼物改日我再正式奉上。” 陆震声接过盒子没有打开,只是说了声谢谢,搁在了一旁。 夏丽华倒是打开了,是一个精致的小包,prada的。 夏丽华登时眉笑颜开,“这是今年新出限量款的吧!瑜丫头你真是的,在哪里找到的,国内一直没有卖,我可拖了好多人帮我在国外打听呢!” “您喜欢就好。”白瑾瑜说着,视线自然而然地朝陆湛东那里一转,“东子,几年不见,还好?” ―――――――――――――――――――――――― 上架第一天三万字搞定!没存稿,太特么的伤悲了!!!明天起,努力存稿!!! .. 第八十二章 其实实是‘她不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能好吗? 陆湛东没有言语,只是唇角僵硬地勾了勾,目光犀利,带着一种嘲弄。 隐隐约约的,安宁似乎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一声绵长的幽叹,她垂下了眼帘,不想再去窥探猜测属于他人的曾经,可偏在这时,一道柔柔的嗓音飘了来,“这是你媳妇儿吧!” “你好,白瑾瑜。” 姓白? 安宁因为最近遭遇的一些事对白、江这两个姓氏的神经极为敏感,尤其这个女人还极大可能就是陆湛东的‘小鱼儿’,所以,安宁不冷不淡地回道:“你好,安宁。” “不好意思,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能赶回来参加,这回回来得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希望你不要嫌弃。”白瑾瑜说道,从包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安宁。 果然是很‘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木质桃心盒子,安宁接过来打开的一瞬,陆湛东的瞳仁明显地一缩,脸色沉沉,但安宁却没发觉,她的全副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盒子里。 那是一对样式很简单的紫水晶心形耳坠,很有韵味的深紫色,略带着些许酒红色的醉人火光。 安宁虽然不懂珠宝,但是东西的好坏还是可以一眼就粗略分辨出来的。 “这不适合她。” 陆湛东说话间就从安宁手里把盒子给抢了去,啪的一声合上,递给白瑾瑜道,“你还是收回去吧!” 安宁的掌心一空,还残留着被他指尖划过的疼痛。 “东子你干什么啊!”白瑾瑜神情里有着极大的尴尬,努力隐忍的样子,像是一瞬间就要哭出来似的,“这是我送给她的东西,你无权做决定。” “哦,是吗?”陆湛东眼角眉梢挂满了冰霜,目光透着一股坚决。 “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收回的。”白瑾瑜道。 在陆湛东和白瑾瑜的视线交汇,电光火石,硝烟弥漫间,安宁似乎听见了那木质的桃心盒子被陆湛东指尖给捏出裂纹的声音来,她无意于被牵扯进任何人的爱恨情仇里,她自己本身就已经是一笔还在清算的烂帐,于是,她对白瑾瑜礼貌性地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今天有些忙,我去帮一下芬姨的忙,你们继续聊。” 说完,安宁就离开了。 白瑾瑜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这是何必,我以为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陆湛东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在她眉目间狠狠地刮着,“是啊,你也知道过了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回来……” “瑜丫头!”突然有长辈呼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陆湛东露出一丝不悦,在白瑾瑜要擦身而过时,他说了一句,“我话还没有说完!” 白瑾瑜一脸为难,哀求,“长辈都在这儿呢!你别闹了,好吗?” 闹? 陆湛东唇角一勾,“我在老地方等你,给你十分钟。” ※ 陆宅的天台上,陆湛东看了看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刚好,不多不少,已经过了十分钟。 “你还是这么准时。”他回头看着那道倩影。 “你到底要说什么?!长辈们都还在楼下!万一被他们发现……”白瑾瑜说着,咬了咬唇角,一副后怕的样子。 陆湛东径直地走到天台门口处,一落锁,“这样你该没什么顾忌了吧!” “你怎么还是这样!!!” “我怎么样了?” “你做事考虑一下后果好吗?不要总是强人所难,今天是什么场合,你有什么话非要在现在说,改天不行吗?”白瑾瑜说着,眉眼间露出一丝疲累。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改天一下子又消失不见飞了回去?你既然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就应该知道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今天是顺路陪我妈过来的,我才下飞机不到两个小时,东子,我真的不想说这些。” “我也不想说!”陆湛东低低地吼着,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兽,他从兜里掏出那个木质桃心盒子,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一直维持得很好,再见面,就像是两个毫无相关的陌生人一样,他也一直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直到看到她把这个送给安宁,一瞬间,他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几乎所有的神经都被扯痛,令他这三年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东西不得不爆发。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白瑾瑜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回道:“这只是我送给安宁的一样见面礼物而已,当初你们婚礼我没参加,这也可以当做是对你们迟来的祝福,如果你看不上,丢掉也可以,反正送出去的东西我是不会再收回的。” “呵呵……”陆湛东恨恨地笑了,“这是我在乌拉圭的矿山里一点一点刨出来的紫水晶,又是我亲手打磨成的耳坠!” “我知道。”白瑾瑜淡淡地说完,又补了一句,“所以我想这是送给她最好的东西,这本来也该是她的,她才是你的挚爱。” ‘挚爱’是他当初为这副耳坠取的名字。 “你他妈的总说我强人所难,可现在是谁在强人所难?谁他妈说我爱她了!同样的话,我还给你,我送出去的东西也是绝对不会收回的,你如果不要,就丢掉!还有,少他妈的装出一副你很难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陆湛东把心里的火一气儿撒完后,把盒子强迫地往她手掌心里一塞,神情又回到了最初的冰冷、淡漠。 天台的门打开,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白瑾瑜站在原地,捏着那盒子,站立久久。 而与此同时,天台的另一面,安宁迎着这无边的夜风,深深地呵出了一口气,气在空气中无声无形地消散,就如同她曾经那风卷残云般的感情。 她以为找个借口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却不想来天台帮芬姨收个被单,居然会有如此意外的‘收获’。 什么叫做‘她不适合’,其实应该是……‘她不配’吧! 还好,还好…… 还好已经决定放下。 等到白瑾瑜离开后,安宁才抱着被单下了楼,就在楼梯口碰到了芬姨,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忧心,而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嘈杂。 “谢谢你啊,少奶奶,要不是你,我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空闲出来去收呢!” “没什么。”安宁说着,又瞅着楼下,问道:“怎么了?” 芬姨叹了叹,说道:“是小姐回来了,也不挑个时候,喝得醉气熏天的就这样回来,何止是老爷,太太也在生气。” 陆大小姐一贯如此,喝醉酒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但今天日子特殊,居然犯这样的错误,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结果。 不过安宁倒不担心这个,她怕陆震声刚出院没多久就动气的话心脏会受不了,于是当即加快步伐。 可是当她来到大厅时,只见客人们正在一一地道别,离开,看来大家都发觉了陆家现下的氛围不对,得赶紧知趣离开,既然礼已经送了,饭也已经吃完了。 陆蔓蔓正一脸苍白地倒在沙发上,像是刚吐完,闭着眼,十分难受的样子,夏丽华在一旁又是责备又是心疼地伺候着。 而至于陆震声面前正站着一个拄着手杖男人,但见陆震声表情凝重,而旁边陆湛东更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可那个拄着手杖的男人,安宁虽然看不到他的正面,但从他那轻松站立的姿态,可以想象他是多么地自若不惧着。 “玉芬!玉芬!”夏丽华突然喊了一声,然而芬姨在楼上,就算听到了也不可能立即下来。 安宁见夏丽华神情十分焦急,于是改变方向朝她走了去。 “妈,芬姨在楼上。” “好好地她跑楼上干什么!没看见这里需要人吗!”夏丽华说着,皱眉盯着安宁道:“你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扶着一下!没看见蔓蔓还难受着吗?!” 夏丽华的语气就像是使唤佣人一样,可是当她低头看向陆蔓蔓时,那眼神,好像喝酒吐了的人是她一样。 “你这丫头好好的又喝成这个样子干什么?!这才回来几天啊,你就这样,你爸才从医院回来,你想活活气死他啊!” 安宁和夏丽华合力把喝得醉沉沉的陆蔓蔓给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你这孩子,没事儿干弄成这个样子干什么?来,先喝点儿水,暖一暖胃。”夏丽华一边念着一边往陆蔓蔓嘴里递着已经插好吸管的杯子。 吸管硬塞进陆蔓蔓的嘴里,没一会儿她就自觉地开始吸起来,但也只是喝了一会儿,就舌尖把吸管一顶出来,头一甩,作势又要倒下去,“妈,我不想喝,我头疼……” “不喝怎么行!这才几口啊!安宁,你扶住她……” 安宁…… 陆蔓蔓混混沌沌的脑子里突然闯进来这两个字,顿时,她努力地睁了睁眼,当她看清一旁在扶着她的人果然是那张恶心的脸时…… 她脑子里回想起了这几天江源的冷眼,想起了他的讥讽,他说:“陆蔓蔓,你一个女孩子还要不要脸,以前你这样缠着我就算,现在你眼睛是瞎的吗?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吗,我已经找到了我心爱的女孩儿了,这个人,不是你,你再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讨厌、讨厌、我更讨厌你…… 陆蔓蔓的脑子里在不停地回响着这几个字,当初为了给她上树捡一只风筝而断了腿的江源,一直对她温颜温语,即便再失去耐心也会皱着眉头极尽忍耐的江源,如今却一连几天这样对待她,还亲口说了‘讨厌’,一瞬间,陆蔓蔓的世界坍塌了。 “你个不要脸的践人!你给我滚!滚出我们陆家!”陆蔓蔓一瞬间来了好大的一股子劲儿,像一个疯子一样把安宁猛地一推! ―――――――――――――――――――― 昨晚突然急性肠胃炎了,先把昨天码好的存稿给传上来,晚上码完余下的再来更新。 .. 第八陆十三章 跟陆家摊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没想到陆蔓蔓会一睁眼就来一手,没有防备之下被她一推,安宁重重一倒,摔在了玻璃茶几上,叮叮哐啷的一阵连续作响,钢化玻璃的表面还依旧坚/挺,但是安宁的手掌心却被摔碎的茶杯碎片给刺破了。 ‘咝……’,安宁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儿,偏这时陆蔓蔓还在继续发着疯,不顾夏丽华的阻拦硬要再冲过来。 “妈你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践人!我要杀了她!” 陆蔓蔓猩红着眼,一心只想撕了安宁,无意中将阻拦她的夏丽华的胳膊给抓伤了几道,夏丽华一吃疼,虽然心里有气,但却只是冲着安宁,如果不是安宁的话,她的蔓蔓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喊打喊杀的,一定是安宁做了什么,想及,夏丽华心里更恨安宁了。 而偏在这时,芬姨听到动静从楼上急忙地冲了下来,夏丽华立即冲她喊道:“快点过来!给我拦住蔓蔓!” 芬姨也吓坏了,但见安宁倒在地上,多少也明白了有些,于是她立即使上了全身的力道去牵制陆蔓蔓,可却不想她这一使尽全力,夏丽华就立即丢了手,转而朝刚刚挣扎着才站起身来的安宁径直都了过去。 “夏丽华你敢!” ‘啪!’ 陆震声的吼声落下,夏丽华的手也已经朝安宁挥了下去。 安宁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 此时此刻的夏丽华只是死死地盯看着安宁,完全不顾刚才出声喝止她的陆震声,她只知道面前这个她一直讨厌的女人一定做了什么事伤害了她的宝贝女儿!让她的宝贝女儿此刻就像是灵魂破碎一般,颓废沮丧极了! “你到底对蔓蔓做了什么,让她这样!” 安宁冷眼对上夏丽华的愤怒,她扯着发疼的唇角,发出了不可抑制的笑声,就像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一样,笑得单薄的肩头不住地上下抖动着。 而在那讥讽、愤怒、凄怆、幽怨、荒唐……的笑声中,夏丽华突然之间瞳仁一缩,只见安宁那原本被乌发遮挡住的眸子里瞬间迸射出了两道阴厉的光!接着,她看见安宁的左手抬了起来…… “这一巴掌你其实是忍了很多年了吧!……” “你想干什么!” 一道喝斥声直直地刺入安宁的耳朵里,她看着自己在半空中被握着的左手手腕,再看看陆湛东那眼里的警告。 “我想干什么?”安宁一边自问着,一边抬了抬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放在他的眼前,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这只手受了伤,没有办法擦掉嘴角的血,只能用另一只手,现在,你告诉我,我想干什么呢?” 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再看着她唇角的那一道鲜红,陆湛东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明明就可以确定刚才她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里透着凶狠,可当看到她此刻凄怆的神情,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下了一件极其罪恶的事一样,快速地一松手,同时伸手就要帮她擦着唇角,然而…… “别再碰我!” 安宁却用右手将他一挡,几滴温热的液体甩落在他的脸颊上,安宁紧蹙着眉,兀自地用自己的左手抹去了唇角的血。 看着她眉目间的坚强、冰冷,陆湛东心脏猛地一缩,而这时两道拐杖声渐近,是被人搀扶着走过来的陆震声,以及一个拄着手杖的年轻男人…… 安宁一抬眼,终于认出了江源。 “是你……”江源一阵吃惊,他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看到安宁,而显然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又很不是时候,他看着她正淌着血的右手手掌,脸上的五个红指印,以及……正看向他的冰冷、荒凉的目光,似乎是在说――你看,看到没有,觉得这画面看着还令你赏心悦目吗? 顿时,江源觉得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一样,一时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而这时,一直在吵吵嚷嚷要杀了安宁的陆蔓蔓突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江源,神情一阵欢喜,一阵悲怆,眼泪直流,也不继续挣扎了,任由芬姨抱着自己,她只是望着那张她喜欢了十几年的容颜,“江源,江源……你爱我好不好,好不好……” 江源看着这个样子的陆蔓蔓,再看看一旁脸色沉沉的陆震声以及冷眼警告着他的陆湛东,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叹,道:“蔓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听!我不听!”陆蔓蔓双手捂着耳朵一阵地摇着头,泪水散落间,她看着面前的一张又一张脸,最后目光愤怒地落在安宁处,她指着安宁,大喊起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先是差点害死了我爸,又是处心积虑地嫁给我哥,毁了他一生的幸福不算,你还要来抢我的江源,你不毁了我们陆家每一个人你不甘心,我要杀了你,你个……” “荡/妇?婊/子?”安宁又笑了,“还是其他?” “宁宁……”陆震声看这个样子的安宁一阵心痛,而安宁却冲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爸,本来我是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的,但是……原谅我的承受力,我有些高估了我自己,不得不让您失望了,希望您可以让我把话都说完,把我一直想做的事都给做了……” “安宁!你还嫌今天不够乱吗?!”陆湛东立即喝止道,“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 安宁没有立即搭理他,只是继续目光寻求地看着陆震声,直到后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安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看着一张张她熟悉的面孔,“既然都开了头,不再结个尾,多不好,做人做事还是要有始有终的好,趁着大家今天都到齐了,状态心情都很好……,是,我是曾经恨你们,恨不得你们每一个人都去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我的爸爸,那一瞬间,我的确是在故意地不去捡药片,所以……” 安宁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再流泪眼,努力地直视着那个把她当女儿,不,甚至是比亲生孩子还要疼爱的陆震声,她笑了笑,笑得如此卑微,她说:“爸,所以您看,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好孩子,您真不该对我那样的好,您更不该用恒盛来威胁陆湛东娶我,这是您对我当初想要杀死你的报复吗?!赠我一时欢喜,却其实是一世的苦难,我如您所愿地过得不幸福,很不幸福!” 说着,安宁逼迫自己狠下心来,不要再去看陆震声一眼,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改变主意。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你们都不相信我,听,你们都听到了吧,她承认了,就是她,她当初要杀了爸!亏爸一直对她那么好!她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陆蔓蔓恨恨地骂了起来。 安宁笑了,“别急,一会儿才是你。” “你想对我干什么?你来,你来,我不怕你!江源,江源,你听到没有,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恶毒的荡妇,她有老公还来故意地勾引你,你别再被她骗了!”陆蔓蔓看着江源,一时间,仿佛充满了希望。 然而,江源只是沉着脸,抿直着嘴角,目光落在安宁处。 陆蔓蔓一愣,又要大闹起来,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陆震声说了一句,“来人,把小姐给我拖回房间里去!没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立时,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陆蔓蔓给押上了楼。 而在陆蔓蔓那不断离远的愤怒、不甘愿的吵闹声中,安宁再次开了口。 “而至于你……”安宁目光落在陆湛东那刀削般冰冷的面容上,“你刚才问我想干什么?我没回答完,我除了想擦一擦被你妈打出血来的嘴角外,还想再狠狠地回她一巴掌,哦不,是十倍、二十倍……直到我满意为止。” “你个小践人……”夏丽华一阵愤怒,然而,下一秒,当她刚要有所动作时,安宁却一记目光杀了过去,立时,夏丽华感受到一阵厌恶,却又无法立即挣脱的压迫。 而这时,安宁对着她又道:“您一定知道是为什么,就如同您看我的第一眼就不喜欢我一样,我也真真地在讨厌着您,我只是比较好奇,其实从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想冲过来朝我打一巴掌,却为什么要故作慈善地笑,但想来您也够辛苦,讨厌一个人讨厌了十几年,却还不得不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处着,每天要对她和颜悦色,所以,终于打出这一巴掌时,心里是不是很爽?” 夏丽华没有回答安宁,只是看着陆震声,“你都听到了吧,这一回我不会再由着你,你要报恩,可以,那是你自己的事,别再搭着我们一起,湛东必须和她离婚!是给她房子还是车子还是钱,都可以,但除此之外,我告诉里,陆震声,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想都不要想!” “这点您放心!”安宁高声道:“离婚协议我早就已经写好签字给你儿子了。” 夏丽华一愣,旋即问着陆湛东道:“她说的是真的?你签字了没有?先别签,拿过来给我看看。” 安宁懒得搭理夏丽华那副样子,更懒得跟她说离婚协议里其实什么房子车子还有钱,她一样都没要。 对于不在乎的人,何必去说那么多? 听着那从楼上飘荡下来的一声又一声的诸如‘安宁你个践人,你不得好死’之类的声音,安宁看了看自己还在滴血的右手,兀自地笑了笑,压抑在心里的都倾倒了大半,她终于一阵轻松,有夏丽华那句话,这段婚姻不结束都不行。 安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是…… 走出陆家大门前,她悄悄地看了看眉头依旧深锁着的陆震声,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 陆宅,当安宁身影消失在大门的一瞬,一直拄着拐杖站着笔直的陆震声身形猛地晃了一下,但好在有人及时地扶了他一下。 夏丽华脸色一变,冲下人喊了起来,“还不快去倒水来,老爷的药呢……” 然而,陆震声却摆了摆手,“用不着!” 说完,他看着一旁的江源,“感谢你将蔓蔓送回来,不过……” 陆震声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凌厉起来,一阵威压直抵心底,江源不由得一震,就听得他在继续道:“我希望你离我的女儿远一些。” 江源笑了笑,原以为他家老头子那眼神儿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眼前又有一个,到底是从前桐城道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即便金盆洗手从了商,可身上那骨子狠劲儿倒霉减多少,比他家老头子还多了几分毒辣。 但好在他成日对着像他这样的大角色的人物对多了,虽然感受到来自对方的威压,但并不惧怕。 “这是威胁吗?” 陆震声眼睛微微地眯了眯,也微微地笑了起来,“不,现在只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言下之意,如果不听的话,就要采取手段了吗? 而这时,陆震声又道:“太晚了,世侄就请自便,恕招待不周,回京的时候代我向你父亲问一声好。” 江源岂不知陆震声这声‘问好’里又包含着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告诉他,即便他是江政的儿子,但是如果他不听劝告的话,也一样会得到应有的后果。 然而,江源只是一脸灿笑,两颗小虎牙一亮一亮,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模样,“一定,欢迎陆叔叔有空的时候来京里坐坐,父亲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 直到他离开,陆宅的下人都还觉得这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年轻人啊,笑得那么阳光,长得也很好,只是可惜腿不行,不然配得上他们蔓蔓小姐。 可是…… 陆湛东却在心里冷冷地嗤了一声――伪君子!!! 江家一门三父子都是一个德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湛东,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听到没有,那离婚协议你还没签吧?啊?”夏丽华突然出声道。 陆湛东刚要回答,突然听到一道厉声,“跟我去书房!” 是陆震声。 “你要干什么!”夏丽华神情一变,立即冲陆震声嚷道:“你刚才都听到了,是她自己主动要和湛东离婚的,关他什么事?再说,像她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再留在我们陆家!” 然而,陆震声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陆湛东,“我不会再重复,我在书房等你!” 说完,他示意人搀扶他上楼。 而陆湛东站在原地突然一阵发笑,他深刻地明白‘进书房’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每当他做错事时,就会被叫进书房,然后……遍体鳞伤地被抬出来。 “爸,到底我是不是您亲生的?” 陆震声步子一顿,没有回答,而后继续上着楼。 夏丽华则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胡说些什么,你是怀疑我背着你爸偷人还怎的,你是不是他亲生的你干嘛问他,你也要气死我是不是?” “妈,那您告诉我,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他的父亲,却对别人的孩子比对他还要好,就算是为了报恩,可至于还要把整个陆氏江山都双手奉上吗? 陆湛东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个时候和父亲在书房里的谈话――如果他主动提离婚,那么整个恒盛都将归于安宁名下。 夏丽华张了张嘴,很想将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可是……让她怎么说?已经结痂了二十多年的伤口,她不想,也不敢再把它给轻易地翻出来。 ※ 陆宅附近的公路旁,安宁看着那辆突然从后面蹿出来将自己逼停的黑色轿车,只见车门打开,一只脚着地的同时一根金属手杖也从里面伸了出来。 深夜寂静的公路边,她缓缓落下车窗,“江先生,有什么事?” 江源眉心攒了攒,“对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你只是道歉的话,那么没必要,事件的确是因你而起,但其实没有你,同样的事照样会发生,只是时间的早和晚而已。” 江源顿时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了,只好道:“似乎是像你说的那样,可你怎么可以还这样冷静?” “你是指我在陆家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一个疯子吗?”安宁说着,又道:“我以为你会自觉地离开,但显然你对看戏有兴趣,既然你有意,那就干脆让你看个够好了,说不定你哪天会成为戏中人。” 江源顿时表情一变,“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不会和陆蔓蔓在一起。 安宁不予置否,只是道:“话说完了你就赶紧上车走人!” “你的手……”江源却道。 “它还好。” 真的很好,除了流了点儿血以外,当她走出陆家的一刻,其实已经没那么疼痛。 “你需要立即包扎,不能继续开车。” 安宁笑了,谁说不能开?不能开的话她怎么一路开到这里来的? “晚安。” 安宁说着,把车子向后一倒,而后绕了出去。 江源站在原地看着她遥遥而去的车屁股,这时,一个男人从黑色轿车上走了下来,“二少爷,还追不追?” “不用。” 江源拿出了手机开始拨打起一个号码。 像这种冷硬脾气又难搞的女人……还是交给比她更难搞的男人,他大哥去搞定吧! ――― .. 第八十四章 楼梯里的脚步八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星辰秘密的夜晚,月亮藏在黑暗处诡谲地微笑。 安宁路上开得很慢,到达小区里时楼下的位置都已经被停满,楼栋旁的马路边上车子也排上了对,安宁只好跟着排上去,而后步行回家。 已经十一点过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但小区里依旧十分‘热闹’。 走在斑驳的马路上,可以听到半夜三更从两边传来的打麻将,吵孩子,夫妻争吵,……,狗吠声,以及看电视发出的各种声音,像是同时十几部家庭伦理剧在一瞬间一起播放,嘈杂无比,但此时此刻安宁的心里却是异常的平静,或许因为她已经亲手把那些纷繁的丝连都在一个小时前尽数斩断了干净。 安宁对着夜空轻呵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她本能性地一回头,突然,头顶上的路灯闪烁了两下,发出一阵兹兹的声音,灭了。 她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一道身影闪过消失的方向――不远处楼栋间的拱门后。 是幻觉,不是幻觉? 安宁一边自问着,一边脑子里还回放着一个画面――穿着牛仔裤,灰色t恤,戴着口罩的男人在她回头,路灯闪烁间,嗖地一下消失在拱门旁。 她不敢再眨眼,只是双手不觉地一攥紧,右手掌心传来疼痛的同时,她快速地回头,朝前面奔跑了起来。 一个拱门,两个拱门,三个拱门,跑进去,第二个单元门就在眼前,她几乎听到了身后的跑步声越来越近,她极尽努力才可以抑制自己的喉咙惊惧尖叫出声。 冲进单元门里的同时,左手里已经准备好了自制的防狼辣椒水,右手捏着家里的钥匙,三两个台阶一跨,直奔上五楼,心快要跳了出来,楼栋里传来皮鞋跺着台阶的声音,噔噔噔噔……,犹如索命曲的前奏。 “快点、快点、快点……” 安宁不断地催促自己,甚至不断地咒骂着,“该死,他妈的……” 平时她对楼道路灯老坏这件事倒没有多大的感想,一来她上班正常作息,回来的时候早,楼道里的人家夏天为了省空调钱,都会把里面门打开,只关上一个防盗门,凉快透气,而同时会有灯光会透到楼道里来,二来她住的五楼是顶楼,有没有路灯也差不多,有天窗,月光会自然透进来。 可偏偏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过了,且有星无月。 再加上楼道里越来越趋近的脚步声,她紧张之下,不时地回头盯着,一边拿手摸着锁/眼,几次才把钥匙给捅进去! ――好了! 心头一悦,安宁快速一扭,再没有比这一刻听到锁芯的转动声令她感到兴奋的了。 可下一秒,当她打开防盗门,看着里面包裹着铁皮的木门时…… “靠!” 极度的兴奋遭遇了现实的冷水,她竟忘记了里面还有一扇门,且拜她自己平时良好的安全意识所赐,她每次离开时都会在外面拿钥匙把里面这扇门先反锁了,意味着要打开的话,得多扭一圈。 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时刻,一阵绝望,一阵不甘,一阵恨不得砸门的愤怒…… 各种情绪交替之下,就当安宁把第二把钥匙刚费力地捅进去,还没来得及扭动时,她听到脚步声已经响彻在和她同处一个平面的位置,而这栋老房子是一层两户,两户对着开,之间之有约莫两平米的距离。 看着地面上,那道正不疾不徐接近过来的黑影,安宁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看’到了他在向自己伸着手。 她小心翼翼地摒着呼吸,左手按在喷头上,朝后一扬,一喷,压抑在心里的恐惧一瞬间爆发出来,“去死吧你!” 然而,电光火石间,她刚要按下喷头的一瞬,手腕也被人猛地一抓,一扯,喷口被人指尖精准地一堵,喷头按不下去,她不甘心地提脚欲一脚跺去,可是,对方就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早已经向后撤了一步,她跺了一个空,与此同时,左手手腕被他轻轻一个用力反缚在了身后!!! 而就当脖子被人一勒,身子贴上一个坚硬胸膛的一瞬,一道戏谑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响起。 “想谋杀亲夫么你?” ※ 十五平米大小的小客厅里,看着手掌上那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以及末尾处某个人细细慢慢地打的那个‘标准的’蝴蝶结,安宁只觉得一阵恶俗。 偏江厉川倒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还尤为不觉地大方对她建议道:“要不要再给你签一个名?” 安宁懒得和一个大晚上突然跑过来,差点把她吓个半死,又一进门就二话不说地扳着她的右手手掌,跟变魔法一样从包里拿出一瓶消毒药水和棉花、纱布就开始一阵包扎的家伙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又怎么知道我手受伤的,别告诉我什么你掐指一算之类的,更别告诉我你每天闲着蛋疼随身携带着消毒药水、棉花、纱布之类。” 她摆明一副他如果不交代清楚,绝不会轻易罢休的模样。 然而,江厉川只是轻轻一笑,“我想知道自然就有知道的办法。” 安宁一脸惊诧,想到最近一直出没在自己周围的那个戴口罩的男人,“那个口罩男是你派来跟踪我的?!” 话说出口的一瞬,还不待江厉川回答,安宁又立即很快地否定道:“不,应该不是。” 她想到了那个男人阴狠、弑杀的眼神,这绝对不是跟踪那么简单的。 顿时,她有些懊恼自己神经有些紧张过度了,而这时,江厉川已经从她的话语和表情中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口罩男?” 安宁揉了揉隐隐发疼的神经,“你追着我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白色口罩的男人?” 江厉川眉心微蹙,“你描述一下样子。” “身高大概一七五左右,很瘦,戴着白色的口罩,牛仔色的裤子,灰色t恤,有印象没有。” 江厉川快速地回想了一下,“你一跑,我就只顾着追你了。” 言下之意,没太注意其他。 “你确定?”江厉川又道。 安宁有些沮丧,她还真的没法确定,每次都是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可能真是又神经衰弱出现幻觉了。”她只能又一次地这样安慰着自己。 “你上回喷白少卿的就是这玩意儿?”江厉川突然拿着那个深紫色的小瓶子道。 那本来是一个化妆水的分装瓶,后来被安宁灌进了辣椒水,便成了防狼喷雾剂。 “白少卿?”安宁愣了愣,“我什么时候喷过他了?” 江厉川言简意赅地把会所的名字一报,安宁的记忆一下子续上了篇儿,原来那个时候突然堵在门口的人就是他啊! “可惜!”安宁只有这两个字好说,可惜没有喷中他。 在她心里,白少卿早已经和白少杰是半斤八两,没多大差别。 江厉川只是唇角含着笑,安宁瞧着他那样子,顿时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 江厉川继续不语,一副‘让你猜’的样子。 安宁回想了一下那晚上的事,以及她一出会所,就将好遇到他站在她车子旁,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样,当时她惊惧未定,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故而没有多想,而现在一一记忆起…… “他是你叫来的?” “你以为是陆湛东?”江厉川只是道。 她还真的以为是陆湛东,可现在想想,陆湛东当时可是跟他的神器琪琪欢快着呢,就算他那时脑子被门给夹了,破天荒地来搭救她,以他的脾气,也一定是自己直接找上白少杰。 同样是在生意场上,陆湛东受陆震声的影响,带着一些江湖气,而江厉川则在这方面老辣地多,对症下药,通知白少卿这样的事像是他的风格。 分析完后,安宁心里有些感激,“谢谢你。” “不客气。” 看他这一副坦然受之的样子,虽然知道他的确是帮了她,可……突然间她后悔了,后悔跟这货言谢,而江厉川这货也果然‘不负她所望’…… “反正后来我生病你也照顾了我,倒是我还欠了你不少。” 从他那笑得极其不正经的神情中,安宁嗅到了一股子纯正的老流氓气息,想到那晚这货‘义正言辞’的一口一个‘人情债,肉来偿’,她就恨得不拿刀子来立即把他全身的肉都给刮下来。 “抵平了。” 互不相欠是最好,她不想占这货的便宜,免得他再来一个‘肉来偿’,同样也不想被这货占便宜,因为丫挺的绝壁会把抵算的方式又归结在‘肉’上面。 “可是……那天早上……你跑了。”江厉川一副欲言又止,十分委屈的模样。 安宁觉得神经又开始有些疼痛,果然…… “看来你对我的偿还很不满意。” 安宁唇角抽了抽,“江总,您的意思是说,我应该留个小费以示对您的嘉奖吗?” 任何一个女的再做了一回‘东郭先生’以后,还干出那种事儿都是脑残! .. 第八十五日章 日本版教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费倒不必,有时候物质无法对他人辛勤的劳动成果表达真心的赞美。” 那有什么可以表达?还辛勤的劳动成功,真心的……赞美…… 她真的很想回他一句——你丫挺的当是农民伯伯种地啊! 但她估摸着这货绝壁会回一句——不是农民,但耕的也是地。 所以…… “是要我手写一千五百字的感谢信,还是对您说,江总,再来一次?”安宁心里愤慨之下,狠狠地讥诮完毕。 江厉川被她那语气以及眼神给逗得笑出了声,手掌在沙发扶手上一拍,像是在什么重大项目拍案定稿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夸赞道:“感谢信就不必了,安总监是公司骨干,日理万机,事情繁琐,留着时间去创造更多的经济价值才对,倒是‘再来一次’……” “你特么的……”安宁真是咬牙切齿地想杀人了。 江厉川眉眼依旧弯弯,“当一个人恨不得把另一个人杀之而后快,却每每都只是心里想一想,下不去手,你知道这种情况如果频繁发生的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人早该死了!” “我再换一种说法,如果一个人的情绪总是轻易地会被另一个人所牵扯,你觉得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看着灯光下他那突然间变得极其柔致的目光,安宁觉得喉中有些莫名地梗塞,一时间,气氛变了,她的心里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否定的话却诡异的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 她干脆道:“我不知道。” 江厉川叹了叹,“我不逼你,但你也别再想躲着我,我喜欢上一个人不容易,不会轻易地放弃。” 听他这语气,好像他有多么的千辛万苦,不容易一样,她不得不又一次地感叹,精明的商人总有颠倒黑白的天赋。 安宁看了看时间“夜深了,你请回吧!” 可是江厉川却看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丝要起身的冲动,不紧不慢,有些担忧地道:“我倒是想,但说不定我前脚出门没多久,那个口罩男就后脚来找上门了。” 一提起那个口罩男,安宁心里不由得地闪过一丝害怕,可是…… “我说过,可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你也说了,可能。” 安宁神情变了变,江厉川又道:“也可能那个人真的就存在,只是我突然出现,令他暂时放弃了计划,但如果我是他,好不容易跟踪到了你家,是断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会在附近小心观察,说不定那个男人会出来,然后我就可以悄悄地潜入进去,继续我想做的事,或许是杀人,或许是劫财,也或许再顺路劫个色什么的。” 安宁咬了咬唇,他的话一字一字地都敲进了她的心里去,令她不得不赞同,但是…… “也不定是我大惊小怪,一个人走在寂静的道路上时突然听到脚步声,突然路灯灭了,任谁都开始会怀疑些什么,但说不定那也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着急着回家的夜归人。” “一次可能是大惊小怪,如果多次呢?”江厉川只是这样反问着。 看他那笃定的样子,“你还真派了人跟踪我?!” “兵不厌诈。” 他短短四个字,顿时令安宁又有一种挫败感,她上了他的当。 “这个小区是八十年代建造的,你这防盗门的锁芯技术最多是九十年代的,里面的门更加不用说,如果它的安全系数高的话,外面也不需要再安一道防盗门了,你这窗子还是最老的插销式的,而当初你们是想着顶楼安全,所以阳台都没有封吧!从楼梯口的天窗上去再从楼顶跳到你家阳台,连一根绳子都不用,而你这阳台门,也是插销式,一个刀片就可以轻松打开。” 江厉川就像是防盗专家一样说得头头是道,令安宁几次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切入点,偏偏他最后还来了一句,“给你一个衷心的建议,尽快搬家。” 安宁顿时有一种自己生命在岌岌可危的感觉,“换锁,换玻璃,封阳台呢?”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我不走,你换锁,换玻璃,封阳台吧!” 就算要加强安全系数,也是以后的事。 安宁看着江厉川背靠着沙发,双手搭着扶手,一副老板派坐姿的模样,“你睡客厅。” 主卧虽然也有张床,但那是安志国生前住的房间,安宁搬回来后,一直保持着原样,只是做了下清洁,她自己还是住在自己以前的房间里。 ※ 累却不困,就是安宁此刻的真实写照。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时候的小区里算是真的万籁俱静,可安宁躺在床上,脑子里就像是在放电影一样,闭上眼,是那些人,那些事,睁开眼,还是那些人和那些事,一遍又一遍,最后,直到口干舌燥,起来找水喝,一打开/房门,只见客厅里光亮一闪一闪的,隐约可以听到带些时代韵味的纯正美国式英文对白,那经典的台词内容,安宁几乎立即就听了出来,是《教父》。 客厅的纯棉地毯里,江厉川裹着一条毛巾被,一边抬着透明玻璃杯冲着安宁道:“在你餐桌上看到的,你不介意吧?” 介意有用吗?喝都喝了,反正是四十几块钱在超市买的红酒,价格和他兰庭房子里的那摆满一面墙的各式烈性洋酒绝对没法比。 倒是…… 安宁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果然正在播放着的是《教父》,再看看正在运转着的影碟机,以及他旁边一地的碟片,“你从哪里找的这个?” 她上回失眠想要找些旧碟片出来看时,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江厉川示意她看看电视柜旁的纸盒子,“酒柜里找酒时发现的,还以为是酒呢。” 的确是质量很好的一个酒盒子,但是却被塞满了一张张碟片,难怪她上回怎么找都找不到。 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碟片,爱情搞笑类都是她买的,枪战黑帮类无疑是父亲安志国买的,他是这一类片子的爱好者,即便对他而言看字幕很辛苦,有些字不一定认识,可却依旧很执着。 安宁不太喜欢看枪林弹雨的杀戮场面,但《教父》除外,除了因为它的经典,还因为电影故事里令人唏嘘的无奈人性,颠覆了许多人心中对‘黑’这个字的印象。 老旧的,泛黄的彩色画面上,vitocorleone正穿着名贵的西装,手拿着马丁尼,微笑满面地跟人交谈着,那副样子会令人不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是,实际上,谈的却是一些极其肮脏的买卖,他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人全家覆灭,一个微笑便足以化干戈为玉帛。 看起来,这似乎是人人艳羡的一个位置,似乎永远都可以掌控一切,立于芸芸众生之上,俯瞰苍穹。 可是……他身边的人,他的儿子,女儿,却没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一道十分违和的轻笑声响起,“知道吗?人类的情感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生命里充满了黑暗的悲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亲身经历过那一切一样。 可是下一秒,他又无关紧要地打趣她道:“怎么?看得想哭了?” 安宁白了她一眼,她可以确定自己眼里没有泪水,只是……心里有些感触。 而或许是因为被影片勾起回忆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氛围使然,于是,她道:“想起很早前听过的一些故事而已。” “和《教父》一样?” “人与人的命运怎么可能会一样。”安宁端着水杯,坐在地毯上,由于陆家以前背景的缘故,有许多从前的人物会不时地到陆宅来聚一聚,喝喝茶,饮饮酒,话一下当年的那些事儿。 于是,她曾无意地听到了不少,但其中令她最记忆犹新的还是…… “大概就是一个城市的地下帝王腥风血雨的精彩一生,想要谋求安稳的时候偏偏遭遇仇家,最后妻女被绑,他带人去救,最后被一枪打穿了脑袋,脑浆喷到了他的妻女的身上,到头来他谁也没能救得了,包括他自己。” 安宁说得很简略,而说是故事,其实,不如准确地说,是一件已经‘故去’的真实发生过的‘事’。 延续下去,就是那个‘地下帝王’死后他的结拜兄弟有所感悟,把他留下的王国从地下搬到了地上,屹立在桐城的天地之间,成为了如今的恒盛集团。 当然,这是一段鲜少被人知道的事,如果她不是因为在陆家住过的缘故,也还会以为陆震声义兄的死亡和新闻报道的一样只是一场意外。 一阵沉默,房间里还在回荡着电影的经典对白,而这时,江厉川突然开口问道:“你喜欢这样的男人?” 像vitocorleone这样的? 安宁摇了摇头,“我喜欢现世的安稳。” 电影里的故事或许在现实中会真的发生,但她只能从一个电影观看者的角度去欣赏,现实中,并不希望自己遇上。 “是了,任何一个在普通环境下成长的女孩,都会这样想!安稳……”江厉川说完,影片已经接近末尾,可是这夜还没有结束,人也没有困意,于是他指尖在旁边的碟片里翻找起来,“你这里好看的片子似乎只有这一部。” 看着他手里印着《教父》系列第二部的封皮壳子,安宁还一时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只是起身去饮水机那里续着杯子里的水,可是,当屋子里响起一道娇羞的日语女声时,安宁一个回头…… 电视屏幕上,一个穿着校服样的女人正被三个高矮胖瘦不统一的猥/琐男人给推倒在沙发里,一个在亲吻她的唇,一个在揉着她的胸,另一个则在顺着她的脚趾尖儿一路朝上地舔着,女人嘴上虽然在说着‘不要’,手脚也在做着挣扎抵抗,但其实一眼就看出来,只是象征性地而已。 看清楚究竟是在上演着什么后,安宁登时,石化。 可偏在这时,江厉川眉眼含笑地道:“这日本‘教父’就是比美国‘教父’好看,安安,你说,是吧?” “闭嘴!给我关掉!!!”安宁过去就要抢他手里的遥控器,一边还不住地解释道:“这不是我买的!是林思佳那货当初硬塞给我的!我看都没看过!你快给我关掉!” 可是他却将她轻轻一带,带入自己怀里的同时,还用手臂将她一圈住,“有四个字,叫欲盖弥彰。” 尼玛!!! 安宁登时面一红,是,她是看过,但那又怎么样?大一那会儿一个宿舍就她是跳级考来的,年纪最小,虽然看过一本黄色小说,但每当林思佳她们兴趣昂然地讨论起男女间那些事儿的时候,她还是和夏薇一样有些‘落伍’,于是,一年暑假,林思佳神秘兮兮地给了她和夏薇一人一张碟片,说让回家自己一个人看,当时她还真的以为是第二部《教父》,可真的回家后往碟机里一放,当比黄色小说还要‘激烈’十倍的画面在眼前播放时,她捏着遥控器,紧捂着嘴,想要立即关掉,可是……又没能忍住心里的好奇,她还没见过这么直观的,于是……她一个人看了一会儿,当看到后面越来越觉得恶心时才立即关掉的。 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居住,碟片被她随手一丢,以后虽然再也没有看过,但很长一段时间里,但看到一切出现在身边的男性生物时,她脑子里就会冒出碟片里的画面,这令她曾经一度对男性产生恐慌。 但现在想想,其实根本没什么的。 “别搞得好像你没有看过一样,我敢打赌你的电脑硬盘里至少有一百个g的这样的‘大片’资源!别搞得好像你没有对着片子撸过一样!” 谁还不知道男人的那些事儿啊! 生理需求来临,偏偏没有伴儿时,对着片子撸,这已经是尽人皆知的。 他调侃她,别以为他就是清白无暇的。 “要是没有那么多个g呢?” 听他这话,就是承认自己也看了,不过……她可不会再上当,跟一个老歼巨猾的流氓真打什么赌。 “那就祝福江总您的资源库里迟早能存够那么多,从此您的下半身可以一直地幸福。” ——永远地自/撸去吧! 安宁在心里意兴风发地补了一句。 可是,江厉川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安安,你在故意地挑/逗我。” 挑/逗? “你语文没学好,充其量这叫挑/衅。” “有区别吗?” 区别大发了! “难道每一个在谈判桌上无视你权威和你拍板子叫钉子挑衅你的人,你都当做是在挑/逗你?那江总你是立即一刀子把人给砍了呢,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扑了呢?” 安宁说完,烟波里荡漾着一种得意,但她却不知自己这副样子看在江厉川的眼里,当真是一种‘挑/逗’,于是,他十分淡定地回道:“哦,在我的字典里,一般来自于你的一切挑/衅都是等同于挑/逗的。” 看着他的那副‘抱歉没有提早告知你,给你造成不便,请多谅解’的样子,她特么的除非脑子进水了才可以谅解得了。 “江厉川,我警告你,你最好立即打消掉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不然……”安宁说着,阴测测的一笑,“这屋子里,菜刀,剪刀,指甲刀,什么刀都有!” 还指甲刀…… “最毒妇人心,你舍得?” 安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是不怎么舍得,所以才要在你的小伙伴最硬最大的时候用指甲刀一点儿一点儿地剪下去,细水长流嘛!” 江厉川顿时觉得自己下面某个早已经站立起来的部位在隐隐作痛! 看他那表情,安宁心说,早知道这招儿管用就早用了,以后身上一定要随身携带一把指甲刀! 可是…… “你要是敢,我就拿水泥把你给堵了!!!”江厉川说完,突然恶狠狠地咬着她耳垂。 安宁一吃疼,气得左手往他大腿上一掐,“江厉川你个bt!!!” bt? 他牙齿间再一用力,而后扯了一扯,安宁只恨自己干嘛受伤的是右手,左手的力气明显掐不疼他! “拿指甲刀剪人小j/j,你不bt?”江厉川松口的一瞬,手往她睡衣领口一滑,她一贯是睡觉不穿内衣,此刻正好方便了他。 “江厉川,你找死!” “嘘……!我在找手感。” “他妈的……”她习惯性地右手抬起就要去砸他。 “乖,你手受伤了,不要动。”他一把扯住她的右手手腕,说完,又拉过她的左手,覆盖在他的昂立上,“来,你帮我撸。” 手碰上的一瞬,江厉川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安宁几乎可以感觉得到手下的东西似乎在这一瞬间变硬了不少。 让她用左手帮他撸? “隔着裤子?” “帮我把拉链拉开!” 他妈的他一个双手好好的人让她一个右手受伤的人给他拉拉链!!! “只是用手?” “嗯,我保证。” ——歼商的保证,鬼才信! 安宁心里一边腹诽着,一边还是故作担忧地道:“你可不要骗我,不然……唔……” 她话还没说完,这货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摁住她的后脑勺就是一记极尽缠绵、挑/逗的一吻! 终于结束时,她已经不可避免地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的吻就像是春/药一样,令她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沉陷。 但好在,他接下来没有继续动作,只是威胁道:“你再犹豫一下我就立即改变主意!” 安宁立即左手扯住他的裤子拉链,右手扯住拉锁,才拉了三分之一,停了下来,“拉锁夹到裤子布边儿了,我右手伤了没法儿用力,不信你自己看。” 拉拉锁的时候夹到里面的布边是常有的事,江厉川没有怀疑,尤其是看到真的夹住了,于是他低头一弄! 机会来了! 安宁立即起身撒着丫子就跑,拖鞋都没穿,待江厉川反应过来去追时,她已经一气儿跑进自己的房间里,快速把门嘭地一声给甩上。 “江总,我就不打扰您看片自/撸了,您随意啊!客厅茶几上有湿巾,厕所里有卫生纸。” 说完,安宁那个乐呵,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 而江厉川在门外把门把给反复扭了几遍,最后咬牙切齿地来了一句,“有本事你关里头一直别出来,不然……安安,迟早的事儿!” 迟早他要把她给狠狠地摁在床上里三遍外三遍地再啃一遍! 狼心狗肺,没心没肺的女人! 最后江厉川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客厅,被安宁这样一折腾,他连看片儿的心思都没有了,更别说撸了。 而偏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越洋电话,是喆叔,刚接通没多一会儿,他脸色一沉,拿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开了些,而后走到阳台,对着手机那边低低地回道,“好,我知道了,……,不用,既然她自己跑了回来,那就怨不得我,……,张城发已经在赌场里输了多少了?……这点儿数目还不够,继续哄着他,给他放码……,再给他安排个女人,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这个月底,我要收网。” 房间里,安宁听着那从电视机里放出的一道比一道高昂的女人叫/床声,终于忍不下去,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两个很严重的问题。 一是他凌晨近五点看片儿声音开得老大,她大不了戴上耳塞,照样可以睡自己的,可这左邻右舍呢?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差得‘惊人’,她有时连一墙之隔的那家男人睡觉打呼的声音都可以听到,更不用说江厉川还刻意地把声音开得这么大,可她能把附近人的耳朵都给塞住吗?答案显然是不能。 二则人们可不知道在干这种无耻事儿的人是他,只会以为她天没亮地一个人看日/本大片儿!!!而这小区里总共就那么些人,还是她以前呆了好几年的地儿,尤其是老街坊们,都认得她,传出去,她还见不见人了?! 顿时,安宁气得大喊了起来,“江厉川你他妈的要不要这么无耻啊!!!赶紧给我关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给关了!” 阳台上,江厉川抿着笑,又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把电视机的声音又给调高了几个档,而后悠哉悠哉地踱步到房门,敲了几声,道:“片长四十八分钟,我设置了循环播放。” .. 第八十六章 你会想我的!(第你一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特么的…… 安宁真火了。 打开房门的瞬间看着眉眼含笑的江厉川,她眼底在渗着莫大的愤怒,恨不得把他整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生生地磨碎在自己的齿缝间,“江、厉、川!” 说着,她看准位置提起膝盖就想顶上去,结果江厉川却顺势抓住她的小腿一提,眼见身体失重要摔倒,白炽灯光下,他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一只手环在她的腰后,她刚刚庆幸自己幸免于难,结果…… 一道黑影笼罩下来,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双唇,趁她惊魂未定,唇角微张时舌尖倏地滑了进去,一阵追魂索命般的缠吻。 这姿势,就像是在跳双人芭蕾舞一样,可她压根就不是跳这类舞的料,偏偏还被迫摆这样型! 一只腿被他勾着搭在腰间,另一只腿金鸡独立,腰身几乎是九十度垂直,严重失衡下,她只能依赖于他,被迫左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她以为他这样只凭借单手之力无法支撑多久,可是……他却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就算没有多久,可以却足以用来挑/逗得她意乱情迷! 从她的唇角一直延伸到她的脖颈,她的肩甲,他就像是刚从饿牢里释放出来的一般,但凡经往之处必要在唇齿间狠狠地用力凌虐一番,直到留下红色的印记为止,才转战下一处。 安宁就在他一处又一处的烙印下,渐渐的,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她的血液经脉在四肢百骸行走着,耳边还在响着电视里的暧昧缠绵女声,她身体里一阵的热血喷张,有一种像是要被他给煮沸了然后啃咬干净的感觉。 最后,她不得不缴械投降,脑子里开始回放起了上一次他在自己身体里制造出的那种极致,就像是吸食了鸦片一样,一旦嗅到了一点儿滋味,就开始想念。 是的,有一道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呼唤着——做吧! 可是…… “可惜……余下的,下回继续。”江厉川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他说完,最后又吻了吻她,结束的时候舌尖又是在她的唇角轻轻一扫,就像是野兽进食完毕后的满足。 双脚终于一并着地,心却在有一种像是还在悬着的感觉。 而这时,她听到他在笑道:“怎么?舍不得?那么……” 眼见江厉川那含哩带笑的星眸缓缓接近,安宁朝他的小腿上一踢,“滚!” 江厉川没有躲闪地挨了一下,这力度……真是轻柔得有些暧昧啊! 他笃定,“你会想我的。” 安宁甩了他一个白眼,径直走到客厅把电视和影碟机一关,而后看了看窗外那渐渐翻起白肚皮的天空,“快走,不送!” 谁会想他?吃饱了撑着!!! ※ 兰庭,江厉川一进门就见江源正坐在游泳池旁一边看着晨报一边悠闲自得地在喝着早茶,一旁陪着他的是他几乎是全能型的男助理洛克。 “哥,阿克做了曲奇饼,你要不要一起尝一尝?”江源一大清早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 可江厉川却轻而易举地就从他那灿烂的笑容里嗅到了一丝幸灾乐祸。 “她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白少卿送她过来的。”江源说着,又道:“你们吵架了?她的脸色不太好,像是刚哭过。” 哭?只怕是在白家的时候哭的吧!向白家人控诉他吗? 江厉川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厉。 “哥,我今天回京,放心,我还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该说的不会说。”江源道。 他这回来桐城市,除了是处理一些公事外,还临时接受了一项‘任务’——打探他哥江厉川的近况,尤其是女人这方面。 然而,江厉川却道:“随便你,你可以跟他实话实说。” 江源一愣,“你来真的?你真看上了那个安宁?先不说她可是陆湛东的老婆,就算你真和嫂子离了婚,再娶也还会是白家的女的,不然爸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既定的事,就如同江家和白家在政治上相互的关系一样,必须绑在一起,谁也少不了谁。 “呵呵……”江厉川笑了,“我什么时候管过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从上学到毕业,从放弃大好的政治前景跑到国外去从商,他的确是没有顾虑过他父亲江政。 但是…… “那当初你为什么会答应结婚?”江源反问道。 “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江厉川只是道。 江源心里一闷,只好道:“不管怎样,我和你站在一边。” 江厉川笑了笑,“不怕惹爸生气?” “大不了扫地出门,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江源道。 “那如果让你去维持和白家或者是季家的关系呢?”江厉川又道。 白家和季家可以说是江政江老爷子在政途上的左膀右臂,哪一只都断不得。 江源眼珠子猛地一瞪,“你开什么玩笑?” 江厉川扯了扯唇角,“你觉得呢?” 说完,不管江源如何反应,江厉川又道:“下个月我回京,到时候送爸一份大礼。” 很大的一份礼。 江厉川眼里漾起了一抹诡谲,身后,江源问着洛克,“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您确定要一直站在厉川少爷这一边?和老爷做对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洛克却道。 江源没回答,只是道:“你会告发我吗?” “聘用我的人是您。” “记住这一点。”江源说着,微微一笑,两颗小虎牙看起来十分可爱,指尖把那之前他看报纸时随手累起来的曲奇饼干轻轻一推,“看一座辉煌在一瞬之间坍塌,你不觉得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洛克抿着唇角,没有言语。 而这时,一阵风吹过,吹来了一片云,投下了一片影,云影之中,江源道:“把我的手杖拿来,我们走。” 洛克递上手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道:“少爷,厉川少爷看上的那个女人……” “很有趣。”除此之外,江源再也没有说什么。 ※ 江厉川一推开卧室的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儿,他蹙了蹙眉,刚踱进一步,就突然一个身影从门背后跳了出来,“surprise!” 白瑾瑜说着,双臂缠上了他的脖子,眼里盛满了盈盈的笑。 江厉川看着头发湿漉漉还滴着水,光着脚丫子,穿着他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没有系,她里面也没穿内衣,两点若隐若现,再加上一双修长的腿…… 他笑了笑,如果江源不说,他真难以看出来她来之前哭过。 江厉川唇角一勾,扬起一个讥讽十足的弧度,白瑾瑜将将一愣,接着,她听见他在说道:“如果不是喆叔打来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你在怪我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吗?”白瑾瑜眼里漾起了委屈,说着就要哭出泪珠儿的模样,“我这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可是,江厉川却眉梢一挑,“然后呢?” “下个月不是爸的生日吗?我想……等他老人家过完六十大寿……” “你就回去?” 白瑾瑜立即哀求道:“不能让我陪你呆在一起吗?我们毕竟是夫妻,怎么可以长期地两地分居,再加上……我在外面也呆够了,你又不在,我一个亲人都没有,还不如回来,至少你工作繁忙时这里还会有人陪我说说话不是?” “在美国没有人陪你说话逛街购物吗?” “我要的不是佣人,也不是保镖,而是家人,还有……”白瑾瑜说着,泪珠儿就垂落了下来。 梨花带雨,的确是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 尤其…… 一对饱满的双锋贴上来的同时,一双娇弱的小手此刻已经开始解着他腰间的皮带,“你,我最需要的人……是你……,我知道我在美国享受着别墅,享受着佣人的服侍,享受着保镖的保护,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辛苦,可是……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和我一起住在里面的人是你,不用你来服侍我,我会做一日三餐,有你在,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愿意陪着你一起辛苦,而不是在遥远的地方独自一个人享受,好吗?” 这话说得…… “即便我无法跟你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江厉川说着,笑了。 顺着他的目光,白瑾瑜看着他那丝毫没有反应的地方,她美目里闪过一丝痛楚,却还是微笑道:“我相信它是可以治好的,它以前不是很可以的吗?” 新婚之夜,她几乎死在他身下,那一晚,对她而言简直是美妙极了,尽管他动作丝毫没有怜惜,可是,她却在疼痛中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块感。 这弥补了她最初结婚时心里些许的不情愿,可就当她开始觉得这桩婚姻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时,突然,发生了一场意外爆炸,他虽然活了下来,但却同时丧失了一个正常男人最基本的能力。 她不甘心地试了几次,结果,起不来,就是起不来,医院开的诊断书都摆在那儿了。 那一夜的美妙,从此成为绝唱。 而她竟然要在这样的婚姻里耗尽下半生! 甘愿吗?当然不甘愿,然而也一时没有别的办法,这不是两个人的婚姻,而是两个家族的婚姻。 所以…… “我在网上查过,国内也有很多这方面的权威,不比国外的差,有我陪你,我们一起再试试。” .. 第八十七章 江厉川有女个女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瑾瑜水样的眼眸里是如此的哀求切切,好像哪怕明知前路根本是一片火海,也要奋不顾身地扑过去一样。 “再说吧,你头发上还有泡沫没有冲干净。”江厉川却道。 有那么一瞬间,白瑾瑜真的很想一把把他推开,一个连床都上不了的男人就算再会赚钱又怎么样,在本质上他根本就是一个废物,她肯屈颜讨好也已经够可以了,他居然态度还这样不冷不淡的,凭什么?! 就凭他是江政的儿子吗?除了这个,他在她眼里根本就一无是处! 然而,想及家里人对她说的那些话…… ——‘现在是关键时刻,下一届改选即将来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时候不能出事。’ …… “哦,是吗?”白瑾瑜立即扬起一抹明丽的微笑,抹了抹自己的发梢,唇角轻轻一撅,嗓音软软地说道:“本来正在洗澡的,结果洗着洗着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急着想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没冲干净就跑出来了。” 着急间非但没把衬衣扣子给扣错,还恰到好处地空了领口两颗,他敢说从他进大门起她听到动静后就一直在楼上盯着,他更敢说他进门前她只是拿水往头发上、身上淋了淋而已。 但他不会戳破。 “厉川……”浴室门口,白瑾瑜步子突然顿住,眉头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 “你要是在外面有女人……也不用瞒我,我说真的,我可以理解,毕竟我长期不在你身边。”说着,白瑾瑜眼睫垂了下去,委屈中又透出了些温婉大度,拿捏极好。 “你真这么想?”江厉川说得颇具意味。 白瑾瑜一怔,看他那样子,不禁想到回国前白少卿在电话里对她说的‘江厉川在桐城有个女人。’,这难道是真的? 然而,下一秒,她又听到江厉川自嘲地道:“你觉得我可以?” 白瑾瑜的心里登时又冒出了一股厌恶,每当她需要在他面前佯装欢笑时,她都在厌恶着,厌恶这个被外界描述得跟天人一样的男人,其实不过是一个硬都硬不起来的废物!!!就算在外头有人,有的也只会是男人!他这样的,也只有和男人才可以了,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一听他这话,白瑾瑜立即逼迫自己扯了扯唇角,“可能,还没有把时差倒过来的关系,几乎一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 “我还以为你是在担心我在外面有女人呢!”江厉川不冷不淡地笑了笑。 看着他那张连笑都凉薄得可以的脸,白瑾瑜强压住心里的厌恶,还是道:“你要是真的有,我会理解的。” “倒是有一个喜欢的。”江厉川忽而道。 白瑾瑜又是一愣。她以为他又会说什么‘你觉得我可以?’之类的丧气话出来,却不想他居然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承认了! 一时间,白瑾瑜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对,而这时,江厉川又道:“可惜,你知道的。” 是啊!她是知道的,他这样的废物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而已,做,是做不了了。 “她还不知道?”白瑾瑜故作关怀地道。 “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你这样的。”江厉川道。 ——是啊!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像她这样倒霉地要强颜欢笑地留在一个废物身边!还要每天不时地跟他说‘你一定会行的’、‘你一定会好’。 白瑾瑜心里一边恨恨地这样想着,一边回道:“我对她很好奇,有机会见到吗?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你不吃醋?” “我们是夫妻,是亲人,而她是你喜欢的人。” 乍一听起来,还真的不相悖。 “可惜,我喜欢上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看着他那有些懊恼的神情,白瑾瑜心里很想冷得发笑,当初在床上勇猛得不像人的江厉川自从命根子起不来后,整个人也变了,与其说是由花花公子变得宜室居家,不如说是变得更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懦夫,难怪都说那东西是男人的‘雄风’,没了,也就‘雄’不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我会一直陪着你,这就可以了,暂时不要想这些,也说不定在国内看完医生以后情况会有所好转。”白瑾瑜说着,走进了浴室。 她已经没有兴趣再去旁敲侧击他昨晚去了哪里了,一个废物,就算真去了别的女人那里,又能干得出来什么事儿呢? 倒是自己……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年轻的身体,在热水的冲刷下很快就开始泛起了粉红的光泽。 他废,但她可不废。 而浴室外,江厉川听了一会儿水声,才兀自踱步走到床前,打开她的提包拉链,里面有一个贴着维生素c标签的小瓶子,他打开从中取出来了一个药片,看似和这个牌子的维生素形状、颜色以及大小都一样,就连闻起来的味道也差不多,然而…… 江厉川冷冷一笑,这是最新型的一种摇头丸。 “厉川,你吃过早餐没有?想吃什么?我学会做神户牛排了!”浴室里,传来白瑾瑜讨好式的声音。 “洛克应该在厨房里留得有早餐,你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出去,晚上回来接你,一起去看看你爸妈。”江厉川说着把手里药片丢回了瓶子里去,而后放回了原位。 “那我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准备,你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 江厉川说着,踱步走了出去。 浴室里,白瑾瑜听到了关门声后,登时恨恨地骂了一句,“废物!” ※ 绘世顶楼的一处套房客厅里。 “你个死不要脸的,现在想起我来了?这东西是不是往别人的洞里钻得没滋味儿了?” “谁说的,老子一直就在想你来着。” “唔……少给老娘来他妈的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废话少说,唔……” “嗯,嗯……,再深一些,用力吸,哦……妙妙你的奶又变大了……老子真想擀死你啊!” “少他妈的废话,来,快点!” 女人已经撅着屁股跪在沙发上了,看着那暴露无遗的神秘地带,周律立即跟打鸡血一样兴奋地跳了起来,二话不说,皮带也不解了,反正那玩意儿早就被掏了出来,现成的热炮!想着他双手掰着女人那屁股上白花花的两团肉就要挺身冲进去,可偏在这时……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丝动静。 周律立即眉头一蹙,目光阴狠起来,冲女人轻轻地‘嘘’了一声,房间里有人!!! 周律把裤子拉链一拉,光着上身,从桌子底下摸出了一把枪,双手举着,收立在胸前,一边轻手轻脚地向卧室门口靠近着,一边甩着眼神给女人。 “我数到三声,给老子滚出来,不然……别怪老子把你打成马蜂窝!” 周律说着,就开始数了起来,“一……二……” 门里,门把转动声响起,周律唇角一勾,目光却如同刀子一般,当那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时…… “你他妈的……” 周律双手刚把枪给指了出去,可黑暗中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脖子一扼,当周律反应过来时,就像是在变魔法一样,他手里突然一空,原本指出去的枪口竟在对准着他的太阳穴! 登时,一股凛冽的弑杀之气直击着他的心底!看来,他是遇到一个狠角色了!可是……这夺枪的手法…… “如果我是你,我就把枪立即放下。” 黑暗之中,传来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 周律瞳孔猛地一睁,带着一些惊喜,但对面,正举着枪的妙妙依旧没有察觉,“你有胆子就开枪,我虽然救不了他,但是我可以嘣了你!” 一瞬间,周律真想冲过去抱住她狠狠地啃上几口,可惜……场合不对。 “你可以试试。” 妙妙咬了咬唇,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黑暗中不断地渗透出来,她手心有些发汗,可是…… “大不了你连我一起打死!” “妙妙……”周律当真是感动了。平时看她冲他身边的那些女人砸酒瓶子时还没觉得她怎样,这会儿一看,这婆娘真他妈的好! 而这时…… “那你就先去死吧!”那道声音说着,枪口突然一掉转。 周律顿时急了,赶紧喊道:“老大!” 老大? 妙妙听到这两个字一瞬间愣住了,只见那正对着她的枪口也同时顿了顿,放了下来,同时,扼在周律脖子上的那只手也松了,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迈了出来,当光线打上去的一瞬,妙妙吓得立即手一抖,差点把枪给砸了下去。 “江、江老大!” 江厉川提着枪往桌子上一放,本来想往沙发里一坐的,但想到刚才他在卧室里听到的……,于是,他临时脚步调过方向,坐在了一旁的藤椅里,抿直着嘴角,没有言语,也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静默中,周律只觉得头皮子在一阵又一阵地发着麻,使了一个眼神给妙妙——还不赶紧走? 妙妙立即抱起地上的衣服,顾不得身上的三点一式,光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 而后,周律这才悻悻然地舔着脸道:“嘿嘿,老大,您到这儿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江厉川抬了抬眼,“你要列队欢迎?” “不是。”周律说着,又是一笑,“嘿嘿……我是想说我刚才拿枪指着您,呃……那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压根不知道里头是您。” “那你以为是谁?” “我今儿都跟他们打好招呼了的,征用一小时,他们没那个胆子来,所以……我就以为是进了贼呢!” “哦,是我虐待你了,你工资不够你去酒店开/房的?” “不,不,不,绝对不是。”周律立即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妙妙这婆娘了吗,一见就一时兴起嘛!” “好久不见你就一个小时完事儿了?” “不是我的问题,是这婆娘的事儿,你别看平时飙得慌,其实一上床就没多久歇菜了,求爷爷告奶奶的。”周律道。 而至于真相到底是如何呢? 江厉川懒得管,只是道:“白瑾瑜回来了。” “啥?”周律那个惊讶! “昨天晚上下的飞机。”江厉川又道。 “她回来干什么?!” “说是参加老头子的六十大寿。”江厉川说着,一记冷笑,“白少卿打过电话给她,应该是白少杰的事儿那会儿。” “您当初真不该去找白少卿的,这孙子肯定是嗅到味道了,生怕你闹离婚还是怎地,这不是闹你吗?!”周律恨恨地道。 然而周律不知道,江厉川在打电话给白少卿时就已经把这之后会发生的一系列事都给想到了,所以,对于白瑾瑜会回来,他一点儿都不意外,只是…… “有人帮了白瑾瑜。”不然,以她的本事,想要瞒过他突然偷跑回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上回之后,他又让喆叔加强了对她的监视。 周律立时惊讶万分,“有叛徒?!还是白家的人?或者……是老头子派人干的?” “喆叔会跟进的。”关于调查这件事。 “紫薇路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江厉川又道。 紫薇路,正是安宁现在所住的那个小区所在处。 “没有,压根儿就没看见附近有什么戴白口罩的可疑男人。”周律如实汇报道。 “让人跟着她,有情况随时汇报。” 周律点了点头,这个他早已经想到了,倒是…… “老大,接下来你怎么打算的?”说着,周律颇为同情地看了他家老大一眼,“当初医生可是说了的,那药……用久了不好,会真的以后再也硬不起来的,要不……干脆把姓白的给做掉好了。” 这动不动就各种you惑,还不能上的感觉……其实很操/蛋啊! 周律光是想想,就觉得是非人类才能做的事。 “还有,安宁姑娘还没和陆湛东离婚吧,姓白的又这会儿跑回来,闹呢!”光是说着,周律都觉得头大了。 可江厉川撇了撇唇角,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只是道:“她离婚的离婚,我打泡的打泡。” 周律顿时觉得他家老大酷毙了,“就是,管她有老公没老公的,看中了就上!上得顺手咱就抢!女人嘛,就是欠强!非得来硬的不可!” 这才是他妈的纯爷们该做的事!不愧是他家老大,和他的行事作风是一样一样的,周律说着,笑得那叫灿烂! 然而…… 嘭的一声,就当周律觉得自己颇具气势时,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穿上衣服,张城发已经输得差不多了,月底收网,你这边加紧。” 周律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劲儿,“这回怎么了结?” 而这时,江厉川从桌上拿起了枪,朝着对面的世界地图上砰地开了一枪! 周律眯了眯眼,看着墙上的那个正在冒烟的黑洞,笑了,“这可是个好地方!” 埋人的好地方! ※ 周一的某周刊娱乐版花耗了一整个板块来细数了一下贵圈里有哪些当初风光无限好,如今寂寞又潦倒的陨落‘星星’们,从港台数到了日韩,跨出亚洲,直至欧美,可见笔者是下了多深的功夫,还按照国家,挑出了重点代表。 而其中a国里,就有着‘许青青’三个字。 昔日清纯宅男女神变成了如今蓬头垢面穿着内库就往外跑的女疯子,周刊上不仅登出了她的近况,就连她的家人也被牵扯其中,包括她年迈的身体不好的母亲,以及……今年才从监狱里被放出来的哥哥,还有随时得了白血病随时性命不饱的侄子。 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阅着休息间的桌上不知道谁留下来的周刊,安宁不禁想到了许青青拿刀子劫持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再看看报纸上她疯癫的模样…… “活该!”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是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林思佳。 安宁不予置否,只是道:“可以把人宠上天,也可以瞬间把人打入地狱,陆湛东的一贯作风,爱上他的必然下场。” ——那是因为你们都不了解他! 林思佳在心里得意地说道。 曾经她也以为他是冰冷的,残忍的,他鲜少对她说一句好话,讥讽嘲弄是常有的事,甚至是在床上,他也把她当做一个奴隶一样对待,他将她最后仅剩的一点儿自尊都给踩在脚下,跺了个稀巴烂。 可是,她没有办法,即便她再恨不得在他熟睡时拿刀子砍了他,她也得忍着。 然而,直到一次,他们在国外滑雪却遭遇了一场雪崩,被困在大雪里三天三夜,当她昏昏沉沉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时,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以为他是丢下了自己独自逃生,可是,当她醒来时,救护人员告诉她说:“你男朋友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喊我们赶紧去救你。” 那一刻,看着陆湛东在担架上因为高烧滚烫发红的模样,她突然间想到了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话——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恨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爱上一个人居然也可以是一瞬间的事 .. 第八十八章 失调的内分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曾经林思佳以为那个会收藏她的人是青梅竹马的付子俊,是教会她什么叫男女晴欲的李齐,可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竟是她恨得半夜都想磨刀子杀之而后快的人。 谁说陆湛东没有心? 他有,只是你们看不到,得不到,于是就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借口。 而她……她是不同的。 “想什么呢?” 林思佳回过神来,只见安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咖啡,精神倍儿好地对自己说道:“你不是说闲着没事儿陪我去看项目场地吗?走吧!” “你得保证下班后陪我去做个spa。”林思佳说着,指着她额头冒出来的那两颗红痘痘,红唇微撅,十分不满,神情严肃地好似地球要爆炸了一样,又说道:“你看,我今天早上起来发现脸上居然同时冒出来了俩!俩啊!太不可思议了!” 对一向皮肤光滑,自从过了二十岁脸上就鲜少冒痘儿,又爱美十足的林思佳来说这件事的确是有些严重,但对每次大姨妈前后都会来一场‘痘痘大作战’的安宁来说,这种事简直是太稀松平常了,她要是哪个月脸上不冒痘儿那才叫做不正常。 “你不会是内分泌失调了吧?”安宁猜测道。 女人一般到这年纪还长痘痘,多半就是这个原因。 “说不定,可能上个星期赶厉害了,都怪王剑那货给整的,成天跟个讨债的一样!!!我马不停蹄般忧伤地熬了整整三天啊!方案交了,他乐呵了,可老娘一向准时的大姨妈也弃我于不顾了,时间都过了,‘她’不来,痘痘却来了。”林思佳说着,表情那个幽怨十足,但心里想的却是昨天清晨测试纸上的两条红杠,她的努力……终于实现了! 安宁被林思佳那幽怨的样子给逗乐了,没作多想,回道:“看你可怜的,放心吧,一定陪你去,我还约了薇薇呢,她说她请客,刷王剑的卡,这算不算是替你报仇了?来,笑一个。” 林思佳立即那个眉开眼笑,“还是薇薇好,我今儿不出一口恶心,大姨妈都会悲愤的!” 窗外阴雨绵绵,但天气预报说明日之后,将迎来连续一个星期的大好晴天。 林思佳似乎近来和她那个神秘男友处得不错,不像前段时间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尽管现在脸上长了痘痘,可笑得却很夏日阳光一般的明媚,看来,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的好事将近了。 而夏薇,夏薇虽然吃了三个星期的中药还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怀上,但她说,至少吃药期间她觉得自己精神力十足,面色也好了许多。 至于安宁她自己…… 尽管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还没有收到任何与离婚相关的新讯息,但她相信距离不远了,不是有句话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一切都会开始变好的,就算会有风雨再来,就算风雨之后不一定有彩虹,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总有天晴的时候。 ※ 酒店的一个豪华套房里,酒精刺鼻,烟雾缭绕,陆湛东叼着烟,英俊的五官在袅袅的烟圈中显得有一种别样的阴鸷,摸牌的架势就犹如拔刀杀人一般。 “靠!”一贯伪装斯文的小蒋公子,蒋方舟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黑重的烟圈下席卷着极大的愤怒,然而……下一秒,他十分夸张地双手合十将牌包在掌心之中,咬牙切齿地狠狠笑着,“这回还不玩儿死你们三犊子!” 说完,他把面前三张牌往桌子边儿一推,没翻过来,手里的一张正面朝上一对,四张六条! “暗杠一副!”蒋方周得意地喊完后长手在牌尾意兴风发地摸了一张,“有种预感,说不定杠上开花……靠!” 众人一听那最后一声,就明白大致发生了什么。 “嘁!”秦末颜冷嗤了一声,“硬不硬得起来再说。” “小心放炮!”周北城说着,已经摆出了随时会糊牌大杀三方的架势。 “老子的炮对爷们没兴趣!”蒋方周说着,‘啪’的一声,毫不犹豫地把一张四筒给‘剔’了出去,四筒可是大家伙儿谁都不要的,虽然刚才杠上开花没成功,不过……他再看着自己眼前清一色的条子,顿时觉得格外的赏心悦目,可是…… “自摸!”一直沉着脸安静抽烟的陆湛东忽然‘啪’的一声将面前的牌推倒,深蹙着眉头,好像糊牌的是别人一样,可是…… 蒋方周他们看着陆湛东面前那排列整齐的对对胡。 “搞什么啊!”周北城啐了一句。 秦末颜倒还稍微淡定,反正他这一手牌很烂,牌都快摸完了,他还没有叫牌,这显然是在向‘赔三家’的节奏挺进着,但好在现在及时打住了,所以陆湛东这一糊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救了他。 而蒋方周…… 蒋方周不甘心地把下一张本该轮到他的牌给掀了起来,一看,顿时他悲鸣了,“老子的青龙七对啊!” 只要他摸到这一张,只要他摸到这一张,就差一张、一张……就是天与地的差别,他就可以让这三犊子今天晚上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可是…… 秦末颜看了看蒋方周的牌,噗嗤一声,没能忍住,笑得差点连人带椅子地整个儿翻了过去,“你又太监了!哈哈……你又被太监了!” 所谓太监,有上没下。 蒋方周气得把面前那看起来漂亮却此刻让他十分生气的牌往桌子中央一推,“再来!我r不死你!” “吵什么吵!先摸完‘鸡’。”周北城说着,把陆湛东摸完后紧挨的那张牌给翻了过来,“三万!” ‘啪、啪、啪……’,立时,有三道目光带着响儿地往陆湛东那里一看,那儿正不偏不倚地躺了三张三万,也就意味着……这一局最大的赢家,自摸对对胡,再加上手里有三只‘鸡’,意味着再加三番,这样算下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是蒋方周的手机,他一看屏幕上的名字,死灰般的眼底立即升腾出了一种别样的光彩,犹如正沐浴在春日的暖阳下,整个人都笑得花儿一般,立即饱含深情地对着手机的另一边儿呼唤着,“诗诗……” “情场得意,赌场失意,难怪玩儿了三天老是太监。”周北城说道。 “真怀疑你在床上是不是也一直硬了一半突然萎了。”秦末颜一脸坏笑。 蒋方周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了,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都少废话,给钱。”陆湛东只是一语,就让彼此剑拔弩张的三个人一瞬间都萎了。 “他妈的你最近是吃了什么大补的?这么硬气!”周北城道。都坐这儿三晚上了,不论怎么换位置,陆湛东的风水好得简直就像是神在眷顾他一样,虽然没糊过什么大牌,但基本整体基调一直是在糊牌,且还是自摸。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真实写照,东子,多久没碰女人了?黄金左右手都练出来了,你不会是不行了吧?”秦末颜道。 蒋方周这会儿可没兴趣加入他们一起揶揄陆湛东,快速地把钱一掏,“你们注意点儿啊!诗诗来了!” 说完,蒋方周就起身去开门了。 “呸!” “犊子!” 周北城和秦末颜一人啐了他一口,但相对于老爱装斯文扮儒雅的小蒋公子,更令他们看不爽的是正在不紧不慢地叼着烟,收着钱的陆湛东,以及他那几乎从头到尾赢牌时一副不爽的样子。 都赢了,还不爽,这不是装么? 按照常理是这样,可是这理儿现下搁在这儿是行不通的。 “我说,东子,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看在我们都陪着你在这儿耗着被你连‘日’了三天的份儿上,说说吧。”周北城说道。 “你那童养媳还不肯离婚?”秦末颜如是猜测道。 童养媳,指的就是安宁,虽然不是打小在陆家长大,可是对于这种父辈强硬安排的婚姻,不就跟封建社会的童养媳没啥区别么? 而对于陆湛东的这段婚姻,他们这几个发小也算是一路的见证。 “本来我不想说,但看你这球样!”秦末颜说着,又道:“听说白瑾瑜回来了,我反正是还没见到,但听说……江厉川对她并不好,她是自己偷跑回来的,身上还有伤……” ‘啪’的一声,陆湛东又点燃了一根烟,同时把面前的牌‘哗啦’地朝桌子中央一推,摁了摁按钮,麻将桌顿时发出一阵自动洗牌的声响,而这时,他说道:“这关我什么事?” 听着陆湛东那淡薄的嗓音,周北城也不禁愣了愣,“你对她没感觉了?” 陆湛东犀薄的唇角轻轻一勾,一道极具讥嘲的弧度,回道:“有感觉,当然有感觉,正常男人必须对女人有感觉。” 可是,他指的却是……纯柔体上的感觉。 “你们不知道,她在床上时叫得有多逍魂,下面那张嘴比什么神器琪琪还咬人,咬住就逮着命儿地往里面吸,跟狐狸精取人阳元一样,有机会,你们也去试试。”陆湛东说着,笑得就如同平常一般。 只是,平常他用这种调调谈论的是诸如‘神器琪琪’之类的女人,可这次,他说的却是……白瑾瑜。 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不可思议间,秦末颜突然冲着门口的方向颇为惊悚地喊了一声,“小、小鱼儿……” ※ ――‘这关我什么事?’ ――‘有感觉,当然有感觉,正常男人上床必须对女人有感觉。’ ――‘你们不知道,她在床上时叫得有多逍魂,下面那张嘴比什么神器琪琪还咬人,咬住就逮着命儿地往里面吸,跟狐狸精取人阳元一样,有机会,你们也去试试。’ 去试试,去试试,去试试…… 白瑾瑜就那样怔忪地站在那儿,那神情似乎是在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该这样,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幻听…… 诡谲的空气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烟快烧到了手,可陆湛东却犹未察觉一般,只是继续地逼迫着自己目光不要抬,不要再去看那张脸,不要去想她是否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不要去猜测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就像她当初甩开他时那样的漠然,他相信自己如今也可以做得到,且做得比她更好。 就算她过得好,还是不好,都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然而…… “怎么了,你们一个一个地,看到我的表情怎么那么怪异?不欢迎吗?”一道轻快的嗓音飘来。 ――就知道是这样。 这就是白瑾瑜,明明都听到了,却能在瞬间摆出一副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是因为……真的不在乎吧! 而如果是安宁的话,此时此刻肯定已经冲过来掀了桌子,然后一巴掌甩了过来吧! 那个女人有的时候很能隐忍,但也很容易爆发,一旦爆发,不搞一个天翻地覆不会罢休,就如同上周六的晚上…… 一瞬间,陆湛东的鼻端似乎又嗅到了那晚的血腥,仿佛又看到了安宁那不断滴着血的手掌心,以及她那悲怆又决绝的表情,说出的那些足以把人心肺都炸裂开来的话。 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听听陆宅里他妈那还在不时喊着头疼的声音,看看他妹妹陆蔓蔓那一提起‘安宁’那两个字就要杀人的模样,再想想他父亲虽然没有心脏病发再次住进医院,可是这几天的药剂量明显比从前增加了许多。 而他,他逃离了陆宅那个突然之间变得令他感到窒息的空间,已经在这里逼着蒋方周他们陪他打了三个晚上的牌。 为的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脑子里不时地回放着白瑾瑜、安宁、白瑾瑜、安宁…… 一个是他说过‘我爱你’却奔向了别人的女人,另一个则是他在说了‘我恶心你’却还是要继续走过来的女人,可就在一个星期前,这个女人也如同那个女人一样,用淡漠的眼神对他说――别再碰我。 而就连曾经逼迫他结婚,为了防止他离婚还不惜以恒盛来制约他的父亲居然会在书房里沉默久久,就当他以为拐杖会下一秒砸下来时,却听到父亲突然说道:“离吧!” .. 第八十十九章 小心得艾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离吧…… 近三年的时间里来,他为了这两个字做下了许多事,可是真当听到时,竟发现心里并没有那种预期中的轻松,反而……当听到父亲那沉沉一叹时,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突然,指尖一阵灼痛传来,陆湛东快速脱离了自己的思绪,把已经烧尽的烟头不紧不迫地丢进烟灰缸里,看着食指和中指间的微红,眉心微蹙。 他怎么会突然想到了安宁? 一声嗤笑,而这时…… 周北城实在受不了这屋子里诡异的气氛,于是率先回道:“鱼儿,你还真回来了?刚听末颜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白瑾瑜笑了笑,“上个星期回来的。” “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好歹给你接风洗尘。”秦末颜也道。 “哪里敢惊动你们,一个一个都是大忙人。”白瑾瑜道。 “忙什么忙啊!都在这里闭关闭了三天了吧!你们是要修炼成佛呢还是要入魔?”唐诗诗凉凉地把这乌烟瘴气的屋子给扫了扫,最后目光落在陆湛东处,“尤其是你,东子,怎么?你那些小情儿都集体闹革命抛弃你了?给你腾出了大把时间搁这儿了。” 唐诗诗刚说完,就被蒋方周给拉了一下,“诗诗。” 然而,唐诗诗反而刮了他一眼――出息!一想到进门后听到的那些话,她就替白瑾瑜感到不平。 陆湛东不是没有听出唐诗诗话里的冷嘲热讽,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的风流倜傥,回道:“你还真提醒我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得好好地去收拾收拾她们了。” 说是收拾,但肯定又是床上那些事儿吧! 唐诗诗忍不住啐了一口,“小心哪天得艾滋!” “老子又不上你,你操的哪门子心?”陆湛东凉凉地道。 “你、、、、、”唐诗诗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知不知道瑾瑜姐在美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啊你!你个……” “诗诗!”白瑾瑜立即出声喝止道。 而同时,这屋子的其他人都已经从唐诗诗那话里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皆相地看了看陆湛东。 陆湛东冷冷一笑,看着白瑾瑜道:“不知道,你要不要跟我们好好讲讲?” 白瑾瑜脸色唰地一下惨白,美眸里似已经笼罩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陆湛东你他妈的是不是人!”唐诗诗火了。 陆湛东笑了,“尚了床我还真不是人,你好奇?要不,咱试试?” 说着,他又看着蒋方周道:“你上回不是说想尝尝那个神器琪琪吗?我拿她跟你换,如何?” 蒋方周脸色一沉,连忙冲着陆湛东道:“东子,可以了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你他妈的别害我。” 陆湛东只是看着他,又视线冷冷地扫了扫白瑾瑜,而后道:“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蒋方周气焰矮了矮,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儿。 是,是他故意让唐诗诗去把白瑾瑜带过来的,可他还不是为他好吗?他实在看不下去陆湛东这个样子了。 “我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有什么话,什么误会,敞开来说,别搞得要死不活的,丢份儿。”蒋方周说着,对秦末颜和周北城使了使眼色,而后,他拉着唐诗诗先走了出去,秦、周二人随即也跟着一起离开。 顿时,套房里,只剩下了白瑾瑜和陆湛东两个人。 “看来我不该来。”白瑾瑜苦苦一笑。 陆湛东眼皮子抬都没有抬,“知道就赶紧滚!” “就那么恨我吗?” 这回陆湛东抬眼了,笑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干无聊的事儿。” 白瑾瑜眉头一蹙,带着一种深切的痛,“那就好。” “其实我并不知道你也在这里,只是顺便陪诗诗过来找小蒋公子而已。”白瑾瑜说着,目光落在他面前烟灰缸里的小山丘,以及他正在点烟的动作,又道:“别抽那么多的烟,对身体不好,我走了。” 说完,她就转了身。 打火机点燃,又一瞬间熄灭,陆湛东把手里的烟往掌心里狠狠一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道:“唐诗诗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瑾瑜步子顿了顿,涂抹着果冻色的唇角微微地掀了掀,但声音却是带着一种刻意修饰过的平静,回道:“没什么意思,她瞎说的。” 瞎说的? 陆湛东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扯起她的手腕,“今天气温三十九度,你觉得很冷吗?穿这么厚的长袖衬衫,过冬呢?” 白瑾瑜眉头一皱,道:“我还没适应桐城的气候不行吗?放开。” 陆湛东笑了,“哦,原来你过的是美国气候,但据我所知美国这个时候气候和这里可差不多,难道你其实一直住在北极?” 说完,他目光冷厉地扫过那白色的衬衫衣袖处的一抹红,狭眸一眯,开始解气她的袖口来。 “你干什么?!住手!”白瑾瑜立即挣扎反抗起来,可是下一秒,她眉头一皱,发出一道‘咝’的倒抽冷气声。 陆湛东再不迟疑,干脆把她的袖口一扯,扣子弹飞坠地间,他提起她的手腕,把她的袖子向下一拉,看着那小臂上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以及纱布上已经渗透出来的血红…… “这是什么!他弄的?!” 白瑾瑜放弃了抵抗,咬着唇角,目光带着一种隐忍,回道:“不是,做饭的时候不小心被油给烫伤了。” “你会做什么饭!”陆湛东立即道。 “以前是不会,但后来学会了,毕竟嫁人了嘛。” “是啊,他江厉川穷得连一个做饭的人都请不起了,需要你下厨。” “这也是一种夫妻乐趣,难道安宁从来都不给你做饭吗?” 陆湛东一时语塞,是啊,夫妻乐趣,别人的夫妻乐趣,关他什么事? 而这时,白瑾瑜突然道:“东子,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还没有放下。” “是啊,是还没放下。”陆湛东压着被她一语戳中的心魔,笑得放荡不羁,捏住她的下颌,“你不如做做好事,成全我好了,说实话,这几年我还满想念你那里一张一缩流着水儿的模样的,看你这干瘦的样子,他肯定对你不好吧!要不要我来滋润滋润你?” 白瑾瑜掌心一攥,下巴一甩,从他的指尖挣脱开来,目光含着泪,“东子,你不要这样。” 陆湛东笑了,“不要怎样?” “我有丈夫,而你有老婆。” “那又怎么样?我不但有老婆,我还有大把的情人,我是这样,你以为江厉川就不是这样?” “他……他不是。” “呵呵……”陆湛东指尖再一次地捏起她的下颌,用力一扳,一抬,逼迫她不得不看向他,说道:“看看你这样子,你自己也不确定,但其实事实就是如此,可你偏偏还自欺欺人地继续犯贱!” 白瑾瑜的眼角已经开始集结起了晶莹,她望着他,“你这样对待我,你觉得有意思吗?把我的尊严一点一点地踩在脚下,你觉得有意思吗?是,我是在犯贱,但关你什么事?我爱他,我就是爱他,他和别人上床,我爱他,他不爱我,我爱他,他对我不好,我还爱他,就算他拿刀子捅死我,我就要爱……” ――他…… 最后一个‘他’字生生地消失在陆湛东的唇齿间,他快速攫住她红唇,同时一手摁在她的脑后,任由她如何挣扎捶打,他死不松手。 这是多么霸道野蛮的一个吻啊!陌生而又熟悉。 几乎他舌尖抵进来的一瞬间,白瑾瑜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倏地张开了,原来……她的身体比她更加诚实,原来……她是在如此地想念着他。 可是…… ‘想念’这两个字她却决计不能立即就说出口,她太了解他了,只有这样,他对她的心结才会一点一点地松动,然后…… 白瑾瑜心里在轻轻地、愉悦地笑着,但手上却仍旧在不遗余力地挣扎着,可是,她实在是太久没有被滋润过了,尤其是被他,所以,很快的,她发现自己开始有心无力,开始控制不住地回应起来,而算算时候,也该回应了,她已经感觉到了他那里的坚/硬。 而这时,陆湛东终于松开她来。 她看着他眼里澎湃的晴欲,立即做出了下一步措施――转身逃跑。 可当她还没能跑出三步,整个人就已经被他给拦腰抱了起来,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臂弯,从前那个温柔的男人变得像豹子一样狠厉,也令她更加心醉了,但是……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东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这样? 陆湛东露出一丝冷笑,将她往大床里一砸,立即矫健地压了上去,不说二话地就把她的裙子一掀,指尖准确无误地透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布料抵在她的甬道口,一边揉捏着,一边另一手扯开她的衬衣,扣子弹飞间,他看着她胸口处那一道道已经愈合的白色疤痕,目光一滞,带着一种心疼,他记得很清楚,她的身体从前可是光洁无暇的,但现在,他的手从她双腿间退了出来,颤抖着抚摸上了其中一道最长的疤痕…… .. 第九十章 安宁被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都是他干的?” 而这时,白瑾瑜暗叫了一声――该死! 这些当然不是江厉川干的,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接下来肯定没法儿继续下去了,她忽略了他看到这些疤痕的反应,还用激将法吗?气氛已经被破坏了。 而就在白瑾瑜懊恼不已,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时,陆湛东的手机突然响了,一阵又一阵,像是催命一样。 陆湛东拧着眉头走出房门,看着搁在麻将桌上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却丝毫没有要接的冲动。 是林思佳。 打来多半又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去她那里之类的,他最近不但不想找她,谁他都不想找。 可是,当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想到自己刚才着了魔一样都干了些什么,他改变了主意,他接起电话道:“这才多久,你下面又痒了,欠日了?要不你过来,刚好我这里还一个,咱们三人一起来乐一乐……”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声音,白瑾瑜走出房门时,不知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只见陆湛东一脸的阴鸷地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时间,地点。” ※ 安宁双手双脚均被绳索给捆缚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布,眼睛也被蒙上了,耳边正传来一阵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在哪里,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天下午五点过,她开车和林思佳一起去看完项目场地后,返回市区的路上突然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从后面冲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有三五个男人从面包车上快速冲了下来,拿着铁棒子,二话不说地砸碎了车窗子,不顾她的挣扎,一条湿毛巾捂了上来,她彻底失去知觉前,耳边还在回响着林思佳挣扎质问那些人的声音。 而现在,她人被绑在这里,也不知道林思佳怎么样了? 腐朽的铁门突然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接着,安宁听到了一阵拖沓、悠闲的脚步声,她浑身的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是谁? “呵呵……”一阵阴邪的笑声中,安宁感到自己的下颌被人给捏住抬了起来,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抽了几十年才形成的老烟臭,她不觉地皱了皱鼻子,而这时…… “你一定很好奇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对你干些什么,对吧?” 这把男声,这种阴阳怪气的强调,光是听着,就令安宁一阵阵发寒、恶心,像是掉进了一个冷飕飕的大粪坑里,然后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 粪坑? 这种感觉…… 安宁陡然想到了前段时间时不时出现在她周围的那个口罩男。 “呵呵……那我就来告诉你吧!”那人一副为人答疑解惑的调调,“给你一个提示……许青青。” 许青青…… 安宁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周刊的报导,她嘴巴里‘唔唔唔’地一阵,那人又道:“哦,我忘记了,你还贴着这个,我来帮你去掉好了。” 说是‘帮’,可是,他说完,伸手捏住安宁嘴上的黑胶布的一角,猛地用力一扯,安宁疼得叫了一声,只觉得一阵火辣辣,像是皮也连着一起被撕了下来一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关许青青什么事?她叫你来的?她不是疯了吗?” “是啊,疯了。”那人咬牙切齿地说完‘疯了’两个字后,突然朝安宁甩了一巴掌过去,“你他妈的还知道她疯了!都是你害的!” 安宁顿时判断出来,这个人极有可能和许青青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是来替她‘报仇’的吗? 安宁舔了舔唇角的腥甜,“我没让她去跟有妇之夫上床,那些照片也不是我上传的,且上次事件我也已经告诉警察不予追究了。” “呵呵……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还得感谢你喽?我妹妹工作没了,我儿子的病没钱治,高利贷的每天找上门……我还真他妈的该感谢你!”说着,男人抬手又是一巴掌。 这回是左边,刚好平均分配了。 这个时候,安宁也只能这样自我地嘲弄着,然后保持平静地继续道:“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但如果你非要追究一个人的错的话,你也找错人了。” “找谁?找陆湛东?呵呵……” “你可以去找他。”安宁平静地说完,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如果想死的话,就去找陆湛东。 “呵呵……”那人又笑了,“你们夫妻感情可真好,放心,你们每一个……我都不会放过,不过在这之前嘛……我倒的确要好好地感谢一下你。” 安宁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你要干什么?太大的礼我可不要,受不起。” “放心,这个礼……你一定受得起,我请你免费看一场好戏。” 安宁冷笑了一声,“我朋友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她很好。” “这件事和她无关,你们放了她。” “这个时候了,我劝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男人话音才落下,这时,铁门被敲响了,有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强哥。” “进来。” 铁门打开,有人回道:“人还没来。” “时间到没有?” “还有十五分钟,强哥,我还是觉得为什么不用他老婆?他在外头有那么多女人,这个未必管用。” “他女人是多,但这个是跟他最久的,更何况……呵呵……放心吧,他答应了的。” “那这女的怎么处置?留着下回再来找他要钱?干脆这回两个加在一起,拿他一个亿算了!” “那岂不是便宜了她?我另有用处,等五千万到手了,回来让她来给咱们祝祝兴!” “你的意思是……呵呵……好的。” …… 在他们一阵低沉而诡谲的笑声中,安宁突然也很想笑。 他们口中那个被勒索的人是陆湛东吧!原来他们绑的不止是她,还连他的情人都一起绑来了,还是跟他关系最持久的。 “强哥,人已经快到了。”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道声音。 “后面有没有尾巴?” “没有。” “算他有种!” “按照计划来?” “嗯,华子,你看好她,等我们回来,暂时别动她,听到没有!” “知道了,我等你们回来一起,嘿嘿……不会动她的,放心。” “陆夫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你会感谢我的。”那个叫‘强哥’的说完,安宁听到了撕胶带的声音,很快,她的嘴巴又再次被他们给封上了。 传来两道脚步离去的声音,但这里还留下了一个人,是那个叫华子的。 “这皮肤……真好。”华子说着,手就在安宁脸上摸了摸,“可惜要等他们回来。” 不然,他真想趁这个空档里自己一个人先好好地爽一爽。 安宁下巴一甩,用行动告诉他――别碰我! “哟……还挺有脾气的啊!”华子说着,目光在安宁那领口处扫了扫。 因为昨天是去考察项目场地,以及和对方洽谈合同条款,所以安宁没有穿她平时下工地的那套,而是t恤加一条休闲工装裤,外套一件薄西服外套,这样显得轻便又看起来正式一些。 而现在,她被捆缚着一动不能动,衣衫也不太整齐,西服外套扣子早就掉落,双手被绑在后,西服早就和t恤领子一起因为挣扎斜到了一边去,黑白相间的胸罩肩带露了出来,还有一截精致,单薄得似乎轻轻一捏就会碎的锁骨,以及那不大的微微隆起的女性特征,还有那被t恤贴紧包裹着的两团,光是看她脖颈、肩胛处的肌肤,就可以想象它们会是怎样的光泽。 刹那间,华子忍不住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面,把它往上扶了扶,它在膨胀,然而裤子压着它有些不太舒服。 而安宁,在寂静中她明显地听到了一道喉咙吞咽声,“唔唔唔。” ――别碰我! 她狠狠地威胁道。 然而,华子一把捏住她的下颌,用舌头在她脸颊、脖颈舔了又舔,绳子捆得紧,他没法掀开安宁的t恤,于是,只好隔着衣服咬了一口她的宿兄,安宁疼得叫了一声。 华子一边手掌在安宁身上揉捏着,一边道,“不如趁现在大家都闲着没事,一起来爽一爽,放心,我答应了强哥的,不会先吃独食,你就先让我好好摸一摸……” 说着,他跨坐在安宁的腿上,湿濡濡的舌尖在她的脸上又开始陶醉地舔了起来。 安宁闻着那臭口水味儿,肠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恶心,偏偏她嘴巴被胶带封着,再怎么努力叫喊,也只是在‘唔唔唔’,浑身被绳索捆缚在椅子上,腿上还坐着一个人,她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但好在这个人目前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一边舔着她,一边好像在自/慰,听着他喉咙里发出的一道又一道声音,安宁忍得十指紧掐着掌心,而这时,她听到空气里传来一道凄厉的声音…… “湛东,救我……” .. 第九十一章十 你真的怀孕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市郊外的一条盘上公路上,正停着一辆十分扎眼的骚红色法拉利跑车,而在它的不远处,是一辆看起来又脏又破的银白色面包车。 面包车门打开,里面两个男人正一左一右地劫持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一见到陆湛东便立即一脸惊惧地大喊起来,“湛东,救我……” 果然是林思佳! 陆湛东脸色沉了沉,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十个箱子,每个箱子五百万,一共一千万,任由他们随便点了一个,他打开拿了几沓给他们验了验后,那些人立即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陆湛东啪地一声把箱子合上,和这些人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直接道:“放人。” 面包车里的人皆相看了看一个方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许青青的哥哥,许强。 “换。”许强也很直接,并不想生出其他的枝节来,对于手里的这个女人,他也只是打算用她来换得五千万而已。 很快的,陆湛东把十个箱子搬到了自己车子一侧的路边,而同时,有两个人把浑身被绳索绑着、哭哭啼啼、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林思佳给从面包车里带了下来。 钱、人交换完毕后,许强等人油门一轰,带着五千万,留下一长串儿黑色的尾气。 法拉利旁,林思佳一解开绳索就扑过去紧抱着陆湛东,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欢喜,哭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然而,陆湛东却忽地把她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扯了下来,“上车再说。”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林思佳点了点头,刚坐进车里,就听到陆湛东对手机另一边冷冷地说道:“一个都不要留。” 林思佳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湛东,你要干什么?” “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想要一瞬间就赚他陆湛东五千万,可以,拿命来换。 轰的一声发动机声中,林思佳咬了咬唇,“他们也只是为财而已,再说,他们也没有把我怎么样。” 陆湛东没有答,只是问道:“你真的怀孕了?” 林思佳的神情里涌出了一丝温柔,“嗯,昨天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说完,她余光瞥了瞥他。 然而,陆湛东只是目视前方开着车,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令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林思佳想,他肯亲自送开五千万,就说明他其实还是在乎自己,在乎自己这个孩子的,这样,就足够了。 至于许强那些人…… 她已经帮他们得到五千万了,余下的事,和她无关,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也是只怪他们自己有福没命。 更何况…… 她身上还绑着有一个隐形的窃听器,相信那些人此刻也已经知道了陆湛东的意图,会有所防备。 再说,他们的手里还握有一个安宁呢,不管他们这之后是用安宁来威胁陆湛东,还是干脆杀了安宁,都不再与她有关。 已经下了山,等红灯时,林思佳悄悄地把藏在身上的窃听器给取了下来,包在擦完眼泪的纸巾里,一起丢出了窗外。 平直的高速路上,法拉利犹如一把破风的利刃,飞驰电掣。 林思佳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对远方,充满了憧憬。 而这时,突然,陆湛东的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电话,他犹豫了会儿,才按下蓝牙耳机上的接听键,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陆湛东他妈的叫你的人停下!不然我就杀了你老婆!” 电话那边,那人话还没说完,就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而几乎是同时,车后的深山里,也是一声响动。 通话中止,陆湛东不以为意地习惯性勾了勾唇角,他最恨被人威胁,这些人临死居然还在做着蠢事! 可是下一秒…… 老婆? 他猛地把方向盘一打,车子停靠在路边。 那一声巨响还响彻在耳边,初听时只觉得痛快,而现在……他心口在一阵又一阵地抽痛着,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那一声巨响一起灰飞烟灭永永远远地离他而去一样。 他忍着疼痛,努力地从齿缝间挤出一丝声音,“安宁和你一起的?” 早在听到那一声巨响时,林思佳心里就已经有了准备。 “是一起的,不过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她,怎么了?” 陆湛东一拳头打在方向盘上,法拉利发出了一声悲愤的长啸。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看着陆湛东那一脸杀气腾腾失去理智咆哮的模样,林思佳这回是真的被吓住了,她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尤其是这个样子对她,还是因为安宁。 顿时,她心里的喜悦荡然无存,对安宁的恨意更深了一重。 “我又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怎么说,我以为这些人只是找的我,他们说不定没动她,再说,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凶,你又没有问我,我怎么说,我被他们关了一晚上,吓得眼睛都不敢闭,生怕出了什么事,他们怎样对我无所谓,可是孩子……我才发现他的存在……”林思佳,说着,呜呜地又开始哭了起来。 然而,陆湛东只是道:“安宁在不在那辆车上。” 安宁、安宁、安宁……又是安宁,总是安宁…… 林思佳恨不得此时此刻安宁就站在自己眼前,然后……她好一刀子朝她心窝子里捅进去,让她体会一下她此时此刻的痛! “她不在,我说了,我从醒来到现在,压根没有看到过她!”林思佳说着,带着一种报复的心思,补充了一句,“但如果他们真的也绑了安宁的话,那说不定他们一直把安宁藏在什么地方,拿了钱后又把她给带上了。” “那么……”陆湛东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朝自己方向一扯,道:“你就最好祈求刚才那辆面包车滚落山崖的时候,安宁人不在上面,不然……” 说着,他目光在她此刻还平坦的小腹上一扫,“你最好今天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看着他眼里的狰狞,林思佳只觉得脊梁骨在冒着一阵又一阵的冷气儿,“我保证是真的,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立即去医院检查。” 她可是买了十张试纸来测试,每一张都显示的是两条红杠,怎么会错? 然而…… “如果她真有意外,就算是你肚子里的东西,也不会改变你的结局。”陆湛东说着,立即拨打起李齐的电话,道:“安宁也在他们手里,看看在不在车上,同时再派人去查清楚安宁的下落,应该就在交易点附近,找一下罗局,gps手机定位,快点!” 说完之后,陆湛东紧抿着唇角,车子掉头,快速地朝山里那声巨响的方向挺/进着。 一路上,车子里是死寂般的沉静。 林思佳心里有些慌,双手一直地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知道陆湛东的父亲对安宁是非同一般的好,如果安宁出了什么事,即便是陆湛东也不一定能够抗衡得了他父亲,可是……她肚子里如今已经有了他们陆家的骨血,虎毒不食子,陆湛东都可以为了这个孩子一夜之间筹齐了五千万的现金亲自过来救她,陆震声就算再狠,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吧,她肚子里毕竟怀的可是他的亲孙! 想及,林思佳稍稍地心绪平了平。 看着前方那一道袅袅升起的浓烟,她在心里轻轻的,恨恨地说道――安宁,你还是死了好。 就算此时此刻还活着,听到那些,也只是生不如死而已,不如死了算。 ※ 距离那阵巨响约莫十分钟前,山上的一个废弃已久的木材仓库里,华子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知道好戏开始了,虽然他还想继续,可是相比之下他更记得许强的交代,于是…… “想不想知道她是谁?”华子说着,解开了蒙在安宁眼睛上的黑布。 重见光明的一瞬,安宁还有些不适应,眼睛眨了几下,而这时,耳边再次传来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安宁随着声音的方向,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椅子上正摆放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在看清画面的一瞬,她的瞳孔猛地一扩…… 那正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无疑,正对着镜头的是陆湛东,而那个背对着镜头的女人,那身衣服,那个背影,风情似火般的大波浪卷长发…… 安宁眨了下眼,告诉自己,看错了,看错了,不是的,怎么会是呢? 然而,这时,电脑画面上,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已经越来越远,最后安宁看到了许强的脸,他在得意地说道:“陆夫人,看清楚没有?陆湛东的老情人,你的好朋友,这个谢礼,如何?如果你还没有看清楚的话,没关系,仔细听。” 电脑画面断了,黑了。 而这时,搁在电脑旁的一个小黑盒子里还在继续播放着声音…… 安宁听到了陆湛东在说‘一个都不要留’,还听到他说‘我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她更听到了刚才那个一直在对她上下齐手行猥/亵之事的,叫华子的男人在问着她,“陆湛东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 干什么? 呵呵,这是招惹了陆湛东的必然结果。 华子在立即拨打着许强的电话,把刚听到的一一转述。 而那个黑盒子里,又飘出了一道对话声…… ――‘你真的怀孕了?’ ――‘嗯,昨天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安宁突然觉得心口一痛,空空的,像是被人给突然之间把心给活生生掏出来了一样。 比起知道陆湛东在外面有一个长期情人更令安宁感到疼痛的是……那个陆湛东的长期情人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她当做亲人一样的朋友――林思佳。 她可以不在乎陆湛东和谁尚了床,那是时不时就会发生的事,更何况,她已经提出了离婚,对于这个她曾经想过就算死也要躺在一个棺材里的男人,如今,她正在努力淡忘。 可是,对那个为她生生挡下了一个酒瓶子,动不动就张口闭口打趣她‘安姑娘’的林思佳…… 一瞬间,安宁如坠进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暗冰窖里,无止境的冷,无止境的黑,无止境地下坠……像是永生永世的万劫不复。 ――安姑娘,十六岁不小了,我十六岁时都跟小俊俊打啵啵了。 ――安姑娘,那个你一直喜欢的男人长什么样呢? ――安姑娘,记住!前进,前进……不断地前进,扑上去,压倒他!我看好你哦! ――安姑娘,为什么会有青梅竹马,敌不过似水流年这句话呢? ――安姑娘,给我介绍个好男人吧!我缺男人了,真的缺了! ――安姑娘,你说你,你怎么会跑到王剑那地儿去了呢?你这搞得我很被动啊!只好陪着你了,没有你,我会寂寞的,这里无聊死了,我超级地想念咱们b大食堂两毛钱一个的馒头,一块钱一份的西红柿炒鸡蛋! ――安姑娘,我很、很、很……不爽!走,找薇薇去,购物、spa、去‘金玉堂’吃大餐,反正不管,薇薇请客,刷王剑的卡!不出这口恶气,老娘大姨妈都不爽了! ――安宁,为一个男人弄成这个样子,你出息了你,他要离婚?那就离,是他们陆家对不起你,尽管在离婚时提条件,钱,房子,车子,统统都要,到最后你会发现,女人这一辈子还是要自己对自己好一些,连大姨妈都有一天会弃你而去,更何况是男人,陆湛东这种烂鸟,不要也罢! …… ――‘安姑娘……什么陆湛东的统统滚蛋,姐的经验之谈,忘记一个渣的最好方法是尽快地投入下一段感情……’ ――‘换你家陆湛东如何?反正你都不要他了,不如给我?’ ――‘安宁,我是认真的。’ ――‘你呢?你也觉得他该为我负责?……你也觉得是吧!那好,你去告诉他,要他跟他老婆立即离婚来娶我!’ …… 一道道声音从回忆里穿越而来,越是聆听得清,越是痛得深。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的朋友,当初为付子俊吞安眠药自杀的林思佳,到那个哭泣着奔向陆湛东的‘长期情人’,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只觉得一阵头疼,她几乎可以从林思佳那温柔的嗓音里相像得到林思佳说那话时的目光里该荡漾着怎么样的一种光芒。 而正当安宁疼得忍不住‘啊啊啊……’地尖叫出声时,‘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那个叫华子的男人捏着手机表情怔忪了半响后,他捏着手机往地上一砸,不停地咒骂道:“靠!靠!靠!” 看着他一脸惊惧的模样,安宁正猜测着出了什么事,就见他突然阴狠狠地冲过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嘴上的胶布一撕,道:“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你老公可真狠!他妈的他明知道你在我们手里,前脚带着他的情人走,后脚还继续让人对强哥他们下手!” 安宁笑了,分不清楚是因为林思佳的背叛,还是因为陆湛东再一次干下了‘要她死’这样的事,她回道:“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些,一个月前你们强哥的妹妹许青青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时,我就已经知道。” ‘啪’的一巴掌,华子朝安宁打了过去,“你他妈的闭嘴!早知道你他妈的这么没有用,当初就该立即杀了你才对!” “你们算到了陆湛东会来一记回马枪,却没算到我在他心目中的根本没有价值,但其实,你们是想用我逼退陆湛东后,再给我一场生不如死,然后拍成视频,传到网络上,不但是我,还有陆湛东,都一起身败名裂,为当初的许青青报仇泄愤,对吧!呵呵……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很好猜到,因为如果是我,我也会有这种想法。” 在安宁平静的述说中,华子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发冷,不知道为何,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人令他感到害怕,她无波的目光似乎正在无声地诉说着――你完了,你的下场会和他们一样。 而为了掩饰这种害怕,华子抬手又打了安宁一巴掌。 “你他妈的闭嘴!既然陆湛东这么狠,那么你也别怪我!” “杀了我替强哥他们报仇?还是先歼了我,再杀了我替他们报仇?不论哪一种,你有这个时间,不如赶紧去逃命。” “呵呵……”华子笑了,“你还以为陆湛东会来救你?做梦吧!” 陆湛东如果会来的话,就不会明知道她在他们手里,还继续让人干掉那些人了。 但是…… “你或许不太清楚,我和陆湛东的婚姻是他父亲一手促成的,你在道上混的,陆震声的大名你一定听说过,他当年是怎样的手段,怎么样的讲义气,这些你肯定也听说过,而他之所以要陆湛东娶我,甚至立下了协议如果陆湛东主动和我离婚的话,那么恒盛就将尽数归于我的名下。” “你唬谁呢!陆湛东可是他儿子!” .. 第九十我二章 别怕,是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唬谁呢!陆湛东可是他儿子!” 安宁只是目光平静,又带些无奈地回道:“我父亲是为陆震声挡一颗子弹死的,是他的好兄弟!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以为陆震声为什么会白纸黑字地写了陆湛东提离婚就把恒盛给我,呵呵,因为……我才是他的女儿,亲生的,而陆湛东,不过是领养来的孩子而已。” 安宁说完,顿时都觉得自己编故事说瞎话的能力太赞了,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可以有这种‘智慧’,这还‘多谢’了陆湛东从前动不动就说的那句‘若不是他逼我娶你,我还真会怀疑你是不是他在外面撒的野种!’,这句话在关键时刻居然给了她如此的灵感。 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已经开始半信半疑了。 安宁再加了一把力,道:“不然你觉得陆湛东为什么那么想要我死?呵呵……我一死,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在恒盛的地位了。” 华子开始冷静了下来,一时杀不得,但更加放不得,这女的已经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要是放了她,她立即去报警怎么办?况且,留着她,还可以当人质。 于是,他把安宁从椅子上解了下来,但还保持双手的反捆,不过松开了她的双腿。 而双腿得到自由的一瞬…… 安宁快速抬脚冲着他的脚尖处猛地一跺,登时,仓库里一声惨嗷,而趁他捂脚之际,她再次抬脚,干了一件她一直很想对他做的事――好好地问候问候他的裤裆里的那玩意儿。 然后,管他怎样嗷得惨烈,安宁撒着丫子就快速地朝门的方向跑着,双手被反绑在后,她只好转过身来搬着门栓,而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华子已经在挣扎地吃力起身,‘啪’的一声,她一用力,门栓开了,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用手把门给拉开,再用脚一踢,门打开的一瞬,她撒着腿就开跑着,可是…… “砰”的一声之后,又是一道玻璃碎裂声,安宁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急速地从她的脸颊边擦过,空气中在飘散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她看着玻璃窗里华子手里那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手枪,以及他阴森弑杀的表情,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等着别人来宣判吗? 那一声枪响似乎把她身体里大半的力气都给剥夺走了,双腿有些发软,可是脑子里却还在拼命地咆哮着――跑啊,快跑啊,不能被他抓住,一定不能被他抓住,赌一把,赌一把…… 于是,在意念的催动下,她终于腿上开始又有了一些力气,看着那在不断靠近的黑漆枪筒,安宁调整着呼吸,一、二、三……她还没有来得及迈动双腿,突然被猛地朝一侧一拽,她吓得尖叫出声,而当她撞进一个坚硬胸膛的同时她也听到了‘砰、砰’的两道枪声。 仓库里传来‘嘭’的一声,安宁刚要回头,突然后脑勺就被猛地一按,一股凛冽的杀气在周围环绕着,她觉得有些害怕。 可是……下一秒,那股杀气又忽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一只手掌在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肩膀,“安安,不要看,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已经安全了。” 那手掌,那声音,就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渐渐的安宁安静下来。 她抬头,透着湿润的目光看着那张犹如刀刻一般英挺的面庞,阳光薄薄地在他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他正在冲她轻轻地笑着,这一刻,美好至极。 她全身一直紧绷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尽数地松弛下来,身子一软,昏厥前最后说的话是…… “江厉川……” …… 傍晚的仓库外,江厉川抱着安宁转身离开前,对周律说了一句,“做得干净一些。” 周律看着仓库地上那倒在地上的人,以及那人眉心正中央正流着汩汩鲜血的黑洞,不得不感叹……他家老大下海经商真是屈才。 ※ 安宁再醒来是在两天后。 一道惊惧的尖叫之后,她大汗淋漓地猛地从床上坐起,目光没有焦距,面色苍白,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那个纷繁复杂的梦境。 她一会儿梦到在跟林思佳一起无忧无虑地打耍玩儿着,一会儿又梦到林思佳挺着大肚子挽着陆湛东给她递结婚请帖,更梦到自己不知怎么的居然会拿着枪对准了林思佳的脑袋,可是下一秒,她看到林思佳诡谲一笑,她还没开枪,枪声却响了,面前的人突然变了一张脸,一张模糊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她却看不清,只知道枪声响起的一瞬,一股温热浓稠的液体喷了她满脸,然后……她被吓醒了。 而这时…… “你醒了,做噩梦了吗?”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突然飘来。 安宁怔了怔,才转看向声音的方向――窗子旁的椅子里,正坐着一个人影。 登时,她充满警惕,可是…… “别怕,是我。”那人影起身将紧闭的窗帘拉了拉。 阳光透进来的一瞬,安宁眼睛不适地紧闭了一会儿,再睁开时,那人已经来到了她的床边。 “安安,早安。”他说着,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亲一吻。 安宁眨了一下眼,看着正含笑看来的江厉川,她脑子里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虽然,她还清晰着记得仓库里发生的一切,以及最后江厉川的突然出现。 “有什么问题吃完早餐再说吧!”江厉川说着,就掀开了她身上的毛毯,在她眼里刚刚涌现出一丝拒绝时,他又道:“你已经躺了两个晚上了,光打营养针维持不了体力!不如省点儿力气一会儿拿筷子,我怕你一会儿吃饭都要我喂你。” “怎么可能。”安宁道。她还不至于虚成那个样子吧! 江厉川不予置否,只是拿起衣架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山里气温低。” 安宁看着身上那黑色的长风衣外套,不禁想到了他那天穿着这件风衣突然出现时的情景,以及……她丧失意识前看到的他手里握着的、还在冒着热气儿的枪!还有她撞进他胸膛里时那股逼仄的杀气…… 霎时,安宁瞳孔猛地一张,在他怀里躲了一下。 江厉川一愣,“怎么了?” 看着他那美好的脸庞,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那天……你手里……有枪?” 空气里,一阵静默。 “你看到了啊!”江厉川只是道。 听着他声音里的讥嘲、无奈、懊悔,安宁又道:“你……你杀了他?” 江厉川扯了扯唇角,“你害怕我了吗?” 安宁想了想,“你像一个我猜不透的迷,未知而充满了危险。” “但如果你不靠近,就永远不知道答案。” “知道答案的代价我未必支付得起。” 江厉川看着她,“是的,你需要支付你余生的所有,与我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即便死,也无法逃离,害怕吗?呵呵……可惜,你早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 “为什么?这是我的人生,我有选择远离危险,珍爱生命的权利。” 江厉川不予置否,只是笑了笑。 那笑似乎是在说――你……有吗? 安宁顿时觉得一阵不甘,“江厉川,我谢谢你救了我,但管你是谁,你的事我都不想参合进去。” 客厅里,江厉川把她放在椅子上,起身的时候食指弯曲,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薄情的女人。” 安宁吃疼,“江厉川,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啊!”江厉川一边朝厨房走着,一边道。 又是那种一拳头打进棉花团里的无力感。 安宁干脆不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看着周围,正统中欧式的设计风格,尤其是墙上的那个壁炉,现在是七月末,里面居然在烧着火!而奇迹的是,房间里却一丝都不觉得热,反而,温度很适宜。 “这是哪里?” 开放式的厨房里,江厉川一边往平底锅上倒着油,一边道:“我在雁栖山里的房子,有好几年没有来打猎了,一直空着,不过专门在附近请了人来定期帮我打扫。” “打猎,杀生,不来住,还请人打扫,奢侈。”安宁说完,一阵噼哩兹啦声响起,看着他那煎鸡蛋的架势,“我要两个,夹心的。” “享受奢侈的人更加奢侈。” 安宁嗤了一声,不就煎个鸡蛋吗? “安总监,我是很贵的。”江厉川又道。 “哦,我付过一分钱吗?” “价值的体现不一定是金钱,而至于我至今仍无偿为你服务的原因……安安,你是懂的。” 看着他那眼光灿亮的模样,“江厉川,你正经一些,少想些无耻的东西,会死吗你?” “哈哈……”江厉川很是开心地笑了,“我憋了大半个月了,你说会不会死?” 安宁脸颊微红,“不要脸。” “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要脸的男人都在家里每天自撸呢!”江厉川道。 安宁懒得搭理他,“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 第九十三章 你九人品负爆表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厨房里,江厉川拿着锅铲的手顿了顿,神情中带着一些懊悔,“抱歉,这是我的疏忽。” 安宁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还记得那个口罩男吗?”江厉川又道。 安宁点了点头。 而江厉川继续说道:“他是那个劫持你的女明星的哥哥。” 瞬间,安宁明白了,原来那段时间一直跟踪她的人就是那个什么‘强哥’。 “那天之后估计因为我让周律盯着一些的缘故,他有了警惕,没再出现,所以……” “这不是你的错。”安宁道。 “但是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可是,这段时间,因为白瑾瑜回来的缘故,他做许多事不像以前那样自由,再加上公司里的事,以及张城发的事,一系列都堆在了一起,而等他终于从忙碌中抽出空隙可以喘息时,也接到了她被绑架的消息。 “有句话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就不会留你到五更。”安宁说完,又道:“而且说来,我大难不死还因祸得福了呢!” “那个‘福’指的是我吗?” 看他那熠熠的光芒得意非凡的样儿,安宁白了一眼过去,“指的是托绑架的福,我瞬间知道了原来我当做亲人一样的朋友和我老公早就尚了床,还有了孩子。” 说完,她笑了笑,尽管这个话题丝毫都没有值得笑的地方,可她却笑得好像真是遇到了上天的恩赐一样。 一瞬间,江厉川的眉头蹙了起来,“是那个林思佳吗?” 安宁一愣。 江厉川又道:“你昏迷的两个晚上里喊过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 安宁又笑了笑,带着一些荒唐。 而这时,江厉川已经把鸡蛋煎好,随着两杯加热好的温牛奶一起端上了桌,“我只会做这些,你将就一下。” 安宁看着盘子里两个煎鸡蛋,它们和那种电视广告以及食品印刷宣传单上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很漂亮。” “每天早上都煎鸡蛋,煎了二十几年,能不漂亮吗?”江厉川说着,又道:“我只会煎鸡蛋。” 安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你每天的早餐就是这些?你自己做?你难道没有请人?” “我请得有钟点工来打扫收拾,而至于请人做饭这件事,我不觉得我煎的鸡蛋有什么不好,况且,我除了早餐会需要自己动手外,其他时候,都是工作餐或者应酬。” 话虽这么说…… “煎了二十几年鸡蛋,吃了二十几年的鸡蛋早餐……你牛!”她算是服了!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谁可以想象像他这样背景的人居然可以做到如此? “谢谢,我一向很专注的。”江厉川笑盈盈地一边用刀叉像切牛排一样切着鸡蛋,一边回道。 安宁白了他一眼,“这是bt,好吗?正常人谁都干不出来,天天吃一样东西,哪怕只是早餐吃,也会觉得腻味的。” 可是,江厉川却道:“你应该这样理解,我可以二十几年如一日地早餐只吃煎鸡蛋,那么我也可是二十几年乃至下半生地只专注于你一个人。” 在他灼灼的目光盯视下,安宁觉得脸上有些滚烫,而心里竟莫名地有一些雀跃,可是…… “没有人需要你这种bt的专注,好吗?你可以早餐只吃煎鸡蛋,但我不行。” “我没有要你改变什么,你就是你。” 听着他凿凿的言辞,以及看着他那炙热的目光、英俊的面庞,安宁目光又垂了垂,“江厉川,你要我什么呢?” “我只需要你爱我。” “但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爱不起了。” 一个陆湛东,弄得她已经精疲力竭。一个月前,她还说,她只是对一个人死心,并没有对爱情心死,可是,现在,在经历了又一场新的劫难后,她空了,真的空了,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想要了。 可是,江厉川却道:“所以我才想要。” “因为已经稀少得不可能再有,奇货可居,是吗?” “从商人的角度可以这么理解,但从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来说,安安,我只是希望在我付出的同时,可以得到一些回应,哪怕并不等同,这并不过分吧,况且,你只是怕去爱,而不是没有爱。” 安宁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见底,“好吧,在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的事之后,我承认我是对你有一些别样的感觉,但是……也仅限于此。” “我会继续努力的。”江厉川道。 安宁有些无奈,她明明还是在拒绝,好吗?可是怎么话到了他那里就变成了别的意思呢? “你几天没吃东西,不宜一下子吃得太多。”江厉川说着,已经把他的盘子递了过来和她的进行了交换,她看着面前那被他切得整整齐齐、错落有致的鸡蛋,顿时…… “是不是瞬间觉得我好得没话说了?” 听听着得意的话,再看看某个人那一脸灿笑的模样,安宁瞬间觉得,“你无耻得没救了。” 说完,她索性不想再去搭理他,兀自地大口大口吃起盘子里的鸡蛋,一边大口大口喝起牛奶来,那架势,就好像是在大口大口地啃他的肉,喝着他的血一样。 江厉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后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最近全国上下都在反腐倡廉,所以早间新闻无非也就是那些东西,安宁本来就对这些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让她选择早餐时分看一种新闻的话,她宁可选择看娱乐新闻。 于是,她听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疼,忍不住说道:“真是难以理解你们这种每天关注政aa府动向、财经报道的人是怎么在地球上生存的。” 然而,江厉川却回道:“关注国情也是分析市场的一种方式。” 这话是没错,政aa府出台的政策总是会带来相应的市场变动的。 可是,安宁承认自己有些找茬的意思,谁让他刚才让她吃了一瘪呢?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再看看他正在看的新闻报道上的画面,她说道:“桐城市xx钢铁集团的总经理张城发被揭发贪污受贿后携巨款潜逃,这也和市场动向息息相关了吗?” “不,但和中天国际有些关系。”江厉川道。 “你们行贿他了?” “这段时间审计部门在驻守xx钢铁集团查账,如果有问题的话,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和你轻松地吃着早餐吗?中天国际和xx钢铁集团是正常的业务往来。”江厉川说完,咂吧了下嘴,补充了一句,“不过……他有回吃饭的时候带了一个年轻女的来,吃到一半时他老婆杀了过来,那么多人他不推,偏偏把那女的当即推给了我,请问,这算是行贿吗?” 行贿个毛! 看他一副好像人家还欠他十万八万的委屈模样,安宁忍不住道:“一起吃饭的那么多人,他为什么单单推你一个?说明……江总,你的人品负爆表了!” 可是江厉川却道:“那和你不是刚好一对?我们刚好可以负负得正。” “你才负!你全家都负!” 江厉川笑了,“从我遇到你起,你似乎就没有停止过倒霉,你说,你不是人品负爆表了是什么?不过好在有我来中和你,所以你每次不是转危为安了吗?” 安宁刮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是有下限的吗?” “有,节操!”江厉川说得很义正言辞的样子,看着跟真的一样。 安宁做了一个‘噗’的吐血状,“你节操早已经碎了一地,好吗?” 而这时,新闻画面突然一转,清澈的女声在历数完张城发的辉煌政绩以及他是如何沉浸赌博染上恶习开始走上不归路的,又千篇一律地加上了一句,现在a国已经联系了m国警方帮助抓捕张城发。 “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安宁看了后,评价道。 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像这种有预备潜逃的,被抓住遣送回来的很少,尤其……m国和a国的外交状况近几年并不怎么好。 江厉川唇角微动,带着一丝诡谲,没有言语,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局――他们永远也不会抓得到张城发了,因为他根本不在m国,还因为……他早已经沉在了距离m国还差三百公里处的公海里。 这就是他月底收的‘网’。 安宁没有注意到江厉川的神情变化,因为……张城发的新闻之后,紧接着,新闻画面又一转,这回换成了一道男中音在播报着两天前雁倾山里的发生的一场车祸事故的处理进度。 虽然目前还没有打捞到死者的尸体,身份不明,但安宁看着事故照片上的那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以及车牌号,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那个强哥他们开着的那辆。 看来,陆湛东真的是一个都没留。 哦不,不对,她不是还没有如他所愿地死去吗? 还有那个叫华子的…… “这两天里没有其他新闻了吗?难道……你那一枪没有杀了他?”安宁道。 “你是指那个在仓库的男人?”江厉川说着,又道:“我要是杀了人,还能在这里?” 安宁想想也是,多半那人是被江厉川给打伤逃走了。 “有一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你自己做决定。”江厉川的神情里突然充斥着一种严肃,令安宁不觉正色起来,“什么事?” .. 第九十四章 四资本家的无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家正在全城地找寻你的下落。” “是陆震声知道了吧,可以预料得到。”安宁说完,又道:“我想再在这里安静几天,可以吗?” “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江厉川回道。 有的人就是给他点儿颜色,他就会立即灿烂起来。 安宁白了一眼过去,“我对当深山原始人没有兴趣。” “那么当江太太呢?”江厉川说这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着‘今天天气如何呢?’这样的事情,可是目光却十分深邃。 安宁唇角微启,还没出声,他就已经走了过来,同时指尖轻轻地抵在了她的唇瓣上,“嘘……!不要这么快地拒绝。” 安宁身子向后倾了倾,他站得太近了。 “没看出来你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需要多少时间你才能准备好接受拒绝呢?” 然而,江厉川却道:“每一次我一接近,你就开始逼迫你自己离开,不累吗?” “累,所以,你离我远一点。”安宁回道。 “这太难了。”江厉川说着,弯下了身来,安宁见他这动作,“你要干嘛?我自己可以走!” 可是……江厉川已经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抱了起来。 “时间还早,吃完早餐要活动活动,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 水库的下游河水边,安宁躺在舒适的躺椅上,裹着厚实的羊绒毯子,晒着正午的金色阳光,旁边简易的桌子上摆着有刚从附近果林里摘下的各种时令水果,她看着前面江厉川兴奋地又收了杆,在冲她喊道:“你看,这条鱼起码有四斤重!” 近一个上午的时光里,他已经钓了大半桶的鱼。 安宁笑了笑,算是给他一个回应。 相比起钓鱼,她更喜欢这里的风景。 群山中间流淌的河流,参天的大树,泥土的芬芳,不知名的色彩各异的野花,天空不时地传来鸟儿翅膀交叠的声音,偶尔会有穿着朴质的孩童赶着牛群经过,听着他们在不远处的山坡小路上的戏耍声,安宁突然很怀念自己十二岁以前的逝去时光,虽然……它是一片空白,无从追溯。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一抬眼,就见江厉川不知何时已经收竿提着水桶站在了面前,正眉心紧蹙,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 “好像你下一秒就会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江厉川又道。 “哦?是吗?其实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话而已,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晒了一上午的暖阳,安宁整个人都觉得懒洋洋的,连带着说话的强调都透着一股慵懒。 “你要是愿意,以后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你来这里住上几天。”江厉川说完,又道:“但是别再露出那样的表情,让人看了有些害怕。” 当‘害怕’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安宁还真的有一些不太相信。 “你害怕什么?” “失去你的感觉,我再也不想经历。” 安宁只当他指的是这次她被绑架事件,“我也再一次不想经历这样的绑架了,平生第一次听到枪声,擦边而过,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脑袋都被打穿了,可是回过神来,发现原来命大,差了那么一点点,还有,我至今都觉得还能闻到那个男人的口水臭味儿……” “男人?”江厉川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打断她道。 安宁没有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只是自然而然地道:“是啊,就是拿枪打我的那个,我猜他至少是从十二三岁时就开始抽烟了,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老烟臭!我居然被这样的人亲过,这至少得走霉运多少年啊!” 说着,安宁一顿,皱了皱鼻子,似乎觉得那股恶心味道越发浓重了,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那天的衣服,她说道:“我想回去洗澡了,我起码有三天没洗澡了吧!太惨绝人寰了!你怎么不找人帮我洗个澡,或是我醒了后提醒一下我呢?” “可惜。”江厉川道。 ――可惜让那个家伙死得太痛快了!早知道,就先折磨一阵再了结。 安宁一愣,接着就又听到他却颇具意味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觉得还好,女人味很浓,很纯正,p.s用不用我帮你,去去霉运?” “不用,你更恶心。”安宁回道。 江厉川反而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把桶里的鱼递给她看,说道:“你看,咱们的午餐有了!” 吃鱼,很好,尤其是刚刚从河水里打捞起来的野生鱼,光是想想就知道味道会很好,但问题的关键是…… “我不会弄鱼。” “烤鱼应该……不是很难吧!”江厉川说着,又道:“我租了全套烧烤设备,应该不成问题。” 的确是……不是‘很难’。 尤其是对于一个只会煎鸡蛋的男人来说,杀鱼,小case,他不吃鱼头和鱼尾,于是,两刀子一跺,肚皮打开,内脏剔除,火烧旺,往烧烤架子上一摆,拿刷子刷点儿油,可是,两面才烤了点儿焦黄色,他就已经快速地搁在盘子里,双手奉给安宁。 安宁登时无语,“我虽然不会做鱼,但是我也知道就烤这么一会儿,鱼绝对没有熟透的。” 果然,一夹开鱼肉,里面还血丝相连着。 然而偏偏某个人还很有道理地说道:“牛排不也是可以吃几分熟的吗?日本人还专门吃生鱼片呢!” 安宁直接头一偏,“我是a国人,我只吃熟透了的鱼,记得烤好后撒点儿盐,没盐味不好吃。” “用不用我再帮你把鱼肉和鱼刺都给剔除出来呢?” “如果你愿意,我没意见。” 安宁说完,一副高高在上的傲娇女王姿态,可是,下一秒…… “唉,人情债,肉来偿……” 在江厉川一阵‘嗟叹’声中,安宁刚要发作,突然一道轻细的声音飘了过来。 “叔叔,你的鱼要烤糊了!” 是上午经过的一个放牛娃。 江厉川回头一看,立即奔了过去,可不是烤糊了吗! 看着他那忙不迭的样子,以及他懊恼的神情,安宁突然觉得……心情分外的开心,一直以来她受了他太多的‘打压’了,在他面前,她大多数时候都会有一种小学生的感觉,好像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了似得,而现在,终于觉得扳回一城了。 于是,安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江厉川,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啊!” 不行? 江厉川把烤糊的鱼丢进了盘子里,道:“千万别对一个男人说不行。” 安宁不以为意,“不行就是不行,还不能说了,你心理素质差得没下限了。” “就是啊!叔叔,老师说要知错能改,别人指出来了,就要及时改正。”那个放牛娃插了一句道。 安宁顿时笑得差点在躺椅上打起滚来。 “那是你们老师的错,她不知道‘不行’这两个字对于一个男人,甚至是男孩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她可以说你做得不对,不好,但绝对不能轻易地就说‘不行’。”江厉川径直地对那个放牛娃说道,似乎就像没听到安宁那得意而夸张的笑声一般。 放牛娃一脸疑惑,“为什么啊?” 江厉川道:“等你长大后你会明白的,‘不行’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带有屈辱性的否定。”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浑厚有力地穿透了安宁的笑声,一瞬间,她怔了怔,心里突然有些歉疚,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垂着目光,支吾地道:“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晚上你会知道的。” 安宁一抬头,看着他那眼里的意味深长,刹那间什么歉疚都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 “江、厉、川!” 江厉川直接无视她眼里愤怒的火焰,更无视她砸过来的半块香瓜,他接个正着,然后递给那个放牛娃道:“叔叔请你吃香瓜,吃烤鱼,你帮叔叔烤鱼,或者帮叔叔找你会烤鱼的小伙伴来,也照样请你吃烤鱼,如何?” 放牛蛙看了看面前的瓜,再看看那一桶的鱼,眼珠子唰地一亮。 “无耻啊!无耻啊!无耻啊无耻!”安宁一连三声感叹。 而江厉川却道:“这就是管理者的艺术,你不懂。” 安宁哼了一声,“资本家的无耻!” 可不管是艺术,还是无耻,对于小孩子,尤其是放了半天牛,肚子很饿,被烤鱼味儿吸引过来的小孩子们来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他们中午的午餐就是吃着一群小孩子烤的鱼,因为多加了人的缘故,江厉川还现场又开始钓了起来,烤鱼他不行,可是钓鱼他很擅长,引得那些孩子,不论男女都对他瞬间崇拜得不行,尤其是女孩子,年纪那小,都会脸红偷瞥了。 安宁才懒得管呢,正午时分,阳光正好,她吃饱了没多久就在他们的闹腾声里伸个懒腰睡着了。 而当她终于睡爽了自然醒来时,只见身上又多了一层羊绒毯子,依旧是白天,可阳光却已经飘到了山的另一头。 周围不见那些放牛的孩子们,河水潺潺,河畔旁,江厉川正拿着本子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还是在画着什么,很专注的样子,连鱼竿都搁在一旁没有管,水桶里的鱼还不足上午的一半多。 吃了个饱,又睡了个饱后,安宁终于觉得精神有些充沛了,可是还不待她走过去,只见江厉川唰地一下把手里的本子给合了起来。 .. 第九十四章 他画的全九部都是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在画什么啊?”安宁顿时好奇起来,趁他不注意,把他丢在一旁还来不及销毁的几张画稿给拿了起来,一看,一愣,“这是……” “我想如果在这里建造一个房子的话,该是什么样子的。”江厉川道。 安宁有些难以置信,“你会设计房子?这是你画的吗?” 江厉川勾了勾唇角,“不然呢?这里刚才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吧!” 安宁把手里的画稿给看了又看,又把眼前的江厉川本尊给打量了又打量,他怎么看都像是站在生物链的顶端,每天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或者说一句话,就可以有大把大把的人趋之若鹜地为他卖命,就像先前他用利益you惑那些小孩子为他烤鱼一样,无耻的资本家。 她实在看不出他会有设计房子,尤其…… 看着手上的画稿,线条直而匀称,乍一看去像是用尺子比着画出来的一样,比例精确,撇除结构设计、空间设计这些,光是看这些线条,干净的画面,就已经觉得很赏心悦目了,这不禁令安宁想起她上大学时老师说的那句,“你们有些人的图纸线条斜七歪八,粗细不匀,一边擦一边修改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一团黑那一团黑,看得人一阵心烦,这样的东西拿给我,首先就给你一个不及格!” 而再从专业的设计视角看去…… 安宁突然之间忍不住又道:“这真是你画的吗?” 这功底,没有个近十年的设计经验不会考虑得这样面面俱到,反正她是挑不出什么来,反而…… “我喜欢这个房子,尤其是这条从房子里延伸出去的河堤,有一种泰国湄公河旁小木屋的感觉,你知道吗?湄公河里的小鱼会把人的脚心给挠得暖暖的!” “你去过?” 安宁摇了摇头,“一直计划着去,是在别人的旅游日志里看到的。” “湄公河的鱼除了会挠人脚板心外还会吃人。” “真的吗?” 看着她那圆睁着充满好奇的眼睛,江厉川忍不住地食指一屈,朝她脑门上敲了一下,“煮的!” 安宁吃疼,捂着脑门瞪着他,“江厉川你什么毛病!别老动不动地就敲我,很疼的你知不知道!” 江厉川抿着嘴角,笑了笑,“这毛病不好改,我一看到你这光洁铮亮的大脑门就想敲,你说,怎么办呢?” 说完,他摆出一副‘有心悔改,虚心请教’的模样。 安宁知道自己嘴皮子功夫再利索也比不上他,索性放弃,干脆来实际的,一巴掌朝他那脑门上就是一拍,再一拍,又一拍,一边拍还一边道:“哎呀,哎呀,这脑门生得真真的极好啊,令人看了就忍不住要拍,拍了就停不下来。” 拍死他、拍死他、拍死他…… 任由江厉川如何闪躲,安宁凭着一股毅力,跳起来也拍,敢说她大脑门,还光洁铮亮……当她是和尚啊! 拍,连本带利地拍回来! 可是…… “小心!” 江厉川突然朝地上一指,安宁反射性地一低头,结果……她得到的‘下场’是…… 不过是一个低头的瞬间,地上什么都没有,她正要跟他算账,可是一抬头,手腕被他一扯,一拽,扑进他怀里的同时,他也不偏不倚地攫住她的双唇吻了下来。 山谷里,夕阳西下,安宁本来是要垫着脚跟去拍他的大脑门的,可是却在他辗转缠绵的热吻中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垫着脚跟迎接他的亲吻。 彼时,岁月静好。 当江厉川终于以他惯常的方式舌尖在她唇角轻轻一舔,结束这一记热吻时,安宁已经红着脸,目光有些迷离,神情中有些呆滞,直到江厉川道:“呼吸!” 安宁才反应过来,猛地吸了一口气儿。 江厉川被逗乐呵了,他不过是这回吻得时间格外长了一些,她居然就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他不禁忍不住又在她脑门上一敲,“接吻的时候要换气儿的,记住了。” 说完,他又咂吧了一下嘴,看着她那光洁的额头,嘀咕了一句,“还真的有瘾了。” 敲上瘾了。 然而,安宁却还沉浸在那一吻给她制造的迷离中,等她反应过来时,江厉川已经在开始往他的大吉普上一边搬着东西,一边使唤着她帮忙。 一个白天的时光就在河边度过,回去的路上在一家日用杂货铺里买了干净的内衣和睡裙,而至于晚餐,吃的还是鱼,中午时剩下的烤鱼。 夜色沉沉,江厉川正用着餐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在房间里一呆就是呆了近四个小时。 安宁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后躺在客厅沙发里裹着毛毯,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听着从书房里飘出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正在和人在视频讨论着什么。 安宁听了一会儿,就觉得一阵头疼,这是联合国开会吗?一会儿英语,一会儿法语,一会儿还冒出来几句日语的,而奇迹的是,江厉川居然哪一种语言都能听得懂,还都会说。 安宁光是听着英语就觉得够头疼的了,英语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件很久远的事儿了,自从把六级给考过以后,她就再也没自虐地和它死磕过了,即便是看美剧,也坚决等到有字幕版的放出后再看。 所以,对于这种可以把英语说得很流利纯正,且还会说多国语言的人,安宁只有一个——服。 而她在无聊的电视剧以及更加无聊的各国语言双重夹击之下,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电视里已经放起了节目重播,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凌晨十二点过了,书房里十分安静,但透着缝隙还可以看到光。 还在开视频会议? 安宁起身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江厉川?”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应。 于是,她拧开了门把,只见那张皮质的转椅上,江厉川正闭着眼靠着椅背睡着了,连她进来都没有发觉。 她到客厅把自己盖的那床毯子给抱了过来替他搭上。 书房里还有没有散得完全的烟味儿,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了小山丘,垃圾篓里躺着两个捏扁的烟盒,桌上还躺了小半盒。 他一晚上居然干掉了这么多?! 安宁微微地蹙了蹙眉头。 白天时只觉得这人很可恶,很无耻,而这会儿暖黄的灯光下,看着他安静的模样,平时的锐利在眉宇间尽数褪去,换成了深深的褶皱,犀薄的嘴唇轻轻地抿着,连睡着都好像是在思索苦恼着的模样。 这得是出了多大的事,才能令他如此啊! 安宁看着桌子上已经合上搁到一旁的笔记本电脑,再看看正对着他躺着的画本,以及搁在一旁还没有收拾的铅笔,难道他开完视频会议后就一直在画他的房子? 安宁有些好奇,白天光是看了草稿就已经觉得很不错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把画本拿了起来,自然而然地从封面开始打开,然后,蓦地一愣! 雪白的纸面上哪里有什么河边的房子,有的只是一个用铅笔线条勾勒出的正眉眼含笑的女孩,而这个女孩……偏巧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且根据画幅旁边都写着两个字——‘安安’,安宁可以确定这画的的确是她。 可是作画的时间……却是在两年前! 然而,她遇到他根本才一月余的时间啊! 安宁连忙又往后翻了翻,约莫六十页的画本里,居然有整整三十六页画的都是她。 有低头沉思的她,有回眸一笑的她,有一边笑一边流着泪的她,有悲恸痛哭的她,有一脸怒容的她,有面无表情故作冷漠的她,有明明想哭还咬唇隐忍的她,有她穿着牛仔裤t恤灿笑的模样,有她撑着雨伞在街头迷茫的模样,还有她穿着长裙,迎着冷风的孤单背影…… 都是她,全部都是她。 从两年前一直到现在,安宁的视线停留在了最后一张。 那是她长发高高挽起,穿着婚纱,手持捧花的模样,陌生又熟悉,那脸上的娇羞笑容里洋溢出的浓浓幸福感似乎可以钻入人心,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由衷地被感染。 每一个女孩都对婚纱有一种莫名的憧憬,她也不例外,只是这种憧憬还来不及实现就被现实的冷水给淋了一个透心凉。 然而,这幅画令安宁想起了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破灭的那个美梦。 她曾经想象过自己这副模样地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而现在,有一个人把她曾经破灭的美梦给还原在了图纸上。 而这幅画的日期就是昨天在河边时,想来正是她睡着时他画的那幅。 手里捏着六十页的画本,只觉得一阵沉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甚至会突然开始心里发起酸来,有些难过,又有一些喜悦。 而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安宁还没来得及把画本给还回原处,就见江厉川已经不知何时睁开眼来正紧紧地盯看着自己。 安宁顿时觉得尴尬,有一种干了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感觉,手里的画本变得滚荡起来,一如她此刻那颗沸腾的心,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于是,就那么捏在手里。 偏这时,江厉川轻咳了一声,视线居然从她手上的画本那儿给转到了一旁去。 见状,安宁心说真是那个稀奇!她没有看错吧?某个人这样子……可以理解为在不好意思着吗?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本来她觉得尴尬,却哪里知道他还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于是,她胆子也肥了起来,故意把画本翻开一页递到他面前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江总,你这一本子里画的女孩都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 江厉川只看了一眼,视线立即偏到了另一边去,“什么女孩?不知道。” 不知道? 安宁再次把画本递到他眼前去,“看看嘛,看看嘛,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江厉川这回看都没看,立即一偏,“不认识。” 哦,这回是不认识了。 安宁抿着笑,又递过去,可是还不待她开口,江厉川这回索性把画本给抢了过去,从后面打开,递给她道:“这明明是房子。” 好吧! 原来他设计的房子是从反面开始翻起的。 可别指望这种程度的忽悠在她这里可以过得去!从正面开始翻起可是有足足三十六页画的都是她呢! 安宁看着每一幅画的右下角的那一个优雅帅气的英文字母‘e’,说道:“那我去问这个字母代号为‘e’的作者好了,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吗?” 江厉川睁眼扫看了过来,“你找他干嘛?以身相许?” “做梦。” “哦,那你找不到他了。” 安宁兀自做出深思状,“谈个恋爱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江厉川的眼珠子刹那间变得铮亮,“真的?” 安宁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嗯哼’了一声,言下之意——你暴露了! 江厉川登时从转椅里跳了起来,“好啊,你诈我!” 安宁笑道:“这是姜太公钓鱼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江厉川故作狰狞地笑了两声,“我说过我可是很贵的,钓我上来,没有一些好处是绝对不行的。” “你做梦!”安宁说着就转身要跑。 江厉川三步并做两步,她刚拉开书房的门,就被他给逮住扛了起来。 双脚腾空的一瞬,安宁赶紧求饶起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我下来!” 可是,江厉川却径直地扛着她朝走廊的尽头走着,安宁慌了,开始挣扎起来,“江厉川我警告你,快放我下来!听到没有!” 安宁说着就双手挥着一会儿掐他的腰,一会抓他的背。 江厉川咬牙切齿干脆‘啪’的一声拍在她的屁股上,“老实点儿!” 安宁一愣,瞬间那个脸红,她有记忆以来就没有被人,尤其是男人这样拍过屁股,可是他、他、他…… “江厉川我要杀……” ‘啪’的又是一下,这回江厉川拍的很是利索,且比上一下加重了力道,“再不老实我就拍烂你屁股!” 听着他恶狠狠的威胁声,安宁知道以这货的无耻级别他绝对会这么做。 于是,她只好老实下来,但不代表就会顺从。 “江厉川你放了我,好不好?” “不好。” “那你把我送回房间以后,出去前顺带着把门也关上,好不好?” “不好。” 安宁咬了咬唇,“那我分一半床给你,你躺在一旁安安静静什么也别做,好不好?” “你太啰嗦了。” “你、、、、、”才说出一个字来,安宁就猛地被他丢进了大床里去,后背贴到床的一瞬,她立即就要逃跑,可是江厉川却把她的脚踝一拽,直直地扑了下来。 被他厚重的身子猛地一压,安宁趴在床上闷哼了一声,而与此同时,他的手掌已经掀起了她身上的睡裙。 “不要!”安宁立即伸手阻止道。 江厉川却把她的手一扯,同时将她的裙子朝上一掀,像一个非要吃到糖果,蛮不讲理的固执孩子,回道:“要!” 安宁顿时有一种无奈的感觉,“江厉川,你就不能稍稍控制控制吗?别每次都这样好不好?” “你跟一个当了大半个月和尚的正常男人讲‘控制’?别开玩笑了。”江厉川说着,指尖已经轻巧地解开了她的内衣搭扣。 安宁立即双手捂在胸前,“你都当和尚当了大半个月了,再多当段时间也一定可以的!” 江厉川一边吻着她光滑的后背,一边道:“多久?” 安宁忍着那种酥酥麻麻的瘙痒感,带着一些笑,回道:“直到我自愿为止,唉……你别这样,好痒啊!” “你说了等于没说,浪费我时间。”江厉川埋怨完后径直地手掌伸进她那那乡村气息十分浓厚的碎花平角内/裤里去。 被他碰到‘花/心’的那一瞬,安宁炸毛了,“江厉川!” “嗯,我在这儿呢!”江厉川说着,指尖仍旧在她那儿揉了几下。 “江厉川,你给住手!哦……住手!我叫你住手!”安宁觉得有些崩溃了,他每碰一下,她的身子就会忍不住地一个战栗。 “都已经湿了,住什么手?”江厉川说着再次把她的手扯开来,同时将她的身子一翻,又压了上去,不顾她抗议,他把她裙子掀开,胸罩朝上一推,月光下,看着那已然傲立着的两点,他一手捏住一个,另一个一口含住,一边吮/吸一边用舌尖猛烈地横扫着。 安宁顿时觉得身子开始滚荡起来,意识时而清醒时而飘离。 “江厉川,嗯……别这样……不舒服……起来……嗯……” “一会儿会更舒服的。”江厉川一边回着,一边将她的内/裤退了下来,将她的双腿摆成一个‘w’形! 尽管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可是当那里完全暴露在他眼前时,安宁还是羞涩的,刚要挣扎伸手去挡,他却突然低头伏了下去! 当他炙热的舌尖在她那敏感处一一扫过时,一种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战栗在她的身体里释放开来,同时,还带来了一种空虚感,似乎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一样,直到他的舌尖在她的甬道里出出进进,终于,她明白了。 —— .. 第九十六章 你太紧我九太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感到自己身下有东西在不断地流出,她难受得几乎快哭了出来,“江厉川,江厉川,江厉川……嗯……好难受……不要……嗯……” 感觉到差不多了,江厉川才抬起头来,“乖,你要的。” 说完,他又压上她,“想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味道吗?” 安宁露出一丝疑惑,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江厉川攫住她的嘴唇,长舌直入。 一种淡淡的咸涩味道在唇舌间蔓延着,想到他之前在亲的哪里,安宁终于明白了,同时,脸颊变得滚荡非常! 而偏偏江厉川又像从前那样结束一个吻后,舔着她的唇角,说了一句,“人间美味!” 安宁羞得要死了,只能故作恶狠道:“江厉川你想死……” “我想死在你里面!”江厉川说着,将她的双腿一分,腰一沉,他的灼热就抵在她早已经湿滑的甬道口,偏不立即进去,而是像一只撒娇的小宠物一样,在那儿一蹭又一蹭的,同时还用指尖拨弄起她的花/心起来,“你要还是不要?嗯,要还是不要?” 这是要磨死她的节奏吗? 安宁攥紧掌心地连说了几个‘不要’,最后却在他‘双管齐下’的攻击下,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江厉川我要杀了你!” 江厉川笑了,他突然伏下身一口咬在她的胸前俏立上,“口是心非的丫头!再不说实话,今天晚上我磨死你!” 说着他就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地一路蜿蜒着吻了下去,再次来到她那隐秘地带,一波又一波的战栗,她感觉到自己的花心在他的舌尖逗弄下越来越硬,每一次的战栗,甬道里似乎都有液体在淌出,而听着他手指在里面捣弄出的水声,安宁觉得自己的意识在越飘越远,走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她扯过一旁的毯子将自己的脸盖住,瓮声瓮气,柔软无力地说了两个字,“快点。” 可偏偏江厉川还有那心情道:“你是自愿的?” 一阵安静后,毯子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月光下,江厉川一个沉腰挺身,“如你所愿。” 被猛地贯穿的一瞬,安宁还是感觉到一丝疼痛,不是说女人除了第一次会痛以外,以后都会变好吗?怎么她不但第二次痛,这第三次还是觉得有些痛呢? “江厉川你故意的是不是?” 然而脸上盖着毯子,没有看到其实江厉川也在皱着眉,这回的前戏他做得很足,比上回还要足,她那里明明都已经泛滥了,他以为可以一竿子抽到底去,可是却还是在半道上遇到了些许的阻碍。 “只能说……你太紧了,我太大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解释了。 “无……耻……”她刚吐完这两个字就在他刻意的一抽之下忍不住地‘嗯’了一声。 江厉川唇角一勾,双手握着她的纤腰,几个挺身,虽说一开始有些阻碍,但毕竟这回是等她泛滥了他才进来的,里面的润滑度是前所未有,很快一切阻碍都被扫清,畅通无阻不说,还丝毫不妨碍那种紧致,来了几下后,他几欲在这种刺激之下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给尽数释放了。 可是,不行,绝对不行。 “谁无耻?嗯?谁无耻?” 安宁一开始还能紧抿着唇角抑制出声音,可随着他的频率加快后,她再也忍不住地嘤咛起来,用那种近乎于委屈得要哭的调调,控诉道:“你,你……就是你……你出去……” 出去? 江厉川暂时停下来,换了一个姿势,接下来,‘w’形上场,提起她双踝,他那里就跟一条滑鱼一样,刺溜地滑了进去,动了几下,他大掌在她雪白的俏臀上啪地拍了一记,“还口是心非?我看你这毛病得好好治一治。” 说着他就将她的双脚扛在自己肩上,轻轻一压,她的膝盖就抵在了她的胸前,这身子柔软度…… 江厉川顿时像是得到什么宝藏一样,喜笑颜开,“安安,我很有潜力,来,今晚我们试试看有什么姿势是你不能的。” 安宁早就已经被他压得腿脚发酸了,就算她身体柔韧度可以,可是……好歹是一把许久没有锻炼过的老身子骨了,这样压着一会儿就开始吃不消了。 她开始推着他,“起来,我腿要被你压断了!起来!疼……” “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柔韧度不错,但看来体能还需要加强锻炼。”江厉川‘评判’完毕后将她脸上的毯子一扯,“都三回熟了,还害什么羞啊!” “你滚!”安宁说着刚把毯子的一角给抓回来,他就已经将她身子猛地一个翻转。 双膝跪在床上的一瞬,安宁当即就不干,可是江厉川却将她的肩头一按,刚要进去,她就屁股一摆,这样故意地和他唱了几次反调后,她正有些得意着,就突然肩头一紧,被他捏得发疼,听着他在身后恶狠狠地道:“你再这样乱动,我要是进错洞可不要怪我。” 进错洞? 安宁脑子里瞬间闪过‘桔花’两个字,而就她一怔的瞬间,江厉川一个挺身,轻车熟路地滑了进去。 这完全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另一个角度,他猛地地进去的一瞬,安宁觉得自己的小腹一股肿胀,难受,可偏偏他不给她一丝适应的空隙,一进去就立即开始律动起来,安宁难受得大喊起来,“停下,停下,好难受,你弄得我好难受,好胀、、、、、、” “适应适应就好了。”江厉川非但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反而将她的双腕一扯,逼迫的她不得不抬起身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放开我……啊……嗯……” 然而,果然如他所说的,适应适应就好了。 安宁挣扎着挣扎着,那种小腹肿胀感就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波又一波澎湃而来的块感,欲生欲死间,忍不住地想要更多、更多,腰肢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配合起他来。 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了很有节律的声响。 男女间的晴欲就如同鸦片,一旦沾上就难以戒掉,尤其……还是如此美好的块感。 山里的夜晚,气温很低,房间的壁炉没有点起,但他们却丝毫未觉寒冷,反而,挥舞着一身的汗,在月色下像是两只决斗的小兽一样,用他们年轻的身体谱写着一曲又一曲的美妙乐章。 安宁不知道是持续了多久才结束的,她只知道当她刚刚适应完一个姿势没多久,他就忽而停了下来,摆出了另一个新的姿势,全新的进入角度,每一次她都肿胀难受,可是每一次适应之后都是前所未有的块感,这种块感还在不断加剧,不断地将她吞噬,然而她嘴上每每说着不要,可身体却比她更加诚实,就如同他说的,“你这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吸我吸得那么紧,还说不要?” 是的,连她自己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每当他故意在兴头上要退出去时,她会立即把腰肢送上去,迫切地渴望着他留下来。 她白天睡了很久,精力十足,几番下来,虽觉得疲累,但还不至于立即睡去。 他给她擦拭干净后进了浴室冲澡。 她一个人昏昏沉沉地趴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想了许多。 她坏了,真的坏了,被他弄坏了,弄得完全不像是她自己了。 她明明知道他是多么危险,即便在情感上她还可以暂时地守住阵地,可是身体呢? 她的身体已经忍不住开始沦陷,沦陷在他制造的晴欲里。 但她其实是一个对任何事物的欲望都会把持有度的人,甚至就连对陆湛东,即便爱他,恨他,可她更多的时候还是维持着一张平静的脸孔,她习惯了这样的伪装。 然而,在这个叫江厉川的男人面前,她总是在无措着,他总有办法让她无法平静下来,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予她绝妙的一击,令她溃不成军。 可是,她却没觉得有那么愤怒。 或许因为从很早的时候起,她就经历了绝大多数人都不曾经历过的动荡,身边的人接连死去,不论是在安志军家,还是在陆家,都是冷暖自知,有对她很好的人,也有恨不得一刀子捅死她的人。 她努力地告诉自己,无所谓,不在乎。 可到头来,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有的东西,她渴望太久了,而在遇到江厉川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感情很微妙,你正需要时,他刚好在,不早不晚,且说不定……你已经被他注视了许久许久,可他却从来没有说起。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打断了安宁的思绪。 是江厉川冲完澡出来了,只裹了一条浴巾,月光流淌在他胸膛的平滑肌理上,他连这身材都像是上帝完美的杰作,难怪可以那么狠,在床上她几乎就没有反抗之力,所有的挣扎在他眼里都成为了一种助兴的怡情。 江厉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瞅着她这副神情盯看着自己,于是含笑道:“还想杀了我?” 安宁偏过视线,闷闷地说了一句,“江厉川,我可以信任你吗?” 江厉川一愣,“当然,但我怎么听着你不是很甘愿呢?” 安宁白了一眼过去,“不要得寸进尺。” 可是江厉川却道:“你觉得我的尺寸如何?” 安宁瞬间有些崩溃,他们在说的是同一个话题吗? 她抓过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你去死!” 江厉川一个稳当接过,笑得眼珠子精亮,“看来你还很有体力啊!” 安宁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还是不是人啊!bt!” 这才过了多久啊!不过是洗了一个热水澡的功夫,他就又想…… “还有更bt的!”江厉川说着一个‘大鹏展翅’扑尚了床。 他压上来的一瞬她就明显地感觉到了他那里又特么的……硬了。 可他这个澡也不过是洗了二十多分钟吧! “感觉到了?”江厉川说着,将她捂着紧实的毯子一掀,“害羞也是个毛病,也得好好治一治。” 安宁紧抓着一角,“你那里也是个毛病,这才多久啊!你赶紧去生殖科挂号看看!” 江厉川笑了,一手扯掉腰上的浴巾,看着他那在月光下坚硬的昂立,一脸骄傲地道:“它比以前再好不过了,不信?试试。” 他说着就将她手里那仅剩的一点儿抓握给尽数扯了去,长身一压,轻车熟路地在她半推半就下一个沉腰挺身。 安宁低呼了一声,又立即极尽克制地抿紧了唇角。 他立即低头封住了她的小嘴,将她的嘤咛声尽数吞在自己的腹肠中,婉转缠绵,他伏在她的耳畔,蛊惑她道:“我喜欢听你的声音,这附近没有人住,想叫可以尽情地叫。” “你才叫!”安宁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又道:“你叫一个给我听听啊!” “嘴硬!你说你,一身的毛病!”江厉川‘抱怨’地说完,抓着她的腰肢就一下又一下,跟打桩一样,逮着劲儿地打进了她的最深处。 安宁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刚要又咬唇,江厉川却提高将一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去,“不准咬!叫出来!我喜欢听!” 安宁皱紧着眉头,有些支吾不清地回着他,“你喜欢听你自己叫去啊!” “乖,我就喜欢听你叫,你上面要是不叫,我就只要逮着劲儿地让你下面叫了。”江厉川一威胁完就立即采取了行动。 “我讨厌你!无耻!流氓……啊……杀了你……杀了你……嗯……啊……”安宁很不想让他如愿,然而却又不得不在他故意的快频掠夺下缴械投降,且好不容易才恢复的那一点儿体力,也在渐渐地被他榨干着。 思维缭乱间,她目光迷离地看着他隐在黑暗中的英俊面庞,感受着他一下更比一下用力的撞击,她不得不感慨,虽说女人可以在一次做/爱过程中达到多次高/潮,而男人泄一次后就萎了,但造物主还真是公平的,女人享受多次高/潮的代价就是一场爱爱结束后,体力就开始不济,而男人呢?稍作休憩,居然还可以再来一次! 真他妈的……太公平了! 公平得安宁想哭!忍不住地几次求饶,而偏偏江厉川还越战越勇,刚才第一轮用过的姿势轮着再上了一番,甚至还比刚才更持久。 空气里,在他的撞击下,她眼角不住地散乱出了泪花。 可是…… “说!说你是我的!”江厉川仍旧像是霸道的孩子,还在继续蛮不讲理地逼迫她起来。 这种情节安宁只在言情小说里看过,当时觉得作者可真没有创意,绝大多数小说里都会出现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台词。 可是当亲身经历时…… 在这样被一个男人狠狠地进入着,这样被他一遍又一遍地追问着,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华,即便被他撞击得骨头发痛,可是仍然有一种被视为珍宝捧在掌心里的感觉。 这是一种受虐吗? 安宁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控制不住地欢喜,控制不住地开始应和,开始哭喊地说着,“嗯,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可是,江厉川的贪婪仍未满足,他依旧在索要着,“安安,给我,给我……我需要你爱我……” 爱? 安宁迷离的心突然被这个字眼给刺痛了。 她害怕着这个字,平生第一次去爱,却遭受了灭顶性的打击。 而随着她这神情微微的一迟疑,黑暗中,江厉川目光一沉,“总有一天,我要你爱我。” 说完,他将她一只腿提了起来,身体里就像是装了一个电动马达一样,快速而猛烈的律动下,在她的叫声中,他喉咙里发出一道闷哼。 第二场结束,安宁没一会儿就眼皮子困倦得不行,阖眼前她模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别再来了,我不想死在床上。” 江厉川笑了笑,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吻了吻她,“晚安,还有……都射里面了哦!” 可是,安宁听到了,却懒得动脑子去想,只是顺着回了一声,“晚安,别再来了。” 回答她的只有夜空那一轮但笑不语的明月。 ※ 同一轮明月下,燕栖湖的别墅里,陆湛东猛然从一个噩梦里挣扎着醒来,大汗淋漓,他摸起搁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过,他只睡了五个小时不到,可却有一种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他终于完全地想起了当初那个如小兽一般把他手掌咬得鲜血直流的丫头是什么模样,终于想起了当握着她软软的小手,听着她乖巧地那一声‘湛东哥哥’时他心里的感觉,他想起了那一年她一个人蜷缩在冰冷的墓地里的低低啜泣,想起了他背她下山时崴伤的脚,想起了那一年的夏夜看到的萤火虫,想起了当时她被萤火虫围绕的样子很美好,想起了他答应过她会再带她来,想起了她在病床前照顾自己的种种,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亲吻她时她那羞涩的模样,想起求婚时她的喜悦,也想起了他给她离婚协议时她眼里的崩溃…… 一开始,他是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妹妹来看待,即便明知道她曾对他说过谎,关于他父亲心脏病发的那件事,当她眼神开始闪烁时,他就知道她没说真话,可同时,他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悔意。 所以,就如同他父亲当时所说,这件事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提。 他一如既往地把她当做一个妹妹,直到发生了白瑾瑜的那件事,他知道自己正朝着一条极端的不归路走着,却无法回头。 他用死都没能留住白瑾瑜,于是,关于男女情爱,他再也不想相信。 而对于他父亲陆震声所安排的一切,他变得比以往更加抗拒,尤其是在安宁这一件事上。 安宁曾经对他说,这是她自己和自己较量的婚姻。 但其实她不知道,这还是他和他父亲较量的婚姻。 他固执已见地一味抗拒着,一味地穿梭在各种各样的女人中,一味地任由她们找上她,看着她在一次次和她们的‘厮杀’中变得冰冷的脸孔,他一味地更加讨厌着她,同时又更加肆虐地伤害着她,直到她带着一身破碎砸下一纸离婚协议,直到她用那种平静而决绝地神情对他说,“我终于明白,过去,已经回不去,……,它们让我知道你对于我而言是一种怎样的奢侈,我穷尽一生,也供养不起。” 直到她那淌着血的手掌心,讥嘲的表情,再直到他在山脚下听到的那一声巨响…… 想在一瞬间赚他陆湛东五千万,必定要用命来偿。 他设计好了一切,不论那些人从哪个路口逃离,等待他们的结果都是死亡,五千万安然无恙地回来,再制造一个意外车祸的现场,这对于他手下的那些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他没有想到,五千万回来了,安宁却至今生死不明,连带着那余下的一名绑匪也不知所踪。 已经过了三天了。 三天里,陆湛东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做梦都会梦到安宁鲜血淋漓地站在自己面前,不发一言,只是冲着自己一边冷冷地笑,一边凄凄地哭,在她的哭笑之间,他觉得有一把刀子正钉在自己的心口上,一点一点地剜着。 于是,每一次从噩梦里惊醒,他都会觉得心里一阵疼,一阵空,疼得发空,空得发疼。 然后,习惯地推开隔壁的房间门。 那是安宁曾经的房间,自从她搬走后,他只看过一次,直到三天前,他才回到这里。 她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个箱子,这个房间乍一看来,和她还住在这里时没多大差别,甚至是连衣柜里那些每年照例给她添置的衣服也还在里面静静地挂着,有的甚至连标牌都还在,说明她穿都没有穿过,难怪尽数留了下来。 当初他还觉得自己对她够仁慈了,保留了她作为陆夫人的基本物质需求,车子,房子,卡,珠宝,衣服……,可是现在看看,当初他自以为是的‘仁慈’正在那里排成一列地成为了一种讽刺,它们在无声地笑话着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从她走后,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这个房子里来。 .. 第九十七章的 曾经的救赎天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决绝地说出‘离婚’那两个字时,他心里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如果说白瑾瑜是他心里的一道疤,那么他本来拥有过得到治愈的机会,可是现在…… 陆湛东关了灯,一个人在黑暗中荒凉地笑了笑,他希望她回来,不是因为谁在逼迫着他这么做。 ※ 安宁醒来后寻着声响刚穿过廊道,就看见客厅里江厉川正在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下着象棋。 老者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安宁却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而看他不时皱起的眉毛,再看看江厉川那端着茶杯轻笑浅酌的模样。 虽然她不懂象棋,但是似乎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吵醒你了?”江厉川忽而朝她看来。 安宁摇了摇头,她不算是被吵醒的,严格意义上说是…… “饿了?再等我一会儿,马上。”江厉川说着,看了看棋盘,执起棋子,气定神闲地落了下去。 安宁以为他说了那话后就表示这一盘棋马上就要结束了,且是以他胜出为结局。 可是,却不想他刚刚一落下棋子,那个老者就立即兴奋地叫了一声,“你小子,完蛋了!” 说着,安宁只见老者啪的一子落了下去,“我看你怎么跑,怎么跑我都非将了你的军!” “跑不了就不跑了呗!姜还是老的辣,还是您老厉害。”江厉川道。 然而,老者却忽地嗤了一声,“那是当然,再来!” 江厉川愣了愣,“您不是都赢了吗?” 老者瞥了他一眼,似乎极为不满,而后兀自扬着脸冲安宁笑道:“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一声小姑娘,再加上这慈祥的笑容,安宁一下子想了起来,“谭爷爷!” 谭老点了点头道:“我一听他们说这小子带了个丫头一起来,我就知道八成是你。” 他们? 安宁有些莫名,而这时江厉川道:“这整个雁倾山以前都是谭老的,这山里的人大多以前都是谭家的帮工,后来谭老把这山捐给了政aa府,政aa府给他留了一幢房子,就在对面山头上,现在谭老就住在那里。” 安宁大概明白了一些。 而这时谭老哼了一声对江厉川道:“知道这是我老头子的地盘,人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要不是狗剩家的送东西来时说起,我还不知道。” 狗剩家的? 安宁脑袋里又起了雾水了。 “就是开日用品杂货店的那家。”江厉川跟她解说完,又对谭老回道:“这回来得突然,没有准备,我本来是打算备好东西明天上门的。” 谭老刮了一眼过去,“我就贪图你那点儿东西?” “一点儿心意。”江厉川道。 “少来这一套,你是怕我打扰你们小年轻的好事吧!”谭老说着,嘴角一撇,“谁没有年轻过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我就是这样追上我家老婆子的,掳上山,关着门教训几天,服帖服帖的,不嫁都嫁了。” “是,是,是,您老说得对。”江厉川一边说着,一边含笑地看了看安宁。 安宁只觉得那个囧,“谭爷爷,我们不是……” “还害羞什么啊?”江厉川说着,大手将她一揽,不顾她如何挣扎,他兀自地冲着谭老道:“我掳她来也不容易,您看,您要是再晚来一天,我这里不也收拾服帖了吗?” “合着我跑过来还真来错了?”谭老说着,作势抓起一旁的手杖就道:“那我赶紧走。” 江厉川只是眉眼含着笑,纹丝未动,安宁倒是先急了,连忙把江厉川搁在自己腰间的手拍开,起身道:“别!谭爷爷!他开玩笑的。” 谭老哼哼了一下。 安宁立即给江厉川使了一个眼色——还不解释清楚? 江厉川一脸无奈地连连叹了叹,而后冲着谭老说道:“您老作弄她干什么,不是再来一局吗?您输了可不许发脾气。” 谭老一听这,立即乐呵了,把手杖一放,一边捡着棋子,一边对安宁道:“小姑娘,有吃的吗?我这下了一上午棋了,有些饿。” 江厉川当即道:“那一会儿再下,我先给您弄吃的。” 说着他就要起身,谭老立即一脸不满地道:“好不容易来个小姑娘,还让我吃你的煎鸡蛋?”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牛奶,哦还有昨天我钓的鱼,不过我和安安都不会做,您把您家厨子带来了吗?”江厉川道。 言下之意,只有煎鸡蛋,爱吃不吃。 谭老哀叹了一声,“人老了,也没几年好活了,想好好享受享受生活都不行,到处不受待见……” 江厉川眼角抽了抽——您老,合适合适就得了吧!还装? 谭老抬了抬眼皮子——谁装了? 接着继续几声哀叹,“我也没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啊!这要求过分吗?再说了,我好歹上回也帮了你们吧,都说无功不受禄,我也没要什么金山银山啊,就来点儿能填饱肚子的,吃得下去的,怎么就那么难呢?唉……” “谭老,那套餐具……” “那您等我一个小时行不行?”安宁打断了江厉川,有些不好意思地又道:“我做饭速度有些慢,呃……主要是刀用得不是那么好,还有……我也只会几个简单的菜。” 谭老顿时笑眼米米,一副得逞的样子,还好心地指点道:“这附近有不少菜地,我让阿德陪你一起去摘。” “这再好不过了。”本来她还打算开江厉川的吉普下山去买菜呢,所以她计划一个小时,还因为她没有开过越野车,需要一个磨合过程,不敢开快。 但现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谭老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一阵吩咐交代后,安宁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房子里,这下只剩下了江厉川和谭老。 “您老这是来下棋的,还是来欺负小姑娘的?”江厉川道。 “本来是想下棋,但突然想要收拾收拾你。”谭老回道。 江厉川莞尔,“我可不记得哪里又得罪您老了。” 谭老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故意把棋子下在那里,让他钻了一个空子赢。 江厉川没否认,只是道:“您不是一直琢磨着如何赢我一次吗?让您老嬴了您老又不高兴。” “我用你让?”谭老眉梢一挑,棋子也已经摆完了,“趁着小姑娘没回来,你给我专心一些。” “我一专心要是又不小心嬴了您,怎么办?您不又得打着收拾我的幌子去欺负别人?” “小猴崽子!”谭老刮了一眼过去,“不就让小姑娘去做顿饭吗?看你这绕半天的,心疼了?” 江厉川唇角微微一撅,“可不。” 谭老看了看他那样,“你来真的?这小姑娘还不知道你和白家那丫头的事儿吧!” “能让她知道?就这都差点搞不定。” “小姑娘真是单纯!遇到了你!” “是有点儿单纯,平时还有点儿精明的样子,一见到老人家就开始脑子转不动了。”连人家在倚老卖老故意使唤欺负人都没有看出来,还一个劲儿地使着眼色埋怨他不尊老。 “那说明我一看就慈祥可亲,不像有些人,一看就是一肚子的坏水。” “嘁!”江厉川说着,棋子一动,“您老可小心了啊!” 谭老立即看了看棋盘,“吓唬什么吓唬。” 江厉川只是笑笑,到底是不是吓唬,一会儿就见真章了。 “我看这小姑娘和陆家的猴崽子关系也不单纯吧!是他也瞧上了?”谭老道。 “没,他瞧不上的,我要了。”江厉川说着,又补了句,“她就是陆震声给他儿子配的媳妇儿。” 谭老一颗棋子推了一半,愣住了,“啥?” 江厉川笑了笑,“您老怎么这副神情?是不是觉得我比您当年还要厉害?” 谭老又嗤了一声,“当年我老婆子虽然没结婚,但是定了亲的。” 言下之意,那年代,定亲也和结婚差不多了,都是有主儿的。 “那后来为什么分开了呢?”既然当初花费了那么多力气抢来。 谭老叹了叹,“只能说……少不更事,太年轻,再加上又沾染了那么些江湖习气,什么都不大放在眼里,总以为就算真错了,也还有改正的机会,可有的错,一旦犯下,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起来。 江厉川当然知道谭老的后半句指的是什么,是天人永隔。 谭老当年想要回头时,已经失去了他妻子的行踪,一别十年,再见时,一个鬓微霜,一个早已经身故入土。 “我现在就只想找到我的乔乔还有外孙女。”谭老又道。 乔乔,谭老和他妻子唯一的女儿,近十岁时被谭老找到,带到国外生活,二十四岁的时候父女吵架,她独自偷跑回来,当谭老呕完了气回来找时,几经周折,却遭遇了人去楼空,只知道她生了一个女儿,而至今,关于这对母女的行踪依旧不明着。 “造化弄人就是这样。”江厉川道。 谭老不免唏嘘,双眸泛着一层薄雾,“你以前不是见过我那外孙女吗,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江厉川想了想,“您要听实话吗?女儿容易像爹,她长得估计是像她父亲多一些。” 谭老有些不高兴。 江厉川又道:“不过很可爱,很乖巧,很善良,像天使一样。” 说完,他又在心里悄悄地补了一句——是啊!天使,他曾经的救赎天使,只是可惜…… .. 第九十八章 怀上了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是,乔乔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谭老说起女儿时神情总有一种别样的柔和和骄傲。 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江厉川快出来搭把手!” 是安宁他们回来了!还带着一牛车的蔬菜瓜果!江厉川惊叹了一声,“你们这是去进村扫荡吗?” “胡说什么呢,是谭爷爷面子大,我说要不了那么多,他们非要搬上车。”安宁说着,从牛车上跳了下来,催促着江厉川道:“还不过来搬?好多好多啊!” 江厉川看着她眼里那大丰收般盈盈的笑意,只好连连地叹了叹,“不就给了你些蔬菜瓜果么,至于那么高兴?” 他还没见过她乐呵成这样。 安宁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她喜欢这里的空气,喜欢这里人的热情、淳朴,令人身心都不由得会放松下来,看到他们笑,她也会不由自主由衷地跟着笑。 这种感觉,在她的记忆里,很短暂。 更何况…… “我觉得我好像是大地主去收租的,又好像是国家领导人下乡考察,虽然坐的是牛车。” 江厉川屈指在她额头上一敲,“瞎嘚瑟!” 安宁捂着额头,瞪大眼,拧着眉,“你这是什么毛病!” 动不动就敲她! “榆木脑袋,多敲一敲有助于通络经脉!”江厉川回道。 安宁冷哼一声,“你聪明,你脑袋是天天往墙上撞的吧!难怪经脉看起来那么四通八达!” 江厉川还没启音,一道中气十足的爽朗笑声就传来,是谭老正不知何时拄着手杖站在了门廊上。 “你小子,完蛋了!”谭老笑指着江厉川说了这么一句。 “你又要输棋了?” 江厉川瞅着安宁那副幸灾乐祸的小样儿,“遇到你,我才真的完蛋了!” 说完,他磨着后槽牙,补了一句,“想不敲你,真难!”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嘭的一声,这回他敲得够响,安宁疼得龇牙咧嘴,追着他满院子地跑。 午饭安宁只做了西红柿炒鸡蛋、清炒白菜、炝炒土豆丝、小炒腊肉、一碗南瓜汤以及在山下咨询了别人后第一次摸索尝试的烧焖鲫鱼。 看起来颜色很不错,闻起来也可以,但对于朝九晚五经常吃工作餐或是在外一个人随便对付的都市小白领来说,久不下厨,技巧难免生疏,即便是几个简单的菜,在咸味的控制上还是有些失衡,唯一味道好的,只有南瓜汤,山里人自己种的刚摘下来的新鲜南瓜,啥也没放,清水煮的甜汤,说到底,还是人家材料好,与她本身无关。 自己做的,自己还可以忍受,但是别人呢? 可是最后五盘菜还都被吃了一个底儿朝天,主力干将当然江厉川,洗碗收拾也是江厉川。 而就在江厉川在厨房里叮叮咣啷忙碌时,客厅里,谭老在一边喝着茶,一边道:“小姑娘,原来你以前也是住在大柳镇的啊!” 安宁一愣,惊讶万分,“您怎么知道的?” 柳镇是安志国的故居,但她自从出了车祸来到桐城市后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在镇上也没有什么亲戚。 “我女儿以前在那里呆过,说不定你们认识。”谭老只是道。 安宁想了想,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她极有可能不是真正的安宁,所以也很可能压根儿就没在大柳镇呆过,但为了不扫老人的兴,她还是回道:“或许。” “是不是觉得我突然跟你说这些很突兀?”谭老说着,又道:“我上回说和你投缘,不是客套,一看到你,就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件事我几乎不太愿意跟人说,在这桐城,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 谭老看了看厨房方向。 “经常有人喜欢找我倾诉,或许因为我长得太安全了吧!但他……真没看出来,他一看就是老歼巨猾。”安宁道。 谭老笑了笑,瞅着江厉川又对安宁说道:“那你还决定跟他?” 安宁瞅了眼不远处正笑盈盈看过来的江厉川,回道:“没有,我们不是您想的那样。” 谭老有些微微的惊讶,而后一笑,似看明白了什么,说道:“你还没有爱上他?哦,那你真是不幸。” “爱上他就是幸运了?他有那么好吗?” “错。”谭老说着,又道:“你要是爱上他,那你就更加不幸了。” “我赞同您的后面一句。”安宁回道。 “不过,这小子还是比陆家猴崽子好上一些。”谭老又道。 安宁又是一愣,“您知道……” 谭老只是点头笑了笑,又道:“陆家那只猴崽子不会下象棋。” 安宁这下明了了,原来江厉川比陆湛东好一些只是因为他会下象棋而已。 “但是他的围棋下得很好。”安宁很公平地道。 谭老撇了撇唇角,“我又不下围棋。” 都说‘老小’,此刻看来,可不?老人计较起来不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吗? “我会下。”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是江厉川。 他说着,看着安宁,别有深意地又加了一句,“我的围棋下得还非同一般的好。” “无聊。”安宁回了一句。 而这时,谭老忽然说道:“小子,我看我准备好的红包暂时是送不出去了。” 话中意思——你这人都还没有搞定呢! 江厉川咧嘴一笑,目光若有所指地在安宁平坦的小腹上扫了扫,回道:“您今年不给也行,明年给双份。” 谭老愣了愣,随即道:“怀上了?” 安宁立即脸一红,“您误会了,没有的事。” 可偏偏江厉川一把将她轻勾入怀,在她耳边轻语道:“什么叫做没有的事?那我昨晚,还有上一次,上上一次,都白努力了吗?” 谭老还在这里,安宁只好暗暗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低吼地警告他道:“江厉川!” 江厉川吃了一疼,但面上笑容不减,反而手勾着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又低低地说了一句,“你这三次都是安全期吗?我可都没有带套的。” 安宁瞬间石化了,愣在那里,双颊通红。 而这时,谭老说了一句,“看来我这红包今年可以送出去了。” ※ 直到晚上,安宁都还在沉着一张脸,对着日历勾勾画画,神情有些崩溃。 她的大姨妈从来都不准时,于是她也从来不上心地去记,这会儿连上一次例假具体是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怎么推算安全期? 更何况…… 这次大姨妈继续遵循惯例地推迟了,要是从前,她还可以安心地等待它的来临。 可是现在,她控制不住地心慌起来。 江厉川冲完澡出来,见她还在愁眉苦脸地对着日历,于是道:“认命吧!当江太太有什么不好?” 安宁瞪了他一眼,“不好!很不好!” “我长得很差吗?我出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还上得了床,会赚钱,会打桩,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来,说来我听听。”江厉川说着,就盘膝坐在了她对面。 安宁瞥了瞥他那松开的浴巾,而后视线一转,“江先生,你露底了。” 她一眼就可以看到他浴巾下的‘丰富’的世界——一片黑色的森/林加一根肉状物! 江厉川勾了勾唇角,格外地优雅,淡定,回道:“谢谢提醒,我故意的。” “尼玛……”安宁说着顺手就将手里的日历砸了过去。 江厉川头一偏,嘭的一声,日历砸在了地上。 “你手滑?”他笑着问道。 安宁皮笑肉不笑地学着他之前的调调,回了一句,“抱歉,我故意的。” 说完,她下巴一扬,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哦……”江厉川很是了然地应了一声,而后突然狰狞一笑,“那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故意的。” 见他说完就要扑过来,安宁赶紧伸手一推,却不敌他的力气,眼见要被他扑倒,她快速伸腿一踢,可是却脚踝被他不偏不倚地抓住。 “woo……”江厉川发出了很夸张了一声,咂吧了下嘴,看着她那睡裙下露出的雪白修长的腿,以及那被内/裤包裹着的逍魂地带,他赞了一句,“此处惷光正好,你故意的吧!” 顺着他的视线,安宁立即伸手把睡裙往下一拉,另一只腿也踢了出去,“滚!” 江厉川顺手将另一只脚踝也抓住,双手提着她的两只脚踝往两侧一拉,“安安,我确定你是故意的,不过……我很喜欢!” 说完他就要扑过来,安宁趁他松手之际赶紧在床上滚了一圈。 “江厉川你给我正经点!” 江厉川扑了一个空,有些不满地道:“我很正经啊!正经地想要好好进你里面暖一暖,这山里夜晚太冷了。” 看他那一副‘我需要安慰’的样子,安宁磨着后槽牙道:“我是要问你一些正经的事!” “我的确很早以前就见过你,我前两次也确实没有带套,但我以为你会买事后药,可显然,你没有,至于昨晚嘛……”江厉川说着,那个笑盈盈,“我告诉你了的,我都射进去了!” 说着,江厉川一副‘冥思苦想’、‘十分纠结’的样子,又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关于我那天手里的枪……” .. 第九十章九章 团结的一家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闭嘴!”安宁立即打断他道:“我说过我不想知道这个。”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安宁恨刮了他一眼,“暂时没有,想到再说。” 江厉川立即眉眼弯弯,“那一边炮一边想。” 安宁脸色一变,“你想都不要再想!” “安安,就算吃事后药也还有72小时的可以选择,射进去一次和射进去两次没什么区别。” “你昨晚就是两次!”安宁恨恨地道。 江厉川摇了摇头,伸出了七根手指头。 安宁目瞪口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算睡得再次也不会毫无知觉!” “这是我的目标,当然,需要你的配合。” 他这口气,就似乎是在邀请人和他一起完成什么重大的工程项目一样,可眼里却在冒着幽幽的光! “做梦!”安宁说完就撒着丫子夺门而出,身后飘来某人‘宣判’的声音,“宁顽不宁,屡教不改,至少三次!” 不是几天三次,也不是一天三次,而是一晚三次。 第三次结束时,安宁像跑完一次马拉松一样,趴在床上上气不接下气,任由着他在扳弄擦拭着自己的身子。 “嗯,比昨晚上要好,看来炮前跑一跑,有助于体能锻炼。”江厉川打趣道。 安宁懒得搭理他,喘了半响后,疲累地道。“提醒我明年去买事后药。” 江厉川手上顿了顿,大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说不定他已经在这里了,你忍心杀掉一条生命?” 安宁蹙了蹙眉,有些严肃地看着他道:“江厉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我真的怀上了,我是不会堕胎的。” 灯光下,江厉川目光融融而坚定,“那就生下来,我会对你负责。” 安宁咬了咬唇,“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堕胎只是因为我不会扼杀一个已经在我身体里生根发芽的小生命,尽管在他骨头还没有长全,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被冰冷的器械杀死,他感觉不到疼痛,可是我会。” 江厉川眸色一冷,“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 “我……”看着他眉眼间突然冷凝在一起的伤痛,一时间,安宁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这时,一阵低笑声在空气里铺散开来。 “呵呵……昨晚我还以为……”江厉川说着,神情间涌上了极大的痛苦,哽咽半响,最终只是那样荒凉地看着她,笑着。 安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你别这样……” 江厉川眸子陡然一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别怎样?安宁,我只有一颗心,如果你不要,那么我就捣碎它,再捏碎你的,我痛,你也必须和我一起。” 看着他那眼里的狰狞,安宁知道他不是在说笑,此刻,他是在认真不过的了,因为……他说话间,空气里有一股森冷的肃杀之气!!! “害怕了吗?”见她不回答,江厉川有些讥嘲地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觉得猜不透我吗?我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但惟独有一件事,我再明白不过了,关于你……,我真的会那样做的,如果……你把我逼疯了的话。” 害怕吗?你在害怕吗? 安宁也在这样自问着自己。 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心在颤抖,她只看见了他那眉目间纠结着的痛苦,而后,她开始控制不住地痛苦着他的痛苦。 然而,她也不想因此而编造美好的语言去欺骗他,虽然,美丽的谎言是为了安慰人,可以被原谅。 可是,至少,现在,她不想撒谎。 于是,她说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还有许多的事没有理清楚。” 江厉川蹙着眉头,握着她的手,深看了她一眼,“你最好把‘和我在一起’这件事认真对待,我早已经过了玩男女游戏的年纪,也没兴趣玩,还有……” 他顿了顿,又道:“这件事或许会遇到一些障碍,安宁,我需要你的信任,不然一个人的路太黑太寂寞了,我害怕自己发疯的样子。” 这一刻,安宁感受着那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温暖而有力。 “我很少凭直觉去害怕一个人,也很少凭直觉去信任一个人,很矛盾是不是,直觉告诉我你很危险的同时又告诉了我你的可信,但是这也是我目前所能仅给的了,江厉川,我喜欢你,可是我还没有做好去投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但还是谢谢你,因为有你,桐城的这个夏天变得没有那么糟糕。” 她说完了,他却突然低垂下头,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时,她听到他在说道:“姑且当做这是一次表白吧!” 他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可是他的声音里有着愉悦的笑意,还有……一些些的鼻音。 他是哭了吗? 安宁被这个念头给瞬间惊悚了,不会……吧? 而这时,江厉川突然抬起头来,“你是打算明天下山回去了,对吧!” 安宁看了看他的样子,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还好,眼里是干的,没哭,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过两天。”安宁道。 其实,她的确是想明天回去的,可是就在刚才,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一旦下山回去,就意味着又要陷入那些纷杂中,而她突然想在这里,和他一起再安安静静,抛掉一切地好好过两天。 夜色沉沉,江厉川点了点头,说道:“雁倾山里有一个老娘娘庙,听说很灵验,明天我带你去……” ※ 又过去了两天。 恒盛大厦里,李齐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抱歉,陆总,林小姐她……” 陆湛东看着硬闯进来的林思佳,不耐烦地打断李齐道:“我知道了,李特助,你去催一下财务那边。”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再加派人手去找,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李齐随即明白过来后面一句指的是什么事,出门前,他看了看一脸悲绝愤怒的林思佳,对陆湛东说了一句,“陆总,安宁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不用太担心,自己也注意一下身体。” 林思佳的脸色陡然一变,门一关上,她就忍不住道:“所以这几天你对我不闻不问,就是在忙着找她?” 陆湛东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一边翻阅着手上的文件,一边道:“你只有五分钟时间,你闯进来的理由最好可以说服我。” 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林思佳忽而一笑,“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这是医院开的检验单子,这个理由可不可以?” 陆湛东的笔尖微微一顿,而后又继续在文件下签署着名字。 “说完了?” 林思佳一怔,“你还在怪我?” 陆湛东没有回答。 但对林思佳而言,答案已经是不言而喻了,自从那天他救了她,送她回公寓后,他就对她再也不闻不问了,她打电话过去,不接,发短信,不回,去他常去的地方找他,他压根没去,逼不得已,她只好冲到了恒盛大厦里来。 “我说过,我真不知道她也被他们绑了,从我醒来到你来救我,我就没有看到过她,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啊!湛东,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她只是暂时失踪,又不是死了,就算她死了,可我还活着啊!” ‘啪’的一声,陆湛东把手里的笔摔在桌上,林思佳只觉得心脏猛地震了一下,而这时,陆湛东在座机上拨了一个短号,对电话那边说道:“mary,段行长那边的合同传过来了没有?……一传过来立即拿来给我。” 电话挂断,林思佳看着他又低下头忙碌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陆湛东,你这样对我是什么意思?!就算安宁真出了什么事,害死她的人也不是我!” 陆湛东猛地抬起头来,却只说了一句,“我真后悔去救你。” 林思佳如遭雷击,“你、、、你说什么?” 陆湛东扯了扯唇角,“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去?孩子吗?抱歉,我不稀罕,也不想要,尤其是你肚子里的,我去,也仅仅是因为她而已,她还当你是朋友,虽然我知道你骨子里有多么的下贱,可是她不知道,你要是出了事,她会难过,更何况,那些人敢对我狮子大开口,就容不得他们放肆,我当时只是这样想的。” “你、、、你骗人!你会因为她而难过?”林思佳说着,笑了,“呵呵……,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骗她结婚时你难过了吗?你逼她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你难过了吗?你跟别的女人滚在一起时你难过了吗?她们打她耳光泼她咖啡时你难过了吗?” 在林思佳近乎疯狂的声音中,陆湛东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越缩越紧,越发的难受,像是在被一只无形地手抓握着,快要被捏爆一样! 而这时,林思佳还在继续道:“还有,他妈的当初在温泉山庄里你半夜溜出来爬到我床上狠狠干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安宁就住在隔壁呢?!” “闭嘴!”陆湛东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林思佳心脏一震,随即一记冷笑,“说起来我真替她感到可怜,我们第一次上床时差点就要被她当场抓住了,你明明就躲在窗帘后面,明明你妈和你妹妹都发现了你,却还都替你打着掩护,你们一家人可真是团结啊!” ―――――――――――――――――――――――――――――――――――― p.s.不出意外,明天安宁离婚。 .. 第一百章 他报复的是他自复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雁倾山里,虽然气温低,但是心很暖。 而桐城市区里,虽然此刻窗外艳阳高照,可是却突然一阵又一阵地阴着冷。 安宁听着那从门缝里飘出来的低沉、悲愤的争吵声,一拧开门把,就听到如此精彩的对话,她真想给他们热烈地鼓掌! 一旁,李齐显得比她还要尴尬,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低低地对她说了句,“抱歉安宁,我不知道有人在里面……” 安宁扬了扬唇角,只是说道:“我没事……” 是的,她没事,她很好,只是觉得有些冷,如此而已。 而此时,从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噼里咣啷声,接着就是林思佳的一声尖叫,安宁几乎是反射性地立即冲了进去! ※ 一侧的墙角里,林思佳正贴在墙壁上,被陆湛东扼着脖子,脚尖已经离地,脸色涨红,神情看起来非同一般的痛苦,而眼里更是写满了惊惧,尤其是当看到安宁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后。 林思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两个字,“安……宁……” 这几天陆湛东的整个人的神经都是出于极度紧绷状态,没有安宁的丝毫消息,他每夜每夜地梦到她一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冰冷而诡谲地笑着,每夜每夜地在噩梦中惊醒,醒来后再也无法入睡,即便是在工作忙碌中,也无法得到解脱。 而就在刚才,林思佳说的那些话,‘成功’地令他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内疚、愤怒、懊悔……一瞬间都爆发了出来。 他就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样,冲过去死死地扼住她的脖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人才会永远地闭嘴! 而听着林思佳垂死挣扎间还喊的那两个字…… 陆湛东手指间又用力地一缩,“闭嘴!你没有资格……” “陆湛东!”一道愤怒的,熟悉的声音突然刺进了陆湛东的脑子里,他手里力气稍稍地松了一松,回头一看,只见那张他日也梦夜夜梦的脸孔就在咫尺,他猩红弑杀的眸子一瞬间平静了下来,绽放着无数的惊喜! 而这时,李齐赶紧趁机把林思佳从他手里救了下来,看着林思佳那涨红着脸,眼角淌下的泪,以及她大口大口地一边喘气儿一边咳嗽的样子,再看看她那脖颈间的十根手指印…… 李齐目光一沉,却只是恭恭敬敬地对安宁和陆湛东说了一句:“人我先带出去了,你们好好地谈。” 陆湛东还在沉浸在安宁突然出现的喜悦中,在他此时此刻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事物。 安宁冲李齐微微地点了点头,她面色复杂地看着李齐怀里林思佳那瘫软的模样,那不住地回头盯看的眼眸里盛放着的滂沱仇恨,安宁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关门声响起,突来的死寂间,陆湛东盯看了她许久,直到确定这不是幻觉,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倏地松懈,他轻轻地扬着唇角,微微抬起了双手,想要立即拥住这份真实,可是…… “温泉山庄那次,林思佳的尖叫不是因为害怕,那晚你半夜跑出去找的女人就是她,对吧!”安宁说着,自己都觉得够讽刺的! 她当初居然会在听到那一声尖叫时以为隔壁的林思佳出了什么意外,立即冲了出去,为此还把一起去泡温泉的陆震声夫妇以及陆蔓蔓,还有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给惊动了,结果门开时,林思佳却尴尬地告诉他们说:“我在浴室洗澡摔了一跤而已,没什么的。” 当时,她也没有怀疑什么。 而现在细想起来真是疑点重重…… 譬如,那声尖叫里还透着的一些愉悦; 再譬如就算是在浴室摔倒了一时不方便来开门,那在里面喊一声告诉外面的人总可以吧! 还有,她说去看医生时,林思佳那接连拒绝的表情; 还有,夏丽华和陆蔓蔓和林思佳根本不熟,可是神情却十分的紧张,亏得她当时还真以为她们是开始从良变得博爱了,原来是在替陆湛东打着掩护; 还有……还有……那晚陆湛东回来时背上的抓痕,她知道他是出去找了女人,可不想……那个女人竟是那晚住在她隔壁的林思佳!!!! 而林思佳之所以会出现在温泉山庄还是她亲手促成的! 当时她和陆湛东刚结婚登记没多久,恒盛投资的温泉山庄开业,陆震声兴致冲冲地要全家人一起去度个周末,而一想到两天都要和陆家人呆在一起,她就浑身各种不自在,偏这时林思佳表示她有时间可以去陪陪她,于是当即,她就跟陆湛东说了说。 而当时,陆湛东是这样回复的,“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承担!” 能有什么后果?安宁以为最多是夏丽华和陆蔓蔓不高兴而已,她们一向讨厌她,连带着她的朋友也一起不招她们待见。 可安宁没想到…… …… “这就是你当初所说的后果吗?”安宁把自己的思绪生生地从回忆中扯了出来,带着一些些的疼痛,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道:“抱歉,这个后果我还真承担不了,上/床的是你们,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没那基本功能。” 说完,安宁又佩服自己了,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开自己一个玩笑。 看来,这几天远隔世事真是颇有效果,如果是她刚醒来时听到他们那些话的话,她肯定自己会立即掉头去马路对面的超市里买一把水果刀,然后冲进来朝着他们两个人的心窝子里一人来一刀。 因为那个时候,她的确是恨不得他们死。 陆湛东停在半空中的双手五指还在微微地张开着,它似乎还在想着要去拥抱她,可是……他的脑子里的那股喜悦已经被她一字一句地击碎,余下的,只有痛苦的懊悔。 他想开口解释,可是……怎么解释? 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他的确是做下了那样的事,带着一种报复。 报复弃他于不顾的白瑾瑜,报复不肯签字离婚的安宁,而无疑的,在那个时候长得很像白瑾瑜,就连一些喜好都和白瑾瑜一模一样,且又是安宁好友的林思佳成为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再加上,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林思佳家里生意出现了资金链断缺,需要一个金主,而他需要一个发泄。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上了林思佳,且一上就是两年多,每当安宁惹了他,或是他又想起白瑾瑜时,他就会去找她,把她折磨得半死。 而最终,他报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一个月以前安宁还因为许青青的事一脸愤怒着,而一个月后,她活着站在他的面前,平静得完全像是另外的一个人,当她嘲弄时,他依旧可以感觉到她的愤怒,可是……那种愤怒却并不浓烈,甚至很快就消失不见。 这说明了什么? 陆湛东不想也不敢继续想下去,可是他又能再说些什么呢?他只是抿直着唇角,听着她在继续说道:“不好奇我怎么知道林思佳怀了你的孩子吗?在今天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 “她说的?!”陆湛东的眼里一瞬间迸射出了浓烈的杀气。 安宁笑了笑,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温水,一边喝着一边坐进了沙发里,回道:“感谢那些劫匪,他们在林思佳的身上装了窃听器,还拿着拍摄设备现场给我直播了,请我看了一场好戏,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也看到了你拿着五千万如何救回了她,很精彩,很感动,原来你陆湛东不是没有心的,只是与我无关而已,不管怎样,谢谢你,不对,应该是谢谢你们,最后帮了我一把。” 从她无波的眼神里,从她平静的表情里,陆湛东努力了半响,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还是要离婚?” 安宁从包里拿出新打的离婚协议书,以及她的那本结婚证,却没有先说与这些相关的,而是道:“你可以体会得了那种心情吗?你救她的时候,有一个男人正在舔着我的脸,失去了用处,就可以随意被践踏。” 说着,安宁抬眼看了看他,又道:“不过这回你得失望了,我也只是被一只狗给舔了舔而已,有些脏,洗干净就好,只是逃跑时错估了他手里有枪,托你的福,我又在死亡边界溜了一圈回来,原来子弹从脸边擦过的感觉是那样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希望是正解,但这种幸运我相信肯定不会一直拥有,一次没死成,又有了第二次,我可赌不起,第三次说不定真的会死。” 陆湛东只觉得一阵空旷,她明明已经落下了最后一个话音,明明这间办公室再大冶不过是六十几平米而已,可是她的声音却好像会回响一样,在他的心里经久不绝。 安静之中,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但比起已经透凉的心,这点儿温度根本不算什么,一杯清水将完,她也终于听到了一个字…… “好。” 一瞬间,尘埃落定,一种轻松,这纠缠了她十几年的无妄终于真的落幕了。 可是…… “这份离婚协议需要做修改。”陆湛东道。 .. 第一百零一章一 说不定他是我的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勾了勾唇角,“你还看都没有看,这一份和上一次给你的那份内容一模一样。” 陆湛东也笑了笑,和先前的阴沉不语不同,此刻的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冰冷,一样的无情,一样的狠辣。 他说:“要离婚,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安宁懒于再去纠结为什么他突然之间又变了个样子,但不可否认,后者更适合他一些。 “我不想再拖延下去了,今天就想拿到离婚证。”安宁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可以。”陆湛东说着,又道:“离婚协议的事我会交代律师今天之内办好,不过现在,你需要和我一起回去见一下爸。” 安宁蹙了蹙眉头,就听到他在继续道:“爸已经同意我们离婚,只是他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去见见他,让他放心而已。” “好。”安宁回完,又道:“但我不负责你妈和你妹妹的心情会如何。” 经过上次之后,这两个人极可能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她们不是你对手,手下留情。”陆湛东道。 安宁扬了扬唇角,“说来这也要感谢你,要不是每一次你都只是在一旁袖手旁观,适当的时候充当一下法官的角色,在看似公正的判决中徇一些私,我也不会懂得‘自力更生’这四个字有多么重要。” “那么作为谢礼,晚上一起吃顿饭如何?”陆湛东笑了笑。 安宁扬了扬眉,“原来毕业有毕业散伙饭,离婚还有离婚散伙饭,我能拒绝吗?哦,对了,得按照你的离婚规矩来,无所谓,我只要离婚就行。” “你知道就行。”陆湛东说着,起身朝办公桌走去,背对着安宁的一瞬,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究竟堆积得有多么的虚假,多么的疲累,多么的想要把那几张离婚协议给撕个稀烂,可是……这样就会令她改变主意了吗? 这一次,哦不,应该说是每一次,她都是认真的。 而他一直自欺自负地不去相信,直到现在,却不得不信。 ※ 恒盛大厦的地下车库里,林思佳一边哭一边笑完之后,她问着李齐,“他真的爱上她了,是不是?” 李齐没有说话。 林思佳又道:“她为什么还能活着回来?你不是跟我保证过的吗?” “我只保证会帮你让安宁和陆湛东把婚给离了。”说着,李齐又道:“你该庆幸她还活着,不然就算是陆湛东都保不了你!” 林思佳不以为意,“这用不着你来操心。” 李齐唇角轻勾,冷冷一笑,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真怀上了?” 林思佳心里忍不住地慌了慌。 “我在门外都已经听到了。”李齐道。 “那你还来问我干什么?”林思佳说着,又道:“我的确是怀了他的孩子。” “哦……”李齐长长地拖了一声,而后道:“你确定?” 林思佳神色猛然一厉! “是十二周后建档照b超吧!b超上会有胎儿的时间,按着这个可以大概推算出什么时候受孕的,你例假一直很规律,准确度很高。” “凡事总有意外!”林思佳几乎咬牙切齿道。 李齐又笑了笑,“那么十个月后瓜熟蒂落,总有见分晓的时候。” 林思佳掌心攥得紧了紧,“那时候我已经是陆太太了。” “你那么确定陆湛东会为了一个孩子而娶你?他刚才可是差点要活活地掐死你!” “那是因为他失去了理智。” “哦,他为什么会失去理智呢?” 林思佳咬了咬唇,“不,他不爱她,他就算不爱我,也不会爱上她。” “自欺欺人!”李齐冷嗤完,捏着她的手腕,又道:“林思佳,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弃陆湛东,不然……” “你会放弃爱我?”林思佳漂亮的眼睛笑了笑。 李齐顿时觉得心肺间一阵疼,尽管他早已经知道,他和她之间,他输得一败涂地,她之所以敢对他肆无忌惮的残忍,也不过是仗着他爱她这件事。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养。” “我谢谢你,不需要,他有自己的父亲,不需要认别人当爹。”林思佳说着,皱眉看着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猛然用力的手,“你弄疼我了!放开!” “不要拒绝得太早,说不定他是我的种!” “即便是,他也只会喊陆湛东一个人叫爹!” 然而,就在林思佳愤怒地说完之后,李齐却笑了,笑得异常的诡谲,“陆湛东即便不爱你,你对他而言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林思佳以为他想通了,“你知道就好。” “呵呵……”李齐将她的手腕猛地一扯,他捏着她的下颌,目光在她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蛋上扫了又扫,“可你知道你为什么会特别吗?” 从他的话语中,林思佳嗅到了一丝秘密的味道,可是直觉也同时告诉她,最好不要知道。 于是…… “我只需要知道我在他心里很特别,就可以了。” 李齐目光沉了沉,带着一些狰狞,指尖用力地捏着她的下颌,几乎要将它捏碎的力道,任由她皱眉挣扎,他兀自地说道:“林思佳,趁我还爱你的时候,离开他,不然……我保证,你会死。” “你要出卖我?你别忘记了,那些事你也有一份!”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李齐手一甩,将她松开来,“你是想和我也斗一斗吗?林思佳,你忘记陆家是干什么的了?这一路朝上爬,我的双手已经沾染上了许多鲜血,我不想其中还有你的。” 说着,转身离开前,李齐又丢下了一句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地下车库里,林思佳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嗤笑了一声,“谁稀罕!” 人的心再狠也是肉做的,他们都说陆湛东如何的狠辣无情,可是她却见过他最有情的一面,她相信他其实在心里还是在乎孩子的,虎毒不食子。 而她曾经故意地问过他,“如果怀孕了怎么办?” 他很简单明了地回道:“生下来,但我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 然而,她等了等,终于等到他忘记带套的时候,又刚好是她的危险期,那晚上,他勇猛地不像人,她也不遗余力地配合着他,每一次那灼热喷射进身体里时,她的心里都在欢快地笑着。 就算他真的爱上安宁又怎么样? 男人都还是在乎自己的孩子多一些的,多少男的因为妻子生不了孩子而离婚的。 而她肚子里的……一定是陆湛东的! 想着,林思佳很快地心情平复了下来。 拉开车门,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红痕,今天是她莽撞了,但等他情绪稳定下来,他会来找自己的。 “已经忍耐了几年了,几天又算什么呢?”林思佳说着,笑了。 ※ 陆宅里,夏丽华和陆蔓蔓正在拿着某品牌这一季新出的珠宝式样图在挑选讨论着,然而,一见到跟着陆湛东后一步进来的安宁,她们两个人几乎同时呈现出一副见鬼的样子,又几乎是同时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怎么没死啊!” “你来干嘛!” 母女俩同声异口,大抵表达的都是同一层意思,就是――这里不欢迎你。 而刚好,她其实也很不待见她们,所以直接视线从她们那里pass掉,而这时,芬姨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安宁,先是一愣,再是欢喜地哭笑了起来,拉着安宁不住道:“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是回来了……” 安宁的心一瞬间涌进了一股暖流,可是…… 陆蔓蔓嘴角一撅,“芬姨,你大白天的哭什么哭,晦气不晦气!” 夏丽华依旧一副优雅贵妇的姿态,“玉芬,我的甜品炖好了?” 芬姨刚要开口,安宁就抢先道:“芬姨,我没事,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暂时还不走。” 她都要和陆家没有关系了,没有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所以,安宁一边说着,一边对芬姨使着眼色。 “芬姨,你去忙吧!甜品好了也给我来一份,给爸书房里送两份。”陆湛东突然出声道。 芬姨只好作罢,临走前又忍不住地多瞥了陆湛东一眼,心里不禁嘀咕着――今天少爷怎么看起来感觉有些不一样呢?尤其是这说话的语气…… “安宁,你来这里干什么?怎么?后悔了?来道歉?”陆蔓蔓说着,一阵冷笑,“告诉你,晚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死鬼爹,你这辈子也别想迈进我们陆家的门槛!” 安宁眼眸微微地眯了眯,而这时,夏丽华也出声道:“蔓蔓,我怎么跟你说的?别和无谓的人浪费唇舌。” 安宁顿时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哦!无谓的人啊! 想到这对母女当初是如何在温泉山庄里唱着双簧给陆湛东打掩护的,又看她们如今这配合的默契程度…… 安宁忍不住微微一笑,刚要开口…… “陆蔓蔓,你这些话最好再说大声一遍,让整个房子里都听得到,最好让爸搬出家法来好好地收拾收拾你,然后你就可以滚出陆家,爱干嘛干嘛了。”陆湛东突然开口道。 .. 第一一百零二章 签署离婚协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哥!你什么意思?!你在帮她说话?!”陆蔓蔓是个急性子,愣了愣后,最先发飙起来。 而夏丽华只是沉着脸不发一语地在陆湛东和安宁之间看了又看。 “我只是在提醒你。”陆湛东淡淡地说完后,又加了一句,“不要因为一个外人又把家里闹得鸡犬升天!” 外人?! 安宁心里一阵轻笑,她就说嘛,陆湛东又没有吃错药,怎么会突然站在她这一边说话呢?到底是夏丽华生的,和她一样,明里是在维持公允,暗里是私心维护。 “什么提醒!你明知道她是外人你还……” “蔓蔓!”夏丽华终于再次出声,“你哥说得很对。” “妈!怎么连你也……”陆蔓蔓说着说着,就在夏丽华的一记厉色之下,不甘地闭上了嘴,只是刀子般的目光恨恨地朝安宁砍着。 安宁直接当做没看见,她可没有精力去和她们继续胡搅蛮缠,丢下了一句道:“我去书房了。” 而当她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她听到从楼下飘来两道声音―― “哥,你干嘛那么听爸的派人去找她啊!像她那样恶毒的人,死了最好!” “她给你的离婚协议呢,你一直不拿给我看,你不会已经签字了吧?” …… 安宁面无表情地敲了敲书房的门,在听到一道苍老的‘进来’后,她那颗本来已经坚硬起来的心突然地软了软。 一推开门,安宁刚习惯性地开口喊了一声,“爸。” 下一秒,她就抿直了唇角,心里一片复杂。 陆震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取下了鼻梁上的老花镜,冲她微微笑了笑,“干嘛这副样子,好像是来和我决别一样的,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算硬朗,但老天想要收我也得先问问我乐不乐意。” “我没有这样想,我希望您长命百岁。”安宁急忙道。 “那你就是以后再也不想见我了,是不是?”陆震声说着,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我知道这回你是彻底对湛东死了心了,他太混账了,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突然之间,安宁再也承受不住。 自从噩梦里惊醒后,她再也没有哭过,即便一个人安静时想起那些撕心裂肺的事,她五脏六腑都疼得快要移位,她也没有让自己掉下眼泪来,甚至就连之前站在恒盛的办公室门外听到陆湛东和林思佳的对话,得知自己是当了怎样的一个傻子,她也依旧没有一丝想哭的冲动,她以为在雁倾山里的这几天自己已经做到了准备,而事实上她是真的控制了许多,可是,却在听到陆震声说‘好孩子,你受委屈了’的一瞬间,一股暖流从心里直奔到眼里,奔腾而出! 安宁不由控制地奔了过去,跪在地上,靠着陆震声的膝盖,兀自地抽泣着。 “没关系,没关系,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陆震声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脑袋,说道:“你怨我也是应该的,如果不是我,现在的你应该是有父亲相伴,……,我以为这样是对你最好的……,可看来我错了,错得离谱……唉……” 安宁立即抬头看着他,摇头道:“不,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说那些话的,我没那么想……可是……” 安宁说着,惭愧地低下了头,“我对不起您,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曾经……” “但你没有,不是吗?”陆震声说着,又轻抚着她的脑袋,说道:“湛东小时候很调皮,儿子嘛,天生就黏妈多一些,那个时候我就想要不再要一个,一个得是一个女儿,女儿不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吗?可是蔓蔓她……” 说着,陆震声无奈地叹了叹,“一开始,蔓蔓其实真的很乖巧懂事,每次我回来,她都会给我提鞋子拿衣服,可是后来我一直很忙,忙得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等终于停下来时,她已经被惯坏了。” “我知道,她本质没有那么坏。”安宁道。 十二岁时的陆蔓蔓曾经给过十二岁刚从车祸里逃生出来的安宁一根棒棒糖,还冲她甜甜地一笑,喊她小姐姐,因为她比她大了一个多月。 十二岁的陆蔓蔓说,“不要哭,吃糖糖,很甜的,吃了你就不想哭了。” 可是五年后,当安宁丧父走进陆家门槛时,以前那个喊她小姐姐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扬着下颌,清脆地使唤着佣人为她做这做那的高贵大小姐,用那种冰冷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然后问着芬姨,“这是你们谁乡下的亲戚?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 “不,安宁,其实我想说的是……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怪我,谢谢你在感到委屈难过时还愿意伏在我的膝盖上哭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还是愿意继续叫我爸,我不想失去一个好儿媳妇的同时,还失去了一个好女儿。”陆震声说道。 安宁仰着头,控制不住地再次泪流满面,“我没您说得那么好,我也任性,比陆蔓蔓还要任性,我心眼很小,自私自利,还报复心重,甚至还诅咒过您……” “哪家的父女间不闹点儿矛盾呢?我小时候还诅咒过我父亲,当他把我打得半死的时候,可是,一家人,打也好,骂也好,始终是血溶于水,没有过不去的槛。”说着,陆震声神情中涌现了一些复杂的尴尬,撇了撇嘴角道:“我居然对你说‘我小时候’?这种感觉真是别扭,在我这把年纪来说,呵呵……” 安宁也被他给逗乐了,想一想,的确是有些违和,不过还是道:“这不是表示爸您越活越年轻吗?” 陆震声目光柔柔,突然感叹道:“所以说啊!还是丫头好,要是湛东那小子,一定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的确,他八成会说,‘还您小时候呢,那您把我打得半死时我咒你岂不是理所当然的?’,诸如此类的吧!” 陆震声摸着下巴想了想,“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安宁笑了笑。 可是陆震声却突然一阵长叹,道:“可惜,他不懂得珍惜。” 安宁唇角边的笑容微微地敛了敛,“据说上帝在创造男人的同时,未免他孤单,又从他身上取下了一根肋骨做成了女人,我不是他的那一根,所以无所谓珍惜不珍惜的,我没有那么好,但他真的……我可以说实话吗?” 陆震声点了点头。 “爸,你这儿子以前还是不错的,可是后来……他真的不是个东西!”安宁说完,抿唇一笑,“不过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保证我不会再咒他死了,他有一个好父亲。” “但你还是不会原谅他,对吗?”陆震声道。 “他需要被原谅吗?”安宁只是反问着。 陆震声无奈地叹了叹,“他会后悔的。” “那么我那时或许会考虑给他一个原谅,但是现在,我只能做到把对他的爱慕变成曾经,我不恨他,但也不想原谅他。” “不说这个了。”陆震声说着,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宁宁,湛东做错了事,失去了资格,但是关于那个江厉川,有一件事……” 笃笃笃,门突然被敲响了。 “爸,您要是和安宁谈完了的话,我和她还有事情要去办。” 是陆湛东。 陆震声眉头顿时一皱,而这时安宁在问道:“是什么事?” “没什么,你先去办事要紧。”陆震声道。 安宁猜想八成是陆湛东跟陆震声说了江厉川什么,所以他才会突然提起他来。 于是,离开前,安宁还是对陆震声说道:“爸,您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 安宁以为陆湛东是会带自己直奔民政局,可是他却是带着她来到了一家法国香颂氛围十分浓厚的西餐厅里优雅地点起了餐。 安宁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陆湛东,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不是说以我的能力,双方不需要到现场也可以办下离婚证吗?”陆湛东说着,冲不远处的一个西装男人招了招手。 “陆总,已经按您的要求拟好了。”男人道。 陆湛东点了点头。 而后那男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纸袋递给了陆湛东,陆湛东又从中抽出两份离婚协议书,看了看后,分别翻到最后一页,先签了字后又丢给她道:“把字签了。” 安宁刚要去翻着看看,就被他一压,“我说了,签字。” 安宁皱了皱眉头,不让她看看内容就直接签字? “你觉得你有多少财产值得我瓜分的吗?”陆湛东冷嗤道。 安宁勾了勾唇角,的确,和拥有恒盛集团的陆湛东相比,她那点儿银行存款给他塞牙缝都不够,离婚的话,是他要防着她多一些。 于是,她没多想,大笔一挥,两份协议上名字一签,而后连带着自己手里的结婚证一起丢回给他。 陆湛东也拿出一本结婚证来,一同递给男人道:“我不想拖延,今天之内务必办好。” “是。”男人应了声后就拿着东西走了。 而这时陆湛东举起了盛满红酒的杯子,道:“为了庆祝今天之后我们正式离婚,来,干一杯!” .. 第一百零三章 有的结束意的味开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不是安宁第一次和陆湛东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却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且还是在颇有氛围的西餐厅里吃饭,而说来,即便是他装模作样追求她那会儿,他们甚至都没有在外头单独吃过饭,连普通情侣那样的单独约会都没有过。 唯一一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却还是她定好了位置,他却没有来,结果,她一个人吃完了两个人的饭,而说来,那还是一家在桐城市开张了有一年的西餐厅,开张的日期刚好和他们结婚纪念日是同一天。 可是,偏就这样,她还是在他求婚时点了头。 而现在想想,真是傻得可以。 所以他们之间一开始谁胜谁负就已经被写好了。 一顿饭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除了开口喝酒时说了一两句话外,谁都没有再开口。 安宁是觉得要说的早就已经说完了,无话可说,也没有胃口吃什么,早早吃完,看着一旁报刊架上的杂志。 陆湛东则是一肚子的话堵在肠腹之中,时至今日,怎么说都是错,一桌子的食物明明就是他点的,可是却吃得没有什么味道。 他们这桌的氛围诡异非常,旁边桌的情侣正在浓厚的香颂氛围中眼神交汇你侬我侬。 真是完美的讽刺,离婚的散伙饭居然是在这里。 安宁想着,勾了勾唇角,窗外,细雨绵绵,陆湛东已经在慢条斯理地喝起了甜汤。 安宁看起了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已经六点过了,离婚证什么时候送来?” 她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陆湛东却道:“陪我再去个地方。” 安宁皱了皱眉头,“陆湛东,你到底在玩什么?” “要离婚,就得按照我的规矩来。” 又是这句话! 安宁心口一堵,“结和离都是你的规矩,你当你可以主宰一切?” 陆湛东唇角微微扯了扯,扯出淡淡的一句,“我倒是想。” 安宁冷嗤了一声。 而这时陆湛东又道:“说了会让你今天拿到离婚证,我们这样和离婚的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还是你等不及地想要再婚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安宁只是道。 是与不是,都与他无关。 暖黄色的灯光下,陆湛东冷冷一笑,冲着不远处的服务生喊了一声,“结账。” 服务生很快就拿着账单过来,把价格一算,最后打了个折扣,报完后又对着安宁说了一句,“我们店长临走前让我带句话给您,再过三个月就是我们店开店三周年纪念日,到时候别忘记来,带着您的丈夫一起,他已经备好了一份大礼。” 安宁愣了愣,有些惊讶。 这时,又见服务生微微一笑道:“您忘记了吗?您是我们店开张时来的第一个客人,那天刚好还是您的结婚纪念日。” 安宁立即看了看服务生工作服上的logo图案,进门时她满心思的都在想着快拿到离婚证,对周围并没有怎么在意,而这会儿再一看…… 原来她那会儿定的就是这家餐厅啊!那时她刚好在街头接到他们的开店宣传单,日期刚好和她的结婚纪念日是在同一天,地方和环境都很不错,又是陆湛东很喜欢的法式餐厅,且前十位进店的客人还会全额免单,于是她当即就定了一张桌子。 那个时候的她对这段婚姻还是有一些憧憬的,还在幻想着有一天陆湛东会改变主意。 可是,就在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的那晚,她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 因为陆湛东没有来,还因为她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图片,图片上一个女人正齐胸裹着浴巾,长发微湿地躺在陆湛东的怀里,陆湛东光着上身,正亲吻着女人的脸颊,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刚刚经历完一场贪欢,格外的满足。 于是,那天晚上,安宁一个人一边哭一边地吃完了两人份的量,还把店里免费赠送的两瓶干红给喝了个干净,最后坐在店里对着一个自称是店长的陌生男人说了许多。 临走时,陌生的男人和她打了一个赌说:“如果三年后你们没离婚的话,带他来这里,我请客,全额面单,再送你一份大礼,不过,只怕我会赢,我的预感一向很灵。” …… 现在想想,肯定是她当时的样子太过凄惨了,所以都已经时隔了两年多,这里的人还记得。 可是…… “替我转达一下谢意,但是我输了。” 服务生愣了愣,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不太明白她眼里的笑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明丽又有些淡淡的哀怨。 而这时陆湛东递出了信用卡,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今天我们离婚。” 服务生又是一愣,但想到两年前那道微笑地来又哭着喝醉离开的身影,再看看眼前这个长得人模人样,但一看就是风流又凉薄的男人,她刷完信用卡的同时,对安宁微笑着说了一句:“离婚快乐!有句话叫做转角遇到爱,相信您有一天是会幸福的,p.s.我们店长还是单身未婚哦!” 安宁有些哭笑不得,想起两年前那个胡子拉碴,穿着有些邋遢,还带着一顶帽子,大半张脸都隐在阴影下的陌生男人,他如果不说他是店长,她还真的只当他是一个流浪汉,更何况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但对于他人的好意,尤其是真诚的,都应该给与回应。 于是安宁还是回了一句:“谢谢。” 陆湛东猛地起了身,阴沉着脸,说了一句,“你先到地下车库等我。” ※ 兰庭里,江厉川对着电话的另一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跟着。” 而后,挂断电话,他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蒙蒙的细雨,眉头微微地蹙起。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一双玉臂环住了他的腰身,“在想些什么呢?” “工作上的事。”江厉川淡淡道。 “很棘手吗?”白瑾瑜说着,又道:“我听少卿说起过一些,是和张城发的事有关吗?听说审计的还没有走,真是要驻守着查上两年?” “四十亿的资金不知去向,不查清楚谁会罢休。” “要不……”白瑾瑜犹豫了犹豫,还是道:“去跟爸说说……” 然而,她才开了个头,就明显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接着,她就被他轻轻地推开来。 知道谈这个话题令他生气了,于是,白瑾瑜立即道:“我回来已经快半个月了,你每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的,我怕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先吃不消,再说了,那又不是别人,是你爸啊!这又不算是什么大事,他一句话就可以搞定的事,你是他儿子,他帮你一下也是应该的。” 说着,白瑾瑜见江厉川那抿直的唇角,她顿了顿,不由得又道:“难道……那四十亿……你是大头?” 江厉川递了眼过去,“中天国际和张城发是正常贸易往来。” “那你怕什么?就算你真的插手了,以爸的能力也能……” “闭嘴!”江厉川一声厉斥,道:“这是我的生意,我自己的事,和他无关,这样的话别再让我听到第二次。” 白瑾瑜心里顿时火气那个蹿腾直上,“是,生意是你的,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不是大家要陪着你一起担!” 江厉川唇角勾了勾,“我要是真有事,你以为他会拼了乌纱帽不要来保我?这可是他的关键时期,他大半辈子的打拼就要迎来辉煌,他舍得?更何况,那时他还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吧!” 白瑾瑜一下子心思全无了,本来他今晚回来,她还打算和他试一试的,他碍于面子不好去看医生,于是她只好自己去向医生咨询了一下,医生给了她一些建议,她决定回来试一试,如果有效的话,也好说服他开始正式接受治疗。 可是,现在…… 空穴来风,无风不起浪,再想想自从她回来后,江厉川忙碌的样子,还有白少卿在电话里给她说的那些打预防针式的话,她想,多半是真的要出事。 本来以为他虽然那里硬不起来,但至少还有些好处,他钱多,他是江政的儿子。 可如若他真的涉及了这件全国轰动的事话,江政的大好前景肯定是到头了,而江厉川还将面临牢狱,中天国际也极可能支撑不下去。 那到时……她岂不是也会被他牵连? 一想到这里,白瑾瑜把浴袍的领口给拢了拢,“别说这些丧气话,我相信你会没事的。” “你放心,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我会记得在进去前先和你离婚,绝不连累你。”江厉川道。 ――要是那样,最好。 白瑾瑜心里是巴不得,可现在,她还是得忍,尽管她早已经对这场没有性/爱的婚姻失去了兴趣,可是至少现下,他还是中天国际的总裁,还是江政的儿子,而江政还是a国炙手可热的政要人物。 所以…… “不要这样说,我没这个意思,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算真的有事,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大。” ――说得真是动听。 江厉川心里冷冷一笑,“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若是平时,白瑾瑜会问上一句,什么事,去哪里。 但现在,她已经一阵心烦意乱,尤其是想到这个没用的男人说不定有一天真会把自己连累了,对他更加厌恶。 所以,她很乐意地奉上了一句,“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她巴不得他快点消失不见,而当看到他的车子驶出去的一瞬,她翻开手机电话簿,指尖在‘陆湛东’三个字上轻轻一点,但只是响了一声,她就立即挂断,然后打了电话给另一个人,“是我,你在哪里?……定个房间,我马上过去找你……呵呵……你可不要比我先不行……” ※ 桐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经常可以一座城市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气候。 譬如,市中心里明明就是在飘着细雨,可是青山公墓的山脚下却还在闷着热,滴水未下。 已经十点过了。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安宁秀眉拧得紧。 陆湛东只是说了两个字,“下来。” “这个时候山门已经关了!”安宁道。 然而陆湛东却道:“关了还可以再开。” 安宁看了看这青山上一排排一列列、远远近近的墓碑,讥讽道:“怎么?两次我没死成,你还想来第三次,亲自动手,现杀现埋?” “你怎么不说先歼后杀?” 陆湛东一说完,看着他那唇瓣边泛起的冷冷的笑意,安宁脸色又沉了沉。 而这时陆湛东又道:“已经离婚的人,我犯得着?还是……你其实还在期待着我对你做些什么?嗯?” “我只在期待着离婚证办下来没有,什么时候可以拿到手。” “那就下车!”陆湛东说完,率先下了车,同时把车门猛地用力一摔。 “吃火药了!特么的!”安宁下车前低低地咒骂了一句。 下车就下车,她倒要看看他还能干些什么,距离凌晨已经只剩下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了,只要给她离婚证,两年多的时间她都耗过来了,就两个小时不到,她耗得起。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余下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消耗掉的。 从山下爬到山顶,用去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期间他们没有说一句话。 而她想着,反正都已经来了,还到了山顶,不如顺路再去看一看安志国夫妇。 上一次她是哭着来的,而这一次,她一个人坐在那两座冰冷的墓碑中间,一声‘爸爸、妈妈’哽在喉里,喊不出来,唯有说一句:“我现在很好,马上就要离婚了,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已经放下他了,以后的日子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度过,我也会过得很好。”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但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有时候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从未得到过这样的温暖,所以连它来临时都会变得胆怯了吧!有时候我会在想,他是不是你们派来专门拯救我的呢?呵呵……不管怎样……你们都是我的爸爸、妈妈。” 起身,鞠完三个躬。 安宁微微一笑:“这一次来得突然,下一次把花补上,还有您最爱喝的老白干!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无边的夜色中,不远处的墓碑旁,陆湛东转了身,走回了台阶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已经十一点半了。”安宁道。 “还有半个小时而已,坐下。”陆湛东却这样回道。 安宁不禁又皱了皱眉头,“陆湛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一开始还好好的,可是一出陆家后,她就举得他整个人开始有些不大对劲儿了,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感觉上……他好像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不过,他就算再怎么变,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不想再去深究,而这时陆湛东已经不耐烦地将她胳膊猛地向下一扯,逼迫得她不得不跟着坐了下来。 但坐下去的一瞬,她还是立即朝右边稍稍地挪了挪。 昏暗的光线下,陆湛东唇角轻勾,他看了看一望无垠的夜空,说了一句,“你猜今天晚上会不会有萤火虫?” 突然间,安宁的心口钝痛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不去过问。 “不会有。” “如果有呢?” “陆湛东你喝醉了吧!” “我只喝了三分之二杯的红酒。” 月光下,陆湛东的眸子无比的灿亮,里面似乎荡漾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安宁默默地撤回了视线,“即便有萤火虫,也和我无关。” “哦……是吗……那你可以当我是喝醉了。”陆湛东自问自答式地说完,忽而一笑,又道:“我想起来你以前的样子了,你那个时候咬我咬得可真狠啊!直到现在还有着印子。” “你该庆幸我咬的只是你的手,而不是你的脖子。”安宁道。 陆湛东回道:“以那股狠劲儿,你会把我脖子动脉都给咬断的。” “那么我就是为社会除害了。” “就那么恨我吗?” 安宁笑了,“以前是恨,但是现在不了,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 陆湛东觉得心脏猛地一缩,“很好,你最好别再爱上我。” “放心,我就算再愚蠢,也不会往同一个火坑里跳两次。”安宁冷冷地回道。 然而,陆湛东却道:“我是火坑,你以为江厉川就不是火坑?” 安宁蹙了蹙眉头,“你大晚上的把我拉开青山顶上坐着,就是要和我说一说江厉川?你这么了解他,难道其实你们才是一对?” 陆湛东脸色突然变得十分不好,“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嗯,诸多名媛以及女明星们都可以为你作证。”安宁回道。 陆湛东脸色又沉了沉。 而这时安宁又道:“陆湛东,今天晚上不会有萤火虫,距离十二点只有两分钟了。” “不坚持到最后你怎么知道不会有奇迹发生?”陆湛东说着,只是仰望着夜空,一副期待的样子。 “奇迹这种东西只会发生在有准备,且努力过的人身上,佛祖和上帝也只会保佑善良。”安宁回道。 可是,陆湛东依旧是仰望的姿势,直到……凌晨十二点来临。 平静的夜空下,只有山顶的凉风,一座座沉默的冰冷墓碑,头顶上那盏已经破灭还没有检修的路灯……以及……陆湛东突来的笑声。 安宁正蹙着眉头,就见到他从风衣的兜里掏出了一个本子,几乎和结婚证一模一样的红,可是……上面却写得有‘离婚证’三个字。 翻开的一瞬,看着持有人‘安宁’这两个字,悲欢一起涌上心头,终于,结束了。 而就当她如释负重时…… 突然脸颊被一双大掌猛地捧住,同时双唇被他一攫,唇齿教缠间,她立即就要挣扎起来,可是,他却死死地捧住不放,且一条滑舌在她的唇齿间更为凶猛了。 看着他那眼里的阴鸷、狠戾,安宁把心一横,干脆猛地用力把他一推,成功推开他的同时,也脚下一滑,幸好陆湛东及时伸手将她拉住,令她避免了摔下台阶。 而就在她站稳的一瞬,她快速地挣开他的手掌,“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我要回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陆湛东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他拖着刚才拉她时不小心崴了的脚踝,再看看她逃离般的背影,笑了笑。 想着他在陆宅书房外听到的那句――‘我只能做到把对他的爱慕变成曾经,我不恨他,但也不想原谅他。’ 再想到她先前在墓碑前说的那些话,尤其是‘我已经放下他了’这几个字。 又想想从前那个每次一见到自己目光就会瞬间变得异常发亮的小丫头,想想每次自己其实没有说什么好笑的、开心的事,她却笑的咯咯的样子,想想当他出国时她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地样子,想想她说的那句‘我好不容易考了进来,你为什么就走了?’,想想他带着一身伤痕回来时她的照顾,想想他亲吻她时她的颤抖…… 他很想告诉她,他从没有想过要她死; 他也想告诉她,他后悔了,不离婚好不好? 他还想对她说,那一年其实他就在那家餐厅对面的酒店房间里,他看到了她一个人一边哭一边不住地吃,还看到了她大口大口地灌着红酒拉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又哭又笑。 而那时,那个和他刚刚云/雨完一场的女人在问着他,“你在看什么呢?你认识那个女人?” 他回道:“不认识。” 他更想跟她说,他对自己下了一个决定,如果今天晚上有萤火虫的话,他就把心里的话都立即告诉她,祈求她的原谅。 可是…… 如她所说的,萤火虫不会来。 而他想说的话,只能继续地压在心里。 现在看看她决绝离开的背影,他想,说了也是没有用的吧!她不会原谅自己,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回想起来他以前做下的事……,他没有辩护的权利。 但是…… “安宁,你最好不要再爱上我,因为……我不会再给你一次离开的机会。” 确实是他对不起她,她要离婚,可以。 可是有的结束,还意味着开始。 .. 第一百零四章 抢了第陆湛东的女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下山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不见了安宁的身影,他拿出手机刚准备给李齐打个电话,结果看到屏幕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是‘小鱼儿’。 这是白瑾瑜在国内的旧号。 在他手机里已经静静地躺了近三年,他一直记着,却从没有拨出过。 而现在,这个号码居然打了过来。 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欣喜,甚至连愤怒都没有被激荡起来。 蒋方周曾经说:“白瑾瑜当年肯定撒了谎,她要是真的对你没有一点儿感觉的话,干什么要一直保留着你送她的耳坠?听诗诗过,她这几年过得并不好,江厉川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以前在京里可是出了名的能玩儿,或许她后悔了。” 再想想两次见面,白瑾瑜那淡漠里流露出来的悲伤,以及她身上那一条条白色的疤痕…… 白瑾瑜后不后悔,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因为白瑾瑜,他度过了近三年的荒唐岁月,因为安宁,他才发觉那近三年的时间原来没有任何意义。 打了个电话给李齐,让他派人来替自己开车。 而后,陆湛东一个人坐在车里,点燃一根烟,看着随手甩在一旁的离婚证和公证过的离婚协议书,烟圈升腾间,他勾唇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 安宁回到紫薇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过了,在青山底下等出租车花费了不少时间。 虽然很累,但是心里至少已经轻松了许多。 深夜寂静的楼道里,快走到五楼时,安宁自然而然地跺了一下脚,廊道上的声控灯瞬间一亮,她刚要抬脚上着台阶,突然,无意间一个抬眼就见楼梯口那里正坐着一个身影。 安宁一眼就把那件风衣给认了出来,是江厉川。 他头低垂着靠在斑驳发霉的墙壁上,她在四楼跺得那么响,他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到一样,看来睡得不是一般的沉。 安宁在他肩头拍了几下,“江厉川,江厉川……醒醒,江厉川……” 一连喊了几声,江厉川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涣散的焦距渐渐集中,而后一个弱弱的微笑,嗓子略微干涩地喊了一声,“你回来了呀!”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江厉川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没有多久。” “没多久可以睡成那样?”安宁可不信。 江厉川一副苦思的样子,“大概三个小时吧!不久!” 安宁打开了门,先打开饮水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你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 江厉川只是喝了一小口,而后就单手撑额靠在沙发里,皱着眉头,一边揉起了太阳穴,一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突然很想你,算不算急事?” “所以你就大半夜的在我家门口坐了三个小时?”安宁说着,不可思议地又道:“江厉川,你脑子秀逗了是不是?明知道我人不在家,你可以先打一个电话给我,或者去附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肯德基、麦当劳里坐着等。” 江厉川扯着唇角轻轻一笑,“安安,你关心我的样子真可爱。” 安宁顿时有些窘,只觉得他那笑很扎眼,干脆把视线偏了个角度,“我只是在质疑你的智商而已。” 可是,江厉川却道:“我曾经为了见一个大区的执行总裁在他们空调失修的会客厅里一个人从他们上班等到下班,一开始前台告诉我总裁在开会,最后跟我说,总裁早就已经开完会并离开公司了,让我明天再来,哦,那个时候还是严冬,我回去后立即感冒了,但第二天还是继续去等,直到第五天,有一个员工才悄悄地告诉我,总裁其实去了外地出差,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安宁不觉有些吃惊,“然后呢?” “然后……我人生第一桶金没捞到。”江厉川说着,又道:“不是每一个励志的故事模式最终都是对方被自己的坚持不懈所感动,不过两年后,立即反了过来,那个总裁投资失败,出现了资金链的断缺,没有银行愿意借钱给他。” 看着他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得意,安宁道:“然后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地让他也等了那么久,再告诉他你就算拿钱去做慈善,也一分都不借给他?” 安宁觉得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够狠了。 可是,却不想,江厉川道:“我收购了他的公司,他跳了楼,死了。” “啊?”安宁惊讶万分。 江厉川又道:“感到不可思议,对吗?可我早期的确是在做着这样的事,投机放贷,成本积累得很快,对于迫切渴望成功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条捷径,可是……每一条通向王座的道路上必定是会布满尸骸。” “所以……你是在借以这个故事告诉我让你等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也会逼得我跳楼?”安宁道。 江厉川眉眼弯了弯,“第一,那个人不是我逼的,事实上我还保留了他的位置,是他自己接受不了破产的事实;第二,我早已经不投机放贷了;第三,对于值得等待的,我一般都有优惠政策;第四,即便再值得等,可是作为生意人,时间就是金钱,我有所损失,也一定要有所补偿。” “说到底,还不是得付出代价吗!”安宁嘀咕道。 “bingo!”江厉川俏皮地一笑。 “可又不是我让你等的!” 安宁以为自己这个反驳是一标中的,可是…… “所以我对你有格外的优惠!”江厉川说着,看了看时间,轻轻地打了一个呵欠,起身道:“我想帮你暖床前先冲一个热水澡,你们楼下车位太紧缺了,我一路过来时淋了雨。” 安宁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就知道这货跑来无非是这种事。 “江厉川,今天我很累。” “我知道。”江厉川一边走着,一边忽而扭头又道:“和陆湛东谈得如何了?” “你怎么知道……”知道她一回来就去找了陆湛东? “我有些担心你,所以让周律找人一直跟着。”江厉川这回倒是直接承认了派人跟踪她。 “担心他杀我两次不成,看我还活着,再丧心病狂地杀我第三次?”安宁道。 “其实……”江厉川神情有些踟蹰,但还是道:“我不认为陆湛东真的会要你死。” “何以见得呢?” “凭直觉。”直觉告诉他,陆湛东并不是对她没有感情,以前是还未发觉,而现在……经过这次事件后,只怕会有所变化。 “他可是一直没说你什么好话,你倒是帮起他来了,还直觉,难道……你们曾经还真好过,然后是你甩了他?”安宁打趣道。 “如果我说陆湛东恨不得一刀宰了我,你信不信?”江厉川问道。 安宁瞬间惊悚,“你还真爆了他,然后甩了他?” “唉……”江厉川一阵低叹,朝洗手间走了一半,又折了回来,“实在是难以忍受啊!” 说话间,他冲着表情呆愣的某人脑门就是一敲。 安宁吃疼,立即眼珠子瞪得老大,气愤非常,“江厉川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 江厉川非但无视她的怒火,反而还气定神闲地砸下来了一句话。 “我抢了陆湛东的一个女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我真没抢。” 前半句话就犹如一个炸弹,把安宁的脑子一轰,而后半句话就为爆炸之后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吊足了她的好奇心,使得她的大脑在经受完一番轰炸后,又瞬间保持了清醒。 “什么意思?” “过程有些复杂。” 安宁稍稍地思考了一下,“陆湛东的女人一把抓,你随便抢一个,不至于让他有想杀你的心,除非……” 突然,脑子里闪过‘白瑾瑜’三个字! 安宁不禁眉心一攒,心里微微地有些不太舒服,“你抢的不会是白瑾瑜吧?!” “你认识她?” “陆湛东的挚爱,好吗?想不知道都难。”尤其是白瑾瑜还回来了,他们在陆宅的天台上一番‘叙旧’时,她还就在直播现场! “那我真感谢他曾经那么没有眼光过。” “好像你就有眼光一样,你当初不也看上了人家吗?” “我指的是他曾经会因为白瑾瑜而没有看到你这个事实。” “你喜欢的未必别人一定也要跟着喜欢。” “哦……原来你还知道啊!” 在他趣味盎然的目光注视下,安宁扬起笑脸,道:“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个白嫩嫩的小处/女!” 江厉川脸色突然一沉,“陆湛东说的?” 安宁鼓了鼓掌,“你们相互之间好了解哦,还说没有猫腻?” 可是…… 江厉川忽而唇角一扬,“安安,你家的陈年老醋瓶子是不是打倒了?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呢?” 言下之意,说她在吃陈年老醋,对吧! 安宁白了一眼过去,“不好意思,我家的醋早就用完了,一直还没买。” “不用买,我这里醋多得慌,尤其是在今天晚上,某个人又是去西餐厅里吃饭,又是大晚上爬青山的,离婚弄得像是在结婚一样。”江厉川说完,笑得那个灿烂非常。 可是,安宁却觉得这房间里的温度怎么突然间骤降了好几度呢? 而偏在她觉得阴冷阴冷时,江厉川忽然又道:“有没有刷牙杯子,我忘记带了。” 他居然奇迹地没再继续前个话题,一瞬间,这屋子里的温度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安宁只顾着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一时没有去仔细分析那话里的另一层意思,直到大概二十分钟过后,洗手间里突然飘出来一声…… “安安,我的睡衣放在手提包里忘记拿进来了!还有牙刷和毛巾!” 安宁的神经顿时一绷紧,这是什么节奏? 他居然把睡衣和牙刷还有毛巾等常规洗漱用品都带来了,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拿进来的话,我就什么都不穿地出去了啊!” 江厉川一声呼喊,安宁立即没有心思再去多想,“你敢!” 说着,她在洗手间外敲了几下,门打开了一条缝,她就接着把睡衣还有装着牙刷的洗漱用品袋子都递了进去,以为这样就完事儿,可是手刚要撤出来时……突然一只湿热的手掌扯住她的手腕,门豁然一开,她被一下子猛地拽了进去! 刚撞进一个湿热的胸膛,还没站稳当,就下颌被他捏住给抬了起来。 安宁挣扎了几下,看到他眼里的坚决,索性暂时放弃。 莲花蓬下,他们就站在那里,任由着一丝丝热水喷泄而出,顺着他们的发丝划过面颊,淌过彼此紧贴在一起的身躯。 江厉川一边吻着她,一边开始脱起了她的衣裳来。 安宁立即将他一推,“我今天真的很累。” “我知道。”江厉川说着,拉着她的手覆在自己那早已经昂立的位置上,由不得她退缩,他咬着她的耳垂道:“安安,帮我。” “江厉川……” “帮我驱赶走我心里的害怕。”江厉川忽然打断了安宁,如此说道。 雾气朦胧间,安宁看着他眉心间集聚在一起的哀伤,听着他又在说道:“觉得难以置信,是吗?我也很不想相信,可是……知道你和他一起又是进西餐厅又是爬青山的,我知道,他一定是后悔了。” 说着,他指尖轻轻地撩拨开她额前的发丝,亲了亲她的唇角,他说道:“你令我开始像一个十七八岁的人,因为害怕失去一个人,会大半夜地跑去找她,然而,这样的蠢事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可没有干过,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如果能自我控制得住的话,那么我一开始,就该继续地和你保持距离,继续地像一个路人一样,静静地来,在角落里看着你的喜怒哀乐,又静静地离开,不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一抹属于我的色彩。” 他说的每一个字,就如同一个美妙的音符,在她心里交织成了一曲动听的乐章,经久不绝。 她不否认自己被打动了,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道:“我不会后悔,对于离婚这件事。” “那么就帮我,我想要一些真实感,你看,它已经成这样了,很快的,只是用手而已。” 好吧,用手而已…… 可是,特么的谁可以告诉她,这个所谓的好快,究竟是多快?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安宁胳膊就开始受不了,而偏偏江厉川还在那里咬牙切齿地喊着她,“快点!就快了!” 这句话她听了好几遍了。 “说吧!到底还需要多少下,你给一个准数!”安宁索性道。 “先来试试一千下?” 安宁手一松,简单明了,“你自己撸!” 可是江厉川却唇角一撇,像是在思索般,自言自语地道:“我其实觉得还是干脆进洞比较有真实感。” 威胁么? 特么的! 安宁刚刚咒骂了一声,就听得江厉川又道:“安安,同一招不可能奏效两次,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说着,他啪地一下把洗手间的插销给推了过去。 安宁唇角抽了抽,其实她还没有开始想要逃呢,特么的他就已经在封她的后路了!!! “要不?进洞?”江厉川一副很有商量的口吻说道。 安宁一把抓住他那东西,死劲一捏,“撸!” 江厉川被她捏疼得皱了皱眉头,“你再用点儿劲捏它,信不信我不但进你的前洞,今晚还连你后洞一起了!” 安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是前,什么是后。 “你给我快点!” 最后,她还是咬牙切齿地开撸,撸得手几乎快要抽筋,就当她又想放弃时,终于……她听到他喉咙里发出一道闷哼,心里正喜悦时,只见那一条白浓的液体直冲她面门而去! 安宁躲闪不及,最终还是额头被击中! 白浓的液体流淌下来,她闭着一只眼睛,一拳头朝江厉川的肩头打去,“你他妈的故意的是不是!” 江厉川不躲不闪地挨了一下,笑得分外的开心,“安安,你应该这样想,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过美丽了,所以我的子子孙孙都想迫不及待地一亲芳泽。” 说完,他看着安宁那副气的跳脚的样子,又大笑起来。 安宁微微地眯了眯眼,伸手在脸上一抓,接着趁他大笑之际,朝他脸上快速一抹,“你也尝尝被你子子孙孙亲吻的滋味!” 江厉川顿时表情变得那个阴森,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安宁!你死定了!” 安宁瞥了瞥他已经耷拉下去的地方,指尖轻挑了它一下,下巴微扬,“有本事你让它立即就站起来啊!” “给我十分钟!”江厉川道。 “嗯。”安宁点了点头,面盆台搁牙刷的架子上拿下来一把修眉刀,“十分钟后我帮它整整容。” 江厉川表情一下子惊悚了,“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安宁扯着唇角笑了笑,无比天真的样子,“来,为你郑重介绍一下,它,名叫修眉刀,你看这刀口,如果用来切肉的话,还会在肌理上留下一条漂亮的褶皱呢!” 江厉川觉得他那里又在疼了。 而这时安宁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江总,什么叫见好就收,懂?” 江厉川挑了挑眉,“都老夫老妻了,你要是割得下去,那我没话说。” “谁特么的跟你老夫老妻!姐单身,未婚!” “炮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还不是老夫老妻?” 安宁轻轻一笑,“那你的老夫老妻还真是多了去了。” “要是只有你一个呢?” 安宁递了眼过去――说谎前打个草稿,好吗? “我在床上等你。”江厉川无视她手里的修眉刀,快速地在她唇角一吻,“放心,我也很累,只抱着你睡。” 谁信? 可是,当安宁第二天在他的臂弯里起来时,他还真的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上,没有趁她睡着搞什么偷袭的,正当她觉得难得时,他单手撑额地粲然一笑,用清早那种有些沙哑的声线,说道:“安安,早安,听说晨练很有助于锻炼身体,你要不要试一试?” 安宁感受着他那正抵在她背后的某个硬物,顿时无语。 果然,一个流氓资本家说过的话都需要打一个折扣。 ※ 安宁回到鸿图的时候已经是周三了。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一旁的沙发里已经坐定了一道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林思佳坐在那里,姿态惬意地看着报纸的样子,令安宁不禁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一切都还如从前一样。 可是…… 看着林思佳手里的那杯清水,她从前很讨厌喝白开水,一般喝的不是咖啡就是奶茶之类的,而现在…… 安宁目光落在林思佳那尚显平坦的小腹以及她的平地鞋上,很好,一切都显示了,此时此刻,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孕妇。 “我知道你回来一定会来找我,所以不如我先在这里等你。”林思佳微微一笑道。 “但我没有打算一进门就看见你,或者你不如说你这是想给我一个攻其不备?”安宁同样微笑道。 “虽然是他给你请的假,但是……别误会。”林思佳又道。 安宁知道她指的是她不在公司的这一段时间里,陆湛东打电话给王剑,替她请假的事。 她一进公司没多久,就有人问她和老公这回一起旅游度假都去了哪些地方。 “我知道,毕竟绑架不是什么好的事,而他上了自己前妻曾经最好的朋友,更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安宁回道。 前妻? 看来他们已经离婚了! 林思佳又笑了笑,“安宁,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不会道歉的,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 安宁点了点头,“你如果得不到他,你会去死,这我知道,你说过,不用再重复,你们有多么的矢志不渝,统统与我无关,林思佳,你最好也不要道歉,因为……我不会原谅你。” “那就好。”林思佳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可她刚刚转了头,就听到身后,安宁在问道:“你和他发生关系时,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是一瞬间?” .. 第一百零五章 好伟大一的爱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想过。”林思佳说着,顿了顿,又道:“一开始,我想,你如果知道了说不定会杀了我,可是后来,我想,安宁,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我真想让你看看他每夜每夜压在我身上是什么样子,哪怕立即被你杀了,我也不怕。” “好伟大的爱情!”安宁说着,笑了,走到她的面前,“林思佳,现在起,我不再欠你什么了。” 她当初为她流的血,如今,化成了一把刀子,已经扎在了她的心口上。 血债,血来偿。 “但是……”安宁说着,一个抬手,‘啪’的一耳光打了过去。 林思佳一个趔趄刚刚站定,就听得安宁在冷冷地说道:“希望有一天他不会出现在别的女人的窗帘后面,你自求多福。” 林思佳咬牙切齿,“他会那样对待的,只有你一个!” “呵呵……”安宁笑了,看着林思佳那张美丽的脸,“你不用拿一个我已经丢掉不要的男人来刺激我,一个月前或许还会奏效,但是现在……抱歉,你慢走,不送,还有,我短期内还会在鸿图,你如果觉得看着我碍眼的话,以你现今的身份,另谋高就轻而易举。” “安宁,你这是自找死路,我不比你差。”林思佳道。 安宁一边收拾着桌子上堆积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道:“当初一个英语四级考试,我又是报培训班又是各种发誓的,而你每天照常地和付子俊吃喝玩乐,一次就过,我却考了两次,这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别,我知道。” “安宁,如果不是我当初放弃了保研资格,不会轮到你。”林思佳又道。 林思佳无疑是高智商,放弃国内的保研名额,自己考上了mit,而安宁无疑和她相比是属于先天不足,后天来补的类型。 “所以……”安宁抬起头来,神色寡淡,语气更加清淡,“你是想讨赏让我再打你一巴掌?” 林思佳神色一厉,而这时安宁已经在办公座机上拨了一个短号,“小朱,不忙的话先过来一下。” 林思佳知道这是赶人走的意思,但临走前,她还是扔下了一句,“安宁,你别以为你有多清高,说白了,你现在之所以还可以站在这里理直气壮,无非是因为江厉川罢了,但江厉川这根高枝迟早会有折的时候。” “人之所以会理直气壮,只是因为她没有和你犯一样的错。”安宁道。 “是吗?”林思佳唇角边含着一朵诡谲,“我等着看。” 门‘咣’地一声被狠狠带上,安宁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 ※ 酒店楼下,安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刚停稳当,手机就响了,是夏薇。 “你怎么还没到?咱们这一届就你和我在桐城市,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不想一个人进去,你快点啊!我在门口等你。” 手机里,夏薇还在温和地催促着。 安宁看着不远处那道正在眉头微蹙打着电话的身影,对着手机道了一句,“我刚到,看到你了。” 电话挂断,夏薇东张西望地看了半天,忽然左肩被拍了一下,她直觉性地向左一看,可是…… “在这儿呢!”一道声音在右边响起。 夏薇朝右一扭头,只见安宁正笑盈盈地站在那儿呢。 “去度个假回来心情那样好!”夏薇道。 然而,安宁却摇了摇头,“其实没去度假,其实……我离婚了。” 夏薇瞬间圆睁着眼,“你逗我的吧?王剑明明说陆湛东打电话来给你请假时说是带你去度假啊!我还以为他真回心转意了,可……你们怎么就离婚了呢?” “真离了,出了一些事,有时间再和你细说。”安宁道。 夏薇咕哝了一声,“你们一个两个的最近要不要这么劲爆啊!一个突然跟我说离婚了,一个又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孕妇注意事项,林姑娘和她那个神秘男友是要修成正果了吧!” 看夏薇那八卦的样子,安宁不由得地羡慕起来,“似乎只有你还没有变。” 夏薇一愣。 而这时,电梯里,安宁淡淡地说了一句,“林思佳肚子里的孩子是陆湛东的。” 轰的一声,夏薇的脑子炸了。 “好薇薇,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我还没有完全地缓过来劲儿。”安宁快速地又说道。 一瞬间,夏薇看着安宁脸上那漂浮着的疲倦笑容,缓缓地点了点头,把心里的疑问暂且都压了下去。 一时间,沉默半响。 而沉默中,叮的一声,六楼到了。 夏薇把近来关于林思佳的每一件事都想了想,最后复杂地说了句,“安宁,对不起,我应该早告诉你的,上次慈善拍卖会后,王剑说他看到过她和陆湛东接吻,可是……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也和你犯了一样的错,不想轻易地就去否定她。”安宁回道。 “她是林思佳吗?怎么会这样?”夏薇的神情中突然也带了一些惆怅。 安宁笑了笑,“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不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你还是别想了。” “太可怕了。”夏薇突然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头皮子隐隐发麻。 “敢于直面就会觉得其实一切都还好。”安宁如此回道。 安宁不想把自己心里的伤口都过多地撕裂给她看,对于像夏薇这样一心为家庭服务的小女人来说,还是简单一些日子会过得更快乐。 然而,夏薇却无奈地摇头叹道:“明明你比我小两岁,可是有的时候,却像是比我大好多的样子。” 安宁眨巴了下眼,故意道:“哪里?前不久还有人问我今年大几呢!” 知道安宁这是在转移着话题,于是夏薇索性也配合道:“没个正形!你怎么不干脆回人一句其实你今天才参加高考呢?” “呵呵……”安宁笑了笑,“你别说,还真的有人问过我今年高考分数线是多少。” 夏薇很快地回道:“嗯,人家那是以为你是高考孩子他妈。” “夏薇,你找死!”安宁嗔怒之下,开始追着她打起来。 一时间,两个人在长长的廊道上追了起来,笑得弯弯的眉眼,互相掐着,好像……正漫步在大学校园里一般。 岁月静好,人事已分。 酒店的包间里,借由丁教授来桐城市开会这个契机,‘丁家军’的老面孔和生面孔难能地聚在了一起,大家按照届数相互地招呼、认识完后,又在一起不免怀旧地说起了当年在b大时的一些趣事。 而谈笑间,丁教授突然看着安宁和夏薇感叹了一句,“我教的那么多学生里,就数你们两个最头疼,一个让读博不读,非急着去工作赚钱,另一个呢,有单位不进,家庭为上。” 被当众点了名,安宁和夏薇都是相视一笑。 “人各有志嘛!” “女生还是以家庭为重的好!” “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工作不好找,我们这一届毕业时事业单位的编制都紧缺了。” “不过现在硕士生一把抓,其实还是本科学历相对好找工作,硕士高不成低不就的,很尴尬,不如再忍一忍更上一层楼,现在高校的讲师都要求是博士学历,同为博士里还分一个本土派和海归派。” …… 一阵议论声中,忽而有一人道:“丁老师,不是还有一个吗,你忘记了?我们这届的!” “别给我提那小子!”丁教授道。 “别看老丁这样子,心里指不定多骄傲呢!”夏薇低声地对安宁道。 关于他们说的那位师兄,安宁也有所耳闻,那才是真正的牛人。 当初丁教授故意卡着他不让他提前毕业,想要他在自己的课题组里多留段时间,结果他倒好,自己写信请齐了人来给他开毕业答辩会,硬是读了两年,提前毕业了,论文还得了奖。 好吧,于是丁教授不甘心地干脆向校方争取到了一个留校的名额,眼巴巴的还是希望他帮助自己一起完成课题,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把人给留下,这导致那个课题一下子停滞了两年,虽然也完成了,还得了一个国家级大奖,可是丁教授并不怎么开心,似乎是觉得项目有些美中不足的味道,如果师兄不走的话,便可以得到完善。 …… “这恐怕不行,一会儿人就要到了!”有人这时喊了一声。 立即就有人道:“真的还是假的?那可是个真正大忙人!政aa府领导班子的头号红人!打他电话都得先经过秘书,提前预约都还不一定有时间。” “你们说的是那个长得很帅的师兄不?去年过年时他还来b市和我们一起吃过饭。”有一个在读的小师妹很快问道。 “什么叫做很帅的?”有人立即又道:“小师妹,难道我们这些师兄长得格外难看吗?” “小师妹太打击人了。” …… 一阵喧哗中,那位在读小师妹脸一红,倒是她旁边那位和她一起在读的另一个小师妹有些胆色,冲着一屋子‘狼叫’的师兄们喊道:“你们长得也不赖,好歹是我们丁家军的嘛,但那位师兄格外的帅,像电影明星一样!上回他在学校一亮相,我们宿舍的至今都还在呼唤男神何时再出现呢!” .. 第一百零六男章 电梯里拥吻的男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堆师兄们一时唏嘘起来,而这时几个高安宁他们几届又低那位师兄几届的丁家军里的单身娘子军们开始三五抱堆地打听起来那位男神究竟是何许人物来。 一时间,关于那位师兄的传言又上了一个台阶。 “没想到丁家军里还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还男神,有那么神吗?”夏薇道。 “别给我提男神,男神其实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安宁道。 一听到男神,她就会想到江厉川,然后想到他的各种无耻的资本家嘴脸,继而会时而地开始磨磨自己的后槽牙,恨不得咬死那货! “说曹操,曹操就到!”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包间的门口处,只见站立了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男人。 夏薇瞬间眼珠子睁得浑圆。 安宁则一瞬间表情喜怒分明。 而这时,有人喊了一声,“白少卿,咱们桐城市的白大书记,你可终于来了!” 来人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严谨的英式裁剪风格,每一根线条都紧贴着那挺拔的身材,再加上那完美而节制的笑容,使得他乍一看起来像是一个老牌贵族。 但其实,他是桐城市的市委副书记,白少卿。 “omg!世界未免太小了些吧!王剑他姐的前男友?”夏薇惊悚完毕后,很快下了一个结论道:“果然是男神!就冲他可以让他姐惦记到现在。” 安宁扯着唇角,僵硬一笑,建议道:“你可以去跟那个渣合影一张,然后拿回去给他姐看,保证她以后不再跟着王剑他妈一起拾掇你。” “这主意不错。”夏薇说着,又道:“不过,安妹妹,笑得自然一点嘛,不然人家还会以为你和咱们桐城市最帅的白书记有仇呢!” “本来就有。”安宁刚说着,就听到一道温润的声音落下道:“这里没人坐吧?” 安宁一抬头,就见白少卿正在礼貌地冲自己微笑着,可即便如此,一想到白少杰那个渣,安宁就没法给个好脸色,可是她刚要拒绝,一旁,夏薇就已经主动把搁在安宁右手边那张椅子上的她们的包包给拿了起来,道:“没人,白书记坐吧!” 安宁登时冲着夏薇一眼瞪过去――叛徒! “这不是你建议的吗,我正在为我的合影打基础呢!”夏薇低低地说着,又道:“你看你这样子,都工作几年了,怎么喜欢和不喜欢的都还挂在脸上呢,快别了。” 安宁刚好回答,一旁,白少卿就忽而来了一句,“小师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一时间,满座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安宁眉头不着痕迹地蹙了蹙,但还是扭过脸去,不冷不淡地纠正了一句,“白书记,你的小师妹们在那边,我们早已经毕业了。” ――还这么大的敌意! 白少卿一个微笑,“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登时,一屋子大半的目光里都透着一股惊奇,白少卿这话说得有些暧昧,那笑更是别具意义,于是开始纷纷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所谓的政治家就是如此,长袖善于,灵活周转,举手投足间,不着痕迹地就把人扔进了一个困局里。 而就当安宁杏眼怒瞪时,丁教授发话了,“怎么回事?你小子欺负人家了?” 欺负? 安宁望着她的恩师大人――您老故意的是不?那么多词不用,干嘛用这个?不知道这个词很那个……吗? 这下,大众的目光更加暧昧了。 夏薇有心想帮助安宁一把,可是她实在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白少卿突然道:“上回不知道她也是您的学生,发生了一些误会。” 丁教授冷哼了一声,“改掉那个‘也’字,我可教不出你这样的学生来。” 白少卿笑了,“丁老师,都多少年了,还在吃一口老干醋呢?我也后悔呀,可是没有办法,谁让祖国在呼唤我,不能不去呀!” 丁教授瞪了一眼过去,“油嘴滑舌,就你这样的,还跑去当兵。” “我们连里像我这样的多得去,下回带来在您老面前溜一溜。” “兵痞!”丁教授毫不客气地回了两个字。 白少卿那个乐呵,“还是听您老骂骂最亲切!” 这一幕,不少人在一旁都看着目瞪口呆,平时在电视新闻里才可以看到的人物突然就出现在眼前,不是西装革履地在开会视察,而是在这里舔笑着脸打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却又是事实。 但不可否认,本来白少卿刚出现时,那股碍于‘市委副书记’的压抑气氛经由他这么和丁教授的三言两语对话之后,忽而地消失不见了,大家的表情都不觉地轻松起来,又恢复了白少卿来之前的氛围。 开始有人很大胆地问起白少卿关于市政规划、项目投资……之类的问题,白少卿非但没有摆脸色,也没有明显地拒绝,但给出的答案却又不得不让人心甘情愿地接受,然后觉得…… “看不出来,咱们副书记在电视上看着很有距离感,但其实还是满亲民的。”夏薇冲着安宁悄悄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安宁却余光扫了眼过去,对夏薇低低地回道:“绅士般的微笑,举手投足间的恰到好处,一副官腔姿态,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看着满自然的啊!”夏薇嘀咕了声。 安宁叹了叹,所以说啊!政aa府官员演技了得了! 而这时那个胆子很大的小师妹吼的一句,“白师兄,你结婚没?你有女朋友没?你对你女朋友有什么要求没?这是我代表我们宿舍那班姐妹们问的,如果第一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后面的就不用回答了,我会告诉她们两个字――默哀。” 白少卿则回了一句,“你问的这个问题组织上也一直在着急着。” 小师妹们很夸张地‘ohyeah!’的一声,笑得那个心花怒放,开始攒起头来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突然感觉好老了,似乎咱们这样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夏薇忽而感叹道。 安宁没有言语,眼前的画面不禁令她想起了林思佳,想起她们曾经也在一起这样笑过。 于是,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这顿饭可是说是七届丁教授带过的学生的大聚会,大家难得地聚在一起,又是周五,明天不上班,再加上氛围很好,所以大家都喝得很开,且喝的还是度数有些高的国酒。 夏薇本来一心在准备着怀孕,今天也开了戒,而安宁,她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喝酒的准备,可是,一圈轮着敬完只差一个,刚坐下歇息一会儿,那余下的一个就已经在一旁低低地道:“安师妹,你一直这样爱憎喜恶都挂得分明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 安宁睇了眼过去,看着正气定神闲喝着果汁的某人,喝了酒的缘故,令她格外的‘大胆’,直接当着白少卿的面回道:“谢谢,我的确是需要提升段数,尤其是对于政aa府官员徇私舞弊这样的事,要格外地有包容力,这样才能共建和谐社会,不是吗?” “少杰那件事的确是我们不对,但谁家没有几本难念的经呢,你可以去告我,但我也有我的无奈。”白少卿道。 看他那一派坦然的样子,安宁心里冷嗤了一声,看吧,这就是亲民的市委副书记的真实面目,一边在掏心挖肺诉苦的样子,一边又在暗里地威胁。 “民不和官斗,我祝福您前程似锦。” 安宁说着,将酒敬上。 说是祝福,可怎么听着都碜得慌,还有那个眼神,怎么看都是杀气腾腾的。 这哪里像是祝福,简直像是在诅咒! 而且,杯子一碰,白少卿看了看她淡抿一口的样子,她敬别人时可是一杯干的,到他这里就抿一口? 很明显,他知道自己被更加地讨厌了。 一杯干掉后,白少卿拿纸巾擦了擦唇角,一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摊上那么个堂弟,你还是祝福我不要死得太早好了,这个比较实际。” 他是发自肺腑地这样感叹着,但在安宁听来,在被暗里威胁之后,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虚假,所以整个席间余下的时间里,她都没怎么搭理他,像是旁边完全没有存在这么个人一样,兀自地和一屋子的丁家军们把酒言欢。 有那么一瞬间,夏薇醉眼看着一边畅饮一边侃侃而谈的安宁,觉得好像自己在电梯里听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可是…… 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安宁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主动地,玩儿命地喝起酒来,且越喝越带劲儿,酒量会突然好得很神奇,这就是……当她极度伤心的时候。 而上一次她看到这个样子的安宁还是两年前,安宁结婚的第二天晚上把她和林思佳拽到了酒吧去,一边喝一边告诉着她们陆湛东是如何地在昨天晚上甩给她离婚协议书。 但这个时候的安宁比那个时候的,看起来要更加悲伤。 是因为不止被爱情灼伤,还被林思佳的背叛在心口狠狠地捅了一刀吧! 夏薇光是想着,如果换做自己遭遇这样的境地的话,只怕是现在已经去吞安眠药自杀了,她真不知道安宁是怎样挺过来的,但她知道自己很想陪着安宁再喝一会儿,可无奈她的酒量实在是差。 洗手间里,夏薇吐得稀里哗啦的,最终还是让安宁在一旁照顾她,给她递着纸巾。 长长的廊道里,安宁一边扶着夏薇,一边看着她那张吐得惨白的脸…… “薇薇,其实……我还好,真的。” 夏薇抬了抬头,虚弱地笑了笑,“我还好,我没事,我受得了……安宁,似乎自从认识你以来,这些话都快要成为你的口头禅了。” “是吗,连我自己都没发觉,或许……真的习惯了。” 习惯了受伤,然后躲起来自我疗伤,伤口刚刚结痂,又跑出来,没多久,再受伤,再躲起来,周而复始。 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 “这个习惯很不好!要改!”夏薇忽而又抬起头来,瞪大着眼,一副无比认真的样子。 这个时候,还有一直没有怎么改变过的夏薇在身边,真好啊! 而就当安宁唇角忍不住微微一扬时,忽然叮的一声,一侧的电梯门开了。 安宁无意地睇了一眼过去。 只见宽敞的电梯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接着吻。 女人面对着电梯门,所以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她是谁。 而至于那个被女人双手搂着脖子的男人,虽然他背对着电梯门方向,可是那个背影,那件烟灰色的休闲西装……她不会认错的。 他们是白瑾瑜和陆湛东。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安宁别开了目光,面无表情地继续扶着夏薇前行着。 “安学妹,你不去阻止吗?那可是你老公呢!”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从身后飘了过来。 安宁回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少卿,“纠正一点,前夫。” 白少卿目光忽而一沉,“你们离婚了?” 难道……是因为江厉川? 联想起江厉川最近的种种,白少卿不由得地怀疑起来了。 白少杰那件事时,尽管江厉川口口声声地说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们白家的声誉着想,毕竟关键时期,如果这样的事闹大了的话,很不好,再加上,对方可是陆湛东的老婆,惹上陆家更加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白少卿理所当然要立即去阻止。 可是,事件过后,白少卿细想了一下,只怕没那么简单,江厉川对这件事未免太过上心,尤其是那晚上他进会所前还接到了他的电话,催促他快点。 再者,这样的事,其实江厉川自己出面也是一样的效果,可他却选择绕了一圈,至于原因……白少卿那时只是一个猜测,多半江厉川是怕自己一露面,暴露了已婚的事实吧! 毕竟,白少杰可是认得江厉川的。 而这个猜测在今天接触了安宁本人后,白少卿更加确信了。 .. 第一百零七章难 难受和疼痛的区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像安宁这样一个黑白分明的女人,她的原则性很强,如若知道江厉川已婚,只会离他更远一些。 由此可见,江厉川是真的对这个叫安宁的女人上了心,而这女人只怕是已经被江厉川攻下,她已经离了婚,那么……接下来……该江厉川了。 他一直觉得张城发的事和中天国际扯在一起有些太过突然,以江厉川的为人就算真的有关系,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事情没那么单纯,偏偏白瑾瑜上回在电话里还一副雀跃的口吻,这会儿又和陆湛东搅在了一起…… 白少卿眉头一蹙,忍不住地咒骂了一声,“靠,一个两个的都尽给老子惹麻烦!都他妈的脑子长到下半身去了!” 安宁一愣,怀疑自己幻听了,虽然知道在包间里那个谈笑风生,亲切万分的市委副书记绝对是一种伪装,可是……爆粗口? 而就当安宁还没有消化过来时,白少卿已经沉着脸,但又不失礼貌地冲安宁说了一句:“安学妹,我临时有些事,要提前离开一下,麻烦你带我向丁老师说一声,我改天再去看他。” 说完,刚好电梯来了,白少卿一头就扎了进去。 安宁愣在原地看了看,“这是上去的电梯啊!” 离开,应该是下去才对吧! 然而,安宁一时没有想那么多,她还扶着一个已经醉得不醒人事的夏薇呢! ※ 蒋方周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喊着:“你给老子立刻、马上过来!不然老子他妈的跟你绝交!” 蒋方周居然在电话里格外地有底气儿地吼了起来,陆湛东还以为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把小蒋公子给刺激抽风了,喝酒买醉了呢! 陆湛东心想,正好,他最近也需要喝点儿酒。 可是当他颇有兴致地赶到酒吧后,只看到沙发角落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个人,光线暗淡,他不甚在意,也没有细看。 倒是蒋方周那脸白得,哪里像是喝了酒的样子,众所周知的,蒋方周喝酒上脸,沾一丁点儿就会脸红。 而再看蒋方周手里正扶着的那位,不需抬起头来,冲他这脸色,陆湛东就知道是谁了,蒋方周的小女友唐诗诗。 “别告诉我你他妈的你叫我来是帮你送人的还是帮你结账的!”陆湛东说着就已经有一种想冲蒋方周那张臭脸上招呼一拳过去的冲动,而看唐诗诗嘴里一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一边又是用力推开蒋方周的,他不禁又问道:“怎么?你们吵架了?” 然而,陆湛东猜对了结果,却没料到原因。 蒋方周用力将唐诗诗往怀里带了带的同时,狠刮了一眼陆湛东道:“她要跟我分手!” 听听这控诉的语气,还有这充满杀气的小眼神儿! 陆湛东啐了一口道:“你他妈的不会以为是我吧?开什么玩笑,老子最近事儿一堆,没心思!就算有心思,她这样的,也就你看得上。” “你他妈的你以为你要是真动了她,我还能让你搁这儿喘气儿?”蒋方周道。 “那你瞪老子干嘛!” “她说因为老子和你这个渣称兄道弟,也不是好货,所以要和老子分手!”蒋方周说着,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团纸砸给陆湛东道:“丫挺的连分手协议书都写了!他妈的她还割手指盖了血印!” 陆湛东才没有心思看什么分手协议书,更没有心思看什么血印,对他而言,这些都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只有离婚协议书才他妈的是最大条的! “她就是好货?!大街上女人一把抓,随便……”陆湛东说着,忽而没有一蹙,顿住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说得特顺溜,譬如‘大街上的女人一把抓,随便哪个不不是上啊!成天只吃一道菜,口味腻都腻歪坏了,多换换才能保持新鲜感!’之类。 可是,现在呢? 陆湛东说着说着脑子里就冒出了一张脸,然后连他自己都在快速地否定着自己――真的是可以随便抓一个吗? 这世上有的事,是‘随便’不了的。 “少他妈的给老子说这种话,我就认定了她一个!”蒋方周说着,一把提起陆湛东的衣领子又道:“心里有一个,又去上许多个,这样的事儿老子干不出来!” 陆湛东目光轻轻落在自己的领口处,“蒋方周,你是想找人打架,还是想找个人为你们的分手买单?前者我很乐意奉陪,后者……你找错人了。” 说完,陆湛东把蒋方周的衣领子也一下子提了起来。 蒋方周身子一踉跄,差点连这怀里的唐诗诗一起摔倒。 “陆湛东你他妈的……” 蒋方周刚刚喊了一嗓子,他怀里的唐诗诗一瞬间听到‘陆湛东’三个字,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噌地‘复活’了,“哪里陆湛东?他在哪里?” 唐诗诗说着,涣散的目光忽而一个集聚,她眯眼看了看面前的人,而后猛地扑了上去,也不顾蒋方周还被提着衣领子呢,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宰了陆湛东! “你他妈的人渣!”唐诗诗说着就开始冲着陆湛东卯足了劲儿地拳打脚踢起来。 陆湛东立即将她的双手手腕一抓,而这时蒋方周也赶过来急忙将她拦腰一抱。 唐诗诗挣扎不开,索性又开始破口大骂道:“陆湛东你他妈个人渣!你凭什么这样对待瑾瑜姐!你他妈的以为就你委屈?她不委屈?” 陆湛东冷冷地看着疯子样的唐诗诗,刚要开口,唐诗诗就一句话吼了过来,“他妈的你以为当年瑾瑜姐真的是心甘情愿地要和你分手的吗?他妈的你出车祸时她已经被人给关了三天三夜了,她怎么去找你啊!” 陆湛东一下子愣在那里。 而这时,唐诗诗还在继续哭骂着:“她压根就不是心甘情愿嫁的,你以为她会过得有多好?你看过她身上的伤没有?你看过没有?你知道那个姓江的……畜/生到底都对她做了什么吗?……你居然还这样对待她!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个人渣!” 陆湛东只觉得心里一阵烦躁,冲着唐诗诗吼道:“闭嘴!” 唐诗诗杏眼怒瞪还要再说,然而她刚一开口,嘴巴就被蒋方周给捂上了。 “听到没有,这就是她要和我分手的理由。”蒋方周说着,瞥着沙发角落里的一道红色的身影,又对陆湛东说道:“你们的这些破事儿我不想参合,人在这里,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自己去问去。” 说完,蒋方周将还在闹腾的唐诗诗往肩膀上一扛,出门前,他想了想,还是冲陆湛东又说了句,“东子,我就最后再说一句,现在你也离婚了,她也过得并不好,反正你们心里都还有彼此,别再耽搁了。” 外面,唐诗诗还在嚷嚷着,“瑾瑜姐就是我亲姐,真的,比亲姐还亲的姐,你们谁对她不好,我就砍了谁……” 陆湛东看着沙发角落里那个正倒着的女人,他撩了撩她散落下来的发丝,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果然,是白瑾瑜。 他皱着眉头,说唐诗诗的那些话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任何影响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在一个星期前,他如果听到这些话,或许会是另外一番感慨。 而现在……他尽管还会为白瑾瑜眼角那还没有干涸的泪痕觉得难受,可是……他的心却会为另一个名字叫做安宁的女人感到疼痛。 难受,和疼痛,是有区别的。 前者并不深刻,可以忍受,后者却一旦发作起来,有时候会撕心裂肺。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能放着白瑾瑜不管。 但他本来是打算把白瑾瑜丢进附近的酒店房间里就离开的,有什么事,什么疑问,也得等她醒过来再说。 可是,却不想,刚到酒店大厅里,白瑾瑜许是一路颠簸的缘故,电梯里,突然醒了过来,但人还是在醉着,就那样一直目光迷离地望着他,痴痴地笑着,轻轻地抚着他的脸,说着,“我是在做梦吗?” 她说完,一个踉跄,他立即伸手去拉,可是她却突然扑过来一下子搂住了他的脖颈,双唇立刻贴了上来。 唇齿教缠间,不可否认,他对于她舌尖的味道还是有着一些记忆的,毕竟是是在一起近十年的女人,他们彼此都拥有了对方太多的第一次。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当她的丰盈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蹭来蹭去时,他身体里潜伏了一个星期的欲望有了松动的痕迹,他开始依着他这三年里养成的习惯,来者不拒。 可是,就当他在沉浸回应时,突然电梯叮地一声响了。 电梯门开开合合间,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安宁那隐忍着坚强的模样,立时,脑子又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一把推开白瑾瑜,可是,下一秒,白瑾瑜又扑了上来,又是一番唇齿缠绵。 陆湛东强压着欲望不去回应,而白瑾瑜就如同一个贪婪的孩子,只知道一味地缠着他,不停的索取。 晚上十点过的酒店长廊里,分外安静。 陆湛东推了白瑾瑜几次才终于成功地把房卡插进去。 打开房门的一瞬,他还没有摸到电灯开关,白瑾瑜就已经凶猛地扑了上来。 黑暗里,陆湛东和白瑾瑜双双跌倒在温软的大床里。 衣衫半褪。 ―――――――――――――――――――――― 【下午突然有事外出了,所以第一更更得晚了,晚上还有一更】 .. 第一百零零八章 你永远的前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瑾瑜的发丝轻拂在他的喉结上,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痒着,他听见她在一边亲吻着自己的唇角,一边说着:“东子,给我,好不好,我想要。” 一瞬间,陆湛东有一种错觉,恍如回到三年前。 就如同他们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她会在他夜晚回来推开门的一瞬突然扑过来,一/丝/不/挂地亲吻着他的身体,笑得像是一个狡黠的妖精,然后轻轻地说一句,“东子,给我,我要。” 再然后,为了她的一句话,他就会一个晚上的精神充沛。 然而,曾经,当她亲吻着他的胸口时,他会觉得她是在亲吻他的心,继而心里一阵阵的颤动不已,那种感觉……三年里,他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的身上获得过。 可现在,她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喜欢用她小巧的丁香she尖调皮地在他的胸口画着一个又一个地圈。 尽管身体上的需求确实还在高涨着,他也已经忍得已经额头冒出了涔涔热汗,喉咙里一阵的干涩,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多么想要一场性/爱,尤其,这里正有一个喝醉的女人在拼了命地挑拨着他。 他的脑子里几乎有一道声音一直在疯狂地嘶喊着――撕了她!干了她! 可是…… 同时,还有另外一道声音轻细的声音在低低地问这――然后呢?柔体的欢愉之后呢?你就不会再心里感到空洞了吗? 答案是――不会。 白瑾瑜可以填补上他一个星期的欲望黑洞,却再也无法填补上他心里那还在不断扩大的空。 因为,身体的欲望,是个女人都可以解决,可是心里的欲望呢? 他的心,此时此刻,一片安静。 而心的安静中,他听到自己在沙哑出声,说道:“小鱼儿,停下来。” 白瑾瑜一怔,多么熟悉的‘小鱼儿’三个字啊,那是他的专属,自从他离开后,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 可是…… 为什么‘小鱼儿’后面还要加上‘停下来’三个字?! 不对,不对! 应该是――‘小鱼儿,继续,不要停!’才对,每一次当她这样刻意地撩拨他的欲望时,他都会沙哑着嗓子这样说。 而就在白瑾瑜发愣间,陆湛东已经起身将她轻轻一推。 这是他今晚第几次推开她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次……他推得很轻,很缓,就像是要永久离别一般! 她立即哭了起来,“东子,东子,不要这样对待我好不好?你不要恨我,我疼,我心里好疼,我没有不要你,我去找你了,我去了……呜呜……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对我……” 看着白瑾瑜那喝醉了后如小孩子一般缠着他哭泣的样子,陆湛东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你喝醉了。” “我没醉,真的,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要你,我要你,我只要你!” 没醉的话,那个一直强调自己有丈夫的白瑾瑜会说这些? 陆湛东再次推开了她,起身道:“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再说。” “不……”白瑾瑜当即摇头拒绝着,一边跪在床上抱住了陆湛东的腰,生怕他离开一般,抱得格外的紧。 “你还在恨我!我真的没有不要你,我爱你,呜呜……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没有一天不想回来找你,可是……我回不来,回不来,他关着我,他会打我,呜呜呜……” 白瑾瑜说着说着神情愈加的痛苦起来,她咬着唇角,目光凄迷,在望着他,说道:“你我走好不好?你带我走……” 看着这样无助的白瑾瑜,陆湛东一时有些无措。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音乐铃声,是白瑾瑜掉落下来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白少卿’三个字。 白瑾瑜的眼底闪过一丝阴厉,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来? 她装作没有听见一样,抓住陆湛东的皮带扣就开始解了起来。 白少卿打电话来无非是说江厉川的那些事,但是她压根就不想再听,什么再忍耐忍耐之类的,现在就连她父亲都开始做起了两手准备,他们却还要她继续呆在江厉川身边,凭什么?! 一旦江厉川出事,她是会被第一个连累的人。 而她按照他们说的忍耐了近三年,最终就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不甘心。 她要找回她当初为之失去的一切,重新做回当年那个白瑾瑜。 可是…… 突然一双大掌按在她的手腕上,轻轻一扯,一推。 倒在床上,双手空开的一瞬,白瑾瑜心里一沉。 而这时,陆湛东已经弯腰从床上拿起她掉落的手机,指尖一划,电话接通。 “白瑾瑜,你他妈的你有没有脑子!给我滚出来!” 一阵咆哮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还没开免提呢,声音就那么清晰,由此可见电话那边的人究竟有多么生气! “说话!我知道你在xxx酒店里,和陆湛东在一起,我给你十分钟穿上衣服滚出来,别逼老子踹门,还有,你转告陆湛东他……” 陆湛东把手机贴在了耳边,打断道:“我在听,转告我什么?” 电话那边一阵静默后,飘出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你前妻也在这间酒店里,也看到了你们,还有,她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该死!”陆湛东脸色一沉,快速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而一旁,白瑾瑜虽然暂时不知道白少卿在电话里都对陆湛东说了什么,但从白少卿的电话被接起的一瞬,她就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无法进行下去了。 可是,无妨。 至少她的主要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今天晚上他并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甚至他还回应了她的吻,只是心里对她的结还完全没有解开,所以还有些冷淡。 不过,白瑾瑜相信,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余下的,只等他来问自己了。 但现在…… 她美目里闪过一道阴厉,现在她还得继续装醉,不但是为了不被陆湛东看出破绽来,还是为了一会儿好应对白少卿那个混蛋! “她喝醉了,在919,你最好还是自己上来,另外,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陆湛东说着,把电话挂了,看着一旁倒在床上,还在试图挣扎着起来的白瑾瑜,他把她摁了回去。 “尽管你现在不清醒,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小鱼儿,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从中走了出来,你也不要继续徘徊,生活是需要向前看的。” 陆湛东说着,无奈又悲怆地笑了笑,“曾经我诅咒过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再相遇,我希望你过得很不好,可是当这被实现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恨你,如果可惜,我还是希望你过得好,一定要比我好,不要像我一样,因为沉浸在对你的仇恨中,我蒙蔽了双眼,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等到失去时,才发现原来那个人已经不知不觉中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月光下,白瑾瑜看着那个样子的陆湛东,陌生,又熟悉。 她心里一阵又一阵地开始不住地恐慌害怕起来,怎么会是这样呢?这和她设想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怎么可以不恨她呢?怎么可以从她给他带来的阴影里解脱出来了呢? 怎、么、可、以!!! 白瑾瑜突然忘记了自己还要装醉的事实,一下子扯住了他的衣角,刚刚吐出一个‘不’字,一道阴影就笼罩了下来,她仰起了脸,一瞬间,刚刚跌落到谷底的心不禁地又雀跃起来,她以为他的吻是会落在她的双唇上,可是…… 陆湛东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了一句,“小鱼儿,晚安。” 白瑾瑜愣住了。 他依旧还在唤着她‘小鱼儿’,依旧会对她说‘晚安’,可是……语气就和他落下的那一吻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情/欲。 难道……如他刚才所说的,他真的已经从中走了出来吗? 而就在白瑾瑜觉得难以置信时,陆湛东一个转身,她握在手里的衣角倏地消失不见。 手心一空,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紧了唇角。 而陆湛东一出门后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少卿在电话里说的关于安宁的事,电梯叮的一声,他和刚好上来的白少卿不期而遇。 陆湛东看着白少卿那张阴沉的脸,只问了他一句:“她在哪里?” 白少卿报了一个包间号后,又说道:“我希望今天的事没有下一次,你虽然已经离了婚,但她还是有丈夫的人。” 陆湛东却勾了勾唇角,“我想要的女人,就算是丈夫,我也会千方百计地把她抢过来,什么道德,在我面前都是狗屁!” 白少卿目光一厉。 陆湛东又道:“但是我不想要的女人,你就算送到我面前,我也当她是狗屁!” “那么……对你而言,白瑾瑜是前者,还是后者?” 陆湛东没有回答,只是道:“我没那闲功夫跟你废话!让开!”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白少卿确定了自己想要确定的事后,自然而然地朝一侧让了一让,在电梯门关上前,他眉眼弯弯地‘好心’提醒了陆湛东一句,“陆总,你最好脚程快一些,晚了,你前妻就要成为别人的娇妻,你永远的前妻了。 .. 第一百零九章 小丫头口味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丁教授带的这一届学生各个都彪悍,尤其是那几个女生,喝酒尤其了得,最后直接一人拎着一个酒瓶子开始热情地敬着,这是在座绝大多数人始料不及的,近十点时,一个师兄兴头太过,吐出了血来,最后急忙送进了医院。 酒席提前散去。 心情再不好,但是命更要紧。 这个时候,紫薇路的小区里肯定又是停满了车,开进去了就不好倒出来,安宁索性让王剑停在小区门口处,余下的路打算自己走回去。 然而,刚一下车,她还是踉跄了一个,才站稳,就听见王剑在喊道:“你行还是不行啊?真不用扶?” 安宁立即抬头、挺胸,站得笔直,“我当然行了!不用你扶,我还有段路走呢,你把薇薇一人儿丢车里不行,赶紧带她回去吧!晚了到时候她又要被念了。” 车子里酒气熏天,夏薇还躺在后排座里睡得死气沉沉,不知道坐了什么梦,时不时地还会语气凶狠地咕哝几句,但没人听得清她在说些什么。 “现在都已经十点过了,她这样回去我妈不念才怪。”王剑回完,又有些发牢骚地顺口道:“也不克制一点,有什么事说开来不就好了,老喜欢跟老人计较些什么啊!” 安宁听到这话,心里一阵不舒服,“王剑,王总经理,你们家里的那些事儿我不了解,薇薇也鲜少跟我说那些,今天主要是因为我,所以她才陪着我多喝了几杯,还有,夫妻双方一起生活,所谓的沟通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地倾述就可以的,还需要另一个愿意倾听。” “你又出什么事儿了?不是才去出国度完假吗?”王剑道。 “其实我没度假,我离婚了。”安宁淡淡地道。 王剑一愣,不禁怀疑,离婚?可她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儿伤心的样子,说离婚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我刚吃完饭’一样。 半响,王剑道:“你也太神奇了吧!结婚结得人不知鬼不觉,离婚这会儿你倒是愿意说了。” 安宁只是笑了笑,看着后排座里蜷缩成一团正睡得香的夏薇,她又对王剑说道:“你们两个当初能在一起不容易,双方都做出了牺牲,薇薇这个人其实很简单但并不代表她没有脑子,在她还愿意无条件相信你时,别让她失望。” 王剑又是一皱,脸色骤沉,“林思佳是不是又对你们说什么了?” 这回换做安宁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你既然离婚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了,林思佳和……” “和陆湛东有一腿,是吧?”安宁打断王剑道,“我已经知道了。” 王剑一时语塞。 安宁又道:“林思佳以前是说过你一些事,但是薇薇并没有相信。” 王剑的神情里忽而涌现出一丝复杂,“我知道,我会好好对她的。” “那就好。”安宁说着,冲王剑挥手道:“好好照顾薇薇,出了路口右转到第二个红绿灯路口再左转,这条路回去比较近。” 王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临走前,他还是稍稍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对安宁说了句,“安宁,我站在朋友的角度来说句实话,在事业上你可以选择江厉川,但在爱情上……如果你冒不起险,那就离他远一点。” 安宁笑了,“你丫挺的终于良心长出来了点儿啊!” “你才丫挺的!明儿见!” 挥别了王剑和夏薇,夏日的夜空下,安宁望着头顶上的那轮明月轻轻地呵出了一口酒气儿。 这种半醉半醒的感觉真好,看得到天在转,地在转,树在转,月在转,而她在这天旋地转的世界里,独自踩着弯弯曲曲地路线。 “一个人的孤单,总好过两个人的寂寞。”说着,她笑了笑。 那种在两个人的婚姻关系里独自等待的痛苦,还好已经离她远去了。 只是……想到在酒店电梯里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 呵呵…… 尽管和陆湛东在亲吻的人是白瑾瑜,可是那一瞬间,她却想到了完全不在现场的另一个人――林思佳。 然后,想到了那个清晨,林思佳气势昂昂的样子。 突然间,安宁很想让林思佳来亲眼看一看那画面,然后告诉她,看吧,这就是你背叛我们的友谊爱上的男人! 可突然间,她又很怕林思佳看到后会陷入她从前的那般绝望。 那种绝望,只有深切品尝过的人才最懂得。 原来,如果你曾经那样地信任过一个人,即便是遭遇来自那人的最深的背叛时,你就会连恨都恨得不彻底。 譬如,她不恨林思佳,也不恨陆湛东,他们都是她曾经掏心挖肺对待过的人,可也正是如此…… “绝对不原谅,绝对不会原谅!” 深夜的街头,安宁一个人借着酒劲儿,咬牙切齿,红着眼眶,犹如一个怨灵,可气势十足地刚刚发出‘毒誓’,脚下一个不小心,被老小区凸起的下水道井盖儿给绊住了,眼见就要狗吃屎地摔倒在地。 关键时刻,一只手伸了出来,将她的后衣领子一扯,脖子被猛地一勒,难受之余,也避免了摔倒。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多大的人了,还扬着个走路!” 一道责备声从身后飘来。 安宁经过刚才那一下,发懵的脑子有些清醒,她回头看着面前那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还是那天的黑色风衣,但却把领子给竖了起来,再加上他那犀利的目光,阴沉的脸色,顿时显得他那张歼商的嘴脸更加不像一个好人,怎么看都有些像是电影里那些会在街头突然走着走着掏出一把枪的杀手,瞄准目标,准确射击,人命终结的一瞬,他唇角挂着一丝带有怜悯的冷酷微笑,消失在慌乱中。 而就在安宁还沉浸在脑子里幻想出来的画面中时,‘砰’的一下,她脑门挨了一记。 如果是平时的安宁的话,她一定会察觉到此时的气氛并不对劲,尤其,这一下敲得比平时格外的疼,疼得她差点眼泪流出来。 可是,在酒精的浸泡下,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显得格外大条起来。 “江厉川!”安宁气得怒喊了一声。 “不错,还知道是我。”江厉川不咸不淡地说着,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一身酒气,大晚上你不回家,跑哪里鬼混完回来的?” “你是我爸啊!要你管!”安宁没好气道。 江厉川表情瞬间变得那个惊讶万分,但下一瞬间又是笑意盈盈,一胳膊勾住她的肩头,一副好哥们儿的架势,但那表情里,却又是情人间才会出现的暧昧。 “小丫头,口味满重啊!不过……爸爸很喜欢!” 安宁:“……” “我爸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你想找他就去撞墙,撞死了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安宁说着,胳膊肘子朝他腰间一捅,“去吧!” 江厉川腰一扭,闪了过去,“那行,等我找他提完亲,再上来找你。” 安宁一眼瞪过去,华丽地吐出一个字,“滚!” 然而,江厉川却胳膊一收,将她往自己身子里搂得更紧实了,“已经滚回来了。” “我让你滚远……唔……” 双唇突然被他的牙齿一咬,安宁瞪大着眼,杀气腾腾,却在江厉川眼里笑盈盈的威胁下,一时不敢有所动作,直到他满意松开,她刚握拳要砸过去,却被他猛地低身一闪,同时……双脚突然离地,她被他扛了起来。 “江厉川……” 宁静的夜空下,‘啪、啪、啪’的一连三声,将安宁的怒气尽数给打断。 屁股上挨了三记,声音之响,力道之大,不同于在雁倾山里开玩笑式的那种,这三下连打下来,安宁真是疼得眼泪瞬间溢出了眶。 她才不管这是不是在大街上,也不管会不会吵到了附近的人,她只知道她要宰了他,她开始双手握拳,一个劲儿地砸着他挺直的后背。 而江厉川就像是一块石头一样,一声不吭地任由她打着,他继续扛着她走着他的路,直到她打累了,被倒挂着似乎酒精都冲上了大脑,又有些晕眩了,终于安静一些时,他才开口说道:“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了不?打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一身酒气,你下次再让我这样一个人等你,你试试看!” “我又没让你……”安宁刚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屁股上又挨了一下,但却是很轻,很有威胁意义的一下,她顿时噤声了。 寂静的街道,她伏在他的身上,感觉得他身上那肃杀的戾气,半响终于鼓起勇气,轻声细语地道了一句,“你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倒挂着我头晕难受,胃压着也不舒服。” 可是…… “活该你难受。”声音极其冰冷。 “江厉川!” “嗯?” 她刚刚憋足气势吼了一声,就被他的一道轻哼给瞬间秒杀。 安宁这才发现,今天的江厉川格外的不对劲儿,她有一种预感,她最好再少开口,不然他还指不定会有什么招儿来继续收拾自己。 ―――――――――――――――――――――――――――― 还有一更,继续码字去。 .. 第一百一十章 蓝色的鸢尾的花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于是,她就只好挂在他的肩头,像是一块死猪肉一样,在闷热的夏日夜晚里晃啊晃啊,晃得脑袋发晕,喝那么多酒都没喝吐她,可这会儿被晃得一阵又一阵的想吐。 登时,安宁立即捂紧了嘴,开始不断地给自己强加起意识。 她讨厌吐的滋味,讨厌那种鼻子、喉咙里都堵塞起来的感觉,更讨厌那股酸臭。 这也是她平时喝酒都会力争控制的原因之一。 可是,任由她再怎么控制,当家门打开,双脚着地的一瞬,她顾不得脚下到底都踩到了什么,自己又到底是碰到了什么,她只知道朝洗手间的方向快速奔着,当看到马桶的一瞬,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澎湃着的‘激动’,呕地一声。 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鼻腔、口腔,喷/射而出。 而待她终于吐干净,收拾利索了,气势冲冲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想要和正悠哉地一副boss范儿坐在沙发里的某人算账时…… “都碎了!”江厉川在她怒意盎然的目光盯视下,只淡淡了地说了这么一句。 安宁一愣,顺着他的视线朝客厅的地上看了看,只见她上午上班出门前原本散乱了一地零食垃圾的地板上此刻正躺着一片又一片的蓝色花瓣。 安宁眨了眨眼,认了出来,那是她真正最爱的花――鸢尾花。 尽管已经凌乱,但依旧可以看得出来,原本它们是摆列成了一个心形的形状。 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香甜味道,然而,鸢尾花是几乎没有香味的。 安宁这才发觉在心形中有着几盏香薰灯,可是……显然它们都已经燃烧殆尽,在边上还有几盏甚至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而这时,江厉川终于起身,他从玄关处的地上捡起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的一瞬,安宁看着里面已经惨不成形的蛋糕,以及那个巧克力做成的生日牌…… “你今天生日?” 江厉川没有回答,只是沉着脸告诉她,“我等了你五个多小时,现在,都碎了。” 安宁的心里咯噔一声,刹那间,什么火气都没了。 甚至压根就没发觉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出门时明明是把两道门都给反锁了的,可他又是怎么进来,还做了这些布置的。 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就只有地上那被她踩碎的花瓣,踢倒的香烛,摔落得惨不成形的生日蛋糕,还有江厉川那阴沉的脸。 “对不起,我不知道……” “如果一个人开始对你说对不起的话,那就表示她将永远地对不起你了。”江厉川说着,扯了扯唇角,“你自己数数,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你对我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了?” “我……”安宁一阵无力,习惯性地就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厉川冷哼了一声,“又是对不起。” “我……”在他逼仄的目光盯视下,安宁一阵心虚,低下了头,“我错了。” 江厉川坐回了沙发里,双手环胸,翘着个二郎腿,目光依旧冰冷,“然后呢?” “生日快乐!” “还有呢?” 在他极强的气势压迫之下,安宁不觉地两根食指开始在身前纠结缠绕起来,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而这时,江厉川又道:“犯错的人如果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道歉,并决心悔改的话,我认为都该给她一次机会。” 安宁听罢,立即道:“我道歉,绝对真心道歉。” 江厉川眉梢一扬,“光嘴皮子说?” 安宁立即蹲下身去整理地上被她踩散的花束,可是大脑命令下得太快,而被酒精麻痹的身体动作明显缓慢,于是,蹲下的一瞬,她一个失衡,不小心手掌又压碎了两盏花束。 ――完了! 她心想。 而这时,江厉川忽然道:“知道蓝色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一定会有好消息来到。” 因为喜欢它如蝴蝶般轻盈的姿态,所以她开始了解了它的花语。 “那么你就该知道当你踩碎它们时,我是怎样的心情。”江厉川说着,眉宇间一阵复杂,“当它们被你毫不犹豫踩碎的瞬间,我突然觉得……安安,或许我想要的,终我一生可能也得不到了,即便我愿意等,可你如若不愿意给,又有什么用呢?” 他说着,轻轻一笑,苦涩的样子。 “真是奇怪,我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可是……现在……这是一种预示吗?” “不,这不是。” “那这是什么?” 安宁沉默了。她太明白这种心情了。就如同她当初总会在燕栖湖别墅的窗台上摆上一盆粉红色的蔷薇花一样。 她其实并不大喜欢那花,尤其还是粉红色的,对她而言,那是一种充满少女梦幻的色彩,而她不知道自己十二岁以前是什么样子,但知道自己十二岁以后类似少女梦幻这样的东西,根本就是一种奢侈。 她不喜欢这种奢侈,所以这种奢侈也从未降临她。 但她依旧还在市场里挑选了一盆花型很好的粉色蔷薇养在了窗台上,因为那是陆湛东很喜欢的花,且它的花语是――我要与你过一辈子。 可是,这个‘一辈子’在一次争吵中被陆湛东抱起来砸出了窗外,摔了个稀巴烂。 他们结婚的第一年,他经常会为一点儿小事对她不满意,而她那会儿还有吵架的力气,所以短短的一年里,吵了太多次,几乎每次都很激烈,安宁已经记不清到底那时是为什么争吵,但她记得那天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堪称是百年难得一遇,大半个桐城市都被淹了。 当第二天,雨水终于退去,她在花园里找到那盆花的时候,它已经被浸泡死了。 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是这样的心情。 与其迷信地说是一种预兆,倒不如客观地说,只是因为付出太多,寄予的期望太多,所以人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 “你看,你也说不出来。”江厉川说着,起了身,“算了,我这是在干些什么呢?我可能是过分了些,不知不觉又把你逼紧了,你冰箱里有鸡蛋吗?我只会做这个。” “我不饿。”即将擦肩而过时,安宁一把扯住他道。 “吐了那么多,还不饿……” “嘘……”安宁一根手指轻搁在他的薄唇上,灯光下,她目光闪亮夺目,“江厉川,生日快乐,我们做吧!” 轻轻的一句话,飘进耳朵里的一瞬,江厉川神情中出现了一秒钟的呆滞,而后,微微一笑,“这算是生日礼物吗?” 安宁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要是不接受……”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拦腰猛地抱了起来,“记住,是你主动开口要的。” 看着他那突然格外灿烂的笑容,安宁瑟缩了一下,其实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后悔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酒精上头?这样的话居然都说出来了! “或者……我再考虑考虑……” 她正说着,腰上突然被狠狠一捏。 “晚了!”江厉川说着,抱着她拧开了卧室门把,窗帘紧闭的漆黑房间里,两个人一起跌了下去。 后背挨到床的一瞬间,安宁只觉得今天的床似乎格外的柔软,还散发着一种阳光的芬芳,可她明明记得她的床垫有些潮湿,正打算这个周末如果不下雨的话就搬出去晒一晒的。 是因为酒精把她的五感全部都麻痹了的缘故吗? 她还来不及去细细分辨,突然一双手已经将她的面颊捧起。 “集中注意力!” 看他那眼里迸射出的严肃光芒,好像正在进行一件类似于膜拜上帝一般的神圣事情一样,需要全力以赴。 安宁笑了笑,“江厉川你在紧张?” 然而话出口的一瞬,她就快速地否定着,怎么可能?他紧张?要紧张也该是她吧? 可是…… “的确有些紧张。”江厉川却道。 安宁愣了愣,刚想从他黑亮的眸子里一探虚实,他就突然如一只吸血鬼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咬在她的脖颈上,不顾她的尖叫,他兀自地狠狠吸了一口,末了,冰凉的舌尖像一条滑蛇一样由上而下地在她细致的脖颈上轻轻扫过。 暗夜里,他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有些兴奋,犹如一个潜伏已久的野兽,被他盯看的瞬间,安宁有一种当了猎物的感觉,而在他忽而变得狰狞尖利的目光中,她毫不怀疑下一秒他的獠牙会狠狠地刺穿自己的身体。 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呵呵……”江厉川却在这时忽然轻轻地笑起,修长如玉的指尖在她的面颊上滑过,睥睨的眼神犹如在一边欣赏一只猎物最后的挣扎,一边寻思琢磨着到底从哪里开始咬下第一口。 “江厉川你……” “嘘……!”他俯下身双唇轻贴着她的唇角边,“安安,难得你主动一次,你说,今晚让我怎么吃你好呢?” 从门外透过来的依稀光亮,她可以隐约看到他明暗交替的英俊面容上的致命的邪魅,现在的江厉川明明就是一副坏坏的样子,可是…… 长的好看的人,即便是猥琐的时候,居然也可以演绎出另一种风情。 安宁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清晰地漏掉了一拍。 ..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请多多关照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作为‘猎物’的她突然间竟在心里萌生出了迫不及待的念头,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被他享用!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不过只是舌尖隔着衣料在她胸前扫了几下,她竟忍不住地从唇角里溢出一丝轻/吟!!! 偏在这时,江厉川一脸坏笑地指尖捏住她那双锋上已经变ying侹的两点,“安安,你越来越敏感了。” 唰地一下,安宁的脸颊变得滚烫滚烫起来,心里涌上一股羞耻,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另她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那种女人。 可是,当她习惯性地想要扯过毯子遮住自己时,江厉川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这样很好,安安,我很喜欢,我喜欢你因为我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太……”安宁说着,要再扯过毯子来。 江厉川却一直摁着不松手,“放/荡吗?” 当他直接把那两个字给说出来时,安宁觉得——完了,自己刚才果然是很…… “小姑娘,告诉你一个秘密,男人的骨子里其实都是喜欢女人在床上偶尔放/荡一下的。”江厉川就如恶魔一般在她耳畔边低低地蛊惑着。 安宁挣扎了下,回敬道:“江叔叔,女人在床上偶尔都还会喜欢男人老实一点呢!” “哦,那好吧!”江厉川说着,忽而翻身下去。 他的体温突然间消失,安宁心里不觉一瞬失落,而这时…… 江厉川单手撑着额头,身子微微一侧,把玩式地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说道:“今晚你上来,你来唱主角,我老实不动。” 安宁:“……” 他们的思维是在同一个频率的吗? “我说的是老老实实地躺着不动!!!” “是的啊,我躺着不动,你来动。”江厉川一副十分理所当然的样子道。 安宁有些咬牙切齿,“我说的是睡觉!” 江厉川忽而一脸惊讶,“安安,原来你是喜欢迷/歼的块感?” “你给我滚……粗!” 这本是最近流行的一句网络骂语,安宁本是为了增添气势才在‘滚’字后面加了一个字。 然而…… “它已经很粗了。”江厉川说着,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那里,“不信,你摸摸看。” “尼玛……江厉川……” “十!” 江厉川突然喊了一声,打断了安宁。 安宁愣了愣,他刚才说的是数字‘十’还是‘屎’,或者是‘死’? 就当她有些分辨不清楚时,江厉川已经一个利索的翻身又压在了她身上,“十秒时间到了。” “什么十秒……” “我给了你十秒时间考虑要不要在上面蹂/躏我。” 还蹂/躏…… 安宁扫了扫某个人那天生的一副歼相,还有…… “你什么时候说过给我十秒考虑时间的?” 她怎么不知道。 江厉川莞尔一笑,十分温文尔雅,翩翩绅士的样子,说道:“一般情况下对于他人的建议,我会给予对方至少十秒的考虑时间,是要收回,还是确定要执行。” 安宁眼角抽了抽,又是‘一般情况’…… “我又不知道你有这狗屁规则!” “所以我这不是正在告诉你吗?” 他居然还能这么坦然,好像真的是她不对一样。 歼商!绝对的歼商! “法律都还是制定出来广而告之后,才会对违反者采取相应的处罚措施。”安宁回道。 “那是国家的法律,而这是我的规则。” 如果不作为当事人的话,安宁绝对会为他这番无耻的诡辩而鼓个小掌,但是…… “你的规则就是随心所欲!”安宁一针见血地戳破他的冠冕堂皇。 如若是一般人,此刻说不定会恼羞成怒了,但对于为了追逐利益有时可以脸皮子都不要的歼商来说,这点儿算什么呢? 尤其是作为歼商中的歼商…… “很高兴你终于了解了,可是,聪明的小姑娘,你不觉得我们浪费了太久时间了吗?”江厉川说着,目光晶亮,“做好思想觉悟没有?我会让你一开始就不想再停下来。” 他的表情明明凶狠得就像是一头要吃掉小白兔的大灰狼,可是安宁却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说日本女人在开始前都会一个鞠躬,然后十分礼貌客气地说一句,请多多关照。” 言下之意,他刚才给了她类似于这种的感觉。 而在她有些控制不住笑声时,江厉川的脸色沉了又沉,他大手猛地将她的松紧小脚长裤连着那一条薄薄的小内/裤一起朝下猛地一扯。 安宁惊呼了一声,习惯性地就要曲腿去蹬开他,却不想刚好给了江厉川一个契机,将已经褪到膝盖处的裤子顺势一扯,再抓住她的双脚脚踝向上一提。 安宁一脸的惊恐起来。 她以为他会先开始亲吻之类的把前戏做足,可是……当她的双腿被他掰开来,私/密处在空气里暴露无遗时,尽管此时房间里并不光亮,但她还是避免不了地一阵害羞,立即伸出手去捂住。 江厉川笑了笑,这回他倒并不急着去扯开她,他只是低下头,在她白希的大腿根附近用濡湿的舌尖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圈。 登时,安宁觉得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坎上奔腾一样,一忍再忍之下,她终于忍不住地伸手抱住他的脑袋,推着他,可是…… 江厉川却猛地身子朝下一用力,舌尖打着勾在她刚刚放弃掩护的‘阵地’上从下到上地轻轻一扫。 “唔……”安宁忍不住地从唇角溢出了一声,一阵美妙的战栗从身体的最深处绽放开来。 而偏在这时,江厉川在轻笑道:“安安,你怎么这么快就泛滥了呢。” 听着他口吻里的戏谑,安宁以为他又要像在雁倾山那晚时一样变着法儿地折磨她就范,可是…… “那就请多多关照了,安安。” 江厉川说着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裤子给尽数一扯,提起‘枪杆子’抵在她那湿热的甬道口上。 安宁眼珠子一下子瞪得浑圆。 “不、不行……” 他居然是要直接进入!!! 江厉川用力将她要合上的大腿朝两边一掰一压,“我相信你,行的。” 他说得就好像是在鼓励他缺乏自信的员工一样,然而……她还不是他的员工,这也不是在工作,这是…… “不行,我不行,你不能这样直接地……啊……” 安宁正说着,却随着江厉川猛地一个挺身,被迫打断,拧紧着眉头,惊呼了一声。 但却并不是因为疼,而是……那种瞬间被充斥满的感觉……有些说不出的舒服,舒服到令她格外吃惊。 “好姑娘,你看,你行的,它已经在开始吸着我了。”江厉川俯下身,捧着她的脸,说完后,攫住她的嘴唇一阵深吻,同时,腰部开始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房间里,开始响起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的喘息声,有她的轻/吟,有他的粗重,交织在一起,犹如一副美妙的乐章。 一道又一道的战栗在她身体里如波浪般的扩散开来,一浪还比一浪高,一时间,安宁觉得,酒精是不是又涌上头了,自己似乎又醉了,且醉得更加厉害了,灵魂犹如飘到了天上。 而就当她已然沉醉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她贪婪的神情里充斥着不满,可是下一秒随着他突然抱着她的腰一起向后一倒,她惊呼了一声,一个子角度变了,她小腹部有着明显的不适应,她难受得想要立即就起身,可偏偏江厉川的大掌死死地扣在她的腰间,一边扼杀她企图逃跑的念头,一边又在挺腰上下地律动着。 很快,她就适应了他在这个角度的律动,而就在这时,他又停了下来,她听到他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地说道:“现在,我的女王,给你机会,狠狠地……蹂躏我吧!” 说完,他双手一松,呈一个‘大’字型躺在那里。 看着昏暗的光线下,他俊美的容颜,眼里化不开的浓烈晴欲,以及他那翕合的性感唇角,溢出的气喘声,哦,还有那从额头滑落的汗滴…… 安宁心里控制不住地呼了一声——哦!天哪! 她瞬间想到了传说中的万年总受的模样,可是……再回味回味他刚才喊着‘女王’的神情,却像足了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但此刻,他却在开口对她说着‘狠狠地蹂躏我吧!’。 这绝不是一个帝王的卑微,而是被他视如珍宝般的宠爱。 突然间,安宁还想到了很早前在网络上看到的另外一句话——爱他,就为他当一次受! 虽然那是bl界的经典,但用在此处……也并不突兀。 可是……可是……谁特么的告诉她……要怎么开始蹂/躏啊? 就在她大脑全无任何实际性想法时,江厉川已经双手又握住她的腰肢,开始自己忍受不住地率先律动了几下,“自己动,要多少,拿多少,你要是能掏光我,我求之不得。” 这话说得……像是在她一张无额度的信用卡,随便刷一样。 “你再错失机会……老子就爆了你的后亭花!” —————————————————————————— 还有一更。 .. 第再一百一十二章 坏姑娘再来一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后半句话江厉川几乎是磨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而能让那样一个优雅、沉稳、高端、大气、高档次、故作正经……的歼商嘴巴里突然毫不修饰遮掩地迸出‘老子’二字,由此可见,他该是忍得有多愤怒了! 立时,安宁再不犹豫地开始随着他的指引,身子上上下下有规律性地动了起来。 光线昏沉的房间里,低低的暧昧的男声在缠绵地响起,“安安,再深一些!嗯……对,好姑娘!” 而安宁在腰肢忍不住地扭动间,银牙咬碎,恨恨地吐出了两个字,“尼玛!” 这是要‘死’的节奏吗? 第一次,她在他上面,俯视着他英挺的眉目间的扭曲、痛苦、欢愉……,他就像是一个妖精一样,不断地呈现出多面性,不断地you惑着她跟随他的指引,带领她往欲/望的迷途森林里走得更深,深到似乎永永远远也出不来一样,但她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前方有什么在不断地吸引着她去不懈地追寻。 于是,在情/欲的刺激下,她忘记了双腿的酸痛,像是不知疲累一样,用力地要着。 倒是江厉川在频频地皱紧着眉头,时而忍不住地握住她的腰肢,帮她控制着速度道:“慢一些……要射了……再重一些……嗯,好……快点儿……再快点儿……” 可是…… “我不行了……啊……” 战栗犹如火花一样在身体里璀璨绽放的一瞬间,安宁的喉咙里发出一道痛苦又愉悦的声音。 她竟在他的身上,靠着自己,攀登到了高峰。 而就当她滚烫的身子大汗淋漓地瘫软在他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儿时…… 江厉川捧着她被汗湿的面颊一记深吻,“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先去了,坏姑娘,作为惩罚,再来一次!” “不……唔……” 她才发了一声,余下的抗议就被他尽数地给吞在唇齿教缠间。 “你会想再要的。” 是的,她的确是会再想要的,他就是一个邪恶的魔鬼,蛊惑着她在男女情/欲的不归路上越来越深陷。 而当她控制不住心里的贪婪,又要再次一个人爬上巅峰时…… “再吃独食就再来一次!” 他轻轻的一句话就把她给拍停在了半道上,而这种事,不是说等就能等得住的。 于是,再又历经了一次失败后,她终于咬牙切齿地等了等他。 房间里的空调是标准的二十六度,可是……他们却像是在蒸桑拿一样,大汗淋漓。 那一股灼热在身体里迸射开来时,她也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了,瘫软在那儿,一动也不想动,只想立即睡死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宁在昏昏沉沉间,感觉到身子腾了空,似乎被抱了起来。 然后,似乎是被放进了一个温热的池子里,水在肌肤上柔柔地淌过,还有一只温热的手掌在力度恰好地按摩着她的四肢。 她闭着眼,身子朝下滑了滑,挑选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水里,唇角微微地上扬起来。 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梦里面她似乎听到一道声音在低低地说着:“安安,生日快乐!” 呵…… 果然是梦! 今天可不是她的生日,今天是江厉川的生日,等她睡醒,还是去给他买一个生日礼物,毕竟她踩碎了他的鸢尾花,还摔烂了他的生日蛋糕。 安宁就这样想着想着,彻底地睡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破旧的小区里灯火俱静,家家户户几乎都在温榻上开始做起了梦。 而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里,有一个猩红的点在不时地明明灭灭着。 紧闭的空间里,已经烟雾缭绕。 陆湛东抬头看了看五楼的那个一直有光亮透出的窗户,已经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睡。 他不禁地目光又瞥了瞥单元门口的一侧停着的那辆迈巴/赫,以及那个车牌号。 接着,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尼古丁深入心肺时,那时不时拉扯着的疼痛有着短暂的缓解。 以前,有个人曾经对他说,“陆湛东,我真希望有一天,咱们对调一下位置,让你好好地体会一下今天的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那个时候,在燕栖湖的别墅里,他正在狠狠地在一个他刚认识一个小时不到的陌生女人身体里冲刺着,听完她说的那话,他只是回道:“我那件拉斐尔式的衬衫皱了,你帮我烫一下,我明天上午要穿。” 现在想一想,是报应吗? 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对于一个自己不爱,且还十分讨厌,又一时半会儿甩不掉的女人,他觉得怎么做都是不过分的,且还是她自找的。 而现在,他依旧不觉得自己当时错了。 时光再倒回一次的话,他也还会做出同样的事,因为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不爱她啊!他还沉浸在白瑾瑜带给他的痛苦,以及柔体上的欢愉里不可自拔。 但是,他确实还是犯了错。 唯一的错――是不该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在意她眼眶里那始终不肯掉落下来的泪珠时,还在继续地给予她伤害! 所以,现在,位置对调了。 她提出离婚,她说她已经放下他了,她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她的楼下停着江厉川的车,她的家里整夜地亮着灯。 而他坐在自己的车子里,开着空调,可仍然觉得有时候胸口闷得快要窒息,即便打开车窗,这种症状也无法得到缓解。 是晚了吗?还是……还来得及? ※ 林思佳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还以为又是那些打着上门免费擦洗油烟机、实则推销产品的人,因而打开门之前,她的脸色是极其阴沉的,可是,随着门打开的一瞬,一秒钟,她又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一个微笑满面,容光焕发的林思佳。 “湛东!”林思佳欣喜万分。 她忍耐了一个星期不去找他,只是每天发一些道歉以及想念他的短信,还有,跟他说一下自己怀孕后每天的变化。 她一直相信着等他气消了,他始终是会来找自己的。 这不,他果然来了! 且看他那一脸疲惫,衬衣有些褶皱的样子,难道是刚出完差回来就直奔的她这里? 想及,她心里又喜了喜。 “我马上去给你放洗澡水。” 然而…… 她刚一转身,手腕就突然被他扯住,“不用。” “难道你还没有吃过早餐?” “我有事和你说。” 他疲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决。 林思佳开始感到害怕起来。 “有什么事也要吃完早餐再说啊!你要吃什么?我昨天下班在超市买了意大利面……” “坐下。”陆湛东皱着眉头打断她道。 林思佳怔了怔,坐了下来,“湛东,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知道错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看,书上都写了,孕妇的内分泌系统是紊乱的,我那个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了,要是平时我肯定不会那样,我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你该了解我的。” “了解?”陆湛东笑了笑,“林思佳,我了解的只是你的身体而已。” 林思佳咬了咬唇,“那至少也是一种了解,湛东,你不能否认,在床上,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贱的?” “爱上你时。” 陆湛东冷冷一笑,“我记得我一开始就和说过,你和我在一起别谈爱,只谈性。” “你就算不爱我,可你至少也不讨厌我,不然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那么久!如果你当我和那些女人一样的话,当初在雪地里你为什么要跑回来救我?我死了并不关你的事吧!你只是少一个打泡的对象而已,很快就会有新的来补上。”林思佳有些激动地道。 陆湛东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茶几上堆放的几本关于孕妇的书籍,“是宴会那一晚?” 林思佳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他在问着什么,她点了点头道:“那天晚上你忘记带套了。” “但是你可以提醒我。” 陆湛东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林思佳心头一颤,逼迫着自己不要闪躲,一旦闪躲就会被他看出来有鬼,直视他,要光明磊落地,无畏地直视他。 “你忘记了,那天晚上我也喝了不少的酒。” “是啊!我的确是忘记了。”陆湛东嘴上是那么说,可那眼神依旧如刀锋般凛冽。 林思佳不敢疏忽。 “可你事后可以吃药!!!” 果然……他还是揪住了这一点。 “我那段时间有一个项目急着要交差,熬了几天几夜,忙忘记了。” “林思佳……”陆湛东说着,一手捏住她单薄的下颌,轻轻一抬,“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女人。” 他的一句话砸下来,林思佳瞬间有些承受不住。 “我说的是……” “嗯?” 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他眼里的冰冷就如同冬日里的窗外寒雪。 林思佳忍不住地心里打起了一个冷颤,“湛东,我爱你……” “呵……”陆湛东一声轻笑,紧捏着她的下颌,突地一甩。 “你确定这个孩子一定就是我的?” .. 第一百一十三三章 群鸡里挑头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说什么?”林思佳一脸的难以置信,乍一看上去,真像是被污蔑后的表情,可实际上…… ――难道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 陆湛东如果知道了她和李齐之间的事的话,自己怎么还可能继续稳坐在这里? 他从不参加兴爱party那样的活动。 他说过,他碰过的女人,在他不要之前,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来碰。 因为……他最恨的是背叛,即便他不忠于任何一个女人,也不要她们的真心,但也绝对不接受她们身体上的背叛。 所以……他只是在猜测怀疑而已吧! 想及,林思佳心里的慌张稍稍地平复了下来。 “林思佳,你确定了解你身体的男人就只有我一个?”陆湛东狭眸微眯,唇角含笑。 她见过他这个样子的时候,是在谈判桌上,但那时他是在故布疑阵迷惑对手。 而现在…… “是,我跟你时不是第一次,在你之前我是有过不少男人,年轻的,老的,长得好的,丑的,只要有钱的,有权的,我可以闭着眼睛什么都不管,但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吗?别告诉我你现在开始要求我是原装货了。” “林思佳,你应该知道,我对女人的要求里一向是没有‘处/女’这一栏的。”陆湛东说着,视线凌厉地在她微带愤怒的脸上一扫,而后嗤地一笑,“但我刚才问的重点是这里吗?是你的理解能力太差,还是我的表述能力不好?” ――混淆话题失败! 林思佳一脸虚弱、疲惫之态地捧着额头道:“对不起,我最近有些变得不太像是自己,可能是以前的负面东西现在插空子都跑了出来,我最近时常在回想以前的事,想着想着就忘记了眼前。”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陆湛东道。 ――他还是对自己关心的。 林思佳心里一喜。 “对于发泄生理需求的女人,我没有这些要求。” 陆湛东一说完,林思佳那刚欲扬起的唇角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我相信在她们之中我对你而言还是不同的。” “呵……”陆湛东一声轻笑,讥嘲道:“在一帮子鸡里面挑选出一只头鸡吗?” 林思佳的心脏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们是鸡,那你是什么?” “是什么……?”陆湛东说着,一个莞尔,“是鸭,哦不,还不如鸭,鸭都还是收费的,而我是倒贴。” 他微微侧过来的神情,以及那语气,就像是在询问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一样,可是…… 这话的内容……怎么会是从他的嘴巴里说了出来? 林思佳终于发现今天的陆湛东有些不一样,“湛东,你……”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怀疑他其实是不是生病发高烧了。 然而陆湛东却突然头朝后一偏。 两道冰冷的视线直扎在心尖上的一瞬,林思佳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这是她说过的话,你觉得呢?”陆湛东的神情和语气还是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可林思佳心里却在一阵又一阵的颤抖,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比刚才还要强烈。 “我没有这样想。” “是啊,你是专业的小三,你当然不会这样想,可是……”陆湛东说着,双臂摊开,一脸自在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带着一种慵懒的笑,说道:“你怎么想的,我并不在乎。” 林思佳觉得自己的喉咙瞬间被扼住,她用尽力气才喊出声音道:“那这个孩子呢?!” 陆湛东落在她抚在小腹的手掌上,目光一沉,“我随你,你愿意生就生,不愿意生就打掉。” “这可是你的孩子!” 陆湛东唇角一勾,“呀!话题又绕了回去了!” 林思佳一怔,有一种被算计了,跌进深坑里的感觉,开始有些懊悔。 然而……陆湛东却并没有围着老话题再问下去,而是直接道:“就当是我的吧,我给你四舍五入,就当你当你跟了我三年,三年的时间,加上一个孩子,你说,你还要什么?” 林思佳觉得身体里在一点一点地冷下去,“湛、湛东……你……你在说什么?” “钱?房子?车子?还是从你们林家每年多购买钢材?”陆湛东说着,又道:“我允许你要得比别人多一些,但你必须签下协议,这一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见孩子,更不能让他知道你的存在,不然……我今天给你的一切,你都将要支付高额利息地还回来。” 在他逼仄寒冷的目光注视下,林思佳艰涩地眨了眨眼,努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所以……你只要孩子,不要……我?” 陆湛东笑了,像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一样,“给我一个要你的理由,打泡吗?你要是努力朝这个方向发展,可以向那个嫩模神器琪琪看齐,不过你年纪比她大了些。” 林思佳眼底闪过一道阴狠。 而这时,陆湛东又道:“你看,你对我而言,只有这一个作用而已,可是有比你更好的,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 林思佳努力地从齿缝间挤出一道声音,“你和那个琪琪……” “还没上,以后也不想上。”陆湛东道。 “那为什么……” “我只是打一个比方,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我不是非你不行,你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肚子里的孩子,但这个筹码只足以交换那些,别的,你还不够格!” 林思佳笑了,“我不够格?那安宁就够格吗?是啊!我是命不好,我有一个生意一不好就把自己亲生女儿往男人床上送的爹!我不像她,虽然她爸只是一个当司机的,可是人家懂得未雨绸缪,临死还知道替自己闺女盘算一下,一条命,换他闺女一辈子衣食无忧,风光无限,他死得真值当!要是可以,我也想让我爹去替你老子挡一挡子弹,也给我换个……好将来。” 周围的空气阴鸷得可怕,林思佳最后艰涩了一下,顿了顿,才把话给说完。 而说完后,她久久不敢再语,甚至连余光扫一扫他的力气都抬不起来。 如死一般的冰冷沉寂中,陆湛东开口道:“这就是她和你最大的不同,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会让她父亲活着。” 林思佳有些不甘心,“那是因为她爸不像我爸那样渣!” “即便她和你交换背景,她也能走出一条和你不一样的路。” 林思佳抬起头来,看着他眼底那在说起‘她’时不觉变柔的目光,恨恨地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如果生在我这样的家庭背景里,也只会和我一样,哦不,还不如我!” “你觉得你现在比她有过人的地方,就在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吗?”陆湛东冰冷的指尖钳住她的下颌,一点一点地用力捏着,“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如果这孩子是在她肚子里,该有多好。” “不……”林思佳心里一慌,一下子忘记了下颌那骨头似要被捏碎般的疼痛,她抓住他的衣领子,紧盯着他墨黑般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可以否定他的痕迹,然而……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他是真的在那样想着? “不行,湛东,你不能这样,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去闹你了,我保证!”林思佳说着,就如同一个乖孩子一样还举起手发誓起来。 然而…… “你真的知道你是错在哪里了吗?” 林思佳立即点头道:“我知道,我会改。” 陆湛东手一松,一甩,林思佳倒在沙发里时,听到他在说道:“那么我再问你一次,雁倾山上被绑架的那一次,你真的不知道她也和你一起?” 林思佳心里的承受已经快到极限,尤其是在得知他今天是来和自己理清关系后,此时此刻,她不禁地双手手掌攥成了拳,银牙咬碎,回道:“我说过,我不知道,是那些人有心这样做的,他们怎么会让我知道?” 说着,林思佳又道:“湛东,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我自从跟你后,再没有别的男人!” “看……”陆湛东顿下身,轻拍着她的脸颊道:“你又弄不清楚重点了,其实……你有没有背着我和别人尚过床,我现在一点儿都不在乎。” 以前,他在乎,只是因为还沉浸在白瑾瑜带来的背叛伤痛中,可现在,当‘白瑾瑜’三个字都无法再撕扯痛他的五脏六腑时,那么他还在乎什么呢? 她们背叛他,是很正常的事。 男欢女爱,况且,他知道自己对那些女人其实并不好,一个个玩物而已,对她们那么好干什么? 在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拍中,林思佳觉得自己所有的信心似乎都在被一一地拍落下来。 “那你在乎什么?” 陆湛东站起身来,双手插兜,睥睨着她道:“林思佳,你是个聪明人,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好考虑,想清楚是打掉孩子,还是趁他还在你肚子里,好好地利用,机会只有这一次。”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敢拿命来赌来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午时分,市政aa府大楼附近的一家高级餐馆的包间里,白瑾瑜饭饱后打了一个浅浅的呵欠,接着,她十分不满地看着坐在对面正在吞云吐雾的白少卿,说道:“我的事你少管,你有这闲功夫不如管管你自己。” 白少卿吐了一个漂亮的烟圈,俊朗的眉目间凝着一道厚重的阴戾,“你他妈的当老子闲着蛋疼愿意管你们这些破烂事儿?老子办公室里还堆着一堆的事儿。” “哦,那感谢白副书记日理万机还抽空拨冗了。”白瑾瑜嘲讽道。 “你可以把那个‘副’字再咬得重一些。”白少卿笑得十分的‘善良’。 白瑾瑜轻轻一笑,“恼羞成怒了?所以我才说,你不如去花时间去管管你自己的事,不然永远是个‘副’。” “我的前途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白少卿说着,又道:“我以为你回来是来挽救婚姻的,但你的目标似乎努力错了方向。” 经他这一提,想到昨晚的事,再想想备受称誉的江政的儿子、中天国际的总裁江厉川其实是怎样的一个废物,白瑾瑜的美目立时染上了怒。 “和他在一起过日子的人又不是你,你根本就没有发言的权利,这桩婚姻对我来说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你们逼迫我犯的错误,你们只知道靠着这来加固和江家的关系,你们一个一个地都只想到了自己前途,那么我呢?”白瑾瑜说着,压抑近三年的委屈涌上了心头,“你们有谁想过我?我过得不快乐,我很不快乐!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压根就是一个……” ‘废物’两个字快要蹦出来的一瞬间又被白瑾瑜习惯性地吞了回去。 “所以你就又想到了陆湛东?”白少卿说着,嗤笑了一声,“你还真是天真!” “当初如果不是你们让人关着我,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白瑾瑜大声地反驳道。 白少卿当即‘啪啪啪’地拍起了手掌,“你可以把声音喊得再大一些,要不要我给你拿个喇叭过来,让整个桐城市的人都知道你和这座城市的两个商业年轻才俊之间有着怎样复杂的纠葛?” 白瑾瑜一下子咬起唇来,声音立即降了好几度,“我说的是事实。” 白少卿笑了,“是,当初是我们关着你,不让你接他电话,可你如若真的有心,你怎么不把心再狠一狠,继续绝食啊,或者立即跳楼啊!可惜当时我连封窗子的木板都准备好了,你居然不跳。” 白瑾瑜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明知道你们会妥协,我干嘛要真的去寻死?死了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这话有点儿道理。”白少卿‘赞同’完,又道:“但我不是也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做选择吗,只要你能熬过那一个月,赚到一张飞回国的机票钱,我说过,我保证说服大伯同意放你回去找陆湛东。” 白瑾瑜顿时咬牙切齿起来,“你说得好听,那是选择吗?!” 他们把饿了三天的她毫不留情地扔出门去,拿走了她的钱包、信用卡、银行卡、房子钥匙、车子钥匙,甚至连一双暖和的鞋子和一件厚实的大衣都不留给她,只给了她一百美元,就这样让她一个人独自飘荡在异国的街头。 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变成一个居无定所的流浪者。 她一开始,并不相信,他们真的可以这么狠。 可是,时间渐渐过去,他们真的没有来找她,甚至就连她在夜晚的街头被人非礼时,救她的也只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她试过渴了饿了就去公园里喝自来水,试过在臭哄哄的汽车旅馆里入睡,试过去找工作赚钱,可是没有一家公司肯要她,她投的简历始终是在石沉大海,更有甚者明白着是对录取她不感兴趣,但对上她很有意思。 但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等那些公司回复,最后,她一咬牙,和许多个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普通a国人一样,去餐厅端盘子、刷盘子,去给人修脚、按摩,每天赚的钱还不够维持生活费。 尽管她再怎么压抑脾气,可也有无法忍受的时候。 譬如,她在餐厅端盘子时,小费永远都会被人给拿走三分之二,再譬如一个肥胖的白人老女人就因为她给她修脚时不小心弄疼了她,她就朝她一脚踹了过去。 …… 诸如此类。 她一个人在外熬了十四天后,她租的房子遭遇了窃贼,她被洗劫而空,对方居然连她那没啃完的半块面包都拿了走,她一个人发着高烧身无分文地躺在那里,最后昏昏沉沉地回去跪在了他们面前。 至此,苦难终于结束,她又成为了千金小姐,结婚后过着比以前更加富足奢华的日子。 有吃有穿有干净的房子住,每天打扮着光鲜亮丽,全球各种奢侈品牌几乎都有东西陈列在她的衣帽间里,她出门像好莱坞明星一样,身边总是会有保镖跟随,走在人群中,犹如踩在云端。 只是,她为了再次拥有这一切,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在丧失了男性的基本能力后,恐怕不久的将来,连他所拥有的财富都将化为灰烬。 …… 想及,白瑾瑜更加确信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可是…… “那怎么不是一种选择?如果我是你,即便如老鼠一样在街头啃着垃圾,我也要抓住唯一的机会。”白少卿却说道。 “那是你还没有亲身体会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空口说白话!”白瑾瑜愤怒道。 “呵呵……”白少卿笑了笑,“我那时真该把你扔到原始森林里去,让你体会一下钻木取火,生吃野兽的滋味,每天徘徊在生死之间,你是狩猎者,也是猎物。” “少拿你当兵时的那一套来跟我说!我是一个女人,我就算去当兵,也不会经历你那些事!”白瑾瑜回道。 “你是女人,所以你就应该躲在父兄的羽翼下一直地衣食无忧?你是女人,所以你就应该贪婪,只知道享受,而不付出享受的代价?”白少卿说着,冷笑了一声,“你至今都还认为我那是在故意地刁难你,是吧!” “你难道不是?你根本就知道我熬不过去!因为是你们把我丢了出去,也是你们砍断我一条条后路,让我最后只能放下尊严去干社会底层最低级肮脏的工作!” “端盘子,洗盘子肮脏,给人修脚肮脏,可你拿到干这些肮脏工作赚到的钱时怎么不觉得它肮脏呢?” “那是我辛苦赚的!” “工作肮脏,你的辛苦就不肮脏?不懂得尊重的人,他妈的连狗屎都不如!” “白少卿你、、、、、、” 白瑾瑜刚要骂出口,就听得‘啪’的一声,然后碗盘杯子一阵动荡作响。 白少卿双手拍在桌子上,“是,我是在刁难你,但你就没有想过,我这不过是在模拟你和陆湛东在一起的话将要面对的生活而已,你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是现实,你是被现实给击垮了。” “什么现实,少说得那么好听!我和陆湛东在一起怎么就会过那样的日子了?!你自己做的自己不认,没种!”白瑾瑜回道。 “你如果非要和他在一起,那么你首先要丢弃的就是白家大小姐的身份,白家予以你的一切,都将统统收回,而其次……你还不知道吧!陆震声当初也是给了陆湛东一个选择的期限的,如果他坚持娶你的话,那么他将面临的,和你一样,你告诉我,两个一无所有,被家族抛弃,狗屁不是的人在一起,怎么不会是那样的生活?” 在白少卿的质问声中,白瑾瑜哑然缄默了一阵子,才道:“陆震声不是你们,不会像你们那么狠。” “陆震声在道上拿着枪随意杀人的时候大伯母肚子里还没你呢!” “可是虎毒不食子,陆家只有他一个儿子,那么大的家业不给他,给谁?” “你怎么知道陆湛东不会像你一样,经受不住考验,向陆震声妥协?” “他为了我可以连命都不要了,你说呢?”白瑾瑜说这话时,神情那个得意。 白少卿嘴里一阵‘啧啧’地赞叹了几声,“女人啊!就是喜欢把男人的痴情当做自己炫耀的资本,他为了你可以不要命,那么你呢?呵呵……白瑾瑜,你怎么不为了他跳一次楼呢?或者,你为了他再坚持半个月,那样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爱情万岁!但只可惜,他曾经是真的爱过你,而你……你不觉得惭愧吗?” “我也爱他!” “你敢像他一样,拿命来赌一次吗?” 白瑾瑜的脸色唰地一下子白了。 白少卿弹了弹手里的烟灰,“陆湛东这个人也就这一点还有可取之处了,但你们已经结束。” “我一直都在想着他,他也一直在想着我,我们根本就还没有结束!更何况现在……” “现在他离婚了,而江厉川很有可能牵扯进了张城发的事情里,迟早会自身难保,你和他离婚也是早晚的事,对吧?”白少卿说着,吐了一个凉薄的眼圈,又一次嗤笑道:“你确定他心里还一直有你?据我所知,这几年里,他可是过得一点儿都不寂寞。” “那又怎么样?”白瑾瑜笑了笑,带着一种自信,“你看过他找的那些女人没有,你要是看过就会发现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是在她们的身上找寻着我的影子,可她们就算长得再怎么像,再怎么和我有一样的爱好,她们也不可能是我。” 只有她,才是陆湛东灵魂深处的渴望! “可你怎么解释昨晚的事呢?他拒绝了你,对吧,为什么呢?让我猜猜……”白少卿一阵故弄玄虚后,道:“是因为他的前妻,对吧!” 白瑾瑜脸色沉了沉,昨晚她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真的喝醉,发生了什么事,以及陆湛东说了什么话,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尤其是关于那个在他心里已经生根发芽的人。 “那不过是他还在恨我,在故意地刺激我而已,女人喜欢玩欲擒故纵,你们男人其实也同样喜爱着这个游戏,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我们早就已经冰释前嫌地在一起了。” 白瑾瑜说着,下颌一扬,甩了甩她的长发,一股自信自然流淌。 白少卿对此没有再说,当局者迷,而像白瑾瑜这样的蠢货,他花费唇舌去敲过一次,结果没敲醒,那么他也就没有必要再浪费力气了,尽了当兄弟的职责,也给了大伯的面子,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谁也别来跟他说。 于是,他只是道:“但愿如此,我等着看,丑话说在前头,我不会替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你只要不妨碍我就好!”白瑾瑜回道。 而这时,白少卿突然道:“昨天晚上江厉川没有回去吧!” “你明知道他不会回去,你还来打断我,还押着我回去!”一提起这个,白瑾瑜又是气。 “你不好奇他昨晚去了哪里?” 白瑾瑜轻轻一笑,“你又要说他跑到哪个女人那里去了吧!我早说过,我不介意,他和哪个女人睡在一起是他的事,更何况,最近他只怕也没这个心情!” 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白少卿骂道:“你他妈的就是脑残!” 白瑾瑜眼珠子一瞪。 白少卿还在继续道:“你以为江厉川是靠着江政才拥有今天的吗?你太小看他了,他为人一向谨慎,中天国际从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平地起高楼,拥有今时今日的规模,里面肯定有不干不净在,可什么时候被挖出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怎么了?该他气数到了,人不可能一直幸运,也不可能一直方方面面都俱到,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再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爸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就算他真出了事,最多也就是连累到江政,和白家不会有干系,何况,江政要是上不去了,正好也是一个机会。” ..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举着第双刀的姑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机会?什么机会? 不是他小瞧他大伯,江政的位置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坐得上去,坐得稳当的。 但这一点,白少卿不打算对白瑾瑜说。 以前他不告诉她江厉川和安宁之间的牵扯,是抱着观望的态度,但现在…… “江厉川看上的那个女人叫安宁。” 白少卿一说完,白瑾瑜手端着咖啡杯顿在了半空中,“安宁?陆湛东的前妻安宁?” “对,就是那个安宁。”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 白少卿严肃的神情中,白瑾瑜忽然说不下去了。 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她见过那个叫安宁的女人,长得很清秀,一般,一副小家碧玉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江厉川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他以前喜欢的女人可都是…… 不。 白瑾瑜突然想到一件事,又快速地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那是以前的江厉川,而现在的,自从在出了那个意外之后,那里硬不起来了,他整个人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定……他还真的换了口味。 但是…… “我不认为江厉川会为了一个女人拿自己的心血开玩笑!” “你怎知他不是在故意设下一个圈套呢?”白少卿道。 “目的呢?就是为了和我离婚,娶安宁?”白瑾瑜说着都觉得荒谬,“他就算再喜欢那个女人,但也得看清楚一个事实,我比她更有价值,换做是你,你也一定会选择一个有利于你政治前途的女人,更何况他是生意人,不会算不清楚这笔帐。” “大伯都还在观望,你着急什么!” ――等东窗事发了,你们倒是撇得干净,只留下我一个人受罪! 凭什么? 白瑾瑜心里一阵不甘,但她并不打算再和白少卿多说,白少卿和她父亲一样,都是毫无感情的政客。 “安宁还不知道你和江厉川的关系。”白少卿忽而又道。 白瑾瑜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因为江厉川,她兴趣缺缺,这个女人和江厉川之间根本不可能,撇开家庭背景以及她离过一次婚的事来说,就光是一点――江厉川压根就不是个男人,哪个女人可以受得了? 不过…… 想到昨晚陆湛东说的那些话,虽然她刚才嘴上是那样说,但心里其实对这个叫安宁的女人还是有着在意的,既然陆湛东提了安宁,那么她就大意不得。 而她曾经听唐诗诗提过,这个安宁对陆湛东不是一般的能缠,脸皮之厚,硬撑着几年不离婚,想来,这样的女人也是有些本事的。 为了陆湛东,她也需要去单独地会一会。 于是……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楼下小区里不知道是谁家在办着喜事,鞭炮大作。 安宁头蒙在毯子里,眉头紧皱,有一种冲到厨房去拿着菜刀把丫们全剁了的冲动,不过……在剁人之前,她得先去一下洗手间。 人被吵醒的同时,身体机能尤其是膀胱也被唤醒了。 可是,当她掀开毯子正要下床时,首先令她震惊的不是自己酸疼的四肢,而是…… 不对! 这毯子怎么看起来很陌生?怎么不是她那太空棉质地的空调毯?这手感……翻过一角一看,尼玛!蚕丝被?! 还有这床单,这枕套,这床…… 她的床明明是一米五宽的老式的,九十年代时在家具店里当初花八十块钱请工匠耗时一个星期做的带暗箱式木床,可这个……这特么的怎么变成了目测至少有两米的欧式弹簧大软床? 还有她房间里朴实无华的水泥地板呢?怎么会变成了富贵的番金莲地毯?且这地毯的样式和质地有些熟悉。 而推开洗手间的门,她瞬间就被那个漂亮的欧式浴缸被震惊了。 她走错了地方了吗?可卧室的壁柜顶上明明就还贴着有她初中获得过的各项奖状,老式的木质衣柜门上还挂着她高中时的学生证,而洗手间的面盆台子上的牙刷、漱口杯,甚至连那梳子上那一根还没有来得及被扔掉的发丝的色泽都和她的如出一辙…… 她敢断定这是她的家,可那床,那地毯,还有这浴缸是怎么回事? 进贼了?哪个贼会那么好心,偷了她家八十块钱打的床,还附赠她一地奢华的地毯和一个精美舒适的欧式浴缸?那浴缸的样式她曾经在家装市场的宣传册上看过,那种样式的,怎么都是至少八千八,好吉利的数字,只是她衡量之下,觉得不划算,所以只是看了看,而再看这个浴缸上的品牌logo,她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什么打泡完后的后遗症统统都暂时抛到了一边去。 “这贼也忒慷慨了一些吧!”安宁不由得感叹出声道。 这个牌子的东西一贯是典型的贵得离谱!价位已经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估量得了的,在卫浴用品中的地位相当于包包里的lv、prada之类。 瞬间,她觉得她家这个七平米的小浴室里硬塞下这么一个奢华的浴缸,简直就是…… “上身穿着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下身穿着一条棉花都跑出来的破旧棉裤,简直……太‘绝配’了!” 可是…… 安宁蹲在马桶上,一边看着浴缸,一边深深地表示同情道:“委屈了,受苦了。” 而当她刚刚解决完生理问题,正准备刷牙洗脸时,她看着她的洗漱台上多出来的一只玻璃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杯子上回拿给江厉川用过后,她就给收拾进橱柜里了。 还有杯子里的牙刷,以及…… 安宁目光落在了台子上的一只电动剃须刀上!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锁芯转动的声音,接着她听到她家那个有些年代的,已经生了些锈的铁质防盗门被拽了几下,拉开了。 安宁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想起最近小区里经常有住户遭遇偷窃,她立即环视一圈卫生间,难道拿修眉刀去斗贼吗? 开什么玩笑,这又不是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安宁果断地冲进厨房,左手菜刀,右手水果刀,掉头朝客厅玄关处狂奔。 当看见里面那扇门已经被推开一条缝的瞬间,安宁双手举刀就要劈下去,可是…… 江厉川一手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站在门口处,愣了愣,而后他将她穿着睡裙,踩着拖鞋,披头散发,手举双刀的威武形象给上下左右地扫量个遍,最后下结论道:“安安,你这睡裙的质地,我很喜欢……” 安宁当即眉头微微蹙了蹙,觉得他在这个情景下突然说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有些无厘头。 “你没穿内衣,乳/尖/挺得好立!” 江厉川的话音一落下,安宁当即双臂交叉挡在胸前,身子朝后一侧,扭着脸对他恨骂道:“无耻!” 可是江厉川却目光落在她那小翘臀上,“内库也没穿,来,。” 短短五个字,让安宁的脑袋里犹如遭受了一阵狂轰乱炸般,她十分凌乱了。 她起来后顺手就在衣柜里捞了件睡裙套上,家里很安静,反正就她一个人,她一个人时经常不穿内衣的,而至于内/裤,她本来是打算上完洗手间,洗漱完,冲完澡后再穿的,可是不想突然进了‘贼’,一时紧张,她全然忘记了这回事。 “你就这样举着双刀冲过来,是要砍人呢?还是要炮人呢?”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砍死你!”恶狠狠地扬着菜刀威胁完,安宁冲进了卧室里,把门一关,一反锁,内/衣内/裤快速穿上,再换了一套长袖的薄棉睡衣睡裤。 当她出来时,江厉川已经在冰箱里不住地搬放着东西。 酸奶,饮料,蛋糕,水果,鸡蛋,蔬菜以及一些鱼肉,看她原本有些空荡的冰箱一下子被塞得整齐有序,安宁眨巴了下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似乎这是他家才对! 然而想到房间里的床、地毯,以及洗手间里的浴缸、牙刷、剃须刀,再看看江厉川这一副主人样的气势,顿时有些明了。 安宁道:“江厉川,你个贼,你撬我家门就算,你把我的床搬哪里去了?!” “你对新床不满意吗?”江厉川说完,又道:“你难道不觉得昨晚在这张床上格外的有感觉吗?还有,你难道不觉得激烈运动完以后再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是一件很美的事吗?” 安宁睇了眼过去,假假地笑了笑,“明明是江总您过生日却让你破费,怎么好意思?您还是把我的旧床搬回来吧!顺便把您的豪华浴缸搬走,以及您留在洗手间的若干物品一起。” 资本家送的东西本就是非歼即盗,况且资本家过生日还送人东西,其意图更加险恶。 再者,当看到洗手间里赫然躺着的牙刷、电动剃须刀,她顿时有一种自己的神圣领土遭遇列强入侵的感觉。 “那床太硬,太窄了,我睡不舒坦。”江厉川一脸挑剔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安宁眼角抽了抽,“江厉川,别告诉我你这是有在我这里长期入侵的打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怕你一有负罪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四目相对,安宁摆明一副‘对入侵抵抗到底’的架势,江厉川却咧着唇角盈盈一笑,手扶着冰箱门道:“我有几封邮件要处理一下,你做好饭叫我。” “你做……” 最后一个‘梦’字还没有从安宁的嘴巴里蹦跶出来,江厉川就一个向前,侧倾着身子,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我洗碗,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江厉川拎着他的手提包就往她卧室方向走着。 看着他那‘潇洒’的背影,一副他的地盘的姿态,安宁站在冰箱旁,只觉得…… “江厉川!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家!你饿了你自己出去吃!” 卧室里却飘出来了这么一句,“安安,这个‘ann’shome’是你家的无线账号吧,密码是多少?我事情急。” 安宁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哪门子邪了,或许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拳头打在棉花里,无力再无力,也或许是因为他最后说的那个‘急’字,她不觉地就开口把密码告诉了他。 更甚至,看着他对着电脑没一会儿就皱着眉头聚精会神的模样,安宁一瞬间连计较的心思都彻底没有了。 午饭是简单的两菜一汤,虽然是安宁自己做的,但她却没有吃多少,盐放过了忍一忍就好,但是她那盘肉菜一入口还没有咀嚼几下,就不觉有些反胃,连带着吃其他的也总有这种感觉。 而正当她反复压抑那种感觉时…… 江厉川手里筷子停了下来,“安安,你不会……有了吧?” 看他那晶亮亮的目光,安宁睇了眼过去,没好气地道:“你去死吧!我只是觉得这肉有吃着有些……腥味儿而已!” 江厉川夹了一块,一边嚼着一边道:“我觉得没有。” 可是她觉得不好。 “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江厉川先生,别想多了,它一向都不准时的。”说着,安宁又道:“还有,我一向有这个毛病,只要切肉时闻到腥味儿了就一时半会儿忘记不了,总觉得那味道还在。” 所以,她从来不会买整块的鲜肉,都是让人帮她切好。 “你确定?”江厉川依旧一副怀疑、侥幸的样子。 安宁索性道:“老娘曾经大姨妈十个月都没有来过,十个月都够生一孩子了!” 所以,像这种只推迟了半个月没来的情况,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可是,江厉川却一脸狐疑地道:“你确定你那十个月里怀的不是孩子?” 安宁直接桌子底下一脚踢过去,“十个月后老娘喝了三副中药,大姨妈光辉报道,怀毛的怀!” “你是女人吗?” 瞅着江厉川那斜眼看过来的模样,安宁摆出一副‘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江先森,你眼力好好的哟,人家今年才变的性。” “那你怎么不顺便让人把胸给你做大一些?”江厉川好像很不满意地咕哝了这么一句。 安宁正上扬的唇角抽了抽,手握筷子,却如握刀一般往桌上一插,表情狰狞凶狠地道:“我喜欢,要你管!你喜欢大的你找别人去!” 江厉川眉梢一扬,一副十足开心的样子,“吃醋了?” “你才、、、、、、、” “其实相对于大的,我更喜欢一手可以掌握的。”江厉川说着,一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还指尖很形象地捏了捏,同时目光朝某个人前倾微敞的领口里看了看,笑得更加粲然了。 “尼玛!”安宁立即把领子给揪住,“再看我就戳爆你的眼!” “安安,你还欠我一件事。”江厉川非但没有生气,还一副‘纯良无害’地样子轻笑道。 “是,我还欠拿指甲刀片了你!”安宁阴测测地回道。 江厉川唇角又向上扬了扬,“你自己答应我的,穿那套黑色维多利亚的秘密给我跳一次钢管舞。” 安宁瞬间仿佛听到了一群乌鸦从头顶华丽丽飞过的声音。 “我没答应!少拿你那套随心所欲的规则出来!” “好吧!那就让你再垂死挣扎会儿。” “谁死还不知道呢!” 江厉川只是轻轻一笑,起身收拾起桌上的碗盘来。 两菜一汤,几乎什么都没剩下,就算肉没有腥味,可余下的两盘菜……可是比上次在雁倾山梨时还要咸,可是他却吃得很坦然的样子…… “江厉川,你不会是没有味觉吧?” “你不是在故意整我?” 安宁一愣,旋即脸色一沉,“我心眼有那么坏吗?要整你,我放什么盐啊,我直接下砒霜!” “金玉堂那次。”江厉川很言简意赅地道。 金玉堂那次她的确是故意点了一桌子辣菜,不过…… “你明知道我在整你,你还吃?” 厨房里,江厉川一边洗着碗,一边道:“你窃笑的样子很有趣。” 就为了有趣,所以明明不能吃辣,还故意吃,这种不利己的事实在不像是大资本家所为啊! 正当安宁觉得匪夷所思时,江厉川又道:“格外地令我有生理冲动。” 安宁愣了三秒,“江厉川你不用你下半身思考你会死啊!” “和你在一起时我只想动下半身,不动的话,会憋死。” 安宁看着厨房里江厉川那一副眉宇纠结看起来颇为痛苦的神情,“我上辈子究竟得对你造多少的孽啊!” 才能让她这辈子如此地被他给缠上! “我想大概是你把我歼了三百遍后又杀了我三百次,然后再对着我的尸体又歼了三百遍。”江厉川说着,突然一副很幸福无比的样子,偏过头来笑对安宁道:“看,你上辈子多爱我!” 安宁却已经被他那个又歼又杀什么三百次的段子给惊悚住了,“江厉川你不去写狗血言情小说真是亏了你!” “狗血吗?相爱相杀,很绝美!” “你很bt!” “但是你很爱我。” “我只是说我有点儿喜欢你,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很爱你了!” “早晚的事,不过……我刚刚已经听到了。” “滚……粗!” 厨房里,江厉川手一停,“安安,我说过什么来着?” 安宁怔了怔,瞬间回想起昨晚她说完‘滚粗’两个字后遭遇的一切,神情一变,“这才过了多少小时啊!还大白天,你做梦!” “做什么梦?”江厉川一脸‘无辜’地看过来,“我说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洗完碗就走,你就穿这身衣服去?” 安宁上下左右地将他扫了扫,看他那样子依旧是无比的正经,于是她回道:“去哪里?” “盘龙山。” “什么?”安宁立即叫了起来,“盘龙山是在b市!” b市距离桐城市近四百公里,坐火车需要近两个小时,开车则是近五个小时。 “好久没开过了,热热身,我们开车去。”这时,江厉川又道。 安宁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开车去’三个字上,从这里都还至少需要一个小时才可以到高速路口,再加上需要在高速上开近五个小时,到达b市时都将是晚上七点过了! “你晚上上什么盘龙山!” 她在b市读书呆了七年,盘龙山是b市著名的景点之一,有着避暑山庄的称号。 她在b市时也曾去过几次,但都是白天去的,晚上即便留宿在山里,也被导游再三地告知,不要乱走,因为盘龙山的夜晚很危险,新闻报道里的很多命案尸体大多都是在这山里发现的。 江厉川没回答,只是道:“你在盘龙山的山顶看过星星没有?” 安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别告诉我你开六个多小时车就是为了带我去盘龙山的山顶看星星!” “感动不?” “脑残也得有底线的!” 江厉川只是笑了笑,“其实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可是,具体是帮什么忙,江厉川始终不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安宁以为是个大忙,于是提前说好,“不卖身不违背道德良心的前提下,我考虑考虑。” 然而,当她坐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来到b市时,江厉川却并没有直接带着她上山,而是直奔市区里的一家六星级酒店。 一进大厅,就见周律迎了过来,“老大,大嫂!” 安宁眉头蹙了蹙,“周助理,可以换一个称呼不?我叫安宁。” 周律咧着一口白牙笑了笑,“早晚的事儿!” 安宁有些吃瘪,江厉川手里的人和他一样,都是什么思维,怎么都说不通啊! “其实我只是挂个助理的名衔而已,平时在公司里他们都喊我周哥哥。”周律说着,突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余光一扫,只见他家老大脸色变了,于是他立即端正姿态道:“但您是大嫂,您就喊我周律就好,或者直接一个‘喂’字也可以,不然……老大不会放过我的,拜托!” 看着那高大的一个男人在双手合十,目光祈求,安宁怎么都觉得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样子呢?这个男人实在是长得……太不像一个好人了,突然又摆出这种神情来,简直太违和了! “周律,注意一下你的表情。”江厉川忽而道。 周律一愣,正一头雾水,他的表情怎么了?很真诚啊! “你想去韩国整容吗?” 周律脸色忽地一变,整容他倒是不怕,怕只怕以他家老大的品行在整容的同时还给他来一刀变性的话,那就…… 周律立即一个鞠躬,“老大,我代表我、妙妙,以及我们未来的儿子,我们一家三口感谢你!” “妙妙怀上了?” “迟早的事儿,最近一直很努力!” “那你儿子没机会了,以后得喊我儿子喊哥。” “是,是,是……呃……?”周律一愣,旋即转向安宁,再看看江厉川,然后他很是明白的笑了笑,“恭喜,恭喜啊!” 安宁脸色一变,当众顺手推了江厉川一下,“你胡说些什么啊!” 江厉川眉眼含笑,“迟早的事儿,在这件事上难道我还会不如他?” 周律心肝儿颤了颤,虽然他家老大笑得跟春风一样和煦,可是……他却在觉得一阵又一阵地凉,要不要和妙妙商量一下,造人计划推迟推迟,他儿子要是被老大的儿子喊哥的话…… 简直太凄惨了!虽然他是觉得有一种翻身的感觉,有些爽,可是他儿子以后只怕是会很不爽。 所以……还是推迟吧! “车子都已经准备好了?”江厉川道。 周律回过神来,“你还不相信老k的技术?他改装的车子可是一级的棒!” “我先上去休息。”江厉川说着,又对安宁道:“你先跟着周律一起去吃晚餐,要是想去哪里的话,我知道你对这里很熟,但还是让周律跟你一起吧,我好放心一些。” 安宁只以为江厉川是因为连续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有些累了,才急需要先去休息。 她跟着周律还有周律的女友妙妙一起吃完晚餐后,又在市中心的商场里逛了逛。 妙妙是一个很坦率的可爱女孩,但对周律时经常会动不动地就动手动脚还爆粗,可周律却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爱情,或许就是这样子的吧! 她羡慕,可是却有些迟疑,她还可以像妙妙那样,目光在看向一个人时会变得格外地明亮吗? 而正当安宁兀自感慨时,妙妙突然凑过来道:“大嫂,你难道不觉得江老大……很恐怖吗?” 妙妙想着那天在‘绘世’里自己被江厉川的枪口指着的瞬间,当时只觉得心脏都快要爆裂一样,直到现在仍旧还心有余悸着。 “不笑的时候很恐怖,笑的时候更恐怖。”妙妙又道。 安宁想了想,然后眉头不觉一皱,有些苦大仇深起来,“当一个歼商开始对你露出蒙娜丽莎式的微笑时就意味着你已经完蛋了,你掉他坑里了!” 这是她绝对的经验之谈。 妙妙没有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是蒙娜丽莎式的微笑,但她瞅着安宁那神情,“大嫂,你太有勇气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明知有啥偏那个啥的?” 妙妙说着,一脸纠结起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妈的你有时间多看点儿书成不?没文化!”周律忍不住一边开车一边嚷了一嗓子道。 “他妈的老娘要是有文化老娘找你?”妙妙一嗓子吼了回去。 “我文化很高的!” “嘁!”妙妙嗤笑了一声,“你就只有在老娘身上找一些平衡感了,有本事你跟江老大币!” 周律心里一阵歪歪咧咧,不甘心地道:“那怎么了,老大憋了三十几年才放一炮,床上技术比我差多了!” “什么?”妙妙愣了愣,然后快速地回头冲着安宁道:“安宁姐,江老大是第一次吗?” 安宁一囧,“这个……” “江老大第一次不是跟你?” “这个……你觉得一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还有第一次,可信?尤其……是作为他老大。”安宁说完,指了指周律。 “不可信。”妙妙说完,矛头朝周律一指,对安宁道:“他在我之前跟人三p都玩儿过!” “他妈的臭婆娘,你少瞎说!” “你自己当初说的!”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我还说我和那个叫梅梅的没尚过床呢,你怎么不信?!你还拿酒瓶子砸破了人家的脑袋!” “他妈的!”妙妙起身来,冲着周律的后脑勺就是一拍,“那女的是叫梅梅吗?是叫梅梅吗?” “柔柔?乐乐?悦悦?” 周律一连嘴巴里冒出了三女的名字来,妙妙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妈的这些女人都是谁?!” 安宁顿时那个冷汗涔涔,有些尴尬,又有些觉得……这个周律的智商着实很捉急啊! 本来小情侣拌嘴仗这种事最好不要参与的好,可是…… “周律!小心右边!” 眼见就要把右边的车子给擦了,周律方向盘一打,可是又差点碰到左边车子,好不容易把稳了,人也已经出了一身虚汗。 “臭婆娘,老实点儿,再害我开不好车,出了事儿,我做鬼老大都不会放过我的!” “怕什么,你要是死了,不还有我陪着吗?” “大嫂还在车上!你小心死了都还被挖出来鞭尸!”周律磨着后槽牙道。 妙妙脸色一变,“大嫂,你可不要告诉江老大知道了,拜托!” 安宁笑了笑,“你们怎么那么怕他啊?” “老子还没有怕过谁呢!”周律说着,眉宇间有着一些肃然,“而是敬重……不过,也有点儿怕,老大发起火来满吓人的。” 周律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熊样!”妙妙冷嗤了一声。 “闭嘴!臭婆娘!你比老子还怕呢!” “我那也是……敬重,对,就是敬重!” “嘁!”周律嗤了一声,兀自对安宁道:“大嫂,老大对你是真的不一样,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还头一次见他这样。” “其实没什么区别吧!”安宁随口回道。 “区别可大了!”周律说着,又道:“就拿上回你请老大在金玉堂吃饭那事儿来说,你是没看到,一顿饭吃完后老大过敏的样子,大晚上打电话过来让我开车送他去医院,一针挂了四个瓶子!连续挂了三天才好!” “过敏?”安宁疑惑道。 “老大对辣椒过敏,沾一点儿就中招。” “可是那天……他看起来很好啊!” “那是在你面前,你扭头一头,他就熊了!”周律说着,透过后视镜,别有深意地看了安宁一眼,“大嫂,那天在医院时,我问过老大,他说他惹了你,就当是哄你开心了,再者他也怕把你吓着了,但我想,他肯定还是怕你有负罪感吧!要是我的话,我就会那样想。” 突然间,安宁觉得喉咙里有什么梗塞住一样,令她说不出话来,但这种梗塞并不难受,反而……有些暖暖的,柔柔的,从她的心尖尖上轻轻地飘过,带着一些些的悸动。 “靠!那是江老大吗?太酷了!”妙妙很大力地赞了起来。 “我老大一直都很酷的,ok?”周律颇为得意地道。 而安宁……她静默了一会儿,看着车窗外璀璨的霓虹灯,“周律,如果送你老大生日礼物的话,你有什么建议?” 周律一阵纠结,其实他很想说——把你自己脱光了送到老大嘴边,老大一定欢喜。 可是,这话他能说出口吗?再者,妙妙还在车上呢。 于是,他只好道:“不急,老大生日要到年底去了,还早着呢!” 安宁微微一愣,“不是昨天吗?” “老大生日是十二月!”周律回道。 “那怎么……” 想到昨晚的鸢尾花,还有生日蛋糕…… 安宁心里一阵疑惑。 而她本来打算一会儿见到江厉川后就要问他这件事的,可是当他们抵达盘龙山山脚下时,就见入口处已经用铁栅栏挡住,道路两旁停靠了长溜的车辆,几个身材高壮穿着西服的男人守在入口处,几乎不让车辆通行,而在入口的里面有专门的车辆负责接送人上山,但有两个男人手持着类似于过海关时安检的仪器,每个人都必须被他们给扫一扫,检查一下子,才会被放行。 “这山上是有国家领导光临吗?”安宁猜想道。 这阵仗,弄得忒吓人了。 妙妙倒是一副见怪不怪,“每年都这样,国家领导来了都指不定上不去。” “那这是搞的什么?”安宁问道。 妙妙刚要开口,周律就道:“老大已经在山上等我们了。” 安宁看了看那排着长龙的队伍,“有得等。” 她话音刚落下,就只见周律把车子的方向盘一打,直直地朝另一侧开去。 “那里是拦着的!”安宁立即提醒他道。 “他们会放咱们过去的,只是也要检查一下,他妈的就是狗屁规矩多。”周律说着,把车停靠好后,没一会儿就立即有两个男人走了过来。 一个人拿着仪器在周律、妙妙、安宁身上挨个地扫着,另一个则在车子里细细地检查着。 一分钟的时间过去后,一人毕恭毕敬地对着周律道:“周先生,请见谅,江先生已经在等着你们了。” 周律冷哼了一声,关上车门后骂了一句,“检查完了再说见谅,他妈的老子杀了他以后再说一句对不起,可以不?操!” “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妙妙也跟着啐道。 唯有安宁一人还是一头雾水,车子很快就开在了山道上,她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刚想再问问他们这到底是要去干什么,就听着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发动机声,接着,就见一辆火红的法拉利赛车从前面那个弯道飘了下来,那速度……安宁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里,以为那车将要撞过来,可是…… 它却忽地一飘,飘到了一侧一个刹车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周律也踩了刹车,降下车窗。 火红的法拉利门打开,走出一道擎长的身影。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的喜确有些喜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红黑相间的轻薄赛车服,一头利索的短发,显得此刻的江厉川和平时相比格外的不同,尤其是那璀璨的目光,就像是一只蛰伏在黑夜里危险而优雅的豹子。 江厉川走下车,却并没有迎上去,只是站在法拉利旁,隔着山里呼啸的夜风,微微一笑,刹那间,漫天星辰都黯淡了下来。 尽管他没有开口,尽管车里面周律和妙妙谁也没有说什么,但在那一瞬间,安宁就是肯定,江厉川是在等着她,等着她主动地走过去。 于是,尽管此刻的江厉川看起来迷人又危险,可是,安宁还是不受控制地率先打开了车门。 当她站定在他面前时,他的眼里露出了明显的满意,指尖穿过她在夜风中飞舞的青丝,摁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往自己的方向一送,他在她的耳畔低低地问道:“有没有想我?”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出声,他就已经一下攫住她的双唇,像是饥渴了几个世纪一样,贪婪地吮/吸着,似乎要把她的灵魂全部吞入腹中一样。 对面公路的迈巴/赫里,妙妙都不由得地感叹了一声,“这是江老大吗?怎么看起来那么柔情?”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周律说着,点燃了一根烟,又道:“先别过去打扰他们,等我抽根烟。” “你当我脑子真是残的吗?”是个人此刻都可以看得出来,如果去打断江老大的柔情时刻的话,肯定会死得很惨! 她才不会去做找死的事呢! 而法拉利旁,一记缠绵的热吻结束后,安宁觉得脑子有些晕眩,似是缺氧症状,而这时江厉川轻轻一笑,在她的脑门上一敲,“呼……吸!” 安宁就像是一台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一样,下一秒,立即开始执行起来,浑然忘记了她最讨厌被他敲脑门这件事。 “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没有在想我,连接吻都还给我了,不是说了吗,要呼吸。” 安宁心神缓了缓才恢复过来,看着他那一脸说教的样子,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回道:“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想什么想。” “没良心的东西!”江厉川说着,屈指朝她脑门上又是一敲。 这回安宁记住了,捏拳在他肩膀上砸了一记,“别老敲我脑袋行不行!” “不行。”江厉川很坚决地否定道:“因为你实在是太欠了,亏我做了几个小时的梦,梦里面都是你,醒过来却只有我一个人,明明只是分开了几个小时,却突然感觉好像是几个世纪那么久。” 他的眼神里缱绻着一种暧昧。 “那关我什么事?”安宁说着,下巴一扬,一脸不满地道:“就算我在你梦里把你杀了几个世纪,可那也只是个梦,你干嘛醒了还来跟我算账?你直接承认你有暴力倾向好了!暴力狂!” 老是动不动就敲她脑门的暴力狂!!! 江厉川轻轻一笑,如春花般绚烂,“你在我梦里当了四个多小时的女王,你说,我该不该敲你?” ‘女王’二字一出,昨晚的画面再次在她脑海里回放起来,一时间,她面颊有些滚烫起来。 “梦而已,关我什么事?” “嗯?”江厉川指尖将她的下颌一捏,一抬,“安安,我没太听清楚,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傻子才会再说一遍呢!尤其是此时此刻她的两只眼睛都看出了他笑里潜藏着的阴森。 安宁将他的手轻轻一拍,“好话不说二遍!” 还好话? 江厉川狭眸一眯,“安安,你很有把我逼疯的潜质,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隐约间,安宁似乎听到了骨节作响的声音,在看他那阴测测的样子,她心里立即警铃大作,“江厉川,周律他们还在车里看着呢,你注意一下形象。” 然而,她话音刚落下,身后就飘来一道声音,“那个什么……妙妙,盘龙山的夜景你还没看过吧!我带你先去溜一圈。” 周律说着就拉着妙妙要转身走人。 可是,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突然飘来…… “都来了七八次了,还看夜景?” 周律神情一囧,而这时妙妙也干笑一声,回道:“我还想再看一次,加深印象。” 江厉川目光将这二人一扫,“你们以为我要干什么?” 周律一愣,“您不是要兽性大发吗?” 他一说完,妙妙就咬牙切齿地给了他一拐子,道:“白痴!” 周律立即嘴角一瘪,懊悔至极的样子。 然而,江厉川却忽而道:“梅一帆的技术比去年进步了许多,听说他今年花重金从海外请来的专人帮他改装车子。” 见话题突然一转,周律心里不觉地松了一口气,心说,看来还是女人的魅力大,这不,老大变得多慈悲啊!居然主动揭篇儿了。 “再牛叉的人给他改装车子,到了他手里,还不是都一样,老大,我对你很有信心!”周律道。 “我指的是……你不是和梅一帆打了赌么……”江厉川道。 周律登时脸色一变,他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去年你才在他前面一名,今年嘛……”江厉川说着,微微一笑,“你要不要也和我打个赌,你要是输给梅一帆,我就送你到韩国去整容,再顺便动一个小手术。” 周律立即惊悚了,“老大……” 然而,江厉川当是没听到一样,兀自拉开车门,对安宁道:“上车。” 五分钟后,当身置在一群疯狂之声时,安宁看着那宽敞公路上停靠着的一排价值不菲的跑车,再看看地上已经画好的赛道,以及那一个个跟嗑药了一样,十分兴奋的年轻男女,她觉得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身置在这样一个地方。 突然间,想到江厉川那一身赛车服,她初时看他穿成这样并没有想太多,甚至听到他们说的什么‘改车子’、‘名次’之类的,她也没有往‘赛车’这方面上想。 实在是看惯了江厉川西装革履老歼巨猾的样子,再加上他有着一种朝出他年龄的稳重,所以,她实在是难以把赛车这种危险又刺激的事情和他联系在一起,尤其……这显然是一场禁止的,违法的赛事,看着那些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年轻脸孔,这世界上就是这样一群人,或许是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得到的东西太多了,看似富足,内心却是极度的空虚,于是,开始追求一种可以令他们麻木的神经异常亢奋起来的极致! 然而,这样的极致……也是江厉川所追求的吗? 突然一只胳膊揽在她的腰间,“在害怕吗?” 安宁仰着头看着他那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的兴奋,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明显,但还是可以一眼就看得出来。 “但你没有其他的选择。”不待她回答,江厉川就又道:“今晚坐在我旁边,一直陪着我。” 安宁蹙了蹙眉头,“你要我帮的就是这个忙?” “聪明的孩子!”江厉川赞道。 “我拒绝。” “拒绝无效。” 安宁刚要反驳,江厉川就一根手指轻抵在她的唇瓣上,“什么都不要再说,就陪着我,不行吗?” 璀璨的灯光下,他明明是在笑,可是……那眼里流露出来的悲凉,却令安宁不觉地一阵难受。 她发现自己极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这会令她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譬如,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明明是在继续拒绝着,可是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 于是,她就任由着他带她走进嘈杂中央。 几乎每一辆跑车前,都有不少的年轻、漂亮、穿着性感的女人争先恐后地涌过去,要求坐在副驾驶位上,甚至就连周律都在自顾不暇,一边要推开那些女人,一边又要扯住杀气腾腾的妙妙。 而江厉川的法拉利旁,却是相对起来格外的平静,像是和那些人正处于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一样。 并不是火红色的法拉利不炫目,也不是江厉川长得不好看,相反的,他的人和他的车往这里停靠的一瞬,立即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甚至从那些女人的表情中,安宁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们有多么地喜爱江厉川的脸孔。 然而,不出十秒的时间,那些人就开始各个地像是中了什么邪一样地停止了脚步,神情中有着一种畏惧,然后转而把视线投放到了别的车子上。 正当安宁觉得疑惑时,却突然听到江厉川在道:“你看,你长得多凶残,把人都给吓跑了。” 安宁白了一眼过去,“那拜拜,再见。” 江厉川长臂将她一捞,“别走,这里没你这尊门神可不行。” “门神……”安宁后槽牙一磨,“你少装了,想被那些女人围着就说一声,少拿我当借口。” “你不是答应了要帮忙的吗?” “所以……你就是要我来当门……不,来给你挡桃花的?” “你可以这么想。”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安宁正觉不满时,突然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只见不远处,居然也是和这里一样,诡异的平静。 那也是一辆火红的跑车,不知何时开过的来的,车子旁正靠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赛车服,他的相貌就和他的车子颜色一样耀眼,不输于江厉川,神情看起来不喜不怒,很平静的样子,可是……却和江厉川一样,几乎所有女人都在他的三尺外自动停下脚步。 而正当安宁觉得好奇,不觉地视线多停留了一会儿时,突然那个男人微微一个抬眼,目光投射过来,安宁一怔,正觉得有些尴尬,刚要撤回视线时…… 她看到那个男人的唇角轻轻地朝上扯出了一个弧度,露出了一种颇有些诡谲的笑容来! 顿时,安宁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正向她延伸过来一样,危险之极。 而就当她稳定心神,蹙着眉头再看去时,只见那火红的跑车仍旧在那里,可是那个男人却已经不知去向。 且与此同时,突然那只一直搁在她腰间的手臂收了收。 安宁刚扬起头来要问江厉川怎么了,就听得一道有些阴邪的声音飘过来道:“江六哥,好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 视线偏过去的一瞬,安宁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张脸她化成灰都认识!来人竟是白少杰!而他旁边和他一起的那个男人,那一身的白色赛车服,还有那长相……居然正是先前她盯着的看的那个人! “你已经有七八年没有来过了吧?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碰这个了,难道最近工作压力大,需要纾解?”白少杰说着,那眼里有着明显的嘲弄。 “非要有压力时才可以来吗?”江厉川说着,微微一笑,“那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白少杰神情一变,带着一些阴狠,“跟江六哥你比起来,我那些事儿都不算是个事儿吧!毕竟……你那可是一不小心,就……咣地一声,要被关起来的。” 江厉川依旧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我倒是有些羡慕你,难怪上回见到白副书记时他看起来格外疲累,想来最近他没少辛苦吧!” 白少杰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看起来,似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骂爹骂娘操刀子杀人了。 而这时江厉川却轻轻一笑,视线一偏,看着另一人,对白少杰道:“你不介绍介绍吗?” 经他这一提,白少杰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死灰复燃’地道:“这是我朋友,谭青阳。” 江厉川微微颔首,朝对方伸出手主动道:“你好,江厉川。” “谭青阳。” 两个人做完介绍后,白少杰又道:“江六哥,青阳可是赛车的高手,拿过奖的,你可得当心了,今晚的最大赢家指不定是谁。” “不是什么大奖。”谭青阳却道。 可是,尽管他说得很谦虚,但安宁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可小觑。 既然她都能看得出来,她相信江厉川一定也可以。 然而,江厉川却只是勾了勾唇角,“那我就要更加期待了。” 谭青阳回以一个微笑,而这时白少杰又道:“江六哥不相信?要不咱们来赌一把如何?” “赌多少?” “赌钱多没意思啊……”白少杰说着,目光朝安宁处一转,而后朝后招了招手,立即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走了过来,他说道:“赌人,如何?” 安宁当即脸色一沉,目光冷厉地瞪着白少杰,她就说他怎么说了那么久,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不知道她是谁一样,瞅着他那看过来时一瞬间陡然变得异常阴狠的目光,她就知道,这不,原来埋伏在这儿呢! 而正当她浑身神经又紧绷起来,杀人之心在不住地蓬勃壮大时,突然,腰间,她感觉到江厉川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说——别怕,有我。 神奇的是,在这之后,她还真的就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你输了她归我,我输了的话,这个就归你。”白少杰又道。 江厉川唇角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和我比,成果却是你享受?这个……说得通?还是你们兄弟情深,他的就是你的?” 白少杰脸色一阵难看,“青阳要是喜欢,当然是他的战利品归他,但……” “我的确有些喜欢。”一直没再怎么做声的谭青阳突然开口道。 登时,何止是白少杰,就连安宁的神情都是一变。 安宁再一次打量起这个谭青阳起来,说实话,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其实并不算讨厌他,只是和初见江厉川时一样,她不喜欢他们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气质,好像一切生物在他们眼里都是低等的一样,这世界没有他得不到的,只有他不想到的。 再加上他突然露出的诡谲笑容,使得她潜意识地皱了眉头。 可是,现在,当看到他和白少杰一起出现,还要帮着白少杰赛车打赌时,她对这人已经可以说是算得上厌恶了。 然而,这一瞬,他又突然说‘喜欢’,这不得不令安宁有些不明白了。 他难道没有听出来白少杰那话的潜台词吗?他难道不是白少杰的朋友吗?他居然打断白少杰地话,还顺着说了句‘我的确有些喜欢’,而白少杰虽然脸色不好看,但却神奇地在隐忍着什么一样,看起来……似乎白少杰在惧怕着这个谭青阳。 这不禁令安宁对这个叫谭青阳的男人又多看了一眼。 她才不相信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会真的喜欢上她,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谭青阳其实和白少杰不完全是一路的,是这样吗? 就在安宁在如此地思索推测着时…… 可是,下一秒,她立即就感到腰间被轻捏了一下,她正皱着眉头,就听得江厉川在说道:“可是……问题是……我记得我没说答应打赌吧?” 白少杰一愣,旋即笑了,“江六哥,这比赛还没开始呢,你就已经在怕输了?” “他不想赌,只是因为舍不得怀里的这位小姐,对吧?”谭青阳道。 白少杰冷嗤了一声,刚要说‘开什么玩笑’,突然就听得江厉川道:“谭兄真是好眼力!” 谭青阳微微一笑,“我突然间更有兴趣了,江总不再考虑考虑吗?我现在更喜欢这位小姐了。” .. 第一墟百一十八章 废墟后的新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这种喜欢吗?在谭青阳的目光对上来的一瞬,安宁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猎物被锁定一样。 无关乎由心的喜欢,只是雄性之间的好斗心在作祟而已。 但尽管如此,安宁还是不免有些生气,他们在这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关于她的事,但却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意见,当是人口买卖吗? “抱歉,谭先生,我对你们的什么赌没有兴趣,对您更加没有兴趣。”安宁忍不住开口,态度很‘礼貌’地说道。 白少杰目光又阴了阴,而这时谭青阳却道:“女人不是都喜欢多项选择的吗?” 安宁懒得和他扯,只是抬着下巴问着江厉川,“你要我多项选择吗?” 江厉川的神情里流露出一些赞许来,“你可以选,只有当每个选项都是我的时候。” 安宁眼角弯了弯,又看向谭青阳道:“你看,谭先生,他霸道着呢,且凑巧,我也霸道着,他也可以有多项选择,但前提也是每个选项都是我。” 说完,安宁睇了个神色过去――所以,谈不拢,别浪费口舌,都赶紧滚吧,该干嘛干嘛,少在这里碍眼。 然而她自信自己脸上的嫌恶之情表得很明显了,可偏偏面前这两人就像是不长眼一样还继续盯在这里,尤其是那个白少杰,那纵欲过度的脸上笑得异常的诡异,还有那两只眼珠子绿油油地发亮,一看就是精虫上脑的德行,安宁恨不得把它们给立即扣下来。 而就在安宁的瞪视下,白少杰笑了一声,“真是羡慕江六哥啊!” 江厉川面无波澜,只是淡淡地扫了扫白少杰身边那个紧身露脐,一对宿兄似要从布料里爆出的女人,而后唇角含笑,笑得还十分粲然的样子,回了句,“这位小姐有些面熟。” 女人见状,神情间涌起了一丝得意,朝安宁极其蔑视地撇了眼过去,似乎是在说――看,没有男人可以逃得出我的手掌。 ――唉……! 安宁只是心里默默地叹了叹,根据她的经验总结,江厉川真正高兴的时候不但嘴角会上扬,眼睛也是会在笑的,笑得亮堂堂的,就好像这世间再灰暗的东西都无法进入一样,而通常他露出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虚假绅士笑容时,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你要当心咯! “这就是琪琪。”白少杰还在顺手推舟地介绍起来,说着,一顿,颇具意味地又说了一句,“就是那个琪琪。” 在白少杰的神色暗示下,安宁瞬间知晓了眼前这位是谁,原来就是那个陆湛东曾经在会所里抱过的神器琪琪啊!显然,现在是又转手到了白少杰手里。 “听过……”江厉川简短地说完,又道:“听说上个月花山的陈总检查出了艾滋。” 淡淡的一句,看似没来由,可是那个琪琪和白少杰却是瞬间都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我上个星期还见过……”琪琪说着,极为艰涩地把余下的话给吞了进去。 白少杰随即明白原来这女的在跟自己的这段时间里还去会了她的‘老客户’,但现下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江六哥,你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开玩笑的吗?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白少杰倏地一下子脸色又变了变,当即扯着琪琪的手腕到一旁去,两个人开始争吵起来。 “江总不再考虑考虑?”而这边,谭青阳还在道。 安宁眉头一蹙,心说这人是耳朵没带出门呢,还是听不懂人话。 “我一向最不喜自己的东西被他人觊觎,尤其是我的人。”江厉川回道。 谭青阳微微一笑,“江总确定这位小姐目前已经是属于你了吗?” 江厉川目光一低,瞅着安宁,“你说呢?” 虽然他笑得如春风和煦,但安宁却觉得恍如有一把刀子正抵在自己的脊梁骨上,说错一个字,就会狠狠捅进来一样。 ――卑鄙无耻的万恶资本家! 安宁心里一阵腹诽,但面上还是盈盈一笑,带着一些恶劣,回道:“谭先生的话说得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他是我的。” “遵命!我的女王!”江厉川说着,就当着谭青阳的面在她的面颊上印了一吻。 当即,安宁脸色一红,不好吼他,于是只好在心里更加地腹诽起来。 而谭青阳见到这一幕,眼里的笑变得更加具有深意起来,“真是可惜……” 他话音刚落下,安宁一个不备,手就被他给执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刚要抽回时,他冰凉的唇角就已经印了下来。 好冷,那嘴唇的温度,就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安宁的心冷得一颤。 而这时,谭青阳已经直起身来,花瓣般的唇角微微一扬,“我还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说完,他又冲江厉川礼貌地一笑,“江总,看守好了。” 看着谭青阳双手插兜悠闲走向他火红赛车的背影,安宁眉头不觉地又蹙了蹙。 用最冰冷的唇说喜欢,就像是饥肠辘辘的猎人在荒原里终于碰到一只猎物一样! 他的喜欢,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像这样的人,最好别再遇见。 安宁正想着,突然耳垂一痛,她刚叫了一声,江厉川就咬着她的耳垂又扯了一下,方才松开。 “你干什么啊!”安宁捂着耳朵,愤怒地道。 “帮你回魂!”江厉川一脸很是‘善良’的样子回道。 安宁瞪圆了眼珠子,一脚朝他小腿踢去,“那我也帮你回回魂好不好?!” “我又没有盯着别的女人看。” “哦,那个琪琪不是女的?”安宁说着,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 “我那只是在辨认她是谁而已。” “辨认一个人需要盯着胸看?”安宁说着,故意拖长了一声,又道:“哦……对了,人家是神器琪琪嘛!” 江厉川笑了,“安安,她那个神器指的可不是胸……” 安宁瞪了眼过去,“还说没在惦记?” “我对得艾滋病绝对没有兴趣!”江厉川一副誓言凿凿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人家有艾滋,呃……”安宁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那个什么陈总的,和她好过?” “你说呢?”江厉川说着,目光朝不远处还在争吵的白少杰、琪琪两人瞥了瞥。 安宁这下明白过来,难怪白少杰会顾不得这茬,立即拉着琪琪去别处说话了,原来如此啊! “活该!”她恨恨地道,巴不得白少杰这渣立即就是艾滋。 “可我似乎还听说……上个月……这琪琪还跟过陆湛东呢?” 看着江厉川那一脸冷飕飕的笑意,安宁唇角一掀,“关我什么事呢?江先生。” “你心里这道坎儿过去了?”江厉川道。 “嘁!”安宁冷嗤了一声,“江先生,少拿这来试探我,我只能告诉你,陆湛东要是艾滋死了,我逢年过节会记得去他坟头上插几朵白桔花。” “不再踩几脚?” “你提醒我了,你死的时候我送完花一定会再踩上几脚。” “呵呵……”江厉川一副开心的样子,在她脸上重重一亲,“安安,你爱我!” “呸!”安宁干脆道。 什么是爱,她已经不太清楚了,那种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的感觉已经久远到有的时候她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可以回想起来稍许。 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叫江厉川的男人对她很好,她喜欢他,在他身边,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构造的。”江厉川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金刚石。”安宁笑幂幂地回道。 江厉川也笑了起来,“熔不化,还可以打碎了来,不过在这之前……我倒很想先把你这层皮给揭了。” 他说着,执起了她的左手,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先前被谭青阳嘴唇碰触过的地方。 安宁立即把手一抽,“你少这么bt了,说到底还不是你招惹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个谭青阳压根不是针对我,他是冲着你来的,我充其量只是被你连累而已。” “你很聪明嘛!”江厉川‘赞’道。 “那是。”安宁说着,继续道:“你还是想想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么一号人吧,一会儿比赛他肯定会盯着你的。” “你在替我担心?” “你别让我跟你一起上车,以后也离我远点儿,我就什么意见都没有。” 可是,安宁话音刚落下,突然就‘嘭’的一声,脑门挨了好大力的一记,她疼得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江、厉、川!!!” 而就当她从牙缝里狠狠地吐出这三字儿时,江厉川已经将她拦腰一抱,把她塞进车里道:“游戏马上要开始了,我的幸运女神。” 安宁心里还有余气未消,可是江厉川却突然把一头盔递给她道:“给你一个出自良心的建议,留点儿力气一会儿用。” 说完,他坐上驾驶位,咔的一声,车门反锁了。 安宁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 比赛就要开始,拥挤的人群开始往道路两边退着,一旁,一个男人突然间狠狠地抽了一个女人一巴掌,那个女人瞬间倒在地上大声地痛哭起来,然而,没有一个人去管她。 那是白少杰和什么神器琪琪。 当白少杰从车子旁走过时,安宁看到他阴狠地朝江厉川睇过来了一眼。 而江厉川就好像全然没有发觉一般,偏过头兀自问着安宁,“你做好准备体验一场死亡之旅了吗?” 她看着他那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的眼里,有一种窒息的狂野。 而这种狂野,令她的心里开始不禁地在颤抖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因为……激动。 赛道上,一个女人正双手拿着小红旗在前方,随着她手中的旗帜一挥,近十辆炫酷的跑车在轰隆隆的发动机车里如离弦的利箭一样嗖地一下疾驰而出! 这和平时在城市里开车绝对不同! 起步的一瞬间,安宁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飞驰起来,像是要从胸腔里破口而出一般! 尖锐欢腾声,那一张张癫狂的脸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而这时,随着江厉川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一点,不知名的动感音乐在紧闭的空间里流淌开来。 没多一会儿,安宁那一直在激荡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 在窗外那疾驰而过的风景衬托下,他眼里的狂野、冰凉……异常的清晰。 难道……最近他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吗? 虽然他仍旧是那个完美而节制的江厉川,可是,在轰隆的发动机声中,在奔驰的速度里,他的神情开始在愈发的张狂,蔑视一切,包括死亡,从他的眼底,还有他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中可以读出,他其实骨子里和那些人一样,也在追求着一种至死方休! 这是江厉川吗? 或许……这是一直被他自己压抑着的,真正的江厉川? “你这样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是想要我吻你吗?”江厉川突然道。 安宁瞪了他一眼,“你仔细开你的车。” 她话音刚落下,只听得一道轰隆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是一辆红色的跑车!已经超在了他们的前面! 只一眼,安宁认了出来,是那个谭青阳! “你再不专心点儿你就要输了!” 然而,江厉川只是勾了勾唇角,“如果我赢了呢?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赢了关我什么事?” “哦,与你无关,是吧?”江厉川神情陡然变得极其狰狞,“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他说着,方向盘一打,安宁顿时尖叫起来,他居然是玩儿真的,眼见前面就是一个弯道了,他居然是要直冲过去!!! 只有不到五秒的时间,当即,安宁大喊道:“江厉川你个疯子给我转弯!” 江厉川的唇角倏地一扬,“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的同时,安宁眼见车子要擦上防护栏,可是……就当她屏住呼吸时……过了,居然过了! 只差大约一厘米的距离! 转过弯的一瞬,她的心还在嘭嘭嘭地剧烈跳动着。 一阵后怕,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个又一个的弯道,一辆又一辆曾经超越过去的车子被反超越回来,江厉川的神情在越来越兴奋,精神高度集中,而这似乎是能够传染一样,安宁不觉地开始也沉浸在这场游戏里。 每当速度提升一次,她的心跳就加剧一次。 尽管这种感觉不舒服,可是在这种赴死的速度里,她紧绷的神经竟忽而地有一种极致的舒适感,就像是在征服着什么一样。 甚至,当超过谭青阳的车子,冲过终点的一瞬,她忍不住地一声兴奋地尖叫。 一下车,摘下头盔抱着江厉川又蹦又跳。 周围围来了一群人,他们也在欢呼,也在尖叫,有人嘭地一声打开了香槟,有人在一脸愤怒地踢打着自己的酷炫跑车,但最终他们还是要不甘愿地把一把又一把红色的纸片送到江厉川的面前。 这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而就当安宁以为江厉川也会跟着一起加入时,他却…… “余下的交给你了。”江厉川对周律说了一声,就把那一困困红色纸片,以及赛赢的跑车一起丢给了周律。 周律则抓起一把把钞票往夜空上一飘,顿时,下起了红色的雨。 尖叫声迸发到了一个极致,几乎所有的人都弯下了腰,狂喜地、神情扭曲在地上哄抢着。 而江厉川则一脸平静地拉着安宁穿越过去,静静地来到路边他的迈巴/赫旁,明亮的灯光下,他在微笑着,“走,我带你去看星星!” 他平淡的语气,就好像刚刚得到第一,并赢得巨额赌金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此时此刻的江厉川,突然间,和周围开始格格不入着。 安宁始终觉得难以置信,他在经历了那样的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居然可以瞬间地安静下来。 这个男人……就像海一样的深沉,令人无法琢磨透彻。 如果她想知道答案,就只有深入,沉下去,冒着随时溺毙的危险。 而在今天之前,对于她而言,对于任何危险的人和事物,她在接收到预警信息的一瞬,都会主动地开始远离。 可是,就在那急速的飞驰中,在心脏的沉沉浮浮、上上下下里,她不禁地想起了许多的事。 她想起了十二岁时失去记忆的无助,想到在太平间里看到父亲安志国冰冷的尸体时那种瞬间自己一半已然入土的感觉,想到陆湛东在新婚时砸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想到第一次推开房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欢爱时的画面,想到夏丽华每一次高贵的讥嘲,想到陆蔓蔓打过来的那些巴掌,想到林思佳的背叛…… 人活着,难免会在遭遇困境时有种撑不下去,想要去死的念头。 当时只觉得万般的痛苦难耐,可是真当熬过去时,回头再看,却又会觉得……哦,原来只是这样啊! 就如同身后那一个个危险的弯道,每一次靠近的一瞬,她都有一种要冲下去的感觉,可是一转而过时,心脏的力度在不断地加强着。 瞬间,身体里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力量,无论是在这一弯连一弯的赛道上,甚至是在生活路途上,她觉得,自己都可以挺得过去。 终于,安宁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开始莫名地害怕,但又激动着。 这种极致的速度,唤醒了被她遗忘的内心。 她又想到了自己为什么明明怕打针,却每一次还要睁大着眼看着人扎下去,还想到了自己经历车祸以后留下了阴影,但却偏偏去报了驾校,补考三次,咬牙切齿地过…… 人生,除了是和他人赛跑外,还是在和自己斗争着。 越是害怕,就越是要鼓足勇气。 而曾经,她是有这种勇气的,可却随着社会的打磨,她磨去了自己的性格棱角,一边融入环境,一边开始和周围的人一样带起了面具,工作上她在不断地升职,婚姻生活虽然很混乱,可是她已经学会不在动不动就歇斯底里的愤怒,有的时候她甚至还可以当着陆湛东的面扒开自己的伤口请他一同来欣赏,对于他的冷漠嘲讽她感到疼痛,却不会再哭泣。 她以为自己这样,是越来越坚强,可其实……是吗? 事实是……她越来越像是一个胆小鬼了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离婚的一瞬,除了是一种解脱以外,还有一种迷茫。 她以为寄情于工作来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多想,这种迷茫就可以越来越淡薄,可是夜深人静时呢? 她即便是在梦里,也常常会梦到自己在一片无垠的黑暗里奔跑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些什么,只知道麻木地跑着,明明越来越向前,可心里也越来越空。 而……现在…… 安宁想,她要重新地规划一下自己的人生了。 “还想体验一下那种速度吗?”江厉川忽然道。 明明暗暗的光线在车子里进进出出,安宁扭过头去笑了笑,“如果,可以。” “你说的。”江厉川说着,踩了踩油门加速。 心脏在朝胸腔内壁直冲的瞬间,安宁打开了车窗。 凛冽的夜风就像是厉鬼一般在耳边呼啸而过,拍打过来,尽管她已经掩住了口鼻,可有的时候还是觉得会呼吸不过来,但是……她还是在努力地微笑! 就让所有的悲伤都随风而逝! 新的一切会从冷暖人情留下的废墟里破土而出。 而就当安宁在如此地士气昂扬时,突然车窗子被猛地关上,她刚瞪眼过去,额头就被拍了一下。 “傻姑娘!会感冒的!” ※ 山顶上,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了,车子里显示室外的温度已经是十一度。 车子座位已经放平,安宁脱了鞋,盘膝坐在上面,透过天窗,裹着毛毯,仰望着星空。 “感觉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的样子。”她说着,突然一阵声响传来,她的视线里有一架飞机飞来,她立即兴奋起来,“这里居然可以看到飞机!连它亮着几盏灯都可以知道!” “b市地处高原,盘龙山是市里海拔最高处,你说看不看得到?”江厉川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酒出来,“这会儿找不到热饮了,只有喝酒可以暖暖身。” 他说着,把酒递给安宁道:“喝下去,驱驱寒。” 然而安宁喝了一口,立即有些受不了,“这是什么酒啊?!这么烈!” 她以为只是一瓶普通的白酒而已,想来度数不会高到哪里去,可是这烈性……喝的第一口就辣得有些受不了,比二锅头还要厉害,偏她第一口喝得有些急,一下子就呛住了。 江厉川一边给她顺着背,一边道:“俄罗斯人常喝的一种伏特加。” “什么?”安宁立即又咳了几声,“你怎么不早说?” 江厉川笑了,“我哪里知道你会喝得这么猛。” 他说着,把酒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对着瓶嘴也喝了一口,比安宁那还多的一大口,可是,他却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就尽数吞了下去。 看他那架势,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可这是烈性的伏特加啊! “慢点喝,等你适应了,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他又递给她道。 “是吗?”安宁表示怀疑。 “相信我。”江厉川说着,抬起她的下颌,星眸璀璨,他说:“就像是第一次做/爱一样,一开始很疼痛,可是后来,会越来越好,欲罢不能,甚至……根本就不想再停下来。” 酒气喷薄扑鼻,混杂着浓烈的暧昧气息,一瞬间,安宁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她只觉得原本被夜风吹冷的身子在开始回暖升温起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躁动,而随着他不断接近的唇瓣,这种躁动还在越来越激烈,激烈到……她渐渐控制不住。 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 盘龙山的山顶,荒无人烟,车子里,伏特加,动感旋律的音乐,一男一女的情/欲瞬间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触即发。 安宁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伏特加,也记不清到底是怎样开始的,又是怎样结束的,她只知道那天晚上的夜空干净而纯粹,明亮的星星一闪一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在这满天星辉之下,他潜伏在她的身体里,一次又一次,那么狠,狠到有的时候,会令她不禁地觉得――他这是在进行着一场告别吗? 而正当她那样感觉时,他恰好在她耳畔说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那要看你欺骗到什么程度,还要看我在乎你的程度。”她回道。 他重重地在她身体里一阵深入,她眉头一皱。 “那我希望你不要原谅我,永远,我要你在乎我,超乎一切地在乎!即便你永远不会原谅我!” 他说那话的时候,神情里有一种悲伤的绝望。 安宁觉得心口一痛,有些躲避性地回道:“神经病!你就不会想点儿好吗?” 他轻轻一笑,“那要不,我的女王,你帮帮我?” 女王二字一出,安宁当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而事实也果然如此,这场‘战争’前半段她在下,中间一段她上位了,最后一段她精疲力竭,还是被他狠狠压下。 .. 第一一百一十九章 江厉川出什么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时,她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他似乎在问:“那如果我一无所有了呢?” 当时她只觉得困倦非常,他好歹赛车前还在酒店里睡了四个多小时呢,所以她侧了侧身,只回了他一句,“关我什么事,别吵。” “狠心的女人!” 安宁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接着就听到江厉川在打起了电话,一连串流利的英文,她大概只听懂了什么‘mum’、‘brother’、‘dr.brown’、‘don’tworry’、‘i’mok’……之类的一简单英文单词,最后像是被催眠一样,听着听着,困劲儿又上来了,脚踢了踢他,咕哝了一句,“声音小点儿。” 江厉川笑了笑,过了会儿,对电话那边用英文低低地回道:“是的,我找到那个女孩了,但是我想我大概永远不会幸福了,我还有幸福的权利吗?” 夜空上星辰密布,他想,不是‘大概’,而是‘肯定’不会幸福了。 ※ 周一的例会进行得可谓是‘热火朝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设计一部和二部的两位总监近来怕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闹了,开会开得针尖对麦芒一样,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总经理王剑几度脸色沉了沉,最后,以设计二部的林总监突然一皱眉,捂着嘴疾奔出去告终。 “林总监不会是被安总监给气呕了吧?” “气能气成这样?依我看,她八成是有了,过不多久就要给咱们发喜糖了吧!”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看她每个月动不动就有那么几天请假陪男友的,那么努力造人,不成功才怪!我倒是好奇她和林总监以前关系那好,怎么突然就闹了。” “就是,看今天这例会就知道了,活像安总监欠了她十万八万一样,逮住不放,该不会安总监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吧?” “要说对不住,咱们林总监最在乎什么?她连到手的案子再大都可以说转手就转手,安总监不会是抢了她男人吧?呵呵……” “嘁,你们忘记了安总监老公是谁了?” “那也说不定的,你看陆湛东那些花花新闻,安总监说不定就寂寞寂寞着耐不住了也未必。” “但我看安总监不像那样的人。” “你又没天天面对她,你知道什么,人不可貌相,小朱,你说,是吧!” “你们好好地扯我进来做什么?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你们别让她说,没看咱们小朱现在忙着吗?她可是我们一部现在的重点培育对象,安总监马上就要借调走了,看这节奏,咱们还是赶紧都巴结巴结小朱同志比较好。” “胡说些什么!” “谁胡说了,你别不好意思,就先偷着乐吧!我可先说好,等你荣升了,我要抱你大腿!” “去一边儿去!” …… 洗手间里,一阵闹腾,正在兴头上时,突然‘吱’的一声,最里面的隔间门打开了,林思佳面色惨白地淡扫了一眼过去,立即,那一群人一边鸟兽散,一边心里暗暗嘀咕着自己有多么的倒霉不走运。 林思佳只是冷冷一笑,瞅着最后一个正准备走出去的那人,喊了一声,“小朱。” 朱韵玲愣了愣,银牙一咬,在一干人等同情的目光中,她心说自己怎么那么点儿背!早上林总监才和她的顶头上司吵过,这会儿这么多人她不喊,偏偏喊了自己,八成是要单独训话。 “听说你们安总监把‘星城高地’的项目交给你了,这以前是我在跟进的案子。” 果然…… 朱韵玲心里咯噔了一下,正准备着当受气包。 可是,林思佳却突然说着,微微一笑,又道:“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我说一声,你们安总监这一走,一部以后主要还是要靠你们了,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做事得从大局着想,能帮得上的,不要和我客气。” 真的……还是假的? 可林思佳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认真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很看好你。” 这下子,朱韵玲反而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了,愣在那里,久久都还觉得难以置信。 而关门的一瞬,林思佳那惨白的唇角微微一扬起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例会一完,安宁就换了衣服直奔工地,等到夕阳西下,她带着一身尘埃提着一堆图纸,车子在做包养,路口处,她正四处张望着的士,突然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就停在了眼前,一阵电动车窗下降声,同时…… “安宁。” 竟是陆湛东! 安宁有些意外,他的神情不像是偶然遇到,而像是等了好久。 而他主动跑来找自己,多半是因为陆震声。 所以,她当即上了车,问道:“是不是爸出了什么事?” 一时情急,安宁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只是在惦记着陆震声的安危。 而陆湛东在听到那一声‘爸’时,只是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像一个偷吃到糖的孩子,独自暗暗地乐呵着。 可是,明明在半个月前,这一切都还是光明正大的。 “到底是不是爸出事了?”见他没吭气,安宁更急了,又道。 “爸很好。”陆湛东这才回道。 “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他有事吗?” 安宁这才松了口气,但同时…… “那你找我什么事?” 听她这语气,陆湛东一时忍不住地张口就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安宁皱了皱眉头。 陆湛东见她又要像从前那样话没说几句就冷起脸来,于是赶紧又道:“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 说着,他神情有些复杂地顿了顿,接着道:“也是爸让我来找你的。” 安宁眉头这才松了松,“什么事?” “先吃饭。” 安宁听出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只当他是因为受陆震声的交代过来找自己,结果等得有些久了,所以饿得厉害,于是,她没有拒绝。 陆湛东的肠胃和别人的尤其不一样,得过胃溃疡,尤其饿不得,一饿久了就会疼。 而她也的确是忙到现在饥肠辘辘了,尽管吃饭的对象很不尽人意,可是既然是谈事情,那么顺带着蹭顿饭也不算什么。 想着,她心里稍微放宽了些。 ‘金玉堂’是桐城市餐饮业里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它的顶楼,一个包间都是以十万起价,其奢华程度可以想象。 如果不是上次请客的对象是江厉川,安宁是不会主动走进这里的。 光上回在二楼的一个迷你小包间,就三菜一汤,就花了她六百多大洋,因为有一个包间的最低消费,所以尽管菜少,但是‘质量’非一般的好,全都是原生态野味,就连那道青菜,都说是进口的,反正她都没有品尝出来,最后还吃了一肚子的气,气得连打包都忘记了,后来回想一样,很是呕得慌。 所以,再进‘金玉堂’时,安宁忍不住地有些‘苦大仇深’,尽管这回掏钱的主儿不是她。 跟着陆湛东直奔二楼,但进的却是和上回相反的方向。 端是看这大气的包间房门样式就知道进这门的银子大概得花多少,而推开之后,看看那张大圆桌子,那宽敞的空间,和上回她请江厉川那次时相比……迷你的……果然很迷你。 顿时,她突然觉得……自己上回请客是不是很没有诚意?陆湛东来吃个便饭都是这档次,而身为中天国际的总裁江厉川却是坐迷你包,这个……似乎是不怎么和谐。 不过,一想到江厉川的种种行径,立时,安宁又觉得自己还是太客气了,吃什么‘金玉堂’啊,上回应该直接拉他去夜市吃大排档,爱吃不吃。 而正安宁跑神之时,陆湛东已经把菜都给点好了,他随手拿了根烟出来,不时就开始吞云吐雾着。 “看来你最近过得很不错。” 安宁唇角边的笑意微微地收了收,“难道你想看我一蹶不振吗?那你一定得失望了。” 她是真的……还不错,不是那种口头上的敷衍。 “我失望什么?你要是一蹶不振也是你自己的事,只不过被爸知道了,这笔帐又会算在我头上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是心里真的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吗? 陆湛东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你难道还怕他?” “他要是还是以前,我肯定不怕,可是……”陆湛东吐了一个烟圈,“人总是会老的。” 听他这语气,安宁不禁又怀疑道:“他最近真的还好?” “高血压,心脏病,就是像你知道的那样,按时吃药,看看书,散散步,最近还和广场里的那些老头老太一起打起了太极拳,你说他好不好?”陆湛东回道。 安宁笑了笑,“这可真稀奇了,就他那个脾气。” 太极可是修身养性的好东西,难以想象陆震声会和这个挂上钩。 “不然呢?”陆湛东也跟着笑了笑,“用他的话来说,难道每天呆在家里活生生地被你们一个两个地气死吗?” “他自己喜欢就好。” “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他,免得他老在念叨。” 离婚之后,安宁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想到去陆宅见到夏丽华和陆蔓蔓,到时候又被她给闹得不愉快,她就暂时作罢了,每次和陆震声通电话时,尽管他再三地喊她过去,她都说‘抽时间’,可一直没有去。 “我妈和蔓蔓出国玩了,没半个月回不来,你要是因为我的缘故的话,那你多虑了,你知道的,我没那么想不开搬回去住,还不够吵的。”陆湛东又道。 “和你无关。”安宁坦白地道。 陆湛东勾了勾唇角,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是吗?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再看到我了呢!你先前刚看到我时的神情也像是那回事儿。” “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安宁回道。 “意外什么?”陆湛东吐了口烟,云雾里,唇角掀起一道嘲弄的弧度,“说句不好的,就算咱们是离了婚,可好歹爸对你比对我们亲生的都还好,他哪天要是一个意外,撒手人寰了,葬礼上难道你不出现?” 说完,他瞥着她,又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儿,不是黑发送白发,就是白发送黑发,也指不定哪天你先出席的是我的葬礼。” 安宁眉头蹙得更深了一些,但嘴上还是道:“那我会记得每年清明时分去上坟时顺便给你带束花。” 陆湛东一声嗤笑,“生不想见,死了倒是记得了,难道我死了你就宽怀大度了?” 安宁一个挑眉,“我现在难道不宽怀不大度吗?” “也是。”陆湛东咂吧了下嘴,“你没拿着刀子过来砍我是不错了,可是……我倒还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 因为,他居然发现,比起这样被她遗忘着,他宁愿她还恨着她。 不是她自己说的吗?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所以……为什么不再继续恨他了? “我对毁人不利己的事没兴趣,砍了你,我还要搭上我后半辈子,划不来,何况,有用吗?”安宁说着,凉凉一笑,“相比于一刀了结你,我更喜欢看到你有一天也会深爱上一个人,付出你所有,然而那个人却并不爱你,让你好好地品尝品尝我曾经体会的一切。” 陆湛东神情微变。 安宁却在继续笑着,“你又要说我恶毒了吗?” 安宁说完,一时恶劣,故意地又道了句,“还是……你其实已经处于这种境地了?” 陆湛东心里一沉,但面上却是带着笑,“你觉得……我会吗?” ――你当然不会。 安宁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一边握着还在冒着热气儿的茶水杯子,又道:“你当初会和林思佳好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长相吧!第一眼见到白瑾瑜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看到了林思佳。” “谁告诉你的?” “需要谁来告诉我吗?”安宁又笑了笑,“陆湛东你出了车祸昏迷不醒的时候,‘小鱼儿’这三个字不知道被你念了多少遍,但真正让我把这三个字和‘白瑾瑜’联系在一起的,怎么说呢?你们在天台上说话的那次,我很不幸地就在对面。” “你藏得倒是好。”陆湛东只是道。 “是你们谈得太过专注了吧!” “你是因为这个才突然摊牌?”陆湛东忽然皱眉道。 “不可否认,有一些因素,既然你的挚爱已经回来了,我想我再碍着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如临走做做好事,帮你们一把,反正她又不是对你真的无情。”安宁回道。 “你知道些什么!”陆湛东有些隐隐地发怒起来。 安宁冷笑一声,“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他们偏偏就是以那种方式让她还是知道了一些。 那对名为‘挚爱’的紫水晶耳坠对他们两个都是意义非凡,白瑾瑜如果真的和过去一刀两断的话,就不会还一直保留到现在。 对于这一点,同为女人的安宁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那么林思佳呢,她的事儿你也不想知道?”陆湛东道。 安宁眉眼含笑,“所以你今天还顺带着是来发我一封结婚请柬的?” 陆湛东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和她会结婚吗?” “爸反对?”安宁说着,想了想,面色忽而一沉,“你要我去帮你说通爸答应你们结婚?” 陆湛东顿时那个咬牙切齿,“我永远不会娶她,我再说一遍!” “那么凶干嘛?”安宁说完,又道:“不娶她,那孩子怎么办?” “你在替她操心?” “呵……”安宁一阵轻笑,“我会吗?又不关我的事。” 陆湛东盯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我和林思佳已经结束了。” 安宁愣了愣,“那难怪……今天清早的例会上林思佳‘扛着炮筒’就朝我一阵乱轰乱炸,令我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 陆湛东目光一沉,心里记下了。 “恒盛的设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空了出来,你把鸿图的工作最近交接一下就过来。”陆湛东说着,看她又继续道:“当然,这是爸的意思。” 前一句话很像他个人的风格,就如同他点菜一样,从来不问对方喜欢吃什么,要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就必须接受他的喜好,服从他的安排。 但是陆湛东会主动地把这位置给她?怎么可能? 且,当他又补充完后一句话时,安宁又想,大概是因为陆震声想要补偿她,所以强制命令陆湛东这么做的,所以他才语气听起来那么生硬不自然。 “替我谢谢爸,但是……” “你有没有脑子?鸿图明年还开不开得下去都还未可知,就算它还在,就那么一间小公司,你继续呆下去有什么前途?”一听她有拒绝的意思,陆湛东立即打断了她道。 看着他那副突然间凶神恶煞的模样,安宁语气也跟着不好起来,回道:“有没有前途那是我自己的事。” 气氛一时又紧张起来,陆湛东心里虽然也有火气,可是……更多的却是急切,他急切地想要她答应。 于是,他把语气缓了缓,“爸这也是为你好,本来那个位置一早就是留给你的。” 安宁沉默久久。 陆湛东以为她在考虑,可没想到,她再开口,说的却是…… “我刚毕业的那一年,你和爸在书房里吵得很厉害的那次,我听到了。” 陆湛东神情一变。 安宁继续道:“你当初跟爸说的话,不管是不是出自私心,但有一句我很赞同,你说公司是公司,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不能因为那个人是亲戚,或者看谁顺眼就把谁放在那里,更不是还人情债的地方,这话我很赞同,爸是侠义心肠,在生意场上,你比他要合格,恒盛真正发展起来也是在你手上,作为一个决策高层的经营者,陆湛东,你觉得我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陆湛东只是沉着脸没有言语。 安宁又说道:“我很有自知之明,即便有爸的扶持,我坐了上去,但我能坐稳吗?迟早还是会摔下来吧!我不想给爸添麻烦。” 一个只有三年工作经验,在一个小公司的设计总监位置上才干了不到一年的安宁的确是在资历上离恒盛设计公司总经理的位置要求差了一大截,然而…… “既然你也说了,我是决策高层,我当初不让爸拿公司讲人情,现在我同样也不会。” “那你来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去接这个位置?” 陆湛东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是让你一去就当总经理吗?位置我会留着,在我还没有确定你有能力坐上它之前,你会先在设计部里锻炼一段时间。” 安宁咬了咬唇角,话说到这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再说的了。 可是…… “客观地说,很不错,但我已经要借调到中天国际了。” 陆湛东瞳仁猛地一缩,像是被针给瞬间刺痛一样。 ――又是江厉川! 想到那天在她家楼下停了一晚上的迈巴/赫,陆湛东控制不住,口不择言地道:“你以为你和他在一起有什么结果吗?你醒醒吧!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的乐趣而已,等兴头过了,他丢你就像丢垃圾一样,何况,他现在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也给不了你什么。” 安宁脸色一变。 陆湛东说完,顿觉自己过分,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完全说错,于是又道:“事关你自己,你还是拿捏清楚的好。” 安宁把心里的怒火压了压,想到江厉川在盘龙山山顶上时问的那些话,她只是问道:“江厉川出了什么事?” 陆湛东一愣,他以为她会很生气,毕竟他那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可是,她居然张口不是还击他,而是关心起了江厉川!!! 旋即,他想起了在青山上时她站在她父母的墓碑前说的那些关于江厉川的话,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他以为他了解她,她就像是一只刺猬一样,本身就充满警惕,一旦受到伤害,会把自己蜷缩得更紧,全身的利刺都会竖立起来,每一个妄图靠近的人无一都会被刺伤。 所以,他以为江厉川即便要走进她的心里,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而他还有机会。 可是,他显然是忘记了一点,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遭受了刺激之后,会变得和过往截然相反,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 第一百二十章 吃吃饭遇二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尽管他曾口不择言地说她放/荡,但其实也只是被她那一身的欢爱痕迹给刺激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尤其是在个人洁身这一点上,他还是知道的。 不然,他当初怎么会抓住这一点来故意找个女人在家里做/爱刺激她呢? 所以,即便那晚上江厉川一直呆在她家里,但他打从心里地还是愿意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现在看来,比起柔体上的那些事儿,更重要的是心! 如果她的心里已经驻进了江厉川…… 一想到这,陆湛东指尖一捏,燃了一半的香烟瞬间熄灭,他神情有些狰狞地问道:“你爱上他了?!” 爱? 这个字有些复杂。 安宁不知道自己对于江厉川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的情绪很容易受他的一举一动感染,在他面前她时而警惕着,时而又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给予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而就在安宁琢磨的短暂时间里,陆湛东的耐心已经全然失去,他嘭地一声双手拍在桌子上,撑起身来,像是要干架一般,气势汹汹地道:“你知不知道江厉川他是有……” 安宁明亮清澈的目光睇过去,然而陆湛东却一瞬间觉得喉咙里有些梗塞。 要怎么说呢? 他居然开始害怕他说出口后看到她的目光变得支离破碎。 而这时,也恰好地砰砰砰的几声,包间房门突然被敲响。 陆湛东不觉地理智又回复了几分,以为是点的菜终于上来了,于是他一边坐回位置,一边应了一声,“进来。” 一开门,就见服务员一脸的抱歉模样,而在他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他们正分别是白少杰和白瑾瑜。 白少杰还是那一副油头粉面公子哥儿的打扮,白瑾瑜长裙飘飘,手里还捧了一束粉红色的蔷薇花,看起来很是清丽的样子。 他们两个居然会凑在一起,这着实令安宁有些吃惊。 而在看到白少杰的一瞬,不止是安宁,就连陆湛东的眉头都不着痕迹地蹙了蹙。 “陆总,还真是你啊!”白少杰倒是一副自然而然,熟络非常的样子。 陆湛东头微微偏了偏,眼神询问着――有事? 白瑾瑜的面色上看起来多少有一些尴尬,并不抬头看里面,只是轻轻地扯了扯白少杰,道:“少杰。” 然而白少杰依旧故我地拍了拍服务员的肩,示意他让让,而后朝里走了一步,道:“我还当他们对我有意见不想做我的生意,故意扯谎来骗我呢,原来这包间真的已经被陆总定下了。” 说完,白少杰微微一笑。 “不过,就你们两个人,不觉得冷清了些吗?不知陆总、陆总夫人介意不介意我们一起拼张桌子呢?” 可是,任由他再怎么故作善良,看起来都有那么一股阴沉的病态,令人浑身的不舒服。 尤其是……嘴上问着‘介意不介意’,人就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还是坐在安宁的旁边位置。 安宁当即就有一种起身走人的冲动而这时,一旁,白瑾瑜连忙走过来道:“东子,安宁,你们别介意,他就是这个样子,我们只是来顺路打个招呼而已。” 说完,她又扯着白少杰,低低地道:“这里又不是没有其他包间,走了。” “其他包间哪里有这间环境好,再说,我坐习惯这里了。”白少杰声音不高不低地回道。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白瑾瑜说着就扭了头,可是她才刚刚走出不到三步,陆湛东就出声喊道:“服务员,加两副碗筷。” “谢了,陆总。”白少杰高喊了一声道。 安宁的指尖捏着茶杯隐隐地发着白,当即反射性地站起身来。 “怎么?陆夫人,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白少杰说完,又道:“上回的事的确是我不对,哪里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安宁只是抿直着唇角。 “怎么回事?”白瑾瑜皱眉问道。 白少杰笑了笑,“没什么,一点儿小误会而已。” 白瑾瑜刮了白少杰一眼,当即道:“安宁,这小子混账惯了,我替他向你道个歉,你们继续你们的,不用管我们,这里还有空的包间,我……” 话还没说完,白少杰就起身将她往位子上一摁,“我的亲姐,陆总都开口表示不介意了,你就坐下吧!” 说完,白少杰冲陆湛东一笑,“是吧,陆总?” 安宁微微抬了抬眼,惊讶更甚,虽然这下可以解释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但是……白瑾瑜居然是白少杰的姐姐?这比白少卿和白少杰的关系更令安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似乎今天不可思议的事还在继续。 “工作到现在晚饭都没吃,你走什么走?坐下。”陆湛东冲着安宁开口道。 安宁只是抿直着唇角不言语着。 白瑾瑜目光微沉,朝安宁瞥了几眼,而白少杰只是眼珠子在这三人中间转来转去。 “我还有事没说完,现在先吃饭。”陆湛东又道。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 而这时,白少杰懒洋洋地道了一声,“陆总,陆夫人既然这么不给面子,我看,不如那件事我们还是公了好了,这段时间我也没少反省,那就按照法律程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这算是……威胁吗?”陆湛东不紧不慢地道。 白少杰微微一笑,“我哪里敢?你们陆家的恒盛那么大一座高楼在这桐城市里立着,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相比之下,我家的房子有没有陆总你一间办公室大?” 安宁脸色一沉,白少杰那话的言下之意是……陆家就算再家大业大,可是树大招风,要抓把柄易如反掌吧! 白家虽然生意不如陆家大,但是……白家在政界的影响力却是陆家所不及的。 而俗话说,民不与官斗。 这件事闹大了,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不能因为她个人连累陆震声,这也是安宁在那件事后一直隐忍的主要原因。 “我想误会的人是白少吧!”安宁逼着自己笑了笑,而后拉开左手边的一张椅子,和白少杰隔了一个位置坐下道:“我只是想换一个位置坐而已,我喜欢吃饭的时候对着窗户,风景好。” “陆夫人真是有趣。”白少杰笑了笑道。 ――有趣个毛!!! 安宁面无表情,不再言语。 一张圆桌,八张椅子,从她的视野看去,左侧都是空,右侧坐满,而陆湛东旁边正坐着白瑾瑜。 前妻和前女友,这顿饭还没开场,就已经是分外诡异了。 服务员拿来了菜单,陆湛东又加了几个菜。 安宁听了听他报的菜名,她还以为他会对白瑾瑜有所不同,但看来,原来他和白瑾瑜相处时也是这样啊!即便是点菜也是故我地点他自己喜欢吃的,从不询问一下别人是否有哪些忌口。 “陆夫人,怎么一直不说话呢?怎么?不欢迎?” 一道戏谑的嗓音飘过来,安宁眉眼不抬,面无表情地回道:“这顿饭又不是我付账,大家都是客,客随主便,无所谓欢迎不欢迎。” 白少杰眸子里一阵阴厉,刚要开口,白瑾瑜就扯了扯他,轻轻地说道:“你给我注意一下,不知道就别瞎说话,他们已经离婚了。” 然而,白少杰低低地‘哦’了一声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安宁,眼珠子溜溜地一转,笑得诡谲非常。 而后他忽而嗓音陡然拔高了个几度,当即抱歉地对陆湛东和安宁道:“不好意思啊,陆总,陆夫……哦,安小姐,我不知道原来你们已经离了,那真是难怪了。” 白少杰话音一落下,陆湛东就变了脸色。 而白瑾瑜在当即厉斥他道:“少杰!你怎么回事?!” 白少杰一脸‘惊诧’,“姐,难道我道歉也不对吗?” “你、、、、、、”白瑾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立即要向陆湛东和安宁解释道:“东子,安宁,我……” 说着,她又抿着唇角,眉头紧蹙,一副委屈至极,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眼眶甚至在微红起来。 气氛一时变得十分诡异,安宁从头到尾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有白少杰在这里,她一句话都不想说,而对于白瑾瑜,安宁打从心底地在疏离着,尽管对方每次都很友好,可是…… 或许因为她自己的那点儿爱记仇的小心思吧! 尽管和陆湛东之间已经结束,可是一想到陆湛东和白瑾瑜的曾经,一想到他们那晚在天台的纠葛,她打从心底地没有办法真的喜欢上白瑾瑜,尽管她明知道,自己这种‘仇’记得很没有道理。 “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离婚,又不是不能再结婚。 陆湛东对白瑾瑜说完,目光陡然变得异常凌厉地朝白少杰处一扫,“不过,我不喜欢自己的事被他人议论。” 白少杰冷冷一笑,“陆总的言下之意我懂,不过……陆总,你的那些事儿报纸上可写得多了,有回我还以为我八成要上头条了,结果第二天一看,得,又是你的新闻,在这一点上,我真是甘拜下风了。” 挑衅之意如此明显,白瑾瑜在一旁脸都快兜不住的样子了,安宁继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而陆湛东只是“喔……”地应了一声后,不咸不淡,稀松平常地口吻又问了句,“那你有没有去打听一下,写那些报道的记者如今人都在哪里呢?” 白少杰眸子一眯,公子哥儿的脾气眼见就要发作,白瑾瑜立即把他一扯,低低地沉声道:“你再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她的语气这回是格外的重,白少杰立即道:“别啊!姐,今儿可是个喜庆的日子,生什么气啊!” 说完,他就像是完全不记得刚才都发生些什么一样,冲着陆湛东和安宁一脸得意地道:“哦,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姐的个人工作室在桐城明儿就要开张了!” 白少杰人虽然是个渣,但看起来对白瑾瑜很是不一般。 安宁礼貌性地也说了一声恭喜。 陆湛东则有些惊讶地恭喜完后,又问了句,“地址在哪里?” 白瑾瑜从包里掏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安宁和陆湛东。 “地方不大,只是一个小工作室而已,一个人在家反正闲着也就闲着,不如找一些事情来做,也不知道能不能经营的好,但也一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白瑾瑜有些内敛地说道。 “担心什么啊?!”白少杰下巴一扬,一脸骄傲姿态,“你可是国际大赛上得过大奖的人!” “可是空白了好几年。”白瑾瑜的神情里有着一些落寞。 “慢慢来。”陆湛东道。 敲门声响起,这回是服务员上菜,不过上的是陆湛东最先点的那些,三菜一汤,陆陆续续快要上齐时,突然,白瑾瑜搁在一旁茶几上的花束被碰掉了,摔落了一朵花瓣,白少杰当即喊道:“你小心点儿!” 服务员怔了怔,而后连连道歉起来。 “一捧花而已,有什么?少杰,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趁早改改。”白瑾瑜道。 “我就看不惯你喜欢的东西被人弄坏。”白少杰很理所当然地道。 白瑾瑜笑了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个德行。” “长再大,你还不是我姐?” 安宁没兴趣去欣赏他们姐弟和睦,只是目光淡扫过一旁的花束,粉红色的,蔷薇,心里正想着,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她终于知道陆湛东会喜欢上粉色蔷薇的原因了。 而就在这时,白少杰突然说了一声,“哟,还真巧,都是我姐喜欢吃的菜。” 陆湛东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的脸色别提有多阴沉了,然而他无暇去和白少杰计较,几乎是第一时间向安宁看去。 可安宁只是面无表情地继续在用像服务员要来的开水涮着餐具,这是她在外面用餐的习惯,即便再高档的酒店,她也会在开吃之前,进行完这一道程序。 陆湛东眉头皱得更紧了。 饭菜吃到一半时,安宁听到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声,拿出来一看,是江厉川。 她说了声抱歉,然后走到包间外,接通了电话。 “在哪里?”江厉川一开口就是这三个字,还颇具气势,像是逼供一样。 “在外面吃饭。”安宁回答完,觉得不对,他这管得忒宽了吧,于是又道:“江厉川,你还真当你是我爹啊!” “你爹我饿了。”电话那边,江厉川回答得很是无耻。 “呸!”安宁当即道,“饿了找周律去!” “我又不搞基。”江厉川这语气那叫理直气壮。 安宁骂了句,“流氓!” 江厉川忽而一笑,“安安,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是真饿了,中午忙到现在,滴水未进。” 说得很是可怜的样子。 “你饿了就自己去吃啊!” “我倒是想去……” 他刚说着,安宁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道催促声道:“你电话打完没有,该你出牌了!” 当即,安宁道:“还以为你忙工作呢,原来是在打牌啊!” “这也算是一种工作。”江厉川回道。 “呸!”安宁啐了一口。 江厉川又道:“我后天回桐城,想我了没有?” “你后天就回来了,干嘛想。” “你给我记住!” “我要记住事情多了去了,脑子容量有限,记不过来。” “那就把你脑子掏空,给我腾地儿!” “你当搬家呢!想扔什么,想塞什么都随意?可就算是搬家,这‘家’也是我的吧,要怎么倒腾都是我的事儿。” “言下之意……你不需要我?” 电话里传来阵阵磨牙声,安宁当即一笑。 江厉川又道:“回去收拾你!” 说着,电话里又是一阵催促,江厉川吼了对方几声。 “去打你的牌吧!”安宁道。 江厉川又磨蹭了一阵,拖延了近一分钟,电话终于挂断。 透过廊道的窗子,看着漫天的星辰,不禁勾起了回忆,果然,还是山里的星星来得格外的亮啊! “安小姐的心情看起来真是好了许多呢!”一道阴沉的声音突然飘来, 安宁唇角边的笑意突地消失不见,冷着脸看着正双手插兜悠闲站在她身后的白少杰。 接着,安宁目光一沉,看他那样子,似是已经来了许久。 “让我猜猜,刚才的电话是江厉川打来的吧!”白少杰一边说着一边朝安宁走着,“难怪堂堂的恒盛总裁夫人会大半夜和人一起赛车,原来是离婚了,不过……” 白少杰邪佞的一笑,“你要急着找下家的话,江厉川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不如跟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还能让你每夜每夜都浴死浴仙,如何?” 安宁冷眼扫了扫他那一脸的病态样儿,“白少已经去医院做过检查了?” 说完,她懒得再多看这种人一眼,径直朝前走着。 白少杰神情一滞,接着脸色一沉,转身猛地捏住安宁的肩头,用力地一扯,将她往一侧墙壁上一推,“这笔账我迟早会和江厉川算!” 听他这口气,看来是做过检查了,且已经检查结果……怕是没得,他要是真得了艾滋的话就不会有心情跑这里来了。 老天真是不长眼! “装什么装?我和你之间的账没那么简单……还需要细细地算一算。”白少杰说着,捏住安宁的下颌,猛地一抬,目光在她那纤细油纸的身材上扫了扫,顿时,身体里就有一股冲动,自从上回那件事后,他就一直没能好好地过过瘾,好不容易家里人对他松了松,他又把那个什么神器琪琪给搞到了手,可是还没玩儿几天,虽然检查结果是安全的,但他也对这女的顿时没了心情。 而究其根本,导致他这段日子过得如此不爽,只因为眼前这个叫做安宁的女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 所以,他不好好地玩她一玩儿,还真对不起自己。 可是……就当他在沉浸意/淫时,安宁下巴一扬,手一拍,将他的手拍了开来。 白少杰当即目光森森,伸手就要再去抓安宁,但偏在这时…… “安宁!” 安宁一抬头,只见是陆湛东以及……白瑾瑜。 白少杰当即收回手来。 “去上个洗手间半天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到了这里来。”白瑾瑜道。 “出来刚好看到安小姐,就顺便过来说了几句。”白少杰回道。 白瑾瑜抿嘴一笑,“说什么说了这么久?你别是又欺负人吧?” “哪里,我是在私下里为上次的事再向安小姐道一次歉呢!”白少杰说着,看向安宁道:“安小姐,你说,是吧!” 安宁看都不想多看这种人一眼,径直对陆湛东道:“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我有工作还没有做完。” 陆湛东扫了眼白少杰,知道不好再留她,于是道:“你等下,我送你回去。” “菜还没有上齐呢,安宁,你才吃了那么点儿,怎么够。”白瑾瑜道。 “我晚上一贯吃得不多。”安宁说完,又对着陆湛东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打的回去。” 说着,她疾步走回包间里拿回包。 而与此同时,廊道里,陆湛东刚追着安宁走在半道上,身后,白瑾瑜就突然跟来叫住他道:“东子,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些重要的事想和你说。” 陆湛东皱了皱眉,“改天……”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白瑾瑜快速打断他道。 陆湛东抿直着嘴角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道:“好,不过先等等。” 公路边,安宁刚坐上的士,正要关门时,突然一只手拉住了车门边缘。 是陆湛东。 “走那么急干什么?这个,给你。”他气喘吁吁地说着,把一个木制的方形盒子往安宁怀里一丢。 安宁刚刚拿起来,就听得他又说道:“上回有一句话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安宁眉头微蹙。 上回?哪一回?离婚那天? “有的结束,还意味着开始。” “什么意思?” 陆湛东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嘭的一声帮她把车门关上。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听说那些女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晚上九点过,滨江公园的广场上,还有着没有散去的广场舞,伴随着流行了几年还没有冷下去的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一帮子大爷大妈们跳得激情飞扬。 远处堤岸旁的木质长椅上,白瑾瑜望着那在微风下粼粼的水面,轻轻地笑了,说道:“好些年不来这里,变化真大,我记得以前这河堤旁柳树成荫,还以为它们现在都不知道要粗壮成什么样了,结果,原来一棵都不剩了,是被砍了吗?” “两年前一场强降雨,江水泛滥,都淹死了。”陆湛东说着,扫了扫她,又道:“公园里的椅子也一起换过了新。” 白瑾瑜正在椅背上摸索着的指尖一下子顿住了。 “哦,那难怪。”她喃喃地说完,神情间染上了一些寂寥,又道:“我就说嘛,这椅背上怎么什么也没有了,即便是刷了一层新漆,刻上去的字也会留些印子,原来一切都已经换过了。” 还在国内上学的时候,他们以及蒋方周、夏末颜和周北城这几个爹妈成天忙七忙八不着家没人管的孩子,经常放学后会一起到这个公园里来,尤其是夏天,江风凉爽,那时江堤还没有用这么结实的混凝土铺砌,处处都是沙土,他们还会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在岸边嬉戏。 但最后一群人玩着玩着,就会突然少了两个人。那就是陆湛东和白瑾瑜,他们总会在‘适当’的时候趁其他人不注意去一旁腻歪腻歪。 那时滨江公园只修了这么一截,他们可以从头走到尾,来来回回好几遍,说着少年情侣间那羞涩而又美妙的情话,在每一棵树上刻上彼此的名字,在坐过的每一张长椅椅背上写下对彼此说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写,吵架的时候一个人也会跑来写,和好的一起再来一起看看,互相检讨之后破涕为笑。 而如今,这条几乎贯穿了整个城市的江河岸有一半的长度已经修建好了公园,即便他们耗尽一天的时间,也未必能像从前那样从头到尾地,不厌其烦地来来回回走个五六遍。 逝去的旧时光,只有当被回忆起来时,才会变得格外的美好。 因为,谁都回不去了。 也不想再回去了。 一场大水,淹死了过往,而他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去悼念,结果忽略了现世美景。 对着清冷的江边夜风,陆湛东轻呵出了一口气,“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关于那天晚上……”白瑾瑜说着,顿了顿,下颌略低,一副羞愧难当的样子。 陆湛东只是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白瑾瑜似是做出了一个艰难决定,鼓起极大勇气的样子,抬头望着他,继续说道:“酒醒后我一直很后悔,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的话,我道歉。” “你是指……你脱了我的衣服,还是指……你说的那些话?”陆湛东道。 白瑾瑜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半响只吐出了两个字,“都有。” 陆湛东不冷不淡地轻笑了一声,“前者的话,你以前经常做出这样的事,我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如果你不是当时在喊我的话,我还会以为你把我当成了江厉川。” “绝对不可能。”白瑾瑜立即反驳完,在他平静的目光盯视下,她又道:“我和他……”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知道。”陆湛东快速地打断她。 白瑾瑜登时咬了咬唇。 陆湛东又说道:“而至于你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也已经无所谓了。” ――无所谓? 她水深火热般地在国外过了近三年,冒着风险,谋划来谋划去地回来,一切都如她所料,可现在,他居然在说‘无所谓’?! “你还在恨我!” “恨?”陆湛东笑了笑,“恨一个人也是件疲累的事,你犯了什么错呢?当一个人真的不爱另一个人时,所作出的伤害都会变得理所当然,因为不爱,所以无法体会另一个人的心情。” “我没有不爱你!”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令白瑾瑜心里一痛,她激动地站起来道:“我根本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也没有看到什么短信,他们把我关了整整三天,我不吃不喝地绝食,逼得他们放我出来,等我出来时他们才告诉我你出车祸的事,我要回去,可是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证件,我根本就回不去!” 她说着,一边泪如雨下。 陆湛东愣了愣,而白瑾瑜已经哭着哭着不受控制地抱住他道:“你相信我,我没有不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一阵夜风吹过来,扬起她的青丝,飘送来一阵发香,然而,味道却已经不是当年。 “我相信。” 白瑾瑜一听,心里终于欢喜起来,她双手捧住他的面颊,垫着脚跟,被泪水打湿的双唇在他的眼角眉梢一阵亲吻,就如同从前一样,一有好的事情,她总是会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无人的角落里,用这种方式和他一起分享着。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夜每夜地看着你送我的耳坠哭,像一只小猫一样,我只能偷偷的,轻轻的,我怕被人看到……,他不会放过我的……我多想一直当你的小鱼儿,可是他们威胁我,我要是去找你,他们就会对你们家出手,我没办法,……,鱼离开了水是会死的,离开了你,我每天都像是死了一样………” 她的眉眼间有着深刻的哀痛和后悔,不可否认,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了他的心里,久久回响,毕竟是曾经他如此深爱过的女人啊! 然而…… 当她忘情地要再次亲上他的唇角时,他脖子朝后扬了扬,“原来我以前如此地让你没有安全感,你竟不愿相信我一次。” 白瑾瑜愣了愣,然后低垂下了眼帘,“我没有想那么多,只知道不能让他们对你出手。” 陆湛东勾了勾唇角,一道讥讽的弧度,将她往外一推,“既然在你看来我如此没用,你当初何必还要和我在一起,浪费光阴。” 白瑾瑜那刚刚消停会儿的泪水又静静地涌了出来,“你觉得这由得了我选择的吗?就像我不知道怎么会爱上你一样,当我发觉时,已经是很爱很爱,爱到开始失去了自我,喜欢上你喜欢的颜色,喜欢上你喜欢的花,喜欢上你喜欢吃的菜,就连你的字迹,你走路的姿势,你说话的语气,我都会开始不自觉地去模仿……,等我开始想要去改变时,却发现这些习惯都已经深入骨髓,而即便我下了再大的决心去戒除,我周围的人也已经习惯我的那些习惯,就像送我花,他们一定会送粉色蔷薇,一起吃饭一定会为我点那几道菜,他们都只知道那是我所喜欢的,可是我却很清楚地知道,我之所以喜欢,只是因为你喜欢而已,你从不会改变自己去跟随他人,为了和你并行,我只能去改变自己,去适应你。” 空气里一阵静默,白瑾瑜的眼泪还在一滴一滴地淌着,月光下,晶晶的亮。 陆湛东抬手替她拂了拂,“抱歉,我不知道原来爱我是那么累的一件事。” “不。”他手刚要撤回时,她一把拉住,脸颊贴了上去,他掌心温度传来的一瞬,她轻轻地笑着,“我从来都没有觉得累,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被泪水冲洗过的眸子里闪烁着他从前所熟悉的深切情意,精致的面庞,楚楚可怜。 在又是一阵静默里,她看着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宇,贴上了他的胸膛,他没有抗拒,他胸膛的温度还是和她记忆里的一模样,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此近的距离,她终于得以接近。 “东子,原谅我好不好?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回来,也只是因为你,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得像是一个疯子。” “你之所以忘记不了过去,只是因为江厉川对你不好而已。” “不。”白瑾瑜从他怀里立即退了出来,“和他无关,结婚前我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这段婚姻根本不抱有任何想法,他对我好还是坏,有什么区别?我压根不在乎,还是……你在嫌弃我了?” “蒋方周就是一张烂嘴,什么都不瞒唐诗诗,你和唐诗诗关系那么好,我的事她肯定没少对你说吧!在你之后,我有过不少女人。” 白瑾瑜咬着唇角,“你和她们……都有感情吗?” “没有。”陆湛东回得很干脆,“只是生理上的需求,她们喜欢我的钱,我在床上时会喜欢上她们的身体。” 金钱交易,如此而已。 “你以为你花钱买的只是她们的身体吗,还有感情,她们中一定有人真的爱上你了吧!”白瑾瑜苦苦地道。 “那不关我的事。”陆湛东回答得极其淡漠。 “是我造成的吗?蒋方周说你找的那些女孩子……都多少有一些像我。” ―――――――――――――――――――――――― 还有一更。 .. 第一百二十 二章 他技术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没有否认,只是道:“我迟早要把他的嘴给堵上!” 白瑾瑜又道:“他也是为你好。” “他有那闲心操心唐诗诗去。” “看来……真的是我造成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应该早点回来跟你说清楚的。” “你再怎么早,能在我结婚前回来吗?” 白瑾瑜低了低头,“是啊!你结婚了,这些事我本来打算一直埋在心里到死也不告诉你的,只要你过得好,我可以默默地看着,即便你恨我,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剐过我的心,我都可以忍着,可是……当我突然得知你离婚了,我心里的念头就怎么都无法控制起来,但又害怕你还在恨我,不过现在……” 月光下,白瑾瑜的眸子明亮非常,那是充满了希翼的光芒,她说道:“我不想再压抑了,我要和他离婚,我再也不想要和你分开!” “江家太复杂,离婚是明智之举。” 听到他赞同,白瑾瑜的神情顿时又亮了亮,“我不会再管他们怎么说怎么做了,我爱你我就要和你在一起,这次他们谁也阻拦不住我,我一定会和他离婚的,用不了多久。” 江厉川最近越来越忙碌,她已经可以预见,距离他被带走审查的一天已经不远了,他迟早会完蛋,江家兴荣也会从此不在。 然而正当她心里开始为下一步计划时…… “我不想瞒你,我那晚还说了一些话,都是真的,其实你今天告不告诉我这些,对我而言,意义都已经不大了,即便你不说出当年的种种,我也已经不再恨你,这三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如果还有多余的力气,我只想用来去抓住一个人,而不是再继续用来去恨你。” 一阵沉默,四目相对。 白瑾瑜一脸愕然,难以置信,甚至目光看起来有些破碎,她抓住自己的心口,看起来十分痛苦,声音里甚至还带着一些哽咽,她望着他,说道:“你在骗我的,对不对?” “你该知道我的,在感情上,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尤其是拒绝人这一点上,只要是他所不喜欢的,就算是为他做再多,再怎么挖心掏肺,他也是无动于衷。 然而……白瑾瑜依旧不想相信。 她明明就看得很真切,她送安宁那对耳坠时他如此生气,她在他面前维护江厉川时他那杀人般的眼神,当看到她身上的疤痕时他皱起的眉头,当她借酒吻上他时他身体的回应…… 他肯定对自己还有感情。 她一直是如此地笃定着。 可是,什么时候情况发生变化的? 白瑾瑜强压下心里的惶惶,现在不是去想那些的时候。 “你说的那个人……她是……” “安宁。” 陆湛东轻轻地一声,一下子在白瑾瑜的世界里引起了一番狂风乱作,她几欲站立不住。 她可以接受那个人是那些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因为她们都是因为和她有相似之处才会入了他的眼。 但惟独安宁,不行。 安宁和她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安宁的身材不及她,长相不及她,气质上她自信自己自小接受的教育绝对也胜过于安宁,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曾经是陆湛东的妻子,而那个位置本来该是她的,她憎恨享受过她该享受的东西的女人,即便,那是曾经。 可是,偏偏陆湛东一开口,说的就是‘安宁’两个字。 还有他此刻的神情,在说着‘安宁’的时候竟一瞬间变得十分的柔和,柔和到令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三年前,他看向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而陌生则是……已经有三年了啊! 可即便过了三年又如何?她以为时间不会改变什么,她以为他留在他心里的伤痕永远不会愈合,除非她亲自来为他治愈,她以为当她道出当年种种的时候,他的脸上还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但她没有想到这居然不是因为她!!! 这怎么可以?! 最坏的事终于发生。 要放弃吗? 不,绝对不。 白瑾瑜的大脑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 ※ 月上树梢。 一道黑影摸进了卧室里,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电源指示灯还在亮着,鼠标还躺在地毯上,笔记本的键盘上还放着吃剩下的半包薯片,一旁还有一瓶喝空了的优益c,以及擦完嘴揉成团的卫生纸若干。 这种种迹象都显示某人八成是熬夜画图工作了。 月光下,黑影‘桀桀’地一声暗笑,蹑手蹑脚地手刚刚撑在床上,就不觉地皱了皱眉头,这弹簧床就是这点儿不好,动静大,不过……似乎床上的人已经睡得跟一头死猪没什么区别了。 他向她靠近的过程中一个不察,不小心中了‘埋伏’——一个已经吃空的不明零食的塑料袋子,然而,一阵作响,床上的人却丝毫未动。 他观察了会儿,于是贼心开始肆虐无忌了。 先是扯开她裹得跟蚕宝宝一样的空调被,手一摸,是睡裙!这质地,如此轻薄,八成是上回那条半透明的,轻轻撩上去,月光下,她侧着身体蜷缩一团,从翘臀一直向上延伸,曲线甚妙,光滑的肌肤,手感甚好,甚至还可以闻到一股奶香味儿,虽然知道这是她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然而……闻起来还是令他有一种特别的冲动。 更何况,他这一溜儿地摸上去,竟发现她没有穿内衣!!! 这个事实令他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 当即他不再迟疑地一只手环到她身前去。 侧睡的时候胸前那两团都靠在了一起,摸起来比平时格外的有手感,像是一团棉花一样,嗯,还是牛奶味道的棉花,闻起来都甜甜的,吃起来的话…… 他捏住一只,舌尖打了个勾,在那一点红梅上一下又一下地横扫着,稍时,那一点就挺/立变得坚硬了起来。 然而,她还纹丝未动。 他动作继续放开了些,一边用指腹婆娑着那被他弄挺的红梅,一边撩开她散乱的发丝,从脖颈一路地亲吻下去,处处都是奶香,引得他食欲大振,不时地甚至会吮/吸起来。 如此动作下,她只是偶尔身子忸怩地嘤咛了几声。 他笑了笑,手探到了她的双/腿之间,“才这样就已经开始湿了,小妖精!” 他说着,将她身子轻轻一扳,再把她的腿给拉开,她的姿势立即就变成了平躺。 他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准确地找到那凸起的一点,一圈又一圈地揉着,顺时针揉几圈,再逆时针揉几圈,一根手指在揉着,同时另一根手指在隔着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甬道口处浅进浅出,双管齐下! 当隔着一层薄布都可以明显感觉到湿润时,他立即把她的小内给一点一点扯了下来,同时快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然后把她的双腿拱起,扳开,长身压上去,找准地方,沉腰,猛地一个挺身,贯穿的一瞬,某个人终于被惊动,屈膝就想要踢开他。 他抓住她的脚踝向上一提,经典的,他常用的‘w’型便重出江湖,并带着一些惩罚性质地,他重重地不间断给她又来了那么几下。 空气里在回荡起一阵水声。 她画图画到凌晨两点过,眼皮子实在是重得不行,吃零食都不管用,倒床就睡,可睡着睡着,正是酣畅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阵动静,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做着一个惷梦,可是,当那种被贯穿的感觉在越来越强烈时,她猛地一下子惊醒了! 然而,她刚猛地睁开眼,意识到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着什么,还没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双唇就忽地被攫住,同时,双腿被猛地往下一压,膝盖贴在了身上,双手手腕刚刚扬起就被他一握,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抓住,摁在了头顶上。 舌尖被抵上的一瞬,她想要合上贝齿,可下颌却突然被捏住! 唇齿缠绕间,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轮廓,甚至就连他舌尖的味道都在令她感到熟悉,不过…… 她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不是说后天才回来吗? 正当她怀疑时,他已经舌尖习惯性地在她的唇角边舔了一下,“怎么?看呆了?” 她怔忪了一瞬,有些难以置信,“我睡了多久,今天几号?你不是在出差打牌吗?”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开始有些混乱了。 他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还好意思问我。” 她一吃疼,“江厉川……” 她才刚喊出他的名字,他就一个抽动,顶到了底,立即,她蹙起眉头,闷哼了一声。 “我输惨了,所以只好回来了。” “那关我什么事啊!你给我出去!……嗯……你给我轻点儿!” “怎么不关你事?嗯?一打完电话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本来前半段还一路高开,打完电话后一直低走,就没上去过我,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嗯?不回来找你‘报仇’,实在对不起我自己,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念我?我一边打牌一边耳根子红得发烫,你想我了,对不对?” “滚开!谁想你了,你输牌关我什么事,你自己技术差……” “我技术差?”江厉川说着把她身子一翻,侧立了起来。 .. 第一百二十三二章 和他爹一样强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即,安宁就开始反抗,“不行,不能这样,我不……” 可现实是,由不得她不,他已经把她的一只腿给抬了起来,标准的九十度角,他一个挺腰。 不同的角度进入,她有些不适,可偏偏他一进去就开始动了起来。 “不准动,停下来,快停下来,你别动了,我好难受,不舒服……出去……”她开始推着他。 “不移动,怎么联通?”江厉川说着,手抓住她胸前的一只浑圆捏了几下,“你就是欠练,你看,才几天,这里面都堵成什么样了?这水流得,我帮你通通。” “我……”经典国骂没有飚出来,随着他五指一个用力,她疼得当即叫了起来,“江厉川你混蛋!你才堵,……,混蛋!你给我轻点儿!……慢点儿!” “嗯,是满堵的,回来的时候在高速上堵了大半个小时。”江厉川一边煞有其事地说着,一边仍旧不遗余力地往她身体里挺/进着。 “滚!”她是问他这个吗?是这个吗? “我不正在你里面打着滚儿吗?”江厉川说着,咂吧了下嘴,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一下,道:“似乎该换个角度了,滚是要三百六十度的,对不?” “我、、、、、、、、、”安宁起身就要推着他。 江厉川却无耻地顺势抱着她的脑袋,往她愤怒的小嘴上亲了一亲,“你难道不知道在床上越是挣扎越是会令男人莫名地更加兴奋吗?就像是在……强x一样。” 安宁眨巴了下眼。 江厉川又道:“如果一动不动的话,其实就和迷x没什么两样,你选择哪一种?我哪种都可以,是要来强的,还是迷的?” “我可以要你死不?” “可以,七十年以后。” 安宁:“……” 看来脸皮这东西,他是天生就不具备。 窗外的月亮大又圆,床上的两人缠啊缠。 他七十年后才死,可她已经被他折腾得几度想‘死’,直到他结束了,在一旁很是优惠地道:“这次先饶过你,看你还通宵工作不,睡得那么死,还不穿内衣,我想不‘犯罪’都难。” 这还都是她的错了?! 安宁喘着喘着突然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一下子翻过身去,盯着正脱得精光躺在一旁挥发热汗的某人,“你大半夜的又撬我家门锁!” 江厉川微微一笑,“撬?说得真难听,我光明正大开门进来的,好不?” “历史告诉了我们,资本家的无耻就在于明明是侵略还可以厚着脸皮说是帮人家进步!” “你没得到进步吗?” 安宁睇了眼过去。 “哦,那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会更加努力的。”江厉川说着,笑盈盈地又道了句,“p.s.我是光明正大拿着钥匙开门进来的。” 安宁眨巴了下眼,“你哪来的我家钥匙!?” 她可不记得自己给过他自己家里的钥匙! “我自己配的,老小区就是方便,一下楼对面就有摆摊配钥匙的,两块钱一把,你要不要?” 安宁有些吐血,不管他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干下这等无耻之事,现在关键的是…… “想换锁吗?周律自称他年少无知的时候混过一个小锁王的称号,要不你和他来一场竞赛,刚好今年他的年终奖已经被扣了一半了,迫切地需要一个机会赚回来,他打算年末带妙妙出国玩。” 江厉川说完,笑得那叫一个‘纯良’。 安宁心里那刚刚蹿腾起来的换锁小火苗嗖地一下被他这一句话给扑得灭灭的。 和资深资本家斗,她总是在落于下风,不如趁早翻身睡。 另一侧床头柜上的台灯突然打开,她听到江厉川说了句,“这是什么?” 眼皮子一抬,就看他手里正拿着个木雕盒子。 安宁愣了愣,那是她坐的士上时陆湛东丢来的盒子,里面装的是那个慈善拍卖会上的手镯――露泽晨阳。 然而,她只看了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甚至连碰都没有碰镯子一下,就把盒子快速地关上了。 尽管,她其实是很喜欢这只镯子的,不单单是它的璀璨夺目的外表,还因为写在宣传册上的那一个个文字,它们触动了她的心。 幸福美满的爱情,在离婚之后,陆湛东把有这样象征意义的东西送到了她的面前来。 她只觉得有些讥讽。 不想去花耗脑细胞想如此复杂又不会有结果的问题,再加上她的确是有带回来的工作要做,所以随手就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洗完澡后就一直在画图,也全然忘记了一旁还搁着这么个东西。 可偏偏这会子江厉川给发现了。 “很漂亮。” 灯光下,镯子上的翡翠晶莹剔透,钻石闪闪发亮。 “自己买的?” 他说这话时笑得和平时无异,,可那一对眼珠子居然瞬间比钻石的光芒还要闪亮,还要刺眼,这说明了什么? 花开到荼蘼就是意味着花期将近,同理可证,好的事物到了一种极致便开始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光芒’照射之下,安宁那对‘钛合金的狗眼’立即瞳仁一缩,本来是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事,被他这样一盯看之后,她心里一虚,不答,只是谄笑了一声。 江厉川也跟着她笑了笑,而后目光陡然一冷,如刀子一般在她心里一刮。 安宁顿时觉得魂颤颤,心抖抖。 “来,小安安,给我好好说说,我不在的这两天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江厉川一副庭审问讯,威胁利诱的口吻。 安宁只觉得这房间里的冷气儿似乎开得更大了。 “分量很重啊!”江厉川一边掂量了下镯子,一边又道:“这追求者不简单。” 还追求者…… “你觉得陆湛东会来追求我?”安宁回道。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鬼知道他吃饱了撑着,难道是我离婚一分钱不要,他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扔个这么个东西来聊表安慰?”安宁说着,一脸麻烦样,又道:“我没拿脑细胞想这些,我又不是他心里的蛔虫,要是猜得出来的话,那我还会混成这样吗?或者你不是和他好基友吗,你告诉我?”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欠!” 见他说着就要伸手过来敲她,安宁立即双手捂着额头,可是…… ‘嘭’的一声,他居然敲的是她的脑袋!!! “难怪傻,一脑子浆糊。”江厉川很是嫌弃、鄙夷地道。 “浆糊也比你一脑子精虫好!” “精虫还可以创造下一代,你浆糊呢?” 安宁咬牙切齿,“浆糊可以堵了你的输/精/管!!!灭了你的下一代!!!” 江厉川笑了,眉飞色舞,璀璨的目光里荡漾着风情万种,他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咬着她耳朵,低低的,坏坏地说道:“下一代说不定已经在这里了,你怎么灭?” 安宁一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小白塑料瓶,回道:“江先生,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七十二小时紧急避/孕/药。” 他每次都不带套,但她从在雁倾山里开始,每次都会记得吃,所以,可能怀孕吗? 想即,安宁得意地一笑,“江先生,冲你的澡去吧!” 然而,江厉川却道:“避/孕/药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以排除几率,只是失败的几率很小,即便只有0.1%,也并不代表没有。” “那两个99.9%呢?”她会记得的,以后一次吃两片!!! 江厉川微微一笑,“你可以试试看,再多加一片也行,优胜劣汰,避/孕/药都杀不死还存活下来的,一定非常强大。” 他说着,顿了顿,下颌微扬,带着一种骄傲,“就和他爹我一样强大!” 彼时,安宁还没有想到其他,只注意着他那欠扁的表情,忘记了去思考其实他的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他是曾经在娘胎里时就企图被人用药物杀死的孩子,而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他的母亲。 “说你的梦话去吧!” 和他扯了那么久,她突然有些口渴了。 而就当安宁转身时,江厉川目光骤冷,对着灯光,可以看到镯子内壁清晰地刻着一行希腊字母,翻译过来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你,是我的。 江厉川唇角轻勾,“安安,你会希腊语吗?” 客厅里安宁一边在饮水机旁接着水,一边回了句,“给我翻译成中文,我什么语言都可以会。” 英语都看着头疼,还希腊语,除非她脑子进水想自/残。 卧室里,江厉川把镯子利索地往盒子里一丢,‘啪’地一声把盒子合上,然后随手往柜子上一甩。 ※ 上班族的通病,一到周五就会开始想着周末的事,不自觉地放松,一整天的工作都不大在状态,俗称‘周五综合症’。 而这个周五,对安宁来说,这种症状不知为何,来得格外强烈,而其实,这个周末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只想干一件事――睡觉。 也许是每次都被江厉川折腾到很晚才睡的缘故,使得她原本就亏欠的睡眠债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最近很有扛不住地趋势,时不时地会哈欠连连,以前中午时分最多在沙发里眯个五分钟、十分钟的就可以了,可最近最夸张的一次是她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直到小朱进来叫醒她,她一看时间,居然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三个小时,可她还犹未睡饱一般。 休息间里,咖啡机正在自动打磨着豆子,她在一旁拿着报刊架子上的杂志正随意翻着,突然一道声音冷不丁地砸来。 “原来你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不过给你一个建议,只离开鸿图不具有什么意义,你还是离开这一行比较好。” 是林思佳。 安宁瞥了瞥她,即便她今天的妆画得格外的细致,可依旧隐隐约约透着一种憔悴,她的状态看起来比周一时更加不好了。 是怀了身孕还每天在公司里明着暗着追着人‘咬’,太耗费精力的缘故吧! 何必呢? 安宁微微一笑,“首先,你需要弄清楚一个事实,我借调去中天国际是在发现你和他的歼情之前。” 那个时候,她还傻不兮兮地想着什么时候林姑娘才可以得到幸福,却不想那位林姑娘早已经幸福地和她的前夫在床上不知道滚了多少次了,如今连孩子都滚了出来。 “但借调时间却突然提前了一个星期。”林思佳说着抿嘴一笑,煞是自得的样子。 “开会的时候你没带耳朵吗?那是中天国际的项目提前了一个星期启动。”安宁道。 林思佳冷嗤了一声,“项目什么时候启动还不是有人一句话的事。” 安宁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于是道:“就算是他推动了项目时间,但我也是和你同一个时间知道的,我不明白你干嘛每天跟一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时而令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是我偷了你老公一样,可事实,是这样吗?这场所谓的战争,其实只是你一个人在打而已,我压根没参与,也不想参与。” 林思佳脸色一沉,讥讽道:“说得好听,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走人!” “哈……”安宁笑了一声,“我手里还有那么多项目,我已经工作了大半年,这个时候辞职,放着年终奖不要,我傻啊!爱情对你来说是一切,但对我来说,没有它,我也能活得下去。” “说得越来越动听了,还不是仗着江厉川的存在,但你以为他其实是爱上你了吗?”林思佳冷冷地笑了一声,“别做梦了。” “林思佳,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以为别人一定也得不到吗?” 林思佳目光陡然变得十分阴鸷起来。 然而,阳光下,安宁扬起了笑,“你如果打算把你的下半生时间都花耗来盯着我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林思佳,你一定不会得到幸福了。” ‘嘭’地一声碎裂,林思佳按在桌面上的右手猛地一扬,碰落了她先前搁在上面的杯子,同时……她抬起来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落下,手腕就被安宁一下子抓住,拦在了半空中。 “林思佳,你弄清楚,我并不再欠你什么!想甩我巴掌,你有什么资格!”说着,安宁把她的手腕一甩。 林思佳朝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不甘心地又想扬起手来,可是,在安宁那逼仄的冰冷目光盯视下,一瞬间,她竟心里莫名地怯了一下。 安宁唇角扬了一个讥嘲的弧度,这时她手机忽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出门去接电话前,她目光扫过那碎裂的杯子内壁残留的咖啡,说了句:“想流产的话,你可以再多喝一点儿咖啡。” 休息间里,林思佳十指紧掐着掌心,关节捏着发白,一遍又一遍地咬着唇角,美丽的面孔变得十分的扭曲,一口气提不上来也无法轻松下去,堵在她的心肺间异常的难受,快要断气一般,但更为痛苦的是……这几天一直在折磨着她的头疼,这会儿更为剧烈了,脑袋像是要爆炸一样! 她岂会不知道喝咖啡对胎儿有什么影响,她的包里还搁这一本准妈妈的书,里面孕妇忌吃的东西中清清楚楚地列出了‘咖啡’。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头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只有喝咖啡,可喝了之后,又更加无法入睡。 这种情况,从陆湛东那天离开后就开始了。 林思佳明知道这症结所在,然而,就是没有办法。 她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无法停止,唯有咬紧牙关地挺过去。 如同从前一样,家里生意突然一落千丈几欲破产,她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周转,说得好听他们是她的男朋友,但其实……不过是情/色交易,那会儿她不少次都想死,但最后还不是挺了过来? 所以,这回,她一定也能行的,她一定有办法让陆湛东改变主意!!!只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可是…… “该死!他妈的能不能别疼了!!!” 又一波头疼来袭,林思佳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砸了起来。 “林总监……”休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林思佳皱着眉抬起头来,只见是安宁的助理朱韵玲。 “你……没事吧?” “没什么,杯子不小心摔碎了。”林思佳说着,一手撑在桌子边,要站起身来,朱韵玲见状立即去扶了她一把。 林思佳站定说了声‘谢谢’,见朱韵玲要帮她捡碎片,她阻拦她道:“搁这儿吧,保洁阿姨一个月就只有一千六,你把她的活儿干了,你要让人家喝西北风去吗?” 朱韵玲笑了笑。 林思佳又道:“你是来专门找我的?有什么事吗?” “星城高地的案子我一次就过审了,谢谢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您吃个饭。”朱韵玲回道。 林思佳唇角轻勾,“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她视线停在朱韵玲手上的一卷图纸上,“这是你们安总监新给你布置的任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朱韵玲有些不好意思。 林思佳笑了笑,“别不好意思,谁没有遇到难题的时候呢,拿来吧,刚好我这会儿有时间,要不……咱们去对面咖啡厅里慢慢聊?” .. 第一百二十四章约 白瑾瑜的约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朱韵玲回道:“用不着,安总监刚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说是有事,完了下午直接会去工地……呃……” 朱韵玲说着突然想起最近公司里关于两位总监的诡异气氛,于是立即又道:“林总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林思佳只是笑了笑,“我知道,我和你们安总监最近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既然这样,那就来我办公室吧!” ※ 夏末秋初,秋老虎正是肆虐,午后的茶餐厅里,白瑾瑜笑意柔柔地道:“突然这样打电话给你约你出来,是不是很冒昧?” 安宁礼貌性地回以一笑,“不会。” 她倒的确没有觉得怎么冒昧,只是当在电话里听到她说‘安宁,我是白瑾瑜’时十分惊讶而已。 安宁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陆湛东的前任单独坐在同一张桌子,尽管对方一直温语柔柔,可安宁还是觉得这气氛有些……诡异。 “那就好。”白瑾瑜抿嘴笑了笑,有些促狭的样子,“其实早就想像这样和你坐在一起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还是厚着脸皮打电话给你了。” 为了调整气氛,安宁开起玩笑道:“突然感觉我好像很可怕要吃人一样。” “不。”白瑾瑜摇了摇头,看着安宁,一脸真挚,“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怎么说呢,因为……” 见她吞吞吐吐起来,安宁莞尔一笑,索性说开了道:“因为你是陆湛东的前任女友,而我是他的前妻,是这样吗?” 白瑾瑜惊讶了一瞬,旋即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起来,“是……东子告诉你的吗?” 安宁摇了摇头,继续笑着说道:“是我自己发现的,当初他车祸住院还在昏迷不醒时一直在喊着‘小鱼儿’,只是我那时还不知道是你,直到你这回回国来,你们在天台说话时,我很不巧地就在你们对面,他把天台门给关了,我连溜走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把你们的谈话从头听到了尾。”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的很抱歉,我……我没想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白瑾瑜开始紧张得语无伦次的模样,安宁回道:“这没有什么,在你回国以前,我们已经在商量离婚事宜了。” “但是……”白瑾瑜视线低垂下来,唇角泛起一抹哭笑,她柔柔地,怯怯地说道:“我知道多少还是和我有些关系,如果不是我,他不会变化那么大,以前……他并不是这样的,是我伤害了他,他痛苦之下才会开始向他人发泄,连累了许多无辜。” 尽管,安宁知道事实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可是……当她这样忏悔式地直接说出来时,安宁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地一阵不舒服。 “照这样说的话,如果他有一天要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下十八层地狱的话,你岂不是要进第十九层?” 白瑾瑜神情微变。 安宁立即意识到自己话里的刺似乎尖锐了一些,于是立即笑了笑,又道:“我只是打个比方,对于我来说,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之间的纠葛是你们自己的事,而我和他之间的错错对对也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事,现在我和他已经离婚,就算是了结了,你无需要为他做的事开脱,可能我表述得不怎么好,我只是想说……你不用太介意他做下的那些事,你也根本不需要为这些而承担什么。” 白瑾瑜心里一沉。由此可见,这个安宁压根不像她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绕着弯子说了那么多,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否认陆湛东曾为她痴狂过么,可是……再怎么否认,这也是事实。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权当你是在安慰我好了,虽然听到你这么说我心情真的好受了一些。” 果然是‘大概明白’,压根就没听到点子上。 很多事其实往往不需要那么复杂,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于是就钻了牛角尖。 尤其是看起来温顺的人,钻起牛角尖来会格外的固执。 所以,安宁决定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于是回归正题道:“你约我出来是要谈什么事?” 白瑾瑜的神情又稍稍地带着了一些窘迫,事情似乎很难以启齿一样,她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白少卿说那天晚上在酒店里你也看到了我和东子……” 说着,白瑾瑜咬了咬唇,努力再三的样子,继续道:“我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来亲自跟你解释一下,其实那天是我喝多了。” 安宁心里一阵默叹,她就知道今儿这话题是怎么绕都绕不出‘陆湛东’这三个字的。 好歹,她们两个女人原本陌路,唯一算得上关联的,也就是那么个男人了。 “这在我看来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了,说实话,即便不是你,他和任何一个女人在电梯里拥吻我都觉得很正常,他可是陆湛东,只不过对象如果是你的话,那就更加正常了,我不知道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你们之间尚有感情,而至于我……”安宁说着,笑了笑。 “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或许这一点我该早告诉你,离婚是我主动提出的,所以有一些事我早就已经看淡了,你和他之间的事不需要觉得我会怎样,我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的人。” 说是自己主动提出,但其实还是因为被陆湛东逼得无路了吧! 白瑾瑜早就听蒋方周说过陆湛东结婚近三年的时间里为了离婚都干了些什么事。 所以,她并不认为安宁此刻所说的话里都是真的。 但为了试探安宁,白瑾瑜还是面露惊讶地道:“你主动提出的?为什么?难道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吗?” “这桩婚姻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只是我一个人还在执迷不悟,于是我付出了代价,我用尽所有心力地想要他回心转意,而他就是千方百计地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现实,我以为这场婚姻是我和他之间的拉锯战,但其实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累了,我自己放过我自己了。”安宁一脸平静地说道。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说着一件完全与她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但看在白瑾瑜眼里,又成了另外的一回事。 尤其…… “其实我和东子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学到大学乃至出国一直是同一个学校,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出现在我们的聊天话题里,但他只说你是妹妹,不过女人嘛,都多少有那么点儿小心眼,尤其是后来他自己也承认了,他发觉了你看他时的眼神开始变了,你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他了吧,可最后怎么说放就放了呢?” 白瑾瑜说完,顿了顿,看了看安宁,又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很好奇而已,你不一定要回答我的。” “既然你都说了,无妨就告诉你好了,这不算是秘密,你也一定和小蒋公子他们关系不错,从他们那里你也可以知道,是的,我是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陆湛东了,尽管婚前我就知道他不爱我,但当他开口求婚时我还是答应了……” “他求的婚?!”白瑾瑜突然打断安宁道。 她眼里的紧张和凌厉是不言而喻,安宁愣了愣,有些不大能适应她这变脸的速度,前一刻还那么细声细语地温顺客人,突然间又这样,是因为还在意着陆湛东吗? 安宁想,看来自己有必要就这一点说明一下,“放心,他不是自愿的。” 白瑾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个没控制住,失态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安宁在心里不免有些‘恶劣’地说着――‘有些惊讶’都是这个样子,那要是‘很惊讶’的话是要动刀子杀人了么? 看来她得注意一下了,别又说了什么多余的,不该说的。 “我其实还是很固执的,明知结婚不会有好日子过,但还是赌这一把,所以,你看,我不是没有坚持过,就如同每一个青春期就开始暗恋一个人,奔着目标努力奋斗的女孩一样,可是,如果你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总是在你心上毫不吝啬地划下一道又一道伤口的话,你还能继续爱下去吗?我怕他不爱我,但我更怕自己有一天疼不过去了,死在他手里,我很自私,我要活,唯一的出路就是丢弃自己无望的固执。” 安宁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白瑾瑜却突然问道:“但如果他有一天回头来找你了呢?” “有那一天吗?” “我是说如果。” “假设性的问题一般都不好回答。” 白瑾瑜目光一沉,而这时安宁还在继续道:“但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首先,他要是要回头的话,不会离了婚才回头,其次,我这个人很记仇,所以,你是在把两件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糅合在了一个假设里,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成立,你们要是哪天结婚,我虽然不会出席,但还是会给予祝福的。” “你不恨他?” “爱恨,爱恨,因为爱,才会生恨,可是连爱都没了,还恨什么的恨?” 安宁只是就事论事,可白瑾瑜却不免地在心里想到了陆湛东说过的话,他说他已经不再恨她了,难道言下之意就是说……已经不再爱她了吗?怎么可能?! 白瑾瑜打从心底地拒绝着。 而这时,安宁继续在说道:“我刚才说的祝福,只是针对这世上又有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已,站在这个角度,我愿意给予祝福,而站在前妻的角度,抱歉,我虽然不恨他,但也不会原谅他。”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过要和东子在一起,那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虽然他现在离婚了,但我还是有丈夫的人。”白瑾瑜说道。 安宁心说――那你跑来跟我说那些干嘛? 想不‘误会’都难,没有感情那干嘛还一直保留着那对紫水晶耳坠,没有感情那干什么刚才忽然变了脸色? 种种迹象都说明白瑾瑜刚才那句话是在撒谎,但安宁并没有点破,那是别人的事,和她无关。 而就当安宁以为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这次见面可以到此结束时,白瑾瑜突然又幽幽地道:“我的婚姻不是可以由我自己做得了主的,虽然是家族联姻,但他这些年对我还算不错,只是……男人嘛,都多少有些劣根,不过他一直都知道回家,那些女人一个也没有找上门过,我想他还是在乎我的,其实我也明白,那不过都是他一时兴趣而已,谁让他有他的事业,我们聚少离多呢!” 安宁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没料到白瑾瑜会突然开始诉说起来。 “呵呵……”白瑾瑜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唐突了,没有顾忌你愿意不愿意听,只是突然间有些控制不住,不知道为什么就对你说出口了,其实我连我家人都没有说过呢,有时候你心里的苦难会有一天变成别人嘲笑你最好的证据,即便是家里人也有拌嘴吵架的时候,我最不擅长这些了,如果被他们揪出来当做打击我的工具的话,我肯定无法招架,所以不如一只憋在心里就好。” “这样的事我常遇见,可能是我长得很令人有倾诉欲望的缘故?反正我也不大清楚。”安宁回道。 “你或许不会相信,但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上你了,总觉得和你很投缘,你给人一种很干净很舒服的感觉,所以当时才会忍不住地把那对耳坠送给你,我是真心地在祝福你们,并没有其他别的意思,只是最后被东子那么一闹,才发现有些不太合适。” “你送给我也不会有什么用处,我并没有耳洞,带不了。” “还好,我最后犹豫了一下,没有挑耳坠。”白瑾瑜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道:“不要拒绝,这只是补上回的见面礼而已,你要是不收,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安宁看着盒子里那枚镶嵌着血红宝石的胸针,只好道:“那……谢谢。” “你看,这个样式的你喜欢不?” 胸针一看就不便宜,但或许是因为见多了夏丽华对奢侈品的疯狂程度,多以导致她对此的欲望格外淡薄的缘故,安宁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喜欢,至少没有出现在看到那个‘露泽晨阳’时的感触心情,尤其……那宝石似乎是太红了,给她一种很血腥的感觉,但就样式来说也不觉得多讨厌。 可面对白瑾瑜那笑盈盈的模样,毕竟是人家一番心意。 于是安宁还是道:“很好看,谢谢。” 白瑾瑜唇角边的笑又扩了扩,“你喜欢就好,其实这个样式的是我老公挑的,我说是送给你的,他偏说这个好,但有的时候,男人的欣赏眼光很不能令人苟同的,不过这回看来他还真说对了,你果然会喜欢这个样式的。” 安宁微微地吃了一惊,听白瑾瑜那话的意思…… “你老公……认识我?” 白瑾瑜只是道:“你不赶时间的话,陪我再坐一会儿好吗?一个人在这里满无聊的,刚好一会儿我老公会过来接我,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大好,好难得他终于抽出时间来,所以一起回去看看。” “伯父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吗?”安宁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去了,老毛病了,最近事情有些多,他一忙过了头,又发作了,所以现在正听从医生的吩咐在家休养着。”白瑾瑜说完,看了看时间,又道:“你一会儿要去哪里,顺路的话,我们可以带一下你,我来的时候听司机说这个路段正在修桥,公交都绕行了,的士也不怎么好打。” “不用,我开车来的。”安宁回道。 “你还会开车啊!不简单。” “呵呵……”安宁笑了笑,“会开车的人很多的。” “可我偏偏就学不会,不但是四个轮子,我连两个轮子的也学不会,为此东子那会儿没少笑话我,尤其是他一丢手,我就摔,我摔了他就笑得特别高兴的样子一个劲儿地说我笨得跟猪一样,结果我就干脆自暴自弃了,反正我家里有司机会开车送我上下学,就算嫁人,也不怕,他上高中时就已经会开车了,只是年纪不到,不能靠驾照而已……” 白瑾瑜说着,忽而意识到什么,停下来,格外小心翼翼地看着安宁道:“呃……那个……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然后就说出来了……” 安宁淡淡一笑,“我知道,我有的时候也会这样,不过,你不用这样在意我,我真的已经放下了。” 白瑾瑜松了一口气儿,“安宁,你真好,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和你成为朋友,我的朋友其实一直不多的,尤其是女性朋友,关系算得上好的,只有诗诗一个,就是蒋方周的女朋友。” “小蒋公子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是今年发生的事吗?去年我还记得他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还是单身未婚呢!”安宁笑道。 “他啊其实和诗诗以前就谈过,最后分了一段时间,今年年初才又好上的。”白瑾瑜道。 安宁回了声,“那难怪。”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百是什么在碎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诗诗个性很爽朗,也是一个很干净剔透的人。”白瑾瑜回道。 安宁顺着说道:“那配小蒋公子还真委屈她了。” 蒋方周是跟陆湛东一伙的,虽然花名没有陆湛东、夏末颜他们来得响亮,但在女人方面也绝对是一个老手,唯一算得上是比他们好的,就只有每次不会同时和两个及两个以上的女人牵扯不清,但其本质上真算不上是有多好。 安宁曾‘有幸’见过一次蒋方周甩女人的场面,甩的还是她大学隔壁宿舍的一个女孩,那会儿她刚好打热水回宿舍,半道上撞见了,大致就是女孩怀孕了,蒋方周提分手,女孩不愿意,当天晚上爬上了十三层的教学楼,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你是没看到蒋方周在诗诗面前的样子,用东子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跟孙子一样,呵呵……蒋方周这回是真栽了。” 安宁看着白瑾瑜眼里那明亮的笑意,尤其是在说起‘东子’那两个字时,格外的瞩目。 或许她真没想过要再和陆湛东在一起,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对陆湛东一定还有感情,且这份感情还不浅。 正当安宁在暗自揣测时,只听得茶餐厅门口的招财猫机械地喊了一声,“欢迎光临!” 这表示是有新的客人来到。 而白瑾瑜这时忽然扬了扬手,冲门口处喊了一声,“这里!” ※ 下午一点过的阳光还有些热烈得直刺人眼,不明快的蓝调歌曲里,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单手插兜,步履悠闲地走来。 简单的贴身丝质t恤衫,熨烫整齐颇有垂感的休闲式西裤,以及一尘不染的棕褐色皮鞋,凌厉的短发,一副太阳镜,再加上那微扬起的唇角,雪白的牙齿。 浑然天成的出众气质,引得多少人不禁侧目。 乍一看去,男人就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一样。 而事实上,当他出现在视线里的一瞬,安宁也有一种感觉,好像……这画面似乎在什么电影或是电视剧里出现过,可是她却想不起来。 于是,当白瑾瑜柔柔地喊了一声,“厉川,这里。”时,安宁只觉得自己那颗本来在闲聊中有些无措的心,一瞬间,安静得出奇!!! 安宁不记得在什么电影或者电视剧里看过这样的类似片段,也不曾想过有一天这么滑稽的事情会突然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是坐在这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听着。 “你怎么才来?” “路上有点儿堵。” “哦,是路口那里吧,正在修桥,我来的时候还记着要打电话告诉你,让你绕路走的,结果一下子忘记了。” “都一样,绕了说不定时间更久,这一片都在修。” “啊?我只是想到这附近商场满多,顺便还可以逛逛给爸妈买些东西,早知道就换个地方了。” “我也给爸妈准备了东西。” “你就不能忘记一次吗,每次他们都说我买的没有你买的好,真是搞不懂,到底谁是他们亲生的。” “呵呵……” …… 阳光下,他们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彼此一样,真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夫妻。 她看着白瑾瑜扬起脸来微笑,看着江厉川俯下身在白瑾瑜的唇角上亲亲一吻。 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阵碎裂的声音。 可……是什么碎了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一幕,明明就近在眼前,安宁却又一种距离了十万八千里之远的感觉。 有些真实,又有些梦幻。 安宁觉得很奇迹,看着眼前的画面,她第一时间想的居然不是这两个月来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而是那些在她那段已经结束的破碎婚姻里如昙花一现般一闪而过的那些女人们以及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却一脸憔悴的林思佳。 尽管安宁曾经对林思佳客观而理智地说过自己对婚姻里的第三者的看法,但其实在婚姻最初的阶段里,她也曾恶毒地诅咒过那些女人的,这种憎恨一度发展到她即便把那些女人一个个地给拆骨扒皮、挫骨扬灰都不解恨,那个时候,安宁觉得很理所当然,那些女人干得出这种无耻的事,就理所当然的不会有好下场。 而现在,是报应吗? 不知不觉中,原来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她又做下了一件该被唾骂的事。 尽管是不知不觉…… 而曾经,似乎有过一个还算善良的女人到她面前对她说:“我跟他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那个时候,安宁记得自己是这样回复的――“你在阳台上浇花一个不小心把花盆给碰倒下去,而你急着回屋子里做什么事,所以没有注意到,然而因为那个掉落的花盆,刚好砸死了一个人,法官问你话的时候,你也可以说你当时真的不知道吗?” …… 想及,安宁心里突然笑了一笑。 那个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公证,居然可以将自己同时摆在‘法官’和‘受害者’的位置上,审判以及控诉着他人。 而现在,位置对调了。 尽管白瑾瑜还在笑容满面,似乎是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可是……安宁却不由得地在心里想着――其实,对方早就知道了,对吧? 然而,是真的知道,还是她自己的心虚在作怪,安宁不想去细究。 白瑾瑜在笑,江厉川也在笑,甚至就连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里都在想笑!!! 因为她突然又想到了以前自己还住在安志军家时,一次上学路上,有一个女孩突然很热情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和她聊天,一时间,她觉得受宠若惊,但又欢喜非常,因为……就在几天前这个女孩还恨恨地对她说‘乡巴佬别碰我东西!’。 但现在,女孩在主动和自己说话。 安宁很享受有人一起聊天说话的感觉,直到走进教室,她的唇角都还一直上扬着,周围的经往的人也在笑,她以为那是友好的,以为自己终于在开始融入这个陌生的环境了。 可是当安晓峰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地一把在她背上一抓,如此用力,她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白痴!” 当时,安晓峰当着她几乎全班同学的面骂了她,然后把一张贴了透明胶的纸摆在她的面前,上面画好大的一只猪头。 顿时,她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在笑,如果是她发现一个人背上贴了这样一张纸还大大方方地走了几条街,也会觉得好笑。 …… 而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被贴猪头时,她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因为她还说着一口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不标准普通话而已,所以,他们都笑话她,排挤她。 不像此时此刻,无耻的第三者……呵呵…… 安宁想想都要笑了。 当初林思佳是怎样在她面前一直粉饰太平的? 如今,她也要做下同样的事吗? 一颗心犹如在万花筒里摇啊摇啊,碎啊碎啊,她早就不年幼,居然还可以无知!!! 此时此刻,唯一可以庆幸的是……还好,还好还没有陷入那么深,还好经历陆湛东后她的心壁筑得又高了一层,还好…… 可……真的是……还好吗?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幽幽地问着――陆湛东被你咬得一手是血才得到你那么点儿的信任,而这个叫江厉川的男人呢,他在你眼前出现的第一瞬你就莫名其妙地不由得信赖起来,这说明了什么?你敢说你只是……还好吗?那你在痛什么,在笑什么呢?你交出去的仅仅只是身体吗?你为什么会突然间觉得天昏地暗,宇宙洪荒,像是世界末日一样呢?你的理智去哪里了?就算被陆湛东找人下药失身时,你不是也可以咬紧牙关挺过来吗?为什么你现在会有一种再也爬不起来的感觉呢?有一句话叫做,女人的阴/道连着心。 安宁心头一震,忽然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冷,像是跌进了一个无底的冰窖里一样,下坠,下坠,不断地下坠,而就在这时…… “瞧我,差点忘记了,安宁还在这里呢,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安宁?你怎么了?”白瑾瑜说着,一脸担忧地看着安宁。 “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安宁?安宁?” 在白瑾瑜一连唤了几声下,安宁终于回过神来,然后,努力地,缓缓地一笑,“没什么,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一些事,有些头疼而已。” 说完,安宁又是一笑,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太……烂了。 “呵呵……”江厉川笑了笑,“有安总监这样敬业的员工,未来两年里我们中天国际有福了。” “咦?”白瑾瑜立即吃了一惊,“安宁的公司不是在附近吗?什么时候要去你公司了?” “项目需要,借调一段时间。”江厉川道。 “借调干什么,直接去上班不是更好?”白瑾瑜说着,不待人回答,又自说地道:“算了,你工作上的事我也不懂,不过安宁,你可要小心点,他一工作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典型的工作狂,完美主义者,你看他那些助理就知道了,都是男的,没一个女的,女人哪里忍受得了他那个工作强度,纯粹把女人当男人使唤,一个月人家来次大姨妈他都不能体谅的。” “要都是女的,你岂不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了?”江厉川道。 白瑾瑜笑着睇了眼过去,“你尽管试试看,看我提心吊胆不。” 看着白瑾瑜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安宁更加觉得自己可笑,原来……真的只是某个人一时兴起的玩物啊!!!还好她从没有想过要和江厉川在一起,不然……此刻就是活脱脱的一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了。 窗外阳光明媚,茶餐厅里冷气开的是标准的二十七度,可安宁犹觉得身子在发冷。 “既然江总来了,那我就不在这继续打扰你们了,我下午还要下工地。”安宁说完就提起包,眉眼不抬地要走人。 “安宁!”白瑾瑜突然叫了一声,“这个你忘记拿了。” 安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白瑾瑜手里的盒子,一想到那胸针的颜色,此刻更加觉得刺目,如果带在胸前的话,就好像是在她心头扎了一下,流出来的血一样。 而就当安宁眉头皱起时,江厉川忽然道:“安总监难道不喜欢吗?” 太阳镜下,两道逼仄的目光盯看过来,带着一种压迫感,像是在真的不高兴,在威胁着她什么一样。 在床上时,他也经常这样看她,但那时,是在逼迫着她配合他的柔体欢愉。 想到这里,安宁不觉地又笑了。 喜欢,她真的好喜欢,喜欢到恨不得一刀子在他心口剜下一块肉来,看看那颜色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抑或……根本就是空的。 “怎么会?安宁先前还说很好看呢,是吧!”白瑾瑜说着,人已经走到安宁面前拉起安宁的手把盒子放在她的掌心中。 一瞬间,安宁觉得手掌心像是被刺了一下,想要松开,可是……是她错觉吗?觉得白瑾瑜似乎是用力地把自己的手腕捏了一下,同时盒子也往下压了一下。 “这段路有些堵,你开车小心些。”白瑾瑜说着,微微一笑。 看着她那一脸和善的样子,安宁想,看来真是自己错觉了。 是羞耻、心虚的缘故吗?所以才会把人想得那么丑恶?还是……自己本就是一个丑恶的人,所以才会丑恶地以自己那点儿不干净的心思去臆测他人? 安宁笑了笑,一直到走出茶餐厅,走进人群里,她的唇角依旧还在上扬着,就像是被两条线给拉扯了一样,她其实也觉得累,但就是放不下来。 机械地迈着一步又一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阳光下,她就如同一株干枯濒死的绿色植物,身体里的水分在一点一点地被蒸发殆尽,灵魂渐渐枯萎。 白瑾瑜是陆湛东心心念念的小鱼儿,自己是陆湛东的妻子时却和江厉川发生了关系,而这种关系在离婚之后还在延续,她甚至在这种关系的维系中还不止一次地体会到了快乐,她以为是上天的恩赐,可是,江厉川居然是已婚的,他的妻子正是白瑾瑜!!! 这是恩赐吗?还是上天给她的惩罚依旧在延续? 安宁只觉得头疼欲裂,像是要爆炸一样,每走一步,就好像听到一根神经断裂的声音,而每断裂一次,就疼一次,每一次的疼虽然不是那么剧烈,然而,就如同大姨妈的头两天又遇到急性肠胃炎一样,双重疼痛叠加在一起,是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却在四肢百骸绵延不绝。 而她就在这样的疼痛里浸泡着,飘荡着,起起伏伏,咬牙切齿地忍着,直到她听到一道轻细的声音,“妈妈,那个姐姐怎么了?她是在哭还是在笑?看起来好丑哦!” 顿时,安宁愣在人海茫茫里,她看着一旁橱窗玻璃上倒映下来的自己的样子,是哭还是笑?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并不想要,可是这现实却逼得她不得不笑,不笑难道哭吗?她更加不想哭,哭什么哭,哭了就可以改变一切吗?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意识到哭是最没有用的一种行为,即便,她本就是一个不大有用的人,所以只好每次都一个人躲起来静静地哭,哭完之后再笑着故作坚强对每一个人说――其实我还好。 真的还好吗? 她坐在车子里,连拧动车钥匙都觉得在乏力,而小腹不知为何,突然有一种隐隐的下坠感。 在她刚觉得世界变得天昏地暗的时候,难道离开她出走许久的‘大姨妈’终于要回归了吗? 安宁觉得身体虚得更厉害,心慌更甚,分不清楚是因为脑子里还在回放着的那一幕‘贤伉俪’,还是因为‘大姨妈’回归的前兆,在车上坐了一会儿,窗外阳光那么大,她仍觉得冷,开着暖气吹了一会儿,还是冷。 最终,她放弃了。 这种状况下去开车,等同于找死。 有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有一天连‘大姨妈’都会离你而去,何况是男人呢? 但安宁此时此刻却突然觉得,把‘大姨妈’和男人摆在一起真是侮辱了‘大姨妈’。 这不,她刚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大姨妈’就要回归了,在她觉得全世界都在背弃她的时候。 所以,嗯,还是‘大姨妈’最好。 安宁想着,笑了笑。 “你真是个天才!” 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可以想这些。 她笑着笑着就不觉地抬手敲了自己的脑门一下,而在脑子里清脆响起一声的同时,‘江厉川’三个字又清晰地闯进了她的脑海里。 这是他经常对她做的事,她居然不知不觉中模仿起他的动作来。 一瞬间,安宁犹如被下了什么诅咒一般,双脚定在地面上,有一种万劫不复的感觉。 小腹那种下坠感越来越甚,身子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轻飘无力起来,眼前有些发昏。 而就在这时,突然胳膊被猛地向后一拽,撞进一个坚硬胸膛的同时,也听到一道急刹车从耳边呼啸而过。 安宁觉得脑子里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得有人在骂道:“你他妈的神经病啊!长没长眼睛,没看到人行道上是红灯吗,想死你跳楼去啊!搁这儿找什么晦气,碰瓷讹钱是不是?臭三八!装什么装!” 明明那个人骂得十分难听,可是她却突然连一丝还击的心力都没有,只觉得自己撑得好累好累,有一种双眼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心里感到害怕,可是她却无法抗拒,就像是一个寿命将近的老人无法抗拒死亡的来临一样,难道……她也要死了吗? 以前她一直很怕死,向死亡挺进的路途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而如若一个不小心,没有死彻底,那就太可悲了。 尤其是十二岁的那一场车祸,她没死成,活了过来,可后遗症却是一直跟随她到现在,丧失了记忆,还断了小腿骨,尽管接上了,但从此一到冬季就会格外的疼。 但如果死亡是像这样,轻飘飘的,只是觉得很疲累,疼痛不是那么剧烈的话,那或许…… “安宁!安宁!醒醒!安宁!醒一醒!” 突然,安宁听到有人在不停地喊着她,她感觉到一阵刺痛,似乎是有人在掐着她的人中,同时,还不断地拍着她的脸。 四周有些吵,她努力地睁了睁眼,明媚的阳光很是刺目,她看着逆光中的那道黑影,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闪过江厉川的脸,真是不公平,临死居然是这样。 她笑了笑,唇角翕动,犹如诅咒一般,说了句,“江厉川,你给我……滚……” 最后一个字吐出的一瞬,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大脑意识陷入了黑暗里。 而不远处,周律看到这一幕后,犹豫了再犹豫,最终他手机里的号码还是没有拨出去,因为他家老大早就说了,“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立即向我汇报,除非我主动问起你,你要做的就只是跟着她,在她需要时帮她一把。” 可是……周律看着那个正抱着安宁往路边一辆黑色奔驰跑车里走的男人,他眉头一皱。 而与此同时,正在往政aa府家属院方向开去的迈巴/赫里,尽管在飘荡着悠扬舒缓的音乐,可车里的气氛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自从安宁转身从茶餐厅离开后,江厉川只说了一句话――‘你不是急着要去看你爸吗?还不走?’ 那之后,他再没有开口说话。 白瑾瑜坐在一旁,心里莫名地一阵又一阵地感到害怕起来,余光斜扫了扫,只见江厉川似乎正在全神贯注地开着车,蛤蟆太阳镜遮住了他几乎大半张脸,她虽然无法准确地看到他的表情,可是……他那紧紧抿直的唇角却隐然在透着一股怒气。 无疑,他在生气了,且气得不轻。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地狱地里的索命厉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不禁令白瑾瑜想到两年前,在意外中终于苏醒过来的江厉川看向她第一眼时,那种眼神,阴森森的,毒辣辣的,如刀子一样扎过来,哪里像是一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人,简直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有备而来,过来索命的厉鬼一样! 令她当时没来由得突然觉得背脊一凉,有些毛骨悚然,本来准备好的一系列关怀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她吓得站在原地,甚至有些手脚不自觉地发抖起来。 可是下一秒,她一个眨眼,又见他的神情变得和平时无异,一切都好像是她自己的幻觉而已。 而这两年他们聚少离多,且他变得比从前性子更加阴晴不定,但也再没有出现过那样的眼神,而她自身也在这种没有性/爱的婚姻里失去耐性,对他也少了些关注,所以几乎忘记了他曾经带给自己的那种恐怖感觉。 但现在,这种感觉又再度回归。 白瑾瑜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惴惴不安着,尽管她靠在椅背上假寐着,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还要沿着她的脊梁骨密密麻麻地向她的四肢百骸绵延着。 她不敢再去偷瞥他,只是在心里想着,难道……他是真的看上那个安宁了吗? 白瑾瑜顿时觉得心里有一些些的不舒服,江厉川尽管是个废物,可好歹是她的丈夫,尽管她知道他和安宁在一起压根就干不出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来,因为他不行,可一想起这个和自己结婚近三年,对自己一直不冷不淡的男人居然会搁着自己这样的不喜欢,偏去喜欢上那个安宁,她就一阵不痛快。 陆湛东喜欢上安宁,江厉川也喜欢上安宁,安宁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在她看来,长得一般,脑子也不够聪明,说得好听是善良,其实,就是愚蠢,这样一个蠢女人居然会同时被他们两个看上,而他们,一个是她的前任男友,一个是她的丈夫。 而就当白瑾瑜不甘心之时,一个急刹车,她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向前倾撞而去,虽然手挡得及时,头没有被撞到,但右脚膝盖还是被磕了一下。 她以为他是为了避免和前面相撞或是路面有什么紧急情况,可是,前面没有车辆,也没有红绿灯,他就这样一个急刹停在了公路边!!! 膝盖骨头在作痛着,一时,白瑾瑜忘记了先前内心里对江厉川那没来由的恐惧,眉头一蹙,脾气正要发作,却听得‘啪’的一声清脆,他兀自点燃了一根烟。 “抽一根再走,免得到你爸面前他闻到了呼吸不好。”江厉川说着,打开了车窗。 “你突然急刹车就是为了抽烟?”白瑾瑜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江厉川勾了勾唇角,“突然想抽了,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如果还可以的话,她正想一刀子捅死这个自私自利又没有什么用处的男人!他要抽烟,就非要这样急刹车吗?她的膝盖骨头现在都还在痛着,肯定会淤青了! “那你也可以刹车慢一些,我膝盖撞疼了。”白瑾瑜有些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道。 江厉川目光在她膝盖上扫了扫,说道:“我忘记你也在车上了。” 忘记?!!! 白瑾瑜瞬间气结,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这里,就算不吭气,可至于被忽略掉吗?! 他在骗谁呢!!! “你在生气?”江厉川说着,淡淡地瞥去了一眼。 “废话……”白瑾瑜刚刚控制不住地吐出两个字,突然,只见他的眼角微微地眯了眯,扬了扬,明明看起来是在笑的样子,可是……却令人莫名地感到一阵森然。 白瑾瑜不由得地喉中吞咽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吐出来的话一下子沉在了肠腹中,不由得地转而道:“我当然在生气了,你以前烟瘾可没有这么大,最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说着,她刻意地把眉头又蹙了蹙,令自己看起来更加像是在担忧的样子。 江厉川轻轻一笑,“你只是在关心我的烟瘾……而已吗?” 白瑾瑜心里还在继续忐忑着,可嘴上却是道:“吸烟对身体健康有害无益,再说了,我们不是还要配合医生治疗吗,最好戒烟戒酒。” “那件事以后再说,我没有心情。”江厉川道。 白瑾瑜当然是十分乐意的,她压根不想陪他一起去看什么医生,他这辈子能不能直,她已经不在乎了。 看他这副样子,八成是好日子快到头了。 她要做的,只是在他被关进去前努力地站好最后一班‘岗’,然后看准时机和他离婚,撇清关系,抽身走人。 “那说点儿你觉得有心情的事吧。”白瑾瑜说着,一副贴心的样子,又道:“你以前提过的那个你很喜欢的女人呢,不如有时间约她出来,一起出去旅游散散心。” “一起?三人行?”江厉川笑得颇有意味。 白瑾瑜一阵促狭,“当然是只有你们两个了,我去凑什么热闹。” “你可真大度。” “总比看着你这样不拿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儿的好,我可不想有一天变成寡妇。” “有区别吗?守活寡不也一样。”江厉川说完,红口白齿笑得分外的好看。 白瑾瑜心头却是被狠狠地一刺。 而这时,江厉川又道:“白少卿没有跟你说她是谁?” “少卿知道?”白瑾瑜一阵惊讶地说完,又道:“你要我去问他吗?” 江厉川一时未语,只是盯着她看着。 一时间,白瑾瑜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可是下一刻,江厉川忽然道:“娶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女人就是这点好,你大度得很是令我感到惭愧。” “出身自你我这样的家庭,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白瑾瑜回道。 “等忙过这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好好地度个假吧,就你和我。” 江厉川一说完,白瑾瑜顿时愣住,“你不和她……” “爱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不牢靠,再说,像我这样的,和她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她毕竟不是你。”江厉川道。 白瑾瑜心里立时一阵冷嗤,尽管她父亲还有白少卿都对她说要继续观望,这件事不像外表那样看着简单。 可上回他在书房和江政通话时她在门外偷听了个大概,他们父子谈判决裂,江政已经表明了态度这回不会管他死活。 所以,他之所以这会儿这样,肯定是因为自知自己一个人撑不过去了,于是把主意动在了白家的头上。 看来他之前说得那么好听,说什么真出了事会先和她离婚,现在再看,都是鬼话,谁可以那么伟大,自己快要溺毙时不去抢他人的救生圈而是主动地放弃自救不对他人造成负担? 不行,这绝对不行! 而就在白瑾瑜在一阵心乱,坚定着要趁早离婚时,她忽而江厉川又道:“你怎么会和鸿图的安总监碰到一起?” “不是跟你说了么,回来得匆忙,礼物没有准备够,还差了安宁一份吗,刚好今天有时间出来,就顺路给她送去。”白瑾瑜说着,顿了顿,余光扫了扫江厉川,又道:“不过看起来我去的不是时候,她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好。” “你不知道她离婚了么?”江厉川道。 “听蒋方周说了。”白瑾瑜回道。 一根烟将尽,江厉川最后吐了个烟圈,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又道:“你没有什么想法?” 白瑾瑜一愣,一时不知道江厉川在说些什么,不好立即做出反应。 “你不会以为他们选你当江家媳妇儿前对你是完全一无所知的吧!你结婚前的事我之所以没有问过,是因为我已经都知道。”江厉川道。 尽管如此,白瑾瑜心里还是不由得微微一惊,江厉川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不可能,他最近身陷如张城发的事里,自顾不暇,哪里有那个时间来管她?就算他让人跟踪她,可再说了,这里不是国外,白家在桐城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岂能再由着他为所欲为? 白瑾瑜想了想,还是回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你有什么想法也不稀奇,既然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心里有其他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只是……” 江厉川这话音一转,白瑾瑜立即神经不由得地紧绷起来。 “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事先告诉你的好,据我所知,陆湛东离婚的原因是他在外面有一个女人,那女人名字叫林思佳,已经怀孕了。” 江厉川一说完,白瑾瑜不由得地神色一变。 而这时,江厉川又道:“另外,再告诉你,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上的那个女人,就是陆湛东的前妻,安宁,林思佳怀孕的事,是她说的。” 这个时候江厉川居然主动跟自己坦白,白瑾瑜在惊讶之余,心里更是一阵不痛快。 从江厉川的话里她可以品出两个信息:一是江厉川肯坦白,这说明他真的是有心要和安宁断了,而原因还是因为张城发的事,在这件事上拥有白家背景的她更有帮助一些;其次,既然是安宁自己说的,看来,林思佳怀孕的事是真的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孕妇,我当爹章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关于这个叫林思佳的女人,白瑾瑜也是早就从蒋方周那里听说过的,只不过是众多女人里和她相似处最多,因而陪伴陆湛东时间最久的一个而已,可惜再怎么,也只是一个赝品,正品回来了,赝品自然是没有再摆着的价值。 所以对于林思佳,白瑾瑜一直是没有放在眼里的。而蒋方周那边也没有这样的消息泄漏出来。 可是,现在,林思佳居然怀孕了!!! 突然之间,在白瑾瑜的心里,安宁的危险性一下子被林思佳给超越了过去。 就算陆震声再怎么中意安宁这个儿媳妇儿,可是老人嘛,谁不是更喜欢孙子多一些呢?即便陆湛东不愿意,可当初陆震声还不是有法子逼着他娶了安宁吗,现在同样也会有法子逼他娶已经怀了身孕的林思佳。 看来,她得找一个契机去会一会这个女人了。 ※ 夕阳西下,医院里,安宁悠悠转转地醒来时,看着雪白的一切,第一直觉是――这是天堂还是地狱? “天堂地狱暂时都还不收你,欢迎回到人间!”一道戏谑的声音飘来。 安宁头一偏转,只见逆光中,一道身影正十分惬意地坐在窗子边的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 一时间,她眉头一皱,脑子里突然闯进一个画面,她在雁倾山里第一次苏醒过来时,似乎也是这样。 而这时那人又道:“你不会又当我是江厉川吧?” 说着,那人忽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兜,信步朝她走来。 “我和他长得应该不是那么像吧!” 安宁抬了抬眼,的确是不像,尽管五官长相也是出类拔萃,但眉目间却是异常的冷峻,尽管他此刻说话间唇角是在微微地扬起的,看起来十分优雅,可是眼里却是没有一丝温度。 而如果以一种颜色来形容一个人的气质的话,那么江厉川就是灰色的,晦暗不明的,而她眼前这个名字叫做谭青阳的男人就是黑色的,纯黑的,他往哪里一站,哪里就会自然而然地暗下来,成为常人不敢轻易靠近的禁区。 想到这里,安宁不禁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典型的形象,教父vitocorleone,曾经有影评人这样评价过这位教父――他只是坐在那里,那间黑暗屋子的一角,就仿佛置身于宇宙黑洞的中央。 登时,安宁眉心一蹙,她更加觉得自己该和这个叫做谭青阳的男人保持距离了,尤其……她可没有忘记在盘龙山上发生的事,这个男人那时看向自己时的诡谲笑容以及眼里的志在必得,就像是两个孩子在抢夺一件玩具一样,无关乎喜欢不喜欢,只关乎打败对方后的胜利感。 可她那时没有介入他们这种无聊游戏的意图,现在,更加没有。 经由谭青阳这一突然出现,安宁已经缓过神来,明白这里是医院,可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差点被车撞了,我救的你,然后送你来医院的,你忘记了吗?”谭青阳道。 安宁眉头蹙得更紧了。 “虽然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但不想会是这样的情景,这才过了几天,你就跟个游魂一样,差点被撞死都不知道。”谭青阳说完,看了看安宁那一脸惨淡的模样,忽地笑道:“还是……你真的是愚蠢地在找死?” 他这是什么语气,什么表情?冷嘲热讽?她自觉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人吧! 安宁睇了一眼过去,“我还嫌我命太短,干嘛找死,但就算我要找死,这似乎也不关谭先生您什么事吧!” 她眼里的敌意是如此明显,谭青阳唇边的笑却异常地扩散开来,道:“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我可是说过的,我很喜欢你,你要是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却是用那种冰冷刺骨的眼神吗? “哦,是吗?”安宁说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道:“可我怎么觉得你的样子看起来是我如果不死,你才会很麻烦呢?” 谭青阳一脸惊讶,“有吗?” 他说着,就走到一旁的镜子前,摸着自己的下颌,扳着自己那张英俊的脸蛋煞有介事般地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看了又看,然后忽而扭过头来,冲着安宁又道:“难道我的表情看起来不是我很喜欢你吗?” 安宁顿时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经质。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和要杀了一个人是一样的表情的话,那么好吧,是的,我看出来了你的确是很喜欢我。” 谭青阳咧着嘴笑了,可嗓音却是冰得碜人,没有平仄的情绪起伏,就如同机械一般,说道:“可惜我喜欢的人的确都已经死了,不过……却不是我杀的,这可是法制社会,我是一等一的良民,绝不会杀人的。” 他说着,拉过椅子,很自然地往她的床边一坐。 在他那晶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视看,安宁更加觉得不自在,“谭先生,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我只怕是要辜负你的喜欢了,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然而,谭青阳却道:“不错,看来你精神满好,真不像是要找死的样子。” “是的,我的确不想找死,所以,谭先生可以放心了,您一定很忙,一直耽误您的时间我很过意不去。” 言下之意,您老请走吧! 可是,谭青阳二郎腿一翘,什么也不说,但这架势已经胜过了说明一切。 安宁:“……” “怎么回事?乌烟瘴气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推着车进来,她皱着鼻子,手在空中不停地扇着,一脸不满地盯着谭青阳道:“你抽的烟?” 谭青阳眉头微微蹙了蹙,目光陡然变得十分凌厉,然而那护士非但不怕,还一眼给他瞪了回去,说道:“说你你还觉得有理了?不知道孕妇不能闻烟味儿吗?也不注意一下,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一丁点儿当爹的觉悟都没有!” 谭青阳顿时脸色一变! 一旁,安宁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护士很有趣,不是胆子够大,就是神经线条够粗,可是听着听着,当听到‘孕妇’以及‘当爹’时,安宁看着谭青阳和护士,彷如嗅到了猫腻,她以为怀孕的是护士,而护士之所以敢这样斥责着谭青阳,是因为他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爹的缘故。 而再看看谭青阳那紧蹙的眉头,一副恨不得把这个护士给立即剁成肉泥,但又在万般隐忍的模样,和他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可就在安宁不觉地乐着乐着,就听到谭青阳突然道:“你很高兴?” 安宁回了句,“难道我的样子看起来是不高兴的吗?” “哦……你高兴就好。”谭青阳说着,诡谲一笑。 安宁眉头不禁一蹙,她怎么觉得有一股阴险的味道呢? 而这时,护士从小推车上动作熟练地打开了一个小玻璃瓶,一边拆着一次性注射器,一边对安宁道:“该打针了。” 安宁一看那长长的针头心里有不免有些发憷,唯一可以安慰的就是还好不是挂吊瓶,而是打屁股针。 可是……她看了看一旁的谭青阳,眼神示意道――谭先生,您长点儿眼吧!赶紧挪位置。 可谭青阳只是唇角轻轻地扬了扬,十分讥讽的弧度,他继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一旁,护士见状,说了一句,“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还害什么羞?” 安宁一愣,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见谭青阳看过来道:“你,孕妇,我,当爹的,明白了不?” 安宁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偏这时,护士来了句,“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怀孕了?都二十多天了。” 安宁彻底地怔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怀孕? 怎么可能? 她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不禁慌乱地问出声道:“不可能,我明明感到小腹有下坠感,我大姨妈都快要来了,怎么可能是怀孕?” 护士一脸‘无语’的神情,回道:“你之所以会有下坠感,不是大姨妈,而是你肚子还没成形的孩子要被你给折腾出来了!” “怎么会……”安宁依旧不想相信,怎么会突然有一个东西已经长在了她的肚子里? “喏,你的血检结果,你自己看去,你看看你的孕酮值才十点几,这么低,再晚发现,你就要流产了。”护士说着,递过去一张单子。 安宁一眼扫过那一堆她看不懂的英文和字母和数字,直接看着结果鉴定栏里的‘早孕’两个字,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 人说,上帝在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道窗。 安宁以为江厉川就是那道窗,他的出现令她在窒息、无望的婚姻生活里开始有了一些生机。 可是,忽然之间她发现,原来她从这扇窗里看出去的风景原来都是虚拟的,一见光就会荡然无存的。 她以为她为这虚拟的一切付出最大的代价就是这百年之后迟早会化作白骨的臭皮囊而已,却不想突然被人告知,在这具皮囊还算鲜活时,一条小生命已经盘踞其中。 .. 第一章百二十八章 她没哭,那很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世界是黑还是白,一如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作为一个女人,孕育生命是与生俱来就被赋予的,而她早早地在这世上就孤独一人,所以对于家,对于孩子的渴望要比一般人要来得格外强烈一些。 在安宁的人生计划里,是会有一个孩子的,可那个孩子至少应该是在一个美满的环境里诞生,而不是在她自己都还在人世的动荡里漂泊、承受挫折磨砺的时候。 ※ ‘绘世’所在的城区其实是桐城市的老城区,至今它门口的道路地面上还有着四五十年代铺砌的电车轨迹,对面的银行、商铺都还保留着那个年代的建筑风格。 透过顶楼的落地窗,看着窗外文化遗产和时代建设结合得恰到好处的风景,江厉川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里面一漾一漾,而江水的另一面,夜晚的江河映照出了对岸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还有夜空上的星星也跟着变得格外的明亮。 这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晚。 “矿业投资公司上半年多赚的五千万已经被审计的查了出来,不过五千万而已,张城发弄没的可是四十个亿,才撕出一个口子来,就巴不得都往咱们身上栽。”这就颇令周律觉得不爽了,特别是吃进肚子里的还要吐出去。 中天国际下属的矿业投资公司每年会从国外进口铁矿石卖给xx钢铁集团,这回被审计一查,发现价格弄虚作假,平白地让xx钢铁集团上半年度多掏了五千多万不说,他们还把目标对上了中天国际涉嫌行贿上面,但目前,由于中天国际不像xx钢铁集团一样是属于国企,审计的手脚也只能在xx钢铁集团里活动活动,它毕竟不是税务部门,而中天国际是私营企业,又无偷税漏税的现象,一时间审计还无法怎样。 “审计部门的人也已经在桐城市驻扎有些时间了,现在谁都想快点把四十亿给找出来。”江厉川道。 “猫一旦闻到了鱼腥味儿就不会轻易停下脚步,一帮子孙子都在蠢蠢欲动,想要趁机有的没的都给咱们加点儿彩。”周律说着,又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周律顿时惊讶万分,可是看他家老大端着红酒那么悠闲的神情,不像是会出大事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该放宽心,可总是心里在不禁地惴惴不安着,尤其是想到白天的事…… “谭青阳这个人查得如何了?”江厉川突然问道。 周律顿时眉心一皱,“归国侨胞,看起来很清白,不过老子总觉得有鬼,这孙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尤其,周律不禁又想到了白天的事。 谭青阳的突然出现可以被理解成是一种意外,那么……在医院的事又该如何做解释呢? 据手下的人回报说,谭青阳在病房里一呆就几乎是一个下午。 “又在走什么神?难得你会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妙妙了?”江厉川道。 周律犹豫了一下,忍了一晚上,终还是忍不住,回道:“老大,安宁……” 说着,周律看了看江厉川,只见他正面对着窗外,身后明明是这么明亮的光线,可是他看起来就像是隐在一片迷蒙黑暗中一样,尤其,还有那本来正在悠闲晃动着酒杯的手臂也突然停滞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周律已经硬起了头皮,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可就在这时,江厉川突然道:“她很不好,这我知道。” 他知道她在茶餐厅里时那笑看起来有多虚浮,风轻轻地一吹就会散,然而…… “有些伤痛是必经的过程。”江厉川又道。 “可是……”周律觉得这忒他妈的残忍了一些,他虽然不知道在茶餐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安宁走出来的表情,他可以看得出来,尤其是当看到安宁差点被车子撞上,昏倒的一瞬,周律觉得连自己这个无关的局外人都愤怒了,他家老大怎么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地继续和那个姓白的周旋? 而一想到白瑾瑜,周律就忍不住地道:“真便宜姓白的了,简直就他妈的是一个……烂币!” “断腿儿的蚂蚱能蹦跶几天呢?”江厉川说着,转过身来,周律看到了他那微扬的唇角,笑得极其腐坏。 顿时,周律不禁开始期待起来了,老大露出这样的笑,就表示绝对可以有好戏看,然而…… “想着她现在还能蹦跶,老子就觉得忒不痛快了。”周律说着,又道:“老大,你不觉得这样对安宁未免残忍了吗?等这件事了结后,被姓白的这样一搅局,安宁还愿意跟你?要我说,当初在国外就该把姓白的给做了,一了白了,留着她到现在,尽使一些幺蛾子,这不闹么!” 然而,江厉川眉梢一扬,“我以为只有在妙妙面前你才会表现得像是一个女人,原来,你本身就这样啊,难道真的有这倾向了?” 周律当即啐道:“他妈的谁说老子在她面前是个母的了?老子弄得她死去活来的时候你们是没看到!” “那你是改天要邀请我们去现场观战做个评判,还是你录下来让我们集体欣赏?” 周律刚要回答,突然‘咦’了一声,瞅着江厉川那灿烂的笑意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说,老大,你这可不对啊!转移话题了不是?你还没说呢,啥时候收拾姓白的。” 他都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然而,江厉川睇了眼过去,“你这样子妙妙看到了八成要吃干醋,什么时候你开始对女人上心了?妙妙拿酒瓶子破了人家脑袋被人群殴的时候你不是在一旁看得挺乐呵的吗?” “那是我十分相信这臭娘们的能力好不?你不也在场看到了吗,最后她一个人干趴了五个,再说……”周律说着,露出一脸坏笑,“老大,你要是不在意安宁了,那她是谁,是圆的是扁的,关我半毛钱的事儿?” 江厉川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边晃了晃酒杯,一边似在思考一般,半响,才缓缓地道:“对于善意的谎言,和残忍的真相,你更愿意接受哪一个?” 周律想了想,“可以有第三种选择不?” 两种他都不想要。 “两种都逃不了,谎言再善意也迟早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可是,老大你只要把真正的真相……” “那这还有什么意思?”江厉川笑了。 周律紧抿着唇角,难得地神情复杂起来。 江厉川又道:“她会恨我,是必然的,但这能改变得了什么吗?” 他说着,又笑了笑,一种从内到外都腐烂败坏的样子,说道:“不会,什么也不会改变。” 顿时,周律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要让一个人就范,这世上有很多种方法,只要是个人就一定会有他的软肋,瞅准地方狠狠地打,要不求饶,要不就被狠狠打死。 可是,这是对待敌人的手段。 “老大……”周律幽幽地道:“安宁出茶餐厅过马路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了。” “哦,她没哭?” “不知道在车里时哭没有,反正出来时没哭,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那很好。” 不哭,很好。 “但是她似乎是在笑。”说完,周律朝那边偷偷地瞥了瞥。 然而,江厉川的表情看起来并无什么波澜,只是说道:“哦,那一定很丑。” 周律顿时很有一种无力感,看起来他家老大似乎是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着都有些让人心莫名地揪了起来。 “老大,关键时刻我本来要冲出去,结果有一个人抢在了我前面。” “你是在为我扣掉你下半年的奖金找一个理由?” “谁他妈的还稀罕那些?”周律道。 他又不是真的靠着工资过活的上班族,说得好听他是中天国际的总裁助理,其实真正干这活儿的都是其他人。 “那你稀罕什么?” “老子稀罕当时冲过去的人居然正是谭青阳那孙子!!!”周律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快被逼得濒临断裂了,他不明白他家老大怎么还可以如此冷静!!! “你看上谭青阳了?”江厉川说着,眉梢一挑,很是惊讶的样子。 “是……”周律刚说着,就见他家老大那唇瓣边的笑意似乎扩了扩,当即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掉,立即道:“不是,谁他妈的看上那孙子了?!我想说的是,老大,谭青阳救了安宁把她送到了医院……” 周律还没说完,江厉川就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感谢他了。” 周律这回是真正的气结了,干脆没好气地道:“是,你的确该感谢他,医院里的护士都说他是那孕妇肚子里孩子他爹!” 江厉川的唇角一下子被扯得直直的。 而这时,周律有些不解气地又道:“哦,你还不知道那孕妇是谁吧?她姓安,名宁,再发现晚些肚子里的孩子就可以‘顺利’地流下来了。” 说完,周律顿时觉得那个痛快,他一直憋着的话终于可以都吐出来了,余下的,就是‘欣赏’某个人的表情变化了。 可是,江厉川的眸光就如同那无波的古井一样,沉得令人压根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唯有那不断散发出来的好似积累了千年不化的寒冰之气似乎可以隐约证明些什么。 是在生气了吗? 也该生气了,这个时候不生气,还是个男人吗? 然而,静默半响后…… “周律。”江厉川忽然道:“我记得我有说过,除非我主动问起,否则关于她的事,你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要说给我听。” “所以你问了,我才说的啊!”周律回答得理所当然。 可江厉川却一脸阴森地道:“我问了吗?” 周律瞬间觉得有些凌乱,难道他家老大刚才那隐怒之气其实是在怪他这个? ※ 是夜,安宁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看着茶几上一盒东西,心里一片茫然。 盒子里面装的是注射用的黄体酮,一共是一个星期的量,每天一针,打够七天,再去医院抽血化验孕酮值,如果还不达标的话,就要继续再打一个星期,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以一个星期为疗程,周而复始。 而黄体酮这东西她以前大姨妈推迟不来的时候她吃过药片式的,结果就是吃完三天后,大姨妈来了,肠胃绞痛也来了,且屡试屡爽,上吐下泻,一阵又一阵地疼,疼得人大夏天都可以裹着被子直冒冷汗。 她的肠胃不适合吃药片式黄体酮,不论是几块钱一瓶的国产货,还是一百块钱四颗的进口的。 然而,当医生问她是要药片的,还是要注射的时,她那一瞬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居然回答,“注射的。” 可明明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还很复杂,她还没有想好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这个孩子。 计划和现实是全然的两回事。 计划中她没有料想到江厉川会是这样的一个骗子,自己会在刚刚得知被骗后,又得知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一直在坚定着一个信念,就是如果怀孕,一定会要下孩子。 可没有人告诉她,有一天她这样曾经可以十个月不来大姨妈的女人会意外怀孕,也没有人告诉她,和她共同孕育生命的男人既不是她的男友也不是她的丈夫,充其量……他当她是一时兴起的玩物,而她呢? “炮友!” 安宁从齿缝间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仅仅是炮友而已,她告诉自己。 可真是如此吗? 她看着另一旁的胸针,那血红的宝石在闪闪发亮,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心里正在滴着的血是什么颜色,什么形状,就如同这颗宝石一样,光彩夺目到了一个极致吧! 因为,她觉得这疼似乎也快到了一个极致,令她的手脚开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就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人一样!!! 是的,如果此刻她手里有一把刀,而她的面前站着的人正是江厉川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刀子捅进他的肚子里去。 她每次都吃了药,可结果居然还是怀了孕。 .. 第一百二十十九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难道是最先几次忘记吃药时怀上的? 可是她在那之后一直都在吃避孕药,这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安宁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张起来,可是下一秒,她眉头又紧紧地皱起,慌什么慌,孩子就算受到了影响那又怎么样? 反正,这个孩子不能要,一定不能要,要了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得搭进下半辈子,这根本就是一个不会被祝福的孩子,他的存在只会提醒她,曾经她是怎样的愚蠢过。 而她自己从一团糟里面刚走出来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更加糟,这样的境地下,她能对一个孩子负得了责吗? 但去做人流…… 一想到这两个字,她的心脏就会莫名地瑟缩一样,继而很难过。 当江厉川在她面前亲吻白瑾瑜的唇角的时候,她没有想要哭,一个人孤冷地走出茶餐厅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哭,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眶却在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但明明她的大脑没有下达‘流泪’这个命令,然而,这正从眼眶里汇集而出,划过脸颊的是什么呢? 看着指尖的湿润,安宁就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泪水一样,但明明就是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难道……是肚子里的家伙哭的吗? 怎么可能?还没成形的东西,就算此时此刻把他给流下来,他也丝毫不会感到疼痛…… ――可是,我会感到疼痛! 突然,一道声音闯进了她的脑子里,那是她在雁倾山上时对江厉川说的话。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心无杂念的虔诚教徒,而现在…… 一种罪恶感爬上安宁的心头,她的心,更加地乱了。 ※ 一夜未眠,安宁请了一天的假。 临近中午时分,医院的妇产科门口里里外外的长排条椅上还坐着不少的人,大多不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月经不调、检查不育不孕或是来做人流的的。 安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她们中间,听着她们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在相互倾诉着,或许是因为同命相连的缘故,在医院里,陌生的人总是格外的容易相互聊起来。 安宁没有兴趣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那瓶她一直以为的避孕药,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医生说的话,“这哪里是什么避孕药,这是补充叶酸的,放心吧,对孩子没有什么影响的,备孕时以及怀孕前期都不免要补充叶酸。” 这就是太信任一个人的结果吧! 昨晚她最后决定暂时先搁置要还是不要的问题。先拿常吃的避孕药去问问医生,看看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影响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绝对不能要。 而事实上,吃了那么多避孕药怎么可能对孩子没有影响呢?她已经做好了人流的准备。 所以几乎整个后半夜她都是在睡睡醒醒中度过的,一想到明天可能要面对的事实,心里就一阵又一阵地被扯着疼。 天亮时,她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要这条小生命是健康的。 可是,当她一直以为的‘避孕药’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叶酸时,安宁松了一口气,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舍不得,尽管此时此刻的她更加痛恨江厉川这三个字了。 “你这是第一胎?”突然,一道声音飘了过来,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 安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又擅自地瞥了瞥她手里捏着的小白塑料瓶子道:“我这是第二胎了,第一次意外怀孕的时候不知道,感冒了,就自然地吃了阿莫西林,结果犹豫了下,还是决定打掉,那个时候还年轻,想着孩子反正是会再有的,结果,隔了五年才好不容易再次怀上,可是欢喜着欢喜着,胎停了!” “胎停?”安宁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是啊,胎停,就是胚胎在肚子里突然停止发育了,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安宁顿时惊诧,还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而这时,女人又道:“唯一可以感到安慰的就是他已经死了,我想这回我躺上面被那些冰冷仪器在身体里随意捣弄时是不会感到疼痛了,说是无痛人流,但第一次时明明她们扎我时我都没有什么知觉,可是当那东西探进去时,却总觉得心在一下又一下地疼着,后来连续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总觉得耳边有孩子在哭,直接导致后来几年里,我一听到小孩子哭就觉得心在揪的慌。” 安宁眉头一蹙,“还没成形,真的会感到疼痛吗?” “因人而异吧,心不够硬,就在所难免,毕竟是自己肚子里的一块肉,我出门看到差不多大的孩子时都会想要是我第一个留下来的话,现在估计也是这么大了。”女人道。 安宁静默了,而这时,女人又道:“你这是吃的什么药?” 安宁看了看手里的瓶子,苦苦地笑了笑,回道:“叶酸。” 女人一惊,“不是说孕妇怀孕前期是要吃叶酸的吗,难道……你这是过期的?过期的叶酸也会对胎儿造成不良的影响?” 瓶子上虽然是有生产日期,但那是避孕药的,而瓶子里面装的是叶酸。 叶酸的存在明显是人为故意的,故意要让她怀上孩子,所以怎么可能给她一瓶过期的? 所以,安宁回道:“应该没过期。” 女人不免更加惊讶了,“那你来做人流干嘛?是你老公不想要孩子吗?” ―――――――――――――――――― 【以下内容重复,十一点才回到宾馆,一个小时只写了这些,继续码字中,码够了就来替换,请见谅。】 难道是最先几次忘记吃药时怀上的? 可是她在那之后一直都在吃避孕药,这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 安宁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慌张起来,可是下一秒,她眉头又紧紧地皱起,慌什么慌,孩子就算受到了影响那又怎么样? 反正,这个孩子不能要,一定不能要,要了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得搭进下半辈子,这根本就是一个不会被祝福的孩子,他的存在只会提醒她,曾经她是怎样的愚蠢过。 而她自己从一团糟里面刚走出来又把自己的生活搞得更加糟,这样的境地下,她能对一个孩子负得了责吗? 但去做人流…… 一想到这两个字,她的心脏就会莫名地瑟缩一样,继而很难过。 当江厉川在她面前亲吻白瑾瑜的唇角的时候,她没有想要哭,一个人孤冷地走出茶餐厅的时候也没有想要哭,然而,此时此刻,她的眼眶却在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但明明她的大脑没有下达‘流泪’这个命令,然而,这正从眼眶里汇集而出,划过脸颊的是什么呢? 看着指尖的湿润,安宁就觉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泪水一样,但明明就是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难道……是肚子里的家伙哭的吗? 怎么可能?还没成形的东西,就算此时此刻把他给流下来,他也丝毫不会感到疼痛…… ――可是,我会感到疼痛! 突然,一道声音闯进了她的脑子里,那是她在雁倾山上时对江厉川说的话。 那个时候的她就像是一个心无杂念的虔诚教徒,而现在…… 一种罪恶感爬上安宁的心头,她的心,更加地乱了。 ※ 一夜未眠,安宁请了一天的假。 临近中午时分,医院的妇产科门口里里外外的长排条椅上还坐着不少的人,大多不是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月经不调、检查不育不孕或是来做人流的的。 安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她们中间,听着她们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在相互倾诉着,或许是因为同命相连的缘故,在医院里,陌生的人总是格外的容易相互聊起来。 安宁没有兴趣听她们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那瓶她一直以为的避孕药,脑子里不住地回想着医生说的话,“这哪里是什么避孕药,这是补充叶酸的,放心吧,对孩子没有什么影响的,备孕时以及怀孕前期都不免要补充叶酸。” 这就是太信任一个人的结果吧! 昨晚她最后决定暂时先搁置要还是不要的问题。先拿常吃的避孕药去问问医生,看看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影响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孩子就绝对不能要。 而事实上,吃了那么多避孕药怎么可能对孩子没有影响呢?她已经做好了人流的准备。 所以几乎整个后半夜她都是在睡睡醒醒中度过的,一想到明天可能要面对的事实,心里就一阵又一阵地被扯着疼。 天亮时,她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想要这条小生命是健康的。 可是,当她一直以为的‘避孕药’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叶酸时,安宁松了一口气,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舍不得,尽管此时此刻的她更加痛恨江厉川这三个字了。 “你这是第一胎?”突然,一道声音飘了过来,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女人。 安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女人又擅自地瞥了瞥她手里捏着的小白塑料瓶子道:“我这是第二胎了,第一次意外怀孕的时候不知道,感冒了,就自然地吃了阿莫西林,结果犹豫了下, ..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个无法拒绝的一选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唇齿教缠间,安宁睁大眼看着黑暗中那近在咫尺的两道晶亮的光芒,难以置信,他怎么可以,怎么还能? 然而在闪动的泪光盯视下,他就是这样理直气壮地,霸道地,甚至是带着一些惩罚性质地继续亲吻着。 凭什么? 凭什么他还能这样理直气壮地找来,凭什么他还能这么霸道,好像她本就是属于他的一样,可她已经半毛钱的关系都不想再和他扯上,他又凭什么来惩罚他,撒谎欺骗的人明明就是他!!! 想罢,安宁心里一记冷笑。 她的脚被他压死了,动弹不得,于是手就开始在他脖子上,身上,胳膊上一阵乱抓乱打。 可是,无济于事。 江厉川只是兀自地捏着她的下颌,吻得更加投入,更加用力,几乎要把她的灵魂都给吸干一样,同时,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探入了她的裤子里,安宁当即双手改为去推拒他,同时双腿一夹,可是他却使了蛮力,强制地伸了进去,熟门熟路地指腹在她那敏感的花蕊处婆娑起来。 一开始,安宁的双腿还能绷住,可是渐渐的,随着甬道里明显地有湿滑的液体开始流出,他松开了她的唇,一把掀开她的上衣,把胸罩往下一拉,一口含住一点翘立,舌尖横扫之余,她的意志力也开始一片一片地崩陷,但与此同时,一种耻辱感也在心里越来越浓烈着。 她居然在这个骗子身下开始有了反应!!! 这使得她一边抗拒又一边控制不住地在迎合,而就在抗拒和迎合间,她感到身子里的那种战栗在一点一点地积累着,最后,终于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于是立即紧咬着唇。 然而,当那极致的战栗在身体里绽放开来时,小腹也传来一阵抽痛。 立即,安宁轻轻地痛吟了一声。 江厉川身子一震,终于发现不对,他立即起身,啪地一声,璀璨的水晶灯打开,他看着她皱着眉头,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模样,“你……” “滚开!别碰我!” 他手才伸出一半,就在她眸子里那滂沱的憎恨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他眉心忍不住地微微蹙起,似是十分难受的模样,但下一秒,他又唇角一扬,有些嘲弄的弧度,“不错,还有力气吼人。” 何止吼人,她连杀人的心都有。 “江厉川,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真相揭穿后,他居然还有脸来找她,甚至是……这样对待她!!!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我想说……你给我滚!有多远就滚多远,这辈子别再让我看到你,免得我恶心地想吐!!!” 她瞪着他,目光如刀子一样寒冷,凛冽。 可江厉川却若无其事般地轻轻一笑,“安安,即便前路是一条独木桥,你也必须和我一起走。” “哈……”安宁一声嗤笑,说得很是‘情深意重’的样子,谁信? “因为你没有选择。”江厉川道。 安宁刚要驳斥,江厉川就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谅,我只需要你爱我。” 爱? 她活到现在,遇到两个渣男,各个都不需要她的原谅,好像他们做下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一样,那么她就是活该要被他们伤害、欺骗吗? 安宁冷冷一笑,“别侮辱了这个字。” “我不会为我自己辩解,我的确是欺骗了你,但我和她的婚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以后你会明白,你如果想惩罚我,可以,呆在我身边,我们在一起,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来折磨我。” 前半句,听起来真是有些耳熟。 电视剧里经常演,出轨的男人为自己的找的台词都是大同小异。 但是…… “陆湛东是个渣,你比他还不如!” 陆湛东找那些女人时可是理由光明正大得很,所以她们找上门来时也很直接了当地直戳她的心伤,无一地都会说上一句类似于——‘他说他根本不爱你。’ 而江厉川呢,他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以后你会明白。’ 多么动听!又多么地具有迂回余地啊! 在表达自己无奈的同时还挖下了一个坑,等你以后明白的时候,你人只怕已经在这坑里被埋得死死的了。 而就当安宁心里在这样冷冷地想着时,江厉川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看似很无所谓的样子,可是……那目光却变得幽深而极其晦涩起来。 “很好,你心里还在想着他。”江厉川有些阴阳怪调地说道。 明知道此刻的江厉川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的危险气息,但是安宁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总是把不好的事干得那么理直气壮!!! 陆湛东出轨出得理直气壮; 那些女人来找她找的理直气壮,在她们面前,她这个法律保护的妻子反而看起来更像是人家幸福家庭的破坏者; 许青青拿刀子来威胁她的时候也很理直气壮; 夏丽华和陆蔓蔓母女相互搭台唱戏针对她一人时也格外的理直气壮; 林思佳背叛友谊和陆湛东滚在一起,甚至怀了孩子的时候就别提有多理直气壮了! 而江厉川……更是一副‘你对不起我’的嘴脸,现在还把理由又扯到了陆湛东上面去。 “就算是,但那也和你没什么关系!”安宁冷冷地回道。 江厉川笑了,一脸阴森森的样子,手掌突然往她平坦的小腹上一放,安宁身子一震,心里一沉,接着就听得他说道:“那这里呢,你敢说也和我没有关系吗?” 从他出现在妇产科的那一刻起,安宁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尤其……这个孩子的出现根本就是他一早就已经算计好的。 “跟你说实话吧,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男人?”安宁说着,轻蔑地一笑。 江厉川的星眸如无波古井一般的幽深冰冷而不见底,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那苍白的小脸上虚浮着的有些风尘意味的笑,旋即,他唇角一勾,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一抬,带着一些诱哄的语气,说道:“安安,你上学的时候难道老师没有教你撒谎不是好孩子吗?” 又在玩欺诈游戏吗? 安宁唇畔边的笑更加轻蔑地起来,回道:“你要是愿意相信这是谎话,那我也无可奈何。” “我这么说吧!”江厉川说着,身子朝前倾了倾,腰弯了弯,同时把她的下颌又抬了抬,道:“对于我的东西我一向很有保护意识,你有没有和其他男人上床,这件事除了你自己最清楚外,我一定是仅次于你的人。” 安宁咬起了唇,“你一直在让人监视我!!!” 江厉川松开她的下颌,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no,no……” “这是保护。”江厉川说着,炙热的目光紧锁着她,又道:“你绝对难以想象得到你对我来说究竟是有多么的重要。” “江厉川,时至今日,你还在这里扮演着痴情,有意思吗?我不管你和白瑾瑜之间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婚姻状况是好,还是不好,都与我无关,我不想参合。” “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说过,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我会负责。” “负责?”安宁忍不住又是一声嗤笑,“江厉川,你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我说得已经够清清楚楚了吧,我不稀罕你负责,这个孩子就算是你的,但也和你无关……” 她话还没说完,江厉川就蓦地目光阴鸷地盯看过来,打断她道:“你还想再去做人流?!!!” 人流? 安宁想到自己在妇产科时被人误会的情景,再想想江厉川当时气急败坏冲进来的模样,瞬间明白,于是索性道:“这是我的孩子,我想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 “你说过你一旦怀孕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 “哦,但是我没有说不打掉谁的孩子吧?”说完,安宁唇角泛起一道讥讽的笑。 在江厉川逼仄的盯视下,她丝毫不惧怕地又继续道:“你有钱,你有兴趣在外面养一个,那是你的事,但我没兴趣,反正我离过婚,再堕一次胎也是正常的事,俗话说哪个女人一辈子不遇到那么一两个渣男呢,我就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长个记性,这一切本就是个错误,孩子是错误中的意外,现在既然要拨乱反正,那么他就更不该继续存在。” 说完,安宁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漠,就好像是在完全说着和自己不相关的事一样。 尽管,其实在妇产科听完那个女人说的后,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心狠不下来,那就这样吧! 人与人的相逢也是一种缘分,只不过有的是福,有的是孽。 “我说过,再给我一些时间。”江厉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一个一个字地蹦跶出来道。 看他一副生气至极,却还在辛苦隐忍的模样,安宁只觉得一阵‘好笑’。 她想到了白瑾瑜在餐厅里突然无缘由地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男人嘛,都多少有些劣根,不过他一直都知道回家,那些女人一个也没有找上门过,我想他还是在乎我的,其实我也明白,那不过都是他一时兴起而已,谁让他有他的事业,我们聚少离多呢!’ 再想到白瑾瑜送的那枚胸针,胸针一般是别在心口的位置,如血一样猩红的宝石,就好像是要在她心口上扎出一摊子血来一样。 这胸针送得真的是太好了。 这些天她不禁怀疑白瑾瑜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这令她更加想要和江厉川理清关系。 …… “我没兴趣当你一时兴起的玩物,或许你们夫妻是玩习惯了一个出轨,一个大度原谅的套路,借以来加深你们之间的感情,但如果你们想找个充当调节剂作用的话,抱歉,另找他人,你们夫妻间的酱油我打不起,姐不客串你们这场戏。”安宁说道。 江厉川的面容上依旧浮动着浅浅的笑意,看似如春风般和煦,可吹在人身上,是冷的。 “说到底,你还是要打掉孩子,是吧!” 安宁没回答,索性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选择了。”江厉川道。 安宁眉心一蹙,“你什么意思?” 那话听着有些耳熟,是《教父》里的经典台词之一,教父维克多为了帮自己的教徒强尼从乐队成功解约时,让人用一把枪抵着对方的脑袋,而为了给强尼拿到一部戏的男主角合约,他又让人把对方养得十分金贵的一匹马给砍了,马头扔到对方的被褥里,这就是所谓的‘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 江厉川没答,只是道:“你会知道的。” 一种很强烈的不好预感来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在扼住了她的喉咙。 “江厉川,我不想轻易地去恨一个人,因为那太累了,如果我有多余的精力,我宁愿花耗在如何地好好地活。” “安安,我要的其实根本不多。” “是,像你们这种生而富足的人想要什么只需要动动嘴,勾勾手,打小起就会有人双手地捧到你们面前来,你们的欲望有时候看起来是浅薄得可以,因为你们似乎是什么都不缺的样子,可一旦你们要起来,你们或许觉得自己其实要的不多,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却是一旦失去则不能承受的代价。” 所以,嘴上说是不多,可是实际上呢? 说完,安宁一记冷笑。 然而,江厉川却道:“你还在气头上,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会改变主意的。” 听着他如此笃定的语气,那种不好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了。 有上回被陆湛东要挟的前车之鉴,安宁瞬间就想到了安志军一家,那是她在桐城市里唯一的软肋。 而这时,江厉川道:“安安,生意人有的时候为了获取成功而不得不使出一些非常的手段,我不否认自己干过卑鄙的事,但如果是在理智尚存的前提下,我不会把那些手段一一地用在我最重视的人身上。” 言下之意,就是她不要妄图再干什么刺激他的事情,譬如打掉孩子之类的。 所以,这是威胁吧?!!!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只只是为了故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华灯初上,高级会所门口,林思佳穿着一身香奈儿的藕粉色镶钻花苞裙,手拎着一个小坤包,仔细雕琢过的精致容颜,再加上那辆价值两百多万的保时捷跑车,立即引得不少人的侧目。 林思佳那涂抹得鲜艳的红唇轻轻一勾,精神焕发地踩着高跟鞋朝会所里走去。 这家会所是实行的vip制度,进入必须出示会员卡,而其办卡制度十分严格,相当于审核购买劳斯莱斯一样,钱再多也不一定能成为会员,但没有钱也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能在这个门槛自由出入的,都是这个社会上的精英中的精英,以及跟他们有着特殊非一般关系的个别人士。 而显然林思佳是属于后者。 陆湛东是这里的常客之一,她从前没少陪他来,所以她的这张脸就已经成为了出入允许证明,只需要往门口一站,西装笔挺、相貌英俊的服务生就会轻轻一躬身,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一句,“晚上好,林小姐。” 林思佳照例微微一个颔首,然后问道:“陆总已经来了吗?” “是的。” “好的,谢谢。” 说完,林思佳踩着高跟鞋,长发盘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练,但又不缺妩媚,下颌高扬,像是女王巡视一样,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 在今天以前,她尽管是一个孕妇,但是由于被头疼所困扰,时不时地还是会喝些咖啡,抽几支烟。 但现在,不同了,一个星期期限昨天就到了,她还没有给陆湛东回复,所以今天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电话一接通,陆湛东说的却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他说――‘晚上来vinsorclub,衣服会有人给你送去,打扮得漂亮一些。’ 顿时,她阴霾了一个星期的心情一下子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为了把镜子里那张憔悴的容颜弄漂亮,林思佳花了几乎一个白天的时间,从头发尖儿到脚趾甲盖都一一做足了保养,为了搭配他差人送来的藕粉色镶钻花苞裙,她把许久没带的珠宝首饰也拿出来一样一样地挑选着,务必要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庆祝重获新生。 一出电梯门,林思佳有些意外,就见流光溢彩的廊道沙发里,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兀自坐立着一道孤傲的身影,是陆湛东。 明明很期盼着相见,可是真见到的一瞬,林思佳心里莫名地一阵紧张起来,就好像是第一次正式相遇一样,那个时候她按照李齐的交代打扮着,虽然李齐保证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站在角落里,喝自己的红酒,可是,她心里依旧在忐忑不安着。 现在,就如同那时一般。 可明明他们只是隔了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而已。 林思佳竭尽全力地把不安给强制往下压了压,逼自己露出一抹绚丽的笑容,喊道:“湛东!你怎么坐在这里?” “等你。”陆湛东说完,看了看她,玩世不恭般轻轻一笑,又道:“很漂亮。” 一句‘等你’,再加上一句夸奖的话,尽管这是林思佳努力一天的结果,必定是漂亮的,可是被他这样一说,她还是不由得心神一漾,顿时犹如二八少女一样,竟觉得脸颊微微一烫。 一时间,恍若回到他们的从前。 “为了配你这衣服,设计师给我新弄的发型。”林思佳就像从前一样,讨赏式地问着他道。 然而,陆湛东却道:“我是说这裙子好看,远看去就像是没穿一样。” 林思佳的脸颊不禁地又红了红,有些娇羞地道:“谁说的,这上面明明就是有镶钻的,再说,谁的皮肤会是藕粉色啊!” 陆湛东一手揽在她柔软的腰肢上,手臂一缩,她便被带如他的怀中,他低下头几乎是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蛊惑般地说道:“你高嘲的时候,皮肤不就是这个颜色吗?” 林思佳的心脏一下子漏跳了好几个节拍,而后才反应过来,陆湛东居然是在对她调情! 林思佳顿时欢喜非常,甚至有些激动地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不管周围有没有人,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那枯竭许久的情丝在一瞬间统统复燃了,它们在她的心头一下又一下地搔挠着,弄得她浑身上下都有些痒痒的。 一时间,林思佳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比从前更加勾人地笑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我让你看个够,好不好……” 林思佳说着,就垫起脚跟,习惯性地要去亲吻他的唇角。 可是,就当距离几乎只有约莫3毫米时,陆湛东那唇畔边的灿烂笑容突然一沉,而后头微微地偏了偏。 林思佳一愣,正是无措时,就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陆总!” 陆湛东松开林思佳,回了一句,“徐少。” 林思佳顺着陆湛东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电梯里,正走出一位长得还过得去,但一看就是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样的人。 “抱歉哈,昨晚闹得有些久,起晚了,你等了很久了吧!”徐少回答间还打了一个哈欠。 然而,陆湛东却全然不在意般,回道:“不算太久。” “呵呵……那是,为了美人儿等再久都是值得的。”徐少说着,目光却是滴溜溜地在林思佳的身上打了一个转转。 林思佳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又一阵地发毛,一时间竟没有去仔细分辨那人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林思佳面上礼貌性地淡淡笑了笑,心里却对这等油头粉面的人物十分不屑着,再看这人一同带来的女人,有些眼熟,但林思佳同样没在意,只是看着女人从穿衣打扮再到长相无不是俗不可耐,心里更佳鄙夷地想着――这一对却很是相配。 正想到这里,忽然,那女人很是憎恨地看了一眼过来。 林思佳唇角一勾,扬起一抹明丽的笑。 从女人走出电梯时,林思佳就发现了她一直在时不时地盯着陆湛东看。 这样的事林思佳在陆湛东身边没少遇到,说白了,她们就是嫉妒她可以站在陆湛东的身边。 而正当林思佳在无声地以气势和自己与生俱来的美貌打压那个女人时…… “林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变得更加地美丽动人了,不过,似乎是清瘦了不少呢,难道陆总对你不好么?”徐少又道。 林思佳尽管以前陪着陆湛东在这里没少遇到这样的人,但像这样一边夸着她,一边又用那种眼神在她身上肆意横扫着的人,还是第一个。 她只觉得这人未免太过放肆,就算进得了这个会所,但这里头还是要分一个三六九等的,而这人一看就是属于下等。 而对于级别在陆湛东以下的,林思佳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这会儿自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了。 “谢谢夸奖,只是最近工作有些忙。”林思佳说的是实话,她最近的确是工作忙,因为在公司里她从安宁手里抢了不少的活儿过来。 可是,听在他人的耳朵里,却一下子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难怪陆总这会儿又想起故人来了。”徐少说着,手往身旁的女人腰间一搭,“我倒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女人咯咯一笑,看似十分高兴的样子,可是却假得慌。 “不过……”徐少说着,狭长的眼眸朝林思佳处一瞥,“谁让我对林小姐一直魂牵梦萦,念念不忘呢!而我们莉莉也刚好对陆总您一直在心心念念着。” 他一说完,那个叫莉莉的女人就立即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陆湛东看了又看,简直是含春无限。 一声‘莉莉’,林思佳朝那女人再看过去,顿时令她恍然大悟,难怪看着有些眼熟。 这不正是上回宴会上自称是‘陆夫人’的那个吴莉吗? 画得这么浓烈的妆,穿这么暴露的衣服,林思佳差点认不出来。 而徐少更是当着陆湛东的面,看向林思佳的眼神变得愈发的肆虐起来,像是要把她立即给八光了一样。 顿时,林思佳那一颗心忽而一揪,疼得厉害。 希望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样。 然而…… “不过,陆总,您不是对丢出去的女人从来不会再感兴趣吗?今儿怎么会突然想起约我出来?”徐少又道。 陆湛东没有回答,只是搂着林思佳对他道:“你不是刚好对她很感兴趣吗。” 徐少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对他怀里的吴莉调笑道:“莉莉,看看咱们陆总对你的这份心,连林小姐这样活色天香的美人儿就舍得拿出来,看来真真是对你念念不忘啊!” 林思佳的心一下子又往下沉了沉,周身更觉得愈发的阴冷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湛东,多希望从他的眼角眉梢,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里,找出一点儿他只是在‘开玩笑’的证据。 可是,没有。 陆湛东只是目光盈盈地落在吴莉那一副矫揉造作的脸孔上,微微一笑,对徐少道:“既然如此,还是老规矩?” 这等于是确定了今天的事儿。 徐少当即欢喜道:“陆总,你到时可别后悔,不过你要后悔也无妨,等我和林小姐温存温存几天,你要是想要,咱们再来这里就是。” 陆湛东没回答。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报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打八圈,我和莉莉要是赢了,林小姐今晚就跟我走,莉莉归你。” 徐少说完,搂着吴莉又道:“莉莉,陆总的麻将可是打得一等一的好,林小姐打得也不差,但你要是想重回陆总身边的话,今天晚上可得看你的了。” 当即,吴莉立即对陆湛东含情脉脉地投来一瞥,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是在说――陆总,放放水啦,人家以后一定好好地伺候你。 林思佳只觉得心里一阵作呕。 对于他们所谓的‘老规矩’,林思佳不是不知道,这规矩说来已经有好些年头了。 早在她还在各个男人的手里转来转去时,就曾经被当做商品货物一样被推上麻将桌。 两对男女,打八圈,以输赢来决定最终是否交换女伴。 自从跟了陆湛东以后,只有一次,她惹怒了他,他带着她跟人玩儿了一次,就当她以为他是真的不要自己要把自己丢给那个肥头大耳,年纪足以当她爹的外地富商时,他却突然一脸翻了几把回来,一下子反败为胜。 后来,她才知道,他只是在给她一个教训而已,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也忐忑了许久。 而现在,她再次被他带到牌桌子上来,是真的不要自己了,还是……又只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但不管是哪一种,林思佳都不想参与,更何况,如今的她已经怀有他的孩子了…… 然而…… “你爸最近的生意还好吧?资金上面没有什么问题吗?你妈最近身体还好?” 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陆湛东这突来的一句轻语给堵得死死的!!! 她可以不在乎她那个薄情寡义的父亲,可是……如果说她之所以现在还在‘兢兢业业’地为那个丑恶的家奋斗的话,唯一的理由也只是为了让她的母亲在家里可以抬得起头来一些而已,不要因为她而备受其他人欺压,甚至是来自父亲一时不高兴时的毒打。 所以,陆湛东狠狠地戳住了她的软肋。 她可以走,但她走出这扇门的同时,只怕她家里也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就当林思佳心沉谷底时,吴莉偏又来说了一句,“林小姐,我们真是有缘,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上次对我的‘关照’呢!后来回去仔细想了一想,才发现你对我真是‘好’,我有今天,说起来也得感谢你,没有你,陆总怎么会知道我的好呢?呵呵……也是时候让我好好地‘报答、报答’你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林思佳此时此刻的境地。 在吴莉一阵得意的轻笑声中,林思佳心里有些慌张起来,难道上回在宴会上的事吴莉已经都对陆湛东说了吗? 想及,林思佳还是努力地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来,她虽然自认自己做得很好,像吴莉这样脑子的人是不会看出什么破绽来的,但是……如果是陆湛东,那么就会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于是,林思佳开始一边想着,一边思索起如果陆湛东要是问起来的话,她要如何应对。 但是她才刚刚调集思绪,突然,那消停了一天的头疼又来袭! 林思佳眉头一皱,而这时一张关怀的脸呈在她面前道:“林小姐,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大好啊?” 是那个徐少。 林思佳压住心里的作呕感,说了句,“谢谢关心。” 她的嗓音里充满了淡漠,但徐少就像是没听出来一样,笑米米地又看了她一眼,道:“陆总真是了解我,林小姐这身衣裳好看极了,也只有林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才可以穿出这么逍魂的韵味来,看来他对莉莉这心思非一般的重呢!” 林思佳秀眉一蹙,再和这种人多说一句都觉得恶心。 原本,当在镜子前穿上这身衣服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这裙子和以往他送给她的风格都不一样,有些太过open,尤其是领口处,前面和后面都是一个大‘u’型领口设计,但她当时没想太多,他肯主动找她,她欢喜都还来不及呢! 对于这么sexy的裙子,林思佳也只当是他生理欲望的一种表示,再加上,她也很乐意满足。 可是,现在经这个徐少这样一说,林思佳顿时从头到脚都凉了一个底儿!!! 原来,他让她打扮得漂亮一点儿,还送来这么sexy的裙子,目的不是为了让她取悦于他,而是……为了更加地讨这个徐少的欢心!!! 这也根本不是要重修旧好,而是……他要以另外的一种方式和她说分手!!! “湛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思佳心痛地道。 看着她那眼里氤氲起来的雾气,陆湛东轻轻一笑:“我给了你选择,还给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考虑,记得吗?” “我做错了什么?我唯一的错只是爱上你而已啊!”林思佳几乎是低低地哭喊出声。 然而,陆湛东却道:“哦,是吗?那么说你为了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林思佳一愣,旋即想到了吴莉刚才说的那话,于是她故意地避重就轻地说道:“是,是我在宴会上打了那个女人,可是我那也只是因为太爱你了啊!” “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陆湛东说着,指尖捏住她的下颌,轻轻一抬,“现在重要的是,林思佳,要是输了,你今晚就得跟着徐少走了,所以,好好努力。” 林思佳又是一愣,明明那话听着好像她还有机会的意思,可是她却无法立即就高兴起来,一颗心反而在那里不上不下的。 “当然,你也可以不玩。”陆湛东又道。 “不过,我不会再给你第三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我赢了呢?你是不是就不会和我分手?”林思佳道。 陆湛东微微一笑,“当然。” 说完,他松开了手,兀自地朝一侧走着。 林思佳咬了咬唇,紧跟上去。 那个徐少和吴莉一样,一看就是没有脑子的人,林思佳平时应酬时没少陪客户上桌子,是该赢还是该输,赢多少,输多少,她都能很好地控制。 但是,如果陆湛动刻意放水的话,那么就另当别论。 然而,陆湛东会再次看上那个吴莉?说什么林思佳都不信。虽然有一点,林思佳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可否认的,安宁在陆湛东心里占据着一定的位置。因为安宁,陆湛东要和她分手。而这个吴莉上回在宴会里把安宁打了就算,还企图诬赖安宁,陆湛东怎么可能会真的想要回她? 再说,林思佳也不信他真的可以把怀孕的她送给其他人,一定是只想给自己一个教训而已。 而通由上个星期的谈话,林思佳可以确定一点――陆湛东还是在意孩子的问题的。 想到这里,林思佳的神经虽然还在隐隐作痛着,但心里的紧张已经稍稍地缓了缓。 ※ 是夜,安宁从小诊所里打完黄体酮出来时,走路有些跛,今天这针似乎打的位置不怎么对,像是扎在骨头上一样,扎针的一瞬她就感到疼,但是诊所的那个老医生却说,“没扎偏,黄体酮是油状物质,不好推进去,也不好被吸收,是你这块的肌肉都紧绷了,以后你打完针回去,记得拿热水袋敷一敷,第二天再来打时就不会感到疼了。” 安宁咬牙切齿地想,但愿如此。 她的孕酮值虽然上升了,但还是不达标,还要再打一个星期,一想到这里,安宁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又在隐隐作痛了。 于是,她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低低地说道:“小东西,我这么努力地天天打针,屁股都要被扎成蜂窝煤了,你也得给点儿力好好配合配合啊!” 说着,她的唇角不觉地扬了扬。 自从决定留下孩子后,她每天都会时不时地这样和他说说话,才不过几天,就已经养成了习惯,尤其是一个人在家里时,尽管地上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可孤单却一次也没有冒出来过,尤其是一想到再过九个月这世上就会有一个真正和她血脉相连的最亲的亲人,安宁的心情不由得会变好许多。 而至于江厉川,自从那天在‘绘世’顶楼说完话之后,她每天都会和安志军通电话,他们一家在新洲住得很好,江厉川也没再来找她,一时间,日子过得倒还平静。 可是,就当安宁这样一个人自足地想着时,突然,一旁一辆黑色的轿车车门打开,一个人下来冲她毕恭毕敬地喊道:“大嫂!” 安宁一看,是周律,顿时,安宁不觉地眉头一蹙,脸色一沉,周律等在这里肯定是和江厉川有关。 而一听那声‘大嫂’,安宁只觉的格外讽刺。 “周特助,你叫错人了。”安宁道。 “大嫂,老大和那姓白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周律道。 安宁轻笑一声,“那也不关我的事。” 要是江厉川听到这样的话,肯定知道该如何应对,但是周律的脑子是一根筋,见安宁这态度,有的话他又不能说,于是他只能道:“你要是知道老大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你一定就不会那么说了。”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憎恨(加更加,求月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周律已经是一副着急的样子了,但安宁却在继续不冷不淡地道:“我没兴趣知道,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周特助要是没其他事的话,那我走了。” “靠!”周律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安宁眉头一蹙,周律又立即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 “那你愿意就继续自己说你自己去。”安宁说完,就要继续朝前走着。 “大嫂!”周律急忙上前几步,又将她拦住。 见这架势,安宁冷冷地笑了笑,“怎么,他又想把我带到哪里去非法拘禁一会儿?” “不、不是的……” “那就让开。” 周律顿时口拙,想了半天,脑子里一团糊,索性道:“他妈的!老子也不想管了,人我已经丢你屋子你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去,要是你真拿刀子把他给剁了,他多半也是心甘情愿的,嗯,不关我事,就这些,我先走了,大嫂。” 说完,周律几个快步就上了车。 安宁听得一头雾水,正想问他,他却油门一轰,跟逃一样的开着车子一溜烟儿地跑了。 一路上安宁都觉得诡异,不明白周律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她想,只要不是江厉川叫他来的,那就好。 可是,当她刚把家门打开的一瞬,一股子浓烈的酒精味儿扑鼻而来!!! 怎么回事? 安宁立即按下电灯开关。 客厅里的一切都还和她出门时无异,那酒精味儿一闻就知道不是红酒,有股辛辣,是白的,而她搁在厨房的那瓶子炒菜去腥用的白酒还好好地放在台子上,一丁点儿也没有洒出来。洗手间和主卧的门是敞着的,一眼就可以看到没有异状,那么就只剩下她的房间了!!! 当即,安宁去厨房拎了一把菜刀,手握在门把上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快速一扭。 外面的光线扑进去的一瞬,一屋子浓郁的酒精味扑面而来,安宁入目便见那张她还来不及处理掉的大床里正躺着一个人。 安宁愣了愣,还是打开了灯。 轮廓分明的侧线,长而卷曲的睫毛,清隽的眉峰在微微地蹙起,古铜色的肤色隐隐有些泛着红,唇角泛白,衬衫凌乱不堪,领口处的扣子被扯落了几颗,白亮的光线打在他那精瘦的胸膛上,平滑的肌理看起来十分具有质感,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一起一伏,衬衫一角已经从西裤里跑了出来,皱成了一团,深棕色的巴洛克风格皮鞋鞋面上看起来灰尘密布。 安宁捏着菜刀的手紧了紧,瞬间想起了周律那些语无伦次的话,然后再看看此刻正歪斜着躺在床上的江厉川,她心一沉,走过去,一手把菜刀举在半空中,一手刚要去推推他的肩头,然而,她突然想起有一回她差点被他一下子拧断了脖子,于是,她只是厉声大喊道:“江厉川,这是我家,你凭什么躺在这里?!你给我起来,滚出去!不然我砍死你!!!” 然而,江厉川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我数三声,别以为我不敢砍你!”安宁恶狠狠地道。 可是,当她数到‘三’时,江厉川还是纹丝不动,那呈‘大’字型摆起的姿势仿佛是在说――有种你就砍。 “是,我是不能真砍死你,为你这种人去赔命压根不值得。”安宁说着,又道:“你不起来,行,告诉你,你这是非法闯入民宅,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不滚出去,我就报警!!!” 说着,安宁拎着菜刀走了出去,到厨房把刀子一放,然后就开始拨打起周律的电话来,可是,任由她如何打,那边就是没有人接,而房间里一丝动静都没有传出来。 安宁看了看时间,已经五分钟了,她在屏幕上输入了‘110’,可是却始终按不下去。 而这时,手机响了短暂的几声,是短信来了。 打开一看,是周律。 ――‘大嫂,老大真的喝醉了,骗你我是你孙子,让我生不出儿子。’ 又是孙子又是儿子的,很像周律的说话风格,若是从前,安宁定然会笑一笑,但是现在…… “醉了?醉了干嘛不去扔大街上!干嘛要扔我这里来!!!”安宁说完,就火气燎燎地冲回了卧室,拿着一旁的枕头朝江厉川的身上猛地砸了一下,江厉川眉头又蹙了蹙,唇角翕动,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安安,别闹……” 他说着,竟一个翻身,蜷缩起来,抱住她砸过去的枕头。 那一句带着宠溺的话,还有那姿势,一时间,安宁只觉得心里头在莫名地一酸,她不禁地想到那一个个她在他臂弯里醒来的清晨,他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抱着她,让她枕在他的臂弯里,一只腿随意地搭在她的身上,头微勾着,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上,只需要微微的一个低头,就可以亲吻到她的额头。 而现在,只不过他怀里的换做了一个枕头而已。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江厉川犹如在呓语般地突然又道。 看着他那干涸的,泛白的唇角,还有那突然变得黑沉沉又有些惨白的神色,她头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复杂到了这个程度。 而那种复杂,似乎就像是流行疾病,会传染一样。 安宁不过是看了看,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了。 她依旧不想再和这个叫江厉川的男人再有任何牵扯,那种明知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还依旧去飞蛾扑火的傻事,一辈子做过一次就够了。 可是,尽管她脑子里清晰地知道这些,但当看到这个样子的江厉川时,她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揪痛起来,那痛并不疼,只是让她的理智在一点一点地开始瓦解而已。 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承认。 她是爱过一次的人,知道当爱上一个人时会是怎样的感觉。 如果只是喜欢的程度的话,那么为什么当在茶餐厅里看到他吻上白瑾瑜唇角的一瞬,她会听到碎裂的声音呢?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 尽管她不想去恨,可是此时此刻,她不免地还是心里长出了憎恨的枝桠! 是的,她是在恨。 她知道爱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也知道恨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曾经,她也恨过一个人。 但不想,她才从一个叫‘陆湛东’的深坑里爬出来,又会一个不小心,一头栽进另一个叫‘江厉川’的坑里去! 她恨他为什么要欺骗她,明明有家室,却还来主动招惹她! 现在想想他以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觉得十分可笑,可她却因为那些听起来很可笑的话,心防开始一点一点地瓦解。 难怪他会在给她买的避孕药里面装上了叶酸,难怪他每次要的时候总是要得那么地凶猛,难怪他总是在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难怪他在盘龙山上漫天星子下,缠绵之时,他会那样神情凝重地问着她,“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给我一个被原谅的机会?” 原来一切都是毫无预兆的。 再想想白瑾瑜说的那些关于他们夫妻的话,安宁想着想着,心更乱了。 安宁不知道江厉川对自己到底是真还是假,她也不想再去琢磨,那只会令她越陷越深。 有的遇见,一旦开始,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而江厉川比陆湛东更加危险,她没能在陆湛东手里被碾成灰,不代表可以逃得过江厉川。 毕竟,这个男人,她打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莫名地对他信赖着,如果继续任由下去,她有一种感觉,她会比爱上陆湛东时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失去理智的。 她痛恨那种感觉。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趁早抽身。 想到这里,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这很简单,你只需要像从前一样努力地做到‘漠视’这两个字,不要让他的一举一动再牵扯住你的情绪。” 真正地要杀死一个人,其实很简单,不需要动刀子,只需要漠视他,当他不存在一样,久而久之,这个人对你而言就再没有任何影响,在你心里,他等同于一个‘死人’。 可当安宁正这样想着时,只见江陆川突然把怀里的枕头抱得紧了紧,嘀咕了一声,说了一长串话,但安宁只听清楚了一部分,他说:“我到河里洗了一个小时,我很干净了,安安,不要怕,让我抱抱你,河水太冷了,你好温暖……” 一瞬间,安宁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愣在那里,心里一阵难受。 那一个又一个字就犹如一根根细致而柔韧的银丝,紧紧密密地纠缠错综困住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用力,收紧,疼痛间,她的脑海里突然涌现出了一个片段…… 飘雪的隆冬里,长期营养不良的高瘦男孩,他的脸上,还有短了好长一截的袖口和裤脚里正流淌着鲜红的血,滴落在雪地里盛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儿,那花儿就如同他脸上的神情一样的悲凉,他在朝她伸出混满鲜血和泥土的脏手,他说:“安安,不要怕,我已经把它打死了,走,我们回家。” .. 第一三百三十四章 报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她,像是见了鬼一样,愣在那里,眼里写满了惊惧。 …… 零碎片段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有些不切实际的真实,又有些像是一个人脑子里凭空出来的一种臆想而已。 安宁怔忪了一瞬,而后发现脸颊上不知何时竟划落了一行清莹。 江厉川还在蜷缩着抱着枕头,就犹如抱着什么宝物一样,紧紧地,生怕被人给抢去似的。 安宁心里那才沉下去的复杂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到底……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认识了他很久很久一样。 ※ vinsorclub 一开始,走势就和上一回一样,是陆湛东和林思佳这一方输,但林思佳尚且还坐得住,他们输得并不多,随时有翻盘的机会,她至此都还笃定这场牌局和以前那一次一样,不过是陆湛东给她的一个教训而已。 但直到第六圈,陆湛东漫不经心地打出一张筒子出去被吴莉当即兴奋地开了杠子,最后又是徐少一个清一色自摸,一下子差距被拉得更大了。 看着吴莉那自从开了杠子后就频频对陆湛东又是送着秋波,又是在桌子下那脚不时地蹭着陆湛东的样子,典型的明里暗里都在发着骚,再看看陆湛东那唇角边似有若无的笑,好像十分享受的样子,林思佳的心猛地一沉,疼痛非常,她这个星期一直都没有休息好,孕妇又不宜久坐,不论是体力还是精力上她都有些熬不住,偏偏又遭遇形势越来越不有利。 林思佳当即打了个呵欠道:“有些累了,打了这么久,胳膊都已经酸了,中场休息一会儿如何?” 对吴莉来说,陆湛东刚刚‘失手’放给她的那个杠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此刻在她看来,林思佳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但又有什么用呢?陆湛东显然是已经不要她了。 徐少只是笑米米地说着:“我没有意见,看陆总的意思。” 陆湛东唇角微扬,朝林思佳睇了一眼过去。 林思佳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那笑里有着说不出来的阴森诡谲。 可是,一个眨眼,陆湛东竟在说道:“少数服从多数。” 说完,陆湛东率先起了身,走到距离桌子很远的落地窗前,兀自点燃了一根烟。 吴莉本要跟着过去,但徐少却突然将她一扯,她一下子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好像我很亏待你似的。” 吴莉笑了笑,瞥着林思佳,一根手指戳着徐少的胸口道:“少来,你的一颗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徐少也跟着笑了笑,但眼梢却也是在瞥着林思佳。 林思佳没有心思理会他们,径直地起身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她需要先把动荡不安的心情给平静下来,理清思绪。 ※ 今晚的月色有些朦胧黯淡,但对于霓虹遍布的城市来说,它有还是没有,都没大的区别,又不靠它来照明,只不过会影响人的心情而已,尤其是对于心里有事,心情有些压抑的人来说。 离婚之后,陆湛东的工作量是从前的三倍还不止。他比从前更加忙碌了。 陆湛东以为和安宁离完婚后,回到家里必定是会遭受家法的。而实际上,当他一大清早走进陆震声的书房宣布完之后,陆震声只是对他说了五个字,“你会后悔的。” 当时,陆湛东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是苦苦一笑。 ——我已经在后悔了。 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离婚之后,陆震声不但没有搬出家法来,还正式宣布了退休,不再干预恒盛的任何大小事务。 这一直是陆湛东心里所想要的。当初陆震声拿恒盛威胁他必须娶安宁,甚至还逼他签下协议,如若主动提出离婚,等于将恒盛拱手让人,还是让给一个外人。这令陆湛东一直耿耿于怀。陆震声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要完完全全地得到恒盛,所以他处心积虑地钻那份协议的空子,屈辱安宁,逼迫她主动离婚。 可真当得到了,陆湛东却觉得心里一阵的空虚。 这真的是他所要的吗? …… 透过玻璃,一道身影正在靠过来,陆湛东紧抿的唇角忽而扬了扬,眸子里却是阴厉非常。 “湛东,我承认,是我故意诱导吴莉去针对安宁的,我之所以那样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控制不住,我嫉妒那个吴莉,为什么她可以当众和你站在一起,你还允许她自称是陆夫人,可是我,我却只能一直被你藏着,见不了光。”林思佳说着,一脸痛苦起来。 她算准了事后陆湛东会立即甩了吴莉,而凡是被陆湛东甩了的女人,没有一个会‘回炉’的。可是,却不想会出现意外。不管吴莉是使了什么手段可以再次接近陆湛东,但无疑,吴莉一定把那晚的事,事无巨细地都跟陆湛东说了一遍。 陆湛东一定也知道了是她暗中‘挑唆’的那场争端,所以,她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不如主动承认,或许今晚还可以安全度过。 然而,陆湛东却淡淡一笑,“哦,是吗?你只是在嫉妒吴莉?” “我尽管也嫉妒安宁,但我也只能嫉妒着,我能做什么呢?我要做什么的话,我和你在一起两年多了,要做就早就做了。”林思佳回道。 陆湛东狭眸微微一眯,“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的忍耐力真有那么好吗?” 林思佳苦苦一笑,“就算没那么好,那又能怎么样呢?安宁作为你妻子都可以做到,我一个见不得光的为什么会做不到,我不止专业成绩比她好,论忍耐力,当年校马拉松竞赛我可是不但坚持了下来,还得了个银奖的。” “她跑步一直不会正确的呼吸方法,所以每次长跑都会跑岔气,捂着腰直喊疼,对她而言,能坚持完一整个马拉松就已经是一种成功。”陆湛东说道。 看着他那当陷入回忆时突然变得柔和的目光,林思佳十指在掌心里紧紧地掐了一掐。 “说到底,就是她做什么都好,我做什么都不好。”林思佳压抑不住地冷嘲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吗?”陆湛东忽而问道。 林思佳眉心微蹙,陆湛东突然这样问,使得她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陆湛东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蠢女人,女人最好还是有一点儿脑子的好,可以有些心机,但这种心机最好不要耍在我身上,最好永远不要被我发觉。” ——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思佳好不容易才稍稍平稳的心境又开始有些慌乱起来,陆湛东的眼神看起来就如同鹰凖一样,被他盯看来的一瞬,林思佳只觉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背脊梁骨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 林思佳开始不住地想道——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安宁被绑架的事她也参与了其中?但是……怎么可能?那些绑匪死的死,余下的一个至今下落不明,而李齐更加不会出卖她,所以…… “现在桐城市有很多私家侦探,收费不低,每一家都标榜着绝对保守秘密,但他们的本质上也还是生意人,做生意的,有谁不是唯利是图呢,他们是最能保密的,也是最不安全的,有的时候只要你出得起更高的价钱,高到他无法拒绝的,他随时都会将手里的资料再卖出去,又或者……给他们一个不得不开口的‘理由’,那么就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陆湛东突然开口说道。 林思佳掌心又攥得紧了紧,继续地不做声,心里却在想着——难道陆湛东找私家侦探去查了绑架的事?可是怎么会?陆湛东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何必用得着私家侦探?就算是找了私家侦探,但李齐也一定会把消息拦截下来的。还有……他的后半句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听说许青青在精神病院里还在一直念着要杀了安宁,但她如果早知道找私家侦探拍她和我在酒店开/房照片和视频的人是你,把它们上传到网络上的人也是你的话,她那天清晨应该是会拿着刀子冲进你的办公室吧!” 在陆湛东那状似闲聊般的嗓音中,林思佳那一口气儿始终不敢松下去,绑架那件事是她做得最成功地一次,成功地令安宁和陆湛东离婚,再加上陆湛东事后的那些质问,所以她一直都格外在意,在意到甚至忘记了其他,包括许青青的这件事,的确是把陆湛东也给一起算计进去了。 “还有许青青的哥哥许强,他如果知道是你,一定会改变主意,用安宁来换钱,而留下你慢慢折磨吧!”陆湛东又道。 原本,林思佳已经在头疼许青青的事了,现在陆湛东又突然引申到许强绑架安宁事件,林思佳有些承受不住,两边太阳穴又开始一阵又一阵地抽疼起来。 “林思佳,你说,我还能继续留着你吗?”陆湛东说着,冷冷一笑,刀子般的目光刮过她那苍白的面色,又道:“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可惜你太过贪婪。” “所以……”林思佳怔怔地道:“你要把我丢给那个姓徐的?” “他很喜欢你,不是吗?”陆湛东道。 林思佳已经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了,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附近还有着什么人,她只知道自己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她猛地提高着嗓音道:“陆湛东,我是人!我不是货物!你怎么可以随意地把我换来换去?!你有这个权利吗?就算你不爱我,可是我爱你啊!我承认我一开始是为了你的钱,可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啊!我只是爱你,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远处,徐少和吴莉都已经闻声看了过来。 陆湛东看着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林思佳,回道:“我有允许你爱我吗?” 轻轻的一句,不过是短短的八个字而已,林思佳犹如被打入万丈深渊里一样,跌得生生地发疼。 但她银牙一咬,“是,是我自己犯贱,可是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儿感觉?那次雪崩我们被困的时候,你干什么要返回来救我,你大可以自己独自去逃生,我反正只是你用来泄yu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我死,我活,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告诉我!!!” 陆湛东的眉心终于微微地蹙了蹙,林思佳以为是因为自己一句话戳中了他的心,然而…… “难怪你会越来越犯贱,原来是因为这样,呵呵……你应该早说的,关于那件事,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我那时看错了,我想救的人,并不是你。”陆湛东道。 “误会?”林思佳不接受这样的理由,在她听来,这更像是一个逃避的借口,于是,她又道:“你把我看错成了谁?安宁吗?我和她长得根本就不像!” 陆湛东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不重要。” “你们男人开始想要逃避时,总是喜欢说‘这不重要’,但其实,答案却是很重要。”林思佳回道。 看着她一副突然翻身的样子,陆湛东只是冲她身后方向说了一句:“徐少,等不及了?” 正踱步过来的徐少回道:“似乎陆总和林小姐之间没有达成一致,我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还有两圈牌,是不是一场空,很快会见分晓。”陆湛东道。 “但我看林小姐很不愿意的样子。” “你有吗?”陆湛东看着林思佳道。 “这牌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因为我……” 林思佳正说着,就被徐少打断道:“林小姐,请相信,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非常非常地喜欢你呢!” 看着对方那绿得冒油的眼珠子,林思佳只觉得一阵恶心,而这时,陆湛东突然道:“我也这么觉得,今天似乎不在状态,再打下去翻盘的几率也不大,不如就这样吧!” 陆湛东话音一落下,林思佳顿时面如死灰,“不,湛东,不……” 可是,她伸出去的手指还没能碰到陆湛东的衣角,突然腰间就被一只胳膊给环住。 “陆总,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徐少一边搂着林思佳,一边说道。 “你不也是?”陆湛东头也不回地说道。 “陆湛东!你回来,你给我回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不要我……” 然而,林思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莉满脸欢心地朝陆湛东迎去。 林思佳想要挣脱开去追,可是…… “林小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吗?”徐少突然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林思佳没有心思理会他,只是道:“你给我滚!别碰我!” 徐少呵呵一笑,“林思佳,徐仲清这个名字你肯定已经忘记了吧,但你一定还记得曾经有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跳下了楼,那是我母亲,而那时包养了你的徐仲清徐行长,是我父亲。” ———————————————————————————— 这个位置有点儿卡,好不容易理顺了,今天就更新这些。 【由于这个月要冲击月票榜,所以每增加10张月票加更1000字,不卡的时候这个月周一到周五还是努力三更,周末尽量是familytime为主,得好好伺候我家妞爷(就是我丫头)。 暂时就这个样子,反正这是找死的节奏,我有种要活埋了自己的赶脚啊!!!】 .. 第五一百三十五章 纠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今夜的风有些大,有些凉,吴莉尽管穿着小皮草外套,可仍旧觉得冷,因为一上车,陆湛东就把车子的顶篷给敞了起来。 一开始,吴莉还觉得这样满有情调,就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和一个身家上亿万的年轻又英俊的男人开着价值千万的敞篷跑车在繁华的大都市里穿梭着,一定会引发不少人的侧目、赞叹乃至羡慕。 更何况,这个男人刚刚还在一场牌局里为了得到自己故意地放了水,这说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再想想从前的好时光即将回来,又听说他离婚了,说不定这回自己可以美梦成真,一想到这里,吴莉忍不住地差点笑出声来。 可是,这种欢喜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从四面八方刮来的疾风给吹得七零八落。 而一旁,陆湛东就像是犹未发觉般,不但如此,他还把速度开得更快了,快到连路边执勤的交警都开始一个又一个地追在了后面。 但陆湛东却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踩着油门,甚至有几次差点和人撞上,吴莉当即惊叫出声,可他只是冷冷一笑。 终于,吴莉忍无可忍,面色惨白,唇角冻得发紫,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不住地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喊道:“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嗞’的一道刺耳的声音,车子停在了公路边。 吴莉的心脏还没有从那濒临死亡般的车速里解脱出来,就听到一道冰冷的声音道:“滚!” 吴莉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见他伸手将自己的安全带一解,车门一开,然后……猛地一推,被推出车外,摔倒在地的一瞬,掌心传来一阵疼痛,而这时,她听到车门一关,然后轰的一声,车子如利箭般疾驰了出去。 吴莉愣愣地看着那个无情的后脑勺,不一会儿,一切都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她还没有缓过来,直到突然一辆警车停下来,有人下来问她,“小姐,你怎么样?出什么事儿了?” 吴莉没回答,只是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最渴望的梦,碎裂于它最绚烂的时候。 ※ 会所里。 林思佳当然不记得徐仲清这个名字了。为了贷到款,她陪了不少的金融业人士,甚至连比她爸年纪还大的老男人她都陪过,无非是熄灯、脱衣、眼睛一闭、两/腿一张,不管上面的人是有力还是没力,总之她卖力地叫就对了。 但徐少一提起在她面前跳楼的女人,一下子就把目标范围缩成了唯一,那应该是她最后陪的那个行长的老婆。 而那个年老的行长,林思佳一直叫他徐行长,具体姓名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在意。 虽然真正意义上,她只陪了那个徐行长三天,在这之前她的金主另有其人,然而一次酒会她意外遇到了徐行长,一开始倒还没什么,后来聊着聊着这位徐行长就在角落里拉住了她的手,对她说着她如何如何好看,不论是外表还是神韵,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和他当年上学时暗恋的一个女孩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样的话林思佳听得多了,只当做是男人的一种搭讪方式而已。 可是第二天之后,她开始频繁地被这位徐行长骚扰着,对方开始时是要认她做干女儿,后来不但明说要她跟他,甚至还说只要她答应,他一定会娶她。 林思佳同样不甚在意,他们这些男人玩儿得多了,一贯知道女人想要什么,那不过是一种哄骗而已。 但她也不好得罪人,于是一直敷衍着。 然而却不曾想有一天,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找上了门,咖啡厅的露台上,一开始,女人还语气很温和,大意就是劝说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可是林思佳那时压根就和她丈夫没有任何关系,但女人非不信,以为是她不愿意放手,最后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就在林思佳起身要离开的一刹那,女人踩着凳子一跃而出,嘭的一声巨响,她从八楼的露台上跳了下去,送医院抢救后成了脑死亡,第三天家属就签了字,同意拔掉氧气管。 这件事后,林思佳有一段时间不断地做噩梦,哪里还敢继续搭理那个什么干爹徐行长。 可是,大约半个月后她那时的金主突然另结新欢甩了她,她家里的生意一下子没了资金来源不说,还再次陷入了比以前更大的危机。 后来,她通由各种渠道知道了缘由,原来是她那位行长干爹授意所为。 她以为对方是因为他老婆的那件事,可结果对方却说:“只要你答应跟我,咱们什么事都可以好好说,不然,你的事我也只能是爱莫能助了。” 这直接导致就算她愿意卖,买的人也要仔细地掂量掂量。 走投无路之下,林思佳躺在了徐行长那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的身子下。 可岂料不过才三天,她就已经受不了,恶心地想吐,而刚好那个时候李齐出现了,带走了她,还帮她搭上了陆湛东,自然而然,那位徐行长最后只好作罢,后来在一些场合还见过几次,但都是客客气气,不敢造次,再后来听说徐行长提前内退了,林思佳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而关于她从前那段黑暗的时光,她也一直刻意地隐藏着,再也不想去触及。 而现在经由这个徐少一提,林思佳顿时统统地回想了起来。 此时再看徐少那笑米米的模样,只觉得里面阴狠无限。 当即,林思佳怕了起来,可对方还在紧抓着她不放,甚至…… 徐少看起来是一副瘦弱公子哥儿的样子,但手上的力气还特别的大,几乎是把林思佳给硬拖进了三米远的沙发里,跨坐压在她的大腿上,使得她双腿无法动弹,一手捏住她的双腕,另一手在捏住她的下颌,忽左忽右地来回打量着她道:“看看这张脸蛋儿,连害怕的时候看起来都仍旧那么好看,难怪把老头子迷成那样,我都越看越喜欢得紧了!” 他越是说喜欢,林思佳就越觉得阴森,就像……随时会死一样! “你母亲的事和我无关,我那时根本就还没有和徐行长有关系,我说的都是实话,是她自己不相信,走了极端,当时咖啡厅里还有其他人在,如果是我推她下去的话,我早就已经被判死刑了!”林思佳立即道。 然而…… “嘘……!”徐少轻轻一笑,“这个时候我们不说这些,林小姐,哦不,佳佳,我好不容易得到你了,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说着,就开始解起自己的皮带来,然后不顾林思佳的挣扎,将她手腕用皮带一捆。 “喊吧,尽管大声地喊,你常陪陆湛东来这里,应该知道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到底有多好,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是没有用的,再说,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算被人听到了,也不会有人那么不知趣地闯进来。”徐少说完,就一手把林思佳的一边领口往下一拉! 由于这裙子是前后大u领的设计,所以并不适宜穿胸衣,林思佳只是贴了乳/贴而已,但不想,这时竟极大地方便了徐少。 他指尖将一边肉色乳贴一揭,眼里笑意顿时深了又深,像是要将她那傲立给一口一口地吞噬干净一样,林思佳心里又是一阵害怕。 而就在这时,他一只手朝她裙下一摸,顿时,那神情……犹如一头饿狼!!! “乳/贴、丁/字/裤,哦……” 徐少说着,喉咙里发出一阵愉悦的声音,手一把抓住她的一只乳/房,那力气像是要把它给捏爆一样,一阵用力地揉捏,他的神情变得痴迷起来,而林思佳本就是在床上习惯了被粗鲁的对待,此时虽然心里在厌恶着,可是她有段时间没有做过了,身体竟不由控制地起了反应。 “嗯……”林思佳有些痛苦又愉悦地呻/吟了一声。 徐少趁机手往她下面一摸,林思佳当即清醒过来,双腿一夹。 “靠!靠!靠!” 他的神情愈加地兴奋起来,就如同一个发了病的瘾君子一样,嗓音有些阴气地喊道:“才这样就湿了,看来这些年陆湛东把你调养得很好,难怪看着比跟老头子那会儿要更漂亮了,真滋润啊你……” 说着,徐少扬手就甩了林思佳一个巴掌,“老子要干你,一定要擀死你!” 林思佳当即就感到口腔里有一股腥甜。 而这时,徐少却突然起身,在他自己脱下搭在麻将桌旁的椅背上的外套里一阵摸索,摸出一个药片,然后往嘴里一丢。 林思佳虽然不知道他吃的具体是什么,但是也大概猜得到是助兴之类的东西,因为……他跨坐在她身上时,他的表情虽然很兴奋,可是她却清晰地感觉到了他裤裆里的那东西并没有起来,这也是她为什么刚才会暂时放弃挣扎的原因之一。 但现在…… 林思佳本就头疼,再加上被他狠甩了一巴掌,头冒金星,稍稍地缓了缓后,银牙一咬,她顾不得穿鞋,立即朝门的方向直奔着,然而她的手刚刚才把门给拧开一条缝,就砰地一声被人一推,给又合上了。 “践人!还敢跑?!”徐少说着,将林思佳的头发一扯,将她扯倒在地后,二话不说就压了上去。 眼见他的力气比先前更大、更粗暴了,眼里一片腥红,而当他压下来时,林思佳明显地感到他那里已经硬了起来。 ‘嗞啦’一声,轻薄的布料被撕裂开来,身体和空气亲密接触的一瞬,林思佳顾不得许多,立即大喊了起来,“你不能碰我!我怀孕了!是陆湛东的孩子!” 本来,就在陆湛东离开的那一瞬,她差点就要把这句话给喊出口,可是陆湛东却突然轻轻地一眼看了过来,无声地说道——你可以试试看。 当即,她心里一颤。 可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这件事传开了后,陆湛东会对她家里出手。 她必须要首先自保,保住孩子,这样即便陆湛东真的大翻脸了,她也会有一个筹码。 当即,林思佳有了主意,便稍稍地镇静了稍许。 可是…… “陆湛东可难得实在一次,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怀孕了。” 徐少一句话,顿时在林思佳的心境里又掀起了一番惊天巨浪!!! 而这时,徐少又继续地说道:“你要是真怀了陆湛东的种,他还舍得把你丢出来?不过,呵呵……就算是他的,那我更要好好地干你了,擀死你,再干死陆湛东的种!” 徐少咬牙切齿地说着,两手就用力地将林思佳那条肉色的丁/字/裤一扯,两边带子一下子就被扯断了。 林思佳早在他说前一句话时就已经怔住了,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在不停地飘荡着一句话——这就是他给你的第三条路,被人强/歼,然后活生生地流掉孩子!!! 可是,怎么会? 他怎么会这么狠心?他明明就是在意这个孩子的啊!他如果不在意的话之前又怎么会说来找她谈判?他根本就不需要给她那条‘生下孩子,然后滚蛋’的选择。 可是,他如果真的在意的话,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林思佳感到一阵疼痛,然后飘离的灵魂被狠狠地砸进了身体里,她看着那个正埋在她胸前啃咬的男人,心里一下子无比的慌张起来,开始拼了命的挣扎。 然而,徐少正在甜头上,怎么会容许被打断,他当即扯住林思佳的头发,抡圆了胳膊给了她几记耳光,打得林思佳顿时头疼欲裂,几乎晕死过去。 而就在林思佳意识有些昏沉的时候,他把她的双腿抬了起来,灯光下,看着那神秘地带,他喉咙里兴奋地叫了一声,一手把自己那里又给撸了撸,刚要沉腰挺进去,突然一黑! 徐少愣了愣。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有人在喊了起来,似乎是保险丝断了。 徐少回了回神来,断了就断了,干这种事没有光亮也是一样的。 可他刚要继续时,突然脑后重重地挨了一记,他闷哼了一声,倒下前只见月光下,一道黑影丢掉了手里的棒子,把地上的林思佳给抱了起来。 ※ 正午时分,外面阳光正好。 安宁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被吵醒的,睁开眼的一瞬,她脑子里还有些懵,呆呆地下了床,略略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嗯,是睡衣,不过…… 她记得她昨天晚上是没换衣服就睡的啊! 因为江厉川那货喝醉了太能折腾,吐了两次,好在她之前已经把这房间里的地毯给掀了送给了隔壁那对夫妻,不然就江厉川那趴着床上勾低着头就朝地上开吐的架势,她就算收拾一晚上,也收拾不干净。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弄到了近十二点才去睡,人一倒在沙发里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而现在……不对! 安宁环视着周围,这怎么是她的房间? 她昨晚明明睡的是沙发,怎么又会醒来时是在床上? 还有,江厉川的人影呢?他去哪儿了? 敲门声还在继续,安宁只好暂时把心里的疑问都搁了下来,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披上,然后快速地朝玄关处走去。 喊了一声,“谁啊?” 门外立即有一道陌生的男声回答起来。 安宁一听,是送快递的。 然而,她最近有网购什么东西吗?还是那家银行邮寄过来的信用卡账单?但是……不对,她的账单地址填的是公司,怎么会送到这里来呢? 安宁一边迷惑着,一边还是打开了门。 只见快递员递过来一个比a4略大的厚纸信封,上面并没有写明寄件人的信息,但收件人一栏分明是填的她的名字,手机号码,以及这里的地址。 签收之后,安宁掂了掂东西的分量,又捏了捏厚度,大致地估摸了下,里面有一沓纸类的东西,还有几个硬物。 犹豫了下,安宁还是把它拆开了,拿出来一看,只见是房子的三证,打开来一看,正是燕栖湖的那套别墅! 再看那倒出来的四把钥匙,正是别墅院子大门的钥匙。 大门的四把钥匙都在这里,再加上房子的三证,以及三证上户主一栏里写着的名字——安宁。 安宁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燕栖湖的别墅怎么会到她的名下了? 当即,安宁走到茶几旁,刚要把手机拿起来,就见手机下面压了一张折起来的纸条,拿起来打开一看…… ——‘再给我些时间,许你的未来,我一定会捧到你的面前。’ 末尾落款是一个写得很优美的简单字母‘e’。 安宁曾经见过这样的落款方式,在江厉川那本画册里她看到过一次,然后就一直记忆犹新。 看着这一个个遒劲有力的字,安宁只觉得像是有一根又一根地针往心里扎着一样。 一阵难受,她坐在一旁,本打算把心境平复下来再给陆湛东打电话,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她看到了餐桌上搁置的保温煲。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宿醉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皱着眉头,一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两个煮好的白水鸡蛋,以及几个肉包子,还有一份豆浆。 肉包子和豆浆一看就是这小区早餐摊子上买的,而白水鸡蛋,这附近卖的只有煮好的咸鸭蛋。 难道是他煮的? 那个只吃煎鸡蛋的人? 当即,安宁打开冰箱,本是想看看鸡蛋是不是刚好少了两个,可是一拉开来,顿时怔住,原本昨天只剩下六个鸡蛋,现在两个盒子里都被塞满了鸡蛋,还有各种蔬菜,突然她有一种直觉,然后拉开了下面的冷冻室,果然里面装满了用盒子包好的牛肉、羊肉、鱼。 她怔忪半响,心里一片复杂,关上了冰箱门后,又无意间地看到了橱柜上摆了一溜六罐的妈妈奶粉,而她原本搁上面的几瓶红酒、啤酒,居然都不翼而飞!!! 这个男人、、、、、、、、! ※ 安宁终于拨通陆湛东电话时,才开口说了一句:“燕栖湖的房子怎么会到了我的名下,这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道迷蒙的声音,“安宁,我好疼……” 带着一些鼻音,就如同一个受委屈的,哭泣的孩子,可却又实实在在是陆湛东的声音。 安宁愣了愣,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问道:“你在哪里?” …… 挂了电话后,陆湛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问了他半天他只是一直地在重复‘安宁,我好疼’,始终没有说他在哪里。 于是,安宁又打了个电话给李齐。 “陆总昨天晚上喝酒开车超速被交警拦了下来时他手里还拎着一瓶xo,后来双方发生了冲突,我今天早上才带律师把他保出来送回了酒店。”电话里,李齐这样回答道。 李齐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疲惫,像是一夜未睡一样。 寒暄了几句,问到酒店地址后,在挂电话前,安宁又说了句:“他看起来还在醉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事,你赶紧先休息吧!” 电话那边,李齐看了看床上还在熟睡的林思佳,低低地道了一句:“谢谢。” ※ 一个半小时后,恒盛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房间里,当门终于打开时,安宁看着陆湛东那一身邋遢、颓废、唇角带伤的模样,兀自地在门口处愣了愣。 而同样发愣的还有陆湛东。 他努力地睁了睁干涩的眼睛,脑子里还有些晕晕沉沉,总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不够真实,似乎前一秒他才听到他朝思梦想的声音,下一秒那人就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是真的吗? 陆湛东又眨了眨眼,知道确定眼前都是真实。 他才唇角一扬,笑得有些傻气起来。 但在安宁看来,他这是典型的大脑还浸泡在酒精里的症状。 “一边喝酒,一边开车,陆湛东,你当这是在国外吗?你当你自己还是当年的二十几岁?” 安宁嗅着一屋子浓郁的酒精味儿,沉着脸没怎么搭理他,就走了进去。 一连两个质问,尽管她语气听起来很不好,但陆湛东却脸上的笑意又扩了扩。 “你比我妈还唠叨。” 安宁白了他一样,“我谢谢你,我要是生出像你这样的儿子来,我立即上吊自杀,不活了。” 这本是一句嘲讽的话,但陆湛东不但继续笑着,那笑意还又深了深。 安宁顿觉得…… “你酒还没醒?” 不然怎么看着那么不正常。 陆湛东没回答,只是打着电话,说了句:“两杯现磨热咖啡,不加糖,谢谢。” 电话挂断,他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立即向后一靠,身子一斜,双腿交叉翘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靠背上,另一只手手肘抵着靠背,单手撑额,一只手指指节弯曲,抵在太阳穴上,揉了几下后,微蹙的眉心稍微地缓了缓。 他那头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修剪过了,长长了不少,尤其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有梳理,额头前有撮发丝垂了下来形成了一排刘海,他的轮廓线条本就偏于阴柔,唇红齿白,皮肤细腻,慵懒的眼神散漫地斜睨过来,再加上那随意敞开的衬衫领口,肌理平滑的健壮胸膛,此时此刻,他看起来格外的妖孽,危险至极。 然而,安宁的眼里却没有一丝的沉迷,反而忽地扯唇一笑。 陆湛东眼眸微微地眯了眯,“你笑什么?” 安宁睇了一眼过去,实话实说道:“突然想到以前有个女人过来问我的一句话,她说,你知道陆湛东清早从她身边爬起来时的样子逍魂极了吗?” 陆湛东顿时面色一沉,“谁?” 门铃突然响了,是送咖啡的。 屋子里顿时一股醇香,陆湛东端起来就喝了一口,又道:“谁说的?” 安宁却只是看了看面前的咖啡,并没有端起,回道:“记不大清楚了,太多了。” 陆湛东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然后说道:“你来负责教育不就好了。” 安宁微微一愣,“什么?” “孩子的教育你来负责。”陆湛东又道。 看他那说得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安宁回道:“陆湛东,你酒还没醒?” “你这是第二遍问我了。”陆湛东说完,瞥了瞥她,又道:“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是有的结束,还意味着开始。” 又是这句话。 安宁眉心微蹙。 他的目光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混沌,神情里还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看来的确是已经清醒了。 而她早已经过了那种爱做梦,爱随意臆测他人模棱两可的话语,然后自以为是地自作多情地年纪。 “我来是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宁直入正题地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时前刚收到的文件袋。 房子三证和四把钥匙摊在桌子上,陆湛东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就是这么回事,现在这套房子是你的了。” “我不记得我说过我要这套房子!”安宁回道。 陆湛东撇了撇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 “谁在离婚协议里写……”安宁说着,一愣,旋即,又道:“你加进去的?” 安宁写的那份离婚协议书里何止是房子,就连车子、基金、恒盛股份……一切值钱的东西她都没有要,绝对的净身出户,就连陆家每个月给她置办的那些颇有陆氏少奶奶风范的衣服首饰她都全部留在了燕栖湖的房子里没有带走。 然而,安宁最终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却不是那一份,而是后来陆湛东修改过的那份。 且当时陆湛东并不给安宁仔细翻看的时间,一直催促着她快点签字,再加上被他激了一句,她就立即落笔了。 这之后一直没有什么事,安宁也忘记了离婚步骤里的那么一个小插曲,更忘记了离婚协议书是一式三份,没有问他也要一份,当时只顾着要离婚证了。 …… 陆湛东没有回答,只是在那里继续地关节抵着太阳穴一下又一下子兀自轻柔着。 “我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呢?”安宁道。 “总共只签了两份,一份民政局存档了。”陆湛东道。 “那还有一份呢,拿来给我看看。”她要看看里面到底都罗列了什么条款。 可是陆湛东却一眼斜睨过去,懒洋洋地道:“哦……不给。” 安宁一愣,眉头一蹙,还没开口,就听得他在讥嘲地道:“你当我是专门做慈善的吗?该给你的,我会给你,免得传出去,说我陆湛东小气,而同样的,不该你得的,你最好也尽早打消念头。” 陆湛东说着,眸子陡然一厉。 安宁笑了笑,“陆湛东,我连你都可以放下了,更何况那些我从来就没有想要的东西?” 陆湛东顿时觉得心里一根钢刺狠狠地扎了进来,但是,面上还要继续端着,她如果不要那些东西,那才会真正令他感到头疼的。 “一幢房子而已,反正我真正也没在里面呆多少天,到处都是你的东西,找人来清理也麻烦,索性给你,你要是不想要,可以,户主是你,你想怎么处理你随意。” 说完,不待安宁开口,陆湛东面色一冷,带着一些不耐烦,又道:“没其他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一副发号施令、不容商量的语气。 安宁轻轻一笑,有种苍凉的感觉,说道:“陆湛东,你做任何事都从来不会考虑他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你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让别人迁就你,在你的世界只有你制定的规则,任何想要融入进来的人只有变成你所满意的样子。” 陆湛东觉得心里一堵,但嘴上还是在冷硬地说道:“既然你知道,那就该少说废话。” “哈……”安宁又是一阵轻笑,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问着他道:“陆湛东,你喜欢一起床就喝一杯热咖啡,不加糖,便于立即提神然后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但我只有工作疲累时才会偶尔喝一杯,且必定要加糖,还要比别人多加一份,生活已经太苦了,我喜欢甜得发腻的感觉,这样或许可以平衡一下内心的缺失,尽管其实并没有起多大的用处,所以你看,你喜欢的,未必我一定就会喜欢,可是你在点咖啡前你问过我吗?”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位置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没出声。 安宁以为他没明白,于是继续在说着:“再给你打一个比方,就譬如我喜欢吃苹果,你却送我一车梨子,然后弄得好像对我而言是天大的恩赐一样,但其实我要的只是一个苹果而已,所以对于你给的一车梨子,我只能说抱歉,而这个房子……” 安宁说着,拿起其中一本房产证,说道:“就如同那一车梨子一样,你硬要塞给我,那么它的最终结局就是在那里放着,发霉,烂掉!” 陆湛东终于抬了抬眼,却是说道:“它就算被炸为平底,片瓦不剩,那也是你的事,已经与我无关。” 安宁有些气结,“我真感谢你啊!施舍给我那么一套价值一千多万的房子,把我最后的自尊都给踩烂了,当初结婚,我就背负着‘麻雀变凤凰’的‘光耀’头衔,人人都说我家祖上是八辈子积德了,而你妈和你妹则会十分无奈地告诉他们每一个人,其实不过是我有一个会盘算的爹而已,临死都还记得替自己女儿的将来谋一个出路,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女儿一个前程,多么划算啊!就算有一天滚蛋了,离个婚都还可以分到不少,足够活几辈子的。” 安宁说着,冷冷一笑,“而现在,我离婚了,我以为我替我自己,替我已经身埋黄土被人骂了近十年的父亲终于拿回了当初失去的一点儿自尊,可是现在……哈……,我谢谢你啊,陆湛东,我靠着自己那个会盘算的爹,最后离婚还捞了套现在价值一千多万元的房子,我家祖坟八成是建在龙脉上了。” 陆湛东目光静静地盯看着安宁那犀利的眼神,以及因为激动而微微变红的脸颊,一阵沉默后,他忽地唇角一扯,有些低沉而沙哑的声线缓缓地说道:“你在会议上跟人争论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虽然眼神很有气势,可是那双颊绯红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在害羞,就像是被冻红脸的一只小白兔子一样,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着,不禁会令人突然想笑。 而这一点,他们从前也争吵过不少次,可是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 安宁不明白他会什么突然一笑,然后说出那样的话来。 “不过一套房子而已,你却扯了这么一堆出来,给你就给你了,你要是在意我妈和蔓蔓,那么你可以放心,她们不会说什么。” 是啊!不会明里面说什么,只是暗地里而已。 关于这个,已经没有继续说的必要,安宁只是道:“自尊这种东西在你们这样天生就富足的人看来或许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你们从来都没有因为生活而被迫丢弃它过,看到别人的坚持,你们只会觉得有些可笑。” 安宁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更加没劲儿极了,于是荒凉地笑了笑,有些自言自语地叹道:“算了,我还在继续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其实早就该看清楚的,云与泥,天大的差别,硬要不死心地贴在一起,结果就只有摔得惨。” 陆湛东目光顿时变得幽沉起来,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喜欢看到这个样子的她。 好像距离他很远很远,可明明那人就站在眼前。 “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安宁说着,就起了身。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我记住了,你一般不喝咖啡,喝咖啡要放糖多一些。” 安宁步子一滞,回头只见陆湛东正在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歪着脑袋,模样极其认真地又继续问道:“你还喜欢什么?什么颜色,什么花,什么牌子的衣服,喜欢吃什么?” 安宁蹙了蹙眉头,“陆湛东你……” “还有上回我说的事你考虑清楚没有?”陆湛东打断她道。 这思维跳跃得,安宁有些缓不过来。 陆湛东又道:“辞职来恒盛上班。” “我以为上回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安宁回道。 继续被拒绝,但陆湛东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变了脸色,反而有些志在必得的神情,回道:“位置我还是会给你留着。” 安宁刚要回一句‘你随意’,可陆湛东立即又道:“包括结婚证空白那一栏的位置。” ※ 公寓里,林思佳一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脸,睁了睁眼,就看到明暗侧线里有一道身影正立在窗子边抽着烟,突然,她惊惧地想到那个徐少,然而似乎徐少没有那么高,潜意识的她希望是陆湛东,于是…… “湛东?”林思佳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窗子边,李齐扯了扯唇角,“这就是你对我最好的报答?” 这阴冷的声线…… 林思佳眉头一蹙,随着李齐的手一扯,窗帘被扯开来的一瞬,林思佳只觉得眼睛突然被刺痛了一下,一阵不适,她伸手挡了挡,可是下一秒,突然一只手将她的手腕扯住。 “这是你的可悲,还是我的可悲?你看清楚,我是谁!” “李齐你个疯子,你抓痛我了!” 林思佳本就觉得浑身疼得无力,这会儿又被他这样一抓,更觉得疼痛了,然而心里虽然很是气愤,可是嗓音却是有些无力,更不用说挣扎。 李齐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侧身坐在了床边,一手将她的双腕抓住,摁在枕头上,另一手手肘撑在床上,狭眸微眯,他咬牙切齿地笑道:“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闯进去救你,结果你一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他的名字!” 一股浓郁的烟味刺鼻而来,林思佳偏了偏头,“别说那么好听,是陆湛东让你来的吧!” “呵呵……”李齐笑了,突然一手捏住她的额头,狠狠地朝枕头里摁着,说道:“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着是些什么!你以为他是在故意地惩罚你,吓吓你,逼你答应生下孩子,然后滚蛋,所以一边把你丢给那个恨不得把你杀了活祭他妈的徐少,一边又让我来关键时刻救你?” “我肚子里可是他的孩子!”林思佳说得很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一种得意,似乎昨晚的狼狈只是一场梦一样。 “还有比你更蠢的女人吗?”李齐几乎是磨着后槽牙道。 而他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女人! “他没有要我来,甚至他去会所的事也没有提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留个心,尽人皆知的,徐少比他老子还不如,不吃药就起不来,一吃药就往死里玩儿,我不管你的话,你现在已经是另外一副模样了,醒醒吧!林思佳!”李齐残忍地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脸。 林思佳怔了怔,“你骗人!”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不说假话。”李齐只是道。 林思佳目光一下子失去了焦距,神情里有一些恐慌,愣了愣后,立即拽住李齐道:“你帮我,你帮帮我,还有什么办法?” 这可是她千方百计才算到的孩子!!! 看着她如此模样,李齐道:“你执意如此?” 林思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光充满希翼地道:“你是不是还有办法?” “林思佳,你似乎忘记了上回我说过的话。”李齐却道。 然而林思佳满腹心思都不在那里,只是道:“你到底帮不帮?!” “既然我给你的机会,你不要,那么……你的事,我不会再管。”李齐说着,在林思佳愤怒的目光中,朝她的唇上重重一吻,像是在进行着一场告别一样,吻得如此用力,抽离得也如此的利索干脆,当他唇角的温度突然离开时,林思佳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刚才的吻只是一种幻觉一样。 而再抬眼,李齐已经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悠闲、冷酷的姿态,道:“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但如果我不爱你了呢,呵呵,林思佳,那么你对我而言,就连一个屁都不是。” 可是,林思佳坐起身来,一边撩了撩她那散乱的发丝,干枯的红唇咧开一笑,眼里带着一些得意,说道:“说不爱就不爱,你可以?” 李齐目光一沉,“我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地进行着。” 林思佳只当他是说说而已,可是她还没启音,李齐就又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陆湛东怎么会知道你找人偷/拍他和许青青?” 林思佳的瞳孔瞬间一扩,写满了难以置信,而李齐只是微微地笑了笑,“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疯了?居然敢出卖你,难道不怕你把所有的事都捅出来吗?对吧?” 林思佳面色一沉。 李齐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双臂微抬,十指微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你要是想要说,可以,只是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林思佳,看看到时候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他说完,唇角一斜,就如同每一个薄情心狠的男人一样,笑得又是好看,又是坏,坏得令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林思佳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极其的陌生,似乎……从未认识过一样,可是他们却曾经在一起缠绵度过了许多个空虚的夜晚。 .. 第一百三十八章十 黑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齐走了后,林思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看着那微微肿起的面颊,回想着昨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最后她双手握拳在自己的心口上一下又一下地捶砸着,干涩的喉咙里发出一道沙哑而凄厉的叫声,最后她犹如一个疯子一样,十指紧捏着,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一定也可以的……” 说着,林思佳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只u盘,紧紧握在掌心里。 “呵呵呵呵……” 她一个人在午后的房间里,十分开心又十分狰狞地笑着。 ※ 安宁已经在中天国际十九楼,设计总公司专门成立的桐城xx项目临时设计部里呆了一个星期。 临时设计部只有六个人,缩在十楼的最东北角落里,除了安宁和另一名叫做苏桔的女孩外,其他四个人都是从各个设计分部里调来的,一个个都多少带着一些脾气,尤其是以前都是坐单独大办公室的,而来这里后…… “这个项目那么大,可整个临时设计部还没有我们部门的一半大,还搭个格子间,都挤在一起,还以为来到总部这里来会爽很多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桐城市的房价这几年是直逼京里了,都是寸土寸金了吧!连间像样的办公室都不给!” “没听说过吗,桐城是很排外的。” “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这句话真有道理,可京里地界比桐城大多了,怎么不见京里人那么鼻孔看人呢?” …… 角落里,两女一男正在低低地交谈着。 落地窗旁的位置里,桌子的主人安宁正在给那几盆长得十分旺盛的虎皮兰浇了浇水,然后把吊兰给分了盆,装了一株在她带来的小花盆里,然后当做桌摆。 “你倒是熟练,也帮我分一盆吧,成天对着电脑,防辐射。”突然一个女孩笑幂幂地递来一个空的小花盆道。 她名叫苏桔,和这个项目的设计负责人从别的公司挖来的,不是桐城人。 安宁接了过来。 反正成天这样在办公室里呆着也无所事事,举手之劳而已。 项目提前一个星期启动,可是,他们人都已经到齐了,却丝毫不见任何要开动的趋势,每天只是在那里翻阅着项目相关的各种资料,讨论会却一次都没有开过,更不用说是明确的分工了。 而对此…… “听说这项目和xx钢铁集团那个叫张城发的总经理潜逃一案有关,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启动,就是因为审计的正在查。” “查什么?” “我也是刚才在洗手间里听这里的老员工说的,说是在查张城发贪的那四十亿资金,刚好这个项目里启动资金里也是有差不多这个数目的款项来由不清。” “你是说张城发搞没有的那四十亿投在了这里面?” “还有呢,还听说咱们总裁和张城发的关系非同一般,矿业投资公司半年就靠xx钢铁集团赚了近一个亿,可是现在被查了出来,价格弄虚作假,已经吐了五千万回去,真不知道那一个亿里张城发又捞了多少好处。” “真是不来不知道,算是长见识了,这要是在我们那里,估计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新闻里报道了,才会知道。” …… “小心!” 安宁正听着,突然苏桔这样叫了一声,立即将她的手腕一扯。 安宁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右手食指指腹一阵刺痛。 而苏桔在一旁皱眉道:“你当仙人球是吊兰呢?这玩意儿能直接用手去碰吗?” 安宁顿时醒悟过来,她居然不知不觉手伸到了一旁的那盆仙人球处,如果不是苏桔拉得及时,她的手掌心只怕是已经鲜血直流了。 但尽管如此,安宁的右手食指指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刺了一下。 没有流血,却在被刺上的一瞬,疼得钻心,咬在唇齿间,用舌尖轻轻一碰,都觉得疼,就像是有毒素在顺着细微的伤口往身体里蔓延一样,安宁觉得有些不舒服。 而这种不舒服的症状居然一直持续到下班。 电梯叮地一声响起,安宁刚要走进去,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只见电梯里正站着的五个人中赫然有两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江厉川以及周律。 这还是安宁来中天国际报道后第一次见到江厉川。 然而,他怎么会搭乘这一部电梯? 这座大厦有专门的电梯直达三十六楼,身为中天国际总裁的他完全没必要搭乘员工的电梯。 而正当安宁心有疑惑,开始迟疑不前时,电梯里,周律却已经伸手挡在了电梯门口,尽管他尽量礼貌地微笑着,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违和。 “三十六楼的电梯坏了正在维修。”周律说着,又道:“愣着干嘛,进来啊!” 安宁刚要拒绝,突然身后被推了一把。 “发什么呆呢?走了。” 安宁一个不留神,就被苏桔推进了电梯里。 “成天在那里听陈梅他们抱怨,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他们怎么不说说咱们每天中午的盒饭比其他人的要好多少呢,鸡鸭鱼肉,色香味俱全,简直像是在下馆子一样,我看我要是一直呆在这里的话,不知道要长出多少肥肉来了。”苏桔姑娘没有见过江厉川,更不知道他就是中天国际的总裁,所以一进电梯那张小嘴就开始吧嗒吧嗒地说个不停。 若是平时,安宁还会和她聊上几句,但现在…… 安宁光是站在这里都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身后有一道复杂而深沉的视线在紧盯着自己,她知道是谁,可是却要继续装作没发觉一样。 而对于苏桔的话,安宁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但所幸苏桔并没有察觉,还是在继续拉着她说话。 安宁一开始并没有仔细在听,直到苏桔突然扯着她说道:“安宁,这电梯不会也……“ 安宁本来一直在低垂着头,以为电梯停在这里是在等人进出,所以对它这会儿没动没有一点儿‘意见’。 可是这时顺着苏桔的视线看去,只见电梯门紧闭着正卡在了九楼处一动不动。 刚刚有人惶惶地说了句,“赶紧按……” 那人话还没说完,突然电梯里的电灯闪了几下,灭了,而同时本来卡着不动的电梯一下子朝下急速地降落着。 猛地失重的一瞬间,电梯里包括安宁在内,皆是一阵尖叫。 而惊慌中有一双手臂朝安宁抱去,鼻尖传来那熟悉的气息的一瞬,安宁只觉得自己那颗骤沉的心犹如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抓住了一根浮木一样,突然变得安稳起来。 “别怕,有我。”一道急促的声音在她耳畔响着。 话音刚落下,电梯也神奇地又停了下来,四周依旧黑暗,安宁靠在江厉川的怀里,双手忍不住地紧抓起他的衣边。 电梯虽然停了下来,但还是在卡着不动,随时都有再掉下去的风险,所以里面的人无一不是在仔细地屏着呼吸。 “是我,总裁困在三号电梯里,快点派人过来。”周律在一旁镇定地打完了电话后,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看了看一旁正抱做一团缩在一边墙角的三个大男人,他狠狠地啐了一口道:“都出息!” 而一旁,安宁却在盯看着另一边角落里正蜷缩着的一个娇小身影,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苏桔,借着周律手机屏幕微弱光亮可以看到苏桔的双肩正在不住地颤抖着。 难道是空间幽闭症? 想到这里,安宁立即就要起身,可是…… 江厉川手臂又紧了紧,喊了一声,“周律。” 随即,站在一旁的周律立即明白过来,走过去拍了几下苏桔,却发现对方反而发抖蜷缩得更厉害了,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电梯里突然亮了起来,却不是头顶的灯光,而是江厉川的iphone手机里下载的手电筒功能。 安宁眨了眨眼,而这时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地响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iphone手机里可以下载这个软件。”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用iphone只是因为公司配置而已,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画着图纸,下着工地,手机对她而言只是具备通讯以及发邮件、看时间、闹钟、地图导航、临时充当相机功能拍现场照片这几样功能,唯一一个游戏软件还是手机一拿到手时就自带的。 “乔布斯会被你气活过来的。”江厉川轻笑道。 安宁懒得搭理他。 电梯里有了光亮后,苏桔的情况看起来好了一些,只是整个人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安宁正想起身去看看她,可是江厉川却道:“有周律在。” 他依旧不肯松手,就那样抱着她在电梯里静静地度过了那惴惴不安的六分钟。 六分钟后,电梯门终于打开。 光亮刺进来的一瞬,江厉川终于松了手,率先走出电梯对赶来的工作人员斥责着。 安宁在周律的帮助下扶着苏桔头也不回地离开着。 他们之间就像是形成了一种默契一样,好像电梯里的一幕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在危急时刻英雄本能地对一个弱小的女人的照顾,而无关乎其他。 可是,夕阳西下,安宁知道自己的手掌心里还残留着谁的温度,只是这种温度……终究会被吹散,因为本就是不属于她的。 而那短暂的六分钟时间里,似乎忘记了一切,只是相互依靠,但最终也只能成为一种回忆。 原来即便被欺骗,可还是会忍不住地去依赖。 萧瑟的秋风里,安宁荒凉地笑了笑。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青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家牌匾上写着‘l’aie’的法式西餐厅门口,安宁看着手里纸条上写的‘复兴路彩虹西餐厅’,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不多学几门外语的悲剧吗? 安宁以为彩虹西餐厅一定会是有中文标识的,可哪里知道她一来,却是一串法语,理所当然地她以为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开着车在复兴路上转了又转,最后问了三四个路人,终于被告知,原来‘l’aie’就是彩虹西餐厅。 而更令安宁觉得很扯的是——这家名字叫‘l’aie’的西餐厅居然就是她和陆湛东离婚那天来吃的那家,也是她在结婚一周年那天订的餐厅。 还是陆震声今天约她来的地方。 这一回,安宁算是对这家餐厅又有了深一重的认识,原来彩虹的法语是‘l’aie’。 一走进去,安宁就直奔陆震声在电话里说的66号座,是在最里面角落里靠窗的一个位置。然而却不见陆震声的人。遂,安宁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结果陆震声回答道:“一时没忍住又来了一局,你先在那里等等,喜欢吃什么就先点着,等我杀完这一局就过去,反正茶社就在附近,不用你来接,我自己过去,放心。” 说完,电话就急冲冲地挂了,安宁本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好算了。 本来离婚这件事她最顾忌的就是陆震声的承受力,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止她想通了,陆震声也想通了,有心情去广场打太极,还恢复了以前的爱好,出门找老友一起在茶社里喝喝茶,下下棋,吃吃最爱吃的法国菜。 想到这里,安宁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可以稍稍地放一放了。 大家似乎都已经开始往正常的轨道上行走着,她也要尽快地赶上去。 “waiter!”瞅着不远处的一个服务生,安宁叫了一声。 然而,眼前的服务生只是扭过头来看了看,而后表情停滞了一瞬,像是万分惊奇般,接着,冲安宁笑了笑,就回过了头去。 安宁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bonsoir!又见面了,安小姐!”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安宁一回头,只见身后正站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穿着米色风衣,面带微笑,可那笑却看起来假透了的男人,而后,她眉心微微地蹙了蹙,不是突然见面的惊讶,而是——‘怎么又是你’的无奈。 对此,谭青阳倒是不甚介意一般,尽管对方脸上明显地写着‘不欢迎’三个字,他只是继续地唇角扬着,兀自地拉开安宁对面的一张椅子,兀自地坐了下来。 安宁眉心又蹙了蹙,而这时谭青阳却道:“安小姐迟到了半个小时。” 安宁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可是谭青阳接下来又继续说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陆老先生早就已经下完棋回去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没有?” 安宁一愣,三秒后她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场变相性的相亲宴! 随即,她面色一沉,有些尴尬,正想走人,可是…… “长辈们也是一份心意,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安小姐又在害怕些什么呢?这里那么多盏灯,那么多的人,release!我又不会吃人。”谭青阳说完,又道:“还是……你在介意着我说我喜欢你这件事?” 安宁目光微抬,将他那种礼貌却很虚假的冰冷笑容淡淡一扫,回道:“我只能说谭先生在国外定居多年,国外的礼节学习得很到位,a国的民风虽然不及国外开放,但还是具有一定包容性的。” 言下之意,她不会把外国人那种一见面就会又说喜欢又是亲吻的礼节误认为是其他。 服务生端来了两杯温热的加了柠檬汁的白开水,谭青阳只是一手握着那透明的玻璃杯子,并没有端起来,似是把玩一样,一边长眉一扬,说道:“哦?是吗?” “难道不是吗?”安宁反问完,又道:“我自信长得离倾国倾城还差上了十万八千里,离被谭先生一眼就看上更是不知道差了多少,说实话,我来这里之前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一场……相亲宴,而我的事,谭先生也知道一些。” 谭青阳微微地点了点头。 安宁继续道:“所以这事儿我们就算了,我一段时间里没有这个打算。” “然后呢?”谭青阳就像是一个完全无关的听众一样,居然还这样问道。 安宁索性道:“既然你没有提出异议,那么我就当做你也赞同我所说的了,再见。” 说着,她就拿起了包,正要起身,谭青阳忽然说道:“安小姐之所以拒绝我就是因为你怀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管这孩子是陆湛东的,还是江厉川的,我都不介意。” 安宁顿时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谭青阳既然和陆震声认识,那么…… “陆老先生只是托了他的一个老朋友介绍个青年才俊而已,我和陆老先生并没有直接地接触过,陆老先生所托的朋友正好是我认识的一个长辈,他只告诉我给我介绍一个叫安宁的女孩,二十六岁,在一家建筑设计公司上班,就这些。”谭青阳说道。 既然这样,安宁不禁猜道:“那么就是白少杰告诉你的?” 谭青阳会知道她和江厉川的事很正常,毕竟他当时也在盘龙山上,不过她和陆湛东之间的事被知晓的范围还很窄,尽管慈善拍卖会那晚她以陆湛东妻子的身份出席了,可是第二天并没有出现在各报纸上,也只是与会并打过招呼的一些人知晓而已。 “安小姐只怕是误会了,我和白少杰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而已。”谭青阳道。 “那么你查过我?” 谭青阳冷峻的眉梢扬了扬,墨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幽幽的光,他说道:“安小姐,我和你之间的缘分,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深远。” 安宁没接话,只是静待下文。 然而服务生先端着两份法式焗蜗牛过来了,浓郁的奶油香在空气里飘散着,安宁本就没有吃晚饭,再加上……她对甜、腻的东西一向是有一种莫名的爱好,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奶油。 一时间,味觉大动。 而这时,黑椒牛排、奶油蘑菇汤、冰糕等一一端了上来,安宁扫了一眼,都是她平时在西餐厅里喜欢吃的几道菜,顿时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了,本身她就不属于很耐饿的人,尤其是怀孕之后。 但是…… 怎么会那么巧?安宁突然有一种好像被人给摸透了就等着一刀子宰下来的感觉。 见她前一刻眼珠子还亮亮的,下一刻就恢复了警惕,谭青阳只好左手指尖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这里的记忆力很好,两年前你在这里点过这些菜。” 安宁:“……” 谭青阳却只是一副悠哉哉的样子,继续道:“虽然你当时还点了其他,但我猜想那些应该是陆湛东喜欢吃的,最后你并没有动,只是吃掉了你喜欢吃的那些,还后来又要了一份,一个人干掉了双人份的,大胃王小姐。” 一句充满戏谑的‘大胃王’小姐,顿时令安宁不禁讶然。 而这时,谭青阳又道:“看来很不幸,你们为期三年的婚姻还没到就已经结束了,我的预感又一次被验证了。” “这家店……是你的?”安宁说着,不禁地将谭青阳又打量了打量。 谭青阳轻轻一笑,“再看也没有用,我敢打赌那一次你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我长什么样,我是谁,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脾气如何,等等等,你根本就不在意。” 他说对了。 安宁那个时候正沉浸在伤心的绝望里,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所以哪里管突然坐在对面的人是谁呢? 但是…… 她至少还是有一些微末的印象的,譬如……那时他那一副落拓流浪汉的打扮,和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差距甚大。 谭青阳唇角勾了勾,说道:“那个时候我正在自我放逐。” 一句话,听起来似乎很有故事,但安宁并没有开口询问。 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一道不愿意示人的疤。 “现在,安宁,安小姐,你可以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我真的是饿了。”谭青阳道。 “抱歉。”安宁说着,一边也拿起了刀叉。 金属和瓷器发出的叮叮咚咚声音里,谭青阳又道:“既然我们已经重新又认识过了,你还是不准备考虑考虑我?” 安宁手里的刀顿了顿。虽然回想起两年前的事令气氛缓和了一些,但是…… “说实话吧,谭先生,你对我并没有达到那种非要结婚在一起的感情程度,而我也对跟一个每天挂着假笑的冰冷男人生活在一起没有兴趣。” 一道如冰冷的大理石般坚硬的光芒在谭青阳那墨黑的瞳仁中一闪而过,他勾唇一笑,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我。” 他的话语里听起来颇有威胁之意,但安宁还是说道:“真话听多了就会习惯。” “真有意思……”谭青阳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生活方式,进入和你现在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他说这话时,一股幽冥阴森之气在周围环绕着。 “地狱吗?”安宁说着,眼皮子微微敛了下去,淡淡地道:“我怕死。” 然而谭青阳又笑了,右手拿着切完牛排还带着些许血丝的刀子递到唇边,红舌轻轻一舔,目光极其璀璨,他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原本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刀口舔血吗? “谭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或许你就只是一个西餐厅的老板而已,但在我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可以分为很多种的,而一男一女的缘分不止是恋人、夫妻,还可以是兄妹、姐弟、哥们儿……” “可我记得你打赌已经输掉了。”谭青阳打断她道。 “我说过,你如果输了,不用请我吃大餐,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谭青阳说着,眼角弯弯一笑,“在神父面前说一声‘ido’。” 安宁唇角刚刚翕动一下,谭青阳就又说道:“小叶他们可都是证人。” 他说完就冲不远处一个模样清秀的男孩笑了一笑,问道:“是吧,小叶!” 男孩愣了愣,然后立即点了点头。 安宁一看,“找临时演员也要找专业一些的好吗?” 那个叫小叶的男孩一看就是机械性地应和,再说,有那样的事吗?她脑子里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谭青阳唇角翕动,刚要启音,然而他目光朝门口处瞥了瞥,然后,有些可惜地改口道:“你拒绝我的理由是因为他?” 他? 哪个他? 安宁顺着谭青阳的视线一回头,就见陆湛东正气势冲冲地朝这里走来。 安宁一愣,他怎么会来? 正想着,突然陆湛东整个人就站定在她面前,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他就二话不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看都没有看一眼坐在对面的谭青阳,扯着安宁就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陆湛东力道之大,安宁只来得及把座位上的包给抓住。 眼见陆湛东拽着安宁往外走着,谭青阳非但没有阻拦,只是继续坐在位置上,一边目送着他们,一边说了句,“安宁,关于那件事下回我们再谈。” 陆湛东步子一顿,终于回头看了谭青阳一眼。 面对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谭青阳只是云淡风轻地微微一笑,微微颔首,竟礼貌地打起招呼来。 陆湛东眼神立时变得极其幽深起来,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过头,拽着安宁继续大步地朝外走着。 ※ 彩虹西餐厅里,小叶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那正朝马路对面疾走的一男一女,不禁走过去道:“老板,你不去追?” “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去做没有意义的事?”谭青阳只是这样反问着。 “这倒是,还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小叶道。 谭青阳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面无表情地道:“她最好不要是。” 小叶应和道:“我也觉得如果是她的话,会很麻烦,相比之下,还是一个没有脑子,傻不兮兮的女人最好控制。” 说着,小叶忍不住地又道:“真搞不明白,老爷子是哪根筋抽了,就算是心里有亏欠也不能拿那么大的家业来开玩笑,弟兄们怎么可能会服从一个突然从天而降的女人?就算她是老爷子的亲外孙女那又怎么样,老爷子的继承人我们只认一个。” 小叶说完,看向谭青阳的目光里充满了一种敬畏。 然而谭青阳却只是道:“马修和卡斯特尔家族的人发生了一些冲突,我今晚的飞机。” “马修这个家伙!”小叶恨恨地道。 “陆震声其实也不过是嫌自己儿子动作太慢了,想要刺激刺激他而已,她到底是不是,在没有确定之前,继续抱以观望的态度。”谭青阳道。 小叶有些着急,问道:“如果是呢?” “你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我不会弃你们于不顾,我会给她两个选择。” 活路,一条死路。 要么当一个乖乖听话的活人,要么当一个彻底没有妨碍作用的死人。 看着谭青阳突然阴厉的眼神,小叶顿时放下了心来,“老板,放心吧,这里我会盯好的。” ※ 八点过的一条正在拆迁中的无人巷道里,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然而车门反锁,车窗紧闭。 安宁双手环胸坐在副驾驶位上,面无表情地视线投往前方无尽的黑暗中。 从被他硬拽上车起,她几乎就一直是这个姿势,这个神情。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陆湛东冷冷一笑,“刚才你在餐厅里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但安宁却已经没有了和他多说什么的心情,只是道:“开门!” 陆湛东一双眸子微微地眯了眯,“你从前对我也不是这个样子。” 安宁睇了一眼过去。 陆湛东又道:“这才离婚多久,嗯?是不是看江厉川快不行了,你就开始去相亲了?看来我上回给你说的话你并没有听进去,你就那么缺男人了吗?” 他说着,一脸阴鸷。 安宁眉头一皱,刚忍不住要开口,突然他长手就伸来将她的后脑勺一抓,朝前一按,与此同时,一举攫住了她的双唇! 一开始,陆湛东是抱着一种惩罚的心理的,可是慢慢的,他竟对唇齿间的芬芳开始越来越眷恋起来,渐渐的,忘乎所以,贪婪地开始要着更多,更多,于是,开始手扯起她的衣裳领口来。 可是…… 正当他如此投入时,安宁却猛地伸手将他一推! 寂静的深夜里,‘啪’的一道耳光声响起,一下子,陆湛东怔在那里,疼的不止是他的脸颊,还有那一颗颤抖着尚在沉醉中的心。 “你混蛋!”安宁一手抓紧着领口,一手狠狠地在嘴唇上一抹,神情里充满了一种嫌恶。 陆湛东只觉得那种钝痛突然又加深了一重。 虽然挨打的一瞬,他气愤非常,恨不得手一扬也还回去,可是当她一开口,再看看她的神情,以及她那隐隐渗出水雾来的一双眸子,立时,陆湛东所有的愤怒都烟消云散了,反而,他还开始内疚起来。 “江厉川是破产是坐牢都与我无关!你龌龊别把所有的人都想得和你一样!今天这顿饭我事先并不知情,是爸安排的,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陆湛东挨了一巴掌后,脑子开始冷静下来,此刻又听安宁这么说,顿时回想起自己之所以会跑去那家西餐厅全因在陆宅时突然芬姨过来悄悄地说了一句:“少爷,你怎么还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少奶奶现在正在相亲吗?” 当即,他一愣。 而芬姨又道:“老爷在书房打电话时我偷听到的,老爷给安排的,少奶奶也答应去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还找人给少奶奶介绍对象呢?” …… 立时,陆湛东顾不得上楼去找自己父亲对峙,问芬姨要了地址以后就直奔了过来。 然而,现在冷静地一想,才觉得真是疑点重重。 可是,当时他却没有半分的怀疑,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居然正在相亲这个事实。 想到这里,陆湛东不禁咬牙切齿地低低咒骂了一声,“靠!” 他被他自己的老子给阴了,且说不定一贯老实的芬姨还是帮凶! 安宁才不理会他这懊恼的表情究竟为何,只是继续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你早就已经知道江厉川是已婚身份吧!” 陆湛东顿时眉头一皱。 见状,安宁笑了笑,“我非但已经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了他妻子就是白瑾瑜。” 说完,她的笑意里突然多了几分荒唐,说道:“难怪你那么讨厌江厉川,原来是因为这样,但这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别扯我进来。” 然而,陆湛东却道:“你是榆木脑袋吗?我他妈的也没兴趣参合他们之间的事,我说了,结婚证我名字旁边那一栏的位置我留给你。” 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安宁愣了愣,随后当做只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心里笑了一笑,对他说了句,“再见。” 第二次,他又重复了一遍,目光比第一次时更加灼热、急切。 然而…… “陆湛东,你应该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安宁却道。 被欺骗多了,就再也不信了。 陆湛东想要开口驳斥,可是在她那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目光注视下,却觉得心口一堵,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这时,安宁又道:“别再摆出一副你突然在乎我的样子,也别说什么白瑾瑜三个字之于你而言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只问你一句,你当初之所以会突然不离婚了,是不是因为江厉川当年抢了白瑾瑜,于是你带着一种报复式的心理改变了主意?” “我……”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陆湛东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道:“是,但是……” “这就够了。”安宁打断他,一副不想再听下去的样子。 正当陆湛东脾气又上来了,想要强迫她听他解释时,安宁突然冷冷地一笑,又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是不是上了江厉川的床吗?” .. 第一百四十章 算计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的表情,加上她的语气,都令陆湛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他正要阻止时,她已经在说道:“是的,我们上过。” 陆湛东的瞳孔猛地一张,安宁还在继续道:“而说起来这还得多多地感谢你,如果不是那晚你找人对我下药,我不会误打误撞地被江厉川救了,然后又误打误撞地和他发生了关系。” 陆湛东脑子里一阵轰鸣,像是有一只手在捏着他的五脏六腑不停地捏啊揉啊,而他就那样愣愣地任由着,不知痛痒,五感一下子全部丧失,他也不知道安宁那一张一合的唇角里又说出了些什么,直到打开车门的声音传来,安宁说了一句:“陆湛东,谁都有资格来指责我,惟独你没有,你恨江厉川可以,你去打他,你去杀他,与我无关,别把我横在你们中间,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和你在离婚的时候就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了,再见,如果可以,真希望再也不见。” 说完,安宁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巷道里。 车门摔上的一瞬,陆湛东一手抓着心口的位置,眉头紧皱,刚才感觉不到的疼痛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他疼得一下子喘不过气儿来,身子朝前猛地一趴。 寂静的黑夜里,一道刺耳的鸣笛声,犹如命运最后绝望的挣扎。 ※ 周六,安宁拿着抽血化验单刚从化验科里走出来,勾低着头,看着新出的孕酮值,这回的上升幅度可比上回有大大的提升,忍不住地,她唇角扬了扬,可正在这时,突然肩头被迎面走来的人给猛地撞了一下。 安宁一吃疼,来人却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说,直直地就朝前走着。 高跟鞋踩得咯噔咯噔地清脆直响,那身一看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衣裳出自prada,还有那些闪闪发亮的珠宝首饰,一副太阳镜,手挎着一只bv的小羊皮编织包,下巴微扬,使得来人一看就颇具气势,简直就像是女王驾到一般,而实际上,她头上所戴的那顶帽子,的确和女王沾上了边,那是英国女王曾经出席某次活动时戴的帽子的同款。 顿时,引得不少人侧目。 而安宁在一眼认出那是夏丽华的同时,心里一阵嗤笑。 来个医院搞得像女王巡视一样,那去菜市场呢? 哦不,夏丽华女士怎么会出现在菜市场那种臭气熏天的地方呢? 看着夏丽华直奔而去的方向,难道她是得了什么妇科病,过来看病的? 正当安宁这样恶劣地想着时,只见夏丽华突然从前面妇产科科室的门口里又气势冲冲地走了出来,眉心微蹙,一边打起了电话。 安宁听到她在说道:“我到了,你人呢?……抽什么血?孩子有问题?那抽血干什么?……” 安宁稍稍地步子顿了顿,立即从包里掏出口罩带上,而这时只见夏丽华突然放下了电话,同时身后传来一声,“伯母,不好意思……” 一个人从后面小跑了过来,擦身而过间,安宁看着那在空气中飞舞的卷曲长发,再看看那熟悉的侧面,是林思佳。 医院一侧安静的楼道里…… “作死!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夏丽华一见林思佳就皱着眉头如此说道。 “没事儿的。”林思佳一脸微笑地回道。 然而,夏丽华却道:“我管你有没有事,只要你别让我孙子出事,不然你别指望我会帮你。” 林思佳神情微变,但面上还是继续带着笑容,“谢谢伯母,我一定会注意的。” 夏丽华刮了一眼过去,面前的女人好看是好看,但话说回来,长得难看的女人会被人包养吗?就是家庭背景…… “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家里虽然也是做生意的,有一个贸易公司,但是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空架子而已,我们湛东虽然是离过一次婚,可是不乏等着安排和他见面的财阀小姐,其实呢,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我当初可以接受一个一穷二白的安宁,锦上添花也不是那么重要,不过……要是往门楣上抹黑的话……” 夏丽华说着神色一厉,颇具威严。 林思佳眉心微蹙,已是有些不耐,但还是道:“关于这一点伯母大可放心,我爱湛东,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来。” 可是,夏丽华脸色依旧有些不善,“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林思佳努力地笑了笑,“那伯母我和湛东的事……” 夏丽华眉宇间露出一丝不耐烦,“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林思佳一愣,旋即脸色一沉,“伯母,你是在敷衍我吗?我的要求很明白,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宁愿他不要来到这个世上。” 夏丽华扬起了一记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吗?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你既然已经在湛东身边没名没分地呆了两年多,再多等九个月又怎么样呢?” “我已经等得没有那么多耐心了!”林思佳说着,神情里不觉地露出了一丝阴狠,“你要是不相信,那我干脆现在就去把他打下来,然后让你去做dna!” 夏丽华一听,立即急了,“你这是做什么呢?我倒是相信你的,可他爸未必就相信啊!你只说服了我一个人有什么用?要说服他爸还是得靠真凭实据,你要是不相信我所说的,那你就去找他爸试试,你看看他是不是也会这样。” 说得真是好听,林思佳冷嗤了一声,道:“伯母,我可不是安宁,不像她那么好忽悠,说白了,你和伯父是夫妻,伯父是怎么想的,您在耳边吹吹枕头风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 “你不相信我,那来找我干什么?” “我当然还是相信……”林思佳说着,突然眼梢朝楼梯口处一瞥,而后她对夏丽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有人在楼梯口偷听。 在林思佳的提醒下,夏丽华也立即全神戒备起来。 接着,林思佳率先冲出了楼梯口,然后目光紧盯着一个方向,恨恨地道:“是她,一定是她!” “谁?你在说谁啊?”紧跟着赶来的夏丽华问道。 “安宁。”林思佳斩钉截铁地道:“刚才站在这里偷听的人一定就是安宁!!!” “她来医院干什么?”夏丽华说着,突然想到,“这一层楼似乎只有妇产科和儿科两个科室吧?” 难道…… “安宁怀孕了。”林思佳一说完,夏丽华立即惊呆了。 可是…… “放心,不是湛东的,是别人的。”林思佳又道。 夏丽华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林思佳笑了笑,“伯母忘记了吗?我和安宁以前可是好朋友,她的什么事我会不知道呢?不过……只怕有一件事伯母只怕还不知道吧,燕栖湖的别墅湛东已经过户到安宁的名下了,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呢!” 夏丽华神情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你出国度假这段时间里的事。” 林思佳说完,瞥了瞥夏丽华,又道:“还有,我和湛东的事安宁在离婚前其实就已经知道了,我想湛东是基于这样才不得不把那些东西都给她的吧!谁让湛东是婚姻过错的一方呢,要是扯到法庭上去,也站不住脚,可是……要早知道其实安宁也早出了轨,那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了。” 林思佳说着,很是不甘地叹了叹道:“只是这件事多半不会那么痛快了结,我本来有些东西时一直不想拿出来的,到底是我对不起她在先,可是……刚才我看她跑的时候手里似乎拿着一只录音笔,我虽然和她闹翻了,但听我们以前共同的一个朋友说,离婚的时候安宁是苦无证据,所以只能要到那么点儿东西,离婚之后她还在继续搜集湛东在他们婚姻里出轨的证据,似乎是要重新提起财产分割起诉。” 尽管林思佳后面又补了一句,“当然,这也只是我听说,然后我自己的一部分猜测。” 但夏丽华心里的怒火早已经被激了起来,“她做梦!” 说完,夏丽华立即又道:“你说你手里有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林思佳迟疑了一下。 夏丽华说道:“你还犹豫什么?恒盛的股份要是被她刮了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出来就会少拿不少!没见过像你这样当妈的。” 是啊!当妈的都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 林思佳怎么会例外? 她只是在等夏丽华彻底失去耐性的一刻而已。 “东西在我的u盘里,都是一些照片,安宁和一些男人……” 林思佳说着,刚从包里拿出那个小u盘,夏丽华就一把地夺了过去,生怕林思佳会改变主意一样。 夏丽华把u盘紧握在掌心,恨恨地道:“我倒要看看这只小贱蹄子还有没有脸去闹!” 看夏丽华这个样子,林思佳心里在悄悄地笑着,有的事,她去做,不如借另一个人的手去做,譬如――陆湛东的亲生母亲。 就算发现了,他能拿自己的亲妈怎么办呢?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新闻(求月月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新洲区,当安宁从一家桐城市职业技术高中附近一家新开张没多久的旅店里走出来时,天已渐黑。 安志军本想开口挽留安宁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可是唇角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而一旁,冯淑芬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叔,尽管我不是爸的亲生女儿,但是我还当你是我叔,你也别一个人去住什么出租屋了,搬旅店这里来住吧,别当这是拿了陆家的东西,钱我会给陆湛东的。” 安宁一说完,安志军还没出声,冯淑芬就已经忍不住道:“她都这样说了,你还要什么面子啊,面子能当饭吃吗,能给儿子攒够钱买个房子娶老婆吗?再说了,安家养她那么多年也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大哥不在了,她还给你也是应当的,还有,你替她着什么急,你当她和陆湛东离婚没分到什么?” 冯淑芬说完,一声冷嗤。 然而,安志军却道:“陆湛东对不起宁宁在先,那是他该给她的!你别想又打什么主意!” 冯淑芬脸色一下子有些绷不住,“我打什么主意了我,我说什么了我!” “你是没说,但你心里在想!”安志军很不客气地道。 冯淑芬顿时气结,干脆掉头就往屋里走着,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怎么当初会嫁了你……” 安志军只当没有听到,也没有管她,兀自对安宁说着:“宁宁……哦不……” 知道他在迟疑些什么,安宁说道:“叔,安宁这个名字很好,我喜欢。” 安志军顿时眼睛里起了一些雾气,回头瞥了瞥后面,然后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有些旧的红色锦囊,拉起安宁的手,搁到她的手掌心上,低低地说道:“这是你爸当年托我保管的东西,说是你的,现在想想,当初不明白他怎么会把这个交给我,想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那一天一样。” 安宁打开来一看,是一只样式十分古老的女式黄金指环,就像是古代那种部落首领才会佩带的一样。上面雕刻着一只正展翅高飞的鹰,虽然样式老,但看得出手艺之精巧,那只鹰的羽毛一根根的雕刻得十分的细致,还有那两只镶嵌着黑钻石的眼睛,栩栩如生,乍一看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甚至还带着一些血腥。 “这或许是你亲生父母留下来的东西。”安志军又道。 其实不用他说,当安宁把这指环握在手里时,就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 因为那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安志军突然眉头一皱,继续说道:“宁宁,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你爸当初给我的时候是让我一直藏好,永远不要拿出来的,可是既然这样,怎么不干脆毁掉呢,我想他大抵还是希望有一天它能回到你手里的吧!” 说完,安志军又像是祈祷一般,说了一句,“但愿我没有做错。” ※ 安宁做好了心理准备去面对自己的身世,可是得到的答案只是一枚指环。 她是谁,又怎么会变成安宁,安志军也说不上来,他所知道的,只是安志国当年把她领回去后对他们说――‘以后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安宁,别人问起,你们也必须这样说。’ …… 最终,关键还是在她十二岁的那一场车祸。 可是,安宁却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就像是孙悟空一样,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出来就是十二岁的模样。 然而可能吗? 孙悟空是神话故事里杜撰出来的,而这是现实世界。 想不出个结果来的问题,不如暂时放下。 想到这里,安宁稍稍地敛了敛思绪,而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名字,是陆湛东。 安宁猜想到了会是什么事。 她刚从银行回来,把卡里的三十六万都转进了陆湛东的私人账户里,然后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告诉了他这件事。 陆湛东此刻打来电话,肯定是因为这个。 于是,安宁并没有接电话,只是把手机一侧的静音键给拨了下去。 顿时,双耳清静了。 可是…… “安宁,你快开电脑上q!”一旁,苏桔突然喊道。 安宁愣了愣,看苏桔那一脸着急的样子,心说,又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要发来和她分享了吧! 以前在鸿图时,身为一个部门的总监,安宁总是在不停地忙碌着,哪里有什么时间玩qq,可是借调来中天国际后,这段日子闲得出奇,在办公室里坐着不上网的话,真心的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很快,安宁就把电脑打开,登了q,冲一旁的苏桔笑了笑,“又是什么经典帖子?” 苏桔喜欢在各个论坛瞎溜达,发发贴,围观热闹。 譬如她上周五发给安宁看的那个关于一个男人如何把一部a/v图标改成游戏图标,‘教育’一个总是喜欢乱玩儿他电脑的熊孩子的帖子,就令安宁看完后,不得不说――大千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 安宁也只当这回又是什么奇葩的事,可是哪里知道一点开苏桔发来的链接地址,顿时如遭雷击! 帖子的标题上赫然写着――‘求人肉歼/夫,大家来一起扒一扒某个被扫地出门的无耻豪门弃妇的皮!’ 正文首先就置顶了几张照片,清一色都是偷/拍的角度,照片上的男主角一眼就看了出来是江厉川,而女主角……无疑就是安宁自己。 页面越往下滚动,安宁就越是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冷。 照片的场景几乎记录了她和江厉川结识的这三个多月里的每一次见面,当然包括她夜宿在兰庭,包括他们在她家附近的路灯下的接吻,包括江厉川那辆曾经在她家楼下停了一个通宵的迈巴/赫,甚至包括他们一起去盘龙山都被拍了下来!!! 无形中似乎有一双阴森的眼睛在盯着她,可是她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而至于照片下面搭配着的文字,简直是在‘娓娓动听’地描述一个处心积虑嫁入豪门以后又不甘寂寞出轨的心机女! 安宁的大脑里还在一阵又一阵地嗡鸣作响着,指尖滑动,看着下面的回复,无一是在骂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地无耻,明明是自己出轨了被赶出了家门,居然还有脸算计自己前夫的家产。 安宁看着看着,五味杂陈,帖子不过才发出不到一个小时,留言已经多达十二页,安宁翻到第十页时已经有人直接把江厉川的皮给扒了出来,而她在最新的一页‘终于’被‘真相’了。 ――这女的叫安宁,是恒盛总裁的前妻,大学时就作风有问题,本来保研轮不上她的,她靠着和教授非同一般的关系硬是弄到了一个名额,至于是怎么弄的,大家都懂的。 那条曝光她的留言是这样说的。 居然连丁老师都被牵连在里面!!! 安宁掌心不觉地一紧,恨不得把这人给生吞活剥了! 而这时,安宁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个未接号码,她一接起来,就听到一个声音在说道:“你好,安小姐,我是xx晨报的记者……” 一听记者两个字,安宁立即挂断了电话。 可是还不到三秒,又有一个新的号码打来,再接起,还是记者,再挂断,第三次有电话进来时,安宁索性把手机立即关了机。 然而……电脑里传来一道又一道咳嗽声,那是qq有好友添加验证消息的提示。 一打开,就见发来的加为好友的留言一栏里大多写着的都是诸如‘小三不得好死’之类的! 安宁一愣,难道白瑾瑜也被爆了出来? 可是,当安宁去翻帖子留言时,却突然跳出一个提示框――您要查看的帖子已经不存在,如有疑问,请联系管理员。 似乎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而已,可是……她的qq依旧不断增加着好友添加请求。 安宁试着在网页搜索栏里把刚才那个帖子里的几个关键字给输入进去,一搜索,满屏都是其他网站的转载!!! 而正当安宁觉得无措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朝自己赶来,有人喊了一声‘周特助’。 安宁一抬头,周律人就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二话不说,‘啪’地一声就把她的电脑屏幕给合上了。 看着周律那难得冷峻的神情,再看他关她屏幕的行为,安宁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马上跟我走。”周律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就一手把安宁搁在椅子后面的包给提了起来,还把她搁在桌上的手机也给抢了过去,装进了自己的衣裳兜里。 “我不……” 安宁刚出声,周律就又压低着嗓音打断她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件事老大会解决的,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安宁咬着唇,心有不甘,走了,不就等于统统都默认了吗?可是……她也深知如今的这个社会是多说多错。 正是不甘又无奈时,周律已经抓着她的手腕,道:“真他妈的麻烦,时间来不及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出事(四求月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完,周律不顾这是什么场合,扯着安宁就往外走着,直奔三十六楼专用电梯,刷卡进入后,迅速抵达地下停车场。 周律停在迈巴/赫旁的一辆发动机正在作响的黑色轿车旁,车门一拉,安宁就见江厉川已经坐在了里面,当即,她就步子停了下来,可是扭头还没走几步,就被周律拦腰一抱! “大嫂,对不住了!” 周律说着,把安宁往副驾驶位上一放,然后车门一甩上。 安宁刚要去拉,结果咔的一声,车门已经被江厉川反锁。 ※ 下午两点过,市区的交通路况还不算太糟糕,但路段限速最多也就允许是80码,大部分路段都是60码限速,有的甚至是40码。 可江厉川油门一轰直接飙到了100码,更甚至有的路段升到了120码去,简直就是电影里大逃亡的节奏!!! 安宁也是开车的人,但从没有见过在市区里敢把车开得这么疯狂的,几乎是在蛇形穿梭,尤其是每次从两辆车之间惊险擦过时,心脏像是随时会停止一样,忍不住地几次喊他停下来,但于事无补。 安宁整个后背几乎都贴在椅子上,双手紧抓着车门,左摇右晃颠簸间,她多年不曾光顾过的晕车症状正在朝她的意志力发动着攻击,顿时,她面色苍白,神情如临大敌一般的异常凛然。 见状,江厉川不禁笑道:“盘龙山上时怎么没见你这样?” 安宁瞥了一眼过去,“盘龙山是这样开的……吗?” 最后一个‘吗’字说完,她只觉得喉咙里似乎又涌起了一股酸水儿,立即捂着嘴巴,然而只是一个干呕,有惊无险。 江厉川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一蹙,“再忍一忍,马上就上五环线了。” 安宁一路几乎被摇得七零八落,哪里有心思去管他到底是往哪里开的,她甚至连和他说话争吵的力气都没有,可这会儿一听他说要上五环线了,顿时一惊,立即有些虚弱地说道:“你上五环干嘛!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江厉川斜了一眼过去,“你不会以为这个时候你家里还是安全的吧?那些人既然可以找到公司来,未必不会找到你家,别小看网络人肉搜索的魅力。” 见他还有心思调侃她,安宁回道:“似乎帖子里连你老婆是谁都被扒了出来。” 江厉川唇角一勾,“我被扒出来的多了,你怎么只记得这一样,吃醋了?” 安宁面色骤冷,讥讽道:“江总难道不该认为我这是在愤怒吗?对不知不觉中被‘小三’的愤怒。” “似乎我们的理解方式有所偏差。” “因为本就是生活在两个平行不相交世界里的人。” “但其实都是差不多。” “哈……”安宁笑了,“吃醋的前提是因为在乎,愤怒的前提是因为被欺骗,抱歉,我显然只具备后者。” 然而,江厉川却突然道:“但是在我看来,它们成立的前提都是因为你爱我。” 安宁一怔。 江厉川忽而扭过脸来,微微一笑,十分笃定地道:“安安,你爱上我了。” 一句话,犹如一个魔咒一般,将安宁那一颗颤动不止的心给猛地一抓,不是心事被发觉的甜蜜,而是……痛苦! 她总是爱上不该上的人,人生没有重新洗牌的机会,犯了一次错,还要接连犯第二次吗? 第一次明知如此还要去飞蛾扑火,那是勇气,第二次呢?那就是纯愚蠢。 所以,安宁唇角一扬,“江厉川,我不在乎你,自然也不会在乎你说什么。” 她话音落下,一阵沉默。 车子开上了五环线,江厉川道:“那么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安宁瞥了一眼过去,“注意开你的车,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横死在车祸里。” “你什么时候怕死了?” “我一直怕,尤其是怕不得好死,死了还继续被人骂是无耻小三!” “我都不介意当你歼夫。” 这话说得好像他虽然很委屈,但是也很大度一样。 啊呸! 安宁当即回道:“你当歼夫当多了,有什么稀奇。” 说完,安宁犹未满足般地还冷嗤了一声。 “安安,你不觉得你对我很不公平吗?”江厉川却道。 “世事如果都能由得了自己的话,那么圆满就会多一些,可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你可以说这是一种卑鄙,但卑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安宁一记冷笑,“嗯,对,代价就是鼎鼎大名,从来不出现在任何不正经板块的模范精英江厉川江总突然被秒成了臭名昭著的歼夫,对你辛辛苦苦树立多年的企业形象来说,的确是代价大发了,不知道有多少合作商要撤案子呢!” “这似乎是明星才会有的遭遇吧?虽然我知道我皮相不错,但可惜,不是靠这个吃饭的。”江厉川回得颇为自信的样子。 “况且,人生太一帆风顺也不是件好事,低谷时更容易看清楚本质。” 安宁又讥嘲道:“天之骄子是把挫折当做磨砺,但这世上还是普通人多,有的更甚者是挫折一次就彻底玩完儿。” “我赞同生而平等这句话有的时候本就是狗屁,不过话说回来……”江厉川说着,看了看安宁,唇角一掀,极尽粲然的样子,继续道:“要是代价付出得大了,我一无所有了呢?” 安宁白了一眼过去,“我相信以江总你的能力就算所有的合作商都不继续买你的帐了,你也有办法继续风光下去,但就算你真的该走霉运了,真的一无所有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与我无关’、‘我没有兴趣’、‘我不在乎’、‘关我什么事’……你说这些话的同时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并且都一一做到了吗?” 他突然投看过来的目光就如同一根根锥子一样,直刺安宁的心房,将里面藏着的一切都给一览而尽。 安宁眉头一蹙,直觉性地就开口道:“这不关你的……” 最后一个‘事’字一下子在他那突然格外闪亮的目光盯看下卡在了喉咙里,顿时,安宁唇角一抿。 江厉川笑了笑,突然他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是一窜号码,这表示来电的是陌生人,可是安宁却注意到江厉川神色一变,目光一瞬间变得异常的冰冷,但尽管如此,对方似乎是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拒绝的人,所以他还是接起了电话,这车子不是他常开的迈巴/赫,他没有摸到蓝牙耳机,于是干脆开的是免提。 “什么事,我在开车。” 一开口就是这句,连最基本的一声礼貌性的‘喂’都没有,这充分说明了他该是有厌恶对方,以至于如此的没有耐性。 到底对方是什么人呢? 就当安宁不禁好奇之时,她听到从江厉川手机里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 “纪委的人已经去找你了你居然在开车!!!这个时候你想跑到哪里去?!!!” 纪委? 安宁瞬间一愣。 而江厉川却还依旧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开着车,一边对电话那边高声回道:“我现在有事,不过您大可放心,我会配合纪委工作组的调查工作,不给您的面子上抹黑。” “你抹的黑还算少吗?上午网站论坛那是怎么回事?这回又是怎么回事?现在不管你在哪里,立即,马上给掉头,回你公司里去!” “呵呵……”江厉川笑了,“再然后呢?” 电话那边突然一阵静默后,只是说道:“你是我江政的儿子。” ‘江政’二字一出,安宁又是一愣,差点惊呼出声,而一旁,江厉川只是给予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继续回着电话道:“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您说这句话,令我颇有些……承受不起呢!” 江厉川说这话时面容依旧还带着笑,却是一种荒凉至极、讥讽至极的笑。 “你还在恨……” 江政才开口,就被江厉川打断道:“看来您的愿望马上就要成真了,有一段时间不能亲自电话问候您,您注意身体,再见。” 说完,江厉川就挂断了电话,神经变得异常的冷峻起来,目光盯着一侧的后视镜,对安宁道:“你得再忍受忍受了。” 说着,他油门一踩,速度一下子从80码提升到了100、120……还在不断地攀升中。 而彼时,五环线这一路段车辆少,但却不是一辆都没有,那种和死亡擦边而过的刺激时不时地就来一次,左右摇晃颠簸间,安宁只觉得刚消停没多久的头晕呕吐感又在蓄势待发了,可是,她却没有再喊他停下来,而是一边忍着难受,一边不住地盯看着后视镜里那两辆紧跟在后的车子。 一看车牌号是w开头的,就知道那两辆都是省政aa府部门的车子,再回想一下刚才的电话内容,这八成是就是来找江厉川的纪委。 摇摇晃晃间,安宁看着江厉川眉头紧蹙,全神贯注开车的模样,不禁又想到…… ‘纪委’,‘跑’,‘江政’……再加上前段时间听到的‘张城发’、‘四十亿’,一个个词语串联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又回想江政在电话里说那句‘你是我江政的儿子’时的凝重语气,如果江厉川真的出事,作为父亲的江政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 第一百四一十三章 暂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在担心我?”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安宁的思绪。 安宁以为是自己的神情出卖了自己的心思,然而一抬眼,只见江厉川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但怎么…… “你太安静了。”江厉川道。 原来如此。 但安宁还是道:“你把车开成这样,我敢出声吗?” “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 江厉川一说完,安宁就觉得自己的心突地揪了一下,就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生离死别一样……不…… 刚想到‘生离死别’这四个字,安宁立即眉头一皱,在心里快速地否定起来。 而这时,江厉川又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气氛一变,安宁有些莫名地烦躁,她发现自己极其地讨厌他说话的这个语气。 “说什么?” “真狠心。”江厉川说完,快速地、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然后扭过头去,侧面轮廓线条变得异常的冷硬。 接着随着他脚下一踩,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尽管系着安全带,但安宁身子还是猛地向前一瞬间急倾,刚刚伸手在前面推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下身子,可肠胃里那股酸水儿似乎在这一个急刹里顿时汹涌澎湃了不少! 正当安宁捂着嘴极其压抑着在喉咙里荡漾着的酸水儿时,就听得咔的一声,车锁被打开,而同时江厉川把他那一侧的车窗给降了下来。 “老大,还好你多留了一手,你和大嫂赶紧下车,我来引开他们。”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宁一看,竟然是周律!!! “不,你把她带走,去雁倾山的房子里住几天。”江厉川却如此说道。 不仅是周律,就连安宁都愣住了。 “快!”江厉川一声厉吼。 周律眉头一皱,和江厉川对视了几秒后,眼帘轻轻一个低垂,声音有些闷闷地回道:“我知道了。” 说完,周律就从车前绕了过来,打开了安宁的车门,“大嫂,走吧!” 然而,安宁却只是看着江厉川,说道:“纪委要找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为什么……。” 安宁正说着,只见江厉川突然朝她脑后的方向下颌微微地扬了扬,立即,她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暗示着周律做什么。 “我不下……” 安宁扭过头去才对正抬起手的周律说了三个字,突然脑后一疼,眼前一黑,身子向前猛地倾倒过去。 周律接住安宁后,回想刚才那一幕,不免地有些惊了惊,他以为老大那眼神是要让他来下手将他打昏呢,结果居然是声东击西,趁她扭头不注意之际,老大竟自己动手将她打昏了。 “还愣着干什么?” 江厉川又是一声厉吼,周律立即抱起安宁朝自己开来的那辆银灰色轿车走去,可是才把人放下,正要关车门,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等等!” 江厉川说着,打开车门,走过来把自己身上的英伦方格子式夹克外套穿在了安宁的身上。 “山里风大,她有些晕车,路上开稳一些。” 说完,江厉川又亲自帮安宁系好了安全带,拨了拨她额头前散乱的发丝,起身前,在昏睡中的安宁额头亲了一下,而后才把车门一关,和周律擦身而过时他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后径直地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周律在原地愣了几秒,看着黑色的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渐行渐远,他双拳紧紧地攥着,然后一个转身,朝路边的护栏上狠踹了几脚,一边踹一边道:“靠!靠!靠!我靠!” 而另一边,江厉川重新又开上五环线没过多久,就被那两辆纪委的车子一前一后地包抄拦了下来。 车窗子一降下来,来人就很是礼貌、客气地对江厉川说道:“江总,关于xx钢铁集团总经理张城发贪污一案,还有一些细节部分需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请您配合一下。” 对此,江厉川只是勾了勾唇角,回道:“可以。” ※ 窗外隐隐约约有沙沙的细雨声,安宁摸着酸疼的脖子醒来时,只见四周摆设有些眼熟,尤其是对面那个正烧得火红的壁炉,这里,是江厉川在雁倾山的房子。 安宁坐起身来,刚要下床,然而却在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夹克外套,并同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江厉川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江厉川的衣服又怎么会穿在她的身上,回想起昏睡前发生的事,安宁一边朝外走着,一边喊道:“周律!周律!你给我滚出来,周律!” 然而,回答她的不是周律,而是一个突然从厨房里慌慌张张冲进来的,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一个女人。 女人一见安宁就立即嘴巴里一边发出类似于“呃……呃……呃……”的音节,一边双手不停地在空气中比划着。 安宁随即明白过来,女人是一个哑巴,正在比划的是手语。 顿时,安宁心里的怒火一下子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她不懂手语啊! 正当安宁一脸无奈时,女人一手朝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一个小便签本子以及一只圆珠笔。 接着,安宁看着她一笔一划在本子上犹如小学生般认真地写道――‘麻烦您再等十分钟,饭马上就好。’ “没关系。”安宁说完,又道:“您知道送我来的那个男人去哪里了吗?” 女人立即在纸上写道――‘周先生?’ 安宁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女人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在空中做了一个类似于两条腿在行走的姿势。 这很简单,安宁一看就明白了过来,“他走了?走前没有说什么吗?我是指关于这房子的主人江厉川。” 女人摇了摇头,然后本子翻了一页,写道――‘周先生只是说要我好好地照顾你,还有江先生的孩子。’ 在看到‘江先生的孩子’几个字时,安宁不觉有些不太适应。 而这时,女人抬起头来冲安宁笑了笑,然后又低下头,笔尖在纸上唰唰唰地又写道――‘我姓莫,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接着,女人看着安宁,右手在自己的一边肩膀上拍了拍,那架势,似乎是在说――包在我身上。 安宁微微一笑,“谢谢你,莫婶婶。” 女人立即摆起手来,表情有些局促,更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 看着淳朴的女人,不禁令安宁不觉地想到了那个在陆家一直对她很照顾的芬姨,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想呆着这偏远的雁倾山里。 但就在这时,女人嘴里又嗯嗯了几声,扯了扯安宁,把手上的本子递给她看。 只见上面女人已经新写道――‘别担心,江先生是一个好人,他会没事的,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一贯不喜欢那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可是在这个淳朴的女人面前,尤其是当被她那慈祥的目光看过来的一瞬,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于是,自然而然地,安宁回道:“可我还是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莫婶立即摇了摇头,然后把手里的本子又翻了一页,写道――‘有我陪着你,还有……’ 正写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莫婶笔尖一顿。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一个带着些情绪的稚嫩声音从外面传来,“奶奶,开门!” 安宁注意到莫婶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可是这时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鸣声,像是水烧开了,立即莫婶掉头就往厨房里奔着。 而门外,那个孩子还在喊着,“奶奶,开门,我好饿,我快冷死了!” 立即,安宁走去打开了门。 呆在屋子里时还不觉得,门一打开的瞬间,一道凌冽的冷风扑面而来,只见一个手拎着一只类似于灯笼样东西的男孩一边低着头脱着沾满泥土的鞋子,一边在抱怨地说道:“奶奶,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我不喜欢这个房子,还是咱们自己家最好,这里真麻烦……” 年纪看起来约莫七岁上下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沾满泥土的球鞋提在了手里,正朝屋子走着,许是因为看到视线里那双鞋子不对劲,于是一个抬头,立即愣住。 安宁也是一愣,除了因为孩子那眼里清晰的敌意外,还因为孩子的长相,尤其是相看的第一眼,令她突然想到了江厉川,这孩子长得和江厉川有些像,但却比江厉川的长相要秀气地多,漂亮的多,因为,是一个混血儿。 而先前看孩子的那一身衣服,还以为是一个男孩,现在…… 原来是一个混血小美女啊! “你是谁?我奶奶呢?”孩子的声音里透着不善,灯光下那双黑得不是那么纯粹的眸子里隐约泛起了碧绿色的光。 安宁刚要回答,就见孩子眼珠子一亮,朝她身后兴奋地喊道:“奶奶!” 在看到孩子的一瞬,莫婶的神情无疑也是高兴的,可是……当她看到孩子那双踩在地上的赤脚,立即皱起了眉头,手里一阵比划,似在斥责着什么。 然而,孩子却回道:“外面下小雨了,我踩了一脚泥,会弄脏地板的。” 莫婶手里又比划了几下。 孩子很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啦,我高烧早就已经……阿嚏……” 莫婶一下变了脸色,想要去照顾孩子,可是又为难地看了看厨房,看了看安宁。 安宁顿时明白过来,对莫婶道:“没关系,我还不饿,真的,您帮她找换洗衣服,我去放热水,她身上都被雨淋湿了,先泡一个热水澡。” 莫婶立即对安宁比划了一个手势。 看莫婶的表情,安宁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回道:“不用谢。”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江太太?”那个孩子突然说道。 江太太? 安宁眉头轻轻一皱,“我不是。” “那你是谁?”孩子很理所当然地问道。 安宁只觉得一阵尴尬,但还是回道:“我叫安宁。” 孩子偏了偏头,似乎是在想着安宁又是谁? 而这时,莫婶嘴里嗯嗯嗯了几声,把手里的本子朝安宁面前一递,上面写着:“这是我孙子……” “孙子?”安宁忍不住出声道。 孩子似乎是早已经对这样的目光习以为常,只是对安宁嗤了一声。 安宁一愣,刚才……她是被一个小孩子,且是一个长得和江厉川有那么些相像的小孩子给鄙视了吗? 突然间,莫名地安宁只觉得心里有种恨恨的感觉。 晚饭过后,安宁本想拿手机上网查一查白天的事,可是满屋子地找遍了,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于是只好问莫婶借着,可是莫婶却只是一脸为难地摇着头,并在纸上写着――‘周先生走时有交代……’ “奶奶,不是说了吗,我在的时候可以帮你的。”一道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正趴在客厅桌上刚写完功课的男孩,莫非小朋友。 立即,莫婶双手开始利索地一阵比划起来,而这时,莫非几乎是在同步地解说道:“我奶奶说,周先生交代了说手机不可以借给你,不然,会扣我奶奶的工钱。”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保证。”安宁立即道。 可是,还不待莫婶回复,莫非小朋友就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安宁道:“不行!扣的又不是你的钱!” 安宁只好道:“扣多少我双倍给,可以不?” 然而…… “不行就是不行!”莫非小朋友这回又抢先地拒绝道。 “你别想害我奶奶!” 安宁有些哭笑不得,似乎……这孩子把她当坏人了呢! 一旁,莫婶脸色更为难了一些,手里一阵比划。 “我奶奶说,周先生还说了,要是他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这里的话,就要辞退我奶奶。”莫非小朋友说着,顿时,小小年纪,神情那个凝重,瞪着安宁道:“我奶奶赚钱不容易,你别想害我们,我会帮我奶奶盯着你的!” 莫婶顿时脸色那个难堪,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又有些请求地望着安宁。 安宁顿时…… 周律的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似乎她怎么想的,要做什么,都被早预料到了一样。 能布置这么周全的人也只有那个…… “该死的江厉川!!!”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卑鄙(月票卑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了这个意识后,安宁在住在雁倾山里的第一天便打消了类似于‘半夜摸出去’这样的念头,而事实上,这一招也果然是行不通的,因为睡觉前她看到莫婶把门给反锁了,而这个房子鲜少有人来住,但里面家具摆设却一应俱全,所以在防盗措施上做得很到位,每一个窗子的外面都有铁栏加固。 这是要彻底斩断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吗?到底桐城市里在发生着什么事?! 安宁在这里越是多呆心里的焦急就越是深重,可一时间她也的确是无可奈何。 这才不过两天而已,就如此难熬。 于是,安宁索性只好‘对不起’莫婶了,故意地有一天拒绝吃早餐,对莫婶道:“麻烦您帮我打一个电话给周律周先生,就说我什么时候见到他,什么时候就吃东西。” 莫婶一脸为难。 “你……卑鄙!”莫非直接在餐桌上就指着安宁道。 安宁盈盈一笑,“和歼商斗,不卑鄙能行吗?” 莫非正要反驳,安宁就从盘子里夹起个小笼包子就往他刚张开的嘴里一塞,“老师没告诉你要食不言寝不语吗,赶紧吃完上学去!” 顿时,莫非两个眼珠子瞪着浑圆。 老实说,安宁的孩子缘不差,有些认生得厉害的孩子看到别人会立即哭,看到她却会没一会儿就开始走近。但遇见这个叫莫非的小朋友后,安宁不禁开始表示怀疑了。 这孩子似乎是对她从一开始就不甚友好,问题出在哪里,安宁也不大明白,不过,有一点安宁却很清楚,那就是――跟这个小家伙拌嘴,然后把他气得直瞪眼珠子鼓腮帮子的模样很有趣,前一刻还是一个跌落凡间的美丽小精灵,下一刻就变成了气得鼓囊囊的青蛙样。 每看一次,安宁不禁地唇角一扬,呵呵呵地笑开了来。 她一笑不要紧,登时,莫非小朋友的脸红了,恶狠狠地冲安宁说了句:“小心笑掉你的大门牙!” 说着,他一手抓住那个小笼包子,往嘴里一塞,那神情……着实有些拿包子撒气的嫌疑。 “莫婶婶,就帮我一次吧,这并不违背规定,您只要打完电话,按我说的做,我保证,我立即吃早餐。”安宁对着莫婶又说道。 莫婶有些无奈地叹了叹。 当即,中午时分,安宁正在喝着排骨藕汤时,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是周律。 书房里,门一关,周律就沉着一张道:“大嫂,我求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地住一段时间不好吗?” “周特助,就算是关犯人,也会每天有新闻报纸电视看吧!”安宁回道。 然而周律道:“这是为你好。” 安宁唇角轻扬,“婚内出轨的荡/妇,无耻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无非就是这些。” 一开始,平生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不白,安宁的确是又生气又害怕,可是经由和江厉川在车里的舌枪唇战、逃亡式的奔驰以及被他突然打昏,这一系列之后,安宁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 “大嫂。”周律突然神情一变,十分凝重起来,对着安宁说道:“如果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多包涵。” 说着,不待安宁回应,周律就深吸一口气,径直地又道:“你就不能对老大好一点儿吗?我真的没有见过他像这样对过谁,本来那天清早他就已经接到了消息,纪委的人要来找他,他也准备等他们来,可哪里知道突然发生了那件事,他第一时间想到立即就是你,你以为为什么要你呆在这里?他说他去协助调查不要紧,但那个帖子一出来,立即就引起了纪委的注意,他们那天来找的人不止是老大,还有你!” “就算真找上,协助调查而已,难道还要关我进大牢?”安宁回道。 周律冷冷一笑,“不进大牢,就是对你进行各种精神上的折磨而已,高级酒店里住着,关着你,盯着你,一个又一个人轮流着不间断审问你,持续个几天几夜,说是配合调查,有这样的配合方式吗?就算你不是孕妇,你也受不了。” 安宁顿时面色一变,难道……江厉川正在遭受的就是这些吗? “还有……”周律又道:“你知道老大为什么要出手打昏你吗?他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纪委!” 安宁心里一痛,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所以,那时她才不下车,想要陪着她,却没想过帖子一出,她也会被牵连其中。 而这时,周律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目光有些晦涩地说道:“还有一件事,一开始我也愣住了,我没明白老大为什么要亲自动手,这不是找你恨吗,可是当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你穿上,还叮嘱我你晕车,让我开慢些时,我就知道了,他是怕我下手没轻没重打伤了你,所以才亲自动的手打昏你,在他心里,压根就没在乎过你到底会不会恨他,他只知道该做什么,怎样做才是对你最好。” 安宁只觉得喉中一阵干涩,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可是…… “我谢谢他。” 他们之间,也只能说感谢了,除此之外,容不下再有其他。 “大嫂你心里很清楚,老大要的不是这个。”周律道。 安宁苦苦一笑,“可我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 “靠!”周律终于忍不住了,“老子说那么多都是白说的了,真不明白你这是什么脑子,四十亿啊,要是搞不好,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四天前就是你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的就不能少想一些道德约束吗?要是老子有一天快死了,老子才不管那么多,就算是别人老婆,是我嫂子,我也能豁出去。” 周律这一吼完,顿时,安宁脸色唰地一白,满脑子都开始回响着什么‘最后一面’、‘快死了’的之类,步子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去,幸好及时地扶住了桌子边缘。 “事情……真有那么严重?”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得有些过了,周律立即道:“我那只是打一个比方,现在还不到这个程度。”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任由的话,后果就未必了,危险随时都在黑暗中潜伏着,伺机而动。 “江厉川真的和那四十亿……” 安宁正说着,周律就立即啐了一口,道:“那五千万是真的,但这四十万压根就是那些孙子趁乱泼来的脏水!” “现在有什么办法吗?”安宁问道。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去一趟京里,目前只剩下这一条路了,总得试试。”周律回道。 一说去京里,安宁就突然想到…… “是去找他父亲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在电话里江政对江厉川说的那句‘你是我江政的儿子’,还有那种凝重的语气,安宁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禁地令安宁想起那种断头台上大义灭亲的场面。 而一提起江政,周律冷嗤了一声,“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根本就是狗屁!!!” 安宁顿时明白了,江政果然是要‘大义灭亲’了。 “那你要去京里找谁?” 周律神情一变,变得有些不情不愿,甚至是带着些憎恶地说道:“找姓唐的!老头子的死对头!!!” 安宁对于政治上的事虽然不懂,也不关注,但对于那些经常会出现在电视新闻里的人物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譬如这个姓唐的…… “唐中天?”安宁猜测道。 在新闻里经常听的,被提及的频率和江政几乎一样多的,安宁记得的姓唐的也就这一个。 然而,周律却道:“大嫂,老大的事有兄弟们在,怎么也不会让他出事了,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里住着吧!” 可是,怎么还住得下去? 安宁立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行。”周律想也没想地就否定道。 但安宁早就预料到了,周律什么事都是以他那老大江厉川马首是瞻,可以说是跟江厉川一个鼻孔里出气的。 “有一句话你说得很对,如果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的话,那么还在乎那些做什么呢?我知道我去也帮不上忙,但是在这里等待只会更加难熬。” 说完,安宁见周律神情似已经在有所松动,于是立即追加一记狠料,又不疾不徐地说道:“如果你不答应,嘴巴长在我身上,吃什么,喝什么,吃不吃,喝不喝,都是我的事,和你们谁都没有关系。” 顿时,周律脸色一变。 安宁心里轻轻一笑。 ※ “江厉川已经进去快一个星期了,等,等,等,还要我等!我为什么要等!你看新闻没有,在公海境内的赌船上发生的那次枪击事件里中枪坠海的最后一人已经确定是张城发!还有你知不知道,连江厉川喜欢的那个安宁都已经跑得不知所踪了!” 兰庭里,白瑾瑜在对电话那边的白少卿大吼起来,她最近极其烦躁,这种烦躁不论嗑多少药,喝多少酒,抽多少烟,都无法平息下来,而情绪激动间,她指间的香烟抖落在番金莲地毯上,顿时,空气里一股淡淡的糊味儿,但白瑾瑜只是抬脚一踩,地毯上顿时留下了一个被踩扁的烟头以及一小块被烧焦的痕迹。 电话那边,白少卿唇角一勾,冷冷一笑,“反正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如果执意如此的话,那么后果自负。” 说完,电话一挂,白少卿把手里已经签好字的文件递给秘书,微微一笑。 秘书微微一愣,顿时不禁地有些怀疑刚才那道从白副书记手机里飚出来的尖锐含怒的女声是不是一种幻听,看白副书记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好像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白少卿道。 秘书立即回过神,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于是摇了摇头,回道:“您是知道纪委的规矩的,再加上这回涉及的是那四十亿,目前连他们住在哪一家酒店都不知道。” 白少卿眉头一蹙,指尖在桌面上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了起来。 “难道……是来真的?” …… 兰庭里,电话挂断后,白瑾瑜又抽了一根烟,光着脚丫来回地在客厅里走了几遍。 尽管白少卿再三地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她已经被通知短时间里不能离开桐城市,要随时等待纪委的传唤,配合调查了,而那些人光是来这里搜查就已经来了五六次。 看来,江厉川真的和那四十亿资金有关。 至今江家那边都没有任何动作,说明江政已经不管自己这个儿子死活了。 既然如此,她一个外人还在这里参合,跟着受什么罪呢? 白家的一个个都说得好听,就像这回纪委继江厉川之后首先找上她一样,真出了事,第一个倒霉的也会是她,江厉川的所有家产务必会拿去尽数充公,她在他身上耗费近三年的光阴却落得如此下场。 想到这里…… “不行!” 连那个傻不啦叽的安宁都知道关键时刻要先跑路,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坚守着呢? 更甚者,不仅仅是那四十亿资金,甚至白瑾瑜还听到了另一个消息,说张城发的死很有可能和江厉川有关,目的是为了独自吞下那四十亿。 参与张城发贪污受贿事件就算,还牵扯进了杀人夺财!江厉川死定了! 得趁他现在财产还没有被冻结,和他划清关系还来得及的时候,赶紧行动。 立即,白瑾瑜拨出去了一个电话,“喂,王律师,您最近有时间吗?我需要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具体的细节问题我想和你详细地讨论讨论,听听您的意见,呵呵……毕竟法律上的问题,您是专家……” ※ 从京都机场开往酒店的路上,安宁已经连连地打了不少的哈欠,其实不过是才两个小时不到的航程而已,但自从怀孕后,她就总觉得这觉就像是睡不完似的。 而正当安宁有些困乏时,听到周律在电话里对人说道:“是明天晚上的宴会?那好,给我弄一张……” 周律正说着,一只手就从后排座里伸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两张。” 周律当即要反对,可安宁却轻笑着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今天吃得够多的了,但突然又觉得饿,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我还是忍一忍,不吃的好。” 周律面色一沉,和安宁对峙片刻,最后,还是板着脸对电话那边咬牙切齿地道:“要两张入场券。” .. 第一百票三十五章 盛京(要月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一章就是第一百三十四章,打标题的时候打错了而已,没有传漏章节,我已经在后台提交修改申请了,等待周一编辑上班来审核。】 以下是更新内容。 ―――――――――――――――――――――――――――――――――――― 京都的秋有别于桐城,尤其是夜晚,夜风更加的凛冽,更加的冷。 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安宁掀来窗帘的一角,在如童话故事里般装点辉煌的落地窗上用手指轻轻地画了一下,白雾顿时化作了水,玻璃一下子透明清亮起来,可以看到那在霓虹的映照下五颜六色的雨丝,以及雨丝下那一个个被一群保安们拉起的警戒线隔离在外的黑压压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脸上神情无一不是在兴奋着的,看向每一个通由保安进入这座建筑物里的男男女女的目光里都充满了艳羡。 而身置在这座建筑物的圆形殿堂里,安宁抿了一口杯子里还冒着热气儿的果汁,看看璀璨的水晶灯下那一个个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这是贵圈亚洲地区一年一度的某奖项的开幕典礼,各方‘星星’们汇聚一堂,尤其是那些女人们,无不穿着各大奢侈品牌的衣裳、珠宝,把婀娜的身姿最性感最美好的一面展露得淋漓尽致,再配以最精致的妆容,犹如万千星辉,媒体们的相机快门几乎就没有停止下来。 窗里窗外恍如两个世界,一个秋风瑟瑟,细雨飘零,另一个是金碧辉煌,暖如恒春。 而当身置在平时只有在电视里才可以看到的画面里时,安宁始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来找一个姓唐的,或许能够帮助江厉川化解这次危机的人。 而至于这个人到底是叫唐什么,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安宁一概都不知道。因为周律怎么也不肯说。她可以继续用不吃饭这一招来逼迫他,但是周律那隐晦的眼神却告诉了她――这件事她最好还是不要参与,就在一旁等着他的好。 所以,安宁也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混迹在一群贵圈人士中,坐在窗子边的桌子旁,一边等待周律,一边无聊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话题跨越各界,但万变不离其宗,今晚的主题毕竟是追逐奖项,尤其是最佳男女主角奖,也就是俗称的影帝影后。 而似乎今年大家对影帝的人选都一致看好同一个人,但对于影后…… “我不太看好申雪莉,虽然那部《尖刀》很卖座,不过太商业性,且在演技上,她这几年都没有什么突破,还是老样子,这六年来她似乎都在演着同一个人,只是叫着不同的名字而已。” “还有,《尖刀》的票房之所以好,也不看看里面都有那些人一起参演,尤其是有小谢!他一个人就已经代表了千万票房的号召力。” “我只能说‘海兰’这个角色被她塑造得太好了,已经是深入人心了,她当年可是靠着这个角色拿下影后的,那之后好多那种类似的剧本找上来,听说在那之后申雪莉也挑过本子,但显然都不成功,直到去年终于放弃,又接了一个像‘海兰’那样的角色。” “她要是不接的话,这回可以被提名吗?我看她也只能这样了。” “今年有很多有实力的新人入围,尤其是那个叫夏初的,她主演的那片子我看过,叫《最时光》,很不错,很现实的题材,很是代表了一个年龄段的人所经历过的那段时光,只是国内的宣传不怎么到位,票房不及申雪莉的那部,但在国外一些地区成绩可是超过了《尖刀》,甚至现在正在柏林一个电影节里参展呢,反响很好,很有望代表亚洲地区。” “但我听说其实最初《最时光》那部戏先找的是申雪莉,本来双方谈的都挺好,但是申雪莉最后还是给拒绝了,这才轮得上夏初的。” “要是这回夏初凭借《最时光》一举获得影后的话,申雪莉的肠子说不定都要毁青了。” “申雪莉不接《最时光》是明智之举,角色虽好,但是她根本驾驭不了,说到底,剧组当时找她,还不是因为投资商要求的,论适合的话,还是夏初。” “你们不觉得夏初很像当年的沈妩吗?不止是在长相上有那么几分相像,甚至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却很像。” “说起沈妩,当年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海蓝’这个角色本该是她的,结果她一死,就轮到了申雪莉。” “其实沈妩当年还不是同时被唐邵焱、江厉川这两个京里数一数二的公子哥儿扯上关系,有他们护航,她怎么可能红得那么快,那么狠。” “如今唐邵焱可是申雪莉的未婚夫,而江厉川……”说这话的人说着,突然声音降了降,“我听说江厉川和那个什么钢铁集团的事儿扯上了关系,快不行了。” “当年江厉川可是跟沈妩好着呢,沈妩成名的第一支广告可就是他投钱拍的,从那之后一直是中天国际的代言人,说起这个,夏初和沈妩还真有些共通,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夏初一出道也是没多久就代言中天国际了,还有,早些年,不是还爆出过他们同居的消息么,说不定他们至今都还在交往着。” “不可能,我听人说过,江厉川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只不过娶的不是圈里人,还是在国外登记的,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而已,再加上他在那之后长居国外,几乎很少回来。” …… 安宁虽然早就已经听说过不止一次关于江厉川从前的事,但这一次是最详尽的,连人名都被点了出来,一个沈妩,一个夏初。 安宁是知道沈妩的,那是一个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很妩媚的一个女人,不是指长相,而是神韵,往哪里一站,就会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眼球,如同媒体那时从评论的一样,像沈妩这样的女人天生就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的。 而至于那个夏初,安宁所知道的并不多,最初注意到夏初也只是因为她那有几分和沈妩相像的外表而已,再加上桐城市里一些中天国际投资的楼盘宣传画册上有夏初的身影,她也听说过夏初所演的那些片子,但并没有看过,自从开始正式工作后,她每天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去娱乐。 一个是当年的双料影后,一个是势力强劲的后起之秀。 一个已经死去,成为江厉川情史里的一段回忆,另一个呢,她的倩影还会伴随着‘中天国际’这四个字一起出现,到底是已经成为过去呢,还是……仍旧是现在进行时?或许……江厉川心里一直还有着沈妩,所以才会有后来的夏初?这可是言情小说里最流行的狗血替身剧情啊!但如果男主变成江厉川……女主是那个沈妩的话,而白瑾瑜只是女配的话,那么她安宁又是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炮灰? 然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同时说道――你太能编了吧!太天马行空了,娱乐圈的事本就是以讹传讹,什么沈妩、夏初的说不定都是媒体的捕风捉影胡编乱造而已。 可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又要怎么解释呢? 想到这里,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再也坐不下去。 颁奖盛典已经在按部就班地开始,但她对于贵圈本就不感冒,更加不会关注谁会获奖。 安宁独自一个人端着一杯热果汁,走出了殿堂,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封闭露台上,撩开厚重的窗帘,推开一扇窗,斜风细雨拂面的瞬间,竟有一种凉爽的感觉,或许是因为里面的暖气实在是开得太大,有时候热得闷人的缘故吧! 此时外面仍旧嘈杂。 警戒线附近的人群已经相对要少了许多,但仍旧有不少继续在细雨中翘首等待的,尤其是那些举着象征着某些明星灯牌粉丝们,他们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直到典礼结束,再次见到他们心怡的明星。 没有这样疯狂地追星过,所以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心情。 只能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站在这里静静地在这里进行着心的沉淀。 安宁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怎样的阶段,她曾经也这样爱过一个人,然后开始变得自我矛盾,一边告诉自己要相信,一边又开始在怀疑。 然而,事实最后证明了,那时的怀疑是正确的,因为陆湛东在结婚那晚就真相了。 而现在…… 安宁告诉自己,江厉川不是陆湛东,江厉川为她做过的事,陆湛东决计不会做。 可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他们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陆湛东瞒了一个林思佳,而江厉川瞒了一个白瑾瑜,哦,不止是白瑾瑜,还有沈妩,还有夏初……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毕竟……她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过,从前江厉川在京里可是何等的‘惬意’。 想到这里,安宁恨恨地喝了一口果汁,就如同是在喝着某个人的血一样。 可尽管如此,她仍旧是希望江厉川可以顺利地度过这次危机的。 而至于以后…… “唐邵焱!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放过他?!” 寂静的廊道里,一道极尽忍耐的,低低的声音突然砸在光亮的瓷砖上,穿越而来。 唐邵焱? 这是安宁今晚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但似乎……这回是本人。 “夏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 这是一道偏低偏冷的声线,但却十分的具有吸引力。 “你少装了,唐邵焱!” “我和他一个主攻娱乐产业,一个主攻房地产业,领域不同,他的事我不懂,试问要怎么插手?” 女人一阵冷笑,道:“你不懂?你没有搞房地产投资吗?你名下没有地产公司吗?就算你真的只专注于娱乐产业,可凭着你姓唐,你一句话,为你办事的人多着去。” “首先,有一个概念性的问题希望夏小姐你可以弄清楚,我虽然姓唐,但是我不参与政治,其次,我家老爷子的确是和江政不合,但至于江厉川这回的事他有没有从中插手,我不知道,而就算他插手了,回到第一点,我不参与政治,第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江厉川的妻子似乎是姓白,不姓夏吧?” ‘江厉川’这三个字被说出来的瞬间,安宁不禁地眉头一蹙,难道……这个夏小姐,就是……夏初? 而这时,廊道里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你说的第三点,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么江厉川的事也和我无关。” “唐邵焱你当我是三岁孩子是不是!这世上还有一种人,虽然从不参与政治,可是却能够把政治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夏小姐可以去找这样的人。” “我正在和这样的人说话。” 一阵静默后,那道男声终于开口,“我想问夏小姐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的答案令我满意,我或许会考虑。” “你说。” “你是……阿妩吗?” 空气中,又是一阵静默。 安宁不禁也在心里想着,看来那女人真的是夏初,不过……唐邵焱怎么会那样问? 正当安宁这样想着时,廊道里,对话声音继续响起了。 “沈妩早就已经死了,媒体不是都报道过了吗,我记得沈妩的新闻画面里,还有唐总的身影,你不是连她的葬礼都已经出席了吗,她是生是死,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是啊,我是很清楚……我清楚地知道你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所以……” “如果你喜欢听假话,这样才肯放过江厉川的话,那么好吧,我是沈妩,我就是那个被人泼了浓硫酸结果重伤不治的沈妩,可以了吗?唐总?” 又是一阵静默。 “那么你恨我吗?” “哈……沈妩如果恨你的话,那么我就恨你。” “沈妩是我的女人,那么……你也是我的女人吗?” “唐邵焱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这是在给你一个更好的建议,陪我一个月。” “然后你就放过他?” “不止这样,今晚的大奖……” “如果是靠这样获得的东西,我宁愿不要。” “和她的脾气还真像。” “但我不是她,不过既然你喜欢听我说我是沈妩,那么我就是好了,只要你放过江厉川。” “好,很好,那么夏初,我明白地告诉你,陪我一个月,要不你就等着看他是什么结果,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久了,我可不再保证什么,再见。” …… 走廊里,一阵清脆高跟鞋声越来越远,又安静了一会儿后,才是皮鞋踩地的声音,可是,却不是往典礼的方向,而是…… 安宁心里顿时一阵紧张,那皮鞋声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来的,难道……那人是要走电梯吗? 可是……她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居然还在继续,似乎不到尽头不会停止一样。 而走廊的尽头,就是她所在的这个封闭露台。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唐邵焱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当真是佩服起自己的‘好运气’了,怎么又遇到这样的事呢? 上一次是撞破了陆湛东和白瑾瑜之间的旧情,这一次虽然是唐邵焱和夏初的,可是……他们说的话题还不是在围绕着江厉川?而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盛京,还不是因为这个人。 夏初和江厉川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又和唐邵焱是怎样的关系,此时此刻都不是安宁要考虑的事。 现在的关键时,上回她无意间的偷听并没有被当场抓包,而这次…… 这尽头只有她一个人,她要不要装作全神贯注在欣赏着窗外风景的样子呢?然后,对方就会自动走开吗?可是,这里是如此的安静,他们说话的地方又距离不远,且声音还不小,怎么可能听不到? 或者,她还是装作是一个聋哑人? 正当安宁心里在一阵纠结时,那脚步声还是……终于地落定在她面前。 “小姐,对你刚才所偷听到的内容有什么感想吗?” 先前隔着距离,只觉得这一把声音偏低偏冷,而现在突然就响彻在咫尺,安宁这才觉得这把声音真是好听到了一种极致,声线平稳、刚劲、低沉而又含有独特的华丽感和立体感,不禁会让人联想到欧式城堡里,一个举止优雅的贵族正在后花园里安逸地喝着下午茶,然后突然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不冷不淡却让人瞬间一种羞愧的话,顿时,令听着的人不禁地开始觉得无地自容。 再加上,她的确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偷听。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时窘迫,安宁始终眉眼不抬,说完,又蹙了蹙眉头,她不喜欢这种直逼心底压迫感,于是补充了一句:“我想贸然走出去的话,难堪的会是三个人。” “哦,这么说来的话……倒是我的不对了。” 对方声音稍稍地拔高了一些,就像是剑走偏锋一样。 安宁心里一阵冷冽,一秒都不想再呆在这里,真想快点离开。 “我没那么说,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巧合而已。” “或许你一开始的确无意,可后来,你还是躲在这里都听到了,对吧!” 安宁咬了咬唇。 对方又道:“你以为你一直不看我的样子,就是安全的吗?你听到了我的名字。” 安宁指尖紧扣着掌心,对方显然是有些咄咄逼人,不想息事宁人,那么她一让再让又有什么用呢? 本来还觉得有一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可是此刻,一直压抑着的脾气一下子冒了起来,这使得安宁终于愤愤地抬起眼来,她倒要看看这种表面光鲜内里却是极其腐败的男人到底长得是怎样的人模狗样! 可是,当视线对上去的一瞬,安宁还是不由得地呼吸停滞了几秒。 该怎么形容眼前的这张脸呢? 挺拔的身姿,裁剪合体的英式西装,浅亚麻色的发丝,典型的东西混血结合脸孔,如鬼斧神工般的精致五官,漂亮得不像是这个世间的真实存在,乍一看去,就如月华般的高洁,可是那轻轻勾起的花瓣般的唇角,还有那一双凤眸里带着的细碎光芒,闪耀间,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恍若专门勾人魂魄的美艳厉鬼!妖冶非常。 安宁知道用‘美艳’、‘妖冶’这两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是十分不合理的一件事。 可除了这两个词,她一时间,实在是找不到其他。 无疑的,眼前这位就是与江厉川那种冷硬俊朗的轮廓截然相反的、时下所说的妖男的最典型的代表。 江厉川是属于那种第一眼看去,不会有特别的疏离压迫感的人,但随着接触越久,一种无形的压迫就会慢慢地侵入,待你发觉时,你已经开始受他掌控,他想要你认为他是亲切的,那么他就是亲切的,他想要你认为他是可怕的,那么他就是可怕的。 这个叫唐邵焱的男人,则是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属于那种全开的类型,扎眼的外貌以及那种华丽的立体声线,狡猾如狐的眼神,再加上一颗清晰的头脑,很容易在第一瞬间就将人给震慑住。 对于安宁来说,前者才是最致命的,不知不觉中地就把人给勾着鼻子走,所以,她才会忘记教训地又跳进了另一个叫做‘江厉川’的火坑里去。 而像眼前这种‘火力全开’的类型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是眼前这个能力格外出众而已,因此她也多花了些时间挣脱,只要在第一瞬间守住阵地,就会像是有了抗体一样,以后的应付也会变得自如许多。 …… 当看到她眼里的呆滞突然消失不见,目光恢复清明时,唐邵焱并没有一种落败的感觉,反而……花瓣般的犀薄唇角又往上扬了扬,乍一看去,似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真是有趣。” 他投射过来的目光异常地璀璨,带着一种毁灭性。 “我的朋友还在里面等我,我可以保证今天的事不会从我的嘴巴里流传出去。”安宁立即说道。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呢?”唐邵焱回道。 安宁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到他的面前道:“你可以用手机拍下我的身份证信息,如果我说到却做不到的话,你可以起诉我。” 安宁自认自己已经十分有诚意了,可是唐邵焱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过去,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安宁只好道:“那么我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或者你可以考虑杀了我,不过……” “不过这个角落里装得有摄像头,且你的朋友还在里面等着你,对不对?” 唐邵焱一边说这话时,一边指尖在开始转动起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一只指环,这细微的动作似乎是要做什么事的前奏,再加上他突然投射过来的肃杀、森冷的目光,安宁心里一凛,提防更甚。 可偏在这时,唐邵焱却忽而浅笑出声地道:“呵呵……安小姐,我看不如这样。” 安宁正洗耳恭听他说是要怎样,可一个不留神,只见他目光一个婉转,突然伸手过来将她还捏在指尖没有放回钱包里的身份证一下子给夺了过去,道:“作为诚意,我先帮你暂时保管,下回见面时我再还你,相信……用不了多久。” 安宁一愣,“不行,你把身份证还我……” 然而,唐邵焱说完那话后就一个媚眼抛过来,盈盈一笑,早已转身,安宁刚迈出步子要去追,突然就有一个身材十分壮硕高大的保镖样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您最好不要再往前再走一步,我不想对您做出进一步很失礼的事。”男人礼貌地威胁道。 安宁最终只能停留在拐角处,眼睁睁地看着唐邵焱头也不回地朝空中扬了扬手,示意再见般,手里还捏着她的身份证,惬意地,不慌不忙地踱步走进了电梯。 本来是出来透透气,却不想遭遇这样的事,安宁正是气结时,周律终于打来了电话。 回酒店的路上,安宁犹豫了又犹豫,在走廊里无意间撞见的事不能说,而身份证被人夺走之事也暂时还不能说。 一开始,她猜想周律来盛京是不是直奔着唐中年而来的,可是唐中年那样的身份地位是断不会出席今晚这样的典礼的,他又不是文化部的。 而在经过走廊事件后,安宁不由得开始大胆地又做起了另一个猜想,难道周律要来找的人其实是唐邵焱?而听唐邵焱和夏初在走廊里的对话,似乎唐邵焱和江厉川是有旧仇,所以这回趁机在落井下石。 但到底是不是这样…… “周律,我在里面听到了一些事。”安宁突然幽幽地开口道。 周律一直在眉头不展地兀自沉思着什么,对安宁的话并没有立即在意,只是随口性地问道:“嗯,大嫂,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到几个和江厉川相关的名字而已。” 一提起江厉川,周律这才稍稍地分了些注意力过来,但一时还是没有立即根据那个典礼场合联想到什么。 安宁心里叹了叹,只好道:“沈妩,夏初,还有……唐邵焱。” 周律神色一变,终于反应过来,立即道:“大嫂,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都是那些媒体胡编乱造的,事实根本就不是那样。” “那么事实是怎样的呢?”安宁问道。 周律顿时一脸踟蹰起来,“这个这个……你等老大出来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安宁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讥嘲的弧度。 “我在问你前就没有抱有你会告诉我的态度。” “不是……”周律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最后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详细的真的得要老大来说,再者……对于有些事,我也不好说,那毕竟是老大自己的事,但有一点,我是可以明确告诉你的,不论是沈妩还是那个夏初,老大对她们都不是像那些人所说的那样,你可千万别为了这些有的没的和老大吵架,他要是知道我带你进的会场,又让你听到那些……” 周律说着,一阵懊悔,一巴掌朝自己的脑门上一拍,“他妈的老子就是头猪!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江厉川从前可是这京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正所谓虽然人已淡出江湖,但江湖仍旧会留有关于他的传说,譬如沈妩,再譬如夏初。 “放心,我不会和他吵架,吵架是有感情的情侣或是夫妻间才会出现的事。” 而他们……哪一种关系都不是。 周律一听,立时又要为他家老大说话,但他还没开口,安宁就已经抢先问道:“你说来京里要找的姓唐的,就是那个唐邵焱吧?他和唐中天是什么关系?” 一提起这个,周律立即脾气就上来了,两只眼珠子像是会喷火一样,愤愤地道:“对,就是这孙子,唐中天的小儿子,盛世传媒的掌舵人。” “我听人说他和江厉川之间颇有嫌隙。”安宁道。 周律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时,似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地唇角一合,紧抿起来。 见状,安宁又道:“我还听说这回江厉川的事就是他在落井下石,是不是?” “他妈的,谁舌头那么长!”周律立即恨恨地道。 反应这大…… “看来是真的了。” 周律一时语塞,“反正这件事你别管,你就在酒店里好好地休息就成了,想要逛街的话,打个电话给老陈,他会开车送你去。” 老陈,就是此刻正在开车的司机。 “我还分得清楚主次,虽然我对唐邵焱和江厉川以前的事虽然有着兴趣,但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你既然今晚是去找唐邵焱的,那么结果如何?他答应收手了吗?” 周律摇了摇头,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回道:“这孙子压根就在躲着我。” “避不见面吗?那怎么办?” “老子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玩儿捉迷藏的游戏,他可以躲得了我,但总有他躲不掉的人。” 周律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没有变得轻松,想来是因为即便使出了这一招,进展也不甚顺利的缘故。 而那个周律说的唐邵焱躲不掉的人指的就是……夏初吧! 回想起在走廊里偷听到的内容,夏初虽然没有立即说服唐邵焱,但显然……唐邵焱对她不是一般的在意,所以…… “对方让再等三天,不过我看估计悬,还是暂时不报太大希望的好。” 尽管周律如此道,但安宁却在想――看来那个夏初很有可能会为了江厉川而最终妥协。 因为唐邵焱明明给她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但她却回的周律是三天,如果她要拒绝唐邵焱的话,大可告诉周律这件事她无能为力。 这三天的时间看来是那个叫夏初的女人给自己设定的一个挣扎期限,可是,会有用吗? 安宁有一种直觉,夏初最终还是挣扎不过的,像唐邵焱那样的男人一旦盯上了什么,就会一直咬着不松口,直到吞进去,或是突然觉得味道不如想象中的鲜美,然后毫不留恋地吐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停留三天时间,是吧?”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直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天时间,她得要回她的身份证,不然一时半会儿回不了桐城,现在的交通运输购票不论是天上飞的陆地走的,还是海里飘的,哪个不需要身份证的? “我会再试试去找唐邵焱,他要是还是继续当孙子,把我逼急了,大不了,直接轰了他的老巢,抓了他的未婚妻!我就不信他可以一直地不见!”周律恨恨地说道。 可是,安宁想到唐邵焱拿走她身份证时最后说的那句颇具意味的话,她想,既然唐邵焱那么笃定地说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见面,那么…… 安宁回想起在电梯门关上前,唐邵焱接的那通电话,似乎隐约地说到了‘凤凰温泉’、‘1009’,而至于具体时间……电梯门关得快,她只听到了一个明天下午,具体的时间是一个‘s’的声母发音,属于下午的时段里只有三和四是符合条件的,而不管是三点还是四点,安宁都决定紧着最早的时间。 于是,回到酒店后,安宁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凤凰温泉’这四个关键字,首先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凤凰温泉大酒店’,再联想‘1009’,这多半是房间号。 从盛京到凤凰温泉所在地需要近两个小时的车程,这还得视盛京的路面交通堵塞状况而定。 计划周全后,第二天,安宁挑选在三点的时候赶到了凤凰温泉大酒店。 整个十楼的房间门与门之间相隔的距离很大,这一看就八成是总统套房。 1009号房间门口,安宁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不是这里,先敲了再说,万一不是,就找个类似于‘走错地方’之类的理由说一声对不起然后走人。 心理建树做完,安宁抬手在门铃上一按,叮当叮当地响了三声后,她站在原地等了等,里面没有传来动静声,是找错了,还是没有人?她又抬手按了一下,等了会儿,还是没回应,顿时,眉头一蹙,正要按第三次时,突然锁心转动声传来! 安宁呼吸一屏,有一种心提到嗓子眼儿里的感觉。 “小姐,什么事?” 安宁一眼就认了出来开门的是昨晚那个将她拦住的黑壮保镖,紧张感一瞬间消失不见,她就怕自己如此无礼冒失的行为招惹到的是无辜的人,但现在看来,她是找对正主了。 既然保镖在这里,那么唐邵焱极有可能人就在里面。 想到这里,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疲累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斗志。 “我找唐邵焱。”安宁径直地说完,又语气十分肯定地且不容置喙地立即补充了一句,“如果他人还没有到的话,那无妨,我可以等。” 保镖面无表情地回道:“唐先生现在不方便见你。” 然而,安宁来这里,除了是索要回自己的身份证外,她还想说说江厉川的事,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要努力一下。 于是,她微微一笑,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势,十分耐心地、不疾不徐地回道:“我也可以等。” 这回,保镖终于蹙了蹙眉头,然后礼貌性地对安宁说道:“请您稍等片刻。” 安宁并不着急,对方一定是进去向唐邵焱转达去了,于是她点头颔首的同时,又说了一句:“没事儿,我别的不多,时间最多,等得起。” 要是不开门的话,她就在这里耗着了。 再三地表达完自己‘可以等’的强烈意愿后,又等了大概2分钟的时间,门再次打开,当保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时,而后转身为安宁指引。 这个保镖虽然个子高壮,可是步子踩在地板上,竟诡异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这不禁令安宁想到了昨晚,难道对方一直都在走廊里,只是她没有发觉而已?那么难怪他后来会突然冲出来挡住自己。 ※ 对于盛世传媒,可以说a国上下的民众们都不会感到陌生。它可是这个国家传媒产业里数一数二的老字号了,有自己的电视台,有自己的报刊,还有自己的造星工厂,可以说是把这行业里的一条龙都给做穿了。 而打从安宁对电视有记忆力以来,经常会在电视剧、电影的片头片尾看到‘盛世传媒’的字样,甚至有很多耳熟能详的明星们都皆是由盛世打造或是签在盛世旗下。 如果说盛世传媒是a国的‘福克斯’的话,那么无疑,他的掌舵人就是a国的‘rupertmurdoch’。 都说控制媒体就等于是控制了国民的耳朵,那么从这一点来说,无疑,唐邵焱口口声声地说自己不参与政治简直就是空口白话。 想到这里,安宁更觉得眼前这个人虚伪至极,尽管他就坐在她的对面衣冠楚楚笑得美丽非常。 这是和主卧相连只隔一道门的书房,虽然此刻那道门正紧闭着,但空气中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热气儿,可以想象只怕保镖嘴里说的‘不方便’指的就是唐邵焱才起床,但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才睡起来,看来昨晚在隔壁的大床里‘战况’激烈非常。 安宁几乎可以肯定隔壁一定有一个女人,而至于这个女人是谁…… 她又不是来抓歼的,所以与她无关。 桌子上早已经泡好了一壶茶,唐邵焱一边倒着,一边带着些抱歉地道:“这里只有茶叶还算过得去。” 茶汤倒出的瞬间飘散而出的瞬间,空气里飘散出了一股清新的兰花香,再看杯中的嫩绿清澈。 “太平猴魁,岂止是还算是过得去。” “安小姐也懂茶?”唐邵焱有些惊讶道。 “不怎么懂。”只是因为在陆家时陆震声经常喝这种茶,所以对这种味道很熟悉而已。 安宁说完,又道:“倒是我比较惊讶,唐先生居然会懂茶。” 唐邵焱轻抿了一口茶汤,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对茶没有特别的喜好,更不喜欢太平猴魁。” 那还泡这种茶?还在喝? 安宁顿时更是吃惊,而这时,唐邵焱又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安小姐,我比较好奇,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唐先生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安宁回道。 唐邵焱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道:“安小姐今天就要离开盛京?” “在盛京手持外地人身份证的可能性有很多,需要用身份证的地方也很多,但我猜唐先生之所以笃定我只是来盛京有事,不日便将离京的原因,是你已经对我进行了一番调查。” “这是出于安全考虑。” “这答案很合理,处在您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可以理解,那么……”安宁说着,目光里陡然绽放出一道犀利,“既然唐先生已经让人调查过我,那我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你一定也知道了,不,或者该这么说,您早在走廊遇到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唐邵焱眉梢一扬,“安小姐……指的是哪一个方面?” 装聋作哑吗? “唐先生,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只是一种直觉而已。” “安小姐做事一向是莽撞地凭着直觉?” “或许是有些莽撞,但也并不是一点儿根据都没有,给我这种直觉的最主要因素还是因为您,昨晚无意间听到的那些内容再加上您最后说的那句听起来似乎很是暧昧的话,除此之外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令你突然改变主意没有让你那位保镖出面解决我,而是自己走了过来。”安宁回道。 “那难道不能理解为我真的是在对你暧昧着吗?” 唐邵焱说完,凤眸微微地眯了眯,又道:“安小姐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没有信心呢!” “谢谢,我只是不花痴而已,更何况……还有昨晚走廊里和您对话的那位小姐。” 这言语虽然客气,可是暗藏针锋,尤其是当她说出后半句后,唐邵焱指尖又开始婆娑转动起他无名指上的那一枚指环。 而与此同时,突然有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在直逼着她的心底。 安宁几乎可以确定,看来……他对那个叫夏初的女人非同一般的在意。 虽然,她心不免有些在颤抖,但面上还是在继续努力地维持着平静。为了分散他制造的这股压迫感,安宁开始专注地打量起他手上的指环来。 那只是一只样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绿翡翠指环而已,乍一看去就和地摊夜市上摆的那种没差,但既然可以佩戴在唐邵焱这样身份人的手指上面,想来价值不低,只是她眼拙不懂鉴赏而已。 “安小姐……”唐邵焱刚刚出声,隔壁突然传来了一道轻响,顿时,他皱了皱眉头,然后唇角忽地一扬,先前还充满杀气的眸子里竟一瞬间变得笑意盈盈起来。 “单凭安小姐可以令堂堂中天国际总裁江厉川神魂颠倒这一点,安小姐就该对自己的魅力十分具有信心才对。”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对吧! 不过…… “唐先生的讥讽很有意思。” “安小姐既然不相信江厉川对你的感情,那么又坐在这里干什么?为了……报恩?” 看来对方对于江厉川和她之间的事知道的还不少! “可以这么说。”安宁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于是草草地说完,刚要再开口,突然隔壁又传来细微的一声。 .. 第一百四十八章票 压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隔壁的那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 安宁思绪稍稍地顿了顿之后,还是在继续地按照刚才所打算地那样,言归正传,直入话题,又不乏婉转地问道:“唐先生,对于江厉川的事,如果想要他平安无事,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唐邵焱又开始把玩起他指间的指环起来,一见到他又做出这个动作,安宁顿时心中一凛,然而这一次来袭的不是肃杀之气,而是他那把极低极冷,犹如刀锋般凛冽又迷人的立体声线,他说道:“什么都不做。” “因为做什么都没有用,是吗?” 唐邵焱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 “那如果非要请唐先生高抬贵手呢?” 安宁一说完,唐邵焱视线就对了上来。 四目相对间,安宁只觉得空气里的冷凝之气似乎正在一丝一丝地朝她的骨子里渗透着,令她时不时地开始不寒而栗。 “安小姐,如果有人害你失去了一样你极为珍贵,珍贵到拿你性命去换,你都会再所不惜的东西,你会如何对待这个人?”唐邵焱问道。 安宁眉头微蹙。 唐邵焱又道:“你不说,是因为你的答案和我的一样。” “我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如果有人夺去了对我而言最为重要的一样东西,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会去让他得到相应甚至是成倍的代价。”安宁回道。 唐邵焱唇角一勾。 “可是……”安宁神情一凛,又道:“我绝对不会去落井下石,甚至是构陷。” “构陷?”唐邵焱凤眸一眯,极其地阴鸷起来。 安宁知道自己这个词说得太过直白,但是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也不觉得自己想错了,所以,她不但没有后悔,反正还抬眼直视起他来,不折不扣的样子,似乎是在说着――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吗? 唐邵焱的唇角突地泛起一抹笑容来,美丽而又隐隐渗着一股血腥之气。 “你又有多了解江厉川呢?你和他认识也不过是短短数月而已吧!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无辜的呢?你知道他的过去吗?你知道他的中天国际是如何来的吗?”唐邵焱说着,摇了摇头,道:“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他的光鲜亮丽。” “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到最后还是陌生人。” “即便他瞒着你已婚的事实,你还这样信任他,我不禁地要开始怀疑你的智商了。”唐邵焱讥嘲道。 “我相信的只是他不会和那四十亿有关而已。”安宁回道。 “言下之意,你并不相信他对你的感情,是吧!” 不止是在这里,即便在其他的场合,安宁也不想轻易地和他人说及自己与江厉川之间的,关于感情上的事,那是她心上新添加的隐晦伤口。 而就在安宁抿唇不语的时候,唐邵焱忽而又道:“既然这样,安小姐,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到我身边来。” 安宁面色一沉,顿时连礼貌都难得维持了,“唐先生开的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且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昨晚似乎还对那位姓夏的小姐说过类似的话。”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唐邵焱说着,微微一笑,“如果安小姐答应陪我一个月的话,我昨晚说的话也同样成立。” 隔壁又传来一道细微声响,安宁想,这是因为那女的在吃醋了,警告唐邵焱吧! 于是,她视线朝身后的那扇门瞥了瞥,而后,对唐邵焱回道:“唐先生并不缺女人。” “我缺江厉川的一块心头肉,他拿走了我的,我自然要从他心里也挖走一块,这样才叫公平,不是吗?”唐邵焱回道。 安宁目光又是一沉,“那么你挖错对象了。” “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她,但相比之下,我更加愿意看到江厉川从此之后,再也翻不起身来,甚至……搞不好,他还会砰地一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 唐邵焱说这话时声音听起来很是云淡风轻,可眼里却密布着狰狞。 一听到江厉川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安宁顿时一记冷笑,情绪上来,有些控制不住地说道:“唐先生,恕我眼拙,我真是没有看出来,你像是心头肉被人给割了的样子,你确定你真的是爱那个叫沈妩的人吗,还是只是一种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真爱一个人,是断不会舍得去伤害的。” 关于唐邵焱心头肉就是沈妩,只是安宁根据那晚听到的对话内容的一个猜测而已,但她话音一落下,唐邵焱声音就陡然拔高地道:“你知道些什么?!可怜?我可怜?” 唐邵焱说着,目光如锥子一样直直地朝安宁扎来。 “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的人,安小姐,你是第一个。” 而通常当第一个的人都大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注定会流血牺牲。 想到这里,安宁只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又一阵地悚然,就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随时会坠落下来,将她整个人给活活劈成两半一样。 这是她和唐邵焱对话以来所感觉到的最强的肃杀之意,如果下一秒他突然掏出枪来一枪嘣了她,她都不会怀疑。 但如果要她硬收回自己所说的话,不可能! 她不认为自己说错了,即便她不了解当年在江厉川、沈妩以及唐邵焱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通由昨晚唐邵焱对夏初说的那句――‘那么你恨我吗?’,可以大概猜得出,唐邵焱一定是做下了什么对沈妩来说十分不好的事。 可现在,再看看唐邵焱一听到‘沈妩’二字突然有些失控的样子,以及他眼里那深刻的悔恨。 这不禁地令安宁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陆湛东。 她想到了和陆湛东两次都说的那句――‘结婚证我名字旁边那一栏的位置我留给你。’ 不管陆湛东两次说那话时是认真的,还是又在预谋些什么,安宁每每想起的时候,都格外的想要笑。 于是,安宁笑着笑着,唇角边扬起的弧度就愈发地冰冷了,“已失去的之所以会变成珍贵,不过是因为从前的不在乎,再直白地说,就是一个字,该。” “勇气真是可嘉。” 她如此直接地说着,周围那股凛冽的肃杀之气竟然一瞬间好似被收敛住一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唐邵焱那突然变得极其幽深的眸光,以及他那突然勾起的唇角,他笑得比她还要冷,冷得几乎可以瞬间把人五脏六腑都给冻伤一样,说道:“我原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但没想到其实愚不可及。” 一瞬间,安宁不禁地开始后悔起来。 她应该再忍一忍的,尽管那就是她心里所想的,她也并不认为自己说错,可是……也不该这样说出来啊! 她的性子里本就有着易冲动的一面,工作这几年里,在复杂的人际关系网里棱角被打磨了不少,至少可以做不到打从心底的服从,但却可以执行的同时保留自己的意见。 而对于相识不深的人,她从前的忍耐力更是不错的,即便是被人踩了脚,对方如果蛮不讲理,她最多也就是笑着回一句――‘对不起,是我把脚放错了地方。’ 但似乎自从在陆家大闹那一次后,她的性子有些在朝‘解放前’倒退的趋势。 现在……她更是一个控制不住,就对一个见面不过两次的人给激得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仅仅就是因为对方说了对江厉川不好的事! 在懊悔之余,她心里不禁地又产生出了一种害怕,她在害怕着‘江厉川’这三个字在自己心里越来越重要,她害怕彻底地被他牵扯住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她害怕回到从前那种只有一个人的无望等待中,她也再没有飞蛾扑火的勇气了,所以……这件事完结后,她也要把自己跟他之间的事做出一个整理。 而就在安宁不由得地沉浸在自我情绪里时,唐邵焱已经又说道:“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安宁猛地地回过神来,一怔。 而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门铃声,甚至还伴随着砰砰砰很是大力而粗鲁的敲门声,而隐隐约约中,安宁似乎还听到了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听起来……是周律? 正当安宁这样怀疑时,唐邵焱皱了皱眉头,那个高壮的保镖已经在书房门外轻轻地敲着门,说了句,“唐先生,是昨晚那个人。” 唐邵焱立即不着痕迹地目光朝一侧和主卧相连的房门处看了看,然后对安宁道:“看来,是来找你的。” 说完,他对门外的保镖回了一句,“让他进来。” “是。”保镖应声之后,没多久,书房通向客厅的那扇门被猛地拧开,一个人影往门口处一站,停顿三秒后,径直地朝安宁冲过去道:“大嫂,你没事吧?” 来人,果然就是周律。 可是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安宁没来得及多想,突然,一旁,唐邵焱又道:“安小姐,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请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 .. 第一求百四十九章 夏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唐邵焱又重复了一遍,还是当着周律的面。 他的神情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本就是他一手造成了江厉川今日的困顿局面,现下她又一个没控制住在言语上得罪了他,想到这里,安宁立即道:“唐先生,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我也愿意一人承担后果。” 只要不要再对江厉川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 “怎么回事?”一旁,周律立即插话道。 安宁只是对他投以一个眼神――现在先不要问,一会儿出去再说。 而这时,唐邵焱已经一记冷笑,看了看周律后,对安宁回道:“不可能。” 说完,他起身一边朝一侧的房门走着,一边对安宁和周律说了一句,“你们可以走了!” 一句话,再加上一道冷漠的拒绝再多说一个字的背影,一下子卡住了安宁的喉咙。 ※ 一出门,周律就在问,“大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慌,莽撞之后的代价。 “我想……我或许……帮了倒忙。” 说完,心里一阵懊恼。 “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忍呢?” 一旁,周律唇角微微动了动,似要说什么,但又唇角紧抿了一下,最后,索性咒骂道:“这孙子!那边请老子在他公司跟一帮孙子一起喝咖啡,这边又把你请到这里来,真不是个东西!” 说着,周律又道:“他找你做什么?” 安宁摇了摇头,把昨天晚上的事略带地说了一说,并没有说自己在走廊听到的谈话内容,只说自己昨晚出去透气时无意地冒犯了唐邵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然后被对方扣下了身份证,再把听到他跟人打电话的事情也说了一说。 听罢,周律顿时表情有些愤愤,“大嫂,你昨晚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早知道那孙子今天搁这儿蹲,我就直接杀过来了。” “抱歉。”当时她没有想到这一点,只知道不能把昨晚详细的事都告诉周律,再加上她也想出一份力,可结果…… 看安宁这样,周律只好道:“算了,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如果不是仅剩这一条路的话,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盛京,来找唐邵焱呢? 但尽管如此,安宁还是回道:“谢谢安慰。” 而与此同时,凤凰温泉大酒店里,茶壶里已经换上了新的茶汤,一人坐在安宁先前坐过的位置处,阳光斜斜地打在那双骨骼雅致的手腕上,熨烫平整的烟灰色细纹衬衫袖口恰好地露出一块低调又名贵的手表,如艺术家般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只白玉瓷般的茶杯,一边细致地品着沁人心脾的兰花香,一边,犀薄的唇角微微一勾,十分惬意、享受的模样。 对面,唐邵焱正在接着电话,电话的听筒声音开得很大,大到足以令这个书房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到。 “白瑾瑜要递一份文件给江厉川。”电话里的那道声音在这样对唐邵焱汇报道。 “什么内容?” “离婚协议书,还有……让带了一句话。” 唐邵焱抬眼看了看对面,然后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这一世夫妻缘尽,我也有我的无奈,望谅解,我仍盼你平安无事。’” 唐邵焱唇角一勾,一道笑声飘逸而出,“就当做我给将死之人临了做做好事。” 他话音一落下,一声清脆,是对面茶杯扣在茶几桌面上的声音。 ※ 安宁越是回想在凤凰温泉大酒店里的事,就越是情绪低落,而低落之下,整个人也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变的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最后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打几个哈欠都不管用,干脆人倒在后排座里几乎睡了一路。 而回盛京他们下榻酒店的这期间,安宁觉得似乎是隐约间听到了周律在跟什么人打着电话,声音很低,说得很轻,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从语气上可以判断出周律在又是欢喜又是气愤不甘着,甚至时不时地咒骂了几声。 摇摇晃晃间,安宁整个人困乏得昏昏沉沉,也不甚在意,抵达酒店后,连饭都不想吃,本想直接进电梯回房间,可才进酒店大厅里,突然就听得周律喊了一声,“七少,夏小姐。” 安宁顺着周律的视线朝一侧看去,只见大厅沙发里正有两个人在站起身来。 一个穿着一身中长款的韩版呢子大衣,里面搭配的是衬衫和一件薄开衫,下身是一条修身型的小脚休闲裤,配上一双渐变色的皮鞋,整个衣着打扮再加上那一张生生白净的好看脸孔,乍一看去活脱脱就是韩剧里经典花美男的扮相,且还是一出场就注定悲情的那一种,即便不去看他手里的那根手杖。 这人无疑就是陆蔓蔓很喜欢的那个江源。 而至于另一个被周律喊做‘夏小姐’的女人,安宁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夏初。 她穿得很休闲也很简单,修身型的哈伦裤再加上一件简单的雪纺衬衫,搭配一个橘色的针织薄外套,扎着马尾,戴着一顶很酷的棒球帽,帽子上还别着一副太阳镜,略施粉黛。 不得不说,生活化的夏初比平面拍摄画面里的她看起来要更加年轻,具有朝气,就如同还在象牙塔里不闻世事的大学生,可是那一双琉璃眸里却不知为何,会在光芒波动间偶尔地散发出一股沧桑。 江源怎么会和夏初一起出现在这里?且看起来,十分熟稔的样子。 就在安宁不禁猜测起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时,周律开始为安宁对他们做起了介绍道:“这是七少……” “我们认识。”江源打断了周律,微微一笑,率先冲安宁伸出手道:“上回忘记做自我介绍了,你好,我是江厉川的弟弟,江源。” ‘江厉川的弟弟’六个字一出,安宁立即抬眼将江源上下左右地快速扫了又扫,从前还没有觉得,经江源这么一说,仔细看眉眼之间,还真的和江厉川有些相像。 “我们的确长得不太像,但是如假包换。”江源又道。 “亲兄弟一个长得像爹一个长得像妈很正常。”安宁随口地回道,可是当她一说完,她发现怎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呢? 周律脸色微变,江源虽然脸上还在带着笑,但那笑看起来……似乎有些暗淡。 正当安宁在心里兀自嘀咕着时…… “你好,安安,我早就知道你了,我可以叫你安安吗?我是夏初。”一旁,终于抓到空当的夏初一来就很是亲切地挽起安宁的胳膊做起了自我介绍。 安宁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或许是失去一段记忆的关系,使得她无法立即放下心里的警惕,进入任何一个陌生的环境以及遇到任何一个陌生的人,都喜欢先保持安静的距离,默默地观察一阵,熟悉一阵,之后才会开始慢慢地放开来。 因而,像她这样的,本身也会有些抗拒有人像这样突然地贴过来。 更何况,这个人还名叫夏初,长得像那个已逝的明星沈妩,尤其是素颜的样子,又平添了两分相像,不由得地,安宁就想到了江厉川与沈妩之间过往存在过的瓜葛,以及唐邵焱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她。’ 不可避免的,安宁打从心底地开始不想和夏初接近。 然而…… “安安,你不喜欢我!”夏初突然唇角一瘪,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吊着安宁的胳膊一阵轻甩,就如同是小孩子在跟大人撒娇耍赖一样。 看着这个样子的夏初,安宁着实惊讶了几分。 这个平面画面上的那个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名贵又好看的衣服,整个一白富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明星夏初简直是判若两人。 更和昨晚她在廊道里听到的那一把沉稳、冷漠又处处尖锐的嗓音实在是有些不挂边儿。 难道……私底下的夏初就是这副模样的? “你不要被她给骗了,她今年都已经三十了。”江源忽然道。 安宁又是一愣,女人的年纪果然是会说谎的,虽然她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经常会被误认为是还没出校门的大学生,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比她大着四岁。 “江小七,你神烦了!”夏初嘴一撅,很是不满地用力推了江源一把。 这一幕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都会觉得夏初的行为很不对,江源手里拿着手杖,明显是一个腿脚有疾的人。 然而,被推得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在沙发里的江源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得十分开心起来。那种开心不是礼貌性的敷衍,而是真的很开心。 难道…… “安安,打住!” 夏初突然对安宁做出一个‘stop!’的手势,一脸嫌弃地瞪了眼江源,对安宁说道:“我和这小子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安宁一愣,不由得地想去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刚才她把心里的想法都写上去了吗? 一旁,江源也在捣蒜般地点着头道:“嗯,嗯,嗯,绝对不是,她喜欢的是我哥。” ―――――――――――――――――――――――― 内个……打劫!打劫!我是打劫月票滴干活!!! 喊完口号,继续码字,遁走…… .. 第一百五十章 纷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个、、、、、、、、”夏初作势就要教训江源,但江源眉梢一个轻挑,一道狡猾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顿时,夏初笑得极其灿烂起来,“是啊,我最喜欢江六哥了,江六哥对我最好了,不像你,一肚子坏水的江小七!” 从江源说夏初最喜欢的是江厉川起,安宁的眼帘就不觉得低低地垂了下去,再听夏初亲口说出那些,安宁只觉得本就不舒服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大脑一懵,灵魂好像一下子飘到了很远很远去。 自然而然,安宁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一旁周律神色焦急地正要开口说什么,但突然被夏初一扯,夏初低低地说了一句后,周律虽然神色缓了缓,但眉眼之间还有些忧虑。 如果安宁稍稍地抬眼看一下,便可以发现一些端倪。 然而,安宁实在是太过沉浸于心里的疼痛,直到胳膊突然被夏初又是一扯,才稍稍回过神来,就听得夏初在说道:“安安,你是想吃西餐还是中餐?西餐的话你喜欢什么风格的,中餐要吃什么口味的?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我知道江六哥的好多事,包括他小时候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看着夏初那眼里盈盈的笑意,安宁实在是无法自然而然地友好起来,反而还更觉得神经在一阵又一阵地扯着难受,再加上她实在是累得没有胃口,于是婉拒道:“你们决定就好,我想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下。” 说完,安宁又对周律道:“我会叫酒店送餐上来的。” 周律顿时没有了反对的由头,而实际上他也赞成安宁回房先去休息,早在路上时他就觉得安宁脸色不对,看起来格外的疲累,再加上又是一个孕妇。 见周律默许了,安宁看了看江源和夏初,尤其江源,他正一脸担忧地看过来,安宁努力地笑了笑,“我只是没休息好,有些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 江源微微颔首,“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 “要是还是睡不好的话就打电话我,我对付失眠最有办法了。”夏初正一脸热情地说着,突然就被江源拉着胳膊一扯,“废话那么多,你还吃不吃饭了?” 夏初当即握拳去砸了江源肩头一记。 江源懒得搭理她,只是冲安宁笑了笑,提前说了一句,“晚安,祝好梦。” “谢谢。” 说完,刚好电梯来了,安宁挥了挥手,示意再见,而后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大厅里,夏初停止摇手再见,转而一手捏着下颌,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她是真的在不喜欢我呢?” 江源很不客气地冷嗤了一声,“你本来就很找人烦。” 夏初立即一眼瞪去,“江小七,你才烦,你神烦!” 周律是已经对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见怪不怪的,只是兀自地担忧道:“不会太过了吧?” 夏初立即摆摆手,狡笑如狐,道:“这样的事儿我遇到多了,soeasy,要想化学反应强烈些,再加些催化剂不就好了。” “你别加过猛了,把人给拆了。”江源又很不客气地一盆冷水泼来。 夏初唇角一撅,刚要反驳,周律在一旁就道:“要是真拆了,老大会把你的骨头也给拆了的。” 夏初脸色唰地一变,但也只是一瞬,过后又是一脸粲然得意,“可要是成了他得谢我一个大礼。” 江源懒得继续搭理她,只是压低着声音对周律道:“还是没有见到唐邵焱?” 提起这个周律就是冒火,“见到了,在凤凰温泉的总统套房里见到了,我赶去的时候,安宁早就在里面了。” 江源顿时目光一沉,“他要做什么?!” 周律摇了摇头,“不知道,但看起来唐邵焱这孙子好不容易逮住一个机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爸对这件事已经发表了明确的态度,也严禁我那几个叔叔伯伯插手。”江源道。 “真怀疑老大是不是他亲生的,就任由自己儿子这样被人随意捏着。”周律恨恨地道。 “净说这些神烦的事儿,你们都当我是死的是不?说了给我时间,我保证能搞定。”夏初说着,双手把周律和江源往前一推,“走了,走了,我飞了三个城市赶了三个通告,现在饿得都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影后都被你拿下来了,还有什么你支不住的?” “你拿影后了?” 晚上七点过,华灯初上,旋转门转出去的一瞬,夏初甩了甩手,“唉,别说这个,神烦。” ※ 安宁回到房间里却并没有睡,虽然真的觉得很累。 一整天,过得就像是打仗,精疲力竭,遭遇的是战败。 过了七点半,周六,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几乎是风靡全国七八年还经久不衰的电视娱乐节目,经典的开场,欢乐的节奏,主持人的妙语连珠,观众席里不时爆发出的大笑声。 可是,安宁却没有一丝要笑的心情。 眼睛在看着电视,耳朵在听着那些令人爆笑的段子,脑子里却在一会儿地回响起一个多星期前最后一次见到江厉川时他说的那些话―― ――‘安安,你爱上我了!……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随便说些什么都可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真狠心。’ 那个时候,安宁只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地想和这个名叫江厉川的男人靠近,就要多么地使出一倍、两倍……的力气拉扯住自己脑子里的这种危险的念头,继而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她不能再和他继续地牵扯不清了。 他有家室,不是适合的人,而她也已经伤不起。 尽管心里压抑得十分难受,越是刻意地远离,就越是在渴望着靠近,自己和自己的拉锯战里,有的时候甚至快要支撑不住,快要爆裂一样。 可安宁不时地在告诉着自己――‘忍一忍,都会过去的,没有过不去的感情,更何况还是根本就错误的感情,更要赶快地忘记。’ 于是,她就这样坚持着,一个人咬牙切齿地坚持着。尽管她明明就看到了他眼角眉梢间的落寞,她也继续地逼迫自己去视而不见。 然而,她这样狠心的结果,就是一觉醒来,她在他的安排下安然无恙,而他却已经被带走,说是配合调查,但从此音讯全无。 为此,她威胁周律,千里迢迢地来到盛京,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为他做点儿什么。 可是,结果,她的确是做了些什么,得到的是唐邵焱的一句――‘你会为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的。’ 如果这代价仅仅是她一人来支付,那倒无所谓,她不该说了心里所想,结果得罪了人,人家要撒撒气在她身上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却并不是这样。 唐邵焱用冷冷的‘不可能’这三个字令安宁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至极了。 唐邵焱不可能放过江厉川,四十亿的资金按照国家法律死几次都不够,还有更悬乎的是说张城发的死和江厉川有关,目的就是为了独吞那四十亿资金,这又是一项非死不可的罪名,如果被坐实了的话。 还有……江厉川到底和沈妩有着怎样的一段过去,又对长得像沈妩的夏初有着怎样的一种情感,还有……他对自己…… 想到这里,安宁眉头一蹙,她双手开始握拳在自己的脑袋上一阵敲打。 “停,停下来,不要去想!不要去分辨……” 不要去想那些深刻在脑海里的画面,不要去分辨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不爱你,记住,他并不爱你,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再去做损人不利己,没有结果的事!” 不管是已经死去的沈妩,还是夏初,还是她,最后,在江厉川身边的人都只能是他的妻子白瑾瑜。 “是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安宁双手十指深埋进自己三千烦恼丝里,低垂着头,蜷缩在床头,喃喃地又自语道:“只是报恩,只当做是在报恩,欠了人的,就要还……” 江厉川救过她的一条命,雁倾山那次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已经死在了那个叫华子的男人的枪下。 之所以仍旧希望他平安无事,只是因为报恩,想为他做些什么,也只是为了报恩。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可是,她是在报恩吗?简直就是在加快江厉川赴死的节奏啊!一想到有一天江厉川这三个字会成为冰冷墓碑上的一种镌刻,顿时,安宁的心一阵揪痛,痛得令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 “安宁,你就是一个白痴!蠢猪!没脑子!自以为是!妄自菲薄!……你以为你是谁?有求于人就要求人的态度!你膝盖有很高贵吗?你不是早就没有自尊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再忍一忍,你可以忍受夏丽华和陆蔓蔓近十年,怎么就忍不了一个才见面两次的唐邵焱!你个白痴!……” 而就在安宁一边落泪,一边不停地数落起自己时,突然房间的门铃被按响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外面喊道:“您好,安小姐,我是xx会所的,给您送餐。” 安宁擦了擦眼眶,她什么时候订的餐,怎么自己却不知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占有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牛排配意面加一个煎蛋、浓汤还有一块甜点,安宁看着来人递来的一张会所名片。 ‘encoreclub’ 安宁对英文一向无爱,但身为一个方向感很差的人,再加上自身职业的缘故,对地标性建筑物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况且这个会所名气很大,它的其中一位设计师是安宁最为喜欢的,完全可以说走的是正统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路线,一般人他真在里面消费不起。 可是,像这样的会所居然会送餐,着实令安宁感到稀奇。 但一想先前周律他们说要在附近吃饭,而‘encoreclub’的位置就在距离酒店约莫四百米处,难道他们去的就是那里? 想想也是,毕竟有夏初这样的明星一起,要谈的事情还是涉及到江厉川,他们该找这种私密性的会所才对。 想到周律每次一到吃饭时间就格外紧张地盯着她,生怕她不吃或是吃少了饿到他家老大的孩子一样。 难道这是他让人送来的吗? 其实安宁是真的打算吃完晚餐才休息的,可哪里知道一个人呆在紧闭安静空间里没多久,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凌乱起来,一下子也就忘记了要打电话给酒店订餐这件事。 想到这里,安宁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对来人说了一声,“谢谢。” 而后接过食物以及名片,关上了房门。门合上的一瞬间,拐角处,黑色风衣的一角倏地消失不见,接着叮的一声,一道擎长的身影步入了电梯。 ※ 周律还在为江厉川的事到处奔波着,但安宁也没闲着。 江源非要尽地主之谊,于是在他的陪同下,安宁逛了两天的盛京。 这不是安宁第一次来盛京,读研的时候来过几次,工作后也来过几次,但都是因为有公事,所以活动的范围很窄,并没有好好地阅读过这座a市的首都城市。 “今年的枫叶红得比去年格外的早。”一旁,江源突然出声道。 道路两旁尽是火红,今天的风比较大,吹落了一地红色的枫叶,踩在上面不时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安宁手里捏着一片偶然接到的,从空中飘落下来的红色枫叶,一边随意地把玩着,一边道:“突然想到小时候经常从地上捡叶子来玩儿,用叶茎拔河,赌输赢。” “我小时候也玩儿过,还有跳飞机,砸沙包,拍画片,连女孩子的皮筋儿都跳过。”江源说着,眼角眉梢一阵飞扬,见安宁神情微微有些惊讶,他又道:“怎么?不相信吗?我的脚又不是生来就这样的。” 见他误解了,安宁立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比较惊讶像你这样的居然会玩儿过那么接地气儿的东西。” 江源笑了,“我这样的?我是什么样的? “就是……”该怎么形容呢? 就当安宁在考虑用什么词语最为恰当时,江源又道:“那还有更惊讶的呢,我跳皮筋儿最多是跳大青蛙之类的,我哥可是连女孩儿玩的那些都会,他踢毽子都比女孩踢得要好!我跳皮筋踢毽子那些的,都是跟他学的,哦,对了,他还会缝沙包呢!” 这着实把安宁给惊讶住了,线条那么冷硬,经常唇边挂着完美而节制笑容的三十几岁的老男人江厉川从前曾经玩儿过那些东西? “他难道不玩儿车子,枪那些模型的吗?不踢足球不打篮球的吗?” 在安宁印象中,男孩玩儿的大多是这些,更何况江厉川还是当过兵的人。 “他也玩儿,说起足球……”江源说着,顿时忍俊不禁,“我哥上初三的时候跟人踢足球,结果摔了一大跤,磕掉了两颗大门牙,那会儿早就已经换过牙了,所以你别看他现在两排牙齿整整齐齐的,其实上面当中的那俩儿都是假的。” 安宁笑了笑,难以想象江厉川那张脸如果门牙缺了两颗会是怎样的光景。 而就在这时,突然‘咔’的一声,一道白光闪过,安宁唇角边的笑容定格了一瞬,接着就见一旁江源手里正拿着一部微单相机。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江源把相机里的照片递给安宁道。 安宁看着那一瞬间定格下来的画面,“我还是习惯自己照相不笑的样子。” 江源顿时道:“你照相难道从来不笑的吗?” “这应该是一种镜头恐惧吧,天生的别人一喊照相,就立即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我十万八万不还一样。” 所以,她的照片大多都是千篇一律的表情。 “除了结婚登记照,难得地一次笑了,可最后笑着笑着,就把自己笑成了一个笑话。” 江源看了看她眼角眉梢又涌上来的落寞,“所以这是你拒绝我哥的理由之一吗?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对这个问题,安宁不但不愿意多说,连想都不想多想,于是只是道:“原因很复杂。” 知道她这是在逃避,江源没有再提,只是道:“我小时候,我哥很宠我,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除了有一回我要他拼好的限量版模型,他却没有答应给我,最后我闹到了大人那里去,结果大人自然是让他给我,可是,他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用手轻轻一推,把他花了一个晚上拼好的模型给摔到了地上,那时我就明白了,对于他不在意的东西,谁要谁拿去,而他真正喜欢的,他就必须要得到,如果不能拥有,宁可亲手毁去。” 安宁怔忪半响,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禁地打了一个摆子。 “被吓到了?”江源说完,微微一笑,“那只是一个模型而已,又不是他所喜欢的人。” “我吓什么?不管怎样,都和我无关。” 她眼角眉梢有着粉饰过重的漠然,江源看了看,而后就像是没有发觉一般,只是对安宁说道:“风大了,还是进车里吧!” 说完,他冲前方约莫四百米处打了一个手势,立即,停靠在路边的银色轿车开始倒车回来。 “还有什么地方想去……”江源说着,突然手机响了。 安宁无意间瞥了瞥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夏初。于是她很自然地加快了步伐,刻意地保持距离,给予他人方便接听电话的空间。 可是她才刚走到车子旁,就听到身后,江源在说道:“安宁,夏初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庆功party。” ※ 流光溢彩的厅堂里,又是一场极尽奢靡的浮华。 这是为夏初夺得影后所举办的迟来的庆功宴,安宁本不想来,可是江源说:“夏初把礼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已经送到你酒店的房间里了,你要是不去的话,她一定会丢下一堆人亲自上门来请你的,非要你说个清楚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 安宁当即就觉得――不会吧?才见过几面的人啊!需要这样吗? 可是,江源却说:“相信我,一定会的,她的朋友很少,尤其是女性朋友,除非你是真的讨厌她。” “我没有讨厌她。” 尤其是像这样一个明明都三十了,还会吊着她的胳膊一甩一甩,如同小孩在跟大人撒娇耍赖一般地说着‘安安,你不喜欢我!’的夏初,说实话,她真的无法讨厌起来,相反的,还有些喜欢起来,而这种喜欢,就像她第一次在宿舍里见到夏薇,见到林思佳一样。 可是…… 一想到林思佳,安宁不免心里有些惆怅。 而那时偏偏江源的手机又响了,是夏初打来的,虽然是打的江源的手机,找的却是她。 电话里,夏初可以说是极其地兴奋,又是跟安宁描述着她给她挑选的礼服有多么的好看,又是大力地要求她一定要来,甚至还不惜各种威胁。 安宁听着听着就有些哭笑不得,最终莫名其妙地点了头。 于是,此时此刻,她就身着着夏初为她准备的那件水绿色的旗袍,好在此时肚子还没有出来,所以腰身刚好,再略施粉黛,出现在这个主题为假面的庆功party里,看着不远处,穿着夜礼服的江源挽着女王打扮般的夏初华丽出场,掌声响起的同时,安宁接到了江源和夏初投来的赞赏目光,她微微一笑,而这时,周围也开始飘起低低的闲言碎语。 “有的人就是会看风头,哥哥才出事,立即转投弟弟的怀抱。” “可惜是一个跛子!” “所以你才没她红啊!人家多看得开的,跛子怎么了?跛子的爹是姓江,妈是姓季,季家知道不,开国元勋!如果江厉川遇到的事儿摊在江源身上,告诉你,只是一句话的事儿,立马他什么事儿都没有。” “江厉川也算是嫡出吧,可惜他妈没有季家那么强的背景,难怪最后离婚了,江政有今天,背后少不了季家的支持。” “这下好了,江家诺大个产业,以后都是江源一个人的了。” …… 原来江厉川和江源不是一个妈所生? 安宁正在消化这个消息时,只听得门口处又是一阵轰动。 一眼看去,安宁只认出了那个男的,正是唐邵焱,而至于他手里挽着的女人…… 有人喊了一声,“那不是申雪莉吗?她怎么来了?” 顿时,安宁明了。 而这时,周围的人又道:“咱们的sherry什么时候成了业界出了名的宽容大度好脾气会做人了?不过那一身红,真是扎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她的庆功宴呢!” “我要是她,我就不来了,这不是找难堪吗?” “她可不那么认为,还带着未婚夫如此隆重地来‘恭贺’。” “其实女人嘛,迟早是要嫁的,工作再努力,得再多奖,再有名气,不如嫁一个好婆家,这一点上sherry这个老人儿可精通多了,早早地就拿下了唐邵焱,未来盛世传媒的女主人,不当影后也比影后风光。” “这可不一定,你没听说吗?这回夏初为什么会得奖,虽然她的确是有实力,但别忘了,sherry后台也不差,若不是关键时刻,她的后台倒戈相向了,今天的party女主角还真得换一个人。” 立即,就有人惊讶道:“怎么可能?他不帮自己未婚妻,去帮夏初?” “这圈子里的事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上个月媒体还拍到了唐邵焱和夏初一起同游巴厘岛呢,更何况,你也不看看夏初长得像谁。” …… 听到这里,安宁只觉得一阵没趣,刚准备转身挪地儿,就听得身后有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安宁?” 安宁一回头,吃惊一瞬后,眉头不由得地微微一蹙。 来人竟是陆湛东!!! “果然是你!”陆湛东目光再三地在安宁身上扫了又扫。 先前老远时他就看着像,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一袭水绿色的旗袍,就像是从秦淮河畔走出来一般,无需太多的装点修饰,就已经是婀娜多姿。 从细腻白希的脖颈,到圆润香滑的酥肩,再到那不大不小玲珑有致的胸脯,以及柔弱无骨般的腰肢,最后是两条修长白希的细致双腿,这简直就是一条近乎于完美的勾魂曲线! 再加上…… 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髻,鬓角边有几丝俏皮的碎发软软地依偎在脸颊旁,使得她更具几分妩媚,妩媚到几乎一眼看去,就销掉不少人的心魂,再加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光芒闪烁间,有些不谙世事的样子,更加令人想要呵护。 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进来没多久就发现她的原因,因为不止是他,这里有不少男士的目光也在紧盯着她,可是……她却一直没有发觉,真是神经迟钝得可以! 这是陆湛东第一次见安宁穿旗袍,穿得那样的好看,好看到令他感到欣喜,又感到一阵的陌生,陌生之后是无尽的害怕。 她越是耀眼,就越是距离他越远。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 看着他表情里的嫌恶,安宁心里一记冷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个样子又怎么了?” 即便她说这话时,唇角正噙着一朵似有若无的笑,即便这笑里还带着明显的讥讽,可是,他仍旧觉得自己的目光忍不住要去贪恋。 而贪恋之下,陆湛东不知该如何回答,反而语气还不由得地软了一软,“我去找过你,你不在,我还打你那么多次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短信也不回。”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我人在这儿呢!”安宁有些讥讽地回道。 陆湛东眉心一蹙,“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话吗?” 安宁点头道:“可以,只要你先摆正好你的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 “这是一个party吧?像我这样穿着打扮的人比比皆是,如果我像是应召女郎的话,那么她们,又是什么?还是……”安宁说着,眉梢一挑,带着一些轻蔑,继续道:“在陆总眼里看来,这里所有的女人穿没穿衣服,穿什么衣服,其实都是一个样,都是可以招招手就来的应召女郎?” 陆湛东面色一沉,“我没有那么说。” “但是你脸上是这样写着。” 陆湛东眉心又蹙了蹙,“安宁,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在你突然消失不见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桐城市又翻了一个遍,最后得知你是来了这里,我又立即飞过来,在盛京里又找了你几天几夜。” 安宁这才注意到他眼里的疲惫,于是语气有些缓了缓,“是我没考虑周到,我会打个电话给爸,让他不用担心,我很好。” “你是很好,但你知不知道你突然消失不见时我好不好?我以为你……”陆湛东说着,突然一顿,神情蓦地痛苦起来。 “想不开?自杀了吗?”安宁说着,微微一笑,“我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只不过这回是骂我的人多了一些而已,比那更难听的我都听过,那算什么呢?我最多是气愤而已,但还没有想到去死,所以……陆总,抱歉了,真心地让您失望了。” “要我说多少遍!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没有意义的话说多少遍都是一个效果,所以不如不要说。” 陆湛东的表情顿时僵硬如铁,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齿缝里磨出来道:“你是看得开,可是我看不开。” 如果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这个问题,这段时间他光是假设一下,都觉得心肺间一阵剧痛。 “安宁,我们停止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 “陆总!” 突然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陆湛东。 “原来你在这里!刚才有人跟我说你来了我还不信,你说你怎么来京也不提前跟我招呼一声呢……”来人一过来,就开始对陆湛东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陆湛东刚想找个借口礼貌性地结束对话,一旁,哪里还有安宁的身影。 ※ 安宁不想再和陆湛东多说一句话,于是步子走得有些急,生怕他会追过来,可是…… “你再往前走,我可就又要被你撞倒了。”一道充满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安宁一回头,只见是江源。 “别看了,陆湛东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江源又道。 安宁一愣。 江源只是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纯净的笑容,可是……狡猾如狐。 安宁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那人是你引过去的?” 她就说嘛,怎么来得那么及时。 “准确地说,刚好他要找陆湛东有事,我只是告诉他陆湛东人在哪里而已。” 江源一说完,安宁觑了一眼过去,心说,到底是亲兄弟,看似纯良,其实肚子里也装了不少黑水。 “你介意扶我上楼去休息一下吗?” 安宁这才注意到他的站姿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江源无奈地笑了笑,“今天站得久了些,快要极限了。” 安宁顿时心里一阵内疚,扶住他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白天还陪着她在盛京里逛了不少地方。 “这只是天气的原因,天一冷,就会这样,回去做个热敷,再按摩一下,休息休息就好,没有什么大碍。” “你的那个男助理呢?” “洛克有事暂时离开了。” “那夏初呢?” “你忘记了?她可是今天party的女主角,再说……她也有她的事。” 而至于是什么事…… 安宁当时并没有多想,直到把江源扶上楼后,离开时,电梯里,突然叮的一声,门打开间,一个衣着华丽,但是面色惨白,神情有些悲戚的女人站在电梯门外,冲安宁扯着唇角笑了笑,然后有些虚晃地说了一句,“是你呀,安安。” 安宁看着夏初那已然模糊掉的唇彩,以及她那微红的眼眶、已经花掉的眼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这时,夏初却忽地拍着她的肩膀,语意轻松地道:“放心吧,他没事儿了,真的,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他? 安宁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那个‘他’指的原来是江厉川。 可是……江厉川怎么会突然之间转危为安了? 突然,安宁又想到了那晚自己在走廊里听到的对话,还有周律说过的那个‘三天’,而算一算,今天不正好是夏初承诺给周律的三天时间截止的时候吗? 难道…… “你答应唐邵焱了?!”安宁忍不住道。 这回换做夏初一愣。 安宁只好道:“颁奖礼的那晚,我出来透气,无意间听到了你们在走廊里的谈话。” 夏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儿道:“原来……如此啊!” 她的声音里苍凉更甚,安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这时,夏初突然咒道:“这个混蛋把我的妆都给破坏了,还有我的心情……” 夏初说着,一顿,“安安,你陪我一会儿好不好?” 在她那带着期盼的神色看过来的一瞬间,安宁就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尤其是拒绝一个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十分有眼缘的女人,且这个女人虽然面上带着笑,一副很坚强的样子,时不时地还会很有底气地咒骂几句,可是,从她的眼底,安宁却可以看到丝丝的不安。 是因为即将面对的一切吧! 为了江厉川,她居然把自己卖给了那个名叫唐邵焱的男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代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期限只是一个月,但是……对于不情愿的人来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折磨。 而一想到夏初以后要在这种折磨中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是真的是爱着江厉川啊!如此地深爱着啊! 而她,她算什么呢? 安宁只觉得自己一瞬间,在夏初面前变得十分的渺小,可以几乎渺小到尘埃里去了。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了最顶层。 步入天台的一瞬,四面八方的夜风,轰轰烈烈地扑了上来,攒珠刺绣的白色裙角如一面战败的旗帜在猎猎作响,一如夏初此时此刻仰望夜空时那眼里流露出的苍凉,她说:“安安,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正是阴历十六。 月亮的确是很圆,圆得肉眼看不到一丝的残缺,高高地挂在天空上,美丽而冰冷地微笑,漠视着人间的残缺。 “突然好想吃棒棒糖啊!”夏初突然又道。 在安宁听来,夏初的话题十分跳跃,完全接不上,可是……却不突兀,尤其是在这样的月色,那样的心情之下。 “我哥跟我说的,他就经常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些甜腻的东西,后来就养成了习惯,再后来父母离婚,跟着我妈一起到了一个新家,每天被个恶魔欺负,经常不开心,经常吃棒棒糖,结果吃这吃着,越来越胖。” 夏初说着,笑盈盈地对安宁比划道:“安安,你相信吗,我以前的身材是现在的两倍哦!” 安宁抿嘴笑了笑,“那你后来怎么减肥的?” “减肥啊……”夏初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起来,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经历了一段很低谷很黑暗的日子,把身体里那些多余的东西给甩掉后,自然而然就瘦了。” 说完,夏初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愤愤起来,握拳道:“但是我后来知道那压根就是我哥嫌我烦,嫌我吵着他了,想要我安静,于是随口胡诌的而已,结果我居然信以为真了,还一吃吃了那么多年,养成了习惯,活生生地把当年一个清纯小美女吃成了无敌小胖妹!就因为那么大只的身材,上学时我没少受欺负!他要是也这样的话,怎么可能没早早地吃成一个大胖子!我那会儿居然信以为真!” 安宁顿时忍俊不禁,“可是的确起作用了,不是吗?” “心理依赖作用而已。”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吃一些甜腻的东西,尤其是奶油类的。” “你也夸张地胖过?” 面对夏初那充满希翼,渴望心理平衡的目光,安宁抱歉地摇了摇头,“有那么段时间我吃得也很频繁,不过……真没那么夸张地发胖过。” 夏初唇角一瘪,“好不公平啊!” “不过我上学的时候即便不胖也有段时间没少受欺负,因为我带着浓重乡土气息的普通话。” 安宁刚一说完,夏初就突然一手拍在她肩上,“安安,你简直太好了,你平衡了我。” 安宁顿时有些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人一起开心开心’的平衡定律吗? 她突然觉得夏初这个女人……有些损。 “有你当我小嫂子实在是……太好了……”夏初突然一脸兴奋地感叹道。 安宁一怔,“什么?” 夏初神情滞了滞,随即道:“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哥,不是那个恶魔哥哥,而是我的亲哥哥,就是导致我喜欢吃棒棒糖的那个混蛋哥哥,又是好闺蜜,又是好嫂子,呐……我突然觉得我好幸福呢!” 安宁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如此。 “你都说了,你那哥是一个混蛋。” “对我混蛋了些而已,但相信对你是绝对不会的。”夏初说完,神秘一笑。 “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举行婚礼!不过在这之前……” 夏初眉目间染上了一抹痛楚,带着浓烈的哀求,对安宁又说道:“我可不可以不拜托你一件事,你那晚在走廊里听到的事请谁也不要告诉,好吗?我不想……让他知道。” 他,指的还是江厉川吧! 不怕在一个不爱的人身边被折磨一个月,却只在乎江厉川会知道。 安宁顿时心中一揪,五味陈杂。 她在对自己说着――‘安宁,你能为江厉川做到这样吗?你根本做不到,因为你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样爱他,所以……恭喜你,以后江厉川不管是继续和白瑾瑜过,还是选择为他忍受侮辱的夏初,都与你安宁无关,你心里的疼痛也总有一天会愈合,因为……你没那么爱他。 对,他不爱你,你也没那么爱他。 这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可是,就当安宁这样想着时,另外一道声音也在心底钻了出来,轻细而锥心,那道声音是这样说着的――‘哦,真的吗?那么你为什么每次你对自己说‘他不爱你’时你的心脏会疼痛呢?其实你最期望的还是……他是爱你的吧!你只是受过一次伤害,有些胆怯了而已。而如果前者都不能成立,那么后者呢?是不是不攻自破?’ 安宁心脏一滞,像是瞬间停止了跳动。 而这时…… “安安,我拜托你,要是他知道了,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他救过我的命,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夏初,我很爱他,就像爱我的家人一样,我可以为他做尽一切,这种心情……你能体会吗?” 夏初说着,咬着唇,眼泪如珍珠一般,一颗连一颗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划过脸颊,被夜风吹散在尘埃中。 久久之后,安宁才从喉咙里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夏初抽了几下鼻子,扯着唇角笑了笑,又扯着安宁的胳膊,一晃一晃地央求道:“安安,当我的小嫂子吧!我哥保证对你特别地好,真的!” “我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会有这个打算,你还是为你的混蛋哥哥做另外介绍吧!”安宁说完,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来。 夏初唇角一瘪,嘀咕了一句,“做另外介绍?他不拆了我的骨才怪!” “什么?”安宁问了一句,以为她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 夏初立即回过神来,“没什么,安安,你真好,当我的小嫂子吧!我说真的!” 话题怎么又绕回去了? 安宁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 安宁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份证还在唐邵焱手里的这件事,直到周律忙完赶过来接她提前回酒店时,停车场里,安宁刚要上车,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安小姐。” 一回头,就见是唐邵焱身边的那个高壮保镖。 “这是您的身份证。”对方说着,就把卡片递了过来。 安宁刚一接过,对方又道:“唐先生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那天说的话仍旧有效。” 安宁当即心里一沉。 而与此同时,party还在热闹地进行着,陆湛东终于从那些没完没了的应酬式聊天里挣脱出来,不停地在打着安宁的电话,然而,始终是机械的忙音,顿时,他脸色一黑,这该死的女人,她是不是把他的手机号码设置到拒绝接听的黑名单里了?! “陆总,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飘来,只见是唐邵焱。 陆湛东眸子微微地眯了眯,他是知道唐邵焱的,出席一些商业场合时经常会碰到,但却没有什么深入性的交谈,尽管恒盛不少的产品代言人的经纪约是在盛世名下。 “party结束后有没有兴趣再一起出去喝一杯?有一个项目很想向陆总请教请教,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如何?”唐邵焱说完,勾唇一笑,极尽诡谲。 ※ 虽然夏初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安宁回到桐城市后,距离夏初的party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迟迟不见放人,安宁终于明白唐邵焱让自己保镖带来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夏初再三地保证唐邵焱会放人,而江源也说唐邵焱这个人还是很守信的。 事实上,关于江厉川的种种不利证据已经在一一地被推翻,可纪委那边给的回答却是――放人还需要一个手续过程。 抓人的时候说抓就抓了,放人还需要手续过程? 就如同周律所说的那样,“唐邵焱这孙子纯属故意的!!!这笔账迟早会跟他讨回来!!!” 而安宁除了愤怒外,还在内疚着。 让江厉川在里面多受一段时间的苦,这就是她为惹怒唐邵焱所付出的代价。 可她还要庆幸这代价只是如此。 这就类似于那种‘你被人打了一个耳光,最后还要庆幸他只是打了你一个耳光而不是两个、三个……’之类的荒谬事。 在雁倾山又住了八天后,于一个清晨,终于接到周律的电话,电话里,周律在兴奋地说着:“大嫂,老大没事儿了,被放出来了,我马上就接他过去找你!” 一瞬间,安宁听见心里一声清脆,那是一直压着她在她心上的其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 “你确定你不是要逃跑,而是要去给江伯伯一个惊喜吗?” 安宁刚走出门,就听到身后莫非在这样问道。 ―――――――――――――――――――――――――――― 下午去银行办事,估计第二更……又是晚上了。 每天的口号继续喊起――投月票吧亲! 另外:快过年了,想送看文的姑娘们一个小礼物,一点儿心意而已,但是个人能力实在有限,所以我就在文下开一个楼好了,十个名额,必须是看文的v会员,选楼层尾号数为2的,16号――19号中午截止。 谢谢大家一路相随,如果愿意,陪我一起看完这个故事。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离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啊!”安宁说着,轻轻点了点他的小俏鼻,“没礼貌的小鬼头,叫阿姨,我都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我要跑的话,早就跑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要不一起来?刚好谭爷爷要去市区,咱们一起搭个顺风车?如何?” 莫非歪着脑袋,觉得想想也是,于是头一扭,“谁要跟你去,我还要上学呢!” 说着,他就背着书包朝山的另一边走了。 院子里,莫婶还在一边择着菜,一边冲安宁打着手势。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安宁已经能看得懂不少手语了。 莫婶在比划的则是她每天都会对出门前的莫非说的话――注意安全! 安宁扬了扬手,回了句,“我知道,放心吧!” 一上车,就听到谭老在说道:“那小子要是突然看到你一定会很欣喜!” 安宁抿唇笑了笑,“不要是一个惊吓就好。” 说完,她又对阿德说道:“德叔,麻烦在紫薇路附近停一下,我想先回去换身衣裳,把自己收拾收拾。” “你们女的就是事情多,那么久没见面,还惦记着要先打扮。”谭老道。 “谭爷爷,女为悦己者容,这是老祖宗辈儿就传下来的规矩,咱们得守,不能数典忘祖。”安宁回道。 谭老咂吧了下嘴,“安丫头,你这样倒是令我想起我那个死老婆子了,当年我被抓了一个多月终于要被放出来时,她也是这样,走到半道上突然要跑回去画什么妆,结果我一出大门只看见一票兄弟,没有一个女的,更不用说我那老婆子了,顿时我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在里面和一帮子大老爷们呆了一个多月就算,终于可以出来抱老婆了,结果又是一票爷们儿,这种心情你们女人是不会理解的了。” “少说得您好像特别伤心难过的样子,其实您那会儿心里也是在偷着乐的吧,这不也说明了她心里特别地在乎您吗,只有很爱一个人时,才会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统统都呈现给他。”安宁说道。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谭老说完,微微一笑,扭过头对安宁又道:“安丫头,你是真的爱上江小六了啊!” “我没有。”安宁习惯性地立即否认道。 谭老觑了一眼过去,“没有?” 安宁没有说话,只是眼帘低低一垂。 谭老顿时明了,长长地‘哦’了一声后,又道:“那真不知道到底是你不幸,还是他不幸了,口是心非最容易造成误会,误会要是不及时解开的话,就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谭老说完,一声喟叹,带着无尽的悔。 安宁想到‘江厉川’这三个字,瞬间想到了自己那被捆绑在一起的重重心事,犹如树的年轮,一圈复一圈,圈圈相扣,最终扣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身边有他的妻,还有一个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红颜,既然你不敢再那样奋不顾身地去爱,那么你为什么不趁早离开? 离开…… 一想到这两个字,顿时犹如有一根根细小的银针在心头密密麻麻地扎。 或许这就是人性里的贪欲! 爱,却又不敢去爱,偏还想要独占! 可耻的贪欲!可耻的第三者!可耻的爱情逃兵! 看着窗外变化纷呈的风景,看着那一片片在疾风中被刮起的落叶,安宁勾起唇角,狠狠地,讽刺地笑了。 ――骗子江厉川,根本就是一个混蛋! 而她居然会爱上这样一个骗子,这样一个混蛋! ※ 今天本该是一个欢喜的日子。 可是,人的心情就如同傍晚的天边那一抹残阳一般。 “靠!手机还是关机。”周律说着,真有一种把自己手里的手机给砸出去的冲动。 从上午拨打到现在,安宁的手机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 而她人呢? 据莫婶所说,一大清早接到他的电话后出门了,说是要去接江厉川,给一个惊喜,还搭的附近谭老家的顺风车。 可电话给谭老,谭老身边的那个阿德却回道:“我们把安小姐送到了紫薇路,她说她要回家去收拾收拾,打扮好看点儿再去接江先生。” 然而,现在已经几点了? 都傍晚了,从市区到这里,开个车都可以三、四个来回了,却还是不见安宁的人影。 周律简直不敢去回头,怕一回头就看到他家老大那张铁青的脸,会令他觉得头顶的乌云压得更重了,像是这辈子都不会见到天日的感觉。 “安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呢?”一旁,夏初还是把心里最不好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她特地赶今早的飞机来桐城,结果,江厉川是出来了,可是安宁…… “难道唐邵焱那孙子前脚放人,后脚又让人绑了安宁?”周律立即猜测道。 夏初顿时目光一沉,这的确像是那个混蛋会干得出来的事儿,他只是承诺了会放江厉川而已,但并没有承诺之后不会做哪些事,一想到这里…… “这个王八蛋!” 夏初一边咒骂着,一边就拿出手机,可是才把手机解锁,就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厉川忽然开口说道:“不是唐邵焱。” 周律和夏初皆是一愣。 “她应该是自己跑了!”江厉川又道。 “为什么啊?!”周律当即不明白了。 夏初稍稍地想了想,才道:“不会是因为白瑾瑜那女人吧?” 江厉川没有说话。 夏初又道:“要真是这样的话,太冤枉了,安安怎么不再多等等呢,等你回来她就会知道一切了,你为了可以和白瑾瑜离婚,差点把自己真的给栽进去了,现在好不容易离婚了,可安安却不见了,要不要这么戏剧性啊!” “老大,我现在就叫弟兄们去找!”周律说着,就开始要拨起电话来。 可是…… “用不着。” 江厉川这一出声,周律和夏初又是一愣,这到底唱的哪出是哪出啊? “安宁那个堂哥叫什么名字?” 周律不知道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回道:“安晓峰。” “把他给我找出来。” 江厉川的眼底一瞬间变得幽沉而阴狠,那是周律再熟悉不过的了。 “那一家子人一直备受陆湛东的关照,不过……”周律说着,桀桀一笑,“老子早就看姓陆的不顺眼了。” “等等……”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夏初终于琢磨了过来,“江厉川,你疯了是不是,这样子安宁只会对你的芥蒂更深的。” “那个女人就是有把人逼疯的本事,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继续等待。” 江厉川一说完,周律就附和道:“这点我赞同,有时候女人就是欠收拾,不给她点儿厉害瞧瞧,一不注意就上房揭瓦了。” “收拾个毛线!”夏初瞪了周律一眼,又对江厉川道:“我不赞同,你不能……” 江厉川只是淡淡地看一眼过去,“阿妩……” 夏初神情愣了愣,心里有些微酸,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尤其是那个‘妩’字。 “你再不走的话,飞机就要延误了。” 夏初刚要开口,江厉川又道:“我保证下回你再来时,她会是你嫂子。” 话虽这样说,可是…… “哥,如果可以,你还是不要让她看到你的另一面,她不一定能够接受得了。” ※ ‘大柳镇’这三个字之于安宁而言,并没有那么真切的意义,虽然他们都说那是她十二岁前和她母亲一起居住的小镇,也是安家的祖籍所在地,可是,自从十二岁那年的车祸后,她醒来,只是听说了这个小镇,却一次也没有抵达过,脑子里对这小镇也没有任何的印象,原来,一切都只因为她原本并不叫安宁的缘故。 然而,她却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字,习惯了把这个小镇当做自己的故乡,甚至习惯到明明一次都没有来过这里,可看着那道具有百年历史的,写着‘大柳镇’三个字的牌匾,街道上的古朴建筑物,那一个个服装极具特色的男男女女,还有街边挑着担子叫卖的麻糖,这一切的一切…… 她竟莫名地有一种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真的在这里居住过一样。 尤其是看到那些背着小背篓扎着两个羊角辫子的小姑娘时,一瞬间,安宁犹如看到了十二岁前的自己,但转念一想…… 不对。 那只是大人们对她描述的她已经被忘却的童年时光里的一个片段而已。 片段的主人是属于真正的安宁,而不是她。 她之所以会一瞬间产生这种幻觉,是因为那种被称为是‘记忆植入’的缘故吗? 安宁一边想着,又兀自地摇头笑了笑。 离开桐城后,她脑子里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于是一个人简单收拾了行李,上了火车,尽管是软卧车厢,但还是路上够颠簸。 耗时十三个小时,终于抵达,又花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把安家的老宅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 稍作休憩后,才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把卡片给取出,换上新办的卡后,再启动开机画面。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复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打从接到江厉川平安无事被放出来的消息起,白瑾瑜的脑子就炸开了锅。 他居然能出来!他居然还能被放出来!!! 一整天的时间,白瑾瑜都在恍恍惚惚,尤其是想到她母亲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说:“厉川在里面一定受了不少罪,你对他要比平时更加上心些,什么也不要问,不要说,先让他休息,你爸说晚饭让你们一起过来吃。” 一想到这里,白瑾瑜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一般。 “江厉川说一,我不能说二,他说去东,我不能去西,他在外头有女人,我就要装作一副宽容大度,一切都是我的错的样子,我有什么错?是要让他去外面找女人的吗?难道他打了我的左脸,我就一定要笑着问他手疼不疼啊,打得爽不爽啊,不爽的话,我就要把自己的右脸也凑上去让他打一个爽快吗?” 唐诗诗家里,白瑾瑜说着,猛地灌了一口酒。 “瑾瑜姐,别喝了……”唐诗诗一边夺着白瑾瑜手里的酒瓶子,一边道。 然而,白瑾瑜反而还拽住她道:“诗诗,你别管我,我难受,我不喝不行,我多想告诉他们,我和江厉川已经离婚了,我根本不后悔,爱谁谁去伺候他去,我是不会再去了,可是……我害怕……呜呜……你说,他为什么还会出来!!!为什么还能出得来!!!!我不知道还能瞒他们多久!” 唐诗诗皱眉道:“难道还要复婚不成?”。 白瑾瑜抬起头来,目光决绝,“不,绝不!” “那还有什么办法?或者……瑾瑜姐,你去国外躲一阵子,等你爸脾气过去了再回来?” 白瑾瑜茫然地摇了摇头,脸颊被泪水洗得惨白,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叫林思佳的女人怀上了东子的孩子,听说,不久他们可能就要结婚,我心心念念地回来,好不容易和江厉川离了婚,以为就算事后被他们知道了,我也不怕,我有东子在,可是,现在……” 说着,白瑾瑜抬手擦了擦眼眶里又淌出来的泪水,对唐诗诗又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许,就这样吧,我将要再一次失去东子了,第一次我挺过去了,这一次……” “不就是那个林思佳吗?”唐诗诗快速打断她道:“你怕什么?那女人只不过是仗着长得像你才有今天的,现在又想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没门!像这种女人,给她点儿颜色看看,她就知道厉害了。” “怎么给?难道给她钱?” “她可以仗着孩子嫁进陆家,你现在给她再多的钱她也没有用。” “那怎么办?” “瑾瑜姐,你心不够狠,斗不过这女的,找个机会,我陪你一起去会一会她。”唐诗诗说完,眉目间闪过一道阴狠。 ※ 长途疲惫,休整几日后,安宁走在山坳间的小路上,竹篾小背篓里装满了刚从市集买来的还带着泥土芬芳的新鲜蔬菜,临时落脚在枝头上的翠鸟时不时地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山下的河水里有一边放牛一边在水中嬉戏的孩童,这不禁地令安宁想起了那一天在雁倾山里的河边的情景,那个时候,岁月也是如此的静好,可是…… 河边的女人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就哈哈地大笑起来,安宁的思绪被打断,那爽朗的笑声就如同这高远而蔚蓝的天空,听着的人心里都会不觉地豁朗起来,一下子就暂时把刚要涌上心头的愁云给吹远了去。 石板桥上,经往的路人在用当地的语言聊着天,看安宁经过,他们时不时地会睇来两眼。 许是因为镇子不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有生面孔进来,便会格外瞩目的缘故。 安宁已经习惯,在市集买菜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好奇地问起。 而奇怪的是,她不但能听得懂他们的方言,甚至这方言的强调令她想到了自己当初那一口被人嘲笑的别扭普通话,尤其是有些词语的发音,譬如‘yu’,这里的人即便换成普通话,也会遵循方言说成是‘yi’的发音,‘下雨’会被说成是‘下以’,还有‘角落’会说成是‘kaguoguo’……诸如此类。 想到这里,安宁不禁怀疑,难道……她十二岁以前曾经在这个小镇或是镇的周边地域里居住过? 然而,安宁只能这样猜测。 据安志军所说,安志国当年把她领回安家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要求安家人把她当做是安宁。 关于她的来历,唯一可以做为考据的只有…… 安宁抬手搁着薄衫摸了摸链子下的那枚黄金指环,旅途遥远,她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它给遗落了,于是找来一根红绳挂在了脖子上,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贴着她的胸口。 “姑娘,请问一下,麻柳组97号要怎么走?” 安宁刚走下桥,就被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穿着一身改良式中山装的中年男人给拦住问道。 这么正宗,还带着些京味儿的普通话,也是外来人? 想着,安宁就自然而然地拿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道:“这里山路有些绕,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我就住在那附近,不如您就跟着我走吧!” 中年男人表情微微地愣了愣,目光快速地将安宁又扫量了一下,回道:“我开着车来的,就在那边,你上车来给我指路吧!” 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安宁看了看停靠在路边的吉普,车牌号正属于管辖大柳镇的c市,又看号码的第二个字母,是c市市政aa府的车子?可这个中年男人可没有c市地方口音,难道是京里来的官? “姑娘,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在哪里上的学?今年才毕业的吗?”车子上,中年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闲聊性地问道。 安宁想大概是自己这一身有别于镇上绝大多数居民的城市化衣着,再加上刚才说着普通话的缘故,所以对方才会这样问。 “在b市,早就毕业了。” 中年男人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看不出来……,你是回来休假吗?” “算是吧!” 中年男人一听安宁回答的语气,知道她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下去,于是转而道:“b市可是个好地方,高校云集,尤其是b大,百年老校了。” “我就是b大毕业的。” “那我们算得上是校友了,你认识b大的……” …… 镇上的房子错落没有规律,尤其是人群聚居的地方,道路或宽或窄,车辆无法顺利通行,再加上门牌号不像大都市里那样规律好找,8号的隔壁还会是47号,所以安宁带着中年男人很是花了些时间,最后终于在距离安家祖宅前面一排房子里找到。 安宁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为这错乱的门牌号。 安家祖宅这一排间隔四户就是97号,距离如此之近,可安家祖宅的门牌号居然是36号。 这房子虽然如安家祖宅一般的破旧,但却十分干净,应该是有人常住。 院子里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看起来年纪约莫六十上下的年纪。 “老首长!”中年男人一进院子就喊道:“您怎么也不等等我。” 男人没有回答。 透过他微微抬起的下颌,安宁猜想他的视线防线应该是正在看着自己,因为……就在他下颌扬起的瞬间,她感到了一阵急剧的压迫感。 “就是这个小姑娘给我带的路。”中年男人说着,回过头对安宁道:“我找到人了,谢谢你。” 安宁微微地笑了笑,“不用谢,那我走了,再见。” 安宁说完就转身离开,本打算朝前走走绕回去,可是刚走了没几步,她突然脚步一顿。 看着那扇斑驳的铁窗,紧闭的窗帘似乎随时会被掀起一角,然后露出一只眼睛。 安宁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她曾经无数次地站在窗外,和那一角里那道怯怯又新奇的视线无数次地对视过一样。 这种感觉,太过诡异,难道……是因为恐怖片看多了吗? 安宁摇摇头,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里。 而97号房子里,中年男人两手提着行李,一进院门,就感叹道:“差点又找不到地儿了!这地方真难找,隔了三年没来,就一下子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旬秘书,看来以后每年都要来一次,你才会记住。”戴墨镜的男人回道。 “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怕这里市政aa府镇政aa府的人要喊吃不消,他们会想,首长年年来这里视察,是对我们这里十分不满意吗?” “要是这样可以把他们的皮都绷紧些的话,我以后每年各地都可以去一次。” “那季秘书的意见可要大了。” “她有什么意见?她不比我忙。” 旬秘书,笑了笑,“老首长真是好福气,娶到了季秘书这样的贤内助,为帮您分忧,辞了公职当起了女强人。” “在这一方面,她的确是做得很不错。” “对了,刚才白部长打来过电话……”旬秘书说着,看了看戴墨镜的男人,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知名政要人物江政,见对方微微颔首,示意继续,然后才道:“他说联系不上厉川和瑾瑜,他们不知道是一起去哪里度假散心了,白部长只是有些担心厉川,所以问问您知晓他的近况不。”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安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提起江厉川,江政的脸色立即微微一变。 旬秘书心里默默地叹了叹,就知道会是如此。 这一对父子……明明是父子,却有的时候,更像是冤仇。 “如果这点儿小挫折都扛不过去,那么他就不是我江政的儿子。”江政说完,对旬秘书又说道:“你就把我的话转告给白部长,另外,唐中年那边让他再盯紧些,这回的纰漏绝不能再出现!” “好。”旬秘书应了一声,忍不住说了句,“不过,老首长,我说句实话,您可不要生气。” “你是想说唐中年身边有个唐邵焱,父子两个一条心,我为什么不和厉川改善改善关系,让他也来帮帮我,对不对?” 江政一说完,旬秘书立即点头道:“是,就是您说的这样,您自己也说,厉川最像您年轻的时候。” 江政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这房子,望着院子里那棵栀子树,如果这树现在长在盛京,早已经是枝叶凋零了,也只有这里的气候,它在这个时节,还会绽放出花骨朵来。 “房子还在,她种的花也至今还在。”江政只是这样说道。 一听他用那样的语气提起那个‘她’,旬秘书心里不免地也跟着叹了叹。 因为这房子以前的主人,也就是种花的人……早已经不知踪影。 而这个人,也是导致江政、江厉川父子变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源头。 ※ 九月底,雁倾山里的气候已经提前步入了深秋。 壁炉里,炉火烧得很旺。 莫非正似模似样地坐在画架子旁仔细地给他白天已经勾勒好的黑白画面渲染上色彩,那是他明天美术课上要交的作业。 “江伯伯,夏初姑姑送我的颜料是不是都很贵?都是英文,进口的吗?”莫非看着笔下的那和班上同学所用的质地截然不同的色彩,向江厉川问道。 winsor&newton的颜料是目前国内进口颜料中最好的,能不贵吗? 对于一个初学者,尤其是一个孩子,用这么好的颜料不失为一种浪费,尽管……这个孩子很有绘画的天分。 不过,江厉川还是道:“这是你夏初姑姑在国外买的,国外比国内便宜得多。” 尽管如此,莫非还是道:“但还是不便宜,对吧!她前几天来学校看我时送我的轮滑鞋也说是国内的,很便宜,但我同学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牌子很贵,一双鞋是我奶奶一个月的工资。” “你夏初姑姑是大明星,有的是钱,放心地花。”周律撺掇道。 莫非小嘴一撅,“她又不是我妈妈,我为什么要花她的钱?老师说了,拿人手短。” “什么老师吃饱了撑着。”周律说完,揉着莫非那一头亚麻色的柔软发丝,道:“你干脆把你自己卖给你夏初姑姑当儿子得了,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花她的钱。” 然而,莫非头一撇,“我才不,她又不是我亲妈!” “谁说的,她就是……”周律刚要开口,江厉川就喝止了一声,“周律!” 周律反应过来,立即噤声。 而这时,莫婶正端着刚炒好的热菜上桌,莫非立即放下手里的画笔,喊道:“奶奶,我来帮你!” 莫婶摸着莫非的的脑袋瓜儿,笑了笑。 看着厨房里那一老一小忙碌的身影,周律道:“莫婶是把这小鬼当自己亲孙了。” 江厉川睇了一眼过去,“这不是很好吗?” 周律没再言语,莫非刚把菜放下,就跑去打开了电视,一边调着遥控器,一边道:“新闻联播要开始了。” “小鬼头你没事儿干那么喜欢看新闻联播干什么?”周律很是烦躁道。 新闻联播,多么无聊的电视节目啊! 然而,江厉川却道:“新闻挺好,多关心关心时政民生。” “我又不是政治家,又不是国家首领,干嘛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周律说得正顺溜,突然江厉川睇了一眼过去,立即,他又噤声了。 好吧,这里不止有一个小鬼头每天喜欢看新闻联播,看报纸,还有他家老大也有这样的喜好习惯。 听着男女播音员那吐字清晰,平仄有序,经典的新闻腔调,周律瞬间只觉得……他干什么要呆在这里? 看着江厉川那一边吃着饭,一边聚精会神听新闻的样子,周律瞬间有一种错觉,好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是梦幻一样,‘安宁’这个人似乎从未出现过。 可是,白天莫非在树林里写生时,江厉川在自己那本画册上又开机提起笔来,周律偷偷地瞥了一眼,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名字叫安宁的女人。 想到这里,周律忍不住低低地道:“老大,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估计安家人也联系不上她,不如我让兄弟们……” 江厉川唇角一勾,斜出一道冰冷的弧度,“那是因为他们还在巴望着陆湛东,但是他们接下来,一定是会绝望的,绝望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更加卖力地去联系她。” “我还是不太懂。” “你觉得陆湛东不会着急想要找到她吗?” 江厉川这轻轻地提醒,周律脑子立刻就转过了弯来。 “是了,陆湛东就不是什么好鸟。” 陆湛东不是陆震声,他之所以还护着安家,不过是因为安宁的缘故,如若安宁不见了,那么对他而言,安家人也变得无所谓了。 所以…… 周律桀桀一笑。 而江厉川又道:“你能想到的,别人未必就想不到,但牌握在谁的手里,才是最关键。” 这话听起来又是颇有深意,周律正在花耗脑细胞用力地理解着,突然,就听得莫非很是清脆地喊了一声,“安宁!” 立即,几乎房间里所有的视线都随着莫非那手指的方向看去,然而……那是电视机屏幕,里面正在播报的是某位政要人物正在偏远山区里进行视察的新闻画面,而这位政要人物……正是江政。 看着江政带着墨镜在一干市委干部、镇政aa府干部的陪同下深入百姓,关注民生,到百姓家中访问的画面,周律偷偷地用余光扫了扫一旁的江厉川,果不其然,他家老大的脸色虽然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可是那眼神却冷的骇人。 莫非见大家都不搭理他,于是又大声地道:“我刚才真的看到安宁了,就在新闻里面,背着个小背篓。” 周律瞥了瞥新闻镜头此刻正对着的那个当地典型村妇打扮的女人,冲莫非回了句,“是,安宁不但背着背篓了,还皮肤黑黑的,带着两个大圆圈耳环,一口龅牙,头发亮得像是抹了猪油一样。” 莫非顿时气鼓着腮帮子,“不是她,是之前的。” 周律瞅了瞅小家伙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安宁了?那么关心她,你不是老和她斗嘴吗?” “要你管。”莫非白了眼过去。 周律咧着一口白牙笑了笑,“连口头禅都跟安宁一样了。” 莫非懒得理他,干脆对江厉川道:“伯伯,我刚才真在新闻里看到安宁了。” 江厉川没有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看着新闻画面。 “是啊是啊,安宁跑到那个什么柳镇去了。” “大柳镇。” 周律刚一说完,江厉川就忽然出声道。 周律一愣,随即惊道:“老大,你不会是相信这小鬼的话吧?” 难道……真要派人去那里找?就因为莫非这小鬼头一句话? 就当周律觉得这有些太不切实际时,江厉川又说道:“我说过,不论她在哪里,我等她来找我,这一次,她必须主动。” ※ 几乎同一时间,陆宅里正在回荡着新闻联播的声音,但真正关注的,只有陆震声一个人。 夏丽华在一旁卖力地将手里的照片一一递到陆湛东面前,“我觉得这个很不错,天庭饱满,这长相一看就是旺夫相,听说屁股还挺圆,能生,家里也是京里的名门,湛东,你觉得呢?” 陆湛东没有心思,满脑子都在想着安宁的事,看都没有看那照片一眼。 夏丽华急了,索性递到了他眼前,“你倒是看一看啊!” 然而,陆湛东直接起了身,“我回去了。” 夏丽华登时站起了身来,一时气急,道:“你回去?你回哪里去?燕栖湖的别墅你都给她了,你还回哪里去!” 陆湛东眉心一蹙,“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别墅给安宁的事情这家里他谁都没有说,因为……没有必要,那是他的东西,他想给就给了。 夏丽华一时语结,“我就是知道。” 说完,她生怕自己儿子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立即又道:“你要是觉得这些都不满意,可以,还有……” “妈,用不着。”陆湛东打断完,又道:“我没有兴趣。” 夏丽华眼珠子一瞪,正要开口,陆震声突然说了句,“要说出去说。” 夏丽华瞅着陆震声那全神贯注看着新闻的模样,再看看自己这个死活不愿去相亲的儿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陆蔓蔓见状,立即过来道:“妈,你着什么急啊!外头巴望着哥的女人多得是。” “是,都是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夏丽华说着,盯着自己儿子,坚决地道:“那样的女人别想进我陆家的门!引进门一个就算,还再来一个,没有门!” 一想到林思佳给她的那些照片,夏丽华对安宁就愈发地恨得牙齿痒。 “什么叫做‘引进门一个就算’?你指的谁?谁不干不净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失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这一问,夏丽华反应过来自己又嘴快了,立即道:“这事儿虽然没上报纸,但是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昨儿打牌的时候王总的老婆还问我知不知道,我能说什么我?我事先还真不知道,事后知道了我也能说什么?” 说完,夏丽华神情里那个屈辱、愤愤,最后恼看了那父子俩一眼,又道:“这要是搁在旧时代,已经不知道被浸猪笼多少次了,现在既然她已经和湛东离婚了,我也就不计较了,一套别墅而已,就当做是最后的仁慈,但是……其他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想都不要再想。” 夏丽华话音刚落下,‘砰’的一声,是手杖狠狠拄在地板上的声音,登时,她的心脏急剧地跳动了一下,就见沙发里,陆震声目光正如寒光般尖锐,直直地望进她漆黑的眼底,似乎一眼就突破她故布迷阵的重重迷雾,看穿她心里掩藏的一切,接着,夏丽华不免地打了一个寒颤。 “爸,妈说得又没有错。”陆蔓蔓见状,立即挺身维护起自己母亲来。 被陆蔓蔓这一挡,夏丽华才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她以为陆震声会发火,然而他只是直直地继续盯看过来,嗓音沉沉地说了一句,“丽华,你从前并不是这样的人。” 一句话,立即在夏丽华心里掀起了波涛骇浪,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就忍不住,把一切都倾倒出来,可是…… 最终,夏丽华还是只是咬着唇,神色倔强而哀戚地看着陆震声,“你从前也不是这样,你都变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变?” 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压抑起来。 陆湛东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我没有兴趣听你们从前的那些事,最近都很忙,下个周末我不回来了。” 说完,他正要转身,突然就听得芬姨喊了一声,“少奶奶!是少奶奶!” 芬姨一时着急,早就把夏丽华平时对她的厉色交代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指着新闻画面里那个正背着背篓从石桥上走过的女人开始不住地大喊起来。 镜头只有短短的五秒不到,但是陆湛东还是在最后一秒时目光快速地捕捉到了画面。 虽然那个女人穿着当地的服侍,背着小背篓,穿着绣花布鞋,可是那眼角眉梢……却早已经深刻在他的心里,尤其是发觉自己被镜头对上的那一刻,那唇角的笑突然僵滞的模样。 她一直恐惧镜头,照片不多,基本上大多数都还是紧绷着一张脸,任由别人怎么逗都没有用,反而还会恨眼相向,只有拍结婚照的时候,才勉强地笑了笑。 是她,那一定是她! 再看新闻的拍摄所在地――c市,大柳镇,那是安家的故居所在地。 陆湛东更加确信无疑了。 而就在这时,陆震声也注意到了那个镜头,但他目光却是最后落在正在接受记者访问的江政处,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他怎么会在那里……” 不管如何…… “快点,把安宁带回来!”陆震声冲着陆湛东喊道。 陆湛东步子顿了顿,但没有回头,回了句,“知道了。” 而后,他快速地拨打着电话,“李齐,我要到c市去,给我定一张机票,立即马上,最近的时间,不论什么舱位。” ※ 月色穿云破雾,光滑如水。 镇上居民住宅错落没有规律,门前虽然没有安装路灯,但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入夜后,在大门上挂上两盏红灯笼,远远地看去,像是一片灯海,霎时美丽。 夏薇在电话里说着,“你猜我今天去中医院拿药的时候碰到谁了?林思佳!你说她怎么跑到中医院来了,看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整个人瘦了不少,还以为她怎么了,结果她居然跟我说她快结婚了,真的还是假的?” “等她发你帖子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安宁回道。 夏薇嗤了一声,“要不是她过来说话,又看她那个样子,我真不想搭理她,还去参加她的婚礼?” “记得以前我们三个人曾经约定过,要当彼此的伴娘,就算已经结婚了。”安宁只是道。 电话那边,夏薇沉默了一会儿,“你后来想过没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安宁对着夜空轻呵出一口气儿,怎么会没有想过呢?林思佳带给她的打击不亚于陆湛东。 “我想应该是大学毕业那一年,她家里出事后,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想也是,她mit还休学了一年。” “但这不能成为理由。” “我知道,所以以后我会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薇薇,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她那脾气本来朋友就少,在桐城市里更是没几个,你要是不搭理她了,那估计没有人再搭理她了。” “其实主要是我个人的因素而已,我觉得林思佳变得有些可怕,和她说话都像是阴风在刮一样。”夏薇说着,顿了顿,“哦,对了,今天陆湛东又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你的消息了,每天打,搞得我婆婆都怀疑我是不是背着王剑在外头有私情了。” 安宁没忍住,被夏薇后半句话给逗乐了。 夏薇在电话里立即佯装嗔怒道:“死丫头!你还笑!赶紧散完心滚回来吧!我在桐城里也没有什么朋友,你一走,我连逛街的伴儿都没有了。” ――有可能,再也不回去了。 安宁心里这样低低地说着。 “安宁,我希望你知道一点,你和林思佳不一样,你会有负罪感,会知道真相后用理智去控制,而她则不会,所以,不要太难过,也别太压抑自己,静完心就回来,还有……我拜托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说,不要像这回一样,我要听别人说,才知道。” “现如今网络的魅力真是大啊,想要‘火’,不需要请记者来宣传,网上帖子一发,关键词到位,图片精彩,文字浮夸,一不小心,想不‘火’都难。” “得了,还能自损,看来你恢复了大半了。” 安宁呵呵地笑了笑,又和夏薇扯了几个段子,扯着扯着快散步到路口了,就见路口处的正倒着一个人影,那人几乎是蜷缩着,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见状,安宁立即跟夏薇说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疾奔过去。 “您怎么了?”安宁说着,看那人一只手一直摁在心口处,顿时,她神情一变,难道…… “您是不是心脏病突发了?”安宁刚说完,那人就有些吃力地侧过脸来。 安宁立即认了出来,这不正是那个戴墨镜的什么老首长吗? 今天白天她在桥上还遇见了他正被一帮官员围着接受媒体的采访,她本来有些好奇到底是京里来的什么官,可是才停留没一会儿,就突然被一个记者的镜头给对上,当即她反射性地立即走开了。 “是……是你……” “别多说话。”安宁说着,看着他那呼吸困难,面色痛苦的样子,眉头一皱,“快点平卧!” 江政紧皱的眉头又蹙了蹙,那神情似乎是在对安宁那命令式的口气表示着不满,甚至还带着一些苛责。 然而安宁满脑子都只在想着一件事――心脏感到不舒服时,一定要先平躺下来! 所以,见江政没有遵照自己所说,安宁立即动手将他的身子给扳平下来,而后回想起刚发现他时他的另一只手似乎正在够着什么,于是安宁凭着记忆朝前方一看,只见这个小斜坡的下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小瓶东西。 当即,安宁快步走过去捡了过来,“这是不是您的药?” 说完,她发现这老头虽然一副快要随时断气的样子,但是脾气真够倔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出那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的神情。 当即,安宁冷冷一笑道:“您还能撑,是不是?那行,既然这不是您的药,那我把它放回原位去,说不定它的主人发现它不见了,会回来找寻。” 说着,她就作势起了身,睥睨着地上的人,又道:“您既然能撑就再撑撑,我帮您打一个急救电话,但这里路不好走,车子也不好进来,到底救护车多久能来,我就不敢保证了。” 江政登时目光变得极其地凶狠起来,似乎要将安宁给立即杀了一样,从困难的呼吸里硬生生地挤出一道声音,“你……你把药……拿……” 安宁唇瓣一勾,带着一种得意。 把药瓶子立即拧开,从里面倒了一颗出来,喂进江政嘴里。 江政并没有把药片吞下,而是含在舌下。 安宁打了急救电话,虽然他含了药片后呼吸在渐渐好转,但安宁还是没有离开,直到急救车赶过来。 看着江政被抬上急救车时那突然恨瞪过来的眼神,好像还在怪她多管闲事。 安宁觉得这人真是古怪,于是临走前说了句,“您要是真想不开要寻短见,可以,别让我碰着,我有阴影,尤其是对心脏病发的人,您运气真的不够好,这回还真死不了。” 在看到他那样痛苦的一瞬,安宁突然想到了当年陆震声倒在书房里的情景。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连陆震声都再三说不怪她,可是她心里仍旧有这个结。 所以,她就当是为当初自己心里横生出来的罪恶做一种偿还吧!尽管……对方好像对自己的帮助有着极大的抵触情绪。 救护车开走后,安宁又去97号报了个讯,回到安家老宅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扯了一道闪。 散步时风还不大,可这会儿,她挂在门上的灯笼都被吹得一荡一荡的了。 昨天天气预报就说会有大暴雨,但是昨天晴空万里,还以为不会下了,但照这样子看,原来关于小地方的天气预报,是有一个延时性的。 刚想着,夜空里又闪了一下。 安宁嘀咕了一句,“只要不打雷就好。” ※ 桐城机场的候机厅里,陆湛东已经在候车厅里等了近两个小时,最后他所等的那趟飞机最终还是因为正在桐城登陆的名为‘蝴蝶’的台风给取消了。 连包机都变得不可能,当即陆湛东又打了个电话给李齐,“查一下最近的到c市的火车……” ※ 都已经扯闪电了,又是大暴雨,怎么会不打雷呢? 雨一下就是三天,雷声间间断断地也伴随了三天。 天就像是要被砸碎,塌下来一样。 三天时间里,安宁也没怎么休息好。 她怕打雷,虽然不像小的时候那样一听到打雷就会怕得直哭,但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在意,尤其是时不时地就会来那么几下轰天般的巨雷,像是要把地都劈裂一样。 但实际上,劈裂的不是树,而是一些树木。 不远处的山上甚至还被劈着了火,山里也有不少人住着,大晚上的又是下雨又是起火,都说是水火不容,然而,在那个夜晚里,水和火还真的同时存在了。 就在一片混乱声之中,安宁正隔着玻璃窗子观火时,一道雷劈了下来,直直地劈在了老宅院子里那棵野生野长了那么多年的歪脖子老槐树。 火就着在眼前,一瞬间,安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害怕,而害怕之际,她脑子里第一瞬间冒出来的名字竟还是――江厉川。 可是,无论怎么打他的电话,都打不通。 于是,她开始在他的语音留言信箱里留着一段又一段的话,直到第二天一道轰天巨雷把信号竿给劈了,手机断了信号,她一个人在恐惧中又熬过了一天。 第三天,雨势终于缓了,雷声变得极其稀疏起来。 安宁正睡得昏昏沉沉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当即,安宁想到了自己在江厉川的语音信箱里留的那些言,想也不想地穿着鞋子就冲进了院子里去,连伞都没有打。 可是,门打开的一瞬,她想也不想地抱了上去,“江厉川你个王八蛋!” 她一边骂着,一边开始呜咽起来,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倾泻殆尽。 而那个被她抱住的人,只是举着伞,身子近乎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她抱着。 直到她情绪发泄完了,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那一脸的复杂惊诧,他目光阴鸷而又癫狂地盯看着她道:“很失望吗?”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经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过是短短的三天,因为那个名为‘蝴蝶’的该死的台风。 疏松地层遇到强降雨导致泥石流频发,陆湛东的经历简直可以堪比现实版本的《人在囧途》了。 好不容易火车转汽车这样转到了这个该死的‘大柳镇’镇口,结果又是泥石流。 他等了一晚上,终于捏着他父亲陆震声写给他的安家老宅的地址找上了门,可是一开门,冲出来的果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但那个人一开口喊的名字却是——江厉川!!! ——去他妈的江厉川!!! 简陋的房子里,陆湛东一边拿毛巾擦着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一边在心里恨恨地道。 安宁递过去一杯热水的同时,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陆湛东看着她那平淡无奇的神情,反问道:“我怎么就不会来?” “爸让你来的吧!我走前不是给他发过短信吗?” 为免陆震声担心,她离开桐城市,手机关机前特地发了条短信给他,告诉他自己对网上那件事已经想开了,不会做傻事,让他放心。 “一条短信能说明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他没有亲眼确认是不会放心的吗?”陆湛东说完,瞪着安宁,又说了句,“真怀疑我和蔓蔓是不是他亲生的,你才是。” 安宁白了眼过去,“你这是在骂你妈吧!” 他和陆蔓蔓如果不是陆震声亲生的,那么……夏丽华偷人? 扯什么呢? 陆湛东回瞪了一眼过去,“你怎么不往抱养这方面想?” 安宁直接把桌上的那面小镜子递了过去,“自己照照去,你和你妈长得有多像,回去再看看陆蔓蔓和爸长得有多像。” 是不是亲生的,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陆湛东没看镜子,只是接过来朝桌子上一扣,“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他的语气犹如发号命令一般,不容置喙。 然而安宁却回道:“既然你看到了,我还活着,没死,你可以回去向爸交差了。” 陆湛东唇角掀起一道讥嘲的弧度,“如果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是江厉川的话,你一定欢喜得立即点头了是吧!” 每次他一提起江厉川时,语气就会变得格外的阴阳怪调,而安宁脑子里那些细小的神经也会一瞬间都被扯动起来,继而变得十分敏感,十分地倔强起来。 “是啊!你既然知道了就自己回去,不要管我。” 陆湛东被她那种冷淡的态度给激怒了,“行,我不管你,可以。” 说完,他就大步地径直朝屋子里面走着,一间一间地看,最后找到她正在睡的那间卧室,将她挂起的衣服、摆在桌上的电脑、手机还有日常杂物一股脑儿地都扔进了她的行李箱里。 见状,安宁立即阻拦道:“陆湛东你要干什么!别动我东西!” 陆湛东一把把她伸来的手给挥开,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让我不管你的,从现在起,我他妈的不会再管你会怎么样想,你是什么感受,我说什么,你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安宁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变相性地逼她跟他回去。 “行,你爱收拾就收拾,想拿什么走尽管拿,挑选好了,门在那边,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 她也把态度给摆明了,他就算把她所有的行李都给搬走了,也搬不走她这个大活人! ‘砰’的一声,陆湛东手一甩,猛地把她的行李箱给盖上,转过身来,面色依旧带着愤怒,双手一摊,姿势倒是显得有几分畅然的样子,说道:“行,你不回去,可以,那么你就等着给你堂哥,给你叔,还有你婶,给这一家子收尸!” 安宁怔了怔,然后着急地立即道:“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把我叔他们怎么了?” 陆湛东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抹讥诮,声音带着一些古怪的调调,说道:“我把他们怎么样了?安宁,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对吧!” 说着,不待安宁回答,他立即一个点头,又道:“对,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能干得出这样的事,这也像是我会干得出的事,不过,我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回有人比我先下了手,你要不要猜一猜是谁?谁比我还先发现你不见了,谁还知道你的这根软肋是一戳一个中。” 说完,陆湛东那唇角边的笑意又稍稍地扩了扩,十分灿然的样子,可是眼里却寒冷如坠冰霜,这使得他一张好看的脸看起来颇为诡谲。 在他逼仄的盯视下,在他的言语以及目光的暗示下,安宁双手紧拽着,神情时而坚定时而迷茫,但更多的还是……痛苦,而痛苦之下,她反射性地开始想要逃避。 ——不,不会是他。 安宁在自己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反复说道。 然而…… “你认识他才多久?你都知道些什么?觉得这不像是他会干得出来的事,对么?觉得他江厉川永远是品质高洁一尘不染的,对么?呵呵……”陆湛东说着,一脸荒凉地笑出了声来,“江政本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先不说江家的那些事儿,但说江厉川,不靠家庭背景,独自在国外奋斗,白手起家,都他妈的是骗傻子的,你以为他靠自己短短的几年就可以身家上亿?你以为他是比尔盖茨、是马克扎克、是乔布斯?你以为他的双手没有沾染过血腥?” 说完,陆湛东看着安宁那只是紧蹙着眉头,抿直着唇角不语的样子,又道:“哦,对了,说不定他的双手还真是干净的,杀人何须自己亲自动手呢,你说,对吧?” 安宁那纯黑的瞳,闪烁着锐利的光,就像是久已沉静的深渊,突然被掀起了层拨叠浪。 眼见惊涛即将扑面而来,陆湛东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当她再也忍耐不下去,要出言维护江厉川时,他会如何地狠狠地还击,然而…… 下一秒,安宁却眼帘忽地轻轻一垂,嗓音轻轻地在这不足二十平的小房间里回荡起。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我叔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陆湛东心头一滞,他太熟悉她这个表情了。 在他们不到三年的婚姻里,他不止一次地像今天这样故意地用言语激怒她,不,甚至说出来的话比此刻还要更加的过分,一开始,她的确如他所愿地歇斯底里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于是,他开始在心里期待着她最后忍受不了,甩出来一句‘离婚’,可是她只是忍着,咬牙切齿地忍着。 再后来,任由他如何做,她更多的时候是用那种沉静而深沉的目光看着他,他从她的眼底虽然看不到任何的涟漪,但却可以感觉到空气里有一种沉痛的悲伤。 然而,那时,他一直沉浸在自己这桩被强迫的婚姻中,对她依旧厌恶,即便发觉,也只当做她是在欲擒故纵,扮可怜的一种手段而已。 现在想想,如果他当时没有故意地视而不见,及时地发现自己的内心,会不会……他们之间是另外一种结果? “我问你,到底我叔他们怎么了!” 见他没有回答,安宁声音提高了一些,一字一句地再次重复问道。 陆湛东眉心微蹙,明明一开始是他占据上风,可现在……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妥协,然后抱她入怀? 不。 他同时又快速地在心里否定着,一开始占据了上风了吗? 没有。 从他发觉自己内心里的那个答案起,不论他对她做什么,最后都只会是一个结果——他必定会输。 谁让,他爱上了她,而她……已经不再爱他了呢! 想罢,陆湛东顿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在一阵又一阵地生生地疼,似乎是心脏,又似乎是……肠胃。 连日奔波,他基本上没怎么好好地休息,也没有认真地吃过一顿饭。 “你说啊!”安宁再也等不下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高声地问道。 看着她眼里的急切,陆湛东有些荒凉而颓败地笑了笑,“安晓峰在江厉川手里,我不知道,你婶婶倒是哭死过去好几次,你叔叔目前还好。” 说完,陆湛东深看了安宁一眼,又道:“但如果安晓峰真出什么事的话,对你叔叔而言,打击会比你婶婶还要严重。” 安宁心情更是复杂,“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知道就回桐城市去亲自问他。” 回去? 安宁苦苦地笑了笑。 陆湛东又道:“什么时候走,随便你,别以为江厉川干不出什么来,即便他真的对你有感情。” 不禁地,安宁脑子里回想起了在盛京时江源说的那句话——‘他真正喜欢的,他就必须要得到,如果不能拥有,宁可亲手毁去。’ 登时,心里一慌,而就在这时,陆湛东身形一晃。 房间里,一阵作响,随着陆湛东扶着桌子勉强站稳的一瞬,桌上的花瓶也倒了,滚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汩汩水流中,还有她三天前出去散步时在路边采摘的漂亮野花。 看着他躬着身子,头低埋着,手紧捂着腹部的样子,安宁立即道:“你是不是肠胃又疼了?” 陆湛东的肠胃一惯不好,在从美国回来前还因胃溃疡而住过医院,回来后更有一次直接喝得胃穿孔,在医院住了一个月。 陆湛东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回道:“不要紧……” 怎么会不要紧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极为痛苦。 “你的药呢?” “走得急,没有……带,没事的……休息休息就……好……”说着,下一波疼痛又来了,且比上一次更加剧烈,陆湛东疼得身子往下沉了沉,蹲在了地上。 而正是难捱时,他看到安宁转了身,于是想也不想地立即猛地伸手去抓她。 这一抓,不要紧,虽然是抓住了安宁,可是他自己也一下子跌在地上,骨头撞在水泥上,生生地疼,似要断裂一样。 而安宁也被他拽的差点一个重心不稳跟着一起栽下去,正在有些生气时,她听到他在低沉而痛苦地说道:“不要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不要走……安宁,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去……” **************华丽的分割线******************* 好在雨势明显地减弱了,被破坏的交通在逐一地恢复,不然救护车如果无法抵达的话,安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等了一个小时,陆湛东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全身都几乎蜷缩在一起,冷汗把衣服都给渗透湿了,面色苍白。 安宁难以想象他到底是有多疼,一个小时的时间,似乎把他的意志力都给击垮了,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生生的疼,有时像是骨头都要被他给抓裂了一样。 “安宁,不要走……跟我……回家……” 听着那不断地从他那已经近乎于乌紫的唇瓣里飘逸而出的痛吟声,安宁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咬着牙关任由他那样用力地抓疼自己的手腕,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按在腹部,感受着每当疼痛来临和短暂离开时手掌心下肌肉的紧缩和张弛。 而在伴随着急救车离开的鸣笛声中,经过不远处的拐角时,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安宁觉得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她整个人都贴在车玻璃上,可是……下一秒,当她再看去时,那里竟是什么也没有。 安宁自嘲地笑了笑,她刚才怎么会以为自己看到了江厉川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穿着那件她最熟悉的黑色风衣呢?他人应该在桐城市里一边折磨着她堂哥安晓峰,一边等着她主动送上门才对。 而就在安宁这样想着,救护车渐行渐远时,一道身影从拐角的树后走了出来,目送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唇角有些嘲弄地勾了勾,然后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道:“周律,给我订下午回去的班机……看到她了……和陆湛东一起……” 又说了几句,收线后,他沿着寂静的巷道,一直踱步到门牌号上的数字为97的那户门前。 此刻,天空还在飘着绵绵的细雨,他的发丝已经尽数被打湿,黑色的风衣上雨珠一滴滴地汇聚在一起,沿着袖口、衣边儿滑落下来。 他从包里拿出一根还没有被完全淋湿的香烟,打着了火。 尼古丁在肺里肆虐地进进出出着,他看了看门上的锁,然后从衣裳兜里掏出一窜钥匙,拿起其中一把,插进去的瞬间,唇角的嘲讽又深重了几分。 二十多年了,锁还是那一把。 屋子虽然修葺过,但还是在总体上保留最初的样子。 石桌、石凳、水槽……还有那棵栀子树,他冷冷地嗤笑一声,又拿着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房子的门,环视一圈后,径直地步入了一侧其中一个房间,走进去,关上门,却并没有开灯。 一米二的小床铺得十分整洁,乍一看去,就好像仍旧有人居住的样子。 他走到窗子处,这个房间的窗子位置很高,但他的身高如今更高,掀开窗帘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他还是躬了躬身,掀开窗帘底下的一个角,只露出两只眼睛,观看着窗外的世界,可是……窗外只有斑驳的墙壁、绵绵的细雨。 当初那个会背着书包,一跳一跳,扎着个马尾辫,哼唱着不成调的歌曲儿,从窗子边经过的女孩早已经长大了,她再不会从他的窗前经过。 因为……他将紧紧地将她抓在自己的手掌心里。 再也不会是……经过。 ****************华丽的分割线******************** 镇卫生所的条件有限,陆湛东的肠胃病早被他自己折磨得十分顽固,有一定的抗药性,再加上这里的药不像他惯用的那些高档进口药,只是一般的止疼消炎,于是,挂了三天的吊针才有所好转,第四天安宁刚拎着熬好的白粥才走到卫生所楼下,就见不远处有人冲她招手喊道:“姑娘!” 是暂时住在97号的那个自称姓旬的中年男人。 “有什么事吗?旬叔叔。”安宁走过去道。 “老首长今天就要出院了,我一会儿就去市里接他,然后去其他地方。”说着,旬秘书从名片夹里抽出了一张卡片,递给安宁道:“你上回不是说你已经辞了工作打算在这里长住吗,刚好设计三院正在招人,市里还有镇上都有岗位空缺,你如果想去的话,可以打电话给这个人。” 设计三院总部正是设在c市,而旬秘书递来的名片上虽然只有一个名字,并没有印上职务,但是安宁知道对方一定在三院里职务不低。 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后,安宁立即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是……” “你先听我说。”旬秘书微笑地打断安宁道:“不要急着拒绝,一方面这是感谢你救了我们老首长,另一方面也是的确三院有岗位空缺,但并不保证你一定会被聘上,毕竟合适不合适,还需要三院自己来决定,我也不过是穿针引线的作用而已。” “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者……我临时有些事,不一定要在这里长住了,这一两天应该就会离开。”安宁回道。 旬秘书微微吃了一惊,“走得这么急,事情很严重吗?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安宁笑了笑,摇头道:“不用,不严重。” “既然如此,那这张名片你一定要收下。”旬秘书说着,从另一个名片夹里又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安宁。 安宁一看,名片上内容比上一张的设计还要简洁,只有姓名联系电话而已,但纸质捏在手里明显的很有感觉。 “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有什么事不要客气。” 前一张名片还可以拒绝,但这一张是对方自己的,还是对方亲自递送过来的,安宁只好接下道:“谢谢。” 说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然后有些尴尬地又道:“倒是有件事……旬叔叔,可不可以你代我转告老首长一下,那天晚上我的态度不怎么好,说的话有些……” 旬秘书微微一笑,“说实话,还鲜少有人敢这样对待老首长,不过……我不得不说,你这一招激将法很管用,老首长心里也明白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要是真的生气了的话,不会再三地叮嘱我务必亲自代他来对你表示感谢了。” “我曾经犯过错,竟想对一个很关心我的人见死不救,虽然最后他最后平安无事了,但我一直耿耿于怀,为那一瞬间的罪恶念头,所以……就当是在偿还当初的恶业,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老首长。” 救了一个心脏病发的老人后,那种一直压在心里的罪恶感终于有了一丝的抚慰。 旬秘书听后,回道:“你是个好姑娘。” ***************华丽的分割线*************** 安宁刚推开病房门,刚喊了一声‘陆湛东’,就见陆湛东正蜷缩着背对着门口,以为他还在睡觉,于是轻轻地把门关上,可是,当她蹑手蹑脚地才走到桌子旁,刚要放下手里的保温煲,一道声音就冷不丁地飘了过来,“和你在楼下说话的那人是谁?” 安宁一扭头,只见陆湛东虽然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但是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且看那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被吵醒,而是醒了好久的样子。 “你没睡啊!怎么喊你不吭声的。” 既然是醒着的,那她手里的粥也不用再等了,把手里忘记放起来的名片暂时放在一边,一边打开保温煲,一边道:“起来喝粥。” “怎么又是粥……”陆湛东嘀咕了一句,看着她舀出来的粥,忍不住,又说了句,“还是白的……” 白得不能再白,且只放了一点儿盐,其他什么都没有的那种白粥。 “你不想吃?可以,外面有牛肉面,辣椒十分给力,你要不要?” 陆湛东眉头一皱,“你还没回答我,那人是谁?我看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 第一百五十八章活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着,陆湛东立即补充了句,“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居然跟他聊了那么久,我饿得胃都要吐酸水了,你不知道我不能饿的吗?” “一张名片而已,他的领导心脏病突发,我刚好遇上,他表示感谢。” 安宁一说完,看了看陆湛东,讥嘲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奇怪我这样的人居然会救人?” 陆湛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随手搁在桌子上的名片,上面写着‘旬况’两个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曾经听到过,可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而正当他在努力回忆时,安宁道:“你是在等着我喂你吗?” 陆湛东看着端到面前的白粥,其实它虽然白了些,简单了些,只是放了点儿盐而已,但却并不是那么难喝,至少比他喝过的所有白粥都好喝,当然,如果再加上她亲自喂的话…… “陆湛东,你的肠胃已经没那么疼了。”安宁说着,把碗和勺子往他一旁的桌子上一放。 他眉头一皱,接着就听到她又说道:“我想明天回桐城,你要是还不舒服的话,可以在这里再住几天。” 陆湛东一听,“你什么意思?你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 安宁想,自己的意思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你只需要再巩固几针就好了,不需要再有人照顾了,我着急我叔他们。” 她打安志军的电话没有人接,因为不喜欢冯淑芬,所以她压根就没有记她的号码,安晓峰的手机号她更是问都没有问过,因为问了也白问。 所以她只好告诉夏薇安志军在新洲的地址,让夏薇代自己去看了一下。 事情也果然如陆湛东说的那样,几乎就是她离开桐城市的那天,安晓峰就突然联系不上了,一直到现在。 虽然安志军托夏薇告诉她,让她不要回去。 但安宁知道,安志军这是在硬赌着一口气,典型的安家人的自尊在作祟,而如果安晓峰真出什么事的话,别看平时安志军对这个儿子没有几句好话,可心里还是疼的,毕竟是唯一的儿子。 “所以你就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种……这种……闻起来都有股怪味儿的地方?!”陆湛东很是气愤地道。 本来他一个人睡在这个小卫生所里就已经够难以忍受的了,唯一可以感到高兴的事只有她来的时候,尤其是她一边拿勺子舀着白粥一边把温度吹得适宜了喂他的时候,那种感觉……令他时不时地会从心底滋生出一种幻觉来,好像……她在意着他,就如同他在意着她一般。 而其实他昨天就已经肠胃没那么疼了,身体力气也有所恢复,可以坐起来自己吃了,但他就是贪恋她喂粥的那短暂的温暖。 然而,到底是幻觉,才三天的时间,就要结束了。 她不但不再亲自喂他,还要丢下他一个人自己先离开。 想到这里,陆湛东只觉得心里格外的难受,连带着,似乎已经消停的肠胃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小地方的卫生所的确是配不上陆总,c市里大医院很多,从这里坐车过去只要三个小时,当然,陆总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以就地买一辆车子自己开着去,不过……小地方卖的最多的车子是拖拉机,租车的话,最好的就是东风标致。” 听着她明着建议暗着讽刺的话,陆湛东脸色一变,当即从枕头底下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电话拨通后,说道:“李齐,给我定明天的班机回去……,两个人的,还有安宁……” “你不用……”安宁才一出声,陆湛东睇了一眼过去,然后对着电话那边的李齐说道:“尽快定了,就这样。” 电话挂断,安宁看着他那一副不容拒绝的绝对姿态,只好道:“我回去把机票钱从网银打给你。” “不用,就当是你这几天照顾我的辛苦钱。” “哈……”安宁忍不住地笑了一声,“你定的一定是头等舱吧,给你煮几天白粥就可以赚到一个近两千的头等舱位置,真的是够‘辛苦’。” 陆湛东没有说话,只是用那种‘不容抗拒’的眼神盯看着她,告诉她,这已经是一个事实,由不得改变。 而如果是江厉川的话,听到她说那样的话,肯定是会没脸没皮地来一句类似于――‘你也说了,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喝的白粥自然也要对得起我的身份地位才是。’ 想及,安宁不觉地唇角微微地勾了一勾,可是,下一秒,随着她眉头一蹙,唇角一沉,那花骨朵般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复杂。 这都什么时候,她居然还会想什么‘如果是江厉川的话会怎样回答’之类的事!!! 不管江厉川抓走安晓峰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不该向她的家人出手,有什么为什么不冲着她来? 这是她最为痛恨的事,尤其是她的这个‘软肋’曾经被陆湛东‘抓’住给威胁过一次后,对这样的事,安宁已经十分反感。 可是,正做着这件令她最为反感的事的人却偏偏是…… 她痛恨,又无法彻底地痛恨,一如她爱,却又无法放开地彻底去爱。 ……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安宁走神的样子,看着她忽而沉下去的眼角眉梢突然浮现的复杂,陆湛东很想开口对她问一句,“你是不是又在想着江厉川?!” 然而,他又说不出口。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陆湛东发现自己现在居然会变得如同一个孙子一般,没种极了,明明心里是那样地愤怒着,恨不得把她给捏在手掌心里生生地碾碎,她居然当着他的面突然走神去想起了别的人,尤其那个人还是江厉川。 可是,如若他真的把她给碾碎了的话,那么一起碎裂的,还有他自己。 感情,即便只是一个人单方面的感情,也是一把双刃剑。 每当他口不择言地说出一些话时,看着她那被伤害却还依旧倔强、愤怒的样子,他所承受的,不会比她少,而是双倍,乃至更多倍。 但是,即便明知如此,有的时候,陆湛东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泄,尽管……他就跟孙子一样问不出那句话。 ‘咣’的一声,他把已经拿起来的勺子丢回了碗里。 安宁回过神来,就听得他在说道:“饿过头了,肠胃又开始疼了。” 安宁眉头一皱,立即想也不想地端起白粥,说道:“搁在这里你不吃,活该!” ――的确是活该! 可如果一直这样疼下去,就可以一直被照顾的话,他宁愿一直地活该。 ****************华丽的分割线******************* c市的一家医院里,旬秘书回去时,江政刚午休完没有多久。 “我按照您吩咐的把赵院长的名片给她了,但是……如您先前所料,她拒绝了,不过理由却是因为她要离开这里,所以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她。”旬秘书向江政汇报道。 江政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指着自己脸上的墨镜道:“这个东西压得耳根子疼,我还得带这个带多久?到时间没有?” “还差四天,您最好还是不要再摘下来了,才动完手术没多久。”旬秘书回道。 江政皱着眉头,“难道带着墨镜接受记者的采访吗?这又不是明星走秀。” 旬秘书知道这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明文规定国家干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能带墨镜,可也没有明文规定可以。 这是一条不需要撰写成文的规定,人人都在这样遵守着,你如若例外,那么就是违背。 而身置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一言一行的注意程度不亚于国家元首,一不小心就会给政敌一个可以揪住不放大做文章的点,在他们的故意煽动下,在这个部分价值观已经开始扭曲的社会,百姓看到的只是你在接受采访时戴着墨镜的‘傲慢’态度,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你只是因为才动完白内障手术没多久,眼睛还不能被那么强烈的光直接照射。 “季秘书打过电话来,您的行程突然推迟,她猜出来您是病发了,她说您是怕她担心,所以她一直也装作不知道,只是在电话里又交代了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江政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 “还有一件事,厉川仍旧联系不上,再过一个星期就是您的六十大寿了,您看,是不是……” “不用管他。”江政说完,问道:“出院手续办好了没有?” 旬秘书知道江政这是不想再提江厉川,同时也着急着离开了,于是道:“还没有,我立即就去办理。” 说完,他立即走了出去。 *****************华丽的分割线****************** 雁倾山里,周律挂断了电话,转身走进书房对江厉川汇报道:“安宁回来了,同行的还有……陆湛东。” 后半句话,周律说得有些小心,一边说着,一边余光偷扫着江厉川的神情。 然而,什么都没有,就如同他三天前从c市回来时那样,看不出喜怒哀乐。 可既然看到了安宁和陆湛东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怒哀乐?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没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尤其,是在亲眼见证了那天,山里的手机信号恢复通讯后,他家老大手机里一阵作响,跳出了一条又一条的语音留言,具体内容是什么,周律隔着距离听不大真切,只知道是一个哭着的女人的声音,但根据他家老大听后立即喊他订票去c市的反应,周律猜……那应该是安宁的留言。 当时,周律以为这下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可是不想……老大居然会在电话里说陆湛东也在那里!!! 想到这里,再去看看江厉川那风波不兴的样子…… 突然手机又响了,周律拿起来一看,面色微变,“老大,是……安宁。” 说完,周律不免心里一阵暗自嘀咕,安宁怎么会先打电话给他? 难道…… 周律瞥了瞥江厉川,难道他的手机还是处于关机状态?自从从c市回来后手机就一直关机,这说明了什么? 再想想那边,才接到安宁出机场的消息,这才没一会儿电话就打来了,由此可见这来势……是多么地汹汹!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诡异! 周律捏着手机,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只好等待着江厉川的回复,然而这一等,就是电话响了三遍,终于……第四遍响完,再也没有继续作响,而江厉川也是一声未吭,只是继续地抽着烟,一根将近,才睇着周律说道:“她如果有心找,一定找得到。” 就怕……是没心的。 *************华丽的分割线******************* 虽说是坐飞机,但是从大柳镇到c市还有近三个小时的路程颠簸,再加上候机时间,到达桐城机场的时候,陆湛东基本已经是面色刷白,肠胃又开始隐隐地作痛。 安宁在紫薇路下车后,在去医院前,陆湛东对李齐说了一句,“她一定立即会去找江厉川,让人跟着她。” …… 回到紫薇路的老房子里后,安宁又连续打了几遍江厉川和周律的手机,一个是关机,一个是没有人接,她一个人面对一室的清冷,安静了几分钟后,似想到了什么,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当安宁赶到雁倾山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刚敲开门,饭菜香扑面而来。 桌子上摆着三双筷子,但是只有客厅里只有莫婶和莫非两个人,根本不见江厉川。 顿时,安宁这一路奔波而来积攒着的怒气有一种无处发泄的憋闷感,她不甘心地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看,问着给她开门的莫非,“江厉川呢?” 莫非懒洋洋的,甚至是带着鄙视地眼皮子抬了抬,瞥了她一眼,然后回了句,“骗子!” 安宁一愣,觉得这小鬼真是几日不见,更加欠揍了。 “你赶的时候好,我奶奶刚刚做好饭。”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恩赐一样。 可安宁偏偏心里没有办法生气,对一个小孩子,尤其是一个的确被她骗了的小孩子,她反倒还有一些内疚起来。 于是,看着莫非那眼皮子不抬的样子,安宁试探性地问了问,“小鬼头,你在生气?” 莫非一边朝饭桌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回道:“算不上,只是以后再也不想搭理你而已。” ——还搞的很冷漠,很有范儿的样子?跟谁学的? 安宁正兀自嘀咕时,莫非突然就回过头来,恨恨地盯着她又说了句,“因为你连小孩子都骗!太卑鄙了!” “这个……”安宁一时吃瘪,瞅着莫非那一脸鄙视的小样儿,半响才稍稍地拾起一些底气,回道:“你是小孩子的身体,大人的灵魂,哪个小孩子像你这样不可爱的?” “哦……”莫非长长地应了一声,突然眸子顿时变得格外明亮,眼角弯弯,他本就是天生的桃花眼,天真之余还似乎是在抛着眉眼,唇角微微嘟起,用那种稚嫩的如同棉花糖一般软软的、甜甜的嗓音说道:“安宁阿姨,这个样子就是可爱了吗?” 安宁本就喜欢小孩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萌点似乎被戳中了,正想扑上去抱着他的小脸蛋儿狠狠地咬一口时,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小鬼是混血儿,平时眼珠子看起来是纯黑的,但和他相处久了,变会发现,当他充满警惕或是生气时,眸子会隐约透出一道淡淡的碧绿光芒,而当他开心时,那光芒则会变成茶色的。 而现在,这小鬼的眼珠子还是炎黄子孙标准的黑眼睛。 正当安宁察觉到这一点时,莫非的唇角已经沉了下去,表情骤恢复了那副深沉的小大人模样,还微微耸着肩,十分无奈地看着她说了一句,“看吧,你们女人真是肤浅,如果可爱就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我也会装。” 当即,安宁嘴角微微地抽了抽,刚要‘反击’,突然她的肚子很不客气地‘咕’了一声。 立时…… “我奶奶今天饭做得多,让你吃饱了继续有力气骗,不过,你别想再骗住我了!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说完,莫非小脑袋一扭,坐在位置上,拿着汤勺舀着一只乌鸡腿儿递给莫婶道:“奶奶,这个好吃!” 听听着甜着发腻的声音,再比对比对刚才那口口声声的‘骗子’,这差别待遇…… 正当安宁如此感叹时,莫婶刮了一下莫非的小俏鼻子,手里一阵比划,似乎是在‘教训’着他什么,莫非嘟囔着嘴,瞪了安宁一眼。 安宁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而这时莫婶走过来把手里的本子递了过来,上面正写着——‘有什么事吃饱了才有力气说。’ 安宁刚刚扫看完,莫婶就似乎生怕安宁拒绝一样,立即拉着她往饭桌方向走着,一边还一只手在空中对莫非比划起来。 莫非又大力地朝安宁瞪了几眼过去,最后还是拿起桌上的空碗很不乐意地去给安宁盛了饭。 而不知为何,看着莫非那一副像是被‘蹂躏’的委屈模样,安宁突然觉得有一些些的小爽快,可就在饭吃到一半,她爽着爽着,突然鼻子一痒,有些控制不住地一连打了三个半喷嚏,最后那半个只是‘啊’没有‘嚏’。 看着她连喷嚏都打不爽的囧迫样子,莫非唇角掀动,说了句,“让你再说谎骗人!” 打喷嚏和说谎有什么关系吗? “童话故事里不是说谎鼻子长长吗,又没有说是会打喷嚏,小鬼头,你想多了。” 然而,莫非脸忽地撇到一边去,“我的童话故事版本和你们的不一样。” 这话…… 怎么听着那么像‘江厉川’的风格呢? 而一想到江厉川,安宁本来在和莫非的斗嘴中稍稍舒展开来的眉心又不自觉地蹙了蹙,这时,忽地有什么搭了下来,安宁抬眼一看,是莫婶。 莫婶在纸上这样写着——“你穿得太少了,会感冒的。” 至于肩头搭下来的东西……是一件男士的薄棉外套。 虽然从没有见过,但是外套上有她熟悉的味道,属于江厉川的味道。 立即,安宁问道:“他来过这里?” 莫婶点了点头,刚要比划,莫非就冷不丁地道:“你要是想骗江伯伯的话,最好现在就赶紧编,他和周叔叔跟村里的人一起出去打猎去了,晚些回来,不过……” 莫非说着,扭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冲安宁露出一个十分粲然的笑容,“快七点半了哦,他们说最晚七点半回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你要怎么编?” 安宁瞪着小家伙那在灯光下正泛着茶红色光芒的眸子,他居然幸灾乐祸地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过…… 为什么一定是她会倒霉的样子?明明上门来算账的人……是她才对吧? 一旁,莫婶瞪了莫非一眼,然而当她刚要抬笔时,莫非却快速地冲莫婶比起了手语。 安宁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好在一旁愣愣地看着,最后她看到莫婶有些内疚地投来一眼,她刚要问怎么了,莫非那小鬼头就说道:“我看你还是干脆放弃算了,你这智商的骗术,也就只能唬一唬我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孩子,在江伯伯面前,你骗他,你不是在找死么?” 安宁:“……” 看着莫非小鬼头那灿亮的眸子,那勾唇笑的模样,以及四十五度微侧的小脸,乍一看去,真的是……和某个人有些相像啊!再加上这种有板有眼不讨喜的说话腔调,安宁终于忍不住,“小鬼,你和江厉川什么关系,他是你爹吗?你这么崇拜他。” 完全是无条件地崇拜啊! “这个编得不错。”莫非说着,那神情十分‘真挚’,煞有介事地继续道:“等江伯伯回来后你可以跟他说你之所以偷溜走其实是因为你发现了我是他的私生子,于是你一气之下走了。” 安宁:“……” 而莫非说完,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又道:“另外,我爹早就不在了,还有,我觉得江伯伯的确很好。” 现在这个情况……她是被一个实际年龄才六岁的小鬼头给说得哑口无言了吗? —————————————————————————————————— 月票月票月票! 明天江老大出场!请大家排好队好好戏! .. 第一百六十章 交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回想莫非说‘我爹早就不在了’时那眼里一瞬的暗淡,安宁反应过来,首先先莫婶道了道歉,然后又是对莫非。 不知者无罪,莫婶一向祥和大度,而莫非这小鬼头只是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早习惯了。” 是习惯了被人问起自己的父亲,还是习惯了用这样的表情跟人说‘我爹早就不在了’?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她一句话似乎勾起了某个小鬼的坏心情,于是他吃完饭后就去书房的桌子上趴着写作业了。 安宁帮莫婶收拾完了后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半了,然而江厉川却并没有回来。 她坐在客厅里一边和莫婶有些不怎么顺畅地‘聊’着天,一边看着电视,然而说着说着,看着看着,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几乎一整个白天没有合眼休息,最后莫婶去给莫非放水洗澡了,安宁一个人实在困乏,本想倒在沙发里小憩一会儿,然而,哪里知道这一闭眼,就一觉睡到了天亮,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昨天晚上莫婶要说什么时被莫非那小鬼头给阻拦了,难怪她昨晚等过了七点半,甚至等到了九点过,都没有见到江厉川,原来如此。 而安宁在发觉自己昨晚被一个小鬼头给耍了的同时,还发现了另外的一件事,就是――她人居然是在主卧的大床里醒来的,可她昨晚明明是倒在客厅的沙发里的。 是谁把她抱进来的? 莫婶可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莫非更不可能了。 而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种熟悉的味道,难道…… 想罢,安宁立即冲出门去,书房包括其他三个卧室里都没有人,而客厅里正传来两道用餐的声响,而莫婶还在厨房里,安宁当即地就以为在客厅里的一定是莫非和江厉川,可是当她冲出走廊时…… 客厅餐桌旁的确是有一个男人在陪着莫非一起用餐,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江厉川,而是……周律! 周律见安宁突然冲了出来,也是一愣,然后才道:“早!大嫂!” “怎么就只有你?江厉川呢?”安宁问道。 “老大清早就已经离开了。”周律说完,见安宁皱了眉头,于是又道:“吃完早餐我带你过去。” “你们把我堂哥怎么样了?”安宁又问道。 然而,周律却回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看着周律那突然低垂下去的眼帘,安宁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任由她再怎么问,周律也只是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周律或许脑子不够机灵,但遵守命令却是一板一眼的。 安宁只好作罢。 *********************华丽的分割线********************** 周律带着安宁直奔去了‘绘世’,还没推开门时,安宁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 “靠!还不说,是吧?你能憋,行,老子就让你憋个够,摁下去!” 一道狠厉的声音之后,水声,挣扎声,哄笑声,声声交织在一起传了出来。 顿时,安宁脸色刷白。 安宁立即一把拧开了门,只见洗手间的地板上正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上有遭过虐打过的痕迹,被绳索捆绑的地方甚至已经渗出血来,然而任由他如何挣扎,也挣扎不过那两个高壮的男人,他们正联手将他的头往装满水的浴缸里狠狠地摁着,而一旁的椅子里,还坐着一个卷毛的瘦高男人,他正在翘着二郎腿,姿态惬意地对另外两个高壮男人吩咐道:“延长十秒,再不说,就再延长十秒,看谁最后憋得住!” 真够狠的! 当即安宁冲了过去,推着那两个高壮的男人道:“住手!” “哪里来的臭娘……”卷毛刚吼了一句,周律立即喝止了一声,“卷毛!” 卷毛一看,打了声招呼道:“哟,周哥!” 周律只是微微颔首一下,对卷毛使了一个眼色,卷毛虽然立即遵照执行,命那两个高壮男人松手,但还是不免好奇地朝安宁扫了几眼过去,然后对周律道:“她就是这家伙的妹妹?长得不像啊!不过……满水灵的,周哥,看上了?” 周律神情微变,“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卷毛只当他是在顾忌妙妙,于是道:“放心,周哥,兄弟明白的,保证不说。” “你要说就说,老子怕什么!”周律说完,朝浴池那儿看了看,“还没招?” “嘴巴硬实着呢!”卷毛说着,瞅着安宁,对周律说了句,“这是要放,还是继续审?虽然难得有周哥你看得上眼的,不过……老大那边……” 说着,卷毛为难起来。 周律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从他嘴巴里问不出u盘的下落,你就等着老大把你的脑袋瓜儿给撬了吧!” 一旁,安宁刚把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费力地从浴缸里拉出来,就听到他们的对话,于是道:“什么u盘?” 卷毛一听,乐呵地回道:“小姐,你有没有在你哥那里见过一个这么大的黄颜色的u盘?你要是知道的话,那么今天这件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呢,其实也不想为难你哥,只是他实在是太不懂得知恩图报了,偷了我们老大的一样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告上法庭的话,他不被判个十年八年才怪,而我们老大是最恨被威胁的人,所以……你见过那个u盘吗?” “什么u盘?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还有……我哥怎么会偷江厉川的东西?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安晓峰压根就只是一个高中毕业,沉迷于网游,没读几年书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了,说他打架闹事倒极有可能,偷东西?怎么可能?安晓峰品行没有坏到要做贼的地步,更何况还是偷江厉川的东西。 “误会?”卷毛冷嗤了一声,说道:“这是铁板子钉钉的事,人证物证俱全。” 说完,卷毛大步地走过去,朝浴缸旁还在埋着脸大口大口喘着气儿的男人狠踢了一脚,“装什么死呢!起来!说,u盘在哪里?!” 当即,安宁皱了眉头,“住手!我们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u盘!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你们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好好说?行,小姐,你也听到了,我要是问不出东西下落来,我脑袋就要被撬开了,而他如果不交出u盘来,我就先把他的脑袋给撬了,这样说,你明白没有呢?”卷毛说着,笑得那叫一个狰狞。 然而…… ‘啪’的一声,周律照着他那一头卷毛脑袋拍了过去,“你他妈的什么态度!” 卷毛登时炸了,“周哥,别这么没人性啊,东西找不到,老大要是撬我脑袋,你替我去?我也不想对这样水灵一个妞怎么样,但是关键在于她哥配不配合了。” 说着,卷毛阴阴地朝安宁递了一眼过去。 安宁心里一沉,兀自地看向周律道:“江厉川在哪里?!” 周律没有回答,只是有些为难地看着安宁道:“你就算找老大,他也未必会放人,因为……” “卑鄙!”安宁情绪激动地打断周律道:“这根本就是诬蔑!他怎么能这样!” 看着地上那洁白的瓷砖上的一道道血迹,安宁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正在慢慢地变凉着,她万万想不到,江厉川居然真的…… 而就在她难以置信,不想相信,却又在事实面前不得不开始相信时…… 突然,地上的男人微微地动了动,侧了侧脸过来,喊了一声,“秀秀……快走……” 秀秀? 安宁一愣,朝男人的侧脸一看,这……是安晓峰? 立即,她蹲下身,扳着男人的脸看了看。 四目相对间,男人神情中露出了一丝惊讶,“你是……谁?” 安宁看着这陌生的眼角眉梢,顿时…… “走吧,老大在顶楼等你。”周律过来说道。 这个男人不是安晓峰,安宁心里在放松之余,又有些……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卷毛有分寸的,你对老大起码也要有最基本的信任吧,他不会让卷毛玩儿得太过分,但皮肉苦是避免不了。”周律这样对安宁低低地说道。 安宁看着地上那一摊子血,只觉得这样的皮肉之苦未免有些…… 想罢,又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冷静下来后,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周律会先把自己带到这个房间里来,又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在一旁没有及时地点明。 “他这样故意地让我看到这些是什么意思?警告我,这才是真正的他,而我如果一个不小心,我堂哥也会被这样对待吗?还是我堂哥已经被这样对待了,这不过是给我打一个预防针而已?” “你自己上去问完老大就知道了。” “我堂哥现在还好?” “目前还好,不过……”周律踟蹰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安宁扯着唇角,嘲弄地笑了笑,“我知道了,他在楼上,是吧!” 先是让她的愤怒隔了夜,再是一来‘绘世’见到一场血腥的场面,不愧是谈判桌上的高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她心里那股从大柳镇一直燃烧回桐城市的火焰给压下去。 可是……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深切的不甘。 她不甘就这样被他把一举一动地捏在股掌之中,不甘明明是他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反而还无法彻底生气!!! 电梯门关合的瞬间,安宁攥了攥掌心,犹如去打一场战役,尽管……主战还没有正式拉开序幕,她已经斗志被他削减了大半。 ********************华丽的分割线************************ 周律输入密码,打开顶层的门后,对安宁说了两个字,“书房。” 然后,目送完安宁,周律就离开了。 安宁来过这里一次,根据记忆,走到书房门口,从那缝隙里飘逸出一股尼古丁的气味儿。 她犹豫了一下,怀孕的人不适宜闻烟味儿,尤其是这么浓烈的。 然而…… “进来。”一道低沉如琴的声音在门板后响起。 安宁愣了愣,推开了门。 而门被打开的一瞬,如她所预料般的一样,真是……媲美‘天宫’了,白雾蒙蒙。浓郁的尼古丁刺入鼻端的瞬间,安宁立即捂住了鼻子。看着桌子上那烟灰缸里堆积如求的烟头,桌上的笔记本屏幕还在亮着,但那人却在窗子边,正背对着她。 窗帘紧闭,书房里光线暗淡,唯一的亮光就是桌子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屏幕。 隐约有一道猩红的点子在明明灭灭,安宁看不到他的脸,一侧书架的玻璃门,倒映下了他的侧面,呈现出两道重叠的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而事实上,当他身子微侧过来时,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一半明,一半暗,他整个人立于明暗交界上,一言不发,只是冲她微微地抬了抬眼皮子,那傲慢而蔑视的眼神,好像周遭的一切,包括她,都不在他的眼里一般,阴霾的眼风横扫过去,就像是冬夜里刮过来的一把刀子,安宁的心尖儿不由得地颤了颤。 “过来。” 又是简短的两个字,轻浅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却透着一股子的不容抗拒。 安宁不由得地贝齿咬了咬下唇,“江厉川,你……” 江厉川吸了一口烟,那拿烟的姿势,那深深吸入的力度就像是在抽着鸦片一样,有一股瘾,不把自己的命都抽吸进去不会罢休,还有那吞云吐雾间微微眯起的眼眸,里面散发出冰冷而危险的光,唇角一扯,笑起来极其的腐坏,他说,“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样不浓不淡着,但那眼神……,似有什么从他的眼底滋生出来一般,阴鸷得令人突然有些发憷。 安宁以为谭青阳已经够可以演绎‘诡谲’二字,以为陆湛东抽烟的姿势已经足够狠,以为唐邵焱带给她的那种像是要把心脏给捏爆的压迫感已经是一种极致,然而,此时此刻,江厉川却将‘诡谲’,将抽烟的狠劲儿,将那种窒息般的压迫感都糅合在一起,并进行了升华。 刹那间,安宁觉得无形中似乎有一根根银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勾网过来,将她一点又一点地朝他所在的方向拉扯着。 每走近一步,心脏跳动的力度就在加重一重,呼吸就在减慢一次。 犹如一场赴死,任由她如何拉扯,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向前,前方悬着的根本就是一把凛冽的刀子,不要把自己的一颗炙热的心脏往那刀尖上送,可是,要如何才可以控制住那还在迈动着的双腿? 明明就是他触及了她的软肋,明明就是他不对,却好像她才是那个罪大恶极一样。 凭什么? 安宁用力又用力地在挣脱着,渴望从他制造的窒息般的压迫中寻回属于自己的脉搏跳动。 然而,最终她还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微扬的唇角,露出满意却又冰冷的笑容,洁白的牙齿,闪着光,就像是凶猛的饿狼!!! 就当安宁觉得心尖儿又是一颤,抖得厉害时,江厉川突然扳过她的肩头,她转过身去的一瞬,他伏上了她的肩头,气息微微地喷在她的脖颈上,她的肌肤清晰地感觉到了属于他的呼吸,温热而潮湿,鼻尖传来那属于他的独特的华丽幽香。 江厉川的双手瞬着她的双臂摸了下来,相握的一瞬,她被他掌心那如死人一般的冰冷温度给惊了惊,反射性地手刚要一缩,他却用力地将它们一握,冰冷的手掌包裹着她温暖的小手,一起环在了她的腰间。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那深沉而凝重的心跳声,一瞬间,安宁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开始改变了频率,开始迎合起他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两颗心在隔着两个胸膛诉说着别离后的浓思。 可是,也只能如此。 两个人的心要怎么才可以紧紧地贴在一起?除非是把他们分别从两个胸腔里挖出来,而没有了心,人是必死无疑。 是以,这就是不顾一切相爱的下场。 是以,他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 然而,就当她在拼命地用理智要将自己的心跳拉回原本的频率时…… 江厉川那冰冷的唇抵在她的脖颈上,蠕动间,一阵瘙痒,而这好似玩笑般的瘙痒间,她听到他在说道:“我的小安安,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我满心期盼地回来,面对的是你赠我的一场空欢。” 一瞬间,一种内疚涌上了安宁的心头。 “是不是当真要我把一颗心挖出来捧到你的面前,你才会相信?” “然后呢?”安宁扯着唇角,声音颤抖而出,“就算我相信了,然后呢?有结果吗?” “我一直不在意‘婚姻’这个东西,不过是和一个女人在教堂里演一场戏而已,和谁演不是演呢,娶谁不是娶呢,只要那个人不要妨碍我,我可以让她一直保有我妻子的这个名衔,给予这个名衔下该有的一切。” 听到这里,安宁的心里不禁地响起了一声嗤笑,这言论,多么动听啊,又多么地耳熟啊,尤其是那句‘给予这个名衔下该有的一切’,当初她霸着‘陆湛东妻子’这个名衔不放时,陆湛东也说过类似的话,会给予她这个名衔下应当享有的一切,但绝对不会给她一个妻子所应该得到的来自丈夫的感情以及忠贞。 然而,正当她心里的温度在渐渐变冷时…… “你觉得我说的,和陆湛东相像了,对不对?”江厉川突然又道。 “娶一个你们不想娶的女人,你们的确很委屈。”安宁冷冷地回道。 委屈到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找别的女人,而从前,当她说这句话时,心里还是理直气壮的,可现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别人婚姻外的那个女人呢? 江厉川突然在她的肩头低低地一叹,“有的时候我明明真切地感觉到了你对我的心,可是下一秒,又似乎离我很远很远,还是,安安,其实你根本就是没有心的?又或者,你还有心,只是……它不在我这里,那么……它在哪里呢?” 江厉川的那语气,好像真的是在一般的询问一样,可是她却觉得周围在翻涌着一阵又一阵的森然之气。 “陆湛东吗?”江厉川说着,笑了笑,冰冷的空气里,那笑声格外的突兀,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斜斜地刺进她的身体里。 “是还在陆湛东那里吗?” 听着他突然变得有些阴阳怪气的声音,安宁回道:“我只是爱过他,而现在……我的确就是一个没有心的。” 可是,她刚说完,突然脖子上一阵生生地疼。 他竟然猛地张口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像是要把她的肉给咬下来一般! 安宁疼得立即挣扎着叫喊起来,“江厉川!你给我松开,不然我……” 江厉川齿间一松,“不然你要怎么样?” 安宁想伸手去摸一摸脖子,然而双手却被他死死地扣在自己的腰间,气愤之下,她听到他又在说道:“你可以声音再喊大一点儿,不过……信不信我就算在这里开一枪,外面也只当是有人摔什么东西,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 所以……是挣扎无用吗? 安宁一阵无奈,“江厉川,你到底要怎么样?” 江厉川轻轻地笑了笑,带着刺骨的冰冷,他说,“安安,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 说完,江厉川拉着她的一只手,按在她还算平坦的小腹上,“你不是说要打掉孩子吗?为什么又留了下来?” “还没到三个月,我有的是时间去人流。”安宁这样回道。 “你家的锁为什么还没有换?” “我家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全卖光了也比不上江总您银行存款的一个零头。” “那为什么还要来中天国际?” “我还没有从鸿图辞职,服从上级安排的工作调动。” “哦,那么电梯里你为什么突然向我靠过来?” 安宁眼角余光朝后斜扫了过去,“我有吗?不是你自己冲过来的吗?” “我没有。”江厉川居然很是认真地这样回道。 安宁当即鄙夷地又看了他一眼,“好,就算是我自己靠过去的,不过……不好意思,江总,电梯里突然一停电,我本来是想靠我旁边的人的,结果那人跑了,又不知道被谁撞了我一下,所以……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误解,真是不好意思。” “是这样啊!”江厉川说完,颇具意味地一笑,安宁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果不其然…… “那么你为什么要去找唐邵焱?”江厉川突然这样一问。 安宁心里当即咒骂了起来,一定是周律那个家伙说的。 “报恩而已,好歹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安宁刻意凉薄地说道。 “那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前前后后地肉偿了我很多次。”说着,江厉川冰冷的唇抵在她的脖颈上,一边蠕动,一边说道:“算起来,安安,其实……还是我欠你。” ――尼玛! 安宁心里当即咒骂起来。 而江厉川又道:“你知道我昨天打了多少猎吗?” 突然的话题跳跃,一定有着其他的深意。 安宁选择漠然般的回答来掩饰心里的猜测和不安。 “不知道。” 江厉川讥嘲地笑了笑,“看来我真不该去把大半的精力都消耗在打猎上,而应当留在屋子里,等着你冲进来对我歇斯底里大吼完,然后掐着你的脖子直接把你从窗子外丢出去,你不知道当我回来,看着你睡得那么安稳,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想拿猎枪朝你这里狠狠地开上一枪,安安,是我给你的权利这样对待我吗?” 说完,他斜看了她一眼,将她颤动虚晃的神色尽收眼底,然后盈盈一笑,白森森的牙似乎还冒着冰冷的光,他说:“不信吗?但我的确是想要那样做,在你赠我一场空欢之后,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知道,我一定会不止是后悔那么简单。” 说着,他右手抬了起来,捏住她的下颌,把她的脸朝一侧轻轻地扳了扳,抬了抬,“即便是现在,我仍旧那么地想要……一点一点地把你给揉烂,撕碎,碾成灰,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也不知道心里装载着慢慢的希望却一下子被人尽数掏空的感觉,安安,这样对待我,你开心了吗?” ――怎么能开心呢? 安宁心里一片苦涩。 “所以你就这样朝着我的软肋捅?” 安宁从他的一只手臂里轻轻地挣开来,转过身,面对着他,道:“江厉川,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 “我记得上回在这里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逼我给你一个不能拒绝的选择。” 他理所当然的态度,令安宁心里的余火一下子蹿腾了起来,“可我还没有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怎么样啊!你不能这样言而无信!!!” 相对于她眼里的愤怒,江厉川倒是一派淡然,只是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警告里还包括……不准跑。” 安宁顿时有一种要抽疯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要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爱搞那些莫名其妙的规定是你的事,为什么我要遵守,我不是你的员工,我不拿你的工资,为什么要遵守你的规定!!!” 这话她说得绝对的理直气壮,可是…… “你难道没有借调过来吗?” 安宁:“……” 是,她是借调到中天国际了,在借调期间里,她当然是中天国际的员工,也当然由中天国际发她的工资。 可是…… “去你的规定!江厉川,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放了我堂哥,不然……” “不然你要去告我?让警察来抓我?” 看着他那毫无惧怕的样子,安宁咬了咬唇,复杂间,心里涌上一种疲累。 “江厉川,我不想和你吵,你这样一步一步地引我过来,消减我的斗志,用一场血腥,告诉我你也可以变得很残忍,这种侧面的方法,比正面来得更加刺激,你成功了,早在进门前,我就已经预感这必定是我的落败,我正踏入你早就设好的牢笼里。 但如果你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在气我的逃跑的话,那么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继续留下?我留下又能做什么?说完全不在意那些谣言,是假的,你知道吗,我今天回家时,楼下那些老街坊,那些几乎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阿姨看到我的眼神都在透着一股子的怪异,你知道我把手机号安回去之后里面蹦出了多少条骂我的短信吗?你知道我家的门口前被人像高利贷那样刷了红油漆吗?你可以删掉帖子,你甚至可以禁止新闻媒体报道,可是你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吗?更何况,你我都知道,那些文字或许参杂了虚假,可是那些照片,却是真的,我的确是干了那样的事,虽然陌生人的辱骂不足以令我想要自杀,但却足以令我对这个城市开始失望! 我不想呆在这里,更何况……你没事儿了不是吗?那么我为什么还要继续留下?如果你只是生气我的不离而别的话,那么我跟你补一个,江厉川,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可以了吗?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 江厉川看着她那说着说着,开始微微发红的眼眶,斩钉截铁地回道:“不可以。” 安宁心里那种无奈感又深了几重,索性故意地说着反话道:“行,不可以,那我不走了,你立刻就跟白瑾瑜离婚,你一辈子都狠心地对待夏初,永远不要接受她,你娶我,你从此以后的人生里有且只能有我一个,你做得到,那么我就不走了。” 安宁以为自己这一招来得狠,因为江厉川怎么可能会和白瑾瑜离婚呢?那毕竟是两个家庭的婚姻,即便再怎么没有爱情,有的时候也比两个人的婚姻来得要稳固得多。更何况她还格外地强调了‘立刻’两个字,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安宁又怎么会知道早在江厉川还在配合纪委做调查时,就已经和白瑾瑜把离婚事宜给办得妥妥的呢? 只不过是还没有到适合的对外公布的时机而已。 江厉川唇角一勾,顿时绽放出一抹极其绚丽的笑容来,“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安宁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转念一想,又似乎没有什么。 于是道:“是,是我说的。” “那么安安,我的江太太,你当定了。”江厉川说道。 看着他那格外笃定的样子,安宁只当他是在逞一时的口头之快。 然而…… “江太太,告诉你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就在十天前的一个下午,我已经变成avable。” avable? 四六级的词库里经常有这个单词,安宁以前背过,可是……这个单词具体的意思…… “,可得的,可以得到的。”江厉川如此‘耐心’地解释道。 顿时,安宁想到了以前英语课上老师为了便于大家记忆,讲解这个词时,说了这么一句话――‘avable,一个人表示自己是单身的未婚的,就可以说是avable,可得的,可以得到的。’ 可是……这个词不仅仅是可以用在这个地方,而江厉川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成单身的,未婚的? 然而,就当安宁以为江厉川是在说谎时,江厉川却又说道:“不用怀疑,离婚是白瑾瑜主动提出的,在我还在配合纪委调查的时候。” “她提出的?”怎么可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更何况……陆湛东都单了。” 虽然白瑾瑜那时否认了,但是安宁看得出来她对陆湛东还有感情,可是……她仍旧觉得难以置信,白瑾瑜会主动提离婚,然而……一个眨眼间,江厉川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东西递到她的面前。 安宁是拿了一本离婚证的人,对立面的内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和她手里的那本是一样的格式,只不过离婚的双方换成了江厉川和白瑾瑜而已,和结婚证一样,离婚证的照片上也加盖着民政局的钢印,而离婚的日期……正是十天前,那个日期她格外的有记忆,因为那一天她在凤凰温泉大酒店惹毛了唐邵焱。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江厉川将离婚证往桌子上一拍。 安宁又咬了咬唇角,十分艰涩地说道:“这个消息你应该告诉夏初……她一定很高兴,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 求月票!求月票!!!!!!!! 继续码字,还有更新……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江厉川打断她,目光骤冷,有些讥诮的道:“百年好合?我和谁百年好合?夏初?是你表述有问题,还是我的国语理解能力严重退化了?我和她要是百年好合了,江家的老祖宗都要在地下气得魂散了。” 这关江家老祖宗什么事? 安宁有些不解,只是道:“夏初是一个好姑娘,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为了你她可以做任何事,你需要的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值得你用心去换。” 而她…… 她是一个经历过一场劫难的人,心里疮疤无数。 “谁跟你说的?”江厉川脸色一沉,似想到了些什么,“夏初?她说的?你和她认识多久,她说的你就信?” “我不是三岁小孩。”安宁回道。 除了会听以外,她还会看,最好的证明就是他之所以现在可以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是因为夏初把自己卖给了唐邵焱那个混蛋为期一个月,夏初用一个月的屈辱换来了江厉川的平安无事,而就算江厉川已经离婚了,最有资格享受这个‘成果’的人也只有夏初。 “夏初的事以后我再和你说,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她绝对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她的确爱我,我也爱她,但是这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江厉川说完,指尖抵着自己的太阳穴,又道:“现在我们之间的关键问题是……安安,你刚才说过的话……我这里已经记下了。” 安宁脑子还处于懵懵的状态中,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迅速到令她有一种还没有睡醒的感觉,可是面前那本离婚证又是那么真实。 在这之前,江厉川和白瑾瑜还是夫妻关系时,安宁一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在这之后,江厉川和白瑾瑜突然不是夫妻关系了,安宁却开始有一些不知所措。 “安安,你可以否认你爱我,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要如何否认呢?”江厉川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随着他指尖轻轻几个滑动,他颇具意味地看了她一眼。 江厉川笑得运筹帷幄又得意非凡,安宁顿时觉得头皮子在一阵又一阵地发着麻,这绝对不是什么好预兆,他的手机里…… ――‘江厉川,呜呜呜呜,江厉川……’ 当一道极具惊惶的哭泣声从江厉川的手机里颤抖而出时,安宁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在大柳镇台风来袭的第二个夜晚。 她独自一人呆在年久失修的老宅子里,所在的位置是属于山坳平地,城建的下水系统老化堵塞,街道上的雨水平均没过了一个成人的膝盖,不远处的山里树木被雷电劈着了火,几户人家在水里火里呼声救喊,而与其同时,一道雷电就劈在距离她不到四米远的那棵老槐树上,火着起来的一瞬,她的瞳仁被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极强光芒刺伤,不论看什么东西,似乎视野里都会残存着那道雷电的模样,脑子里还有余响在回绕,耳边一阵嗡鸣,而心跳……就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 待她怔忪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时,她反射性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哭,然后找手机,管什么下雨打雷的时候不能打手机的,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这个行为的危险性,只是不断地开始拨起一个号码,可是怎么都打不通。 而窗外的雷电还在继续猖獗,不知道这房子的避雷针老化没有,说不定下一秒眨眼间被劈着火的就是她。 于是,阵阵轰鸣声之下,她开始一条又一条地语音留着言。 ――‘江厉川,你个王八蛋的!你在哪里……你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你还在生气是不是……我不是要故意不告而别,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跟你告别……’ ――‘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你个大骗子!!!你让我变成了婚姻中可耻的第三者!!可我却连恨你都恨不彻底,我讨厌你,更讨厌这样的自己,我每天都要像自我催眠一样地对着自己说,你不爱我,你不爱我,你做的那一切都不是因为你爱我……可是,真的是那样吗?我知道我是个胆小鬼,总是在逃避。’ ――‘江厉川!我要是被雷给劈死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没有你,我会跑到这里来吗?你他妈的快点给我滚过来……(一道雷声巨响)……啊……江厉川!你在哪儿,江厉川!……’ …… 房间里,还有声音不断地从手机里流淌出来。 安宁双颊绯红,她刚伸手要去抢的第一瞬间,就被江厉川顺势将她抱了一个满怀,双双跌进一旁的沙发里。她双手被他抓着举过头顶,像是投降一样。手机摔落在地毯上,还在播放着语音留言。 看着他那笑意满满的样子,再听着自己的那些留言,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那个时候说出来,死了都会后悔,可是现在呢? 她没死,也已经后悔得要死了。 “你不爱我,嗯?” 江厉川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含哩带笑地看着她,她的脸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娇艳欲滴,等待采撷。 于是,他不再犹豫地立即俯身下去。 一开始,江厉川有所顾忌,还很轻柔,辗转厮磨,就像是久别之后离情的缓缓述说。 可是后来,渐渐的,她唇齿间的芬芳就如同鸦片一样,一旦沾染,就会上了瘾,欲望的黑洞越扩越大,怎么都像是填不满一样,他一时间,忘记了她还是个怀孕不满三个月,还处于不稳定状态的孕妇的事实,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这副柔软娇弱的身子一节一节地拆下来吞进自己的腹肠之中。 男女间的情/欲,就是这么可怕的事,越是压抑,越是会释放得热烈。 江厉川是如此,安宁亦是如此。 一直刻意保持距离时,都已经控制得那么吃力,甚至不惜用上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方式,不择手段地逼迫自己远离。 然而,一旦亲密地贴近了,那一直被压抑着的思念就像是找到了突破的缺口,千兵万马般地奔腾而来。欲望的温度灼痛了渴望的心,然而不痛,又怎么能够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是的,她思念着他,即便是如此贴近的时刻,她发现自己还是在思念着他,思念得发痛,痛得想哭,可哭……却不仅仅是因为难过,还因为终于碰触到的欢喜。 他炙热的舌尖在她冰凉的肌肤上种下一个又一个的火种,燃烧间,意志在一点一点地被抽离开她的躯壳,她的灵魂在他的触碰下微微地颤抖着,如同干涸已久的农田突逢了一场春雨,细绵的滋润下,她的骨头都酥了,可是…… 就在她感到‘可是’的时候…… ――做吧! 一道魔魅的声音在安宁的脑子里响起,带着极大的煽动,正要将她最后残存的顽固都一起沉眠不醒,突然……她感到他的唇停在了她的领口处,一时间,她的双颊还有着被晴欲渲的红,她迷离的目光里还有着不解,可是,当看到他从她的半高的打底薄毛衫领子里拉出一条红绳时,当即,她神智恢复过来,正要伸手阻拦,然而,当她手按在胸口的一瞬,随着他快速地抽,一个东西就从她的领口里突地跃了出来! 江厉川几乎是在看到那枚雕刻着苍鹰图案的黄金指环的一瞬,目光就立即地变得极其的幽深晦涩。 然而,由于他微含着下颌,再加上他逆着光,安宁不能清晰地看到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而周围的空气在发生着变化,就因为她挂在脖子上的指环? 旋即,安宁看着他那正攒聚在一起的眉心,突然有一种感觉,难道…… “这个指环怎么了?你……是不是见过?”安宁立即大胆地试探道。 江厉川指尖婆娑着那两只镶嵌着宝石的鹰眼,就如同它的质地一般坚硬、冰冷,即便是在昏暗之中仍旧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那光芒就如同刀子一般,直刺人心。 江厉川不觉指尖微微用力,然后轻启唇角道:“没有,以前怎么没有见你戴过?谁送的?又是陆湛东?” 安宁顿时心里有些些的失落,又听他再次提及陆湛东,不免眉头一皱。 江厉川手一松,撑起身来,坐在一旁,又道:“他去过大柳镇,不是吗?” 安宁刚跟着坐起身来,又听到他提起这个…… 安宁回道:“是,他是去了,他要是不去,我还不知道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绑了我堂哥。” 江厉川身子微侧,抬手婆娑着她娇嫩的唇瓣,说道:“刚才你这张嘴里发出的声音可还不是这样的。” 一想起刚才,安宁不由得心里漾起了一阵羞耻,而这时,江厉川倾身过来在她的唇瓣上轻轻一啄,“我喜欢刚才的你。” 他的目光越是灼灼,安宁就越是想要闪避。 “江厉川你如果只是想要逼我回来的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如果故意让周律带我去看那些,只是让我知道你也可以变得很残忍的话,那么你的目的也达到了,你已经让我对你有了新的一层认识,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更加不是我可以招惹得起的人。” “你在怨我?”江厉川把她的下颌一捏,一抬,一扭,逼迫得她不得不视线对上来。 “的确,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自认对你足够的好。” .. 第十一百六十二章 爱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心头微微地一颤,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已,听到来自于自己所爱的男人的亲口表白,说没有悸动,那是假的。 “江厉川,你要是真的对我好,那么……就放人。” “安安……”江厉川指腹如同把玩一般婆娑着她的面颊,一边笑得颇有玩味儿,说道:“你这样的在意着,只会令我更加地不痛快,而我不痛快……” “江厉川,那是我堂哥!你讲点儿道理!” 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是……非要有血脉的牵连才可以称之为亲人吗?有的人即便承着一条血脉,相互厮杀起来时竟可以丝毫不见手软。 “好,我们就来讲一讲。”江厉川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无聊般地指尖缠绕把玩起她腮边散落的发丝,“首先,你承认你爱我吗?” 这语气就好像是类似于‘你吃了吗?’般的随意,但又有着法官审问的意味。 而一提起这个‘爱’字,安宁总是习惯性地要闭口不言。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江厉川说完就开始看着腕表煞有介事地倒计时起来了。 “江厉川,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呢?”安宁只觉得无奈。 “外貌吗?我一般般,身材吗?你们男人都喜欢胸大腰细屁股大的,我绝对不符合,家庭背景吗?我是一个离异的女人,我住着九十年代的老房子,车子的贷款去年才还清,你一分钟赚的钱我辛苦一年都不及你一个零头,我家里爹妈早亡,穷亲戚扎堆,好的没有几个,像水蛭一样吸着不放的一把抓,你如果挨上了我,就等于要被一堆水蛭渴着命地吸,甩也甩不掉,至于脾气……,我脾气绝对的不好,不会逆来顺受,只会给人添堵,炒菜做饭盐量经常把握不好,绝对的不能宜室宜家。” 安宁自己一说完,更加觉得……他怎么会看上自己的?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她说了那么多,把自己数落得几乎是一无是处了,却只换来江厉川一句淡淡的――“说完了?” 安宁顿时眉心一蹙,“江厉川,你有在听吗?” 他的样子好像只是在等待她什么时候停下来,并不在意那个过程。 而结果,他的回答也果然是…… “没有听。” “你、、、、、、” 安宁眼珠子才刚瞪起来,江厉川就道:“在我听来都是一堆废话。” 不听就算,还说是废话,未免过分。 安宁当即面色一冷,明显地不高兴起来。 可江厉川只是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地道:“不重要的东西,不是废话,是什么?” “江厉川,资本家什么时候开始不追逐利益了,那才是一件稀奇的事,很明显,在我身上,就是一个亏本生意,聪明的人都不会做这一笔投资,我也不知道我还有什么潜在价值值得你去挖掘。”安宁回道。 江厉川道:“生意和婚姻是两码事。” 但安宁听来只觉得冠冕堂皇,“那么你和白瑾瑜的婚姻呢?” “很复杂,涉及利益……” 安宁刚露出一丝冷笑,江厉川又道:“但是这利益和我无关。” “就算是纯粹的政治婚姻吧,你是生意人,似乎的确与你无关,不过……你还是娶了不是吗?这就说明这两件事还是有可以重合的地方的。” 面对安宁的咄咄逼人,江厉川笑了笑,“你这是在吃醋和我翻旧账吗?那么我们要不要先来翻一翻陆湛东呢?” 安宁心里微微地打了个磕巴,“江厉川,你一说不出来的时候就要转移话题!” “好吧,如果说非要有什么的话,也绝对不是利益,现在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你。”江厉川道。 安宁仍旧是拒绝相信的姿态,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 “现在该谈谈陆湛东了吧!我只问你一句话,这句话我以后再也不会问。”江厉川突地又道。 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只有一句而已,但是如果那么多过往都化为一句话的话,得是多么地精髓啊? 安宁不觉地严守以待起来,可江厉川开口问的话却是――‘陆湛东对你而言真的已经是过去了吗?’ 安宁刚要开口,江厉川却突然又道:“我此生只会问你这一次,你想好再回答,如果你不能肯定地给我答案,也不要撒谎,不然被我揭穿的代价你未必会承受得起。” 本来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被他这再一附加‘说明’后,周围的气氛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而她那要冲口而出的答案也不由得地在喉咙里打了转转后,才被吐了出来。 “我说了,他只是我曾经爱过的人。” 安宁说完,江厉川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目光在她脸上又停留了一会儿,似是在估量着她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性是有多少一般。 安宁只是无所畏惧地任由着他,然后‘礼貌’地笑问一句,“江总,如果您满意的话,可以放人了吗?我叔叔婶婶已经在家里盼得病倒了。” 然而…… 江厉川却突然格外柔和地轻轻一笑,然后抬着手腕,扫了扫腕表上的时间,说了一句,“两分钟了……” 安宁一愣,接着就听到江厉川又说了句,“听说你堂哥网游打得很好,靠这个混日子,可惜他马上就要失去双手了,其实用双脚打网游也不错,有人都可以用双手写字呢,努力努力,也是一个励志佳话!” 说着,江厉川就身子向前倾了倾,长手一勾,就把先前掉落在沙发旁的手机给捞了回来,然后…… “江厉川!”安宁立即扑了上去。 她一心只知道要抢下他的手机,不能让他把电话打出去真的砍了安晓峰的双手,却不想指尖刚刚挨到手机边儿,正要五指用力伸出去一抓,来一个大冲刺时,突然右胸上按来一只手掌! “变大了?”江厉川说着,五指还那么轻抓了一下。 安宁一愣,然后以及右手拍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可见她用力之大。 然而江厉川也没有生气,反而那贼亮的眼珠子上下左右地将她骑跨在他身上的姿势一扫,说了句,“女王陛下,虽然我很思念你的蹂躏,但似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宜,要不满三个月后我们改日来战?” 安宁被他的‘俏皮话’给整得又是气又是恨,立即就要起身,可一只脚才着地,江厉川就一边拨着手机号,一边道:“三分钟了,这下得搭上一条腿了,不过单脚打网游也是很励志的。” 安宁反应过来,再要去抢时,江厉川已经一手顺势环在她的脑后,一压,以唇封缄。 与刚才那一吻不同,这一吻是带着一些惩罚性质的,一开始就凶猛至极,结束的时候他甚至还故意地齿间咬着她的下嘴皮子狠狠地扯了一下! 安宁疼得握拳在他胸口砸了一记,还没来得及开口,江厉川就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四分钟了……人棍了。” 他话音一落下,就有低低的‘嘟……嘟……’声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如同催命符一般,安宁狠狠地咬了咬唇,然后近乎咆哮地冲他吼道:“江厉川你个王八蛋!我爱你,我爱你,可以了吧!!!” 安宁说完的同时,两行泪水也夺眶而出。 “你赢了,是,我爱你,我他妈的明明被你骗了,还是爱上你了,谁让我玩儿不过你呢,你的确是一个高手,不过你也不要得意,我会收回的,我一定会收回的!”安宁恨恨地又道。 江厉川只是任由她伏在自己的肩头一边哭着,一边不时地咬着、捶着。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自然不会知道他此刻眉宇间纠结在一起的欢喜和痛苦。 直到她哭累了,渐渐安静了,而他的肩头也被泪水打湿了大半,他才开口道:“你恨我也可以,不把你从坚硬的乌龟壳里敲出来,我才是会最先疯掉的那一个人,安安,你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有多久,我需要你的爱,不要收回。” “不……” “打不倒你的就会使你变得更强大,这座城市让你害怕,可是它不会战胜得了你,你又不是一个人,我们一起面对。”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暖流一般涌向安宁那颗被伤害后一直逃避,刻意冰封的心里,但可悲的是,她明明就很感动,却又很不适应这种感觉,因为……有太久太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了,她有的时候故作坚强地都会忘记自己的性别,明明身边有很多人,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 她抽了抽鼻子,甚至一时兴起,恶劣在他质地极好的针织衫上擦了一下,一边起身,一边道:“说得好听,西门庆和潘金莲人们骂的最多不还是潘金莲?” “那你记住一句话,能把别人的老婆变成自己的老婆的男人都是很有本事的男人,而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上的女人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他们都是在对你羡慕嫉妒恨。” 这话说得…… 安宁睇了一眼过去,“原来你还知道你是个淫/棍啊!” 西门庆就是一典型的淫/棍,尤其是在《金瓶梅》里,在安宁看来。 “被把我和那种档次的淫棍相提并论,降低我的格调,就等于降低了你自己的。”江厉川回道。 ―――――――――――――――――――――――――― 月票月票月票……快到我的碗里来吧!!!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安全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淫/棍还有格调? “你也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安宁回道。 “好,好,好。”江厉川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在她那玲珑的曲线上一扫,“你先告诉我,它们是不是变大了?” 安宁:“……” “我这个星期每天都有时间,你呢?”江厉川忽然又道。 “什么?”安宁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没有时间又有什么关系,要干什么? “结婚。” 这两个字被江厉川说得简直是理所当然,但安宁听着怎么都觉得有些突兀。 “江厉川,这太快了。” “快?还是……你压根就没有和我结婚的打算?”江厉川说道。 在他那突然变得犀利的目光盯视下,安宁不觉地有些心虚地视线微微地低了低,偏了偏。 “是在短时间里没有。”她如实地回答道。 然而,江厉川却道:“如果我非要你开始做起这个打算呢?” 从他那锐利如剑的眸光中,安宁看了一种不择手段的势在必得。 又要威胁她吗? 安宁立即道:“江厉川,你别忘记了刚才已经答应了我放了我堂哥的。” 可是,江厉川只是淡淡地道:“哦,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见他耍赖起来,安宁顿时道:“江厉川你不能这么无耻,你刚才自己说了的,只要我……我承认我爱你,你就放了我堂哥。” “你确定吗?”江厉川眼皮子微微一抬,笑得光华万千又狡猾非常,“你确定我说过那样的话?” “你别不承认,你明明……”安宁说着,在他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戏谑盯看下,顿时哑口。 是的,他的确没有说过那样的话,他只是给她制造了一种他说过的错觉而已。 一时间,安宁脸色一沉,可就当她以为江厉川要故技重施又拿砍安晓峰胳膊腿儿这样的事来威胁她时,江厉川却道:“安安,你应该对我起码也要有最基本的信任,虽然说逮着一个人的弱点一个劲儿地狠踩是一件很爽的事,可那是对于那些不值得尊敬的敌人,你不是敌人,你是对我而言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那句话在楼下时周律也说过,基本没有几个字的差别。 安宁不禁怀疑起来,“是不是我走进‘绘世’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在你的监视之下了。” “何以见得?”江厉川扬眉道。 “我对你缺乏基本信任这件事,在楼下时周律也说过。” “这用得着监视才能知道吗?你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定就已经在心里对我判了罪,你认定里面的人是安晓峰,你认定我会那样对待他,不是吗?” 江厉川说这话时表情极其的平静,眼底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可安宁却不由得地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种自己很小人的感觉。 “安安,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我的财富最初是如何积累的,绝不仅仅是投机倒把,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平白的幸运儿,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的确是会做得出那样的事,甚至是你觉得更加不可思议,更加残忍的事。” 他的神情告诉着她,他正在说的绝对是一个事实,一个听起来不觉得血腥,但是详细的细节一定是常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害怕了吗?”江厉川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勾唇一笑,“可你不会有退路,我绝对不会给你退路,你可以竭尽你所有力气来救赎我,但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建议,安安,地狱的第十八层里其实更像是一个人间。” 他明明就是在笑,可安宁却感到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所以,你看,你对我缺乏基本信任是正确的,不要相信我,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是一个好人,相信我会带你上天堂,我只需要你相信你该相信的。” 安宁被他绕得有些晕,“什么叫做该相信的?” 江厉川拉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相信你对我而言是我最最重要的人,相信你难过的时候我绝对也不会好过,相信如果你受到伤害,那么我心里的伤口一定是会比你的更加惨烈,相信我是打算要和你携手一起躺进棺材里,即便被虫蚁啃噬、腐烂,不要怕,我在你身边……,你只要相信这些,就足够了。” 掌心感受着他胸膛里那坚定而有力的心跳,安宁被它震撼着一个音节地发不出来,只是那样隔着眼里冉冉升腾着的水雾,看着他唇瓣边的淡笑,安静,没有绚烂的色彩,就如同天空中最淡的一抹云,若隐若现,却令整个天空因它而灿烂。 突然间,安宁想到了她一直所想要的婚姻的本质,不需要多么的轰轰烈烈,五彩缤纷,只要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我认识一对瑞典老夫妇,他们今年已经年过九十了,四代同堂,可是,他们之间却一直没有那一纸东西的存在,而他们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对夫妻都还要恩爱,你恐怕不会相信,他至今都还会在偷偷地亲吻她,他还会送她亲手采来的野花,他还会在她说‘我爱你’的时候说‘我更爱你’,但是这是a国,谁让我的小姑娘很传统,又极其缺乏安全感呢,我并不一定非要去结婚登记,这样做的原因只是告诉你,如果婚姻的约束可以令你飘飘荡荡的心开始安定下来的话,那么我们就去登记。” 安宁没有否认,她的确是在骨子里有些传统,这辈子唯一做过的算得上豪迈的事就是和他一也情之后又夜夜情,还在夜夜情里又一次遗失了自己的心。而她之所以会因此感到痛苦,也是因为传统道德观念的约束。 她可以告诉自己,陆湛东在他们婚姻关系尚存时期里不止跟一个女人尚了床,她只是意外地一也情,就算后来又夜夜情,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是这一段名存实亡的可笑婚姻而已。 可是,她却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跟一个已婚之夫还继续滚床单。 但对于婚姻…… 她从前是觉得只有结婚了才可以有保障,才可以算是真的拥有,可是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后,所有曾经天真的想法都已经一一被颠覆殆尽。 现实教会了人更多。 “江厉川,你要明白两件事,第一,我认同两个人如若真的相爱,并不需要那一纸约束,如果不相爱,即便结婚了,也会有离的时候,而就算一直忍受着不离,那么到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极大的折磨,其次,我如果真的再结婚,就不会再离婚,所以这件事上,我必须慎重又慎重。” “我也没有再离一次婚的打算,你也说了我是万恶的资本家,做每一件事都会经过深思熟虑,人生如棋,举手无悔。”江厉川道。 “那么我们就都再考虑考虑。”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对于和你结婚这件事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敢情说了那么多,都是白说。 “江厉川你……” “嘘……”江厉川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我改正一点,你就当是我缺乏安全感,需要用婚姻来作为保障好了。” “你缺乏安全感?开什么玩笑?” “因为对象是你,趁我稍不注意,就会偷跑走的家伙,你告诉我,我能不缺乏安全感吗?” “结婚还有吵架离家出走的呢!” “你是在提醒我干脆把你的双腿都给打断吗?” “我是在提醒你缺乏安全感的理由不成立。” “那么陆湛东呢?这个理由成立的吧!” 怎么又绕回去了? “我说了,他已经是过去式。” “对你而言,他是,对他而言呢?或许是才刚刚开始吧!” 安宁当即沉默了一瞬,就像她明知道江厉川对自己是怎样,却还故意地告诉自己‘他不爱我’一样,对于陆湛东,她也是这种心态,不,甚至是更加强烈的抵抗。 但二者又有些不同,她抗拒承认对江厉川的感情,大部分是因为这份感情随时可能会不受自己控制,肆意泛滥,然后伤害到他人。 但对于陆湛东,只因为她曾经在他身上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所以即便她在他眼底看到了炽烈,看到过懊悔,看到过痛苦,她仍旧选择漠视,漠视并不是因为受到了吸引在动摇,而是……不会再有结婚的事,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不是浪费脑细胞吗? 对陆湛东而言是开始也罢,对她而言,早在他们的婚姻还处在名存实亡的状态里时,她对他的那些爱就已经死得一干二净了,离婚,只是结束的一个正式宣告而已。 “安安,你不可否认的是你曾经那样地爱过他,仅仅是‘爱过’,未来是充满‘变数’的两个字,所以你看,我在意陆湛东比你在意白瑾瑜要多得多,这还不能说明吗?再者,你有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吗?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所要面对的绝对超过你的想象,我绝对不会允许我的孩子成为一个私生子,除非你要在他还没有成形就扼杀他的存在,那么安安,你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你就要记住,你欠我一条命。”江厉川又道。 孩子…… 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沉重。 “我……会考虑……”她只能这样回道。 可是这显然不是江厉川要的,“我并不是一定要征求到你的同意,一个星期,要不你嫁我,要不我娶你,没有第三个选择,而在这之前……” 江厉川说着,手里突然多出一个东西来。 安宁一看,那红绳下坠着的金光灿灿的东西不正是她挂在脖子上的指环吗?手再往胸口一摸,果然,空空如也! “我暂时替你保管,你当做……你给我的定情之物。”江厉川说着,就掌心一个紧握。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发神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是不是在粥里放了鸦片?”病房里,陆湛东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 安宁露出一个微微狰狞的表情,回道:“是啊,何止是鸦片,我还放了敌敌畏,鹤顶红,灭害灵,浓硫酸,怎么样,好喝不?” 虽然知道她话里玩笑的成分多一些,可是陆湛东不免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你就那么恨我?” 安宁扯了扯唇角,“这个问题我记得我早就已经回答过你。” 陆湛东心里沉了沉,是啊,回答过。 ――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呢? “想喝这种粥的话就让人去这个地址买。”安宁说着,从兜里掏出自己早写好的一张便签纸,递给陆湛东道:“这家粥铺是用柴火熬的粥。” 几天前,芬姨曾打电话来说陆湛东嫌她煲的粥不好喝,问她在大柳镇煲的粥里是不是放了什么秘制的东西。 安宁告诉了芬姨其实就是用白米熬的粥,其他什么都没有放。为此,芬姨还特地去买来了纯正的生态米来熬制,结果陆湛东依旧说少了种味道。最后芬姨没辙了,才拜托安宁有空的时候多熬些粥送来。 安宁后来细想了一下,觉得或许是因为大柳镇的老宅里是柴火灶的缘故,用柴火熬的粥的确是会比用天然气熬制的有一种独特的味道。 而现在看陆湛东的反应,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可是她哪里知道用柴火熬的粥的确是比天然气熬的好喝,可是对陆湛东而言更重要的是她。 为此,他刻意地对芬姨一番挑剔,今天还特意地提早要午睡,赶走了他妈和陆蔓蔓,为的就是等她来。 然而,她却这样说,顿时…… “这地方这么远,你让芬姨每天来回地这样地多跑四五公里?”陆湛东一边说着,一边把便签纸丢回了桌上,故意地说着反话道:“你嫌她年纪太轻是不是。” “不是有司机开车么。”安宁回道。 “你不知道芬姨坐车坐久了会晕车的吗?” 经陆湛东这一提醒,安宁才发觉自己疏忽了,于是道:“那李齐。” 然而,陆湛东却道:“我在医院住院,李齐每天都要公司医院两边跑,有这美国时间去买粥?” “陆湛东,那么大一个恒盛,就没有一个人有时间来给你买一份粥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湛东眼梢一抬,回道:“你以为恒盛是中天国际,专门养一堆闲人吗?” 一听他说这话,安宁不由得讥诮道:“谢谢陆总提醒,我可是请了两个小时假过来的,空岗太久不好,该回去上班了,不然在外面闲太久了,会被说闲话,损害公司形象的。” 安宁说完,就拎包起了身。 见她真的要走,陆湛东一个脱口而出道:“公司形象?安宁,你还不是他老婆就开始处处为他着想了,但怎么你还是陆家人时就不为我着想着想?” 安宁步子一顿,微微回着头,斜睨着他,讥诮道:“敢问陆总,您指的是哪一方面呢?是指我出身太低,配不上你陆家的高门楣,令你们陆家蒙羞了,还是指网络上的那些照片,令和女明星频频传出绯闻的陆总戴了一顶绿帽子?” 陆湛东当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又一时嘴快。 而安宁这时又冷嗤了一声,继续道:“同样的话陆湛东我还给你,你当初有为我想过吗?纵然你不爱我,但这就能够成为你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的理由吗?我为什么会还没离婚就和江厉川发生关系,你比我清楚!要是哪天我真和他结婚了,我一定发你一张请帖,婚礼上好好地谢谢您这个大媒人。” 立即,陆湛东的脸色一变,“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找人对你下药!!!” 陆湛东已经头大得有些出离愤怒了,可是安宁却只是不冷不淡地回一句,“你想说多少次都随意。” 顿时,陆湛东只觉得胸口一阵钝痛,“是不是我说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已经是过去的事,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都不会改变结局,浪费这些时间做什么?”安宁如此回道。 她本意是指不论有没有那些事,他们之间的婚姻也已经是到了末路。 可是,在陆湛东听来,她之所以现在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过是因为…… “你提离婚并不是因为那些事,而是因为江厉川吧!” 安宁当即冷冷地翘了翘唇角,“陆湛东,你是在当了婊/子又给自己立桢洁牌坊吗?我爱过你,但现在我开始后悔我爱过你,真不值得。” 原来,比听到她说‘爱过’两个字更加锥心的,是再上一个‘后悔’和‘不值得’!!! 立即,陆湛东觉得自己的所有神经都还是在一一地断裂着,五脏六腑拧在了一起,像是一瞬间尽数被人连根地扯了出来一样,身体里顿时空得发疼,而疼痛间,他顾不得自己还在扎着点滴的手,一把掀开被子,针管从手背脱离的瞬间,拉开了一层皮肉,血滴瞬间飙散,落在空气里。 见状,安宁愣了一秒,然后立即拔腿就要跑,可是她跑了没几步,才把门把给拧开,就胳膊突然被他猛地一拽!她刚要挣脱,他就一个顺势将她整个人都朝一侧的墙壁上一抵! 后背被撞疼的一瞬间,安宁喊道:“陆湛东,你发什么神经!!!” “你说呢?”陆湛东咬牙切齿地狰狞一笑。 他的理智早就已经被愤怒,被嫉妒给灼烧殆尽,他只知道,他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值得不值得,他要征服她,他要占有她,他要让她永远再也无法后悔!!! 这个样子的陆湛东令安宁想到了她第一次提离婚的那晚,不,他眼里那燃烧着的晴欲比那晚还要来得可怕!这种可怕就如同在黑夜中被一只野兽给盯住一样,随时会被撕裂成碎片! 而就在安宁被陆湛东那周身散发出来的阴森戾气给一瞬间震慑住时,陆湛东已经一下子如同苍鹰一样俯低下来快速而准确地叼住了她的双唇! 安宁立即把唇齿闭得紧紧的,甚至开始甩起头来,可是任由她怎么甩,他就如同一块吸铁石一样,紧紧地吸住她的双唇。 不张口,没关系。 越是抵抗,他就越是要发起狠劲儿地攻击着,舌尖硬生生地往里挤着,直至终于在她的上下两排贝齿间撬开了一条缝! ――要不就咬断我的舌!要不就交出你的灵魂! 从陆湛东那目光异常坚定的眸子里,安宁接收到了这样的一个讯息,而她的回应则是――你别以为我不敢! 而就在他们一个攻一个守的时候,那一直没有关拢的病房门外,一道身影齿间紧合,几乎恨出血来,但终还是转了身,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华丽的分割线!***************** 陆湛东眸子微微地弯了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掠夺天性,就如同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战士,‘冲击’得那样的义无反顾,勇猛非常,另一手更是松开了她的手腕,任由她如何在自己身上推着,掐着,打着,抓着,他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一只手紧扣着她的掌心,另一只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沿着她的小腹一顺抓了上去,抓住她一边的宿兄,一阵毫不怜惜的用力揉捏之间,安宁疼得更是皱了眉头,尤其是当她真的要咬他的舌头时,他手下抓得更加的狠! 而安宁疼痛惊呼间,陆湛东这才将滑舌从她唇齿间退了出来,捏着她的胸一捏,狠狠地道:“你想咬?那你就牙关一直咬紧了!!!” 说着,陆湛东就扯着她的一只手腕将她往一旁的病床上一推! 他身子压上来的瞬间,安宁明显地感觉了他那正昂立着的部位,它正隔着布料抵在她的双/腿之间! 而他,则已经埋在她的脖颈间,一路辗转啃咬! 这种啃咬绝对不同于她以往和江厉川的每一次,就像是一直野兽在啃咬着猎物一样! 她越是疼痛,他就越是沉迷! 甚至还在you惑着她道:“你在紧张害怕什么呢?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不会疼,反而,你还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然而,透过他那眼里的邪魅,安宁看到的只是…… “陆湛东,我是不是第一次关你什么事!你想发泄就去找别人,希望被你压着的女人多得是,但我不是!你给我滚!!!” 她的反抗令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的深沉起来。 “你不想被我压,那你想被谁压?江厉川吗?”陆湛东说着,神色一厉,俊美的脸孔极其的扭曲起来,他扼住了她的脖子道:“可惜现在正压着你的人是我!”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开始扯起了她腰间的皮带! 他的眼里那欲望变得更加的滂沱了,安宁眸子里陡然写满了惊惧,“陆湛东你疯了!你这是强/歼!” ―――――――――――――――――――――――――――――――――― 月票月票月票!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恨恨地一笑,“江厉川当初就不是强/歼?你当初在他身下也是这个样子的吧!都说女人的阴/道连着心,他才通了你几次?你就这样死心塌地的了?” “你混蛋!!!”安宁顾不得自己还被他紧掐着的脖子,抬手朝他脸上挥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的一瞬,陆湛东头偏都没有偏一下,硬生生地挨住了。 疼痛传来的瞬间,他看着她眼里翻涌着的泪水,突然,看着看着,就觉得那泪水好像流到了自己的心里去,浇熄了他心里那翻腾着的浴火,余下的只有……无尽的冰冷! “安宁,你当初为什么非要爱我,你有本事爱上我,你就没本事一直爱我,你知不知道……”陆湛东说着,眉宇间涌上了一种痛楚,“你把我的人生都给搅乱了,安宁,你会毁了我,你一定会毁了我!” “不要高估我的本事,我没本事一直去爱一个在我心上剜下一刀又一刀的人,我没有在这个人心里捅上一刀已是不错了,再继续去爱?抱歉,我真贱不到这种地步,更加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毁了你。”安宁说完,眼神示意他起来。 然而陆湛东只是那样躬着身跪在她的身上,指间虽然没有再用力,但也没有要松开她脖颈的意思,他只是那样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不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就连我有的时候也不太敢相信,我明明曾经那么地讨厌着你,你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你是被强塞给我的,因为你的存在,我不能和我想要的人在一起,一切就只是因为我爸欠了你爸一条命,就因为这样吗?所以你就是我们陆家高高供在上的那一尊菩萨,你要什么,都必须给你,甚至是恒盛以及我的婚姻,我理所当然地要讨厌你,要恨你。” “那么我就是活该了吗?”安宁讥嘲地一笑,“陆湛东,如果你早告诉我你和白瑾瑜之所以会分开的理由是因为我的话,我会一直把对你的感情压在心底,我甚至会帮你说服爸,更甚至……我想我绝对干得出像立即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这样的事,只要能让爸改变主意,只要你可以过得幸福,我什么事都会做,因为那个时候……我真的爱你爱到了几乎没有了自我!” 陆湛东只觉得呼吸一窒。 而安宁继续又道:“爱除了是占有,还需要及时的放手以及成全,谁不想在自己所爱的人心里一直美好得永垂不朽呢?我宁愿你觉得你欠了我,对不起我,一直地记挂着我,哪怕只是当你的妹妹,也不要被你憎恨。” 安宁话音落下后,空气里,沉默久久,四目相对间,陆湛东终于松了手,“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 “我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 因为一句对不起根本不可能弥补得了任何事,更不可能令她忘记过去种种,她是人,不是神佛,做不到那样宽博的胸怀。 “如果萤火虫再回到青山呢?”陆湛东忽然道。 安宁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他在说的是什么。 “如同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一样,那也不会是当年的那些。” 她说着话时,目光平静得就如同无波的古井一样,透着一股子彻骨的冰冷,语气淡得就像是冬日里那溶了碎雪的风。 不知何时,在他记忆中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颊如今已经变得削瘦,使得她的五官轮廓线条更加明丽起来。 陆湛东不禁地又想起在宴会中的那惊鸿一瞥,她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蜕变,犹如从画卷中走出来的江南女子,秀丽明媚,美好得那样的不真实,似乎是她,又似乎不是,他似乎从未真的认识过,也好像真的从未拥有过这样,这种感觉就如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一样的难受。 而现在,她又在以那样的语气告诉着他一个事实――即便萤火虫再回来,我也不会再爱你。 又是一阵疼痛袭来,陆湛东疼得抚着她的脸颊哈哈地大笑起来,“安宁,你不是我心里供养着的神佛,你是我的魔!” 迟早有一天,他会被他的心魔啃食殆尽,可是……却又甘之如饴。 一想到这里…… 陆湛东不禁地眉头一皱,似喃喃自语般地看着安宁,又道:“你太可怕了。” 即便是白瑾瑜,也没有给过他这样的感觉,竟会令他开始在放低着自己,想要去讨好、供养着她,甚至开始觉得即便死在她的手里,也会是一件开心的事。 安宁不知道陆湛东的眉宇为何会复杂纠结成这个样子,她只知道…… “那就离我远一些。” 说完,她脸一偏,从他的掌心里刚刚偏离出来,他指尖猛地一抓,将她的下颌一捏,而后扑了下去! 这一吻来得太过突然,太过迅速,也太过……温柔,温柔得简直就像是另外的一个人一样,甚至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来自于他唇瓣上的颤抖。 这是完全不同于刚才的吻,尽管她依旧贝齿紧合,他却没有再进一步,她也没有感到强烈的威胁性,甚至,他轻柔得有一种……卑微的感觉! 卑微? 安宁为自己心头闪过的这个词微微地皱了皱眉,那个一向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一直被人跟随,从不为他人改变的陆湛东会卑微起来? 怎么可能。 而就在安宁这样想着时,突然一道喝厉声直直地刺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华丽的分割线!******************** 夏丽华突然冲进来的一瞬,安宁以为她会一巴掌立即打过来,毕竟,她那时看过来的目光可是比刀子还要尖利,比毒蛇还要狠辣的。 然而,到底是资深的贵妇,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往那里优雅地一站着,用那种‘你是荡/妇’的眼神一直盯着安宁,直到她离开。 门关上的一瞬,夏丽华要怎么的歇斯底里是她的事,陆湛东要怎么说也是他的事,他们母子之间的事,统统都与她无关。 项目终于开始正式启动,下午要继续地讨论细化分工。 一出电梯,安宁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开车赶回去还来得及,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医院大门,突然身后就有人喊了一声,“安宁,你等一等。” 安宁一回头,愣了愣,是夏丽华。 “您有什么……” 安宁才开口没说几个字,“啪”的一耳光突然打来,生生地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这一巴掌,夏丽华绝对是胳膊抡圆了的,用力之狠,安宁觉得自己口腔内壁的毛细血管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被打断了多少,她已经隐隐地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再来找我儿子?一个还没离婚就跟别人鬼混在一起的女人,现在被个有妇之夫搞大了肚子,人家不肯负责,你又厚颜无耻地想回头?告诉你,没门!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做这个梦!!!” 因为那一巴掌,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驻足把目光投射过来,再加上夏丽华那不高不低,却十分义正言辞的警告声,安宁几乎已经可以猜想到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在想着些什么,无非就是‘小三’、‘出轨’、‘下贱’、‘卑鄙’、‘龌蹉’、‘不知廉耻’、‘淫/荡’……之类,这些词她在那些帖子留言,在qq好友添加消息里,在手机短信里频频地看到,而就如同江厉川所说的那样,打不倒你的只会使你变得更强大。 当她看到那些来自陌生人的骂词可以面无表情地指尖轻轻一点,自动删除时,当她可以在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里抬头挺胸时,她就已经在走向通往强者的道路上了。 所以,对于夏丽华,对于周围那些目光,安宁只是轻轻一笑,笑得温柔而又森然,矛盾地凛冽着,令夏丽华不由得地激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夏女士,我想你似乎是弄错了,第一,你太低估我了,我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回头,第二,你太高估你儿子了,全世界的男人又不是他一个,第三,你更是太高估你自己了,这样单枪匹马地闯过来,大庭广众地说那些话……你当我真的是只软柿子吗?” 安宁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不远处的电梯‘叮’了一声,一道身影率先地走了出来,是陆湛东! 而夏丽华还在反唇相讥地道:“你当然不是只软柿子,你一边喊着离婚是我儿子对不起你,理所当然地要给你这给你那的,一边又在外头跟个有妇之夫鬼混,离完婚之后人家不肯要你,你又开始打了小算盘,论精明,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安宁看着陆湛东眉目间的疾色,再看着夏丽华那么多年来每次说起她父亲时那张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我记得我早警告过你,尊重死者,对不对?” 说完,不待夏丽华反应,就在距离不到两米的陆湛东的目光盯视下,安宁勾唇一笑,笑得无比的明丽,然后抬手猛地抽了过去!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吻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尽管陆湛东大喝了一声,然而,安宁目光一凛,还是‘啪’地一声抽了下去。 这一巴掌猛地抽过来后,夏丽华怔忪了一瞬,随即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敢打我!!!”夏丽华指尖颤颤地直指着安宁道。 但凡牛/逼惯了的人物第一次挨打,且还是被一个在她看来根本连狗屁不是的小人物所打时,一般都会爆出来这么一句惊诧、愤怒、不甘的经典台词出来。 安宁只是挺了挺胸膛,抬了抬头,冷冷的,淡淡地回道:“很显然我真的打了你,打长辈是我不对,但长辈也必须要有长辈的样子,辱人者人恒辱之。” “你们父女自己干得出那些下作的事,还不准许人说了吗?安宁,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夏丽华明明已经气得发抖了,却还在咬牙切齿地隐忍着,并没有一巴掌还回来。 是被那一巴掌打得胆怯了吗? 不。 安宁看着夏丽华那挺得比自己还要直的脊梁,看着她那扬得优雅的下颌,再看看她那闪烁着毒辣光芒的眼睛,以及努力维持理智的样子,尤其是人多的时候,越是遭遇难堪越是要维持住自己的尊贵,这是夏丽华在外人面前一直坚持的形象。 而这世上似乎可以把夏丽华轻而易举就逼得歇斯底里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失态至极的人,只有陆震声。 安宁自认自己只是次之。她最多也就是逼得夏丽华当着陆家上下的面爆了一句‘小践人’而已。 想及,安宁冷冷一笑,目光越过夏丽华,停在刚刚走来的陆湛东处,看着他一脸阴鸷的模样,唇角一扬,“我付出的代价多了,不差那么一两件。” 说完,她一个转身,淡淡地扫了扫周围,不管人们的目光是惊异的、是谴责的、是冷嘲的,是纯属看热闹的,抑或是其他,安宁都一一地尽收在眼底,然后把它们揉成一团,抛到九霄云外。 “安宁!”陆湛东突然一出声。 安宁步子顿了顿。 “湛东!你跑出来干什么!回去!这里不用你管!”夏丽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但更多的还是愠怒。 陆湛东没有理会,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安宁顿住的背影。 其实打完夏丽华之后,安宁的心并没有她外表看起来那样冷静,而是一直在微微地发着抖。 夏丽华纵然是不对,可毕竟是陆震声的妻子,是陆湛东的妈。陆震声对安宁犹如亲生一般,而在一个做儿子的面前抬手打人家的母亲,总归是一种不对的行为,然而,明知如此,她还是打了下去。 所以……安宁暗暗地,深深地在心里做了一个呼吸,然后才回头,面无波澜,视线朝前平视着,目光如水,淡淡地问道:“陆总,有什么吩咐?” 她的话里无不是讥嘲。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陆湛东问道。 看着他那异常冷峻,如冰雕一般的眉眼,里面的阴郁足以令周围人开始望而怯步。 但安宁只是那样站在一米外,静静地看着,不冷不淡地反问了句,“你说呢?” 登时,陆湛东觉得心肺里一阵快要炸裂般的疼痛,浑身的血液从脚到头地冷了个透彻!努力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干涩的声音,“好,好,你很好。” 她这一巴掌打的岂止是他的母亲,还有……他那颗为她悸动的心。 她这是在以实际行动地告诉他,他们之间,她绝对不会再回头了!所以,她打了那一巴掌,把他们之间的可能性都打得烟消云散,有哪个当妈的会允许一个大庭广众打了自己一耳光的女人当自己的儿媳妇呢?有哪个孝顺儿子会娶一个那样对待自己母亲的女人呢? 老婆没有,可以再娶,生母却只有一个。 这是几千年来博大精深的传统!与之相生的还有――爱他,就要尊重他的母亲。 他不信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就当他出声喝止时,他明明就看到她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那一瞬,他以为她会改变主意,可是下一秒,她却还是打了下去,打得那么狠,那么干脆,那么响亮! 这是要把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尾巴都统统给打断吗?从此之后,楚河汉界再无可能了吗? 一想到‘再无可能’这四个字,陆湛东心脏猛地一缩,又是一阵疼痛,呼吸受抑,像是随时都会停止一般。 “我当然会很好,谢谢陆总祝福,同时也祝愿您身体康复,早日出院。”安宁十分礼貌又得体地回完,然后转身走了。 而当她刚走出医院门口,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姿正立在不远处,一身亮蓝色的西装呢子大衣,那英俊的相貌,与生俱来的骄子气质,再加上周围的人都在来去匆匆,惟独他静静地往那里一站,顿时就成为了独一无二的目光聚集处。 可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 几乎每一个盯视的人似乎都默默地达成了共识,在经过他周围时,刻意地绕了绕。 因为,他的眸子里正仿似一潭起着漩涡的深泉,黝黯深邃,格外的冰冷,一层又一层环绕旋转的是那无法言说的晦暗,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这漩涡就会扩散开来,谁一个不小心被卷入了进去,就等着万劫不复。 安宁心里默默地叹了叹,如果可以,她真的也想像那些人一样绕着他走。 然而,可能吗? 谁都可以绕过去,惟独她不行,因为他的眼神在告诉着她――过来! 尽管心里在发着怵,但安宁还是硬着头皮地走了过去,并不敢目光直视,有些不太自然地开口问道:“江厉川,你怎么在这里?” 江厉川没有回答。 安宁心里顿时一阵忐忑,“我请假了的,正要赶回去。” 江厉川依旧没有回答。 安宁指尖往掌心里扣了扣,索性猛地抬起头来,“江厉川你给说……” 最后一个‘话’字还没有吐出来,就梗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他定定地盯在自己左边脸颊上的阴厉目光,顿时反应过来,然后心里一阵低咒! 该死!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才挨了夏丽华一巴掌没多久!现在脸上还在隐隐地作痛,必定是红肿了! 想及,安宁刚要开口解释,江厉川就道:“你最好不要编造出‘这是走路不小心摔的’这样低级的理由来。” 安宁心里咯噔一下。 她虽然不是要说‘这是走路不小心摔的’,但她心里的确是在想着怎么编。 “好吧,如你所见,这是‘五指山’,不过我也已经扇了回去,所以,没有什么的。”安宁说完,微微地耸了耸间,很无所谓的样子。 又是一阵如死寂般的沉默,沉默中,安宁不觉地视线又低了下去。 其实从看到江厉川的第一刻起,她最想问的就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医院里的事你都看到了? 可是,脱口而出的一瞬,她还是只问出了前半句。 安宁并不是怕被江厉川看到自己和夏丽华之间的争执,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不差他一个。 然而,当时在场的,可不止是夏丽华一个,还有陆湛东。 安宁害怕江厉川问起陆湛东,再问起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问她夏丽华骂的那句‘厚颜无耻想回头’是什么意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以江厉川的精明必定是会从中嗅出些什么的。 再一想到自己在病房里被陆湛东那样的对待过,安宁顿时心尖儿直打着寒颤。 不禁地又想到了几天前在‘绘世’里江厉川问她的那句关于陆湛东的话,以及他问着那话时的神情和语气。尽管她说的是真心的话,尽管江厉川只是问了那么一句,可越是简短,就越是凝重,生怕江厉川误会什么,继而越是不敢抬起眼帘。 而就在安宁低眉不语时,江厉川那低沉如琴的声音缓缓地铺泄开来了,他说道:“我来医院是因为谭老生病住院了。” “啊?”安宁愣了愣,是在愣随着他出声的一瞬,那种覆顶般的压迫感居然一下子消失了,更是愣谭老生病这件事。 “谭爷爷怎么了?严不严重?” “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又犯了,山里的气候阴冷潮湿,住院也算是休养了,问题不大。”江厉川回道。 “那他最好还是搬到市里面来住比较好,他家里没有像你那房子一样都装上壁炉吗?” “那是谭家的祖宅了,谭老舍不得大动工。”江厉川说着,目光在她的脖颈间顿了顿,随着她下颌轻扬,丝质的围巾下,那一抹如血的鲜红痕迹是如此的刺眼!!! 江厉川瞳孔猛地一缩。 安宁见他神情不对,也不由得地紧张起来,“怎……怎么了?” 怎么表情看起来那么吓人,而周围那刚刚才沉下去没多久的阴戾之气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了吗? 正当安宁开始这样猜测时…… 江厉川眼睫忽地一垂,“没什么。” 他说完,一边抬手帮她拂了拂掉落在她发间的一片落叶,然后顺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目光又在那一抹红处停了停,一边指尖将她的围巾一勾,顿时遮住,他才又道:“周末陪我一起去个地方。” ―――――――――――――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不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医院里,陆湛东的手背伤口已经上了药,被他自己拔掉的吊针也已经在另外的一只手背上继续着,伴随着点滴一点一滴坠落的是一种冰冷的沉默。 陆湛东一直犹如一尊冰雕一般维持着万年不变的姿势,眉心中间紧皱起了深刻的断文,犹如他和她的从前现在和未来,一段一段地隔开,从此再无交集,想及,目光黯淡萧瑟,但他只是抿唇不语,任由那种无声的绝望一丝丝,一缕缕地从自己的皮肤里,从自己的头发丝儿里,从自己的指尖里不断地渗透在空气里,和尘埃一起纠结,可尘埃落定了,他的绝望却始终还飘飘荡荡地落不下去,顿时,一种被彻底抛弃了的感觉!!! 夏丽华想起今天自己儿子难得地‘体贴’,让司机带自己跟女儿一起去附近的商场购物做美容护理,前一刻看着心仪已久的珠宝首饰,她还有一种儿子就是比老公好的幸福感,可是没过多久,林思佳的一通电话打来,她立即闻到了一些不对劲,果不其然,一回来推开门就看到那场景!!!当即心火蹿腾上来,只是一直在陆湛东面前按捺着,然后找了一个借口出去追上了安宁。 直到现在,夏丽华依旧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她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家庭,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即便陆湛东此时此刻看起来糟糕极了,糟糕到令人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有那么一瞬间,夏丽华甚至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然而,下一秒,夏丽华又立即告诉着自己――必须坚定立场,你没有错,时间会证明这一切的。 于是,夏丽华率先忍不住地出声道:“你是不是真的被她迷了心窍了?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在跟我斗气?” 陆湛东眼皮子抬都没有抬一下。 夏丽华眉头一皱,“亏我一直不相信蔓蔓的话,你难道真的看上她了?一直抵抗相亲也是因为这样?” 陆湛东只是继续地盯看着病房角落的某个方向,唇角依旧紧合着。 “你给我说话!!!”夏丽华有些忍受不住了,“你觉得是我不对?像她这样背着自己丈夫跟别人鬼混在一起,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装无辜要这要那的女人,你居然在为这样的女人对我生气?就算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一耳光,你还认为是我不对?陆湛东,我可是你妈!我十月怀胎辛苦地生下你,是要你来这样对待我的吗?” 夏丽华说着说着,眼眶开始微红起来,声音里也飘荡起了悲伤的颤抖,看着一脸冰冷倔强的儿子,一阵失望,一阵心痛,同时也激起了她心里最深处的自尊、固执。 “我还是那句话,除非我死,不然……” “妈!”陆湛东终于出声,打断了夏丽华。 夏丽华看着自己儿子突然抬起的眼眸,那里面……竟然就犹如一潭寂静无波的湖面,充斥着死亡的气息,雀鸟群飞,寸草不生,黑暗得令人窒息,房子里的空气一瞬间变得钝重而沉闷。 而就在夏丽华觉得自己似乎一口气有些提不上来时,陆湛东在缓缓地出声道:“我很早前,到现在,就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讨厌安宁,紧紧因为出身吗?但似乎到不了这种程度,我记得安宁第一次来家里时,您的那个表情就如同安宁后来描述的那样,连我都觉得您当时会失控地一巴掌朝安宁打过去,不,甚至更甚,您当时要是拿刀子捅了她,我都毫不怀疑,到底……是为什么,对于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十几岁的小女孩您会有那么大的抵触情绪?” 夏丽华脸色微变,被睫毛膏刷得浓密而卷曲的眼睫毛沉沉地垂了下来,将她眼里的惊慌与错乱与外界完美地隔绝着。 陆湛东扫了眼过去,继续地道:“我的记忆里没有你和爸曾经为了哪个女人争吵过的片段,是你们太能掩饰,还是真的没有哪个女人横亘在你们中间过?而爸对安宁那么好,好到令我和蔓蔓都开始嫉妒起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以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夏丽华终于忍受不住,目光一抬,质问着陆湛东道:“你的意思是在怀疑我背着你爸偷人了吗?你到底是我亲生的啊!往我心窝子里捅刀子的力度不亚于你爸!” 夏丽华说完,泪水就从眼眶里盈满而出,尽管睫毛膏的质地十分的好,但还是晕染了一些黑渍出来,一起混合着淌过了她涂抹均匀的脂粉,留下了一条悲痛的痕迹。 陆湛东心头酸了酸,刻意地别开了视线,“妈,您知道吗?当您开始想要逃避的时候,就会立即地用愤怒来进行掩饰。” 夏丽华眼珠子瞪得浑圆,一时哑口,气得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只是说道:“好、好……你不如就当我早已经死了……” “对不起。”陆湛东突然地又打断她道,“妈,对不起。” 看着自己儿子那开始微红的眼眶,夏丽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一种被钝刀割肉般的疼痛感,嘴上可以说再多的狠话,可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问您,既然您不想说,那么我以后也不会再问了。” 听到陆湛东说这样的话,夏丽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压上了一重山,她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秘密,尤其是藏得最深的秘密,一旦被吐露出来,就是翻天覆地,什么东西最为在乎,就会首当其冲地被毁灭殆尽。 她的家庭,绝对不可以!!! “您刚才不是问我,是不是看上安宁了么?” 听陆湛东主动提及自己问过的问题,夏丽华的一颗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去,虽然他愿意回答了,但是看他的神情,那个答案……恐怕不会是自己想要听的,当即,夏丽华就想阻止,可是陆湛东已经在说道:“不是看上……” 夏丽华微微地愣了愣,唇角微微地扬了扬,心正准备回归本位时…… “而是爱上。” ‘啪叽’一声,夏丽华听到了自己心脏从高处狠狠摔落,跌成碎片的声音。 而这时,陆湛东又道:“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您和父亲不知道为了什么而争吵得很厉害,饭桌上,爷爷喊我过去挨着他坐,说您正在气头上,我小心挨打,结果我死活不过去,即便您那时的脸色看起来那么不好,即便您后来真的把对爸爸的气撒在我的身上,我被您打哭了,也仍旧不让爷爷他们来拉我,对我来说,您一直是比爸还要重要的,我人生的第一句话是您教的,写的第一个字也是您手把手写的,两岁多还说不清楚话,也只有您一个人可以听得懂,夜里醒了如果看到您不在,用爷爷的话来说,我可以把全家都闹得鸡犬不宁过不下去。” 在那锥心的一字一句里,质地再好的睫毛膏也经不起滂沱般的泪水冲刷,以及手的揉搓,夏丽华那高贵而精致的妆容顿时花得惨不忍睹,而陆湛东也是泪水静静地淌过脸颊。 “到现在,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仍旧如此,所以,您不用再害怕什么,在您那样地给了安宁一巴掌,安宁也朝您甩完了一巴掌后,妈,我有一天或许再如您所愿地结婚,生子,但是……我想我很可能再也不会得到幸福了。” 夏丽华的心猛地一揪,抹了抹泪,“你……你还是怪我?是我要把脸伸到她的面前让她打我的吗?你知不知道,要是我再回来晚一些,她就要把屎盆子扣给你,你就要继续顶着绿帽子当安宁肚子里的孩子的便宜爹了!!!” 一再地听夏丽华这样说,陆湛东有些不耐烦地道:“安宁和江厉川的事我早就已经知道,至于怀孕……” 陆湛东下意识地把这一点从心里抹去,然后道:“都是一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见自己儿子居然到现在还在维护着那个女人,夏丽华一时气极,甩口就道:“什么胡编乱造!!!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我亲眼看到她出现在妇产科,不信你去问林思佳!” 然而,‘林思佳’三个字一出,不止是夏丽华自己,就连陆湛东都愣了一愣。 “林思佳?您什么时候和林思佳那么熟了?” 陆湛东这一问,夏丽华当即心里那个悔,而陆湛东还在抓住不放地道:“您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蔓蔓呢?” “蔓蔓在做spa。”夏丽华挑轻避重地回道。 可是陆湛东心里在想的却是……他记得自己吩咐过司机要一直陪同着她们的,如果她们要提前回来,也要事先打一个电话告诉自己。而事实却是他并没有接到司机的电话,夏丽华就突然闯了进来,这说明……司机被留下的陆蔓蔓绊住了? “您自己回来的?” “不然呢,蔓蔓的开车技术你又不知道,她上个月才把人家车子给撞了,人没事儿就已经是万幸。” 当即,陆湛东应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您什么时候见过林思佳?” 夏丽华一愣,她本来以为话题已经开始开始在偏离了,然而…… *******************华丽的分割线!*********************** 安宁从没有画过这样精致的妆,也从没有穿过这样名贵的衣裳,从裁剪到质地再到设计,无不彰显着一流。 灰色千鸟格的工装a字及膝短裙,看似保守,可是后面看去,却是齐腰开了一个分岔,露出一条齐臀小短裙,将修长的双腿展/露/无/遗,腰部的设计有些像是欧洲中世纪的骑士风格,将男性的刚烈和女性的与生俱来的柔和完美结合,配以一个齐腰的宽松不规则斗篷,斗篷的衣袖又有些像是东方古代女子的水袖,再配上一双银色的镶嵌满碎钻的高跟鞋,整个装扮是保守和性感的碰撞,是古代与现代的碰撞,亦是西方与东方的碰撞。 凌厉的衣服线条,高高挽起的发髻上环着一个样式简单却是由白钻镶嵌攒聚而成的发圈,这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珠宝,乍一看去就像是公主的王冠,哦不,再配上干净而精致的妆容,她只需要把下颌轻轻地扬起一个弧度,眼神摆正,就是女王,只差腰间的一把剑,便可以立即成为能够在战场上自己屠龙的女王,而眼梢一个微微地低垂,又可以衍生出一种仿佛能把人心都给揉碎的感觉,令人不禁地生怜。 这样的装扮就连周律都有些惊叹,安宁简直是像换了一个人,和上回夏初为她挑选的改良式旗袍有所不同。 旗袍是展现的是她如水一般妩媚,而这一身……则是刚柔并济,偏于英气。 好看是好看,周律只是不明白为何老大会为安宁挑选这样一套装扮,但这不过是一个时尚盛会而已,又不是战场,且放眼这正在不断朝会场里奔腾而去的女人们,哪个不是怎么妩媚怎么高贵怎么来,裘皮搭肩,不是露半/球就是露后背的,将女人那天生的玲珑曲段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周律不知道,对安宁来说,这即将演变成一个战场。 当车门拉开的一瞬间,她就看到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夏丽华正在自己一对儿女一左一右的陪同下朝会场里走去,而一旁,江厉川再优美地递过手来,牵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璀璨的灯光下,他笑得亦是格外的光彩夺目。 “我美丽的女王,来吧!” 这不是传统的晚礼服,安宁也没有想到是来参加这样的场合,她以为最多不过是盛装打扮陪他去什么餐厅吃一顿饭而已,类似于两个人的单独约会,他那时的神情是这样告诉她的。 可是,车子停下来的瞬间,安宁被吓住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餐厅,这绝对不是二人约会,这里还有她很不想见到的人,可是容不得她选择,江厉川已经将她拉下了车。 “你什么都需要做,只要记住一件事,站在我身边。” ―――――――――――――――――――――――――――― 开始四处窜门拜年的节奏,三天内走完各个亲戚,然后28号开车回老家,过年放假比上班还累,活想打仗,但可以保证的是不会断更。 .. 第一百六十八章 碎语(月票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或许是那一瞬间江厉川的微笑太过绚烂,也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坚定,还或许是他掌心的温度太过温暖,尤其是对于深秋微凉的夜晚来说,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那一刻,安宁心里那正不断扩散的退缩突然停止了,一股无形的,可以被称之为勇气的东西正在推促着她跟随他的脚步,向前前行。 是因为人类的本性会自然而然地追随能力强大的人么? 安宁不知道。 她只知道有些信任是毫无缘由的,譬如此时此刻。 尽管打从他们走进会场的一刻起,但凡注意到他们的人都会投来色彩各异的目光,然而,他们也只敢这样偷偷地,低低地,像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凑一起说上几句。当然,其中也不乏有胆大者会公然投来轻蔑而仇视的目光,以及看戏的姿态。 “有一句话叫做万箭穿心,习惯就好。”江厉川与人交谈间突然拨冗地低低说了这么一句过来。 安宁稍稍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睇了眼过去,“你的歪理论怎么那么多?” 江厉川勾唇笑了笑,“经验之谈,不收费地教你,你还不感激?” 安宁真不知道有的人怎么脸皮子可以厚到这种程度,“似乎你也是罪魁之一吧!” “所以我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对你完全免费。” 看他那姿态,仍旧是一副‘快来谢恩吧!’的架势,安宁端着果汁喝了一口,和某个人说话简直是伤脑又费口舌,容易干渴,一个不小心甚至还会被他说得气结无语。 “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指环还给我?” “这个问题你几乎每天都要问上好几遍。” “你闲烦了?那立即还给我,我立即就再也不问你了。” “那不还了,一辈子都不还了。” 安宁当即眼珠子一瞪,“江厉川,无耻也是要有下限的!那可是我的东西!” “有你名字吗?” “你、、、、、、、” “小乖,你不知道你杏眼怒瞪的时候格外地令人想要狠狠地……蹂躏你一番吗?” 江厉川在她耳畔一说完,安宁立即觉得自己耳根子一热,偏偏他还在灿笑如花,她狠狠地恨了一眼过去,“你不知道你精虫上恼的时候格外地令人想要狠狠地……阉/割你一次又一次吗?” “哦……”江厉川故作了然地长长地应了一声后,一个轻笑,再凑近了些,嘴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暧昧的距离,如此暧昧的表情,安宁当即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却一手将她的纤腰一握,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然后低低地说道:“那你就用你下面的洞狠狠地阉/割我一次又一次吧!” 安宁当即一肘子打过去,“我用指甲刀!!!” 江厉川笑了笑,并不在用什么‘工具’上较真,而是问道:“还有多久满三个月?” “我怎么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要告诉他,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看他那眼底冒着的猥/琐目光,就知道他脑子里此刻都在泛着黄。 “迟早是有这一朝的,续集久了,到时候要是变成人间大炮,你可不要喊受不了。” “滚!”安宁一嗓子低低地吼去,然后回归主题,又道:“你到底还不还我指环!” “你见过有人给了订婚礼还要回去的吗?”江厉川反而问道。 安宁当即还道:“江厉川,你不是男人吗?订婚戒指这种东西应该是男人买给女人的吧?” 她没问他要东西就不错了,反而他还拿她的,有这道理吗?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江厉川一个反问,安宁顿时有些后悔,她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啊,居然挖了坑把自己给活埋了进去。 看着她那模样,江厉川一个忍俊不禁,又道:“像我这样的高大上,你难道不觉得你施以一个小礼就将我给套牢了,其实是赚大发了吗?” 安宁冷笑了一声,“我谢谢你啊,这里绝对有不乏恨不得立即将我一脚踢开的姑娘,既然江男神都开始招收二奶了,有意者比比皆是。” 她的言下之意本来是――我可不稀罕你,谁稀罕你你跟谁去。 可江厉川的回答却是,“男神?我很喜欢,原来我家安安那么崇拜我啊!” 安宁眨巴了下眼,她刚才似乎是说了不少吧,他居然只盯着‘男神’二字!!! “你自己在这儿神经吧!我去洗手间。” “别走错方向了。”江厉川说了句。 安宁睇了眼过去,“我还没眼瞎到走进男厕所的地步。” 说完,安宁转身就走。 而她身后,江厉川却在朝不远处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看,对着那时不时地递来的一道视线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接着缓缓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远处的那里,陆湛东立即脸色一沉,而这时,夏丽华在拉着他道:“湛东,这是你李阿姨家的千金……” ****************华丽的分割线!****************** “这似乎是那件事后江厉川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亮相吧?一来就把那女的也给带着一起来了,什么意思?难道说的都是真的?还是……他们这是在不避嫌地清者自清呢?” “听说江厉川进去后,纪委就开始找那女的了,可惜她跑得快,所以你想,纪委都盯上她了,能是假的吗?” “陆湛东的前妻成为了江厉川的二奶,我怎么觉得这新闻有些像是某个国际传媒大亨的前妻被指跟某国首相有一腿来得一样的惊悚呢?” “八成是因为陆湛东那样,所以耐不住寂寞了,不过她也真有本事的,勾上的居然是江厉川。” “江家的门楣可比陆家要高大多了,但她充其量也就是当个二奶了,想要扶正,不大可能,江家怎么会容得下她这样的。” “那什么国家的现任王妃不以前还是人家的二奶吗,为此还把人给闹离婚了,最后呢,等个几十年的,年过半百,不还是被扶正了,尽管二奶上位办的婚礼没有正室来得那么轰动,但是关键是人家现在也是一个王妃了。” “那她有得熬了,不但要熬得到江厉川离婚,还得熬得住岁月,现在的小妖精都是一个比一个年轻,男人嘛都那样。” “我对这些倒不好奇,倒是眼前的,看见没,那边陆家的人也来了,火星撞地球啊!今晚不会打起来吧!” “打?你难道没看到?那些个围着陆湛东的几个女的,人家忙着呢!” “我是一直比较好奇,你说像这样的女的,怎么都还好意思公然成双成对地亮相?” “呵呵……要是你的话,你也会敢的!现在谁还管那些事儿啊,刚才说的那个传媒大亨的前妻,人家在嫁传媒大亨之前为了绿卡还嫁了一个年纪比她爹还要大的男人呢,现在人家成功的,就算是又离婚了,但家产也分了不少,人人羡慕的成功女强人,和各国总统一起吃过饭,好莱坞的大多数明星都是她朋友,所以也不就是那回事儿么,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去骂她曾经为了绿卡而当小三,破坏人家庭的事儿呢?还在骂的,大多数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你不羡慕你不嫉妒你不恨?” “嘁……!没听说成功的女人大多都是被一群成功的男人挨个睡出来的么?人家付得起的代价我付不起,这叫人各有志。” “呵呵……江厉川又不从政,她怎么睡也睡不出个第一夫人来。” “但是江厉川的老子可是数一数二的,离那位置只差一步,等江厉川的老子上去了,那江厉川就等同于是‘皇太子’了,她混个太子夫人还是有可能的,但关键……还是看她技术行不行了,长得好看的女的多的是,时间越长,江山代是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所以拼的还是这个……技术。” 那人一说完,洗手间里就爆发出一阵笑声来,然而,在这肆意的笑声中,安宁从隔间里走了出来,一脸平静地走到最边上,靠近门口的池子旁,冰冷的水冲打在手掌心上,她声音不高不低地对一旁正相互窃笑着的三个女人说了一句,“我个人认为可以盯着一个人的一件事骂上个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心理bt的,你们认为呢?” 那三人目光看来的一瞬,立即笑容僵在了唇角,而在她们失色的花容里,安宁微微一笑,“我难道死了吗?你们怎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那三人没说话,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然而不约而同地先后拉开门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空气中还留有她们三人纠缠在一起的香水味儿,安宁甩了甩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你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并不认识你,你也没必要对每一个人都说明前因后果,现在会发短信来骂你的人不是很少了么,人人都要忙着柴米油盐地讨生活,你又不是电影明星,谁吃饱了没事儿干天天逮着你骂呢?就算是电影明星也有消停的时候,何况你一平头百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想罢,安宁又回到了会场,不过是去一个洗手间的功夫,江厉川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安宁就这样抬头挺胸地走了过去,冲那些人不失大方地、礼貌性地微微一笑,在那些人充满了不少潜台词的表面和善目光里,江厉川忽地凑来低低地说了一句,“看来你去一个洗手间是捡到金子了吗?心情不错。” 安宁一边微笑,一边地回道:“物极必反,刺激过度,思想境界又发生了一重质的飞跃而已。” 江厉川端着红酒杯,“恭喜。” “谢谢。” 红酒杯和果汁杯清脆一碰,安宁才轻抿了一口,果汁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突然就刺来一道声音,“二姐夫,你这可真不厚道呢?把我姐一个人丢在一边。” 一回头,就见白少杰正一脸冷笑地看来,而他一旁,还有着三个人。一个是一身雪白,乍一看犹如纯洁不可亵渎的女神般的白瑾瑜,另一个则是贵气逼人的夏丽华夏女士,以及她那美丽的女儿陆蔓蔓陆小姐。 ――――――――――――――――――――――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真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少杰!”白瑾瑜一边低低地喊着白少杰,一边有些抱歉、哀求地看着江厉川。 然而白少杰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我们又见面了,安小姐,每一次你都格外地让我惊艳啊!” 瞥着白少杰那递来的目光,尤其是在说着‘惊艳’两个字时,格外的赤/裸,就好像是在要把她给立即八光一样!!! 安宁微微地皱了皱眉头。 而这时夏丽华轻哼了一声,立即,白少杰回过神来,接着目光毒辣地在江厉川依旧揽在安宁腰间的那只手上忽地一扫,冷笑了一声,又道:“二姐夫,你这个样子我可就看不明白了,当我们白家人各个都是死人了吗?” “少杰,别说了。”白瑾瑜说着,又望着江厉川道:“厉川,你别和他计较,他酒喝多了。” 可是白少杰却道:“才一杯红酒而已,姐,我清醒得很。” “瑾瑜,有的时候你一味的忍让只会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尤其对于那些根本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的人来说,他们丢脸已经丢成了习惯。”夏丽华仍旧是一副的高贵姿态,说得是字字清晰,不缓不慢,抑扬顿挫。 而陆蔓蔓显然是太过年轻,还学不来夏丽华那种范儿,表面和气,暗里面是夹枪带棒的。 “就是,瑾瑜姐,有的人就是你越给她脸,她越是不要脸。”陆蔓蔓的眼角眉梢挂满了讥讽。 安宁突然脑子里就冒出了《情深深雨蒙蒙》里那个雪姨以及雪姨的小女儿的角色。 此刻刚好夏丽华也是穿着一身改良式的羊绒旗袍,还配着一个皮毛华丽的披肩,再加上她那眼角眉梢的神情,可不就是一个现实版的王雪琴么? 而陆蔓蔓那一脸刻薄,活脱脱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安宁不得不又想给自己点一个‘赞’了,当真是刺激过度就物极必反了。 他们这一行人没来之前,她站在这里还真有些不自在,可当他们一个一个地夹枪带棒攻击来之后,安宁反而只觉得……这世界分外精彩,充满了戏剧性,尤其是在看到他们一个一个地装腔作势的样子之后。 看他们那声势浩大的样子,再看看周围那些开始陆陆续续聚集而来的目光,各个都犹如打鸡血一般。 安宁只是抬眼冷冷地看了看一只把手掌搁在她腰间不松开的江厉川――你早就预料到了是不是?! 江厉川唇角微勾,好似是在说――你在害怕? 怕? 她倒是不怕,只是……觉得累。 一旁,白瑾瑜在夏丽华他们的‘教育’下终于抬起眼来,先是对白少杰和夏丽华他们说道:“你们不要这样,今天只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能立即就陪厉川过来,所以拜托安宁帮我暂时照顾一下的。” 这明显是假话,不止是夏丽华他们,就连周围的那些‘观众’都听了出来。 一时间,安宁眉头一皱,她感觉到投向自己的那些目光里鄙夷更深了一重。 她不禁地看了看白瑾瑜,那话乍一听并没有错,但如若真的想要息事宁人的话,可以有很多种方法,为什么要用这种‘默认’她和江厉川还是夫妻关系的方式呢?这明显是把这关系里的所有的人又往风头浪尖上推了一把,这算什么?正房拜托二奶照顾自己的丈夫,这样的事搁在现代社会里不觉得荒唐可笑吗?这白瑾瑜是没脑子还是其实心里在另有盘算? 而就在这时,白瑾瑜也朝安宁看了过来,十分友好性地微微一笑,嗓音柔柔地道:“安宁,谢谢你替我照顾厉川,但我有些事想和他单独说一下,你能否给我们夫妻一个方便呢?” 照顾?夫妻?这两个词用得真是精妙。 安宁的瞳孔微微地缩了缩,心里一阵的不舒服。 她不禁地想到了上回在餐厅里和白瑾瑜单独会面的情景,那时就觉得她是不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江厉川的事,然后在故意地对自己诉说那些所谓的隐秘的‘心事’,而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瑾瑜姐,你看吧,有的人就是这么没脸没皮的,你也不需要再替这对歼夫淫妇藏着掖着了,这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走到哪里都不用怕,大不了离。”陆蔓蔓当即甩口就道。 “蔓蔓!”白瑾瑜和夏丽华几乎是同时地出声喝止道。 然而陆蔓蔓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我觉得这话说得很对,姐,咱们白家在这桐城市里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今天这事就算是换成大伯在这里,也是一样,平时暗地里偷就算了,还给带到了这样的场合,这明显是在打咱们白家的脸。” 白少杰说着,阴厉的眼神直刺向江厉川,又道:“看在我姐的面子,我现在还叫你一声二姐夫,但如果你自己拎不清楚轻重的话,那么我想江伯伯会很乐意地亲自来给我们白家一个交代的。” 见白少杰把这声势已经做大,陆蔓蔓又道:“瑾瑜姐,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当初和我哥离婚的时候口口声声地说着是不要我们陆家一分钱,只求离婚,搞得好像全都是我们对不起她一样,可结果呢,暗地里又背着我们和我哥谈离婚协议的时候要这要那的,一边装圣母一边又干那些勾当,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陆蔓蔓说完,恨恨地朝安宁啐了一口。 白瑾瑜神情惊呆了一瞬,然后看了看安宁,立即对陆蔓蔓道:“蔓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陆蔓蔓笑了笑,声音极其地尖锐,“瑾瑜姐,你要是不信的话,这件事可以问我妈。” 她话音一落下,夏丽华低低地道了一句:“家门不幸,但确有其事。” “不会吧……”白瑾瑜虽然还是这样说着,可是语气里已经可以听出来有着几分动摇。 “你们……确定非要在这里说这些事吗?”江厉川终于出声道。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笑出声来,因为这笑里的寒意格外的刺骨,尤其是对于白瑾瑜来说。 白瑾瑜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但又想江厉川既然答应过自己关于离婚的事等双方都认为时机成熟以后再作公布,所以想来江厉川也是对江、白两家有所忌惮的,不会轻易地说出来,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继续闹下去而已。 而原本,白少杰和夏丽华他们要拉她过来时,她本来一开始是反对的,可当时陆蔓蔓说了一句话,她说――‘你没看到那对歼夫淫妇亲密的样子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江厉川的老婆呢,既然他们这样让你难堪,你干什么还要给他们留面子?’ 的确,白瑾瑜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江厉川,看着他和安宁说笑的模样,原来他的唇角还可以扬到这个自然的弧度,原来他的目光也是可以有温度的,而再看看安宁今晚的一身装扮,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可见江厉川对其的用心,但真正令白瑾瑜改变主意的还是陆湛东那时不时地投向安宁的眼神! 于是,就在陆湛东出去抽烟的空隙里,她任由着白少杰、夏丽华等人‘拽’着自己过来,目的也只是想要安宁彻底地难堪而已。 可江厉川突然用那种警告的眼神看来,白瑾瑜心里迟疑了一瞬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把离婚的事说出来,对他们谁都没有好处,她不信江厉川那么拎不清楚。 可是…… “既然这样……”江厉川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当即白瑾瑜的心里咯噔了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想改变主意,然而江厉川已经在说道:“难道你还没有告诉他们……我们早已经离婚的事实?” 江厉川这声音说得是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令以两米为半径范围内的人都可以听到。 ‘离婚’二字一出,白瑾瑜立即脸色一变,满眼的难以置信,但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你说什么?厉川……你不能为了维护她,就这样对待我,我们、我们什么时候……离婚了?” 白瑾瑜直觉性地反应是要立即否认掉这件事,她不能让自己陷入漩涡中心。 白少杰一听白瑾瑜这样说,立即道:“听到没有!姓江的,你他妈的别太过分了!为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的婊/子这样对待我姐!” ‘婊/子’二字一出,安宁看着白少杰此刻突然一副十分正派的样子,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他妈的!”白少杰当即就要冲安宁动手起来,他一惯是诨惯了的,尤其是见江厉川这样对待自己堂姐之后。 可是,白少杰才挪了一步半,面前就挡来了一人。 “白少,想拉拉筋的话,出去我陪你,如何?” 来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伺机而动的周律。 “他妈的,让开!一条狗在老子面前犬吠个什么!”白少杰说完就要伸手推开周律,然而周律唇角一勾,双手插兜地如一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白少杰用力再用力,甚至还恼羞成怒地扬起了拳头来,但周律眼珠子都没有看过去,就头一偏,伸手一抓,轻而易举地就将白少杰的拳头给挡了下来,然后一个用力一拧,冷冷一笑,而后手一挥,白少杰立即一个踉跄,虽然及时被周律又给拉住衣领子,没有倒在地上,但是神情看起来也是极其的狼狈。 而就在白少杰那杀气腾腾的目光瞪视下,周律不紧不慢地低低地又了一句,“还有一件事……燕十六说如果我哪天‘有幸’见到堂堂的白少的话,让我替他问候你一句,你在他场子里欠的那一千六百万……有时间的话,赶紧还了,不然利滚利,他要是带人冲上门去的话,你家老爷子面子上只怕也不好看。” 当即,白少杰脸色一变,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周律只是十分‘和善’地笑着,松开了他的衣领子,然后还‘亲切’地帮他整理了整理,‘夸赞’道:“这就对了嘛!” 说完,周律看了看白瑾瑜,然后对江厉川道:“老大,我看这姓白的姐弟俩儿记忆力都不好,还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不就是那段时间么,还是纪委亲自递进去的离婚协议书呢!” 一听‘纪委’两个字,周围的人顿时就明白是什么时候了,同时,对‘离婚’一说心里也信了一个八成八,再看向白瑾瑜的目光不禁地就开始五彩纷呈起来。 “那会儿人还在落难吧?这不是典型的落井下石么?真看不出来啊!”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当即,白瑾瑜指尖紧紧地扣疼着自己的手掌心,而这时,夏丽华适时地说了一句,“就算是已经离婚了,婚内出轨也是不争的事实,弄得尽人皆知,换谁谁能够忍受得了。” 话音才落下,立即,白瑾瑜就开口劝阻着夏丽华道:“表姨妈,算了,既然他愿意这么说,那么就当是这样好了,我……我无所谓。” 白瑾瑜说完,那水样的眸子里立即氤氲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起来,看得真是委屈至极的样子。 安宁心里笑了笑,姜真的还是老的辣,夏丽华这一说很有把人往‘离婚原因是因为忍受不了丈夫出轨才提的’方向拐带着,虽然时间不对,但也只是巧合而已,与其他无关,纯属是为了自己的自尊。 可事实是这个样子吗? 回想白瑾瑜在餐厅里说过的那些话,她自己都说早知道江厉川在外面有女人,如果真的是因为忍受不了这个,那么何必等到那会儿才提离婚呢? 想到这里,安宁朝白瑾瑜又多看了几眼,从前只觉得这个女人一身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范儿,现在再一看,突然觉得……真是不简单啊! 有的时候,真亦假时假亦真,白瑾瑜这一招用得可以说得上是精妙,精妙到连周律都忍不住地‘呸’了一声。 而正当真真假假一时难以分辨时,一道低沉而蕴含愠怒的声音穿了过来,“怎么回事?” .. 第一百七十章 睚眦必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陆湛东本来是觉得烦闷,对于夏丽华介绍过来的那些个什么千金小姐没有丁点儿兴趣,然而偏偏夏丽华十分热衷,再加上看到安宁和江厉川那样亲密,他想要上前去,可又以什么立场呢?这里那么多人都等着看一场笑话,而她已经用很明确的行动彻底地拒绝了他,不留一点儿后路。 想到这里,那股钝痛又朝心脏袭来,于是他就找了个理由独自到会场外寻了个偏远的安静角落里一边抽起了烟,一边沉淀着对自己来说十分炒蛋的那些个事儿,直到突然接到周北城的报讯电话。 见自己儿子突然过来,夏丽华稍稍地紧张了一下,但还是拽住陆湛东,低低地道:“没什么,我们走。” “什么啊,妈,明明……”陆蔓蔓刚刚一开口,就被夏丽华给一眼恨了过去,她哪里知道夏丽华是见情势有变,想要抽身,不参合白家和江家的事而已。 但是…… “夏女士。”江厉川突然冲夏丽华喊了一声。 夏丽华以为他是要为自己女儿刚才出言不逊的事而算账,于是将陆蔓蔓往自己身后护了护,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些警告地说道:“蔓蔓虽然是口无遮拦,但真相如何,江总想必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可是,江厉川却摇了要头,道:“和你女儿无关。” 夏丽华眉头一皱,江厉川松开了安宁,冲她微微一笑,似是在说――好戏还没完! 什么好戏?安宁正是不解时,就见江厉川朝夏丽华走近着低低地又说了句话,夏丽华的脸色陡然一变,陆蔓蔓和陆湛东都是惊诧一瞬,陆湛东更是忍不住出声道:“妈,这是怎么回事?!” “陆总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查一查,相信结果一定会令你非常吃惊。” 江厉川这话是说得声音够大了,足以令周围人都可以听到,但人们最感兴趣的还是他究竟对夏丽华说了些什么。 *******************华丽的分割线!********************** 晚上九点过,那场时尚宴会还在继续,但安宁已经和江厉川驰骋在离去的道路上。 因为已经没有留下去的必要。 夜风凛冽,夜空上的星辰是被风吹散落的月光吗? 安宁笑了笑,看着窗外的霓虹,被风垂落的树叶,正推着婴儿车从超市里出来的年轻夫妻,背着书包刚下晚自习高中生……,车子里还播放着不知名的西语歌曲,而江厉川正在打着电话,至于通话的对方,是白瑾瑜。 江厉川接起电话没多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答应过吗?’ 安宁猜想电话那边白瑾瑜问的应该是――‘你不是答应了我暂时不公布我们离婚的事的吗?为什么要出尔反尔?’之类的。 而江厉川说的第二句话则是――‘当初你约她在茶餐厅的那件事你不是也没有事先跟我商量吗?’ 再然后,江厉川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你可以试试看,只要你不会后悔。’ 安宁猜想他们多半是谈崩了。 电话被江厉川挂断,但没隔几秒又再次响起,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还是白瑾瑜,可是江厉川却没有接,只是把静音键一拨拉。 安宁忍不住地说了句,“可以想象得到她有多生气,你一直不公布,难道就是为了今天?” 江厉川回了句,“你说呢?” “嘁!”安宁嗤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地又道:“你之所以这样,不会是为了茶餐厅那件事吧?” 回答她的首先是江厉川抽空敲来的一根手指,许久没有被这样敲过,突然挨了那么一下,安宁真的适应不过来,愣了一瞬后,才怒道:“江厉川!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啊!” “还用得着说么?”江厉川说完,下颌轻轻一扬,又道:“利用我当临时演员,费用可是很贵的。” 安宁又嗤了一声,“临时?我怎么看你那会儿很自愿啊,你当我面吻她的时候有人拿刀子往你脖子上架着了吗?” “我只能说,那会儿还不是最适当的时机。”江厉川回道。 “我管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算是看出来了一件事,江厉川,我得更加地提醒我自己,离你远一些,你是睚眦必报的。”安宁说着,还似模似样地朝一侧挪了挪位置,大有要离他远一点儿的样子。 “晚了!”江厉川说着长手将她一捞,在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你干什么!” 安宁当即被吓得不轻,这还在开车呢! 可江厉川却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为什么不好奇我到底对陆湛东他妈说了些什么?” 安宁兴趣缺缺地道:“陆家的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了关系。” “那么……我希望那天在医院里的事,所有的事,都不要再发生第二次。”江厉川道。 尽管他的模样依旧是在笑着的样子,可是安宁却怎么也无法拥有笑的心情,尤其是想及那天发生的事,以及江厉川格外注重地又说的那句‘所有的事’,这又包括什么呢?是不是包括了和陆湛东在病房里发生的事呢? 正当安宁心里忍不住忐忑时,江厉川说道:“安安,你在怕我?” 安宁没有说话。 江厉川又道:“人有时候矛盾得可以,譬如我希望你怕我,再也不敢逃离我,可是……我又害怕看到你怕我,尽管……我本来就是这样,可是,安安,我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不管你怕还是不怕。” “按照道理,如果有一个男人像这样为一个女人出头着,这个女人是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江厉川,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有一种正往无尽深渊里坠落的感觉呢?”说完,安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单手撑着额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又道:“突然觉得有些累,有种不想再挣扎的感觉,可是……江厉川,你究竟看上了我什么呢?不值得……” 她随意搭在一侧的手突然被握住,掌心传来温度的一瞬,她听到他在说道:“一个人有没有价值不是他自己来判断的,而是由别人,你值得还是不值得,那也是我的事,既然觉得累了,那就别再挣扎,一个星期的时间可数着数着就要到了。” “不可以一直这样吗?我真的不在意那一纸。” “不可以。” **********************华丽的分割线!************************ ――“我其实要说的是……夏女士关于网络上的那个帖子……我想您欠我一个明确的交代。” 陆湛东一想到江厉川在会场里对自己母亲说的那句话,诡谲就顺着他的血管爬满了全身,渐渐地将他的大脑一应占据,再想到当时自己母亲那眼里的惊惧,以及这段时间她言语里的一些反常,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可他仍旧觉得难以置信。 “妈,江厉川说的……” “哥!你什么意思!你居然不相信妈?!” 陆湛东才一开口,就被陆蔓蔓打断道。 陆湛东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看了看后视镜里一直唇角紧抿的夏丽华,说了句,“我比你更加不想相信,但是……” “是!是我找人做的!”夏丽华突然出声道。 陆湛东和陆蔓蔓皆是一愣。 夏丽华却一脸恨恨地又道:“我不过是把真相公之于众而已,他们既然都做得出来,还怕被人知道么。” 看着她那依旧理所当然不觉有错的样子,陆湛东冷冷一笑,“您找人做那些时就没有想过江厉川还会安然无恙地出来吗?如果您当时没有想的话,那么您现在就开始好好地想一想了。” “哥,这可是你亲妈!江厉川要是敢对妈下手,你还想撇开关系不成?!”陆蔓蔓立即道。 夏丽华其实早在得知江厉川没事儿的一刻起就一直在担心着这件事,她当时之所以敢让人把那个帖子发出去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知道江厉川将会被关进去,而他这一进去,江家这棵大树也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即便日后被知道是自己所为,也不怕什么。 可是,现在,江厉川不但没事儿了,还已经知晓了那件事。 说心里没有后悔,那是假的,但就算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她就不信江厉川敢拿偌大一个陆家怎么样,江政的那些个事儿在陆家这里也是有一笔‘账’的。 然而…… “江厉川会因此而针对陆家是必然,但我指的是爸那里,这件事如果爸知道了……” *******************华丽的分割线!*********************** 唐诗诗的公寓里,唐诗诗还在外地进行商演,白瑾瑜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夜过去,药劲儿消失后,只觉得一阵头疼。 而地上,还躺着昨晚被她砸在地上,已经四分五裂的手机。 然而,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当时钟指向八点三十二分时,唐诗诗的家门突然被猛地敲响,有一道声音传了进来,“白瑾瑜,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他妈的要是还在喘着气儿就给我滚出来!自己干的事自己回去说清楚!” 是白少卿。 .. 第171章 所谓现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还是安宁自从被借调到中天国际之后第一次回到鸿图,只是有一些……讽刺。 还是那个总经理办公室,对面坐的还是王剑,他仍旧称呼她‘安姑奶奶’,但是,为的却不是叙旧,而是…… “安姑奶奶,你知不知道要是找不到朱韵玲,就意味着什么?”王剑的神情里有着格外的严峻。 那一声‘安姑奶奶’不再是像从前那样的调侃,而是……一种讽刺。 安宁自己看着面前的那张某项目的设计图也觉得是格外的讽刺!!!那会儿正是她的多事之秋,再加上即将被借调到中天国际,所以就把手里的一些案子能交的都交了一部分出去,尤其是对朱韵玲,旨在培养,在自己离开前给她一个机会,而事实上,朱韵玲那会儿的表现也的确不错,接手的几个案子都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安宁也稍稍地放宽了心,但还是在给朱韵玲的设计把关时还是会对她的数字进行过仔细的核对,避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悲惨事故发生,可是……她却忽略了唯一的一点,那就是――抄袭!!! 抄袭,是设计行业的大忌,有本事就抄得人不知鬼不觉,但这在行业间信息交流十分发达的现代,几乎不可能,而一旦被发现,后果之严重。而这是她学这个专业时老师上的第一堂课的内容,也是从入学到毕业一再强调的主题。对此,安宁一直格外注意着,即便自己绞尽脑汁拿出来的东西再怎么不好,不能令客户最终满意,但东西总是自己的。而她以为自己是这样,别人也应该是这样,谁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呢? 可是,偏偏这样的事,安宁就给遇到了。 朱韵玲的设计图正要施工之际,突然被揭发抄袭,且抄袭的还是美国的知名华裔建筑设计师泽西.范的旧作,而这旧作因为是他还不怎么有名气时发表的,人们相对于这个,会更加关注他成名之后的作品,尤其是得奖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可尽管如此,抄袭总是不对的。 现在项目因为这个事件已经处于停滞状态,而泽西.范方面已经初步跟鸿图方面打来过电话,指名要和安宁先谈一谈,因为设计图的主审那一栏上签的是她的名字,她对这张图纸负有主要的法律责任。 “对方目前还愿意听你解释,但是你的解释就是这张图纸不是你画的,而是你的助理,你觉得对方是相信你,还是立即给你发一封律师信来?”王剑继续地又道。 安宁心里也是十分地慌张,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但越是这样,越是要首先冷静下来,尤其是…… “公司是什么意思?”安宁问道。 王剑皱着眉头,“安宁,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是完全相信你的,你的才华根本就不需要去抄袭,但是,你也明白,公司有公司的立场,这件事不能按照个人的意志来决定什么。” 安宁扯着唇角十分讥嘲地笑了笑,“就是说……如果我找不到朱韵玲的话,这件事就要由我一个人来背到底了,对不对?” “安宁,我可以这样说,即便你找到朱韵玲,除非她脑子里进水了,才会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先不提赔偿金额的事,这行业的光是抄袭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人从此可以从这一行里彻底消失了,没有人会愿意再用她。”王剑道。 “所以……你这是在劝说我提早做好一个人砸锅卖铁把这事扛到底?”安宁说着,冷笑了一声,“我没有思量仔细就落笔签字,是我活该,可我活该就得连别人抄袭的这个黑锅也一起背了吗?说得不好听一些,字是我签的,可公司难道就没有一点儿责任吗?现在却要把我一个人推出去,王剑啊王剑,该怎么说呢,有你这样的领导真不知道是底下员工的幸还是不幸,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个人,是可以,可被牺牲的那个就不是你的员工了吗?” 王剑也急了,“谁说这件事就你一个人扛了?公司方面正在交涉,争取和解,该公司负的责任公司自然会负,赔偿方面我打算向董事会申请公司担负六成。” 安宁笑了一声,有些想哭,但还是一直隐忍着,“余下四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对不?” 即便是四成,也够她受的了,更何况她的存款早就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都当做安志军的那个旅馆钱还给了陆湛东。 王剑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安宁,这已经是我可以尽的最大的努力了,也说不定董事会不会同意六成,但我会尽力,对不起。” 见王剑这样把姿态放低了又放低,安宁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稍地把心里的愤慨压了压,回道:“我都忘记了这话是谁说的,当一个人开始对你说对不起时,就表示他要一直地对不起你了。” 说完,安宁又笑了笑,带着一些无奈的悲怆,“还有什么,你一气儿地都说完吧!是要解聘,还是要我主动递交辞职信?” “这件事你也是受害者,我会向董事会说明,相信他们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毕竟你的才华摆在那里。”王剑道。 然而,安宁对这个自己从研究生实习起就开始呆的地方突然有些不是滋味起来,“那么我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等事情结束后,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会递交辞职信。” 王剑眉头一皱,“安宁,你不要这么冲动!” “王剑,是不是冲动你自己心里知道,董事会的股东要是近人情的话,会一度提出要公司明年解散的决议吗?他们的确都是人,但更是花钱投资了的资本家,你要对这些跟着你一起创业的员工负责,董事会的股东也自然有他们要负责的人,谁会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呢,他们只会管因为你,给他们的投资带来了多大的损失。” 她这只是在提早地做好准备而已。 可是王剑却沉默了会儿,深看了安宁一眼,又道:“安宁,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这件事如果你找找江厉川的话,说不定会更好解决一些,对方既然没有立即就发律师信来,说明还是有和解的意思的,而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我这样说,你明白不?” 安宁愣了愣,她很不想往那个方面去想,可是看着王剑那突然变得精亮的眸光,安宁心突地一沉,“王剑,我怎么听着你说了那么多……这个才是你要说的重点呢?” 王剑微微地愣了愣后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子,“安宁,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还不是在给你想办法吗?” 安宁笑了笑,或许王剑自己都没有发现,每当他心虚时就会有这个扶眼镜框的小动作,这一点,还是夏薇说的,而安宁自从和王剑一起共事后,也在相处过程中将之应证了。 “那么我就再谢谢你的好意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我和江厉川之间的关系也还没有到你认为的这个地步。” “安宁,报纸虽然没有登,但江厉川已经离婚的这件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你还在闪躲什么呢?”王剑说道。 “他离婚是他的事。”安宁回道。 见安宁语气里冷硬起来,王剑于是小心地试探道:“你和他……吵架了?” 安宁只觉得心里更烦了,自从话题突然转到江厉川身上去以后。 而这时,王剑又道:“作为旁观者,我说句公道话,安宁,江厉川对你的心思绝对不是一点半点的,单从他为了调你过去,就丢过来的几个项目看来,尽管这些项目他丢谁不是丢,但为什么偏偏给了鸿图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反正江厉川有的是钱,这点儿赔偿金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不如我干脆找他全权帮我处理了,连公司的损失他也一起承担了,这样公司董事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我照样可以留在鸿图,以后中天国际有什么项目要招标的,也可以让我全权负责,有我在,江厉川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中标,也会像上回一样丢几个他们不要的,但是鸿图很稀罕的项目过来,对不对?” 安宁说完,不待王剑作何反应,冷嗤了一声,又道:“要真是那样的话,王剑你打算用什么来继续留住我呢?是你所谓的领导那颗为员工考虑的无私苦心,再给我升职加薪?” 王剑面色有些不好看,但却没有否认,回道:“安宁,这是一个现实社会。” 一句话,等于说明了一切。 安宁目光一沉,“但我认为通往成功的道路不是非要走这一条不可。” ― .. 第172章 你在怀疑我智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剑有些嘲弄地笑了笑,话说开了,他索性地说道:“那只是你这样认为的,最近的一个例子,就说说林思佳吧,mit毕业,你不能否认她的才华不亚于你,可她刚进公司时还不是没有那么一帆风顺?你是从实习起就在这里,再加上你导师的人脉关系的缘故,在国内有一定根基,而她呢,即便是海龟,但是桐城是一座很排外的城市,想要真正融入进去,很难,但她很快就摸清楚了门道,借着陆湛东的关系,拿下了不少案子,把名声做起来之后,甚至连恒盛也长年和她合作,你不要不高兴,但事实就是如此。” “你是觉得举林思佳这个例子可以刺激得了我,是吗?”安宁说完,神情里更加坚定了几分,又道:“的确是满刺激的,所以为了证明我和她不一样,我更加不会踏上她走过的路。” “好,好,好!”王剑冷冷地一连说了三个‘好’之后,又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对薇薇我也算有所交代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既然你打算独自解决这件事,那么我想也应该让你及时地知道,如果你想找到朱韵玲的话,那么就去试试找找林思佳,她们两个私底下的关系很不错,我能帮你的,也就这样了。” 安宁顿时眉心一蹙,这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好起来了?而再仔细想想王剑说的那话,似乎别有讯息,难道……朱韵玲的事和林思佳有关?! *****************华丽的分割线!****************** 安宁的心情就如同这满城弥漫的雾霾一样,灰沉沉的。 明明还是大白天,可是她的世界却好像已经在关起了灯。 朱韵玲租住的房子还在,但她人早已经联系不上。林思佳因为身体原因请了病假,安宁捏着手机,熟悉的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问林思佳什么呢?问她真的有那么恨自己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的友谊就如同风中的芦苇,变化莫测,随时摇摆。 一切就只因为一个名字叫做陆湛东的男人!!! 婚姻结束,一切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安宁觉得自己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深坑里,由于那一桩差点将自己毁灭殆尽的婚姻而带来的副作用还在延续。 被扣上抄袭的帽子,要不和解,要不就法庭上见,但所有的证据都于自己不利,找不到朱韵玲,就算把嘴皮子说烂也没有人相信,而就算找到了,朱韵玲也极有可能不会出面承认。 要不是钱,要不就是从这行业里消失,该如何选择?还能有什么选择? 回想自己当初之所以会学上这个专业纯属是因为陆湛东的缘故,因为他在b大,因为他学这个专业,可是……她考进去了,他却离开了,在没有他的校园里,她却渐渐地开始由心地喜欢上自己的专业,不再是那种爱屋及乌的心态,但有的东西不单单是需要兴趣,还需要天赋。 就譬如林思佳,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谈情说爱上面,却可以专业成绩遥遥领先,甚至还能够申请到mit,无疑是一个天才。 而安宁则是需要把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勤学苦学,拼尽全力也只是拿一个二等奖学金,一度与保研失之交臂。但越是如此,越是格外珍惜,因为只有自己知道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可现在,她为之努力的一切,她引以为毕生事业的东西,就要付之一炬!!!甘心吗? 正当安宁这样咬牙切齿地恨着时,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江厉川,接起来后,她才‘喂’了一声,电话那边就传来江厉川有些严肃且不容抗拒的声音,“回来直接来我办公室,我等你。” 安宁顿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华丽的分割线!******************* 江厉川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就和一般的上级对下级交代事情时没有什么差别,且还着几分的急促。 在敲门前,安宁稍稍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对自己说着――该来的躲不掉,要来什么,就一起全来了算! 然而,门一打开,乍一看去,空无一人,但从那张背对着门的转椅后传来了一道疲惫的声音,“咖啡放桌上,我一会儿喝!” 显然,江厉川这是把她当做其他人了。 安宁犹豫了下,自己显然来的不是时候,江厉川正在休息,可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她还是清了清嗓子,“江总,是我,抱歉打扰你休息了,等你休息好再……” “不用。”江厉川说着,就把转椅转了过来。 安宁看了看他那一脸惺忪打着呵欠的模样,很显然此时此刻他最需要的是休息,但她早在进中天国际之前就对江厉川的工作作风有所耳闻,非同一般的苛刻,他的这种苛刻不仅仅是体现在对待他自己,还体现在对待他的员工,这一点从整个总裁办里可以数得出来的几个女性就可以多少看得出来,因为工作强度之大,即便是男人有的时候也会喊受不了,更何况是女人?所以,据说能够在中天国际的总裁办里坚持三个月的女人都可以被认作是当今社会杰出的女汉纸! “江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江厉川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单手撑额,一根手指弯曲地抵在太阳穴上,一边随意地揉按着,一边眉头深锁地看着安宁,直到安宁被这种诡异的沉默弄得有些承受不住,正有些不耐烦时,他才终于出声道:“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安宁微微地愣了愣。 江厉川又道:“你去了鸿图。” 旋即,安宁反应过来,“江总,似乎也用不着我重述一遍吧!王剑应该都告诉你了。” 作为从鸿图借调过去的人员,鸿图方面的确是有责任也有义务将事情告之中天国际方面,可是一想到上午时王剑说的那些话,安宁就对让江厉川知道这件事打从心底地有一些的抵触。 “我等了你一个上午,但是你却没有打来电话。”江厉川道。 “江总,抱歉。”对此,安宁只能这样说。她虽然还属于鸿图的员工,但现在毕竟是借调到了中天国际,所以她自身出了这样的事,也是有必要向中天国际方面事前汇报的,以免因为她个人的因素而影响到正在进行的项目。 可从鸿图出来后,她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就还想不到这一点,大半个上午的时间都耗在找寻朱韵玲这件事上了。 “安安,我想听的并不是‘抱歉’这两个字。”江厉川回道。 安宁咬了咬唇,“等事情有一个结果后,我会向鸿图提出辞职。” 江厉川点了点头,“这很好。” 安宁有些惊诧,他会这样说,但一想,到底他本质是一个资本家,追逐利益剔除隐患是天性。 可是…… “那么到时借调就可以作废了,直接签正式劳动聘用合同。”江厉川却突然又这样说道。 安宁愣了愣,一时忘记,直呼他名字道:“江厉川,你是不是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怀疑我智商?”江厉川反问道。 安宁脸色一沉,“王剑是不是还对你说了其他的什么?” 江厉川又给了一个反问,“你说呢?” 当即,安宁忍不住道:“不管他说了什么,但这是我的事。” “只要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我认为都不算是问题。”江厉川道。 安宁脑子里那根敏感的神经一下子被扯痛了,“江厉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王剑这是不想花一分钱就解决问题,但这根本就与你无关,你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只会让我觉得我的人生努力至今原来都是毫无价值的,到头来还敌不过认识你,只要认识你,和你搭上关系,就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反正你有的是钱。” “这不好吗?” “是好,好地让我觉得自己就他妈的其实是一个没有价值的废物,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你是有才华的,而真正的你的‘才华’体现的只是‘江厉川’这三个字,而不是那一张张你呕心沥血拿出来的设计图纸!” 别以为她没有看出王剑的心思,一方面极尽仁义,一方面又出着注意让她找江厉川,为的就是事情既可以完美解决,同时她还会感恩戴德地继续留在鸿图里,然后对鸿图死心塌地,挖空心思地从中天国际手里拿项目过去,这可以说是一箭双雕,不得不说,王剑在总经理的位置上是做得越来越像样了。 以前她不说,只是因为王剑的确也有从大多数员工利益考虑的角度,且王剑是夏薇的老公,所以她还是答应配合借调到中天国际,但不可否认,王剑也是一个有着野心有手段的人,不然怎么会向董事会争取一手创办了鸿图呢?甚至怕她不答应,还让夏薇来特地找过她。 但借调和承认抄袭,是完全的两码事。 她屈服一次,不代表还要屈服第二次。 而就当安宁气势咄咄,一脸愤慨时,江厉川却忽地一笑,“看来你不止害羞的时候会脸红,生气的时候,也会。” .. 第173章 be your super man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他那炙热的目光盯视下,安宁的脸颊在变得更加滚烫的同时,又是那种用尽一拳头打出去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有些恼怒起来,努力地把话题往正轨上拽着,“江厉川,我再说一次,这是我的事,你钱多没地方花,可以,你去做慈善,你去捐赠灾区,你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她说得如此用力,然而换来的却只是江厉川眉眼含笑轻轻地一声――“嗯。” 安宁眉宇一皱,已经是极大的烦躁起来,‘嗯’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不管了,还是非要插手去当冤大头? “安安,你在替我/操心。”江厉川忽而道。 他的目光柔得就像是可以把这世间最坚硬的石头给融化一般,何况于人心? 安宁心神微微地漾了漾,待反应过来时,突然眼前一黑,额头上传来一阵温暖,是来自于他掌心的温度。 “我是喜欢你替我/操心的,但是……安安,如果你事事都可以自己扛,那么我之于你而言,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你不喜欢被人忽视自己存在的价值,同样,我也不喜欢。” 头靠在他坚硬而张节有力的小腹肌肉上,视线被他的掌心所阻挡,她被他那低沉如琴的声音一瞬间质问得有些哑口,那一字一句令她的毛孔喷张,身体里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都在莫名地颤抖起来,刹那间,天地万物仿佛都失去色彩,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有什么在往她灰色的世界里猛烈地冲击着,她害怕这种冲击,但同时心底又在无比地期待,多么矛盾的感觉啊! 正当她在矛盾中怔忪发愣,不知所以时,他又在继续道:“你习惯了为人操心,那么我就只好习惯为你操心,依赖一个人并不可耻,遇上你,得到你,让你爱上我,是我的骄傲,同样的,我也希望我可以成为你的骄傲,但更多的时候你却令我觉得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我所拥有的一切,在你面前都没有用武之地,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所以从这一点看来,我可以说实话吗?安安,其实每一次看到你陷入困境,我心里都是欢喜的,并不是在幸灾乐祸,也或许是男人的天性在作祟,喜欢逞英雄,去救美,而我绝对与一般男人不一样,我比他们多了一些些可以逞英雄的资本,交给我,不仅仅是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包括你的懦弱,你的苦难,你的生老病死,都交给我,我就是你的superman。” ‘嘭’的一声,安宁听到了自己那高高筑起的心壁碎裂的声音,有一股温暖的电流在她的四肢百骸开始油走着,心潮从来没有如此地澎湃过,鸡皮疙瘩甚至在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她努力了再努力,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因为……似乎话都已经被他给说完了,她还能再说些什么呢?似乎只有点头顺从的份儿,可是…… 她闭着眼,任由泪水从眼角溢出,紧紧掐着掌心,从自己的喉咙里用力地挤出一道有些颤抖的嗓音,“江厉川,我不喜欢明明看穿那人是在别有用心,却无可奈何还要去满足他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妥协,尽管事情并不是我可以解决得了的,还记得上初中时有一次无意间得罪了年级主任,被罚写检讨书,一个宿舍的女孩各个都在里面违心地归纳总结所谓的自己的错误,唯有我一个在里面对年级主任明讽暗贬,结果我父亲被单独叫到了学校来,要不诚恳地再写一封检讨书,要不就勒令退学,而我父亲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们对安宁的照顾’,然后,第二天他给我转了学,他说一个连是非都辩不清楚的学校,只会误人子弟,而我从拥有直升重点高中资格的市重点转到了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每年升学率都倒着数的初中,师资力量和教育环境都不比从前。 你可以说这是一种要命的自尊心在作祟,也许是我天生就如此,也许是后天受我父亲感染,用他的话来说,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跪着活,这样固然是有节气,但有的时候很不好,明明看穿了其中的人情世故,但还是学不会妥协,所以活该我如此,不能屈不能伸的人也不能好好地存活于世。” 她说完,久久之后,江厉川才道:“你的父亲……很值得尊敬。” 安宁扬了扬唇角,“当然。” 尽管他没有多少钱,尽管他没有上过多少学,尽管不少人诸如夏丽华那样总是在一再地贬低着他,尽管……他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是她为自己能遇到这样的父亲感到自豪。 “我也不喜欢去满足别有用心的人,但我想如果你父亲还在世的话,他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哪怕是要丢弃掉他的自尊,不过……”江厉川说着,莞尔一笑,“我稍微有一些不同,你父亲是耿直的江湖脾性,但我是生意人,生意人习惯了精打细算,如何避免损失,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些都是基本功,更何况,对我而言,这根本就连问题都算不上,不需要动用一分钱。” 他说得很轻松,但是…… “江厉川,这是法制社会,这也不是封住一个人的口就可以解决的,涉及公司的各个股东,还有建筑设计师泽西.范方面。”安宁忍不住地提醒道。 她以为就像她那次在‘绘世’里所看到的那样,他是要用‘非常’的手段去解决问题。 江厉川低低地一笑,松开手在她的脑门上猛地弹了一下,“安安,你真当我是黑社会吗?” 安宁吃疼之际,却不像从前那样生气。 “你就算不是,但你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人生在世,多认识一些朋友也不是件吃亏的事儿。”江厉川说着,抬起她的下颌,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你不喜欢用钱,那么我们就不用,这件事就让我来替你操心,你要管的事只有一件。” 安宁以为他又要提结婚的事,然而出乎意料,他居然说的是――‘我要出差两天,周末回来,在这期间有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要来桐城市,你帮我接待接待。’ ******************华丽的分割线!******************** 安宁走出办公室没多久,江厉川就打起了电话,一接通,就是――‘hey,jersey,itsme……’ 识趣的女秘书在办公室门外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终于没有了通话声,才又去重新冲泡好了一杯热咖啡,才端进去放下,就听得江厉川在吩咐道:“给我定一张今晚去d国的机票。” …… 周六清晨的机场里,江厉川没有说要帮忙接待的人是谁,只是给了安宁一个航班号以及对方的联系电话号码,然而航班都已经抵达,对方的手机却依旧在关机,就当安宁觉得有些着急时,突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她一回头,只见对方一身嬉皮的休闲打扮,哈伦牛仔裤,铆钉运动鞋,格纹衬衫,松散的发丝,一顶写着‘badboy’样字母的棒球帽,以及小猪图案的粉色口罩,还有两只灵动的,激动非常的大眼睛。 安宁正觉得这人眉目间有些熟悉时,对方就已经眼眶里开始翻滚着雾气,毫不客气地抱了上来,“安安!” 对方身高大概一米六左右,而安宁却是一米六八,这样被吊着脖子紧抱着,身子躬着难受不说,关键是呼吸有些痛苦,可偏偏对方有未察觉一般,一阵乱哭,哭得那个投入,时不时地还会拳头往安宁的背上砸几下,来一句――‘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死了!’ 这场面引得周围不少人的侧目,好像这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一样,更有甚者还低低地说了一声――‘那是对百合吧!’ 安宁只觉得额头冒起了一道又一道的黑线,终于忍受不住地推开对方,道:“夏初!我还没死!你不用……” “可是我要死了!”夏初抹着泪,十分委屈地啜泣了一声道。 说实话,安宁真的怀疑面前的女人是已经奔三的人,她更不明白她怎么会感情如此丰沛,第一次见面时就可以说喜欢,第二次见面就熟的像是认识了多少年一样,而这回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吧,就哭得掏心挖肺一般,难道是因为感情过剩,所以才去当了演员? 正当安宁觉得不可思议时,夏初已经双手合十,可怜地哀求道:“安安,我有罪,我坦白,我拜托你,跟我那个混蛋哥哥说一声,让他别再这样玩儿我了!会死人的啊!” **************华丽的分割线!*************** 车子里,夏初还在不断地委屈诉说着她这段时间过得有如何的凄惨。 譬如剧本里突然被加了几场要半罗/身跟男主角水里肉/搏的画面,譬如和剧组一起吃饭,独独狗仔只拍她和导演交谈的画面,然后爆出一条新闻说她跟导演私下有一腿,再譬如出席商演被突然冲上台的裸/男捧着玫瑰花求/爱之类的荒唐事,近日来层出不穷地发生在她身上。 听得虽然是有些……悲惨,但是……会到死的地步吗? 夏初抹着两把泪,十分逼真地一把抓住安宁的一只手,道:“会死的,我会被那只畜/生给折磨死的!” “夏初!我在开车!”安宁说着,把手强行给抽了回去。 夏初嘴角瘪了瘪,那个伤心。 安宁算是怕了她了,居然可以从机场哭到现在。 “你指的是哪个畜生?你那个混蛋哥哥?” 夏初立即一脸惊惧地摇着头,“开什么玩笑!是唐邵焱!!!” 安宁有些糊涂了,夏初恨恨地道:“每被爆出一次这样的新闻时间,约定的时间就自动往后延长一个星期,这样下去,我还有出头之日吗,每呆在他身边多一秒,都是一种折磨!这就算,关键这样爆下去,迟早……一切都会被扯出来的,因为你,他绝对敢这样做。” 夏初的眼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深刻仇恨以及担忧,安宁只当她恨唐邵焱是因为他对江厉川出手,并以此来威逼她,而担忧也只是因为怕被江厉川知道她和唐邵焱之间的约定,但是…… “我还是不明白,这关你那个混蛋哥哥什么事?还有,我应该不认识你哥吧,要怎么帮你?这又关我什么事?”安宁听得是一头雾水。 “新闻是他故意找人炒出来的!而至于他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这样做……”夏初说着,深看了安宁一眼,“因为他认为你之所以拒绝和他结婚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我,可天地良心,我的出发点真的是好的啊!我还不是为他着想吗?他怎么可以这样过河拆桥,早知道当初我就让他继续被纪委折磨着,最后被冤枉死好了,就没见过这样的白眼狼!” 纪委? 安宁的大脑里有一根神经被扯了起来,似乎有什么在心头飘忽闪过,她正在努力去抓住时,夏初突然十分急切地又道:“安安,你就跟那只混蛋说说嘛,说你之所以会一声不吭地离开桐城,和我无关,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夏初双手抱拳地哀求了一遍又一遍,安宁的脑子里一阵抽丝剥茧之后,答案渐渐浮现,可她仍旧觉得难以置信,于是,试探性地开口道:“你哥的名字是叫……” “嗯,嗯,嗯。”还不等安宁说出来,夏初就已经眸光灿灿地大力点头起来,一脸的‘理解万岁’状。 前面红灯,安宁差点一个刹车踩不稳,爆了前面车子的后亭花。 夏初刚从急刹中稳住,就听到安宁十分惊诧地在问道:“你哥是江厉川?!” 夏初举起手伸出四根指头,一脸肃然地道:“我发4,我比你还不情愿他是我哥,你见过像这样的哥哥吗?小时候那些事儿就算了,现在都奔三的人了,还这样,他有意思么他!我还不是为你们好,谁让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呢,我只好牺牲自己当你们的感情催化剂了。” “等等!”安宁打断她道:“江厉川是你哥的话,他为什么不帮你脱离唐邵焱,反而还故意制造那些新闻,你是他亲妹吗?” 这不是典型地把亲妹往火坑里推吗? “所以说他不是人是混蛋啊!”夏初忿忿地说完,十分不满地又道:“他要把自己整得那么悲惨,然后顺利离婚,可以,但是他计划周密一些啊!干什么要被唐邵焱那个混蛋钻了空子!这就算,我反正是欠他一条命,我还也是应该的,再说,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我欠人的,我还,人欠我的,也必须还给我!” .. 第174章 压抑的悸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等等!”安宁的神经一揪,脸色一沉,不得不又打断夏初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他自己整自己?为了离婚?” 夏初微微地愣了一瞬,旋即一脸惊惧地捂了捂嘴,道:“他没跟你说?你还不知道?” 安宁没有回答,她这样的反应像是早已知道的模样吗? “完了,完了,完了……”夏初开始自言自语般地念了起来,而这时一道汽车鸣笛声响起,前面已经是绿灯了,但安宁还没有把车子开动,后面的车辆等得不耐烦起来。 安宁立即拉动手刹,车子匀速前行间,瞥了夏初那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是他自己设计的?” 夏初心虚地望了望安宁,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开始习惯性地相互交替做起小动作起来,谄媚一笑,悻悻地回道:“安安,可以跟你打一个商量不?你可以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不?” 说完,夏初又是讨好性地嘿嘿一阵干笑。 安宁斜了一眼过去,“你觉得可以?” 夏初顿时嘴角一瘪,跟泄气的皮球一样,极其的萎靡不振,“安安,你不要这么残忍嘛!” 安宁唇角一勾,“你要是不说也可以……” 夏初登时那个目光灿亮,然而下一瞬,安宁唇瓣边的笑一下子变得极其的森森然,“我可以直接去问江厉川,至于他会不会告诉我……那是一回事,至于他会不会变本加厉地再给你的新闻多添加一些彩,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但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你也知道的,他这个人如果不想说的事,给的答案一向是模棱两可偏又让人无法继续挑剔,而后者嘛,发生的可能性可是百分之百,他这个人典型的睚眦必报。” 夏初顿时想哭了,干干地抽涕了一下,“那……如果我跟你说了,你就自己听听,不要让他知道你知道了,可以不?” “那得看你坦白的程度。”安宁道。 一听这话,犹如看见生机般,夏初立即打鸡血一样地精神抖擞地大力点头道:“我坦白,我都坦白,你问。” 安宁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先回答,江厉川被纪委查是他自己设计的?” 夏初点了点头,“你或许会觉得他这样是对白瑾瑜而言太过残忍了,他们之间的事我虽然不能具体地跟你说,但还是可以向你保证一点,白瑾瑜这个女人绝对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简单,尽管我哥早就想要离婚,但因为一些缘故,离婚最好还是由白瑾瑜方面来提出会比较好。” 安宁想了想,她记得白瑾瑜和江厉川都说过他们这桩婚姻因何而开始,于是,猜道:“涉及政治因素?” 夏初神情中有些微微的吃惊,但还是回道:“江家目前还是需要白家的,由白瑾瑜主动提离婚,她父亲白敬仁也不好向江家大肆发难。” “反而还会因此而对江家产生些内疚,是这样吧!”说完,安宁突然觉得江厉川这个人的心思可真所谓是……够深的! “出生在江家这样的环境里,更多的还是身不由己,适者生存,不然就被淘汰。”夏初感叹道。 “我大概可以理解。” 有人的地方就避免不了会有争斗。如陆家那样的商贾之家,内部也是处处倾轧,即便有陆震声护航,但陆湛东的总裁位置也坐得并不平坦。而一个江家不知道比陆家大多少,其中的争斗可以想象得到。 “有一件事你可以告诉我不,在我哥被纪委带走前,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夏初突然问道。 和江厉川之间的点点滴滴都早已经深刻在安宁的脑子里,根本就不需要用力,轻轻的一个意念,相关的片段就可以信手拈来。 “白瑾瑜单独约我见过面,后来,江厉川来了。”安宁回道。 夏初顿时了然,说道:“我就说嘛,我哥怎么会提早地开始行动,原来是因为这样,白瑾瑜聪明是聪明,但可惜用错的地方,她这一招要是用来对付别人,肯定是管用,我哥就算知道被她给算计了,也不会怎么样,但对上你,这显然是在老虎嘴里拔牙,找死!” 所以……江厉川是因为这样才加快了和白瑾瑜的离婚节奏? 想到江厉川还为了同样的一件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了已经和白瑾瑜离婚的消息,这等于是在白家人的脸上当众打了一巴掌。 第一次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地为这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样的江厉川无疑是深情的,是令人心动的,可是……也是令人她觉得不安的。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安宁还是适应不了这个节奏,而且她曾经也是别人的妻子,被自己的丈夫为了离婚而千方百计地算计过,从这个角度出发,安宁又不免地觉得白瑾瑜太过不幸,而她自己难道就会是从此开始成为幸运的宠儿吗? 人心是最善变的,有一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如果有一天,江厉川对她没有了现在这样的感情呢?那她会不会落得白瑾瑜的下场? 安宁又想到自己在燕京里是如何为江厉川着急着,如何地孤身面对唐邵焱,现在想想,只觉得一阵可笑! 原来他都不需要! 可即便安宁的心里在不安着,在愤怒着,可更多的仍旧是……在悸动着,而就在她将那种悸动努力地压制,不让自己冲动之下干出什么轰动的事儿来时,夏初又在说道:“这件事一开始的确是我哥自己给自己下的一个套,像这种自己陷害自己的蠢事,他还真干得出来,孤注一掷的结果就是被有心之人给钻了空子,差点把自己给彻底坑了进去,弄假成真,你是走了,没有看到我哥刚被放出来时那个熊样,好好的一个人,非把自己作成那样,憔悴得我和周律都差点认不出出来了,所以才会绑了你堂哥吧,不过当时我都以为他要干些什么,但后来听说原来只是把你堂哥给好吃好喝地关了起来,看来他尽管再怎么生气,还是有些理智的,也只会是因为你,他才会这样明明气得要发疯,却还在一忍再忍。” 夏初说完,深深地看了安宁一眼。 安宁只是抿着唇角,状似在全神贯注地直视前方开着车,但她的脑子里已经又因为夏初的话而掀起了一番风浪,久久难平。 “因为不爱一个人,所有的伤害都会进行得理所当然,在这一点上,江厉川和陆湛东还真是像。” “你和陆湛东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知道的也不多,但关于他和白瑾瑜的那些旧事我还是听说过的,你守在陆湛东身边是因为对他有感情,而白瑾瑜呢,你替她感到委屈,但她心里可是巴心不得的,尤其是在陆湛东离婚之后,和我哥离婚其实也是她早就在计划中的事,只不过她是一直想着要我哥主动提离婚而已,而结果是她自己忍不住了,而我哥棋高一招,你也别以为她有多吃亏,在感情上我哥是没法满足她,可物质上从没有亏待过她,事实上她之所以嫁过来说白了,也不就是看中这些吗,江家的地位,我哥的钱,甚至提离婚,在她拟的那份离婚协议上也没少开口要东西,一边诗情画意地说是这一世夫妻缘尽,一边又要这要那的,你见过这么虚伪的女人没有?”夏初越说越气愤起来。 安宁虽然早已经知道白瑾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如果夏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也太能装了。 “安安,我说了那么多,难道你就不能稍稍地感动一下吗?你对什么事都是这样理智的吗?”夏初忽而又道。 “我看起来很理智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正在拼尽全力地把心里的悸动压了又压吗?”安宁说完,有些苍白地笑了笑。 夏初不禁神色一正,“为什么?你不爱我哥吗?那为什么又会跑到盛京去?” “我不是小女孩了,早已经过了会因为一件事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年纪,尤其是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之后,但即便如此……”安宁神情浮现出丝丝无奈。 “你心底还是有一道声音在迫切地呐喊着吧!”夏初说着,看向安宁的目光中不觉地又多了几分赞赏,“之所以这道声音没有喊出来,是因为害怕有一天我哥对你没有感情了,会以同样的方式来对待你,是吗?” 不待安宁回答,夏初继续又道:“你这样想也是应该的,人心叵测,但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专注的人吗?一个可以一日三餐都固定菜式的人,bt得到了一种极致,被这样一个人给爱上,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是他会全心全意地专注于你一个人,而不幸的是这样的感情太过绝对,有的时候会让人窒息地想逃,可你一旦逃了,等待你的就只会是不幸。” 夏初说这话的眼神十分的深远,充满了故事性,好像飘到了任何人都无法触及到的地方,那里有着她最深切的,一直埋藏着的回忆。 而回想起在盛京里发生的事,这令安宁不禁地猜想道:“你之前说‘人欠你的,也必须还给你’,那个欠你的人……是唐邵焱?” ―――― .. 第175章 陌生女人的到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初的目光一下子晃了晃,好像瞬间没了焦距一样,连笑容都显得无力起来,“有那么明显吗?” “不然我真想不出为什么你说对你而言到唐邵焱的身边去也是一个机会,而江厉川没事儿之后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对此默许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对你而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安宁分析完后,顿了顿,心里突地冒出一个念头,于是,大胆地又猜测道:“是不是在更早的时候,他计划那件事时就已经把唐邵焱会有所动作给算计进去了,唐邵焱即便参合进来了,其实也是在你们的计划之中的吧!” 夏初这回可是真正地惊讶了,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可以想到这里?!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见她这个反应,安宁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只是觉得江厉川这样的人干得出来那样的事而已,即便是要提前进行,他也会给自己留一套b方案,再加上如果你跟唐邵焱之间有什么故事的话,b方案里一箭双雕顺便帮你一下,也是有可能的。”安宁如是分析道。 夏初眼睫忽而一垂,在白希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厚重的阴影,那阴影浓得似乎此生此世都化解不开。 而这时,安宁又道:“我不知道你和唐邵焱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故事,不过有一点,唐邵焱这个人手段不亚于江厉川,你想要做什么之前都还是谨慎再谨慎为好。” “呵呵……”夏初眼睫微动,抬了抬,迎上前方的阳光,可那光亮却并没有照进她的心底。 “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夏初道。 看着她那美好的侧线,尤其是在露出那样悲恸的神情时,更加地像极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想到这里,有什么在安宁心里头不断地冒出着,她明明看到了,但还是最终没有开口说出来。 如果她心里所想的是事实的话,那么有些东西,还是永久地深埋于泥土比较好。 而就当安宁努力地维持沉默时,夏初已经从情绪里走了出来,忽然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说道:“安安,还有一件事,我哥和白瑾瑜离婚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不管你做没做好准备,我哥都不会改变决定,越是这样,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结的好,反正你们早晚得结婚的。” ******************华丽的分割线!******************** 尽管江厉川说一切都有他,但安宁还是主动联系了建筑设计师泽西.范在国内的代理律师,可是当她到达指定的茶庄时,等待她的却是一个穿着简约千鸟格套裙,发丝盘得一丝不苟,举止格外优雅的女人。 安宁愣了一愣,她记得电话里那位姓胡的律师明明是一把中年男声,可眼前明明就是一个女人,难道…… 她把女人给又打量了打量,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了一声,“您好,请问您是胡律师吗?” 女人一双美丽的眼睛微微一抬,笑得十分的礼貌得体,唇角两边甚至还有两个小梨涡,看似亲切,可声音却是格外的冰冷。 “你好,安小姐,胡律师临时有事已经离开桐城市了。” 安宁眉心不着痕迹地蹙了蹙,既然这样,为什么走之前不给她打一个电话取消见面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上安宁还是在继续问道:“那么您是……胡律师的助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安宁心里也看眼前这女人不太像,女人虽然是穿着打扮很干练,可那种气质,那不经意微抬的目光里透露出来的犀利,还有从始至终都没有站起身来,坐在那里的姿势优雅地犹如在早朝上等待臣子朝拜的老佛爷一般,有这样子的律师助理吗? 正当安宁觉得事情诡异时,女人已经下颌微扬,朝对面的位置看了看,道:“安小姐,坐下慢慢说可以吗?” 嘴里说着‘可以吗’,可还不待别人回答,这女人就已经十分有素地拿起一旁的瓷杯,从取杯子到倒茶,再到递杯子,女人的举止优雅就像是一幅画一样,不禁令安宁想到了曾经在日本电影里看到的日式茶道的画面。 看着已经斟满的茶汤,安宁心里又是一阵的不舒服,尽管女人没有说过一个命令性的字眼,可那种压迫感却无时不在。 但尽管如此,安宁还是坐了下来,她曾经遭受过几乎快要把她的心脏给压爆的压迫感,相比之下,这根本不算什么,且这女人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对她的目的也已经产生了好奇。 “我收回刚才的话,您不像是一个助理那么简单。”安宁道。 女人抿了抿唇,依旧是毫无温度的笑容,“我是胡律师的朋友,我姓季。” “您好,季女士。” 安宁礼貌性地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又将女人看了一看,既然不是胡律师的助理,那么来这里干什么?要知道,她和胡律师谈的可是公事。 心里有不少疑问,要问的太多,安宁索性保持了沉默,对方如果要说,自然会说,如果不说,那么问了也白问。 而就在短暂的静默里,安宁只是平视着迎上女人那乍一看去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目光,任由它像刀子一样在自己身上肆虐地刮来刮去。 这仿似一场无声的较量,安宁不知道女人目光里的蔑视是因何而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越是被人看低的时候,就越要把脊梁骨给挺直了,要下颌不低含,要目光毫不退缩。 “安小姐。” 终于,这个姓季的女人再次出声了,说道:“其实今天约你到这里的……本就是我。” 一句话说完,在安宁心里惊起了一层微波,对女人的身份更加地好奇起来,女人的言下之意是她让胡律师约她到这里来的? 看着安宁拿微微吃惊的模样,女人只是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安小姐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我今天来可以说是来帮你解决你的问题的,同时,也是要请安小姐帮我解决一个问题,简而言之,这可以说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安宁想了想,回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女人修长细致的指尖捏着小瓷杯转了转,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干净透明的质地,淡蓝色的光芒,和女人那优雅的气质相互辉映着,无不在体现着两个字――高贵。 而在如此高贵的光芒照射下,周围的一切都在黯然失色着。 可安宁依旧坐得端端正正。哪怕是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头,它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你若轻贱你自己,那么别人就会更加地对你轻贱得理所当然。 “这么说吧,胡律师方面也已经和你们公司表述得很清楚,这件事并不是非要到法庭上解决,只是赔偿金的问题,对此,我可以帮到你,这对你而言必定不是一笔小数目。”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意思?您是说由您来支付,对吗?”安宁皱眉道。 女人微微颔了颔首,道:“还包括贵公司需要支付的那一部分。” 安宁神色一正,“季女士,我并没有抄袭泽西.范的作品,而这件事到底要如何解决,我也还没有和泽西.范方面具体地沟通过。” 然而,女人却道:“我以为安小姐是一个聪明人,事到如今,是不是你抄袭的,有什么分别?你从事这一行业有多久了?你还是一个小孩子吗?从你在上面签下你名字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承诺了要为之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安小姐是不懂,还是仍旧抱有幻想?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还真是够天真的。” 在女人犀利的攻击下,安宁淡淡地回道:“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也不会什么努力都还没有做,就先投降。” 女人又是一笑,“哦,那么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你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安宁回以一记冷笑,“谢谢季女士关心,我的确是有些蠢,但还没有蠢到不明白天上不会平白无故地掉馅饼的事实。” 女人目光陡然一厉,但旋即还是一笑,笑得跟刀子一样的狠辣,“这样的好事当然不会存在,我已经说过,这是一件对安小姐,对我,都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您显然不是慈善家,慈善家也不会有钱没处花,来做这样的事。”安宁回道。 可是,女人却道:“我也做慈善,但我的钱只捐给那些有需要,又值得我帮助的人,而至于你,安小姐,我说了,我们之间是互惠互利。” 说完,女人从一侧的包里拿出一张纸,摊在桌子上。 安宁看了看,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支票,但这样直接递到她面前,如此数额的支票,却还是第一次见。 整整一百万! 安宁面色一沉,女人还在轻轻地继续说道:“除了帮你解决困难外,这笔钱是额外的。” 多么大的馅饼啊!不但给解决问题,还给额外‘补助’。 可是…… 安宁目光一冷,嗤声一笑,“季女士,你要是钱真的多了,就请出门右转,对面就是医院,里面每天都有缺钱而放弃治疗打算等死的病人。” 女人面色有些不好,但还是在维持着基本的礼貌和优雅,回道:“安小姐,我每年资助的这样的病人不下少数,但我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我有一件事非得要你才可以解决。” 安宁没有吭气,只是神情笃定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无声地告诉着她,自己不会接受,不论她说什么。 然而,女人却依旧是一副必胜的姿态,抬眸深看了安宁一眼,缓缓地说道:“我只需要安小姐做一件事,离开江厉川。” .. 第176章 承受不起的代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厉川’三个字钻进耳朵里的一瞬,安宁全身的细小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不禁地将女人又一次地给打量了一个遍。 女人虽然保养得很好,但还不至于年轻到和二十多岁的姑娘一样,就算她如她外表看起来,年纪是五十左右,但江厉川今年也不过是三十三,而这个女人说起‘江厉川’三个字时眼里根本就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冰冷非常的,难道……是曾经交恶的旧情人关系? 安宁刚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惊悚,虽然感觉上不太可能,可是她毕竟对江厉川的过去不甚了解,且不止一个人对她描述过江厉川曾经是多么的荒唐,所以相差十七岁,也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 “安小姐也一定认识江源,他是我儿子。”女人突然又道。 安宁一怔,江源是江厉川的亲弟弟,而这个姓季的女人是江源的母亲,那么不就是等于是在说……她是江厉川的妈吗? 这女人十七岁时就生了江厉川?还是……她的实际年纪其实已经近六十了? 正当安宁在吃惊地开始猜测时,女人又道:“我今天到这里,主要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希望安小姐可以体谅一下一个母亲的心情,帮我这个忙,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所获的。” 刚开始还是一副谈生意的姿态,说着‘互惠互利’,现在又是在说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打起了感情牌,安宁对面前这个女人更加地‘刮目相看’了。 这个女人的高贵不同于夏丽华那样的贵妇。 夏丽华是用物质积累起来的,而这个女人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修饰,可往那里一站,就不容被人忽视,她的高贵还等同于她的历练,是从风雨中锤打出来的,因而更加具有震慑力,同时也意味着手腕更加厉害。 安宁在心里小心地提防又提防。 “安小姐和厉川的那个帖子当初是我亲自找关系给立即删掉的,这样的事他父亲不好出面,而其实早在那之前,对于安小姐的存在我们就已经有所知道,但之所以今天才过来跟你说这些,你也很清楚是为什么。” 在女人刻意停顿不语的空白时间里,安宁只是继续保持着静默。 女人也不甚在意,只是目光扫了扫安宁,抿了一口茶汤,然后继续道:“从被纪委找上再到跟瑾瑜离婚,不得不说,厉川这孩子越来越长本事了,几乎把我们都给蒙骗过去,如此大的动作,竟然仅仅是因为安小姐你一个人,甚至几天前为此还在电话里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他执意如此,可见安小姐你对他而言有多么的重要,我还没有见过他这样在意过谁,不惜要和他父亲,甚至是整个家族彻底的决裂,所以……” 女人微微一笑,“安小姐,我不得不说,你做的很成功,厉川年纪不小了,女人也不止那么一两个,我们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惟独你,像今天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做,也希望是最后一次,所以,如果你觉得这个数目还不够的话,我们可以再商量,但是……” 女人说着,目光变得极其的狠厉起来,“太过贪婪,容易把一件好事变成一件坏事,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 安宁指尖在掌心里紧了又紧,在那张写着一百万数字的支票面前,在女人那警告的目光盯视下,她下意识地把脊梁挺得更加笔直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安宁说着,荒唐地一记冷笑,继续道:“像这样的情景,小时候在课本里学到过,孔雀东南飞,还以为只是在古代才有的事,而人类的发展应该是越来越进步才对,尽管在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时有发生,我以为只是戏剧效果需要而已,但现在看来,人类的总体是在进步着的,可个别未必,而电视剧果然是源于生活现实的,我没遇到过,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安小姐的意思……是在拒绝?”女人道。 “我有需要接受的理由吗?这对我而言,是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安宁回道。 “我知道安小姐的前夫家底在桐城市也算得上是丰厚的,为你解决这样的事也是轻而易举,而你们离婚,你也分得了不少家产,变卖一二也足以解决,但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坦白地说,安小姐你认为为什么这件事明明是已经证据确凿,可以直接上诉法庭,却为何到现在还是悬而未决?” 从女人那轻浅的笑意中,安宁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您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说一件你应该很清楚的事,这件事如果上了法庭,就不单单是钱那么简单,如果安小姐不在意自己的前途,那么就当我没说,可是还有一件事你也必须知道,即便厉川已经和瑾瑜离了婚,但他再娶的妻子也绝对不会是姓安。” 在女人如此笃定的语气下,安宁忍不住地又笑了,“您不觉得您说的话,和您的所作所为是在自相矛盾着的吗?既然江厉川不会娶我,那么您干什么来找我呢?” 女人没有生气,反而勾唇还以一笑,“安小姐不介意当外面的女人,而厉川虽然这些年在外面是长了本事,可到底是不够稳重,容易糊涂,作为长辈的,总不能看着他糊涂犯错而不及时制止吧?这样等他醒悟过来时,后悔之际只怕还会怪我们,而作为他的母亲,我也希望我的家庭可以继续和睦下去。” ‘外面的女人’这五个字狠狠地朝安宁的心尖尖上扎了一下,不见血,就是生生地疼。 但一切都还远不至此。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们索性都坦白一些,这件事想要一分钱不花就解决掉是根本不可能,不说是对泽西.范方面的,光是你们公司还要面对对项目方的违约金赔偿就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些我都可以出,额外的,你不满意一百万的话,那么……” 女人说着,手再次朝自己的包里伸了进去。 这回掏出来的直接是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安宁的心一下子又痛了,是被那个数字给刺痛的,浑身的血液都在温度骤降着,好像随时会冻结一般,在女人那施舍般的目光下,安宁的脸上一阵阵辣辣的疼痛,似被人给打了一记又一记的重重耳光!!! 安宁十指指尖几乎要深扎进血肉里去,如果对面坐的不是江厉川的母亲,她真想端起面前的茶汤朝她那高贵而美丽的脸孔上泼洒过去,这不是安宁第一次被人侮辱,却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拿着钱来侮辱!!! “钱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安宁疼得不禁地笑出了声来。 “季女士,我的确是没有什么钱,不论是泽西.范方面,还是项目方的违约金我这辈子都有可能支付不起,我甚至祈求过,这个时候天上掉下来一个馅饼狠狠地砸我一下,但不是钱,而是清白,该我承担的,我会承担,但抄袭,我没有做,为什么要认,即便是私下和解,这一点也必须说清楚,而就算是上了法庭,我也会坚持这一点,就算最后还是不会改变宣判的结果。” 最坏的打算,安宁已经做好了,无非就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从事这一行业,而巨额的赔偿金,公司方面如果可以没脸没皮到一分不承担的话,那么她就把紫薇路的老房子卖了,车子卖了,余下的钱再问江厉川借,这辈子努力地还,还不起的话,那么就当江厉川倒霉吃亏了,欠江厉川的钱,她会心里稍微可以接受一些。 “安小姐,小聪明过了头,可是会乐极生悲的。”女人说着,手又伸向了一旁的精致拎包。 “季女士,你钱加得再多,也是一样的。”安宁立即出声道。 女人指尖顿了顿。 安宁又道:“您是在觉得我是在玩着什么手段,旨在抬高价码,的确,有的时候人之所以会还可以坚持自己的原则,是因为外界给予的you惑还不够,但只要想一想您提的条件,我即便心里再怎么松动,也会继续地坚持理智,因为我根本就做不到,您是江厉川的母亲,知子莫若儿,您若了解他的话,就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得了的事,他这个人鲜少专注什么事情,很多别人在意的东西对他而言都是若有若无,可却可以对煎鸡蛋这样的一件小事一专注就是十好几年,bt到了如此境界,您觉得他是一旦下决定就可以轻易被改变的吗?说实话,我支付不起违背他的代价,我也承受不起违背自己内心的代价,光是想一想要做到彻底和他没有关系,我就已经觉得自己在做不到了,即便我不安,我害怕着,可更多的还是想要靠近,哪怕离开,思念也会把意志给灼烧疼痛。” 在女人那阴沉下去的视线盯视下,安宁说着,迎着对面从窗外斜照进来的阳光,笑得十分的明丽。 .. 第177章 安总监,要负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厉川之所以会有今天,乍一看似乎是他一个人的努力,可真的是这样吗?一直以来,我们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但他这回做得实在是过分了,他父亲对此很生气,他如果仍旧这样犯错下去,很有可能这件事会闹得不可开交,而他若是离开了家族,我可以说……他不会再有今日的辉煌,而他今天之所以还有心情和你花前月下,也不过是因为他还有这个资本而已,一旦他尝到生活的艰辛,你觉得到时候你对他而言又算什么呢?这毕竟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女人说道。 又是一种威胁! “不可否认,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真的来临的话我会怎样,但是,尽管我和江厉川相处的时间不久,但他绝不是可以被困境轻易击垮的人。”安宁回道。 她第一次见到江厉川时,他对她说过一句――‘畜生在面临困境时尚且会做最后一搏,而人却会选择放弃,安逸的环境造就了人类的懦弱,安总监显然没有遭遇过真正的生死绝境。’ 从这句话里,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很有经历的人,不是单纯地含着金汤钥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女人目光把安宁细细地扫了一扫。“安小姐不必这么早地回答我,这是我的联系电话,我在桐城市还会稍作停留几天,希望在我离开前,你会改变主意,而如若你还坚持的话,恕我直言,安小姐,你配不上他,你为他做过些什么呢?你要的无非也就是他现在所拥有的那些光环而已,你们在一起,你只会害了他。” 女人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似乎还有些看戏味道,又好似一种诅咒,尤其是说起江厉川时,似乎……神情里还有着一些期盼,好像期盼着江厉川变得不好一样。 可她明明就是江厉川的母亲,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作为一个即将为人母的人,安宁实在是难以理解,同时也莫名得更加气愤,比自己被人拿钱给砸了还要气愤。 而气愤之下,有什么一直被她强压的东西正从她心底在倔强地冒了出来,尤其是想到女人那种轻蔑的眼神,那一句句听起来十分礼貌而温和,实际上却处处暗藏针尖的话语,以及她每一次掏支票时的动作,施舍般的眼神,还有那句仿似诅咒的话…… 不知道为何,安宁心里感到一阵悲凉,替江厉川。 但有一句话,女人却说得很对,江厉川的确是为她做了许多,她的确是配不上他。 想一想和江厉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每一次来自他掌心的温度,每一次的相拥,每一次他的无耻,每一次他眼角眉梢里无意流露出来的复杂悲伤…… 他看起来有着世界上最为坚硬而冰冷的躯壳,什么也打不倒一样,但安宁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说像这样的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里面包裹着一颗这世界上最为柔软的心。 而他们之间,一直是他在前进,而她总是在逃避,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有放弃过。每当她遭遇挫折快要坚持不住时,一个不经意的回眸,总可以看到他就立在自己身后的身影。 有这么一个人,不早不晚,刚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你所要的一切,你从没有说,他却都做到了,他是卑鄙的,是阴险的,是狠辣的,是无耻的,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对你却很好,为了你们的未来,他一直一个人孤军奋战,不惜和全世界为敌。 这样的一个人,把一切都捧到了你的面前,你还在等什么呢? 想到这里,安宁不知道自己神经是哪一根抽了,离开时对女人说了这么一句:“谢谢您的关心,托您的福,有些事本来一直犹豫不定,这会儿一下子都觉得无所谓了,我会努力让自己配得上。” 说完,安宁很是潇洒地转身就走,位置上,女人笑得诡谲莫测,而后拨出了一个电话,道:“看来她已经有了决定……正常人就该知道怎么选……呵呵……不足为患……” *******************华丽的分割线!*********************** 蓝天白云之下,安宁说完那句话后心里非但没有后悔,反而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就像是一直堵塞的任督二脉突然被刺激之下通畅无阻了!反而有一个念头开始越来越强烈起来――想见江厉川,见到他,然后…… 秋日的午后,安宁一个人走在去停车场的街道上,再也压抑不住,一边忍不住地扬着唇角,一边打起了电话。 可是,就当她听着手机里那道机械的冰冷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正心里稍稍有些不耐,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在通话中呢? 安宁眉头一皱,拨了一遍又一遍,仍旧是在通话中,正烦躁时,突然电话猛地接通。 “哦,这回打通了,你在……” 刚听到这里,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而后微微带了一些笑意,接着,“抬起头来!” 安宁愣了愣,电话里,江厉川又重复了一遍。 她这才怔怔地一抬头,就见前方有一个她熟悉得不能再熟的身影正悠闲地倚靠在黑色的迈巴/赫旁,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正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唇畔边洋溢着令她心潮澎湃的笑。 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安静。 想起电话突然接通的一瞬,他说的话,难道……他之前一直也是在拨打着她的电话? 正当安宁这样想着时,江厉川已经突然长手一捞,将她捞进了自己的怀里,那力度好像生怕松开一下下,她就会立即消失不见一样。 “我还以为你又跑路了!” 听着他深埋在自己肩头说的话,安宁只觉得有些莫名,“你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有不良记录!”江厉川居然这样回道。 安宁觉得有些无语。 而这时,江厉川松开她来,煞有介事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既然你没有跑路,那么还有五分钟就已经满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这个时间期限瞬间就令安宁想到了结婚两个字,而结婚…… “安总监,你难道真的不想负责吗?货已售出,概不退还,那晚可是我的第一次呢!”江厉川忽然又道。 看着他那咧着一口白牙,笑盈盈,又极其恬不知耻的模样,安宁真是服了他了,瞬间有一种想把自己三十七码半的鞋子砸他脸上的冲动。 “江厉川,你敢不敢再无耻一些?!” 一个年近三十三岁的老男人,有着近三年的婚史,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第一次?! 特么的那晚她才是真正的第一次好不好?! “那你敢不敢从你的乌龟壳里钻出来跟我结婚登记?”江厉川反而这样子反问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被人刚拿钱砸过没多久,那股子倔强劲儿还没消退下去,刺激过度,大脑处于不正常状态,物极必反了,给她本就开始松动的心壁来了最后一击,而偏偏这个时候江厉川出现了,还诡异的跟她同时都在拨打着对方的电话,再加上他说‘敢不敢’时那种挑衅的意味实在是太浓厚,不管怎样,安宁的心潮突然十分豪迈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可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江厉川就已经失去耐心,趁她不备,将她拦腰一扛! “江厉川!” 安宁才喊了一声,屁股上就被他很大力地拍了一下。 她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结果他却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句,“你不把我逼疯你不甘心是不是!” 说完,他一下子打开车门,将她往副驾驶位置上一丢。 “江厉川你要……” “闭嘴!” 他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极其的凶狠,像是要吃人一样。 车门猛地被甩上,江厉川坐了进去,插钥匙。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到底结还是不结。” 江厉川说完,不待安宁反应就油门一踩,车子顿时像离弦的箭一样疾射了出去。 前一刻明明还很融洽,安宁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这才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就像是真的疯了一样,变得极其的神经质。 “江厉川,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安宁试探性地问了问。 然而,她态度都这样了,江厉川却极其艳丽而冰冷地一笑,“已经过了二十秒。” 安宁面色一沉,而江厉川又道:“你可以猜猜看这条路上哪一辆车会在三十几秒后运气好地被我选中,你可以再猜猜嘭地一声之后,先死的是对方,还是我们,当然,这要看看对方是什么车子了,德系车子一向很耐实,而价值越贵的车子安全系数相对也会越高一些,但总体上说,对方死的几率会很大,可如果冲下山去……再值钱的迈巴/赫也是死路一条。” 听着他把死说得如此的轻松惬意,安宁只觉得心里一阵惊颤,可是……他真的会那样做吗? 就当安宁心里怀疑时…… “还有三十秒。” 安宁抿直着唇角,“江厉川你到底发什么疯!” “二十九秒,除了结婚这两个字,我不想再听到其他,二十八秒了。” “行啊,你撞,你撞!”安宁也开始赌狠起来。 江厉川森森地一笑,那低沉如琴的优美嗓音在继续地数道:“二十六……二十五……二十四……” 他数到八的时候,看着他那亮得发刺的目光,璀璨的笑,以及丢开方向盘的双手,还有那瞬间飚到一百四十迈,还在不断攀升的速度,安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可不是高速,在城区里把速度开到一百四十,等于是找死! 而就当他数到二十时,安宁看着前方那辆正在等在等待红灯的银色车辆,以及江厉川唇瓣边的诡谲笑容,那嘭的一声巨响已经提前地在她脑子里预演了。 他竟是在玩儿真的!!! 安宁紧盯着前方,想要伸手去抓住方向盘,可却被江厉川抢先一步占了先机,他一把将她的双腕握在了半空中。 “结还是不结!” “你这样子有意思吗,我本来就……” “结还是不结!” 四目相对,她已经是一脸的惊慌害怕,他却是依旧咄咄逼人,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是执着于结还是不结这件事。 安宁终于忍受不住,“江厉川你个王八蛋!我本来就已经打算跟你结婚了,你他妈的你发什么神经!!!停车,你给我停车!” 最后十秒,安宁已经开始失控起来,闭着眼睛,不敢盯视前方,甚至连江厉川什么时候松开她手腕的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车子怎么停下来的。 她只知道,一道急刹,整个人差点飞了出去,好在被安全带给扯住了,预期中的巨响并没有来临,她愣了愣,惊吓之后泪水夺眶而出,而一旁,江厉川一脸的难以置信,想到自己一下飞机时接到的消息,再一想到当自己赶来时,那个女人和安宁都已经离开了茶庄,他以为安宁妥协了,可是……她刚才居然说‘我本来就已经打算跟你结婚’……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已经打算答应结婚?” 安宁瞪了一眼过去,带着些鼻音,骂道:“你混蛋!” 看着她那凶狠的眼神,还是和他记忆里一样,一哭就会红起来的眉毛、鼻尖,再加上两颗兔子牙,她不知道她看起来有多么地令人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 江厉川轻轻一笑,突然之间全身紧绷起来的神经都松了下来,“是,我是混蛋,但你刚才向一个混蛋求婚了。” “求你……” 安宁脏字儿还没来得及从嘴巴里飚出来,突然嘴巴就被他双唇给封上,一记热吻之后,她的心绪也稍稍地有些平复,而他在说道:“江太太,我决定正式答应你的求婚。” .. 第178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呜呜……回程沪渝高速往恩施方向上遇到了两起特大交通事故,救护车和警察都出动了,一次堵了十几公里,一次堵了三十几公里,所以我悲剧的十一点才抵达酒店,只赶得及写了这些,先传上来,然后继续码,写完再来更新,姑娘们谅解一下哈!】 ***********************************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安宁的脑子仍旧有些没有转过来弯。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打劫给敲了一棒子,刺激过度后,又被灌了一肚子的迷、药,心里还有些胆战心惊,脑子时晕时醒,几乎找不到北一样,历经一连串事件,从平生第一次被人拿钱砸,再到平生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胁迫结婚,犹如一场兵荒马乱,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糊得慌,可那本被咔地一声盖了钢印的鲜红结婚证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她居然就这样子又结婚了,过程却一点儿都不美丽。 但即便有一个美丽的开始,又如何呢?她和陆湛东之间的开始也算得上是美丽吧,相对于这次来说,有一个很正式的求婚过程,陆湛东当时还是标准的西方绅士般的单膝下跪求婚,玫瑰花,钻戒,以及一长断真挚得令她感到伤痛的经典了她人生的求婚台词,完全符合求婚的基本程序,也完全地超出了她心里的任何预期画面。 现在都流行男神,那么那个时候陆湛东之于安宁而言就是她的男神,你的男神向你求婚了,不管过程再怎么简略,不管台词再怎么不动听,你一颗玻璃心都碎成了渣渣,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可是这段婚姻的结果却是绝对的惨淡,她可以说是从死亡边界挣扎回来的,一段错误的婚姻差点要了她的命。 而江厉川的求婚绝对算得上是够暴力的,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吗? “简直就是土匪!是强盗!是野蛮人!” 电话里,安宁对夏初如此地忿忿地道。 “的确是够野蛮的,不过……安安,别再甜蜜的抱怨了,你心里肯定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还是夏初一语中的,安宁说那话的时候的确是嘴角在微微地上扬着的。 “要是有人这样子跟我求婚,我也乐呵。”夏初说着,顿了顿,语气一变,有些讨伐性地故意又道:“臭安安,你打电话来是刻意晒幸福打击我的吧!” 这话说得…… 安宁回道:“夏初小姐,貌似……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吧!” “是我?是我吗?” 安宁无语望天,明知道此刻的夏初还在桐城出席某品牌的活动,于是故意地说着反话道:“嗯,嗯,嗯,是啊,是啊,是我打给你的,你昨天晚上是通宵拍电影了吧,现在还没睡醒吧,赶紧回去洗洗睡了算。” “安安……你……坏……” 又是夏初的那种标志性的装嫩发嗲声。 安宁十分嫌弃地回了句,“好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电话里登时传来一阵磨牙的声音,安宁听得却格外的舒心,咯咯一笑。 “你别乐呵!以后日子有得你精彩的呢!”夏初说完,顿了顿,似是讳莫如深地又道:“我听说那女人去找你了!” 安宁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指的是……你的母亲?” “我呸!”夏初立即啐了一声,道:“她也配!我妈早就跟江政离婚了!” 安宁一想,“对哦,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那她是……” “她是江政后来娶的女人,江小七他妈,这件事……整体有些乱,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反正你都嫁给我哥了,这些家丑迟早会知道,你以后要是再见到这女人多长点儿心,她是典型的嘴里喊得亲热,背后就开始摸刀子的人,可以这么跟你说吧,季晴以前跟我妈的关系很好。” 听夏初这样说,但凡深宅大院似乎都是好戏不断,尤其是听到夏初说的最后一句话后,安宁更加觉得这故事果然复杂。 “先前听到季晴去找你时,我还吓了好大一跳,还是我哥英明,一接到消息就直杀过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搞定你,这招儿实在是狠!”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早在季晴找完我后,在你哥发神经之前,我就已经想通了,你觉得他这招儿还狠不?” 夏初十分惊讶地立即道:“你说真的?怎么可能?” “刺激过度,物极必反,或者是我天生反骨?”安宁这样回道。 总之她现在已经是不大清楚了,只知道自己那会儿脑子里特别的有一个念头――见江厉川,然后跟他说一起结婚去吧! ******************************以下内容重复,过后来替换******************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安宁的脑子仍旧有些没有转过来弯。 这感觉就像是被人打劫给敲了一棒子,刺激过度后,又被灌了一肚子的迷、药,心里还有些胆战心惊,脑子时晕时醒,几乎找不到北一样,历经一连串事件,从平生第一次被人拿钱砸,再到平生第一次被人以这样的方式胁迫结婚,犹如一场兵荒马乱,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糊得慌,可那本被咔地一声盖了钢印的鲜红结婚证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她居然就这样子又结婚了,过程却一点儿都不美丽。 但即便有一个美丽的开始,又如何呢?她和陆湛东之间的开始也算得上是美丽吧,相对于这次来说,有一个很正式的求婚过程,陆湛东当时还是标准的西方绅士般的单膝下跪求婚,玫瑰花,钻戒,以及一长断真挚得令她感到伤痛的经典了她人生的求婚台词,完全符合求婚的基本程序,也完全地超出了她心里的任何预期画面。 现在都流行男神,那么那个时候陆湛东之于安宁而言就是她的男神,你的男神向你求婚了,不管过程再怎么简略,不管台词再怎么不动听,你一颗玻璃心都碎成了渣渣,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可是这段婚姻的结果却是绝对的惨淡,她可以说是从死亡边界挣扎回来的,一段错误的婚姻差点要了她的命。 而江厉川的求婚绝对算得上是够暴力的,有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吗? “简直就是土匪!是强盗!是野蛮人!” 电话里,安宁对夏初如此地忿忿地道。 “的确是够野蛮的,不过……安安,别再甜蜜的抱怨了,你心里肯定不知道怎么乐呵呢!” 还是夏初一语中的,安宁说那话的时候的确是嘴角在微微地上扬着的。 “要是有人这样子跟我求婚,我也乐呵。”夏初说着,顿了顿,语气一变,有些讨伐性地故意又道:“臭安安,你打电话来是刻意晒幸福打击我的吧!” 这话说得…… 安宁回道:“夏初小姐,貌似……是你自己打电话给我的吧!” “是我?是我吗?” 安宁无语望天,明知道此刻的夏初还在桐城出席某品牌的活动,于是故意地说着反话道:“嗯,嗯,嗯,是啊,是啊,是我打给你的,你昨天晚上是通宵拍电影了吧,现在还没睡醒吧,赶紧回去洗洗睡了算。” “安安……你……坏……” 又是夏初的那种标志性的装嫩发嗲声。 安宁十分嫌弃地回了句,“好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电话里登时传来一阵磨牙的声音,安宁听得却格外的舒心,咯咯一笑。 “你别乐呵!以后日子有得你精彩的呢!”夏初说完,顿了顿,似是讳莫如深地又道:“我听说那女人去找你了!” 安宁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指的是……你的母亲?” “我呸!”夏初立即啐了一声,道:“她也配!我妈早就跟江政离婚了!” 安宁一想,“对哦,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那她是……” “她是江政后来娶的女人,江小七他妈,这件事……整体有些乱,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以后你就会知道的,反正你都嫁给我哥了,这些家丑迟早会知道,你以后要是再见到这女人多长点儿心,她是典型的嘴里喊得亲热,背后就开始摸刀子的人,可以这么跟你说吧,季晴以前跟我妈的关系很好。” 听夏初这样说,但凡深宅大院似乎都是好戏不断,尤其是听到夏初说的最后一句话后,安宁更加觉得这故事果然复杂。 “先前听到季晴去找你时,我还吓了好大一跳,还是我哥英明,一接到消息就直杀过去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搞定你,这招儿实在是狠!” “那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早在季晴找完我后,在你哥发神经之前,我就已经想通了,你觉得他这招儿还狠不?” 夏初十分惊讶地立即道:“你说真的?怎么可能?” “刺激过度,物极必反,或者是我天生反骨?”安宁这样回道。 总之她现在已经是不大清楚了,只知道自己那会儿脑子里特别的有一个念头――见江厉川,然后跟他说一起结婚去吧! .. 第179章 造孽!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怎么说,陆湛东就要怎么做吗?”安宁说完,唇角勾起了一抹讥嘲。 李齐只是表情如常地回道:“你该知道陆总现在对你是怎样的一种心思。” “哈……”安宁一声轻嗤,“拜托你告诉他,不要把什么都压到我一个人的身上,他和白瑾瑜被迫分开,是我造成的,他娶我,也是我造成的,他婚内跟那么多女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包括林思佳,还是我造成的,而现在他发觉自己被他滚了几年的女人给算计了,又是我造成的,我安宁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才可以在他陆湛东这里修到这么深厚的‘福’啊!” 李齐眼睫轻轻地垂了垂,语气近乎平铺直叙地说道:“陆总的为人你也清楚,他最恨被算计,再加上林小姐做的事恐怕不只这一桩,以他的脾气不会放过她。” 安宁当然知道这一点,“林思佳这三个字在我心里早就已经死了,我和她之间的账我自己会了,但他自己作下的孽他自己偿,只是……” 安宁顿了顿,眉宇间一阵复杂,想到那一年林思佳被啤酒瓶割破的手掌,现在想一想,仍旧觉得似乎鼻端还在萦绕着血腥的气息。 “孩子是无辜的。” 安宁说完,见李齐唇角蠕动了一下,似想说些什么,见他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她忽而一笑,“你又想说我傻?” 李齐只是沉默着,而安宁以前曾经听过李齐说过太多次‘傻’这个字,只当他的表情也是因此,于是又道:“我就算再傻也不会傻到被人往心口捅了一刀子又一刀子后还替人求饶高呼无辜,这样的活儿是圣母才干得出来的,我不是,我只是在就事论事,不想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背上罪孽,如果有一天的非要背的话,也一定是为值得的,且我在乎的人,对她,算了吧!我没那么多功夫。” “那……”李齐说着又往不远处的那个方向看了看,说道:“我就这样向他回复?” “对,就这样说,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这样。” …… 车子旁,李齐汇报完后,还在等待陆湛东的进一步指示,但陆湛东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正在街道里不断远去的那一个背影,在喧嚣之中静静地聆听着她离去的脚步声,声声都踩在他的心口上,随着他们之间那不断拉长的距离,疼痛也在不断地加剧着,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死也好,活也好。”陆湛东如此道。 ‘林思佳’三个字在他嘴里已经变成了‘那个女人’,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愿意再说出来。 “我明白了。” 明暗交替的光线里,李齐说这话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是眼底却是波光微动。 然而陆湛东只专注于一道离去的背影,并未发觉。 …… 寂静的街道另一端,安宁才从巷子口里出来,马路对面的一辆十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轿车里,一人立即问道:“她出来了,一个人,江先生,要不要……” “不用。”后排座里,江厉川看着安宁一连疲惫地进了她的车子里。 “去紫薇路。” ****************华丽的分割线!********************* 一推开门的瞬间就是扑鼻而来的浓烈香烟味儿,安宁皱着鼻子,只见窗子边儿有一道浓重的身影。 她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谁,除了他没有谁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的家里。 “江厉川你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黑灯瞎火的抽什么烟,你是要放火还是怎地?” 说着,她把灯给打开了,看着灯光下这一屋子的白雾,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拿手不停地扇着。 然而看着他那一脸的异常冷峻,责备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发什么什么事了?” 安宁说完,想到他们结婚登记那天晚饭时分,江厉川前一刻还在不由拒绝地要求她搬到兰庭去以及追问她当时在车里情绪崩溃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下一刻他就被一个突来的电话给打断。通话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分钟,当他从外面进来时脸色明显不那么好看,可脸上却是在带着笑。 他说:“是我父亲,我刚告诉他我已经再婚了这个好消息,但他似乎‘兴奋’过度了些,我回京一趟。” 而他这一去,就是到现在才回来,再看他那凝重的神情,安宁不禁猜测道:“难道你父亲……可是不对啊!你不是说他没有事儿吗?” 安宁记得大前天他就在电话里说人只是气晕了过去,医生来看过之后就好了。 想及,安宁小心翼翼地又道:“你不会在京里这几天又把你父亲给气到了吧!” 江厉川没说话,只是那样直直地盯着她。 安宁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难道……被她说中了?本来只是晕过去没什么大事儿的人最后被他气出事儿来了? “我说,江厉川要不……” “你想都不要想!” 安宁才不过刚刚开口就被江厉川一下子冷冷地打断了。 看着他那突然极其生气的模样,安宁有些不明所以,江厉川就已经几步走过来双手在她肩头一按一捏,目光逼仄,神情肃杀,紧盯着她的瞳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离婚这种念头你想都不要再想!” 安宁心头被震了一震,三秒之后,才从他那强大的气压里挣脱出来。 “江厉川,你不会以为我是想说既然你父亲那么不待见咱们结婚,不如这事儿就算了?” 说完,不待江厉川有什么反应,安宁轻声一笑,“我是想说,江厉川要不抽个时间你带我去见一见你父亲。” 江厉川愣了一愣,“你不是要说离婚?” “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可靠?” “不是看起来,而是就是。” 安宁顿时无语。 而江厉川又道:“你我都很清楚,要不是我把你拉上车……” “停!”安宁一手一边一下地拍着他按在自己肩头的两只手,“你可以轻点儿捏不?还有,我知道我个子不如你高,但你也不至于这样欺负人吧!我可经不起您老这壮观的体重!我又不是钉子,您再怎么用力我也钻不进地里去啊!” 他说话一惊一乍地捏痛她的肩膀就算,还老是那么用力地压下来! 可是…… “经不起?以前不是满经得起的吗?”江厉川这样好似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安宁从他那突然变得不正经的眼神里一下子就看出来他的思想此时此刻跑到了哪里去。 “江厉川你脑子里少养点儿精虫不会死人的!!!” “可你会死啊!”江厉川居然这样一本正经地回道。 安宁睇过去一眼,肩膀一抖,抖掉他的两只蹄子,“你试试看,我保证我活得会更加的多姿多彩。” “据专家的可靠分析,女孩在变为女人之后会加大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腓肽、苯基乙胺、以及荷尔蒙等的分泌,而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后这些激素的分泌数量会更上一层台阶,也就是说,生完孩子的女人……” 江厉川说着,身子朝前一倾,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他勾唇一笑,说道:“会变得凶猛如虎,要是满足不了,会欲求不满而死的。” 安宁感觉他在点着那些激素的名字时,它们似乎都跟军训一样,立即出列高声喊‘到!’,再加上他那眼底洋溢着的浓烈暧昧,故意的举动,魅惑般的笑容,安宁耳根子一躁,朝后立即退了几步。 “什么狗屁专家!瞎扯!” 江厉川笑得目光一亮一亮,“是不是瞎扯,咱们九个月后见分晓。” “嘁!”安宁才颇有气势地冷嗤一声,突然随着江厉川不打招呼的一个动作,她全身的神经猛地一下子都弹跳了起来! 看着他突然捏在自己胸上的手,安宁还没抬手去拍,就听得他很有研究意味地说道:“知道你的胸为什么会变大了吗,就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那些激素在你体内不断增多的缘故。” ‘啪’的一声,安宁拍开他蹄子的同时,冷冷一笑,回道:“江厉川你的生物是不是没有学好?初中生都知道乳腺生长的原因是因为雌激素、孕激素、催乳素以及肾上腺皮质分泌的雄激素等的共同作用下导致的,而我胸如果变大了,也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也就是孕激素、催乳素这些。” 可是,江厉川却戏谑地一笑,“安安,我说的是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腓肽、苯基乙胺、以及荷尔蒙……等。” 尤其是那个‘等’字,被他格外地咬了咬,言下之意,是已经包括了她刚才所说的什么孕激素、催乳素之类的? 安宁当即额头冒起了几条黑线,而江厉川又道:“你要是不反对的话,咱们进行下一个话题。” 他这口气就跟在开会议讨论一样,但安宁还是很乐意听到他说‘进行下一个话题’的,只要别再说什么荷尔蒙之类的,因为她知道某个人不只是说说而已,他每次说着说着就开始要实践起来。 可是…… “咱们先继续三天前未讨论完的主题。” 江厉川这样一说,安宁脑子里滞了滞,还没有怎么转过弯来,就听得他在说道:“为什么突然想通了?关于结婚。” .. 第180章 被遗第忘的片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你是对什么事情都这样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你是不是还拿笔在本子上记着了?” 她都几乎忘记这一茬了,他居然还在追究。 “我这里比一般人好用些。”江厉川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儿说道。 安宁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请问您老什么时候痴呆,我好放鞭炮庆祝。” “小姑娘,别幸灾乐祸那么早,庆祝完之后还不是由你来亲自照顾我。” 江厉川一说完,安宁顿时神情一垮,甩口而出,“可以申请离……” 那个‘婚’字还没有说出来,随着江厉川眼里光亮一闪,安宁顿时心里一个咯噔,硬生生地把‘婚’字儿给吞了下去。 江厉川这才微微露出一个满意的神情,“言归正传,回答问题,我知道季晴去找过你了。” 安宁眼神闪烁了一下。 “连夏初都知道的事,你不会以为我不会知道吧?”江厉川又道。 安宁愣了愣,“你早知道干嘛不问?” 他在盛京的这几天,他们一直有通话,但他却关于这件事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正当安宁暗自腹诽时,江厉川微微一笑,回道:“当面问你,还可以看到你是什么表情,不是更有趣吗?” 安宁眼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而且我想你也需要时间想一想到底要不要主动向我坦白,但看来显然……”江厉川撇了撇嘴角,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他还失望?!安宁真想扯扯他的脸皮子,拿尺子来量一量,这得是有多厚,才可以说出来那样的话! 他三言两语地就把他自己光明正大地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还是纯的,高纯度受害者。 可尼玛她之所以一直不肯说明,还不是为着和谐大环境着想么,就算季晴不是他亲妈,可好歹是他亲爸的现任老婆啊! 然而,江厉川却说,“你这个毛病得改一改,为人考虑是需要挑选对象的,有的人你为她兜着了,她未必会感激你。” “我也没要人感激啊!”安宁很理所当然地回道。 她在做那些事的时候都是下意识的,哪里会想那么多,多到类似于‘人家事后会怎么感激她’之类的事。 “我对搬弄是非没兴趣,再说,家和万事兴。”安宁又道。 “这不是什么是非,而是事实,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把我当一回事?”江厉川道。 他的眼里有了一些些的幽怨,安宁顿时有一种好像自己真的令他十分委屈了的感觉,但是下一秒转瞬一想,尼玛,又是被他误导的错觉! 于是,安宁立即伶俐地反问道:“您老这么一大只摆在这里,还不是回事儿?” “我指的是不要把我当一种摆设,是委屈了,不开心了,难过了……就跟我说,要怎么出气也跟我说,火气发泄得不到位,再跟我说,安安,你在我面前是可以任性的,是可以撒泼的,可以无理取闹的,不需要你这样隐忍,这样贴心地为谁考虑。” 这还是安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男人大多都还是喜欢温柔、贤惠、懂事的女人,即便他曾经被任性、无理取闹的吸引过,但最终和他一起过日子的还是前者。 因为前者是生活,后者只是一时的激情,即便娶了后者,也会有一天忍受不住地说出类似于‘你就不能像xxx一样懂事一些吗?’之类的话来。 可现在,江厉川居然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撒泼?无理取闹?任性? 多么陌生的字眼! 在她的记忆里并不存在,即便是在父亲安志国面前,她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努力地把自己变得懂事,再懂事一些,不要给他增添负担,而再大一些,则是为了想要让周围的人喜欢自己,不要那么排挤自己,安志国过世以后,她又走进陆家的世界,这种意念在脑子里就变得更加坚固了。 她就像是把自己关在一个生锈的‘房子’里,用那些破旧的已经被大多数人抛弃的条条框框把自己束缚在其中,不是没有想过要挣脱,甚至也偶尔地放纵过自己,可放纵之后又回到了‘房子’里,继续像是念魔咒一样地对自己说着――要乖一些,要听话,要懂事,要善良,要温柔,要会持家,要忍得,要具有包容心…… 一直都是要怎样怎样,极少是不要怎样怎样。 而现在,就在她呆习惯的‘房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操/着斧头’对着那些禁锢她的条条框框一阵乱砍,外界的阳光和新鲜空气透进来的一瞬,她开始忍不住地心魂颤抖起来,那堆积在她灵魂里数年的尘埃也在一一地颤落。 心里澎湃了n多句话,可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而习惯压抑的坏处就是即便是这样的时刻,明明心里激动得不行,但还是在努力地压抑了又压抑,遮掩了又遮掩。 最终一切都化为一道浅笑和一句带着微微颤抖的话,“你确定你在说的不是你的妻子,而是一个被父亲宠坏的小姑娘?再说,你又不是我爸,我也已经不是小姑娘了。” “但是你是我的小姑娘。” 在他说话间,随着他的大掌朝她的头顶一落下,掌心的温度顺着青丝抵达大脑皮层,又渗透大脑皮层进入她的每一根神经,直达神经中枢,然后在她的身体里引起了一系列的微妙反应,她心里一阵麻麻的,痒痒的,甚至眼角开始有些微微发酸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父亲哭诉一般,可是…… “江厉川你想当我爹想疯了吧!”安宁还是有些不习惯,开始别扭地口是心非起来。 江厉川砸吧了一下嘴,大掌跟揉皮球一样揉着她的脑袋瓜儿,“在我小姑娘还没有出来之前,你当当我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好?你说啊!” 今天外面气温低,风大,安宁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内部是哪一部分的构造出了问题,一到这样的气候就格外的容易被吹疼,那种疼是疼到了耳朵里面去,像是已经侵害到耳膜一般。 是以,她几乎从秋天开始跨过一整个冬天直到倒春寒的结束,出门的时候如果不戴帽子,就会把头发披放下来,靠着头发也可以多少阻挡一下冷风对她耳朵的内部构造的侵害。 但被江厉川这样一阵乱揉,登时被风吹乱的枯燥发丝更加如稻草一般了。 安宁忍受不住地:“你够了啊!我的每一根头发也是有脾气的!” 江厉川笑了,又抓了一下,“那让它们来揍我啊!” 看他那二皮脸的样子,安宁一拳头朝他胸口砸了过去,“我代表它们来消灭你!” 江厉川被她打笑了,伸手把她那醋钵大小的拳头一下子包裹在自己厚实的掌心里,顺势朝自己这边一带,登时她在惯性作用下就身体贴上了他的胸膛,他双手朝她腰间一揽,她刚要反抗,他又一个脑瓜崩儿弹过去,“你当你是水冰月吗?” 安宁吃疼之际,皱眉眉很是稀奇地看着他道:“这似乎是少女动漫吧,你也看过?” 说完,她的表情顿时似笑非笑格外的戏谑起来。《美少女战士》伴随她这一代的多少女孩度过了梦幻般的童年啊!而那句‘我代表月亮消灭你’在前年还流行过。 见江厉川不语,安宁于是又道:“才知道原来如同芝兰玉树般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江男神也曾经怀过一颗少女梦幻心啊!你是不是当年也做梦幻想过自己就是水冰月,然后遇到夜礼服假面?” 说着,安宁露出了一个很是夸张的表情,“哦,真的好有……基情啊!” 可是她最后一个感叹词还没感叹完,江厉川的又一个脑瓜崩儿就已经到来,她‘哎哟’了一声,江厉川又在说道:“我是看过,也不知道是陪谁看的!” 看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儿,安宁又有了一种错觉,好像他说的就是她一样,但是…… “《美少女战士》流行那会儿还是初一吧,我十四岁初中毕业,初一时还是十一岁吧!我可不记得……” 安宁说着,突然一顿,眉头猛地一皱,心神恍惚了一下。 她的确是十四岁初中毕业,她上初中那会儿桐城市的小学还是五年制的,初中是四年制的,推算下去,初一的时候的确是该十一岁,可关键是……她十二岁时发生了车祸丧失了记忆,但怎么会突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就好像……她真的看过一样! 可事实上,她的确是记得那部动画片里的情节的,但她更记得自己十二岁后没有再看过,甚至连漫画都没看,十二岁之后她看的动漫只是竞技类,类似于《足球小子》之类,高中开始开漫画,看的还是后来被台湾改编拍成电视剧的《我家小妹》以及一部禁/断的《花音》,往后上大学,她也只是恶补地看了《灌篮高手》的动漫以及《天是红河岸》、《尼罗河女儿》这两部漫画,再之后读研,也不过是至今都还是坑的《火影忍者》、《死神》以及恶补到一半死心放弃的《柯南》,工作之后开始忙碌起来,再加上和陆湛东的婚姻并不愉快,也没有什么娱乐的心情,就再也没有看过任何的动漫和漫画了。 但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是她脑子里被遗忘的记忆片段之一吗? .. 第181章 你想都不要再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被这种诡异的感觉所缠绕,心里同时荡起了一阵欣喜,想要以此为突破点再多想一些时,突然太阳穴像是被人拿钢刺给狠狠地扎了一下似得,疼得她立即捂着头抵在江厉川的胸膛上叫了一声。 “怎么了?” 江厉川立即想要拉开她的手看。 然而安宁只是一下又一下地砸着自己的脑袋,疼痛地回道:“没什么……一会儿……就好。”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只有在十二岁那年她刚从医院醒来时才经常这样,因为那个时候刚刚失去记忆,对此还格外的执着着,然而任由她如何用力,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什么在阻拦着她,她强迫去回想的结果就是疼痛来袭,是以那个时候的她变得异常的烦躁不安,就如同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经不起任何的招惹。 而当她开始接受自己的记忆里出现一大段空白的事实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脑子快要炸裂般的疼痛了。 现在也是如此,随着她不断地给自己强下着命令,停止回想,渐渐的,那种锥痛终于开始缓解了。 安宁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感觉到江厉川的浑身肌肉还在紧绷着,而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何时抓上了他的胳膊,且抓得还很用力,他又是只穿了一件薄羊绒开衫,很有可能被她的指甲给抓痛了,顿时她心里一虚,立即松手,刚想道歉,目光一抬,却在看道他那英挺的眉宇间深深皱起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纹路时,她吓了吓,以为自己这下是‘罪孽’深重了,于是再不犹豫地赶紧道:“江厉川,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说完,她还掀起唇角讨好地甚至是有些谄媚地笑了一个。 然而安宁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唇色有多么的苍白,更不用说脸色了,在这样的色彩下,即便再怎么笑得灿烂的样子,也只会令人觉得惨淡。 “你经常会这样?”江厉川道。 见他没有发难追究胳膊被抓痛的事,安宁立即态度十分配合地回道:“不经常,有十好几年没有这样子过了。” 可江厉川的眉宇间的凝重依旧不见消散,反而还有所增加,正当安宁莫名,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时,他突然有些迟疑地又说道:“但是你刚才……你头怎么了?” “没怎么,突然有些疼而已。”安宁习惯性地这样回道。 对于那一段空白的记忆她一直是习惯了不去主动向人提及,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再加上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谁可以帮她想起来吗? 可是江厉川却是心细如丝的人,只要被他抓到了一点儿由头,他就会开始顺藤摸瓜,抽丝剥茧的,只要他想知道,似乎就总有办法,且他一定会知道。 是以,当他说:“明天去医院找医生看一下。” 一听到这,安宁立即知道这家伙是不问出个究竟就罢休了。 于是,她投降。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不是没有人知道,陆家的人大多都知道,安家的人也知道,她也主动向夏薇和林思佳说过,所以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体验他的‘逼供酷刑’。 再者,他们也已经是法定夫妻了,他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好吧,我坦白,不用去看医生,看了也没用,十几年前就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没用,该怎么说呢,首先声明,这可不是什么绝症啊!不会影响到生孩子,只不过是我十二岁时发生了一场车祸,然后死里逃生,作为代价就是十二岁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一用力去想,就会开始头疼得厉害,所以只要不再去想了,慢慢的疼痛就会缓解。” 说完,怕他不信般,安宁又道:“真的,不信你看。” 她把自己的右边的一撮头发给扒开,熟练地摸索到了当年那场车祸留下来的光滑疤痕给他看。 “这就是当年车祸留下来的,还好是在头皮里,不算大,留长发可以遮住,短发就不行了。” 江厉川没有说话,只是轻抚着那道光滑的疤痕。 感受到来自于他指尖的颤抖,一种酥酥麻麻的奇异感觉到心头萦绕起来,安宁立即道:“其实不怎么疼,至少我不记得疼过了,醒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开始愈合了。” 安宁说完,江厉川静默了一阵后,才倏地收回了手,问道:“你……不想再想起来了?” 安宁很无奈地笑了笑,“谁想平白无故地失忆呢,还是那么一长段的记忆,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想想就可以解决的,我也已经习惯了,总不能纠结这点儿事,就不过日子了吧!” 她以为自己这样说,他会接受,可是事实却是他的眉宇皱得更加深刻了,甚至他眼神还突地犀利起来,“那么点儿事?或许被你忘掉的记忆里有对你十分重要的人呢?这也不重要了吗?!” 安宁怔了怔,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一问。 “再怎么重要,也想不起来了,不是吗?”安宁只能这样幽幽地回道。 江厉川看着她,忽然一笑,笑得有些惨烈的样子,“是啊!想不起来了,不重要的,干什么要再想起来呢?” 安宁这才发现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劲,“江厉川你……” “我没什么。”江厉川快速地打断她后,又深看了一眼,不带有任何温度,说了句,“我只是在说已经忘记的事就表示没有存在的价值,忘记了也好。”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的神情可全然不是这样一回事。 安宁只好道:“这条疤准确地说应该是开颅手术留下的,因为车祸时大脑遭受了撞击,淤血造成了昏迷,如果不动手术就会沉睡一辈子,而因为淤血的位置十分巧妙,所以动手术捡回一条命的结果就是失忆,所以,这不是我想要去忘记的,或许那一段记忆里的基调主要是不愉快的,可即便那样,那也是我的记忆,你要是失忆一次,你就会体会得到一夜醒来独自一个人面对一片空白时的恐惧。” 安宁说着,苦苦一笑。 江厉川的神情虽然有所缓解,可是眼角眉梢却突然挂上了一层苦痛,安宁只当他是在替她感到难过,于是道:“都已经过去了,老天硬把这些塞给我,我不习惯也得习惯,只能把它当做是老天给我的一种恩赐来接受着,不过……” 安宁说着,顿了顿,想到刚才甩口而出的事,又道:“似乎有松动的现象,十几年来头一次遇到,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全部都想起来。” 安宁的神情里充满了憧憬,可是她却没有注意到江厉川眼里的复杂。 “不愉快的事还是忘记的好,你也说了这是老天给你的一种恩赐。”江厉川却这样说道。 安宁笑了笑,“你可真矛盾的,刚才生气的是你,现在这样说的人也是你。” “我这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在江厉川那生动的怨艾眼神下,安宁回道:“是,是,是,无私伟大的江男神!” 打趣之下,两个人都是一笑。 “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想起来的,毕竟……说不定我可以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呢!但也或许我就是一孤儿也不一定。” 话说开了以后,安宁很自然地又道。 而就在她又开始变得憧憬时,江厉川的眼睫微微地垂了垂,映下了两道浓厚的影,像是在掩藏着什么一般。 “你的亲生父母?” “嗯,前不久才知道的,原来我并不姓安,真正的安宁可长得不是我这个模样。” 而一说起这件事,安宁顿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江厉川,我的那个指环呢?” “不给。”江厉川这回回答得真的够干脆利索的。 安宁急了,“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是订婚礼吧,现在都结婚了!” “有听说过结婚给人彩礼最后还要回去的吗?” 被江厉川这样一问,安宁哑口了一瞬,但下一秒脑子一转弯,不对! “现在又不是母系社会,你扯什么彩礼,指环还我!” 江厉川嫣然一笑,“咱们家还不是母系的吗?你不是女王吗?” 安宁:“……” “江厉川!我统共就没在你身上几次吧!我怎么就女王了我!你少给我扯些有的没的!” 然而江厉川那个脑子似乎一直有一个过滤系统,自动将他认为不重要的统统过滤掉,余下的都是他感兴趣的,譬如…… “等你怀孕满三个月,我天天让你当女王。” 这是重点吗? 显然不是。 “你少想给我绕过去,快还我!”安宁说着,伸手过去。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拍在她的掌心上,“说了不给,这是‘人质’。” 前一刻还是订婚礼,是彩礼,现在又扯到人质上面去了,安宁真是佩服了,要编是吧,她也会编,还能编得更扯。 “江厉川你怎么不干脆说这是美国总统中了魔法后变身而成的东西,拿着它就可以威胁美利坚众合国!” 然而…… “想象力不错。”江厉川居然还模样十分认真地评判了起来。 他当他是语文老师?比赛评委? 安宁气结,为某个人的无耻行径。 江厉川又道:“我说的人质是指防止你有一天再跑路,虽然有结婚证,但这东西不牢靠,我手里总得握着点儿什么牢靠的东西不是,不然太没安全感了。” 安宁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他居然又给她讨论安全感这种事!!! 而就当她一口血涌在嗓子眼儿里还没喷出来时…… “反正你想都不要再想了。”江厉川总结性地说了这么一句。 .. 第182章 变态的负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当即杏眼怒瞪,相比之下,江厉川笑得那叫春风满面。 “你看,你到现在连怎么突然答应结婚的都不坦白,一点儿信誉度都不累计,要我怎么相信你不会有一天一个心情不爽就收拾包袱走人?” 他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安宁听得怒笑两声,“你问我?你当初趁火打劫的时候怎么不问我?你打完劫还编着理由玩儿着花样一次又一次地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你在雁倾山救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你高速上打昏我,抛下我,跟安排后事一样,你独自一个人去面对纪委的时候你怎么不问我?别以为我不知道,夏初会来,会说那些话,都是谁指使的,你让我一个人跟一个傻子一样情绪跌跌落落地被你控制在股掌之中,就你一个人高高在上地欣赏一切,你他妈的自己设计了扎堆的坑把我往里面赶着跳,你明知道我进去后会有怎样的结果,你现在却在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要我坦白?坦白你的鬼!” 安宁越说越觉得窝火,大有要撂挑子不干的架势。 但江厉川却被她这恼怒的模样给逗得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来,一边笑着,还一边长手一捞,大掌在她的头顶一按,跟拍皮球一样轻拍了几下,说道:“放心,既然是我算计了你,当然会对你的后半生负全责的。” 他这举动,这眼神,这感觉……特么的怎么令她觉得有一种老师在教育小学生的感觉呢? 安宁顿时就如同被招惹到的小野猫一样,龇牙咧嘴,浑身的汗毛都愤怒地直立起来,大有要扑上去一阵抓咬,血拼到底的趋势。 “没人稀罕你这种bt的负责,好吗?!” 江厉川却犹未听到般,只是在继续说道:“不过是问你一下为什么面对那么多you惑还不动心而已,你就说了那么一长篇出来,渴不?” 他说完,就跟变魔术一样,手里突然就多出来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白开水。 安宁喉咙里咕咚了一下,说实话,一进门就跟他扯到现在,她嗓子里真的有些冒火,于是她一把接过来,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一边用那种对待阶级敌人的目光继续对江厉川大力地痛恨着。 而江厉川只是长身玉立在那里,一脸耐心地看着她。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在看待一个正在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一样,那目光甚至看着还有几分和蔼可亲。 等等! 安宁思绪突然打了一个结,和蔼可亲?江厉川? 接着,她迅速地晃了一下脑袋瓜,资本家怎么会是和蔼可亲的?只有当他开始在图谋些什么的时候。 于是,喉咙里舒服了些后,安宁立即满血复活了,犹如奔赴战场的将士,那个气势,雄纠纠气昂昂,这会儿面前要是隔一条鸭绿江,她指不定还真的可以去淌,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江厉川? 这样的气势之下,安宁硬生生地用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抬着眼皮子对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演绎出了蔑视的效果。 “嘁!”她先是颇具江湖大姐范儿老练地轻嗤了一声,然后下颌扬起一个桀骜不驯的弧度,来劲儿地翘着兰花指,说道:“谁说姐没动心了?姐当时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儿就蹦跶出去了,动得厉害着呢!” 江厉川眼皮子微微一掀,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哦,那你怎么没答应呢?” 安宁手一摆,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正准备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被你半路打劫了。” ‘嘣’的一下,江厉川这个脑瓜崩儿弹得脆响,安宁觉得自己的额头迟早会变成寿星老那样的——满头包! “江厉川你这毛病什么时候改一改!!!” 江厉川眼珠子斜了一个十五度,微微向下一扫,回道:“等你什么时候不欠了再说。” 安宁登时开始磨起了后槽牙来。 江厉川却突然间无限感慨地说道:“承认我在你心里已经超越了金钱的you惑会要了你的命?” 安宁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一偏,“我一向视金钱如粪土!” 说着,她学起他刚才的样子,眼珠子斜一个十五度,然后微微向上一扫,无奈地说道:“你要跟粪土作比,那我也没辙。” “当粪土也没什么不好,营养丰富,才可以滋润得了鲜花。”江厉川说着,就似模似样地一根手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眉眼弯弯,说道:“看这朵鲜花不就被我滋润得娇艳欲滴了吗,令人随时看着,随时都有那个什么的……” 说着,他故意地顿了顿,一个桃花眼飘过去,“冲动。” 安宁当即就跟拍苍蝇一样嫌恶地拍过去,但是他闪得很快,她一下子扇了个空,而他却在三步之外笑盈盈地说道:“安小妞,今天免费给你上一课,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虽然有的事情虽然答案已经很明了,但是如果由对方再亲口说一遍的话,会有一种特别的爽块感!譬如你爱我这件事。” 他说起‘爽块感’三个字时的神情那个陶醉,就好像是浮云之上日夜接受膜拜的神祗一样。 而一想到他明明就知道她为何不被季晴所you惑却还这样一直地追问着,玩儿人是不?安宁登时那个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bt!” “但是你喜欢。” “谁喜欢了?” “嗯,你不喜欢,你很爱。” “我爱你个大头鬼!” “原来你口味那么重?”江厉川故作惊讶地说完,然后又有些委屈地兀自点了点头道:“那好吧,为了你,我就当大头鬼好了,所以……安安,你还是爱我。” 安宁:“我……” “你会拒绝季晴在我意料之中,但她找过你之后,你居然没有一气之下想要一走了之,却有些令人感到意外了。”江厉川忽然又道。 安宁唇角隐隐地抽了抽,再也忍受不住地几步走过去,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一边用力地戳着,一边说着,“你哪里有这么多的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什么细节都要问得清清楚楚的,这是婚姻还是你实验研究的课题?” 江厉川拽住她的手,回道:“是婚姻也是课题,你是我要研究一辈子的课题,所以出不得一厘一毫的差错,每一个细节我都想要知道。” 他那深情缱绻的目光就如同炎炎夏日里的一条清澈的小溪流,但凡流经的地方,都是沁人心田。 安宁才刚刚蹿腾起来的气焰一下子就被这‘溪流’给滋润得细无声了,最好只好道:“我要是自己都可以知道得那么清清楚楚就好了,鬼知道当时哪根筋儿不对劲了,居然……” 居然会被人那样子用钱一翻羞辱之后,反而一直做不了的决定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的坚定起来,且还变得无比地急切。 ——跟他结婚,必须,马上。 而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就像是在做一场梦一样,尽管此时此刻他人就站在面前。 “你刚才说要跟我一起去盛京,是吧!”江厉川忽而说道。 安宁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个来,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他毕竟是你父亲,既然我们证都领了,有些事总是避免不了,大家都要学会接受,不过还是等他情绪都稳定下来,适应这个事实以后再说吧!” “但是马上他就要过六十大寿了,就这个月底,你不去也不行。”江厉川道。 安宁一愣,怎么那么快?她的心理也需要建树好才能经受得起盛京的冲击的。 而江厉川又说道:“还有,我比较好奇,你当初为什么没和陆湛东举行婚礼?” “还能为什么?他不想举行,而我也不想,反正都是迟早要离的,干嘛还要邀请一群人来观看?还不如悄无声息地结,再悄无声息地离,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安宁说完,一脸狐疑起来。 “既然你对婚礼本身没有抵抗情绪的话,那么抽个时间选个婚纱。”江厉川道。 安宁又是一愣,这又是一件不在她预料范围内的事。 而江厉川见她这个表情,“你不会压根就没想过要和我举办婚礼吧?” “我说过,我没有再离一次婚的打算,但至于婚礼……” 安宁面露出一丝难色,“你才离婚没多久,而我也是,再加上又出过那么大的事,再闹得满城皆知的话不怎么好,你就算不看白家的面子,我也不能不顾陆家的面子。” 说着,见他脸色一沉,生怕他误会,安宁立即又道:“我指的不是陆湛东,而是……陆湛东的父亲,他对我很好,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江厉川这才面色缓了缓,但依旧不是那么好看。 “婚礼是一定要举办的,你如果暂时有顾虑,那么就先在国外举办。” 安宁刚要开口,突然手机就响了,一看,虽然是一串号码,但却是她早已经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林思佳的手机号。 .. 183:一点点地碎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喂……” “你得意不了多久的!!!” 整个通话时间不到三秒钟,然后就猛地被林思佳挂断。 听着‘嘟……嘟……’的断线声,安宁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她哪里过得很得意了吗?真正的得意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看着她那连笑都充满疲惫的模样,江厉川说道:“要是觉得累,不如暂时放下一切,婚礼完之后就在国外住一段时间,当做散心,如何?” “再说吧!” ……………… 挂断电话后,林思佳看着正站在她对面的李齐,目光狰狞地道:“我绝不认输!” 李齐抖了抖手中的烟灰,烟雾缭绕中眸子微微一眯,看着她如今苍白憔悴的模样,轻轻一笑,回道:“黄鸣的旧案都已经被翻了出来进了监,你不认输也已经输了。” “要不是你又出卖的我,黄鸣怎么会被抓!” 林思佳的神情极其凶恶,恨不得把人给千刀万剐一样。 李齐只是继续地微扬着唇角,面露鄙夷地回道:“别以为你自己做得有天衣无缝,你找上黄鸣的那天起就该知道他的贪婪,区区十万也只能打发一时,他花完了,而你又不给他继续汇款,他自然会跑回来再来找你,而陆湛东早已经通过陆家的关系网络散布出去了消息,他只要一出现在桐城市,就必然会被抓。” 林思佳咬了咬唇,“即便这样,你也可以抢在陆湛东知道前放他走!” “好问题。”李齐‘赞’了一个后,目光凉薄地就如同冬日里的窗外寒雪,“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你吗?呵呵,林思佳,我上次说得很明白,我不爱你,你对我而言就根本狗屁不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狗屁都不是的东西去冒险?更何况,以黄鸣的贪婪,放他一次,他还是会再跑回来,外面没有钱可以捞,而桐城市里可是有一条现成的捞钱途径。” 说完,李齐瞥了瞥林思佳。 林思佳当然知道他所谓的那条途径指的是什么,事实上黄鸣在回到桐城市前曾不止一次地联系过她,说的无非就是如果她再不把钱打过去的话,他就会把他让她做的事告诉陆湛东。 “说到底,你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你给他钱就可以解决的事,但你却非不给。”李齐一派悠闲地又道。 林思佳恨瞪着他,“你无非就是要我死心罢了,是,我之所以没钱给黄鸣,是因为陆湛东不要我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李齐淡扫了她一眼,笑得极其的灿烂,“对,很满意。” 林思佳又是一阵咬牙,“你得意不了多久的,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不可否认,你陷害安宁抄袭这一计划做得很漂亮,但你最好祈祷那个姓朱的女人不要像黄鸣一样愚蠢,有一天突然跑回桐城市,等着她的人可不仅是陆家的人,还有江厉川,要是一旦被逮住的话,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哦,对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一旦朱韵玲被抓到,必然会把她给招出来,到时候安宁还是会沉冤得雪,变成最后的胜利者。 一想到这里,林思佳眸子一沉。 而这时李齐又提醒道:“陆湛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他不想再看见你,不论生死,你选择哪一种?” 林思佳冷冷一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你帮他做事时都会给人自行选择的余地?” 李齐抬起一根手指头晃了晃,“no,no,no,我一向不仁慈,但对象是你,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不是?我们也好歹是几年的炮友了,你不愧是被陆湛东调教过的,床上技术很好,作为报酬,我特别对你优待一次。” “你、、、、、、、”林思佳一双美目似要瞪出来一般,看着李齐那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这才过了没多久,他就可以完全忘记他们之间的过去?她不相信。 于是,林思佳忽而语气变得柔了柔,唇角一掀,笑得格外的明丽,“李齐,你当真不愿意再帮我?”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她那眸子里快要掐出水来却还在微笑的样子,不禁地令李齐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她的状况明明就是糟糕透了,却还在一直地故作着无所谓地肆虐笑着,也正是因为那样,他对她的印象极其深刻,深刻到时隔经年之后的现在回想起来,隐约都还会有一些心动,仿佛一切都又回到了从前,可是……他知道,她此时此刻露出这副模样,并不是为了他。 想及,李齐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入肺的一瞬,疼痛稍稍地有所缓解,他才能继续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一般问着她,“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是我的谁?” 林思佳目光一沉,转瞬变得十分的阴厉起来。 李齐兀自地讥嘲一笑,对自己说着――果然,她不过是想再次利用你而已,在她心目中排在第一位的永远不会是你。 “既然你不帮,那也别想再出卖我,就算陆湛东信你而不信我,但大不了我们……” “同归于尽吗?”李齐打断了她,轻轻一笑,吐出一个完满的烟圈,说道:“我拭目以待,但在那天到来之前,陆湛东只给了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一个星期内,林思佳,你就必须要被处理掉了。” 在他那冰冷如刀子一般的目光下,林思佳狠狠地掐着自己的手掌心,狰狞地笑着,“一个星期,足够了。” 足够她翻身了。 而相比于她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自信,李齐只是毫不理会,眉眼含笑、语意轻浅地接完了一个突然打来的电话,而后把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刚要起身,就听得林思佳在问道:“新欢?” 他尽管没在电话里说几句话,但他接电话时的神情她可看得一清二楚,对方必定是一个女人,且是一个和他有着非同一般关系的女人。 李齐没有否认,反而道:“不排除结婚的可能。” 林思佳心里涌起一股不舒服,这个男人尽管她不爱,但却是她曾经爱过,且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之一的人,而现在这个人居然要结婚,真的离她而去了吗? 她心里开始有些慌张起来,但面上还是故作冷静地道:“你结婚?真是稀奇!” “可惜到时候没办法发你请帖了,要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李齐道。 林思佳一声冷嗤,“要我告诉她你喜欢什么体位吗?” 李齐笑了笑,“不,这一点她倒可以告诉你,毕竟我跟她睡的时间比跟你睡的,更久一些。” “你还有其他女人!!!” 在跟她上床的同时,还有其他女人!!! 而就在林思佳为这一点而震惊万分时,李齐却不以为意地道:“别摆出一副好像我对不起你的样子,我们之间说白了,不过是寂寞时各取所需而已,你不还陪着陆湛东吗?我为什么就不能跟别人?” 被他这样一说,林思佳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反应过激了,于是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连带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也换了换,然后再回道:“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误会不了。” 李齐说完,打开了门,临走前又说了句,“我如果是你,就会选择离开,让一个人理所当然地死去,不横生出其他枝节来,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我讨厌麻烦。” “我会活得比你还久。”林思佳回道。 然而,关门声响起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扬起的唇角倏地沉了下去,脸色比之前变得更加的难看。 心里在坚定一股意念的同时,还在庆幸着,庆幸当初李齐深情地让她跟他在一起时,她没有答应,不然,现在她就是一个彻底的傻子! 可是,林思佳哪里知道李齐在电梯里几乎是一直在维持着一个动作――手捂着心口的位置。 再游戏人间的人,也只有一颗心,看似无所谓,一旦交付,就会比其他人更加的认真,如果给了错误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就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心一点一点地碎掉。 而现在,他就在经历着那样的过程――心碎。 *******************华丽的分割线!********************* 恒盛的周年纪念日和陆震声的生日是同一天,而今年刚好是三十周年,庆典照样是在恒盛旗下的五星级酒店里举行。 而二十周年那次安宁也出席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是陆湛东众多的暗恋者之一而已,混迹在众多恒盛员工中,尽管陆震声当时有几次要拉她一起上台,但在夏丽华的大力反对下没有成功,因为……她又不是陆家人,没有资格和他们一起上台,而那个时候安宁其实也不想上去,她可以想象得到要是自己站在陆家人之中台下会是怎么样的波动,绝对是不好的层面更多一些。 如今,距离上一次,又一个十年过去了,她已经和陆湛东离婚,仍旧不是陆家人,但却不得不出席庆典。 “很漂亮。” 一道赞美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落在她后背上的轻轻一吻。 看着镜子里她那美丽的模样,红色的长裙将她衬托得更加的娇艳欲滴,再看看这大u领的后背,江厉川说道:“或许……我该给你挑选其他的礼服,它令你更加漂亮了。” 说完,他的齿间故意地在她的后背上猛地咬了一口,狠吸了一下。 安宁一吃疼,当即道:“江厉川,我说过……” “陆震声对你而言就像是你在这世上的第二个父亲,这又是他的生日,他开口要你去,你不可能拒绝得了。”江厉川打断她道。 “你知道你还……” “我又没做什么。”江厉川一脸无辜地又打断她道。 安宁瞪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意着什么,于是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去,你也接到了邀请要去的,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天是这样的事,明天又会是那样的事,安宁,你已经离开了陆家。”江厉川道。 知道他话里有着什么意思,安宁只是回道:“江厉川,你是知道的。” 是,他是知道的,她不只一次地说过陆震声对她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这也是如今她跟陆家仅存的一点儿感情。 可是…… 江厉川的眼底突然骤现了一丝阴霾,而安宁见他没说话,便以为他是已经被自己说服了,于是她开始在镜子里来回地看着自己的腰身,“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我腰好像变粗了一些呢?” 平时穿着毛衣,又裹一件宽松大衣,真没觉得自己身体开始有了哪些变化,而今天突然一穿贴身长裙,到腰那里时就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 现在腰身部位也是有曲线的,但以前的曲线可比现在要弯度大得多。 “我个人给你的建议是换一件衣服。”江厉川道。 一听这话,安宁当即更加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有些沮丧,“真变粗了?” 本就是个平胸,如果再没有腰身的话…… “我指的是……这里。”江厉川说完,指尖朝她的后背上某个位置点了一下。 “那里怎么了?”安宁说着,就转过身子背对着镜子,扭头一看,而这一看不要紧,她当即被自己露出的后背上那一团嫣红给吓住了。 当即,安宁看着镜子里江厉川那眉飞色舞的模样,跺脚道:“江、厉、川!!!” 这根本就是他刚才干的好事!!! “你可以不在意。”江厉川反而如此道。 说得好像他真的很大度的样子,可是……真的大度的话,可以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儿吗? 她要是真这样出现在公众场合,势必又是一番新闻。 “江厉川,这件礼服可是你亲自挑的!!!” 现在又来干这样的事! “我刚发现还有更适合你的,不可以?” 安宁:“……” .. 184:向同一个女人再次求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以容纳上千人共同进餐的的酒店餐厅里经过装点之后,与宴客大厅并无甚区别。 说是庆典,但和一般的酒会不同,按照陆震声一贯的节俭理念,只是挑选一个特殊的日子,大家打扮打扮,齐聚一堂坐下来吃一顿可口的晚饭,看一台助兴的娱乐节目而已。 酒店房间里的穿衣镜前,陆湛东刚整理好了领结,手机就响了,李齐在电话里说着:“陆总,人已经到了,但是……。” “我知道了。” 陆湛东说着,不待李齐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但是’之后的内容想都可以知道――‘人已经到了,但是是跟江厉川一起来的’。 他当然知道江厉川会来,今天同时还是他父亲的六十寿诞,以前的老朋友都会到场,其中自然包括江家,江厉川是代表江政出席。 “决定好了?”沙发里,陆震声看着已经整理好的陆湛东,如此问道。 陆湛东没回头,只是对着镜子里的陆震声回道:“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准确地说,从他开始婚后那样刻意地对待安宁起,陆震声就已经把一句前话给撂下了――你有一天迟早会后悔。 “人我是给你叫来了,至于之后的事……” 陆震声说着,故意顿了下来,看了看陆湛东一眼,微微一笑,才又道:“堂堂恒盛总裁下跪求婚被当众拒绝可是一桩大新闻。” 陆湛东暗暗地咬了咬牙,回道:“我自有分寸,不劳您操心,您要是到时候怕丢人,大可今晚就当众宣布和我脱离父子关系。” 陆震声唇角边的笑意又扩了扩,“你丢人的事情干得还嫌少?” 陆湛东轻嗤了一声,而陆震声又突然感叹地道:“你这么混账也不知道是像谁。” 陆湛东没回答,只是透过镜子,给了一个表情过去――您说呢? “我的年代和你的年代不一样,我年轻的时候最大的嗜好是赌场。” 言下之意,不像你,喜欢的是女人。 陆湛东笑了笑,“我要是喜欢男人那您就该发疯了。” “一棍子打死!” 话虽是这样说,但陆震声的眼里可没有一丝的肃杀之气,唇角边甚至还挂着柔柔的浅笑。 陆湛东看了看,突然心头涌起一种微酸的感觉,此时的气氛熟悉又陌生,似乎自从他出国之后,他们父子之间几乎没有像今天这样融洽过,大多的时候都是在针尖对麦芒。 “换而言之,如果您处在我的年代,也指不定是能干得出和我一样的事儿的,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反过来也是成立的。”陆湛东一时来了兴致,如此说道。 然而,陆震声却摇了摇头,“不会,我比你懂得感恩戴德。” ‘感恩戴德’四个字,顿时令陆湛东想到了一些关于他父母的过往,于是回道:“所以……你才会娶了妈,和她一直走到现在,对吧!” 他的外公生前曾经救过他父亲一命。 见陆震声没有回答,陆湛东于是又道:“从我懂事起,就知道一件事,您对妈并不像妈对您那样,一桩建立在责任感没有感情的婚姻,最终的结果就是相互折磨,听说妈没出嫁前也算得上知书达理。” 但现在……却变得有的时候可以毫不讲理。 一桩悲哀的婚姻,可以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那是外人那样觉得,我第一次遇到你妈的时候她可没那么知书达理。” 说着,陆震声笑了笑,又道:“我还是相信日久生情的,你母亲的性格的确是和从前相比变化很大,或许有些事她做得过分了一些,但要维持一个家并不容易。” 这话里似乎是意有所指,陆湛东瞬间想到了那个帖子的事,但不管陆震声是否已经知道,听完这句话,陆湛东一直为此事吊起的那颗心可以稍稍地放一放了。 “一开始就没有爱情,日久生出来的也只会是亲情而已。”陆湛东回道。 “婚姻的本质不就是这样?任何一桩维持下去的婚姻,最后都是一样。”陆震声这样说道。 这是事实,陆湛东无可反驳,但仍旧在心里坚持着――婚姻得由爱情开始,即便最终亲情结尾。 “那么说在妈之前,您心里一直有一个人?”陆湛东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陆震声没有否认,只是道:“年少轻狂,鲜衣怒马。” “那个人……是安宁的母亲?”陆湛东有些艰涩地追问道。 虽然他没有见过安宁的母亲,但一个在乡里土生土长没有多少文化的女人,怎么能够和他母亲相比? 如果真是如他猜测那样的话,他会有些难以接受,并替自己的母亲感到有些委屈。 可是,陆震声却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陆湛东微微一愣,难道不是? “那可是一个泼落户,只有你安叔叔那样的才受得住。”陆震声道。 “我还是很好奇。”好奇那个人。 “当然您要是不愿意说,那也无妨。”陆湛东又道。 他已经习惯了,很多一直堆积在心里的事怎么问都问不出一个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准确地说,你妈更好看一些,但是混江湖的人,刀口舔血,长期呆在‘阴暗’中,冷惯了,还是会对外面的阳光充满期望的,她就是那样的人,如阳光一样,想不被吸引都难。” 陆湛东注意到自己父亲说起那个‘她’时突然变得极为柔和的表情,以及松弛下来的声线,好似从很久很久的从前穿越而来一般,布满了尘埃。 而在自己儿子的盯看下,陆震声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道:“你不要误会,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毕竟她是……” 说着,陆震声顿了顿,眉心微微地蹙起,没再继续。 陆湛东也没再追问这个,只是问道:“她现在呢?” “早就嫁人了,也早就……不在了。” 尽管陆震声刻意地不说出那个‘死’字,而是说‘不在了’,但陆湛东还是听了出来。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 而这时敲门声突然也响起,门外传来李齐的声音,“陆总,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陆震声拄着手杖,从沙发里站起来道。 “等一下。”陆湛东从裤子右边的兜里掏出来一个心形的红色绒布小盒子,打开来确认了一下。 “我第一次跟人求婚的时候也这么紧张。”陆震声在一旁看了后,说道。 陆湛东立即把盒子一合,放了回去,然后淡扫了一眼过去,好像是在证明他压根就不紧张一样。 但真是那样吗? 大家心知肚明。 陆震声抿嘴笑道:“的确,你又不是第一次求婚,还是向同一个人第二次求婚。” 陆湛东觑了一眼过去,“您要是还没有休息够的话,就继续在这里再呆会儿。” 陆震声当即扬起手杖作势要打过去,“兔崽子!” ***************华丽的分割线!**************** 上一次参加恒盛的这种场合时,安宁还是无人认识,混迹在恒盛的员工中毫无压力,但现今不同了,网络发展,谁家没有那么一台电脑呢?再加上帖子最初上传的那个论坛是桐城出了名的生活论坛,可以这么说,全桐城会上网的人里面有近乎三分之二都注册了这个论坛,找工作,发布二手物品交易,吐槽,求支招,商场打折活动信息以及购物积分会员卡分享,团购活动等等等里面应有尽有。 再加上那件事后,安宁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该发生的一切都早已经在她的意料之中。 打不倒你的就只会使你变得更加坚强,而事实上,自从江厉川上回公开说了那话后,现在对于那件事也已经分化成好几派了,并不是统一地枪口都对着她一个人。 但为了顾及陆家的面子,安宁还是选了靠近门口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你确定你整个一晚都要坐在离主席台这么偏远的地方?”江厉川道。 安宁斜了眼过去,很爽快地说道:“这地方的确不怎么衬江总,您自己挪地儿,不送了哈。” “严格地说,我和陆家没什么交情。” “那您还来?” “但是来一来也无妨。” 安宁:“……” “江厉川,你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累?好的坏的,对的错的,都是你一人在说。” “有一句话叫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觉得说得很好。” “马克思说的话,能不好?”安宁说完,又觉得不对,“你的意思是咱们之间谁赚的钱多谁就可以有决定权?” “这个运用在这里不太合适。” 又是怀柔战术!安宁刚要追问一句‘那哪里合适’,结果抬眼间就瞥到前方不远处有些骚动,因为这场庆典的主人翁陆震声正在朝这个方向走来。 当即安宁低下了头去,她以为陆震声只是因为要到门外去迎接什么重要客人,但哪里知道耳边的动静会越来越大,而一旁江厉川的身上散发出了浓烈的冷峻气息,连带着安宁不觉地跟着更加紧张起来。 安宁来之前只预料到这里会有异样的目光,但既然陆震声亲自打来电话再三地要她务必来,所以她不得不来,可她只打算尽量不给他们增加麻烦,就在角落里坐坐,如果方便,再去打一个招呼什么的,如果一整晚都没有机会,那么心意到了也一样。 可不想,陆震声却会突然间朝这个方向走来,并直直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 185: 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就当安宁不知所措地眼观鼻,鼻观心,把头低了又低时,听到一旁江厉川已经在主动地招呼道:“陆伯父。” 陆震声拄着手杖微微地点了点头,“上回听说你父亲住院动手术,是心脏的问题吗?现在状况可好?” “不是心脏,只是一个小手术,摘除白内障,谢谢您关心。”江厉川十分客气地回道。 “再过小半月就该他办六十了吧!以前的朋友里,就我们两个同一年,时间离得最近。”陆震声又道。 江厉川点了点头,回道:“的确是六十了,不过您也知道的,他忙得连我都只能偶尔见上一面,这回也不打算怎么大办。” “怎么?也不请几个老朋友去坐一坐?”陆震声道。 江厉川微微一笑,“请是要请的,一些亲戚以及您们这些老朋友,大家在一起吃顿饭而已,他也不喜欢场面太大。” “人到了年纪才会觉得什么都是虚的。”陆震声说完,又道:“但他可以看明白这一点倒真令人感到意外了。” 这话里明显地还含有别的意思。 尽管陆震声和江厉川之间的对话听起来很和谐,可是关于江政,安宁很早前就在陆家不止一次地听过陆震声对他的看法,虚伪,野心大,善于心计,颇具手段,冷血,歼诈的政客……,一系列不好的词,归纳在一起就是——一个不值得深交的人。 而尽管陆震声言语里有着不善,但江厉川还是轻轻一笑,维持着礼貌地回道:“您也说了,年纪到了,尤其这几年,经常会说起过去的事,想到过去的朋友,前不久还提到过您。” 如果不知道江厉川和江政之间的关系紧张到了何种程度,安宁一定会相信江厉川所说的。 但实际上,安宁很是怀疑,以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江政会跟江厉川说那些吗? 所以,江厉川这也是场合需要而编造的吧!只是这编造的程度,以及那自然而然的表情,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什么叫做睁着眼说瞎话,这就是。 而正当安宁低头兀自腹诽着江厉川时,陆震声又在说道:“可惜我身体不行,盛京那地儿去不了,到时候只能礼到人到不了了。” 这也是在睁眼说瞎话,但陆震声到底是出身江湖,骨子里缺乏了一些圆滑,不及江厉川说得那么仿真度高,不了解的人压根就分辨不出来,陆震声的嗓音里明显带着了几分情绪,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地找理由。 “这一点已经有人考虑到了,很多老朋友都像您这样身体不怎么好,所以到时候我父亲会回桐城来,毕竟,是桐城人。”江厉川回道。 听到这里,安宁忍不住地抬眼看了看江厉川,只见他果然脸上挂着那种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看着似乎很好看,但也能气死人。 譬如陆震声,他就脸色微微地一变。 但到底是从大风大雨里走过来的人,对于这么点儿事还是hold住。 “落叶归根吗?” 不过是短短几个字,听起来似乎是关怀地闲聊,但是关键是……落叶归根?虽说是用来形容乡愁的,可是落叶?终归是带着一种无奈的凄凉,用来说别人办六十寿诞,有些不吉利。 这回就连一向是沉稳大气惯了的江厉川眸子都忍不住地微微眯了眯,到底被说的是他父亲,虽然关系不好,更何况,还是当他的面那样说,对于一直高高在上的人,似乎有一种对权威的挑衅。 而对此,陆震声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很‘抱歉’地检讨道:“我文化不高,好几年没有怎么看过书本了,这个词用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对?” 本来粉饰和平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陆震声虽然的确学问不高,只是高中毕业而已,但在那个年代,能读到高中的人已经可以数得出来,更何况还是在高中一直考试排名第一的人,而安志国在生前曾经在一次闲聊中对安宁说过,如果不是家里遭逢变数,又有兄弟们要跟着吃饭,陆震声当年绝对可以考进大学,走上和现在不同的一条道路。 但即便如此,说不看书? 那么陆宅书房里那一墙又一墙从古至今的书籍又该如何解释呢? 而即便是不像安宁那样了解些许内情的人,光是听语气也能听出来其中的讥嘲意味。 “我相信您,相信我父亲也会。”江厉川这样回答道,嗓音中多了几分的刺骨冰冷。 “那就好,那就好。”陆震声恍若没发觉般地说完,又道:“那就静待通知了。” “一定。” 听到这里,一段时而轻松时而紧张的对话该是结束,安宁以为陆震声会转身离开,可是…… “那我就先失陪了,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也来了。” 陆震声那个‘更’字用得真是‘精妙’,言下之意,是指江厉川在他眼里不算什么,还是指江政?不管是那样,可以说这是把不友善进行到底了。 而正当安宁‘分析’上瘾时,就听到头顶突然飘来一道声音,“宁宁,怎么坐到这里来了?” 安宁一怔,陆震声刚说完要去陪一个更重要的人,而后就喊起了她来,难道……指的是她? “这么久不来看我,一来就故意地坐到这里来,看来连你也觉得我老头子烦人了。”陆震声已经又十分‘可怜’地说道。 即便周围会有议论声,但都已经这样了,她再一直地低着头装作不认识的话,就是在拂长辈的面子了。 于是安宁只好抬起头微微一笑,回道:“您说的哪里话呢?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这里挺安静的。” “安静是安静,就是太远了。”陆震声说完,又道:“过去陪我坐坐,说说话,如何?” “这个……” 安宁倒是不在意别人会怎么看她,但是她毕竟是已经和陆湛东离婚了,又出了帖子的事儿,终归是不怎么好,再加上和陆震声坐一张桌子?那张桌子里坐的可都是陆家人,她一个外人…… “宁宁,我上回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和湛东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对我而言,没什么变化。”陆震声道。 “我没有忘,谢谢……” 嘴唇形状都已经固定好,一个‘爸’字习惯性地刚要蹦跶出来,但安宁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会视线忍不住地越过陆震声,看了看江厉川,而虽然江厉川的脸色并无什么变化,但没有变化并不代表相安无事,反而很有可能是要一个不小心就摊上大事儿了。 于是,安宁立即默默地把那一个字给吞了下去,可是本想换而称呼‘陆伯伯’,但她嘴型才刚刚摆好一个‘陆’字,就听得陆震声忽而在说道:“还说没有忘,我说过,不管你怎么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还是我的第二个女儿。”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可这个场合不对。 而正当安宁为难时,陆震声一声叹息,又在说道:“看来你还是在恨我,你父亲的事,还有湛东,唉……罢了,罢了,是我强求了。” 一听到这话,再看陆震声那瞬间变得极其落寞的神情,安宁立时冲口而出道:“爸,您在胡说些什么呢?!” 一声‘爸’虽然喊得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令周围的几人听到,尤其是江厉川。 几乎是在安宁喊出那个字的瞬间,江厉川的目光一下子就冷了下去。 而安宁在紧张着陆震声,并没有立即注意到。 “好,好,不胡说了,走,过去陪我说说话。”陆震声说着,就不顾安宁的反对,牵起了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一个长辈都已经这样了,如果再拒绝的话,就等于是极大地拂了长辈的面子。 安宁只好顺势地起了身,可是当她站起来的一瞬,却发现江厉川正在自若无人般地端起茶杯喝起茶来,那样子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安宁知道他是在生气,可她已经站都站起来了,难以再坐下去,但也不能任由他这样,于是她对陆震声说了一声,“爸,等一下。” 说完,她又一手搭在江厉川肩上,轻轻地说了一句,“帮我看一下包。” 人走,包却不走,言下之意,我一会儿还是要回来的。 江厉川扬了扬眉,手按在她的手背上,掌心暖暖,他唇角的笑容更是恍若春回大地,百花盛开,那嗓音更是如清泉一般,细柔绵长,他说道:“好,我等你。” 这张桌子只坐了她和江厉川两个人,但是陆震声却从始至终都是把他们分别开来的,好像她和江厉川根本就是陌路一般,如果一般情况,该是会问一问江厉川,介意不介意他把安宁借过去聊一聊天的,可陆震声完全是忽视掉江厉川,径直地问着安宁。 而江厉川更是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陆震声还在场一样,用那样的嗓音说出‘我等你’这样暧昧的,情谊绵绵的三个字。 江厉川和陆震声剑拔弩张了半天,在这一点上居然出奇地‘默契’了。 安宁觉得自己好像是无辜地横在一场无声的硝烟之中,对此,她只能很无奈地笑一笑,而就当她的手要离开时,突然被他用力地握了一握,目光交汇间,安宁只好又说了句,“放心。” 尽管他没有说,可是她却已经知道。 从一开始导致他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陆湛东。 .. 186:为她护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最远处角落里走到t台的最前面,从光线最暗淡的地方走到璀璨的镁光灯下,随着不断投射而来的目光,以及交织在一起的低低议论声,安宁的掌心不觉地紧了紧,一度想要跟陆震声说,算了吧,她还是坐回原来的位置去,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是她现在的名声就犹如一颗老鼠屎一样,掉到哪里,就会毁了一锅汤。 然而陆震声却并不以为意地时不时拍了拍她挽在她胳膊上的手,完全无视他人会有怎样的目光,面带微笑,好像他旁边站着的是他最大的骄傲一般,甚至还会主动对人这样说道:“这是安宁,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我们陆家走了一个好儿媳妇,但我陆震声却多了一个好女儿。” 一时间,安宁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在一漾一漾的。 小的时候,是安志国用钢铁般的脊梁教会了她人穷,志不能穷,人活在世,要有自己的尊严,而现在,是陆震声带着她,一路不卑不抗,抬头挺胸,光明正大,恍若亲父。 随着周围人那渐渐变得平和的视线,随着露出笑容的人越来越多,随着过来问候的声音越来越多,安宁知道,一切只因为她身边站着的是陆震声。 恒盛可以说是他和他的义兄两个人白手起家,从坊间小赌场到市著名企业,从刀口舔血到安居乐业,从被人惧怕的黑帮混混到成功企业家,对恒盛上下来说,‘陆震声’这三个字意味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高悬在上的位置,即便今时今日的他已经彻底地退了下来,不再过问任何公司相关事宜,而恒盛内部也有派别分化,但不论哪一个派别他们最服的还是陆震声,他等于是恒盛的一根精神支柱。 而如果问陆震声难道退休以后就不问世事,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安宁绝对不相信。即便陆震声不上网,但是夏丽华知道的事,陆震声也一定会知道,尤其是关于安宁的事,且是不好的事,夏丽华一定是会乐于跟陆震声‘分享’的,无非也就是为了证明一点,就是――安宁不值得你这样对她。而类似于这样的事,在安宁还在陆家的那些时光里,发生不止一次。 是以,按照道理,事发之后到事情还没有完全沉寂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对陆家这样的有头有脸的豪门之家来说,都该跟‘安宁’这两个字保持一定的距离,避免被舆/论推到风头浪尖上去。 但陆震声却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那么多的陆家人都在主席台旁远远地只是观望着这里,各自怀揣着心思,只有陆震声,这个陆家昔日的掌舵者在带着她一路前行,就像是在用他这一生迄今为止所积攒下来的德誉来为她护航一样,告诉着所有人,不管外界是如何评论安宁这个姑娘,他陆震声相信她。 这无疑是给了舆/论一个最强而有力的冲击。 而在渐渐变得和谐的氛围中,安宁那内心里一直高高立起的坚冰屏障终于在慢慢地被融化着,化作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泪腺直达她的眼底,几乎就是在眨眼的一个瞬间,它们滚落而出。 因为内疚。 为她曾经居然诅咒过这样一个慈爱的长辈,为她曾经心里闪过的恶念,为她如今的所作所为。 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无辜,命运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她在那样的时刻碰到了江厉川,又在不知道他已婚的情况下对他产生了感情,到真相被揭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她没有办法立即抽身,尝试几次,皆是失败告终,最后反而被这个男人那颗坚决向前,不顾一切,所向披靡的心所彻底折服,要想不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是太难了,她也只是一个平庸的女人而已。 但又的确是在自己还已婚,江厉川还没有离婚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关系。 所以算起来,她并不是真的无辜,被骂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对陆家没有什么内疚,对陆湛东更是没有,唯一有的,只是对这个像父亲一样至今还在护着她的长辈。 她令他的期望以及信任都错付了。 一想到这里,安宁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她喉咙里才刚刚滚涌出一个‘爸’字,陆震声就那样平静祥和地看着她道:“没有哪个父亲会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尤其这个女儿是像阳光一般温暖的。” 可是,越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安宁就越发地觉得自己忏愧得无地自容。 “爸,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湛东他妈……”陆震声说着,忽而顿住,有些难以启齿。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长辈,理该受到尊敬,可是我……”安宁说着,想到了自己在医院的一楼大厅里打夏丽华的那一巴掌,虽然她并没有后悔,可终归是不对的,尤其是怎么能当一个儿子的面去打他的母亲呢? 陆震声看着这样的安宁,努力几次后,显然有些事还没有人告诉她,而他也实在没有那个老脸说出口,所以最后他只是说道:“有一天她会想明白的。” 安宁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 一开始走进陆家的世界时,安宁的确是想要陆家的每一个人,包括夏丽华在内,都会喜欢她的,而就算不喜欢,也不要被讨厌,可事实却总是要与人相悖,从见夏丽华的第一眼起,安宁就只有两个感触。 第一,这个贵气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第二,这个漂亮的女人并不喜欢自己,冰冷如刀锋般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冲过来抽自己一巴掌,然后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甩出大门去。 而就在安宁静默间,突然陆震声的步子停了下来。 安宁一个抬头,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人,陆湛东。 和江厉川所喜欢的风格不同,陆湛东很喜欢偏于freestyle的韩版设计,即便是西装,在一丝不苟的线条中也有凸显出一些玩世不恭的嘻哈俏皮来,在严肃中又增添了些随意,不像江厉川所钟爱的英式西装,每一根线条都严谨地贴合着,如同他做事的准则,精打细算,一毫一厘的误差都要估算在内。 “我以为你不会来。”陆湛东说着,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俊帅笑容。 然而,下一秒,还不待安宁开口,他就立即遭受了一记疾色,来自于陆震声。 陆湛东知道自己父亲那眼神是在说着什么,无非就是嫌弃他的开场白实在是在苍白无力,可是,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他没有办法立即就展现出从前自己在异性面前惯有的风采,甚至开始犹如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开始紧张起来。 而相对陆湛东那刻意压抑过的热情,安宁却显得十分的疏离,“爸过六十我岂会不来。” 陆湛东当即眉心攒了攒,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震声的手杖就朝他的一边小腿打了过来。 “挡在这里干嘛?” 在陆震声的眼神提醒下,陆湛东立即身子侧了侧,拉开一旁的椅子。 “不想搭理他就不要搭理,来,我们爷俩聊我们的。”陆震声说着就要拉安宁坐下来。 “爸!哥!”当即,在位置上已经看不下去的陆蔓蔓就嚷道:“你们让一个外人坐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陆震声沉声说完,朝坐在陆蔓蔓旁边一脸冷漠的夏丽华看了一眼过去,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质问着她――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 夏丽华跟陆震声不屈不挠地对视了几秒,最后终于开了口,冰冷而优雅高贵地对陆蔓蔓说道:“注意你的礼貌,来者是客。” 哈……! 当即安宁心里就一阵嗤笑了,此处应该点一个大赞才是啊!为夏丽华女士那一贯的优雅的含沙射影! 表面上是在斥责着陆蔓蔓,但话里的意思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本来安宁就不想跟她们搅合在一起,被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之后,安宁来了脾气,“爸,我看我还是……” “爸?”陆蔓蔓立即惊叫了一声,但随即被陆震声一瞪,她立即气势矮了矮,可还是用不高不低,足以令这桌子上人都听到的音量继续地说道:“姓安的你搞清楚!这是谁爸!你有什么资格叫!别给脸不要脸!” 陆蔓蔓话音刚落下,陆震声手杖在地上轻轻一跺,威严地目光扫视一圈,然后说道:“来之前我说过,我今天只想好好地,安安静静地跟恒盛全体员工一起吃一个饭,谁要不给我这个面子,可以,大门在那里,陆家的大门也在那里,我陆震声今天说到做到。” 立即,在桌前落座着的陆家的一些亲戚长辈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陆蔓蔓虽然心里还有着不服气,可是被夏丽华暗中一扯,她只能恨瞪着安宁。 安宁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究竟破坏了怎样的一种气氛,而事实上,不只是现在,即便是从前,当她还是陆湛东妻子的身份时,即便坐在陆家人中间,她也始终有一种格格不入,想要立即逃离的感觉。 可是…… “宁宁,坐。”陆震声说着,将安宁朝椅子上一按。 屁股落座的瞬间,感受着肩膀上那一双手掌坚决的力度,安宁知道这又是陆震声的一番苦心,他这是要告诉所有的人,安宁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的人,她是他陆震声所认可的儿媳妇,即便和陆湛东离婚了,她也依旧是他的家人,诋毁她,就等于是诋毁陆家。 先是他个人的德誉,再是陆家做支撑,以前那些舆/论都等待着看陆家的好戏,被泼上安宁这一盆污水之后,可现在,他们会开始不禁地去想――事实真的如那些人所说的那样吗?这个女人要是真的干出了那样的事的话,陆震声还会这样对待她?她还能继续坐在陆家人中间?尤其……她还是坐在陆湛东的旁边!!! 而甚至还有人看到这里,在更进一步地猜想着――难道这个女人其实和陆湛东并没有离婚?! 安宁只是如坐针毡着,尽管她没有读心术,对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并不知悉,可有一点当她坐下去后,在周围的目光中,她顿时就发现了不对!!! 陆家家宴上一直有一个规矩,已婚男人的左边位置坐自己的妻子,左边,是心脏所偏向的那一边。 现在,安宁就正坐在了陆湛东的左边,本该属于他妻子的位置上,可是,她和他却早已经离了婚。 当即,她要起来,可是突然间一双手扯住了她的手腕,是陆湛东。 登时,不止是安宁,就连夏丽华的神情都有些复杂起来。 但夏丽华的复杂绝对跟安宁不同。 安宁是不知道陆湛东这样的举动到底是想在干些什么。 夏丽华则是回想起了前几天自己儿子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妈,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我还是想为自己努力一次,你就算不能接受,也希望你不要阻挠,不管是什么结果,我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从那时起,夏丽华就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儿子要做些什么,而当她无意间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一枚钻戒时,她的担心终于被证实了。 ――绝不! 她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回答着。 看着自己儿子往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行走着吗?绝不! 她绝不允许那样一个女人再次进入她的家,哪怕放弃所有,她的尊严,她的脸面,甚至是她看重的陆家的名声,乃至她一直用手心拢聚在一起的家庭,如若让那个女人回来,这样的家庭,迟早也是会散,失去的只会更多,不如赌一把! 想及,夏丽华的眸子里绽放出了一道阴厉,她看了看时间,然后目光又朝大厅入口处瞥了瞥,似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她如一个赌徒一般,在一局还在等待揭晓的赌局里抱着必胜的信念,无时无刻地告诉着自己――有一天,他们会知道,你是对的。 安宁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陆湛东那眼里澎湃着情绪表示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坐的位置,不对。 可是她却无法立即起身,陆湛东在耐着性子地说道:“一个位置而已,再说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位置,爸许久没有见到你了,想和你说说话,他左右就这两个位置,难道你想和妈换?” 她当然不可能跟夏丽华换,可且不论这个位置表示什么意思,单是跟陆湛东坐在一起,就足以令人遐想了,再加上,江厉川也在这里,一定会有人在说些什么,要是他听到,或者他看到…… 想到这里,安宁顿时忍不住地立即慌张地朝他所在的方位看了过去,可这一看不要紧,当她看清江厉川的旁边坐着的那道身影是谁时,她登时那个心脏一缩! .. 187: 江贱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瑾瑜的母亲和夏丽华是表亲关系,再加上知道白瑾瑜对陆湛东的那份心思之后,她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她跟江厉川坐在一起,还一副格外和谐的样子,好像上次宴会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们仍旧是镁光灯前最合拍的夫妻档。 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坐在远处无意间目光扫视到他们的一个陌生人而已。 彼此,并不相关。 但事实是这个样子的吗? 安宁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冷凝起来。 “我记得我有一条深紫色的领带,不规则几何图案的,突然找不到了,你知道放在哪里了?”一旁,陆湛东突然低声地说道。 安宁稍稍地做了一个呼吸,然后视线从远处硬生生地拔了回来,大脑微微地转了一转,相关的讯息就呈现出来。 深紫色的领带…… 那是她买的,结婚的第一年给他的生日礼物,和他的大多数西服出自同一个设计师,价格自然不会低,就一条细细的领带而已,她从头到脚加起来都抵不上。 都说领带有别样的意义,绕一圈,打个漂亮的结,最美好的祝愿,希望拴住一个人的心。 可是她买来后,他当时连看都没有看,包装纸都没有拆,就随手往一丢,她后来放进了他的一柜子里,却从没有见过他系过,甚至就在她离开燕栖湖的前一个月,她请钟点工收拾屋子时,在他书架子的顶上发现了,仍旧是连着包装纸,只是落满了尘埃。 而现在他居然在问着她那条领带怎么找不到了!不但连领带的颜色,甚至是图案都描述得准确无误。 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似乎有着深意,不管他到底是为何,安宁还是回道:“送给钟点工了,她儿子刚好要参加工作面试。” 陆湛东当即心里那个窝火,好像她把他心里的一块肉给白送了出去一样。 而安宁又道:“她刚花了三百多给她儿子买了套西装,正好缺一条正式的领带。” 她说得很理所当然,陆湛东却听得更加不是滋味。那样的一条领带配那样的一套西装,配吗?更重要的是…… “你居然不打招呼地就把我的东西送人!”陆湛东低低地怒斥道。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了,安宁唇角一勾,“准确地说,应该是你不要的吧!” 包括她,都是他当初不要的。 她古井无波般的清冷目光淡淡地扫过他那如梗在喉的模样。 她一句话,就在他心里打上了千千的结,悔恨涌上心头,百口莫辩,却还是在要不甘着地道:“就算是那样,但是我现在想要了。” “陆湛东,随手丢在一边,不要的人是你,现在说想要的人也是你,不觉得有些好笑吗?”安宁说着,就真的笑了笑。 陆湛东心里一滞,努力地反驳道:“丢在一边就是不要了吗?真的不要的话,就该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去。” “定义得很精确。”安宁赞完,又道:“你那时丢它的动作不就像是在丢着一个你不要的垃圾一样吗?并不是只有进入垃圾桶里的东西才可以被叫做垃圾,不要的,多余的,对人来说已经没有用处,只有坏处的,也可以被称之为垃圾,所以我只是处理掉了一个你不要的垃圾而已。” “我说了,我没说不要!”陆湛东一个激动,声音稍稍大了一些,而话音落下的一瞬,他自己也有所发觉,眼皮子一抬,眼风一扫,周围那几道本来一直在偷窥着这里的视线立即心虚地垂了下去。 陆湛东又压低着嗓音,这回带着了些许的耐心,说道:“我只是忘记了而已,现在我想要找回来。” 他的目光柔和得似乎可以融化掉一切。 但安宁却选择在对视一瞬后,偏了过去。 “你可以再重新定制一条。” 陆湛东愣了愣,她的言下之意是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安宁忽然说的一句,令陆湛东那眼底还来不及绽放开来的欣喜花火在一瞬间尽数地寂灭了下去。 本来她是来陪陆震声说说话的,可是坐下来之后拉着她一直说的人却是陆湛东,陆震声反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正跟夏丽华一起在不远处的桌子旁会着老友。 安宁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自己被按在这个座位上起,再到陆湛东突然提起的那条紫色领带,以及他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有他的表情,似乎都在说明着什么。 而角落里,白瑾瑜还坐在江厉川身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趋势。 “我没想过它会是和从前一模一样的,如你所说的,过去之所以会被称之为过去,是因为它永远不可能再回去,我要的也不是回去,我要的是它再回来。”陆湛东忽然又道。 “这很简单,只需要打给那个设计师一个电话。”安宁说完就起了身。 陆湛东反射性地要伸手再住拽,但安宁已经先他一步地手腕朝后一躲,同时快速地后退了一步。 “我只是来陪爸说说话的,但看起来他有些忙,我就不继续打扰了。”安宁说完,把心给横了横,干脆补充地又说了句,“还有人在等着我。” 陆湛东朝角落里扫了扫,他一直没有说,不代表他没有察觉,从她坐到这里开始,究竟视线跑到了那里多少次,他都很清楚。 现在,他依旧对此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顿在半空中的手自然而然地收了回来,看了看时间,任由她离去。 安宁并没有直接走回位置上,而是去了洗手间,在里面给江厉川发了一条短信――‘聊得很欢快啊!’ 发完,等了一会儿,消息就回了过来。 ――‘快来救驾!’ 当即,安宁心里那点儿不舒服都烟消云散去了,唇角忍不住一扬,但还是在短信里这样回道――‘你当你是皇帝啊!后宫佳丽三千!’ ――‘我当我是你专属的男/宠,我的女王。’ 她几乎可以想象江厉川发这条短信时即便是面无表情的,但心里一定也已经在贱笑了,因为他这短信内容本身就十分的贱! ――‘江贱贱,你敢不敢再无耻一些?你明明就是很享受的样子,她压根就不是你的对手。’ 角落里,江厉川看着安宁刚发过来的短信,唇角忍不住地微微勾了勾,江贱贱?某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一旁,白瑾瑜看到他微变的神情,心里一阵的不舒服,前一刻他还在冰冷地对她说着,“我没有怪过你,以当时的情况,你不过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而已。” 可下一刻,他又这样自然而然地露出一丝浅笑。 白瑾瑜的心火一下子又烧得旺了旺,离婚的事被他单方面地突然宣布出来后,她回到白家也少不了是一顿训责,但事已至此,他们即便再生气,也没有办法挽回,她主意已定,任由他们怎么罚,哪怕是跪祠堂,饿着肚子抄家训,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后,这一次她表现得异常的坚决。 决计不会再和江厉川复婚,决计不会顺从他们出国去,她哪里都不去,就要呆在国内,呆在桐城。 惟独这两点她格外的坚持。 可意外的是,她只猜中了一点,至于复婚……,白敬仁对此提都没有提。 是以,今天她来恒盛的周年庆典的目的之一就是来找江厉川。 那天宴会之后她找过他很多次,但他均是不接她电话,一副拒绝的姿态,而偏偏她父亲白敬仁有话说在前头,不出国也可以,只要她在离婚这件事上跟江厉川沟通好,不要影响到江、白两家的关系。 明明她就没有做错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而她现在之所以会落于这样的境地,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江厉川运气好,投生在那样的家庭,而再想到她无意间偷听到的白敬仁和白少卿的对话。 ――‘为了江厉川,江政最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这一出手,势必会留下把柄,大选在即,以防万一,我们要早做打算了。’ 白瑾瑜这才知道,江厉川之所以会没事儿,其中有他父亲江政的一笔。 听他们谈话里的意思,江政的前景多半会生出变数来,而之所以还要求她去找江厉川沟通,无非也就是在做着两手准备而已,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一想到江厉川此刻的姿态也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老子一倒台,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白瑾瑜心里就生出一种痛快来。 “不是说就一会儿吗?怎么那么久?” 忽然听到江厉川这样说道,白瑾瑜一抬头,就见江厉川的一侧不知何时站来了一个人,是安宁。 “不算久吧!我看这里也没我位置了。”安宁道。 江厉川瞅着自己左边那个空位,道:“你包都在这占着了,还会没你的位置?” 安宁微微一笑,“隔着远了,这里光线暗,没看清楚。” “你再不回来,我打算去问陆老要人了。” 江厉川说这话时眼角眉梢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也是白瑾瑜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白瑾瑜的神情又开始微微地不自然起来,她讨厌输,尤其是输给安宁。 “你胡闹些什么呢!”安宁娇嗔了一声,偷瞥了下白瑾瑜,觉得这戏也唱得差不多了,于是故作惊讶地说了一句,“咦?这不是白小姐吗?我们又见面了。” 188: 没有做好准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安宁承认自己是有些故意的,她就是不想那么快地搭理白瑾瑜,就是想故意地晾一晾她。 但江厉川却比她还要‘过分’一些。 “这情景似曾相识,以前梦境里梦到过?”江厉川一脸认真地道。 安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回了句,“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某天在天桥上掐指一算地算出来过?” 江厉川只是笑笑,偏过头,问了问白瑾瑜,“你也这样觉得吗?” 安宁看不到江厉川的表情,只见白瑾瑜脸色唰地一变,但下一秒,她忽而又恢复成那种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模样,秀眉间带着一些些心痛地说道:“厉川,我以为我们即便成不了夫妻,也还是可以成为亲人、朋友的,我祝福你和安宁。” 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不怎么舒服。 安宁连虚伪客气一下的心思都没有,索性顺着白瑾瑜的语气,征求意见地说了句,“既然白小姐心里有所遗憾,不如把婚复回去?” 白瑾瑜一愣,在她眼里看来,安宁就是一个傻得可怜的,好糊弄的,给她点儿阳光,她就会灿烂得找不到北的,但现在这个傻得可以的女人居然在故意地给她挖着坑,这着实令她有些吃惊。 “你说笑了!”半响,白瑾瑜才有些不自然地道。 安宁却眼睛睁得大了一些,似要证明自己是有多么地认真一般,说道:“我是诚恳地……在跟你说笑!” 白瑾瑜美目里微染上了怒气。 安宁这回终于有跟人玩儿虚伪客气的心情了,故作紧张地道:“白小姐,生气了?” 白瑾瑜没开口,‘江小姐’反而先说道:“她的心胸一向宽广。” 这话说得好像是在赞美,可听着全然不是那种味道。 在江厉川那‘诚恳’的赞扬下,白瑾瑜只是勉强地笑了笑,而江厉川似乎犹觉未足一般,对安宁又说道:“当初我第一次跟她提起你时,她还很nice地说想要见见你,大家交个朋友呢!不信,你问她。” 安宁还真是不信,就算白瑾瑜那时真的说出过那样的话来,她也不敢跟这样的人交朋友,表面上很nice,暗里捅你一刀你也不知道,这样子的朋友她此生已经遇到了一个,够了。 “难道不是?”江厉川说着,对白瑾瑜微微一笑,带着极大的警告意味。 白瑾瑜暗暗地咬了咬唇。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 “安宁,我和厉川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亲人,是朋友来得更为贴切。” 安宁只是蹊跷地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看了看,上一次白瑾瑜在茶餐厅里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瑾瑜说完那句话之后又说了些类似于真心祝福的话,然后寻了一个由头便离开了。 而白瑾瑜才离开没多久,安宁就听到江厉川阴测测地说了一句,“你刚才说的那话再说一遍?” 安宁想了想,“什么话?” 她刚才有说什么令他要露出这种表情的话吗? 见她这反应,江厉川很‘好心’地提醒了两个字,“复婚。” 安宁这下了然了,“你刚才不是没意见吗?” 江厉川眼皮子微微地抬了抬,用一种漫不经心地口吻反问道:“刚才,代表现在?” 安宁:“……” “陆湛东前几天曾经让人接触过泽西.范的代理律师。”江厉川忽然转移话题道。 安宁脑子里稍稍地顿了顿,然后反应过来他在说着什么。 “他让人跟泽西.范的律师送了一张支票,但是对方并没有接受。”江厉川又道。 安宁眉心一蹙。 “你知道这表示着什么吗?”江厉川问道。 “泽西.范方面已经有起诉的意向了吧!”安宁道。 江厉川深看了一眼过去,“如果真的这样了呢?”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过就是换个行当而已,又不是要人命。”安宁装作很无所谓地说道。 “真的准备好了?” 安宁苦苦一笑,“不然呢?”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那在家里洗衣买菜做饭带孩子,这个行当如何?”江厉川道。 “你说真的?” 看着她皱眉当真的样子,江厉川唇角扬了扬,“我自认养得起你。” “但我不要这样子被你养着。”安宁回道。 “为什么?女人迟早是要回归家庭。” “就算是那样,但是我没计划那么早地就去过那样的日子,在我还年轻,还有手有脚,可以自食其力的时候,我得有自己的工作。” “但是现实却是你很有可能没法再继续从事这份工作了。” 安宁神情里涌现出一丝痛苦,不甘。 “总会有其他的事做。” “你看,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做好准备。”江厉川一语中的。 安宁只是抿直着唇角,因为,他说对了。 她那天从鸿图走出来时,就有一种想要逃到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躲起来,而这种感觉,到现在,都还存在。 她不想面对,仍旧在想要逃避,只不过是同时又清晰地知道,逃,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等同于默认了抄袭,让他人更加地痛快。 所以她一直坚持到现在。 “那就不要去准备,对于根本不可能会发生的事。” 安宁愣了愣,看着江厉川那勾唇浅笑的样子,“什么叫做……不可能发生?” 江厉川慢条斯理地一边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一边回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出钱了?!”安宁当即问道。 “陆湛东给钱都没有用,我给的就有用?”江厉川只是反问道。 安宁看了他一眼,道:“那不一定,有的人关系多。” “你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商人。” “唐邵焱也说自己是一个商人,结果呢?” 结果商人并不代表完全不涉及政治,甚至还有时候会操控政治。 “那是他,不是我。” “半斤对八两,a国的经济可以说是政治经济,商人要赚钱不关心政治,不涉及政治,可能吗?尤其是像您这样位于金字塔顶端的成功商人。” 江厉川笑了笑,“就算是像你说的,但这件事无关,只能说……我比有的人更厉害一些而已。” 这‘有的人’指的是陆湛东? *****************华丽的分割线!********************* 酒店的休息室里,陆湛东刚刚把门关上,一扭头,就见廊道一头,白瑾瑜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表姨夫和表姨妈在里面?”白瑾瑜一见陆湛东就道。 陆湛东点了点头,“我爸吃药的时间到了,人年纪大了,也需要稍作休息,,我妈在里面陪着他。”陆湛东回道。 “本来是想代表我爸他们亲自来恭贺表姨夫六十大寿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的好。” 白瑾瑜说完,又道:“你要下去吗?” 寂静的长廊里,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并行而走,谁都没有开口,直到白瑾瑜突然道:“你不问问我那天宴会之后怎么样了吗?” 陆湛东目光扫了扫她愈发清瘦的模样,这不过才几日未见,她就变成这样,还用问吗?从见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宴会之后过得不好,可是……他不能问。 “我知道你心里现在只有安宁,不会误会你什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以前以为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但原来有的人和事,一错过,就是一辈子。”白瑾瑜说着,凄楚地笑了笑。 “我在祠堂祖宗的牌位前反省了几天,却仍旧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那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要赌一把,只可惜我赌输了,江厉川安然无恙,我成为了最愚蠢的那一个。” “离开江厉川并不是错误的决定。”陆湛东回道。 白瑾瑜扬着下颌,往着他,“我最错误的决定就是那一年没有及时地追上你,但好在现在我自由了,尽管你心里已经没有了我,可是,湛东,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在她颤动着的神情目光注视下,陆湛东视线朝一旁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偏了偏,“不要白浪费时间,我有可能……会再结婚。” 言下之意,新娘不会是她。 白瑾瑜心尖儿颤了颤,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 “林思佳吗?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 陆湛东眉心一蹙,“谁跟你说的?” “看来是真的了,江厉川当初跟我说时,我还不敢相信,只是……湛东,你并不爱她,只是为了孩子就娶她的话……” “谁说我要娶她?”陆湛东打断她道。 白瑾瑜一愣,“不是林思佳?” “不是。” 白瑾瑜登时觉得心里一松,可是…… “我打算向安宁求婚。” 陆湛东话音刚落下,白瑾瑜那才有所松缓的心口一下子又紧了起来。 *****************华丽的分割线!************************ 大厅里,安宁稍作思索后,对江厉川问道:“你没有给钱,泽西.范方面也不起诉,这件事就这样和平解决?江厉川,天上可不会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你到底做了什么?” ---------------------------------------------------------- 提前祝妞们情人节快乐! 189:下不为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厅里,安宁稍作思索后,对江厉川问道:“你没有给钱,泽西.范方面也不起诉,这件事就这样和平解决?江厉川,天上可不会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你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 安宁心里刚刚动了一个念头,江厉川就打断她道:“看来我有必要说清楚一点,a国的确是法制国家,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父亲的枕头底下时刻都会放着一把枪,不止他,就连江源也是,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在发生意外时,不要被人杀,这的确是法律不允许的,但是如你所说,有的人,关系多,不止姓江的这样,姓唐的家里不知道也藏着多少把枪,我这样说,你明白了没有?” 安宁点了点头,道:“感觉你家以及你家里的人都是危险分子。” “所以你得掂量清楚,要是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半夜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枪来超你脑门上砰地一声。”江厉川似模似样地威胁道。 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安宁回道:“以前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他自己就是一头倔驴,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我比他还要容易发倔认真起来,不撞南墙不罢休,就算撞了,也要翻过南墙继续走,总之,不会回头。” “安安,我还是只相信你的,但至于其他人……”江厉川说着,视线似有若无地朝主席台旁边,陆湛东正站立的位置处扫了扫。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安宁回道。 “所以,我帮你控制。”江厉川说完,微微一笑,如花一般美好的形状,却隐约透着那么一股森然的味道。 “你……” 安宁才开口说了一个字,突然四周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只见陆湛东正西装笔挺,英姿焕发,步履平稳地走上主席台,从主持人的手里接过话筒,开始一番精彩的发言。无非就是总结恒盛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内容颇有些文艺风采。 “恒盛那个总裁特助的文采不错。”江厉川道。 安宁奇了奇,“你怎么知道?” “这种发言谁有那功夫自己写,陆湛东也没有那么多文艺细胞吧!”江厉川道。 “李齐写得的确是有些文艺了。”安宁说完,又道:“你的发言稿都不是你自己写的?” “我需要打稿子吗?”江厉川反问道。 看了看他那自得满满的样子,安宁回道:“是,你撒谎从来不需要打草稿。” “不。”江厉川目光深深,“至少对你,我打足了草稿。” “我该感到庆幸吗?你对我撒谎还是打足了草稿的。”安宁回道。 “这不更加说明你的重要性吗?”江厉川又是不答反问。 安宁斜了一眼过去,“谁稀罕了!你少打点儿草稿,我一定会感激你。” “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江厉川道。 安宁没好气地回了句,“这么说我掉进你这个万年大坑里还是该的了?” 江厉川唇角微微一扬,倾了倾身,附在她耳畔,低低地说道:“宝贝,我蓄积了三十多年的子弹不是白打的。” 安宁当即轻呸了一声,“江厉川,至今燕京的上流圈子里都还流传着您老人家当年的丰功伟绩呢!” 对此,江厉川倒是格外气定神闲地来了一句,“你确定他们说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 “姓江,名厉川,请问燕京市里敢跟唐邵焱抢女人,叫江厉川的,有多少个?!” “好问题。”江厉川赞了一个后,又道:“问一问燕京市户籍处的,他们会知道。” 安宁刮了一眼过去,“是,是,是,十几岁开苞,二十几岁跟人抢女明星的是燕京的江厉川,跟桐城的江厉川完全无关。” 江厉川眼睛幂幂一笑,“bingo!” 安宁不禁要为他的无耻所‘倾倒’了。 “坏事儿都是燕京的江厉川干的,好事儿都是桐城江厉川的,你干脆人格分裂算了!” “你喜欢哪一个?”江厉川只是问道。 还哪一个,哪一个不都是他吗? 她才不会跳进他的陷阱里,于是回道:“哪个都不喜欢!” 可是最后一个话音才刚落下,突然脑门就被他给快速弹了一下。 “江厉川!”安宁当即低低地斥声道。 江厉川眉眼弯弯,一副了然的样子,回道:“哦,原来你喜欢江厉川啊!” 安宁:“……” …………………… 高台上,忽然出现了长达十秒的空白。 陆湛东看着角落里那在忘我般交谈着的两个人,看着江厉川那时不时唇瓣边勾起的浅笑,看着安宁那偶尔鼓着腮帮子的模样,犹如另外的一个人。 他见过安宁惊惧充满警惕的模样,见过安宁暗恋一个人时那种羞涩的笑,见过安宁伤心难过时嚎啕的大哭,见过安宁的内疚,见过安宁一瞬间面如死灰的模样,见过安宁眼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转还在努力地微笑不哭的模样,见过安宁面如表情的模样,见过安宁冰冷的模样,见过安宁歇斯底里快要发疯的模样,见过安宁气得一边哭一边大笑的模样…… 他见过过许许多多模样的安宁,但是……印象中,他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鲜活灵动的安宁,好像,这才是真正的她,而一想到这个样子的她竟是呈现在江厉川的面前…… 一时间,陆湛东目光一厉,手上的发言稿子被他捏了又捏,而就在他眼里看着开始发红的时候,一杯清水突然递到面前来。 是李齐。 看着没有一丝热气儿,冰冷而泛着白光的液面,陆湛东这才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心绪,说了声‘谢谢’,然后从李齐手里接过杯子来,喝了一大口。 冰冷的水还在腹肠里缓慢地流淌着,陆湛东看着手里还有未完的三分之一稿子,再看看角落里安宁那生动的模样,她恍如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无法进入的名为‘江厉川’的世界里。 陆湛东面色一冷,改变了主意,将手里的稿子垂了下去,然后对着话筒简单地说了几句,把前路都给铺好后,开始直入正题地说道:“我曾经在青山的夏夜里见到过的萤火虫,当时不觉得有什么,以为这样的风景,年年都会有,可是等到我终于决定去等的时候,却一只都没有等来,天亮的时候,有人告诉我,我才知道,从那一年之后,青山上就再也没有飞过来一只萤火虫。 有些错过,一旦开始,就会是一辈子。 有个哲学家说过一句话,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即便青山上再出现萤火虫,也绝对不会再是最初看到的那一只。 但是……” 陆湛东说着,手里扬起一个如车钥匙大小般的东西,随着他的指尖轻轻一按,登时,诺大一个厅堂都黑了下来。 那是一种彻底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的窗子不知何时都已经拉上了遮光窗帘。 而就在黑暗才来临不到三秒的时间里,突然有一点点幽绿的亮光从前方不断地升腾而起,盘旋在上空中,犹如夜幕之上的漫天繁星一般。 有人惊呼了一声,“是萤火虫!” 在这样的季节,居然可以在这里看到这么多的萤火虫! 而就在一波又一波的惊叹声中,音响里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在缓缓地说道:“青山上可能再也不会有萤火虫出现了,正如你所说的,过去,是真的过去了,但还有现在和未来,现在,我从千里之外为你带来了这一点一点的星光,不要过去,只要你的未来。” 话音落下的一瞬,满堂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有人说,“我没听错吧,总裁这是在求婚的节奏?还是这是什么创意新环节?” 还有人说,“那个‘你’指的是谁?该不会是他前妻吧?” 又有人说,“天哪!要不要这么浪漫啊!” 更有人说,“管她是谁的,她要是不答应,我答应。” …… 看着头顶上那盘旋着的一点点的幽绿光芒,听着耳畔边穿来的翅膀交叠的声音,安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头人。 “如果是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穿梭过来,直刺进她的耳膜里。 安宁看着江厉川那即便是在黑暗中都无法忽视掉的精亮光芒,回道:“对于一个已经结婚的人来说,这个假设不成立。” “但是,他知道吗?”江厉川回道。 安宁咬了咬唇。 江厉川又道:“下不为例。” “我没有告诉他们只是觉得我跟陆湛东才离婚没有多久,就告诉他们这样的消息,不太合适。”安宁解释道。 “我知道。”江厉川说完,目光盯看着黑暗中那还在不断地释放着萤火虫的源头,看着正在那幽绿的光芒下,走下了主席台的陆湛东,说道:“所以我来帮你控制。” ―――――――――――――――――――――――――――――――――― 三叉神经发作了,头疼啊!!!!! 190: 他还是仁慈的 一道圆形的光束笼罩着陆湛东,而几乎就是在江厉川说完那句话的同时,突然李齐神情有些惊惶地拉住陆湛东,附在他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陆湛东的脸色明显地一变,然后视线猛地对上来,一脸的如遭雷击般的难以置信。 “你做了什么?”安宁低低地问起了江厉川。 江厉川的声音就和他此时此刻的目光一样,透着彻骨的寒冷,他说,“说实话,不好?” 他的话语里有着刻意。 安宁只是保持着静默。 而就在静默中,陆湛东居然还是脚步落定在她的面前。 她坐在那里,犹如被时间给定格了一般。 陆湛东轻轻一个抬手,白炽的光圈骤然消失。 “听说……你们已经登记了?” 轻飘飘的声音落下来时,安宁抬了抬目光,先是看了看江厉川那在昏暗的光线中被剪切得冷硬美好侧面,然后面无表情地对着陆湛东那眼神里的怨艾,顿觉得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尽管像这样的情节,在言情小说里不知道被写了多少遍,看多了只觉得狗血,真的遇到了,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又觉得未免太过戏剧。 见她没有回答,陆湛东神情里顿时涌上了一种肃杀的冰冷,唇角边儿的笑看起来是讥嘲无比,他说,“看来,是的。” 说完,他视线朝一旁微微地偏了偏,落在江厉川处。 “恭喜。” 当这两个字从陆湛东嘴里说出来时,安宁心里还是微微地吃惊了一下,她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讥讽的话来,毕竟他之前的神情是那样。 “谢谢。” 这句话是江厉川说的。 周围有会场的工作人员在维护,人们也只能看到陆湛东立在那里不知道在和什么人交谈着什么,而同时,人们也没有忘记在那张桌子上还坐着别的什么人。 “这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不会真的是在向他前妻求婚吧?难道以前媒体报道的都是假的,前妻才是真爱?” “很有可能,但看这情景,难道咱们的总裁大人是被拒绝了吗?” “那会很尴尬的吧!要是传出去的话。” “这绝对是会的啊!” …… 低低浅浅的议论声中,安宁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而无奈中,她听到陆湛东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是你给我的报应吗?” “我不会拿自己的未来去报复他人,那太愚蠢,更何况,我并不恨你。” 一阵短暂的静默中,陆湛东长长地呵出了一口气儿,笑得似是而非,“我终于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木已沉舟。” 说完,陆湛东看了江厉川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空气中的火药味儿浓烈得,令安宁觉得似乎耳畔回响起了刀戟碰撞的声音,可就当她觉得这两个人会当众地做出些什么事来时,陆湛东却一语未说地就已经在她的视线里转了身。 而江厉川的唇畔边还在隐着淡淡的笑意,他看着她,“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安宁说着,扯了扯唇角,“仿佛时隔很久,突然梦见一个人,爱恨嗔痴,是是非非,年少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排山倒海地涌上心头,像一朵花似地瞬间你放,然后,又瞬间寂灭,枯萎,一切都遵照着万物本该有的规律,如此而已,你觉得这个回答可还满意?” “差强人意。”江厉川说完,又道:“没有觉得快意?” 安宁睇了一眼过去,“你要不要成立一个课题,专门研究研究?” “逃避。”江厉川下结论般地说道。 ――尼玛! 安宁心里当即低咒了一声。 “你多想了,我只是不想满足你那些bt的喜好而已,不行?” “可以,以后再问。” “你、、、、、、” 安宁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了,脑子里挣扎半天,终于地找到了一个点,然后立即道:“你不是说过关于我和他,你再也不会问了吗?那你这又是什么?” 她等着他自打嘴巴,然而,江厉川却道:“我记得那个问题是问你对他还没有当初的感情。” 安宁:“……” 是这样吗? “显然你的记忆力非一般的坏,但愿孩子不要遗传到你这一点。”江厉川又道。 安宁瞪了一眼过去,有些没理找理的意味,回道:“像我有什么不好?不开心的事,不好的事,不计心上。” “所以……被你忘记的,都是不好的,对吧?” 安宁刚要回答,突然就听得周围爆发出一阵轰动,有人在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圆形的光圈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白炽之中,只见陆湛东正单膝下跪,而他面前,白瑾瑜正又惊又喜地又是哭又是笑,而哭笑之间,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拥抱在一起的一瞬,璀璨的灯光再次亮起,四周的窗帘被拉开,那一只只跋山涉水不远千万里被带到这里的萤火虫们登时立即飞了出去。 房间里有空调,外面却正是秋风飒飒的时候。 那些虫儿们这一出去,能活下多少呢? 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处。 安宁也只是这样唏嘘感叹一下而已,人事太过变化。 看着陆湛东在白瑾瑜脸颊上轻轻一吻,看着白瑾瑜那欢喜得不断流泪的模样,看着陆震声冷沉下来的一张脸,看着夏丽华震惊万分的样子,看看陆蔓蔓满眼的高兴…… 虽然安宁不怎么喜欢白瑾瑜这个人,但她或许对陆湛东是不同的,更何况他们从前就是一对,如今,也不过是绕了一大圈之后,最终回到了原点而已。 “江太太,你的前夫似乎是要再娶了。” “江先生,你的前妻也似乎是要再嫁了。” “不失望吗?” 安宁笑了笑,“你希望看到我被人当你的面求婚?” “你希望看到我当众打架吗?估计会上报纸头条。” “但这回……想不上上头条,都挺难吧!” 陆湛东跟白瑾瑜结婚的话,他们这些前任能幸免于难地不被提及吗? 难。 “他们都在一起了,或许会有人说,让我们也在一起得了。” 安宁算是服了他了,“你想象力真好。” “或许,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恒盛明天的股价会上涨。” “铜臭。”安宁回道。 江厉川笑了笑,忽然问道:“不生气了?” “谈不上生气,只是你以后事先知会我一声,我会更感谢你。” “这就权且当做给他的一个……小惩罚吧!” “他哪里得罪了你?” “你说呢?”江厉川说着,目光在安宁那白希的脖颈间微微地扫了扫。 登时,安宁突然想到自己那天在医院看完陆湛东后,回去突然在镜子发现的自己脖颈间的吻痕,以及当时在医院楼下江厉川突然拉扯她围巾的动作,还有他当时的神情,说过的话,她以为他一定是知道了,可是事后他却提也没有提,她又想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可现在…… “我还是仁慈的。”江厉川说道。 没有让陆湛东真的过来当众求婚之后再突然得知真相,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种仁慈了。 可是…… “希望肚子里的家伙以后这一点千万不要跟你一个德行。” 要是身边有两个这样爱记仇,然后又十分具有隐忍力,瞅着机会就顺势爆发的人,她觉得…… “我会疯的。” “难道要像你一样没有记性?” 安宁刚要回答,突然眼梢无意间地一抬,只见不远处正有一抹刺目的红出现在门口处。 如海藻一般的大波浪长发,削瘦单薄得过分的下颌,肩胛骨突出,好像用力轻轻一捏就会碎断的模样,贴合身体曲线的长裙,将那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暴露无遗。 是林思佳,她来干什么? 安宁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华丽的分割线!****************** 林思佳带着冰冷的笑意直朝陆湛东的方向而去。 而或许是因为她周身那带着毁灭性的戾气实在是太过浓重,周围的人都开始不约而同地给她让着道,她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着,直到那一对男女终于呈现在她眼前。 她唇角一勾,目光却在落在那个正被陆湛东牵着手的女人处时突然一滞,接着她快速地看向了夏丽华――怎么不是安宁?! 而这个女人……看着有些眼熟。 但林思佳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当下,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研究这个。 夏丽华只是不冷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本来她叫她来是要闹场子的,不惜一切,即便公布这件事会使陆家再被推到舆/论的浪尖上,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让安宁再走进陆家的大门。 但现在,一切又变得不同了。 虽然她心里仍旧有着一些不怎么高兴,站在一个远亲的角度,她对白瑾瑜还是喜欢的,尤其白瑾瑜一向很会讨她欢心,不像那个安宁,但如果站在挑选儿媳妇的角度的话,虽然白家不及陆家有钱,但也是桐城名门,且政治根底颇深,也算是门当户对,可是……一想到白瑾瑜也是离婚的,且还离婚没有多久,夏丽华心里就有些不怎么舒服。 191: 原来只是个替身?! 可也只能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既定事实。 是以,夏丽华警告性地看了林思佳一眼。 对此,林思佳只是冰冷一笑,从她第一天找上夏丽华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老女人靠不住! 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始终只有自己以及肚子里这个孩子。 想罢,林思佳看着正一脸阴鸷着的陆湛东,轻轻一笑,脆声道:“听说孩子的爷爷今天过六十,我带他来说一声恭贺。” 登时,哗然声一波又一波地传开。 林思佳只是一阵又一阵的冷笑,直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刺进她的耳膜里。 “东子,这位小姐……是谁?乍一看,和我长得还是真的有些像,不会是……” 白瑾瑜说着,刻意地顿了下来,拖了一个老长的音节,扫了扫面前女人那张正在变得惨白的脸,疑惑地等待陆湛东的解答。 然而,陆湛东却道:“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答案虽然令白瑾瑜满意,可是想到蒋方周曾经说过关于这个林思佳与陆湛东之间的事,她还是礼貌地道:“来者是客,你好,我是白瑾瑜,不过朋友们都喜欢叫我小鱼儿。” 林思佳瞳孔里的光圈顿时在听到‘小鱼儿’这三个字时突然碎裂扩散开来,看着女人的相貌,她不禁地想到了最后跟陆湛东在一起度过的极其疯狂的那一个夜晚,他的欲望潜伏在她身体里崩裂开来时,他喉咙里突然冲出来的一个有些模糊不清的类似于‘鱼儿’的发音。 当时她没有在意,再加上他后来喉咙里又咕哝出了安宁的名字,她就以为他说的一直是安宁,可现在突然看着陆湛东跟这个叫白瑾瑜的女人挽手站在一起的画面,以及那个叫白瑾瑜的女人唇瓣边的微笑,那样的笑对她而言是多么的熟悉,她曾经按照李齐的要求,对着镜子练习过不知道多少遍! 林思佳登时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你不应该来。”一道声音低低地响起。 林思佳看着突然走过来正拽住她一只胳膊的李齐,“你当初为什么找上我?” “你说呢?” 林思佳看了看白瑾瑜以及白瑾瑜手指间那颗闪亮得刺眼的钻戒,然后再看了看李齐那一脸的谑然,答案已经是不言而喻,突然间,她很想笑,也很想哭,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可结果,陆湛东身边站的人居然是另外的一个叫白瑾瑜的女人!!! 她不想往那个方面去想,可是…… 越是看多了白瑾瑜,‘替身’这两个字就越是在林思佳的脑子里不断地扩大着,压迫着她的神经,抑制着她的呼吸,天旋地转间,她忽地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脸孔――安宁。 看着安宁那眼里的同情,想到安宁曾经在办公室里说过的那些话,林思佳笑了笑,那最近一直在折磨着她的头疼突然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她疲惫的身子承受不住地软了下去。 ***************华丽的分割线!******************* 车子里,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陆震声离开前说了一句,“我等你来给我说个清楚。” 可是…… 要怎么才能够说得清楚? 陆湛东的脑子里仍旧是一团乱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可那每一个细节又是那么清晰地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回放着。 突然得知安宁跟江厉川已经领了结婚证,突然他回头走着走着,听着周围飘来的碎语,看着他们一个个色彩各异的目光,心肺间的绝望、痛苦、愤怒……开始不受控制,接着他一个不经意地抬眼,就看到了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白瑾瑜,再接着,他朝白瑾瑜走了过去,把原本准备给安宁的求婚戒指套在了白瑾瑜的中指上,四周一片欢呼声,但他们却不知道,其实从那一刻起,他心里就已经开始在后悔起来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一道轻柔得像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嗓音飘了过来。 陆湛东这才想起自己的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白瑾瑜。 “不要这样看着我。”白瑾瑜凄然地一笑,“我不需要你的抱歉,你早说过,你今晚要向安宁求婚,但带上这枚戒指的一刻,我才真正的相信,这不是我的size,大了不止一个号,如果不握起来,它就会轻而易举地掉下去。” 说完,白瑾瑜把左手手指稍稍一个朝下,没过一会儿,戒指就自然而然地脱落,掉在她的另一只手的手掌心里,然后,她露出了一个讥嘲的笑,说道:“你看,就是这样,不属于我的,要是硬带在手指上,就要随时随刻地把手握紧,一辈子都不能松开,这太累了。” 陆湛东不知道该如何说,他自己的心情都已经复杂透顶了,只好道:“谢谢,但是……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我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可是我没有,尽管手里一直握紧着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很累,但我愿意,她不要,我要。” 陆湛东眼里的歉疚变得更深了,“你不必这样。” “但我已经这样了,这是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当你拿出戒指时,我只知道我要说yes。”白瑾瑜道。 “事实上,我并没有向安宁开口求婚。” “什么?” 在白瑾瑜的惊讶间,陆湛东一记苦笑,“准确地说,是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拒绝了吧!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白瑾瑜又是一惊,但随即又很快镇静下来,安宁那个蠢女人是还不知道江厉川根本硬不起来,还是心里有着别的什么打算?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最好,这样等于她跟陆湛东之间自然而然地少了一层阻碍,那么,余下的……就只有那个林思佳了。 想及,白瑾瑜心里轻轻一笑,安宁和林思佳这两个人对她来说,后者更为容易一些。 “她居然连一个被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陆湛东说着,虚浮地笑了笑。 他不是没有做好被当众拒绝的准备,但他之所以还要一意孤行,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有后路,为了让他母亲夏丽华宣告自己的决心,可是……事与愿违。 原来这世上还有一种拒绝,是你还没有开口,就已经丧失了权利。 “不要再想这些了,东子,既然现在都已经成为事实,再怎么想也没有用,生活是要不断向前的,戒指我收了,就不会再还给你,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有多少夫妻是真正的因为相爱才结合在一起的呢?父辈们不乏是没见几面就结婚了的,可还不是一直地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吗?再说,我觉得我们比那样的夫妻会好得许多,至少,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我们曾经相爱过,尽管现在你不爱我了,可是,我爱你,你一辈子不会爱我,我也会一辈子爱你,这次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你。” 白瑾瑜的脸上有着令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看了后都会动容的笑,以及会感到心疼的卑微,那泛着水雾的一双大眼睛好像稍稍地眨动一下眼皮子,里面就会有泪水滚落而出一样。 “你……不必如此。”陆湛东道。 白瑾瑜只是微微地擦了擦眼眶,继续笑着,“你没有退路,我也没有退路,既然如此,不如一起面对。” “那个晕倒的女人……她的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陆湛东又道。 “林思佳,是吧,你要是要娶她,早就已经娶了,孩子你要留,就留,我会努力接受。”白瑾瑜有些艰涩地说道。 陆湛东看了看她,“你变了很多。” “以前的白瑾瑜眼里容不得沙子,可是现在的白瑾瑜已经不是二十几岁的姑娘了,她知道比起那些,更重要的是什么。”白瑾瑜说着,深深地看着陆湛东,说道:“是你,你更重要。” “无疑,你会是一个好妻子,但是……” “不要再说什么但是,不如来说一说以后的事吧,明天这件事必定会满城皆知,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我家里你放心,他们如果再那样对待我,现在不比从前,我们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关于未来,白瑾瑜说了许多,但陆湛东却越听越在心里头害怕起来。 如果是两年半以前,听到白瑾瑜这样说,他是会感到幸福的,可是现在,近三年的时间就快要过去了,发生了太多的事,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也已经变换,尽管白瑾瑜愿意,可是…… “对不起。” 又听到这三个字,白瑾瑜愣了愣,没有多想,只是握着他的手,回道:“我说了,我自己愿意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感到很幸福,可以和你在一起。” ……………… 冷白的月在夜空里高高地悬挂着,安宁的脑子里还在回放着林思佳晕厥前投看过来的那一记充满怨恨的眼神。 “冷风不但能吹冷脑子,还能吹来感冒。”江厉川说着,把她那边的车窗给升了回去。 “想了这么久,想清楚了没有?”江厉川又道。 安宁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有时候,我真的讨厌你这么通透的模样,在你面前,我似乎是无所遁形了,你稍稍意念一动,就可以猜到我在想些什么。” “你可以把这称之为是心有灵犀。” “我宁愿相信这是因为自己修炼还不到位,还不能很好地掩藏自己,而你,又太过老练。” 江厉川不予置否,只是道:“你如果要去找那个林思佳的话,给你一个建议,不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一只随时会发疯的狗。” .. 192: 那些错,那些过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病房里,林思佳冷漠地看着安宁把带来的鲜花插进花瓶里,那是她喜欢的香水百合,花香萦绕在鼻端,林思佳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已。 “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看着就让人恶心,没有人稀罕!”林思佳恨恨地说完,手抓起桌边儿的一个东西猛地砸了过去。 花瓶碎裂在地的瞬间,安宁看了看手里还捏着的,来不及插进花瓶的百合,再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片,散乱的花束,以及掉在地上裂开来的空调遥控器。 安宁指尖一动,顿时将最后一只百合折成了两段,手一松,花朵落地的瞬间,她看着一脸阴厉偏执的林思佳,安宁低低地,沉沉的,痛痛的喝道:“林思佳!你他妈的发疯发够了没有?!” 看着这个样子的安宁,林思佳咯咯地怪笑了几声,“够?怎么能够呢?设计图纸的事江厉川用钱给你摆平了,对吧!恭喜你呀,不用上法庭当被告了,可是……没有接受法律的审判不代表不会被人知道,你可以侥幸没有成为一个抄袭者,但是你这辈子走到哪里都不会摆脱‘抄袭嫌疑’这四个字,呵呵,证据都摆在哪里,有时候杀人嫌疑犯和杀人犯的区别也就是是否接受宣判而已。” 安宁目光一厉,“林思佳,这样子恨着我,这样将你所有的心力都耗费在恨我这件事上,你累不累?一直追逐着一个不会爱你的男人,你累不累?” 林思佳指尖猛地一缩,攥了起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和你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吗?就因为一个男人?你喜欢,你要,你早说啊!” “我说了你就给?”林思佳说着,一声冷笑。 “我不会给。” “呵……”林思佳又是一声冷笑。 安宁却只是在反问她道:“陆湛东从来都没有属于过我,不是我的东西,要我怎么给?” 林思佳银牙一咬,“借口!” “我们之间对于爱的定义不同,爱除了是占有还得要放手,我对陆湛东当初是怎样的热爱,又是怎样的痴往,怎样的偏执,偏执到明知道他不爱我,还是要嫁给他,明知道他结婚是另有目的,还要拿青春跟他耗,结果呢,我又是怎样疼痛,怎样的在这段婚姻里生不如死,怎样的彻底的心死,这个过程你是见证者之一,是推动者之一,我有什么隐瞒过你?我又能隐瞒得了你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想到我那个为了我抓啤酒瓶子眼睛眨也不眨的林姑娘会早早地就跟我老公滚在了一起!” 那一字一句如针一样扎在林思佳心口上,然而…… “你可以再煽情一些!”林思佳一脸不屑甚至是讥嘲地回道。 安宁一声轻笑,“林思佳,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了?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一想闪躲遮掩的时候,就会表情格外的冰冷,视线瞥到别的地方。” 林思佳掌心攥得又紧了紧,而后唇角一掀,目光一抬,直直地对上安宁,冷嗤道:“少搞得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一样!这回不打巴掌了,改走温情回忆路线?安宁,你当你自己是观世音菩萨,是如来佛祖?高高在上地,顶着那大的光环,一副悲天悯人的脸孔,看着别人在你面前痛哭流涕,是不是会令你觉得很有成就感?” 看着林思佳那又开始变得极端的神情,安宁只是淡淡地道:“上次我问你,曾经你跟陆湛东滚在一起时,是不是有过那么一瞬间想到了我,觉得内疚,当时,你说没有。” “我为什么要内疚?他并不爱你,你们的婚姻本就是形同虚设,他在外面女人不断,你不也早就习惯了吗。” “我习惯了那些女人,可我没有习惯你!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想到温泉山庄里你们就在我隔壁欢爱,想到那道我没有及时掀开的窗帘,我就会五脏六腑有什么在里面搅啊搅的一样,一切都被搅了个稀巴烂,甚至梦境里要是一个不小心梦到的话,都会痛得立即醒过来,恨不得把你们拉出来一刀一刀地杀死一遍又一遍,即使是时过境迁的现在,只要我稍稍地去触碰那段回忆,就会拉扯出疼痛!” “你有我痛吗?!你知道我跟在他身边多久了吗?你知道爱着一个人,却只能偷着,见不得光,不会有未来的痛苦吗?你知道当你跟我哭诉数落完陆湛东后回头又继续霸占着他妻子位置不放时,我有多么地想要杀了你吗?却还要继续在你面前扮演你最好的朋友,继续分担你的烦恼,继续听你说你有多绝望,继续听你说你又有多爱他,可谁来听我说呢,谁来替我分担呢?有吗?没有!不论是你,还是夏薇,你们都只是自私地沉浸在你们自己的欢乐,自己的悲痛中,一边说是好姐妹,一边又只是顾着自己,你们真的有当我是好姐妹吗,尤其是你,安宁,数你最自私自利!一边说着什么姐妹大过天,说什么要两肋插刀,可尼玛我是为你挨过刀了,你呢,关键时刻,你为我做了什么?” 林思佳说完,哈哈一阵大笑,散乱的发丝里,一双猩红的眸子紧盯着安宁,她又说道:“所以从你们,尤其是你的身上,我学会了人活在世上得首先为自己着想,那个傻不拉几会为人挡酒瓶子的林思佳早就已经死了,是被你们,被你杀死的。” 房间里的空调暖气明明开得很大,可这一瞬间,安宁却觉得心底有一种彻骨的冰凉。 她就那样睁大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被憎恨吞噬的林思佳,似乎是想要从那熟悉的眼角眉梢里找到一丝跟记忆里的美好相重合的地方,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这只是一个与过去彻底相悖,变得面目全非的林思佳。 于是,她只能不甘地放弃。 酸疼的眼皮子眨动的一瞬间,悲伤从心里流淌而出。 “关键时刻?你大四被分手的时候,你自杀,我们送你去的医院,你活了,可是半死不活,于是我和薇薇陪你喝酒,陪你疯,陪你闹,陪你去打小三,尽管与其说是去打人,不如说是被打。” 因为对方不是一个善茬,早有准备,叫好了姐妹在那里候着她们,所以最后结果比较惨烈,但对方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你出国那一年,家里生意出了事,你银行卡,信用卡都被冻结,回来的机票都买不起,我和薇薇把我们那个月的生活费,以及帮导师干活刚领到的辛苦费都一起汇给了你,你休学,你在桐城市里每天早出晚归,有的时候甚至几天消失不见的,我们没有关心过你,没有找过你吗?可是不论怎么问你,你都不肯说。 或许大四的时候,我们真的没有帮到你什么,或许你家里生意出事的时候,我们对你的关心还不够,一直以来,你在我们看来,都是聪明的,坚强的,阳光的,善良的,你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你,你就是所向无敌的,你如此优秀,而动物对于群体中出类拔萃的,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开始产生依赖,我们就那样地依赖着你,相信着你,后来,你说你很好,笑得那么灿烂的样子,你说你没有事,又开始跟我们胡乱打闹的样子,你说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又开始大手大脚地花钱,你又开始继续你的学业,我们真的就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困难都被无敌的林思佳给打倒了。” 说完,安宁又道:“还有什么,除了这两件事,什么还是你林思佳迄今为止人生中除了陆湛东以外的关键时刻,你说。” “呵呵……”林思佳就那样笑了,笑得眼角开出了一朵一朵的泪花,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间,她表情十分生动地说道:“对于夏薇,我不说什么,她的确是够意思,可你呢,安宁,你现在在问我为什么?我在把自己送上陆湛东的床之前,我问过你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安宁眉心一蹙。 “我问你,我需要三百万,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借给我,我说我可以立字据,三年内一定还清,连同银行利息一起,可你怎么回我的呢?” 林思佳说着,笑了笑,“你说你找找看,可你找了又找,最后却一脸抱歉地告诉我,你最多只能够凑到五十万!” 安宁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三十五万,是把我爸留给我的那套房子卖了后才可以换到的钱!!!十万,是丁老师帮我凑到的!五万,是问夏薇借的,那是夏薇她妈存给她的嫁妆钱,你不让我告诉夏薇你缺钱,我就没说。” 说完,一阵钝痛。 她一直以为凡事只要自己尽力就问心无愧,可是,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尽力了,也得要看别人接受不接受。 “哈哈……”林思佳又是一阵笑,“安宁,你真的尽力了吗?你要是尽力的话,三百万,对于陆家的少奶奶,恒盛集团的总裁夫人来说,不过是动一动嘴就可以解决的事,不可否认你当时那出戏演得真是精彩,要是我也跟夏薇一样,直到后来你承受不起婚姻的不信,开始迫切地想要倾诉,开始终于彻底坦白,才知道原来你那个一直暗恋着姓陆的哥哥原来是那么地有钱的话,我也会相信你的。” 但事实却是,早在她问那句话试探之前,她就已经在会所里遇见了李齐,李齐告诉了去找安宁的老公陆湛东的时候,她还不怎么相信,直到李齐把第二天的新闻报纸给她看,把安宁跟陆湛东的结婚证照片给她看,她在终于见到了安宁口中传说中的陆湛东的同时,也终于知道了她究竟是嫁了怎样的一个男人,嫁进了怎样的一个豪门。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立即就答应李齐,而是问了安宁那句话。 结果,得到的却是她‘尽力’凑到的五十万! 自此,什么友谊,都是狗屁!!! 一想到这里,林思佳更加觉得自己没有错,反而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又给往外畅快地吐了吐,她说道:“一直以来,夏薇家里什么事,她跟王剑之间有什么事,我家里的事,我跟林子俊那个王八蛋的事,我们有什么瞒过你的吗?我们就差对你交代祖宗八代了,可你呢?你就连你出过车祸失去了一段的事都是快要毕业了才告诉我们,一直以来,对于你口中的湛东哥哥,你始终在说你有多么地喜欢他,他却在国外有了女朋友,你有多么的难过,你从不带我们见他,你从来没有说过你这个湛东哥哥到底是怎样的背景,我们就那样地可怜着你,同情着你,都以为你小小年纪没了妈,又死了爹,孤苦无依,以为你的家就是那个客厅小得还没我家卧室大的房子,却哪里知道原来你厉害着呢,你爸虽然死了,但死之前还不忘记替你打算,帮你铺好了进豪门的路,你压根就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简单的小妹妹,你心思得有多复杂啊,居然可以藏那么久,你压根就不需要我们为你做些什么,可我们偏偏还自以为是,真是可笑!” “原来……如此啊!” 以前,安宁觉得林思佳的背叛已经成为事实,对于成为事实的事,追究太多的原因,也没有用,不会改变结局。 是以,她一直没有怎么去深究她们的友谊到底是怎样开始变质的,她一直把这一切都怪到了陆湛东身上,怪到了林思佳那为爱痴狂的性子上。 而现在,听林思佳把当年的事一一地说了出来,安宁的心又无端地开始痛了起来,泛起了无声的涟漪。 羼水无声,一如流淌而过,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 .. 193:专业的妾!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一夜醒来,过往全部空白的人,都会像我这样无端地心里对外界充满了警惕,或许就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我的确心思复杂,复杂到很多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解不开,我不敢轻易地去相信人,总觉得会被伤害,觉得人们都在对我充满了敌意,可我又偏偏地渴望着被人接受,所以我习惯了沉默,习惯把自己不想说的,自己觉得不好的,自己觉得无关紧要的,通通都压在心底,不要让自己变成别人的负担,不要让别人不开心,这样就会有人更喜欢你一些。” “你还习惯了为你自己找借口!” 面对林思佳继续的指责,安宁只是在继续地说道:“像你说的诸如什么‘你有一个临死还不忘替你打算的爹’之类的话,甚至比这更难听的,我在陆家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你觉得那个华丽的陆宅是我家,但我觉得我的家是在紫薇路的老房子里,你觉得我嫁了豪门,但我觉得我是嫁进了一个无望的深渊,你以为我没有问陆家借钱?我问了,我跟陆湛东他爸说我的朋友家里出了事,需要三百万,我说你会写字据,三年还清,连同利息一起,我支票都已经拿到手了,可还没出门就撞上了陆湛东他妈,你觉得他妈知道我手里拿着三百万,会任由着吗?” 夏丽华当然不会由着她把陆家的钱给拿走,但也不会明着跟陆震声过意不去,只是以她打牌需要钱为理由,把那张支票给强行‘借’了去,说是暂时的,可却是有借无还。 夏丽华的牌打得再大也不会一天输掉三百万,更何况她打牌一向是精明,精到人家在牌桌上偷牌她都可以发现。 而安宁也不好再去问陆震声借,去的话势必要把之前给的那张支票的去向给说清楚,总不能说是被夏丽华‘借’走去还麻将钱了吧? 那个时候的安宁还在抱着家和万事兴的想法,爱一个人就要爱他所爱的一切,包括他那个并不友善的母亲,即便做不到由衷的爱,可也不能跟他母亲之间太过相处不愉快。 所以,最后,安宁只好去找了房屋中介,去找了自己的导师,去找了夏薇。 “你觉得五十万是我不够尽力,是我在敷衍你,但那个时候,对我来说,里面的三十五万是我的所有,十五万是我的能力所能增加的最大限。” 安宁说完,一阵沉默之后,她听到林思佳嗓音尖锐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再相信你吗?” 安宁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没指望你会相信。” 对一个已经走进极端里的人,还指望着什么呢? “我只是告诉你当时的事实而已,你信还是不信,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林思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说得好听,你都已经强调说是‘事实’了,还说什么信不信的。” “这个‘事实’只是对我而言,如果你偏要钻文字角尖的话,那么我只能说,林思佳,你随意,是,我是心思重,我不坦白,我对你们有所隐瞒,我没能通过你的测验,但至少我没有向你们撒过谎,你说我把陆家的事瞒了你们好几年,很恐怖,可你把你跟陆湛东的事不也瞒了我好几年吗,你不恐怖?就算我是对你有所隐瞒了,但我害过你没有?而你呢,你一边跟我友谊万岁,一边又让你的表哥给我下药,你处心积虑地把我往离婚的路子上赶,好,我真的有一天如你所愿,我跟陆湛东离了,我玩儿不过你们,你智商多高啊,一心多用都还能拿奖学金,我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我的好友会和我的老公就在我的隔壁上床,听到你的尖叫声,我还傻不兮兮地以为你遭到了什么危险袭击,搞了一出闹剧出来,你们太狠了,我不玩了,你爱陆湛东,你怀了他的孩子,这都是你们之间的事,如果以前你觉得我霸占着茅坑不拉屎,可我已经把坑位给让了出来了啊!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要我再把你往坑位上亲自送一送?” 安宁说着,‘呵……’地一笑,“你也说我心思重了,我不简单,我复杂,我承认,所以我怎么可能会干得出来那样的事?我又不是二百五,又不是观世音不是如来佛,我自己都难以被渡,还去渡你们一段?这又不是封建社会,可就算是封建社会,有下堂妻还为自己出轨的前夫亲自张罗把养在外头的妾扶正的荒唐事儿吗?即便是在古言小说里有,也得需要多么奇葩的作者才塑造得出如此奇葩的下堂妻来。” “妾?!”林思佳对这个字格外地咬牙切齿起来。 “搁在古代,不是妾,又是什么?” 林思佳目光一痛,安宁又说道:“至于白瑾瑜的事,我更加没有必要告诉你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不是吗?你说我喜欢看人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但我真不是圣母,真的不喜欢看那场面,那是你和陆湛东以及白瑾瑜之间的事,我已经从这个坑里跳出来,我干什么还要参合进去?” “你敢说你没有等着有一天看我笑话?!你敢说?!” 林思佳说着,想到自己突然得知真相时的打击,顿时对安宁又恨上了几分。 可安宁却只是无关痛痒地笑了笑,带着些恶劣地回道:“我真不敢说,我承认,我是抱有那样的心思,我都说了,我不是圣母,你对我做了那么多事,难道还不允许我对你做那么一点儿事吗?更何况,我做的是什么?我没有设计陷害你吧,只是知情不报而已,而之所以知情不报,请自动参照我刚才说的那一条,我真没有权利和义务知会你这个,另外,其实你再忍一忍,再在我面前装一装好朋友,再过一段时间,我自己理清楚了,我真的就会告诉你关于白瑾瑜的事了。” “你以为我输了吗?”林思佳说着,尖声一笑,“我得不到的,我就算毁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那我提前祝贺你,陆太太,早日母凭子贵,但前提,好好地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你自己的命。”安宁道。 她说这句话时本来没有其他的意思,最多就是讥讽而已,但听在林思佳的耳朵里…… “你在威胁我?” “你爱陆湛东,就当所有人都爱陆湛东,你狠毒,就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狠毒?” 说完,安宁手按着门把,顿了顿,又道:“我希望设计图纸事件是最后一次,林思佳,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儿德吧,别让他以后长大了,以有你这样的母亲为耻,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恨不得自己从未被你生下来过。” “你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吗?告诉你,没有!抄袭的帽子你要扣一辈子,你以为江厉川会娶你?你以为江厉川真的爱你?他就算肯给你花钱,也不过你卖肉卖来的,他不过是玩玩儿你而已,就算你床上技术好,他一时着迷要娶你,你以为江家容纳得下你一个离婚的女人?哈哈,你说我是妾,我至少有翻身的机会,可你呢,你不但当了你最厌恶的妾,还要一当就是一辈子!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安宁顿时觉得……真是聒噪。 “你真是专业的妾,翻身?是你们妾室之间的专业用语吗?” 安宁说着,手往脖子里一伸,任由林思佳继续咆哮,她兀自地背对着解着脖子上的白金链子,把链子底下坠着的结婚钻戒给取了下来带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然后回头一扬,打断林思佳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以后请叫我江太太。” 妇产科714病房里,门打开的一瞬,爆发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声音,廊道里经往的护士皆相地看了过来。 都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嗯,高调做事的感觉……很不错。 下行的电梯门合上的一瞬,安宁微微地扬了扬唇。 而一旁,刚刚上行停在七楼的电梯叮了一声后,有两个一眼看去就十分出众的女人从人流中走了出来,直奔着七楼服务台而去,其中一个身高略低,直发披肩,颇有气质的女人细声细气地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林思佳林小姐住在哪一个病房?” 护士回答之后,女人笑了笑,道了声谢。 “瑾瑜姐,你千万别心软,对这样的女人,你越是心软,她就越是得寸进尺,好不容易你跟东子要修成正果了,这枚钉子一定要趁早拔去,要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你也不要觉得过分,东子早就不要这个女人了,她怎么样,东子根本就不在意,而她说到底,只不过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才可以嚣张到现在的。” 那个提着果篮,紧跟其后的高挑女人再三地叮嘱道。 她们,一个正是白瑾瑜,另一个则是结束了商演回到桐城没多久的唐诗诗。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再说,不是有你跟着在吗?”白瑾瑜道。 “我怎么能放得下心,就算我跟着,我都还在担心着。”唐诗诗没好气地回道。 白瑾瑜无奈地笑了笑,“你快成老妈子了。” “也不知道是为了谁?”唐诗诗幽怨地说完,目光又落在白瑾瑜手里的那一捧香水百合上,“真想给她送一捧白桔花!” “诗诗!”白瑾瑜当即警告地看了一眼过去。 唐诗诗立即噤声,回道:“哎呀,知道,知道。” .. 194:再看就让你怀孕! 临近中秋佳节,商场已经在开始为活动预热,led大屏幕上不断地滚动着全馆满1000送200中秋专用购物卡之类的各色活动,即便这样的阴雨天气,仍旧吸引着人们络绎不绝。 安宁就这样坐在车子里,隔着车窗一路观看了近半个小时。 看那些往商场里滚涌的人是如何的前仆后继,尤其是女人。 看到‘打折’两个字,女人会比男人更加容易分泌肾上腺素。 安宁也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但此时此刻,前方发生了一起车祸,三车道顿时变成了一车道,堵得跟一锅粥一样,交警还没有出现,而安宁已经饥肠辘辘,车上储备的零食明显不能满足。 早餐明明吃了很多,去见林思佳那种脑袋被驴给踢了的人,不多储备一些能量怎么可以? 但事实证明,她显然没有把能量储备够,且也已经是饭点了,长龙已经排起,岂容得人轻易退出?下车吃饭更不现实。 更何况……她还急着赶回医院去找自己的手机。 被林思佳把花瓶一砸,又是一阵言语交锋之后,安宁当时早就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随手搁在窗台上,直到开了一半,才突然想起来,车子立即掉头,本来可以在午饭时赶到,但却在这里遭遇了大堵。 近半个小时后,道路交通开始逐步恢复。刚开到路口时,就看到一个目光坚定的女人突然抱着一个孩子冲了出来拦在她的车前。 安宁一开始给吓住了,可是在看到女人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时,她思绪停顿了三秒,然后立即降下车窗,“上来!” 女人报了一个地名,然后对安宁说了声,“谢谢。” 安宁回了句,“不用谢,我刚好也要去这家医院。” 女人是一副为生活饱经挫折的模样。很瘦,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外套,衬着脸色愈发的苍白,皮肤略微粗糙,微湿的发丝末端干枯发黄,嘴唇上起了皮,还不到冬天,她的双手已经红肿并有细微的裂纹。 安宁微微地叹了叹,把车子里的暖气又开得大了些。 透过后视镜,安宁看了看女人怀里那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 女孩十分的瘦弱,像一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女人的怀抱里,呼吸断断续续地,一直在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在,妈妈在,萌萌不怕,不怕啊!马上就到医院了。”女人一边抚摸着女孩的额头,一边不停地这样回应着她。 可是,女孩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不停地在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妈妈。 安宁看到女人抬手抹了抹眼角,于是忍不住地说了句,“还有五分钟就到了,放心。” 说完,她全神贯注地又超了一辆车子。 女人抬起头来,眼眶发红,神情极其的悲恸,却还维持着礼貌,对安宁说道:“谢谢您,小姐,您真是个好人。” 对于这样的夸赞安宁有些不适应,“没有什么,我也是顺路而已。” 女人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抚着女孩的额头,模仿着孩子般的语气,说道:“萌萌,我们遇到的是天使阿姨哦!” 安宁笑了笑,被夸得心情也好了一些。 五分钟后,准时抵达医院。 把孩子放在护士推过来的床上,安宁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女人在对其中一个护士说道:“孩子得的是aa。” 护士皱了一下眉头,“什么?” “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有,孩子的血型是rh阴型。” 登时,护士脸色一沉,立即对身旁的同事说道:“什么?!快去找血液科的聂大夫,这里有一个血型为熊猫血的aa急诊患者!” …… 很快的,一行人推着床进了电梯。 安宁彼时还不知道因为这对母女,自己的人生中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波。 她只是在想着……再生障碍性贫血?虽然不知道这个病具体是什么,但看这阵仗也知道严重性,再想到女人自始至终都在上扬着的唇角,不免有些感概时突然肩头被猛地一拍。 “大嫂!” 安宁捧着自己被吓得还在发着颤的心肝儿,看着突然出现的周律。 “总算找到你了!你干嘛去了?医院没人,公司没人,打你手机半天都没有人接!” 周律的神情不同于平时的吊儿郎当,眉目间有着难得的肃然。 安宁刚开口说了一个‘我’字,周律就已经不耐烦地把手里的电话递给她道:“你自己跟他说吧!” 安宁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江厉川的电话。 或许是受周律的影响,安宁突然有些忐忑起来,好像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接过电话时,心里发着虚地‘喂’了一声,然后,电话里一阵安静,安静之中可以隐约地听到呼哧呼哧的出气儿声。 安宁脑子里突然呈现出某个人平时不威自怒的样子,她似乎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在悬着两把剑了,随时都有砸下来的趋势。 于是,她立即道:“我手机落在林思佳的病房了。” “拿到没?”电话那边,江厉川终于出声。 “还没,刚到医院。” “把电话给周律。” 安宁照办,只见周律接了电话没多久,就接连说了几个‘是’、‘好’。 安宁登时有一种好像是犯人等待宣判的感觉。 周律再把电话递过来时,江厉川说了句,“要不手机让周律去帮你拿,你在楼下等着,要不周律跟你一起去拿,二选一。” “我自己可以去拿!”安宁回道。 “哦……”江厉川拖了老长一声,就当安宁以为他已经妥协时,他突然又道:“不选的话那么默认第一条。”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安宁刚说着,突然就被江厉川打断道:“十五分钟,我要见到你。” 听听他这话里不容抗拒的语气,十五分钟? 怎么可能? 从这里开车到公司怎么都要三十分钟,他当这是开飞机吗? 安宁立即道:“江厉川,你不要这么独/裁……” 事实证明,他就是有这么独/裁。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 听着‘嘟嘟嘟’的断线声,安宁额头的三条黑线抽了抽,“江、厉、川!” “哪个病房?”周律在问道。 “拿个手机而已,我自己可以去,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 虽然是拿个手机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非要坚持自己去拿的必要,但被江厉川一搅合以后,安宁一下子变得异常坚定了。 周律看了一眼过去,然后说了句,“问护士应该知道吧,那女的是姓林吧,叫什么名字来着?” 说着,周律眉头一皱,“该死!” 他没记住那个女人的名字! 而就在周律烦躁间,安宁看着一旁经过的人面露出的惊惧,只好无奈地对周律道:“收收你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要杀人呢!” 本来就长得不像一个好人,又把脸给紧板着的话,就更加不像是一个好人了。 “老子就是想杀人了。”周律说完,恰好有一个年轻女孩经过,正斜眼偷瞥着他,当即,周律龇牙咧嘴,表情极其凶狠地瞪了过去,“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让你怀孕!” 安宁愣了愣,周律这句话说得……真是…… 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吓得眼珠子一睁,浑圆浑圆的,尖叫了一声撒着丫子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流氓!” 四周目光顿时积聚而来,周律不以为意地“嘁!”了一声后,对着人群一个一个地瞪了回去。 安宁微微地抚了抚额,然后冲着他身后的某个地方看去,惊讶万分地喊了一声,“咦?妙妙?” 周律的脑子里‘铮’地一声作响,身体绷得僵直,面部表情极其地不自然。 天知道,他家老大每次打电话来吩咐事情时都特么的忒及时。 这回又是他跟妙妙的‘关键时刻’,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甘柴猎火一点就着,心说做完了再去办事,可电话里就传来他家老大冰冷的嗓音――‘立刻,马上!’ 为此,他不得不草草结束,而这一结束本没什么,只是妙妙生气了而已,她没有胆子去找江厉川,只是爪子在他后背猛抓了几下,又一脚把他给踹下了床,骑在他身上一阵捶打,跟发了疯一样。 …… 到现在,周律都还觉得自己后背上在隐隐地作着痛,妙妙那个疯婆娘的指甲盖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喂了毒的。 思绪停顿三秒后,周律有些怨愤地回了头,可是,他看了又看,怎么都没有发现身后有妙妙那个疯婆娘的影子。 “你看错了吧,那个疯婆娘在……” 周律刚说着,一个回头,眼前的人已经不在,一个目光快速扫视,只见上行的电梯门快要闭合间,安宁正在冲他微笑地挥了挥手。 当即,周律低低地咒了一声,“靠!” ***** .. 195:身体里有什么在流失 “交给你?”唐诗诗的修长五指跟捏扑克牌一样捏了一把扇形排列的6寸大小照片,“可以啊!” 说完,扬手用力一甩,十分潇洒。 顿时一张张照片如雪花一般地漫画飞舞起来。 林思佳早在看到这些照片时就已经慌了神,一见照片飞的到处都是,立即开始拾捡了起来。 这不单单是一张张照片,还是……她那不堪的过去!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不去回忆,不去触及,可现在,却被人突然都给翻了出来。 此时此刻,林思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它们全部都给捡起来,撕了,烧了,毁了,就不会有人再知道了。 可是…… 看着林思佳立即弯着身子在地上捡的模样,唐诗诗冷笑一声,而一旁白瑾瑜扯了扯她,一脸同情,轻声地说了句,“诗诗,别这样。” 白瑾瑜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唐诗诗那好事的性子就又上了来。 “对这种女人不能手软!”唐诗诗说着,朝一侧的楼梯口走过去,漂亮的镶钻高跟鞋一脚踩在林思佳正在捡着的一张照片上,一米七的身高微微弯着腰,描画精致的眼线轻轻地扬了扬,犀利,冰冷。 “实话告诉你,像这样的照片,多的是,淘宝冲洗照片的中秋做活动,三毛钱洗一张,量大从优,每张我都洗了这么厚一沓。”唐诗诗说着,指尖比了一个厚度,大约有七八厘米的样子。 林思佳登时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站起身来,目光阴鸷地瞪着唐诗诗,“把底片交出来!” 唐诗诗尖俏的下巴一扬,“可以,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滚出桐城市,在陆湛东面前彻底消失,你只要做得到,我保证一定不会把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亲,恭喜你,论坛上的下一个红人就是你了!” 林思佳眸子眯了眯,看了看咄咄逼人的唐诗诗,再看看一直沉默着的白瑾瑜,“皇帝不急太监急,怎么,你也跟陆湛东睡过?” 唐诗诗当即变了脸色,指着林思佳道:“你他妈的再乱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林思佳嗤然一笑,“恼羞成怒了啊,看来你们的友谊还真是非同一般的深厚。” 唐诗诗眼珠子一瞪,刚要迈动步子,就被白瑾瑜轻轻一拉。 “林小姐,请先冷静一下,诗诗脾气急,说的话不怎么好听,我代她向你道个歉。”白瑾瑜一说完,唐诗诗立即不满地喊了一声,“瑾瑜姐!” 白瑾瑜回头冲唐诗诗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又回头继续地对林思佳说道:“但不可否认,这些照片都是事实。” 林思佳当即目光一沉,打从这个姓白的女人走进病房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那个姓唐的女的在张扬跋扈唧唧歪歪着,姓白的鲜少吭声,但每次开口都十分的是时候,令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在老谋深算。 “我也说过,我们今天是来和你商量解决问题的,如你那天所见,东子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们迟早要成为夫妻,你再怎么纠缠下去,也只会令他,令我,感到困扰而已。” “所以你就找人查我!”林思佳咬牙切齿地道。 “你的这些破烂事儿还用查吗?”唐诗诗回了一句。 “诗诗!”白瑾瑜低斥了一声后,冲林思佳说道,“我的初衷只是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东子以后的生活,仅此而已,相信林小姐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能够拎得清楚分量,一百万,已经是我的底限。” 白瑾瑜说完微微一笑,端庄而美丽。 看着这熟悉的表情,林思佳心里的刺扎得更深了,这是她曾经对着镜子模仿过多少次的表情啊! “恒盛的总裁夫人可不止一百万吧!”林思佳回道。 白瑾瑜目光一厉,还没发作,就有人替她先开了火。 “你做梦!”唐诗诗又忍不住了。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唐诗诗说着,十分鄙夷地扫了林思佳一眼,又说道:“说白了,你不过是瑾瑜姐不在国内的时间里陆湛东找的一个替身而已,现在原版回来了,假冒威胁的自然该滚蛋,长得再怎么像,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真不了!” 当心里还在淌着血的创口就这样被人赤luo裸地揭开曝光出来时,林思佳眉头皱得更紧了,大脑里的所有神经几乎都在这一瞬间被拉扯了起来。 她一直不要去想,不敢去想,可是…… 想到初见时他眼里的复杂,想到欢爱时他眼里的痛苦,想到他每次似乎要把她的身子给狠狠捣碎的力度,想到他每次的冷嘲热讽,想到他在雪地里时不断地拍打着她的脸喊着让她不要死,如果她死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 从恨不得杀死一个人,再到爱上一个人,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她以为自己遭遇的是一场伟大的爱情,并为之做好了奋不顾身,不择手段,哪怕伤害他人的准备,但却不想,原来,只是……替身?! 这两个字就犹如两把钢刀一样,深深地扎在了林思佳的心口上。 嫉妒,如海一般深,如火一般热的嫉妒,在吞噬着,灼烧着林思佳的大脑细胞。 看着姓白的女人那张美丽的脸孔,林思佳蓕钼的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毁了她! 于是,林思佳感受了一下自己追出来讨要照片时顺手从桌上摸走的水果刀,它一直被她藏在自己左手衣袖子里,夹在内衣和薄毛衣之间,又被宽大的住院服袖子所遮挡着。 这是她做的最坏的打算,如果她们不把照片交出来,大不了同归于尽。 陆湛东彻底地要跟她一刀两断,她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安宁,却不想……原来还有一个藏在最深处,一冒出水面就迎头给了她几乎是最致命的一击,在看到那一张脸的一瞬,她失去了继续自欺欺人的借口。 而现在,唐诗诗和白瑾瑜一个明一个暗的夹击之下,林思佳步步后退,退无可退,偏偏唐诗诗又说了一句,“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说白了,不过就是图个钱而已,一堆男人里哪个最有钱就大着肚子去赖哪个,变不了凤凰也还可以诈一笔钱出来把自己包装成一只伪劣的凤凰,好去勾引下一个新目标。” ‘伪劣’这两个字让林思佳脑子里的念头变得更加疯狂了,她猛地从衣袖子把水果刀给抽了出来,甩掉套子,刀尖亮得发寒,一如她眼里的目光。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 唐诗诗最先反应过来。 林思佳没有言语,只是抬手一扬。 眼见刀子就要朝自己的脸上划过来,白瑾瑜吓得尖叫了一声,连连地后退。 拐角处,安宁听出不对劲,立即冲了出来,只见林思佳正神情狰狞地手捏着一把水果刀跟一个身材高瘦的女人争执起来。 一把刀子被四只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谁也不肯让谁。 “瑾瑜姐!快报警!” 高瘦的女人一边压制着林思佳,一边冲白瑾瑜说道。 然而,白瑾瑜掏出手机却稍稍地迟疑了一下,她看着林思佳距离台阶只差三步的距离。 登时,白瑾瑜眼底闪过一道阴厉。 “住手!” 一道喝斥声响起,白瑾瑜看着突然冲过来帮着林思佳的安宁,秀眉一皱。 看着安宁拉着唐诗诗的手腕,林思佳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 而不要说林思佳不理解,就连安宁自己其实都不大清楚的。她只知道看到林思佳不敌对方的时候,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过去保护她,这似乎是一种本能,可悲的本能,即便再那样被背叛,被伤害过后。 安宁只能心里一边苦笑着,一边竭尽全力地要把那把刀子夺走。 不管是林思佳伤了别人,还是被别人所伤,结果都对林思佳不利。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把刀子放下!”安宁一边抢着刀子,一边试图劝说她们松手。 唐诗诗只听说过安宁,却并没有见过,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就是。 “你让她先放!”唐诗诗说道。 “做梦!”林思佳回道。 三个人抢起了同一把刀子,安宁一个人在平衡着两个人的力量,很快就开始吃力起来,而这时林思佳的体力也到了一个度,她自从怀孕之后一直备受头疼的折磨,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过是一股疯劲儿在撑着而已。 唐诗诗无疑是最大的赢家,一感到有两股力气在松懈了,她立即猛地一用力将刀子拔了过去,但与此同时,一瞬间,由于惯性作用,唐诗诗朝后连退了四步后,一脚踩空,身子向后倾倒的一瞬,反射性地唐诗诗伸手朝前一抓。 在唐诗诗的前方站着的林思佳立即要朝后退,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退,突然感到背后被猛地推了一把,她身子不受控制地跟着向前一倾,被唐诗诗抓住的同时,不受控制地栽下了楼梯。 两道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疼痛传来的一瞬,林思佳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正在不断地流失着,失去知觉前,她脑子里锁住的最后画面是所站立的位置距离楼梯最近的安宁,以及安宁伸出来的那一只手! 于是,林思佳就以为背后推了自己一下的人是…… ——安、宁! 林思佳用尽所有力气将这两个字深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安宁则怔忪地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伸出去要抓住林思佳,却始终迟了一步,抓了一个空的五指,再看看倒在地上的林思佳裤子上渗出来的鲜红,一下子,安宁的脑子懵了,立即转身在走廊上大声地喊起了医生护士。 而楼梯口旁的木门处,白瑾瑜看着头撞在墙上立即昏过去的唐诗诗以及裤子上已经染血的林思佳,眼底闪过一丝阴森的得意,她勾着唇角轻轻地笑了笑。 .. 196:当江太太也不错 医院里,安宁的脑子一直在把那一瞬间发生的事不断地慢镜头回放着。 刀子被唐诗诗猛地抢了过去,安宁自己也由于惯性作用差点朝前扑倒,但好在她及时地后退了几步缓冲了一下,刚稳住自己的阵脚突然就听到唐诗诗叫了一声,待安宁抬眼去看时,只见唐诗诗已经栽了下去,而林思佳身形一晃,朝前一栽。 立即,安宁就要伸手去拽住林思佳,可是,指尖却只来得及碰到林思佳的衣服,伸手一抓,一阵空。 与此同时,两道尖锐的惊叫声响起。 唐诗诗滚落楼梯一头撞在墙上,昏厥了过去。 林思佳虽然没有撞到墙,只是撞上了唐诗诗,但对于一个孕妇来说,从二十几节楼梯上滚下去,不会一点儿没事。 想到林思佳天蓝色的住院服上触目惊心的血,安宁总觉得一个眨眼间,那一切都还在眼前,为此,她开始连眨眼都觉得害怕起来。 而就在安宁开始不自觉的双臂又将自己环得紧了些时,那揽在肩头的长臂也跟着朝里收了收,肩头被轻拍了几下,她听到江厉川在说道:“少胡思乱想,这是你管不了的事,交给医生!” “医生可以保证她没有事?” “你想听实话?” 安宁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她不想听实话,因为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实话并不会令人接受,毕竟,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有事? “尽人事,听天命。”江厉川又说了这么一句。 话虽这么说,可安宁脑子里一直在忍不住去想的是…… “我觉得很难以相信,就差那么一点儿,我怎么没有抓住她。” “即便让你抓住又如何,你可以保证你一定不被她拽下去,跌倒,或者你们一起跌倒?”江厉川说着,神情里染上了一抹肃然,盯着她,继续道:“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于我而言,此时此刻,我都在庆幸着你没有抓住她。” “当时没想那么多。”安宁说着,眼睫毛轻轻地低垂了下来,“林思佳肯定会更加恨我了,她最后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诅咒着什么一样,她在怪我没有及时抓住她。” “别想太多。”江厉川说完,目光不经意朝她左手无名指上一扫,而后执起她的左手,问道:“怎么戴上了?” 安宁看了看自己手上一直忘记摘下的戒指,实话实说地回道:“被林思佳给刺激的了。” 江厉川神情里微微露出了一些不满,“哦,那赶紧取下来,才离婚没多久又戴新结婚戒指,不好,要为姓陆的,姓白的面子考虑。” 这是她当初对他说过的话,这会儿他倒是置气地都还给了她。 安宁微微一笑,“戴都戴上了,取什么取呢?” 江厉川眼珠子朝下扫了扫她唇角的笑意,“能戴怎么就不能取了?” 这是要杠上了的节奏吗? “挂哪里呢?当时从脖子上取的时候一时情急,把链子给弄断了。”安宁这样回道。 然而,江厉川却又道:“再去买一条。” 安宁眼珠子抬了抬,扫了眼过去,“土豪!我就喜欢那一条,不行?我突然觉得当江太太也不错,顾及那么多人面子,偶尔也要顾及一下江叔叔的那张青春不再的老脸,不行?” “老?” 江厉川已然目光森森,但安宁却无所畏惧,因为……没杀气,他只是纸老虎,做做样子而已。 “嗯,是啊,都奔四的人了,不老?这皱纹褶子,这皮糙得,跟月球表面一样了,还有这厚度,赛城墙了。” 安宁一番评论将江厉川给黑完之后,又在他那狰狞的目光盯看下,下了一个结论道:“我突然觉得我好伟大,我拯救了一个奔四的孤寡老头!” 前一刻还是‘江叔叔’,下一刻就变成了‘老头’。 江厉川显然适应不过来,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一捏,趁着她正得意万分时,捏住她的脸皮子,再一扯,一扭。 安宁顿时疼得开始一边嗷着一边挣扎起来。 江厉川却阴阴地一笑,不但如此,犹未满足般,他还趁机一下子咬住了她那精致的小耳垂! 随着他舌尖的微微一触,热气喷在耳根子上时,安宁心里当即只有两个字——尼玛! 她敢用命担保,他绝对是故意的! 可偏偏她又一时之间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耳垂和耳根子都十分敏感呢,平时他凑过来说悄悄话时,被气息扫过,她都会觉得又麻又痒,也因此,这一招,他用来威逼利诱她时总是屡试不爽。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安宁终于忍受不住,最后还是连连地一口一个‘我错了’,才博得江男神大发‘善心’,松了手,松了口。 而她不过是才恨了很眼,还没有来得及对他使出一招‘回马枪’,他就指尖一曲,坚硬的关节在她的额头上猛地一敲。 “白眼狼!” “有仇不报是傻子!”尤其是跟他的仇。 “报不了还非要报,连傻子都不如。” 安宁当即杏眼一瞪,“谁说我报不了!” “我说的。”江厉川一副坦率的样子回答道。 “你、、、、、、”安宁才炸毛地要伸手去敲爆他的脑袋,结果就被他拦在半空中把手腕一抓,抓住就算,嘴巴里还跟训马一样地叫了一声。 安宁当即脸都绿了,偏偏江厉川跟没发蓕钼觉一般地还说了句,“怎么跟马一样,动不动就撂蹶子呢?” 听听他这指责、抱怨的口吻…… “你才是马!你全家都是马!” 她说得很有气势,但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这算什么呢? “是啊,所以我这头千里马被你这个伯乐给捡着了。” 安宁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某人那灿笑着丝毫不知道廉耻为何物的样子,然后竖起一根中指。 当即,江厉川脸色一变。 安宁这下乐呵了,而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噗嗤’一阵笑声。 江厉川目光一厉,接着,门外周律笑抽了一样地推开门道:“抱歉,老大,实在忍不住了。” 说完,又是一阵笑。 这哪里有丝毫觉得‘抱歉’的意思? “笑仔细点儿。” 江厉川不冷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周律立即唇角一滞。 “让你去叫个医生,你叫到太平洋去了?” “医生早就来了,只不过我看似乎您跟大嫂正忙,我们……有些不方便进来。” 谁信? 是真不方便,还是想要看戏? 不管是哪一种,江厉川一记冰冷的眼刀砍过去,“人呢?” 周律当即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大这眼神是表示……现在暂时不算,留着慢慢再算? 见周律没有反应,江厉川轻轻地又说了一句,“喜欢听我说第二遍么?” 周律立即摇头,当然不喜欢。 于是…… “聂大夫,别憋着笑了。” 江厉川一听‘聂大夫’这三个字,俊眉一下子拧了起来,“让你找妇产科大夫,你把聂亦……” 门口处,一道窈窕的身影赫然出现。 江厉川话音陡然顿住。 “聂亦今天接了一个aa的急诊,早已经累趴了,你要是来早一点儿,他见到你一定会欣喜若狂。” 聂惟真说着,顿了顿,唇角一勾,“今天的aa患者刚好是rh阴型血,你要是在,就是一个活血库。” 当即,江厉川面色一沉。 “那个aa患者是一个小女孩吧?”一旁,安宁忍不住道。 “你知道?”聂惟真奇道。 “刚好遇上,就顺了她们一程来医院,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不太好,暂时没有事,以后难说。”聂惟真说着,目光上下地将安宁扫了又扫。 安宁顿时觉得像是有一把手术刀子在自己身上比划来比划去的。 “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聂惟真道。 安宁心想,八成她是看过论坛上那帖子吧!里面的照片可是把她的脸拍得很清楚。 可是,聂惟真却道:“一定是以前在哪里见过,我的记忆力很好的,尤其是认人。” 江厉川当即眼底闪过一道不被察觉的厉光。 看聂惟真那跟自己过不去的纠结样,安宁回道:“我大众长相吧!” 然而聂惟真却摇了摇头,“不是……” “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认亲戚的?”江厉川终于出声道。 聂惟真一听这话,就乐呵了,“认亲戚,怎么了?” 说完,聂惟真冲着安宁伸出手道:“你好,聂惟真。” “安宁。” “安妹妹。”聂惟真说着,就拉着安宁往一旁诊疗室里走着,一边拉着诊疗室的门,一边对安宁说道:“咱们自家人,你对江六有什么想了解的,我虽然具体知道得不是那么多,但好歹也听过一些。” 说完,聂惟真冲着安宁俏皮一笑。 安宁瞅了瞅江厉川那秒沉的脸色,门关上前,聂惟真冲外面又说了句,“妇科检查,男士自觉一些。” 而后,门一反锁,聂惟真笑了笑,对安宁说了句,“没看出来江六还有贴心的时候,你也够配合的。” 安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其实当江厉川突然说到戒指时,她就知道他是在刻意地转移话题,帮她分散注意力,以免继续多想。 但这也只是一开始而已,后来…… “我还真一时忘记了。” “不开心的事忘记了最好。” .. 197: 两只熊猫中的熊猫 vip120 说是妇科检查,其实也就是常规产检问询,测一测血压,听听胎心之类。 安宁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她并没有摔倒,只是看到林思佳滚落楼梯下时心脏受了些刺激,跳得格外地快,而经由江厉川那么一岔之后,早已经恢复平时节奏了。 而聂惟真也说,“放心,没事。” “看,我说吧!”安宁立即对江厉川说了句。 但聂惟真忽而又道:“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开张单子给你,去三楼抽一个血。” 江厉川的眉头登时一蹙,安宁扬起了的唇角也滞了一滞。 “这是例行的检查。” 安宁听着一头雾水,正不甚理解时,聂惟真又道:“江六是rh阴性ab型血,熊猫中的熊猫,而你,你不是不确定自己的血型吗?提早检查,防止溶血。” “溶血?!”安宁无比地惊讶道。 这突然提醒安宁了,据她所知,夏薇当初怀孕时就吃了不少的药,结果到生的前一个月,孩子的血型还在变,虽然最后孩子还是生了下来,但身体一直不好,抵抗力很弱,经常生病。 想到这里,安宁不觉地低咒了一声,“该死!我居然忘记这个了!” 而相对安宁,江厉川却显得格外的冷静,“如果熊猫中的熊猫遇到另一只同样罕有的熊猫呢?” 聂惟真愣了愣,“那就没问题,但是……” 聂惟真看着安宁,又看了看江厉川,“她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 “是啊!你知道?”安宁也好奇起来了。 江厉川只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回道:“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说的,还有这眼神暧昧的,以及他故意舌尖轻舔着唇角的贱样,安宁心里当即就冒出了两个字,流氓! 聂惟真在轻咳了几声后说道:“还是去检查一下。” 安宁点了点头,“好。” 被江厉川那一说之后,她更加想要检查一下自己的血型了,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 “这种血型加上今天的aa患者,我迄今为止我只遇到过三个人,要是你血型跟江六一样的话,那太好了!聂亦一定很高兴。”聂惟真道。 然而,江厉川却一道冷光瞥过去,说道:“没门。” 聂惟真一愣,“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那也没门。” “身为熊猫血们,应该团结起来才是,为血库多多做贡献,再说了,现在你是没遇到,指不定有一天你遇到事儿了,没合适的血救你,有得你哭的。” 江厉川长手将安宁一扯,“谢谢关心,我有活血库。” 安宁顿时给了他一肘子,“喂!” “安宁总不能一直在你身边吧!”聂惟真还在试图劝说着。 但江厉川态度十分坚决,回了一个字,“等。” 聂惟真当即无语,对安宁说道:“你怎么忍受得了他的!” “我也很想知道。”安宁说道。 聂惟真无奈地摆了摆手道:“本来还想说刚好聂亦接了个aa患者,你们血型又一样,要不去检查检查,做做好事的,但看你这样子……” “你觉得有可能?”江厉川挑眉反问了一句。 聂惟真一脸嫌恶地道:“所以我不说了。” “给你一个由衷的建议,对于一个木头来说,怎么投其所好都白费,干脆一针打下去把他放倒,为所欲为完了再说其他。” 江厉川一说完,聂惟真顿时瞠目结舌了,红着脸笑了笑,然后一巴掌拍在江厉川肩头上,说道:“难怪聂亦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肚子坏水,这主意真的管用?” “关键取决于你用什么药,药量多少。” 聂惟真来了劲儿,拉着江厉川很是说上了一阵,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安宁只觉得——那个叫聂亦的男人真可怜,聂惟真不愧是新时代的猛女。 而离开聂惟真办公室没多久后,江厉川忽然来了一句,“聂亦是聂惟真她哥。” 安宁一下子被惊悚了。 江厉川却十分淡定地又道:“但聂惟真是聂院长领养的。” 安宁这下没立即做出什么表情,只是看着江厉川,“很好玩儿是不?” 江厉川撇了撇嘴角,道:“你表情变化幅度再大些,会更好玩。” 看着江厉川那一副贱着欠抽的样子,安宁回道:“我心情已经好多了,不用故意逗我了,林思佳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被恨多了,也不差这么点儿,习惯成自然。” 安宁说完,在江厉川的盯看之下,很是潇洒地笑了笑,像他证明着自己的确是已经好多了。 “那很好,不过……我真没想故意逗你。”江厉川道。 一听这话,安宁当即回道:“难道是我在自作多情不成?” <蓕钼br>看着她杏眼怒瞪的样子,江厉川呵呵一笑,“你要愿意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安宁当即额头冒出黑线来,刮了他一眼,然后兀自大步地朝前走着,像是能离他有多远就走多远的样子,而江厉川偏就不如她的愿,长腿几步地就跟了上去。 电梯里,她走得喘了,他却还一脸惬意,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小短腿还是不要太勉强的好。” 安宁当即挥舞起自己的爪子来,但江厉川却一边闪躲,一边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时间,气氛十分愉快,直到叮的一声,提示到了五楼,安宁扬起的唇角倏地就沉了下去。 五楼,是手术室。 电梯门一开,就听到一阵啜泣声,似是白瑾瑜,正在对谁一口一声地说着对不起。 而先下楼来等候消息的周律走过来对安宁说道:“人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孩子……” 安宁顿时明了。林思佳留了那么多的血怎么会没事呢,但安宁心里还是抱有着希望,希望都没事。 “另外,陆家人也来了。”周律又道。 安宁立即抬头往一侧的家属休息室里看去,透过玻璃,只见里面白瑾瑜正捂着脸坐在那里哭得十分伤心的样子,夏丽华母女一脸愤愤的样子,陆湛东只是拧着眉头,而角落里还站立着一道身影,是蒋方周,他正在抽着烟。 而就当安宁要收回目光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抬眼一看,是陆蔓蔓正在指过来,而顺着陆蔓蔓这一指,一时间,休息室里几道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尤其是夏丽华,像是要把人给碎尸万段一样。 该来的,只是早和晚的问题而已。 安宁想着,刚要挪动步子,突然肩头就落下一只有力的手掌。 她以为江厉川是要阻止自己走进去,然而……他的神情却好似是在说——有我陪你。 安宁微微地笑了笑,抬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谢谢。” “youarewele!” 这一瞬间,安宁忽然觉得,此生还有何求呢? 美好的时刻,仅仅是你需要时,刚好有那么一只手伸了过来。 休息室里,当安宁出现的一瞬,陆蔓蔓就率先地踩着高跟鞋地走了过来,而看她那气势,看来是要大吼一嗓子的,但当看到紧跟着安宁出现的江厉川时,突然就变成了…… “你……你还好意思来!” 一字重复,再加上声调的骤低,一下子感觉像是在心虚质问一样。 安宁懒得搭理陆蔓蔓,只是望着不远处的陆湛东,说了一句,“抱歉,我没能及时抓住她。” “你是没及时抓住,还是没能及时再推一把过去!”夏丽华立即道。 安宁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人再怎么不讲道理也该有一个限度。” “我不讲道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丽华回道。 而相对于夏丽华的‘含蓄’,陆蔓蔓倒十分直白地指着安宁的眉心骨说了句,“你别以为你干的事没人知道,要不是你背后推了一把,会这样吗?人心狠到你这种程度,真是可怕!连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哈……”安宁终于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捏造是非能到你这种程度也是一件可怕的事,我刚才说抱歉,只是在抱歉当时没有及时拉住林思佳而已。” “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夏丽华盯着安宁一字一句地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不知道现在是身置何处了。”江厉川终于出声道。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已,夏丽华登时脸色一沉,而江厉川只是勾起唇角笑了笑,登时,夏丽华神情闪烁了一下,紧抿起了唇角。 “搞的好像当时您就在现场一样。”安宁说道。 “我妈是不在,但是……”陆蔓蔓说着,立即扯了一把坐在椅子上的白瑾瑜,说道:“瑾瑜姐,你把真相说出来,看看某些人还有没有脸继续站在这里。” 白瑾瑜却看了看周围,推脱起来道:“让我说什么啊!算了。” “瑾瑜姐,你必须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陆蔓蔓十分坚定地道。 “这……”白瑾瑜说着,抬起头来,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安宁。 安宁立即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白瑾瑜这样看着她做什么?! .. 198: 无声地成为被告 而就在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过来时,白瑾瑜却突然眼帘一垂,低低地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没看见什么。” “瑾瑜姐!你在怕什么啊!”陆蔓蔓喊道。 就连夏丽华都在说,“瑾瑜,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可是……”白瑾瑜说着,眼帘动了动,朝安宁又扫了一扫。 安宁脸色一沉,白瑾瑜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好像真是她背后推了林思佳一把,然后白瑾瑜目睹了这一切,但又不敢当众说出来,在害怕会遭到她报复一样。 安宁知道这种沉默在令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些什么,尽管不会有多大的用。 然而,就在她刚要开口时…… “相信的人自然会相信,不相信的人怎么说都没有用,这话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不过……”江厉川说着,头轻轻一斜,眼角弯弯,一个微笑,“我刚好属于前者。” 先前被那种诡异的气氛所产生的压抑瞬间消失不见了,安宁回以一个微笑,然后看着夏丽华一行人,神情陡然一厉,目光清冷非常,“尽管这样,我还是得说一下,你们爱信不信,我行得端,坐得直,更何况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白瑾瑜低垂的眼帘下登时涌上了一抹阴森,没有立即开口,直到肩膀被陆蔓蔓给猛地推了一下。 “瑾瑜姐!她都这样说了,你还在替她掩饰些什么?!” “可是……”白瑾瑜说着,抬头望了望一直沉默着的陆湛东,似是在征求着他的意见一样。 然而,陆湛东只是目光随意地放在这屋子里的某一处,并未给予任何回应。 一旁,陆蔓蔓和夏丽华见状皆是脸色一沉。 安宁想到了过往自己在陆家经历的每一次这样的类似情景,然后心里麻木地飘起了一句话…… ――没有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而与此同时,白瑾瑜也在想着这句话,她在心底轻轻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一致地非要她说不可,那么……安宁,对不起了呀! “当时……”当白瑾瑜抬起头的一瞬,纠结,痛苦,懊悔……深锁在眉宇间,甚至随着眼皮子轻轻一个眨动,晶莹的泪珠就一个接一个地滚落了下来,而嗓音也开始变得微微地颤抖起来。 这画面简直就跟电视剧里的苦情女主一样了,有一种别样的脆弱美好。 然而,江厉川却狭眸一眯。 安宁也眉心微微地蹙了蹙,这画面她看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要说就好好地说,露出这种神情来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这样想时,脑子里突地冒出来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 ――女人之间的战斗呀,说白了,从古至今,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谁先哭,谁就已经占到了先机,因为不止是男人,就连女人也一样,都具有同情弱者,想要保护弱者的天性,所以,女人坚强了,不是件好事,该扮弱者的时候还是要假装一下。 话虽这样说,但安宁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所以,她就这样冷冷地,直直地站在他们冰冷的带刺的目光里,唇角挂着一种漫不经心,讥讽十足的笑,倨傲地扬了扬下颌,笑看这戏到底是要怎么个狗血地演下去。 “我看到诗诗抢到了刀子,但她似乎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踩了空,然后……” 白瑾瑜说着,一双漂亮的眼珠子圆睁得老大,里面写满了惊恐,她十指深穿于自己的青丝中,一副懊恼十足的模样,双手撑着,头低垂下来,声音里痛苦更甚,继续地说道:“林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也栽下了楼梯,好大的声音,好多的血,她明明早就站稳了的,怎么会突然栽下去呢?再然后就是安宁突然回过头来急匆匆地去喊医生护士了。” “我就看到这么多。”白瑾瑜抬起头来,满脸湿润,眼眶里还有泪水在不断地滚涌而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诗诗抢到了刀子,就没有什么事了,我不该放心得太早的,当时……林小姐拿着刀子失去了理智,我,我……感到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该去帮诗诗的,我应该一直盯着她,我应该及时拉住她的!” 白瑾瑜说着,一阵捂着脸低低地啜泣后,她又抬起头来,看着角落里的蒋方周,说了句,“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还有,东子……”白瑾瑜又看着陆湛东,泪流满面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我更该阻拦诗诗的,但是……,结果……害得林小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你要怪,要恨,就怪我,恨我吧!都是我的错。” 白瑾瑜说完,自责万分地哭得更厉害了,甚至开始肩头上下地耸动着,抽涕起来。 “瑾瑜姐,你不要这么说,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会那样做也很正常,你才是我哥以后名正言顺的妻子。” 陆蔓蔓说着,朝安宁看了一记过去。 安宁只是面无表情。 “瑾瑜,照你那么说……当时站得离她们最近的人,就只有她吧!”夏丽华说完,朝安宁一记疾色杀了过去。 听到这句话,白瑾瑜心底又扬起了一阵笑声,猎物一个一个上钩后得意十足的笑声。 她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夏丽华,一副懵懂不知,却又诚实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 “那就是了。”夏丽华说着,转而又看着安宁,一字一句地道:“当时只有你站得最近!” 经夏丽华这么一说,陆蔓蔓登时也像是明白了一样,打鸡血般,战斗力十足地朝安宁开火道:“诗诗摔下去可以说是一个意外,那么另一个呢?还是意外吗?明明就已经站稳的人,好好的自己摔下去的吗?” 情况越来越不利,安宁却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起来,凉凉一笑,“是啊,我也想知道。” “你少装无辜!根本就是恨陆家,恨我哥,恨林思佳,借机报复!” 陆蔓蔓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安宁纹丝不动地淡淡回了一句,“我为什么要恨陆家呢?为什么要恨林思佳呢?” 陆蔓蔓目光一厉,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安宁就已经说道:“因为我父亲的死?因为结婚不到三年陆湛东在外面出轨多少次?因为你们当初在温泉山庄里时母女亲密无间地合作替躲在窗帘后面的陆湛东打掩护?因为你们明知道我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却在一旁一直地冷眼旁观着,等待着日后收获我的苦痛?” “原来你自己都知道啊!”陆蔓蔓反讥道。 “嗯,是啊,我都知道,因为……我真的恨。” 安宁话音一落下,陆湛东的眼底蓦地荡出了一丝波光,然而…… “但那是从前,人生苦短,有时间去恨,还不如用来好好地度过以后,当然,你们要是愿意继续活在憎恨中,那也是你们的事,你们可以一直地恨,我可不能,恨也是需要花耗很大的力气的。”安宁说道。 “你永远都是说的比做的好听,我爸不在这里,你以为我们都像他那样会你说什么就信什么吗?欠你命的人是他,他内疚,他愿意相信你,我们可不欠你什么。”陆蔓蔓嗤笑道。 “报警吧!”江厉川突然出声道。 “既然你们谁都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我妻子推了人,而实际情况,已经涉及了一条命,尽管是还没有成形的孩子,那么最好的解决方法,报警。” 妻子?! 当江厉川那样坦然地手搭在安宁肩头说出‘妻子’二字时,陆湛东的心脏猛地瑟缩了一下。 “还是……不要的好吧!”白瑾瑜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看了看安宁。 “相对于已经跟陆家没有关系的我妻子来说,即将成为陆家人的人岂不是更有理由吗?毕竟林思佳可是一个直接威胁。”说着,江厉川在白瑾瑜错愕的目光下,一记冷笑,继续地道:“与其在这里各执一言花时间,不如报警,让警察来解决,破案是他们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时到底站在哪里,到底是谁推了谁,还是本身就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交给警察。” 江厉川一说完,白瑾瑜心里一沉,恨江厉川恨得不行,又是这样!他又在为了那个安宁!她好歹在他身边呆了那么久,一开始真的认命地想要跟他一起度过一生,可他却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总是不冷不淡着,甚至稍有差池还会厉色相向,更不用说是维护她什么。而这一切,安宁都获得得轻而易举!不光是江厉川,甚至是陆湛东!他们心里都有着她! 但是……以后不会了。 “厉川,你何苦这样,我也不过是说出我当时所看到的一切而已,我和东子是迟早的事,林小姐威胁我什么了?”白瑾瑜无奈地说道。 “人家现在被狐狸精勾了魂儿,有了新人忘旧人了呗!”陆蔓蔓甩口就道。 “陆小姐的意思是……我该对在关键时刻主动抛弃我的前妻念念不忘,对始终对我不离不弃,为我四处奔波的妻子视而不见?”江厉川不紧不慢地回道。 白瑾瑜脸色白了白。 陆湛东脸色亦是不好,听到江厉川描述他跟安宁之间是如何情深之后。 “够了!” 陆湛东终于再次出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湛东!” “哥!” 夏丽华跟陆蔓蔓几乎同时出声道。 “实话跟你们说吧,林思佳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我的,而我也早已经跟林思佳彻底脱离了关系,就这样。”陆湛东冷冷地说道。 .. 199: 最大的优点,爱记仇 陆湛东这话说得十分坚决,可在夏丽华他们听起来却是适得其反。 “不是你的?”夏丽华说着,扫了扫安宁,又对陆湛东道:“那是谁的?” 陆湛东轻浮地笑了笑,“爱谁谁。” 夏丽华露出一丝不悦,“湛东!你要包庇也要有一个限度!挑选好对象,那些狼心狗肺的,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夏丽华说完,朝安宁一记厉光杀了过去。 安宁嗤笑了一声。 江厉川更是颇具兴致地拍了一下手,鼓了个掌,‘恭敬’地对夏丽华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话说得真是好,不一定拿着刀子杀人才叫杀人,有的时候间接导致他人的家破人亡,也可以被称作是杀人,如若侥幸没有被发现,就该是潜心补偿才是,这样即便有一天被发现,也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被原谅的机会,而不是处处提防,针对,错上加错,这一点,您赞同不?” 面对江厉川的意有所指,夏丽华脸色忽地一变,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转念又一想,怎么可能?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年,她谁也没有说。 而就在夏丽华内心里开始惶恐起来时,就连陆蔓蔓那个胸比大脑还发达的都听出了一些不对劲,“妈?” 陆湛东更是皱眉兀自地问着江厉川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江厉川说着,笑了笑,“不过是在说明一个事实而已,我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爱记仇,尤其是在关键时刻捅了我一刀子却没有把我捅死的人,所以呢,做事之前还是最好先三思一下值不值得,死死盯着一粒砂子,忽略了其他,只听取片面之词,就妄下结论,结果就是因小失大,最是愚蠢至极,伯母,你说,以你过来人的经历来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突然被江厉川点中,夏丽华心里咯噔了一下,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对上江厉川那笑意森森的眸光时,她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表情不太自然地回了句,“你说笑了。” 江厉川忽地一笑,在陆湛东那充满警告性的目光盯视下,泰然自若地回道:“我现在的确是在开玩笑,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至少自那次宴会之后,我一直在想,要尊重长辈,不要因为自己的委屈就害得长辈们数十年的友谊被破坏了。” 登时,夏丽华唇角紧抿起来,恨不得一刀子将江厉川和安宁都立即捅死,但实际情况确是她只能在江厉川这有一句没一句看似杂乱的碎语之下一忍再忍。 江厉川刚才说的话,令她想到了她找人在网络上发布的那个帖子。 尽管她不怕被江家人知道,他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是……她却害怕被陆震声知道。 再加上,江厉川之前说的,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十几年前的事,那更是她宁愿一头撞死都不敢让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她冒不起这个险。 而就在夏丽华开始有些动摇时,白瑾瑜忽然说道:“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我说了,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东子的骨肉没了,害得陆家的孙子没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任何人的事。” 乍听之下,这话是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可是…… 夏丽华一听到‘孙子’二字,心头的肉就又揪了起来,她虽然不喜欢林思佳,这女人出身不好,又好心计,但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抱有期盼的,那很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孙子,等林思佳的生下来,她就想办法抱回来,再过到陆家哪个亲戚的名下,然后名正言顺地接到自己身边来抚养,毕竟是陆家的骨血。 可现在,这个期盼彻底变成了碎片。 “瑾瑜,你心地善良,但有的人并不值得,这件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我陆家的骨血不能白白地就没了。”夏丽华说道。 ——这才对嘛! 白瑾瑜心里一阵轻笑。 可是…… “陆家骨血?”陆湛东说着,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冲夏丽华说道:“您想要抱孙子也得等我跟瑾瑜先把婚结了吧!” 夏丽华愣了一愣,“你不是……” 上次恒盛庆典之后,她在书房外,听到陆湛东跟陆震声说不会跟白瑾瑜结婚,等风波过去后,会想办法在不影响白瑾瑜声誉的前提下,解除婚约。 而现在,陆湛东又在说着会跟白瑾瑜结婚,还会给她生一个孙子,这…… “你说真的?”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东子!”白瑾瑜一脸藏不住地欣喜。 夏丽华更是唇角一扬,恨不得立即放鞭炮昭告天下的样子,就连陆蔓蔓都一时忘记其他地恭喜起白瑾瑜跟陆湛东。 看到突然变得如此和谐的一幕,安宁突然心里有一些悲凉,替还没有被推出手术室的林思佳。 而欢喜之下,手术室里又再度传来消息,唐诗诗已经脱离危险,登时一直在角落里闷声不吭不问世事,像是丢了魂魄一样的蒋方周终于活了过来,一度要冲进蓕钼手术室里去,直到被医生再三阻拦。 一切似乎都圆满了,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刚才发生的恍如一出闹剧,可是…… “一会儿抽完血陪我去一趟警局,如何?” 安宁对江厉川这才一说完,立即陆蔓蔓就冷飕飕地说了句,“哟,终于承认了,要去自首了么?” “报警。”安宁说完,手挽进江厉川的臂弯里,刚走到拐弯处,还没进电梯,江厉川突然说了句,“等一下。” “外面起冷风了,小心耳朵疼。”江厉川说着,把她头发上的发圈给取了下来,再把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给取了下来在她脖子上缠了几圈,刚好把她鼻子以下,以及耳朵,都给遮了一个严实。 安宁心里微微一动。 她的耳朵怕受冷风吹,一吹就容易里面发疼,这件事,她有对他说过吗?他怎么知道的? “想了解一个人,只要有心,并不难。”江厉川忽而说道。 安宁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嘴上还是不饶地回道:“真的假的,你是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还是怎滴?” 江厉川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看玻璃窗里一直紧盯着这里看的陆湛东,以及陆湛东身后正怨毒地看来的白瑾瑜,而后,他笑了笑,拥着安宁走进了电梯。 电梯抵达三楼,夜里病人少,安宁直接去窗口递了单子抽了血,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当她抽完时,一回头,只见不远处有一阵子没有出现的周律正神情十分严峻地在跟江厉川汇报些什么,而当她快要走近时,听到周律说了一声,“没错,就是她(他),还带着一个……” 下一秒,只见江厉川率先发现了她,随着他一个眼神,周律就立即噤声了。 见状,安宁不由得地就顺口地问了一句道:“你们捣鼓些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江厉川笑了笑,回道:“杀人放火。” 安宁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 *******************华丽的分割线!****************** 时间如流水,逝去无声。 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八点过。 听完她的诉说后,那个年轻警察的态度明显是不感兴趣,但碍于江厉川在那里,所以才一直听着。 但尽管如此,安宁还是坚持把她所知道的当时情景都描述了出来。 不为别的,就冲着今晚陆家人一闹。 不管结果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人为。 总会有一个答案。 “不要想太多,警察会处理。”江厉川忽然道。 安宁揉了揉今晚思索过度开始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回道:“我知道,只是……有些控制不住,有一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回想林思佳摔下去时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就像是被人给推了一下似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她们说了那么多以后,潜意识里我也这样觉得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当时林思佳的确是站稳了的。” “你是福尔摩斯还是柯南?破案是警察的事,交给他们去头疼。” “我可不认为警察会怎么搭理这件事,曾经我在淘宝上购物被人骗了三百块,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截图,写文字,在他们网站上登记报案,坐等他们打电话来调查,结果……至今人家发给我的那个藏有木马的图片我还保存在电脑里呢,警察却一个都没有上门过,后来人家跟我说,你只是被骗了三百块而已,连判刑的数目都不到,人家干吗花力气给你追啊,你被骗个几万的,效果就自然不一样了,再后来公司一女同事抱打不平地揭发一个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抱着三个不同的昏昏欲睡的小男孩行乞的老头,以为自己是做了好事,结果到了警察局以后,人家一看那个老头,就我同事说了一句,你把他弄来干什么?还不够麻烦的。当时我们都跟着傻眼了,不是人民警察吗?怎么这样问。” 因为今晚那个年轻警员没有掩饰干净的敷衍态度,安宁一下子就愤愤地发起了牢骚来。 “再光荣的队伍里也会偶尔出现一两个渣,有机会你不妨跟王局说一说这件事。” “王局?” “桐城市局局长。” “算了。”安宁连再开口说这些的想法都没有了,转而问了江厉川一句,“你是不是把夏丽华什么把柄给捏在手里了?” .. 200: 女王大人最喜欢的部分! “很明显?”江厉川问道。 安宁点了点头,“要是四下无人,夏丽华手里又有把刀子,她肯定恨不得立即朝你捅过来了,杀人灭口,永绝后患,但明显她是被你打中七寸了。” “你想知道?” 安宁回了他一句,“这不废话么?” 想想夏丽华每次那种不可一世优雅高贵,鄙夷俯视一切的姿态,安宁心里就忍不住地恶劣起来了。 “你要对付她?” “我知道后偷着乐一乐不可以?虽然刻意打听他人的秘密是可耻的事,但打听她的,绝对不可耻。” “可以。”江厉川说完,瞅着安宁那嘚瑟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还是那么没出息的样儿!就那么怕她?” “投鼠忌器,懂不懂?她好歹是陆震声的老婆,更何况,我跟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不过是她看我不顺眼,我看她也很不爽,纯属磁场不对。” “如果有些人和有些事并不如你一直认为的那样,你会怎么样?” 这问题问得…… 太过突然,太过玄机,安宁一头雾水。 “你……指的什么?” “只是一个假设。”江厉川说道。 安宁稍稍地想了想,“看在乎的程度而言吧,不在乎的,谁管呢?譬如夏丽华,她干什么我都不会意外,而至于在乎的……我想我会很失望,甚至会受到打击消沉段时间,也或许会彻底崩溃,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万箭穿心,习惯就好,习惯不了的时候,就该完蛋了,所以……” 安宁看着阴暗光线交替间裁剪下来的江厉川的英挺侧面,说道:“你如果要骗我的话,最好就骗我一辈子,到死都不要被我知道,不然,视问题轻重程度不同,结果也会不同。” “最严重是哪一种?” “割了你那里,然后煮熟,晒干,切成片儿,打成渣,磨成粉,搁花盆里当花肥,或者是直接宰了你然后再割了你,依次进行完以上步骤,你觉得呢,哪一种好?前者是活体阉/割,后者是先宰再割,前者存活可能性很大,后者一定是死翘翘。”安宁说完,明眸善睐。 江厉川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然后露出森森白牙,冲她阴测测地说道:“你可以再描述细致一些,我就可以手一抖,开着车带着你共赴黄泉了。” “这么经不起说?难道……” “如果你只是担心出轨问题的话,那么刚才所说都不会实现,因为……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不会犯。” “你的意思……是你要骗我,就要冲着高级别的骗,可以这样理解不?”安宁说完,双手指间捏了一下,骨节咯咯作响。 江厉川唇角一扬,“我不已经把你骗成江太太了吗?还是你求的婚,这级别还不够高?” 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争辩过很多次,无奈安宁怎么说,都没有用,她就是被他认定为一个迫不及待的求婚者。 所以,她也早已经放弃。 跟一个自大又傲娇狡猾的资本家扯那么多,有用吗?口才又真真地不如他好,颠倒黑白的能力真真地不及他厉害。 于是,安宁只是无声地瞥了他一眼,对此沉默地保留意见,接着扯回正题道:“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关于夏丽华的七寸,不过我纯属好奇,偷着乐而已。” “确定?” 被他这样一问,安宁回道:“要是太劲爆的话……您老还是自个儿留着享受吧!” 车子里,一阵安静。 安宁以为江厉川这是在自己掂量着消息的劲爆程度,且随着安静的时间还在延长,她以为多半这是十分劲爆,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正要放弃,可是…… “论坛那个帖子……” “呃?” “和她有关。” 安宁愣了愣,随后…… “诶?” “你这是什么反应?” 安宁看了看天边的远月,叹了叹,“不知该做什么反应的反应,有些意外,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是夏丽华干得出来的事,就这样,毕竟……这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过去了吗?” 安宁侧过去冲江厉川轻轻点了点头,“嗯,都过去了,必须要过去,不然怎么前行呢?你说,是吧!” 江厉川睇了一眼过去,“说到可要做到。” 被那样通透的目光盯看着,半响,安宁扭过头去,很无奈地说了句,“真是的,我正在努力做到坦然,这世上有人喜欢你,就自然而然会有人讨厌你,大致就是这个规律,只是至于一直这样揪着我不放吗?又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至于么?就算有,死的也不是她家人,死的可是我父亲,按照道理,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该总是对已经故去的人恶语相向吧!这太有悖于常理了。” 就在安宁皱着眉头开始自言自语时,江厉川说了句,“关于你父亲的死,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时候陆家正在从黑到白的过渡期,以前的旧账还没有清算得干净,总有那么一个两个地留下,蓄积待发。” “江湖仇杀啊!那么对方是谁呢?” 安宁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 “已经被解决掉的,也没有被知道的必要,血债已经血偿。蓕钼” “陆震声说的?” 安宁点了点头。 “你没有怀疑过?” “说实话,有,甚至一度觉得那是陆震声搪塞我的借口而已,其实是他自己胆小怕死,拿我父亲当了人肉盾牌,但后来,慢慢地接受事实了,我父亲也是个十分注重义气的人,以前就经常把为了陆震声可以赴汤蹈火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没想到有一天就变成了真,倒是成全了他一直遵守的道义,只是这种道义我至今仍旧无法理解。” 空气中,又是一阵沉默。 安宁抬手擦了擦不知不觉就湿润起来的眼角,“不过对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可以在天上跟他的妻子,他真正的女儿,一家三口,团聚了,不用再每年到她们的忌日时一个人关着门喝着闷酒,还要偏偏找各种理由来搪塞我。” “已经被解决的……的确是没有被知道的必要。”江厉川说着,顿了顿,又道:“现在的江湖……像这样的道义可不多见了,文明开化,经济发达,带来的还有贪欲,舍己为人,变成了一种笑话。” 江厉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闷。 “周律不是对你就满忠心耿耿的么。”安宁道。 江厉川扬了扬眉,“如果我说曾经他想杀了我,你觉得呢?” “听起来很有故事的样子。” 江厉川顿时神采熠熠,“想知道?” 安宁‘嘁’了一声,别过头去,“我对你们男人间的热血基情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对……”安宁说着,眼珠子一转,突然看到路边有三五个人正围着的烤红薯摊,立即她冲江厉川喊了声,“停车,停车。” 江厉川以为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结果一个急刹之后,只见她推开车门一阵小跑地跑到对面的烤红薯那里。 这画面…… 令他突然想到了大概也是这样一个刮起冷风的季节,一个扎着两个羊角小辫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个烤红薯,一边手被烫得时不时地捏着耳垂,一边又忍不住地才吹了两三口,就被烤红薯散发出的香甜味道给馋的口水直流,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却又被烫得鼻子眉毛几乎扭曲的丑样子。 想及,他忍不住地笑了笑。 “喏,一人一个。” 不知何时,安宁已经回来,一手一个烤红薯,递给他道:“红心的哦,很甜的。” 车子里,看着她那一边摸着耳垂,一边又口水直流忍不住地大口咬,结果被烫得五官近乎扭曲的丑样子,江厉川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尽管失去了记忆,可还是这么挫啊! “没人跟你抢。”说完,他拿起一张抽纸擦了擦她唇角边被烫得快要滴落的口水。 安宁顿时脸唰地一红,有些尴尬,然而,江厉川却笑得更大声了。 “你还会不好意思啊!” 从前那个小姑娘可不会,一边吸着快要流出的口水,一边还咧着嘴笑得十分的灿烂,全然没有女孩子的自觉性。 “谁不好意思了!”安宁说完,头一撇,看着窗外,说道:“你懂什么,现在这种推车烤红薯可不像以前满大街都是,城市绿化把人东赶西赶的,好不容易碰上,所以要是等我吃完,你还有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她不过是顺口这么一说,却哪里知道话音落下没多久,江厉川就忽地把剥下来的烤红薯外面那一层给用抽纸垫着捧到了她的眼前。 “我一向很自觉,女王大人,喏,你最喜欢的部分,敬请笑纳。” 安宁愣了愣。 她吃烤红薯一向最喜欢吃外面那一层,尤其是被烤得有那么点儿糊的,剥下来时会带着一层厚厚的红薯瓤,软软的,对她而言,这一层比红薯心还要好吃。 但是……江厉川怎么知道的? 而就在安宁感到不可思议,一阵诡异时,江厉川已经从她手里把她啃掉大半的烤红薯给拿了过去,修长的指尖优雅地把余下的外层给剥了下来,然后自然而然地开始吃着她不喜欢吃的部分——烤红薯的内里。 看着这画面,安宁只觉得一阵似曾相识,可是……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在,这感觉像是在做梦,但却又比梦境真实,好似真的发生过,经历过。 而正当她开始苦思起来时,江厉川突然瞥见她唇角边沾上的烤红薯,于是想也没想地就探过头去舌尖轻轻一舔,说道:“愣着干什么?你不是说烤红薯就是要热着吃才最好吃么?一会儿可就要冷了。” 安宁怔了怔,那股诡异的电波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更加强烈起来,她不禁地蹙眉问道:“江厉川,我以前……认识你吗?” —— .. 201:是安宁推的! 病房里,蒋方周守了一夜,因为事情已经暂时离开了,只剩下白瑾瑜在陪着唐诗诗,两个人本来有说有笑的,陆湛东/突然一推门进来,气氛立即有了变化,但他也不甚在意一般,只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平时看起来判若两人。 白瑾瑜和唐诗诗皆是愣了一愣。 还是白瑾瑜率先笑了笑,打破沉默,体贴地问了句,“不是有会要开么?怎么现在就来了?” 陆湛东只是看了看唐诗诗,回道:“听说醒了,过来看看。” “我可劳不起您的大驾,您还是移步去看看别人去吧!”唐诗诗回道。 “头上裹着纱布,嘴巴还这么厉害,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婆,在吃醋呢!” 这虽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陆湛东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唇角边一丝笑意都没有,神情更是异常的冷峻。 一时间,虽然经常听陆湛东说这种话话,但唐诗诗还是不由自主地神经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东子!胡说些什么呢!也不怕蒋公子听到了跟你玩儿命。”白瑾瑜半嗔半怒地说道。 陆湛东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有这么一祸害在,蒋方周迟早会没命。” 唐诗诗秀眉一皱,管它伤口疼还是不疼的,脑袋里晕还是不晕的,火气一来,径直地就冲陆湛东吼道:“陆湛东你什么意思你!我怎么祸害蒋方周了?是我贴着他不放吗?你有本事你就让他离我远远的,我每天烧高香地感谢你!” “诗诗!”白瑾瑜低斥了一声,而后有些哀求地看着唐诗诗。 然而唐诗诗却道:“瑾瑜姐,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看我都这样了,他还跑过来说这种话,我能不火气么我!” “我有拜托你唐诗诗小姐去查人家,去替我打发一个我早就已经不要的女人吗?” 陆湛东这话一说完,眼见唐诗诗又要动怒,白瑾瑜立即道:“东子!你也少说一句!我早说过了,这件事和谁都没有关系,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不该去找林小姐。” 唐诗诗一听这话,立即嚷道:“什么都是你一个人的?是,那些照片是我找人查的,陆湛东你要是有火气就直接冲着姑奶奶来,但话说回来,你既然已经跟瑾瑜姐求婚了,那么她去找那个姓林的二奶又有什么错?还有你那二奶要是自己清白,又识趣点儿,少妄想些什么,至于这样吗?说到底一切都是她自己犯贱自找的,孩子没了更好。” 陆湛东没有立即反驳。 空气里,一阵硝烟之后突地迎来了一阵沉寂,如死一般的沉寂。 而沉寂中,唐诗诗心里的那股子理直气壮不知为何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着,因而,她不由得地把掌心攥了攥,像是宣告般地说道:“我说的事实!” “事实?”陆湛东抬起眉来,眼底尽是阴鸷。 唐诗诗愣了愣,心脏一缩,被吓得立即道:“你、你想干什么?!” “东子!”白瑾瑜也在一旁轻轻地扯了扯陆湛东的衣袖,本想是要替唐诗诗说话,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陆湛东一记厉光给杀了过来。 白瑾瑜心里一凛,眉头一皱,有些难以置信,陆湛东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像是在警告着她什么一样。 想着,白瑾瑜心里一沉。 而陆湛东却对这一切都犹然未觉一般,只是兀自地看着唐诗诗道:“我问你,你给我如实回答,林思佳是怎么摔下楼梯的?是意外,还是……人为?” 唐诗诗一怔,心尖儿不由得地打起了颤,突地就想到了陆湛东来之前白瑾瑜对她说的话…… ——‘要是东子问起你关于林思佳的事,记住,你一定要说你看到安宁推了林思佳一把!一定要这样回答,不然要是被人知道是你摔倒前把林思佳给拽了一下的话,你就完蛋了!林思佳肚子里的毕竟是姓陆的,就算东子愿意不追究,陆家其他人也未必,虽然蒋公子必定会不计代价地保你,但是真闹起来,怕是难以收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蒋公子家里会更加有理由地反对你们在一起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们的未来考虑,没的毕竟是一条人命,你要去坐牢吗?’ 一想到这里,唐诗诗一下子变得更慌乱起来了。 她记得她摔倒时的确是朝林思佳伸出了手,难道……真的是她把林思佳给拽下去的? 她真的害死了一条小生命? 还有……蒋方周家里本来就已经够不待见她了,嫌弃她的出身配不上他们家高大的门楣,为此他们曾一度分手过,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再在一起时才格外的珍惜。 虽然平时唐诗诗嘴上不说,但蒋方周到底对她怎么样,又为了她做出了哪些牺牲,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 栽赃给安宁? 虽然唐诗诗对这个叫安宁的女人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因为蓕钼白瑾瑜的关系,她也决计不喜欢这个女人。 但……这样好吗? 毕竟是她把林思佳给拽下去的。 而一想到这里,唐诗诗又想到白瑾瑜说过的另一句话…… ——‘你以为我说这些话良心上就过得去吗?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不能看着你出事,所以只好这样对待安宁了,算我求你了,诗诗,你要是有什么,我……,况且,她也不一定会有事,不止江厉川会帮着她,就连……就连东子也会不计一切地帮她的,他甚至为了让陆家罢手都对外宣称林思佳肚子里的孩子与他无关了。’ …… 唐诗诗的心又硬了硬,一想到白瑾瑜当时那说着说着愈发落寞的表情,她不由得地就替她感到愤愤不平起来。 一个江厉川就算,现在居然连陆湛东都开始对那个安宁着迷起来,而待她如亲姐般的白瑾瑜呢?虽然终于如愿地要跟陆湛东结为连理,可却是得到了人,失去了心。 想到这里,唐诗诗抬眼的一瞬,擦过陆湛东,看了看他身后正在冲着自己摇着头,一脸担忧,目光充满哀求的白瑾瑜。 唐诗诗掌心又暗暗地攥得紧了紧,而后她听到自己在说道:“是安宁,我摔下去的一瞬看到安宁突然朝姓林的突然伸手推了一下!” 话音一落下,房间里,又是一阵死寂。 死寂中,唐诗诗看了看白瑾瑜,默默地问着——这样,好吗? 白瑾瑜微微地扬了扬唇,坚定的眼神似乎是在说着——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 瞬间,唐诗诗觉得有一股温暖在心里慢慢地流淌开来。 而陆湛东只是愣在那里,久久之后,才目光极为肃然地盯看着唐诗诗,开口又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是意外,还是人为!?” “不管你再问我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是安宁,安宁推的姓林的!” 心怀着温暖,唐诗诗心里先前的那种慌乱早已经在一瞬间被击溃得烟消云散,更不用说那对安宁的本就不说的愧疚感。 此时此刻,唐诗诗满心的都是要听瑾瑜姐的,不要让瑾瑜姐担心,瑾瑜姐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她不会害自己的。 想着,唐诗诗再看看眼前的陆湛东,顿时又开始替她心心念念的瑾瑜姐打抱不平起来,觉得安宁比林思佳更加可恶。 于是…… “陆湛东,你不相信这是是你前妻干的事,对么?但事实就是如此,你显然忘记了你跟那个姓林的是怎么对待她的了,你们一个曾经是她丈夫,一个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直偷着情,哪个女人可以接受得了?还有她被绑架那事儿,你忘记你都干了些什么了?你救了姓林的,却没有管她,更何况……” 唐诗诗说着,顿了顿,神情里露出一丝讥诮,“你这个前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不然可以搞定你家老头子逼着你结婚?还能死撑了那些年不离,要离也提前地先把下家给找好,这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干得出来的事儿!也只有你们这些精虫上脑的男人才会上当!” 唐诗诗说完,看着陆湛东眉宇间那明显的痛苦,她以为他是在懊悔自己居然会对那样一个女人动了心,然而…… “如果真的是她,那么我会十分开心,至少说明她在乎。”陆湛东说完,神情中有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凄然。 因为现实却是……没有爱,哪里又来的恨呢? 那个女人对她说过,她不会恨他,也不会原谅他。 于是,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是木已成舟,告诉了他就算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在乎。 “陆湛东你没得救了!”唐诗诗说着,看了看低眉不语,明明就站在陆湛东身边,却看起来格外孤独无助的白瑾瑜,然后,她心里一阵沉痛,对陆湛东继续说道:“你不相信,你愿意自欺欺人,可以,但有一点你最好给我记住,你马上要和瑾瑜姐结婚了!她才是你的妻子!你要是敢忘了这一点……” ———————————————————————— 感谢理解的姑娘们,昨儿是春节过后第一次晚上睡够了八小时,且啥梦都没有做,起来的时候不用心里惦记着未完成的工作,真是太爽了! .. 202:孩子是你的 “杀了我么?”陆湛东说着,扯着嘴唇,一丝冷笑,“威胁我的人不差你一个,但有好下场的……似乎真的没多少,我不认为你有能力成为那个例外,而说白了,唐诗诗,你凭什么一直相安无事地活到现在呢?” “你大爷的!陆湛东!你有种再说一句!!!”唐诗诗登时炸毛了。 而陆湛东只是静静地,凌厉地看了一眼过去,说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废话,刚才那个问题,我希望不论谁问你,你的回答都是意外,不然……唐诗诗,我可以担保即便是蒋方周,也保护不了你,你重视的一切,都会归于灰烬,我说到做到,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 这不是唐诗诗第一次被威胁,也不是第一次被陆湛东威胁,可是……这确是她第一次在陆湛东面前突然觉得自己竟没有还击的力气,反而……心尖开始忍不住地打起颤来,而与此同时,一个念头在大脑里渐渐地成型——他会那样做的,一定。 而就在唐诗诗抿直着唇角,神情痛苦不语时,陆湛东又对着白瑾瑜说了句,“你有时间不如好好地教她改改脾气,再这样下去,有一天她真的能把蒋方周给害死。” 说完,陆湛东径直地走出去把门一甩,听着里面唐诗诗歇斯底里的吼声以及白瑾瑜不断的劝阻声,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楼道的窗户旁点燃了一根烟,将尽的时候李齐终于过来,一脸严峻地说道:“她说……是安宁。” 唐诗诗说是安宁,林思佳也说是安宁。 陆湛东没有回答,似在思索一般,只是迎着窗子外的冷风,微眯着眼,看起来格外的深邃,直到把最后一口烟给吞吐殆尽,才对一直在旁边等待着的李齐淡淡地说了句,“你亲自动手,让她闭嘴。” 李齐看了看陆湛东眉目间的狠厉…… 大概十分钟前,他推开林思佳病房的门,她满眼红血丝,美丽的脸孔格外狰狞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满意了?这就是你出卖我,你不愿意再帮我的后果,告诉你一个秘密,孩子……是你的,但现在……他没了,以后我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一天被人发现了,真是……太好了!’ 不论他问她多少次,甚至是掐着她的脖子,她就像是疯了一样,一边哭着,一边笑着,但始终坚定那个已经死掉的孩子就是他的。 而现在,陆湛东又在说着‘让她闭嘴’,李齐深知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要让一个人闭嘴有很多的方式,但最牢靠的,最管用的,也最是令陆湛东喜欢的,只有一种,永绝后患——死。 但是…… 想到林思佳那支离破碎,半疯半癫的模样,想到她吐出‘安宁’这两个字时齿间渗出的红血丝,想到她说的‘孩子是你的’,登时,李齐的心里犹如有一把锋利的钢锯在一左一右地拉扯、割裂着一般,参差不齐的伤口疼痛间,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然后他听到自己声音无波地对陆湛东回道:“知道了。” ****************华丽的分割线!***************** 兰庭里,楼下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大笑声,听着生动而又无法理解的日语,肯定又是夏初在陪着莫非看什么海贼王。 安宁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现代欧式风格的琉璃灯,自从结婚登记后,她还是没有抗得过江厉川,搬进这里来已经很是有一段时间了,但她依旧有些不适应,每天醒来都要先花上大概三分钟左右的时间来适应。 她一开始就不想搬进这里来,为此找了各种借口,甚至诸如她在大房子里晚上一个人会害怕之类的,但最终都还是敌不过江厉川。 他实在是太‘狠’了。 在一个江厉川说他有应酬,她独自一人常规下班的傍晚,当她推开紫薇路老房子的门,呆了不到十分钟,顿时就有一种崩溃的感觉。 她打开电视,却发现有限机顶盒的遥控器不见了; 她习惯性地手机上网,却发现压根连不上,接着又发现自己家里的路由器居然是宽带密码错误! 冰箱里的琳琅满目突然变成了空空如也,厨房里的油盐酱醋集体消失不见,水龙头拧半天没有水,天然气打半天打不燃…… 最后,当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发现那张某个人斥资买的豪华版温软大床以及高档地毯都不翼而飞,甚至就连她衣柜子里的衣服、鞋柜里的鞋子都统统离家出逃时,安宁终于忍受不住地打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这个房子除了她以外就只有他有钥匙。 这样的事哪个正常的人可以干得出来,除了他以外! 而电话一接通,她一肚子的火气还没来得及爆发,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道悠闲惬意的声音。 “板栗炖仔鸡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好了,还有铁板烧鱿鱼须,老坛酸菜闷的野生小鲫鱼,你要不要过来?” 当即,安宁就听到自己一直处于饥饿状态的肠胃很不争气地咕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她很不情愿地吞了吞口腔里控制不住开始不断分泌的唾液淀粉酶,然后狠狠地回了两个字,“等我!” …… 就是这样,她住进了兰庭。 当然,不瑘睵止她一个人。 江厉川只会热一个牛奶,弄一个煎鸡蛋,怎么会做板栗烧仔鸡那些东西呢?答案就是——莫婶也来了,还带来了莫非,因为他下学期要转到桐城市里来上学,在新学校里更加有益于发挥他的画画天分。 而现在,自从三天前江厉川出国后,夏初也凑了进来。 一时间,兰庭里变得十分的热闹。 而热闹中,安宁收回思绪,无可奈何地还是放弃了趁着周末江厉川出国不在家,一觉睡到自然醒的计划。 因为只要江厉川在,即便她周末要睡懒觉,他也会准时准点地在七点半时把她拉扯起来,逼她吃个早餐,陪他散个步,然后才会放她‘滚’回床上继续困觉。 而现在,跟卧室相连的书房门大敞着,书桌前的转椅里空荡荡的,一架子又一架子的书籍也显得孤零零起来,一时间安宁觉得自己心里竟有些微微的失落。 接着,安宁不免心里地叹了叹。 习惯果然不是一个好东西! 这才多久,她就习惯了周末起床时一推开书房门就看到江厉川在里面一边指尖忙碌地敲打着键盘,一边抬头戏谑地对她说着‘你再不醒我就怀疑你是不是要成仙了’的模样。 想及,安宁唇角微微地勾了勾。 收拾完毕,一推开/房门,才觉得在房间里听到的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夏初他们的笑声似乎是要将这个房顶给掀了一样。 还是莫婶淡定得住,一见安宁下楼就比划着手势对她说着——‘马上早餐就要好了。’ 安宁点了点头,看着沙发里正笑得滚做一团的两个大小‘男孩’。 一个是莫非,另一个自然是跟莫非穿着同一款,只是比他大几号的某品牌的棒球服的夏初。 由于拍戏的关系,夏初居然把一头飘逸的长发给剪成了利索的小子头,再加上一身衣服,乍一看去,可不就像一个男孩吗? 而现在,这个‘男孩’正在捶胸顿足般地哈哈大笑道:“路飞就是一个二货!” 安宁朝夏初睇了眼过去,“你跟二货也没多大差别了。” 夏初听罢,很不甘愿地扯着安宁道:“真的很好笑嘛!不信你问莫非!” 安宁看了看地毯上已经打滚大笑得眼角飙泪,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莫非,然后再看看笑得五官都扭曲了的夏初,说道:“她的笑点低就算了,原来你的也不怎么样啊!” 莫非很努力地把情绪给收了收以后,极尽冷酷地对安宁回了两字,“bt。” 安宁撇了撇嘴,回道:“那么那种压根看都不会赏过来一眼,反而还会回你‘弱智’这两个华丽大字的人岂不是更加bt了么?” “你说的,是我哥不?”夏初道。 “你觉得呢?”安宁反问道。 这分明就是江厉川那货! “他本来就不正常。”夏初说着,兴高采烈地拉着安宁道:“你也看海贼王?” “不但海贼王,死神,火影……看得多了。”安宁说着,看着夏初那神采熠熠的眼神,立即道:“但是,我现在可没时间陪你看。” 说完,不管夏初怎么‘哀求’,安宁就是不为所动,并如实地回答道:“你哥说让我跟你保持距离,因为白痴是会传染的。” 夏初:“……” 然而夏初这种咬牙切齿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因为莫非提醒之下,她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视屏幕上。 看着夏初跟莫非并排着仰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慢慢地随着剧情开始不断变化的表情——精彩打斗时嘴巴会保持‘o’型一直张开,搞笑情节时会哈哈大笑,笑得人仰马翻,甚至要靠捶打着什么才足以表示,……,诸如此类。 安宁看着看着,这时莫婶端了冲泡好的孕妇奶粉过来,安宁就顺口地说了一句,“您看他们两个这表情一模一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子呢!” 莫婶刚要回答,突然目光不经意地瞥向某处,然后整个人就像是见鬼一样,手忽然一抖,啪地一声杯子摔在了地上。 —————————————————————————— 今晚的飞机,3月1日——3月9日不在国内,努力目标还是不断更,就酱紫。 .. 203 长得太恐怖 枝桠斑驳的白桦树下,逆风中,伫立着一道突兀的身影。 浅亚麻色的发丝在清晨猖獗的秋风中凌乱非常,再加上周围那被风扬起的四面八方毫无规则散落、飘舞的落叶,如一面战旗般猎猎作响的风衣衣角,眸子里如刀锋般凛冽的光芒,以及他紧抿着的犀薄唇角。 天地仿佛都跟着他一起愤怒一般。 任谁看到这一幕只怕都会在心里先咯噔一下,然后不禁地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做下了什么对不起这尊‘大神’的事儿。 但下一秒,安宁又看了看那张漂亮得不像是会存在于人间的脸孔――唐邵焱。 接着,安宁想到了那会儿在京里发生的事,旋即心里漾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更何况,如果这里真的有人对唐邵焱做了什么的话,那也应该是…… 安宁朝沙发里的夏初看了看,只见夏初整个人早就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守疆卫土,保家卫国,不惜牺牲一切的架势,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一样,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僵直,一只手在不住地将身后那个不安分的小脑袋瓜儿摁着。 莫非到底是一个孩子,越是不让做的事就越是富有好奇心,趁着夏初不注意头探了出去,嘴里还嘟囔起来,“不就看看嘛,谁……哇……” 莫非说着突然像是见鬼一样地叫了一声,脖子嗖地一缩,嘴里说道:“长得太恐怖了!” 恐怖? 估计说唐邵焱长得太恐怖的这还是第一人。 安宁被逗乐了下,唇角刚一扬,就见莫婶已经在拽着莫非往屋里走,一开始莫非还不愿意,但被莫婶一记眼神给瞪过去,他立马老实了。 “安安。”夏初忽然视线扭转过来道。 “我不能陪你去医院了。” 其实,本来安宁也没有让夏初陪自己去医院,是夏初自己昨晚说要跟着去,再者,看夏初清早就守着《海贼王》的那股劲儿,安宁也压根没打算让夏初陪自己去。 不过…… 安宁看了看夏初那格外严峻的神情,再看看白桦树下,唐邵焱那伫立不动的身影,似乎是在等待着夏初主动走过去,否则他就会做出什么事来一般。 “你一个人……可以?”安宁说着,又瞥瞥落地窗外,然后不太确定地继续对夏初说道:“他看起来非一般的愤怒,你对他做什么了?” “鬼知道,说不定他大姨父来了也不一定。”夏初说着就拎起沙发上的一件工装休闲外套套上,犹如斗士一般,火急火燎地冲出门直朝唐邵焱而去。 夏初跟唐邵焱两个人在白桦树下没有交谈到一分钟,似乎就达成了一致,转移阵地,去别的地方单独对阵。 夏初转身前冲安宁做了一个‘放心’的动作,安宁正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突然就见唐邵焱猛地回过头来,朝一侧看了看。 接着就听到一侧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动静,先是‘妈呀’一声,是莫非,接着又似是凳子摔地的声音。 而外面,唐邵焱唇角勾了勾,意味不明,似笑非笑,而那眼神更是令人有些发憷! 旋即,没一会儿,在隔壁厨房里的莫婶赶紧开门进去,只见莫非刚从地上爬起来,正在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小屁股。 那个房间的窗子对于莫非的身高来说,有些高,想要看到窗外,得需要搭一个小凳子。 莫婶确认莫非没有什么事后,就在那里神情十分严峻地对莫非一阵比划教训起来,到气愤处甚至抬手拍了莫非几下,莫非觉得委屈,但也只是瘪着嘴巴静静地哭着,没有辩解也没有反抗。 看到这一幕,安宁突然觉得莫婶是不是有些过激了,但又不好去干预,因为莫婶已经把房门给关上了,显然是不希望有其他人介入。 安宁只好吃了早餐后,简单收拾收拾后按照原定计划开车去了医院。 拿了验血结果后,本想是去顺路看看林思佳。 林思佳在第二天清醒之后就转进了特级vip病房里,并拒绝见任何人,对此,安宁一开始觉得没什么,林思佳不待见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出了这样的事,以林思佳的状态,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是正常。 但已经四天了,且安宁一直对那天林思佳昏迷前最后看过来的眼神所缠绕着。 直觉告诉安宁,对于像林思佳这样执迷不悟的人,不要搭理,她爱怎么就怎么去,自己怎么也说不清的,不如独善其身。 可是…… 心里又会同时冒出一个小小的‘可是’来。 可是既然来都来了,安宁还是顺路上了七楼,本打算就问问护士林思佳的近况如何,但哪里知道,得到的回答却是这样的。 护士一脸抱歉地说:“林小姐前天就已经出院了。” 从楼梯上滚下去,又经历了引产,怎么会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出院? 然而护士却说,“我们也不建议她这个时候出院,但她很坚持,让她的朋友来帮她办理了手续。” 林思佳的性格十分极端化,在桐城算得上朋友现在估计也就只有夏薇一个人。 可是打电话给夏薇,非但不是夏薇,反而夏薇还在电话里劝慰她说:“她要一头钻进死胡同里不出来是她自己的事,或许我们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认识过她,她的事我再也不想听到,也没那个闲心去搭理,你也不要再想了,有些人,狼心狗肺,根本不值得,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好。” 夏薇的话声里有些微微的鼻音,听着甚至还有一种别样的沉重和疲惫,安宁赶紧问她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夏薇却什么也没说,只说,“不小心感冒了,没什么。” 安宁要再问,夏薇就说女儿在闹了,接着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听着突然的断线声,安宁有些莫名的怅然。 正朝电梯方向走着时,突然一个无意,瞥见一张脸孔。 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女人给安宁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而几乎就在安宁认出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已经认出了安宁。 “是你!好巧,我们又见面了,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女人说着,又对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说道:“萌萌,这就是那个天使阿姨哦!” 瘦弱的女孩并没有抬头,只是快速地抬眼偷瞥了安宁一眼,然后指尖蓦地抓紧自己手里的盒子,递给自己妈妈的同时,头低得更厉害了,同时发出一道细弱的声音,说道:“吃蛋挞……不难过……” 安宁愣了愣,有些不太明白。 女人却微笑着模仿孩子般的语气,替女孩回道:“萌萌的意思是说把蛋挞分给天使阿姨吃,天使阿姨吃了心情就会变好,是不是呀?” 女孩没有抬头,只是头轻点了一下。 都说孩子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口,清莹透彻,可以一眼就看到他人的心底里去。 女人见安宁神情滞了滞,立即道:“我胡乱说说的,你不要介意,上次也没来得及感谢你,这次好不容易遇上,这是我自己做的蛋挞,萌萌很喜欢吃,你如果不赶时间的话,一起尝一尝,怎么样?” 安宁没有拒绝,因为就在她犹豫的空白时间里,一只颤巍巍的小手突然扯了下她的衣角,生怕她不答应一样。 女人先是有些吃惊地愣了愣,接着微笑开来,对安宁道:“不要拒绝了,一起来吧!” 于是,安宁没有拒绝,一阵闲聊之后,安宁知道了女人名字叫做赵静婉,如她的人一样,看起来安静,婉约。现在在桐城市的一家蛋糕房里上班。 吃完蛋挞之后,安宁看看时间本打算离开,可不想小女孩突然拿出了魔方来,让安宁一起玩,两个人大概玩了近一个小时,小女孩才打起了呵欠,最后往被子里一缩,蜷缩着睡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赵静婉一边给小女孩掖着被角,一边对安宁说道:“以前因为我工作的原因疏忽了孩子,等发现时,她已经变得自闭起来。” 即便赵静婉不说,安宁也已经猜到了。 先前她还以为这孩子只是怕生,但后来从一些细微末节里渐渐就看出了端倪。 这孩子想要跟她亲近,但又在害怕着什么,矛盾之下,所以一直勾低着头,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但是…… 安宁看着手中的魔方,不管她如何打乱这个顺序,这个小女孩都可以在十秒的时间里快速地将它调换成六面纯色的,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 太不可思议! “本来是下班经过夜市地摊时给她买的玩具,哪里知道她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可以玩一个魔方玩上一整天,最后就玩成了这个样子,不但是把魔方还原成六面纯色,甚至她还可以很快地把它摆出一些譬如数字之类的简单图案来。” 赵静婉说这话时,神情里有一种别样的骄傲。 “好好培养一下,将来可不得了。”安宁顺口说道。 “如果有以后,我只想她可以健健康康地一直活着,可是……”赵静婉说着,温柔的唇角漾出一道苦涩的弧度,“你没看出来吧,萌萌今年其实已经十二岁了。” “啊?” 安宁没忍住地惊讶了一声。她以为这个小女孩最多不过是六岁的样子!!! 而赵静婉又继续说道:“aa又叫做再生障碍性贫血,造成的症状之一就是孩子的生长发育会受到影响,像萌萌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但是……她偏偏又是rh阴性ab型血。” 说着,赵静婉顿了顿。 安宁注意到这个女人似乎每每到痛苦时都会唇角扬一扬,似是一种自我心理疗法一样。 只是令看着的人突然觉得心口有些憋闷。 而憋闷中,安宁听到自己说道:“我就是这种血型!” 赵静婉怔忪了一下后,目光陡然一亮! ―――――――――――――――――――――――――――――― 恢复更新! 204 风雨欲来 但下一秒,赵静婉想到先前闲聊时安宁说过的话,眸子又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你是孕妇,不可以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这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影响,因为萌萌的缘故,我对这种血型查了一些资料,这种血型的女人比男人倒霉得多,不容易怀孕,一个溶血不当,怀上了也容易掉,所以有一个孩子很不容易,平时你要更加注意。”赵静婉说道。 “我丈夫也是这个血型,所以我还好。”安宁说着,想到当初江厉川对聂惟真说的‘没门’两个字,顿时,她把接下来差点从喉咙里蹦跶出来的话给尽数吞咽了下去。 而赵静婉似乎看出什么一般,忽然说道:“没关系的,还是谢谢你,即便都是同一个血型,也不是谁都适合的,只可惜我不是,不然孩子不用受那么多的苦。” 安宁尴尬了一下,想这大概跟骨髓移植是同一个道理,于是道:“那孩子的父亲呢?” 母亲不是这种血型,那么父亲就很有可能是,且又是父女关系,造血干细胞适合的可能性十分大。 然而赵静婉却嘴角陡然一沉,目光变得极其的冰冷,回道:“他早已经死了。” 怔时,安宁不再问些什么,跟赵静婉又聊了几句后才离开。 电梯开合间,安宁正在想着刚好正午时分,约夏薇出来一起吃个午饭,然而一个不经意的抬眼,就在从电梯里走出的人群中瞥见了周律。 四目相对的一瞬,周律比安宁还要吃惊。 “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律说着,又看了看廊道周围,然后自语般地说道:“难道我走错地方了?这是血液中心?” 说着,周律又瞅着对面墙壁上那个硕大的数字‘10’看了看,“没错啊!” “这的确是十楼,但是你……”安宁说着,顿了顿,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律。 以她对周律的认知,他如果出现在医院的话,多半的可能性是替江厉川来办理什么事,而这里是vip病房区,能住进这里的,又在江厉川在乎范围内的,安宁首当其冲地想到了…… “谭老的旧病又发作了?不是才出院没多久吗?” “不,不是,是来……看我一个朋友,嗯,对,朋友。”周律回道。 回答得坑坑巴巴不说,周律的表情看起来也不甚肯定,甚至有些心虚。 于是安宁不禁怀疑道:“朋友?女朋友?” 周律立即眼里露出些许惊恐,“你可别乱说!纯粹就是一个朋友!” “哦……”安宁这下了然了,“看来基本可以肯定,这朋友一定是一个女的。” 说着,安宁陡然想到曾听说过的周律过往情史,于是又道:“你不会是又背着妙妙乱勾搭被她逮了个正着,她一个酒瓶子把人脑袋给砸开瓢了吧?” “老大出国前丢了一堆子事儿给我,我就是有那个贼心跟贼胆儿,也没那个做贼的时间啊!您老就可劲儿地盼我点儿好,成不?” 安宁被周律这话给逗乐了,笑了笑,见周律在看着手机时间,于是对他摆了摆手,学起‘绘世’那些兄弟们的口气,说道:“得了,得了,周哥是个大忙人,赶紧去看你的女性朋友吧!” 说完,安宁就要离开,然而周律走了几步后突然想到什么,立即叫住她道:“就你自己来的?你是回兰庭还是要去哪儿?你要是不急的话,要不你等我会儿,急的话或者我让卷毛他们谁来送你。” 看周律那浓眉皱起的模样,安宁说道:“你还是赶紧去看你的女性朋友吧,别让人等急了,另外,纯粹良心的建议,周律,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整容?看你这眉毛皱的,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下一秒要拿枪毙人呢,太凶残了。” 周律:“……” “呵呵……”安宁又笑了笑,“我没那么拉仇恨的,倒是有一件事,唐邵焱来桐城了,你知道不?” 周律一听‘唐邵焱’这三个字,立即啐道:“这孙子!!!” “他上午突然出现在兰庭,看样子是一到桐城就直奔过来的,冲着夏初。”安宁道。 “这孙子真有闲心,未婚妻才自杀,就跑这儿来。” “他未婚妻自杀了?”安宁惊讶道。 “他未婚妻是那个申什么的影后?” “就是她。”周律说着,又道:“都闹自杀了,你就别操夏初那份心了,她玩儿得转着呢,倒是你……你最近还是注意些的好。” 周律的神情变得隐晦起来,就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使得安宁一时受他传染变得神经紧张了一下,但她向来是坚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对于他人的关心,她还是回道:“知道,我会小心的。” 但周律还是在电梯门关合后打了个电话给卷毛,吩咐完毕后正准备朝服务台走着,可一个抬眼就见左侧的廊道里一个身影正捏着几张单子朝这里走来。 虽然对方眼帘低垂着专心走路,没有注意到周律,但周律还是一眼就将对方给认了出来。 “你是……赵静婉,对吧!”周律说道。 赵静婉几乎是在看向周律的第一个瞬间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犹如一只刺猬一般,警惕地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周律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十分熟稔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有件事想要请你帮个忙,不如我们找个方便的地方好好地谈一谈,如何?” “既然不认识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赵静婉说着就要径直进电梯,周律也没阻拦,只是缓缓地道:“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一听这话,赵静婉的步子立时胶着在地上怎么也拔不动了。 而周律只是冷冷地勾了勾嘴角,“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 **************华丽的分割线!**************** 华灯初上,安宁不放心夏薇,还是去夏薇家硬把她拽出来,在韩国烧烤店里一边吃晚餐一边聊聊最近,而聊着聊着,夏薇突然捂着嘴巴一个干呕,安宁愣了愣,然后……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想到先前商量出来吃什么时,夏薇一口一个‘韩国菜吧!我最近喜欢吃韩国泡菜,有一家做得十分正宗!’,一个从来不喜欢吃酸辣的人这样说,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再加上点了两份肉,但基本上全部都是安宁在消灭,想到那被夏薇消灭掉的四碟子泡菜,再看夏薇干呕的样子,安宁更加确定起来。 “这下好了,你可以脱离苦海,不需要再去看中医,天天喝那些苦不啦叽的汤药了。”安宁道。 可是,夏薇稍稍缓过来后,却说道:“假孕现象而已。” “你去医院检查过?” “上个月我也突然这个样子过,以为是怀孕,给王剑他妈乐呵的,结果你是没见着,医生一说是假孕,她那张脸拉着,医生说我是紧张过度导致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可她倒好,直接问医生一句,我儿媳妇是精神出问题了?”夏薇说着,一记冷笑,“她是巴不得我精神出问题!” 安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她是不是还干了其他的什么事?” 以她对夏薇的了解,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令她这样,从前王剑的母亲跟夏薇之间也没少磕绊,但夏薇都鲜少主动说起,即便提及也不会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多半是在抱怨而已,但现在…… 就在安宁的猜测里,夏薇咬了咬唇,然后带着一种愤恨,凄凉,对安宁说道:“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我至今也觉得好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虽然一直知道她重男轻女,想要孙子,但是……还是没料到她居然会直接跟我说老王家的根不能断,你要是不行,就换个人来,说花钱找一个代理孕母,还说她这也是为我着想,谁让我不行呢,所以我就活该要花钱给我老公找女人?还要养着他们的孩子当我自己的一样?你说这是什么年代?她当她老王家是封建王朝皇室世袭?就算是英国,都还是伊丽莎白当女王,她那么歧视女的,那她自己怎么还是个女的?我现在想着都觉得荒唐,太好笑了。” 夏薇说着就真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流着泪,然而还没哭笑多久,突然又是一阵干呕。 自古婆媳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安宁也是其中的一个失败者,所以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教给夏薇,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听她说,然后给她递着纸巾,最后把情绪稳定下来的夏薇交给赶来接她回去的王剑。 而自从设计稿那件事算是了结后,安宁把辞职信递完了就再也没有见过王剑,突然一见,更加陌生,尽管王剑还是跟从前一样的口吻,时不时地会来一句‘安姑奶奶’,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安宁心里很明白,有些人和有些事,是你一旦看穿了后,就再也无法自欺的。 不过安宁还是乐于陪着王剑一起在夏薇面前粉饰,只是趁着机会低低地对王剑说一句,“薇薇刚才吃饭时干呕得厉害,有时间还是带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就算没怀孕,你也别给她太大压力,这种事本来就是越急越不容易达成。” “我知道,放心。”王剑说着,又说道:“辞职的事你还是再考虑一下,不管怎样,信我还是给你压着。” 言下之意大抵是欢迎你随时回来,鸿图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听着是十分和谐,可是…… 安宁还是道:“谢谢,但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那到那时候再说。” 对此,安宁也没再说什么,倒是王剑反而主动地忽然说道:“我也有我的难处,但终究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多包涵。” 安宁只是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记着带薇薇去医院就成。” 跟王剑话别之后,安宁经过王剑的车子时,又对因为不舒服早已经坐在里面休息的夏薇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 车子里,夏薇只是勉强地笑了笑,挥手回应了一下。 安宁并没有太在意,只以为夏薇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 王剑送走安宁后,刚坐进自己车子里,不同于刚才应对安宁时的那副谦谦礼貌的样子,眼角眉梢骤然一沉,涌着一股不耐烦,“你又乱对安宁说了些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家里的事家里解决,别有事儿没事儿地跟外面说……” 后排座里,夏薇没有吭声,只是坐在那儿,表情隐在黑暗中,五指紧紧地攥着某样她刚才无意间在副驾驶位的座椅下发现某样东西,然后在王剑越说越烈时猛地朝他头上砸过去! “你他妈……”王剑刚火气上来,可是下一秒,当他看到手上的东西,登时表情一变。 而几乎同时,空气里,传来夏薇那尖锐古怪的声音。 她说道:“你什么时候bt到穿女人的丁字裤了,还是蕾丝的,上面还透着一股子精/子的味道,你晚上穿着这条丁字裤遗/精的吗?” 车子里,温度骤降,王剑唇角张了几次,终是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来。 而停车场里,安宁刚走到自己车子旁,才把车门打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她反射性地回头看了看,只见路灯下,一道擎长威武的身影正朝自己走来。 安宁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盛京时见过的那个几乎一直跟在唐邵焱身边的保镖。 登时,安宁警惕起来。 而对方只是走来十分礼貌地用无波的嗓音说道:“江太太,唐先生想请您一起共进晚餐,如果您拒绝的话,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因为在您拒绝之后我接下来的行为可能会十分的不礼貌,这是唐先生的吩咐。” 言下之意,就是不答应,就要来硬的吧! 安宁冷笑了下,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像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轿车,只见车后排座的车窗玻璃缓缓地降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妖冶非常,笑得异常多情又异常冰冷的脸孔,安宁心里骤然一沉。 唐、邵、焱! 205 诡谲的笑 可以容纳十六个人同时进餐的大圆桌子上摆满了一盘盘色泽各异的菜,典型的星级酒店特色,越是高档的地方越是从盘子的质地到食材的挑选都无不是精致,总是喜好用大盘子一半甚至是一半不到的空间盛菜,余下的则是各种雕花点缀。 再加上这房间里的装潢摆设,令安宁觉得这简直不像是在吃饭,像是在参加一场精品展览会,然而,因为对面坐的那人的缘故,安宁更加兴趣缺缺,再加上一想到在盛京发生的事,她就有些心有余悸。 而相较之下,唐邵焱似并未察觉般,自顾自地每一盘子轮着夹一筷子,那怡然自得的神情,还有那明显刻意痕迹过浓的性感吃态,以及那时不时微扬起的桃花眼角。 安宁心里冷嗤了一声,丫的这是皇帝在云露均沾呢,还是贵妃在献媚谄上? “你真的不吃?”唐邵焱颇为客气地道。 “谢谢。”安宁平淡无波地回道。 唐邵焱并不以为意般地唇角勾了勾,突然带着些风趣,如同开玩笑一般地又说道:“放心,没有毒。” “唐总多心了,我真的只是因为已经吃过晚饭了而已。”安宁回道。 然而,唐邵焱似乎是要锲而不舍了,又道:“这里的京味儿比盛京里的随便哪家酒店都要做得地道,你确定不尝一尝?” “我是地道的桐城人。”安宁道。 “那真可惜。”唐邵焱说着,露出一个颇为惋惜的神情,继续道:“听安小姐,哦不,应该是江太太了,听你这意思,你是没有打算跟着江厉川一起在京里常住的意思?” “谢谢唐总关心,他的事业重心目前是在桐城。” “桐城是江家的根,但江家的未来可不在这里。” 唐邵焱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安宁一眼。 安宁只是面无表情又不失礼貌地回道:“这个问题唐总可以改天有时间的话,跟江厉川一起单独讨论讨论。” “你的言下之意就是江厉川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了?” “有句古语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桐城和盛京之间隔了一条河和一条江,桐城人喜欢吃酸辣,盛京人的口味较清淡,且偏甜,尤其是肉菜,但也能吃得下去,只是……不喜欢,仅此而已。” 唐邵焱笑了笑,“江厉川应该教会你两个道理,一是适者生存,二是要量力而行。” 一股无形的压抑感开始在密闭的空间里油走着。 安宁下颌微微地扬了扬,“只是可惜,他说这两个道理对于江太太来说可以被忽略不计。” 唐邵焱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顿时微微地眯了眯,“那么我真是期待江太太日后的丰富多彩了。” “那就借唐总金口,我怎么也得让自己努力达成‘丰富多彩’这四个字了。” “客气。”唐邵焱说完,又道:“你要喝什么?” 安宁皱了皱眉头,唐邵焱又道:“不吃也不喝,看来江太太对我的误会非同一般的深啊!” 是误会吗?是误会吗? 要是可以,安宁真想把这一盘又一盘的东西挨个地抡到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去,赏他一个五颜六色,油盐酱醋! 但现实却是…… “一杯温热的白开水,谢谢。” 唐邵焱的唇角又扬了扬。 温热的白开水端来,安宁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而这时,唐邵焱忽然又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会突然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你或许不知道,以前我们家跟江家是住在同一个大院里的,前排和后排的差别,还记得当时在院里第一次见到江厉川的时候就打了起来,不过你别误会,不是打架,而是两拨人挖了两条沟,模仿电视里的场面打仗,用泥巴团当手雷。” 说着,唐邵焱顿了顿,笑了笑了。 绚烂的灯光下,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地,安宁注意到唐邵焱那平时看似棕黑的眸子里突然绽放出了一道碧绿色的光。 这画面,不禁令安宁感到一阵熟悉,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过。 而正当她在思索时,唐邵焱又在继续地说道:“再后来,打着打着就熟了起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到他家蹭饭吃,甚至还跟他搁一张床上睡过,呵呵……” 唐邵焱说着,又笑了笑,“你肯定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只不过,要在前面加上两个字,从前,搁在现在想一想,似乎就像是假的一样,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哪怕在盛京也没几个知道我跟江厉川原来还当过发小,可能是因为今天上午突然在兰庭看到的那个孩子的缘故吧!” 话题突然由他跟江厉川的童年扯到了莫非,难道是因为看到了莫非的缘故令a国的娱乐大亨唐邵焱想到了自己原来也是有过童年的人? 有这么感性吗? 要是这样的话,满大街跑的像莫非这样年纪的小屁孩多了去了,他唐邵焱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回味着他的童年时光了? 扯吧! 安宁嗅出来唐邵焱突然说起这些一定不是平白无故的,但她以为提及莫非只不过是他扯出来进行包装修饰,混淆视听,取信于人的一种策略而已,却不想,唐邵焱忽然说道:“我想在江家现在的房子里一定还摆着那张江厉川七八岁时拍的照片,那模样就跟兰庭里的那个小男孩差不多,乍一看去,我还以为时光倒流回去了呢!” 安宁登时秀眉一蹙,回道:“美国有一部电影叫做《天生一对》是讲述一对孪生姐妹花如何撮合离异父母的故事,后来东方的一个国家将版权引进,进行了电视剧改编,饰演一对小姐妹花的两个小姑娘名字只有一个字不同,于是我跟几乎所有的观众都以为那就是找的一对双胞胎来主演的,可最后在一次综艺节目里,节目组的人才说破了真相,原来这两个女孩其实根本就不是姐妹,也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她们只是巧合地长得很像,且名字刚好只差一个字而已。 还有我上大一时在那个校区里有一对情侣十分有名,只要见过他们的人都不会忘记,不是因为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手拉手地走在一起,而是因为他们长得简直就是彼此的男女翻版,开始的时候都以为他们是兄妹,看着看着以为是禁/伦之类的诡秘事件,最后才知道他们在进入b大以前,完全是天各一方属于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祖上八辈子都找不出有什么姻亲关系,全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说完,安宁顿了顿,最后下结论般地说道:“大千世界,无所不有。” “这句话我赞同,但有一点我不禁地十分好奇起来,你一连举了两个例子,是为了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呢?” 面对唐邵焱的意有所指,安宁只是道:“唐总,我只是在告诉您,莫非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的父亲也就是莫婶的儿子早已经在一场意外中丧生,母亲也已经不知所踪,这如果是你今天晚上邀请我来共进晚餐的目的的话,那么这真的可以省了,别把大人世界里的纠纷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去。” 唐邵焱没有回答,只是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难道一次就没有怀疑过?” “唐总如果实在好奇的话大可去请个私家侦探查一查,不过您有这时间,还不如飞回盛京去好好地陪一陪您的未婚妻,我听说了一些事,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现在正是她最需要你的时候。” 安宁话音一落下,唐邵焱眸子就微微地眯了眯,厉光乍现,但唇角却是依旧地带着笑,只是那笑早已经是冰冷非常,三尺以内,皆能冻伤。 “江太太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了,我倒想回去,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小姐不肯帮我这个忙,我也无可奈何,毕竟,我未婚妻之所以自杀,夏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呀!” “这关夏初什么事?” “好问题,你可以回去问一问她,问问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令我的未婚妻突然想不开地要闹自杀。” “唐总在把问题的症结都归在他人身上时,是否也应该把你自己也囊括在考虑的范围内呢?有一句话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或者是在哪里无意间看到过,大致上是说一个女人的情感遭遇悲惨与否,在于她的男人对她的态度,如果男人在乎她,那么就绝不会让其他的女人介入他们之间。” “关于忠贞这个词,江太太有时间不妨好好地跟江厉川上上课。” 安宁扯着唇角笑了笑,“谢谢唐总提醒,他出差在外,每天定时定点地要打家里座机听我给他上课,我该回去了,谢谢款待,您要是还有其他的事,不如改天,我就不打扰您继续用餐了。” 说完,安宁拎着包就起了身。 唐邵焱没有阻拦,只是坐在那里,微扬着下颌,十分礼貌地对安宁说了一句,“看来我令你感到不愉快了,作为补偿,一会我送您的小礼物,但愿可以少许地令你开心一些,晚安,江太太。” “晚安。”安宁嗓音无波地回道。 她对于唐邵焱送的小礼物并不感兴趣,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而已,可是,当她手刚碰触到门把时,突然大脑传来一阵猛烈的晕眩。 而她背后,雕刻精致的欧式座椅里,唐邵焱正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扯了扯唇角,扬起一抹诡谲的微笑。 206 相爱是两个人的事 安宁觉得就像是突然被扔进一个黑漆无边的世界里,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周围,似是被一只,不,一群的凶猛野兽给盯上了一样,稍有松懈,一个眨眼之间,就被会它们扑上来,给撕裂成碎片。为此,她只好不断地奔跑着,可是,任由她如何地用力,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一样,跑不快,而危险还在不断地逼近。 她一次又一次地撕扯着嗓子尖叫着,挣扎着,正是万分惊恐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不断地晃着她,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终于,安宁从无尽的恐惧中猛地睁开了眼,涣散的目光一点一点地集聚到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脸孔上。 是陆湛东。 可是……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某酒店的包房里跟唐邵焱周旋着,而一想到唐邵焱…… ――‘作为补偿,一会我送您的小礼物,但愿可以少许地令你开心一些,晚安,江太太。’ 一道诡谲的声音突然在此时闪进安宁的脑子里,她接着又想到了那股莫名的晕眩,再回味那话,再看看眼前的陆湛东…… 接着,安宁眉心一蹙,顾不得还有些晕沉的大脑,立即坐起身来,反射性地抓起被子蜷缩在床头,一脸的警惕。 陆湛东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然后唇角一勾,斜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看来你好得很。” “这是哪里?”安宁环视完陌生的四周,目光又落在陆湛东处,“你怎么会在这里?回答我!” “呵……”陆湛东轻轻一笑,蓦地倾身朝前一欺,带着冰冷而伤痛的笑,说道:“好问题,突然让我觉得自己真不该浪费一晚的好光阴,真该做点儿什么才不至于辜负你此时此刻像是防贼一样的眼神!” 安宁愣了愣,然后有些难以置信地眨了下眼,“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陆湛东猛地打断了安宁,看着她眼里骤然出现的那一抹欣喜,只觉得分外的刺眼,于是,他笑得更加肆虐起来,坐在床边,侧着身,一手撑在墙壁上,身子又朝她欺近了几分,说道:“因为我后悔了,不过……不要紧,我一向不喜欢死鱼一样的女人,刚好你醒了,那我们就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 在他那邪肆而魔魅的you惑嗓音中,安宁刚刚松缓稍许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陆湛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陆湛东唇瓣边的笑猛地一滞,在她那冰冷的、充满警告的目光注视下,他听到自己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如果此时此刻你面前站着的是江厉川的话,你一定不是这个反应了,对吧!” 说完,他唇角一扯,阴鸷尽染眼底,看着她那忽而皱起的眉头,她的神情似乎是在说――这关江厉川什么事? “在你昏睡的近十个小时里,你喊了二十八次的‘江厉川’。”陆湛东阴测测地道。 听他这么一说,安宁不由得地心里微微地吃惊了一下,然后不禁地自语了一句,“只有二十八次?” 她知道自己在梦境里喊过江厉川,要知道梦里面危险在如影随形,不少次危险都要压爆心脏,她觉得自己几乎时刻都在喊着江厉川救命,或是在骂着江厉川这个王八蛋的怎么还不来。 但是原来只有二十八次? …… 见安宁露出这副神情,陆湛东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了,连带着灵魂深处那被压抑了一晚的冲动也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一个出口,立即倾巢而出。 “你要觉得少,可以尽情地喊,你要是把江厉川给喊来也可以……” 意识到陆湛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安宁刚要做出反应,突然下颌就被他猛地钳住,一抬,双唇被攫住间,唇舌缠绕。 来势之汹,尤其是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里透着的那股坚决是如此的明显,而唇舌间侵略的力度又是如此的具有毁灭般的破坏力,像是不把她给彻底征服就不会罢休一般。 可是…… 随着安宁猛然地放弃挣扎,甚至是如丧失灵魂一般不做任何抵抗,也不给予任何回应时,陆湛东吻着吻着,脑子里仿佛钻进了一道低低的幽叹声,一种不甘袭上他的心头,可是任由他如何用力,却总是有心无力。 因为……相爱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做不来,是吗? 顿时,陆湛东猛地快速离开安宁的唇瓣,一股愤恨萦绕在心头,一切都只因为……她已经对他不复从前!!! 一想到这里…… 陆湛东一拳头猛地砸在墙壁上! 嘭的一声,响彻在安宁的耳边,令她在一瞬间有一种错觉,仿佛身后的墙壁瞬间就会粉碎性倾塌一般。 “你说得对,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陆湛东说着,荒唐地笑了一笑,然后站起了身,捋了捋他略显凌乱的发丝,然后双手自然而然地插回裤兜里,一派悠闲非常的姿态,目光睥睨着安宁道:“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的确是没意思极了,只有疯子、傻子、白痴才对想要对你做些什么,所以你少呆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既然醒了,就赶紧给我……滚!” “不用你说,我自己也会走。” 安宁说完,就掀开被子要下床,可是猛地一起身,昏沉久了的脑子里还有适应不过来,尤其是她一贯有贫血,血糖低,这种症状在没有吃早餐的时候会格外明显,因而眼前突然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接着胳膊被猛地一拉,头栽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陆湛东紧蹙着眉头,不复刚才的冷嘲热讽,担忧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安宁只是摇着头,眼前黑了大概三秒后就满满地恢复了,只是浑身还有一些乏力感。 她本来不想搭理陆湛东,然而见他要打电话叫医生来,她只好说道:“血糖低而已,吃个早餐就好。” “该死!”陆湛东低咒了一声,又不甚放心地道:“你确定?” “这是老毛病。”安宁回道。 “老毛病?你一直这样?” “长期熬夜,不吃早餐,必然的结果。” “你没事儿干熬夜干什么?” 这话问得可真够白痴的。 安宁回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一样是个天才吗,不熬夜就可以高二考上重点大学?不熬夜可以拿奖学金?不熬夜工作可以做得完吗?笨鸟想要不落后,就永远要比别人先飞一大截,不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永远得不到同等的成功。” “谁稀罕你成功不成功的?你就算呆在家里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我……” 陆湛东说着,在安宁那惊诧的目光注视下,陡然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听着她有些怨念式的话,他觉得好像回到了燕栖湖的那会儿一样,他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还是夫妻,可是,下一秒…… 现实击碎了幻觉。 一切都早已经不复存在。 他早已经没有资格对她说那些话。 …… 陆湛东把舌尖一咬,疼痛间,他硬生生地从唇角边努力地扯出一抹讥嘲的笑来,继续地说道:“反正你现在……是江厉川的老婆,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知道就好。”安宁说着,看了看自己还被他握着的手腕,目光示意他放开。 然而…… “先把早餐吃了再走。” “我可以……” “你是可以,但你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以?”陆湛东猛地一句打断了安宁的话。 这是他们之间他第一次主动地说起‘孩子’这两个字。 看着安宁那错愕的表情,陆湛东只是又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 不是笑她,而是笑他自己。 “看来你真的怀孕了。” 以前,当别人对他说时,他一直告诉自己,除非她亲口说,否则他不信。 可是,现在…… “这就是你那么快嫁给江厉川的理由?就为了孩子?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安宁快速地打断了他,然后将手腕从他的掌心中猛地一抽。 手心一空,陆湛东只觉得胸口一闷。 ――就算你真的怀了江厉川的孩子,我那天晚上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他未说完的话。 虽然他对于这样的事其实并没有完全的心理接受能力,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如果因为这样,就选择放弃她的话,他更加做不到。 于是,就只能选择去接受。 更何况,他们之间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局面,他自身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他准备求婚戒指时,就是这样想的。 可是,最终,他却像是被什么给附体了一样,一时间被她已经结婚的消息给刺激昏了头,待醒悟时已经把给她准备好的结婚戒指戴在了白瑾瑜的手上。 一想到这里,陆湛东心头就悔恨不已。 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接起不到三秒,他脸色一沉,然后低咒了一声。 他快速地挂断电话,同时拽住正要离去的安宁。 “等等,你现在还不能……” 安宁一边拧动着门把,一边不耐烦地看着陆湛东,接着刚刚打开一条缝的门突然被一股力道给推开,然后只见陆湛东目光一沉,接着,她按在门把上的手猛地被朝外一拽,她抬头看到那张多日未见的熟悉脸孔时,也听到‘嘭’的一声! 随着突然出现的江厉川那猛砸过去的一拳头,陆湛东身形朝后晃了一晃! ―――――――――――――――――――――― 诡异的联通网络,起来上个厕所的功夫,觉得不甘心,开电脑试试,它居然抽疯到半夜神奇地通了,于是赶紧把十五号写好的传上来! 207 游戏的规则 第一次见面时,江厉川冲许青青挥出去的那一拳就已经格外令安宁感到震撼了。 第二次见江厉川挥拳,才知道原来当初他打许青青那一拳当真是手下格外的留情了,不然许青青当时也不会送到医院后没一会儿就醒了,没伤没痛,没流血,连一点儿脑震荡症状都没有。 而这一回…… 看着陆湛东唇角顺就淌出来的血,安宁当即心里一惊,可是她刚要开口,就忽地胳膊被拽住,身后传来一道警告的声音,“老大有分寸的,但你要是一参合,可就不一定了。” 是周律。 话虽是这样说,安宁也知道江厉川此刻正在火头上,她要是去阻拦他,他指不定更火,可是…… 就在周律话音刚落下不到三秒的时间,江厉川就已经又打了一拳头过去!!! 陆湛东连连后退几步,最后撞在吧台上,一阵动静,桌上的烟灰缸、喝了一半的酒连带着那只好看、芬芳的花瓶都一起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而陆湛东就那样撑在吧台边沿,扯着唇角,只是笑了笑,目光越过江厉川,看着门口处被周律扯住的安宁,带着一种深切的绝望,那表情似乎是在说着――这样,你开心了吗? 安宁心里一沉。 这时,江厉川走过来,说了一句,“回去。” 干脆利索,简洁明了,就连那后背都令人看了后不觉生畏。 安宁顿时觉得一阵头疼。 *************华丽的分割线!************** 酒店房间里,陆湛东一个人在吧台旁的高脚椅里坐了许久,把幸存的半杯黑方连带着唇齿里的血一起合着吞了下去,抽完了半包烟,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唐邵焱,一接通就说了句,“你这出戏整得够‘精彩’啊!” 电话那边,唐邵焱一边看着手里的一张张照片,一边温和地回道:“我以为这是对我们合作率先做出的诚意!” 陆湛东冷冷一笑,“好大的诚意!” 约他出来会谈,谈着谈着把他带进酒店房间里,推门一看,床上就躺着已经睡得死沉的安宁。 这样的诚意……真是大! “把江厉川送来也是你的诚意吗?” 唐邵焱惊讶了一声,然后回道:“我不太明白陆总的意思。” ――孙子! 陆湛东心里当即就骂了起来,但面上还是淡淡地道:“哦,那或许是凑巧了。” 唐邵焱看了看手中照片上夏初冲着那个叫莫非的孩子微笑的模样,以及正站在他们身边的江厉川,顿时唐邵焱的眉心微蹙,把照片朝茶几上一丢,不过须臾,当他端起一旁的酒杯时,深褐色的眸子里已经几乎看不见任何的情绪。 “那么对于我的提议,陆总是否已经有了决定呢?” “唐总都已经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我岂有再拒绝的道理?” “那么……合作愉快。”唐邵焱说完,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同样的,酒店房间里,陆湛东在冷冷地说完一句‘合作愉快’后也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喝完后他手一扬,将酒杯给砸在了地上。 一阵突兀的破碎声传来,电话挂断,唐邵焱只是格外淡定地继续喝着酒,一边品着唇齿间的醇香,一边看着窗外的蔚蓝天空,举杯对保镖说道:“今天天气真好,sam,喝一杯?82年的burgundy,这也是你今天的工作之一。” 大块头的保镖sam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唐邵焱递来的酒瓶子给自己倒了小半杯。 “您心情似乎很不错。” 唐邵焱撇了撇唇角,“至少没有糟透,所以你想说什么可以适度地说。” ‘适度’二字让sam稍稍地思索了一下,然后回道:“恒盛这些年一直是保持中立的位置,且陆震声早年和江政关系不错。” “但现在不同,恒盛掌舵的换了人,敌人的敌人可以被视作朋友,你觉得呢?” “我还是对陆湛东的忠诚度保持怀疑,女人和感情都是善变的,他的理由本就不牢靠。” 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叫安宁的女人改变了主意,不要江厉川而选择陆湛东,也说不定什么时候陆湛东对那个叫安宁的女人没有了感情。 想到这里,sam又道:“更何况,他肯定已经知道昨天晚上的事包括江厉川的出现,都不是巧合。” “呵呵……”唐邵焱笑了,“我要他的忠诚干什么呢?江厉川是一头喂不饱的豺狼,陆湛东就是一只不好驾驭的豹子,但只要他也想看到江厉川完蛋,那他就该明白什么是最好的选择,何况,要驯服一只豹子是需要花耗时间的,有那么多富余的精力还不如来驯服那只小野猫。” 唐邵焱说完,目光往茶几上那张他随手丢在一旁的照片看了看,然后问着sam道:“你觉得他们像不像是一家三口?” 这语气问得格外的清淡,淡得就像是在随意地问候天气一样。 但sam却不敢轻易地立即开口回答,只好保持着暂时的沉默。 “不管是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唐邵焱说着,指尖往照片上点了一点,说道:“她很在乎这个孩子。” “您的意思是……?” “我该好好地教一教她什么是这场游戏的规则。” ****************华丽的分割线!****************** 安宁的车子被周律开走了,她跟着江厉川坐进了他的迈巴/赫。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市区里各大要塞都堵得像是一锅粥,且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发生车祸。 二十分钟就可以抵达的路程,都过去了半个小时还一半都没有走到。 电台里,两名dj正在精彩地演绎着笑话段子,不时地传出喝彩的笑声,营造出一种热闹非凡的氛围。 而车子里,从见面到现在,江厉川就只吐出过两个字――‘回去’。 这明显很不和谐,且这种死缓的感觉也格外的压抑,还不如直接斩立决来得干脆呢,这样不吭不哈,跟一座冰山一样坐在那里,算什么? 最后在排长龙等待一个120秒特长时间红灯的空当里,安宁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启音对江厉川说道:“好吧,你厉害,我投降,你不问我,那我自己说好了,昨晚我是意外遇到唐邵焱的,被他胁迫着看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进行了一场很不愉快的对话,对话中我只喝了小半杯的白开水,离开的时候在门口突然撞见一个人,然后莫名其妙地就失去知觉了,醒来的时候就在酒店房间里看到了陆湛东,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 说完,安宁看了看江厉川那坚毅的侧面线条,只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刚才说了什么一样。 安宁顿时有一种掉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只能无可奈何地,又带了些自嘲地在心里‘哈’了一声,然后说道:“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着,她看了看他那一直握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又说道:“但是你的手需要包扎一下……” “不是我的血。”江厉川终于开口。 安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过这个路口就是医……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是……他的血。”江厉川说着,将右手扬到了她的眼前,同时,唇角扯出了一朵讥嘲的笑,“你心疼了?” 安宁登时眉心一蹙,“江厉川你……” “我在发疯,你可以不用管我。”江厉川冷冷地打断了安宁,说完后,神情变得比先前更加的冷峻非常。 明明他人就坐在身边,这一刻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般的遥远。 那么近,又那么远的距离。 安宁心口一闷,道:“要怎么才能不管?你这样会把我也给一起整疯的,这只是一次意外,我跟陆湛东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如果想快些把这给揭篇,那么就换个话题。” 虽然话再次被他冷不丁地打断,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至少证明他还没有抽疯彻底。 于是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话语再次被打断带来的心头堵塞感,把嗓音刻意放得柔和了一些,说道:“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这次出差事情很顺利?” “还可以。”江厉川道。 安宁暗暗地咬了咬牙,忍不住地兀自地腹诽起来…… 这算是什么回答?这话题还能继续? 通常当一个人对一个话题不感兴趣,但又不好直接单方面地宣布结束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敷衍回答,令对方自觉没趣,然后闭嘴。 “要是我把生意上的事都事无巨细地跟你说一遍,你保证你不会兴趣缺缺地打起呵欠来?”江厉川忽而发出一个反问。 安宁愣了愣,接着只见他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劲的,前一刻还在死板着脸,一副她欠账不还恨不得砍死她的模样,下一刻又突然唇角一掀,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你怎么挫到连找话题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安宁又愣了愣,“江厉川,你是在笑吧?” “你要看我哭?” 安宁将他一张英挺的脸看了看,然后分外认真地回道:“你不会是在故意地一直冲我板着脸吧?” 就为了让她心理上承受不住,然后主动坦白,承认错误?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后,再想想某个人从前的恶迹,安宁顿时觉得――绝对是! “我在想要不要干脆把车开到郊外小树林里把你掐死就地活/埋。”江厉川只是这样回道。 安宁:“……” “下不为例。”江厉川又道。 “下次别让我见到那姓唐的孙子,不然我削他!”安宁当即学起周律的口气道。 江厉川笑了笑。 气氛终于得到了缓和,但安宁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思索再三,最后还是道:“唐邵焱向我打听起了莫非。” ―――――――――――――――――――――――――――――― p.s.思索了一下,还是把205章节最后一段稍作了修改,让安宁是被催眠倒的,而不是下药,那样的话会影响胎儿的,还是不要对女主那么狠了,要当亲妈,(*^__^*) 208 听说江厉川不行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刘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突然感觉身上怎么凉飕飕的,有点冷,顿时辰逆想了起来,赶紧起身。 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包厢的沙发上,辰逆赶紧向左右望去,隐隐间记得,自己昨天好像被一个女神给强奸了。 可是让刘天纳闷的是,这哪有半个人影,根本连毛都没有。 难道是我昨天喝多了? 刘天不禁皱了皱眉,虽说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在组织里,对于酒根本就不会醉,但是若是自己不刻意去克制的话,意识多少还是会模糊的。 恩,肯定是喝多了。刘天心里肯定的想到。 不过还真像真的似的。 刘天摇了摇头,笑着起身,可是起身的那一刻无意间扫视了一下,然后瞬间愣在了那里。 血,竟然是血! 在沙发你上竟然有着点点的血迹,当时刘天就震惊了,赶紧去看小刘天! “我靠,是真的!” 这一看,刘天顿时一个踉跄,这落红,肯定是那女神的流的血,那女神肯定是处女,想到这里刘天心里直冒冷汗… 女神一般都很高傲,自己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肯定会有麻烦… 不过马上刘天就屁颠屁颠的笑了,管他呢,反正是她主动的,自己是被强奸! 恩,被强奸! 唯一让刘天遗憾的是,妈的,昨天竟然喝了那么多酒,根本就没仔细品尝那个女神! 以后一定不能喝醉,***,喝酒误事! 说着刘天已经走出了包厢的门,刘天无意间看了一下,目光顿时定格在门上那“521”三个杠杠的大字。 刘天怔怔的望了许久,心底又是一阵冷汗啊,妈的,原来进错房间了。 拿出那个从八楼扔下来都摔不坏的老古董诺基亚,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了。 已经上课,刘天赶紧出去,咱可是好学生啊,怎么能够翘课,发现酒吧里刚子与胖子已经走了,刘天那叫一个郁闷。 妈的,俩禽兽,走了也不叫我。 这个酒吧离学校不远,为了省个打的的车费,刘天同学决定步行回去,没办法,关键是也没钱啊。 刘天一孤儿,平时除了上学外,如果不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根本没有收入来源,如果让自己重操就业去当杀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自从十二岁那年从那个魔鬼般的组织逃离出来的时候,刘天就发誓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做一个普通人,好好生活。 所以刘天同学自从踏进校园的那一刻就决定做一个三好学生!毕业找个好的工作。 其实这种平凡的生活,已经让刘天彻底适应了,虽说日子有时挺苦,但是也挺快乐,每天和胖子他们打打屁聊聊天,翘翘课,这种日子确实是挺充实的。 不一会的功夫刘天已经来到学校门口了,看着门口上那几个“全安大学”,刘天啧啧笑了笑,这可是全安市的重点大学啊! 忽然刘天这时发现胖子与刚子从校园里出来,刘天当时就乐了“胖子!” 叫了一声刘天走过去,就像踹胖子一脚,可是俩人见到刘天过去,竟然都是一脸坏笑,胖子挤弄着猥琐的脸庞,上来就搂着刘天,笑道:“小天,昨天那妹子怎么样。” “我和胖子对你不错吧,应该还是处。”刚子也是凑了上来。 “小天哥。”刘天色迷迷的笑了笑,本来是想问那女神是从哪来的,但是一听到这个有些害羞的甜甜的声音刘天赶紧严肃了起来。 踹了胖子一脚“給老子正经点,别把我妹妹带坏了。” 来人叫李倩,大一的学生,是个孤儿,当时李倩再外做暑假工,被流氓欺负,刘天就来了一个英雄救美,不过刘天发誓绝对不是贪图美色,虽说李倩也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甚至现在还是个系花,比自己就小一岁,但是刘天是真的同情她。只把她当做妹妹。 而那次,李倩也就认识了刘天,俩人也就熟了,李倩经常找刘天帮一些忙。 不过此刻胖子与刚子看到这一幕,俩人却是一脸坏笑:“小天刚结合完,就又来了,看来李倩是已经爱你到骨头了,一点都离不开你!” “啥?”刘天听得有些迷糊。 “小天哥,昨天对不起,我有点事,没有去你的生日聚会。”李倩跑过来,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喃喃道。 “什么!”胖子与刚子俩人大惊。 “小天哥,对不起,要不今天我再自己陪你过一次吧。”见到胖子俩人的表情,李倩脸更红了,,以为刘天生气了,赶紧道歉。 刘天心底猛地一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恶狠狠的看了。胖子俩人一眼,然后又笑着对李倩道:“没事,昨天我和那俩牲口喝了点酒,你一个女孩去也没用。” 刘天没有丝毫生李倩气的样子,其实刘天知道,李倩那是有事不去啊,因为她自卑,她肯定以为生日聚会很高档,她去了会让自己出丑,刘天心里不禁又同情了起来。这是多么一个需要呵护的女孩啊。 “你真没生气,小天哥?” “真没有。”刘天笑着摇头。 “那就好,那边我同学还在等我,我先去了,小天哥再见!”说着就朝刘天挥了挥手,小跑拐了回去。 “胖子说咋回事?”李倩一走,刘天脸顿时寒了下来。 “小天,难道昨天陪你的那个女的不是小倩?”刚子有些疑惑。 “什么?”刘天愣了一下。 “谁都看得出来,李倩这妹子那愿意做你妹妹,她是分明喜欢你,所以我与刚子就琢磨着成全你俩一下,其实给你准备的妹子就是李倩,谁知道她没去。” “靠,谁让你们这么做了?”刘天语气有些冷了,吓得胖子一个哆嗦,“我只把他当妹妹看,以后别这么做了,别让我难做。” 就算再禽兽,刘天也不能去侵犯李倩的,自己决不能糟蹋人家,从组织里出来,刘天就发誓,再也不过那种糟蹋女人的日子! “小天,别生气,谁知道你不愿意。” “就是,哥俩也是为你好。” 刘天知道,这俩人算是兄弟,平时也没少照顾自己,刘天也知道刚才说话有点冷了,于是赶紧笑道:“妈的,都很你们说了,哥八岁就破处了。” 见到刘天**的一笑,俩人知道,小天没生气,乐呵呵的过去搂住了肩膀。 “吹吧。” “哥还出生就不是处呢。” ……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吃了早饭,三人压了压马路,看看有没有美女,看到一对对情侣在路边走过,刘天就是一阵感慨,怎么好白菜都胖猪给拱了,可怜我们这三头猪,一棵白菜都没拱!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仨人也没打算上课,加上昨天喝酒,今天还有点晕,回去倒头就睡,睡到下午两点的时候仨人醒了。 胖子说要出去吃午饭,刚子也一起,不过刘天以头晕为理由拒绝,再睡一会,俩人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调侃了一下就出门了。 剩下刘天一个人在寝室躺着。 刘天那叫一个辗转反侧啊,躺在哪里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满是昨晚的事… “小天。”不知过了多久,刘天被叫醒了,看了一下,是胖子在叫自己。 “你们吃过饭了?”刘天迷糊的问道。 “靠都五点了,该吃晚饭了都,你特么是猪投胎啊,比老子都能睡。” 刘天拿起手机一看,还真是,五点半了,于是也赶紧穿上衣服起来“走吧,吃饭去。” “吃毛啊。”胖子鄙视的看了刘天一眼“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一个美的美人,啧啧,简直就是女神级别。” “什么?”刘天疑惑了。 “还装,刚才我和刚子回来,碰见门口有个女神级别的人物,我们就上去搭讪,结果她说她找一个叫刘天的人,咱学校除了你叫刘天,谁还是。” “说把,啥时候勾搭上的,那妹子真美啊,简直妹的冒泡。”胖子再次鄙视了一眼。 “靠,我哪知道?莫非哥桃花运来了?”刘天嘿嘿一笑,不过心里却是有点不安,莫非是昨天那女神找自己麻烦来了。 “她说在对门的那个咖啡厅里等你。,你去找她吧。”说着胖子也不理刘天,一个人出去吃饭了。 刘天想了想,觉得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妥当,于是出了校门,按照胖子给自己的信息,进了那个咖啡厅,找到那个位置,果然发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女人坐在那里。 刘天一看,绝对不认识,心底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美女,你叫我!”刘天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对面,碰见美女不搭讪绝对不是好男人,特别是美女主动邀请。 女人把鸭舌帽去了下来,当露出那张脸的时候,刘天当场就愣在了那里。 209 说完,不待夏初反应,安宁立即脚底抹油,夹好水果,端起盘子来到树下的桌子旁,才享用了没一会儿,突然头顶砸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小师妹,你是把这里所有的小番茄都给夹走了吗?” vip132 一抬头,只见树下正倚靠着一道惬意的身影,白少卿。 安宁的神经不觉地就开始紧了紧。 “看来小师妹对我的误会还没有消除啊!”白少卿一脸惋惜地说着,自然而然地落坐在安宁对面。 “怎么说呢,我并无意卷入任何事件里,但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安宁才不管他无意还是有意的,她看着他那拿着叉子叉她果盘里的小西红柿,又看着他一口一个吃得格外畅快的模样,终于有些忍不住,“白书记,我想我们还没有……” “在这个季节还可以吃到这样新鲜的西红柿,真是难得!” 白少卿说着,笑幂幂地又叉了一个搁进了嘴里。 安宁眉头一蹙,白少卿又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安宁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端着盘子走人。 而白少卿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人生嘛,到一个阶段就该做一个阶段的事,如果从头到尾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岂不乏味?我是这样认为的,其实不是不喜欢建筑这个专业,市政aa府旁边新盖的那个大楼草图就是我画的,你信不信?” 安宁手搁在盘子上顿了顿,神情不免有些吃惊。 白少卿只是看着渐渐拉拢的夜幕笑了笑。 “那时总觉得有更需要我的地方,男人得有血性,于是走得干脆洒脱,每天不是操练就是演习,有的时候枪林弹雨,荷尔蒙都消耗在搞军事上,搞着搞着,又开始觉得人生或许不该这样,但现在来看,其实人都是自己作的,搞学术研究,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畚斗个小几年,开一家公司,再拼搏个小几年,上个市,跨国,进个几百强,这样的生活其实未尝不好,你觉得呢?” 对于白少卿突然抛来的问题,安宁微微地愣了愣,然后说道:“这话听起来似乎白书记想要从良。” 从良? 白少卿忍不住地又笑了笑,“小师妹夸赞人的方式很特殊,不过……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政客可以说是一个综合性人才,玩得了政治,还要懂得如何做生意,尤其是在a国这样一个政治经济的国家,你们有事儿没事儿地聚集在一起三不知地开一个小会,出台一个什么条款,立即国家经济形势就要扭一扭,发言演讲引古论今要拼文采,接人待物要会审时度势,拉帮结派好比混黑社会,‘砍人’都走的是法定程序,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就彻底玩完儿,顶得住舆/论,欺骗得了大众,玩得转阴谋阳谋,有什么不好?” “有小师妹这样的肯定,看来我从政这几年还是好的。” 肯定?他哪只耳朵听到她那是在肯定了? 于是,安宁点了点头,微笑道:“的确是满好的,不卑鄙无耻的,人品负爆表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好政客,从这一点上来说,白书记十分的合格。”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致……应该就是这个道理。”白少卿说完,眼角弯弯地也跟着笑了一笑。 安宁:“……”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以直接地等于‘我不卑鄙无耻谁来卑鄙无耻’吗? “白书记的思维理解方式真够特殊,我辈之不及,你一直是以佛祖的视角来看待世事的吧!难怪你会是书记,而我们只能当小老百姓,毕竟,卑鄙无耻的人在世界上总是少数。”安宁道。 “小师妹想恭维我的话还是换一个比拟的人物,佛祖?和尚?我至今单身未婚,对滚滚红尘还是眷念万分的。”白少卿说完,眼里现出了一些大龄剩男恨娶的幽怨意味。 安宁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谁摊上那么些个不争气的东西谁都会被牵连,说实话,你看我。”白少卿说着,身子坐得正了正,“其实不论硬件还是软件设施都算得上是上等吧!小师妹如果有好的介绍不妨优先考虑一下我。” 安宁又看了看白少卿,不管他是在随便的闲扯,还是在认真的说,她回道:“以前地质实习时遇见一个副教授,他原本是县里国土局的局长,家庭背景不错,政绩也突出,很有潜力往上走,但最后却跑来大学里教书,原因就是他有一个长得漂亮的老婆,每次一些场合,都会有领导要求他把老婆带来,几乎每次他老婆都要陪那些领导跳舞,同时也不断地有人在暗示着他哪个领导家里的千金是什么学历长得如何至今还单身未婚,渐渐的他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官场上,舍不得老婆套不住狼,甚至有的人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换老婆,就把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用在了自己的枕边人身上,离婚都不会让自己身上沾到一丁点儿的污水,而当一切都形成一种流行的风气时,你不随波逐流,那么就迟早会被众人用力地沉下去,那个副教授他连让他老婆再承受一次生孩子的疼痛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所以舍不得,于是他辞了官。” “他是一个有节气的好人。”白少卿说这话时神情里露出了丝丝的敬佩。 “忠诚度不错,但是太书生气,他一定没有当过兵,少了些男人的血性,所以当书记夫人肯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这个书记文化程度过得去,当过兵,扛过枪,战场上受过伤,同归于尽的事主动发起过,可对方不配合,半路退缩,于是没有完成。” 他这是在评判他人的同时还不忘记地赞扬一下自己,是吧? 正在安宁在腹诽时,那双贼亮的眸子突然闪了闪,说道:“小师妹如果答应帮忙的话,我可以免费地向你透露一些独家重要讯息。” “白书记是否还记得有一个叫王雯雯的女人,她不知道是你上大学时交往的第几任女朋友了,刚好她是我好闺蜜的老公的姐姐,听说虽然你们交往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她至今仍旧在对你念念不忘着。” 登时,白少卿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上大学时压根就没有谈过女朋友。” “哦,我差点忘记了,对你们男人而言,炮友和女友是得区分一下的,但在我们看来,没什么区别。” 白少卿眨巴了一下眼,“世人对我的误解都是这样吗?” “是误解?” “绝对误解。”白少卿很坚定地说道。 “那或许说不定等哪天有人拉着小孩找上门来的时候,会帮助你记起些什么,人生总是会有些意外出现的。” 安宁只是用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故意地说道,然而,白少卿却突然愣了一愣,然后英挺的眉宇微微一蹙,脑子里闪过了一张怯懦却又有些倔强的娇俏脸孔,但最终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往往最是不可能的事偏偏成为了可能。”安宁继续故意地道。 白少卿这回没有被刺激到,一副政治家的虚伪脸孔,笑了笑,回道:“小师妹还是对我有所误解,我以为我们已经向朋友迈进了一小步。” “白书记认为捅了人一刀子后还可以成为朋友?”安宁反问道。 不成生死敌人已经是不错了。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样开端的友谊会更加牢固。” “白书记一向是喜欢找敌人当朋友啊!”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我不认为我跟白书记之间会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 “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吗?” 安宁瞅着白少卿那一副‘快来巴结我’的嘴脸,回道:“我小老百姓一个,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想安稳度日。” “江政的儿媳妇,江厉川的老婆,小师妹,有一句话叫做一入侯门深似海。” 安宁不禁怀疑起他的意图来,“你想说什么?” 白少卿一边叉着小西红柿,一边很接地气儿地说道:“正统的高富帅求‘脱光’啊!” 还……‘脱光’…… 安宁没忍住,回了句,“你是有多恨娶啊!” “非常恨娶,家里有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我再怎么努力积攒好人品,也经不起他们那样可劲儿地给我败啊!” “说得好像你跟白少杰他们都不一样似的。” “本来就不一样啊!” 安宁轻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绝对不相信。 然而,白少卿却道:“既然你答应帮忙了,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安宁一愣,她刚才有说什么吗?有的人大脑理解能力是不是太特殊了一些? “19xx年在大柳镇附近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巴车翻下了山掉进了河里,车上一共有二十二个人,死亡十六个,五个人至今下落不明,这么多年了,尸体都不知道沉到了哪里,最后只活下来了一个小女孩。” 白少卿说完,颇具深意地看了安宁一眼。 安宁只觉得脑子里突然一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209: 活下来的小女孩 一抬头,只见树下正倚靠着一道惬意的身影,白少卿。 安宁的神经不觉地就开始紧了紧。 “看来小师妹对我的误会还没有消除啊!”白少卿一脸惋惜地说着,自然而然地落坐在安宁对面。 “怎么说呢,我并无意卷入任何事件里,但有的时候身不由己。” 安宁才不管他无意还是有意的,她看着他那拿着叉子叉她果盘里的小西红柿,又看着他一口一个吃得格外畅快的模样,终于有些忍不住,“白书记,我想我们还没有……” “在这个季节还可以吃到这样新鲜的西红柿,真是难得!” 白少卿说着,笑幂幂地又叉了一个搁进了嘴里。 安宁眉头一蹙,白少卿又道:“你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安宁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端着盘子走人。 而白少卿还在自顾自地说道:“人生嘛,到一个阶段就该做一个阶段的事,如果从头到尾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岂不乏味?我是这样认为的,其实不是不喜欢建筑这个专业,市政aa府旁边新盖的那个大楼草图就是我画的,你信不信?” 安宁手搁在盘子上顿了顿,神情不免有些吃惊。 白少卿只是看着渐渐拉拢的夜幕笑了笑。 “那时总觉得有更需要我的地方,男人得有血性,于是走得干脆洒脱,每天不是操练就是演习,有的时候枪林弹雨,荷尔蒙都消耗在搞军事上,搞着搞着,又开始觉得人生或许不该这样,但现在来看,其实人都是自己作的,搞学术研究,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畚斗个小几年,开一家公司,再拼搏个小几年,上个市,跨国,进个几百强,这样的生活其实未尝不好,你觉得呢?” 对于白少卿突然抛来的问题,安宁微微地愣了愣,然后说道:“这话听起来似乎白书记想要从良。” 从良? 白少卿忍不住地又笑了笑,“小师妹夸赞人的方式很特殊,不过……我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政客可以说是一个综合性人才,玩得了政治,还要懂得如何做生意,尤其是在a国这样一个政治经济的国家,你们有事儿没事儿地聚集在一起三不知地开一个小会,出台一个什么条款,立即国家经济形势就要扭一扭,发言演讲引古论今要拼文采,接人待物要会审时度势,拉帮结派好比混黑社会,‘砍人’都走的是法定程序,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就彻底玩完儿,顶得住舆/论,欺骗得了大众,玩得转阴谋阳谋,有什么不好?” “有小师妹这样的肯定,看来我从政这几年还是好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肯定?他哪只耳朵听到她那是在肯定了? 于是,安宁点了点头,微笑道:“的确是满好的,不卑鄙无耻的,人品负爆表的话,绝对不是一个好政客,从这一点上来说,白书记十分的合格。”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致……应该就是这个道理。”白少卿说完,眼角弯弯地也跟着笑了一笑。 安宁:“……”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可以直接地等于‘我不卑鄙无耻谁来卑鄙无耻’吗? “白书记的思维理解方式真够特殊,我辈之不及,你一直是以佛祖的视角来看待世事的吧!难怪你会是书记,而我们只能当小老百姓,毕竟,卑鄙无耻的人在世界上总是少数。”安宁道。 “小师妹想恭维我的话还是换一个比拟的人物,佛祖?和尚?我至今单身未婚,对滚滚红尘还是眷念万分的。”白少卿说完,眼里现出了一些大龄剩男恨娶的幽怨意味。 安宁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谁摊上那么些个不争气的东西谁都会被牵连,说实话,你看我。”白少卿说着,身子坐得正了正,“其实不论硬件还是软件设施都算得上是上等吧!小师妹如果有好的介绍不妨优先考虑一下我。” 安宁又看了看白少卿,不管他是在随便的闲扯,还是在认真的说,她回道:“以前地质实习时遇见一个副教授,他原本是县里国土局的局长,家庭背景不错,政绩也突出,很有潜力往上走,但最后却跑来大学里教书,原因就是他有一个长得漂亮的老婆,每次一些场合,都会有领导要求他把老婆带来,几乎每次他老婆都要陪那些领导跳舞,同时也不断地有人在暗示着他哪个领导家里的千金是什么学历长得如何至今还单身未婚,渐渐的他看明白了一个道理,官场上,舍不得老婆套不住狼,甚至有的人为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换老婆,就把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用在了自己的枕边人身上,离婚都不会让自己身上沾到一丁点儿的污水,而当一切都形成一种流行的风气时,你不随波逐流,那么就迟早会被众人用力地沉下去,那个副教授他连让他老婆再承受一次生孩子的疼痛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所以舍不得,于是他辞了官。” “他是一个有节气的好人。”白少卿说这话时神情里露出了丝丝的敬佩。 “忠诚度不错,但是太书生气,他一定没有当过兵,少了些男人的血性,所以当书记夫人肯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这个书记文化程度过得去,当过兵,扛过枪,战场上受过伤,同归于尽的事主动发起过,可对方不配合,半路退缩,于是没有完成。” 他这是在评判他人的同时还不忘记地赞扬一下自己,是吧? 正在安宁在腹诽时,那双贼亮的眸子突然闪了闪,说道:“小师妹如果答应帮忙的话,我可以免费地向你透露一些独家重要讯息。” “白书记是否还记得有一个叫王雯雯的女人,她不知道是你上大学时交往的第几任女朋友了,刚好她是我好闺蜜的老公的姐姐,听说虽然你们交往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但是她至今仍旧在对你念念不忘着。” 登时,白少卿的脸色微微一变。 “我上大学时压根就没有谈过女朋友。” “哦,我差点忘记了,对你们男人而言,炮友和女友是得区分一下的,但在我们看来,没什么区别。” 白少卿眨巴了一下眼,“世人对我的误解都是这样吗?” “是误解?” “绝对误解。”白少卿很坚定地说道。 “那或许说不定等哪天有人拉着小孩找上门来的时候,会帮助你记起些什么,人生总是会有些意外出现的。” 安宁只是用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情节故意地说道,然而,白少卿却突然愣了一愣,然后英挺的眉宇微微一蹙,脑子里闪过了一张怯懦却又有些倔强的娇俏脸孔,但最终他还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 “往往最是不可能的事偏偏成为了可能。”安宁继续故意地道。 白少卿这回没有被刺激到,一副政治家的虚伪脸孔,笑了笑,回道:“小师妹还是对我有所误解,我以为我们已经向朋友迈进了一小步。” “白书记认为捅了人一刀子后还可以成为朋友?”安宁反问道。 不成生死敌人已经是不错了。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样开端的友谊会更加牢固。” “白书记一向是喜欢找敌人当朋友啊!”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但我不认为我跟白书记之间会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 “不是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吗?” 安宁瞅着白少卿那一副‘快来巴结我’的嘴脸,回道:“我小老百姓一个,做不了什么大事,只想安稳度日。” “江政的儿媳妇,江厉川的老婆,小师妹,有一句话叫做一入侯门深似海。” 安宁不禁怀疑起他的意图来,“你想说什么?” 白少卿一边叉着小西红柿,一边很接地气儿地说道:“正统的高富帅求‘脱光’啊!” 还……‘脱光’…… 安宁没忍住,回了句,“你是有多恨娶啊!” “非常恨娶,家里有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我再怎么努力积攒好人品,也经不起他们那样可劲儿地给我败啊!” “说得好像你跟白少杰他们都不一样似的。” “本来就不一样啊!” 安宁轻嗤了一声,表示自己绝对不相信。 然而,白少卿却道:“既然你答应帮忙了,我也不能言而无信。” 安宁一愣,她刚才有说什么吗?有的人大脑理解能力是不是太特殊了一些? “19xx年在大柳镇附近国道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大巴车翻下了山掉进了河里,车上一共有二十二个人,死亡十六个,五个人至今下落不明,这么多年了,尸体都不知道沉到了哪里,最后只活下来了一个小女孩。” 白少卿说完,颇具深意地看了安宁一眼。 安宁只觉得脑子里突然一空,无形中似乎有一直深埋着的什么在破土而出着。 那一年,正好安宁十二岁,因为车祸,失去了记忆。 ―――――――――――――――――――――――――――――――――――――― 我晕!本来可以及时上传的,结果有一个不被系统所接收的字眼,说是‘舆/论’两个字影响了和谐,于是,好吧,我一个一个地找,终于找到了,也特么的到点儿了!我只能说……真的……好和谐啊! (cqs!)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婚色撩人,总裁轻轻吻最新章节和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210: 被踩在脚下的自尊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安宁目光一抬,有些吃惊,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冲着自己颔首微笑着。 而桌子对面原本坐着的白少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而她果盘里原本堆成小山丘一样的小西红柿只剩下了六个。 “怎么?不认识了?” 见安宁没有回答,旬秘书又道。 “不是,您怎么……” 安宁说着,随后一想这是江政的六十大寿,江政是何许人物,而眼前这个姓旬的中年男人也是官场中人,很有可能是从京里特地赶来参加寿宴的,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惊讶的了。 “上次的事真是谢谢你了。” “您上次已经谢过了,我只是刚好遇上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然而,旬秘书却道:“正式的感谢还是要有的,老首长想要见一见你。” 一听这话,安宁没忍住,十分惊奇又带着些不愿意地‘啊’了一声。 那个老首长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从在大柳镇见到的第一面安宁就有一种以后再也不想再见到的意愿。 可偏偏那晚上她散步下山时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而救就算了,一想到那老首长当时一脸‘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的神情,再想想自己当时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还有老首长立即变得凶狠的眼神直到被抬上救护车,那恨瞪的模样似乎还在说着――胆敢这样对我,你等着瞧! 一想到这里,安宁登时不禁地在心里打起了一个寒颤,然后一脸悻悻然地笑了笑,回道:“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旬秘书又笑了笑,“老首长脾气的确是有些不怎么好,到了年纪嘛,日常处理的事情多,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但他不吃人的,放心。” 话虽是这样说……但安宁还是心里有些怵,可又不能明说,只好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 是什么呢? 她自己一时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好的借口来合理应对,无措间真想看到江厉川,可偏偏她环视了一圈依旧不见他踪影,于是……“我其实是在这里等人,暂时还不能离开。” 安宁以为这个借口足以了,然而……旬秘书却道:“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 安宁:“……” 她怎么忽略了还可以这样回答? 正懊恼时,旬秘书又说道:“受人恩惠至少要当面说一声感谢,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我要是请不动你,那么依老首长的固执脾气,他多半是会亲自来的。” 一听到‘亲自’两个字,安宁一下子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了,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放心。” 旬秘书道。 话是这样说,可安宁心里始终是在七上八下着。 在旬秘书的带路下穿过林子看到了一扇雕花双开铁门,一旁的墙上木牌上写着‘江宅’,但门里可不像是一个‘宅’,倒像是一个小别墅生活区,三三两两地错落有致着。 而其中有一处最为不同,一看就是主宅。 旬秘书带安宁走进的就是这里,一进去直奔二楼。 安宁先等了等,旬秘书进房间里大概呆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先是有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医药箱出来,擦肩而过前盯着安宁看了几眼,然后礼貌性地笑了笑,兀自离开,接着才是旬秘书,旬秘书出来时似乎是为了要她安心一样,对她笑得分外柔和,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安宁朝门里看了看,没有看到人,房间摆设古色古香,就跟陆震声的书房布置风格差不多,但却透着一股子的压迫,也或许是因为她自身的缘故,她仍旧不想去见什么老首长,尤其……还是单独面见。 可人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也没法后退。 安宁只好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对旬秘书回以一个微笑,而当门咔地一声关上时,那压抑不下的紧张情绪又涌了上来。 这感觉又有些类似于当年她进鸿图时的面试,那是她人生经历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面试,虽然在那之前,读研之前推免研究生也进行过一次面试,可是对于本校生而言那不过是在走一个形式而已,怎么样都会过的,而鸿图那次则不同。 虽然那只是一个实习岗,且她有导师丁教授的推荐,但丁教授也把话说在了前头,他只是推荐而已,鸿图要不要她,还需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为此,安宁准备了一个星期,可真到面试那天,一人面对大半个圆桌上的各阶层领导,且问题接着一个又一个,她还是不尽人意地犯了一个错,但好在不是在关键上犯错,再加上她越到后面,在他们的轮番轰炸之下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只专注于回答问题,于是表现越来越好,最后加了几道彩,就把之前的那个小错误给盖了过去。 但尽管如此,事后,安宁对于自己回答错的那一个瞬间还有些心有余悸着。 而此时,偌大个房间里,除了她,也只有一人而已。 可不知道是因为光线有些黯淡的原因,还是其他,这一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竟不亚于多人。 正在这时,沙发里,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请坐吧!” 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沙哑,可是那双眼睛,没有了墨镜的遮挡,却是光芒冷冽! 相看的一瞬,安宁觉得有一把尖刀带着疾风从自己的心口傻瓜呼啸而过! 登时,紧张更甚,正要坐下时,突然一个不小心,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稳,身子一个趔趄,膝盖在沙发前的茶几边沿磕了一下,金属的茶几脚在大理石地面上摩擦而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而她的膝盖骨一阵生生的疼,正是倒抽气儿时,只见对方眉头一皱。 安宁立即反射性地说了句,“对不起。” 江政没有吭气,只是弯下身从地上捞起了一样东西,安宁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乌龟! 所以,她刚才不小心踩到的就是……看着他抱着乌龟,轻抚着龟壳的模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宁立即道。 “大柳镇时……不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江政只是道。 这话说的……不甘不愿。 安宁心里虽然有些微词,但还是面上要维持客气,可‘没什么,是我应该的’这话还没来得及脱出口,江政就又说道:“不过这并不表示我认同了你。” “呃?” 安宁愣了愣,正不明白对方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时……“我是江厉川的父亲,江政。” 江政这一语十个字就犹如十枚原子弹一样,齐发之下,轰的一声巨响,把安宁的大脑炸得彻底的残掉,不会思考一样。 江政淡淡地递了一眼过去,只是继续地道:“江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儿媳妇,你也不适合厉川。” 他简明扼要地将安宁的自尊给踩在了脚下。 不需要? 不适合? 刺激之下,安宁反射性地就要尖锐还击,可话要脱口而出的一瞬,‘江厉川的父亲’六个大字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投鼠忌器,于是,她把心里那股不舒服给压了压,这才缓缓地,冷静地回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但感情不是‘不需要’、‘不适合’就可以阻挡得了的,更何况,我们也已经结婚了。” “离。” 江政冷冷地甩出来这么一个字。 安宁眉头微微地蹙了蹙,“很抱歉,或许我们的婚姻开始的确是有些草率,但有一点我们之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谁都没打算人生中离两次婚。” “人生?你们的人生路才走了一半都不到,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江政冷嗤了一声,又道:“你有多了解厉川?” “我的确是还不怎么了解他,但我愿意用我的下半生去了解。” 安宁话音一落下,就觉江政看来的目光又犀利了几分,她下意识地把脊梁给挺了挺。 “你能为他做些什么?” 江厉川又道。 “洗衣做饭,菜米油盐酱醋茶,我都不是很擅长。” 安宁回道。 “这些其他女人也可以做。” 安宁笑了笑,“我知道不是非我不可,所以我也没有想要逼迫自己去所有的都会,他如果是一个介意的人的话,那我想我们之间就压根不会有开始。” “这些事家里的佣人都可以做得很好。” 江政道。 知道他这是在以‘佣人’来讥讽自己,但安宁还是继续地维持着礼貌,回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江政眸子陡然一眯,“江家不养没有用的人,即使是干粗活的佣人也是付出劳力赚钱,但江家并不缺佣人。”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江家不需要你。 安宁指尖暗暗地捏得紧了紧,先前的紧张、害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身体里的血温度似乎越来越低,而心里的火反而在越烧越旺,冷热交加间,她听到啪的一声,几张纸被甩在了茶几上,她一看,竟是她的调查资料! 不单单是她个人,就连安家那些亲戚,现在在从事什么行业都给列得一清二楚! 安宁控制不住地齿间开始发起抖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211: 你配不上江厉川 可是……可是……下一秒,茶盏微动声传来,江政丢下来那么些东西后,在慢条斯理地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掀杯盖,细细地吹着冒出来的热气,清香满溢,他至始至终只是在专注起品茶。悫鹉琻晓 尘埃已定,胜负已分。 八个硕大无比的字就这样一重一重地叠加在安宁的心口上。 原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地还可以这样被演绎。 尽管江政什么都没有再说,可却已经说了一切。 ——你知道什么是两条平行线吗? ——你知道什么是云与泥的差别吗? ——你知道什么是不自量力的后果吗? ——你知道……拿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是要付出成倍代价的吗? ——你就如同这世间万千尘埃中的一颗,多你不多,少你不少,存在并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他的前程繁华似锦,你呢?你能为他的路途增添光彩吗?不,你不能,你和那一颗怀里一锅美味鲜汤的老鼠屎没有什么区别,你会害了他,你会害了他…… …… 一道道声音肆虐地在安宁的大脑里咆哮着,甚至就连那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的,一直不想去触碰的,也一起被拉扯了出来。 ——哎哟!晓峰他小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之所以会有今天,还不是大哥辍学换来的?现在他去了,安宁一个人没依没靠的,你忍心? ——我的确不忍心,但是又能怎么办呢?我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倒是想,可我婆家也得愿意啊!再说,大哥当初辍学赚的钱也不是只供了我一个人,二哥难道就一分没花吗? ——你二哥笨,高中都没读完,不及你,怎么都是个大学本科,多读了那么多年书,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我读书花的钱再多也不及你结婚问我二哥要的彩礼多,定金、三金就算了,你们住的房子都是大哥花钱给盖的,那可值钱多了,我就是再读一个大学都绰绰有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说到底,你不就是因为大哥剩下的钱不多,你捞不到多少好处才不愿意抚养宁宁么,直接明说好了。 ——二嫂,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二哥跟大哥关系一向好,这件事二嫂你代表不了他吧,还是让二哥来。 ——就是,二嫂,你还是叫二哥来吧! ——他来什么来?你们整个老安家就他一个傻子,就他不眠不休跟大哥守夜,现在好不容易下葬了,还不准他休息休息? ——够了,你们都不愿意,那怎么办?难道把宁宁丢福利院? ——这可是三妹你说的啊! ——她都快十八了,福利院也不知道收不收。 ——现在的问题重点不是这个,大哥好歹是因公殉职的,这事儿不能这么算了。 …… 那是安志国下葬的那晚安家人的讨论声。 他们谁都不愿意要她,她就那样被他们一个一个地推来推去,好像她是什么……东西一样,沾都不愿意沾一下。 而到陆家后,一次陆蔓蔓揪着她头发破口大骂时更是精彩地把那个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的形容词给填补上了。 倒霉的,什么倒霉的东西。 ——你以为你是什么幸运儿吗?不,你不是,你根本就是扫帚星,要不是你闹着要进城,你妈根本不会死,要不是你说你想要部手机,你爸也不会出事,是你,你害死了自己的爹妈!你自己早就知道,只是不敢承认!你,根本就是一个扫帚星!害死你爹妈不够,还要来害死我们陆家! …… 虽然对车祸前的事没有记忆,但安宁听说了许多。[.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譬如,之所以会坐上那趟大巴,是因为她那天闹着非要进城,进城去买一条红色的花裙子。 为此,安宁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天不敢穿裙子,总觉得那不是裙子,那裙子上的花不是花,是人的血。 这些,她对陆湛东说的时候,那个会给她递棒棒糖的姑娘陆蔓蔓还在一旁很认真地对她说着,“那是花,真的不是人的血,你不要怕。” 而多年后,当安志国死了,她孑然一身地走进陆家时,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次倾心的诉说有一天竟会成为了一把扎向自己心口的刀子。 …… “就这样吧!” 又是一道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在安宁的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江政已经将茶盏合上,而一旁,那只乌龟不知何时正在茶几上慢慢地探出了头来,转过来,朝安宁看了看,带着一种孤冷的傲慢。 “也不会亏待你。” 江政这口吻,这神情就像是在说——你该知足了,以你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背景。 突然间,安宁很想笑。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您和江厉川不愧是父子,你们睥睨他人时那种优雅而又不可一世的眼神乍一看,十分的相像。” 一样的……令人想要一巴掌抽过去! 江政没有说话,只是眉峰轻蹙,似是在警告。 但安宁却无视般地继续说道:“但也只是‘乍一看’,江厉川跟您不一样,所以他明明可以走一条更为锦绣繁华的路,却偏偏踏上了另外的一条。” 江政眸子微眯,捏着茶盏的指尖在隐隐地发着白。 关于这对父子之间的具体的事,安宁虽然不知道,但从江厉川以及周律平时说过的片段中多少可以猜测一些,想必当初江厉川离开军队,离开a国时这对父子之间发生的冲突不小,且这已经成为了江政的心结之一,不然老辣如他,不会这个时候让愠色撕裂了自己一直维持的高贵、优雅。 这一瞬间,安宁心里其实是在微微地颤着抖的。 老虎即使上了年纪,也依旧是老虎。 如果说下一秒,江政就把那只茶盏朝她的脑袋砸来,她也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但或许是因为人类世界,越是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人就越是有一个恶习——要时刻地维持与他们身份相符合的优雅。 更何况是江政这样在a国政坛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能爬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忍耐力绝对不是一般可以媲美的。 可安宁也同时深知一个道理,凡事不可过。 “如您所见,我有一堆亲戚,我丧母丧父,我离过婚,我绝对算不上是良家,但那又怎么样呢?江厉川已经三十多了,他自己会思考,我是什么样的,他比您更清楚。” “你要什么?”江政索性道。 这是她进门以来,听到的最真诚,最直接的话,由此可见,对方已经是没有多少耐性了。 安宁有些讥嘲地笑了笑。 “我江家的儿媳妇即便不是姓白,不叫白瑾瑜,也会有其他人,而至于你、陆湛东、白瑾瑜,你们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江政又道。 “前半句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而后半句……您是觉得我为了报复陆湛东跟白瑾瑜才故意地接近江厉川?” 安宁说着,就像是听到一个笑话一样,“不好意思,我真不是,为一个渣把自己的一生都给赔进去,这样的蠢事我脑子还没彻底残掉,真的做不出来,报复一个人,想要什么都不付出,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政没有说话,老辣的目光似是在搜索着她的撒谎的证据。 但安宁只是坦然地迎上去,微微一笑,不复最初的紧张、慌乱、苍白,无所畏惧。 江政面色一凛,目光森冷。 “厉川这个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什么,自己不要什么,很有目的性。”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我也是为你好。 历来谈判技巧中就有这么一招,设身处地,以进为退。 “很多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呢?我早就孑然,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大资本家又贪图我什么呢?可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什么都要有一个答案的话,就是上帝也会被问疯的,人心复杂,带着面具活了太久,就会开始怀疑些什么,其实有的时候,有的事说不定就是那么简单而已。” 江政又盯看了她半响,然后终于露出安宁进门之后的第一个笑容,他说道:“那么希望到时候你这句话还可以说得这么的理直气壮。” 那绝对不是一个友善的笑容,那话也绝对不是什么祝福的话,甚至带着一些预见,带着诅咒。 “你父亲出事之前我们一起吃过饭,他替陆震声喝了不少的酒,最后想起来还没有给你买手机,是旬秘书开车带他去买的。” 话题突然一转,且是由江政的嘴里提及她的父亲,这不禁令安宁感到诡谲非常,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拉扯她通往着未知的某处,尤其是在江政那颇具深意的目光盯视下,安宁终于忍不住,“您想说什么?” 江政只是伸手抱起了茶几上的乌龟,专注地喂起它吃食来,并没有回答。 一阵不长不段如死寂般的沉默后,突然门外传来一道争吵声。 “您不能进去,首长正在会客!” “让开!” 是门外的守卫和江厉川,争执了持续了没多一会儿,门被打开来,江厉川出现的一瞬,安宁刚反射性地站起身来,还没迎上去,他就已经冲过来将她一拉,往身后一带,一副绝对保护的姿势。 212: 我的尼采,我的太阳! 所谓父子天敌,大概就是如此。悫鹉琻晓 打从江厉川走进来,这房间里的紧张度就蹭蹭蹭地飙升了一阶又一阶,似乎不爆表就不会罢休。 有那么一度,安宁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跶了出来。 可是下一秒…… “她让我转告您一声,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江厉川身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忽而消失不见,只是说这话时的声音平仄无奇,如同一具冰冷而没有温度的机器,就连看向江政的目光在一瞬间都没有任何波澜。 一时间,教人无法猜透。 “再过十五分钟,还有一道药要吃。”江政说着,忽而目光落在手里的乌龟上,又说道:“看来还是畜生比人要长情,养只畜生都比养个人要划得来。” 乌龟不知道何时探出头来,正朝这里看来,尤其是在看到江厉川的一瞬,那两颗小黑眼珠子猛地亮了亮,似乎正在激动地说着些什么。 然而,江厉川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过去,“畜生和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关键是是否忠诚,是否具有利用的价值,忠诚的畜生比人还要像个人,而没有利用价值的畜生就算再怎么忠诚也是废物一个,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江政目光越过江厉川,落在安宁处,“那么你身后站着的是什么?” 箭头突然指了过来,安宁刚要开口,就手中忽地被一握紧,接着听到江厉川在说道:“不管您接受还是不接受,她都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我妻子,这是不会被改变的事实。” “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江政看向江厉川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失望,“还好家业没有全都交到你手里,你……根本不行。” 安宁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江厉川。 ——‘不行’这两个字对于一个男人,甚至是男孩来说,有着怎样的意义,她可以说你做得不对,不好,但绝对不能轻易地就说‘不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不行’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带有屈辱性的否定。 …… 那是在雁倾山的小河边,江厉川对放牛的小男孩说过的话。 当时,看他在河边义正言辞地告诉那个小男孩‘不行’和‘不能’的区别时,安宁只觉得西方的教育文化果然和东方不同,显得更注重人性一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想法。 可是,现在,安宁却在想,江厉川之所以会知道‘不行’和‘不能’的区别,是因为他的父亲江政当他还是一个小男孩时就经常这样当着人面说他不行吧! 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获得满意呢? 或许,是无论怎样,都会是同一个结果吧! 一瞬间,一种无奈的悲哀涌上安宁的心头。 不是为江厉川,而是为江政。 想到江政之前咄咄逼人地问着她,她了解江厉川吗,而身为一个父亲,他真的就花费心思去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吗? 他只是一直地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人的身上而已。 “您不用感到后悔,您的确没有交给我任何家业。”江厉川嗓音麻木地阐述道。 中天国际的前身虽然是叫中天,属于江氏家族的产业之一,可是,众所周知的,中天是因为自身经营不善,而被江厉川给收购的。 然而,江政却冷哼了一声,“你一直这样以为?” “我看到的结果就是这样。”江厉川道。 江政盯看了江厉川半响,然后说道:“永远不会有最终的结果,从你选择这个女人开始,你就已经进一步地证明了……你还是不行。” 又是不、行!!! 安宁的大脑神经一下子被再次提及的这两个字给严重刺激了,不管江厉川能不能继续忍受,她反正是受不了了。 “是!站在一个成功政客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达不到您的要求,也永远不会达到,那是因为他走的路根本就不是您设定中的那一条,因为他是江厉川,您真的了解过他吗?您真的花过心思去了解过他吗?他的确是您的儿子,但不代表他非得要走您走过的路,一定要在您的领域,获得和您一样的成就,他在是您儿子的前提下,还有一个前提,他也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思维,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有自己不容被屈辱的意志,他或许在您看来是失败得一无是处,但在他的战场,在他的领域里,他就是尼采,就是太阳,就是被仰望的对象,您看不到,或者您一直故意地去忽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安宁还在继续地攥紧着手心,神情激昂,眼里火花簌簌。 而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某处,江厉川那一直紧绷着的面色忽地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然后……唇角轻轻地扬了一扬。 ‘砰’的一声,江政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盏翻动间,他恶狠狠地瞪着安宁道:“我们父子间的事,有你一个外人多嘴的余地?” 这是第一次安宁见到江政生气的模样。 说实话,有些吓人,对方不单单是江厉川的父亲,还是这个国家政坛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说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她,也毫不夸张。 她心肝儿忍不住地颤了颤,可是,下一秒一想到这个人刚才居然对江厉川一口一个‘不行’,登时,一股孤勇又席卷上了心头。 “您当我是外人,可以,我反正也没有想过要融入到您的家人世界里,你们太高端,我这样的即便削尖了脑袋挤进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我又不是傻子,我不会做,但我敬您是厉川的父亲,是长辈,您可以说我没有存在的价值,可以用畜生来暗贬、讽刺我,您可以践踏我的自尊,以您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我这样的人或许生而就是没有什么自尊可言的,无所谓,可是!” 安宁眸子一眯,就如同一把明晃晃泛着森冷白光的利刃,一下子朝江政杀了过去。 “他在是您儿子的同时,还是我的丈夫!我的尼采,我的太阳,我的信仰,士可杀不可辱,您可以看不起您自己的儿子,我的丈夫,但您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他,绝对、不能!” 当‘绝对、不能’四个字犹如宣誓般铮铮地在房间里回荡时,安宁仍旧还深陷在一股愤慨中,看向江政的神情就犹如在看一个民族敌人一样。 一时间,她真的恨不得扑上去跟江政拼一个你死我活,只为了捍卫江厉川。 可是,下一秒…… 一阵愉悦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傻丫头!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 江厉川一边说着,一边大手很是用力地像是搓皮球一样搓起了安宁的脑袋瓜儿。 安宁本来很想直接一巴掌拍掉他放肆的蹄子,可是…… 看着他笑的胸膛一震一震的样子,看着他那眼角颤抖而出的晶莹,她突然……好想骂他一句…… ——“你蛇精病啊!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丑死了!” 可她又更想用尽全身力气去抱一抱这个男人,好想告诉他……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陪你过一辈子。” 可是,在江厉川那肆虐的笑声里,这话安宁怎么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江政正在冰冷地盯着呢! 最后,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失,尽管他们离开房间时,江政尤为不甘地恨瞪着安宁对江厉川说道:“你早晚会后悔的。” 后悔? 当然会有。 有谁一路走来,没有产生过后悔的念头呢?即便是亲密如夫妻,过日子也会有吵有闹,吵吵闹闹时谁会不后悔当初呢?但即便有n个后悔,只要有n+1个继续下去的理由,那么……goon! 走出那幢房子的一瞬,牵着江厉川的手,看着远处那被细碎的白色灯光装点的一树又一树,以及正在谈笑风生的男男女女……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又猛地一吐,就像是把身体里所有不好的统统在一瞬间都排除出去了一样,唇角轻勾,仰望星空,说道:“好美丽的夜空!” 她难得应情应景地抒情感叹一次,然而…… 突然一个脑瓜崩儿弹过来,吃疼之际,就听见江厉川在说道:“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你当自己是中国历史上的刘胡兰?董存瑞?江姐?你是要枪嘣了我父亲,还是托着炸药包跟他同归于尽?你可真是行啊!江太太!没见过有人会傻得像你这样的。” “我要是不傻,我会嫁给你我?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有你这样的吗?” 也不看看她是为了谁?! 想着,安宁一个眼疾脚快,趁他不注意,抬脚在他那条熨烫得服帖整齐的西装裤上狠狠滴踢了一下。 “江厉川,你丫的就是一头猪!” 说完,安宁就要跑。 可是她还没跑几步呢,突然脖子就被一只长胳膊给轻轻一勾,后脑勺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厚的胸膛。 “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说完就跑,典型的没种,你说就你这两条小短腿,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尼玛! 安宁瞅着他的两条大长腿,很有一种拿着锯子给它们卡兹卡兹锯成零的冲动! 然而,下一秒…… 她感到他在吻着自己的发梢,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就听到他在说道:“谢谢你,江太太,我的尼采,我的太阳,我的……信仰……” 213:你是最重要的人 他们之间有过比此时此刻更加亲密的时刻,可偏就是在他亲吻着他的发梢时,她的脸从里到外地红了一个透彻。 不过是轻轻的一个举动而已,不知道为何,却庄重无比,好像是一种宣誓。 安宁觉得好像有一股电流沿着头发丝儿透过大脑皮层混迹在她的血液里,纠缠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神经,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心尖尖上爬,又像是有成千上万只马在脱缰奔腾。 星子密布,夜风吹拂,远处灯火,此处静谧。 江厉川无疑是一个歼猾的人,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的话,安宁也听他说了不少,可是像这样的动情时刻,却还是第一次。 而既然难得江男神第一次从高高的神祗上走下来,如此良辰美景,是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把这样的一刻深深地记载在他们这漫漫一生中才不会被辜负掉。 可是,要做什么呢?说什么呢? 又似乎什么都会是多余。 最终,安宁只是那样静静地红着脸,静静地任由他拥抱,静静地任由他亲吻自己的眼角眉梢,或许这样的时刻,唯有安静,让时光的流转脚步一慢再慢。 安宁唇角扬了扬,一生何求,不过如此。 可是…… “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好不好?”江厉川突然开口道。 安宁:“?????” “再说一遍。” 安宁的大脑还停留在前一刻的安静中,跟不上他的节奏,仍旧没有反应过来。 “说我是你的尼采,是你的太阳,说你崇拜我崇拜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说这世界上如果没有了我,你的世界会黯淡失色,继而活不下去,说我是你的天,是你的地,说你爱我!” 安宁看着他那微扬的唇角,看着他那闪闪发亮的瞳仁,十分得意的模样,然后她静默了三秒。 “说,快点说!” 三秒里,江厉川按耐不住地催促道。 “江大朋友!你幼稚不幼稚?你能不能不那么破坏姐难得的心境啊!!!!” 前一刻还颇有些岁月静好般的诗情画意,下一刻他就变得臭屁轰轰,一副‘快点表扬我’的样子。 “你多大的人儿了?忏愧不忏愧?” 而事实证明,某个大朋友幼稚起来的时候当真是不知道‘忏愧’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你说不说?” “说啊,我刚不是说了吗?” “你要是再不说……”江厉川说着,阴测测地一笑。 安宁扬了扬眉,这是要玩儿威胁了是吧? “江大朋友,你别把我肚子里的小朋友给吓坏了。” 言下之意,姐也不是当初的姐了,如今姐可是有人质在肚的,你敢对姐怎么样呢? “小朋友马上就快满三个月了吧!”江厉川却道。 的确是快满三个月了,按照她最后一次例假的时间来推算的话。 “有句名人名言说的是,真的男人一生中一定要野战一次,我觉得说得很对,安安,你认为呢?” 江厉川说完,在安宁惊诧又染怒的目光中,轻轻一笑。 “你看,这道藩篱筑得多好啊,多紧密啊,站在这里都看不到另一边有什么呢,还有这草坪,进口品种,多柔软,还有那秋海棠,多艳丽,现在大家都去林子里了,也没有谁会注意到我们,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绝对没那个胆子过来打扰,所以,天时地利……” “没门!你想都别想!”安宁立即拒绝道。 “我当然没有在想,我只会做,‘做/爱’的‘做’。” 江厉川说着,温软的唇有意无意般地擦过她本就敏感的耳垂,引得她身子一阵颤栗,尽管细微,却已经落入了他的眼底。 安宁心里当即…… ――不、要、脸!臭、流、氓! “我例假一向不准,到没到三个月不能这样推算,要照了b超才可以。” “差个几天的其实没什么区别。” “谁说的,区别大了,你又不是医生。(.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早就问过医生了,这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安宁惊讶了一瞬,他的样子就跟真的一样,她只好半信半疑地道:“医生又没亲口对我说。” “他不是正在对你说吗?” “什么?” 安宁看了看四周,哪里有什么人影?他肯定又是在忽悠。 于是,安宁拍着他肩膀说了句,“哟西!江大朋友,原来你还有见鬼的超能力啊!不错,不错,继续保持!” “这个医生……他姓江。”江厉川眉眼弯弯地说道。 安宁:“……” 三秒后,她看了看他那一副‘吾乃盖世神医,汝等宵小快来叩首膜拜’的样子,瞬间明白,然后…… 安宁唇角不可避免地抽了一抽,“江医生,那边有一颗树,长势不错,估计百年,请走过去,把皮带套上去,然后再把自己也套上去。” “然后呢?” “然后再见,不送!” “皮带没了,裤子可是会掉的,是所有的裤子。” 这有什么关系吗? 安宁不以为意地道:“天使成天到晚都yi丝不gua,上帝早就看腻了,才不会管你去他那里时是不是穿着裤子的。” “我是说……我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把所有的裤子都给脱了,一种是洗澡时,一种……是炮你时。” 安宁唇角又抽了抽,“你可以有第三种。” 江厉川微微一笑,如春风般和煦,“三分钟到了,看来你是同意了野战。” 安宁:“……” 她脑子顿时有些凌乱起来,什么三分钟?什么同意? 他们之间有达成过这些协议吗? “就在三分钟前,我提出这个提议的同时,也说过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三分钟后你没有再次明确拒绝的话,那么就表示你已经深知你自己刚才拒绝我是犯一种怎么样的错,你要及时纠正错误,而我一向是觉得犯错不要紧,只要真诚地道歉一次,还是可以被原谅的,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咱们开始吧!” 江厉川说完就要凑过嘴去。 “等等!”安宁立即伸手阻拦道:“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什么及时纠正错误?姐有错吗?拒绝一只厚颜无耻的老流氓,是正义且正确的事!谁要你原谅了?” “我在我心里说了,你没有听到吗?” 安宁登时眼珠子怒瞪得老大,“我……” “安安,江医生有分寸的,会你们都给照顾得很好的,尤其是你……”江厉川说着,手就开始掀起了安宁的衣裳。 冷空气袭击皮肤的一瞬,安宁立即扯着他的手腕道:“江厉川,你节操不能这样没下限!” “早碎了,带着贞/操一起都碎给你了。”江厉川说着,手还在不顾阻拦地继续往里探索着。 当罩杯被他拉下的一瞬,安宁是又气又恼又羞又愧,“你、你……江厉川你放开我!别这样!” “别怎样?这样?”江厉川说着,指尖在她那早已经站立的一点上轻轻一抚。 许久没有被浇灌过的身子登时起了反应!她立即下意识地要去克制。 可偏在这时,一道笃定万分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他说:“安安,你想要我!” 安宁银牙一咬,“滚!” “嗯,马上就滚进去。” “尼玛!” 她明明是在骂他,可听到他耳里,却变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 “别急,太久没有做过了,你需要前/戏。” 安宁:“……” 她刚才是在催促他快点干/炮吗? “江厉川,我喊人了啊!” 他把她衣裳往上一扯,“喊吧,大声点儿。” 说完,他一口含住一点。 “尼玛!” 颤栗在身体里绽放的一瞬,安宁紧咬着后槽牙,急着想哭,一边推着他的肩头,一边道:“你赢了,你赢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江厉川停了停,“可是……” 一听‘可是’,这是要反悔吗? 安宁当即打断他,有种先斩后奏的意味,立即道:“你是我的尼采,是我的太阳,我崇拜你崇拜得不行,世上要是没有你,我就会活不下去,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爱你!” 一口气儿说完后,她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说完了。” “好像是有人在逼你一样,怎么那么不甘不愿呢?一点儿感情色彩都没有,还是野/战吧!” “江厉川!” “真的男人,要野/战!” 江厉川说完,就作势要低下头去继续。 安宁登时花容失色,“我说,我说!你别动!” 她一说,就一下子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剔之下,十分具有‘感情色彩’地说了四次。 把第五遍说完的时候,安宁已经在搜寻着这附近地上哪里有砖头,砸死这货算了! 倒是江厉川看着她这一副深情缱绻又磨刀霍霍的矛盾模样,忍不住地扑哧一笑,心中一动,“你说你,你都傻成这样了,我怎么还是那么……” 江厉川说着,突然话音一滞。 安宁等了等,他没再开口,而根据此情此景,她不禁灿烂地道:“那么什么?那么爱我?” 他又有大概三秒的时间没有开口,空气也似乎在这三秒里停止了流转。 安宁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尖上有点冷,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就在她脸色一变时…… “你永远是这个世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重要到你绝对难以想象的地步。” “什么地步?” “如果有一天你下定决心要离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 一写温情,就有些卡,最近是被电视剧虐多了吧我?有种想要报/复社/会的冲动了……太虐伤我了…… 214: 一直地注视着我 小山丘上,一个某财团的千金小姐正在乐队的伴奏下优雅地拉着小提琴。/bixiage/ 夏初瞥了瞥,“听说老爷子的要求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这的确是满低调的,哪里是什么寿宴呀,啥电影明星也没请,就是来了一票的名媛,简直赶上了相亲盛宴了,我这双钛合金狗眼冷不丁地一扫,哟,京里数得出名头的,至今还单身未婚的,都来了,只能说……有的人……贼心不死啊!” 即便安宁站在江厉川身边,但仍旧不乏有向江厉川递来‘橄榄枝’的。 对夏初话里的暗示,安宁只是笑了一笑。 江源瞥了瞥江厉川那一直不甚美好的面部表情以及他一直握着安宁手的模样,忍不住地叹了叹道:“哥,你这表情再不注意一下,小心连着老婆一起都被吓跑了。” 经江源这一说,夏初也注意到了。 “哟西!大魔王,百年难得一见啊!你也有今天!可明明被勾搭的人是你诶,你这表情,怎么弄得好像是安安在被人勾搭一样,人陆湛东似乎也就是时不时地在远处朝这里瞥几眼而已啊!” 夏初说完,一个灿笑,大有不死道友就要死贫道的意味,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纯添乱! 然而安宁还没开口,江源就已经说道:“你说话归说话,你离我这么近,唐邵焱知道吗?” “尼玛!”夏初当即爆起粗来,“要不是你非要站在我跟安安中间,我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那prefect!”江源说着把自己的胳膊从夏初手里抽出来,大有庆贺解脱的样子。 夏初也没反对,只是睇了眼过去,然后说道:“你当老爷子让季秘书邀请这些名媛时,季秘书就没顺便地存一个私心?江小七,好歹你是她亲生儿子吧?” 江源登时变了脸色,偏夏初又说了句,“bty,顺便告诉你一声,如果陆大小姐以后还坚决地表示非你不嫁的话,你就从了她吧!” 江源嗅出了不对劲,脸色一沉,“你干了什么?!” 夏初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其实也没什么,你没觉得陆大小姐一晚上看你的眼神都格外的与众不同吗?也就是刚才我在洗手间不小心碰到了她,她很‘热心’地问候了一下我,我也礼尚往来很‘诚恳’地表达了一下我的‘友善’,顺便为了‘规劝’她放过你,免费附赠地告诉了她其实你当年身体还有一个部件也摔出了问题,她当时看起来很难过很失望,哭得跟什么一样,眨眼就跑不见了。(.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bixiage/” 江源:“……” 安宁不禁地朝不远处看了看,她本是经夏初那么一说,带着一些幸灾乐祸凑热闹的心思,好奇陆蔓蔓到底是怎样一个表情的,可哪里知道她不但把陆蔓蔓那一副复杂纠结的模样给看到了,还顺带着把陆湛东那讳莫如深的目光也给对上了。 更没想到的是,她才不过跟陆湛东的视线对上不到两秒,突然腰间一紧,一吃疼。 是江厉川。 “陆蔓蔓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自责更甚于其他,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会选择英勇赎罪。”安宁说完,笑了一笑,问着江厉川道:“凭江总的火眼晶晶阅人无数,我说得对不?有几成可能?” “我阅人无数?”江厉川说着,手臂紧了紧,忽而一个低头朝她那如玉的小耳垂咬了一口,他说:“我就阅了你一个不省心的!” 安宁一吃疼,“江厉川你注意一下影响好不好?!有人看着呢!” “我们都是路人!” 先前还在相互抬杠的夏初和江源这会儿倒是沆瀣一气起来了,竟异口同声地说完后又不约而同地朝一旁走了走,然后一致地把脸一致朝到另一个方向去。 ――还算识趣! 江厉川目光一收,专注地开始收拾起怀里的小东西起来,“还有谁在看?嗯?” 安宁脖子一缩,“多的是人啊!” “他们想看那就看个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江厉川说完,将安宁下颌一抬,就是一记热吻。 一开始,安宁还反抗几下。 虽然此处光线暗淡,且台上那个名媛的小提琴拉得十分具有技术含量,很吸引目光,但不代表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至少旁边不是还杵着江源和夏初吗?尽管这两只现在都一致地把目光集中在欣赏小提琴演奏下,可是……别以为她没有发现,夏初那家伙的眼梢一直在偷偷地瞥着这里!而若不是一旁江源在时不时地扯着提醒的话,安宁敢打包票,夏初这会儿已经眼珠子眨都不眨地盯过来了。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不同于平时,江厉川吻得十分的霸道,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自从回到会场后,江厉川的面色就一直异常的严峻紧绷,目光也是时而地森冷森冷。 一开始,安宁也只以为是不是因为那些名媛投射过来的目光太过热烈的缘故,但现在……安宁突然有一种感觉,不会是那么简单。 于是,直到一吻结束,找回些呼吸的力气后,安宁刚要开口询问,就听见江厉川呼吸沉重地拍打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一直在我身边,目光不要离开我,可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厚颜无耻的江厉川会说得出来的,一时间,安宁有些无措,她还是习惯了他平时那令人咬牙切齿又下不去手的样子。 “我不正在你身边看着你吗?” 安宁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 而在对上他眼眸的一瞬,一种浓厚的悲绝就那样不期地从他的眼底流淌进了她的心里。 安宁秀眉一蹙,“江厉川你……” “我很好,且还会好得不能再好。” 他显然是有事,但又不想说,她不好再问,唯一能做的,也只是…… “江厉川,我在。” 我在,我会一直都在。 江厉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绕在她腰间,头沉在她的颈窝里,像一个孩子,贪婪地呼吸着她的体香。 ――如果有一天你下定决心要离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一定是你做了让我极其失望痛苦的事,但你会做那样的事吗? ――不会。 ――那么我也不会。 …… 那是在园子角落里时,他问她时,她的回答。 而几乎在斩钉截铁地说完‘不会’两个字的同时,另一道声音就在他的心底回响了起来,且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散去。 ――你真的不会做吗? ……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江厉川的心头,因为答案早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 江厉川环在安宁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即便如此,他的,必须是他的。 “安安,一直看着我,不管我是善良的,还是罪恶的,是悲伤的,还是欢喜的,是华丽的,还是肮脏的,……,一直注视着我。” 就在江厉川说完的一瞬,小提琴表演结束,四周掌声阵阵。 但那轻语却已经深刻在安宁的骨髓里,她的脑子里,只有江厉川那句充满着忧伤的话语。 心肺像是要被撕裂开来,她很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又很怕触及到他心里那些一直埋藏着的伤口,于是…… 那一年深秋的枫树林里,她拉开他的手,转过身,垫起脚跟,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一吻,眸光比满天星子还要灿烂明亮。 那一瞬间,江厉川记忆里的某个画面突然和现实教合重叠。 有一年,大抵也是这样的季节,有一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女孩泪痕未干地红着脸,带着一种孤勇,垫起脚跟吻了那个一脸泥土的脏兮男孩的脸颊,就像是一只蝴蝶从脸颊边翅膀扑朔而过,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她说:“阿衍,今天老师问我们长大了要干什么,我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阿衍,结果他们都笑话我,不过我不在乎,他们什么都不懂。” 但她又懂什么呢? 不过是一个才十岁的孩子而已,个头还不及他下巴,走路摔个跤都会哭哭啼啼地喊妈妈。 可男孩明明知道一个十岁孩子说过的话根本就不必当真,却一不小心地记了许多年,直到现在。 ――阿衍,妈妈说夫妻就是到死都会手拉手躺在同一个棺材里的关系,就像她跟爸爸一样,他们是拉过勾盖过章的,我不太懂,但你要是有一天躺进棺材里的话,我想我是愿意跟你一起的,所以……我们也是夫妻? ――阿衍你编的辫子比我妈妈编的还好!以后你都帮我编辫子好不好? ――我决定不跟妈妈抢爸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我有阿衍。 ――阿衍,我们已经拉过勾勾盖过章了,一百年不许骗,骗人就是小狗。 …… 过往片段在脑海里不断地浮现,虽然现在小女孩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不要紧,那个男孩已经在二十多年以后帮她实现了她当初许下的愿望。 他们已经是夫妻。 故事到此应该会是一个happyending,可是…… 江厉川却在唇角微微扬起的一瞬,眉头又倏地皱了起来。 脑子里有一道冰冷而讥嘲的声音在轻轻地问着――是吗? 江厉川不觉地手一用力,登时,安宁的两只胳膊上传来一阵疼痛,她轻哼了一声,刚想问他怎么了,他的手机却突然响起,然后只见他的神情又恢复到平时惯有的不冷不淡,通话不到五秒,他只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 为您提供全文字小说免费在线阅读,小说章节更新快,错章修复及时,看免费小说就上 如果你觉得不错,请记得向朋友们推荐哦!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本篇是小说婚色撩人,总裁轻轻吻214:一直地注视着我章节内容,如果你发现内容错误bixiage,我们会及时修复! 215:这个女人是谁? 直到江厉川又匆匆的离开,安宁才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一开始,江厉川没有事前通知江政六十寿宴的具体日期,就给她来一个措手不及,连寿礼这样的东西都告之她不需要,似乎他真的是不甚在意一样,理由之充分,一时,安宁也没有多得去想。 而到达这里之后,即便有人热络地过来招呼,他也只是寡淡地随意敷衍几下,久而久之,那些有心过来攀谈的人也自动绕道,他的表现就好像真的只是来走一个过场,随时准备走人似得。 是真的对江政的寿宴不上心吗? 可当江厉川淡淡地在电话里说着那句‘好,我知道了’时,安宁却不期地从他那越发变得冷厉阴测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期许。 他其实是在期许着这场寿宴的,但那期许却又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倒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地上挖了一个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藏在树后,等待着那人经过,踩上,掉落。 仅此而已吗? 安宁脑海里又闪过江厉川那寒光中的一点狰狞。 于是,她想,或许在这个深坑的底下,江厉川早已经埋好了类似于钢钉之类的机关,只要掉落,便再也别想爬起来。 只是……江厉川如此,是针对的谁呢? 是离了婚后还在暗里散播他不能人道的谣言诋毁他的白瑾瑜? 还是……想及江厉川每每看向陆湛东的眼神,虽然冷淡至极,却又透着浓浓杀意。 或者…… 安宁视线又放远了些去,看了看正在端庄得体跟人话谈着的季晴,都说后母凶残,季晴看起来很温和,但却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江家的商业地产至今仍是这个女人在掌舵着,而按道理,这些家业都该是身为长子的江厉川本该接受的,可正统的继承人却突然远走国外自己创业,这其中不难想象会有什么故事。 …… 可不管江厉川的目标到底是哪一个,只要是这在场的任意一个人,都会最终令他与江政之间的父子关系更为紧张吧! 毕竟,有一句俗话是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 今天这场合虽然不大,很家常,但能应邀而来的,绝大多数都可以说是江派,而即便是一向跟江政不合的唐家唐邵焱也出现在此,但在这里如果让唐邵焱掉坑里扎得浑身都是血窟窿的话,江政也会被气得不轻的吧! 想着,安宁不禁秀眉一蹙。 顿觉像江家这样的大门大户果然里面的弯弯道道多,她真不知道季晴那样的女人是如何在其中应对着游刃有余的,反正她光是这随意地想一想,还没理清楚什么,头就开始隐隐地作痛起来了。 索性不再去想。 而这时夏初突然过来说了一句,“听说你们没有给老头子备什么礼?” 对于夏初这一问,安宁也有所惊讶,她是知道自己没有备礼物的,一则最近事情虽然不多却很闹心,二则江厉川没有告诉她具体的日子,她也总以为还有时间准备。 “还听说姓白的送的不是一般的丰厚,老头子倒没格外表示什么,就算再怎么要看白部长的面子,但离婚这件事白家毕竟有不厚道的地方,倒是有的人一口一个赞的。”夏初又道。 而至于有的人,自然指的是季晴了。 安宁对于这个叫季晴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好歹人家是江源的亲妈,且江源人还杵在这里呢,就算心里有什么,也不能说出来。 “你怎么不说其实爸心里也想对白家有所表示呢?” 倒是江源来应答着夏初了。 夏初眉梢一挑,笑了笑,搂着江源的胳膊又紧了紧,愈发显得殷勤,饶是安宁这样知情的人一时间都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一样。(.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而这或许就是夏初要的效果,因为江源突然变了脸色,像是见鬼一样,大有随时呕吐的形状,开始一个劲儿地想要抽胳膊了。 可偏偏夏初越发地开始妖媚起来,一根玉指娇滴滴地朝江源的额头上一指,说道:“乔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季秘书以前还在任时就是最知老头子心意的,没有之一。” 这话听着似乎没有什么。 但只要仔细想想那些纠葛,就不难明白其中深意了。 安宁早前就大概知道夏初的母亲之所以会和江政离婚,其中季晴这个女人起了很大的作用,而直到在这寿宴上无意地听人聊起,才知道,原来当初在江政还没有离婚时,季晴就已经跟他牵扯不清了,直到怀了孕,再也遮掩不住,季晴好歹是姓季的,也是盛京里有头有脸的旺户,为了给季家一个交代,江政不得不离婚娶了季晴。 所以,夏初说的那话,明里是在夸季晴,暗里其实是在影射季晴当年当小三的事实? 正当安宁这样猜测着时,夏初和江源之间的‘内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 “其实我也没送什么,在有的人心里,我是死是活,其实没有多大区别,但是呢,还是当一个死人好。”夏初很无所谓地说完,又伸手调戏了一下江源那白嫩的脸蛋,说道:“不然怎么可以名正言顺地玩儿乱/伦呢?你说,是吧,江小七?” 安宁虽然具体不知道夏初过去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但可以确定的有三点。 一是夏初的确是死过一次的人,只不过没死透,被江厉川给及时搭救了;二是夏初跟唐邵焱之间绝对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纠纠葛葛;三是夏初还在人世的事就连江政这个当亲爹的人都不知道。 而对于外貌为什么会和从前那个叫沈妩的女人想象,夏初本人曾经这样对安宁解释的。 “大概是给我/操刀的医生十分爱慕并崇拜沈妩,觉得她是世上美貌无双的好女人吧!反正我当时只有三个要求,好看,好看,好看,这样一想也难怪我脸上纱布扯下来时他当众拿着戒指给我下跪求婚了,亏我当时还以为是我无敌的内在美打动了他呢!” 那话听起来似乎是那么回事。 可深究一下,破绽太多。 …… “诶,安安,我寻思着,或许我这个死人其实该给他送上一份寿礼添添彩才是,你说呢?”夏初忽然撇开了江源,勾着安宁的肩膀如此说道。 这哪里是添的彩,简直就是…… “你想给爸心里再添些堵吧!” 安宁心里不过想想,江源就已经说了出来。 只不过江源似乎是合计着今天的日子,仔细挑选了一下词语的。 若是这话从安宁嘴里说出来,她要说的就不是添堵而是添霉头了。 谁愿意在自己大寿的时候收到来自一个死人的礼物呢?这怎么都不会是一个好兆头,尤其是当官的人来说,虽然现在社会都在宣扬着要信仰科学,可是对于风水之事还是有不少人相信的,尤其是两种人,做生意的和当官的。 “这个‘再’字用得甚妙,江小七,不如我们明儿就去把结婚证给打了,争取明年这个时候添一小人儿,然后逢年清明祭祖的时候在宗祠列位祖宗的面前来带着咱儿子一起磕个头,多喜庆啊!” 夏初这一说完,江源已经目瞪口呆,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安宁在一旁也格外的佩服,这想象力…… 偏偏夏初乐此不彼地继续又道:“诶,不对,有一个问题,你说咱儿子是喊你爹喊爷爷好呢,还是喊外公好呢?喊你喊爸好呢,还是喊舅舅好呢?” 江源彻底地败了,咬牙切齿半天,只对夏初说了一句,“你个疯子!” “呵呵………” 夏初搂着安宁的肩头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又突然一本正经地仰望着星空,十分神道地说了一句,“如果本疯子说夜观星象,将有大变,你们信不信?” 说得跟真的一样。 “一边儿抽疯去,你喝了多少酒?”江源没好气地说道。 夏初又是一阵笑,有些隐晦地说道:“世上的事有因就有果,而正因为因果,所以报应轮回总是不爽,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的。” 说完,她抬起一杯香槟,一饮而尽,那气势,犹如一个女王,而那微扬的眼梢,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灿烂,隐有一些恨。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夏初的话就像是在提前预告着什么一样。 可偏在这时,夏初又来了一句,“怎么样?我现在背剧本的能力突飞猛进了吧!我这敬业精神,明年不当个双料影后我都会觉得对不起我自己了。” 安宁:“……”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前一刻还在跟着一起打趣的江源突然嗓音变得极其的冰冷起来,而那一贯柔和的眼角眉梢此刻也变得十分的犀利。 随着他的视线,安宁看到一侧的扎着繁花挂着彩灯的圆形拱门里,江厉川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是一个年纪看起来五十上下的女人,不论是从发式还是那一身旗袍的样式,以及身上的首饰,都十分的精致讲究,乍一看,就像是四五十年代的大家小姐,尊贵非常。 而女人的五官之中与江厉川十分的想象。 这个女人,是谁? ―――――――――――――――――――――――――――――――――――― 发现个小bug,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终于转回来了,继续更新。 216: 终生难忘的礼物 正`确`章`节`请`访`问`00小说 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黄浦江的夜风打着卷的横扫外滩一条街,纸片呼啦作响,偶尔夹杂着酒瓶子滚动的声音。(.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吱嘎一声,一辆带着斗篷的卡车在外滩24号正金上海分行银行大楼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昏黄的煤油路灯下,只见十几个人影从卡车上跳下来,他们清一色的黑衣打扮,手持盒子炮、炸药、绳索、包囊等,快步向正金银行大楼门口冲去。 一看他们就是准备武装抢劫正金银行。 这个月已经连续发生四起银行抢劫案了,作案人员每隔一个礼拜便会出来抢劫一家银行。他们都是在凌晨三四点钟出来作案,因为这个时候是值班保安最困最累的时候。 前三起银行抢劫案都发生在外滩银行一条街上,因为这里是世界各国银行团聚集处,多达五六十家银行本部大楼设在此处,每家银行的金库内都有数百万美元的黄金和现钞储备,所以劫匪们每抢劫一次银行就会得到一笔巨款。 发横财显然是抢劫银行最为便利了。 有意思的是,之前三起银行抢劫案件都发生在日本人开的银行里,显然这货银行劫匪十分跟日本人过不去。 不过他们的技术非常高明,前三次都没有使用炸药去暴力打开金库,全部靠高超的开锁技术打开金库保险大门。而且也没有使用枪械的痕迹,对付保安人员一律都是用麻醉弹或者近距离打晕清醒的保安人员,甚至连激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 这一切都证明之前抢劫银行的劫匪们拥有高超的技术和强悍的个人武技。 对于派克弄(南京路)老闸门警署来说,探长詹姆斯最近的头大了十几圈,三起银行抢劫案轰动了上海滩公共租界,公董局要求詹姆斯限期破案抓获劫匪,最重要的是务必要追回被盗的总价高达七百万美元的账款。 詹姆斯经过仔细研究,发现这股劫匪都是晚上出现,而且很有规律,每隔七天出来作案一次,而且找的都是日本人开的银行。 这样一来,詹姆斯认为他要保护的范围缩小到仅剩下的几家日本银行了。 正金上海分行、樱花银行和住友上海火灾保险银行这三家银行便是劫匪们接下来的目标,于是詹姆斯带领他的手下们埋伏在这三家银行的附近。 今天刚好是第七天,詹姆斯猜想劫匪们应该会出现吧,只要一举抓住了他们,那么自己不但可以升职,而且日本银行商给的报酬更是让他下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眼看着凌晨四点钟了,詹姆斯正困得打盹时,手下人突然发现了可疑情况。 “探长,十几个可疑人员出现在正金银行附近!” “等等!等他们冲进正金银行时我们再动手!” 詹姆斯顿时兴奋了起来,急忙下令他的手下们打起精神来。 公共租界的巡捕警察基本上都是来自印度锡克族人,英国人的忠实走狗,平时就会欺负中国老百姓,上海人的方言管他们叫红头阿三。 这些红头阿三们眼见劫匪们出现了,见劫匪手持武器,心中都有些紧张,不过阿三们的人很多,这一次詹姆斯可是下了血本,从总警司那里申请到了两百多巡警,几乎把公共租界内的巡捕都集中了过来。 这样一来,阿三们眼见己方人多势众,于是很快都镇静了下来,等待詹姆斯下令抓人。 十几个银行劫匪东瞅瞅西望望,并没有发现四周埋伏的红头阿三们。 随着其中一个当头的一声令下,几个劫匪顿时来的银行大门口,掏出开锁工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只见劫匪老半天都打不开大门锁,当头的顿时不耐烦了,叫了一个手下用撬棍直接撬开了大门。 十几个劫匪蜂拥冲入银行大堂,日本保安人员早就被惊动了,一边拉响了警报,一边开枪还击。 由于近日一连串针对日本人银行的劫匪出现,所以正金银行的日本人保安增加了很多,并且配备了大量武器,今夜更是得到詹姆斯的提前通知,劫匪很有可能过来,他们更是打了十二分精神。 当劫匪们冲进来时,大厅内二十多个保安顿时举枪猛烈开火。 一阵激烈的枪声顿时惊动了整个上海滩。 十几个劫匪顿时傻眼了,顷刻间就被对方干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五六个人顿时往外跑,结果被围上来的巡警堵了个正着。 劫匪们显然都是亡命徒,明知道被抓也是死,于是拼死抵抗。 阿三们小说着劫匪们都要被打死了,詹姆斯顿时想起一件事来。 “留个活口!” 经过几分钟的激烈交火,劫匪们只剩下一个人了,很快他的子弹打光了。 詹姆斯顿时松口气,大喝一声抓活的,几个红头阿三壮着胆冲了上去将劫匪逮捕。 所有的灯光都照在劫匪身上,因为他已经成了今夜的主角,所有人眼中的升职摇钱树。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几百米外的大楼天台上有一个明亮的点光源,那是狙击镜在反射目标身上的光线造成的光学现象。 只见那名狙击手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砰! 一声枪响,那名劫匪的额头上顿时被一发7.92口径的子弹击中,从他的后脑勺穿出,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顷刻间脑浆和鲜血飞溅,洒了身边几个红头阿三们满脸浑身都是。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惊呆了,直到几个红头阿三忍不住呕吐了出来,众人才恢复清醒。 唯一的劫匪被爆头,明显是杀人灭口。 “是谁开的枪?马上给我把他找出来!” 詹姆斯顿时暴跳如雷,他还指望通过这个劫匪问出赃款的下落,这下子顿时泡汤了。 然而,他们只在附近一百米内搜索,因为他的经验觉得晚上视线不佳,开枪爆头不可能超过百米。谁又能想到会有狙击手参与银行抢劫呢。 搜查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枪手,詹姆斯顿时变成霜打的茄子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查清楚这些尸体的来历,然后寻找被盗走的赃款了。 “收队!” 詹姆斯无奈的一声令下,埋伏在几家银行附近的巡捕们纷纷撤走,除了派克弄老闸门的二十多个巡捕跟着詹姆斯回警局继续调查外,其他巡捕们纷纷返回公共租界各自的巡捕房,毕竟明天一大早还得出勤,整个公共租界事情多得是,他们不可能围着一个外滩转悠。 好在劫匪们已经被击毙,众人也都安心的离开了。而各家银行的保安们也都第一时间得知了劫匪被全歼的消息,他们终于松口气了,很多家银行保安们更是认为平安无事了,直接躺倒休息室内很快呼呼睡着了。 然而,詹姆斯似乎被眼前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有想起今晚的劫匪似乎很稀松平常,跟前三次的劫匪比起来,今晚的劫匪似乎技术和智商都差的太多。 詹姆斯带着手下和十几个劫匪的尸体回警局去了,外滩很快平静了下来。 黄浦江的风依旧卷着冰冷的大街呼呼作响。 不多时,几辆黑色福特轿车和一辆黑色篷布大卡车在樱花银行门口附近停了下来。 昏黄的煤油路灯下,又下来十几个黑色人影。 同样是黑鞋、黑衣,只不过这批人都带着黑色头罩,上面扣着防止反射光线而特地织了一层网的钢盔,只露出两只眼睛。他们都带着黑色的皮手套,大腿上的枪套内别着的是m1911柯尔特手枪,身上披着一个特别的黑色马甲,马甲鼓鼓囊囊的,显然装着各种武器装备和工具,最特别的是马甲的左胸口心脏位置挂着一个比后世的大哥大稍微还大一点的东西,那是美国摩托罗拉公司最新研制成功的产品――max1927对讲机。 跟之前的十几个劫匪懒懒散散的行动方式大为不同,这次从车上跳下来的十几个黑衣人立即组成了三三制战斗队形,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瞄向周围任何可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方向。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有人会认出来这些人的来历,他们的装扮很明显会跟大名鼎鼎的香港飞虎队联系到一起。 只是在二十年代里,这样一个军事组织突然出现,他们又是谁呢? “安全!” “安全!” 随着几个小组分别确定了周围的情况处于安全状态,其中一人来到轿车旁伸手将车门打开,很快打里面缓缓出来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人。 此人浑身装备跟其他人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从这些人都对他恭恭敬敬的动作来看,他显然是这些人的头领。 只见他一挥手,所有人迅速分散开。 能够在二十年代山寨出一支飞虎队来的人,除了张猛还能有谁? 没错,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便是张猛无疑了。而他身边的这十几个人则是他耗时三个月,通过地狱式训练,从五百多人中选拔出来的精英。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代号叫做――蓝狐特勤队。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217:平静不会到来 ? 江政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阴厉地看着江厉川,似在苛责着什么。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江厉川微微一笑,神情和平时并无甚差异。 “爸您难道不高兴吗?季秘书说您六十大寿想多和从前的旧友聚一聚,我想这大抵是您出自肺腑的,所以这才一直瞒着您,想要给您一个惊喜来着。” 安宁虽不知在场这些长辈们之间具体的纠葛,但她看得出来,一开始,江政的确是在惊喜着的,但很短暂,惊喜之后余下的就只有惊吓了。 “好,好。” 江政只是说了这两个字,旋即目光一转,唇齿紧闭,面部表情十分的僵硬,看起来气得不轻,似是再也不想多看江厉川一眼一样。 而李喆还在面带笑容地等待着江政的回答。 轮椅里的女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目光如古井般无波冰冷非常。 “秀……” 江政喊出一个音节后,表情就如同喉咙里正在吞食着一颗火炭般,十分痛苦地挣扎着,才喊出了一个完整的名字,“沈秀。” ——那东西……你真的要要回? 面对江政目光里的无声询问,轮椅上的女人只是微微地抬眼看了看江政,然后轻轻地颔了颔首。 那表情,就如同是两个陌生人的人第一次见面,对方喊了你的名字,你礼貌性地回应一下而已。 江政一下子神情难以置信般颇受打击,身子颤了颤,后退几步,然后右手开始捂起了心脏,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旬秘书立即掏出了药瓶,季晴在一边端着水一边喊人打医院电话,然后江政却摆了摆手,态度十分坚持,季晴只好改为吩咐让人把医生请来即可,然后按照江政的吩咐去安抚宾客。 虽然主人家示意宴席继续,大家都不好离开,但也不像先前那样有兴致,注意力都早已经集中到了某处,只是开始不约而同的时不时偷扫几眼。 而一角里,江政吃了药后没一会儿面色就开始缓和了。 但空气中,仍旧是一阵静谧,大家似乎都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达成了一种共识,故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江政说要和何秀和李喆进屋谈,季晴一脸惊慌地竟当众冲着江政喊出了一声,“大哥!” 安宁心里微微地奇了奇。 就连江政都在这时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似对季晴有责怪之意,但是季晴还是不失风仪地笑了笑,一边又目光仓皇地朝江政走去。 而这时,安宁听到夏初笑了一声,在说道:“季秘书这是怎么了?吓疯了不成?” 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回道:“夫人在家里时一直是这样称呼老爷的。” 夏初又笑了一声,看了那人一眼,认了出来,是季晴身边的人,但具体叫什么,她离开太久,一时想不起名字,但还是回了那人一声,“现在是在家里?” 夏初的语气不甚好,那人也没有再说,只是面色不好地看了看江源,那眼神似乎是在说着——小少爷,这是您带来的人,您就任由她这样说您的母亲? 夏初笑意深了深,季晴身边的各个都是能伸能缩的,知道什么时候该使什么招去拿捏人。 但可惜,她夏初可不是江七少货真价实的女伴,且就算撇去那恶心的血缘,就算她真的是江源的女友,也还真不想走进江家的大豪门。 “哦,原来对季秘书而言,人生最惬意的时光就是表面上领导和下属,私下里一声江大哥,一声季小妹,哥哥和妹妹,见不得光的郎情妾意?” 夏初说完,故意地望着江源粲然一笑,“呐,亲爱的,是这样?” 江源的脸色显然不比先前好看。先前夏初再怎么言语里拿捏他,他也是只当夏初是在玩笑,他三下两下地能躲就躲。可现下,他面色深沉,目光有些冰冷,但看得出来还不是没有理智的,只是语气颇重地对夏初道:“你喝多了。” 夏初眉梢一扬,“我酒量如何,你不知道?这脸色是摆给我看的?呵呵……倒是,我差点忘记了,那可是你亲妈啊,可是,江小七,既然是事实,还让人说不得了?” 江源目露愠色,但却只是很无奈地说道:“你想要我怎么做呢?小姐姐?” 夏初一怔。她十一、二岁时曾经回到过京里,因为一些事,在那个时候就见到过江源,但却并不知道他就是季晴的儿子,一时跟他玩耍得不错,成日逼他喊自己姐,而他在她的拳头威逼下只是屈从了三分之二,不太甘愿地喊了她一声‘小姐姐’。而后来身份大白时,虽然他们关系依旧,她时常会欺压他一下,但却再也没有听过他喊自己姐姐了。 所以现在时隔多年,猛地听到,夏初眼前一晃,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安宁虽不知‘小姐姐’三个字之于夏初和江源有怎么样的故事,可是看他二人的神情,也隐约知道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夏初,她眉目间一下子没有了那些犀利、讥嘲,反而有一些命运的悲凉,像是一种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哀悼。 安宁本想出声,最后还是抿了抿嘴角,而与此同时,她一个不经意间,竟在人群中看到了唐邵焱。 看着唐邵焱那投射在夏初处的复杂未明的闪烁目光,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有些欢喜又有些阴冷的杀意。 安宁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要提醒夏初注意一下唐邵焱的存在。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江厉川忽然在说道:“爸,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江政步子一顿,目光冷峭。 “我以为你已经说过了。” 江政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 江厉川没有理会,眼里的笑意就如同三月春晖,声音更是和煦非常。 “我指的是……” 江厉川说着,将安宁往自己怀里一带,说道:“您快要当爷爷了。” 江厉川的声音说得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 一阵阵人声犹如波浪般开始扩散开来,开始有人说起了恭喜。 而安宁心里只有惊诧。 她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迟早会被揭开,肚子一天天在大,是个事实,藏也藏不住的,更何况,为什么要藏? 尤其是对江家,虽然江家人不把她当自己人,但她法律上的另一半总是姓江的,有些东西无法更改。 但她只是想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等一些事情都渐渐淡下去以后,再让江厉川另行公布,她以为他也已经同意了的。 可是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江厉川以这样的方式给公布了出来。 看着江厉川那眼角眉梢踊跃的笑意,安宁突然之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是真的在跟人分享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吗? 还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们在一起的决心? 抑或是在蓄意地要让江政这个六十寿宴过得更加的‘深刻’? 安宁知道有些事她不太了解,不能妄下断论,譬如他们父子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父子不像是父子,有的时候更像是仇人。 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口突地一闷。 这感觉,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事前就挖好的深坑里,被人给当做什么工具随手使唤了一样,不舒服极了。 安宁这种感觉,直到热闹散去,寂静,仍旧萦绕在她的心间经久不散。 而江厉川自从将那个轮椅上的女人给推入序幕后,眼底的光芒就一直熠熠,想是在期待着一场好戏。 安宁的心情开始有些落落,她开始有一种预感,她预想中的平静日子不会到来了,有什么超乎她想象的事情即将会发生。 江厉川没有注意到她低垂的眼帘下氤氲着的阴影。而她看着他在他亲手布下的局里收获成功,她无法对他举杯庆贺,索性也不去让自己去碍着他的眼,更怕自己当众就开始质问起来,于是她借故去上洗手间,暂时的离开。 而直到她转身,江厉川只是点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就像一个快到爬到顶峰的阴谋家,正在迎接着他即将到来的胜利,而那种胜利里,没有她。 他走进了一个她无法进入的世界,且似乎还将越走越远。 安宁心有些慌,心情有些低落,她想去上个洗手间,调整一下,可是她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见夏初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的模样。 “看到我出现在这,你就该有所觉悟了吧!” 夏初一副很不自愿,但是却被人逼迫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的姿态。 但安宁打算做个睁眼瞎,“什么觉悟?我不知道。” 夏初抿唇一笑,知道她这还是心有怨怒,但也不说破,只是道:“这里地方满大,他怕你一个人迷了路,所以让我来带你。” “再大能有多大,我长着嘴,真迷路了会问人。” “问谁?”夏初眨巴了下眼睛,“现在熟门熟路的下人都在忙着收拾善后呢,倒是有一个姓陆的还没有走的,一直不走,在外面巴巴地等着呢!” 夏初一脸的不怀好意。 ———————————————————————————————— 据说动荡开始步入尾声了,据说可以开始更新了,试试看吧,不知道可以及时被放出不,自从说不能涉及正治、嘿帮、高干那些的后,我就一直心肝儿颤啊,爷这坑是啥禁止元素都有啊,我想当良民,想着要不要金盆洗手算了,顶风作案不好,但耐不住妞们的呼唤,所以……我来发给试试啊!阿门,求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