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海，就被疯批金主缠住》 第1章 就这些，没了? 作者小白文笔且玻璃心，只会认真写故事，都是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剧情，没看过番茄的任何一本小说。 市场上设定雷同的小说有很多，我想写包养文但是不想写别人介绍的或者是娱乐圈那种双方自愿的，所以才写了会所跟服务生，二次元有无数个会所大佬和穷苦直男服务生。 姐妹们耐心看下去，俩人互动沙雕有趣，酸涩欢乐喜剧超级带感，不好看来骂我。 ------------------------- 高档会所内，沈清安双腿交叠双臂抱胸靠坐在沙发上，双眼微眯目视着前方，嘴角已经下弯到极限，满脸的嫌弃和烦躁。 会所的经理卑躬屈膝得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已经尴尬到极致的营业性笑容，眼睛一眨一眨勾着唇机械性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偏过头看着他：“就这些？没了？” 经理扯出一个尴尬地笑：“沈少，这是最后一波了。” 经理一副想撵人又不敢撵的神情，只能在心里咒骂这个挑剔难伺候的超级超级vip有钱客人。 沈清安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一排庸脂俗粉的男人，个头高低参差不齐，脸和脖子都不是一个颜色，有几个还戴着耳环画着烟熏妆。 了解行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会所的mb，不了解的估计还以为是哪个戏台子刚下来的，还是演黑白无常的那种。 其实这家会所沈清安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人也带出去过很多个，到了酒店沈清安会让人先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省的关键时候再把自己吓一跳。 卸完妆以后勉勉强强也能凑合凑合，毕竟他找的那些都是干净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干净。 而且同一个人不会找两次，因为刚入行的男生无趣笨拙又青涩，演戏成分十足，有时候也很影响沈清安的体验感。 其实沈清安觉得挺没意思的，但还是这样浑浑噩噩持续了将近一年。 但今天他突然觉得很腻，想换换口味，想找个新鲜的看着有趣的，能让他眼前一亮又能勾起他兴趣的人。 明显这些黑白无常都不是。 沈清安摇了摇头朝那一排黑白无常挥挥手，那些人识趣乖巧的点头退下。 经理站在沈清安身边，弯着腰谄媚地笑：“沈少，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沈清安抬眼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怎么，会所还要你这个老鸨子陪酒呢？” 经理笑意瞬间尴尬地消失，但是立马又重新拾起笑容。 毕竟这种超级贵宾客人是必须要维护好的。 就算是要把自己的自尊给别人踩在脚下玩，那也得自己主动躺下去：“沈少，这不是怕怠慢了您，毕竟今天没让您挑到合适的。” 沈清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还没放到嘴边，经理就立马拿着打火机准备好，他瞬间不想抽了，把烟扔在桌上。 经理尴尬又不失热情得把打火机放回桌上，再次询问：“沈少，您觉得怎么样？” 沈清安不吭声，不接受也不拒绝，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老鸨子还有什么花样拿出来巴结他这个年消费几百万的客人。 经理挂着笑容弯着腰等着沈大少开口，沈大少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不理他。 过了好一会，沈清安才开口：“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喝酒。”他抬着下巴上下打量地看着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 经理脑瓜子嗡一响，他看着沈清安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都已经退隐很多年了，这沈大少不会是想让自己陪他吧，都到这个年纪了难道还需要他重出江湖。 再说这个沈大少看着帅气逼人气质非凡，他觉得如果真跟沈大少发生点什么，自己都应该给人家点钱。 “沈少，您看，我这，我这怕是不行吧。”经理磕磕巴巴地说，脸拧的非常狰狞。 沈清安大笑一声，硬生生挤出一点笑泪：“不会吧，陈经理，你以为我对你感兴趣？” 他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几秒，这人的山羊角都快蔓延到头顶了，又看了看他圆滚滚的肚子和扁平的屁股。 不仅毫无胃口还有些反胃，这肥腻秃瓢真敢想，竟然怀疑自己对他这种老男人有兴趣。 陈经理看到沈清安鄙夷的眼神，神情才松快了些，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不是看上自己。 “不过，我今天如果一无所获的走了，你们这我就不会再来了。”沈清安看着一脸庆幸的陈经理又补了一句。 刚放晴的老脸又立马苦大仇深的拧在一起。 第2章 你叫什么名字? 吱呀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果盘走进来。 沈清安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这个服务生有些面生，身材高挑一双腿在制服下显的笔直修长，红色的领结特别显眼，跟他白皙的肤色融在一起，显的脖子那一块肤色更白。 沈清安顺着包厢头顶照射下来的灯光打量着走过来的服务生，五官精致，鼻子很高皮肤很白，不像那些黑白无常涂白的那种白，是那种天生的白跟脖子的颜色没什么区别。 眼睛深邃眉毛很浓唇色很淡，一只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三四米的距离四五秒的时间，沈清安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长的真带劲，不过年龄看着有些大，不像往常那些服务生。 “沈少，这是会所送您的果盘，请慢用。”服务生微笑礼貌的打招呼，沈清安抬着下巴勾出一个笑。 “站住。”沈清安出声叫住准备离开的服务生，那人的背僵了一瞬，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沈少，您叫我？” 经理被晾在旁边大半天，这会看到沈清安的饶有兴趣的表情，眼睛突然变亮。 “哎呀，当然是叫你，这里就你跟我了。”经理拉着服务生转过来，正对着沈清安。 服务生一脸懵地看着经理，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笑的善恶不分的沈清安。 “沈少还有什么吩咐？” 沈清安倾身凑近一些，抬眼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蹙了蹙眉，他不懂这个传闻中的沈少问自己名字干什么：“许泽。” “看着年纪不小，多大了？”沈清安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许泽被这一句年纪不小了给噎住，他确实年纪不小了。 他今天只是来给别人替个班的，并且他只是来会所兼职的。 经理看沈清安似乎语气里有一些嫌弃，连忙解释：“哎呀，沈少，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是看着嫩啊。” 许泽转过脸看着经理，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经理朝他挤弄眼睛，像抽风一般满脸抽搐。 “问你呢，多大了。”沈清安语气里夹杂了些不耐烦。 许泽淡淡回答：“三十三，沈少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他今天来顶班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会所声名在外的沈大少来了，这个沈少难伺候又挑剔。 之前发脾气还摔过几瓶酒和几个果盘。 会所的人刚刚又在说今天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结果一个都没看中，估计这会肯定又在发脾气。 服务生们都不敢去包厢送果盘，就都撺掇让许泽送去，许泽没办法他只是个兼职的，本来就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所以许泽在进包厢后也格外地小心，他也怕惹到这个沈大少。 沈清安看着那个转身要离开的背影，他勾了勾唇朝陈经理抬了抬下巴，陈经理立马收到暗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人拉住。 许泽被拉住胳膊警惕得甩开，看着拉着他一脸油腻笑的经理：“经理？什么意思？” 经理瞥了一眼沈清安，又贼眉鼠眼的收回眼神看着许泽：“那个沈少，好像看上你了，你是谁手底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许泽听到这话被吓得退了两步全身发毛。 他面色复杂地转过头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朝他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 许泽收回眼神看向眼前这个油腻又谄媚的男人，声音低沉地说：“经理，我是直男，我不干这种事，而且我只是个兼职，不是会所的正式员工。” 经理懵了一瞬，兼职的直男，这个沈少怎么这么会看人，看上个兼职的就算了，人家还是个直男。 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 这已经在嘴里的vip大肥鸭子还是有飞走的风险。 经理顿时心生不妙，这大客户今天要是在他手里给丢了，那他也别想继续呆在这干。 以他多年来的看人经验，这许泽应该很缺钱，但是有股子硬脾气在身上。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年纪却不显年龄的许泽，决定再为自己的老鸨子职业生涯拼尽最后全力。 许泽看着眼前盯着他的人，还有身后盯着他的那个人，瞬间感觉别扭的不得了，只想马上离开包厢。 第3章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经理拉着许泽的胳膊人凑的很近，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他聊聊。 许泽闻到他嘴里散发着老烟枪的烟草味还夹杂着难闻的口气，他有一些反胃想吐。 经理苦口婆心的笑着说：“这些都是虚的，你看你这把年纪了，还出来做服务生，不就是缺钱吗？那服务生一晚上能有多少钱？最多几百。 “就那个沈少。”陈经理眼神瞟了瞟沙发上的人：“你知道多少人想爬他的床，很多人都愿意倒贴，倒贴都还爬不上去呢，因为人家看不上，他能看上你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陈经理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许泽的肩膀：“再说你看看他那长相，比明星还帅，他一晚上能给一万，再说你介意的那玩意，那不就个五谷杂粮通行的地方吗，守着又不能生钱涨价，到我这个年纪，别说问人家要钱了，给人家钱人家都不一定愿意。” 陈经理劝人之际还不忘记贬低一下自己。 一万块，许泽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这个数，他兼职一天280块钱，这些mb出去一趟就有一万块。 他动摇了他被陈经理那番话戳中，底线似乎在摇摇欲坠。 许泽缺钱吗？他当然缺钱，钱就是压倒他生活的那块巨石，钱就是他日盼夜盼都想拥有的姑奶奶。 否则怎么会顶着一张老脸出来做服务生。 他挣扎了几秒，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问道：“你说的一万是真的？” 经理一看有戏人立马精神起来，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光，他笑着说：“那当然，上次沈少带出去那个除了本来说好的价钱，额外又给了一万。” “我需要一个准确答案。”许泽淡淡道。 沈清安看着俩人在包厢门口，交头接耳说了好几分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两个人都快贴上去了，他有种自己的人被油腻老鸨轻薄地感觉。 他看着许泽那的背影，宽肩细腰长腿翘臀，白皙的肤色修长的脖子，他越看越激动。 正当他没耐心的时候，经理一脸谄媚得走过来。 “沈少，小许说他可以跟您出去，但是要了解下这个...”经理打了个手势，沈清安懂了，他比了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万？沈少？”经理嘴巴张成一个圈，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点了点头：“对。” 经理叹了口惊讶的气，转身朝许泽走去。 脸长的好身条子长的好是真他妈的值钱，这许泽就比自己小五岁，一晚上值两万，简直是太过分了。 经理看着许泽，轻轻咳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许啊，给你问了，整个会所你最值钱，人家沈少给你出价两万呢。” 经理语气里还透露着一些羡慕和嫉妒，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似乎都忘记了是眼前这个两万哥保住了他的饭碗。 “两万？”许泽惊讶的睁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置信，许泽可没想过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被人出这样的高价。 经理抿着唇点点头：“没听错，两万。” 他转过身朝沈清安谄媚一笑点了点头，拍了拍许泽就拉开门离开了包厢。 许泽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竟看出了一丝悲凉。 他转过身看着几米开外沙发上靠坐着的那个人，只觉得脑袋空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人朝他笑着勾了勾手，许泽抬着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不礼貌的东西，叫人跟叫狗一样。 沈清安倒了一杯洋酒，抬指推过去，抬眼看着许泽道：“喝。” 许泽站在身侧，垂眸看着那杯酒，礼貌地说：“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沈清安皱了皱眉一把拉着他坐在旁边，许泽条件反射得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在我看上你那一刻，你就已经下班了。”沈清安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将烟叼在嘴里勾着唇笑着说。 许泽看着沈清安，长的帅有什么用，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有点臭钱就为所欲为，了不起个屁。 虽然自己也是为了那点臭钱才呆在这里，但是也不妨碍许泽鄙视他。 “喝。”沈清安抬起下巴吐了一个烟圈，这一个字说的又沉又冷，散发着浓烈威胁的意味。 许泽看明白了，这酒要是不喝，这狗屁沈少要给自己好果子吃。 这沈少的传说，许泽早有耳闻，只是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见本尊。 会所里所有干净的mb都被他找了个遍睡了个遍，一年消费几百万，脾气暴躁性格跋扈且喜怒无常。 在许泽心里，这人就是个超级大烂人。 第4章 不好意思，沈少，条件反射。 自己都在粪坑里翻身打滚，还要求别人干干净净。 真他妈有钱就是爷。 许泽带着一腔仇富的怒气，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行了吧。”许泽抬手抹了抹唇，眼神毫不示弱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靠在椅背上双眼带笑地看着他：“这就对了。” 今天真是没白来，来了一年多了，头一次遇见让他感觉这么带劲的人。 眼前这个许泽，看着一身傲骨，但是又不得不为金钱低头的样子，简直是又犯贱又高雅，真他妈带劲。 沈清安心里泛起浪潮般地涟漪。 他把快燃尽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泽。 许泽被他盯的全身发毛，身体不自觉紧绷。 被一个男人这么死死地盯着，这还是第二次。 上次被人这样盯着已经是十几年前了，那还是他上大学时候跟人打架的那一次。 那一次是猛兽与猛兽之间的对峙，是互相撕咬的前兆。 而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猛兽与猎物之间的对峙。 沈清安这样看着他，他觉得这个猛兽马上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吃掉。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示意许泽给他添酒，许泽机械般得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端坐在沙发上。 “你让我一个人喝？”沈清安看着那一杯酒，嘲讽地笑了笑。 许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给自己那一杯也倒满。 沈清安拿起自己的酒杯举起来，许泽识趣地配合他，也端起酒杯与他的杯口轻撞。 他正打算一饮而尽，沈清安却将手绕过他端着酒的手臂，与他来了一个交杯的姿势。 “沈少？这是什么意思？”许泽看着眼前离的很近的男人，头稍微偏了偏语气不悦地问。 沈清安凑近他，在他耳边说：“换个喝法，跟你喝个交杯酒。” 许泽被耳边传来的气息呼的有些发毛，他惊诧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朝他抬抬下巴。 给钱的就是爷，许泽认了。 于是俩人尴尬又别扭地喝了一杯交杯酒。 许泽觉得离谱的要死，他当初是想过喝交杯酒的，但是想的是自己结婚的时候，晚上洞房的时候，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喝交杯酒。 然而那个愿望并没实现。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是在会所这种场合，以这样的身份跟这么一个满身铜臭味的轻浮富二代喝交杯酒。 许泽感觉氛围有些尴尬，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随便放了几首歌。 沈清安没有阻拦，只是侧头看着许泽，觉得有意思。 洋酒这东西，喝的时候没感觉，但是感觉上来了整个人就会昏昏沉沉。 许泽刚刚喝的有些急了，浓烈的酒快速的吞入腹中，刺激到了他的喉咙和肠胃，这会头晕和肠胃不适一起袭来。 他靠坐在椅背上抬着下巴打算缓一缓。 突然一个吻附上来，烟草味中还夹杂着浓烈的酒味，许泽瞬间清醒眼睛睁的老大。 天塌了地陷了，许泽觉得自己被人侵犯了，男人的唇又热又凶他更想吐了。 被男人亲这可是许泽活了三十三年头一回。 许泽的心理不适大于生理不适，都想吐他一脸，让眼前这个人也恶心恶心。 但是不行，钱还没拿到手呢。 他用手撑住沈清安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挣不开许泽就干脆拿脚蹬了沈清安一脚。 沈清安痛叫一声，几乎是一秒离开他，用手捂了捂肚子，见鬼似地看着他：“这位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许泽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用力擦了擦嘴，轻轻地呸了一下：“不好意思，沈少，条件反射。” “还有，你还没给钱呢，亲我干嘛？”许泽脑子反应过来，想起这个突如其来又恶心至极的吻，没忍住呕了一下。 他眼睛憋出恶心的泪，怔怔地看着沈清安，像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么牛逼哄哄的mb，沈清安也是头一次见。 第5章 不就是钱么，行，我现在给。 沈清安勾着唇浅笑，他凑近许泽，抓着他的衣领轻佻地看着他，捏着他的脸转了转，像是审视也像是观赏这张脸值不值两万。 “不就是钱么，行，我现在给。”沈清安松开他，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打开的二维码。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钱来钱来钱来了，不掏手机等什么呢，别装清高了许泽。 他挪了挪屁股从兜里掏出那个有些年纪的手机，手机有些卡，他慢慢的打开自己的收款码递到沈清安面前。 沈清安看了一眼那个收款码，又看向许泽，奸商一般地笑着说：“怎么，直接收款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拿钱跑了？微信打开。” 许泽愣住了，这搅屎棍金疙瘩还怕自己拿钱跑路，这富二代简直是个法盲。 他重新打开好友二维码，沈清安立马加上，爽快的转了一万块给他。 “还剩一万，到酒店再给。”沈清安看着他的脸，又白又嫩，真想上去啃一口。 许泽蹙了蹙眉，有钱人对人的信任感可真不怎么样，都年消费几百万的嫖客了，还怕他这个打工的穷服务生拿钱跑路。 沈清安看着许泽这张脸，刚刚的领口被他用力一拽领结乱了，扣子也不小心扯开一颗，白皙的皮肤和锁骨若隐若现。 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时间还早才九点多，去酒店还是有些早。 他平时都是十点从会所离开，司机会来会所接他去自己经常去的那家酒店，然后晚上来个三四五六次直到精疲力尽了，就把人撵走自己在酒店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司机会来接他去公司，工作不是很忙的时候，他大概每隔一天会来一次会所，忙的时候大概半个月都来不了一次。 他才27岁，正是体力爆表的年纪，性子冷淡不爱社交，所以沈清安没有什么狐朋狗友，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堂弟沈清清。 但是因为这个沈清清太烦了，嘴巴又碎名字又娘，所以沈清安有事没事都躲着他。 沈清安一身牛劲没地方使，只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才能让他大脑暂时放松，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闹心的事情。 许泽在旁边看着沈清安酒一杯一杯的喝，喝一杯酒盯他一会，反反复复直到那两三瓶洋酒全部喝完，酒喝完了许泽也快被盯穿了。 “走，时间到了。”沈清安拍了拍大腿，抬腕看了看时间十点整。 沈清安有整点强迫症，他可以八点半或者八点二十出门，但是绝对不会八点二十五或者八点三十五。 许泽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领结，跟在沈清安身后：“我去换个衣服。” 他可不想穿着这套服务生的衣服去外面，去外面就算了，还去酒店跟人开房，他一把年纪还是要点脸的。 沈清安抓着他的手腕不耐烦地往前扯：“换个屁，等下去了酒店还得脱，穿什么不一样。” 许泽甩开他，一板一眼地看着他：“我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去，你要是不同意我钱退给你。” 第6章 事逼一个又这么矫情。 沈清安看着他宛如看一个傻逼。 “给你十分钟，赶紧滚去换，我在大门口等你。”沈清安挥了挥手，时间被打乱心情有些烦躁。 许泽被用力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没忍住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臭狗屎。’ 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在心里诽谤，果然是个优雅的贱货，事儿逼一个又这么矫情。 他双手插着口袋站在会所大门口等许泽，九月份的天气，别人还在穿短袖，沈大少爷穿着精致的高定西服套装。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会所找来的帅气迎宾。 司机已经打着双闪在门口等，沈清安抬眼看了看表，十点零八分，再过两分还不出来又要等到十点二十分。 这老男人要敢耽误自己的时间，晚上高低得多折腾他一次，才能平息自己心里的怒气。 许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十点零九分时候站到了他身边：“沈少，走吧。” 沈清安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蔑地笑了一声，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打开车门钻进后排。 “进来，等什么？等我抱你？”沈清安弯着腰看着傻站在外面的许泽。 许泽眨了眨眼，指了指前排道：“我能坐副驾驶吗？” 神你妈的副驾驶啊！ “进来吧你，你是我秘书？还坐副驾驶。”沈清安挪出去一把把许泽拽进后排。 许泽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沈清安身上，察觉到他身上的反应，震惊地看着他。 “把门带上。”沈清安声音里有些尴尬，掐着他的腰把他放在座椅上。 许泽把门带上，依然是不可思议一脸懵地看着沈清安。 他简直是不理解，沈清安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是怎么来的。 沈清安目视着前方，一张俊脸被许泽盯的尴尬又烦躁。 “你盯着我看什么？不然我去酒店干什么？”沈清安转过头看着许泽冷笑道。 许泽没有说话，将眼神看向前方，有第三个人在，他得注意一些场合。 同为男人却大有不同，许泽觉得奇怪，所以刚刚才会盯着这个他不理解的雄性看。 许泽很少会想这种事情，在他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主动想过这件事情的时候，屈指可数，所以他一直把自己放在性冷淡那一挂里。 也或者是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种有关欲望的事情。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什么用呢，作为人而言，控制欲望不就是基本能力么。 而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起反应的人，他不理解更瞧不起，少爷肯定是太闲了，不用被生活压榨，不用为了生存每天连轴转，所以闲到喝个酒就能升旗。 到了酒店，司机就开车离开了，沈清安拉着许泽往酒店走去。 许泽被他扯的歪七扭八，许泽身高也有184，沈清安大概高一两公分，也有可能是皮鞋高一些，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力气却差很多。 果然是年纪大了，许泽想。 前台的服务生对沈清安很热情，看许泽的眼神也很奇怪，他被盯的发毛，这一晚上被人盯的次数，比他这三十多年被盯的次数还多。 沈清安搂着他的脖子，许泽跟着他并排走在地毯上，走在这安静的酒店长廊里，一家五星级酒店，整个走廊充满香气，一股檀香的味道有点像寺庙里的味道。 用着这样味道的熏香，房间却用来做那样勾当的事情，还真是别致。 第7章 退钱?退钱是不可能的。 而许泽自己也在去做那档子事的路上，刚刚心里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却开始紧张了，双腿还有些发颤，像是想跑似的。 “我是直男。”许泽突然开口，说完就愣在原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刚刚脸上还挂着慵懒地笑容，听到这几个字瞬间怔住，他脚步顿在原地，松开许泽，轻蔑地看着他：“直男啊？直男还出来卖啊？” 许泽吞了吞口水，捏了捏拳头不示弱地看着他：“怎么，直男不直男构造有什么不一样？” 沈清安有个原则不碰直男，这是他这些年的原则，但是今天看到眼前这个人，原则突然不想要了。 他把许泽抵在走廊的墙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这个吻吻的很故意，像是在恶心许泽。 “哦？你说的没错，是都一样，只不过我对直男可能没那么温柔。”沈清安看着许泽的眼睛。 许泽侧过脸不看他，顿了顿道：“别把我弄死就行。” 两万块这个数字诱惑力太大了，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一晚上能值这个价。 许泽在答应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跑，他反而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一件事没做好让沈清安会反悔。 两万块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不过是消遣一晚上随便花出去的钱，可是对于许泽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放心，我是人，不是畜生。”沈清安松开抵着他的腿，转身往房间走去。 许泽看着那个背影，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刚刚突然开口说自己是直男，在潜意识是希望沈清安看在自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份上，可以对他稍微温柔一点。 但是他发现这几个字好像触发了沈清安的愤怒按钮，背影都像是带着一股阴风，逆风刮的他有些寒冷。 他跟着沈清安走进房间，刚带上门转过身就看见沈清安正在脱衣服。 沈清安麻溜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以及其他衣服，一声没吭的钻进卫生间洗澡。 许泽在房间环顾了一圈，这个房间像是长期定的，四件套不像是酒店用的那种四件套，是深蓝色的极简风四件套，连窗帘都是深蓝色的，更像是一个公寓。 刚刚沈清安好像也只是给了前台一张卡，没有拿出身份证，看来这里就是他带人来做那种事的地方。 自己也不知道是他带来的第几个人，想想又有些忍不住反胃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泽真是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卖身卖给一个男人，还比自己小这么多岁。 毕竟是初次卖身，许泽也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他打开手机粗略的上网看了看，他几乎是拧着一张脸看完的，这太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愣是给许泽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许泽坐在床沿发呆，一脸煞白已经变成了一脸黑青，后悔吗？后悔也来不及了。 退钱？钱是不可能退的，没有到手的钱还还回去的道理，没拿到的时候或许还能挣扎一会。 但是钱都已经进了自己账户，再出去就跟花自己的钱一样心疼。 那个经理说得对，五谷杂粮都能通行的地方有什么好守的，人家都不嫌弃自己有什么好别扭的。 第8章 许泽，尾款不想要了? 沈清安洗完澡在卫生间吹了几分钟头发就打开门走出来。 “去洗澡，自己准备好，手机带进去。”沈清安坐在床沿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自从许泽对他说出我是直男那几个字以后，他的心境瞬间就变了，已经没有了先前那副找到新鲜玩意的乐趣。 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烦闷和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许泽在里面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比沈清安还难看。 沈清安抬眼就看到那一张臭脸，他冷哼一声：“你有点觉悟，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么？摆这么张脸给我看合适？” 许泽怔愣了几秒，他其实没有给沈清安摆臭脸，就是准备的有些不舒服，脸上自然挂了一些情绪。 他收了收表情，挂上了一个比臭脸还难看地笑容，沈清安摆了摆手：“别，这样更丑。” “上去，反正也不看脸，无所谓了。”沈清安挥了挥手示意他麻溜一点。 许泽轻轻的捏了捏拳头，脱掉鞋子一个翻滚跌在床上。 沈清安俯身过来看着他：“我这长相，你不亏，学会好好享受。” “你可真善解人意。”许泽没忍住嗤笑出声，朝沈清安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清安一手捏着他的下颌，一手钳住他的腰，用力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你这张嘴还是别笑了，难看死了。” 许泽还没开口说话，一个吻重重落下。 ... 这一晚上，沈清安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 最后他看许泽实在是年纪大不行了，才不情不愿的结束。 许泽只怔怔地眨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躺在床上傻傻地看着天花板。 他想沈清安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吧，毕竟答应自己不会把自己弄死，果然留了他一条老命在。 这么想想，他人还怪好的。 这两万块原来也没那么好赚，要了他半条命，许泽现在突然开始佩服会所里那些男孩，天天都得这么来，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的上班，年轻可真好。 许泽要是干这一行，估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沈清安看着许泽一脸魂不附体的模样，也不知道这老男人在想什么。 “许泽，来，跟我聊聊天。”沈清安把许泽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 许泽眼睛迷糊地看着他，想着这个人是有什么大病，还要跟自己聊天，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跟他聊的。 要不是因为没力气，早就穿好衣服离开了，还会躺在这张屈辱的床上。 “聊什么？”毕竟还有一万块没给，许泽也不敢怠慢。 现在轮到他怕了，怕沈清安不给钱跑了。 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浅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才会显现出来。 沈清安一条腿搭在许泽身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们直男，底线都这么低吗？” 许泽面露杂色地看着沈清安，不知道这个人突然发什么神经，说这样侮辱群体的话。 “沈少，说话放尊重点。”许泽抬腿把沈清安的腿掀下去，动作里都是怒气。 沈清安啧一声，枕着胳膊不屑地说：“许泽，尾款不想要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磨合，沈清安是很满意的，许泽带给他一种没有过的新鲜感。 第9章 你很缺钱? 他觉得这种感觉可以持续一段时间，会所里那些黑白无常浓妆艳抹的男生，他是真看腻了也玩够了。 许泽听到钱才收敛了怒气，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汉，在沈清安眼里他只是一个年纪大的mb而已。 但是许泽也是那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是那个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为了生存为了那个家，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向生活和眼前这个轻浮的浪荡子低头。 “现在该给我转尾款了吧，一晚上折腾我这么多次。”许泽声音里带着一些商量。 沈清安收回刚刚那副玩笑与不屑的模样：“我又不会差你的，聊完自然会给你。” 许泽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非要跟他聊天，但是既然人家想聊，那他只能配合着聊下去，还在心里自我劝解了一番，无论对方说什么，为了那一万块钱都不能反驳。 “沈少，请说，说快点，我还要回家。”许泽语速干净利落。 沈清安不耐烦地看着他，平时做完都是他撵人走的，这个许泽今晚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就连在那个时候也在打破他的规矩，自己都没跟他计较。 现在又是催着要钱，又是着急着回家，沈清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礼对待过。 “你很缺钱？”沈清安问了一句废话。 许泽哈了一声，无语地看着他：“不然呢？图新鲜图好玩所以被你这样折腾？不是为了钱，谁出来遭这罪。” 刚刚的那番自我劝说，被他自己瞬间推翻，许泽终究是个有脾气的人。 沈清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一向自诩技术高超，用过的都说好，结果这个许泽居然说自己是在遭罪。 士可忍孰不可忍。 “许泽，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刚刚一直喊的人不是我。”沈清安脸上又挂上了轻蔑。 许泽坐起身来看着拉上的深蓝色窗帘说：“缺钱的很，不然一把年纪也不会脸都不要出来干这个。” 沈清安打了个哈欠，精力消耗过多这会才感觉有点累：“如果下次还有人给你高价，你还会卖给别人对吧？” 许泽顿了顿，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沈清安这句话。 如果每天都有人看上他，给他这么高的价钱，他会不会答应呢，今天即使不是沈清安这个长相优越的男人，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会不会答应呢？ 他也许也会答应吧？ “当然，既然是卖，卖给谁不一样。”许泽这句话说的自暴自弃，言语中带着自嘲。 沈清安竟然听出一丝悲伤，这个男人这个直男，为了钱竟然把自己的自尊贱卖出去。 刚刚他看到许泽流了几滴泪，他以为那是他觉得不舒服流下的眼泪，现在想想应该是骄傲的自尊碎了一地，所以才流泪吧。 “那既然都是卖，就卖给我吧。”沈清安也坐起来，看着他白皙的后背说。 躺在床上他有一些犯困，怕还没聊完人就睡着了，今天是沈清安铁了心打算把这件事情谈妥，所以就干脆坐起来。 许泽转过身看着他，沈清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跟他聊这样的事情。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人果然是个种马，满脑子只有这种污秽的事情。 第10章 我觉得包月不划算。 许泽此时庆幸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否则自己今天也赚不到这两万块钱。 “什么意思？你展开说说。”许泽拉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沈清安被他的动作逗笑：“遮什么呢？有必要么？” “三个月，包月十五万一个月，不包月一次两万。”沈清安一句话说的简单明了。 许泽却觉得他说的不明不白，在他看来包月一个月才十五万，不包月一次两万，怎么算都是不包月划算。 虽然无论是哪个数字，都是让许泽无比震惊的数字，但是对于沈清安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他当然要挑一个对他最有利的。 “那还是不包月好了，我觉得包月不划算。”许泽淡淡地说。 沈清安彻底乐了：“许泽，你有没有想过，不包月我中途会去找别人，可能一个月只找你一次，或者两次，包月的话，不管我找不着别人，你都有十五万，这样你还觉得不包月划算么？” 许泽恍然大悟地看着沈清安：“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包月吧。” “不过我白天要上班，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包月你不会天天找我吧？我年纪大了，那样肯定吃不消。”许泽又忙补了几句，毕竟先礼后兵事情得先说清楚。 以免以后出现什么纠纷矛盾，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沈清安曲着腿翘了个二郎腿，脚丫子一晃一晃，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很闲的人？我白天也要上班，不会天天找你，我又不是配种的狗。” 许泽点点头，极其认真道：“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得给我拟个合同。” “拟。” “什么时候给钱，要写清楚。”许泽又道。 “可以。” “还有你跟我包月的这段时间也不能找别人。”许泽有些膈应，他是真心觉得沈清安挺脏的，虽然戴套吧但是还是膈应，没忍住又跟金主提了要求。 沈清安眯着眼睛，脸上似乎有些愤怒，顿了顿说：“可以，不知道的以为是你给我钱呢，屁事这么多。” “平时找我，只能发短信，不能打电话，发短信要发‘出来开会。’”许泽继续提要求。 沈清安简直是带着怒气点头，脚的幅度都大了，很想一脚把许泽蹬下去。 出来卖事情还他妈这么多，他也是第一次见，搞得他跟个小三联系地下情人似的。 “可以，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老许。”沈清安不耐烦了，这个人一本正经的跟他谈自己的卖身合同。 脸上还挂着一副许主任模样，真是太违和了。 许泽被老许两个字又噎住了，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年龄大，或者叫他一些很老陈的称呼，他虽然三十三了，但是脸蛋长的却像是25.6岁的大好青年。 每次别人叫他老许或者说他年龄大，他就能想立马联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三十多岁还一事无成，还出来干服务员，就会觉得自尊受挫影响心情。 年纪轻一无所有很正常，但是三十多岁还一无所有，还出来跟小年轻抢活难免被人诟病和看不起。 这下好了，三十多岁还把自己卖了，买他的这人还叫他老许，如果沈清安在床上叫他一声老许，他觉得自己能原地去世。 第11章 不要叫我老许。 许主任抱着胸捂着自己的上半身坚定而认真地说：“不要叫我老许，按时给钱，发短信，每回不能超过四次，就这几个要求。” 沈清安放下腿起身，凑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嘴唇，轻蔑道：“都听你的，不过合同到期后可不许赖着我。” 许泽捏着他的手腕离开自己的唇，抿着唇说：“你放心，交易而已。” “哦，那可别被我操上瘾了。”沈清安嗤笑了一声。 他重新躺回去：“合同我明天会拟好，到时候我会带着合同去找你。” “会所的兼职辞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我碰过的人，别人不能染指，如果你在跟我交易期间，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沈清安这段话里带着一本正经的警告和威胁。 许泽竟然生出一丝害怕，因为沈清安说的太认真了，并且眼神特别的阴沉。 “知道了。”许泽道。 沈清安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许泽看着那个肌肉线条明显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许泽你真是完蛋了，你竟然走上了你最看不起的这条路。 许泽也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他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回家，虽然已经凌晨了，但是他必须回家。 结果脚刚踩到地面，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地板和麻骨相撞，许泽又疼又麻的匍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清安洗完手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没忍住乐出了声：“许爱卿，平身吧，何必行此大礼。” 许泽此时膝盖又麻又疼，全身像被人拧过麻花一般酸痛，根本不想理沈清安的嘲笑。 “许泽？这位哥，打算长跪不起？”沈清安弯着腰看着他的后脑勺。 许泽抬眼幽怨地看着他满脸的愤怒。 这个沈清安人品真不怎么样，心眼坏的很，喜欢嘲弄别人就算了，还喜欢一边嘲弄别人一边幸灾乐祸。 “黑心狗资本。”许泽咬着牙骂了一句，打算慢慢起身。 沈清安蹲下来一把抄起他，颠了颠搂在怀里：“黑心资本？还狗？你真是胆子最大的老鸭子。” “鸭子就鸭子，别老鸭子。”许泽被他搂在怀里，挣了半天挣不开。 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他别扭的要死：“放我下来！” “你信不信我顺窗户把你扔出去？”沈清安死死搂着他往落地窗前走。 许泽一只手抓着沈清安的肩膀，一手自然垂落，怎么看都是被人强抱在怀里的。 “我要去洗澡，然后回家。”许泽看着窗外的风景，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倒影里的两个人，尴尬的别开脸。 那景象真是难看至极，他像个女人一样被人抱在怀里，两个人还赤条条的。 这个沈清安抱着人时候看着又这么温柔，刚刚又能说出那样侮辱人的话，老鸭子鸭子就算了还老鸭子，既然这么介意自己的年龄，何必上赶子包养自己这个老鸭子。 会所里那些年轻帅气的怎么不去找，自己重口味还要说别人。 要不是为了这每月十五万的高薪，谁会受你这个气。 许泽知道自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在遇到一个愿意花十几万包养自己的人。 他勤勤恳恳在单位没日没夜的加班画图，一个月也才一万多块钱。 月薪十五万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梦里都没敢做过这样的梦。 沈清安抱着人把人丢进浴室，关上门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12章 林冉是许泽的前妻。 许泽站在卫生间里快速洗了个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搓了个遍，像是这样就能洗干净自己今天做的肮脏事一般。 洗完澡出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了，沈清安已经把剩下的一万块转了过来。 麻溜的穿好衣服，又看了一眼床上，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床单。 许泽为之震惊，他现在都难以相信，那是他们这两个男人能折腾出来的东西。 他一秒都不想待，离开之前又瞥了这个嘴欠的金主一眼，就火速离开了酒店。 许泽双腿发颤也拦不住他想要火速逃离的脚步。 离开酒店的时候还被前台俩姑娘议论了几句。 不过许泽已经无所谓了，事情都干了被人说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地方他以后大概都得常来。 换做以前的许泽，听到别人背后蛐蛐自己，高低得过去理论一番，但是这张老脸现在真的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了。 他在酒店门口用自己的卖身巨资打了一辆车出租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许泽站在自家门口，掏出钥匙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轻轻的走进去。 即使已经万分小心了，门还是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 这房子太老了，是许泽爸妈留下来的唯一产业，几十年的老房子了，这个木门每次一开就会吱呀吱呀的叫。 前两年一直拖着没有换，想着自己住反正也不碍事，现在想换却一直没有闲钱换。 两居室的老房子六十几平米，两室一厅，柜子通体黄色，深色的木地板，显的这间屋子尽显破旧和年代感。 还好楼层不错，三楼朝南，每天白天两个卧室都可以晒到太阳，许泽还是很喜欢住在这里的。 小区外面什么都有，也很方便，菜市场便利店超市都有，门口是各种各样的小饭店，他前些年不想做饭就会去楼下随便对付几口。 住在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离他上班的公司比较远。 许泽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已经在这家公司干了七年，他是一个是室内设计师，一个满大街都是的职业。 一个门槛又低也没什么发展前景的工作。 这些年随着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他们这个行业也越来越不景气，很多公司老板都开不下去倒闭了。 他在的这家老板还有其他产业，也不差这点钱，所以即便现在行情不景气，也没有选择关门。 只是进行了大幅度的裁员，混日子的人全部辞掉了。 前些年许泽工资最高的时候，一个月都能拿到两万，这两年平均下来连一万都拿不到。 活反而变多了，以前一个人的活两个人干工资还高，现在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干，工资还少了一半。 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轻轻走进去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听到动静，微微的睁开了眼。 许泽微微蹙眉，大概是自己刚刚开门的动静把她吵醒了。 他走到女人身边弯腰看着她：“林冉，我吵醒你了？” 林冉摇摇头笑了笑，手放在被子上点了点：“没有，泽哥，你怎么才回来。” 林冉的语速说的很慢，声音也很轻，说话也显的很吃力，但还是努力的对许泽露出笑容。 “泽哥又加班了吗？”林冉用费力又缓慢地语气问许泽。 许泽握着林冉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偶尔的，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 他给林冉把手放进去，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你好好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林冉是许泽的前妻，两人相识于六年前的一个咖啡厅，是林冉主动过来认识的许泽，也是林冉主动追求的许泽，不到半年俩人就结婚了，当然也是林冉主动提的。 所以许泽在27岁的时候跟26岁的林冉结婚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那时候许泽发誓，要用一辈子对林冉好。 第13章 许泽的儿子，林念。 他们当初婚礼办的仓促，所以婚前没有挑日子去领证，打算结完婚以后再领证。 可是结婚还不到一个月，林冉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许泽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找到林冉。 林冉骗许泽吗？算不算骗，因为林冉没有骗过许泽的钱，她对许泽比许泽对她要好，但是为什么林冉突然离开了，这是许泽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件事给许泽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他认为是自己这个人有问题，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自我反省，从两人相识到林冉离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新婚的妻子跟自己结婚一个月就离开了自己。 但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所以许泽就不再想了，之后也再没有找过别人。 他似乎在等林冉回来，又或者并不是在等林冉回来，而是在等林冉的一个解释。 没想到四年后，林冉回来了，她牵着一个半大的男孩敲开了许泽的门。 许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让她进门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她说完那些话的。 那日林冉拉着小男孩跪在许泽面前，让小男孩叫许泽爸爸。 许泽站在门口收回思绪，轻轻得给林冉关上门，留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缝。 他走到另一间卧室打开门走进去，窗帘没有拉起来，留了一个缝隙，夜色照进房间，刚好照在小男孩的半张脸上。 许泽把外衣都脱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爸爸。”小男孩没有睡着，轻轻喊了一声。 许泽转过头看着他，小男孩黝黑的眼珠子在夜光下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他转身看着小男孩，捏了捏他的鼻子：“念念，怎么还不睡觉呢？” 林念往许泽跟前凑了凑，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爸爸没回来，我睡不着。” 许泽把林念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下巴抵在他头顶：“念念乖，睡觉吧。” 林念鼻子嗅了嗅：“爸爸在外面洗过澡啦。” 许泽身体僵住了一瞬，用气音笑着说：“嗯，公司洗了个澡，你不困么？” 许泽摸着林念瘦小的脸颊，五六岁的孩子脸上正应该是肥嘟嘟的时候，林念的脸上却没什么肉。 林念有肾衰竭，跟许泽的父亲一样的病，许泽父亲查出来肾衰竭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倾家荡产的给透析了十几年，走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还不到七十岁。 而林念却一生下来就有这样的病。 许泽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遗传到父亲的病，却没想到遗传到了他的儿子身上，他更没想到过自己有个儿子。 医生说林念如果不换肾的话，最多能再活十年左右，年龄太小了，每次透析完林念都像是去了半条命一般。 但是林念很坚强，从来不叫疼，许泽看到过强壮的中年人扶着墙从透析室走出来，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但是林念半大个孩子，每次都是笑嘻嘻的走出来，张开双手求抱抱，许泽就会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像这样拍着他的背。 林念就会乖乖的靠在他的肩上，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不流，许泽对林念说，想哭就哭不要忍着，可是林念摇摇头说他不哭，也不许爸爸哭。 第14章 哥，快来市中心医院看看我。 许泽知道，林念是怕他伤心怕他难过，那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痛呢，林念越懂事许泽越自责。 他总觉得是林念替他挡了灾，这个病本来应该要落在他身上的，因为林念出生了，所以转移到了林念身上。 “爸爸，辛苦你啦，等念念长大赚钱了，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林念埋在许泽的怀里嘟嘟囔囔地说。 许泽不敢用力搂他，怕把他勒疼，他低头亲了亲林念的额头：“念念乖，明天还要透析，早点睡，爸爸明天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豆腐脑油条。” 林念微微点了点头，奶呼呼地应了一声，便慢慢没了动静。 许泽今晚累的要命，全身又酸又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沈清安在隔壁的一阵吵闹中醒来，隔壁的一男一女好像在吵架，他烦躁的坐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七点五十闹个屁，比他的手机的闹铃还早，住个酒店还要被强行叫醒。 难得周六，沈清安不用去公司，想一觉睡到自然醒偏偏不让他如愿。 沈清安被扰了清梦，心里不痛快，他一肚子怒气拉开门出去敲隔壁的门。 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抬着下巴看着沈清安：“干嘛？有什么事？” 个子不高下巴还往天上抬，挂着一脸不耐烦的情绪，沈清安差点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睡觉呢。 “有没有素质？大早上吵架，要吵回家去吵，知不知道这是五星级酒店？”沈清安挺直背一脸阴沉地看着里面的男人。 男人的气焰瞬间被吓没了：“哦，不好意思啊，没想到隔音这么差。” “再让我听见，小心点。”沈清安冷冷地扔下几个字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沈清安每天九点上班，闹钟八点响，他起床洗漱连带吃早餐半个小时，八点半整点出门，开车二十分钟刚刚八点五十到公司。 他有个矫情的毛病，吵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但是睡不好心情又会很差，所以多少带一点起床气。 他烦躁的拢了拢头发，后悔刚刚没把那男人揍一拳。 沈清安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衣服套到一半电话响了。 他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沈清清打来的，他接通电话按开免提。 “哥~~~~~~~~~”电话那头一阵拉长音鬼叫声传来。 耳朵被突然传来的尖叫声刺激到，他掏了掏耳朵。 拿起裤子套在腿上对着手机冷声道：“别废话，叫魂呢。” 沈清清清脆的惨叫声再度传来：“哥~~你快来市中心医院看看我吧，我好惨啊。” “你去医院干什么了？”沈清安站起来提起裤子，系上皮带。 “我，我割包皮了哥，你赶紧来看我。”沈清清像是没耐心了在那边催促。 沈清安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沈清清看不到。 这个沈清清26岁的人了，还一天天跟个智障一样，这次又不知道抽什么风。 小时候不去割包皮现在割个屁的包皮。 “地址发给我，一会过去。”沈清安叹了口气说完就按掉了电话。 没过十秒钟沈清清就把地址发了过来，沈清安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他离开酒店，直接导航往市中心医院走去，走到一半沈清清又发信息说要吃早餐，沈清安又把车停在路边去给他买了豆浆油条。 五分钟的停车时间，沈清安喜提了一张罚单，每次驾驶证的分都是因为沈清清这个智障扣掉的。 沈清清是他大姑的儿子，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从七八岁跟到现在，个子一路长脑子不长一点。 沈清安都是公司的负责人了，沈清清还一天天不务正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 挂着一个营销部门总监的职位，天天不去公司，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倒扣完的。 沈家的总公司是做风投的，沈清安不喜欢做风投金融这些，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开了一家网红孵化公司，公司里的主播大概有好几百个。 沈清安喜欢自由，不喜欢那些中规中矩操心的要命的工作。 第15章 给老子起来，不吃扔了。 这家公司好运行，找几个靠谱的人管理就行，也不需要他操太多心。 手底下那几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认真靠谱又爱钱，工资到位，自然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互联网这口饭，别人都抢着吃，沈清安这么争强好胜的人，自然也要去分一杯羹的，反正对于他来说，就是投点小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 他偶尔会看看公司那些主播直播，偶尔会支持几个有天赋但是没什么起色的主播，给刷刷礼物攒攒人气，当一当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而沈清清这做件事可太在行了，让他管理部门管理的乱七八糟，让他做榜一大哥做的明明白白，常常用着公费打赏自己喜欢的主播。 还跟公司里的好几个主播都谈过恋爱，闹的整个公司沸沸扬扬，还是沈清安出面解决的这件事。 沈清安拎着早餐按照沈清清给的地址找到沈清清住院的病房。 刚进去就看到沈清清一个人躺在床上，咧着一张嘴傻笑，一个病房就他一个人，电话里刚刚叫的那么惨，沈清安还以为是医院失手给鸟他割了呢。 “沈清清？精神很好啊。”沈清安站在病床边上垂眼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沈清清抬眼看着他哥笑了笑：“哥，你来了？快坐，等我看完这段。” 沈清清正看着公司的一个主播在跳舞，眼睛直溜溜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珠子都快透过屏幕钻进去了。 “给老子起来，不吃扔了。”沈清安看他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肚子气。 沈清清呲溜坐起来，动作麻溜的不得了，哪里像个做过手术的人。 他拍了拍旁边的小桌子：“来，哥给我打开放这。” 沈清安照着他脑袋一个巴掌：“你脑子一起割了吧？你是割包皮又不是剁手了，还让我给你打开，你知道你哥这手是干嘛用的吗？” 沈清清瘪着嘴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扇响的脑瓜子，埋怨地说：“你手能干嘛？你手搂男人搂的最多。” “哦，那不然呢？搂你？”沈清安拉开床边的凳子坐下。 沈清清打了个寒颤啧啧了几声：“别了吧哥，我喜欢女的，我要喜欢男的，还有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什么事儿。” 沈清安看着沈清清就像看一个大脑发育不全的傻子，什么玩笑都能开什么话都能说。 他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沈清安照着他脑袋又给了一巴掌：“说的什么屁话，你这样的我压根看不上，瞎自信个什么劲儿。” “嘁，我这么帅，你看不上啥啊。”沈清清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压根没想沈清安是他哥这件事。 “玩笑不要乱开，我是你哥，让别人听见再传的乱七八糟，你看爷爷到时候揍不揍你。”沈清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转账页面。 这老鸭子还真是个财迷，收了钱连句话都没有，沈清安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沈清清耳朵灵，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老鸭子？” “哥，你又去嫖了？”沈清清大声喊了一句。 沈清安捂住他的嘴，眼睛里都是看蠢货的愤怒：“你鬼叫什么，知道这是哪不，我那叫放松放松，什么嫖。” 沈清清点了点头，一口油条噎住堵在喉咙，他捶了捶胸口，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哥，你差点把我噎死了。” 沈清安看着沈清清，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第16章 爸爸，我亲亲你，你就不难受了。 “我看你好得很，我回家了，你慢慢住着慢慢玩。”沈清安起身准备离开。 沈清清一把拽住他：“哥，我不想住院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清安看着这个败家子草包，连骂都不想骂一句，皮厚打死骂死都是这样。 “赶紧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沈清安嫌弃地骂了一句，沈清清慢慢腾腾的下床穿鞋。 还在那里面目狰狞的演戏，不知道哪个脑残剧里学来的演技，一张脸又浮夸又愚蠢。 这要不是他姑姑的儿子，沈清安被人打死都不想承认这是他弟弟，还好不是亲弟弟，要是亲弟弟起码被他一天揍个百八十遍。 他看沈清清鞋子穿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后面的人拉着长音喊他。 真是一点也不想理，简直太丢人了。 沈清安站在电梯口按了按钮，今天周六医院的人多的不得了，电梯肯定也是满的。 他最不喜欢来医院这种地方，吵吵嚷嚷空气又闷，各色各样的病人，到处充满着死气沉沉的氛围。 沈清清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他知道他哥这会肯定不高兴，阴着一张脸难看的不得了，想问一句回哪个家沈清清都没胆量。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果不其然人很多，沈清安看了一眼，还挤得进去。 他抓着沈清清的手腕把沈清清先推进去，里面的人看着沈清安阴沉的脸，自觉的往边上挤了挤。 沈清安抬脚进去侧身站稳把沈清清围在自己怀里，怕这些人挤来挤去挤到他的伤口。 虽然割包皮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万一发炎出血了也很麻烦，沈清清又是个矫情的人，到时候肯定又要每天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骚扰他。 许泽抱着林念挤在角落里，林念搂着许泽的脖子叫了一声：“爸爸，有没有挤到你。” “没有，爸爸没事。”许泽摸了摸林念的后脑勺安慰他。 沈清安听到熟悉又有些温柔的声音，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人太多了，没看到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电梯又下了两层，到了九楼人出去了一些电梯里面才没那么挤。 许泽抱着林念站直了身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刚电梯里闷的他透不过气。 他昨天累的半死，今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发烧了，他随口吃了两颗感冒药，把林念喊起来给他穿好衣服，带着林念出门去吃了早餐，接着又带他来医院透析。 “爸爸，你好烫呀。”林念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奶声奶气地说。 许泽唇色泛白温柔地笑了笑：“爸爸没事，已经吃药了，念念今天难受吗？” 林念抱着许泽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我亲亲你，你就不难受了。” 沈清安又听到了这温柔又熟悉的声音，他猛的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许泽。 许泽抱着一个五六岁，身形很消瘦的孩子，眼神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沈清安震惊之余又愤怒至极，这个小孩叫他爸爸，他一边沉浸在许泽安静温柔的神情中，一边忍不住升起一腔怒意。 第17章 沈清清，不要用你的脏手摸小孩。 都有孩子了还出来卖，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跟自己说，想他堂堂一个大老板，包养个人就算了，还是个有妇之夫，还有儿子，他觉得耻辱又生气。 许泽没有看到沈清安，他没有注视到那双似乎要把他盯穿的狼眼。 电梯到达一楼，人慢慢涌出去最后只剩下四个人，许泽正准备走出去，结果刚抬眼就看到了十一点方向的两个人。 沈清清似乎站累了，靠在沈清安的肩膀上休息，眼睛紧紧闭着，这个角度正对着许泽。 许泽怔愣地看着沈清安，苍白的脸和唇角泛起一丝轻蔑，他偏过脑袋抱着林念走出电梯。 沈清安被许泽那个眼神盯得莫名其妙，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是在鄙视我吗？ “起来，到一楼了。”沈清安揪着沈清清的脖子，将人推出电梯。 他朝那个抱着孩子的背影喊了一声：“许泽，站住。” 许泽背部一僵，沈清安叫他做什么，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不会当着林念的面乱说什么吧，他不敢回头也不敢走，傻傻得站着。 沈清安的脚步声在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一个人影遮住太阳晒进来的微光。 “许泽，真巧啊？医院都能碰见。”沈清安看着许泽的后脑勺说。 许泽慢慢转过身，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沈。”这一声沈少他叫不出来，但是他又不知道沈清安叫什么名字。 沈清清走到沈清安身边看着许泽，问道：“哥，这位是？” 沈清安没有看沈清清，眼睛怔怔死死地盯着许泽说：“一位合作伙伴。” 许泽垂着眼睛抿出一个笑，还真是合作伙伴，还没签合同的那种，这个说法没毛病。 “沈老板，确实挺巧的。”许泽礼貌客气地打招呼。 林念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沈清安，乖巧地打招呼：“叔叔好。” 沈清安心头一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看着这个消瘦却长的好看的小孩，五官长的很像许泽，很精致很乖巧。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沈清安笑着跟林念打招呼。 沈清清凑上来看了看林念，抬手摸了摸：“长的真好看，就是太瘦啦。” 沈清安把沈清清往后扒拉：“沈清清，不要用你的脏手摸小孩。” 林念搂着许泽的脖子，露着八颗牙齿笑着说：“叔叔，我叫林念。” 许泽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差，大概是觉得被自己骗了，这合同大概是签不成了。 没跟他说这件事是觉得根本没必要，他想着最多两三个月沈清安就腻了，他有没有儿子对他应该没什么影响吧，毕竟他确实是单身。 但是好巧不巧，包养关系还没正式开始，钱还没看到一毛钱，就在医院碰见了，还真是世事难料。 他这才叫到嘴的鸭子飞了，看来老天爷还是见不得他发横财。 “你不是叫他爸爸吗？怎么不姓许呀？”沈清安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许泽看不下去了，林念刚做完透析本来人就难受，现在还要被沈清安盘问，气不打一处来。 第18章 肾衰竭需要换肾吧。 他看着沈清安声音微冷地说：“他跟妈妈姓，如果沈老板对合作有异议的话，可以随时叫停，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沈清安转过脸对一脸懵地沈清清说：“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得去谈合作。” 沈清清看着跨着大步追过去的沈清安，冒出一脑袋问号。 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么着急，这个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合作伙伴，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么朴素的合作伙伴了，他哥现在挑合作伙伴都这么随意了么。 “许泽，我送你们回去。”沈清安追上许泽，喘着气说。 许泽头也没回的拒绝：“不用。”他加快了步子，怕沈清安等下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林念非常聪明，许泽怕被林念看出什么端倪，他必须马上跟这个人离远一点，这钱可以不赚但是不能让林念知道他跟沈清安的事情。 沈清安皱了皱眉，他挡住许泽的去路。 林念匍匐在许泽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也可能是太累闭上了眼睛。 许泽皱着眉看着沈清安，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有些愤怒又有些恳求。 沈清安看着他泛白的嘴唇和发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许泽立马躲开看了看四周。 “你发烧了？”沈清安道。 许泽咽了咽口水，低声说：“我已经吃药了，麻烦你让开。” 沈清安看着这个死鸭子倔脾气上来了，又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他堂堂一个老板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还是明白的，这个老鸭子居然以为他会当着孩子的面戳穿俩人之间的交易，简直是把自己当没脑子的疯狗。 “孩子在，我们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聊，你现在发烧了，我送你回家，我不去你家。”沈清安冷着一张脸，声音沉沉地说。 许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红着脸略尴尬地说：“谢谢了，沈，沈老板。” 沈清安看了林念一眼，问道：“给我抱？” 许泽其实很想拒绝的，但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继续抱下去都怕自己晕倒，到时候万一把林念摔着会更麻烦。 “嗯，你小心点，他刚做完透析。”许泽蹙着眉认真说。 沈清安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得他怀里的小孩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许泽说的话，透析林念在做透析，这么小的孩子就在做透析。 他抱着林念朝医院停车场走去，许泽跟在身侧脚步漂浮地走着，他头晕眼花的感觉自己在踩棉花一般。 “林念什么病？”沈清安侧过头看着许泽，许泽抬眼看了看他：“肾衰竭。” 沈清安面无表情地转回脸目视着前方，过了一会道：“肾衰竭需要换肾吧。” “嗯，他现在太小了，很难找到合适的肾源，只能一边透析一边等。”许泽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沈清安抱着林念走到自己车前，他打开后排把林念小心翼翼得放进去。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慨人与人的不同，还是埋怨世道的不公呢。 他为了给孩子治病把这副老身子都拿出去卖了，而眼前这个男人，英俊潇洒挥金如土，每年光找人睡觉就可以花个几百万，一个月十几万二十万跟给着玩似的。 而他这两年为了维持林念每周透析的钱，还有林冉跟自己的日常开销和吃药的钱，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一刻也不敢停。 他连生病都不敢，所以平时自己有空就锻炼，就是为了身体素质好一点，少生病尽量做到不生病，这样就可以减少一笔不必要的开销。 第19章 许老哥，到家了。 沈清安坐在驾驶位看着副驾驶的许泽，啧了一声：“这位哥，安全带？” 许泽回过神瞥了他一眼，扯下安全带系上，一个字都没说。 “地址是哪里？”沈清安侧着脑袋问，这个许泽牙膏一样挤一下出一点。 许泽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沈清安打开手机点开导航，一脚油门踩出去，这一脚带着很大的脾气。 不过许泽没心情理他，高烧难受的很，昨天晚上又没睡好，他把座椅调下去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会。 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看这个惨白像是随时咽气的人，打算先不跟他计较有儿子这件事。 等合同弄好找他签字的时候再问，如果这个老男人真的结婚了，沈清安绝对把合同甩他脸上，骂一顿再转身离开。 路过药店时候沈清安鬼使神差的靠边停了车，去药店买了一些退烧药和退烧贴，他觉得许泽这个财迷八成是不舍得给自己买药的。 烧成这样，沈清安在想是不是自己昨天做的太狠了，毕竟他是头一回，昨天一时没控制住狠了些。 但是这个许泽昨天也没有表现的很难受，更多时候像一条死鱼，还是动不动要骂几句的那种死鱼，怎么才这么几次就发烧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许泽住的这个老小区，道路又窄非机动车又多。 沈清安这一路烦躁的很，嘴里的谩骂都没停过，一会骂闯红灯的电动车，一会骂占道的行人，把路怒症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小区门口，沈清安把车停下，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小孩，小孩睡的很熟，很老实一动不动。 沈清安打开车门下车，去后排打开车门给林念把鞋子穿起来。 他面无表情得打开副驾驶的门，他摸了摸许泽的额头还是很烫，拍了拍他的脸：“许泽，许老哥，到家了。” 许泽听到这声许老哥被惊醒，抬眼看着沈清安，满脸的怨气：“知道了，别总给我起外号。” 他把座椅调好解开安全带，抬脚下车，推开沈清安去后排抱起林念就准备转身离开。 “啧，你有没有礼貌？”沈清安抓住他的胳膊，不悦地看着他。 许泽随便瞥了他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恩，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了，再见就不说了。” 沈清安看着那个颤颤巍巍的背影，瞬时有些懵。 许泽心想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幸亏会所的兼职他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辞掉。 他这会只想回家补觉，晚上再出去赚那280块钱的窝囊钱。 他刚走了几步就又被人拉住，不耐烦的挣开，转过身准备骂人，结果看到沈清安把一个袋子勾在自己手指上：“给你买的药，回去赶紧吃上，晚上找你签合同，别一病病个几天，耽误我的事情。” 许泽惨白地唇角一扬，情绪不明地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行。’谢谢也没说，转身离开往小区走去。 他是真没多余的精力跟沈清安站在这里掰扯，再多站几秒许泽觉得自己就得晕倒。 他撑着病体抱着林念回到家，把林念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打开次卧的门看了一眼，林冉还在睡觉，睡的挺熟的，他轻轻关上门。 许泽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了金主买的药，拿了条毯子躺在沙发上蒙着脑袋睡过去。 沈清安一路骂骂咧咧的开出这条颠簸又拥挤的烂路，一脚油门快速驱车离开老城区，往家里的大别墅开去。 大别墅沈清安不想回去，但是没办法，老爷子发话了周六周日必须回来家里报到，吃几顿饭再听老爷子耳提面命的说一通。 每周都是如此，每周还是那几句话，沈清安听烦了也听腻了，反驳又不能反驳，就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车开进院子，管家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修剪院子里的绿植，沈清安停好车打开车门下来。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八段锦，别看老爷子七八十岁了，身材依然高挑挺拔，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也是个精干小伙。 沈老爷子最近看电视直播，跟电视里的运动主播学了几个动作，每天吃完早饭没事就在院子里练功。 一会打打太极，一会打打八段锦，虽然满头白发看着精神头却好得很。 “哎哟，爷爷，又强身健体呢。”沈清安手里勾着车钥匙转了转。 沈老爷子瞥他一眼，没给他一个正眼，揶揄道：“兔崽子，回来的比清清还晚，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今天不回来了。” 沈清安凑在沈老爷子面前，脑袋晃来晃去：“爷爷，您说的什么话，有您在我翅膀能硬到哪去？” “哥，你回来了啊？快上来。”沈清清在楼上打开窗户喊了一嗓子。 沈老爷子哼了一声：“跟屁虫叫你了，赶紧滚上去吧。” 沈清安笑了笑：“得嘞，爷爷，那我上去了，一会下来陪您吃饭。” 说是陪沈老爷子吃饭，不如是听沈老爷子念叨，两兄弟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几次念叨可以换五天清静，怎么看都是划算的，所以两兄弟也乐在其中。 沈清安的父母和大姑父在兄弟俩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三人坐在一辆车里，去往a市去谈合作的高速路上，撞上了一辆半挂车，当场人就没了。 第20章 我看你像峨眉山的猴子。 那时候沈清安和沈清清年龄太小，没亲眼见过那场景，只知道一个没了父母，一个没了爸爸。 三个家庭同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沈清安变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沈清清只剩下一个没什么主意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老妈。 沈老爷子本来都已经退下来了，又因为儿子突然离世，一把年纪又重新坐回董事长的位置，从此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变成了一个两鬓白发的老人。 老爷子的头发几乎是一夜之间变白的，老伴前两年才刚离开，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来，儿子儿媳妇女婿又突然出事。 沈老爷子听到噩耗的时候，心脏病都犯了，差点没抢救过来。 短短两年时间，沈老爷子丧妻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子幼年丧父丧母，成了没有爸妈的孩子。 那时候沈老爷子都绝望了，想着是不是沈家上辈子没做好事，所以才让他遭遇这些事情，如果真是报应，他情愿这些事情是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老爷子对沈清安和沈清清极其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句，家里这么有钱有什么用，自己的孙子却没爹没妈的，只有他这个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的老头子陪着。 沈老爷子从那时候起，开始培养自己的女儿，那个从小被他惯得胆子又小又爱哭哭啼啼的女儿，儿子没了自己又不知道能活多久，公司不能没人管，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终于经过老爷子十几年不断的努力培养，沈珍珍终于能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大公司，为自己年迈的父亲，和没长大的儿子和侄子撑起一片天。 沈清清的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沈清清是跟妈妈姓的，沈清清他爸去世之后，沈珍珍把亡夫的父母接来了自己家里。 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害二老失去儿子的，沈珍珍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丈夫也深爱着她，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入赘过来做上门女婿。 沈珍珍把亡夫的父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孝顺，也没有再嫁过人。 沈清安推门进去，沈清清正趴在窗前看风景：“这么闲情逸致。” “哥，你说爷爷平时一个人无聊么？”沈清清转回身靠在窗前问。 沈清安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一下一下按着：“要么你去问问？说不定爷爷会让你回来陪他住。” 沈清清走到床边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我才不要呢，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是草原上的野马，需要自由的。” “我看你像峨眉山的猴子，整天不老实，上蹿下跳的。”沈清安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椅背上。 沈清清起身凑过来，看着沈清安的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哥，你这昨天来了几次？困成这样？” “滚，操什么闲心。”沈清安一把推开他。 “嘁，这不是关心下我哥的身体状况么。”沈清清顺势倒在床上：“爷爷等下肯定又要问你了。” “清安，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胡闹了。” “在外面玩可以，到了年纪还是要干点正事。” “我们沈家还靠着你们两兄弟延续香火。” 沈清清学着老爷子的口气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 他突然坐起来，看着沈清安：“哥？今天医院碰到那个是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合作伙伴啊？” “昨天联系的。”沈清安看着天花板打了个无声地哈欠。 沈清清来了兴致，他哥谈合作伙伴都要考察很久，要经过好几次会议，多人投票才会确定是否合作的，这个人怎么昨天晚上刚联系到就要合作，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哥，你现在谈合作这么随意了么？”沈清清推了推沈清安的腿。 沈清安一膝盖肘子撞开他的爪子：“包养合同需要考虑多久？看上眼不就行了。” 沈清清懵了，一时更不敢相信了，这么多年他哥连恋爱都没谈过，据他所知同一个人他都不找第二次，现在居然要跟别人签包养合同。 之前沈清清还调侃他哥这辈子进棺材之前，说不定还能做个千人斩男大将。 沈清安那时还笑着答应了，沈清清还打算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天呢，现在事情走向居然发生了变化。 关键是这个人，还有儿子，有儿子那不就是代表结婚了吗？ 那他哥这是要去做！小！三！ “哥，那男的，那男的不是有儿子了吗？”沈清清拧着一张脸喊了一声。 沈清安被这一声惊的坐起来：“你再大声点，给你个喇叭。” “有儿子怎么了？又不用他带着儿子来。”沈清安重新躺回去，不屑地说了一句。 沈清清拽着沈清安的袖子，一脸拯救失足青年的表情：“哥，咱这条件，不兴做小三啊。” ‘咳咳咳...’沈清安被他一句话噎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沈清清，你要不是我弟，早就被我灭口了。” “谁他妈说老子要去当小三了，我这不是还没时间问吗？晚上我去问问。”沈清安收了收表情，淡淡地说。 想想那句话还是气不过：“还有，什么小三，你哥是给钱的给钱的，你这智商到底随谁的？” “随我妈呗，我妈就这德行。”沈清清卖老妈卖的快，人都不在锅就扣上去了。 沈清安蹬了他一脚：“别，姑姑可不是你这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们沈家的种。” 沈清清撇着嘴，不悦地看着沈清安：“哥，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我真能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搭理你。” 第21章 这么大了还打你弟弟。 小时候沈清清天天跟他在一起玩，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觉得沈清清这孩子又蠢又笨的，就随口跟他姑姑提了一嘴，会不会是医院抱错了，抱了别人家的孩子回来养。 结果他那单纯的姑姑居然当真了，半夜拿着针去扎沈清清的手指采血，结果没开灯扎过头了，流了很多血。 沈清清疼的哭了一晚上，他姑姑就一边往管子里滴血一边哄。 第二天他姑姑就带着那一管子血去做血液鉴定，后来鉴定结果出来了，这傻孩子确实是他姑姑生的。 沈清清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怪了沈清安很长一段时间。 “那事不能怪我，我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你妈当真了。”沈清安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憋不住要笑半天。 这样看来，沈清清这傻劲确实是遗传他姑姑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有的没的聊了很久，直到保姆上来喊吃饭，兄弟俩才起身下楼。 下楼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一脸威严地坐在了最上方的位置，沈清安和沈清清两人一边一个，跟左右护法似的坐在两边。 沈清安的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昨天体力消耗太多，早上又没吃饭，还去了一趟医院，这会看到这一桌子菜才感觉饿起来。 “吃吧，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们俩夹菜吗？”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说了一句。 像是在端长辈的架子，沈清安知道这是在酝酿了，打算一会吃的差不多，耳提面命训孙子了。 沈清清傻笑着，伸手就要去拎螃蟹，被沈清安一筷子拍掉：“放下。” “清安，这么大了还打你弟弟，不像话。”老爷子沉着脸，假装护犊子。 他从小看小孙子被大孙子揍，面子上也得偏袒一些，就怕沈清清觉得委屈。 沈清安头也没抬地，伸手拎起刚刚的那只螃蟹自己剥起来。 “爷爷，你看他。”沈清清嘟囔着嘴告状，满脸的不乐意。 沈清安啧了一声：“你刚割完包皮，这发物你能吃吗？” 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看着沈清清，假牙都快掉下来了：“清清啊，做了手术这些是不能吃。” 沈老爷子想细问问，但是想想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好意思开口，就把想问的话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下次不许让我再看见你打弟弟。”沈老爷子偏心眼偏到姥姥家了，沈清安点了点头：“知道了，再不碰您的宝贝孙子了。” 沈老爷子提着嗓子拍了他一掌：“臭小子，讽刺谁呢你，你不是我的孙子吗？” 沈清安给老爷子把剥好的螃蟹放进碗里，笑了笑：“是啊，可是您最爱小孙子，吃吧，爷爷。” 沈老爷子看了看剥好的螃蟹，夹起来放进嘴里，乐着说：“他要有点出息，不天天挨揍，我肯定不偏心。” 其实沈清安是说笑的，沈老爷子也知道他是说笑的，老爷子也就嘴上偏心，对两个孙子那是真正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小时候带着两个小崽子出去玩，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不管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人手一份一起给，没有先给哪个后给哪个，父母没能给的宠爱，老爷子都尽力的给，尽量的弥补他们失去最亲近人的遗憾。 小时候两个崽子跟同学打架，别人都是叫嚣着让我爸爸来揍你们。 沈清清就蹦出去喊，让我爷爷来揍你爸爸，我爷爷是超人，沈清安就会跟在后面抱着手臂配合地喊，就是我爷爷是超人，我爷爷是比你爸爸厉害一百倍的超人。 他俩上小学时候，沈老爷子每天都在校门口接送，司机坐在驾驶位，沈老爷子坐在副驾驶，看到俩人从学校出来就会立刻打开门下车，双臂张开拥抱俩孩子。 从此学校里的那几个刺头同学，就再也不敢欺负没有爸妈的沈清安和没有爸爸的沈清清，因为校门口每天都停着一辆豪车，豪车里还坐了一个戴墨镜的保镖。 其实那个保镖就是司机，是沈老爷子让司机带的墨镜，说是这样有震慑力。 “爷爷，你多疼疼我哥，他揍我不疼。”沈清清笑着舀了几勺青菜放进碗里。 沈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 沈清清乖巧吃饭，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沈清安知道了，老爷子要开始叨叨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带女朋友回来？”沈老爷子端坐在那里，鼓着腮略微严肃地问。 沈清清扒拉着几口饭，含糊不清道：“年底之前吧，带一个回来你先看看。” 沈老爷子满意地朝沈清清点了点头：“嗯，记住爷爷的要求...” “知道啦，家世清白，品行端正，门当户对，知书达理....”沈清清主动开口把这已经听的起茧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爷子将眼神移到沈清安脸上，沈清安默默地低头吃饭不吭声。 “清安，你呢。”沈老爷子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在沈清安这件事上他不能太急。 沈清安顿了顿，抬眼看着沈老爷子：“爷爷，我目前还做不到，我还需要时间。” 沈老爷子已经是意料之中了，每次都是这一句话，好几年了，每每问起沈清安都是这句回答。 沈清安在其他方面都让沈老爷子很省心，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多年了，即使是经历了那件事情过后，依然还是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这件事。 但是沈老爷子不敢逼他，也不能逼的太紧。 他对沈清安寄予厚望，他想把沈清安当成沈珍珍的接班人来培养，将来接手沈氏集团。 但是沈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不能是一个同性恋。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30岁之前，爷爷希望你能想明白，能知道你肩上将来肩负的是什么。” 沈清安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似明白似敷衍，只有两人明白。 俩兄弟吃完饭后，陪老爷子看了一会电视，气氛有些尴尬兄弟俩大气不敢喘一个，怕被老爷子叨叨，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起身告别了老爷子，离开了老宅。 车刚开出别墅区，沈清清就跟放出来似的叹了一口气：“哎 ，终于出来了。” 沈清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最会装乖的家伙在这装什么呢。 那套说辞从前年说到今年，都没带回来过一个正经的女朋友，老爷子仿佛也就是随口听听，并没放在心上。 第22章 沈清清你是不是个傻逼? 反而每次跟沈清安说这件事的时候，才是一本正经谈事情的语气，每回去一次沈清安心里的压力就大一分。 从二十三岁开始，拉锯战持续了这么多年，老爷子温柔刀步步紧逼，沈清安次次推脱敷衍，眼看着再过三年就三十岁了，到了自己承诺的最后期限。 难道到了三十岁，自己真的要去跟女人结婚么，真的要去做一个骗婚的混蛋吗？ 沈清安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果不答应，老爷子再气病了怎么办，这一次还能像当年那样幸运吗？他无法接受也没办法面对老爷子可能会因为他这件事犯病。 再气出个好歹，那沈清安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将来也没脸去地下见他爸妈，爷爷和姑姑还有沈清清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而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人，含辛茹苦当爹当妈的抚养他们长大，沈清安做不出忤逆他的事情。 “你要去哪？送你回公寓？”沈清安侧过头问了一句。 沈清清耸了耸肩点点头：“嗯，回公寓吧，我得回去休息几天，医生让我要卧床休养。” 沈清安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好得很，还需要修养。” “你不懂，哥，医生说，早上醒来会很痛的，伤口还有可能会裂开，我想想都怕死了。”沈清清捂着裤裆，一脸惨相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真的很好奇，俩人一起泡过澡，他也没发现沈清清有什么需要动手术的地方，怎么好好的跑去割包皮，脑子抽筋也不会抽到这个地步吧。 “你为什么突然去割包皮？”沈清安问。 沈清清靠着椅背点开音乐，嘟囔了一句：“就是那个木木，我俩要那什么时候，她说我包皮太长了，不喜欢，让我去割，所以我就去割了...” “沈清清，你是不是个傻逼？”沈清安打断他，一巴掌重重得甩在他脑袋上：“那个木木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适合你，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木木是沈清安公司的一个主播，这个女孩子能言善辩情商极高，粉丝有好几百万，属于公司里发展很好的主播之一。 但是这个女孩子急功近利，眼里只有钱，平日里都是喜欢奢靡的生活，辗转在各个娱乐场所又疯又爱玩，公司跟她签了风险合同，如果因为自己的负面消息对公司造成影响要承担巨额赔偿的，所以那个木木才没闹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偏偏这个沈清清天天往上凑，每天蹲在人家的直播间公费刷礼物，给人家天天当榜一大哥，一句老公老公叫的他神魂颠倒。 人家把他当个草包，就是想捞点钱，沈清清还以为别人真的喜欢他，会为了他从良为他洗手作羹汤。 “那，那我就是喜欢她嘛，再说她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沈清清被一巴掌扇的有些懵，看着他哥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又不敢反驳。 沈清安抿着嘴没有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指了指他：“沈清清，我看你是脑子都拿来长脸和长个了，到时候你最好别来找我哭。” “还有，我警告你，再拿公费给人刷礼物，给我滚出公司去。”沈清安气不过又严厉地呵斥了两句。 沈清安看着这草包一肚子气，开车把人送到公寓门口就麻溜的把人撵了下去，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沈清清看着沈清安豪车留下的那股子车尾气，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抬脚踹了一脚空气，又骂了一句才转身往回走。 许泽睡在沙发上发了一身的汗，他迷迷糊糊醒来，缓缓得睁开眼睛。 他抬眼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糟了，家里两个病人午饭都还没有吃，怎么都不叫他。 他掀开毯子穿好拖鞋起身，摸了摸额头应该退烧了，大概还有些低烧，不过不影响他做饭，沈清安买的这药效果还挺好的。 许泽打开林冉的房门，只见林念坐在林冉旁边的凳子上，趴在林冉身上，林冉手里拿着一本儿童故事书，两个人在默默地看书。 “林冉，念念。”许泽推开门走进去。 林念下来跑过来抱住许泽的腿：“爸爸，你醒了。” 林冉抬眼看了许泽一眼，放下手里的书：“泽哥，醒了？听念念说你发烧了，好点了么？” 许泽点点头：“没事了，你们饿了吧。” “不饿，躺着不花什么力气，你病了该好好休息。”林冉笑着说。 他抬手摸了摸林念的脸：“念念饿坏了吧，怎么不叫爸爸起来。” 林念抓着许泽的手：“爸爸病了，念念心疼。” 许泽蹲下来看着林念，轻声说：“你在这陪妈妈，爸爸去做饭，好不好？” 林念笑着点了点头，林冉朝林念挥了挥手，许泽朝两人笑了笑，轻轻带上门留了个缝退出去。 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幸好昨天去了一趟菜市场，今天简单做个三菜一汤还是没问题的。 许泽拿出两个番茄几个鸡蛋，又拿出几个青菜，还有两根茄子，今天没有荤菜，一天不吃应该没关系吧。 许泽平时做菜都会做三菜一汤，保证每餐都有一个荤菜，有时候会炖一锅排骨，有时候会做一条鱼，保证每一餐都有足够的蛋白质给母子俩人吃。 林念每个月的透析费用要6000元左右，林冉每个月吃药也要花五千块左右，每天的菜钱至少也要五十块钱。 加上平时的水电费还有生活中杂七杂八的开销，每个月的保底消费要一万五才够。 他这两年的工资，平均下来一个月不到一万，加上他每天晚上去兼职一天280块钱，才勉勉强强够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 许泽的年纪大了，所以这些会所也好ktv也罢，基本都是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人才会找他，他加了一个兼职群，群里面每天都会发第二天新的兼职工作。 但是许泽有全职工作在做，能给他选择的范围就很局限，不是ktv就是会所酒吧，ktv的服务生工资太低，现在行业萧条也不景气，所以基本就被许泽排除在外。 剩下就是酒吧和会所，酒吧需要年轻的小伙，年轻人眼明手快，身体好干活又利索，而且酒吧很少会招兼职。 第23章 爸爸，我已经六岁啦。 许泽在这个会所找的兼职，其实不是负责沈清安那种高档包厢的，是消费最低的那种包厢，遇到不老实的客人，还会被人占占便宜，拉着喝喝酒，还不能有怨言那种。 昨天刚巧去沈清安包厢里，也只是因为那些服务生害怕沈大少发脾气牵连到自己，所以才推许泽这个兼职的人去当出头鸟。 好巧不巧沈大少好菜吃腻了，还看上了他这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还出那么高的价格要包养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没道理的，船虽然直了，可是许泽却被迫跟个蚊香在一起。 为了活下去，哪怕让他住猪圈，卖血卖肉都没关系，只要能让林冉和林念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许泽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会把一天的菜全部做好，放在锅里保温，然后再去林冉的房间把林冉从床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林冉现在上半身还可以动，所以现在还可以坐轮椅，自己也可以动手热热菜什么的。 只是上厕所的问题难以解决，许泽刚开始照顾林冉的时候很不习惯，虽然俩人之前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但是毕竟已经四年没见了，并且两人现在也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 他也没有照顾过异性上厕所这样的经验，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别扭林冉也别扭，有时候还要给林冉擦洗。 林冉有段时间意志特别消沉，觉得自己拖累许泽，上厕所都要别人伺候，这个人跟他非亲非故，自己还那样伤害过这个男人。 她开始绝食不肯吃饭，想把自己饿死，许泽怎么劝都劝不进去，林冉嘴巴闭的紧紧得，不肯吃饭不肯喝水不肯说话。 最后还是林念抱着她哭了大半天，说自己不能没有妈妈，妈妈要是把自己饿死，林念就也把自己饿死，林冉心疼儿子也心疼许泽，这才没继续绝食寻死。 林冉看着自己坚强的儿子，这么小的年纪每周做好几次透析，明明疼的不得了，回来却一声不吭。 还到房间里来陪她，一会喂她吃东西一会喂她喝水，还要给林冉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她瞬间觉得自己又没用又懦弱，还不如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意志力坚强。 林冉开始慢慢振作起来，许泽每天在出门之前会给她换上新的纸尿裤，让她不要憋着等他回来再换。 她自尊心强，白天就尽量少喝水或者不喝水，想上厕所会等到许泽回来把她抱进厕所，她会在卫生间里面慢慢的自己解决。 林冉靠自己最大的努力，保留着自己的体面和许泽的体面。 她不是没有劝过许泽别管自己，但是许泽是个大善人，无论她怎么丧气怎么闹怎么骂，许泽都还是依然照顾她，每个月花高额的医药费，维持着她这条没什么意义的贱命。 她知道许泽不是爱自己，只是因为他善良，只是因为他是林念的妈妈，所以才这样义无反顾的照顾自己，哪怕搭上自己的一生也无所谓。 许泽做好饭把饭菜端在桌上，摘掉围裙，转身往卧室走去。 “吃饭啦~。”许泽温柔的对林念说。 林念从凳子上跳下来，把放在一旁的轮椅推过来，许泽从床上把林冉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父子两人将人推去客厅。 这是父子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许泽做好饭喊一声林念就会乖乖的把轮椅推过来。 许泽把林冉的轮椅固定好，把盛好的饭放在林冉跟前：“今天没来得及去买菜，先凑合吃吃。” “爸爸，我吃肉都吃腻了。”林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条腿耷拉着半个人撑在桌上笑着说。 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地看着他：“是么，谁说是给你吃的，给妈妈吃的。” 林念傻乐着，扒了一口饭吃的满嘴都是，林冉伸手给他把米粒擦掉。 “念念要多吃青菜，补充膳食纤维。”许泽给林念夹了一筷子青菜，林念乖巧的点点头。 林冉给俩人倒了两杯水：“其实我也吃腻了，泽哥，鸡蛋也是蛋白质，总吃肉也腻。” 许泽接过水：“谢谢。”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那行，那我吃。” 许泽知道母子俩人的意思，林念和林冉都知道他赚钱辛苦，虽然许泽从来没有在家里喊过一句累，谈论过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和钱的事情。 但是这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像是约好了一般，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男人的自尊，许泽总觉得他们始终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觉悟。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照顾林冉也好林念也好，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并不希望他们有心理负担。 林冉曾经是他办过婚礼的妻子，而林念是他的亲生儿子，于理于情他都应该照顾。 “泽哥，抽空带念念去改个姓吧，儿子还是要跟爸爸姓的。”林冉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过段时间吧，等忙完的。” 其实许泽对于林念到底是姓林还是姓许，对许泽来说都无所谓，许家除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剩下许泽一个人。 而林冉跟自己一样，父母早就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弟弟还是有仇没恩的那种关系。 林冉和林念今天很给面子，一顿饭吃的干干净净。 许泽收拾完碗筷打算洗碗，林念搬了个小凳子放在身边，脱了鞋子踩在凳子上：“爸爸，我帮你洗。” “你还小，爸爸洗就可以。”许泽用胳膊抚着林念的背，怕他掉下去。 林念站的笔直，拍了拍胸脯，声调很高地说：“爸爸，我已经六岁啦，男子汉啦。” 许泽按着林念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好，那爸爸教你。”他把林念的凳子挪到自己身前，把林念圈在怀里。 “你靠着爸爸，爸爸教你，好不好？”许泽把下巴轻轻放在林念的肩膀上。 林念高兴得点点头，许泽把手套给林念戴上，慢慢的教林念怎么拿盘子怎么洗。 小崽子很聪明，才教了一遍就会了，许泽看着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有条不紊的洗盘子，忍不住夸奖：“念念真聪明。” 林念被夸得开心，露着小豁牙笑出了声：“爸爸，念念以后可以帮爸爸分担家务了。” 林冉坐在轮椅上看着厨房那两个背影，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抬手抹了抹，心里满是心酸。 终究还是她拖累了许泽。 第24章 话没说完就想跑，什么狗脾气?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会不会就不会得这种不治之症，这病应该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可是报应为什么还要拖累许泽呢。 林冉悔不当初，后悔当年故意接近许泽，后悔骗许泽结婚，利用许泽让自己怀孕，她做的这些孽，她欠许泽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许泽收拾完厨房，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林冉就坐在客厅晒太阳，林念坐在她旁边看书。 今天是周六，林念可以在家好好陪林冉，林念虽然才六岁，但是却也帮许泽分担了很多。 许泽不在家的时候，林念会推着妈妈去上厕所，给他妈妈倒水梳头，有时候还会学着许泽的动作给她捏捏腿按按肩。 许泽空的时候会给林冉按摩，怕她肌肉萎缩，每天都给她翻身擦洗，怕她长褥疮难受。 林冉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即使现在不能动了许泽也想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保持精致干净。 刚收拾完房间，许泽看了看时间五点半，还没有接到沈清安的电话，大概是不会联系自己了，他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出门上班。 “念念，爸爸准备出门上班，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晚上困了自己先去睡。”许泽边穿衣服边嘱咐林念。 林念站在身边抬眼看着他：“知道了爸爸，我困了就乖乖睡觉。” 许泽穿好衣服，把林冉推进卧室，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困了就睡，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指了指床头柜的手机，给林冉把床调高了一些。 叮一声许泽的手机响了，‘出来开会。’ 许泽嗤笑了一声，这个沈大少耳朵还挺好使，他说的话居然听进去了，他还以为这大少爷不会再找自己了呢。 ‘我在家，准备出门上班。’许泽回了一句，抬眼看着林冉：“林冉，我上班去了。” 林冉点了点头：“去吧，泽哥，注意身体，药带着。” 许泽关好门，走去客厅把茶几上的药装进口袋里，手机又响了一声：“上个屁，不是让你辞了？在家等着，马上到。” 等个屁！合同又没签谁会在家等你，许泽在心里咒骂。 他拿着钥匙出门，准备去小区门口等着，等着这位金主来跟自己签合同。 如果这位沈大少这合同没带来，那许泽绝对扭头就走去会所上班，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怎么会相信空头支票这种东西。 许泽站在破败的小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耳畔响起一声洪亮的嗓音：“老许。~” 操！这个姓沈的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沈清安按着喇叭，打开车窗脑袋伸出去看着两米之外的那个人，小区门口的人阴着一张脸走过来。 他心里一阵疑惑，这哪像个被包养的人，走这两步的架势简直像个讨债的大爷。 许泽用力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进来，转过身看着他：“沈老板，能不能不要再给我起外号。”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的再明显一些：“不要叫我老许，许哥，这种称呼。” 沈清安趴在方向盘上乐了：“这位哥，你比我大好几岁，叫你老许许哥还亏着你了？” “那我可以叫你小沈吗？”许泽问。 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当然不行，叫下属似的，我堂堂一老板。” 许泽躲了一脑袋，淡淡地看着他：“所以你看，大家都有不喜欢的称呼，所以能不能不叫那些乱七八糟的。” “真烦，就跟你开个玩笑，真他妈扫兴，不叫了行吧，你这是不烧了吧，脾气这么大。”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脖子，温度摸着大概是降下去了。 “没给钱呢，别乱摸。”许泽有些厌恶的推开沈清安的手。 虽然这个沈大少长得帅，但是不妨碍许泽犯恶心，他毕竟是个直男，被动手动脚难免抵触。 给钱了那是没有办法，忍着恶心也得受着，现在钱还没有给，他自然不能被人白白占便宜。 沈清安啧了一声，抬着下巴审视了他几秒，问道：“你结婚了？” “没有。”许泽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所以也并没觉得意外。 沈清安歪着脑袋凑过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玩挺花的啊？没结婚孩子都弄出来了？” 许泽看着眼前这个离得很近的脑袋，秉着呼吸往后缩了缩：“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吧，我只要是单身不就行了。” 沈清安看着这臭直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觉得又气又有趣：“你说的对。” 他梗着脖子从后排拿过合同扔在许泽腿上：“看看，没异议签字就行。” 许泽拿起合同仔细的看着，像是要把每个标点符号都看清楚看明白。 沈清安看着他都快跟合同亲上去了，瞬间乐了：“这么严谨，就你这一把年纪，你还怕我卖了你？” “九月十五日开始，每个月第一天先付一半，最后一天付尾款...每个月只有两次请假机会....”许泽自言自语地念着合同上的内容。 看完合同他一脸懵地看着沈清安：“沈老板，付钱付一半，我忍了，但是这个每个月只有两次请假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安皱着脸看着许泽，鄙夷地勾着唇说：“意思就是，每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八天，晚上你得随叫随到。” 许泽剜了他一眼，拉开门打算走，一个月二十八天他不死也得残。 “欸？什么意思，给我回来。”沈清安用力拽着他坐回来。 “沈老板，我说过的，我年纪大了，你也说过你不会天天来找我的。”许泽用出尔反尔看失信小人的眼神看着他。 沈清安一手撑在方向盘上：“这位哥，我说我天天找你非要干那事了吗？就不能是干点别的？” 许泽嗤笑了一声，又准备打开车门离开。 沈清安脾气来了，拽住人压在身下看着他：“话没说完总想跑，什么狗脾气？” 许泽被他压的肋骨发疼，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避开他那张贴过来的脸：“别的我不奉陪，你起来，你还没给钱，你这样算非礼。” “非礼啊？钱啊，行，现在给。”沈清安掏出手机，怼在他脸上，点开许泽的微信对话框，转了七万五过去：“给了，你再推我试试看。” 许泽看着他手机里那笔巨款，动了动手想掏手机，沈清安用力摁住他：“别他妈动，听不进去话吗？” “沈清安，我他妈还没收钱！”许泽急了，他掏手机的手被沈清安的胳膊肘按住。 第25章 你干嘛拧开? 沈清安听了许泽的话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放开箍着他的手。 他看着许泽毫不犹豫的点了收款，没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收钱收的真快，你还真是个财迷。” 许泽把手机装回口袋，放弃了抵抗，身体却绷的紧紧得：“没办法，谁让有人是散财童子呢，不要白不要，毕竟我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 这是许泽的真心话，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一年都攒不下来的钱，这散财童子随便点头就能转个七八万过来。 就算是沈大少图新鲜，也应该能跟他个两三个月，除去日常开销和必须的花销，许泽觉得他应该也能存下个三四十万。 到时候他再去把这些钱存个死期，等林念长大了遇到合适的肾源，到时候就可以给林念做手术。 这三个月，一定不可以惹怒沈清安，不然这笔钱就会飞了，如果这人要是一次性付清就好了，偏偏这个人还是个人精，一个月的钱还要分两次给。 该死的有钱人，越有钱越精明。 “这会倒是老实了，怎么不反抗了？”沈清安垂眼审视着许泽，被人按在这里都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跟上午在医院看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这许泽对儿子是那样一副温柔的脸，面对自己却是这样一副德行。 不过无所谓，不就是看他这样拽了吧唧的模样才觉得带劲么，乖顺了自己反而没兴趣呢。 “拿到钱了，自然不反抗了，遵守合约是做人的根本。”许泽语气里淡淡地，听着又低又哑。 沈清安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这张嘴发出的动静，全身又像烧着一般。 “能不能让我先把字签了。”许泽感觉到沈清安脸上浮现出的变化。 这小畜生大概是又上头了，他可不想在自家小区门口被人摁在车里这样那样的折腾。 沈清安不情不愿地起身，打开车兜拿出一支笔扔过去：“赶紧签，签完办正事。” 许泽笔尖顿了顿，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有水吗？我吃个药。” 他垂着脑袋划拉两下签下自己的名字，顺便瞥了一眼甲方的名字‘沈清安。’ 这么优雅的名字也太不符合眼前这个男人了，应该叫沈小狗才是，不应该叫沈疯狗。 沈清安还傻傻的伸着胳膊在后排掏水，殊不知许泽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 “喝。”沈清安顺手拧开递过去。 许泽接过水拧了一下，发现水杯拧开了，一脸地不悦：“你干嘛拧开？” 沈清安打量了许泽一番，一手把他脖子勾过来：“这位哥，又怎么了？” “我喜欢自己拧水。”许泽看着沈清安说了一句。 沈清安吻住许泽的唇：“老子喜欢给人拧水，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要总是挑衅我，我要是不高兴了，钱在你工资里扣。” 许泽一听要扣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想咧出一个笑嘴唇又被咬着。 “沈老板，你先松开我，我吃药。”许泽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 沈清安气不打一处来，按着他的脑袋用力亲了一口才松开他：“啧，事儿事儿的，烦不烦。” 许泽转过脑袋偷偷摸摸的擦了擦嘴，才从口袋里掏出药片扣下胶囊塞进嘴里，灌了几口水把药顺下去。 “安全带。”沈清安说完就松了手刹踩着油门开着车往酒店去。 许泽系好安全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记忆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今天又要去，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沈疯狗要怎么折腾自己。 想想这些许泽突然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疼，还不如发烧呢，还不如去会所端盘子呢。 不不不十五万十五万，手术费手术费，想到这些许泽突然又觉得什么都能忍。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许泽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人生还只是世事难料，这个沈清安到底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呢，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但是许泽依然打心里感激他。 虽然他是个风流又轻浮的资本家，可自己呢也不过是一个卖身求财的下等人。 臭味相投罢了，许泽不要再端着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了，那东西在苦难面前一文不值。 它无法拯救你于苦海，只能让你心有不甘怨天怨地怨命运不公。 许泽那个破小区离沈清安住的这家酒店还挺近的，开车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沈清安车都停好了，副驾驶那个老男人还在发呆，一副灵魂离家出走的模样。 “喂！这位哥，您老人家这是元神归位了？”沈清安大声喊道。 许泽一个激灵被他拉回思绪，愤怒地转过头看着他：“沈老板，你没病吧，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这死基佬吓的许泽差点灵魂出走，他抬眼就看到门童看过来的眼神。 哦这是到交易目的地了，难怪沈小疯狗犬吠呢。 许泽解开安全带朝口袋里拿出个口罩挂在脸上，打开车门下车。 沈清安被他的神操作逗笑了，他下车把钥匙扔给门童，往前走了两步搂住许泽的脖子。 “欸？许泽，你这玩意有必要戴吗？”他扯了扯许泽的口罩。 许泽斜了他一眼没说话，重新把口罩戴好，沈清安也没再理他，勾着他往前台走去。 啪的一声一张黑卡放在前台，前台笑的嘴角都快弯上天了，还顺带瞅了一眼许泽。 许泽转了个身正对着门口，人还没站稳就被沈清安拉着往电梯方向走去。 ‘这不是上次那个吗？沈少转性了啊？’刚刚的前台对另一个前台说。 刚好被许泽听见，他正纳闷前台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沈清安开口道：“早说了，你这玩意戴着没用。” “为什么？”许泽一脸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捂得挺严实的，怎么被认出来的。 沈清安按开电梯把人推进去，扯下他的口罩把他抵在电梯角落里：“你平时照镜子吗？” 两人身高差不多，离得这么近只能四眼相对，许泽点了点头，偏开头说：“照啊。” “你他妈歪脖子树吗？老扭头干什么。”沈清安把他的脑袋转回来：“你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眼角有一颗泪痣？” 许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颗痣暴露了自己，他天天照镜子都照习惯了，压根没把这颗痣当回事。 第26章 许莲花。 早知道这痣坏事，小时候他妈拉着他点痣时候就去点掉了，那时候听别人说不能点，点了会长满脸麻子，许泽怕自己长一脸麻子，都到地方了愣是抱着电线杆不肯进去。 他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眼周长痣不好，命苦还爱哭，所以才非带着他去点的，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没点成。 爱哭许泽倒是不爱哭，从小到大也没哭过几次，命苦他是信了，现在过的不就苦不堪言么。 这时间本来该是一家人坐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许泽却被一个男人拉来酒店里压，还一晚上好几次那种，想想就觉得日子又苦又没盼头。 眼看着沈清安要亲过来，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一对情侣，正双眼怔怔地看着他俩。 许泽被沈清安怼在角落里，一条腿还抵着他，这个姿势在别人看来，那都是男人壁咚女人的姿势。 只不过此刻沈清安的眼神有些冷，许泽又觉得腿间有些尴尬，所以显的有些畏首畏尾，看起来更像是被霸凌或者被人强行带来开房的男人。 “起开，急什么。”许泽一把推开沈清安，挽回了自己一些面子，抬脚无视门口那俩人径直走出去。 沈清安勾唇一笑，走出电梯时候看着那俩吃瓜群众笑着说：“让你们看笑话了，闹脾气呢。” 小情侣看着沈清安双手插兜追上去的背影，四目相对一脸懵的走进电梯。 许泽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沈清安来开门。 沈清安走过来掏出房卡刷了一下，门打开就把人抱着挤了进去：“许莲花，记性不错嘛？” 许泽被他猛得摁在墙上后背撞的生疼，都听见了肩胛骨与墙面相撞的声音。 “沈小狗，你能不能温柔点？我年纪大了你知道的吧。”许泽揉了揉自己的肩胛骨。 沈清安搂着他的腰看着他的眼角：“沈小狗？谁准你给我起外号的？” 许泽身体一震，被腰间附上来的手激灵一下：“那许莲花又是什么东西？” 眼前这个高雅的男人又穷又高傲，皮肤白皙瞳孔呦黑，眼神犹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偏偏气质又像是深水泥潭里浮出来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如此高雅圣洁，触碰到又会被他冰的全身发颤。 但是沈清安很享受这种天寒地冻的冰冷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麻木。 “因为你特别像一朵高雅又犯贱的白莲花。”沈清安不愿意说实话，忍不住的想嘲讽他一句。 许泽勾唇一笑，声音里满是悲凉与不屑：“呵，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吗？” 他看着沈清安的眼神，那眼睛是满是鄙夷，许泽似乎在他深瞳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来自于自己对自己的鄙夷。 可不就是么，这句话比喻的太贴切了，他现在不就是这样么，又想要自尊又想要钱，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呢。 但是自尊这种东西，许泽生来就有，就算是为了活下去要丢掉，那也要慢慢的丢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 “洗澡去。”沈清安松开他，勾了勾他的下巴。 许泽叹了口气，脱掉外套和裤子，直接打开门去了卫生间。 沈清安抬腕看了看表，才六点多，他拨通房间里的服务电话让酒店送两份晚餐上来。 长夜漫漫他可不想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突然肚子饿了，许泽这人肯定又要摆一副臭脸对他推推搡搡。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自己不行了就开始拒绝沈清安，也不管沈清安到哪一步了，最后还闹起了脾气，好像还掉了一滴泪出来。 沈清安被他那一滴泪扫了兴，只能及时叫停放过这个老男人。 年纪大了就是麻烦，一点都跟不上自己的节奏，还动不动提醒自己他年纪大了，还不让别人提他年纪大，难不成会给他送走不成，真把自己当畜生，沈清安想想就觉得来气。 对儿子那么好，应该也是装的吧，哪有人两副面孔切换的这么自如。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就是这么神速，电话打完没有十分钟，服务生就在外面敲门了，沈清安起身打开门，服务生把晚餐推进来就离开了。 许泽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了大半个小时才拿着毛巾出来。 身上的皮肤被他抓的到处是红痕：“你是一年到头不洗澡吗？把自己抓成这德行。” “习惯了。”许泽看了一眼餐车上推进来的食物，他下午吃的晚这会并不饿。 这小疯狗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了，生怕自己体力跟不上，所以才叫了晚饭进来，真为了做这件事情考虑的也太周到了。 沈清安看着他身上那些红色的抓痕，气不打一处来，他都没舍得对这白皙的皮肤下手，被他自己抓成这样子，真是影响观赏感。 “赶紧过来吃饭。”沈清安坐在床沿把餐车拉到床边。 许泽瞥了一眼：“我吃过了，你吃吧。”他走进卫生间拿着吹风机打算吹头发。 沈清安起身走过来，扯过电吹风放在洗手池边上，拉着人就往出走，一把按着他坐在床沿：“我可不想...” “不会耽误你事情的。”许泽打断沈清安的话，一句话把他没说完的话呛回去。 接连几次被打断沈清安有些不高兴，一脸埋怨地看着许泽：“你有没有素质？老打断别人说话。” 许泽拢了拢头发，溅了点水出去，沈清安嫌弃的把餐车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我只是提前解除你的顾虑，为你节省点时间，跟素质有什么关系。” 沈清安夹了一口红烧肉塞进嘴里，鼓着腮看着他：“你这张嘴，就该缝起来。” “本来也不想跟你说话。”许泽起身重新走进浴室，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他发现自己又有点低烧，白天吃完药好一些了，刚刚洗完澡摸了摸额头，似乎又有一些烫，头发不吹干指不定还得烧起来。 沈小狗吃饭吃的心不在焉，他看着卫生间的那个背影，吃什么菜都觉得食之无味，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办正事。 第27章 不要叫我沈老板。 一碗饭两盘菜下肚，沈清安愣是没吃出味道，许泽头发吹完了，他饭也吃完了，他起身把推车推到一边。 沈清安径直走进卫生间，许泽正在刷牙，他忍不住调侃：“刷干净点，这位哥。” 许泽侧头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刷完牙自觉得离开还把门用力得带上。 果然是个情场浪子，言语中时时刻刻都透露着露骨的挑逗，许泽在心里呸了一声。 他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是很保守的，就连第一次跟林冉做这件事情时候，都是关着灯的，整个过程除了问了林冉一句有没有不舒服，他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这个沈清安，昨天晚上不允许关灯，还要一直看着他还不停的跟他说话，时不时的还要捏着自己的脸猛亲。 还要问他一些很羞耻的问题，不回答的话就要折腾人，为了自己能留一条命下来，只能不情不愿地配合他。 许泽觉得他的嘴巴才应该要缝起来，废话又多又爱啃人，还尽说些不中听的话。 他怎么不能是个哑巴。 沈清安洗澡加刷牙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头发也不吹干就走出来。 许泽自觉的躺好，不想听他这些那些废话，该干嘛就干嘛，早点结束他能早些回家。 他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沈清安坐在床边垂眼看着他，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他，时不时的还皱皱眉，偶尔又露出满意的表情。 许泽被他盯得不自在，但是也不想跟他开口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 沈清安看着许泽，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怎么除了黑色的毛发和白色的皮肤，还会出现这么多粉色，抓痕是粉色的唇色也是粉粉的，就连指甲盖都是粉色。 很像一种食物，像什么呢，沈清安觉得他像个草莓夹心糯米糍。 简直是个人间极品，沈清安怎么看怎么喜欢。 许泽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都剪的很干净，一看就是一个爱干净又精致的男人。 跟他生孩子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漂亮吗？会有他这么漂亮吗？ 沈清安捏着许泽的手，仔细打量着他的指关节，手腕位置有一个老茧大拇指的弯曲处也有一个老茧，这是长期拿鼠标的人才会出现的茧子。 许泽闭着眼睛眼珠子一颤一颤的，他不知道沈清安在干嘛，不办正事一直牵着他的手翻来覆去，还时不时的摸一摸他的手指。 到底在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再浪费什么时间，这样磨蹭着磨蹭着，半次的时间都会给他磨蹭掉。 “沈老板，我十二点要回家。”许泽睁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倾身过来看着他：“不要叫我沈老板，你几点回家不是你能决定的。” 许泽坐起来靠在墙上，沉声道：“我说好的是，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合同也写清楚的。” 过了几秒又说：“凌晨过后就是第二天了，你不会是要毁约吧。” 沈清安靠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急什么，我说不让你走了吗？”他吻着许泽的下巴：“记住你的身份，要跟着我的节奏来，不要催我。” 许泽被他的动作又弄的有些反胃，这种亲昵的动作，在他看来是情侣或者夫妻之间才会出现的。 在他们俩这种交易关系中，让人不免有些别扭，许泽的胃里又泛起一丝恶心。 “沈清安，你可以对我做那种事，但是能不能不要亲我。”许泽想跟沈清安商量一下，这句话说的也没什么底气。 沈清安的动作顿住，轻蔑一笑，用力吻上他的唇：“不能，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否则我会...” “别拿钱说事，我知道了，我就随口问问。”许泽接吻席间，话比脑子还快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许泽！你又打断我。”沈清安的表情瞬间像发怒的小狗，恶狠狠地盯着他。 完蛋了沈小狗生气了怎么办，不会因为这个扣钱吧，许泽脑子快速转了一圈。 他抬手挠了挠沈清安的下巴：“错了错了，下次不了，乖？”许泽抿着唇勾出一个难看地笑，观察着沈清安的反应。 沈清安歪了歪脑袋，脸上的怒气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许泽，办正事了。”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脖子躺下去，轻轻地吻住他的唇。 ......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沈清安发疯似的打开了冷空调，还贴心的给许泽盖上了被子。 许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二十分，四个多小时，这沈清安简直是个疯狗。 连续一周都这么来，许泽感觉自己过几天就可以去肛肠科报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不知道女生来例假会不会是这种感觉。 “许泽，你感觉怎么样？”沈清安转过身看着他。 沈清安没有得到许泽的反应，得到了一个翻上天的白眼：“你摸肚子干嘛？怀孕了？” 许泽哼哧一声，嘲讽地笑了笑：“这位爷，您戴套了，再说了我是男人，怀个屁啊，你是文盲还是傻..狗。” 他知道沈清安是故意在逗他的，但是他被折腾的四肢麻木全身酸痛，哪会有什么心情给他好脸色，故意说几句话揶揄他罢了。 “再骂我，你今晚就别想回去了。”沈清安一只大手放在他肚子上，粗鲁给他揉了揉。 许泽痛的嗷嗷了几声，拍开他的手：“不用劳烦您，这么揉肠子都要打结了。” 沈清安这会也有些累，也不想跟他较劲，他把空调关掉起身下床快速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弯腰抄起许泽就往卫生间走。 “沈清安，不行了，不能再来了，留我一命，我还有儿子。”许泽像条活鲤鱼似的在沈清安怀里乱蹦。 沈清安看着许泽有时候还挺迷惑他这时高时低的智商的。 这么摔下去别说儿子了，都能直接给他摔傻，万一角度不对直接都能给他送走，还有功夫管儿子。 “你再乱动，摔下去摔残了我不管，我说我要干嘛了吗？”沈清安箍着他的腰，怀里的人乱蹦他一步不敢往外走。 第28章 你不呛人是不是能死? 许泽眯着眼睛顿住动作，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不屑地说：“哦，我误会你了，好心人。” 沈清安这个人时好时坏，许泽有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想做什么，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情绪变化的很快，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阴阳怪气吧你就。”沈清安抱着人往卫生间走去，把人放在浴缸里就转身离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许泽。 等许泽洗完澡光着脚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人模狗样的穿好了衣服。 沈清安坐在床边抬眼看着他，洗完澡又是这一副圣洁高傲的模样，每次看到这样的许泽他心里都会很触动。 清醒脱俗仿佛不属于这社会，但是偏偏又是这社会上最底层的那类人。 许泽走过去穿上拖鞋看着沈清安：“怎么？睡觉也得这么庄重吗？”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腿上：“许泽，你不呛人是不是能死？” 头一次有人说许泽说话呛人，许泽平时少言寡语待人温和，别说呛人了，连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过。 许泽耸了耸肩打量了沈清安一番：“那你穿衣服干什么？”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啄了一下：“怎么，是给你干降智了吗？当然是送你回去，能干嘛？” 许泽怔愣了一下，送他回去，这金主这么好吗，被包养的人待遇都这么好吗？睡完还给送回去，他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许泽还在想这么晚了，离的不远又不近的，打车不划算走路又太远。 正想一会出去，看看酒店附近有没有共享单车，打算骑车回去呢，没想到沈清安竟然要主动送自己，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不能再说下去了，万一把他惹怒了，自己还是得出去找共享单车。 “哦，那谢谢您了。”许泽又礼貌又客气地感谢了一句。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在感谢沈清安，但是沈清安的表情好像并不领情。 沈清安黑着脸用力拍了他一巴掌：“再阴阳怪气一个试试？” 小疯狗果然不领情。 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袭来，许泽又犯了一阵恶心：“疼！能不能别虐待老人。” “老人？你还真是双标，叫你一声老许气成那样，自己在这称老人。”沈清安鄙夷地看着他，语气里都是讽刺。 “自嘲和他嘲是两回事。”许泽道。 沈清安嘁了一声，“你这样的人会自嘲简直是不可思议。”他语气阴阳怪气，脸上还有刚刚挂上去的阴霾。 一张俊脸被他拧的失了好几分帅气。 不过许泽觉得，沈清安这种表情才叫正常，虽然看着一脸不悦，语气又不好，但是都是假把式。 他发现这小瘪三不喜欢听客气话，每次说客气话就拉着一张脸，这几次都是，难不成他还是个受虐狂不成。 “起开，我要穿衣服。”许泽语气不佳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这才掐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还起身去给他拿了裤子过来：“穿吧，怎么要我帮你吗？” 许泽撇着嘴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你帮我了，简直是自作多情。 他拿过内裤快速穿上，又扯过运动裤麻溜的套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沈清安真过来给他穿裤子，除了交易的时候许泽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刚穿好衣服许泽就打了个喷嚏：“走吧。”许泽打开门直接走出去，沈清安拿着门卡跟在后面。 许泽走的飞快，怕沈清安又来勾自己的脖子，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想完还没两秒胳膊就勾了过来。 算了不想抵抗了，反抗也没意义，全身没劲就算了身上还隐隐作痛，年轻人把持不住，凶一点狠一点那都是正常的，谁让老年人要出来赚这份钱呢。 万一一句话又把他惹急了再把自己拉回去来一次，那就真的是只剩半条命了。 沈清安侧头看着许泽，这会倒是老实听话了，果然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乖的。 今晚沈大少爷心情不错，身心应该都得到了满足，踩着油门哼着小曲开开心心的把许泽送到小区门口。 他看着许泽急速奔走的背影喊了一句：“许莲花，明天给你打电话...” 许泽听到这声头也不回的走了，脚底抹了油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 沈清安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舔了舔唇，真是太他妈的带劲了。 许泽回到家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林冉客厅里给他留了一盏灯，不是很亮刚好能照亮客厅，暖黄色的灯光。 门口这里的开关坏掉了，许泽一直没时间修，有几次摸着黑回家，结果方向感差，直接撞到了茶几上。 许泽皮肤白撞一下淤青大半个月，像是被人虐待了似的。 林冉有一次看到了，问了许泽才知道是他自己撞的，从那次之后，每天晚上林冉都会让林念给许泽留一盏灯。 许泽轻轻的推开林冉的房门，林冉没有睡着：“泽哥，回来了？” “还没睡呢。”许泽慢慢走到林冉身边。 林冉按开台灯，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睡的晚，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要上厕所吗？”许泽笑着问。 林冉点了点头：“嗯，麻烦泽哥了。”虽然这件事许泽已经做过很多次，但是林冉每次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许泽没说话，掀开被子打算抱林冉去卫生间。 他浑身被折腾的没什么力气，又在发着低烧。 刚把人抱起来，差点没站稳给林冉摔了，亏得许泽反应快靠着墙才站稳，把自己生生吓了一大跳。 林冉却没什么反应也不害怕：“泽哥，你今天很累吧。”她勾着许泽的脖子轻声问。 许泽往上搂了搂，使了使劲抱着她往卫生间走：“不累，刚刚没站稳，吓着你了。” 林冉顺着客厅的灯光，看到许泽脖子上有一个浅浅的吻痕，又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道，她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 “要我帮你吗？”许泽把她放在马桶上，认真地询问道。 林冉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马桶边上的支撑杆：“不用，有这个。” 第29章 没有爱人的能力? 马桶边上的这个落地支撑杆是许泽专门为了林冉上厕所装的。 虽然有这个支撑杆，可她上厕所还是有些费力，不过还好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 在这件事情上，林冉特别的执拗，他也能理解林冉，毕竟他是个男人，而林冉是个女人，虽然他们之间有过那样亲密的行为但那已经是过往。 他们之间如果说非要用一种关系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林冉是林念的妈妈，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没有办法改变，林冉是他儿子的母亲，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许泽认为他也有责任照顾林冉。 良心使然也好责任感也罢，不自量力也好，他都不可能放任林冉不管，除非他哪天走在林冉前面。 许泽爱过林冉吗，他以前想过这个问题，他想过对林冉好一辈子，想过照顾林冉一辈子，但是却没有想过爱不爱林冉这件事情。 他的心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人加速跳动过，即使当年林冉这样漂亮的女生追求她，他也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温柔可爱，可是并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 是因为什么跟林冉在一起的呢，是因为林冉当年热烈的追求，还是林冉当年对他表现出来的那些好。 许泽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结婚的时候是开心的，那时候到底幸福不幸福呢，他自己都不清楚。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人说会心跳加速，有人说会患得患失，都是办公室里听来的，但是许泽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觉得自己不爱林冉，既然不爱林冉，那也就不需要她的那一句对不起。 三十三岁的年纪，许泽才确定了一件事情，他不具备爱别人的能力，他可以对别人好，可以因为责任因为善良对别人好。 但是他好像真的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这一生还有机会爱上别人吗？ 许泽觉得自己大概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生性薄凉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什么缘都很浅。 林冉厕所上了大概十几分钟，许泽才听到她在里面喊自己。 他推开门轻轻的走进去，林冉把裤子已经穿好了，他抱起林冉往卧室走去。 “你把灯关掉，我给你擦擦身子。”许泽跟林冉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 他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条毛巾进来，林冉已经把灯关掉了，许泽把水摸着黑放在地下，将毛巾打湿摸到床边慢慢走过去。 按照往常一样，他把毛巾递给林冉让她先擦自己可以擦到的地方，等林冉擦完他把毛巾洗一遍，然后脱掉林冉的衣服给她擦身体。 许泽给她擦身体的时候手都尽量避免触碰到林冉，基本手都包在毛巾里面，给她小心翼翼的擦完身体后，再给她把衣服穿好。 林冉打开台灯，眼里都是感激：“辛苦你了，泽哥。” 许泽垂眸笑笑不语，拉着凳子坐在床边隔着衣服给她按摩。 大概按了半个多小时，林冉拍了拍许泽的手：“泽哥，不用天天按，下午念念给我按过了，你去睡觉吧，很晚了。” 许泽歪着脑袋依旧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给她按着腿，这是他的习惯，每天都会抽一个小时时间给林冉按摩，即使每天这样按，都眼见着她的肌肉越来越小，都快摸不到了，除了骨头就只剩下皮。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一睁眼进来林冉就走了，林念就没有妈妈了，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林念又该怎么办，林念是林冉一手带大的，四岁才来到自己身边。 林冉对于林念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所以许泽想让林冉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再辛苦都没有关系。 只要有林冉在林念就不是没有妈妈的小孩，只要林冉在林念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林冉是林念的希望，而林念是许泽的希望。 许泽永远忘记不了，林冉绝食那段时间，林念多么绝望多么伤心，不配合治疗不好好吃饭，一点生的意志都没有，才那么一点大的孩子却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只想跟着妈妈一起走。 他们三个环环相扣，少一个人这个家都没办法生存下去。 许泽按完的时候，林冉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把灯关掉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林念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很小声的呼噜，许泽掀开被子钻进去把林念搂在怀里，小崽子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醒。 许泽又累又困，轻轻的拍了几下小崽子的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清安开着黑色迈巴赫驰骋在空荡荡的夜色里。 送完许泽他没有打算再回酒店，在车里坐了几分钟，点开导航一脚油门往自己家开去。 今晚他本来就想着结束了自己送许泽回家，所以特意叫司机不用过来，很久没自己开车了，来来回回才开了不到一个小时胳膊竟然有些酸。 看来以后还是要自己多开，还是让老刘回去给老爷子开车把，沈清安是个爽快人，决定好就立马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让他还是去跟着老爷子。 老刘在那边别提多高兴了，跟着沈清安天天就是会所酒店公司三个地方跑，又得熬夜。 还要常常看沈大少的每天的脸色好不好心情怎么样，早就想回老爷子身边去了。 沈老爷子没事就会让老刘开车带着自己出去遛弯，俩人去各种风景好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吃吃下午茶下下象棋。 老刘除了负责开车什么都不用管，沈老爷子脾气又好，一点都没豪门家族老太爷的派头，跟着他老刘心里别提多舒坦。 关键是老刘毕竟四十多岁了，跟着老爷子还不需要熬夜，电话接通沈清安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老刘就爽快答应。 沈清安黑着脸按掉电话，咒骂了一句，都是些什么人，年纪大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到了高档小区，沈清安把车停好，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回了家。 沈清安不喜欢住别墅，干脆就在市中心在一个高档小区买了一套四居室，一梯两户对面还没住人，因为房价太高了面积又大所以一直没卖出去。 这里的房子总高35层他买的这套是33层。 沈清安喜欢住高楼层，但是顶层又不喜欢，34这个数他也不喜欢所以就选了33层。 三十三，沈清安哼哧一声，许泽也是三十三岁还真是巧。 怎么又突然想起这个年纪大的卖身直男。 沈清安无语得摇了摇头，走出电梯抬手握住门把手，一声咔哒声门自动打开，一股风迎面吹来。 他关上门看了一眼，原来是前几天出门的时候窗户留了一条缝。 第30章 贱民命硬。 沈清安抬脚朝落地窗走去，把窗户的缝又关小了一些。 他没事的时候喜欢拿两瓶酒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看看这北城的高楼大厦，还有远处那造价不菲的跨江大桥。 有时候竟然喝着喝着就靠着窗户睡着了，有好几次醒来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 其实沈清安更想看人间烟火，那样会让他有一种活着的感觉，可是站在高处只能看到这些，他每次坐在落地窗前都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有一种脱离现实的不真实感。 有一天，他看着楼下如蝼蚁般大小的人影，竟然有纵身一跃的想法，沈清安被自己的行为吓到。 多亏有落地窗，否则那天沈清安就会变成一摊肉泥吧。 难怪人们常说，不要站在高处往下看，往下看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你往下跳。 也是从那次过后，沈清安才选择坐在落地窗前，坐在这里他就看不到地面，就不会有那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坐在这里，抬眼只能看到这些代表北城经济繁华的市中心高楼大厦。 沈氏集团也在其中，想到沈氏集团沈清安又不由的头痛，集团负责人这个担子他一点也不想背。 算了不是还有三年么，三年之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三年后沈清清突然出息了也不一定，又或许... 世事难料，沈清安不想了，抬腕看看表已经一点半了，明天周末他打算在家里好好睡一天。 沈清安起身去卫生间，又重新洗了个澡才回到卧室爬上床，他有洁癖的只要是从外面回来就必须先洗澡再上床。 他躺在熟悉的被窝里，发了一会呆就闭上眼睛去梦里见了周公。 周末的早上，许泽被手机闹钟叫醒，昨天睡的太晚了，这会是被强行叫醒的。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林念还在他怀里钻着。 他抱起林念的脑袋把他轻轻得放在自己的枕头上，轻手轻脚得起身下床，给林念盖好被子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还不到七点，许泽的闹钟每天六点五十分响。 楼下就有菜店，所以在买菜这件事情上面不需要消耗太多的时间，早上要做好几个菜，所以花费的时间会久一些，前前后后大概一个小时。 许泽今天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人有点昏昏沉沉，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今天彻底不烧了，竟然连低烧都没有了。 昨天被折腾好几次，病情居然都没变严重，睡了一觉竟然还好了，许泽唏嘘不已，果然是贱民命硬。 他哪里知道，哪是什么他命硬，是沈清安给他买的那一盒退烧药起了效果，那是一盒进口药，价格贵的离谱，一颗药好几十块钱，说出来都能吓死他。 他换下睡衣穿着拖鞋下楼买菜。 大早晨小区外面都是人，早餐店坐的人满为患，一群老头子老太太家庭主妇家庭煮夫呜呜泱泱挤在一起。 一个小区门口，愣是吵出了集市的感觉，嘈杂又吵闹，吆喝声喇叭声尖叫声，声声入耳。 卖菜的店里还排起了长队，这家菜店生意好的不得了，第一是因为刚好在小区门口，大家都懒得跑去有些远的菜市场。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家的菜卖的特别良心特别便宜。 据说菜店老板的爸爸是在村里种菜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菜价自然就会便宜很多。 今天周日所以人特别的多，许泽前面排了大概有二三十号人，老头老太太居多，偶尔掺杂几个年轻人。 都到这个年纪了，不去楼下打打太极，不去公园遛遛弯，大早上凑过来买菜干嘛。 家里的子女是不孝顺虐待老人吗，许泽看着这一动不动的队伍脸上的烦躁遮也遮不住。 今天反正休息，他倒是不赶时间，就是前面排的人太多了，他怕自己排到的时候肉又卖完，上次就是想买一块五花肉，结果前面的大妈刚好买走最后一块。 那天许泽本来就是为了买五花肉才排队的，结果排了一个多小时无功而返。 “老板，肉还有几挂啊，报个数啊，不多就不排了啊。”一个排在中间的男人扯着嗓子喊。 “老板，豆腐还有多少啊，别卖完了啊。”一个女人也喊起来。 许泽看不到老板的人，只听到一声洪亮的嗓音：“肉今天管够，大家放心哈，豆腐也有，别着急啊，大伙们。” 听到老板的话，大家才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脑袋也不伸来伸去瞅了，都站的老实的不了，跟火车站排队检票似的。 排了大半个小时才轮到许泽。 “白萝卜一个，蒜薹一斤，豆腐一块，包心菜一个，再来两个土豆。”许泽快速的报了自己要买的菜。 老板娘在里面一趟一趟得拿，老板在前面称重，夫妻俩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没两分钟几个菜就称好了。 老板最后拎了一块不肥不瘦的五花肉，往秤上一放：“小许啊，哥给你挑个好的。” 许泽看了一眼，老板给他挑的这块五花肉不肥不瘦，肥瘦相间肉看着也很好，应该是今天现杀的。 许泽笑笑：“谢谢王哥，一共多少钱？” “二十五块八毛，给二十五就行。”老板把五花肉装好递给许泽。 许泽扫码付了钱：“谢谢，王哥回见。”老板朝许泽笑着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袋子里的五花肉，果然还有点温温的。 这里买肉老板是会给切的，但是许泽不需要，因为他买五花肉是拿来做东坡肉的。 林念和林冉都喜欢吃东坡肉，所以他每周都会买一次五花肉。 许泽拎着菜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家卖鱼的摊位上，老板娘看到他热情招呼：“小许啊，要什么鱼啊。” “来几条小黄鱼。”许泽看了看盆里的小黄鱼，今天的小黄鱼很肥。 林念喜欢吃小黄鱼，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鱼骨头都像个标本似的。 老板娘抓了几条肥的给许泽称了称：“八块五，给八块就行了。” “谢谢。”许泽付了钱就拎着鱼往回走。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是许泽却总是被周围这些做小生意的老板温暖到。 第31章 爸爸吓唬人。 这几个摊位的老板跟许泽很熟，也大概听说了一些他的情况，对他好难免有一些同情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许泽觉得这也没什么，悲天悯人而已，善良的人都会有同情心。 都是辛苦出来赚钱的人，一个群体的人所以才更加容易共情。 这个小区里藏不住什么秘密，林冉当初带着林念来，都不到一个礼拜他的事情就已经在小区传开了。 一开始传他是提起裤子辜负女人的渣男，后来又传他是不想认儿子的黑心爸爸，后来还传他是家外有家的混蛋。 最后还是林冉在小区凉亭里面跟那些长舌的老太太吵了一架，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才没有传的更离谱。 那时候的林冉还能自行活动，只是偶尔摔个跤，拿不稳筷子拧不开矿泉水瓶，不到两年的时间，病情就已经发展成这样子。 渐冻症至今无法治愈，没有任何的治愈方法，连医学界都无法攻破的疑难杂症，许泽根本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林冉一步一步的冻住，看着林冉亲眼目睹自己从一个能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许泽有时候在想，如果是自己得这样的病，他或许都没有林冉坚强，他一定会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爸爸~你回来了。”许泽刚打开门，林念就跑过来接他手上的袋子。 许泽笑笑：“念念怎么起这么早。”他递给林念两个很轻的袋子：“妈妈醒了吗？” 林念拎着袋子跟在许泽屁股后面，六岁的男孩子还不到一米高，还没到许泽大腿的位置。 “妈妈还没醒，我想帮爸爸洗菜。”林念踮着脚学着许泽的动作，把菜放在台面上。 许泽弯腰看着他，刮了刮他的鼻子：“你上次洗的菜还有虫子呢，都被妈妈吃到了。” “不要，爸爸，那是我太粗心啦，今天一定会好好洗的，爸爸~”林念抱着许泽的大腿撒娇。 许泽被林念细瘦的胳膊勒住，鼻子泛起一阵心酸：“你洗漱了吗？”他捧着林念的脸看了看。 林念个子小，在卫生间都够不到洗手台，林冉还能动的时候都是林冉给他洗脸的，后来林冉不能动了，许泽又没有时间，就只能教林念自己洗脸。 许泽放了一个小板凳在卫生间，让林念自己踩上去自己洗漱。 开始的几次都是许泽陪着的，怕他摔着又怕他被水烫着冰着，细心的教他怎么洗脸怎么刷牙，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 林念很聪明，只教了两次就学会了，如今已经自己洗漱大半年，才六岁的孩子，现在自己就洗袜子洗内裤，现在还要学着帮忙做饭。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古人的话果然有道理。 “洗了爸爸，你闻闻，香香的。”林念眯着眼睛露着牙齿抬着下巴。 许泽弯腰下来闻了闻：“嗯，好香，是你草莓牙膏的味道。” 林念傻乐着，松开许泽跑去卫生间把自己的小板凳搬来，放在爸爸身边，脱了鞋从踩上去。 “爸爸，我准备好啦。”林念踩着凳子刚好够着台面，也才到许泽胯骨的位置。 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把买回来的菜分类，他把蒜薹拿出来切好放在篮筐里递给林念：“篮筐里接满水，然后小手搓搓，把水沥干就可以。” 除了包心菜和蒜薹，其他的菜不需要怎么洗，萝卜土豆削皮了直接切就可以。 他把包心菜用手撕成片放在另一个沥水篮里，放在林念旁边：“这个也洗，要好好洗哦，再有虫子以后就不让你洗了。” 许泽吓唬林念，其实就是想让林念养成仔细的习惯，包心菜是最干净的，用水冲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他发现他这个儿子虽然很聪明，爱干活也热心干活，也很勤快就是比较粗心。 说白了就是小糙汉子一个，刚开始刷牙的洗袜子时候也很敷衍，许泽盯了几次跟他讲了好多次利害关系才开始认真刷牙认真洗袜子。 父子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 许泽已经东坡肉炖上了，他做菜时候是两口锅一起的，一起开火比较节省时间。 刚开始做的时候手忙脚乱，根本反应不过来，许泽本来做饭的次数就不多，何况是两口锅一起，结果好几次菜都被他炒糊。 他不舍得扔还把那些烧糊的菜将就吃了，结果有一次直接把自己吃进了医院，食物中毒花了好几百块钱，许泽心疼钱心疼了好几天。 那些钱都够林念做两次透析了，许泽当然是不舍得浪费的。 他拍了拍林念的肩膀，“念念，去看看妈妈醒了没，”许泽给锅里倒了油，打算开始炒菜。 林念双手扶在灶台上，看着盘子里的小黄鱼，眼睛都冒出了星星：“爸爸！今天有小黄鱼。” “小馋猫，快去看妈妈醒了没，问妈妈要不要上厕所。”许泽假模假样阴着脸吓唬他。 林念做了个鬼脸就转身跑了，“爸爸吓唬人，爸爸吓唬人。” 许泽看着小崽子的背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每天能看到林念的笑容，他就觉得日子还有奔头。 林念轻轻的推开门，探着脑袋往里看了看，慢慢的走到林冉身边：“妈妈，你醒啦？” 林冉半睁着眼睛抬手摸了摸林念：“嗯，妈妈刚醒，帮妈妈把窗帘拉开。” 林念点点头去把窗帘拉开，重新回到床边匍匐在床上看着林冉：“妈妈，爸爸让我问你上不上厕所。” “爸爸在做饭呢，妈妈不急。”林冉捏了捏林念的脸：“妈妈想刷牙洗脸。” 林念点了点头，亲了亲林冉的脸：“妈妈，我去给你打水。” 林冉微微得点了点头，林念就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林念虽然年纪小，但是却能做很多的事情，比如早上许泽在厨房做饭，林念就会过来看看林冉有没有醒。 如果林冉醒了要洗漱，林念就会去卫生间接一盆热水，然后帮林冉把牙膏挤好，刷牙杯接好水分两趟拿进去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他会学着许泽照顾林冉的动作照顾妈妈。 第32章 跟爸爸学的。 林念会先把毛巾打湿去给妈妈擦脸，虽然很多时候是林冉自己擦的，等林冉洗完脸，林念就会端着小盆放在妈妈跟前让妈妈刷牙。 “妈妈，你等等。”林念刚把刷牙杯递给林冉，突然又想起什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皮筋：“妈妈低头。”林冉笑了笑把头转过去给他，林念拿着皮筋用小手笨拙的给林冉扎好头发。 “好啦，妈妈，开始吧。”林念端着小盆举在林冉跟前，林冉点点头开始刷牙。 许泽怕林念力气小，还专门去超市买了一个很小的盆，林冉刷牙的时候很小心，盆比较小，又怕不小心把刷牙的水渍弄到被子上，再给父子俩多添麻烦。 所以每次刷牙也得刷个十来八分钟才能刷完。 林念看妈妈刷完牙了，立马把小盆放在一边，给妈妈递过去小毛巾让她擦嘴，林冉接过毛巾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脑袋欣慰地说：“念念真棒。” 林念被妈妈夸了像个开心的小狗似的，趴在床上下巴抬的老高，林冉就像逗小狗一样勾着他的下巴挠痒痒。 房间里充斥着母子两人欢快的笑声。 许泽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声，欣慰的勾出一个微笑，这就是坚持的意义吧，只要有林冉在只要有自己在，林念就是一个开心幸福的小孩。 虽然他生来就是病体，虽然她的妈妈也不像别人的妈妈那么健康，他的爸爸也不像别人的爸爸那么有本事，但是林念依旧很满足很乐观。 小小的人在无形中感染着这两个不那么乐观的父母。 许泽瞬间明了，原来林念才是支撑林冉和许泽坚持下去的希望，林念才是这个残破又摇摇欲坠的家里那一根定海神针。 “爸爸，妈妈已经洗香香啦。”林念端着小盆往卫生间里去，也不忘记跟爸爸讨个奖励。 许泽转过身看着那个小小背影，鼓励道：“小男子汉，真能干。” 林念伸出脑袋看着许泽，笑的咯咯咯，一不小心打了个笑嗝：“跟爸爸学的。” 小崽子被夸了开心的不得了，洗完手就凑到了厨房，像一只小馋猫似的趴在台面上吸鼻子：“好香哦~” “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许泽把煎好的小黄鱼盛进盘子里。 他打开炖锅看了看，拿筷子戳了戳，东坡肉也快好了，再焖个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许泽把火关掉，“问过妈妈...” 扑通一声，许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他抬脚就往卧室跑。 一进去就看到林冉摔在地上，许泽皱着眉跑过去，林念也跑进来：“妈妈你怎么了啊？” 林冉表情尴尬一声不吭，轮椅摔在旁边：“念念，妈妈没事。” “对不起啊，泽哥，我就是。”林冉话堵在喉咙，许泽一脸不高兴的盯着他，她那点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林念嘟着嘴一脸心疼，小崽子挂着一脸不高兴把轮椅费力得抬起来：“妈妈，你不听话，爸爸说过你不要自己下床的。” 林冉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念念。” 许泽没说话，只是左右检查了下林冉有没有摔伤，还好床不是很高，穿的也比较厚，林冉一声不吭，他知道林冉是怕自己责怪她。 “下次记得叫我，摔着怎么办。”许泽弯腰抱起林冉，把她抱在轮椅上，顺便把人推去了客厅。 林冉抬眼又看到了许泽脖子里的浅色红痕，想开口问还是把已经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怎么开口呢，如果答案是许泽真的谈了女朋友呢，她自己能做到离开吗，还是她真的能离开许泽的照顾独自生活，她当然是不能的。 她已经拖累许泽很久了，之前也鼓励许泽遇到喜欢的人还是要去谈恋爱，许泽都拒绝了，说自己没有那个心思。 其实林冉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和林念，所以才拖住了许泽，许泽本该有很好的人生的，可是因为遇见了她，许泽的生活变的乱七八糟。 从一个体面潇洒的男人，变成现在这个一拖二，为了生存下去恨不得24小时都在赚钱的苦命人。 第一次见到许泽的时候，他是多么潇洒多么帅气耀眼的一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坐在咖啡厅里，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般。 那天的许泽，眼神淡淡地看着窗外，唇角自然勾起一个无意识的笑容，像一个气质儒雅文质彬彬的公子哥。 “林冉，要去厕所吗？”许泽轻声问。 林冉回过神，点了点头：“嗯，我自己去吧。” 许泽笑笑没说话，推着林冉往卫生间去，他把林冉抱起来放在马桶上：“好了叫我，别自己乱动。” “知道了，泽哥。”林冉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许泽笑笑就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许泽走去厨房，抬眼就看到了小馋猫扒着台面打算伸手：“念念，嗯？” 林念被吓了一跳转身把手背在身后：“爸爸，我没偷吃，我就闻闻。” 许泽勾着唇笑笑没理他，走过去把烧好的菜放在餐桌上，又拿着碗打开电饭煲盛饭。 林念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走来走去：“一边去，当心踩着你。” “去拿筷子。”许泽弹了一下林念的脑瓜子。 林念嘟着嘴，摸了摸被弹过的地方，转身踩着凳子拿了三双筷子下来放在桌上。 许泽把餐桌上的菜摆好，今天的菜比平时丰富，做了有四个菜，他把东坡肉放在中间，小黄鱼放在林念跟前：“坐好。”他拍了拍身边的板凳。 林念个子不够高，往上蹦了好几次才坐上去，他撑着下巴看着跟前的小黄鱼。 “等妈妈一起。”许泽看着小馋猫，捏了捏他的脖子。 林念看了看爸爸，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我就是先跟小黄鱼打一下招呼。” 许泽侧转身撑着脑袋看着他：“打什么招呼？” 林念咧着嘴笑笑：“当然是告诉它们，我要吃掉它们呀，嘿嘿。” 许泽看着林念，心里不由的感慨起来，小孩子的快乐可真简单，如果人能一直做小孩那该多好。 第33章 许莲花，你在干什么? 如果他有本事如果他有法力，他希望林念永远不用长大，不长大就不用经历成年人的痛苦，不长大就永远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社会和复杂的人心。 这孩子这么瘦小，怎么补都是这么瘦小，再继续瘦下去可怎么办，医生已经跟许泽沟通过了，如果林念还是持续这么瘦的话，透析都可能会有危险。 “念念，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要胖一点身体才会好，才可以照顾妈妈。”许泽摸了摸林念没几两肉的脸颊心疼地说。 林念握住许泽的手蹭了蹭：“爸爸我会好好吃饭的。” 林念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其实吃的不少，一顿饭最起码都要吃两碗饭，可就是吃不胖个子也长得慢，比班里的同学要矮很多。 班里有两个同学个子比他高比他又壮的同学总是嘲笑他，说他是瘦猴子小矮子，有时候还会来推他一下，这些林念回来家里从来不说。 九月份开学，林念刚成为一年级的小学生，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对他还是很友善的，老师对林念也特别关照。 许泽在给林念办理入学的时候，提前跟学校的领导说过林念的病情，所以老师们和校领导都特别的重视，班级还特意开过家长会。 家长们当然是很配合的，会跟自己的孩子好好沟通，但是每个班总是避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喜欢欺负别人，而那些弱小的自然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其实医生是不建议林念上学的，但是林念吵着哭着非要去上学，所以许泽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学校的老师多照顾他。 老师们也怕林念在学校出问题，平时的课外活动体育课都不会让他去上，上课累了还会给他找个小毛毯让他睡觉。 林念每周又要透析三天，所以去学校的时间也很少，每周也只能去个两天三天。 许泽觉得要尊重孩子的意见，也就没有过多的阻拦他，至于能学多少知识能认几个字，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 毕竟眼下还是活下去最重要，如果他的体重还是跟不上，情况还是无法好转，许泽只能去给他办休学或者退学。 “泽哥，我好了。”林冉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你待着，爸爸去。”林念乖巧得点了点头。 许泽去卫生间把林冉抱在轮椅上，又给她擦了擦手，才推着轮椅往餐桌那边去。 林冉坐在许泽和林念的对面，许泽把林念安排在自己旁边，会更方便照顾他，也能防止小孩子毛手毛脚碰到或者伤到林冉。 林念有时候吃饭不老实，总是要站起来给林冉夹菜，有一次没站稳直接滑下来磕到了牙一颗门牙被他磕掉了，幸亏那颗牙刚好在换牙期。 从那次之后许泽就不许他给林冉夹菜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饭。 小孩子哪有那么听话，总是今天答应明天忘，所以许泽才把他安排到自己身边，随时随地盯着他的小动作。 一顿早饭吃成了早午饭，林冉今天吃了好几块东坡肉，胃口看起来不错，气色也好了很多。 林念的六条小黄鱼一早上吃掉了三条，在他准备吃第四条的时候被许泽拦下来：“不可以吃了，中午再吃。” 小崽子嘟着嘴收回筷子，又夹了些包心菜拌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许泽看着餐桌上那三条鱼骨标本笑出声：“你这鱼骨头准备拿去摆摊？” “念念上辈子是小猫咪吧？”林冉抿着唇一脸宠溺地看着林念。 林念扬着下巴看着爸爸妈妈，指了指鱼骨：“风干，变成古董卖钱呢！” 许泽的手机叮一声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沈清安发来的。 没显示消息内容，但是许泽心里很疑惑，这个时间给他发微信干什么，不会大中午的还要找自己出去做那种事情吧。 “有事吗，泽哥。”林冉看着许泽一脸愁容，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许泽应了一声，“没事，垃圾短信。”林冉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她想会不会是许泽的女朋友发来的，垃圾短信怎么会出现这种为难的表情。 “泽哥，你如果遇到喜欢的...” “没有，别乱想。”许泽打断林冉的话，他瞥了一眼林念，林念像是吃饱了，撑着脑袋像是打瞌睡似的：“念念？困了？” “嗯，爸爸我有点困。”林念眯着眼睛，眼看着就快睡着了。 许泽抽了一张纸给他擦了擦嘴巴，抄起人就往屋里走：“爸爸抱你去睡觉。” 小崽子刚放在床上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许泽给他盖上被子，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还没走到餐桌手机又响了，许泽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个流氓到底想干什么，大白天的也不让人清净。 就算是要每天找自己，那也应该是六点以后吧，许泽恼怒的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沈：许莲花，你在干什么？】 许泽叹了一口气用力按着手机屏幕，这手机反应慢字都打完了对话框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往上蹦。 【许泽：什么事？没到点。】 “泽哥，又是垃圾短信么？”林冉看着许泽的脸，比刚刚还沉，这应该不是女朋友发来的，许泽对女朋友一向很温柔。 许泽随便抬眼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嗯，垃圾短信。” 他想说是垃圾人发来的垃圾短信，但是还是忍住了，不能让林冉知道这件事情，甚至连一点端倪都不能被看出来。 否则许泽真的才是没脸见人了，在外面丢人就算了，要是让林冉和林念知道他用卖身钱养家，林冉肯定会想尽办法再度寻死。 【沈：你他妈的，半天五千，不操你，陪我出去逛逛。】 许泽看到这条消息都笑了，这个沈清安绝对是有毛病，钱多烧的慌又没地方花。 花五千块钱让别人陪他逛逛，简直是病得不轻，他要去答应那他也是病的不轻。 【许泽：没空，下午要带儿子出去玩。】 许泽本来打算今天上午在家里陪林冉聊聊天，再带她去楼下晒晒太阳，还能顺便晒晒被子，等林冉午睡以后再带林念去游乐场逛一圈。 孩子的健康固然重要，但是孩子的童年也依然重要，许泽小时候没有玩过的东西，就想带自己的儿子去感受一下。 第34章 我也去。 许泽会带他去游乐场坐一坐，去玩玩旋转木马，玩一玩飞椅，还可以给他拍一些照片，闲暇的时候翻出来看看，林念身体不好，很多项目不可以玩，但是又不能总让他在家里待着。 要经常带他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情好了说不定身体也会慢慢变好。 【沈：我也去。】 【许泽：有病。】 林冉吃完了饭，看许泽还在一脸阴沉的发消息，就自己推着轮椅去了卧室晒太阳。 许泽抬眼时候对面已经没有人了，他起身看了一眼，林冉拿着一本书在窗前晒太阳，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心里莫名的难受，许泽每次看到林冉这样子，就会觉得惋惜，多么的可惜。 林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也一定是一个未来可期优秀耀眼的女子。 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又好性格也温柔，以前还是学跳舞的。 如果是一副健康的身体也没有遇到那个人，说不定林冉还可以去娱乐圈里闯一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天地。 那样的话就不用被困在这破旧的老房子里，不用每天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寸步难行。 林冉，她本该是天上耀眼的星星，却从天上陨落掉落在这腌臜之地。 【沈：五千，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乱说话的。】 许泽正准备收拾碗筷洗碗，点开信息看了一眼差点气笑。 有钱真了不起，有钱就是爷，当个跟屁虫都这么大手笔。 【许泽：先转钱，两点，小区门口，车停远一点。】 沈清安敞着车门手里夹着一根烟。 他吐了个烟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许莲花发来的信息勾着唇轻蔑一笑。 真他妈的是个财迷，果然是提到钱这个老直男就可以毫无底线。 沈清安眯着眼满脸得意，两指一点转了五千块去过去，许泽那边简直是一秒收款。 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彼时许泽，明明这么缺钱明明穷成这样，还天天端着一副清高的模样。 果然是又高雅又犯贱。 不知道在床上这样说许泽，他会不会气到发疯然后狠狠的咬自己一口，沈清安想了想这个画面，不由的露出一个浪荡子的笑容。 昨天晚上沈清安一晚上都没睡好，被鬼压床了一晚上，关键是那个鬼居然是许泽。 他梦到许泽顶着一张阴森恐怖又煞白的脸，满嘴獠牙得压在他身上，对他张开血盆大口。 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开始咬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同一个梦魇，一晚上反反复复吓醒了好几次。 沈清安今天醒来的时候额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怎么会梦到许泽，他怀疑这个老男人不会是在家里给自己下了蛊，嫌自己折腾他所以来梦里报复自己。 阴魂不散！怎么总是想这个人。 沈清安烦躁的灭掉烟，将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开着车往沈清清家里去。 这二百五弟弟一大早就给沈清安打电话，吵着让沈清安去看他，说自己血流成河了，马上就要去见奶奶要去见爸爸。 沈清安被吵的没办法，只能去看望一下这个矫情的弟弟。 他大姑沈珍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买了一套豪华的复式公寓，上下加起来两百平。 如果她亲自来一趟的话，一定会后悔给他买这套房子。 因为她的儿子是一个大懒蛋，把这套公寓住的乱七八糟，请的保洁一周来一次都赶不上他折腾的速度。 还老带不同的姑娘回来，小区里都知道他是个浪荡子，每次看到沈清清开车自己的豪车离开都会唾骂他两句。 觉得沈清清住在这里是脏了别人高级又优雅的地盘。 不过沈清清可没有这烦恼，他是一个别人阴阳怪气骂他，他都会觉得别人在夸他的二傻子。 这就是钝感力的好处，自己过的开心别人看着闹心。 沈清安站在沈清清的门口犹豫了好几秒才敲门，进他的房间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闭气，他每次来一次沈清清家里回去就得去游泳池练一次憋气。 这个地方他待不了十分钟，进来就想一把火给他烧了算了，直接让沈清清去睡大马路。 咚咚咚！ 沈清安抬手敲门，敲门的声音很重，比他此时沉重的心情还重。 ‘密码八个八。’沈清清在里面喊了一嗓子，沈清安叹了口气输入密码打开门进去。 今天倒是让沈清安感觉到意外，今天挺干净的，房间里也没什么怪味，有一股清香味。 看来今天他来得巧，赶上了打扫日，好像是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请问，你这个密码有什么设置的必要？”沈清安神情淡淡地着瘫在沙发上的人揶揄了一句。 沈清清把手机放下，蹬了蹬腿：“那太复杂我记不住呀。” “说你猪脑子还不承认。”沈清安径直走到沙发边上，伸手摸了摸，确定没有灰才坐下。 沈清清瞥了他一眼：“瞎矫情什么，阿姨刚走。” “叫我来干什么？”沈清安抱着手臂靠坐在沙发上，被这股廉价香气熏得有些头晕。 沈清清把裤子拽下来，身子往外挪了挪：“哥，你看，出血了都。” 这他妈绝了，沈清安瞬时间觉得辣眼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脸臭的都不能言喻。 但是沈清安还是很给面子的眯着眼睛看了几眼，确实是出了点血看着像是有点割多了。 “沈清清，你几岁了？你以为你还是小时候？鸟说掏就掏？”沈清安坐回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沈清安没理他，直接坐起来歪着脑袋认真的观察起来：“医生说这个是正常的，早上不是会晨勃吗？然后这伤口就给撑破了，但是流了好多血啊，吓死我了。” “哥，~我真的吓死了。”沈清清低头瞅着，声音里全是害怕。 沈清安歪着脑袋看了看，开口道，“沈清清，你不觉得你这割多了吗？”他这一句话说的严肃又认真。 沈清清吓的鬼叫了好几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割多了？不会吧？哥你是骗我的吧？你肯定是骗我的。” “骗你有钱？”没常识就算了，脑子也没有，别人让他去割包皮他就真的去割包皮，明明不需要去做这个手术的，还非要去瞎折腾。 沈清安想想都觉得无语，真不知道她姑姑怎么生出这么笨的儿子。 第35章 哥，你说认真的吗? 沈清安淡淡道，“割多了，会在你原来的尺寸上，缩小个一两厘米吧。” 大草包沈清清一瞬间懵了，缩小一两厘米，这怎么还能缩小呢？，怎么割个包皮还能缩小呢，：“哥，你说认真的吗？” 沈清安点点头，“嗯。”沈清清的太阳穴都跳起来了，磕磕巴巴地说：“那我不就只有不到十六了。” 操！我要去找那个医院算账，黑心医院花了两万还给我割多了。 “中国男人平均尺寸也就十公分以上，你已经超出很多了。”沈清安安慰道。 沈清安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在哪里割的？两万？这手术不是几千块钱就够了？” “木木介绍的一个男科医院，就在北街那边。”沈清清一脸懵地对他哥说。 他还沉浸在自己不到十六厘米的这件事情里，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简直无法接受。 “啊————！”沈清清又鬼哭狼嚎一阵。 这对于沈清清来说，可是天打雷劈的消息，他可是凭着这个尺寸才斩获了无数美女的心。 人家都说他器大活好不粘人。 沈清安扶着额已经无语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草包是被人家拉去吃回扣了吧。 这个木木也真想钱想疯了，什么钱都赚，给医美医院拉广告吃回扣就算了，还给男科医院拉广告，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弟弟身上。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木木每个月直播的收益几十万，和公司五五开以后每个月也有二三十万，再加上她平时在外面拉一些生意七七八八也能赚一些。 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孩子一个月赚这么多还不知足，还要去动一些歪心思，看来今年的合同到期这个人是不能再签了。 当初公司看她有潜力，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她，也花了很多钱砸她捧她，把她捧到头部主播的位置，没想到这个人的人品和作风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 “你被人家拉去卖了你不知道吧？”沈清安翘着二郎腿，用脚尖踢了踢他。 沈清清心不在焉得转过头：“卖了？什么意思？” “那个木木让你去做手术，可以拿回扣。”沈清安不争气地看着沈清清。 沈清清怔住，木木怎么会骗他呢，木木那么温柔，还说要跟他好好谈恋爱，说是等赚够两百万就跟他回去见爷爷。 这件事也是木木跟他说，做了这个手术会对身体更好，不做的话会影响以后生小孩，还上网给他看了包皮过长的要害所以他才选择去做手术的。 沈清清之前是听过木木的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木木都跟他解释过了，那些都是谣言，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连别人说她坏话她都不计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不相信木木会做这样的事情。 沈清安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草包又钻牛角尖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她的事情，你压根没放在心上是吧，你以为我跟那些大嘴巴议论别人的人一样，是在说她坏话是吗？” “昂？”沈清清一脸懵地看向他哥。 “你是个傻逼吗？我他妈是你哥，我能害你？我没有调查过，我会跟你说那些话吗？你就算是耳朵里装的是屎，我说这么多次，你也该听进去了吧？”沈清安恨铁不成钢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醒。 沈清安简直是想跟他断绝关系，又愚笨又倔。 沈清清不说话，光着屁股露着鸟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 “你别跟我说，你年底打算带她回去见爷爷。”沈清安突然想起前天在老宅吃饭时候沈清清说过的话。 沈清清微微得点了点，沈清安作势要揍他。 他马上又摇摇头：“哥，你让我静静。” 沈清安指了指他的裤子，一脸烦躁：“穿上，别他妈冻感冒了。” “哦哦，好好。”沈清清躺下把裤子穿好，双手放在肚子上怔愣地看着天花板。 看来改天是要找这个木木去聊一下了，这个木木跟个人精似的，怎么会不知道沈清清是什么身份，想必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这嫁入豪门的命，看沈清清人又傻又好骗，所以想在他身上捞一笔。 真让沈清清把人带回家，以木木的手段，肯定会讨的老爷子欢心，老爷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要把祖传的宝贝拿出来送人，到时候这个木木说不定会拍拍屁股消失。 她的合同刚好年底到期，再签合同也要来年才能签，过年领回去时机刚刚好，这算盘打得真响。 “沈清清，你如果再跟这个木木有什么瓜葛，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弟弟。”沈清安起身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他要继续在这坐下去，保不准要把这不争气的二傻子拎起来狠狠揍一顿，万一揍废了沈家就彻底绝后了，他还指望着沈清清给沈家传宗接代呢。 果然每次来沈清清这里就是一肚子气，遇见他就没有一件好事，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弟弟。 沈清安抬腕看看十二点多了，他打算自己找一家饭店吃饭，反正要去许泽家小区接他，干脆就开车去了许泽家附近。 他把车停在许泽的小区里面，停好车就往小区门口走去，打算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一点。 晚上再跟许泽一起去吃个饭，金主赏他脸请他吃个饭，老鸭子应该不会拒绝吧。 要是许泽敢拒绝月底就扣他的钱，治不了沈清清难道还治不了许泽。 沈清安在附近走了一大圈，从小区门口走到马路最边上，都没看见一间像样的饭店。 都是一些一眼看着卫生就很不合格小饭店，说不定盛菜的盘子都被老鼠爬过，装饭的碗也被蟑螂睡过，就这么想想他都浑身难受。 可是沈清安此时肚子又很饿，民以食为天，还是挑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面馆走进去。 老板热情的招呼，“老板吃什么，墙上有菜单。” 沈清安找了个干净一些的桌子拉开凳子，抬手摸了摸还算干净，他坐下抬眼看着墙上的菜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吃什么，都是一些他没吃过的，名字也很陌生做法也看着很奇怪。 “番茄鸡蛋盖饭吧。”沈清安随便点了一份，番茄盖饭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老板笑了笑起身就去了后厨，没两分钟就做好了。 第36章 你是什么毛病? 沈清安看着这一盘火箭速度做出来的盖饭，这不会是预制菜吧，番茄鸡蛋盖饭应该没必要预制吧。 他疑惑的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又回了原位等着下一位客人进来。 沈清安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跟慈禧太后吃饭似的，夹了点放在嘴里尝了尝，意外的好吃，他没忍住点了点头，又尝了一大口确实很好吃。 他干脆拿了个勺子把番茄鸡蛋跟米饭拌在了一起。 在沈清安很小的时候，他妈妈经常会给他做番茄鸡蛋盖饭，每一次沈清安都能吃两大碗，但是父母去世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番茄鸡蛋盖饭。 他吃过好几次番茄盖饭，味道都差点意思，没有那种味道，但是今天的这份番茄盖饭却让他想起了妈妈。 沈清安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妈妈了，毕竟快二十年了，脑海里连妈妈的模样都已经记不清了。 偶尔想起，也只能看小时候那些已经模糊了的照片。 咯吱一声，门口进来一个人满身的鱼腥味，沈清安条件反射的闭了一口气。 “吃什么啊，张姐。”老板起身对进来的女人说。 张姐拉开凳子坐下，像是很累，叹了口气：“来一碗大碗的牛肉面。” 老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这碗面倒是没这么快，大概有个七八分钟才端上来。 刚端上来这位张姐就捧着碗大口大口吃起来，老板坐在她对面：“别急啊，不够再加。” 沈清安斜睨着俩人，耳朵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勺一勺的吃饭。 “今天可是累死了，刚才闲下来。”张姐吸溜着面条说了一句。 这中年女人嗓音洪亮，听着像是个北方人，看起来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沈清安没忍住打量了几眼。 他平时很少见这种类型的人，看见了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会又只有这么几个人，难免就顺带关注了一点。 老板起身点了一根烟，重新坐在她对面，抬着下巴问了一句：“张姐，今天小黄鱼给我留了没？” 张姐头也没抬，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大早上就给你留了，你不来拿，小许买走了。”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没意识得摇了摇头，小许，突然又想起了小区里那位不让他叫的老许，下午可以叫小许，这样总不会摆脸子了吧。 “小许又买小黄鱼了，这一周买好几次呢。”老板用力吸了一口烟，一副享受的表情，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动起来。 张姐喝了一口汤，叹了一口气，语气是有同情也有无奈：“他儿子爱吃嘛，哎，那孩子是真可怜，才五六岁，成天去医院。” 沈清安把这些话全都收入耳中，儿子五六岁去医院，又姓许难道她说的是许泽。 他把耳朵竖起来，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准备继续听下去。 “谁说不是呢，好好一个孩子，不过我还是更同情小许，太苦了，天天早出晚归的。”老板也叹了一口气，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张姐拿起醋往碗里倒了一些，无奈地说：“命苦也没办法，我前段时间跟我家老汉去吃宵夜，那会都夜里两点了，开车回来的时候刚巧碰见小许，他都是走路回来的，就是为了省那几块钱的打车费。” 沈清安的脸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抬眼看着老板。 老板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以前过的多潇洒，小许就是人太好了，人家带着找上门，说是他儿子他就认，谁知道是不是呢。” “哎，不说那些，应该是他儿子，我看那孩子长的像他，就是太瘦了，五六岁了个头才那么点。”张姐不想再聊下去了，同情心泛滥都快抹眼泪了。 “哎哟，您这都快哭了，你的面都快凉了。”老板看张姐都快哭了，也就没打算再聊，灭了烟摇摇了头坐在凳子上面发呆。 沈清安从听到那段话开始，就再没尝到盘子里的饭是什么味道，心里五味杂陈的，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就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难怪那么缺钱难怪天天跟个财迷似的，难怪为了钱连自己直男的尊严都能卖出去。 他从来没有吃过贫穷的苦，能有这样的同情心已经不错了，毕竟世间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东西，除非自己穷过经历过或许才能真正的懂。 沈清安吃完饭又在饭店里坐了一会，这里来吃饭的客人不是很多，不会堆积在一起，基本都是一个一个的进来，生意还真是萧条。 这家店好像不做外卖，老板看起来也很佛系，坐在店里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电视一会抽抽烟，惬意的不得了，一看也是个想得开的老板。 沈清安起身付了钱就离开了小饭馆，一碗饭盖饭十二块真是便宜，沈清安从来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饭。 他打算去车里坐一会，跟许泽约好的两点钟，现在是一点二十分。 停车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晒到太阳，他还可以在车里眯一会。 刚走到车跟前，车门把手那里就被塞了广告纸，沈清安扯下来看了看，这不是沈清清做手术的那个男科医院的广告么。 这破小区也太不严谨了吧，连发传单的都能进来，住着能安全么。 再说这里的人像是能被人坑钱的样子么，发传单都不会找地方，活该这医院天天得靠人拉皮条才有生意。 沈清安环顾了一圈，这破小区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满地的传单和饮料瓶，破旧就算了环境都这么差，住的肯定是一些乱七八糟又吵又没素质的人。 这种小区给他钱他都不会来住，环境差卫生差绿化差，进小区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还在往地下吐口水。 墙皮都掉了很多，墙上还有歪七扭八的裂缝，下雨应该会漏雨吧，这要来个地震的话立马会变成一片废墟。 他收回思绪打开车门坐进去，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干什么，沈清安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一条长腿踩在地面，皮鞋光亮的像是被这肮脏的地面轻薄了一般。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点敲打着，思绪又无意识的飘散出去。 许泽在家里是什么模样，他大早上就出来买鱼，他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他天天会给儿子做饭吧，他会系着围裙做饭吧，围裙会把他的腰线勒出来。 沈清安眯着眼睛想象着着许泽在厨房做饭的样子，宽肩细腰翘腿长腿穿着棉质的居家服露着修长的脖颈，迎着清晨的阳光站在灶台跟前，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许泽的背影。 沈清安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沈清安你疯了吧！ 他尴尬得把烟灭掉扯了扯裤子，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 他在心里诽谤自己，沈清安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你包养的一个老直男而已。 合约到期你们就一拍两散，怎么能想除了上床以外的画面呢。 沈清安觉得许泽这个老男人又在家里念咒了，不然自己怎么脑子里总是想到他，心里瞬间觉得不痛快，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关上车门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 【沈：提醒你，两点整必须出现在小区门口。】 许泽那边很快就回过来消息。 【许泽：知道。】 这么闲不知道提早出来，呆在家里干什么浪费时间，沈清安在心里埋怨。 【沈：提前出来也可以，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许泽正拿着衣服打算给林念穿，看到沈清安的消息皱了皱眉，这么早来干什么真是闲的没事干。 “爸爸，我自己穿吧，你先回信息吧。”林念拿过许泽手里的衣服，自己套着脑袋穿进去。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点点头应了一声，随手回了一条消息。 叮一声沈清安手机响了，他坐起来打开对话框。 【许泽：.....】 这老直男什么意思，给我发一串卵子是什么意思？本来挺好的心情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沈：你是什么毛病？下次再给我发一串麻子，扣钱！有病似的。】 许泽牵着林念的手正打算出门，结果沈大少又发来消息，他一排字什么都没仔细看，就两个字最显眼扣钱。 “念念，关门，爸爸回领导个信息。”提到扣钱，那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一边。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条信息，手机的屏幕之前摔坏了，中间还有一条缝。 有时候不仔细看字都看不清楚，所以许泽很多时候喜欢直接打电话或者发语音。 看了好半天他看明白了，这是嫌他敷衍嫌他没有精准回答问题，于是许泽谦虚的回了一条消息。 【许泽：明白了，沈老板，现在准备下楼，两分钟后到达小区门口。】 沈清安看到这条消息才露出了笑脸，两分钟这不就是马上就下来了么。 他赶紧拉了手刹踩着油门把车开出了小区，停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保安看着着急忙慌开出来的迈巴赫，正准备吐唾沫，结果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口车屁股还颠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刹车把保安经了一瞬，一口老痰直接咽回肚子里，在原地恶心的跺了好几脚。 沈清安并没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他眼睛直勾勾的在后视镜里看着，正等着里面那一大一小出来呢。 许泽牵着林念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迈巴赫的车屁股。 还真是停的很显眼，跟他的人一样是个显眼包。 “大叔，晒太阳呢。”许泽跟保安打招呼，保安咳了一声看了看他：“小许出去了啊。” “爷爷好。”林念奶声奶气地打招呼，保安刚刚阴着的脸突然乐了：“念念好，跟跟爸爸出去玩啊。” 林念迎着刺眼的太阳点了点头，许泽笑笑：“走了大叔。”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林念转过头跟保安挥手：“爷爷再见。” 保安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还挂着欣慰的笑容。 第37章 叔叔好。 然而这个笑在看到俩人走向那辆迈巴赫的时候消失了。 许泽打开后排的门把林念抱上去，“叫叔叔。”他朝林念抬了抬下巴。 林念笑呵呵地探着脑袋跟沈清安打招呼：“叔叔好。” 沈清安在后视镜里看着俩人：“你好啊，念念。” 许泽自己也正打算坐上去，就听到前面的人啧了一声，抬眼就对上了后视镜里不高兴的一张脸。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念念自己坐在后面，爸爸坐前面去。” “好。”林念第一次坐车好奇的不得了，正趴着窗户看外面呢，也无所谓他坐哪里。 许泽关上后排车门，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识趣的自己系上安全带。 “去哪？这位哥？”沈清安启动了豪车淡淡问。 许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沈清安怕是故意的，上午明明告诉他要去游乐场的，而且北城只有一个游乐场，现在居然还要再问一次。 有钱就是爷，人家问自己就答，反正说几句话也不费力：“游乐场。” 沈清安偏过头追问道：“哪个游乐场？” 许泽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抿着唇笑了笑：“沈老板，点开导航，北城就一个游乐场。” 他转身看向林念：“念念，坐好不要乱动，不可以踩脏叔叔的车，知道吗？” 林念坐的直直的点点头回答：“知道啦爸爸。” 许泽转回身看到沈清安还一动不动死死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主的心思好猜也难猜，在床上他还好猜一点，这下了床心思可就多了，这人脑子里想什么他是真不知道。 许泽点开他车里的导航，找出了游乐场的地址，美女的声音响起，沈清安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把车开出去。 原来是在等他点呢，嘴巴也不知道是长来干嘛的，说一句话的事情这么费劲，还发非要别人去猜，说他不是故意为难人许泽都不信。 游乐场离许泽住的地方有些远，因为还在开发区那边，许泽这套房子属于市中心的老城区，是他爸妈以前单位分的房子， 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公交车的话要两个小时，平时许泽都是带林念坐公交车去的游乐场，频率不高半个月去一次吧。 小崽子很喜欢坐公车，夏天父子两人会坐在最后一排，打开窗户吹着风，林念会一路看风景，从坐上车看到目的地，整个人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有时候许泽都怕他掉出去。 “音乐点开，许泽。”沈清安斜睨了许泽好几眼，这个老直男刚刚又溜号走神了。 许泽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划拉着他豪车的屏幕找到了音乐播放器随手点了一下。 音乐声一出来就把许泽吓了一跳，声音很大还是中文dj。 这沈清安的听音乐的审美真的是很迷惑，这歌单像个发了横财的暴发户似的。 “能换一首么？”许泽问。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随你，你可以连自己的蓝牙。” 许泽感动了一瞬，看来这个沈清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是收敛了一些脾气的。 他拿出手机划拉了半天，找出自己的歌单，点开蓝牙点了半天手机卡着一动不动。 沈清安余光扫到他的动作，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语气鄙夷道：“这位哥，你这手机年龄比你儿子都大了吧，换一个不行？给你那么多钱花钱去换个手机行不行？” 许泽的那一瞬的感动已经转化成了愤怒，他转身看了看林念，林念扒着窗户看着窗外，应该没听到俩人这对话。 “沈清安你记得你怎么答应我的吗？你嘴巴漏风是不是？”许泽黑着脸看着沈清安，人凑得很近声音压的很低。 虽然音乐很吵但是沈清安还是听见了，眼前这个老直男难得离的这么近，只有生气时候才会出现这种表情，一脸愤怒还真有趣。 前面路口刚好红灯，沈清安轻轻踩了刹车，他抬眼瞥了一眼后排，看到后面的小孩根本无暇顾及俩人。 他捏着许泽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许泽瞬间怔愣住，一股子火压在胸腔发不出来，幸亏小孩子好奇心重没注意到，否则许泽一定趁着红灯这点时间把他掐死。 沈清安看着许泽发光的唇朝他舔了舔舌。 他真的好贱啊！许泽在心里咒骂。 “沈！清！安！你再做这种事，你就给我滚。”许泽胸腔起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地说。 绿灯亮了，沈清安一脚油门踩出去，许泽差点一个踉跄撞到他脸上。 “这是我的车，我滚哪里去？”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抬着下巴看着许泽露出一个无耻又浪荡的笑容。 “下个路口停车，我给你滚。”许泽捏着拳头沉声说。 沈清安勾勾唇：“那也要滚我床上。”这句话沈清安说的很轻，最后四个字是无声的口型，但是许泽看明白了，那副浪荡表情他不用听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许泽憋着气没有说话，音乐吵的他头疼，加上车里这个人看着也闹心的很，他简直是被烦躁双面夹击。 他按了下一首，还好这一首没有刚刚那么吵，许泽的在心里劝解自己，要淡定一些淡定一些，不能跟在这种兔崽子计较，毕竟还比自己小这么多岁。 还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要包容要理解要宽容，要钱要钱不然就要扣钱。 好不容易情绪下来一些，又一个红灯卡在这里，果然当你被卡了一个红灯，就会变成一路红灯。 许泽心里的绿灯还没亮起来，红灯再次抢先亮起来。 因为沈清安车里的这首dj把他的怒火瞬间点着，这首歌里居然出现了叫床的声音。 许泽马上切歌，两眼死死的盯着沈清安，沈清安憋着笑看着他，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骂几句，骂几句还怕别人扣钱那种，许泽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发不出一点脾气。 如果林念不在，他说不定还能有勇气跟沈清安吵一架，但是毕竟有孩子在，所以他只能忍着，偏偏沈清安还不放过他非要挑衅他。 “许泽，你听着那声音没感觉么？”沈清安凑过来问。 许泽心虚地看了看后视镜，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林念的一举一动。 “有个屁。”许泽咬着牙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沈清安从朝他勾了勾手，许泽本来是不想凑过去的，但是他太明白这个人，如果有他不过去，马上就会被他搂着脖子扯过去。 他鼓着腮带着一脸埋怨凑过去，沈清安贴在他耳边道：“那你知道我什么感觉么？” 许泽斜睨他不说话，沈清安在他耳边嗤笑了一声：“想立马在这里操你。” “死变态，想得美。”许泽几乎是瞬间远离他，看流氓似的看着他。 他一个直男哪里被人这样污言秽语的调戏过，这种污言秽语还是一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许泽瞬间觉得又受辱又愤怒。 什么狗屁金主，就是一个臭狗屎臭流氓，有钱又怎么样一点都不文雅，满嘴都是污言秽语。 这钱是赚的真他妈晦气！床上被折腾就算了，床下还要被调戏。 真是见鬼了才会跟他签这个合同。 许泽心里是又怒又气又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咒骂，今天这五千块钱赚的是简直就是憋屈费窝囊钱。 沈清安看着许泽不痛快，心里竟然莫名的痛快，小模样真带劲。 他在心里暗讽自己，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放在旧社会估计会是个黑心地主。 第38章 叔叔你陪我玩。 沈清安调戏够了，看着也差不多了，就没再招惹许泽，抬手换了几首缓和的歌曲，一路开车去了游乐场。 刚停好车，许泽就带着脾气下了车，还用力的关上了车门。 沈清安喊了一嗓子：“把我车门扇坏了小心扣你钱。” 许泽刚好打开后排的车门准备抱林念下去，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讽刺道：“怎么，你这迈巴赫纸糊的吗？” “念念，来，爸爸抱你下来。”许泽换了很温柔的声音对林念说。 沈清安拔了车钥匙下车，等许泽把车门关上才锁了车，许泽不等他牵着林念就往游乐设施那边走去。 “念念，叔叔牵你行不？”沈清安追上去，摸了摸林念的脑袋。 林念抬眼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都是星星：“好的呀，叔叔。”他朝沈清安伸出小手，沈清安勾了勾唇牵住他。 许泽用力斜睨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想理，尽力不跟他说话也是减少冲突的好办法。 “念念，去玩飞椅吗？”许泽带着林念站在飞椅跟前。 飞椅刚好升到最高处，在天空中甩出去整个散开，许泽看的有些头晕，他害怕这种高的东西，远离的东西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也不是恐高就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许泽对外都说自己恐高，所以公司以前去组织爬山攀岩户外那些活动他都可以以这个理由拒绝。 “爸爸，飞的好高啊~”林念抬头看着飞在天空中的一把把椅子，上面还有尖叫的人，尖叫的还不是小朋友，居然还是个男人。 “不敢玩上去干嘛，丢不丢人。”沈清安听着那个男人狼嚎一般的叫声讽刺地说。 许泽轻啧了一声，跟他有什么关系，别人害怕喊两声还碍着他了，满身富二代的臭毛病，他跟会所里的传言倒是没什么区别。 “叔叔，你陪我玩吗？”林念扯了扯沈清安的胳膊。 沈清安没玩过这东西，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可以啊，你问你爸爸给不给我买票。” 许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买。”他松开林念的手：“爸爸去买票，你跟好叔叔。” 买票的人气呼呼得走了，蹭票的人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真的好像一只炸毛的大公鸡！ “脖子累不累啊，念念？”沈清安看林念一直梗着脖子往上看，就随口问了一句。 林念眯着眼睛笑了笑，朝沈清安张开双臂，沈清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垂眸好奇地看着他。 “抱。”林念轻声说，沈清安这才懂了。 他弯腰抱起林念，上次心情不佳没怎么注意，这次抱起来才感觉到这孩子瘦的很，全身都是骨头整个人也是轻飘飘的。 林念高兴的拍着手：“叔叔，下来啦，降下来啦。” 沈清安单手抱着林念，指了指飞椅：“你很喜欢玩这个吗？” 林念勾着沈清安的脖子：“嗯，我还喜欢荡秋千。” 沈清安把他往上抱了抱转过身看了一眼，许泽刚买完票正朝俩人走来。 “叔叔，你身上有爸爸的味道。”林念用鼻子嗅了嗅笑着说。 沈清安愣了几秒，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林念说：“你昨天是跟爸爸一起加班的吗？爸爸说他昨天在公司洗澡啦，叔叔跟爸爸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小家伙愣是吓了沈清安一跳，原来是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正想着怎么解释。 “还有五分钟才开始。”许泽把票递给沈清安：“秀什么力气呢，别给他摔了。” 许泽把林念接过来抱在怀里，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遭到质疑哪里肯，又重新把小孩抢过来：“拿来吧你，瞧不起谁呢。” 林念都没反应过来爸爸的脖子还没抱稳，又被这个叔叔抢过来。 他一把搂住沈清安的脖子对许泽说：“爸爸，让叔叔抱吧，你太累了。” “看见没，你儿子心疼你。”沈清安卡着林念的腋窝紧紧得抱着，生怕再次被老直男质疑自己。 居然还敢质疑自己的体能，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最后哼哼唧唧的催促，嘴里还一直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行了，放过我吧留我一条命吧。 下了床这脾气是蹭蹭蹭的长，没有少爷命还有少爷脾气，这老直男真是绝了。 那边工作人员四处在看，朝他们这边挥挥手：‘喂，你们要玩的赶紧过来。’ 沈清安斜睨了许泽一眼，就抱着林念往里面走去。 许泽看着那个牛逼轰轰地背影，叹了一口老气，年轻人还真是难琢磨。 这样想想林念可真是太乖太懂事了，这个27岁的浪荡子真应该去重新上一次小学，学一学怎么做一个礼貌的孩子。 沈清安找了一个外面的位置，工作人员说外面的位置飞的高散的开比较刺激，林念坐在他里面的那个位置。 林念伸手捏了捏沈清安：“叔叔你别怕。” 沈清安勾了勾他的下巴笑着说：“你都不怕，叔叔怎么会怕。”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笑了笑没再说话。 林念紧紧的抓着链条，沈清安拿出手机趁着没有转很快的时候给林念拍了一张照片。 许泽站在外面看着沈清安，这个人跟小孩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不一样的面孔，没那么不正经也没那么轻浮，看着像个大男孩似的。 飞椅转起来了慢慢得越转越高，许泽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准备录像。 这手机虽然刷视频聊天经常会很卡，但是拍照拍视频还是很流畅的，他每次带林念出来玩都会拍照，记录下孩子的快乐瞬间。 许泽隔着手机看着框内的俩人，飞椅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洪亮又熟悉的尖叫声。 这叫声很熟悉，许泽正在想着这是谁的声音，突然又一声，他把手机屏幕放到最大，刚好沈清安的脸被整个捕捉到。 这人正张着嘴巴大声喊，一脸的惊恐脸都快变形了，林念在旁边看着他傻笑，许泽没忍住笑出声。 这浪荡子刚刚还讽刺别人，还以为他胆子多大呢，结果比刚刚那个男人叫的还大声。 胆子这么小还上去玩什么飞椅，林念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害怕。 第39章 你抱，你抱行了吧。 这浪荡子下来肯定又要找事情，自尊受挫指不定又拿自己这个拿人手软的人开刀。 这项目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十分钟，沈大少爷在天空中扯着嗓子喊了四五分钟，引来下面的人都来围观，都在旁边等着结束，都想看看是哪个七尺男儿被吓成这样。 飞椅慢慢下降逐渐停下来，工作人员抓着链条给小朋友一个一个解开安全扣。 许泽看见沈清安垂着脑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不会吓出毛病了吧，这要是吓出什么毛病，别说一个月十五万了，说不定还得给人家赔钱。 虽然是他自己玩的吧，但是票终归是自己买的。 许泽伸着脑袋像个操心的乌龟似的看来看去，只见林念站在沈清安身边说了句什么，沈清安摇了摇头解开扣才从椅子上下来。 沈清安牵着林念往出口这边走过来，许泽看到他膝盖有些微微发颤，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露出了破绽。 这面子可真重要，脸都吓白了还强装淡定呢。 旁边的人叽里咕噜七嘴八舌的说着，都说没看到那个鬼叫的男人出来。 看热闹的人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那个快被吓尿的胆小鬼。 “哟，没事吧你。”许泽刚说出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没忍住嘴欠惹金主。 沈清安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膝盖发颤，眼神飘忽地看着别处：“我能有什么事。” “爸爸，叔叔刚刚....” 沈清安一把捂住林念的嘴：“念念啊，你想吃吗？” 林念点了点头，“想吃。” 沈清安抱着林念往那边走去：“念念，不能告诉爸爸，叔叔刚刚被吓到了。” 林念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老板，来个。”沈清安朝老板喊了一声，又看向林念：“因为你告诉你爸爸，他会自责的，毕竟是你爸爸买的票，对不对。” 林念勾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似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我懂啦，不告诉爸爸。” 老板把递给林念，‘小朋友拿好。’ “多少钱。”沈清安拿出手机打算付钱，老板一脸谄媚：“二十。” 沈清安付了钱就抱着林念往许泽那边走去。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这家伙还自尊心还真强。 “多少钱买的？”许泽看了林念一眼，问沈清安。 沈清安颠了颠怀里的崽，“二十。”他环顾了四周几眼，“接下来去玩什么？” 许泽想了想，打算带林念去做旋转木马，那些太刺激的孩子太小也玩不了，只能去玩一些幅度不是很大的项目。 “来，爸爸抱。”许泽准备伸手去抱林念，沈清安侧身躲开，“干什么？抢什么？” 许泽手顿在半空中，离谱又无语地看着他，“这是我儿子。” “怎么，你想月底..” “你抱，你抱行了吧。”许泽忙出声阻拦，这个混球又要说月底扣钱的事情。 钱就是许泽心里的祖宗大爷，挖他的肉他都能给沈清安递一把刀，但是扣钱绝对不行。 沈清安鄙夷地看了许泽一眼，‘财迷。’ 林念眨着眼睛看看许泽又看看沈清安，脸上都是懵懂的表情，他咬了一口指着一处，开心道：“爸爸，叔叔，我要去玩那个小火车。” 许泽和沈清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人竟默契的点点头，抱着孩子一起朝那边走去。 依然是许泽去买票，沈清安陪着上去玩，这个项目是要大人带着小孩子才能上去玩的。 许泽发现沈清安在对待小孩这方面特别有耐心，脸上还会出现那种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念是他的儿子呢。 仔细看看俩人眉眼之间还确实有些相似。 他从来没有特别的关注过沈清安的长相，只当他是一个长相英俊的浪荡子。 抛去对他那些意见来看，这个人长的其实很周正，是那种周正的帅气，西装笔挺走路都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质。 沈清安的眼眸明亮，瞳色不是那种黝黑的，棕黑色的瞳孔，狭长的开扇双眼皮，眼睑下垂鼻梁高挺，唇形也很好看，像是女娲铸造出来的完美人物一般。 脸上要是不挂着那一副浪荡子的表情，想必也会招人喜欢吧，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光看这个完美比例的外形条件就能被他吸引。 可惜了是个轻浮的浪荡子，天天只知道在男人堆里打滚的浪子。 沈清安双臂圈着林念，空中小火车哗啦哗啦的穿梭在轨道上面，迎着风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念的咯咯咯的笑声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念念，跟你爸爸打招呼。”沈清安凑在林念耳旁轻声说，林念用力的点了点头。 “爸爸-----爸爸-----”林念朝下面的许泽用力挥着手，声音雀跃又用力的喊。 许泽站在下面抬头看着俩人，也朝他们用力的挥手，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看的沈清安心里暖暖的，果然父爱的光环温暖照人。 小时候沈清安站在自家楼上朝爸爸喊的时候，他爸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可惜沈清安9岁就没了爸爸妈妈，所以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也就停在了九岁之前。 “你看，你爸爸笑的好开心。”沈清安也朝许泽挥了挥手，却看到许泽脸上的笑容突然暗下去。 这老直男真他妈的扫兴，帮他带儿子给个好脸色能死，好歹自己还给了五千块钱。 抱金主大腿都不会，一天天还摆臭架子，都穷成这样了还端着。 许泽看到沈清安朝自己挥手，一股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脸上还挂着那样的笑容，仿佛坐在上面的是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他要有这样的逆子，早就一棍子撵出门了，吃喝嫖赌全占。 不知道这个沈清安有没有谈过恋爱，这个人是恋爱受过刺激才变成一个浪荡子的，还是天生就是个浪荡子。 许泽不由的有些好奇，因为他感觉沈清安这个人很分裂，有时候会给他一种假象，会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沈清安牵着林念风尘仆仆的走过来，一大一小刘海都被风吹得掀起来，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 “念念，开心吗？”许泽瞥了沈清安一眼，蹲下来看看着林念。 沈清安：“你没长眼睛吗？看不出来开不开心吗？” “开心，爸爸我好开心，叔叔看着好像不开心了。”林念笑着回答，又扯了扯沈清安的袖子。 沈清安蹲下来抱起林念，“叔叔没不开心，就是有点倒胃口。”他斜睨了许泽一眼。 许泽明白了，沈清安的意思是自己恶心到他了，想来又是自己刚刚没朝他挥手回应所以又不高兴。 第40章 你这么介意别人眼光? 正想说什么，沈清安又抱着林念往前走，许泽叹了一口气，“念念，今天的项目结束了，我们去那边花园逛逛就回家好吗？” “不好，我花五千你就这么打发我？”林念还没说话，沈清安就转过身黑着脸回答。 许泽皱着眉，“他身体吃不消玩太久的。”沈清安看了林念一眼，林念撅着嘴巴看着许泽，一副无力反驳地表情。 “知道了，那边有个秋千，荡秋千没事吧？”沈清安黑着脸说。 “走吧。”许泽再多说什么，一大一小的情绪此时看着都不高。 三个人并排往秋千那边走去，林念像是有些着凉似的，靠在沈清安肩上抽了抽鼻子。 许泽把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你放他下来，我给他把衣服穿上。” 沈清安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皮夹克，把林念轻轻放在地上，许泽把外套给林念穿上。 林念穿着许泽的外套，整个人都被罩在里面，只剩一双脚在外面，看起来很滑稽。 许泽把拉链给他拉上，摸了摸林念的脸，“今天是不是少穿了一件衣服？” 林念点点头，“少穿了一件秋衣，对不起爸爸。” 许泽笑了笑，把林念抱起来往前走。 沈清安跟在身后，看着这个老直男又是一肚子气，“九月多了，游乐场风这么大，你里面穿个短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许泽走在前面听着沈清安揶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也没打算搭理，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开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就干脆不说了，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 “穿上，病秧子病还没好，两百块一盒的感冒药吃上瘾了是吧？”沈清安黑着脸把西装外套披在他肩膀上，又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 许泽看着肩膀上的衣服别扭的不得了，抬手扯下来又挂在沈清安的肩头，有些嫌弃地说：“我不要，别给我穿。” 沈清安看着他嫌弃自己的表情脸更黑了，他凑在许泽耳边用气声说，“你找操是不是？” 许泽太阳穴一紧，近在眼前的秋千架都不想去了，只想抱着孩子逃回家，这个沈清安言语粗俗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句。 他很怕这小混球哪一次没忍住在外面大声喊这么一句出来，那许泽的老脸才是真的没脸见人。 “合作时间没到，麻烦你别说这样的话。”许泽把刚挂上去的衣服用力扯下来，带着怒意穿在自己身上。 沈清安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小心点，我这衣服十几万，穿坏了赔得起？” 俩人这些对话都是用着彼此能听见的声音，林念听不见，只知道他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凑过来凑过去，他也看不懂这些情绪。 眼里只有几米开外的秋千，明明就在眼前，这两个大人偏偏不走，“爸爸，秋千。” 许泽咳了一声回过神，朝沈清安抬了抬下巴，沈清安才抱着林念往秋千那里走去。 他把林念放在秋千上，林念抓着铁链条，“爸爸，叔叔，你们去那里的凳子上坐着吧，我自己玩就可以。” 许泽确实有些累了，昨晚没睡好大早上又起来去买菜，跟沈清安待在一起精神又一直紧绷着，整个人都没有放松下来过。 他捏了捏林念的脸没看沈清安一眼，往对面的长椅走去，沈清安朝林念笑了笑，也跟着许泽往那边去。 俩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林念荡秋千，各怀心事的都不说话。 许泽上身穿着西装外套，下半身穿着休闲裤运动鞋。 沈清安穿着白衬衫西裤系着高奢的皮带，和昂贵的皮鞋，两个人坐在一起，路过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许泽身上的衣服是沈清安的。 来来回回过去好几波人，每一波人都要看俩人一眼，两个人长的又显眼，个头也差不多，坐在这里又刻意的保持距离，更加的引人注目。 “沈清安，我能不能把外套还给你？”许泽忍不住了，再被人看下去都得变成筛子。 沈清安勾了勾唇没吭声，反而坐过来一些，“许泽，你这么介意别人的眼光？” 许泽往边上挪了挪，已经快贴着扶手，他警惕地看着沈清安，“我们只是包养关系，你又何必总是这样捉弄我？” “我以后还要生活，希望你能稍微学会尊重别人。”许泽看沈清安没什么反应，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抱着手臂看着他，一脸地鄙夷，“都出来卖了，以后还想好好生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泽被他一句话噎住。 也是，都出来卖了还想着不被人知道，北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跟沈清安签了三个月的合同。 三个月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知道。 如果到时候被人知道了，他该怎么办，就算那时候不跟沈清安继续交易了，可是身上的这些污垢还能洗的掉吗，脏了就是脏了，这些事情没办法抹去也没办法否认。 在他第一次被沈清安压在身下的那一次，许泽就知道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雅圣洁的许泽，而是一张掉落在地面上，可以被人随意侮辱践踏的一张废弃白纸。 “是的，你说得对，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被人知道。”许泽脱下身上的外套丢给沈清安。 沈清安说的话又直白又难听，直接戳中许泽心里那仅有的自尊。 “许泽，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沈清安把西装外套放在一边。 他现在一点也不冷，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满身火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沈清安很难想象以前潇洒惬意的许泽是什么样子。 现在都一副高高在上不肯低头的模样，都被生活折磨成这样了，还是这么一副德行，以前日子没有这么难过的时候，尾巴岂不是得翘到天上去。 “要先把林念送回去。”许泽道。 沈清安点了点头，抬手勾住许泽的脖子，“别反抗，朋友勾个脖子很正常，你要反抗那可就是有鬼了。” 许泽身体僵住，即使跟沈清安已经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了，但是他每次凑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强大的不适感。 林念一个人在秋千上玩了大半个小时，期间还过去一个小女孩跟他一起玩，林念看到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还让小姑娘跟自己一起玩。 小姑娘的妈妈还在旁边帮俩人推秋千。 许泽看着林念这个样子，突然很想看看林念长大以后是什么样，想看林念以后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子，想看林念以后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第41章 你真的有三十三? 他一定要努力尽全力的让林念好好活下去，他一定要看到林念长成俊朗青年的那一天。 “爸爸，我们回去吧。”林念跑过来扑进许泽的怀里，心满意足地说。 许泽把他抱在腿上摸了摸他的刘海，给他整理了一下，“累不累？” 沈清安侧着脑袋看着许泽，他很喜欢看许泽这副慈爱的模样，能让他想起自己的爸爸。 “不累，爸爸冷不冷。”林念搓了搓许泽的胳膊，许泽笑笑，“不冷，那我们走吧。” 许泽话刚说完，沈清安就起身又把孩子抱走了，也没理许泽直接抬脚就走。 许泽看着那个背影无语地咒骂了一句，‘真是有病，喜欢儿子自己去生一个多好。’ 凳子上的西装外套也没拿，十几万的衣服看来也没有很值钱，害怕自己穿坏。 他拿起西装外套追过去，跟沈清安并排走在一起。 沈清安麻溜的把林念放进后排，林念刚刚趴在他怀里又犯困了，这会已经睡着了，他扯下上面放的一个抱枕给林念垫在脑袋下面。 等沈清安坐在驾驶位时候，许泽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安全带也系好了，“还挺有觉悟。” “拿人手短。”许泽看着前方淡淡地说。 沈清安后视镜看了一眼，朝许泽勾了勾手指，“过来。” 许泽转过身看了一眼，认命的凑过去，“干什么？” 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蛋看了看，“你真的有三十三？” 许泽的脸被捏起来，嘴巴嘟着像一只河豚似的，沈清安看的心痒痒。 “身份证号合同上有，不信自己去看？”许泽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抬着下巴审视着这张脸，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除了有一点黑眼圈，估计也是为了赚钱熬夜熬出来的。 挂在许泽这张脸上显的格格不入，沈清安看着他说，“吻我。” 许泽皱着眉心里有些恶心，他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在此之前只跟林冉接过吻，第一次还是林冉主动过来亲自己的。 让他去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许泽的嘴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般，他斜睨了一眼后排的林念。 “别看了，早就睡着了，别墨迹。”沈清安手上使了使劲。 许泽瞠目结舌，吞咽困难，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你非要为难我么？” 沈清安死死得按着许泽的后脑勺，心里又忍不住鄙夷起来。 这个老直男屁股都卖了，现在让他亲一下跟要他命似的，真是越想越不爽。 “操都操了，嘴还这么金贵是么？是不是把你嘴也操了你就老实了？”沈清安用力一摁吻住许泽的唇。 许泽大脑一片空白，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又伤自尊又恶心，他用力推开沈清安，沉声骂道，“沈清安，你就是臭流氓。” 他抬手擦了擦嘴，又觉得不解气抓起腿上那件十几万的外套又胡乱擦了半天。 “臭流氓能给你钱，你要庆幸你被我看上，不然你他妈现在还在会所里端盘子。” 沈清安见他一副被亲了一下就要死不活的模样，肚子里都在烧火，恶狠狠地说，“许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记住是谁给你的钱。” “还有，我这件衣服如果损坏了，你照样得赔。”沈清安说完就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跟许泽说话。 许泽把那件西装捏在手里，脸皱的不成样子，后悔刚刚拿着它擦了半天嘴巴。 “又没坏。”许泽用手轻轻抚了抚，想把刚刚给自己捏皱的地方抚平，说出来的三个字又窝囊又小声。 钱对穷人来说，可真是个好东西。 那是一根套在许泽脖子上的缰绳，在他要发疯不肯认命的时候，轻轻一扯许泽就会变的老老实实。 沈清安心里郁闷，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郁闷，就是烦躁的想发脾气。 以前找的那些小男孩，乖巧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些小男孩要过来亲他，沈清安都不肯，他虽然是会所的常客但是对自己有一个原则，就是床上归上床绝对不接吻。 他觉得接吻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跟那些出来卖的接吻沈清安觉得脏，那些嘴巴都不知道舔过多少人。 上床他还可以戴套，所以在沈清安心里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干净，只要不接吻他就是干净的。 但是看到许泽的第一眼，沈清安就想把他按在沙发上亲，第一感觉不是想睡他，就是想亲他，真他妈的像是中邪了似的。 这个老直男还嫌弃自己，沈清安在此之前也只跟一个人接过吻而已，他凭什么嫌弃自己一个出来卖的人凭什么嫌弃自己。 “到了，你送他上去，我在楼下等你。”沈清安一脚油门踩了刹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还是刚刚离开那个位置，只不过车头换了个位置。 保安坐在保安室里，抬眼又看到了这辆黑色的迈巴赫，他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车里的人。 他端着一杯茶正准备喝一口，还没看清楚车里人的长相，就看到副驾驶下来的许泽，保安的差点一口绿茶又把自己呛死。 许泽去后排把林念抱下来，就往小区走，保安好奇的不得了，放下杯子走出保安室。 “小许啊，这车是接你的啊，谁啊那是？”保安拦住许泽的去路，八卦的问。 许泽被拦住有些尴尬，转头看了一眼，“我老板，找我有点事。” 保安探着脑袋看了看迈巴赫点点头，“哦，老板啊，我说呢。” “嗯，我先送孩子回去了，等下还有工作。”许泽正经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这个保安很八卦，许泽只能主动告诉他自己等下还要出来的事情，否则晚上又能把他拦住问半天。 而且这个大叔是个大嘴巴，跟个情报发源地似的，保安亭门口经常坐着七嘴八舌的老头子老太太，坐在这里聊东家长西家短。 许泽怀疑之前自己的那些谣言，也有这位大叔的功劳，毕竟当初林冉带着孩子来找自己的时候，问过他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许泽的人，这保安都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林冉。 六年前他跟林冉结婚时候是在外面租的房子，这个小区太旧了，他怕委屈着林冉就在外面租了个两居室。 第42章 钱难赚屎难吃。 所以林冉只知道他家在哪个小区，并没有来过，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户。 外面那套两居室那时候租了一年，没想到林冉住了不到一月就离开了，许泽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一年。 现在想想林冉的离开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刚结婚的前半个月林冉天天拉着他做那件事，他都差点以为林冉是不是有什么性瘾，都打算带林冉去看看医生。 后来才知道，林冉只是想怀孕而已，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许泽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四半，林冉听到开门的动静，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 “泽哥，回来了？”林冉看林念睡着了，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许泽点了点头，指了指卧室，“我先把他放进去。” 许泽抱着林念放在床上，给他把身上的皮夹克脱掉，盖上被子才离开房间。 林冉看了一眼卫生间，许泽过去推着林冉去了卫生间，把她放好以后才带上门出来。 许泽去厨房把上午做的菜放在微波炉里挨个热了一遍，把米饭也盛出来热了两碗。 等饭菜都热好后，想着林冉应该也差不多上完厕所了，就去卫生间给把林冉推了出来。 林冉看到餐桌上只有一碗饭，许泽正在洗水池那里洗碗，“泽哥，你不吃么？” 许泽转过身笑笑，“我今天要去跟老板吃饭谈合作。” “那行吧，泽哥别喝太多酒。”林冉嘱咐了一句。 许泽把桌上的菜推到林冉跟前，“多吃点，你太瘦了。” 林冉心里泛起心酸，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泽哥你也要多吃点。” 她看着许泽，眼睛瞬间都要模糊，许泽这两年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才一百二十多斤。 林冉刚认识许泽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这么瘦，脸上还有一些肉，看起来又健康又英俊，现在脸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一层皮和五官撑着。 每次从侧面看着许泽，她都感觉许泽像一个纸片人，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从吹倒。 许泽又每天要抱着自己走来走去，她心疼许泽所以也不想吃太多，让许泽觉得吃力，慢慢的胃口就变小了，现在每次吃饭也只能吃个大半碗。 有时候在许泽的叨叨下，林冉没办法会勉勉强强的吃一碗。 许泽坐在林冉对面，打算等她吃完以后把她抱回床上再出门。 林冉一个下午都坐在轮椅上，他等下要出去，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泽哥，碗我来洗吧。”林冉推着轮椅打算去洗碗，许泽拦住她，“不用，两分钟的事情。” 他已经给林念温了饭菜放在锅里，林念醒来自己会吃。 许泽快速的把碗筷收拾好，放在洗水池里开始洗碗。 他知道林冉是想帮他分担一些家务，但是这些事情对于许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既不费脑子也不费力气。 林冉坐在轮椅上看着许泽麻利的手脚，既心疼又自责。 他以前都是不会做饭的人，却因为她这个拖油瓶练得这么的得心应手，这都是许泽无数个日日夜夜照顾这个家练出来的。 每天看到这样的许泽，心里都会后悔个几十遍。 他快速的洗完碗就推着林冉去了卧室，把林冉安顿好后许泽就出了门。 许泽还没走到楼下就收到了沈清安的信息。 【沈：你还记得门口有个人不？】 【许泽：来了。】 【沈：晚上多操一遍。】 【许泽：.....】 许泽简直无语了，签合同时候说好不会天天来的，这已经连着两天了，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尤其是这种浪荡子说的话，许泽是真后悔签这个合同。 不！他是后悔合同没有写的清清楚楚，让这个浪荡子钻了空子。 包养合同应该不受法律维护吧？ 许泽沉着脸走到迈巴赫跟前，一脸怒气的拉开门就坐进了副驾驶。 沈清安掐着许泽的脖子晃了晃，“你他妈的让我等这么久，想饿死我？” 嘴里骂骂咧咧还给许泽系上了安全带。 许泽垂眸看了一眼，“这个点，我总得让林念吃上饭吧？” 沈清安把车开出去，“吃什么？” 许泽不解地看着他，“问我干嘛？你要吃什么就去吃。” 他理解沈清安为什么要问他吃什么，他只是收了钱没办法才答应陪他出来吃饭，问自己吃什么有什么意义。 许泽看着他就胃口全无了，又想起晚上还得被他折腾，恶心跟没胃口都聚在了一起，都想直接吐点胃酸给他，还问自己吃什么简直是离谱至极。 他没被人包养过，也不知道别的金主是不是这样子，但是许泽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钱难赚屎难吃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出来卖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他还以为签了合同，只要沈清安要做的时候，他躺平就好了，没想到还有乱七八糟的附加条件。 “川菜吃吗？”沈清安按着喇叭啐骂了一句占道的人，还抽空问了一句。 许泽乐了，“你做个人吧，川菜我能吃吗？”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哦？看来你还听懂呢，我就随口问问，跟个死人似的一声不吭，敢情还会喘气呢？” 沈清安就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许泽不能吃辣的，给他吃辣的耽误的不还是自己的事情。 就是看着想许泽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想撩拨撩拨他，让他的情绪有一些浮动，不然总觉得这车里就他一个人。 “沈清安，你是打算天天找我睡吗？你真的不怕我被你弄死吗？”许泽坐起来严肃地看着他。 沈清安随便瞥了他一眼，“我有数，不用你操心，你不巧刚好赶上五六日，我平时要上班，哪有空天天找你。” “啧，你他妈的对人能不能有点信任？我堂堂一个大老板要你命有什么用？”沈清安气不过，又讽刺了两句。 沈清安平时没事就呆在公司里，偶尔加加班看看公司主播的直播状态。 他的公司开在亿海大厦里面，沈清安租了五层，8-13楼都被他租下来，十三楼是公司的办公部门。 从老板办公室，市场部到营销部，公关部宣发部，人事部财务部，还有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和舞蹈室，各个部门应有尽有。 第43章 这许泽是蜥蜴吧? 十三层往下都是直播场地，公司的每个主播都有一个单独的直播间，里面除了没有厨房什么都有。 直播间都快赶上别人租的小公寓了，沈清安大方不像那种小的传媒公司，直播间弄的跟关猪崽子似的。 所以他公司的主播很多都不需要租房子，会直接睡在直播间里既方便又省钱省事。 沈清安带许泽来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蒸菜馆，还不到五点，这家店就基本已经坐满了，放眼看过去全是人。 许泽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个菜馆，是红木色的装修，有种古色古香的感觉，有点像古代那种酒楼。 龙门客栈的感觉。 正中间坐着一桌子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正中间，许泽抬眼就看到了他，男人戴着闪闪发光的金项链，双臂纹着满臂的纹身，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果然是个适合装逼的地方。 “发什么呆呢？饿死了。”沈清安拽着许泽的胳膊往里走。 许泽牛劲一般得甩开，“别拽我，长腿了。” 沈清安还没反应过来，许泽已经抬脚走进饭店，有意思，这牛脾气是说来就来。 他发现了，只要是在公众场合对许泽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这个人就跟炮似的，原地就能炸开，也不管身边站着的是给他发工资的人。 服务员热情迎上来，“两位吗？” 沈清安点点头，“找个安静点的位置。”他看了一眼那一桌吵闹的人。 “好，两位里边请。”服务员贼有眼力见，把俩人带到一个可以看外面风景的角落里。 许泽坐下来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家店开在一个广场，从这往外看刚好能看见广场的喷泉。 确实是个好位置，很适合情侣约会的一个位置。 “这个喷泉，六点半就会开始，会喷的很高。”沈清安翻着菜单说了一句。 许泽看着那个喷泉，斜睨了他一眼，“能喷多高？” 服务员拿着机器没忍住憋了个笑，这个表情被正准备点菜的沈清安看见了，“能喷到玉皇大帝脸上。” 沈清安觉得被许泽调侃失了面子，没忍住揶揄了一句。 这服务员像是新来的，一个很稚嫩的小姑娘，愣是没忍住笑出来。 许泽抬眼瞥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笑容收回，“您您好，客人，先点菜吧。”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了看许泽，许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没给他倒，他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把服务员打发下去。 “许泽，你觉得就你这点本事，值十五万吗？”沈清安敲了敲桌子。 许泽感觉到缰绳被扯住，立马给沈清安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沈老板，请喝水。” 沈清安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你这副为钱低头的样子，可真贱。”他凑近一些勾着唇对许泽说。 许泽歪着脑袋看着窗外无所谓地说，“钱不贱就行，我贱不贱也与你无关。” 沈清安看着他自暴自弃又神情淡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不骂人了？” 他可是讽刺许泽，但是看到许泽自嘲心里就有有一股气，就像那种自家的孩子自己可以说的一文不值，但是别人绝对不能说一句那种感觉。 许泽转过脑袋看着沈清安，“我怕啊，毕竟拿人手软。” “你想怎么骂都行，反正都卖给你了。”许泽又自暴自弃地说了一句。 服务员端了几个菜上来，蒸菜馆的菜都是好几个笼屉一起蒸的，所以上菜速度比较快。 沈清安吃饭不喜欢等很久，所以经常来这家蒸菜馆吃饭，又干净又健康，关键就是上菜快。 看服务员离开了，沈清安才恶狠狠地看着他，狠狠道：“再跟我阴阳怪气，今晚我让你哭着求我。” 许泽一筷子插在鱼腹上，抬眼看着他，“我求过啊，你不也没手下留情么？” 他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言语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像是在讽刺自己，也像是在讽刺沈清安。 一语双关好一张巧嘴。 沈清安看着那条鱼，心想还挺会吃，还知道鱼肚子那里的肉最好吃。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碗里，正准备吃才发现鱼刺还没剔。 刚刚看着许泽都没剔刺就直接塞进嘴里，这鱼刺不会卡着喉咙？ 许泽轻轻呸了一下，鱼刺就全部落在眼前的盘子里，沈清安看呆了眼，那些鱼刺居然完好无损一点鱼肉都没挂的被他囫囵给剔出来。 他简直是被惊住了。 这许泽是蜥蜴吧？ “你这口活不错。”沈清安又震惊又羡慕，说出来的话又很不正经。 许泽蹙着眉看着他，“你这张嘴是真不会说话。” 这句话许泽是说认真的，他从沈清安的表情看出来了，对面的人满脸惊讶是想夸他的。 可无奈沈小狗语言匮乏，说出来的话是又刺耳又难听，词不达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沈清安其实吃饭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说话，他喜欢速战速决，从小跟着沈老爷子一个桌上吃饭。 老爷子说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他和沈清清吃饭时候也不太说话，除了老爷子有话要说，俩兄弟才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几句。 “你这是饿了几年了？”沈清安看着许泽，这十几分钟筷子都没停过，小嘴一直扒拉扒拉的吃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了。 “点这么多菜是看的吗？”许泽扒着饭，抬眼看着他。 沈清安吃饱了，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饭前又喝了一碗汤，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吃不下去了，看到对面的饿死鬼跟存粮似的一直往腮帮子里塞，还挺让他震惊的。 许泽吃完饭放下碗看着对面的沈清安，看来是已经吃饱了，大少爷开始犯迷糊了。 “你吃完了吧？”许泽看了看这一桌子的菜，问了一句。 沈清安点了点头，“怎么？你还没吃饱？再给你添俩菜？” “行啊，那点最贵的。”许泽顺势而为，调侃了他一句。 沈清安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马走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上两个最贵的菜。”服务员看了看这桌上七八个没怎么动过的菜，神情有些犹豫，“这...” “别理他，他今天出门没吃药。”许泽笑了笑，挥了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第44章 那我能打包不? 沈清安听他说话也不生气，凑到桌前勾了勾手指，“怎么，怕我在你工资里扣？” 许泽，“不然呢，是帮你省钱吗？” 他看了看这桌子菜，刚刚就已经在想了，这么多浪费了多可惜，本来不想开口的。 但是一想想这些菜林念跟林冉都没有吃过，脸也不打算要了，“这菜你还吃吗？” “不吃了，吃饱了。”沈清安淡淡回答，他以为许泽还没吃饱，就随口应了几句。 许泽滚了滚喉咙，“那我能打包不？” 沈清安闻声怔住，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几个字。 他掏了掏耳朵凑过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这些菜能不能给我打包。”许泽不挣扎了，反正人卖了脸也不要了，再扭扭捏捏也没意思。 沈清安嗤笑一声，忍不住乐了，这模样真是头一次见。 许泽这句话字面意思像是在征求他同意，语气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副老子要打包你听见没有的架势。 “服务员，打包。”沈清安朝那边的服务生喊了一句。 许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做好被沈清安连讽的准备了，这人还真是难以猜测。 等服务员打包好，许泽就拎着剩菜跟在沈清安屁股后面往收银台走去。 沈清安付完钱，许泽已经懵了，就这么几个菜看着也没有很值钱，一顿饭花了一千多块钱。 幸亏他打包了，要不这一顿饭起码有八百块钱得是扔掉的。 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他这个底层穷光蛋难以理解的，一千多块钱是许泽一家三口一个月买菜的钱。 如果这八百块的剩菜可以折现就好了，这样他就又有八百块钱。 八百块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给林念做将近两次透析，林冉一周的药钱也要一千块钱。 还可以维持家里一年多的水电费。 沈清安随随便便吃一份顿饭，随便扔掉的剩饭剩菜，就可以勉强维持一个贫苦家庭的生活。 这世道可真是讽刺。 “溜号溜九霄云外去了吧？”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肩膀凑在耳边问。 许泽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别搂我，在外面别这样。” 他快步的拎着打包好的菜走到副驾驶跟前，沈清安朝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打开车门也进了驾驶位。 沈清安看着钻进来的许泽，只见许泽把打包好的那些剩菜小心翼翼的放在脚下的位置，又小心翼翼的系上安全带，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生怕那些剩菜打翻。 他内心有一些触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隐隐的有一些难受。 这个男人，为了生活放下自己自尊，放弃自己的死守的底线，如此卑微又高傲的活着。 沈清安不敢想，意气风发的许泽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一定是一个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男人吧。 “去哪里？”沈清安明知故问。 许泽看了看他，低声说：“先把菜送回去，不会耽误很久。” 沈清安没说话，直接开着车去了许泽住的老小区，到了小区门口许泽就下了车。 他就坐在车里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迎着傍晚的霞光朝小区里走去。 如此清瘦的男人，却又这么坚强的生活，对不喜欢的人给不了一个好脸色，对自己的儿子又那么慈爱温柔。 还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男人，果然跟会所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三个月结束后，许泽还会去会所上班吗？还是会去做别的工作，或者再找一个人包养他。 不知道许泽在别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在别人的床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沈清安你在想什么，你的脑子真的是不行了，怎么能总想着这个老直男呢。 许泽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沈清安还在发呆，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他才回过神。 “你怎么坐进来的？”沈清安看了一眼后视镜，转头看到许泽惊讶地问。 “还说我呢，魂都不知道哪去了。”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 沈清安开着车换了一条路，直接绕了一大圈上了高架，许泽家这条烂路他来一次都要在心里骂很久。 车辆疾驰行驶在高架上，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夕阳的余晖洒在沈清安的侧脸上，左手手腕上的高级腕表被夕阳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光线。 许泽抬手遮了遮光，无意中看到了那张夕阳下的侧脸，不说话看着还是挺顺眼的，怎么就不喜欢女人呢，许泽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天生喜欢男人么？”许泽问。 沈清安迎着夕阳的余晖转过身看着他，勾出一个笑，“不然呢？难道是为了好玩？” 多余一问，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许泽本来想好好跟他聊一聊的，结果这个沈清安开口就呛人，根本聊不下去一句。 车里瞬间静默，又如刚才一般安静。 过了许久，沈清安才再次开口，“我以前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他看了许泽一眼。 许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沈清安笑笑，“还是一个直男让我知道的，我原来喜欢男人。” 他有些懵，没太听明白沈清安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沈清安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简单来说就是，他是来试探我的，因为跟别人打赌了，确定我是不是喜欢男人，然后跟我表白，然后就谈了，水到渠成的关键时候他跑了，最后我就被迫出柜了。” “其实他不喜欢我，他是个直的，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谈恋爱了。”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侧脸，他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所以那天他才会说自己对直男不会那么温柔，是因为在情窦初开的时候被一个直男戏耍了，所以才会那样说。 “所以你讨厌直男。”许泽道。 沈清安转过脸看了看他，“不知道，我只是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讨厌算不上吧，只是那是我的界限，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越过线。” 许泽皱了皱眉，心里不是很理解，“那你为什么会找我？我说过我是直男。” 沈清安想了想，勾着唇说：“大概是因为你坦诚？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单纯的想操你？” “你对其他男人说话也这么粗俗？”许泽被他噎的那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沈清安打了方向盘变道下了高架，“别人？没有，只对你这么粗俗。” 第45章 你哭什么? “那我真是荣幸至极。”许泽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打算继续聊。 沈清安看了看闭上眼睛的人，也没再说话啊，反正马上到酒店了，到时候可以好好聊聊。 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正打算叫许泽，结果发现这人睡着了，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不过怼起人来这张嘴可是一点也不留情，沈清安凑过去亲了亲许泽。 人居然没醒，怎么睡的这么实，沈清安手伸在他脖颈处又吻了吻还是没有醒。 “许泽，到地方了。”沈清安拍了拍许泽的脸，许泽的皱了皱眉人还是没醒来。 沈清安叹了一口气，下车打开车门，直接把人抱起来往酒店走去。 前台小妹看到沈清安的时候都惊呆了，沈大少爷公主抱着一个男人朝前台走过来。 小姑娘看了一眼怀里的男人，还是上次那个眼睛那里有痣的男人。 她接过沈清安递过来的卡眼里都是同情，人都已经这样了，这位沈大少还不放过别人，还把人带来酒店折腾。 还卡的时候小姑娘的手都在抖，沈清安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又背了一口新锅。 这老男人怎么好好的就睡着了，前两分钟还在跟自己说话，结果就睡的不省人事。 打开房间门，沈清安把许泽放在床上，把他的外衣脱掉放在一边。 他压着许泽摁着他的脑袋亲了好几分钟，手又伸进衣服里胡乱摸了大半天，这人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靠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清安翻开许泽的眼皮，眼珠子还在颤，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也很正常，身上也都是热的，怎么就是不醒呢？ 刚刚亲他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睡觉的呼吸声。 他不会是装的吧？不想挨操所以装睡装死了？ 沈清安没了脾气，打开了电视机，肚子里攒了一股火，只能脱掉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悬疑剧。 他带着怒气爬上床坐在许泽身边，垂眼看着身边这个酣睡的人，越想越觉得离谱，他沈清安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葩。 拿了钱不办正事，关键时候还睡着了，沈清安越想越觉得生气。 睡着了就不用办事了吗？睡着就躲得过去了吗？ 沈清安越想越气不过，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把许泽的衣服胡乱脱掉。 把人抱进卫生间扶着给洗了个澡，这位老哥就这样都没有醒，沈清安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把人擦干净又抱住抱出来扔在床上，沈清安准备自给自足。 电视剧里正在破一起凶杀案，还是一个连环杀手专门奸尸的案子，沈清安吻住许泽，心里感慨这电视剧放的还真应景。 他抱着许泽吻着他的唇，听着电视里的解说，倒也有另一番风味诡异又有趣。 突然许泽睁开了眼睛，两眼朦胧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你？你他妈在干嘛啊？” 沈清安差点被诈尸的许泽吓一跳，勾了勾唇笑笑：“干嘛？干你啊？” 许泽一脸懵，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深蓝色的窗帘，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不是在车上？”许泽声音有些含糊。 沈清安乐了：“这位哥，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许泽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怎么能睡成这样呢。 他是怎么进来酒店的，难道是沈清安扛进来的，“我怎么进来的？” 沈清安搂住他的脖子，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就这样进来的。” 许泽一个没忍住又蹬了沈清安一脚，“滚，放屁！” “我操?这位哥，你又犯病了是吧？”上次那一脚还没跟他算账呢，这种关键时候这老男人居然又踢了他一脚。 许泽看着自己这副模样更觉得离谱，他瞪着沈清安，像看畜生似的看着他，“你他妈的，这样也能干下去？你是野狗吗？” 沈清安窜过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野狗？你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吗？收了钱给我装死是吧？” 许泽被捏的生疼，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是他真没想过赖沈清安，“我只是睡着了，哪里装死了？” “你以为你装睡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老子不是照样能操！”沈清安眼睛殷红，他刚刚被许泽一脚蹬到了胃。 沈清安胃不好，上大学那会还得过胃溃疡，还胃出血过好几次。 这刚吃完饭没多久被许泽蹬了一脚差点给他送走，脾气上来拦也拦不住。 许泽被捏住喉咙呼吸不上来，脸都被憋红了。 他看着沈清安，这人像是疯了似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出门的时候吃了你买的感冒药，不是故意睡着的，你是打算掐死我吗？” 沈清安听到这句话神情才放松一些，松开他的脖子，沉沉地看着他：“你没事吃什么感冒药？” 许泽连着咳了好几声，“我不是想着你晚上要折腾，万一又发烧了，耽误我上班，我不得防患于未然。” 沈清安气笑了，这个许泽脑子的脑子是照着沈清清那个脑子长的吧，“你可真行，你可太行了。” 他咬着牙拍了拍许泽的脸，“你可长点脑子吧，你要跟我那个蠢弟弟一样蠢，老子下个月就跟你解约。” 啊！解约，不是签了三个月怎么还能解约，这小混蛋想反悔不成。 “转过去，看你碍眼。”沈清安捏着他用力亲了一口。 许泽一脸懵，抬手擦了擦嘴顺便翻了个身。 ...... 一把年纪的男人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小畜生体力太好，每次都要三四个小时，这副老黄牛躯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三个月。 他都很怕自己还没赚到那几十万，就被这小畜生给送走。 许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怎么能死在男人床上呢，林念还没长大，他还要看着林念长大，还要看着他娶妻生子呢。 “你哭什么？”沈清安皱着眉看着他许泽，头上的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许泽突然有些委屈，吼了一句：“你觉得我在哭什么？难道是太爽了所以哭吗？” 第46章 你恶心你受着。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汗，“我也没看出来你不爽啊，那你刚刚喊个屁啊。” 许泽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重重的蹬了他一脚，“那是想让你赶紧结束，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沈清安把人搂过来箍在怀里，狠狠道：“所以你他妈的刚刚是在演戏？” 你管我是不是演戏！许泽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谩骂。 “许泽，我不信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鄙夷地笑了一声。 许泽挣开他的手，嫌弃得推了他一把，“别抱我，我们不是情侣，这样让我很恶心。” 沈清安不管，把人又捞过来，“你恶心你受着，不听话扣钱。” 又是这句话，你他妈除了会拿钱威胁人还会干什么，许泽看着他这张讨厌的脸是真想骂出口。 许泽不是一个爱说脏话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脏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跟沈清安在一起就爆了好几次粗口。 真是太不应该了，他堂堂一个斯文人被一个臭流氓带跑偏。 沈清安突然松开许泽，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许泽看着他，他看不到沈清安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了，“沈清安？” “你怎么了？”他看沈清安的手压在身下，胳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他揪着沈清安的头发，把他脑袋拎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沈清安满头大汗地看着许泽，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底赤红像是要入魔了似的。 “许泽，再有下次，我绝对干死你。”沈清安咬牙切齿狠狠道。 许泽一脸懵，“什么再有下次？”他摸了摸沈清安头上的汗冷汗我靠，“你这到底怎么了？” “你那一脚，踹到老子胃了，我有胃病，要是给我弄进医院，你就死定了。”沈清安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 “哈？胃病？那不都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许泽更郁闷了，他刚刚折腾了那么久胃都没事，怎么现在闲下来了才开始胃疼。 难道这小畜生做这种事的时候，其他的器官再不舒服也得先给他的jb让路？ “那现在怎么办？”许泽看他也不像装的，也不想跟他理论，眼下还是要解决他胃痛这件事。 万一真弄进医院了，住院再花一笔钱，肯定又要从他这里扣。 “抽屉里有药，止痛药。”沈清安呼了一口气。 许泽拨了服务台的电话叫了一壶热水，又打开抽屉把药拿出来，还是全新的都没拆过，看来这是头一次。 运气可真好，随便蹬了一脚就给他蹬的犯胃病。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许泽开门把热水壶拿进来，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你等下啊，有点烫。”许泽摸了摸水很烫，床上的人看着像要过去了似的。 自己全身酸痛都已经顾不上了，膝盖都在打颤。 这小畜生这身体也不怎么样，这么不禁踹，许泽觉得自己都没怎么用力，怎么就给踹犯病了。 沈清安胃痛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的胃病是大学时候饿出来的，那时候住校还没多久，就被那个人爆出性向，他也没有去解释过那件事情。 任凭流言蜚语传的乱七八糟都没去管过。 所以那段时间，沈清安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白眼和捉弄，他不想给爷爷添麻烦，所以这些事情从来也没有说过。 大学不像高中，大家不会太关注你家庭怎么样，家里做什么的，都是性格处得来就都聚在一起玩。 沈清安不太喜欢跟别人社交，经常独来独往，所以在别人眼里也比较孤僻，不合群的人总是会被人排挤。 所以沈清安自然也就成为那个被排挤的人，成了那个被人茶余饭后讨论的人。 对于家里，他从来也是报喜不报忧的，爷爷有心脏病，他不能让老人家再为自己操心。 宿舍里会有人往他的水杯里放钉子，他不知道是谁放的也没有去追究，只是从那以后杯子就没出现过，只喝矿泉水不喝任何热水。 很多次他去食堂吃饭，还没吃别人就会故意撞他或者往他盘子里倒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觉得又幼稚又无语也懒得去管。 这么多来几次，沈清安就不想再食堂吃饭了，就会买一些垃圾食品或者面包放在宿舍里。 晚上饿得不行就会躲在被窝里吃，正餐也没吃过几顿，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 “转过来，我扶你起来。”许泽摸了摸水不烫了，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 沈清安费力狰狞得转了个身，许泽把他扶起来，把水和药都给他喂进去，又扶着人躺好。 许泽看了看时间，还早才十一点不到，他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把衣服穿好又重新坐回床上。 沈清安眯着眼睛皱着脸，看着很是难受。 算了，这是给自己钱的人，为着钱也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再去哪找个这样的二百五来包养自己呢，他知道自己不值那么多钱的，无非也就是刚好对了沈清安的眼而已。 许泽搓了搓手把手搓热了些，轻轻的把手放在沈清安胃的位置上，给他一下一下打圈揉着，揉几圈重新搓热了再放回去。 反反复复十几次，沈清安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快了一些，不知道是止痛药起效果了，还是自己的手法起作用，不管怎么样吧好一些就行。 “好点没？”许泽轻声问，声音像哄孩子似的。 沈清安没说话，只是轻轻得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方法就是在哄孩子，他就是这样哄林念的。 林念的胃也不好，喜欢乱吃东西又不喜欢喝热水，有时候好几种东西掺在一起吃，胃难受了许泽就用这个方法给他揉一揉捂一捂。 基本每次揉一揉捂一捂差不多半个小时，林念就慢慢会缓过来。 穷人家的孩子自然有不花钱的土方子。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手法还能在富二代身上派上用场。 许泽看他的眉眼已经舒展了，给他拉上被子，掖了掖被角，“你好好睡吧，我该回去了。” 沈清安睁眼拽住许泽，许泽惊讶的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再陪我一会。”沈清安的声音虚弱无力，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第47章 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许泽本想拒绝的，但是这个眼神就像林念对自己说爸爸别走时候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最多还能待二十分钟，我得最后一班公交车。” 沈清安本来很难受，被他抠门的表情逗笑了，“你真是，坐下，一会我送你。” 沈小狗声音有气无力的，轻轻一拽许泽配合的坐在床沿。 许泽看着他是真没话说，说什么呢，包养人跟被包养人能聊什么呢？ 不过沈清安倒是看着也没打算跟他聊天，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他。 沈清安刚刚闭着眼睛，感觉到许泽温热的大手给自己暖胃，心里觉得暖暖的。 他小时候长水痘吃不下饭又发烧又吐，吐得最后都胃难受，沈清安的妈妈就是这样给他一下一下的捂着胃，把他抱在怀里哄着。 沈清安小时候体质不好，他是早产儿一生下来就住了三个月的保温箱，十岁之前总是生病，每年都要感冒发烧好几次。 父母去世以后，老爷子家里请了营养师给两兄弟补身体，慢慢的才给他养好的。 谁知道老爷子花了十几年给他养好的身体，上大学的时候又被沈清安折腾坏了，现在这个胃病就是反反复复好不了，只能慢慢的养着。 “许泽，你父母还在么？”沈清安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许泽想了想，“不在了，不在很多年了。” “嗯，那你比我强，我九岁爹妈就死了。”沈清安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私事，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内心不敢触碰的东西。 可是他鬼使神差的想告诉许泽，求点温暖也好，求点关怀也罢。 或许是因为许泽看向林念时候那充满慈爱的眼神，也或许是许泽刚刚伸过来那只跟妈妈一样温暖的手。 都触碰到了沈清安内心最脆弱的东西。 他想要，他要想一些温暖想要一些关怀。 “那你，是谁养大的。”许泽本来想问他们是怎么去世的，但是他问不出口，他看到沈清安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个富二代或许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坚强，起码此刻看起来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狗。 “爷爷，你笑话我吧，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沈清安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许泽像摸林念的脸似的，摸了摸他的脸，“不笑话你，你有钱啊，你看看我，为了钱，都把人卖给你了，被你折腾的半死，还得照顾你，这样想想，你还是比我幸福多了。” 沈清安睁开眼看着他，这个人此时是真温柔，许泽这个人好像只对柔弱的人才会温柔，“是你把我踹成这样的。” 许泽蹙了蹙眉，“谁让你在那种时候还折腾人，你也不怕我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咽气。” “我哪知道你出门前吃感冒药，那个感冒药有很大的安眠药成分，能怪我吗？”沈清安这会人好多了，声音又忍不住大起来。 许泽松开他的手，起身抚了抚衣服，“你睡吧，不用送我，我走了。” 沈清安看许泽要走，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穿衣服，“我说了送你就会送你。” 许泽拗不过他，看他精神头也好了，也就没再阻拦，坐公交车要坐一个小时，哪有豪车坐着舒服。 既然金主要献爱心，那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沈清安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拉着许泽离开了酒店。 前台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两个人，脸上都是好奇又震惊的表情，连着来了三天，还是同一个人，这还是她们熟悉的沈大少么。 “这沈大少爷转性了吧。”圆脸前台小妹看着俩人的背影说。 瓜子脸的小妹看着门口摇了摇头，撇着嘴说：“不知道，比较诡异。” 沈清安这一路上安分的很，也没说话讽刺许泽，也没有揶揄他，真就老老实实的把许泽送到了小区楼下。 许泽下车后看着那张笑脸，在大半夜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 “许泽，我走了。”沈清安朝许泽喊了一句就开车离开了。 许泽看着那个消失的车屁股晃了晃神，才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沈清安送完许泽又开车回到了家里。 之前他可从来没有送过别人回家，都是那些人结束以后自己离开的。 按照以往的习惯，沈清安就会在酒店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直接开车去公司或者直接回家。 沈清安昨天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卡着点给自己洗漱了下，吃了个早餐就直接去了公司。 沈大少爷精神气爽的坐着电梯上了十三楼，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涂口红的前台。 “橙子，又来公司化妆。”沈清安眯着眼睛呵斥了一句。 橙子立马站直身体，“沈总早。” 她把口红盖好装进口袋里，偷偷的照下了镜子发现口红都涂出去了，又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重新涂了一遍才扯了扯衣服站起来。 沈清安进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户打开，两天没来了总觉得办公室里有一股旧商厦的味道。 他不喜欢所有不通风的环境。 沈清安坐在老板椅上，垂眼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是今天刚拿来的财务报表。 他随手翻开看了看，扔回桌面，又点了一根烟，顺便想了点事情。 拉开抽屉，拿出遥控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机，早上公司大概有一百多位主播在直播，沈清安准备挑几个签合同时候觉得有潜力的看一看。 想看看这些人的直播状态怎么样。 早上直播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公司近期签的一些新主播，很多都是一些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长的漂亮的时髦宝妈，还有十几个男生，也都是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几个以前是做夜场的。 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点就是漂亮帅气，不漂亮不帅气也没关系，上镜漂亮帅气就可以。 主播这个门槛是最低的，什么人都可以做，不管你小学生还是博士生，是能说会道的还是会点才艺的，还是没有才艺性格有点傻傻的，只要自己敢做也有耐心去熬，就总会有人喜欢，慢慢的总能熬出头。 第48章 草包沈清清。 咚咚咚！ 沈清安抬眼看了看，“进。” 橙子从外面推开门，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沈总，你的咖啡。” “又美式？嫌我生活不够苦是吧。”沈清安瞥了一眼桌上的咖啡。 橙子背着手抿着唇在站在那里，乐了一声：“沈总不是说如果您八点五十之后进公司就都喝美式吗？今天您进门都八点五十五分了。” “记性这么好，做前台不吃亏么？”沈清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真是一杯苦咖啡。 沈清安是跟橙子说过的，八点五十以后进公司就喝美式，五十分之前进公司就喝拿铁。 因为八点五十以后进公司说明沈清安头天晚上熬夜了，他没睡够的话第二天眼睛就会有些肿，所以需要喝一杯美式来消消肿。 他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站的别别扭扭想出去又不敢出去的清秀女生。 “沈总，不委屈，我真不是做主播的料。”橙子咬着唇，磕磕巴巴的开口。 沈清安抬着下巴审视着她。 小姑娘叫陈梓，叫着叫着就叫成了橙子，陈梓长的漂亮又清秀，就是有点缺乏自信，胆子又小。 之前沈清安想让她做主播，结果让她试播了几分钟，居然从头结巴到尾，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摄像头一关掉以后又跟快嘴李翠莲似的。 典型的上不了台面，沈清安想过培养一下她，但是这姑娘就是轴，每次一提就脑袋摇成拨浪鼓连忙拒绝。 宁可每个月拿四五千块的工资做前台，也不肯迈出这一步尝试一次。 周五下班的时候，沈清安又把人叫住提了一嘴，这不又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沈清安在心里哼了一声，“沈清清来了没？” 橙子摇了摇头：“清清哥还没来，上周就没怎么来。” 沈清安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好好，沈总有需要打电话。”橙子感激地看着沈清安连忙退出办公室。 沈清安掏出打火机从抽屉里拿了根烟，拨通了沈清清的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哥，怎么了？”沈清清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听筒传来。 沈清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升起的太阳，重重的吸了一口，“你在哪？” 沈清清磕巴了几秒，怯怯地说：“在家啊？怎么了哥？” “沈总又打电话了？”旁边的女人枕在他胳膊上悄咪咪地说。 沈清清打了个嘘的手势，枕着他的女人才拿起手机胡乱划拉起来。 “下午不来公司，就给我来办离职，我这里不养闲人。”沈清安的声音阴沉又可怕的从听筒里传来。 沈清清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知道了，哥，下午肯定去。” 对面的人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沈清清喘了一口气瘫下去。 “木木，我哥下午叫我去公司。”沈清清搂着木木亲了亲她的额头。 木木转过身看着他，“你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才刚做完手术，催什么呢。” 沈清清叹了口气，“再不去就该开除我了，我可就失业啦。” 木木坐起来，看着沈清清：“开除就开除呗，你去你妈公司上班呗，天天跟谁他有什么好混的，每天对你呼来喝去的。” 木木聪明，早就打探过沈清清家里的条件，知道沈氏集团现在在沈清清妈妈的手里，沈清清又是个草包好哄，想在他身上好好捞一笔。 昨天沈清清给她打电话时候还凶巴巴的质问她是不是把自己卖了，结果木木找到他家里稍微哄了几句，沈清清就又相信她了。 这样又有钱又草包的人放在现在的社会上那都是保护动物级别的存在，少之又少，木木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说不定还能好好的捞一笔大的。 这样就不需要每天在直播间讨好那些油腻又恶心的老男人们，他知道沈清清这样的家庭是看不上她这种人的，当然也没想过要嫁入豪门，她也受不了气，所以能捞多少是多少，逮着一个捞够也行，到时候直接拿着钱回老家创业。 “哎，就是受不了我妈天天在我跟前叨叨，逼着我跟着这个学跟着那个学，才选择跟在我哥身边的。”沈清清看着前面的大电视，叹了一口无奈地气。 木木把他拉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哄他，“让你跟着你就跟着呗，做做表面功夫也行。” 木木想把沈清清从沈清安身边赶走，这样沈清安就不会整天盯着沈清清。 这样很妨碍她跟沈清清接触，耳旁风刚吹进去一点，就被沈清安两句话给吼没了，这个草包特别怕他哥，比怕他妈还怕，简直是个怂包。 “我考虑考虑，但是今天得先去公司。”沈清清捏了捏木木的脸。 沈清清扯开自己的裤子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木木，我哥说我这恢复完会缩呢，这可怎么办？” 木木嫌弃地扒拉开他的手，“没事的，别碰到伤口了，你已经超越很多男人了，别胡思乱想了。” 她才不管沈清清缩了还是长了，本来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他真去了，这个沈清清虽然长的很帅，但是憨的让人提不起兴趣。 这憨包的性格已经完全把他长的帅的优点给盖过去了，她看沈清清就像看着傻子似的。 下午沈清清收拾了收拾自己，刮了刮胡子干净利落的去了公司。 木木中午跟他在家里吃了个饭就打车离开了，都不用他送，沈清清觉得她真是少有懂事的姑娘。 他哪里知道，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压根看不上他这个草包帅哥富二代。 沈清清下午推门进去的时候，橙子正在前台扭扭捏捏的学手势舞，看到他来了立马笑呵呵的站起来。 “清清哥，你来啦。”橙子趴在前台看着沈清清。 “我哥呢？”沈清清鬼鬼祟祟，悄悄咪咪地问了一句。 橙子用手指了指，“办公室呢，刚刚跟人事部发了一通火，这会估计还在气头上呢。” 沈清安上午在办公室看了看早场主播的直播场次，结果发现人事部招进来很多滥竽充数的人。 一看就是拉来充人数的，沈清安每个月对招聘人数有要求，主播这一行人员流失的快，所以每个月的招新人这件事上，他盯得也比较紧。 第49章 哥，你别开除我。 让沈清安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种事情是给他滥竽充数充人头，一早上还花了很多钱去扶持这些压根不适合做主播的人。 没想到看了一个早上的直播，沈清安攒了一肚子气，就打电话让人事部那几个人进来开了个会，还把负责招聘的那个混日子的人当场开除。 “我去看看。”沈清清脸皱的比橙子还难看，橙子还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沈清安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沈清安正黑着脸拿着笔签字，刚刚开完会气压不下来，为了避免不伤及无辜，就顺便把早上递进来的财务报表都签了。 “滚进来。”沈清安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那个人影，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是谁。 只见沈清清跟个受惊的乌龟似的，探着脑袋走进来，人还没进来头就已经进来了。 “坐。”沈清安签完字，把笔往桌上一放，抬手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沈清清抓着裤子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慢慢坐在椅子上，“哥。” 沈清安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秒，看到了他喉结上面的红痕，讽刺地笑了：“谁去你家了？” 沈清清一脸懵，“啊，没，没有呀，就我一个人。” “你还给我撒谎是吧？”沈清安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扔到了沈清清脸上。 沈清清忙拿手接住，抚了抚，“哎哟，哥，别这么暴躁嘛，真的就我一个人在家。” 沈清安恨铁不成钢，看着这个二百五撒谎脸都不红，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说：“给我滚，滚去人事部办离职。” 沈清清这才下急了，“什么啊，怎么就办离职了呢，不是说我下午来了就不开除了吗？” 沈清安头也没抬挥手让他出去，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沈清清站起来绕到他哥身前。 裤子一提蹲在地上抬眼看着沈清安，“哥哥，哥，我错了，别开除我。” “撒谎成性，滚出去。”沈清安推了他一把，沈清清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哥，错了，木木来了，木木昨天在我那。” 猜测变成事实，沈清安倒是没有很意外，看到那个红痕他就知道那是谁弄的，只是这个傻子还在跟自己撒谎。 里外不分的家伙，说几百次都听不进去，“你这样，你干脆去跟你妈说，直接把财产给木木吧。” 沈清清不理解地看着沈清安，“为什么要把财产给她？那是咱们沈家的钱。” “你要是没钱，木木会理你？不冲着你钱，冲着你这颗二百五脑袋吗？”沈清安扒拉开沈清清的手。 沈清清很不理解，他哥为什么会对木木有那么大的意见，也不理解木木为什么不喜欢他哥，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的，但是他夹在中间就是觉得很为难。 他相信他哥是为他好的，但是他总觉得他哥对木木有很大的误会，“哥，我觉得你对木木...” “滚出去，我以后不会管你的，你和木木的事，我不会再管了，言尽于此，自求多福吧。”沈清安看出来了，这二百五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些苦得让他自己去吃，他才能长记性，他总是去掺和八成沈清清还会觉得他挑拨离间，再加上那个木木在添油加醋的说几句。 说不定他都能变成那个想害死堂弟自己独吞沈家的财产的恶人。 “哥，那你还开除我吗？”沈清清凑过来问。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开除，营销部总监你不用做了，从今天开始给我去人事部上班，负责招聘。” “如果让我发现你招一些乱七八糟不符合公司要求的人进来，你就直接滚蛋。” 沈清安说完就给橙子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进来把沈清清拉出去。” 橙子没到一分钟就推开门冲进来，蛮牛似的拉起蹲在地上的沈清清离开了老板办公室。 “橙子橙子，别拽了，疼。”沈清清被橙子托着往外走，拉链蹭到鸟连带着伤口隐隐作痛。 “好了好了，终于出来了，我这是救你，清清哥。”橙子拍了拍胸脯，大口喘着气。 “你都不知道，沈总今天发多大脾气，人事部那几个人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出来时候一个一个跟丢了魂似的。”橙子叉着腰去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水，端给沈清清。 沈清清端着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橙子，我降职了。” 橙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被开除了呢，降职有什么关系。” “我哥把我撵去干招聘了。”沈清清皱着脸说，橙子乐了，“那行啊，这开除的人不就被顶上了，哈哈。” 沈清清弹了她脑瓜子一下，“你怎么还幸灾乐祸呢，白疼你了。” 橙子摸着脑门，嘟囔道：“要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我刚刚才不会冒着风险去救你呢，也不是我说你，26了该好好打算打算了。” 沈清清平时在公司大大咧咧的，跟大家都说说笑笑的，虽然挂着个营销部总监的职位，但是从来没有管过事，就是个拿闲钱的。 更多时候就都是跟大家凑在一起聊天，或者跟蹲在直播间刷刷礼物捧捧场。 或者去头部主播的直播间当当榜一大哥，守护一下主播，跟直播间的人互动一下，所以大家跟他说话也就没什么距离感和边界感。 “得了吧，你24了吧，你看人家木木24都年入好几百万了，你一个月还拿这几千块钱，还好意思说我。”沈清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揶揄起橙子来。 橙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木木和沈清清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木木就是在玩沈清清，但是偏偏当事人乐在其中，根本没当回事。 橙子打心眼里看不上木木，年入百万又如何，那些钱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她打心眼里觉得木木配不上沈清清，但是沈清清总是提起木木就是一副花痴样。 “清清哥，你留个心眼吧，她配不上你，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橙子说这两句话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说完就情绪不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信息登记表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沈清清喝完水把杯子扔进垃圾桶就跨着步子去人事部报到了。 第50章 林念的快乐。 许泽这两天竟然真的没有收到沈清安的信息和电话，从上次送他回来过后，沈清安已经三天没跟他联系过了。 上次带回来的菜，许泽一家三口吃了两三天才吃完，林冉还问了一句这菜是哪里来的，许泽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正面回答。 这天早上许泽请了半天假，先是带着林念去医院做了透析，做完透析回到家，又把林冉抱下床，推着轮椅带她去客厅晒太阳。 “你晒会太阳，我去做饭。”许泽拍了拍林冉的肩膀。 林冉抬眼看了许泽一眼，笑了笑，“嗯，你忙你的。” 许泽正打算做午饭，收到了老板发来的消息，通知他这个月做完月底就不用再来了。 许泽被开除了，老板说他动不动请假耽误公司的事情。 但是许泽做不完的工作就算熬夜点灯到天亮也会做完，他从来没有耽误过任何工作进度。 反而在公司这几年被其他设计师截胡过好几次。 不过他明白，老板要联系主动联系他，只是通知他而不是跟他商量，许泽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就没再多说一个字。 老板还算不错，这几年许泽的努力老板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家里的情况大概也知道一些，平时在在工作中许泽吃些亏也不吭声，老板还给他多发了半年的工资。 这是许泽没有想到的，他这个人从来没想过占任何的人的便宜，向来都是该他的他拿，不该他的他一分钱也不会要。 之前有个客户本来都跟另外一个设计师定好方案了，后来又无意中看中了许泽的设计，想临时更换设计师，许泽愣是给客户拒绝了。 他那位同事跟这个客户跟了很久，光是设计图就改了十几二十次，他良心过不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结果那个客户最后也没用原来的设计师，还顺便把许泽投诉了。 “念念，给妈妈倒水，妈妈该喝药了。”许泽摘着菜朝屋里的林念喊了一句。 林念正在房间里趴在书桌上写作文，听到许泽喊他立马跑出去给林冉倒水。 “妈妈，喝药。”林念动作麻利的很，一分钟之内把水和药递在林冉跟前。 林冉欣慰得捏捏他的脸，“念念真乖。”她喝完药把杯子递给林念。 林念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又回到林冉身边，“妈妈，我下午想去学校。” 林冉蹙了蹙眉，“念念，身体受得了吗？今天难受吗？” 林念今天刚做完透析，林冉害怕他吃不消，但是林念从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说下午要去学校，许泽自然是没理他的，没打算让他去。 所以林念就想跟妈妈来说一下，看妈妈能不能跟爸爸商量一下，“妈妈，我不难受，今天要交作文。” 林念想去学校，是因为前两天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让同学们写一篇作文，写我的爸爸或者我的妈妈。 这篇作文林念写的很认真，所以想去学校把作业交上去，林念喜欢呆在教室里的感觉，即使他自己不能像别的同学那样跑跑跳跳，但是看着别人玩，他也觉得很开心。 “那妈妈等下跟爸爸商量下，你不可以撒谎，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林冉摸了摸林念的小脸。 她看着林念满脸期盼的眼神，她无法拒绝。 她给不了林念该有陪伴和照顾，给不了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的身体，现在连他这一点点的快乐都要剥夺，这对林念来说太残忍了。 作为妈妈他无法好好的照顾儿子长大，还要一个六岁的孩子天天照顾他，孩子还有这么重的病，每到这个时候林冉就觉得自己活着毫无意义。 “谢谢妈妈，我爱你，妈妈。”林念开心的亲了林念一口，“我去给爸爸帮忙啦。” 林念瘦小的身子轻飘飘得朝厨房小跑去。 林冉看着那个背影的心被揪得生疼，多好的孩子多懂事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林念从后面抱着许泽的大腿，“爸爸，我来帮你~” 许泽拍了拍林念的手，“马上做好了，你在旁边陪爸爸就可以。” 林念不停还紧紧的抱着许泽的腿，他走几步林念就跟着走几步，像个碍事的挂件似的。 “你这样挂在爸爸身上，爸爸怎么做饭？”许泽皱着眉垂眼看着林念。 林念抬着下巴梗着脖子傻呵呵笑，“爸爸，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许泽洗了洗手蹲下来看着他，“说吧，想说什么？” “爸爸，你最好了。”小崽子支支吾吾不说话，过来搂住许泽。 许泽笑了笑，他明白的，这小崽子是想去学校，今天一进门时候就两眼雾蒙蒙的跟他说想去学校。 他没吭声是怕林念刚做完透析身体不舒服，但是看他这会精神头还挺好的，一回来又回到卧室去写作业。 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盘。 “你想去学校是吗？”许泽刮了刮他的鼻子，林念眨着眼睛咬着小嘴巴点点头，“嗯，但是爸爸，我是有原因的。” 许泽把他抱起来，拉开凳子坐下，把林念放在腿上，勾着笑看着他，“那你说说，合理的话，爸爸就让你去。” 林念两个手指勾着，垂着脑袋喃喃道，“老师让写一篇作文，我的爸爸妈妈，我写了我的爸爸。” 小崽子抬眼看着自己的爸爸，眼里都是情绪，“我想让老师看见我写的作文。” 许泽的鼻腔泛起一股酸涩，他的孩子本该是享受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的年纪。 现在只是想去上个学都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来征求自己的同意，他才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还不到一个月的低年级小学生。 “好，爸爸给你买的手表要戴好，等下爸爸送你去。”许泽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林念摇了摇头，“爸爸，我自己去门口坐公交车去。” 林念懂事，知道自己的爸爸有工作，有好几次他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去的。 从小区门口的公交站上车可以直接坐到学校门口，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许泽如果送林念去学校的话，再从学校去公司肯定会迟到的，虽然说是最后几天了，但是他也不想落人口舌，说他就要走了，所以工作也不好好干。 “去了学校，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师说，知道吗？”许泽捏着他的脸再三嘱咐。 林念露着豁牙傻乐，“知道啦爸爸！”小崽子说完就从他腿上跳下去，兴高采烈的跑去房间里收拾书包。 第51章 我不爱吃这些。 许泽看着林念瘦小的背影，小孩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都像是散发着开心。 他起身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做饭这件事情，他现在得心应手，三菜一汤最多四十分钟就能搞定。 做饭的时候偶然回头，看到林冉拿着一块小毛巾推着轮椅在打扫卫生，一会擦擦这里一会擦擦那里。 许泽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到林冉和林念，又会觉得生活再苦也还能过，一个渐冻症病人，一个肾衰竭的小孩，都能这么努力乐观的活着。 他只是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许泽是这个家里唯一健康的人，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去丧有什么资格去气馁。 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家，三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做最大的努力，林冉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林念也努力的帮许泽分担照顾林冉的工作，许泽拼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赚钱。 说到底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哪有时间想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不敢想也不能想，想多了就全是不甘。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他现在得先让林冉和林念活下去。 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活着，不辜负每一天，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林冉，别忙活了，洗手准备吃饭。”许泽收回思绪对林冉说。 林冉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就往餐桌那边去。 “念念，吃饭了。”林冉转头朝屋里的林念喊了一句。 林念转过头看了一眼，合上本子塞进书包，把书包拉上拉链就跑了出来。 许泽给林冉和林念盛了一碗鸡汤，“喝吧，今天的鸡汤特别香。” “哇！爸爸，好香，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了。”小崽子两手扒着桌子嗅了嗅。 林冉拿过许泽跟前的碗给他盛了一碗，还舀了好几块鸡肉，“泽哥，你也喝，多吃点肉。” 许泽看着眼前的这碗鸡肉，咽了咽口水，“我不爱吃这些，你们吃就行。” 他轻轻的把碗推到中间，被林冉抬手抵住。 林冉脸色有些沉，“泽哥，不要用这套说辞，这是老一辈人的借口，你要这样，我也不吃了。” 林冉心里难受，许泽为了这个家，连肉都不舍得吃，还要撒这种笨拙的谎来骗她。 她不是傻子，第一次跟许泽约会的时候，俩人去吃的猪肚鸡火锅，许泽把锅里的鸡肉都吃完了，她怎么会不记得许泽喜欢吃鸡肉。 “林冉...”许泽咽了一股子酸涩的情绪到肚子里。 他看着林冉的眼神，他知道林冉又开始自责了，“好，我吃，你别不开心。” 许泽把碗拔过来，夹了一口肉塞进嘴里，快速的嚼了几口咽进去，“好吃，你快也快吃，你看念念吃的多香。” 林冉快哭了，许泽怕别人哭，林念也好林冉也罢，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天生不会哄人，也没有那种天分，情绪常常都需要别人来带动，每次面对林冉和林念的眼泪，就会觉得束手无策。 林冉滚了滚喉咙，抬起头收回眼泪，转过头看了看林念，林念正一勺一勺的喝鸡汤，没察觉到俩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嗯，吃，就该这样，泽哥我们都好好吃饭，你好我跟念念才能好。”林冉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鸡汤，“真香，以后都可以开饭馆了。” 许泽看到林冉放松下来的脸色，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厨艺都是这两年练出来的。 林念挑嘴，不好吃的东西都不爱吃，想来也是小时候吃的挺好的。 刚开始做饭的时候，林念吃几次吐了几次，有一次哭着说再也不吃许泽做的饭了。 某天许泽路过一个卖书的摊位，顺道买了基本烹饪的书回来，还买了食物称，哪个调料要放多少，几乎精细到毫克。 反反复复学了一段时间后，许泽的天分就被挖掘出来了，做的菜越来越好吃，很普通的菜，他都能做的很好吃。 林冉说他做的菜比外面饭馆做的好吃，色香味俱全样样都占。 “嗯，以后可以考虑考虑。”许泽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失业，失业了他不能没有收入。 虽然跟沈清安签了三个月的合同，但是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万一哪天不高兴单方面跟他终止，许泽也没有办法。 手里现在大概有八万左右的闲钱，如果他这几个月不工作的话可以维持个半年左右。 但是没有固定收入会让许泽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调整状态。 等最后这几天的班上完，就马上出去找工作。 把林冉安顿好，许泽就牵着林念出门了，他把林念送去了公交车站，看着他上了公交车，才转头去小区门口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做，好像这马上被宰的老黄牛不用白不用似的，是他干的活不是他干的活，来个人就能使唤他。 许泽不愿意计较，本来也是不愿意跟人计较的性格，现在都要离职了，准确来说是被开除，都要走了也就更没必要计较这些。 这样哪天在外面遇见了，也不至于尴尬，还能点点头打一声招呼。 沈清安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怯怯地看着他。 女人不敢吭声，老板看着情绪很不好。 “白薇，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人事部招来的人。”沈清安黑着一张脸，声音跟万年冰川一样冷。 白薇是人事部的负责人，招聘这块都是由她全权负责的，hr那边面试通过的人，资料会递到白薇这里，平时她都要再筛查一遍的。 偏偏上个月那一波，偷了一次懒就被新招来的hr钻了空子，她都没想到那个新来的hr会这么不负责，什么人都招进来。 “对不起，沈总，真的对不起。”白薇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不出那种，沈总怎么罚我都认了，白薇可不想失业，沈清安这个人阴晴不定，万一直接把她开了，那是怎么求都求不回来的。 “这人得有六十了吧？”沈清安看着里面开着直播一直在玩手机的大妈。 第52章 谈判专家，林森。 白薇咧着嘴，一副脸拧的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似的，“这，应该没吧？可能只是显老吧。” 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她，“显老吗？这位大妈，63年的，是显老吗？你当我没看过资料吗？” 沈清安简直是气笑了，他是说过主播不分职业不挑年龄不看出身不看性格，但是这也太出乎意料了，这都能当她奶奶了，最主要是这个老年人不适合做直播。 连个手机都不会玩，别说在直播间互动了，沈清安刚刚看到人的时候，差点没吓的灵魂出窍。 “呃呵呵，沈总，说不定可以培养一下呢，这不是有一个月试用期么。”白薇看着里面一脸褶子的老人，违心地说。 沈清安斜睨她一眼，愣是气的一个字说不出来，自己没有交代清楚，现在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没有交代清楚，这个年龄上限是多大呢。 沈清安公司这些主播大部分属于才艺主播，很多都是舞蹈学校毕业的，还有学音乐的，学乐器的，还有说相声的。 那些排名在一百名以内的主播，随便拎哪一个出来，那都是有点才艺技术在身上的，公司只要稍加扶持很快就能有起色。 虽然现在直播类型的范围还在拓展，但是还没有发展到让六十岁的老年来穿着短裙来跳舞的地步。 即使人家丢得起这个脸，沈清安也丢不起这个脸，他的公司一向是以绿色直播为主的，这些靠擦边靠颜色才能运行下去的公司，他是看不上的更不会去往这块发展。 沈清安往前面的直播间走了几步，在窗前停下来，往里看了一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这个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白薇看看。 白薇踮着脚往里看了看，里面的小男孩正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剪指甲，“沈总，这个，这个还行，嘴巴挺利索的。” “我说的是这个吗？你看看他多大？”沈清安揪着白薇的胳膊让她站近一点看。 里面那位剪指甲的男孩子，染着绿色的头发，看着连十六岁都没有，沈清安真的是想把那个开除掉的hr再找回来揍一顿。 这简直是让他在法律线上蹦跶，这要是被人告出去，这就是雇佣童工。 “等下给他结了钱，让他走。”沈清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情继续看下去。 看着白薇也是一肚子气，他也知道跟白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最多算个失职，罪不至死他也不打算伤及无辜。 “我不想看下去了，能处理的赶紧处理掉，签了合同的不合适的试用期过了就别让来了，下次再招一些不适合的人进来，你就自己滚蛋吧，”沈清安严肃警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白薇看着那个威风凛凛的背影，打了一个寒颤。 沈清安这几天在公司，光看上个月招聘进来的这波人，就看了好几天，每天都看的火冒三丈。 别人下班了他还待在办公室看这些人的资料，结果越看越上火，活了二十七年终于遇见一个比沈清清还草包的人。 虽然这人已经被他开除了，但是每次看到这堆烂摊子还是气不过，这样的人怎么来做hr的，浪费工资的人力财力，还要给这种混日子的草包发工资。 沈清安最初创立传媒公司的时候，是有自己的初衷和目标的。 如今的互联网发展迅速的跟病毒繁殖似的，很多有才华有理想的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 他看见过一个满怀希望兴高采烈去剧院求职的年轻女孩，但是剧院的人却告知她剧院都快开不下去了，于是把她无情的拒绝了，他看到那个女生的表情，三秒之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满腔热情变成一潭死水。 那时候的沈清安刚回国，那天他就坐在那个剧院的长椅上。 现在的舞团也好剧院也罢，都十分的萧条，去花钱看的人少之又少，但是这些从业人员需要吃饭，他们也有梦想。 现在的人，每个人都抱着一部手机。 一部手机都不需要出门就可以看到以前需要排队买票才能看到的表演。 于是沈清安才想到了开传媒公司，他要为这些怀有梦想和才艺的年轻人，提供一个发展的平台，让他们知道即使不站在舞台上，在镜头前面他们依然可以发光发热。 沈清安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眼冥思了一阵子。 他拨通内线电话，“橙子，叫林森来办公室。” 林森是沈清安的大学同学，是沈清安的合作伙伴，公司里一些事情平时都是林森自己就可以决定，林森在公司里有30%的股份。 只有在一些大的合作问题上，或者项目开发上，沈清安会跟林森一起商量，敲定之后就都是林森在负责。 林森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把公司交给他负责，沈清安很放心。 一个人身兼数职，市场部营销部，拓展部公关部，哪个部门有时间都来找他，简单来说就是他一个人管好几个部门。 公司不大，现在也就不到两百号人。 刚开始创立公司的时候，才十几个人，经过这些年慢慢的发展，公司人越来越多，去年才搬到亿海大厦。 沈清安是有野心的，每年赚来的钱，除了自己平时挥霍的那些，就都拿来投资扩建公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一声应允，林森推开门进来。 林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微笑得走进来，“清安。” 沈清安脸从刚刚就沉着，这会看见林森才缓和一些，“林森，坐，来聊聊。” 林森拉开椅子坐下，像一个优雅精致八面玲珑的谈判专家。 沈清安看着这张脸就莫名的安心，林森脸上仿佛就写了两个字，‘靠谱。’ “聊什么？聊新想法吗？”林森修长的指节搭在桌子上。 “聪明，还是你懂我。”沈清安直起身，也将手放在办公桌上。 林森眯着眼睛，十指推了推镜框，笑了笑，“行，你说说。” 沈清安翘起二郎腿，从抽屉里拿了一根烟点燃，“我想多开发一些直播类型。” “嗯，说说。”林森伸手要了一根烟。 沈清安把烟递给他，将桌面的打火机推过去，“比如非遗，戏曲表演，还有生活化元素，烘焙，烹饪，空巢老人这一块。” 林森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没说话。 沈清安夹着烟看着他隔在烟雾里的侧脸，“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我支持你。”林森认真地看着沈清安，坚定地说了几个字。 他太了解沈清安了，这个人善良的很，同情心也很泛滥，好在有钱，有能力为社会做贡献。 这也就是他当初愿意跟他合作，愿意跟着他的原因，他觉得沈清安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第53章 许莲花还记得我吗? 林森自己虽然有胆量，但是他没有沈清安这样的家底，没有他这样的底气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男人嘛，谁不想做英雄呢，做不了大英雄，做大英雄的跟班也可以。 “非遗这块，我们公司要派人去外地常驻直播，戏曲这块，可以直接去跟剧院的院长或者团长沟通，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地方直播。” “包括烘焙烹饪这一块，这块我们主要针对性是家庭妇女或者宝妈。”沈清安想了想又说，“宝爸也可以。” 林森翘着桌子，吐着烟圈点点头，“嗯，这样可以给我们节省场地，他们也会更方便，我跟你想法一致。” “空巢老人这块，我们要派人去考察，去几个比较贫困的村里，远一点也没关系，这个大概也要派人去常驻，或者经过老人家同意后在院子里装监控，记录空巢老人的一天。” “这类型直播收益，公司和老人一人一半。”沈清安眼神有些朦胧，“现金发放，快递直接寄到家里。” 这类型的老人基本不会用手机，都在村里卡里的钱也用不着，万一遇到子女不孝顺，钱还会被子女直接拿去花。 “不嫌麻烦么？”林森歪着脑袋问了一句，沈清安嘶了一声，“没事。” 林森勾着烟灰缸把烟灭掉，嗤笑了一声，“行，听你的。” 沈清安看着林森，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森啧了一声，“有话说，别这么看着我。” “我说了，你就不能拒绝了。”沈清安调侃了一句。 林森凑近沈清安，“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有件事我肯定不会拒绝你。” “嘁，又来了是吧。”沈清安朝他吐了个烟圈顺手灭了烟，“公司那一半的收益....” “我想捐给基金会，但是这个涉及到你的利益，所以我必须问问你。”沈清安面露难色，他知道让别人放弃自己的利益，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他对钱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但是林森不是，林森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不能单方面决定这件事情。 “我没问题，跟着沈总做好人，以后沈总出名了，我也能沾沾光，记得加我名字就行。”林森提高了音调，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沈清安呼了一口气，没想到会谈的这么顺利，有一个合得来的合作伙伴也算是他三生有幸。 林森跟沈清安是一类型的人，林森也喜欢男人，但是他跟沈清安撞号，所以两个人最后就成了合作伙伴。 俩人是在国外认识的，沈清安大学的最后一年是在国外念的，一个班只有林森和沈清安两个中国人。 两个人来自一个故乡，又因为彼此都看着顺眼，自然关系就好了，住一个宿舍每天一起去学校一起吃饭，没事就混在一起。 后来林森跟沈清安表白了，沈清安那时候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他随口问了一句林森的属性，结果两个人一样撞号了，沈清安就以这个理由回绝了林森。 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借口，他从来只当林森是朋友，林森大概也是这么觉得，那时大概也是觉得寂寞随口说说的。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俩人依然还是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再没提过那件事，再后来毕业两人就一起回了国。 回国后林森本来是打算回老家的，沈清安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创业，林森就留了下来。 俩人一起创立了安森传媒，名字取的简单又随意。 “辛苦你了，那就交给你安排了。”沈清安起身扭了扭脖子，这几天办公室待得整个人都不舒服。 林森起身看着他，“行，那我去安排，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公司，别太累了。” 沈清安扭着脖子点了点头，林森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去窗前给窗户开了个缝，一阵风吹进来，沈清安打了个激灵，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突然想起老直男许泽，沈清安掏出手机给许泽发了一条消息。 【沈：许莲花，还记得我吗？】 等了几分钟许泽那边都没反应。 沈清安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今天不打算加班了，打算去找老直男放松放松。 【许泽：知道，怎么了？】许泽这条信息五点钟才回过来。 沈清安看到这条信息，情绪又被拎起来，他调了调椅子躺下去一些，准备给许莲花发个语音消息。 【沈：什么怎么了，三天没操你，就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吗？】 许泽正画着一张图纸，客户催得紧，一下午都没时间喝一口水，看到沈清安发来的语音就顺手点开。 五秒钟的语音消息，让许泽在办公室直接社死，许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五雷轰顶，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一般羞耻。 脸瞬间红成一片，办公室里的五六七八个人一下子都朝他看过来，他都不敢抬头去看那几个脑袋。 许泽把手机扣在桌面，红着一张脸和一对耳朵，心跳加速的看着电脑屏幕。 他怕错过林念打来的电话，所以铃声还特意调大了，许泽万万没想到沈清安会给自己发一条这样的语音。 他本来还想着体体面面的结束这里的工作，这个他呆了七年的地方，没想到临了了，还落了个名誉扫地，这以后在大街上遇到这些人可怎么办。 什么金主狗屁金主，简直是让他丢脸的债主，灾星扫把星！ 沈清安看着那个对话框看了好几分钟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快下班了，这个许莲花居然还端架子不回消息。 他正准备给许泽打个电话，沈清清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清安愤怒的接了电话，“有屁快放，什么事？” 沈清清听着电话里的人又在发火了，最近这情绪暴躁的跟大姨夫在身上似的。 他按开免提大声道：“哥，我捡到个小孩儿。”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随之而来的果不其然是一句谩骂：“捡到小孩送警察局去，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沈清清对着手机屏无声地啐骂了一句：“哎呀，哥，是你那个合作伙伴的儿子。”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更大了，“对啊，就是那个小孩。” “你叫什么来着，宝贝儿？”沈清清低头问林念。 林念抬眼看着他，“林念。” 沈清清朝电话里喊，“噢对，我问他了，叫林念，就那个林泽的爸。” “沈清清，你是个傻逼吗，他叫许泽，是林念的爸，什么林泽的爸，地址在哪，赶紧的。”沈清安那边咆哮的声音传过来，沈清清觉得手机屏幕都快被这刺耳的动静震裂。 “晨康小学门口。”沈清清说完就按掉了电话，不想再被那个暴躁的哥哥多骂一句。 第54章 为什么吵架? 沈清清牵着林念站在学校门口，脸黑的像是被雷劈过似的。 “叔叔...”林念拽了拽他的手，沈清清垂眼看了看他，“怎么了？” 林念扯了扯他，沈清清皱着眉蹲下来，以为林念是要让他抱，心里正烦躁着呢。 “叔叔，你别不开心了。”林念抱住沈清清的脖子，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沈清清有些意外，居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本来因为这小崽子错过了跟木木的约会心里就很不爽。 刚刚又在电话里被沈清安骂了一句，本来还在心里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的，这小崽子抱了抱他，心里那些怒气竟然无故消失了。 小孩子果然是小天使呢！ “叔叔没事。”沈清清笑着说。 林念语重心长学着大人的口气安慰他，“电话里的叔叔一定是心情不好，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爸爸教我的。” 沈清清把林念抱起来，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下来，“我才不跟他计较呢。” 林念看着沈清清的脸，跟他爱生气的女同桌表情很像，“叔叔像个小女孩。” 小女孩？沈清清嗤笑一声，“你是夸我长的好看吗？” 林念嗯了半天，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嗯，叔叔长的好看，跟爸爸一样好看。” 小崽子夸人还不忘记夸自己的爸爸，许泽在林念的眼里，那是长的最帅的，他作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然后下面吧啦吧啦写了一堆许泽的优点。 多亏许泽没看他写的作文，不然老脸都不知道得臊成什么样子。 沈清清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那条流浪狗，仔细的回忆了下许泽的长相，确实长的挺好看的。 一双开扇形桃花眼，精巧的鼻子樱桃嘴，皮肤又白身高又高，娘而不媚好看的像个假人似的。 怪不得把沈清安迷得神魂颠倒。 “你爸多大了？”沈清清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念勾着他的脖子想了想说，“三十多了吧，三十几我忘啦。” 好家伙，沈清清震惊了！ 他以为这个许泽最多二十五六岁，他以为这个孩子是许泽青少年时期年少失足才有的，结果都三十几岁了，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沈清清正准备问什么，只见马路对面一个黑脸大怪跨着步子走了过来，“念念，那个叔叔来了。”他捏了捏林念的腰。 林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沈清安沉着脸走过来，“沈叔叔。” 小崽子屁股往下一滑，就从沈清清身上滑下去，直接朝沈清安跑过去。 沈清清看着沈清安的脸色在小崽子跑过去的那一瞬间，露出了诡异的笑脸。 这笑容也太诡异了，沈清清都有种这是他儿子的感觉，他什么时候见过沈清安这样笑。 “沈叔叔。”林念抱住沈清安，奶呼呼地声调高的不得了。 沈清安抱着他站起来，挂着笑看着他，“你来上学吗？” “嗯！我放学啦！”林念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沈清安转过头看了沈清清一眼，“不起来坐那生根吗？” “爸爸怎么没来接你？”沈清安问了一句。 林念眨眨眼睛，“爸爸要上班，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 “哥，你这张脸变的不要太快。”沈清清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看着沈清安嘟囔了一句。 沈清安抱着孩子，打量了沈清清几秒，“今天是工作日，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今天在那边的公寓那里摆摊招聘啊。”沈清清梗着脖子说。 他今天确实在那个都是住着美女的公寓楼下招聘，只不过今天一无所获，连个填简历的人都没有，刚好木木约他，就想着对那边的咖啡店坐一会，这事情他是万万不敢跟沈清安说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脸不相信，“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边没厕所啊，我打算去学校上个厕所，就碰见他了。”沈清清撒谎不带脸红，怕显的心虚只能用声音压着。 沈清安不打算多问，他这个弟弟问也问不出什么，十句话只能信三句。 他闻到一股血腥味，顺着味道转过头，发现林念的手掌心有一片殷红。 “念念，你手怎么了？”沈清安抓着他的手问了一句，他把林念放下来，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手。 掌心破了好几处伤口，还有些泥土的残渣，难道是摔跤了。 “怎么弄的？”沈清安又问了一句。 林念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沈清清看不下去了，“我走过来时候，他被同学欺负了，就是听见他的声音，我才看见他的。” “被欺负了？”沈清安皱着眉抬眼看着沈清清，“话别说一半。” 沈清清也蹲下来，摸了摸林念的脑袋，“应该是班里的同学吧，好像是吵了两句，他被同学推倒了，结果我看到的时候，他刚好摔在地上，那两个小孩就一溜烟跑了。” 沈清安看着林念，掰起他的脑袋，“为什么吵架呢？” 林念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眼神里好像没有责怪，“他们骂我是猴子，还说我是杂种，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沈清清，你去药店买点东西，我抱他去车里。”沈清安看着沈清清指了指对面的药店。 沈清清一脸懵得点了点头，起身往药店走去。 沈清安心里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阴沉着一张脸抱着林念往车那边走去。 运气不佳又被贴了一张罚单，不到十分钟就贴了一张罚单，还真是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刚刚来的路上着急，这边学校路又堵，刚巧赶上学生放学，几百米的路愣是开了二十几分钟才过来。 他把林念放到后排，自己也坐进去，没过几分钟沈清清就买好东西走了过来。 沈清清打开车门把东西递给沈清安，“哥，给。” “你开车，我给他处理下。”沈清安头也没抬，掏出车钥匙递给沈清清。 沈清清的车还停在那个公寓楼下，等会还得打个车回来收摊开车，遇见他哥不管他哥说什么，都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坐进了驾驶位，打开了后排的灯。 “去哪？”沈清清转过身问了一句。 “南街社区。”沈清安淡淡地回了一句，打开酒精和碘伏，“念念，忍着点，叔叔给你消毒。” 林念点了点头，“叔叔，我不怕疼。” 沈清安蹙了蹙眉，这孩子连透析都一声不吭，这点小伤又怎么会吭声，想到这个心里就没由来的心疼。 第55章 这是我儿子。 他小心翼翼的拿酒精给林念消毒，他看到林念的眉头闪过一丝异样，怎么会不疼呢，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只不过是在装坚强而已。 消完毒沈清安又用棉签把他伤口里面的残渣处理掉，涂上碘伏拿纱布给他缠了一圈用胶带固定好。 林念举着手看了看，乐着说，“好像木乃伊的手呀。” “念念，以后别人欺负你，要告诉老师或者告诉你爸爸，不要跟他们打架，你身体不好，打不过别人，知道吗？”沈清安看着他认真地说。 小时候沈清清就喜欢跟别人吵架打架，每次又打不过别人，经常哭着回来找他告状，沈清安本来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起矛盾的人，因为他上学时候打了好几次架。 受伤了也不敢让老爷子知道，俩人偷偷的把医药箱藏在房间里，跟同学打架，破点皮流点血，就两个人互相处理下。 大部分时候是沈清清受伤，沈清安给他处理，沈清安打人都手下留情，有时候让着让着就容易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偶尔受一次伤也是难免的。 沈清清就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的典范，打不过又总喜欢去挑衅别人。 “我知道啦，叔叔，不要告诉爸爸，就说是我自己摔的。”林念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牵着沈清安晃了晃。 沈清安点了点头，“好，不告诉他。” 沈清清从后视镜里看着俩人，心里郁闷的不得了，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结婚去生一个，对别人的小孩这么关心干什么。 这么爱心泛滥的一个人，喜欢男人干什么。 沈清清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哥，到了。”沈清安嗯了一声，“你滚吧。” “哥，卸磨杀驴呢？”沈清清不高兴的解开安全带。 沈清安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我还能偶尔用的着你。” 过了一会又说，“你车不要了？东西不管了？还是说压根没在那边招聘？” 沈清清这才挂了脸笑脸，“哪能呢，我一会拍照给你看，那我走了哥。” 这人做事情慢的不得了，溜起来可是快得不得了，沈清安常常觉得沈清清就是一根歪苗子。 天天胡说八道，大脑不长小脑萎缩，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让他出馊主意，倒是能给你出一箩筐。 哪天要世界末日了，他凭那双腿都能比别人多活几秒。 沈清安想着人事部这工作要是再干不好，就干脆让他去送外卖，不让他尝尝人间疾苦，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长进。 “给你爸打电话。”沈清安对林念说，林念点了点头，正打算按手表打电话。 “不用了，我打。”沈清安出声阻拦。 他直接打开微信发了一个语音过去，那边响了十几声才接。 ‘嗯。’许泽接通语音语气蔫了吧唧地说了一个字。 沈清安火气窜到嗓子眼，刚想发火看到林念眼巴巴地看着他，收了收情绪，“嗯什么，你在哪？” 许泽正站在公交车上，等着下车，“在回家的路上。” “走哪了？”沈清安声音沉沉地。 许泽蹙了蹙眉，不知道这个人急什么，他连饭都没吃，就算要去酒店也得让他回家把人安顿好把饭吃好吧。 “马上下车了。”许泽刚说完，公交车就报了目的地，门打开他抬脚下了车。 那边突然沉默不说话，许泽也不敢挂，怕沈清安又发神经。 许泽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辆开着双闪停在门口的迈巴赫。 这就找来了，自己还没吃饭，林冉在家里也还没吃饭，林念不知道有没有到家，让他先走的话，这个小畜生肯定又要发脾气。 他走到驾驶位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驾驶位没有人，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了后排门打开的声音。 许泽抬眼看过去，只见沈清安怀里抱着林念，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林念怎么会跟沈清安在一起，许泽一脸懵朝俩人走过去，“你们..” “爸爸..”林念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许泽看到了林念包着纱布的手，“念念怎么了？” 他着急的伸手要去摸，沈清安抱着人躲开，嫌弃地看着他。 许泽一脸懵的看着沈清安，“你干嘛？这是我儿子。” 沈清安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 “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自己去学校，你也不怕人贩子给他拐跑了？”沈清安抬手指着许泽，声音里都是埋怨。 许泽怔愣在原地，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人贩子？难道今天林念遇到人贩子了，“你是说他今天遇到人贩子了？”许泽凑过去伸手要抱林念，沈清安又退了一步。 “你干嘛！把孩子给我。”许泽声音不大地吼了一句。 沈清安连着哼哧了好几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吼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没？” 问题什么问题，是林念自己去上学的问题，“我要上班，林念之前也是自己...” 沈清安大吼一声，“他说自己去，你就让他自己去吗？” “爸爸..叔叔...你们不要吵架，我错了。”林念被俩人吓哭了，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许泽挪着脚走过去，一脸恳求地看着沈清安，“你把孩子给我，我们到时候再说行不行？” 沈清安看了看林念，颠着他哄了哄，“不哭念念，叔叔跟你爸爸玩呢，别哭。” “沈清安，把孩子给我，他是我儿子，我的儿子。”许泽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安，声音说的极低，但是语气里带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他是真的很郁闷，林念是他的儿子，就算今天自己今天疏忽了，那跟沈清安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权利掺和自己的家事。 这个沈清安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我已经给他消过毒了，这两天不要碰水。”沈清安擦了擦林念的眼泪，把人递到许泽手里。 许泽抱着孩子就朝小区内走去，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我就在门口等你。” 那个背影僵住，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知道了。”许泽如傍晚疾驰的兔子一般，抱着孩子消失在小区门口。 “念念，对不起，爸爸的错。”许泽抱着林念，揉了揉他的脑袋。 林念的下巴靠在许泽的肩膀上，声音奶奶地说，“爸爸，对不起，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怪爸爸。” 许泽抱着林念快速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第56章 有钱就是爷。 他把林念放在沙发上，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沈清安抱的很仔细，不需要重新包扎，应该三四天就可以好，小孩子代谢快伤口长的快。 “疼吗？”许泽隔着纱布吹了吹，林念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疼。” 许泽抱着林念的肩膀，严肃地说，“念念是听爸爸话的对不对？” “嗯，听话。”林念眨着眼睛看着许泽。 许泽滚了滚喉咙，“那念念先不去学校了，可以吗？还记得医生说的话吗，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上学，等身体好一些再去可以吗？” 林念垂着脑袋，只给了许泽一个脑瓜顶，小孩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抽一抽的，许泽看到他的眼泪掉落在地板上。 他看到林念流眼泪就心疼，但是他不会哄孩子，每次只会说不要哭别哭这种话，但是每次林念听到这种话会哭的更厉害，许泽就会变的束手无策。 所以每次林念哭了，他只能在身边傻傻的看着，等他哭完许泽再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晃一晃。 “我听爸爸的。”林念沉默了好几分钟，缓缓得抬起头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对林念来说，是他小小世界里最沉重的几个字，他只要说这几个字，就代表着自己要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吃的东西想去的地方。 放弃自己游乐场想玩的项目，放弃上体育课，放弃课外活动，包括放弃上学。 这几个字对于林念来说，是妥协更是放弃，而只有放弃这些东西，林念才能勉勉强强的活下去。 许泽把林念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他，这个拥抱像是许泽嘴里说出来的无数个对不起，把林念紧紧的围在一起。 “等你好了，想去哪里，爸爸都陪你去。”许泽声音哽咽地对林念说。 林念抽着鼻子笑了一声，“嗯，爸爸要等我长大。” 小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围人对的小心翼翼，和特殊对待，小区里大人会躲他远远的，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还会拉着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他。 也听到过同学们背后议论他，说他这种病活不久，还说跟他一起玩会染上他这种病。 但是他的爸爸又对他说，他可以好好的长大，还说会等他长大，于是林念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长大到底能长多大，每天醒来都会站在墙边量身高。 因为他的爸爸说，个子长高就是在长大，等长到爸爸那么高，他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爸爸一定会等你长大的，你要比爸爸都长的高。”许泽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 林念被许泽闷的有些头晕，用手推了推他，“爸爸，闷死了。” 许泽反应过来自己勒的太紧了，松开他捏了捏他的脸，“周末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真的吗？爸爸真的会带我去动物园吗？”林念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眼睛亮亮地看着许泽。 许泽用力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爸爸不骗人。”他伸出小拇指跟林念拉钩，林念曲折小手勾住许泽的手。 小孩子可真是好哄，小孩子的世界这么单纯，想到的东西这么简单，去一次游乐场去一次动物园都可以让他开心一整天。 “去看看妈妈，爸爸去做饭。”许泽拍了拍林念，起身去了厨房。 外面还有个疯狗在门口守着，许泽怕自己耽误久了，直接冲到家里来咬人。 沈清安坐在车里放着音乐，开着车门，看着这破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来来往往的人。 旁边卖烧饼的老板还在一起吆喝，也不知道吆喝个什么劲，店就开在这里，别人要吃就会过来买的，一直吆喝人不累么。 这老板愣是把沈清安的肚子吆喝的咕咕直叫。 沈清安斜睨了一眼车里的烟灰缸，就这大半个小时抽了三次根烟，一直盯着小区里面，这人怕是要卡着点出来。 大半个小时出去四十八个人，有三分之二都是老年人，这个小区住的估计有一大半都是老年人。 门口的保安烟抽的比沈清安还凶，一根烟能吐几十口唾沫，他在车里都感觉那飞沫能飘进来。 高档小区的保安是不允许抽烟的，而且平时都是站岗的，长的也年轻帅气，不会超过三十岁。 沈清安之前还打算挖人去自己公司上班，结果那保安听别人说自己是同性恋，怕自己潜规则他，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 想想还是挺搞笑的，同性恋也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能上，也不知道他这声名都狼藉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的沈清安已经饿的前胸贴背后，正打算去卖烧饼的店铺是买个烧饼垫垫肚子。 刚打开车门就看见许泽从小区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个东西。 他伸着脖子左右瞅了瞅，都没看清楚这老直男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他把脚收回来关上车门。 脸这么臭也不知道给谁看，沈清安看着那张走来的臭脸心里骂了一句。 许泽看着那辆开着双闪的迈巴赫皱了皱眉，不会这一个小时都这么闪着吧。 真是有钱烧的慌，也不嫌费油，有钱就是任性有钱就是爷。 他心里带着对有钱人的鄙视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钻进去，关上车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清安。 沈清安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没有伸手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斜睨着他，“什么东西？” “饭，给你带的。”许泽面无表情地说。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哟，觉悟变高了嘛，知道讨好金主了。” 许泽心里哼哧了一声，想的倒是美，谁在讨好你，只是怕你磨磨唧唧又要去吃饭浪费我的时间而已。 就当是打包出来喂狗了，希望沈小狗有点良心晚上尽量做个人。 “还挺香的。”沈清安打开袋子闻了闻，“你做的？” 许泽点了点头，系上安全带，“不然呢，明知故问。” 沈清安脸上的笑容僵住，拉着脸看着他，“我发现你这张嘴是真的很欠。” 许泽捏了捏眼睛，今天下午画图画的脑瓜子疼眼睛也又酸又胀，看着这张脸又想起下午那个语音。 第57章 别动，老子是金主。 真想把他手上那一盒饭抢回来，让他饿着算了，算了不能抢，去了酒店这个小畜生还是会叫从吃的，到时候耽误的还是自己的时间。 下班时候，许泽几乎是到点就溜走的，都没敢回头看一眼，生怕对上哪个人鄙视的眼神。 “沈老板，我们说好的平时发信息不要闲聊，发的话也只能发出来开会这四个字，但是你今天发个那个语音太过分了。”许泽想了想还是要跟他说一声。 沈清安正打算打开餐盒吃饭，副驾驶的人一脸愁容的捏着太阳穴，指节用力的关节都发白，“你还挺矫情，操都操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这个饭盒怎么这么眼熟？”沈清安打开饭盒随后说了一句。 许泽看了一眼，“哦，这是前几天打包菜那次装剩菜的一次性餐盒。” 沈清安怔住，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饭，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许泽，“这位哥，你没事吧？你给我拿打包剩菜的一次性餐盒给我装饭？” 挑剔什么！这些菜还是我们吃剩的呢。 “我洗过的，干净的，再说我家里也没有其他的饭盒，你不吃还给我。”许泽伸手去抢他手上的饭盒。 沈清安一个侧身躲开，“我就问问，你他妈没事吧，这都能要回去？” “那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许泽有些不耐烦，调了座椅躺下去。 他打算趁着这会时间好好休息一会，等下又是当牛做马好几个小时，他这副老躯体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 这个沈清安三天没找他，等下还不知道怎么变着法子折腾他，许泽想想就头痛欲裂，现在卖个身都这么不容易。 早知道许泽还不如去卖个肾算了，还不用售后！ 沈清安拿起勺子就往嘴里扒拉，真心觉得许泽的手艺不错，几个菜拌在一起还挺香的，他一个没忍住还发出了含含糊糊的惊叹声。 许泽眯着眼睛转过脸看着他，如果他知道这是剩菜的话肯定又会扣自己钱吧。 一个富二代吃剩菜剩饭吃的这么香，那表情跟外面饿了几年的野狗似的。 其实也不算剩菜剩饭，菜确实是中午做的，晚上也是重新热了热接着吃的。 许泽本来打算留着自己晚上回来吃的，他想着跟沈清安出去一趟回来准饿，就提前分了一点出来放在碗里。 洗碗的时候才想起来，小区门口这个小畜生可能还没吃饭，出去肯定又要拉着自己去吃饭，前前后后又得多耽误一个小时，就把这菜又热了热给他带出来。 “你那个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沈清安吃饭席间抽空问了一句。 许泽眯着眼睛没说话，他可不想告诉沈清安在自己马上失业这件事情，保不准又要被嘲笑半天。 沈清安看了看他，又闭上眼睛睡觉，等下不会又叫不醒吧，“你他妈再敢睡着，老子就在车里操你。” “哎，沈清安你能不能稍微斯文一点。”许泽每次听到他说这个操啊操的心里就犯恶心。 他在床上都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个沈清安堂堂一个体面人，不分场合张口就来，实在是有辱斯文，素质简直是太堪忧了，许泽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我不会睡的，我就眯一会也犯法吗？”许泽声音里满是不情愿。 这饭属实是给他带错了，就该让他饿着，让他饿着说不定精神头没这么好，也不会说话来恶心人。 沈清安嘁了一声，“谁知道呢，你这人奇葩的很。” 有你奇葩！真是绝了！ “吃完赶紧走吧，不要耽误我回家。”许泽催促了一句，沈清安吃完饭把饭盒递给他，“扔掉！” 许泽看着他一副过河拆桥的模样，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好人难当，“白眼狼。” 他解开安全带，用力的扯过饭盒打开车门就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沈清安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扔个饭盒都扔出了杀人的气势，可真好玩！ 许泽扔完饭盒回到车里就再没跟沈清安说过话。 沈清安转过身去扯过安全带给他系上，不经意的抬眼，许泽颤动的睫毛映入眼帘，他没忍住俯身过去亲了一口。 “沈清安！！”许泽突然睁眼喊了一声，用力推开他，警惕的环顾了几眼窗外。 “急什么，这天都黑了能看见什么，怂货。”沈清安扯了扯安全带，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 豪车摇摇晃晃，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开出了这个烂路，沈清安开着车上了高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大少爷吃饱喝足心情不错，饱暖思淫欲，他转过脸看着许泽，这人躺在座椅上都像是没穿衣服似的。 让沈清安人整个人身上都热血沸腾，以前找那些mb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之前找那些男人去酒店上床，好像就是在特意消耗体力似的，消耗完了把人打发走，沈清安就能沉沉的睡个好觉。 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完成任务的时候大脑会产生短暂的满足感。 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内心却还是阵阵的空虚，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总觉得一双脚没有落脚点，是悬浮的，怎么都触碰不到地面。 沈清安伸手去牵了牵许泽的手，许泽下意识的挣了挣，“别动，老子是金主，拉一下怎么了？” 许泽听到沈清安声音里带着一些娇嗔的怒气，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似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再挣扎，沈清安说的对，金主牵一下有什么关系。 许泽你要学会讨好金主，让他多包养你一段时间，最好能包个一年两年，这样就可以存很多钱。 到时候存个一两百万，再请个保姆护工来照顾林冉，自己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林念将来等到合适的肾源，换肾的手术费，还有后期产生的费用也就不用再发愁。 许泽乖一点，学会讨好人，先把这可怜的自尊放一放。 沈清安看着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着许泽的侧脸，感受着他手里传来的温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才认识这个人一个星期，怎么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难道是他身上太有长辈的那种熟悉感，所以会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么。 这个许泽，拥有像爸爸一样的笑容，拥有像妈妈一样温暖的手掌，所以才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第58章 你胆子肥了，还敢咬我。 沈清安你可真糊涂，在一个卖身的老直男身上找缺失的父爱母爱，真是可怜又可笑。 “沈清安，今天谢谢你。”许泽刚刚闭上眼睛想了很久，还是想对他说一声谢谢。 林念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自己这个爸爸没有考虑到位，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沈清安，如果真的遇到人贩子或者其他坏人，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不应该跟沈清安那样说话，不管沈清安骂他什么，他都应该受着，也不应该找那些借口，自己也确实不应该让林念这么小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上学。 说到底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沈清安今天的话点醒了自己，或许他都意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谢什么？”沈清安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 许泽缓缓得睁开眼，“谢谢你送林念回来。”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淡淡地目视着前方。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口头感谢你。”许泽看他不吭声，怕他觉得自己虚情假意，又补了两句。 “不用谢我，不是我也会有别的好心人。”沈清安松开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往岔路开去。 沈清安扯了个笑，又挂上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这位哥，马上到地方了，就别扯别的了，不是来跟你谈心的。” 许泽的那些感激之情又被沈清安这副臭德吹的烟消云散。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分裂，许泽在想这个沈清安绝对有人格分裂，正经的那个跟不正经的这个天天打架，斗得你死我活都分不出个胜负。 许泽就得根据这两个分裂的人格，也分裂出一个不正经的自己，不然他根本没办法跟沈清安相处沟通。 包养之路漫长又无期，要想跟金主好好的相处，许泽还是得摸清楚这金主到底坏人格和好人格分别在什么时候出现。 许泽想，能不能跟沈清安的好人格好好商量一下，把那个坏人格彻底杀死，那个嘴欠的沈清安可真是讨厌至极。 “下车，许莲花。”沈清安拔了车钥匙打开车门潇洒下车。 许泽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是沈疯狗人格，长夜漫漫怕是没那么好过。 出门的时候许泽又从家里戴了个口罩，虽然前台的姑娘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但是戴着口罩他还是可以防止自己尴尬。 这张老脸能护多少就护多少吧，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少，好几天没来了啊。”前台的圆脸小妹难得开口，沈清安笑了笑，“公司忙，怎么想我了？” 圆脸小妹看了许泽一眼，红着脸笑着说，“我哪敢想您啊，哈哈哈沈少说笑呢。” “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沈清安接过卡，抬了抬下巴就搂着许泽的脖子往电梯那边走去。 许泽心里骂了一句，看来这个沈清安对别人还是有礼貌的，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份太低贱，不配得到他这种金主的尊重，所以每天才会污言秽语的跟自己说话。 “你这口罩租来的是吧？”沈清安斜睨了他一眼，“跟你说戴了也没用，还戴着干什么。” “犯法吗？”许泽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沈清安把人推进电梯圈在角落里，“这么怕丢人呢？”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许泽露着一双眼睛，眼里雾蒙蒙的还有一些红血丝，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像是一只红眼兔子让人很想欺负。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面对这些人，进了房间会拿掉的。”许泽的嘴巴在口罩里一张一合。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隔着口罩吻住他的唇，“你这副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许泽用力推开他，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监控，“这里有监控，麻烦你分一下场合。” 叮一声十三楼到了，沈清安哪是那种听话的人，他捏着许泽的肩膀转过身，从后面贴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扯开他的口罩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角度正对着监控画面，许泽的头皮发麻，太阳穴忍不住跳动起来。 许泽怨气横生，用力咬了他一口，沈清安被咬痛直接一个横抱把人从电梯里抱了出去，径直走到房间门口。 “你放我下来，你他妈的！”许泽怒气冲到头顶，也不想管什么金主不金主。 这个频繁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让他故意在监控面前露脸，还被他强吻，现在还明目张胆得抱着他走出电梯。 整个走廊里都是监控，沈清安被许泽挣的心烦，用力箍着他，“再乱动老子等下干死你。” 沈清安抱着人走到门口，手指夹着门卡扫了一下，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 他把许泽直接扔在床上压上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胆子肥了，还敢咬我？” 许泽这会才感觉到一种恐惧感，沈清安跟他身高虽然差不多，但是起码比他重二十斤，此时压在他身上，他觉得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 “我说过我不想再外面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许泽红着眼睛喊，声音又颤又委屈。 他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发生这种令人作呕的关系，每晚躺在床上他都能在心里唾骂恶心自己无数次。 唾骂自己毫无底线，唾骂自己毫无自尊，为了生活甘愿屈居人下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睁眼醒来，许泽还是想要带着一些尊严生活。 可是这个沈清安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那些仅有虚无的自尊也踩在地下践踏。 就算他是命贱好了，难道就一点自尊也不可以拥有吗？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十九岁就被迫出柜了，我也遭受过别人异样的眼光，怎么到你这里就要死要活的委屈成这样？”沈清安紧紧的捏着他的下颌，咬着牙狠狠道。 许泽突然眼泪溢出来，顺着太阳穴流下来，他大声扯着嗓子喊，“你是同性恋，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知道吗？” “我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卖给你，你把我暴露在外面，北城就这么大，我以后要怎么生活？合同结束以后，我又要怎么办？”许泽无力的呐喊，声音里都是对生活的无奈和不甘。 他恨世道不公，也恨这些仗着自己有钱就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的人。 沈清安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跟一个花钱买来的床伴说这种话，为什么要跟他较劲，为什么被他咬一下就会这么愤怒。 到底在愤怒什么，是因为被他咬痛了所以愤怒吗？ 还是因为这个老直男死要面子，又一副嫌弃自己的眼神所以愤怒？ “许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你过的这么惨过的这么苦，是因为我吗？你跟我在这里哭什么？是我害你过的这么苦吗？”沈清安越想越烦心，看着这个人哭的心烦又碍眼。 许泽哭着笑了几声，“我知道啊，不是怨你啊，我求你不行吗？我求你给我留一条生路，让我以后走出去不要被别人指指点点。” “我就是别人嘴里说的那种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没办法，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林念，我不能完全不顾这张老脸，可是我为了让他活下去，又拒绝不了你给的钱，所以我只能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一点脸，给我一点脸…行不行。” 许泽有些崩溃了，下午的那条语音让他维护了三十几年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在设计圈混了这么多年，那些公司多多少少也知道他这个人，他本来还想再去别的公司去找找工作，可是那条语音断了他的后路。 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样劲爆的新闻，估计现在已经在各个群里传开了，许泽因为害怕丢人，离开公司就把那些相关的群全部退掉了，他连手机都关了静音，害怕同事因为八卦而给他发消息。 “许泽，你不要这样一张脸看着我，我不欠你的。”沈清安心里莫名的难受，只想让眼前这个人闭嘴，停止那讨厌的眼泪掉下来。 许泽抬手擦了擦眼泪，他看着沈清安，这个人的眼神又阴又冷，人与人不在一个阶层是很难共情的。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沈清安，他说的没错，自己过的这么苦不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沈清安给的这些钱，许泽连眼下的阶段都挨不过去。 第59章 真是见鬼了。 可是许泽没有地方去宣泄这些情绪，他只觉得很累，人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善待他一点点。 “你今天下午给我发的那一条语音，我同事们都听到了，我在这个公司呆了七年，现在全完了。”许泽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要跟沈清安说这件事，许泽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唯一可以拿出来的杀手锏。 他要赌一赌沈清安的良心。 赌这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能稍微给他留一些脸面，不要逼着他在外面做那种事情。 沈清安顿住了，许泽趁机掀开他脱了衣服去洗澡，哭过了发泄过了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 他真的是觉得很丢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居然在一个包养自己的人面前哭成这样。 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老婆跑的时候没哭成这样，儿子被下病危通知书时候没哭成这样，今天却哭成这样，也不怪沈清安看不起自己，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清安听着那突然关上的卫生间门，还有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心里只觉得空空的，他从来没想过下午那条信息会惹那么大的麻烦。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怎么会被别人听到，许泽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怎么会做外放语音这种事情。 真是见鬼了，什么事情都能凑到一起！ 他同事听到了，以许泽的性格岂不是会选择自己辞职，这个老男人自尊心这么强，怎么可能继续在那个公司待下去。 沈清安越想越烦脑瓜子都要炸了，他烦躁的点了一根烟，靠在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太安静了，沈清安摁开了电视放了点声音。 许泽在他抽第三根烟的时候洗完澡出来了，头发也吹干了，衣服也没穿直接朝这边走来。 “上去等，我去洗澡。”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灭了烟起身下床径直去了卫生间。 许泽耸了耸肩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眼睛怔怔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正在放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嘉宾笑的合不拢嘴。 他跟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许泽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看都没看进去，他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多年来调整情绪的一种办法吧。 当你的身体在做一些高兴的动作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以为你此刻是高兴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就会慢慢消失。 好几次都是这样，许泽觉得还挺有效果的，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自我催眠。 沈清安洗完澡出来直接上了床。 人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许泽整个人瞬间绷紧，虽然已经做过三次，但是两个人刚刚才吵了一架，情绪一个比一个激烈。 他不知道沈清安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清安突然坐起来，垂眼看着许泽，“我答应你，在外面给你留面子，但是在这个房间里，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许泽心一震，他不知道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滚了滚喉咙，“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伤害。” 他看着沈清安幽深又阴沉的眼神，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害怕这小畜生用什么变态的法子整他。 “我不是变态，不要小人之心。”沈清安鄙夷地笑了一声。 许泽稍微坐起来一些，像一只红眼兔似的看着他，“行，你说吧，要干什么。” 沈清安伸手拿了一根烟，咔哒一声打火机窜出蓝紫色的火焰，呲的一声烟被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拍了拍大腿，“舔。” 许泽懵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他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个大馒头，噎的他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做呢，他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呢，他自己都没让林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可以拒绝么？”许泽不死心，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虽然刚刚还很有骨气。 沈清安朝他吐了一个烟圈，“怎么，言而无信么？” 许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吃的饭像是马上就要吐出来似的，“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滚，扣掉你该拿的，把钱退给我。”沈清安讥笑着说。 还真是有意思，沈清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骄傲无比，眼里总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蔑视，可他越这样沈清安就越想驯服他。 他越这样骄傲沈清安就越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看看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能下贱到什么地步，虽然这种事情在情侣之间都是常见的。 但是沈清安看出来了，在许泽眼里这件事是有辱自尊的，这更让沈清安心里冒火。 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跟着乐了几声。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人何止只有两个人格，现在出来的像是第三人格。 这个人格像是一个恶魔，一个专门践踏别人尊严的魔鬼。 退钱，不可能退钱的，他还想着赚沈清安一两百万，怎么能退钱。 他在心里做了好几分钟的思想斗争，沈清安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抱着胸看电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许泽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向钱低头，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戳的他心痛头痛哪里都痛。 沈清安摸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他一般，他在心里咒骂沈清安，在心里咒骂自己。 好像一只狗，许泽现在的你真的好像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他麻木了，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除了耻辱和反胃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些尊严终究还是碎了一地。 许泽你终于一点底线都没有了，你终于不干净了，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不甘，以前的许泽已经死了，从你低头的这一刻彻底死掉。 沈清安抓着许泽的脑袋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吻上去，“许泽，你想干什么？” “你刚刚是想干什么？想让我断子绝孙吗？”沈清安咬着他的唇，“这件事就让你这么耻辱吗？” 一个同性恋本来不就断子绝孙，还问自己这么好笑的问题，许泽在心里暗讽。 许泽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不耻辱，挺好的。” “许泽，你最好是，够了，技术很差，好好练练吧。”沈清安拍了拍他的脸，直接把人翻了个身。 许泽看着天花板眼睛逐渐模糊。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子，耳边只有那一句技术很差好好练练吧，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许泽你看你，连最后的自尊都卖出去了还是遭人嫌弃的。 ...... 第60章 狗脾气。 沈清安扯了扯被子给许泽盖上，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他一定把这个许泽千刀万剐。 今天车上是没睡着，居然在他才干第二次的时候睡着了，沈清安看着那个埋在枕头里发出呼吸声的人差点都没当场吓出毛病。 这钱是真好赚，想起上次前几天那一脚沈清安只能停下来，万一这老直男条件反射再给自己一脚，他是一点都不想再胃疼了，上次那一脚差点没给他疼过去。 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想着等许泽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账，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这一觉居然睡到大天亮。 许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愣是转着眼珠子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房间里乌漆嘛黑，只有电视机里亮着蓝色的屏幕，他转过身看了看旁边的人。 沈清安睡的香的不得了，像个孩子似的，果然是不说话看着比较顺眼。 许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瞬间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我操，七点……”他又看了看日期，确定是第二天早上七点，“我靠，七点？早上七点我靠……” “你他妈的见鬼了？鬼叫什么大早上的。”沈清安被这接连几声的破喇叭声音生生吵醒。 一睁眼就看到许泽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说着脏话。 沈清安抬手把墙上的灯拍开，突然亮起的灯刺的他眼睛睁不开，他抬手遮住胳膊出了口沉沉的气。 许泽缓缓得转过头，“沈老板，你怎么不叫我？”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重组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这位哥，你也好意思说？操一半你给我睡着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沈清安坐起来看着他，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沈清安气不过，抬脚蹬了他一下，“怎么，是太舒服了所以睡着了？” 许泽抓了抓头发，泄气的叽歪了几声，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问这种话不觉得多余吗？” 沈清安吐着烟圈，把脚搭在他腿上，“许泽，你有没有觉得你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提到钱许泽瞬间精神，警惕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接受砍价。” “砍价？怎么原来你还可以砍价啊，看来是我给多了。”沈清安脚不怀好意的动了动。 许泽一把把他的脚推下去，“那你要干什么？”他的身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吻痕。 他的皮肤白嫩稍微有些痕迹就看着很明显，这样看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似的。 “自己看。”沈清安掀开被子，勾着唇看着他。 许泽眼睛一怔，“什么意思？”他突然感觉难以呼吸，“你不会大早要干这种事吧？我还要上班。” 沈清安嘲讽一笑，“行啊，听你的，不多扣，扣五千就行。” 五千许泽眼前闪过五千块可以买多少东西，可以给林念做多少次透析，可以给林冉买多少药，越想头皮越紧，“不行！不能扣钱，合同上没写这个。” “你跟我说合同啊，那你有没有看，最终解释权由甲方所有。”沈清安笑的一脸贱样，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泼皮无赖。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张脸，怨气横生胸腔升起一团火，都想冲过去掐死他，这副有钱就仗势欺人的模样真的十分恶心。 “你们有钱人真他妈的恶心。”许泽狠狠骂了一句准备起身下床。 沈清安伸手把他拽倒翻身压住他，“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负你是吧？” 他胸腔起伏气的要命，明明是他不讲规矩半途中睡着，现在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出来卖是不是该有卖的觉悟？你昨天没做完的事情今天不应该补上？” 徐泽咬着牙用地推他，这个沈清安满身牛劲怎么推都推不动，“我是睡着了，你没叫醒我你没错吗？”他也很委屈，明明这个人可以把他叫醒的，偏偏不叫醒他。 一晚上没回去，都不知道林冉和林念怎么样了，他本来还想着等下先打个车回家，小区门口买点早餐回去给母子俩吃，中午下班再打车回去给他们做饭。 本来都计划好的，结果沈清安大早上又提这样的要求，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让开，你不是要操吗，我去洗个澡行不行？” 沈清安看着他，狠狠道，“不用，耽误时间，就这样。”他一身蛮力生气又上火直接把许泽抱起来翻了个身。 ...... 许泽蹬了沈清安一脚，托着疲惫的身体下床穿衣服，他澡也不想洗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恶心的有钱人。 “我送你。”沈清安终究还是没忍心折腾他，没干几分钟就把人放开了，这许泽一脸丧他也没什么兴致。 “不用你送。”许泽带着脾气穿裤子，沈清安都怕那条廉价的西裤被他一脚蹬破，“你别蹬鼻子上脸。”他起身下床指着许泽，“我洗个澡，五分钟，你敢走试试看。” 沈清安大步跨进卫生间洗澡，许泽被啪的一声关门声扇的又烦又气。 呵，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一天天就知道找男人睡觉。 祝你早日阳痿，愿你永远治不好！ 沈清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一张死人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个人只有对着儿子的时候才像个活人。 “站那跟个阴间人似的，毛病。”沈清安拎着内裤穿上，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许泽一动不动不理他也不说话，看沈清安准备打领带，打开门直接离开。 “我操，狗脾气。”沈清安快速的把领带打好，拿着钥匙房卡追出去。 沈清安在许泽进电梯之前追到了跟前，“跑什么跑，差这两分钟吗？”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许泽抬脚进去，沈清安跟在后面，“跟你说话你哑巴了是不是？” 许泽把口罩口袋里皱巴巴的口罩掏出来又给自己戴上，“我签的是卖身合同，下了床我们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沈清安：“你这张嘴真是应该缝起来。” 沈大少爷去退房的时候，许泽径直走到了酒店门口，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第61章 跟你没关系。 许泽站在酒店的门口，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阳光可真好啊，他轻蔑一笑，抬手遮住晒过来的阳光。 光再亮再热又怎么样呢，依旧晒不到他们这些活在地沟里的杂碎。 “走。”沈清安拍了拍许泽的肩膀，朝黑色迈巴赫走去。 许泽跟在他身后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送我回家。” 沈清安把车开出去，开了一点窗，“不是要去公司？” “我要买早饭给林念吃。”许泽系把座椅调高，大早上他不能犯困，他转过脑袋靠在窗口吹风。 沈清安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回来，“穿这么少，大早上吹风想感冒是吧？一个月就两天假悠着点。” “你等下怎么去公司？”沈清安看他不理人又问了一句。 许泽沉着一张脸，“跟你没关系。”他是真的很烦沈清安，如果他知道这个金主话这么多，事情又这么多，绝对不会签这合同。 他宁愿找一个肥头大耳话少的男人，睡觉就睡觉除了睡觉别的一概不扯。 可是这个沈清安天天烦的很，又要发信息还总是污言秽语，床上床下废话连篇，他真的又头痛又无奈。 “你这嘴一天天是真欠，昨天就应该给你堵死，省的一天天就知道说话噎人。”沈清安轻佻地看着他。 许泽听到这污言秽语没忍住咳了两声，“你才应该是个哑巴，每天污言秽语都不知道害臊。” 沈清安看着外面穿梭的电动车，还有前面这一个个车屁股，早高峰这么堵，他还要先去送床伴才能自己去公司。 看来今天要迟到了，沈清安开公司这么久第一次迟到，前台的碎嘴小姑娘不知道会用什么眼神看他。 大早上堵车堵的沈清安连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还偶尔遇上一两个占道的人，一路上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喇叭骂了多少次人。 许泽斜睨着沈清安，心里除了鄙视就是鄙视，他最讨厌的就是喜欢按喇叭的车。 有一次林念差点被一个按喇叭的男人吓着，那男人疯了似的一直按喇叭。 那天林念刚做完透析，俩人在医院的公交站牌等车，医院那条路本来就堵，结果旁边那辆奥迪车里的男人突然按喇叭还连按了几十秒，吵的公交站牌的人一阵嫌弃，都站在那里骂他。 “能不能别按了，按了就不赌了么？”许泽被他喇叭吵的头疼，没忍住说了一句。 沈清安皱着眉，“你不是赶时间？”明明是为了早点送他回去才着急的，这人还一副假好人模样，“要不你下车走回去？” 许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里离他小区门口还有一千米，如果下车跑回去的话不到十分钟，开过去起码二十分钟左右。 “你说得对。”许泽说完看了一眼后视镜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沈清安刚刚只是随口说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车屁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泽已经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 他真的是服了，想都没想过这老直男能真下车，看他那架势是准备跑回去。 昨天虽说就来了一次半，但是沈清安的战斗力那都是一个小时起步的，昨天在床上一副要死要活快咽气的模样，哼哼唧唧唧唧歪哇的， 这会跑的倒是比兔子还快，老男人果然心机重。 许泽用了七分钟跑到小区门口，他喘着大气走到卖烧饼的门口，“老板，两个肉饼，一个白糖饼。” “小许啊，这么急锻炼去了？”老板笑着往牛皮袋里装饼。 许泽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哦，跑了一会。” 老板打量了他几秒，“跑步穿成这样不好跑吧？”老板把饼递给他，笑着说了句。 许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穿搭，尴尬的付了钱就往家走去。 谁会穿着白衬衫正装去跑步呢，许泽平时上班都是穿正装的，家里除了一些休闲的衣服就是几套正装。 这几套西服还是他前些年工资高，日子过的还算舒坦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的许泽，日子虽然过的没有多么富裕，但是闲暇之余他喜欢去一家咖啡厅坐一会。 点一杯拿铁，再点一块巧克力蛋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广场上跑来跑去的小朋友，看城市繁华看人间百态。 “小许啊，早上好啊。”保安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晒太阳，看到许泽热情的打招呼。 许泽笑笑，“早啊大叔。”他点了点头朝小区快步走去，时间还来得及，等下他还可以坐公交车去公司。 只是一想到要面对公司那几个人，许泽突然又心烦起来，跑的时候步子是快的，但是再次踏进去却无比艰难。 “爸爸，你回来啦。”林念听到开门的动静，从卫生间跑出来，嘴里还刷着牙，几个字说的含糊不清。 “嗯，爸爸昨天加班。”许泽进来把买来的饼放在餐桌上，“妈妈醒了吗？” 林念刷着牙点了点头，“醒了，看书呢。”许泽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刷太用力，牙龈会出血。” 他打开房门走进林冉的卧室，林冉正在看书，“林冉，饿了吗？” “泽哥回来了，昨晚加班了？”林冉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他。 许泽走过去把轮椅推到床边，“嗯，有个客户催得紧，连夜加了个班。”他把林冉抱起来放在轮椅上。 “那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林冉抬眼看着许泽，许泽点了点头，“嗯，回来看看你们，一会就得去。” 林冉皱了皱眉，看着一脸憔悴的许泽，不仅是一脸憔悴，心情看着也很不好，“泽哥，你别太辛苦了，我这个药其实吃不吃作用没有很大。” 许泽把人推到卫生间，林念马上把马桶的垫子翻下来，他把人抱在马桶上，“我没事，偶尔的，你先准备，好了叫我。” 他拍了拍林冉的肩膀离开了卫生间。 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两碗鸡蛋汤又加了几滴酱油和香油，又把买来的肉饼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许泽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把那个白糖饼吃掉。 “爸爸，妈妈好啦。”林念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许泽把最后一口饼就着一口凉白开咽了下去。 第62章 岁的许泽。 许泽去卫生间把林冉推出来，一边看时间看着两人吃早餐。 “吃慢点别噎着。”许泽看林念吃的着急，他怕噎着提醒了一句。 林冉捏了捏林念的耳垂，“没人跟你抢，要学会细嚼慢咽，对胃好，你胃不好忘记了吗？” 林念傻乐着，“知道啦爸爸妈妈。” “你吃了吗？泽哥？”林冉喝了一口鸡蛋汤问了一句，许泽点点头，“刚吃过了。” 林冉看许泽一直看时间，大概是着急出门，“偶尔打一次车没关系的。” “坐公交车方便，来得及没事。”许泽笑着说。 等林冉和林念吃完饭，许泽就推着林冉进了房间，林念懂事的搬着小凳子去洗碗。 许泽把林冉抱在床上盖好被子，从床头柜里拿了一个纸尿裤出来，“我给你换一个以防万一，白天想去厕所让念念推你去，如果实在不行不要憋着，等我回来。” 林冉抓着被子看着许泽，“我知道，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许泽拿着纸尿裤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把林冉的内裤脱下来，林冉自觉得伸手进去把内裤攥在手里。 许泽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纸尿裤，避免与她的身体触碰到，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隔着被子给她换的，这样林冉可以不那么尴尬，自己也不会很尴尬。 毕竟男女有别，如果许泽经济宽裕可以直接找个护工，但是以许泽现在的能力，还没办法请护工。 “好了，泽哥你去上班吧。”林冉自己整理了一下，把换下来的内裤藏在枕头下面。 她每天会趁着在卫生间洗漱的时间，把自己的贴身衣物自己洗掉，这是林冉最后的底线，她不可能让许泽去给她洗这些东西。 平时洗澡的时候，许泽会在浴缸里先给她放好水，然后关掉灯给她脱掉衣服，再抱着她放进浴缸，整个过程中许泽都是十分绅士礼貌的。 不管是抱她也好扶她也好，许泽的手永远都是呈拳头状的，都在给予她最大的体面和尊重。 “好，小事喊念念，大事给我打电话。”许泽把窗帘给她拉开，让太阳晒进来。 许泽给她扯了扯被子，“我中午会回来，上午先躺着休息可以吗？” 平时许泽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抱林冉坐在轮椅上晒阳台，这个轮椅是可调节的，可可以半躺下去，想睡觉的时候直接放下来就可以。 扶手那里有一个按钮，林冉想去卫生间或者其他房间的时候可以自己操作，整体操作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这轮椅他这个家里最贵的一样东西，这个轮椅代替的是林冉的双腿，所以当时许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你不用来回跑的，我可以叫个外卖，念念在家，拿外卖这些还是没问题的。”林冉扯了扯许泽的衣袖，“别担心我们，去吧。” 许泽顿了顿，去给林冉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我走了，中午回来。” “念念，爸爸上班去了，在家照顾好妈妈。”许泽走到门口看着林念。 林念这会正拿着小抹布擦桌子，“爸爸再见，我知道啦。” 许泽出了门就像一阵秋风似的，一路小跑到公交站，刚好公交车来了，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他抬眼一看，最后一排还有一个靠窗的位置，早高峰的公交车也是人满为患。 本来以为得一路站着去公司，没想到还有一个座位，许泽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一点窗户，秋天的风吹起来凉飕飕的，他只穿了西装外套，被风吹风打了个激灵。 许泽关上窗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可以眯一会，他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六，许泽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衬衫西裤，左手手腕戴着一款精致的石英表，坐在一家咖啡店找灵感。 桃木色的桌上，放着一块巧克力蛋糕一杯拿铁，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握着鼠标发出滋滋按压声，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 十分吸引人目光的存在，男人气质儒雅，精致帅气，阳光洒洒的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就连脸上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美的像一幅画，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般，旁边的人和景色都骤然失色，路过的人，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会往这边看一眼。 那时候的许泽27岁，是他最好的年纪，也是他过的最潇洒惬意的时候。 隔壁桌的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斜对面那个安静又耀眼的男人。 “我不去。”一个女生怯怯地看着许泽，朝旁边的女生语气不悦地说了三个字。 这个说话的人是林冉，而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是她的‘闺蜜’对外称闺蜜，在家里她们是一对恋人。 林冉的这位恋人叫李薰，是一个留着半长发的女生。 李薰握着林冉的手搓了搓，“小冉，这是我妈唯一的要求，我们不是本来也打算要孩子的吗？你看他各方面看起来都很优秀，去试试万一他同意呢。” 林冉震惊地看着她，“那能一样吗？我们要孩子我不需要去跟男人上床，你现在是让我去跟男人上床吗？” 李薰看林冉急了，忙笑着安慰，“你看，我们去做供精试管，这个是有风险概率的，长的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基因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生出来不好呢？” 林冉看着李薰的眼睛，她无法接受李薰提出的这个方法，但是她又觉得李薰说的有道理，但是李薰的父母说除非她们有一个孩子，否则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而李薰是林冉从大学就在一起的恋人，她们克服了那么多困难才在一起，只差这最后一步难道要放弃吗，让她放弃李薰她做不到。 “而且供精试管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我也心疼你，你明白吗？”李薰看林冉有所动摇决定趁热打铁。 第63章 我能追你吗? 林冉看了一眼那边的许泽，又看了看李薰，“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不一定能成功。” 李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不成功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小冉你真好。” 在李薰的怂恿下劝说下，林冉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朝许泽那边走过去。 “你好，这位先生。”林冉攥着自己的裙子怯怯开口。 许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他，礼貌微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林冉回头看了看李薰，李薰点了点头，她重新看向许泽，“我能加你微信吗？” 许泽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蹙了蹙眉，“不好..” “我能追你吗？”林冉鼓起勇气脱口而出，满眼期盼还夹杂着一些害怕拒绝的恐惧。 许泽被这个眼神刺的无法开口拒绝，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去追过别人，“我没有谈过恋爱，可能不适合你。” 他没办法直接拒绝，只能实话实说，怕伤了女孩的心，又怕女孩觉得是自己看不上她，其实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上学时候收过一些情书，许泽那时候忙着兼职做家教，除了上课就是外面跑，最后连那些情书放在哪都已经不记得。 “没关系的，真的。”林冉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我可以加你吗？” 许泽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那你加吧。” 林冉？许泽看着那个加进来的微信，“你叫林冉。” “嗯，你可以叫我小冉。”林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身朝后面的女生笑了笑。 许泽顺着林冉的眼睛看过去，看到了另一个笑的很灿烂的女孩，这个女孩应该是她的好朋友，看这个林冉的性格不像是会主动过来要联系方式的那种人，想必是那个女生鼓励她来的。 那天过后，林冉对许泽开启了猛烈的追求，那种追求让他竟然觉得不真实。 那不像是林冉会做出来的一些行为，买好吃的送到他公司，请他出去那种很有情调的餐厅吃饭，许泽抢着付钱都抢不过，林冉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每天一到中午就给他点饭，下午给他点下午茶，下班时候还会拎着水果来接他下班。 怎么看都像是男生追女生会做出来的一些事情，没有人对许泽这样好过，许泽心里自然是高兴和感激的。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对林冉好，他答应了林冉的追求，在一次发薪日他去商场给林冉买了一条两万块钱的项链。 林冉当时表现的很高兴，但是许泽说给她戴上的时候她拒绝了，她说要好好的收藏起来。 “许泽，你好有眼光呀，这个项链真的好好看。”林冉看着盒子里的项链对许泽说。 许泽满眼高兴的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他俯身去亲吻林冉，林冉一掌捂住了他的唇，“等我们结婚时候再亲好不好？” 许泽搂着她的腰，笑着点了点头，“听小冉的。” 那时候的许泽以为林冉只是害羞，但是那天林冉都没有伸手去摸过一下那一根他花了一个多月工资买的项链。 那时候许泽也没有注意到，林冉经常带着她的好朋友一起出现在两人的约会场合，包括林冉每次来公司找许泽都是那个女生送来的。 他只当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许泽甚至还感激过那个女生，因为是她鼓励林冉来到自己身边。 两个人的约会经常三个人在场，许泽和林冉手牵手逛街的时候，林冉会用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好朋友。 就这样他和林冉谈了半年的恋爱，这半年之内，他只和林冉牵手拥抱，再没有过其他过分的行为。 反而两个人好朋友每天搂搂抱抱亲昵的不得了，许泽没有什么朋友，女性朋友更没有，他以为女生和女生好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相处的。 有一天许泽下班，正疑惑林冉今天怎么没来找自己，正打算给她打电话，刚走到公司楼下抬眼就看到了林冉。 林冉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花，头上戴着一个头纱，头纱随风而动，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朝他走来。 那时的林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降落在了许泽面前。 “许泽，你愿意娶我吗？”许泽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的公主，懵在原地。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林冉就这样，在他公司的楼下，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单膝跪地捧着玫瑰花跟他求婚。 “小冉，你快起来。”许泽蹲在地上扶着林冉的胳膊，他环顾了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他不想让一个小姑娘被人这样看着。 求婚这种事情，再怎么也要男人来求婚，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单膝下跪来求婚。 “许泽，你答应我吗？你可以娶我吗？”林冉膝盖被地面磕的生疼，就是一动不动不肯起来。 许泽拽不动他，接过她手里的花，着急忙慌地说，“我答应，我答应，快起来。” 林冉看许泽答应才嘶了一声起身站起来，还弯着腰揉了揉膝盖。 “简直瞎胡闹。”许泽弯腰抱起林冉，就往停车场去。 那时候的许泽还开着一辆丰田车，那些年为了给他爸治病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除了那辆车他爸死活都不让他买，说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天天坐公交车上下面不像话。 许泽他妈是在他19岁刚上大学的时候去世的，他爸是在他23岁毕业那年走的，上了个大学爸妈接连去世。 他妈妈以前是老师，很早以前做过一次手术，后来癌细胞转移变成了晚期，从查出来到去世不到一年，这件事他妈到去世之前都一直瞒着他。 那时候家里过的也很困难，还好他爸妈都有退休金，刚好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许泽上大学的兼职赚得钱也都会打给父母。 遇到林冉那时候，他刚过两年轻松的日子，本来以为是幸福来临，却没想到是那样的结果。 那次求婚过后，俩人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林冉体谅许泽，说让他在自己家这边办就可以，他当时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是即使是在北城办，许泽依然想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 第64章 你喜欢男人? 许泽拿出了那两年来所有的积蓄在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给林冉办了体面的婚礼，一场婚礼花了二十几万，还叫来了家里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来吃饭。 在台上，许泽拿着话筒对着所有人对林冉说，会一辈子对她好，林冉当时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时的戒指还是她的好朋友上台送的，许泽看着她们俩人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当时许泽沉浸在那种氛围里，除了感动就是不真实感。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匆忙的结婚，还是一个女生主动追求自己跟自己求婚，许泽那天特别的开心，一桌一桌的拉着林冉去跟宾客敬酒，满脸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婚礼结束当晚，林冉就拉着他在床上翻云覆雨跟他亲吻，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许泽那时候喝的太多脑子晕乎乎也记不清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几个说的最多的个字。 有谢谢你，有对不起，有你真好，什么话都有，唯独没有那一句我爱你。 公交车一阵颠簸，许泽靠在床边的脑袋磕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醒来。 怎么又做这个梦。 许泽掏出手机看了看，才睡了半个小时，怎么会梦到这么多事情。 他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可笑如今自己变成了局外人，再看当年的事情，才发现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当年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林冉当初带着孩子回来，跪在他跟前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难受。 但是每次做这个梦，他都会觉得胸闷难以呼吸。 当他以第三视角去看这些画面的时候，他那些愤怒就会横生出来，那些重新组建起来的画面像电影剧情一样在他的眼前来回闪过。 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每一个他感动的瞬间，都是别人的精心策划。 而他当初为了这么一个解释，傻傻的等了好几年。 许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以前也好现在也罢，都是一个笑话。 他恨过林冉吗？他恨过，他有血有肉他也有七情六欲，说不恨是假的。 但是看到林冉如今这样她还恨的起来么？说到底林冉也是被人怂恿的，也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 许泽还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而林冉在查出来自己得了渐冻症的那一天，她的那一位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的恋人，连夜离开了她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林冉带着孩子去找过她，结果那个李薰全家都搬走了，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交车播报了目的地，许泽起身下车。 他走了五分钟走到公司楼下，抬眼看了看公司那一层，咬了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许泽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数字离公司的楼层越来越近，他的心都开始扑通扑通起来。 十六楼到了，许泽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他低垂着脑袋往前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瞬，一鼓作气推开门走进去，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他打开电脑，强装镇定的继续着昨天下班时候没做完的工作。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但是许泽能感觉到大家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许哥，老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老板的助理走过来对许泽轻声说。 许泽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助理没再说什么识趣的离开。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朝办公室走去，走过去的时候还听到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看来是真的，老板都叫他去办公室里了。’ ‘本来就是，昨天那个语音我们都听到了，太他妈炸裂了。’ ‘真没看出来许泽是这样的人。’ ‘他那个老婆不会是因为他是gay，当年才走的吧，听说结婚一个月就走了。’ 许泽听着这些扎心窝子的话，真的很想去反驳，但是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忍着满心的屈辱和恶心敲了老板办公室的门‘咚咚咚。’ 一声应允，许泽推门进去，老板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叠地看着他，“许泽，坐。” 许泽低着头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干净的发光的桌面。 他感觉到老板在审视他，一动不动的审视他，许泽不敢抬眼，怕对上对方的表情，怕对方一个嫌弃或者恶心的眼神，让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 “许泽，我听了一些你的谣言。”老板沉声开口。 许泽咽了咽口水，“嗯。” 老板的动作似乎变了，好像坐近了一些，“你喜欢男人？” 许泽这个老板四十岁出头，标准的成功人士，一天天梳着大背头戴着高级腕表，全身散发着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 单身未婚一门心思都放在赚钱上，能问出这样的话，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是。”许泽本来想说是的，但是脱口而出还是否认了。 如果他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或许谣言会传的没那么离谱，最多说他骗婚缺德，他被包养的事情不一定会被人知道，就算别人看到也可以说是正常关系。 但是他背不起骗婚这么重的锅。 他宁愿背个卖身的名声，也不愿意被别人说他骗婚。 “那群里传的那些是？”老板看着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到底。 许泽有些烦躁，都把自己开了，为什么还要来问自己的私事，“这是我的私事，李总。” 许泽的老板叫李渊，这个李渊一向都很低调，从来不关心公司员工的私事，主动开除人那也是头一回，好巧不巧头一次开除人和头一次询问别人私事都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开除你，你是不是有很大的意见？”李渊问了一句。 许泽抬眼对上李渊的眼神，这是他在这个公司七年，第一次认真看这个老板，眼神凌厉充满压迫感。 面试的时候，李渊跟自己现在的年龄一样大，当时自己还是李渊招进来的，公司里的人换了好几波，许泽却一待就待了七年。 第65章 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 “没有，李总没有亏待过我，您给我多发半年的工资，我感激您。”许泽想了想回答。 李渊突然勾出一个笑，许泽怔住了，这个笑意味不明，他的心里似乎在敲警钟。 “李总，没事的话，我出去了，如果您觉得我影响公司形象了，我马上可以走。”许泽蹙着眉看着李渊认真说。 李渊起身走出来，站在许泽身侧垂眸看着他，“他们传的那个男人是谁？” 许泽抬眼看着李渊，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难道这个李渊也是个gay？ 不要这么惨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基佬！ “李总，我先出去了。”许泽从边上起身准备离开。 李渊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凳子上，双臂撑在扶手上，“许泽，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把你招进来？” 许泽在心里骂了句操，真的是要这么倒霉么！ 上辈子欠了多少基佬债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位高权重的两个高端基佬。 “我专业对口，招我不正常么？”许泽整个人往后倒，但是已经没办法再躲。 李渊凑近，“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 大脑快速闪过画面，许泽的脑子一下飞速转动起来，难怪他加班的时候老板总是在加班，有时候还要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来跟他聊几句。 那之前送自己回家的那几次，难道也是故意的。 还有自己被抢单的那几次，每次被抢单之后马上会有一个新的客户来找他做设计图。 难道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还有这些看似稍有成绩的工作成果，都是他在背后... “李总，这些年，我为了公司也尽心尽力，您觉得我不够优秀，何必留我这么多年。”许泽尽可能的表现出理智。 也尽可能的表明自己直男的立场，“我不喜欢男人，如果李总曾经对我施以援手，那我很感谢，也谢谢您给我的工作机会。” “我只是说当年的你不算优秀，你别误会。”李渊笑了笑收回手。 李渊是个深柜，他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看出来他是个gay。 也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所以也没有出柜的必要，当初招许泽进来确实是一眼看着喜欢，但是观察了很久发现他是个直男，也就没有再想过那些有的没的。 后来这个许泽又结婚了，他老婆刚走的那段时间，李渊还挺不解的，这个男人又老实又善良，长的也是无可挑剔，这样一个男人他想不通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走。 他也见过许泽和那个女人相处的模样，满脸宠溺一脸温柔，一看就是一个直男。 “其实我开除你，是因为这间公司我打算关掉，对你的工作安排我另有打算。”李渊插着口袋重新坐回老板椅。 打算个屁！不知道你是gay我还能考虑考虑，都知道你是gay了，还会往狼窝里跳不成。 有一个疯狗金主就算倒霉了，再来一个霸道老板gay,天天打他主意，许泽那才叫日子看不到头。 “不好意思，李总，我有其他打算。”许泽沉声拒绝，“谢谢李总的好意，我先出去了。” 李渊看着许泽的背影，“我的新公司没那么快，你可以慢慢考虑，你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性取向，我不会强迫你，我对直男没兴趣。” 许泽捏着门把手的手松了松，转过身看着他诚恳地说，“谢谢李总。” 李渊不喜欢强迫别人，他想要的东西他会说出来，会用实际行动去对一个人好，如果对方也喜欢他，必须自己主动来到他身边，如果对方不喜欢他，或者但凡有一丝不情愿他都会选择放弃。 许泽这个人很复杂，脾气硬自尊心强，偏偏又善良又好欺负，这种性格很少见，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内心很纠结又很分裂的人。 李渊虽然喜欢，虽然惦记了这么多年，但是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不喜欢那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又或者他只是喜欢有一个可以关注的人。 他接受了太多人的仰望和追捧，名利场也好风月场也罢，李渊依旧是不为所动，他喜欢这种安静注视无声付出的感觉。 去年为了保护许泽那些可怜的自尊心，看他日子过的苦，又有些心疼，年底发奖金的时候，愣是给公司每个员工都发了好几倍的年终奖。 虽然那些钱对李渊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头一旦开了，就没办法收回，第二年再发奖金的时候只能比这个多，员工们还是以为是公司老板大发善心。 李渊的祖上是土匪起家，他的曾爷爷，爷爷和爸爸都比较霸道专制，他特别不喜欢这种行事风格。 所以到了李渊接手李家，这当家人就彻底转了性子，从不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许泽回到工位，心里别提多复杂了，做梦都没想到待了七年的公司老板是个同性恋，更没想到这个同性恋这么多年一直在后面盯着自己。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最后这几天班怕是要上的度日如年。 沈清安去公司的路上一路红灯，想骂人又骂不出口，总是想起许泽那副嫌弃他没素质的眼神。 这个老直男真的不是圣人转世？他在车里骂骂人怎么了，又没有在外面骂，道德制高点站那么高，也不怕自己摔下来。 到了公司他几乎是带着火气开门的，一开门又看到橙子在涂口红，“橙子！！！”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公司化妆，化妆补贴就没有了。”沈清安指了指他往办公室走去。 橙子咧着一张嘴，嘴巴红的像刚吃生肉似的。 完了！今天沈大少爷不仅迟到，跟个刚从火山下来的火球似的，整个人都像是烧着熊熊大火。 怎么最近情绪这么不稳定，以前看着都是斯斯文文的，橙子猛的打了个寒颤。 看来今天不仅得泡美式，还得是加冰的那种。 沈清安照例打开办公室的电视，播放了几个公司主播的直播页面。 咚咚咚！ 沈清安瞥了一眼，看到橙子的身影，应允人进来。 橙子端着一杯咖啡一脸谄媚地走进来，“沈总，冰美式，消火，消肿。” 第66章 沈总，我真做不了主播。 “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季节了，你让我喝冰美式。”沈清安端过来抿了一口，“还行，不是很凉，沈清清呢？” “清清哥啊，办公室呢，要叫他过来吗？”橙子探着脑袋问。 沈清安点了点头，“叫过来。” “你等一下。”沈清安叫住她，手指了指让她坐下，“你有没有想过做别的？” 沈清安每次看到这个陈梓就想跟她聊未来发展的事情，这小姑娘做前台真的太浪费。 他打算让她跟着沈清清去人事部锻炼一段时间，把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磨一下。 陈梓这个姑娘心思单纯，性格好人也善良，做事情也实在，沈清安打算拓展直播板块这件事情上，其实很缺一个这样的人。 “沈总，我真的做不了主播。”陈梓又是一副为难脸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蹙了蹙眉，“我们公司难道只有主播这个职位吗？” 陈梓眼睛一亮，抿着唇问，“沈总您的意思是？” 沈清安挑了挑眉，“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去跟着沈清清，帮我盯着他，三个月就行。” “公司现在在开发新的项目，你去人事部锻炼三个月，三个月后结束，我安排你去做别的工作。” 陈梓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沈清安，这个大饼她好像听进去了，之前总拒绝也只是因为她不想去做主播，第一是觉得自己不是做那块的料，第二是她真不喜欢在镜头面前讨好那些人。 “沈总您说真的么？”陈梓眨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沈清安笑了，“我一个老板，会骗你吗？”他朝陈梓指了指，陈梓把烟灰缸推过来，“那可以透露下是什么工作吗？”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勾着唇说，“公司会开展其他类型的直播，到时候会安排你去洽谈跟进。” “你本科不是学社会学专业的吗？天天钻在那个前台多屈才。”沈清安弹了弹烟灰。 沈清安这个人别看他平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骨子里是个很细心的人，公司里一些有潜力有发展的员工，他都会去仔细的看这些人的简历。 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岗位，然后在自己的岗位上崭露头角。 陈梓像是被触动了，当初因为就业困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着先随便找一个先上着，结果这一干就干了一年多。 公司氛围好老板也不错，她就没再想过辞职，这都已经忘记自己当初上大学时候的梦想是什么了，她一时间还有些羞愧。 “嗯，沈总您知道啦。”陈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清安，“你一定觉得我很没上进心。” 沈清安摇了摇头，“那我倒没这么觉得，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肯定能让学的专业派上用场。” 陈梓将信将疑得点了点头，“去人事部负责招聘是吗？” “是，附加条件，给我盯着沈清清，别让他乱跑，不能翘班，他要能听话，到时候额外给你奖励。”沈清安灭了烟，抿了一口咖啡。 陈梓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清清哥哪会听我的呀？” “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是我派去监视他的，他不会让你难做的。”沈清安挥了挥手，“去吧，明天去人事部报到。” 陈梓在一整个发懵的状态中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前台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陈梓看着这个守了一年多的前台竟然还挺不舍得。 第二天陈梓就去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去了人事部报到。 沈清清抬眼看到她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是陈梓。 “橙子？你怎么来人事部了？”沈清清伸着脖子问对面的陈梓。 沈清安提前跟白薇打好了招呼，白薇特意把陈梓安排在了沈清清对面的工位，沈清清的工位安排在门口的位置，沈清安如果从门口路过就能看到沈清清。 这段时间沈清清除了在外场招聘，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门口正对着他，监控正对着他，他哥的手机连着监控，愣是好几天都没出去找木木。 “清清哥，我以后跟你就是同事了，接下来你去哪里我去哪里。”陈梓歪着脑袋看着他。 沈清清把脑袋歪到格子外面，“我哥得多讨厌你啊，让你来跟着我受苦。”他啧了几声，脸上满是同情，“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哪吗？” “知道啊，你不是最近都在柠檬公寓楼下招聘吗？”陈梓笑着说，“这也叫吃苦，清清哥你是舒坦惯了。” 陈梓不以为然的坐回工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话说，你这几天招了几个人。” 沈清清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招了三个还没来，等于零。” “我现在还突然挺佩服之前开除掉的那人的，你说他那么多人都哪里招来的啊？歪瓜裂枣先不说，关键是哪里弄那么多歪瓜裂枣来。”沈清清怀疑人生似的又叹了一口气。 “我每天十点就要开着自己的跑车去支摊儿，要到六点才能收摊，第二天再把头一天的简历递给白薇，中午在只能在外面吃外卖，我真是太惨了。”沈清清话匣子打开停也停不下来。 白薇自从上次被沈清安耳提面命训了一顿之后，在工作上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尤其是答应沈清安的在督促沈清清这件事上，那真是一点也没留情面。 大老板都发话了，她还怕什么，每天沈清清无功而返回来，都会被白薇臭骂一顿。 虽然白薇骂的心虚，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沈清清骂生气，沈清安一抽风直接把自己开掉。 “一会我们就出发吧，每天的要求是多少？”陈梓隔着玻璃问。 沈清清站起来双手扶在桌上，“橙子，我中午出去一趟，你看摊行不行？” 陈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果不其然，沈总说的对，这个沈清清一点也不老实，第一天上岗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沈清清就坐不住了，这是看着有人看摊了，所以想溜出去玩。 第67章 他比较特别。 “沈总让我盯着你，不然会开除我，他说他天天安排了眼线跟着你。”陈梓从斜挎包里掏出粉饼拍了拍。 “哇靠！”沈清清心情跌宕起伏，本来以为是救星，没想到是他妈的人形监视器，还有别的眼线，“这他妈肯定不是我亲哥。” 陈梓瞥了他一眼，“我也表示怀疑，你哪有沈总一点聪明劲。” “丫头片子，你看我虎落平阳是不是？”沈清清抬手作势要揍人。 陈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斜睨了他一眼，“清清哥，沈总才是给我发工资的人， 我捧你欺你都毫无意义啊。” 沈清清啧了一声，“小丫头片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牙尖嘴利。” 陈梓不想理他，这个样子难怪会被木木那样的女人骗的团团转，真是白瞎一张好脸。 她昨天晚上在木木的直播间蹲了一会，别人又多了好几个老公，谁还记得他这个憨小子。 俩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陈梓抱着简历和文件夹就跟着沈清清去了场地。 今天是她第一天来人事部上班，可不能挂个大零蛋回来公司。 沈清安一上午都在看林森拿进来的直播开展计划书，每一本都事无巨细写的清清楚楚，林森做事依旧是这么迅速这么靠谱。 他满意的合上文件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打算去外面吃个饭，顺便去看一下沈清清今天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抬脚出去就碰上了正要进来的林森，“啧，吓我一跳，走路怎么没声呢。” “是你太着急出门了吧？”林森调侃地看着他。 沈清安肩膀撞了他一下，“什么小情人，吃饭，顺便去看看沈清清。” “看他干嘛，跟我吃饭去，到你去吃个好吃的。”林森揽着他的肩膀就往电梯口走去。 沈清安眯着眼，“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他扯了扯衣服耸了耸肩，“别是有什么坏消息告诉我。” 林森凑过来，“我给你的什么时候是坏消息了？”林森走进电梯，沈清安跟着走进去。 “那是怎么好消息？”沈清安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林森勾了勾唇，“一会咱们慢慢聊。” 有人开车沈清安刚好图个清闲，这几天都是自己开车的，都快忘记坐车是什滋味了，“你这路有点眼熟。” “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是爱吃那家蒸菜馆。”林森推了推眼镜笑着说。 蒸菜馆，说到蒸菜馆沈清安就想起了昨天那个下车逃跑的家伙。 还打包菜！打包就算了还拿大包菜的一次性餐盒给他装饭。 “前几天刚吃过。”沈清安靠在副驾驶枕着胳膊，一副惬意放松的模样。 林森歪过头看了看，“吃过了？那咱们换一个？” 沈清安出声阻拦，“别呀，换别的菜吃就行，他家干净。” 林森有些好奇，他看到沈清安脸上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表情，有些轻佻又有些玩味，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有趣的人。 “跟谁来吃的？”林森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沈清安也没隐瞒，“一个男人，一个mb。” 林森惊住了，他知道沈清安在男人堆里打滚，但是从来没听他说过会带哪个男的出去吃饭，更别说这男人还是会所的mb。 “这可不像你，还带mb出来吃饭。”林森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过了一会笑着说，“嗯，他比较特别。” 林森竟然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特别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情绪，他认识沈清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绪。 是喜欢的情绪。 他喜欢过沈清安，所以他知道这种情绪。 他一直以为沈清安身上没有这种东西，原来他是有的。 到了地方俩人就径直走进饭店，服务生热情的迎上来。 周围就餐的人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过来，女服务生笑的一脸灿烂。 沈清安身着黑色西装深蓝色条纹烫金领带，三七分的发型额前还有一丝碎发，整个人看起来绅士又高雅，还带着一分的随意。 林森穿着深灰色西装，里面是同色系的浅灰色马甲，红棕色领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一个英俊的外交官，这样两个男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 入座之后还是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目光，两位当事人并没注意这些目光，这种场合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俩人早已见怪不怪。 林森按照沈清安的喜好快速点了几个菜，不到十分钟菜全部上齐。 沈清安肚子一饿就不想说话，打算先吃一点再跟林森聊。 “饿坏了这是。”林森打趣地笑了笑。 “嗯，早上没吃。”沈清安盛了一碗饭，倒了点菜汤拌着吃。 这个吃饭习惯还是沈清安妈妈活着的时候养成的。 小时候沈清安的胃口好，家里从来不剩菜，但是两碗饭吃完还想吃，没有菜就拿菜汤拌饭，结果就喜欢上了这种吃法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有一次没收住吃了四碗饭，硬生生给自己吃吐。 从那之后沈清清他妈就控制他的饭量，害怕他哪一天把自己给撑死。 所以沈清清的胃不好是有原因的。 “你这个吃法是戒不掉了吧。”林森给他夹了点菜。 沈清安搅着饭，“这样好吃，你试试，说好几次了，不信。” 林森邪魅一笑，“我知道好吃，但是这些菜我们不得吃么。” “吃不完打包，上次就打包了。”沈清安随口说了一句，说出去才反应过来，这又不是跟许泽吃饭，打包给谁吃。 “打包？”林森抽了张纸擦了擦，“你是说那个mb吗？”他看着沈清安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沈清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题又聊偏了，怎么又聊到老直男身上了，“不聊这个，说正事吧。” 林森看他岔开话题不想聊，也就没继续问，“上次你说的那几个想法，我觉得空非遗跟空巢老人这块，我们要放在后面去做。” “我们先做生活化元素这一块，烹饪和烘焙，先看看反响，如果反响好的话我们还可以在直播间透露一下之后想开展的直播类型。”林森给自己盛了碗汤，他想看看沈清安的反应。 第68章 那是妈妈。 沈清安舀了一勺饭，“那两个你觉得开展困难？”他知道林森在担心什么，林森这个人每走一步都会考虑到利弊要害关系。 “嗯，先不说反响如何，这两块在前期的投入上就需要花很多时间。 ”林森神情严肃了些，“非遗这块，种类太多了，我们要先筛选出来，要先从简单的开始，否则到时候观众没有耐心看下去，直播热度上不去，也会打击他们的信心。” “太复杂的我们先不考虑，我们是传媒公司，可以先从表演这一块开始着手。”林森脸上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 就是这一副认真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他这个人很靠谱。 沈清安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有道理，比如戏曲，武术杂技一类的，这些有场地就可以，他们也可以在自己的场地直播。” “剪纸，国画一类也可以。”沈清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林森嗤笑了一声，“清安，我最欣赏你这点。” “什么？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沈清安擦了擦手调侃了一句。 “听话。”林森笑着说。 沈清安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这叫有效沟通。” 沈清安虽然脑子里想法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事情冲动，林森就是勒着他的那根绳子。 每次沈清安冲动做决定的时候，林森就会拉着他坐下来跟他好好的捋一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分析一遍，再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部跟他说一遍。 在沈清安创业的这条路上，如果没有林森，他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林森虽然在公司的股份占比是30%，但是每年成分的时候沈清安都会多给林森百分之十的收益。 沈清安吃的着急有些吃热了，扯着领带松了松，抬眼就看到门口进来三个人，他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三个人。 林森顺着沈清安视线转头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看见个熟人。”沈清安勾着唇嗤笑。 “熟人？”林森眼见着沈清安的眼神急剧变化，从眼神温和到极致深沉。 许泽今天昨天晚上到家后就收到了李渊发来的消息，说他剩下的几天可以不用再去公司了，工资依旧会照常按照说好的发给他。 难得清闲，许泽就带着林念和林冉出了门，上次打包回去的那些菜两人都说很好吃，今天他就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带着母子俩出了门，直接打车来到这这家蒸菜馆。 人跟人有时候还真是巧合，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越怕在外面遇见什么人，老天爷就越安排你遇见。 刚推着轮椅走进店里，许泽正抬眼想看看哪里有空位，结果就对上了沈清安的眼神。 “先生，三位是吗？”服务员热情的迎上来，许泽尴尬的点了点头，“嗯，三位，有包厢吗？” “包厢坐满了，那边还有一个位置。”服务员指了指沈清安后面那一桌。 这句话简直像一道闪电劈在许泽身上，他都想直接推着林冉离开。 但是看着母子俩人抬着眼睛环顾四周的表情，他还是妥协了，他不忍心看到俩人失落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服务员热情的领着三个人往里面走。 林念走在最前面，路过沈清安那一桌的时候，林念的眼睛亮了，“沈叔叔。” 许泽尴尬地偏过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比这尴尬的场面，这简直比在办公室放那个污秽的语音还让他尴尬。 沈清安表情松了，挂上笑脸看着林念，“念念啊，好巧啊。” 林念看着沈清安格外的开心。 许泽一个没拦住，小崽子就凑到了沈清安身边，还伸手勾住沈清安的脖子，“沈叔叔，你也来这里吃饭。”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推着轮椅的男人，那个精致的男人满脸尴尬。 还有轮椅上的女人，正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也是一脸地疑惑。 这是什么场面，林森瞬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问道，“清安，朋友吗？” “是啊，同事。”沈清安摸了摸林念的脸，头也没抬的说。 沈清安弹了弹烟灰，脸上挂着一副古怪的表情，林森看着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心里暗想，你有什么同事是我不知道的。 林森笑了笑，起身跟许泽打招呼，“你好，我是清安的朋友，我叫林森。”他伸出手跟许泽打招呼。 许泽的太阳穴连着跳了几下，“你好，我叫许泽。” 服务员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开口询问，“先生，您是坐这里...” “我们坐后面。”许泽朝林森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有看沈清安一眼，推着林冉往最后那桌走去。 林森刚刚跟许泽握手的时候发现他手心出了很多汗，这个许泽难道就是沈清安说的那个男人。 林森看到沈清安虽然在跟面前的小孩在说话，但是眼睛却总是不不自觉的看向那个推轮椅的男人。 “念念，那个美女是谁？”沈清安用很低的声音问林念。 林念乐着说，“那是妈妈。” 沈清安愣住了，许泽跟自己说他没有结婚，可是这个女人是林念的妈妈，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老直男又在骗自己，这个女人看着行动很不方便，是受伤了所以许泽带着他来吃好吃的。 上次打包回去那些菜，也是给他们吃的吧，还带女人来这里吃，这里是他带许泽来吃饭的地方，这个老直男怎么敢带女人过来吃饭。 “念念，来点菜啦。”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从靠背那边传来。 林念应了一声，悄悄地跟沈清安说，“沈叔叔，我先去陪爸爸妈妈啦。” 沈清安恍然的应了一声。 爸爸妈妈，他们是爸爸妈妈儿子，他们是一家三口。 老子是什么？小三？金主小三？操。 “清安。”林森看着脸色又黑又紫的沈清安喊了一声。 沈清安回过神看着林森，“哦，没事。”林森看他微微颤动的眼睛，“清安，我们先走吧。” 他看着沈清安的脸上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又愤怒又委屈还有难过，他怕沈清安等下冲动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想把人先带出去再好好的问问。 第69章 老子要他退钱! 沈清安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一般一动不动，林森站起来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就朝收银台走去。 买单期间，沈清安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高于脑顶的椅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要死死盯着，旁边还放着一个折叠好的轮椅。 是许泽把她抱在座位上的。 沈清安的耳朵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林念开心的笑声，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离开。 “走。”林森买完单拽着沈清安就离开了蒸菜馆，一路把他拉到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沈清安终于忍不住了，他甩开林森的胳膊，“你干什么？拉我干什么？” 林森一脸懵地看着他，“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沈清安眯着眼睛骂了好几句脏话。 一会拢拢头发一会咂舌咬唇，看着像是烦躁急了，嘴里喃喃自言自语地说“操，他妈的！敢骗我。” “骗你什么了？那到底是谁？”林森叉着腰看着他。 沈清安皱着眉看着林森，他都不知道该跟林森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解释自己的愤怒。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 “就是那个mb，一个傻逼老直男。”沈清安啐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许泽还是骂自己。 林森不争气地指着他，“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所以这就你说的那个特别的人。” 沈清安突然嗤笑一声，“对啊，不特别吗？有老婆有孩子的。”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步，“多特别啊，我花钱养他们一家三口呢，还不特别？” 人在气头上沈清安什么也顾不上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森简直太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沈清安这么急躁的一面，此时此刻他才终于亲眼看到什么是热锅上的蚂蚁。 “说清楚，你冷静冷静，别说气话。”林森不想听他扯淡，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沈清安走到林森身边掏出车钥匙就往车里走去，林森走了两步拽住他，“你干嘛，大白天飙车犯法的。” “谁他妈飙车，我去车里坐着。”沈清安甩开他的胳膊，跨着大步朝前走去。 林森叹了一口气，追上去看着那个气的弓起来的背影，满肚子的不理解。 这应该没认识几天吧，按他这么说应该也就是交易的关系，所以沈清安是喜欢上这个卖身给他的男人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哐的一声沈清安重重的关上车门。 林森钻进驾驶位照着他的胳膊来了一巴掌，“兔崽子，不是你的车不心疼对吧。” 沈清安抬手遮住眼睛不理他，林森把他的胳膊拽下来，“跟我聊聊。” “聊个屁，别烦我。”沈清安重新把眼睛遮上。 林森叹了口气。 这么孩子气的沈清安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只知道他吊儿郎当，但是他知道那都是沈清安装出来的。 但是这孩子气可一点都不像装的，“幼不幼稚，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去问清楚。” 沈清安这状态，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林森觉得眼下还是要先解决他这烦躁的情绪。 “你自己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再说你们是交易吧，既然是交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林森把座椅调下去，苦口婆心地说。 沈清安打开车门，掏出火机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嘲讽地说，“他跟我说他未婚，所以我才包养他的，他骗我你知道吗？” “我堂堂一个老板，包个有老婆的男人，说出去都得笑死。”沈清安手指夹着烟，愤愤不平地说。 林森被他呛的头疼，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你听不进去话是不？去问他啊。” 沈清安嘁了一声，“谁稀罕问他，老子要他退钱。” “我支持你，退钱。”林森抽过他从手里的烟顺手灭掉“就你这长相找什么样的没有。” 他很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车里抽烟，虽然他平时也会抽，但是车里跟家里林森绝不会去碰烟。 刚刚是看着他在气头上也没阻拦，这会脸上的火气看着像是下去了一些，自然不能让在给自己车里弄的都是烟味。 “先回公司，有什么事下班再说。”林森斜睨了他一眼，沈清安没吭声黑着脸系上了安全带。 许泽给林念剔着鱼刺，把剔好的鱼肉放在林念的碗里，“吃吧，念念。” “谢谢爸爸。”林念舔了舔唇，一副小馋猫的样子，筷子拿的极低，把鱼肉小心翼翼塞进嘴里。 林冉心不在焉的吃着菜，时不时的抬眼看着许泽，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 刚刚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是谁，许泽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而林念为什么又认识那个男人，还叫那个男人沈叔叔。 那个男人看许泽的眼神，很奇怪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林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短暂的两分钟，她没办法获取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心里又万分疑惑。 “念念，爸爸教过你，筷子不要拿这么低。”许泽抓着林念的手纠正他拿筷子的姿势，抱着他的小拳头把手往上挪。 林念噘着嘴，哼唧了两声，“可是爸爸，这样拿我夹不到菜呢。” “慢慢来，你可以的。”许泽捏了捏林念的脸，抬手摸了摸他有些肿的眼睛。 肾衰竭的人眼睛会有些浮肿，休息不好吃不好睡不着，透析完都会有些肿，“眼睛难受吗？” “不难受爸爸，你看可大了。”林念摇着脑袋，用力睁大眼睛露着小豁牙。 许泽给林念夹了一块螃蟹，“林冉，多吃点，上次不是说这里的菜好吃。” “嗯。”林冉垂眼看着许泽夹过来的那半个螃蟹，“泽哥，刚刚那个人...” “什么？”许泽抬眼看着她，林冉微微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他都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来解释沈清安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第70章 我真不是一个好爸爸。 包养这件事情，当然不能让林冉知道，但是他从林冉的表情上看出来，林冉内心十分疑惑，对俩人的关系很存疑。 如果解释说是朋友，可是朋友之间怎么会出现那样尴尬的场面。 “刚刚那个人，是？”林冉轻声问，她知道自己没权利过问许泽的事情，但是出于对许泽的关心，还有心里那些不确定的预感，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许泽筷子顿了顿，低头夹菜，“朋友。” “什么朋友？”林冉脱口而出，她越界了，她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的。 许泽抬眼看着她，林冉心里难受了一瞬，他的脸上满是温柔眼神里却满是拒绝，“咱们家是不是借了他的钱？” 林冉终究是抵抗不了许泽那样的眼神，很陌生很难以形容的眼神，她心里有些发怵。 那个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那不会是你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她给了许泽一个体面的台阶，也给了自己一条退路。 “嗯，欠了点钱，我不没接他电话。”许泽勾着唇笑了笑，“不过别担心，没差多少了。” 许泽不知道林冉有没有看出来他和沈清安的关系，他也不想去想这些，但是他知道林冉在点到为止，既然有台阶那就先下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能瞒一天瞒一天，哪怕是彼此装傻也没关系。 “泽哥，你多吃点。”林冉殷勤得给许泽夹菜，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仿佛刚刚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他们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叫沈清安的男人。 林念今天胃口很好，吃了很多菜，身前还堆了一座像小山一样的碎骨头碎螃蟹壳。 没学上没地方玩没有朋友，一堆垃圾都可以堆起来玩。 许泽心里一阵阵刺痛，稚子无辜，老天爷为什么要把这些苦难都降到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身上。 公司不用去了，许泽闲暇的时间多，吃完饭又带着林冉和林念去广场周边的公园散了散步。 小崽子看到别的小朋友在那里跑来跑去，心里羡慕的不得了，时不时的抬眼看着许泽。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他们那样。”林念抬手指着前面那几个在草坪上嬉戏玩耍的孩子。 林冉顺着林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手指放在扶手上不自觉的捏紧，是啊她也想知道，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健康的身体。 许泽眯着眼睛望着前方，意识像是飘远了一些，他回过神低头看着林念，“等念念长大，会跑的比他们还快。” 他想象了一下林念长大的模样，想象他在草地里快乐奔跑的模样。 一个六七岁的小少年一路朝他笑着奔跑过来，在奔跑的过程中，从一个小孩一步一步变成跟他一样高的俊秀青年。 可是许泽能等到那一天么，病情时好时坏，每次去医院医生的话永远都是那几句，坚持透析安心的等肾源，平时注意饮食增强抵抗力，每次都是这几句。 医生的话像是一个遥远的大饼，他看不到也吃不到，那些话就像是安慰他一般。 本来也就是安慰而已，因为他在医生脸上看不出一丝希望，连医生都不能确定他能活多久，多久才能等到合适的肾源，许泽作为一个无能为力的门外汉又能做什么。 他只能每天乞求上天，乞求上天对他好一点，对他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对林念好一些就可以。 “爸爸，我可以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看他们玩吗？”林念指了指那边的长椅。 许泽点了点头，他弯下腰捏着林念的肩膀，“可以，但是不要打扰别人，别人要过来跟你打招呼也要有礼貌，知道吗？” “嗯。”林念点了点头，转身朝那边的长椅走去。 许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林冉拽着许泽的袖子扯了扯，“泽哥，你不要这样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不，我不是。”许泽自责的摇着脑袋，丧气又无力地否认。 林冉一口气闷在心里，如果许泽不是好爸爸，那自己是什么，是一个糟糕透了的妈妈，如果自己当初不做那样的事情，就不会有林念。 许泽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林念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她强行带林念来这个世上，他一定可以投去一个好人家过好日子。 “泽哥，肾脏不匹配不是你的问题。”林冉知道许泽一直在因为这件事自责。 当初她刚带着林念来找许泽时候，就先把林念的病告诉了许泽，许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想要给林念做肾脏移植，但是最终结果匹配失败。 一个父亲无法救自己的儿子，那是多么无力的一件事情。 林冉知道，别说是一个肾，如果匹配许泽都愿意把两个肾都给林念。 而自己身患这种绝症，更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林冉一人之错，拖累了许泽和林念。 如果当初没有跟李薰在一起，如果当初没有听李薰的，她宁可当时痛苦分手，也不会做这样丧良心的事，说到底这都是自己的报应。 “再等等，等有合适的肾源，就可以给念念做手术。”许泽目视着林念笑着说。 林冉看着许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可是手术费...” “手术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许泽推着林冉往林念那边去。 林冉本来想问，那么大一笔钱，你有什么办法，但是她没有资格去问这些，没有办法能怎么办呢，自己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赚钱。 许泽也不能看着林念去死，但是又要给她和林念活下去的希望，即使没办法也只能说有办法，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都说没办法，那这个家就会崩塌。 三个人下午在公园里待了两三个小时。 有一个小姑娘牵着小狗出来遛弯，小狗很喜欢林念一直往他身边凑，小崽子跟狗崽子互动了好一会，林念很招小动物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小动物。 刚刚跑着撒欢的那几个小孩，还凑过来林念聊了会天，还给他吃棒棒糖。 第71章 沈清安的回忆。 林念今天特别的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许泽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怕林念和林冉冻着就带着两人回了家。 今天是许泽奢侈的一天，带着母子俩人去吃了一顿六七百块的饭，又打了两趟车，这是他这几年一天内花钱最多的一次。 到了小区门口，刚把人从出租车上弄下来，正准备推着人往小区走，就看到了门口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迈巴赫。 “沈叔叔的车。”林念抬手指了指，抬眼看着许泽。 林冉看了看那辆豪车，抬眼看着许泽，许泽眼神复杂的怔愣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车里的人。 眼里有无奈有愤怒，还有一股隐忍的情绪，“泽哥。”林冉抬起胳膊抓住许泽的手。 许泽一惊，瞬间挣开她的手，林冉一愣转而又扯住他的袖口，“怎么了？” 沈清安隔着前挡风玻璃，看着那个女人伸手抓着许泽，许泽一张臭脸看着这边。 他胸腔升起一股火焰，此时只想冲过去把那两个人烧成灰烬，再撒进这破小区旁边的那条臭水沟去。 拉拉扯扯还说自己单身，拿我的钱给儿子治病就算了，还养女人！ 他拿起手机给许泽打了个电话，他看着玻璃外面的许泽一脸茫然的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许泽，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只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十分钟不下来，我们的合约到此结束。”沈清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见许泽神色慌张的推着轮椅就往小区里走，那速度快的像是按了快进似的。 林念瘦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路过的时候还往车里看了一眼，还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这小崽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被他按在身子地下操，不知道还会不会对自己笑的这么开心。 沈清安此时只觉得怒火烧身，怨气横生，一张脸难看的无法形容，冤死的鬼估计都没他吓人。 他又想起了那个当年欺骗他的男人，那个亲完他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离开的直男。 回忆涌上心头... 酒店内，沈清安把男人摁在墙上，“学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沈清安问眼前的男人，男人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这个男人追了沈清安很长一段时间，是大二计算机系的一个学长，对沈清安温柔又他贴心，可以说是关怀备至。 他是沈清安的性取向启蒙老师，是他让沈清安明白自己对女生不感兴趣的原因，所以他接受了学长的追求。 他是喜欢这个学长的，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他都很喜欢，情窦初开的男生感情都是单纯的，学长对他好沈清安自然对他也很好。 只是这个学长比较慢热，沈清安每次想要跟他亲近的时候，都会以时间太短了拒绝他，沈清安也就没再勉强他。 但是有一天学长居然主动提出去开房，所以俩人才来了酒店，沈清安也是第一次来酒店，他紧张又兴奋，想给学长一次很好的体验。 “学长可以亲一下吗？”沈清安青涩得搂着他的腰，认真的问。 男人像是紧张似的，缓缓得点了点头，“嗯，可以。”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吻下去，像小孩子第一次吃到想吃的果冻一样，笨拙又温柔且小心翼翼，“学长，我好喜欢你。” 男人的牙齿紧紧咬着，却抬手攀着沈清安的脖子，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可以再说一次吗？”男人的声音从牙缝中传出。 “嗯。”沈清安嗤笑了一声，闭着眼亲吻他，“学长，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将手机捏在手里，悄悄装进口袋里，“那学弟今天想干什么呢？” “想要学长。”沈清安青涩的回答，男人嗤笑了一声，“你会么？” 沈清安把头埋在男人的脖子处，“我可以学。” “我有经验，可以让我上你吗？”男人捏着沈清安的下巴问，他的身高没有沈清安高，只能抬眼看着他。 沈清安蹙着眉怔愣在原地，“学长，我是1。” “你又没做过怎么确定自己是1？”男人调侃地问，沈清安坚定地说，“我很确定我是1，我...” 男人看他满脸的坚决，不打算逗弄他，“好，不逗你了，你先洗澡，可以吗？” 沈清安眼睛犹如夜晚的星光，幽幽地看着他，高兴地说“好，可以。” 单纯的沈清安抱着男人的脸亲了一口，就怀揣着马上要跟喜欢的人共度良宵的心情去了卫生间。 然而等沈清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不见了，他立马打电话过去，对方说了一句临时有事就挂掉了电话。 之后那位学长就没有再联系过沈清安，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沈清安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被莫名其妙的甩了。 结果在第四天，整个学校都在疯传沈清安是同性恋的事情，还传他自称是1却愿意给别人上。 沈清安当时很不解，就算那个学长不喜欢他也没有必要去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然而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在同寝室人那里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录音，那天下课他刚回宿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宿舍里传来手机外放的声音。 “我有经验，可以让我上你吗？” “好，可以。” 宿舍里的人重复播放了好几次，还有他表白的那句话，‘学长我好喜欢你。’ 沈清安站在门口，只觉得五雷轰顶，宿舍里的人笑成一片，都在笑门口这个傻子。 “这沈清安是gay啊，真他妈恶心啊。” “真是没看出来啊，你们这天天光屁股不都被人看光了？” “滚啊，你没被看啊，你还睡他下铺呢，没被人摸鸟吧你？哈哈哈哈....” 宿舍里又笑成一片，每一句话都直接戳在沈清安的肺管子上，他的手都在发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那天沈清安去网吧呆了一个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那位他喜欢的学长，那位主动追他的学长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无论他发什么信息，辱骂也好询问也罢吗，对方通通都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直接冷处理这件事。 沈清安回到宿舍后，室友没有表现的特别反常，只是不再跟他多说话，除了一些基本的交流，都没在跟他说过话。 第72章 我等下跟你解释。 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如果沈清安没听到昨晚那些话，他大概不会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再看这几个人的嘴脸，个个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阴森又丑陋。 只有一个室友，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舍友，跟他好心的提了一句，让他不要喝杯子里的水。 沈清安的杯子里被放了钉子，但是谁放的他没有问，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唯一有同理心的胆小室友。 从此以后，沈清安就被宿舍的人孤立被学校的几个人霸凌，那种霸凌不是高中那种把你堵在厕所打一顿踹几脚，扇你几个巴掌那种。 那种沈清安还可以反抗还手。 是那种让人更恶心的霸凌手段，人前可以笑着跟你打招呼，但是转头就往你饭里面加不明物体，随后还会一脸抱歉的跟你道歉。 许泽开门的声音，把沈清安从那糟糕的记忆中拉回。 他看着沈清安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想着等一下到了酒店要好好的解释下这件事。 沈清安大概还是觉得自己骗了，站在他的角度，许泽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毕竟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包养一个人结果这个人又有老婆又有儿子，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耻辱失颜面。 “你吃饭了吗？”许泽看着沈清安的侧脸。 沈清安转过头就对上了许泽视线，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是喜是悲看不出来，但是他看的一肚子火。 “我现在饱得很。”沈清安一脚油门踩出去，也不管许泽有没有坐好有没有系好安全带。 从头到脚都带着愤怒，许泽感觉到沈清安的鼻孔都在生气，“我等下跟你解释。” 沈清安顶了顶上颚，哼哧了一声语气里尽是轻蔑，“行啊，等下我操我的你解释你的，两不耽误。” 许泽叹了一口气，“我们可以先聊完再做。” 沈清安没说话，车里一时间陷入安静，安静的许泽全身发毛，他越不说话许泽就越恐惧。 总觉得这个疯狗要发疯，憋着大招打算对付他。 真的是倒霉，为什么今天要去那里吃饭，为什么赚个卖身钱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许泽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怕这个疯狗等下收不住把他折腾死，毕竟他这条命不值钱，这个人一年都可以花几百万的嫖资，都够买他好几条命。 就算把自己弄死，找个地方随便处理，家里两个人，一个不能动另一个是小崽子，大概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到。 “废什么话，老子是花钱的。”沈清安过了很久很久才蹦出一句话。 许泽都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到了酒店沈清安刷了卡就自顾自的往电梯那里走去，许泽一路追过去，想着能哄还是哄哄，不论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自己的命上他都得去哄。 他跟着沈清安进了电梯，到了十三楼电梯门刚开，沈清安就抬着蹿火的步子直接往那间房走去，许泽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一门板子扇了脸。 在门口站了好几秒，许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脾气可真大。”他推开门走进去。 等他进门的时候，沈清安已经在里面洗澡了，许泽看了看床上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许泽把床上的衣服叠整齐，放在房间的凳子上，把窗帘主动拉上，坐在床上等着沈清安出来。 沈清安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没吹，还滴滴滴拉拉滴着水，身上都是抓痕，看来洗澡的时候没少抓自己，这还把气撒在了自己的身上，疯子就是疯。 这沈大少不仅喜欢虐别人，还喜欢自虐，可真变态。 “洗澡去，自己准备好再出来。”沈清安拿着毛巾暴躁的擦头发，许泽看了他一眼，洗了个澡火气依然这么大，今晚上怕是不好过，“知道了。” 他今天一肚子气，要是让他来做这些准备工作的话，这老直男今天估计得抬着出去，说到底沈清安还是善良的。 许泽把衣服脱掉去快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正坐在床沿抽烟。 他站在原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抬眼看着他，眼神冰的像挂了霜的葡萄。 “过来。”沈清安勾勾手，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手势，但是他此时就是想折辱眼前这个大骗子。 他痛恨所有的骗子，尤其是直男骗子，痛恨至极恶心至极。 许泽看着他那个鄙夷的眼神，整张脸挂着轻蔑，像叫狗一样朝自己勾着手。 他忍着不适抬脚走过去，站在沈清安的身侧，垂眼看着他的睫毛。 沈清安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要我仰望你吗？” 许泽被呛的咳嗽一声，准备坐在沈清安的身边。 “谁让你坐的？”沈清安声音阴沉道。 “那？”许泽不理解沈清安想做什么。 沈清安眼神不屑地看看许泽又看看地毯。 许泽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又有点不敢相信，他害怕自己理解错了，于是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跪下。”沈清安抓着他的胳膊往地下拽，许泽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一般，“沈清安，你不要太过分。” 沈清安看着这倔强又高傲的人，按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狠狠道，“我过分吗？这不是你该做的吗？” 许泽被他摁着脖子，脸瞬间被气的又红又热，“我只答应卖身给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会跪的。” “哦？”沈清安嗤笑一声轻蔑道，“你可以不跪，但是我现在人又乏又想放松，但是我不想躺着只想坐着，那你自己想办法。” 许泽这才明白，原来沈清安是想让自己做那件事情，让他跪着做那件事情，还有比这更让人耻辱的事情么他想没有了，刚拼起来没多久的自尊又要重新被碾压。 “我可以先解释。”许泽还是想要跟沈清安解释下林冉的事情，如果解释完了他依旧还是要这样折腾，那他也只能受着。 沈清安眼神示意他，满脸的不耐烦，“不耽误你解释，我们来玩我问你答的游戏好不好？” 第73章 沈清安，我们结束交易吧。 许泽皱着眉看了看地下的那一张地毯，看起来很脏，他忍着屈辱和恶心不情愿得坐了下去。 “什么游戏？”许泽抬眼看着他，沈清安按着他的后颈朝小腹按去。 沈清安嘶了一声，拍了拍许泽的脸，“悠着点，伤了我你就完蛋了。” 他双手撑着床，抬着下巴思考了下，他看着许泽的脑袋问，“那个女人是林念的妈妈？” 许泽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沈清安突然用力得按着他的脑袋。 “唔..” “第二个问题，你结过婚？”沈清安松开手，许泽摇了摇头。 沈清安笑了笑，貌似这个答案让他很满意，“你们现在在一起？” 许泽又摇了摇头。 沈清安按着他的脑袋人往他跟前凑，死死地看着他。 “唔唔..唔...”许泽摇头又点头又摇头，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泽用手抓着沈清安的大腿，沈清安像是跟他较劲似的狠狠按着他，“不要动，我还没问完。” 他存心折腾许泽，他看到许泽憋红的脸，还有那有口难言的模样，心里莫名的爽，他要让眼前的这个人也跟着自己一起难受，他心里那团怒火烧的才不会那么厉害。 沈清安并不舒服他只觉得痛。 八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恶心又反胃的回忆不断攻击他，像电影切片一样不断的在他脑袋里闪现。 那些嘲笑声，那些诡异的笑容，那些怪异的眼神，那些虚情假意的笑脸。 惨痛又不堪的记忆被强行唤醒，触发了他的痛觉神经，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 八年后又被这个老直男欺骗，沈清安觉得连肺管子都疼的发颤。 许泽被他弄的上气不接下气没忍住咬了一口。 “操！你他妈的敢咬我！！！”沈清安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条件反射的推了许泽一把。 反应过来又愤怒得拎着许泽的头发把他拽起来，“许泽，你想死是不是？” 许泽细喘吁吁地看着他，眼里含泪笑声让人发毛，“沈清安，你想我死可以直接弄死我，反正我是蝼蚁，何必赌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呢。” “弄死你？你以为你是谁，为了背一条人命？”沈清安掐着他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你们这种直男根本不配！” 许泽用力挣开他的手，呸了他一口，“你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基佬更恶心。”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脸上口水，掐着他的脖子，“直男都这么下贱出来卖身了，还说基佬恶心，你又有多高贵？” “呵，我是下贱，我没办法啊，我没本事但是我也得救儿子给家人治病，我是向命运低头，不是向你低头。”许泽一边笑着一边说，声音艰难得从嗓子里挤出来。 沈清安一张脸气的又黑又紫，只能狠狠的掐着他，指节被捏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泽偏要跟他较劲，一时间像是存了死志一般，死也要恶心沈清安死也要戳他的心窝子，“别说不是你，换了别人出这个钱，我也照样可以卖，别说十五万，一万五我也卖，但是别人可不一定有你这么畜生这么变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践踏别人的尊严，你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你死了都只能下地狱。”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沈清安像是真的想把许泽掐死一般，许泽的脸已经开始发红发紫。 许泽红着脸挂着笑，阴森地像是被鬼附体了一般，嗓音陌生又沙哑“你，掐，死，我，吧，掐死，我，我就解脱了。” 沈清安心里一震手开始颤抖。 他松开自己掐着脖子的手，一把抓住许泽的头发，看着他这张唇红齿白的薄唇，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你这张嘴，就应该缝起来。” 沈清安揪着人一把抱起来他把丢在床上，倾身压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死在我手里，你做梦！” 他狠狠得咬住许泽的唇，把他的唇咬出血，报复一般的吮吸他嘴里的血腥味，怎么会有人的血是甜的。 沈清安迷恋这种味道，铁锈味夹杂着一丝腥甜，人这么冷嘴巴这么欠血却这么热这么甜。 许泽整个人像是被巨石压住，随时随地都可能粉身碎骨。 他刚刚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呢，蝼蚁终究是蝼蚁。 沈清安强迫他做这种事情，他本来就已经崩溃至极，又被他弄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咽气。 他刚刚要是不那么做，都怕一口气直接过去，他没有办法挣不开只能那么做，可眼前的人却被他激怒，最终还是要承担这些后果。 死都不敢死，活又活不好，活着怎么这么痛苦。 如果沈清安刚刚能掐死他就好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做一个逃兵，什么都不想管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沈清安用他最难以接受的方法折辱他，从身到心无情得践踏他。 许泽仿佛像是他在阴沟里不小心踩到的一坨烂泥，都不值得他直接丢掉，丢掉之前还要抠下来用烈火焚烧一遍。 “沈清安，我们结束交易吧。”许泽被他吻的都发昏，人也摇摇晃晃像是散架一般。 沈清安一滴汗掉落在许泽的胸口，他嗤笑一声，“许泽，十倍的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许泽摇了摇头，“我付不起，但是我不想继续了。” 沈清安搂着他的脖子，“付不起就乖乖的，三个月到了我会放你走。” 三个月他都不知道继续下去，自己能不能活过三个月，这才几天许泽就觉得自己已经反复死了好几次，身体上的疲累就算了，他为了钱可以忍。 但是沈清安反复无常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无法应对他摸不着头脑，他不理解沈清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为什么不听他解释。 说到底他买的不就是一个屁股。 “我伺候不了你，要么你还是弄死我吧。”许泽丧气地说了一句，掐不死也没关系，能让他弄死在床上也算是一种解脱。 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屁话。 第74章 两百万的梦醒了。 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蛋，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发泄，他的情绪已经下去很多，此时的怒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这么想死在我手里？” “我只是想死，怎么死无所谓。”许泽眼睛模糊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脸上居然又挂上了笑。 这又是第几人格呢，许泽想。 “儿子都不管了？”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狠狠道。 这种情况下还能对话的，许泽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奇葩。 沈清安突然提起林念，许泽突然被噎住。 他还有儿子呢，那个每天嗷嗷待哺等着他回家的儿子，那个天天抱着自己大腿叫爸爸的儿子，还没看到他长大呢。 想到儿子许泽想死的心也没那么多了，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他照顾，他得好好活着，即便是苟延残喘也得好好活着。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像是被抽了魂一般，他有些害怕，万一这个人真的去寻死可怎么办。 他只是包养个人而已，不至于真的要别人搭上一条命。 不愿意，既然他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用力吻住许泽的唇，他想好好的再感受一下这温热的唇和炙热的吻。 虽然许泽从来不曾回应他的吻，但是他只要触碰到许泽的唇大脑里就可以产生让他快乐的东西。 许泽这个人一定有毒，不然自己怎么会总是因为他而烦躁愤怒，这个人总是很容易激起他心里最阴暗的想法，沈清安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许泽，我答应你了。” “什么？”许泽被他一句话拉回思绪，“你答应我什么。”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汗，几滴汗掉落在许泽的脸上。 许泽正准备抬手擦，沈清安用大拇指给他擦掉，苦笑了一声，“终止合同。” 他愣住了， 许泽没想到沈清安突然同意，刚刚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真的？” “嗯，真的。”沈清安说的很认真，许泽的心情仅高兴了一秒，瞬间就沉入了谷底，“好，谢谢你。” 他同意了，金主没了！手术费没了！两百万的梦醒了！ 许泽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正打算开口说什么，沈清安俯上他的唇，淡淡地说“等我办完正事，今天最后一次，钱我会按整月的给你。” ....... 沈清安在复杂的情绪中，结束了这场最后的战役。 结束之后，沈清安拿过手机给许泽转了七万五，“合同我会销毁，不会找你麻烦的。” 许泽侧过头看着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安太正常了，正常到许泽无法正常跟他沟通，“谢谢你，你是好人。” 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他，“刚刚还说我下地狱呢。”他也不想和许泽计较，毕竟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吧。 “那都是愤怒时候的气话，你不也骂的很难听..”许泽缓缓得坐起来，腰肢酸痛的厉害。 先前坐在地上被沈清安用力推了一把，把许泽的老腰闪了一下，刚刚又折腾了这么久，他此刻觉得起身都困难。 “都忘了吧，不管是我骂你的还是你骂我的，两清了。”沈清安抱着他坐起来，顺手拿过烟点了一根。 “抽么？”沈清安给自己点着一根烟，把烟盒递在许泽跟前。 许泽抬手抽出一根烟，顺手点着用力吸了一口，“很久没抽了。” 沈清安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拿烟的姿势很老练，一看就是个老手，他以为许泽是不抽烟的，“我以为你不抽烟。” 许泽转过头笑了笑，“抽烟也是一笔开销。” 短短几个字却透露着最底层的人，生活有多艰难。 想要活下去，该戒的不该戒的通通都要戒掉，只要能活下去。 何况是这种消遣又伤身的玩意。 “戒了好，我想戒都戒不了。”沈清安看着他说。 沈清安是想过戒烟的，但是抽烟是他唯一可以减轻痛苦的东西，每次烦躁的时候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只要点燃一根烟他就能稍微好一点。 尼古丁大概是有麻痹和镇定的效果吧。 如果说做爱可以让他消除多余的体力的话，那么抽烟就可以消除他多余的负面情绪。 让然沈清安开心时候也会抽烟，他抽烟还是八年前那个骗子学长教的。 现在想想那个男人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那个人，是我前妻，没有领过证，结婚不到一个月分开的，两年前才回来，她身体不好行动不便，所以我才照顾她。”许泽灭了烟，想着还是要解释一下。 即使合同结束，他也不想背一个骗子的名声。 沈清安侧目看着他没有说话，许泽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 过了好一会，沈清安才开口，“她..为什么坐轮椅？” 许泽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渐冻症。” 渐冻症，沈清安瞬间怔住，这个病他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目前为止没有治疗方法，发病率不高，十万人里面仅仅只有一例到两例。 这个病吃药维持的好的话可以活十年以上甚至几十年。 那许泽岂不是要照顾她一辈子，家里还有一个肾衰竭的儿子，他还真是命苦。 怪不得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直男会出来卖。 沈清安瞬间理解他那些骄傲又丧气的情绪是怎么来的了，整天在家里要照顾两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人，内心一定十分煎熬。 他开始反思刚刚自己的那些行为，对一个这么辛苦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出那样的话，这许泽心里大概是已经恨死他了，估计钱收以后就会把他的微信删掉。 “辛苦了。”沈清安没由来地说了三个字。 许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起身去浴室洗澡。 误会也解释清楚了，合同也终止了，金主还大发慈悲发了整月的包养工资，也算是万事大吉有个好结果。 该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了，他现在毕竟是个失业人员，手里全部的钱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只能撑一年多。 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工作，这些卖身钱还是要存起来，等林念将来做手术时候再拿出来用。 许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送你。”沈清安抬眼看着他，一张脸情绪不明。 许泽点了点头没拒绝，笑道，“那谢谢了。” 沈清安点了根烟，“客气什么，有始有终。” 许泽没吭声，快速的穿好衣服，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沈清安给他转了十万块钱，“转多了，沈老板。” “我有整数强迫症。”沈清安随口一说，许泽看了他一眼，“那谢谢了。” 他知道沈清安是顾忌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刚刚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呢，这会突然又良心发现，不过许泽还是感激他。 毕竟这两万五是他三四个月的工资，又可以支撑他撑一段时间。 散财童子给的钱，许泽感恩戴德的收下。 他顺手删掉了沈清安的微信，看了他一眼，“走吧。” 沈清安嗯了一声，跟许泽一起下楼离开了酒店。 送许泽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声不吭，谁也没有说话，没想到最后一次的交易竟然是这样一副尴尬的场景。 不过还好，许泽想总比最后撕破脸强，好聚好散才是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到了小区许泽道了谢就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朝小区走去。 沈清安抬手想摸一摸许泽的脸，结果副驾驶的人刚好开门下车，他抬起的手落了空，他看着那个消失在昏暗小区里的背影，心脏像被蚂蚁咬过一般的难受。 再见！许泽。 沈清安闭上眼吻了吻自己并拢的两指，像是在与许泽吻别。 第75章 晚上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自那次交易结束后，许泽和沈清安再没见过面。 沈清安每天忙着开展公司的新业务，人事部先是招聘了几个生活类的主播在家里试播，沈清安天天都蹲在直播间看。 紧接着又跟着林森飞去外地考察，辗转跑了好几个地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分身去想别的事情。 偶尔也会想起许泽，但是这种浅浅的思念很快就会被忙碌打断，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在坐飞机，每天都在飞不同的地方。 整个人都筋疲力尽，沈清安和林森还去了一趟西北的小山村，打算提前去考察一下空巢老人这块的项目，结果还没进村子就被村里的人撵出去。 当他俩人是外来的骗子，生怕他们骗走村里的一砖一瓦，都没进村里，就被路口的情报局老大爷群体给撵了出去。 俩人又坐着三蹦子一路颠簸原路返回。 一路上沈清安骂骂咧咧，又嫌弃又恼怒，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那烂路给顶出来了，“真，~他妈的， 无语。” 林森蹲在三轮车里面，双手紧紧扒着车边，“真是~没，没想到被撵出来。”他的声音也被这颠簸的土疙瘩路震的碎碎的。 沈清安看着林森蹲在那里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嗤笑道，“我们俩，就跟，那被洗干净，拉去屠宰场路上的猪。” 林森抿着唇笑了笑，终于到了一块平路，“谁家猪纯瘦肉呢，瞎比喻。” 沈清安蹲的腿发麻，这是一个环山村，下来的时候三蹦子绕着山头一直突突突得跑，绕的他直犯恶心。 好不容易下了环山路，又走了好几里地的烂路，一路泥泞又坎坷，还刚下过雨，刚刚路过一个大坑，得亏沈清安蹿的快，否则他现在就是个泥人。 “师傅，还要多久啊？”沈清安朝三蹦子司机喊了一嗓子，西北的风刮得他肉疼，十月份的天气山里的风刮过来都像刀子一般。 师傅爽快的笑了一声，“再有四十分钟就到镇上了。” 四十分钟，盘山路走了一个小时烂路走了大半个小时，还要四十分钟才能到，这真是他来过最偏僻的地方。 从兰市到这小山村里，要整整五六个小时，从市里坐公交车到镇上需要三个小时，再从镇上坐三蹦子去村里也要三个小时。 “再忍忍。”林森看着一脸烦躁的沈清安安慰道，沈清安皱着眉脸上都是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一会还得赶飞机，我都要吐了，操。” 沈清安比林森小一岁，林森在心理年龄这一块起码比他成熟五六岁，此时看他像看小孩似的，“想法是好的，执行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吧？” “嗯。”沈清安皱着眉应了一声，他当初提空巢老人这个项目的时候，有想过碰壁，但是没想到在进村这里就碰壁，“我是真没想到在村口还能被拦住。” 林森望着眼前荒凉的黄土地，还有三轮车撵过溅起的泥水叹了一口气，“这种小山村的老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子，对我们这些人有防备心也是正常的，我俩穿的西装革履的，老人们以为咱们是带着推土机来的，要铲平别人的村子呢，绝大数的穷人都有些仇富心理，更何况他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人，那是经历过民国那个动荡时代的，也可以理解。” 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村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想走出去，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自己的一生，这些体面的外来者，对于认知低的他们而言就是入侵者。 他们坚决守护自己的领土不被侵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村里并有什么可以让这些有钱人可以图的东西，除了这片土地，在资本家的眼里，那只是一块土地，但是对于那些村民来说，确实赖以生存一辈子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我理解，但是我不会放弃的，这个项目我必须做，还必须是在这里做。”沈清安身上有股子执拗劲，知难而退根本不可能，迎难而上才是他的作风。 林森起身靠坐在山崩子的背板上，“我支持你，之后再来，本来今天也只是顺便过来考察一下，具体方案我们到时候再讨论。” 三蹦子把俩人送到镇上，沈清安和林森又坐了最近一班的大巴车去了兰市，打车到机场坐着飞机回到了北城。 出了机场沈清安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晚上要去放松一下吗？”林森用肩膀撞了撞沈清安。 说到放松沈清安才想起来，他已经禁欲半个月了，最后一次见许泽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现在交易已经结束了，看来还是要去会所找人来解决生理需求。 “行啊，misst，去吗？”沈清安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看着林森，林森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声音从前面传来“行啊，看看你万花丛中过的地方。” 沈清安很好奇，林森这个人明明也是个gay，但是从来没见过他找人，伴侣也好床伴也罢，难道他没有身理需求，这几年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今晚必须找个人好好犒劳下他这位辛苦的合伙人。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刚下午两点半，他打算先跟林森去公司，下班回家洗个澡再去会所，“等等我，五木。” 林森转过身朝他挥挥手，“赶紧的，六水。”沈清安笑笑推着箱子朝他走过去。 “晚上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林森看了他一眼，沈清安嗯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公益基金会的创始人。”林森掏出钥匙按了一下，“他说对我们要开展的项目感兴趣。” “哪个项目？”沈清安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林森关上后备箱的门，“空巢老人，非遗这一块。” 沈清安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林森坐进驾驶位把车开出去。 “他跟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必要？”沈清安放了放座椅淡淡地问了一句。 林森两手握着方向盘，笑了笑，“他说只要我们到时候收益捐出去的钱捐到他的基金会，他会变相支持我们做项目推进。” 第76章 再次遇见。 一节烟灰迎风打在沈清安脸上，他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么好？他有什么目的？” 林森目视着前方想了一会，“他的基金会刚起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还挺想开的。”沈清安灭了烟关上窗户靠在椅背上。 林森点了点头，“嗯，他给自己的基金会捐了好几千万进去，想来是有点背景的，否则也不会找我，毕竟我们这个还只是个想法，能不能收益还是一回事，做不做的起来也是一回事。” “但是我们的公司现在有一定的影响力，他跟我们合作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沈清安不以为然地说。 林森抿了抿唇，沈清安这个人看的透彻也看的明白，所以跟他沟通起来会非常的顺利，他笑了笑说，“相辅相成吧，双赢。” 俩人到了公司就召集手底下的管理临时开了个会。 下班后俩人就各自回家洗了个澡。 去会所好好潇洒一番，也算是给俩人接风洗尘了。 许泽那天过后，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在家闲了一周他实在是闲不住了，整个人都很焦虑。 看着每天一点点花出去的钱，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梦里都在赚钱，他又联系了之前会所负责招兼职的那个人，问会所现在还需不需要兼职。 结果那人很快就回复了，说他想过去随时可以过去，还跟他说这次过去可以负责vip包房，兼职工资多一百块，从280直接变成了380，许泽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一些狗屎运在身上。 不然这种倒霉又幸运的事情怎么总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晚上许泽带着重新回归岗位的心情，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出门之前给林冉和林念做了一顿豪华晚餐，五个菜有三个都是荤菜，母子俩人还以为他中了大奖。 他提前半小时去了会所，换好衣服精神抖擞的等着经理安排工作。 “小许啊，好久不见啊。”陈经理走过来拍了拍许泽的肩膀，脸上还挂着一丝同情的表情。 许泽笑笑，“好久不见，经理。” 陈经理叹了口气，“没事，我早知道那个沈大少的兴趣维持不了多久的，不过你也是最久的了，其他人连第二次赚他钱的机会都没有，你也别太难过，会所比他强的客人那可太多了，说不定马上就有合适的再找你呢。” 陈经理脸上挂着一副自家孩子被渣男辜负的模样，这番安慰的话说的真诚的不得了，许泽愣是没办法反驳一个字。 那张脸太真诚了，让许泽觉得这个快秃顶的中年人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是被骗身骗心的那种，竟然还生出了一丝同情。 “我没事，经理，你也想开点。”许泽淡淡地看着他，陈经理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又难以言喻表情，“嗯，安心等着吧。” 哎！陈经理又叹了口气，略表同情看了许泽几秒才转身离开，那弓起的背影看着依然是一股落寞与悲凉。 八点钟，许泽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高级vip包房的服务。 vip包房的服务生把酒水果盘送进去之后，就要呆在包房里面候着，客人需要点歌服务生要帮忙点歌，客人需要喝酒服务生要帮忙倒酒，客人需要喝酒，那也得陪着喝，vip包房的客人就是会所里的上帝。 许泽推着推车敲门，“客人您好，请问现在方便进吗？” 听到应允声，许泽推开门进入包厢，他推着推车朝沙发那边走去。 他挂着标准的微笑，准备跟客人打招呼，抬眼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沈清安翘着二郎腿看着推着推车走过来的许泽，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满是阴霾。 “客人您好，给您上酒。”许泽笑着打招呼，他刚刚几乎是在一瞬间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和沈清安现在不是包养关系，所以看到他自然也没必要再紧张。 “许泽，好久不见。”沈清安看着蹲在地上摆酒的许泽，几个字说的阴阳怪气。 许泽半跪在地毯上，把酒一瓶一瓶的摆放好，“好久不见，沈老板。” 沈清安听着这一句沈老板，牙齿都在发颤，这时林森从包厢的卫生间出来，朝这边走过来。 “看什么呢，清安。”林森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清安询问道。 “遇着熟人了。”沈清安没看林森，回答了一句，林森看着眼前的服务生觉得有些面熟，很快就又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上次推轮椅的男人。 “许泽？”林森看着许泽，许泽看向林森笑了笑，“林老板。” 林老板沈老板，看来在这个许泽眼里有钱的都是老板，沈清安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许泽摆好酒看了俩人一眼，“两位客人，现在需要开酒吗？” “不用，还有人。”林森礼貌地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一边等着。 沈清安看着许泽，许泽起身微微弯腰鞠了个躬退到了包厢门口。 “清安，不要为难别人。”林森凑近沈清安，提醒了一句。 沈清安斜睨了林森一眼，“大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为难别人了？” 他是没打算为难许泽的，毕竟当初说好的好聚好散体面结束，他有什么好为难别人的。 说不为难，眼睛却像钩子一样死死的盯着许泽。 许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红色的领结，站在那里一双腿又鼻子又修长。 包厢门口的微光衬的他皮肤白的发光，脖子处露出来的部分还有那凸起的喉结，都让沈清安蠢蠢欲动。 这个人的身体他虽然已经很熟悉，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按捺不住的全身燥热，那一双长腿曾经缠在他的腰肢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连大腿根部的肌肉都在跟着颤动。 还有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死死的撑着他的胸膛，用指甲抠着他的皮肤，把他抠破皮，还有那张微微张开的唇，发出那种让他头脑发麻的声音。 沈清安越想越热，很想立马把他扒光了按在沙发上，这种看的到摸不着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此刻坐在这里只觉得抓心挠肝地难受。 第77章 滚吧你，想得美。 一定是憋得太久了，一定是憋得太久了，沈清安回过神甩了甩头，想把那些挠人的画面撵出去。 “怎么了？头晕？”林森抽着一根烟，看着屏幕里的mv男主。 沈清安看向屏幕，一个港台男星，在沙滩上穿着沙滩裤奔跑的，林森看的目不转睛。 “你喜欢这种？”沈清安也点了一根烟，快速的吸了一口问了一句。 林森转过头看着他，“我告诉你的？”沈清安啧一声，“不喜欢你盯着看干什么？” 沈清安斜睨了一眼门口的人，凑到林森身边，“五木，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林森调侃地说了一句，“怎么，你给上吗？” 沈清安用力撞了他一下，“滚吧你，想得美。” 其实林森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是喜欢过沈清安，但那时也只是浅浅的喜欢，再后来这些年，他就没有再遇到喜欢的人，别说喜欢连提起兴趣的人都没有遇到过。 “服务员，叫你们经理过来。”沈清安朝许泽喊了一句，像是在喊陌生人一般。 许泽点了点头，“好的客人。”他拿出对讲机小声说了一句，没过多久经理就推开门走进来。 vip包房的服务生不能擅自离开，所以每个人都配着一个对讲机，有需要直接内线联系就可以。 “沈少，好久不见啊，这位是？”陈经理老脸谄媚地打招呼，也没落下这个面生的客人。 西装革履一看也是个有钱人，潜在的客户，怎么能逃过陈经理的眼睛。 “林。”林森淡淡地说了一个字，陈经理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林少，您好，头一次来，欢迎您多提意见。” 陈经理把职场话术说的明明白白，不管是什么人，走进vip包房他都得叫一声少爷，沈少林少王少李少，那都是给他发工资的人，他都必须得巴结好。 “挺好的。”林森抬了抬手，提醒他挡住屏幕了，陈经理识趣的站直了些，往后退了一步又对着沈清安低头哈腰，“沈少，有什么需要？” 沈清安斜睨了许泽一眼，声音略大地说，“叫两个干净利落的人来，不要那种娘了吧唧的，个子高点皮肤白点，长的英俊点，最主要要听话。” 陈经理一字不落的收进耳朵里，麻溜的退出去安排人。 这些话是沈清安故意说给许泽听的，他想让许泽知道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没有许泽还有张泽王泽李泽这样的替代品。 有钱什么人找不到，然而许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耳聋一般一点情绪都没有。 许泽自然是没情绪的，交易结束沈清安这个人就是一个陌生人，他找一个也好，两个也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到这些话时候，心里也只是略表震惊而已。 沈大少还是这么挑剔，果真是难伺候，幸亏自己及时跑路，今天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带过来伺候这位大少爷。 “来来来，你们俩进去。”没几分钟陈经理就带着两个长相好看的男人进了包厢。 两个男人一个被安排在沈清安身边，一个被安排在林森的身边。 “沈少，这两位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怎么样？”陈经理一脸贱笑地邀功。 沈清安斜睨一眼旁边的男生，男生露着两颗虎牙朝他微笑，“沈少你好，我叫小俊。” “嗯。”沈清安应了一声，看向陈经理，“还行，你出去吧。”陈经理看了看带来的两个男生，使了个你们要争点气地眼色就识趣的退出了包厢。 出门之前还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林森靠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分开，旁边的男生靠近了一些，“哥，林少，我叫小舟。” “嗯。”林森应了一声，瞥了他一眼没有太大的反应，小舟把手放在林森的腿上，像是在摩挲客人的喜好，看客人反感不反感自己。 “哥，你腿上都是肌肉，好硬哦。”小舟笑的意味不明，言语意有所指。 沈清安闻声瞥了一眼那个小舟，又看了看林森，林森像个和尚似的毫无反应。 “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沈清安勾着小俊的脖子问了一句。 林森抬腕看了看表，开口道，“马上该到了。” 沈清安嘁了一声，脸上浮现了一丝轻蔑地神情，“架子可真大，掏钱就是不一样。” 等了半个多小时，沈清安心里早就起了情绪，再加上看着许泽烦心，这烦躁的情绪自然就更多了，没办法往许泽身上发，就只能发在这位还没出现的神秘人身上。 神秘人不来，俩人这酒就没法开，只能坐在这里干等，旁边的小男生还一直往他身上蹿。 沈清安都想一胳膊肘给他掀下去，但是自己开口点的，也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毕竟人家只是出来谋生。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许泽抬眼的时候吓了一跳，“老板？”李渊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泽。 “许泽？你？你在这里上班？”李渊勾着成熟男人的微笑，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许泽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前老板，难免有些尴尬，“嗯，兼职。” 李渊笑了笑，看到许泽垂下的脑袋，一簇刘海遮住眉眼，他抬手抚了抚，“嗯，那你先忙。” 许泽的头发被人猛的触碰到，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渊已经转身朝那边走去。 然而刚刚的那一幕，沈清安尽收眼底，心里的怒火又像失控一般的流窜到全身。 “李渊，我是恩泽基金会的创始人。”李渊站在林森和沈清安的身侧朝两人伸出手。 林森站起来，瞥了一眼沈清安。 沈清安翻了个白眼也起身站起来，“沈清安。”他浅浅得握了个手，就坐在了沙发上，脸上淡地没有任何情绪。 “林森。”林森微笑着跟李渊握手，“李总，请坐。” 小舟打算识趣的让开位置，李渊出声阻拦，“不需要，我坐这里就行，今天来不谈公事，只谈风月。” 李渊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先来见见安森传媒的老板，至于合作这块他也早就打听到是这位林森在负责的。 第78章 许泽，过来。 毕竟这么大的合作，他总得做一下风险评估，看下这位老板行事作风靠不靠谱，风月场所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本性的地方，所以李渊才来凑这个热闹。 “李总，需要给你叫一个吗？点了这么多酒，我们三个也喝不了。”沈清安看着李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两人都叫了人陪，自然不能把这位扔孩子套狼的慷慨大老板给冷落。 李渊坐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又精神，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一个权威又压迫的领导者。 年龄毕竟比他们大很多岁，那股沉稳的气质坐在这里，一下子就把俩人衬的有些稚嫩。 “不用，我喊服务生来喝。”李渊礼貌拒绝，“许泽，过来。” 李渊朝许泽喊了一声，这一声声音又沉又稳。 这里的服务生陪客人喝酒是有额外的小费的，不仅个人有就连会所也有分成。 沈清安挣了挣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人，小俊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一声不吭也不放手，生怕这到嘴的金主撵人似的。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许泽朝李渊走过来，李渊为什么认识许泽，为什么叫许泽的名字叫的这么顺其自然。 林森看着许泽又看了看李渊，李渊的神情淡淡着，唇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坐这里，等下帮我喝酒，我开车不能喝。” “李总，来会所还开车呢，这可不诚心啊。”沈清安搂着旁边的男生，打趣了一句，“再说这服务生，一会还得开酒呢，你叫他陪，谁给咱们开酒。” 林森皱了皱眉，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压根不理会，“服务生，过来开酒。” 两个点来的男孩场面见得多，一眼就感觉到这尴尬的氛围，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看了几眼。 小舟摩挲着林森的大腿，林森嗤笑了一声，“喝酒就行，不用做这些事。” “呃。”小舟尴尬得收回手，好看的客人难看见，小舟没忍住就主动了些，被人点了瞬间有些羞愧不已，“不好意思，林少。” 许泽刚刚就没往沙发上坐，第一是有些尴尬，第二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好的，沈老板。” 他走过去半跪在地面把桌上的酒打开，倒了五杯酒推到几人跟前。 眼前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怪异，两个不知所措的mb，神情淡漠的李渊和林森，还有狼眼猩红又阴沉的沈清安。 无意中扫了几眼，都让许泽身体发毛，今天这三百八赚的真不容易。 此时的包厢像一个大型修罗场，许泽生怕自己牵扯其中。 “李总，这杯酒我敬你。”林森端起一杯酒碰了碰李渊的酒杯。 李渊抿着唇笑了笑，今晚这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林总，客气了。” “李总，我干了，您随意。”沈清安端起杯子伸手过来碰了碰李渊的酒杯。 一杯酒下肚，烧的五脏六腑都在发颤，酒冷心热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李渊举了举酒杯，礼貌地看了林森一眼，也一口干了手里的酒。 沈清安拍了拍手，“李总好酒量，来继续。”他拿起酒瓶又给李渊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还敬你，敬我们合作愉快。” 林森看出来了，沈清安这是要跟李渊拼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每次遇到这个许泽，沈清安就像一条拴不住的疯狗似的。 现在这种场合他又不好劝，只能看着他瞎胡闹，林森都怕他把合作搞砸，“清安，少喝一点，你胃不好。” 他确实也担心沈清安的胃，晚饭都没吃几口就直接来了酒吧。 沈清安来时候还拍着胸脯说今天只只求尽兴不求醉，结果一看到许泽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看着像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没事，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怠慢了李总。”沈清安碰了碰杯子又干了一杯。 小俊坐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吉祥物。 第一次赚钱赚的这么轻松又这么别扭，果然有钱人各有各的怪毛病。 小舟就更别提了，更尴尬，林森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几眼，此刻坐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靠也不是，酒也不需要他们喝。 三个人在那里拼酒，跟前还站着一个比自己还尴尬的服务生，小舟抬眼看了看许泽，投去一个略表同情的眼神。 李渊看着沈清安，像个看小孩，也不跟他计较一杯一杯得陪他喝，愣是喝了七八杯。 许泽默默地退到了包厢门口，沈清安红着脸时不时地看着他。 “你认识那个服务生？”沈清安胳膊肘撑在林森的大腿上问李渊。 沈清安有点喝多了，此时正脸蛋微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李渊。 李渊七八杯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他点了点头道“认识，之前的员工。” 沈清安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那他还在你那里上班。” “李总开的什么公司？”沈清安很好奇许泽的职业，虽然之前有猜想过，但是并没有去问过许泽，这会喝多了嘴不把门就没忍住问出了口。 “室内设计，不过公司马上关掉了。”李渊语气淡淡地，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副喝过酒的样子。 林森动了动腿把人扶起来，他坐在中间看着这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亲眼看着沈清安把自己灌成这副德行，而这个李渊却脸一点醉意都没有，脸都没红一点。 真是自不量力，还想跟这样的人拼酒，喝多了就要说一堆，林森此刻真想找个胶带把他的嘴巴粘起来。 “为什么？你公司关了他去哪上班？”沈清安一脸醉意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恼怒地情绪。 “起来。”林森把他又放上来的胳膊肘推下去，肘关节怼的他腿骨生疼，“你喝多了。” 沈清安转过头看着吉祥物小俊，笑了笑扯过来搂住脖子照着脸亲了一口，“小宝贝？你多大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合伙人，就丢这么大的脸，一副浪荡子的德行。 这次合作要是搞砸了，干脆退股走人算了。 “李总，您别介意，他平时工作不这样。”林森看了小舟一眼，“你先出去吧，钱照给。” 小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那边的小俊看着小舟起身离开的背影，一张脸变的煞白又难看。 第79章 怎么不管售后? 这个沈清安，精明中带点蠢，很小心眼。 从他进来到现在将近一个小时，这沈清安的眼神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看向许泽。 这个沈清安难道就是许泽传闻中的那个粗鲁男人。 竟然还是一个情敌。 他暗恋许泽这么多年，准确的来说不叫暗恋，也可以说是有好感的窥视，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有会为他的生活添一抹色彩，没有他的生活也依旧是照常过。 他从来没想过要去追求，也没有刻意的想要去拥有什么人，李渊一直觉得喜欢的人也好东西也罢，看见也可以得到一些心理上的满足。 “李总，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沈清安勾着林森的脖子，眼神怔怔地看着李渊，。 他身上没什么劲，不勾着林森感觉整个人都会倒下去。 李渊淡漠地看了沈清安一眼，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推过去，“我会给他安排别的工作。” 沈清安怔住了，他发懵得晃了晃脑袋用了好几秒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 为什么要你安排工作？凭什么要你安排工作？老子在这要你安排个屁的工作？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说道，“李总，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李渊不加掩饰得点了点头，“嗯。” 他从来没有刻意的是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因为从来没遇见过感兴趣的人，所以公司的人就自动把他定义到眼光高挑剔的那一类型里面。 从李渊看到沈清安看许泽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个人跟他是同类，不仅仅是他，连身边这个林森也是同类。 不过这个林森给他的感觉，很像十几年前的自己，看这个人像是在照镜子。 温和儒雅，绅士素质，谦逊有礼。 “呵，别想了，李总，别惦记他，你这条件何必找他呢。”沈清安无所谓得摆了摆手。 他突然起身站起来，小俊忙起身扶着他问道，“沈少，怎么了？” 沈清安啧了一声抬手甩他开，嘟囔了一句，“别拦着我，我要去撒尿。” 他推开小俊抬脚出去，两条腿摇摇晃晃的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就在包厢门口的位置，沈清安歪着脑袋到许泽身边看着他。 许泽也转过脸看着他，沈清安散着一身酒气，死死地盯着他。 “沈老板，怎么了？”许泽礼貌询问。 “你，扶我进去上厕所。”沈清安用手指着许泽，抬手就去勾他的脖子。 许泽被勾住脖子差点一个踉跄摔到他胸前，“好，客人，您慢点。” 带客人上厕所这件事，也是vip包房的服务生该做的，有时候客人喝多了站不稳又要放水，用他们撑一下，或者帮客人扶一下，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高端会所，自然是服务至上，就算客人拉着mb或者服务生在厕所里做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许泽扶着人进了厕所，顺手把门带好，沈清安转过身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许泽听到这一声咔哒声，太阳穴猛得跳起来。 “给我脱裤子。”沈清安站在马桶前面赖唧唧道，许泽蹙了蹙眉，把马桶盖翻开，不情不愿得给沈清安解皮带。 “好了，客人。”许泽收回手把头偏到一旁。 沈清安垂眸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没了？这样我怎么尿？” 许泽眨着眼睛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掏出来尿啊。” 他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看着不像是完全醉了，厕所都上不了的那种程度，只是有些站不稳而已，裤子都给他解开了还问这种废话。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没看我站不稳吗？”沈清安红着一张脸，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许泽简直想趁着他不清醒甩他一巴掌，他白了沈清安一眼，说道，“我这不是扶着您吗？您掏一下不就行了吗？” 沈清安将手肘撑在许泽的肩膀上，嘴里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赖唧唧地说，“我，没，力，气。” 他说的又有力又轻佻，嘴唇都快贴上了许泽的嘴，许泽皱了皱眉一直往后躲。 鬼才信你没力气，傻逼，许泽在心里啐骂了一句。 刚刚搂自己时候力大如牛，他知道这疯狗是仗势欺人的毛病又犯了，咬着牙狠狠道，“那，我，帮，您。” 许泽这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恨不得把他塞马桶里冲走。 真是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他抓着沈清安的手去掏他的鸟，沈清安皱了皱眉不高兴得挣开他的手，说道，“不要这样。” “你这不是挺有劲的么？”许泽阴沉着脸，看着这个红脸无赖，催促道，“赶紧啊。” 沈清安烦躁得捏住许泽的下巴使了使劲，“老子是客人还是你是客人，你喊个屁？” 他凑在许泽的唇边，言语轻佻地说，“你掏不掏？不掏咱们就在这耗着，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俩在里面..”。 “掏掏掏，我掏行吧。”许泽烦躁地打断他，他要知道今天出门能碰见这个疯子，打死都不会来赚这380块的窝囊钱。 沈清安啧了一声骂了一句脏话，“又他妈打断老子，你们年纪大的人都这样是不是？” 许泽拧着一张脸，嫌弃地给他掏出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尿啊，要给你吹口哨吗？” “吹啊，刚刚想尿，现在都他妈被你耽误了。”沈清安抬着下巴皱着眉一脸地不情愿。 也多亏包间的音乐声音够大，许泽做梦都没想过，还会给除了林念以外的男性把尿吹口哨。 心理防线又断掉一根。 有钱人可真变态。 许泽闷着一口气，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才不情不愿得给他吹口哨。 沈清安舒坦地松了一口气，听着许泽的口哨声才开始开闸放水。 沈清安一晚上连着喝了好几瓶酒，这一泡尿愣是尿了将近一分钟。 许泽看他解决完了就立马嫌弃的松开了手，沈清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怎么？不管售后啊？” “沈清安，你故意的吧？你的手明明好好的，你故意折腾人是不是？”许泽看着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清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鸟在那干晾着，许泽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能又给他把裤子穿好皮带扣好。 一顿操作极其粗鲁，沈清安也不吭声，反而一脸贱相。 “好了。”许泽松开他转身去洗手台洗手，挤了好大一坨洗手液，两手搓得十分用力，指甲都刮出了响声。 沈清安站在身后看着他，看着他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火气已经顶到喉管，想扑上去咬死这个老直男。 看见这个臭直男就莫名的心烦莫名的蹿火。 这许泽是他妈的汽油投胎的吧？ 许泽皱着眉，手背都被他自己的指甲刮红了，仿佛自己刚刚抓的是一团屎，脸上嫌弃的表情映在了镜子里，都被身后的人全部看在眼里。 沈清安突然环住他的腰，许泽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低声呵斥道，“沈清安，你干嘛？” “干你啊。”沈清安俯在他背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在他耳边轻佻又愤怒地说，“你嫌弃我？你没舔过吗？” 许泽被这久违的污言秽语惊的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件让他自尊扫地的事情，现在又被这个人赤裸裸地说出来。 这个混蛋，真是绝了。 第80章 沈清安，你有病吧? 许泽被他困在洗手池，整个人动弹不了，胯骨都撞在冰冷的洗手池边缘硌的他生疼。 “许泽，外面那个李渊，看上你了。”沈清安故意贴近了一些，许泽感受到危险转头看着他，“沈清安，你不能言而无信。” 沈清安脸上挂着无赖似的笑容，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 他看着镜子里的许泽，许泽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即便穿着服务生的制服，还是那样一副骄傲又自负的表情。 真他妈的欠！ 沈清安突然嗤笑了一声，许泽在回避他的问题，看来他是知道的，知道那个李渊打他的主意，“说话！” “所以呢？”许泽听着这吼的他脑袋发昏的声音觉得愤怒。 许泽在镜子里看到沈清安勾出一个阴森地笑，那个笑让他浑身战栗。 “所以呢？所以你打算跟他好吗？”沈清安钳着他的腰把他转过来，许泽歪着脑袋侧在一旁。 沈清安看到这个动作就生气，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拽回来，“别给我动。” “沈清安，我是直男，他也不是你。”许泽头皮被拎的发疼，又发疯了这个人，动不动就要发疯，他还天真的以为两个人能好聚好散。 这段时间他没再联系自己，许泽心里还有些感激沈清安，还为自己骂过他那些话自责过，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疯狗就是疯狗，狂犬病随时随地都可以发作。 沈清安歪着脑袋审视着他，看着他微张开的唇，“许泽，我们的合约还有将近两个月，我不管你是直男还是弯男未婚还是离婚，你都得履行合同内容。” “这是你分内该做的事情，你想毁约吗？”沈清安咬着他的耳朵。 许泽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在许泽眼里看到了那从来没有过的蔑视，之前就算这个人骂他骂的那么难听，骂的狗血淋头，他都没有在许泽的眼睛里看到这么蔑视自己的表情。 而此时他用这双好看的眼睛，这么厌恶地看着自己，沈清安心里莫名的隐隐作痛。 “好，随便你。”许泽认命了，就当是沈清安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他无奈地对沈清安说，“合同到期，我希望跟你再无瓜葛。” 咚咚咚，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林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清安，你好了吗？” 沈清安捏着许泽的下颌狠狠吻了一口，“记住你的身份，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好了。”沈清安应了一声，打开门出去。 林森站在门口蹙着眉看着里面的俩人，“厕所上这么久，像什么话。” 沈清安没答话，斜睨了林森一眼，就拉着许泽的胳膊朝沙发那边走去，拽着许泽坐在自己身边。 林森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去，刚刚跟李渊聊了很久，沈清安都没有出来，他看着李渊的神情一丝意味不明的变化，才起身去敲沈清安的门。 换做平时林森是不会管的，管他在里面多久，在里面干什么，但是今天这个氛围属实是尴尬。 一个服务生就把场面弄成这样子，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能让两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在这里为了他争风吃醋拼酒。 沈清安还为此失态，可真是红颜祸水。 “你出去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小俊出去，小俊应了一声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 李渊看着许泽，许泽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沈清安的身边，整个人看起来憋屈的不得了，“沈总这是？” 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肩膀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李总，这是我的人，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您，没想到您真喜欢他，只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不能耽误了你不是。” “许泽？”李渊没说话将目光看向许泽，许泽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半天都开不了口。 虽然没什么必要跟前老板解释，但是也不想顺了沈清安的意，“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许泽破罐子破摔，宁可承认自己是出来卖的，也不想承认沈清安那句这是我的人。 他从来不是谁的人他只是自己，即使要成为谁的人，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不是被这种泼皮无赖威胁。 “沈总，我可以跟许泽单独聊几句吗？”李渊客气地询问沈清安，沈清安捏了捏许泽的肩膀，“宝贝儿？” 宝贝个屁！恶心不恶心，许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可以。”许泽挣开沈清安的手，起身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李渊客气地跟俩人打了一声招呼跟着离开了包厢。 沈清安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逐渐握紧了拳头。 林森震惊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你有病吗？”他用力得拍开沈清安的手。 “干什么，你才有病。”沈清安被拍的有些疼，一脸烦躁地看着林森。 林森转过身看着他，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许泽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沈清安这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放了水醉意也清醒了一些，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喜欢他？”林森被他带的情绪烦躁也点了一根烟，一晚上都在担心着合作搞砸怎么办。 沈清安的情绪现在看着倒是没那么大的波动了，他说，“不喜欢。” 林森突然一改正经的模样，扯着嘴角勾出一个邪魅地笑，“那你真是疯了！” 疯了！沈清安刚刚在想，他喜欢许泽吗，自从发生八年前那件事，他再也不敢提喜欢这个词，那仿佛是他的梦魇是他的禁忌词。 他害怕自己的喜欢被人踩在脚底，他害怕自己对别人的喜欢变成利剑射向自己，他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 可是他要是不喜欢许泽，那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好几次沈清安独自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都会想这个问题。 不喜欢为什么总是想起他，为什么总是想靠近他，但是为什么看见他又会这么烦躁，许泽让他的情绪变的莫名其妙，他讨厌这种处在发疯边缘的感觉。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我可能真的疯了。”沈清安抽完最后一口，直接将烟头摁在了自己手腕上。 嘶的一声，空气中瞬间弥漫出皮肉灼烧的气味。 第81章 你需要多少钱? 林森大惊失色，抓住他的胳膊放在跟前，愣是卡了一口前年老气没上来，“你疯了你，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沈清安看着自己手腕上迅速泛起的水泡咧着嘴笑了笑，“五木，你知道么，我刚刚在那个厕所里面，突然很想掐死他，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想掐死许泽的。 虽然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却让沈清安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恐惧感。 “为什么啊，清安，你到底在想什么？”林森心疼地看着他，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泡，用力得扯着他的胳膊要带他去卫生间冲水。 沈清安像一头蛮牛似得一动不动，林森皱着眉又说了一句，“走，去冲冲冷水。” 沈清安甩开他的胳膊，“冲个屁，你说那个李渊跟许泽在说什么？” 林森笑了，都想敲开沈清安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着许泽两个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 他不争气的指了指沈清安，起身按了服务铃，没过十秒钟一个服务生进来，“先生，有什么需要？” “有冰袋吗？冰块也可以。”林森又剜了沈清安一眼，服务员点了点头，“有的，您稍等。” 林森叉着腰站在沈清安跟前，来回走了好几次，这会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喜欢他？” 沈清安不吭声，垂着脑袋喝酒。 林森又走了几步啧了一声，推了推沈清安的脑袋，“难道你爱他？” “什么？”沈清安拿酒的手顿住，抬眼看着林森，“你说什么？” “哈?”林森拧着眉啧了一声弱弱地问，“难道你爱他？” 沈清安看着他，思绪突然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个心脏在强烈跳动着，“爱他...我怎么可能爱他...” 爱是什么，沈清安并不明白，他当年的喜欢还没变成爱，就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不爱他。”沈清安矢口否认，林森双眼微微一沉，说道，“那就是你疯了，赶紧去看吧。” 林森蹙了蹙眉，不想继续跟沈清安讨论这个事了，一个两个都没什么感情经验，他也没资格去说沈清安什么。 别把这次合作搞砸了就行，否则林森绝对退股走人。 李渊把许泽带到一条安全通道的走廊里，他垂眼看着许泽。 “许泽？”李渊眼神淡漠，声音微冷地喊道。 许泽缓缓得抬起头看着李渊，“嗯，李总您说。” 李渊双眸深沉地看着他开口道，“你需要多少钱？” “李总，您什么意思？”许泽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泛起恶心。 难道李渊也要跟自己提那样的包养要求，难道他们有钱人都只会用这样的方法，在他们眼里他这样的人是一头猪一头牛，随便来个人给一笔钱就可以牵走。 虽然他在生气的时候对沈清安说过那样的话，但是许泽发过誓沈清安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不会再为钱出卖自己的自尊。 那样没有尊严的事情，做一次已经足够许泽膈应一辈子。 李渊看着许泽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是厌恶和警惕，像一只竖起尾巴随时准备攻击人的小豹子。 他那眼神分明是在厌恶自己，李渊想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 许泽的表情松动了一瞬，李渊勾唇浅笑，小豹子似乎收回了一些爪牙。 “谢谢您，暂时不需要。”许泽微微蹙眉，他误会了李渊的意思，原来李渊没有要提那种要求。 李渊巨大的身影笼罩着他，在灯光下那身影显的更加高大。 他看着许泽有些泛红的眼睛，那厌恶的神情消失了，“许泽，我看的出来，你不情愿。” 许泽皱了皱眉，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卖身契也是他亲手签的，即使在不情愿也要履行合同。 “李总，我只跟他签了三个月的合同，谢谢你的好意。”许泽笑着回答，既然是自己签的何必摆出一副受人胁迫的模样。 反而让人看不起。 李渊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许泽，你们那种合同法律是不认可的，我可以去跟沈清安谈。” 许泽嗤笑了一声，谈什么谈让沈清安放过自己，然后呢再欠李渊一个人情，那他又该拿什么还呢，不管是人情还是钱许泽都还不起。 “不必了，李总，该做的也已经做过了，不过就是多做一两个月，我还可以赚钱，也难得我还值这点钱。”许泽的瞳色冷下去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那是他对自己的鄙夷。 李渊抬手勾着许泽的下巴，“所以你在自暴自弃。” 许泽被他勾着下巴，想要挣开却被李渊压迫感的眼神怔住。 李渊的话直戳内心要害，可不就是自暴自弃，“我只是认清现实。”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的好意？”李渊松开手，双眸里尽显失望。 许泽重重得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李总，我是直男，这件事是我自己答应的，不管是作为乙方还是作为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其次，我不喜欢男人，您的喜欢我受不起请您收回，还有就是不要再继续管我的事情，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 而我也不想再跟另一个男人有这种关系，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他不想在这些有钱人面前失了骨气。 在面对李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是怯懦的，不管是因为他是前老板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气场极其强大的原因，他都不想失去骨气。 自尊他已经没有了，骨气还想带进棺材里，这些有钱人他以后能离多远就想离多远。 “你歧视同性恋？”李渊问。 许泽解释道，“我没有，我大概仇富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看着李渊冷厉地眼神，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这些金钱和权力加持，那他身上还会散发出这样强大的压迫感么，许泽认为一定不会。 金钱不仅给了他们优越的生活，还让他们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看世人像是看地上那些渺小的蝼蚁。 心情好的时候抬脚饶你们一命，心情不好一脚踩死也无所谓，反正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蝼蚁，而许泽只是个万千蝼蚁中的其中一个。 第82章 你跑什么?你跑得掉吗? “李总，我回去了。”许泽说完就转身离开朝包厢走去。 他受不了李渊这审视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原地盯穿，他只想逃，逃回沈清安身边他还可以骂几句，在李渊面前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李渊看着他急速消失的背影，心里暗道，真像一只倔强的小豹子。 许泽回到包房的时候，沈清安正皱着眉抽烟，林森拿着一个东西放在沈清安的手腕上。 俩人抬眼看了看这边，都没有理他，仿佛他是飘进来的一股空气。 许泽愣了两秒朝沈清安走过去，垂眸看了一眼，林森手上拿的是一个冰袋，“怎么了？” 林森抬眼看了看许泽，心里还有点烦他，烦他让沈清安失控，“烟烫到了。” “坐下，站那碍眼干什么。”沈清安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里都是不满地情绪，许泽白了他一眼便坐了下来。 他垂眼看着那个冰袋，心想这人又发什么疯。 一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各自难看，像个三人修罗场一般。 过了几分钟林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许泽忙说，“给我吧，林少，你接电话。” 林森看了许泽一眼，把冰袋递给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冰袋拿起来许泽才看见沈清安手腕处那个烟疤，这哪里是不小心烫到的，范围这么大烫的这么深，一看就是自己烫的。 许泽问，“自己烫的？” 沈清安偏过头看着他，“怎么，有什么意见？给你也烫一个？” “我可没自虐倾向。”许泽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按着冰袋，“得劲么？”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冷血的蛇，“得劲啊，爽极了。” 明明疼的要死还要犟嘴！ 许泽简直无语的要死，他就出去了这么几分钟，这沈清安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拿烟头烫自己。 上次就在他手臂上也看到一个烟疤，本来以为是小时候打针留下，仔细看过才发现是个烟疤。 “为什么烫自己？”许泽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看在他自虐的份上就不跟他抬杠了，万一他把他激怒又要换着法折腾自己。 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过的很快的，许泽坚持住。 “本来是想烫你的。”沈清安靠在椅背上不着调地说了一句。 许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啊，这种不着调的话他接都不想接。 沈清安看着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低着脑袋给自己敷冰袋，时不时的还吹一吹，很想开口问，问他跟李渊聊了什么，但是又怕许泽炸毛破坏现在的氛围。 起码现在沈清安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许泽的眼里没有那种烦躁又恶心的表情。 他就怕看到许泽眼里那种恶心自己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很脏的病毒一般。 那眼神让他想起上大学时候，那些人偷偷在背后看他的眼神。 仅仅是一个回头无意中对上的眼神，就让沈清安梦魇了很多年，虽然那个眼神转瞬即逝。 林森接完电话回到了包厢，一张脸沉的不得了，怔怔地看着沈清安。 “啧，你这什么眼神？”沈清安抬头看着林森，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李总打来的，让你在这段时间善待许泽，否则将慎重考虑跟我们的合作。”林森话是对沈清安说的，眼睛却看着许泽。 许泽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听到这些话也只是愣了几秒，他在心里自嘲，看吧许泽，这人情你不想欠人家也要硬给。 林森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表明立场的电话。 通过林森的嘴告诉沈清安，他看上许泽了，并且不会轻易放弃，还特意强调了这段时间，这几个字就是变相的告诉沈清安，李渊在等着他们合同到期。 沈清安侧过头看着他，嘲笑了几声，讽刺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一把年纪还这么有魅力。” 他心里憋着火，旁边的人又无动于衷，让他更烦躁。 许泽被他噎的心里不悦，用力按了按冰袋，沈清安疼的抽了抽手，骂道，“许泽，你他妈故意的。” “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许泽瞥了他一眼，沈清安死死盯着他，“许泽，你想跟他走？” “神经病。”许泽冷冷地骂了一句。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随后他看着林森一脸不屑地说，“他可管的真宽，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本来也是拿我们当跳板的，嘚瑟个屁。” 林森直接过来怼了他一拳，沈清安疼的嗷嗷叫，“五木，你别太过分了，我还伤着呢。” “你活该，别人上杆子给你掏钱，你还不稀罕，你就稀罕他是吧？”林森忍不住揶揄了沈清安一句。 林森像看祸水似的看着许泽。 沈清安嘁了一声，“那我稀罕你可以吗？”他看了看许泽的反应，许泽像个聋子似的。 林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为自己追求过你而忏悔。” 许泽听着这两个死gay大大方方的聊着俩人之前的暧昧史，时不时的还要阴阳怪气他两句，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这两个人模狗样的人一脸。 “我先回去了，你俩待着吧，刚刚我已经把单买了。”林森不想待下去了，不想当电灯泡，更不想看沈清安不争气的样子。 这哪里是他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少年。 像一只随时随地发疯的疯狗。 “滚吧。”沈清安看着门口的背影骂了一句，林森临走前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整个包厢就只剩下沈清安和许泽两个人。 许泽的屁股都开始条件反射的夹紧。 沈清安抽挥手，看了看那个鼓起来的水泡，已经被冰袋冰的没知觉了，“几点下班？” “两点，今天不行。”许泽往边上坐了坐，沈清安凑近他，“跑什么？你跑得掉吗？” 沈清安拿出手机，打算给许泽转钱，结果发现许泽删掉了他的微信好友。 “操！”沈清安冷笑一声，“你敢删我微信？” 许泽看了一眼他那个想转账却转不过去的页面，斜睨着他，“怎么不敢，你是玉皇大帝，删了会降下十道天雷吗？” 沈清安气笑了，把手机仍在桌上，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老子是如来佛祖，把你压在身下五百年你信不信？” “扯蛋！你先活到五十再说。”许泽掰开他的手。 沈清安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箍着他，“你咒我短命是吧，你信不信，只要老子不松手，你他妈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许泽耸了耸肩，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疯狗在这里谈论西游记。 “沈清安，最后这两个月，我会好好表现，但是我们说好，时间一到，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许泽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胸腔微震，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顺着他的喉管冲到头顶。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巨物坍塌的声音，将他整个人都埋在土里无法呼吸。 沈清安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问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83章 这半个月想过我吗?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心里的怪物又在作祟。 他轻蔑一笑对许泽说，“好，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今天这个包厢一直到下班，我们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了。”沈清安突然抱起他起身。 许泽惊恐地瞪着他，薄唇微微张合，“沈清安，你要干什么？” 沈清安抱着他往包厢内的卫生间走去，“你。” “我在上班，你他妈放我下来。”许泽伸手推沈清安，想从他身上下来。 沈清安咬着牙箍着他狠狠道，“上屁的班，现在是我要上你。” 许泽的三观再一次受到重创，新的底线再次崩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场合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跟一个男人，还是强行被一个男人强迫。 沈清安一脚踢开门，把人放下来抵在洗手池旁边开始脱许泽的裤子。 许泽拼死抵抗像一只蛮牛似的胡乱发力，还抬脚踹沈清安，沈清安凑在他耳边狠狠道，“老实点，再他妈乱动我让你尝尝被雷劈是什么滋味。” “这里不行，这里没有东西，不要在这。”许泽声音着急又愤怒，沈清安拉开洗手池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放在台面上，“怎么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 许泽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会所的卫生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满脸疑惑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东西。 沈清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安全套扔在上面，“不仅有那个，这个还有，嗯？还缺什么？”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没拆包的玩具，“连这个都有，你要用吗？” “什么..这都是。”许泽保守的观念像是被现实敲碎，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药店和家里的床头柜抽屉里，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么，还是这个时代已经变的这么疯狂。 然而就在许泽出神的间隙，沈清安褪去了他的裤子，还可以用什么理由拒绝呢，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许泽看着自己脖颈处的领结被扯掉，看着自己的领口被解开，看着自己的自尊再次被粉碎，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男人，他竟然有些不真实。 那是自己吗？许泽想，他极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不想看到镜子里那个狼狈又不堪的人。 “这半个月，想过我吗？”沈清安俯在他身上问，许泽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镜子里面是人影虚浮的两个人，画面摇晃得像是摔在地面上的老式dvd。 镜子里那面目狰狞的自己和破碎不堪的许泽。 “想过。”许泽回答。 他确实是想过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过，他确实是想过沈清安的，可是交易结束以后，他一定不会再想这个人，这个像魔鬼像疯子一样的人。 沈清安像是笑了，轻轻吻住他的耳垂，“想我什么？” 许泽又没说话，沈清安像是不高兴似的凶了一些，“说话，哑巴吗？” 他只能又费力的转着脑袋想，想他什么呢，许泽记起来了，他颤抖道，“想你给的钱能花多久....” 身后的人好像变成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许泽微微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人站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头顶的灯光照着他深邃的眸子更加深沉。 沈清安侧目看着许泽，眼角的痣离得很近，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清楚的看过这一颗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像一个心形的痣。 这个黑心的老男人，脑子里只有钱！ “许泽，你眼里只有钱？”沈清安转过他的脸看向自己，许泽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我眼里只有林念。” 在这种时候提起儿子，让许泽觉得更崩溃。 他又闭上了眼睛嘴巴也抿的紧紧得，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去吻他，却只吻到了那绷得紧紧的皮肉。 没有吻到那温热的唇，沈清安有些生气，他用力捏着许泽的下颌，“给我张嘴。” 许泽用自己的咬肌跟沈清安有力的指节较劲，他不想跟沈清安接吻，上次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吻让他又痛又恶心。 “许泽，我数到三。”沈清安失了耐心，语气里满满地警告。 许泽突然伸手抵住沈清安乱动的身体，“你还没给钱。” 他刚刚突然想起来，沈清安给他转账没转过来，既然没给钱那他现在就没义务陪他做这件事情。 虽然已经进行到一半，只要能跟沈清安减少触碰，哪怕只有一秒，对于许泽来说都是多余的恩赐。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松开许泽走出卫生间去外面拿来了两人的手机，“通过。” 许泽蹙了蹙眉，指尖发颤地点了好友通过，不到两秒沈清安转了钱过来，熟悉的转账页面熟悉的七万五。 他叹了一口气几乎是一秒收款，顺手把手机扔在一旁，行吧就这样吧，起码刚刚他有十五秒的休息时间。 沈清安上气不接下气的吻着他，一手抚着许泽温热的腹肌，许泽的腹肌收的很紧，像是在配合沈清安一般。 他哪里是在配合沈清安，他的全身都在紧绷着，连神经也被疯魔了的沈清安拎着。 太阳穴的青筋凸起，时不时的跳动着，像是在跟沈清安打拍子一般。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许泽想哭但是欲哭无泪，真哭出来他怕这个人更来劲，折磨可怜人是他的天性他早就领教过。 许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打架，像乱了方向全部挨个掉了个个，那种被吊着命的感觉又来了。 这些走后门的真是一点也不讲究，许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好几句。 “死人吗你是？给点动静。”沈清安不耐烦地喘息之间还骂了一句。 什么动静你想要什么动静，傻逼王八蛋你想要什么动静，真是一个没素质的瘪三，床上床下一样没素质，还要动静给你唱首歌还是哼个曲，真是五百年一遇的奇葩，许泽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了沈清安一通。 第84章 不想，爱来不来。 “你要什么动静？”许泽被他啃的心烦意乱，就他制造出来那些动静还不够，还要自己给动静。 沈清安没耐心地啧了一声，用力啄了他一口，“叫两下。” 许泽提了提嗓子，“嗯哼..~” “你他妈太监啊，这样叫？”沈清安啪的拍了他一巴掌。 许泽操了一句，“我又不是专业卖的，能不能要求别这么高？” 不该说脏话不该说脏话，不能跟小畜生学没素质。 沈清安没了脾气，“那就之前那样。”他捏了捏许泽的后颈，轻声温和一些。 之前那样是哪样，许泽根本一点都不想回忆，他都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不要出任何动静。 但是沈清安这个人有股畜生劲在身上，时不时的故意折腾人，情不自禁地也会哼那么一两声。 就那么一两声许泽都会觉得十分羞耻，要把脸遮起来，简直一点也不想回忆。 “不想，爱来不来。”许泽冷冷丢了一句。 沈清安骂了一句没再理他，直接扣着人吻了一通，“狗脾气，你自找的。” ...... 许泽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五十分了，那些东西都有，自然洗澡的也有，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之前他也没来过vip包厢的卫生间。 跟普通包厢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真想去投诉这个会所！ 沈清安发泄完神清气爽，走路的脚步都变的轻盈，喝了酒以后时间会变的更久，这会感觉口干舌燥渴的要死，他拿起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灌下去。 许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喝酒也不怕把自己喝死，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管沈清安。 全身酸软肚子又难受，合同结束后一定要去挂个肛肠科看看，如果被弄出什么毛病一定会找他要一笔不菲的赔偿。 “喝么？”沈清安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许泽，许泽瞥了他一眼接过来抿了一口，“你走吧，我马上下班了。” 沈清安眉眼间散出笑意，“我送你。”许泽拒绝，“不用。” “由不得你。”沈清安笑容消失沉声道，许泽双眸微沉低声说，“随你。”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调侃道，“你就是欠的，好好跟你说话不听。” 许泽把杯子用力放在桌上，“你懂什么，我这叫维护基本人权，没维护成功罢了。” 沈清安抽完烟在包厢里等许泽，许泽换完衣服没回包厢，直接去了楼下，他骂骂咧咧的下了楼又把人念叨了一通。 许泽被他吵的烦，上车后就捂住了耳朵，沈清安时不时的把他的手拽下来，他时不时的能听几个字进去。 沈清安喝了酒不能开车，还得许泽来开，真是现成的牛马，上班下班都得为他服务。 结果刚开了没有十分钟，沈清安就在座椅上哼哼起来，一张脸看着十分痛苦。 “怎么了？”许泽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看着他。 沈清安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许泽看了看他这个德行，这肯定是晚上酒喝太多胃病又犯了，“你是不是又胃痛？” “嗯。”沈清安发出一声虚弱地声音。 许泽歪着头啐骂了好几次，“你真是个奇葩，每次折腾完人，还要我照顾你，干不了就别逞强，你是不是该禁欲啊。” “上次也是这样，我被你折腾的就剩下半条命，剩下半条命还要管你死活，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他也就看着沈清安现在虚弱才敢这么嘚瑟，这个时候的沈清安任打任骂毫无反击之力。 看吧！欺负弱小根本不需要学，许泽这么善良的人都会。 沈清安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手用力按在胃那里，好像按着就能好一些似的。 许泽打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沈清安听到关门声抬眼看过去，“走了...” “下来。”正当沈清安以为自己被丢下的时候，许泽突然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拉着他往下车。 沈清安晃晃悠悠得抬脚下车，结果胃疼到难以站立，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许泽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架着沈清安把他带到后排，“你躺下休息会，我送你去医院” 沈清安唇色发白，发出烦躁的拒绝声，拼命的摇头，“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办？”许泽系上安全带，沈清安伸手过来抓着他，“我不去医院。” 沈清安不喜欢去医院，医院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尤其是因为胃病去医院，那是他的阴影，他永远都不想看到消化科三个字。 “你送我回家，送我回去就行。”沈清安扯了扯许泽的袖子，许泽一脸惆怅地看着他。 许泽从后视镜瞪了他一眼，把车开出去，问道，“你家有人吗？”沈清安抬眼看了看他，“没有。” “没人回去个屁。”许泽直接打开医院的导航，打算开车去医院。 沈清安疼的额角渗出汗，他感觉到汗水顺着太阳穴流到耳朵里，他费力起身关掉导航狠狠道，“说了不去医院，送我回家。” 几个字花掉了沈清安所有的力气。 许泽边开车边看着他，脸色煞白嘴唇都泛着灰白色，跟刚刚那个疯狗判若两人，家里没人这样送他回去死在家里都不知道。 医院又死活不肯去，许泽看出来了，强行送他去医院这个人保不准要跳车。 他是有什么阴影么，为什么不去医院，上次都出现在医院，现在人难受成这样为什么不去医院，许泽脑子里都是为什么。 沈清安难受的一张脸拧在一起，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地哼叫声。 “去我家行不行？”许泽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沈清安点了点头，“好。” 许泽这句话说出来就后悔了，但是看到眼前的沈清安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也做不出反悔这样的事情。 他顿了顿提醒道，“去了要听话，不能乱说话，不能让林念和林冉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吗？” 沈清安额角的汗渗的越来越厉害，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地从喉咙发出，“别废话了，我知道。” 许泽给沈清安放下座椅，先是开车去了二十四小时药店给他买了喂药，还买了一包暖宝宝，然后快速开车回到了家里。 第85章 我不要穿这个。 许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沈清安从楼下弄到家里，客厅的那盏灯亮着，林冉和林念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得把沈清安放在沙发上。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把药打开掰开沈清安的嘴想把药喂进去，结果这人紧紧咬着牙不松口，“张嘴吃药。” 沈清安缓缓睁开眼，看到微光下的许泽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刚松开牙齿，许泽就把药塞进了他嘴里，“喝口水。” “唔..”沈清安差点被一口水呛到，胶囊卡在喉管没有下去，嘴里发出想咳咳不出的声音。 许泽看他好像噎住了，又给他喝了一口水，给他顺了顺气，这才看到沈清安喉咙滚了滚把药咽下去。 他站在客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吊着半条命还要把这个死沉的人弄上来，刚刚莽着一股劲没反应过来，现在整个人肩膀也痛腰也痛，哪哪都是隐隐的疼。 “你先待一会。”许泽压低嗓音对沈清安说，沈清安靠在沙发上喘着气没吭声，他转身去卧室把林念抱出来，悄悄得放在林冉的床上。 沈清安这个样子，他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睡沙发，万一夜里再有个好歹，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许泽咬了咬牙抱起沈清安走到卧室放在床上。 就这么几步许泽都觉得自己的腰已经断了，他打开灯轻轻关上门，给沈清安脱掉鞋子又把外衣脱掉。 “我不要穿这个。”沈清安闭着眼睛不情愿得扯自己的衬衣，许泽坐在床沿看着他，“那你要穿什么？光着睡吗？” 沈清安点了点头，“我不要穿衣服睡觉。”许泽拿开他的手给他把衣服脱掉，“不要乱动。” “裤子。”沈清安把手老实得放下来嘴里嘟囔着，许泽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沈清安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一年四季都只穿内裤睡觉，家里有地暖也不会冷，他睡相不好穿着睡衣睡觉总是拧成一团，每次醒来都像是被人掐醒的，领口卡在喉结处，做梦都梦到别人在掐他的脖子。 许泽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柜子里，一套衣服十几万他可不想明天醒来又被沈清安找事情，他去客厅把买来的暖宝宝拿进来顺手反锁上门。 这床一米五，他跟林念两个人睡感觉很宽敞，不过林念总挤着他钻在他怀里，所以床大床小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沈清安睡觉应该不会挤人吧，在酒店醒来那次沈清安也并没有挤着他，这个人睡相大概还行。 他拿出暖宝宝打算给沈清安贴一片，准备贴的时候才发现他衣服都没了，这东西不能直接贴在皮肤上，只能把撕开的暖宝宝贴在自己袜子上。 现在才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北城每年十一月份才开始供暖，十月份是最难熬的时候，许泽睡觉又容易脚冷，所以他平时都穿着袜子睡觉，不穿的话一整晚都会是冷的。 “许泽。”许泽刚躺下就听到了沈清安在喊他，像一声虚弱地猫叫声，“怎么了？” 沈清安在黑暗的屋子里眨了眨眼睛，窗外的一缕月光洒进来，他伸手去摸许泽的手，“能给我捂一捂么？” 这一句带着请求，语气很像林念想出去玩时候恳求自己的语气，许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他转过身侧对着沈清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沈清安的眉眼间，让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无力。 许泽双手并拢哈了一口气，然后贴在一起将手掌搓热捂在沈清安的胃上，反复了几十次，沈清安的眉眼逐渐舒展开。 他给沈清安顺指针打圈一下一下轻轻得给他的胃部加热按摩，“好点了没？” 沈清安夹着嗓音嗯了一声，“好点了。”他转身抱着许泽将脸贴在他的颈侧。 “你干嘛？”许泽把他的手掰下去。 沈清安双手贴在胸前又重新挤过去，用类似撒娇地语气说，“别动了，抱抱我。” 许泽愣住了，沈清安说的是抱抱他。 耳畔响起林念的声音，‘爸爸，抱抱我...’ 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沈清安，他看不到沈清安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却感受到了沈清安此刻的脆弱。 许泽突然想起，沈清安说的那一句他九岁就没了父母，九岁以后沈清安就再也没有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拥抱过。 那时候的沈清安，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抬起的手有些颤抖，轻轻得抚上沈清安的后脑勺，慢慢得把他往自己怀里扣，许泽像抱林念一样把沈清安抱进怀里。 怀里的人感觉到那一只大手，就顺势往他怀里钻，像小孩子寻找温暖的怀抱一般，动作里都是单纯，没有一丝其他意味。 “谢谢。”沈清安的唇贴在他锁骨的位置，两个无声的字，许泽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也是真实的沈清安吧，这个时候的沈清安很脆弱，像一只害怕被人抛弃的小狗。 “睡吧。”许泽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不知道拍了多久，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两个人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许泽被清晨刺眼的眼光叫醒，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慢慢得睁开眼。 突然感觉不对，他感觉怀里的人变的很大，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怀里的人不是林念。 沈清安昨晚跟他睡在一起，竟然给忘了，他想慢慢的把手从他脑袋下面抽出来，却发现沈清安搂的很紧。 “别动。”许泽刚用了一些力，怀里的人突然开口，这两个字跟昨天晚上的语气截然不同。 语气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许泽直接将手抽出来，既然人都已经好了，他不想惯沈清安的臭毛病，“好了就起来。” 沈清安将人捞住不让他动，“别动，给我抱一下。” 许泽嗤笑了一声，昨天可怜兮兮求抱抱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身体好了就又开始霸道起来，“晚上六点以后再说。” 他一脚蹬开沈清安勾上来的腿，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衣服，衣服穿到一半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许泽头皮一紧，林念敲门了，他本来还想趁林念和林冉没醒把沈清安送走，结果林念这时候竟然来敲门。 第86章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起来，赶紧。”许泽过去掀开被子，打开衣柜把沈清安的衣服扔在床上，“赶紧穿衣服，林念在敲门。” 沈清安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许泽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扔着自己的衣服。 他抓了抓脑袋坐起来，翘着几根头发看着许泽，“干嘛，我还想多睡会。” “要睡回你家睡。”许泽穿好了衣服，拿起床上的衣服就拽着沈清安给他穿衣服，沈清安像个木头人一样随他摆弄，“许泽，你这么害怕干嘛？” 许泽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塞进衬衣袖子里，“你说呢？让林念他们看到我怎么解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朋友，喝多了，时间太晚了，没带钥匙身份证，很难么？” “呃？”许泽迟疑了一瞬，感觉这个借口应该可以，他把裤子丢在沈清安身上，“那你也得赶紧起来。” “给我亲一下。”沈清安拉着他坐在腿上，大早上的男人火气正盛，许泽一个激灵全身僵住，“你松开，赶紧的。” 沈清安耍无赖非要往许泽脸上亲。 许泽感觉很奇怪又恶心，这个人像抱女人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现在死皮赖脸的还要来亲自己，“沈清安，我们不是情侣，你不要这样。” 一句话把沈清安噎住，他愣了几秒松开了许泽，一脸懵的把裤子穿上。 “站一边去，我要叠被子。”许泽轻轻推了他一把，快速把被子叠好。 沈清安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把他自己的领带随意套在脖子里，屋里没有镜子他也没办法整理。 许泽叠好被子转过身看着他，领带挂在脖子里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阴着脸抬手给他打领带，“你这样出去，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沈清安看着许泽，许泽垂着眼睛给自己打领带，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嘴巴因为刚刚被自己亲过看起来粉嫩又湿润，他不由自主得凑过去。 “你又要干什么。”许泽打好领带抬眼差点撞上沈清安凑过来的脸，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你是狗吗？” 他觉得沈清安还是病着比较老实，好了以后就会变成一只时不时就要发情的野狗，尤其现在还在他家里，这么危险的环境下，他害怕沈清安做出什么过分的动作，让林冉和林念看出来。 沈清安搂住许泽的腰，箍着他狠狠道，“你第一天知道么？所以别惹我。” “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昨天晚上是谁照顾你的。”许泽一脸憋屈地看着沈清安，他此时当真觉得沈清安是个白眼狼。 自己昨天那么累，被他弄成那样子还要照顾犯胃病的他，结果沈清安这个小王八犊子病一好就过河拆桥，对自己又是耍流氓又是警告的，下次绝对不会再管他。 沈清安松开他，嗤笑了一声，“逗你呢，在你家我不会乱来的。” 许泽推开打算开门出去，开门前又转过身抬手指了指他，“不要胡闹。” 沈清安笑了笑，许泽打开门出去，他扯了扯衣服跟着走去客厅，许泽直接去了卫生间。 他站在客厅环顾了一圈，还是一次来许泽家里，这个房子很老很旧，老木头家具还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霉味，客厅的光线很暗，不过中午的时候太阳应该能晒进来。 家里很干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应该是许泽打扫的，毕竟这家里只有他一个健康的人。 “沈叔叔。”林念走到沈清安的身边喊了一声，沈清安回过神蹲下来看着他，“念念，早呀。” 林念眨着眼睛，眼睛有一些肿，眨眼睛时候有些费力，“叔叔昨天在我家睡的吗？” 沈清安把林念抱起来，“是啊，叔叔昨天没带钥匙。”林念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是第一个来我家的人。” “是么？”沈清安愣住了，许泽难道连一个朋友和亲戚都没有，“你爸爸其他朋友没来过吗？或者其他的亲戚。” 林念摇摇头，“爸爸只有我和妈妈。”小崽子想了想又笑着说，“现在有啦，现在爸爸还有叔叔。” 沈清安这句话听着开心，他举起林念抱着他转圈圈，“念念想不想玩飞椅啊。” 林念咯咯咯的笑声传到许泽的耳朵里，许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嘴里还挂着泡沫，“沈清安，你悠着点。” “知道了。”沈清安应了一声，重新把林念抱回怀里，“你妈妈醒了吗？” 林念喘着气打了个嗝，“醒啦，妈妈叫醒我的。”沈清安顿了顿，“所以是妈妈让你来敲门的。” “嗯。”林念点了点头，沈清安抿着唇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着那间卧室门口。 看来这个林冉是在用小家伙试探，试探一下许泽是不是带了人回来，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林冉会不会看出什么，沈清安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 “你去洗漱一下。”许泽走过来把林念从沈清安怀里接过来，沈清安点了点头就朝卫生间走去。 许泽把林念放下，瞥了一眼林冉的卧室，“妈妈醒了吗？”林念露着牙齿笑着说，“醒啦。” 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脸，转身朝那间卧室走去，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林冉正在看手机。 林冉听到开门声，把手机放下抬眼看向许泽，“泽哥，起来了。” 许泽走到林冉的床前，“睡得好么？昨天我把林念抱来你房间睡了。” “睡的很好。”林冉笑了笑，许泽把床摇起来一些，“真的睡得好吗？” 林冉点点头，“真的，我难得有这种机会，昨天是有朋友来吗？” “嗯。”许泽走去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纯白色的被子上。 许泽把轮椅推过来，“你见过的那个沈老板。”他把林冉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林冉抬眼看了看许泽没有说话，许泽推着林冉走去客厅，沈清安刚好从卫生间洗漱好出来。 抬眼就看到推着轮椅的许泽，和坐在轮椅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 “你好。”沈清安笑着打招呼，林冉也客气地笑了笑，“你好，沈老板，昨晚睡得好吗？” 沈清安走过来垂眼看着她，“挺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第87章 你想多了，她对我没有那种意思。 许泽站在林冉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俩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淡淡地火药味，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舒服。 “哪里的话，睡得好就行。”林冉没再说话，她抬手摸了摸许泽的手，“泽哥，推我进去吧。” 林冉每次看到这个沈清安，都觉得沈清安看她的时候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林冉整个人都感觉不舒服。 但是这个人看向许泽的眼神很奇怪，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甚至有一种压抑的愤怒在里面。 许泽把林冉抱在马桶上就离开了卫生间，他走到沈清安的身旁看着他，“你先走吧。” “走？打扰到你们了？”沈清安眼神充满压迫感，嗓子里又压着一股脾气。 沈清安刚刚看到那个林冉触碰到许泽的时候，一股火瞬间就燃烧起来，现在这个男人又来撵自己走。 他凑在许泽耳边压低嗓音狠狠道，“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她为什么摸你的手？” 许泽视线看向林念，林念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先走，之后再说。”许泽低声道，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许泽，你跟我在一起这段时间，不管男人女人，都给我离远一点，我知道你是没办法才照顾她的，但是她可不一定这么想。” 许泽用力挣开他的手，“你想多了，她对我没有那种意思。”沈清安逼近他，“那她为什么摸你的手？” 许泽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林冉为什么要摸他的手，平时林冉都会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最多也就是扯扯他的袖子或者胳膊。 自打回来后从来没有跟他有过肢体接触，上次在小区门口林冉突然牵他的手，这次也是当着沈清安的面触碰自己的手，她不知道林冉为什么这样做。 “我不知道。”许泽冷冷道，沈清安扣着许泽的后颈，声音低沉又冰冷“不要再让她碰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你。”许泽叹了一口气，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沈清安也好林冉也罢，都让他感觉很无力。 他无力招架沈清安时不时的发疯，也无力招架林冉突如其来的转变，仿佛所有的阻碍和困难都是冲着许泽来的。 无能为力才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你走吧。”许泽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先答应先把这个定时炸弹哄好撵出自己家。 沈清安摁着他的脑袋狠狠咬了一口，许泽瞪着眼睛挣扎，他尝够了血腥味才松口，“我走了。” “念念，叔叔走了。”沈清安打开门跟林念告别，林念转过身朝门口挥挥手，“叔叔再见。” 沈清安离开后许泽看着那个关上的门久久不能平息。 疯狗还是忍不住发疯了，咬破了他的嘴唇，这行为就像撒尿占地盘的狗一般。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刺痛感传来他没忍住嘶了一声，沈清安这个混蛋咬的这么重，等下要怎么跟林冉解释。 “泽哥..我好了。” 许泽抿着唇去卫生间把林冉推出来，他把轮椅固定在餐桌前，走去厨房准备煮面。 林冉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煮面的时候，许泽一直在想等下怎么跟林冉解释这件事情，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直到吃完早饭林冉都没有问过这件事，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明明这么明显的伤口，林冉不问许泽反而更心虚。 还是林念看到问了一句，许泽随口说了一句不小心撞到了，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沈清安到了公司以后就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不许再去那个会所兼职，要是再在那个会所看到许泽，就让他退钱并且赔付违约金。 许泽自然就没再去了，退钱根本不可能，赔钱他更赔不起，于是许泽又变成了无业人员。 沈清安这几天又在忙，接连着几天又没有找许泽，每次许泽以为沈清安会连着找他的时候，这个人就意外的开始忙碌，心里不免有一些庆幸，老天爷有时候还是善待他的。 但是沈清安每天会给他发信息，每天会发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吃了没在干嘛要么就是告诉许泽自己在干嘛，许泽呢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 有时候沈清安还会要求自己给他拍一张自拍发过去，他如果不发，沈清安就会发视频过来骂他，没办法许泽只能随手打开相机发一张过去，发过去以后这人就会老实很多。 明明许泽是被包养的那个人，但是他却总有一种哄儿子的感觉，还是一个脾气很差的逆子。 第88章 我想吃那家的炸年糕。 许泽白天没事带着林冉出去晒太阳，带着林念去公园，把之前没带俩人去过的地方，这几天都挨个去了个遍。 林念有时候不爱出门，就自己待在家里画画，乖乖地等许泽和林冉从外面回来。 林冉这几天特别爱出门，兴致也特别高，今天要去北城的夜市吃小吃，明天要去动物园看猴子。 这天又跟许泽说要去梅园看梅花，许泽跟她说还没到十二月梅花还没有开，林冉说没开也要去看，许泽劝不住只能带她去。 北城有一个梅园，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每年到十二月的时候梅园都挤满了人，但是他从来没来看过，许泽不喜欢这种拥挤的地方。 “泽哥，你来过这里吗？”林冉坐在轮椅上，抬眼看着高处刚发芽的梅花。 许泽抬眼看着那眼前的嫩芽，“我没有来过，你喜欢梅花么？” 林冉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眼前的梅花树，“喜欢，我第一次看到梅花的时候是十九岁，就是在这里，满园的梅花美极了，那天是十二月五号，是梅花开的最美的时候。” “可真快啊，十九岁，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林冉自言自语道。 许泽低头看着林冉，她脸上满是笑意，可他却感觉到林冉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到极致的情绪，“林冉，往前看。” “泽哥，你看前面。”林冉没应许泽的话，抬眼看着前面太阳升起的地方，“你看，太阳出来了。” 许泽顺着林冉的目光看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天也很蓝，梅园的梅花还没有盛开，就已经有了很多来观望的人，“嗯，等梅花开了，我再带你来看。” 林冉抬眼看着许泽，勾出一个甜美地笑容，“好。” 出门的时候林冉说自己冷，愣是让许泽给她裹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 许泽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俩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冉最近话比较多，跟许泽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还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但是没有聊那个人。 那是林冉最美好的记忆，同样也是林冉最不堪的过往。 林冉不提许泽也从来不问，林冉以前提到过两次，但是每一次林冉都会哭的很难过很伤心。 直到许泽对林冉说‘过去的事情不值得现在的你难过。’自那次过后，林冉再也没有提过李薰那个人，包括关于李薰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再提过。 “泽哥，你看到前面的那家小店了吗？”林冉抬手指了指，许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间卖炸年糕的店对吗？” 林冉点点头，“嗯，我想吃那家的炸年糕。”许泽蹙着眉看了看，那家小店门口排了起码十几二十个人。 “很久没吃了，很想吃。”林冉又重复了一句，许泽看了看周围把她推到一块平地把轮椅固定好，“那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买。” 林冉微笑着看着许泽，阳光撒在她脸上显的特别地温柔。 今天的林冉很像七年前许泽第一次看到她时候的模样，笑的明媚又单纯天真又善良，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那我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许泽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随后转身朝那边走去。 林冉看着许泽朝阳光走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释然地笑。 许泽这一碗炸年糕买了整整三十五分钟，他是看着时间买的，后面排了很多人，刚好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林冉难免有些担心，可是越着急越没用，年糕需要现炸比较费时间，他也只能慢慢等。 当他捧着炸好的年糕走到林冉跟前的时候，她发现林冉睡着了，许泽轻轻地喊了一声，“林冉？” 林冉一动不动没有说话，许泽蹙了蹙眉，他心里有些困惑，是不是林冉最近太累了所以睡的有些熟，“林冉，醒醒，年糕买回来了。” 轮椅上的人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许泽心里咯噔一下，他拿年糕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抬手把发颤的指尖探在林冉的鼻口处。 手里的那碗年糕瞬间从手中滑落，重重得摔在地面.. 林冉死了... 许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他在梅园嘈杂的人声里还有人们的推搡和喊叫中被推上了救护车。 他坐在救护车里，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握着林冉的手，可是这手那么冰冷只有一点点的温度，许泽不停的给她搓手不停的给她哈着热气。 人一点点冷下去，他看着救护车里的护士，护士一脸淡然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林冉，护士的眼神让许泽觉得林冉是有希望的。 可是当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看了一眼，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连抢救室都没进去就直接宣布了死亡。 许泽觉得天都塌了，他抱着医生的胳膊像个疯子似的，求医生救林冉，整个医院走廊都是许泽划破天际的喊叫声。 无论医生怎么解释护士怎么阻拦许泽都像疯了一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医生的腿不让医生离开，医生被弄的没办法只能叫了保安过来，三四个保安才把人给按住。 医生给许泽打了一针镇定剂将人送进了病房。 等许泽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清醒多了，他坐在病床上抬眼环顾了一圈。 他刚醒护士就第一时间去通知了医生。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许泽跟前。 许泽抬眼看着医生，脸上的表情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医生，我没事。” 医生点了点头，“我现在需要跟你说明一下林冉的情况。” “您说。”许泽回忆起来昨天的丑态，“她现在，在哪里？” “太平间。”医生双手插着口袋，带着白色的口罩，“她割腕你是知道的吧。” 许泽点点头，“嗯，我看到了。”医生蹙了蹙眉继续道，“她那一刀已经割断了大动脉，而且出血时间太长，送来的时候已经走了，所以当时才没有抢救。”医生顿了顿又道，“对于我们医生而言，但凡还有一点机会，都会选择抢救的。” 许泽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睛怔怔地看着医生。 “她是我院的一名患者，对此我也深表遗憾，还是请你节哀。”医生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尽快安排后事吧。” 医生离开了病房，许泽用了好几分钟时间才接受了林冉离世的这个事实。 不是要吃炸年糕吗？ 许泽离开医院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一晚上没回家不知道林念怎么样，他打开房门推门进去。 林念躺在沙发上睡觉，许泽揉了揉眼睛走到林念身边，“念念。” “爸爸..”林念睁开眼睛声音很轻地喊了一句，小崽子看了看又问，“妈妈呢？” 许泽的喉咙被堵住，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摸着林念的脸说，“妈妈不舒服，在医院住院呢，爸爸昨天在医院陪妈妈。” “我要去看妈妈。”林念坐起来搂住许泽的脖子，“妈妈看到我，会开心的。” 他的念念没有妈妈了。 他的眼泪没忍住掉下来，他偷偷擦掉眼泪，摸着林念的后颈，“妈妈那里，别人不能进去，那是无菌病房。”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林念松开许泽，眨着眼睛看着他。 许泽把林念抱在身上，“等妈妈好了，就回来了。” 林念埋在许泽的臂弯里，呢喃道，“那我希望妈妈明天就好...” 小孩没有妈妈了，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孩子这个真相。 妈妈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但是现在林冉却扔下林念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林冉连林念都不管，这么狠心又坚决的离开。 林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许泽用最简单的方法在三天内安排好了林冉的后事，他用自己的卖身钱给林冉买了一块墓地。 那天许泽坐在墓地跟林冉聊了很久，他质问林冉为什么要自杀，问林冉为什么要离开林念。 问林冉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没良心，可是无论他问什么问多少问题，林冉都再也无法开口回答他。 第89章 泽哥，我走了，你要往前看。 他从来没有因为林冉欺骗自己而恨过林冉，但是他这次却恨林冉，他不仅恨林冉他更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林冉常常觉得自己拖累这个家，林冉就不会这么狠心离开。 他宁愿一辈子都伺候林冉吃喝拉撒，他都已经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林冉凭什么就这么狠心的扔下林念离开。 “念念，你这画的是什么呀？”许泽坐在林念的床边，林念拿着蜡笔在白纸上画画。 林念转过脑袋笑着说，“画的是全家福，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 许泽看着那三个既不像人又不像石头的轮廓，心口刺痛地要死，他笑着说，“念念真棒，爸爸去收拾房间，你画画可以吗？” “嗯，爸爸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玩。”林念懂事的点了点头，继续低下脑袋画画。 许泽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走去林冉的卧室，他打算把林冉的床收拾一下，翻起褥子的时候他看到褥子下面有两封信。 他愣了几秒拿起那两封信，白色的信封，是他妈妈以前留在家里的老信封，一封是给许泽的一封是给林念的。 许泽打开林冉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林冉执笔写的字眼映入眼帘。 纸上的这些话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言语。 泽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怪我狠心丢下念念自己离开，你怪我恨我都没有关系，我欠你的债，下了地狱我再还，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我愿意永坠地狱道永远不轮回， 我这两年活的痛苦又煎熬，可是我又不敢表现出痛苦，我看着你为了我和念念整日整夜那么辛苦赚钱，连一顿好吃的饭都不舍得吃，连一口肉都不舍得吃。 自从我回来以后，你没有买过一件衣服，没有给自己添置过任何一样东西，每每看到这些我都心痛难忍愧疚的想要杀死自己，对你的愧疚多一分，对那个人的恨就会多一分， 我犯下的错已经是无法挽回，我生这样的病我只当是报应，但是报应在哪都不能报应在你身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过最好最好的人，这样好的人我怎么忍心拖着你一辈子。 其实我迟早都会走的，我整日整夜的睡不着，整日整夜的煎熬，每天闭眼的时候我都祈祷自己第二天不要再醒来，可是老天爷非要我活着赎罪， 我可以活着赎罪，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因为我而遭罪，如果不是因为有念念我早就走了，在被她抛弃的那一刻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走。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急于得到她家里的认可，我不会接受她那么离谱的意见，去故意接近你，一念之差，间接害了你害了念念，我每活一天都在为自己忏悔，都在为自己赎罪， 但是那个人她偏偏不放过我，她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的誓言抛弃了我们的爱情，她还要去结婚，结婚就算了还让我们共同的朋友来告诉我她结婚的消息，我好恨她啊，你说她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又如此残忍？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残忍又无情的人，十一年，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她，而她却把我打入了无间地狱，还拖着这么善良的你一起下地狱。 泽哥，我不能继续拖着你了，我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一个坐着等死的人生有什么盼头呢？ 但是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你值得更好的人生，我不是因为你选择离开，我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因为你和念念才苟延残喘的多活了两年，我赚了泽哥，不要为我惋惜。 你更不要自责，这两年你让我感受到了世间最大的善意，让我看到了人性最好的一面，我会在赎罪的时候为你和念念祈福，我希望你们一生顺遂平安健康。 念念就交给你了，念念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那位沈老板我看出来他喜欢你，不，他应该是很爱你，他看向你的眼神，像极了她当年看我的眼神。 我帮你试过了他很在乎你，我虽然不确定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是我希望你幸福永远幸福。 要幸福，你永远永远都要幸福。 林冉绝笔。 许泽的眼泪滴在林冉的这封绝笔信上，千言万语都融进这簌簌落下的眼泪中。 他又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给林念的那一封信。 宝贝念念： 想不想妈妈呀，念念，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那里有一个神仙，那里的神仙说可以把妈妈的病治好，你想看到妈妈以前的样子吗？ 那就要好好长大，等念念长大了，就可以看到妈妈以前的样子了，不跟跟爸爸吵着要见妈妈哦，妈妈治病是不能被打扰的，否则神仙的仙法会不灵验的，所以念念要乖，妈妈会在那里天天想你的。 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贝，听爸爸的话，想妈妈的时候就看妈妈的照片，妈妈等你长大就回来。 给我最爱的念念，妈妈林冉留。 许泽合上信，傻傻得坐在林冉睡过的这张床上，眼里都是血色。怔愣的看着窗外。 今天的太阳也很好，跟林冉离开的那天一样好。 原来林冉说的你看前面，是这个意思，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察觉出林冉的异样呢。 那天对于林冉而言，是解脱吧。 离开的人是解脱，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许泽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忘记林冉没吃到的那一碗炸年糕。 那碗炸年糕掉落在地下，跟林冉伤口处流下来的血混在一起，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条鲜活的生命随着那一碗炸年糕的掉落，在许泽的面前离开。 上救护车的时候，许泽仿佛看见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一缕魂魄，那个魂魄在向他挥手告别，脸上泛起久违地微笑，耳畔也传来林冉温声地告别。 “泽哥，我走了，你要往前走...” “林冉...下辈子要投个好胎...”许泽抬眼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呢喃道。 许泽把林冉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撕成碎末丢进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的那一瞬间，她那些绝笔的文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袋里。 第90章 你哥来了!! 他绝不能被林念看到这封信，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不能让林念知道他的妈妈是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自杀离开的，永远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念念，念念画的真好。”许泽走进林念的卧室，摸了摸林念的脑袋。 林念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许泽，“爸爸，爸爸不开心吗？”小崽子摸了摸许泽红肿的眼睛。 许泽捏着林念的手亲了亲，“爸爸没有不开心，刚刚洗脸不小心弄到眼睛里了。” “念念，妈妈给你写了信你要看吗？”许泽问，林念用力得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要看！” 许泽将那封信展开，放在林念的桌子上，他把林念抱起来放在凳子上，“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爸爸。” 林念点点头，低着小脑袋认真地看妈妈写的信，这封信上面的字林念应该都认识，一封信看完也没问过许泽。 只是跟着信上的内容一起念，许泽看着他的小脸上慢慢泛起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完信林念转过脑袋看着许泽，开心地问，“爸爸，真的有神仙吗？” 许泽笑笑，“当然啦，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林念嘴巴张成一个大圈，“哇，爸爸，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神仙呀？” “等你长大。”许泽揉了揉林念的脑袋，林念扑到许泽的怀里，“爸爸，那你可以把妈妈的照片洗出来吗？我想妈妈的时候看照片，我不会偷偷想妈妈的。” “好呀，爸爸改天给你洗好不好？”许泽掰着小崽子的肩膀，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林念傻乐着，“嗯，听爸爸的。” 许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他准备把林冉那个房间收拾出来重新整理一下，打算让林念自己学着睡一间屋子。 “念念，爸爸去打扫下房间，你自己玩会。”许泽摸了摸他的脸，林念点了点头说“爸爸，你去忙吧。” 生活还是得继续，林念还需要他，许泽你要加油。 沈清清和陈梓坐在柠檬公寓的楼下招聘，沈清清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陈梓踢了他一脚，沈清清烦躁地啧了一声，“干嘛？踢我干嘛？” “清哥，别玩了。”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沈清清斜睨了她一眼，“不玩干嘛，玩四目相对吗？” 陈梓嘴巴都没动，咬牙切齿道，“你哥来了。” “傻逼，打他呀，打我干嘛。”沈清清自顾自地骂着游戏里的人，“什么来了？”他转过脑袋问陈梓。 “你哥来了。”陈梓看着沈清安越来越近又赶紧说了一句，沈清清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张开嘴说话行不行，什么来了？” 陈梓无语，大声喊道，“你哥来了！！！！” “我哥来了就我哥来了啊，喊什么啊。”沈清清刚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什么？我哥来了？” 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遮阳伞下，陈梓尴尬得站起来，“沈总您怎么来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沈清清把手机扣在桌上，声音都没关掉。 “来看你打游戏。”沈清安冷着一张脸，沈清清尴尬得抓了抓脑袋，“哥，我刚开始玩。”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偶尔代表经常，你说呢陈梓。”他看向旁边唯唯诺诺的女生。 陈梓尴尬地咧着嘴，“也..没有经常吧，也就几次。” 这是一句实话，沈清清最近确实是老实了很多，招聘时候也有很认真的在跟面试的人聊天，也有按照公司的规定在招聘。 “哥，真的，我今天刚开始玩。”沈清清一脸谄媚地看着他哥，身上没有一点富二代的气质，看着倒像是一个马屁精。 沈清清不是什么老实听话的人，但是他怕人叨叨，偏偏陈梓每天像个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在他耳边叨叨，他被吵的没办法。 陈梓还要求沈清清每天要交五份简历上去，沈清清毫不犹豫地答应。 第一因为陈梓是他哥派来的，第二是因为陈梓去人事部上班的第一天，就轻轻松松破了沈清清的记录，一个人交了十几份简历上去给白薇。 第三是因为，陈梓真的很能叨叨，他真的很怕陈梓叨叨，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还有白薇看向他时候的眼神，那失望的眼神，失望中还带着一副鄙夷。 各种原因加在一起，沈清清的自尊心瞬间受到打击，这段时间工作都十分认真。 陈梓是很负责的一个人，答应了沈清安要好好督促沈清清，就真的在好好看着他，每次沈清清想要翘班的时候，陈梓都会及时把人拦住。 今天这游戏也是刚刚才开始打，结果运气不佳被沈清安刚好抓到。 “沈总，清哥最近还是很认真的。”陈梓低着脑袋又说了一句，她扯了扯沈清清的袖子，沈清清立马开口道，“就是哥，我最近很努力工作的。”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坐下坐下。”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他今天就是听白薇说沈清清最近表现不错，才想着出来看看他的，最近忙工作也没时间关注他，想着今天中午抽空找他吃个饭。 关心关心这个被他扔在民间历练的弟弟。 俩人怯怯地坐在那里，沈清清时不时地看看陈梓，陈梓则是表情淡淡地看着沈清安，“沈总，您今天是来找清哥吃饭的吧，我看着，你俩去呗。” 陈梓聪明又机灵，哪会看不出来沈清安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反而旁边这个人吓的动都不敢动。 “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吃饭。”沈清安问了一句，沈清清拿起手机退出去游戏，“都行吧，火锅也行，天这么冷。” 沈清清这会是放松下来了，还有些委屈，“哥你看我的手，都被风吹裂了。” “哪？”沈清安抓着他的手看了看，沈清清指着自己的手背，“这啊，这不是吗？你看不见吗？” 沈清安低头看了一眼，很小很小的伤口，跟手背上的纹路没区别，“要么你找个放大镜给我看看？这太小了，我眼神不好。” “嘁，我还是不是你弟。”沈清清抽挥手，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说。 沈清安瞥了瞥陈梓的手，小姑娘的大拇指贴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你看看人家橙子，人家都贴创可贴了，你还好意思喊？” 第91章 什么叫老男人。 沈清安嘲讽地笑了一声，“她那个？她那个是自己打外卖盒子的时候划破的，那创可贴还是我给她买我给她包的呢。” 陈梓看了看手上的创可贴笑了笑，“没事，已经快好了，得亏清哥。” “学学人家小姑娘怎么说话吧。”沈清安揪着沈清清的脖子，“走，吃饭去。” 沈清清被人拎他哥拎着往前走，转过身问了一句，“橙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陈梓朝他挥了挥手，“不用，我点外卖。” “不行，等我给你打包回来。”沈清清朝陈梓瞪了一眼，跟着沈清安去了炒菜店。 本来沈清清是想去吃火锅的，但是考虑到要给橙子打包，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去一家商场的炒菜馆。 沈清安看着对面坐着的沈清清问了一句，“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这是一家西北菜馆，一进来就能闻到很浓烈的牛羊肉的味道，装修风格也很西北，门口还放着一个大立牌，上面都是菜馆的一些特色菜介绍。 “橙子是西北那边的呀，她爱吃羊肉泡馍。”沈清清淡淡道。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对同事这么友好，连别人爱吃什么都记住了。” 沈清清抬眼看了看哥，“我这一个月天天跟她一起吃饭，那张脸都快刻在脑子里了，吃什么还能记不住么？” “她管你你不烦？”沈清安倒了一杯水给他推过去。 沈清清扫码点菜，“烦什么，她管我不是你要求的么？还说什么管不住我就要开除别人。” “哦？”沈清安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上，“我弟还是个大善人。” 沈清清翻着菜单上下划拉，“哥，羊肉炒粉吃么？” “不吃，你吃你就点，哥请客。”沈清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温馨提示牌，这里可以抽烟。 他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什么？”沈清清点了几个菜就合上了手机。 沈清安抬眼示意了一下，“手术恢复的怎么了？”沈清清哦了一声，“早就好了，这都多久了才想起来关心我。” “我说的是功能。”沈清安歪着脑袋，手指把烟灰缸勾过来。 沈清清像是吃了瘪似的，“没试过。” 沈清安惊住了，这花花公子居然能这么老实，他有些不可思议，“禁欲呢？” 沈清清脸黑的更难看了，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偏偏他哥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最近都没见...木木” “哦？”沈清安抿着唇喝了一口水，“怎么不去见呢。” 沈清清梗着脖子大声道，“不是你不让我见的么？” 沈清安审视着他，这几个字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别给我扯淡，当你哥是傻的。” “哥。”沈清清突然叹了一口气，“木木都已经很久没见我了，她说她忙。”他看着沈清安皱了皱眉，“可是再忙，能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说她天天直播，下了播见一面都这么难吗？” 沈清安点了点头，他说过不管沈清清这件事情的，现在也依然不想管，“你自己选的人，自己受着。” 菜很快上来了，沈清清像一条恶犬似的，服务员菜还没放稳，就端着碗拿着筷子去夹菜。 “回去看过姑姑吗？”沈清安问，沈清清摇了摇头，“我现在哪有脸回去见她，回去不得被她骂一顿，我得有出息再回去。” 沈清安前几天给他姑姑打了个电话，结果就听沈珍珍在那边骂儿子骂了四十分钟，说不想认沈清清当儿子了，电话不打微信不回跟死了似的，还说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没事给她打个电话，给你发微信你要回，她是你妈，你不要太恃宠而骄了。”沈清安把菜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微冷道。 沈清清抬眼瞥了瞥他哥，“知道了哥，我就知道，你找我吃饭肯定有事。” 他看着沈清清，才一个月没见，就有些陌生感了，确实是看着安分了很多，看来陈梓这个姑娘还是有点本事的。 再过两个月的沈清清大概就能像个正常人。 “哥你怎么样？你跟那个老男人怎么样了？”沈清清突然问了一句。 沈清安踢了他一脚呵斥道，“什么叫老男人，三十出头叫老吗？你十八岁吗？” 沈清清看到他哥护犊子这模样还挺少见的，自己天天都叫人家老直男老男人，还不让自己叫。 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行吧，玩么，舒服就行。”沈清安语气调侃道。 沈清清撇撇嘴喃喃道，“玩么，舒服就行..” 被沈清清这么冷不丁的提起来，他才想起来这个许泽三四天没给自己回消息了，别说打电话发照片了，连一个微信都没回过。 要不是这几天每天在公司盯直播盯到后半夜，肯定连夜开车去找他算账。 他跟沈清清吃完饭就把人送回了招聘的地方，自己开着车回了公司。 沈清安去了林森的办公室，林森正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 他走过去垂眼看着林森，“发呆呢？五木。” 林森一脸愁容得抬眼看着他，“清安，你怎么来了？” 沈清安坐下来，双腿交叠地看着他，“关心下合作进展情况，昨天不是跟李渊去谈合作了么，合同签订了吗？” 自会所那次过后，沈清安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林森去处理，从签合同到后期跟进，都通通交给了林森去负责，他可不想跟李渊有过多的接触。 看到那个李渊就莫名的蹿火，居然还惦记他手里的人，还拿合同威胁他。 林森的脸像是更加难看了，沈清安啧了一声，“说话，大白天发呆扣你工资。” “午休时间。”林森斜睨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那一股道不明地情绪。 沈清安凑过去，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林森吸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烟点上。 沈清安看他抽烟，也顺势点了一根，他猛吸了一口说道，“没事怎么这臭德行，有事别憋着。” 林森看着沈清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近没跟许泽联系？” “联系了啊？怎么突然关心我呢？”沈清安笑了笑，林森也笑了笑，“我一直很关心你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林森绝对有事。 这家伙，还故意岔开他的话题，罢了，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算了，他也懒得追问。 毕竟人嘛，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第92章 你翅膀硬了是吧? 沈清安也一样，都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 “打算今晚去找他。”沈清安淡淡道，林森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昨晚在会所看到木木了。” 沈清安动作顿住，“木木？她晚上不是在直播么？” “她八点就下播了，我十一点多碰到他的，跟一个男人在会所里搂搂抱抱的，年纪还挺大的。” 林森翘起二郎腿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一脸难看。 林森又道，“清清不是在跟木木谈恋爱吗？”木木和沈清清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是这个木木，他也是不看好的。 沈清安嗤笑道，“谈个屁，他单方面跟人家谈。”林森笑了笑，“这事情得告诉清清。” 告诉沈清清，他都不知道告诉沈清清多少次了，这个木木不靠谱，但是沈清清根本不相信，除非他自己亲眼看见，否则这傻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 “得让他亲眼看见。”沈清安极其严肃地说了一句。 林森看着沈清安冷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意味深长，甚至有一丝不怀好意。 他倾身凑近笑着说，“我问过会所经理了，木木每周六晚上都会去。” 沈清安十指交叠勾着唇看着他，“你这东风来的妙。” 林森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要下雨了，阴天了。” 沈清安不明白，每次阴天或者快要下雨，林森总是会说这一句话。 他抬眼看着林森的背影，感觉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 林森这个人情绪藏的很深，如果他自己不想说，别人基本是问不出来的。 沈清安认识他这么多年，也只知道他是养父养母养大的，至于亲生父母谁是在哪里他从来没有提过，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如果沈清安藏着一个秘密的话，那林森身上最起码有十个秘密，而这些秘密没有人能知道。 他的养母已经离世，只剩下一个养父，还有沈清安这个朋友还有这个公司。 下午沈清安又给许泽发了几条信息，一如既往的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下班时间到了，沈清安的火气也到达了顶点。 倾盆大雨在沈清安下班时候落下来，他直接开车去了许泽家的破小区，将车停在门口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 【沈：今晚去酒店。】 沈清安本以为这条消息也会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没想到才几分钟许泽就回了消息。 【许泽：知道了。】 【沈：我在小区门口，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许泽：你别上来，等我十分钟。】 他合上手机点了一根烟，沈清安的烟瘾有些大，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抽烟，每次抽烟许泽就会用那种很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自己以前也抽烟，还嫌弃别人抽烟，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不到十分钟，沈清安就看到了许泽的身影，依旧是阴着一张臭脸打着一把伞朝这边走来，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那副表情似乎比往日还要难看。 许泽把伞收起来装在自己带来的塑料袋里。 他打开车门进去，把塑料袋放在脚下扯过身侧的安全带系上，开口道，“走吧。” 沈清安瞥了他一眼没吭声，打算先不跟他计较这几天不回消息的事情，去了酒店再跟他好好掰扯。 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车窗上，雨刮器发出与玻璃摩擦的撕拉声，静谧的车里无人说话，沈清安侧脸看着许泽，许泽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 这个人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人的都不对劲，难道是因为下雨所以情绪都不高。 刚到酒店房间，沈清安脚都还没站稳，许泽就直接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沈清安伸手拉住他，“什么意思？” “洗澡。”许泽挣开他的手转身准备离开，沈清安扣着他的腰将人抵在墙上，“等一下洗。” 许泽被墙面冰的嘶了一声，沈清安搂着人跌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说。” “说什么？”许泽看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情绪，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这几天不回消息什么意思？” “不想回。”许泽怔怔地看着他，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你翅膀硬了是吧？” 许泽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可是他还拿着这个人的钱给林冉买了墓地，自己好像更恶心更下贱。 “是。”许泽冷冷道，像是在故意激怒沈清安，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狠狠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泽笑了，“沈老板要什么态度？”沈清安的动作顿住几秒，笑了笑捏紧他，“有点发服务精神，别忘记你是干什么的。” “可以，沈老板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许泽露着牙对沈清安微笑。 可是沈清安却觉得许泽这笑像一把刀子，插得他浑身都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许泽搂住沈清安的脖子笑着说，“我没有好好说话吗？” “许泽，你这几天想我吗？”沈清安抚上他的腰轻声问。 “想啊，可想你了。”许泽依旧是眉眼带笑地说，沈清安的手突然用力钳住他，狠狠道，“许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他妈干死你。” 许泽抬起头吻了吻沈清安的唇，“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自暴自弃的挑战沈清安的底线，看着沈清安因为自己的话一张脸气的又红又黑，许泽心里觉得无比痛快。 他不想让这个又拯救他又恶心他的人痛快，许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激怒沈清安，可是他今天就是不想让沈清安好过。 也或许，许泽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沈清安捏紧拳头脸色阴沉眼底泛红地看着他，情绪像是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我？” 许泽勾起一个邪魅地笑，“想啊，你看我多想你。”他伸手抚着自己。 沈清安怔住了，他们在一起做过这么多次，许泽都不肯用手去触碰自己，就算沈清安去触碰他，他都会很愤怒地阻止，可是他今天为什么要这样。 第93章 沈清安，你毁了我。 沈清安就这么看着他，许泽的脸上明明挂着笑，明明主动来抱自己主动来亲自己，现在还做出这样取悦他的动作，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今天的许泽离自己很遥远。 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觉得眼前这个许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会这样。 “放手。”沈清安呵斥，许泽抬着下巴看着他，“沈清安，上我吧，你不是想上我吗？” 沈清安被他的言语撩拨的全身发胀，他的大脑开始不清醒，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许泽翻了个身开始脱沈清安的衣服，沈清安像个木头一样看着他，“许泽，我还没洗澡。” 许泽不应他，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脱他的衣服。 “我要洗澡。”沈清安准备起身，许泽将他压在身下，“不用洗，我们一起不干净好了。” 沈清安抬手抚摸着许泽的脸颊，好温柔的一张脸，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掺着剧毒一般，他低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许泽看了沈清安几秒，凑在他耳边冷笑了一声，“沈清安，我恨你。” “恨我..”沈清安怔住，心脏轰隆一声，他发懵地看着上方的人，问道，“什么意思？” 沈清安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许泽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不仅恨你，我还恶心你，你真的很恶心你知道吗？” 这句刺耳的话，像一把锋利地尖刀，直接插入沈清安的心脏，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难掩的愤怒。 沈清安一个翻身压住他，“许泽，你给脸不要脸，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真恶心，沈，清，安，”许泽咬着牙笑着说，他像是疯了一般只想恶心沈清安和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无辜的人到底有什么错。 如果他有错的话，那也是因为遇见了自己这个倒霉又骄傲的直男。 除此之外沈清安还有什么错呢，许泽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竟然只想欺负他。 只想看他气急败坏失控的模样，许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沈清安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的赤红蔓都延到下眼睑，一只手用力的掐着许泽的脖子。 他像发疯似地咬着牙狠狠道，“许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沈清安的愤怒变成了闪电雷鸣，像惩罚罪人一样的天雷，一道道精准无误的都劈在了许泽的身上。 许泽被雷生生劈开，身体一瞬间被劈成两半，沈清安像雷公电母一般，对许泽降下一道道代表惩罚的天雷。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这个许泽总是一次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今天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还说出这样剜他心的话。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如火地愤怒，“你居然敢说我恶心，你凭什么说我恶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 “你个下贱卖身的人，凭什么说老子恶心，老子给你钱，你凭什么说老子恶心。” 许泽像没命了似的吊着一口气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像是受了千刀万剐之刑，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觉得不痛快，他忍着疼嘲讽地笑了一声，“你骂...吧，你...骂啊...” 沈清安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许泽，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下贱的混蛋...” 许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薄唇被他咬出血，沈清安按着他的后脑勺将这些血全部吮吸咽进肚子里，愤怒又委屈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为什么...” 沈清安的声音开始变的颤抖，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仿佛是剜心的利器蚀骨的毒药。 谁都可以说他恶心，只有许泽没有资格说他恶心，“你直男卖身，你又比我高贵多少，你说我恶心，你自己不恶心吗？” 许泽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将他的腰侧后背用力划出血痕，冷笑着说，“我...恶心啊，我比你恶心..所以..我说我们一起不干净....” “沈清安，是你...毁了我..”许泽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哽咽到，“...最后的尊严..” “如果..没遇到你...我再难...都都..不会走这一步”许泽的眼泪开始不受控住的往外流。 沈清安看着他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涌出，顺着太阳穴滑落进耳朵，他的心开始剧烈疼痛。 他看不得许泽的眼泪，许泽一哭他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 他懵了，此刻他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对许泽做这样的事情。 沈清安着急忙慌的离开他的身体，他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床单上面都是血。 许泽受伤了，许泽被他弄受伤了，他手足无措地给许泽擦眼泪，声音里都是愧疚，“许泽，你不要哭，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 许泽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哭的更大声，沈清安慌乱又小心得抱着他，吻着他的眼睛，吻去他流下来的眼泪。 眼泪不是咸的么，为什么他的眼泪会这么苦，为什么不是咸的，沈清安颤颤地说，“不要哭，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许泽听到医院两个字拼命得摇头，声音沙哑又哽咽地从喉咙里传来，“不，不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沈清安一不小心伸手摸到了一把血，“不行不行，好多血不去医院不行..去医院好不好..” 许泽哭着喊了一声，用力推开他大声哭道，“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林冉...”许泽哭着叫了一声。 沈清安全身怔住瞳孔震颤，仿佛呼吸都停滞，压低声音哽咽地问道，“你...叫谁？” 许泽闭上眼睛不住地流泪，“林冉...林冉...” “你怎么可以跟我上床的时候叫林冉，许泽！！！”沈清安紧紧抓着许泽的头发大声呵斥。 许泽突然开始大笑，脸上都是擦不干的眼泪，嗓子里发出凄凉地笑声，一张脸看着奇怪又诡异。 沈清安绝望地情绪似乎要到顶点，他眼里瞬间泛起酸涩，一滴泪掉在许泽身上，嗓音里夹杂着愤怒与不甘，“许泽，你怎么能在我的身下叫她的名字...” “林冉.....死了...”许泽淡淡地说。 沈清安顿住，他看着许泽紧闭地双眼，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许泽突然睁开眼看着他笑着说，“林冉死了，哈哈哈哈....林冉死了...我解脱了沈清安。” “她..”沈清安的太阳穴都在剧烈跳动，他无法快速的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怔怔地看着许泽，联想到许泽这些天的失联，还有今天一系列反常的行为，瞬间都明白了，这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许泽都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 沈清安，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真是个畜生。 第94章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自杀。”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眼底都是绝望，“沈清安，我解脱了，我不用再被拖着了..” “许泽，你别难过。”沈清安抱着许泽把他紧紧按在怀里，许泽嗤笑道，“我为什么要难过，我解脱了..” 沈清安心痛难忍，鼻子像是被堵住一般，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真的解脱了吗？你骗我，我知道的。” 他看到许泽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恨不得替他去承受那些。 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沈清安，不要以为你很懂我。” 沈清安抱他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这不怪你，不怪你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许泽哼哧了一声，语气里依旧是满满地自嘲，“沈清安，你怎么不弄死我呢。” 沈清安全身怔住，听到这句话仿佛连毛孔都在痛，刚刚许泽是故意激怒他的，是故意让自己那样对他的。 可是他怎么能对自己那么残忍，自己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清安吻了吻他的眼睛，依然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许泽看着沈清安，眼前的人这么的伤心，恶心那两个字到底给沈清安带来过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林冉在遗书里提到了沈清安，但是写了什么他没有看清楚，又或许是看过又忘了，他只觉得沈清安的名字出现在林冉的遗书里很突兀，也没有特别去关注内容，当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沈清安这三个字。 林冉究竟写了沈清安什么。 “沈清安，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激怒你，利用你来达到伤害自己的目的，我就是一个坏人...” 许泽抬手摸了摸眼前这个伤心的小孩。 小孩好像在自责，又像是在忏悔。 沈清安摇摇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许泽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事情，眼前这个暴躁的人，原来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可你却用他最在乎的东西去侮辱他伤害他，可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花钱包养了一个人而已，你生活里的苦难为什么要牵扯上他呢。 啪的一声！许泽用力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沈清安被这一声吓坏了，他抓住许泽的手按在身侧，眼里都是心疼，“许泽，你干什么，你疯了。” “一点也不疼，沈清安，对不起啊。”许泽笑着说，“我刚刚说你恶心，其实我说的是自己。” 许泽确实说的是自己，他因为林冉的离开而难过，却又因为林冉的离开松了一口气。 他恶心自己心里那些窃喜，林冉在他的面前死去，他怎么可以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说，心甘情愿照顾林冉一辈子的，可是为什么那时候会有那种感觉，许泽觉得自己恶心透了，他被自己骨子里的阴暗面恶心刺痛。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沈清安皱着眉低声道，许泽依然是摇头，“不去。” 沈清安瞥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床单，“你受伤了，我没办法解决。” 许泽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一场情绪肉体的发泄过后，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那就随它吧，会好的。” 沈清安看许泽倔强的样子也没有办法，他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沈清安给许泽把衣服穿好，拿着车钥匙抱着人下了楼。 “沈清安，我不去医院。”许泽靠在沈清安的怀里虚弱地说。 沈清安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去医院，去我家。” “我不能去你家，林念还在家。”许泽有气无力地拒绝，沈清安抱着人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我一会回去接他。” 刚刚折腾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哪哪都痛，那被雷劈过的痛感，扯的他连呼吸的时候都在痛。 沈清安开着车，看着副驾驶时只剩一口气的人，自责的情绪愈来愈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干出这样的畜生事。 怎么就能轻易的被他激怒呢，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怪不得林森总说他脾气急躁又没耐心迟早酿成大错，可是为什么这个罪要让许泽去受。 他已经过的这么艰辛，沈清安你真的是个畜生！ “再坚持一会。”沈清安紧紧得抓着许泽的手，许泽无力得嗯了一声，“我没事。” 看着他这个样子沈清安更来气，“以后不要激我。” 许泽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哪还有什么以后，合同结束以后两个人就大路朝边各走一边，还会有什么以后可言。 “嗯。”许泽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沈清安其实很好看明白，没有什么坏心眼，情绪都挂在脸上，莽撞又急躁，但是又像孩子一样好哄。 说到底自己这些破事从来都与沈清安无关，可许泽却要他为自己破碎的自尊买单。 他从来没有逼迫许泽做任何事情，他可以随时叫停随时拒绝，可是他选择屈辱的接受，再把那些受到的屈辱都推到沈清安身上，可明明什么都是他自己答应的。 自尊是他自己亲手卖掉的，却要这个买的人负责，许泽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到了高档小区，沈清安抱着许泽上了楼，回到了自己三十三层的家里。 他把许泽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去卫生间接了一些热水，给许泽把衣服脱掉给他擦了擦身体。 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他看了看时间，家庭医生应该马上到了，他去倒了一杯温水打算给许泽喂一点。 “许泽，来喝一口。”沈清安把人扶起来把水递到唇边，许泽费力的张开唇抿了一口，“不要了。” 沈清安捏开他的下颌，“再喝点，你发烧了。”许泽滚了滚喉咙又喝了几口，“好了，真的不要喝了。” 他现在喉咙又痛又哑根本喝不下去，晚上哭了很久又跟沈清安吵架喊了那么久，嗓子已经快发不出一点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许泽的眼睛瞬间睁大，“谁？”沈清安蹙了蹙眉，“家庭医生。” “医生？我这样不能见人。”许泽躺下去蒙着被子，沈清安把被子扯下来，“我家的家庭医生，没事的。” 第95章 沈公子，你帮我一下。 沈清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眼罩给他戴上，“你戴着这个，他就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了，你也不会尴尬。” 许泽的眼珠子在眼罩里颤动，戴着眼罩就不尴尬，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就去给医生开门。 “李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抱歉。”沈清安关上门，李医生摆了摆手，“沈公子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沈家的家庭医生，随叫随到那是分内之事。” 沈清安把李医生带进卧室，李医生看着床上的人，身体泛着红色，脖子里还有好几个不可言说的痕迹。 他是听说过这个沈大少喜欢男色的，但是把他叫来给人看病还是第一次，他抬手摸了摸床上人的脖子，蹙着眉说，“发烧了。” “嗯，刚刚就烧起来了。”沈清安站在身侧看着许泽发红的脖子和锁骨，“李医生你检查下他伤口吧。” 许泽听到这句话，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他长这么大连肛肠科都没去过，连男科都没有去过，更别说是让别人检查这种地方。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收紧，疼痛感冷不丁的袭来，许泽没忍住嘶了一声。 李医生看着蒙着眼睛的人，“我给你看看，没事的。”他看出来床上这个男人很紧张，胳膊上的肌肉都紧绷着。 “沈公子，你帮我一下。”李医生示意沈清安帮忙掀开被子。 沈清安小心翼翼得把被子掀起来。 李医生脑袋钻进去，拿着手电筒照着看了看，“沈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也粗鲁了，他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 沈清安被李医生说的羞愧难当，这位医生是他爷爷从年轻时候就请来家里的，一直用到现在的，都退休十几年了，老爷子非不放人。 李医生平时也没事就只能答应了老爷子继续在沈家干，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说话文绉绉的像个古代人似的。 给沈老爷子看病，老爷子要是不遵从医嘱不听话，他都是耳提面命的教训，何况是沈清安这种孙子辈。 “我的错。”沈清安虚心地接受批评。 李医生推着眼镜看了看他，耳提面命地教训，“你这样要出人命的，虽说我理解你们这龙阳之好，但是也要注意分寸，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外面拴着的牲口，怎能如此对待呢。” 许泽躺在床上脸听的更红更羞愧，他如果知道这个家庭医生是一个老者，就是死在床上也不会同意沈清安放人进来的。 李医生给许泽挂了吊水，说他这个吊水起码要挂好几天，又给许泽开了一堆药，有吃的有塞的，叮嘱沈清安要好好看着吊瓶，还教给他拔针的方法。 临走前还嘱咐他要禁欲半个月。 沈清安想想这下有好戏看，李老头知道沈老爷子马上就会知道，家里那位爷爷还等着他回心转意娶老婆，没想到却等来了他把男人弄家里还把人弄伤的消息。 人还没回去负荆请罪，沈清安就仿佛已经听到了老爷子吹胡瞪眼震天响的骂声。 “许泽。”沈清安坐在身侧看着床上的人，许泽的喉咙滚了滚没说话。 沈清安倾身靠近拿掉他的眼罩，“人走了。” “走了，我的脸一起带走了吧。”许泽缓缓得睁开眼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摸了摸他的脸，“没事，他最多会告诉我爷爷。” 许泽惊诧地看着他，公鸭嗓般地喊了一声，“什么？你爷爷？” 沈清安点点头，“没事，我爷爷知道我的性取向。” 许泽已经懵了，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都已经做好打算了，等许泽病好他就会去请罪，不能把老爷子的心脏病给起犯了，“没事的。” 他这段时间公司忙，又去外面出差了一段时间，周末都没回过老宅，老爷子已经念叨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很抱歉。”许泽除了道歉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的情绪，所以拖着沈清安跟他一起疯一起下水，最后这个结果还是要沈清安自己去承担，内心除了愧疚就是自责。 一直以来，许泽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不管是在林冉面前还是在林念面前，他都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感觉，这么多年头一次失控，确实在一段这样的关系面前，一时间对自己的鄙夷又增添了几分。 说到底他还是看穿了沈清安不是坏人，没什么坏心眼，所以即便他怎么折腾。 这个人也只能在床上折腾自己，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其他的伤害，所以他的无所顾忌肆意妄为的把这些年来压抑在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在沈清安身上。 “你睡吧，不需要抱歉，是我该跟你道歉。”沈清安给许泽盖好被子，转身走去了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他站在花洒下面，大脑一片空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整个人像是放空一般，或许他只是不想想什么，他在刻意的回避自己今晚做过的事情。 许泽是一个直男，而他对许泽说出的那些话，那样的事情，又跟当年捉弄过自己嘲笑过自己践踏过自己的人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卑鄙恶劣。 那些过往的画面像是电脑开机一般慢慢重启，那些记忆像是顺着头顶洒下来的水注入他的大脑，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发出刺耳又阴森的嘲笑。 画面出现在大学校园的篮球场，这天的沈清安刚从图书馆出来，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看别人打球，几个女生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议论他。 “喂你们看，哪个就是沈清安吧？听说他是个gay呢，这么帅真是可惜了。” “听说他好像为了跟那个学长上床，甘愿给别人上你呢。” “真的好恶心，他们这些gay好没底线啊，真的好恶心。” “他们这些人很乱的，也不怕得病。” 那些声音像是阴曹地府发出来的，沈清安只觉得全身颤栗浑身发毛，如果不是阴曹地府发出来的，他想不到怎么会有人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散发这么大的恶意，说出那么恶毒的语言。 脑电波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画面瞬间切换到了学校的食堂。 沈清安端着刚在窗口打好的饭正准备找一个干净的座位，突然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他，一种不明液体瞬间撒在他的餐盘里，散发出奇怪又恶心的味道。 第96章 退后是刀山火海，往前是无间地狱。 沈清安一瞬间懵在原地。 “对不起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一个男生赶忙道歉，沈清安抬眼却看到一张毫无歉意的脸。 沈清安看着手里的餐盘说，“没关系。”他往前走了两步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就看到了那一张阴森可怖笑的诡异的脸。 这张脸在十秒钟之前还只是毫无歉意，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恶鬼一般。 沈清安走到垃圾桶旁边倒掉了餐盘里的食物，把盘子丢进那个红色堆满餐盘的大盆里转身回了宿舍。 自从性取向事件被爆出来，类似于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发生多少次了，沈清安从刚开始的并不想理会，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不理会就慢慢消退，反而变的越来越离谱。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舍友刺耳的议论和嘲弄的笑声。 “你们说那个沈清安，怎么不退学啊，跟他一个宿舍真倒霉。” “谁知道呢，脸皮厚呗，弄得我们几个反而尴尬，死基佬真恶心。” “就是，也不知道换宿舍。” “谁给他换啊，让他换女生宿舍去呗？哈哈哈。” 寝室里的笑声越来越大，那笑声仿佛是一把万年冰刃，在沈清安的心里一刀一刀的划着，沉重的脚步让他挪不了一步，手也仿佛冻住一般，无法推开眼前这扇已经露出一个缝隙的门。 退后是刀山火海，往前是无间地狱。 可是这些事情，他不敢让爷爷知道，他不敢让那个本就身体不好又操劳的老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再气坏了身体。 他已经十九岁了，这些事情他即使没办法解决，但是他可以选择硬着头皮面对。 “你们不要再说了，性取向而已，沈清安也没有做什么对大家不好的事情啊。”那个曾经提醒过沈清安不要喝杯子里的水的那个男生开了口。 宿舍里几个人将矛头转向那个与他们意见不一致的人。 “哟，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也是同性恋？”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男生怯怯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该这样议论别人。” 沈清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决定硬着头皮进去。 他轻轻咳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三个刚刚还在讨论他的人这时突然噤了声，只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上铺为他说话的男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理他们，也别为自己说话，男生怯怯的低垂下了脑袋。 那是沈清安在大学校园里三年，唯一对他施与善意的人。 尽管这个室友的善意那么胆怯，但是仅靠着那一点点的善意，他还是在学校里坚持到了大三。 逐渐冷却的水温拉回了沈清安的思绪，洗完澡他站在洗手池旁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殷红着一双眼睛，一张脸被水浇的又红又热，他的胸腔阵阵起伏。 每次想到那些事情，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有一种要被拉回深渊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他那三年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洗了一个冷水脸，让自己快速的清醒，随后穿好衣服回到了卧室。 许泽的点滴还剩最后一点，人已经睡着了，沈清安坐在床边等着那一瓶水挂完给他拔掉针头，又给人上了药，自己才爬上了床。 他转过身看着许泽，那张因为他暴力摧残而显的憔悴脸，看着没有一点气色。 沈清安不自觉得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眼前的人明明过的这么辛苦，前几天还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还被自己弄这副模样，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对不起。”他凑到许泽的身边，搂着他的腰凑在他耳边有些颤抖道歉。 许泽睡的很熟，大概是因为高烧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吃了药挂了水，但是一张脸却紧紧得皱着，像是沉睡在梦魇中一般。 沈清安抬手拨开他紧皱的眉眼，可无论他怎么安抚，许泽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很难过。 沈清安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穿好衣服，拿着许泽家里的钥匙便出了门。 第97章 念念，叔叔来接你。 沈清安站在许泽家门口，用钥匙开了很久门才打开，一进门抬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他摸着黑找了好几秒才找到墙上的开关。 他打开灯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小家伙，林念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灯突然打开沙发上的小崽子揉了揉眼睛，在逐渐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以后缓缓得睁开了眼睛。 “叔叔。”林念眯着眼睛，再确定来人是谁后，用黏糊糊的声音喊了一声。 沈清安并没有听到这两个字。 打开灯的一瞬间，本能的转着眼睛环顾了一圈，这个家突然感觉变得很冷冰，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 上次他来的时候，这里给他还是一种温暖的感觉，林冉的离开带走了这里的那些生活气息。 还一并带走了许泽身上那些属于人的热气，他站在这个破败的屋里瞬时间只觉得又阴又冷。 他走到林念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睡的翘起来的头发，“念念，叔叔来接你。” 林念像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慢了半拍。 “念念，爸爸让我来接你。”沈清安看他有些发懵，又重复了一遍，这是说的更加明确。 眼前的小崽子眼睛朦胧地看着他，“叔叔，接我去哪里？” 他抬起头看了一圈没看到许泽，“爸爸呢？” 沈清安摸了摸他的脸，“爸爸生病了，在叔叔家里，我接你去陪爸爸好吗？” 林念看着沈清安，用好几秒消化了这两句话的意思，顿了几秒才开口答应，“好。” 小崽子完全没有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坏人，或者会不会骗他，他本能的相信沈清安。 在他眼里，沈清安是许泽的朋友，也是跟他一起坐过飞椅和小火车的人，在他的心里也是他的朋友。 “好。”沈清安抱起眼前的小孩，“你还有什么想带的吗？” 林念有些懵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要去叔叔家住几天，你有什么想带的玩具或者东西吗？”沈清安又问了一句。 林念这才点了点头，“书包。”他想把自己的书包带去，因为那里有妈妈写给他的信，还有他最喜欢的蜡笔和画本。 前段时间许泽发现林念没事总喜欢拿着铅笔在本子上画画，有时候会画一些不像动物的动物，有时候会画一些不像人的人。 许泽就问他是不是喜欢画画，林念点了点头，于是就有了那一盒蜡笔和画本。 沈清安抱着他走进卧室，“是这个吗？”林念点了点头，“嗯。”小崽子的声音含糊，脸上还带着一副没清醒的样子。 他拎起书包抱着林念就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家，在凌晨两三点的夜里带着林念回到了自己家。 林念被沈清安抱下车的时候小崽子已经睡着了。 到了家，沈清安直接把人塞进了许泽的被窝里，给父子俩盖好被子后他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清安给林森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这两天不去公司，公司那边让他盯着一点，挂完电话就开着车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高档小区不像老小区那么有烟火气，小区周边除了固定的药店还有便利店，剩下的就是一些商铺，还有几家看着装修比较有格调的服装店。 一个早餐，沈清安整整买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咯咯声。 沈清安换了拖鞋，将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朝卧室走去。 “咚咚咚。”沈清安抬手敲门，里面的人说了声进。 “醒了？”他推开门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许泽，许泽朝他点了点头，“嗯。” 许泽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只不过一张脸看着还是高雅淡漠。 林念躺在许泽的胳膊上，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沈清安，他朝林念笑了笑，“念念早。” “叫人。”许泽看林念傻看着不说话，林念看了看许泽才朝沈清安打了招呼，“叔叔早。” 沈清安感觉很奇怪，这小崽子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胆怯。 “你别多想，是我跟他说在别人家不要乱说话。”许泽看出了沈清安的疑虑，主动的开口解释。 “哦。” 沈清安听了这话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重新看向明年，“叔叔买了早餐，抱你下床可以吗？” 许泽的伤口早上需要上药，所以他必须得把小崽子弄到客厅去吃饭。 林念点了点头慢慢起身站起来，朝沈清安走过来，沈清安朝他张开双臂抱着人就去了客厅。 许泽早上是被翻身带来的疼痛感叫醒的，不管是四肢还是某处全身都疼痛无比。 他想靠坐起来，可是身体刚挪动了一点，他就没忍住痛叫出声。 沈清安推开门进来，刚好看到许泽正撑着上半身，一张脸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慢点。”他快走了两步把许泽扶起来。 “谢谢。” 许泽靠着床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八点多，“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清安坐在床边看着他，“嗯，我习惯了。”他看着许泽泛白的嘴唇，那里还有自己昨天暴力咬破的痕迹，伤口已经结痂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你不上班吗？”许泽淡淡地问了一句，今天并不是周六日，按照这个时间来说，沈清安应该是要去上班的。 许泽并不知道沈清安是做什么的，也仅仅知道他有钱是个富二代，至于他是做什么的，自己一无所知，也并没有什么询问的必要。 毕竟俩人只是包养关系，结束了就不再有任何建议。 “请假了。” 沈清安拿起桌上的药膏，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我帮你上药。” 许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沈清安苦笑了一声，“跟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好吧。” 想想也是，两个人那种事情都做了很多次了，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现在只是上个药而已，有什么好别扭的。 许泽侧过身体准备翻身，沈清安过来抱着他的腰把他放平趴在床上。 他吞了吞口水，掀开被子准备给许泽上药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腰部那明显的掐痕，还有大腿内侧淤青，这都是他昨晚血淋淋的罪证。 第98章 清哥，大早上扒墙根? 无一不是在提醒他，自己昨晚做了多么畜生的一件事，“你忍着点。” 沈清安看着他那红肿的撕裂伤低声道，许泽点了点头揪紧了床单，“嗯。” 沈清安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挤了一点药膏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给许泽上药，只是手指刚碰到伤口，床上的人就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疼？” “不疼。”许泽尽管是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被那陌生的触感震的浑身发麻，尽管这个动作沈清安做过很多次。 但是这种不带有目的性的还是第一次，比那种时候要温柔要小心，许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被人拿着鸡毛挠脚心一般。 “还好吗？”沈清安耐心的给许泽上药，时不时观察着他手上的动作，以此来确定他疼不疼。 许泽微微得点了点头，“没事，你快点。”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种痛感里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由来的害怕。 沈清安上完药后，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许泽穿上，又把人抱去了客厅。 他把许泽抱在餐桌前的凳子上，林念已经吃完了早餐，此时正在客厅的落地窗向下观望。 “念念在看什么？”许泽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询问道，林念转过身朝他跑过来，“爸爸这里好高哦，比飞椅高好多好多啊。” 沈清安看了看父子俩人，把桌上凉掉的早餐放在微波炉里重新热了一遍。 微波炉买来这么久，这是头一次用，沈清安不会做饭，他也不喜欢做饭，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对于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情。 他宁愿叫一份不怎么好吃的外卖，或者在进小区之前下车去便利店买一个三明治。 “吃吧。”沈清安把热好的油条还有豆腐脑推在许泽面前。 许泽低头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高级的早餐店买来的，油条也好豆腐脑也罢，看着都比他以前吃过的高一个级别。 林念抱着许泽的腰呢喃了一句，许泽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念趴在许泽的大腿上抬眼看着他，“爸爸，我想睡觉。” 小崽子吃完饭有些犯困了，毕竟昨天沈清安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已经两三点钟了，算下来也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小孩子睡眠多，这会吃饱了自然就会犯困。 沈清安走到他身侧，“走，叔叔带你去睡。” 林念看了看许泽，得到了爸爸的应允才牵着沈清安的手走进了卧室。 沈清安带林念去了儿童房，那个房间小一些，睡起来会更有安全感。 等下医生还要来过来给许泽输液，他也不想这老头走了之后再告诉他爷爷，他家里还有一个小孩。 被这老大夫添油加醋说几句，传到老头子那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万一再把老爷子的心脏病气犯了，他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沈清清这天正吹着小口哨往人事部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副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林森在里面打电话。 声音有些大，他没忍住起了些八卦之心，在他眼里这位沉稳的林副总，从来不会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 他竖着耳朵贴在门缝里，想要听到一些清晰的对话，林森的声音顺着门口钻进他的耳朵。 “不行，你不要来。” “不行，我说了不行！我每个月不是都在给你打钱吗？” “你来干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需要，我不欠你的，你不要来，你别来。” “我说了，别他妈的来，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几句话断断续续，中间有过十几秒甚至长达几十秒的静默，但是沈清清听得出来，林森的情绪也别的不好，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愤怒，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虽然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语气中的愤怒却只增不减。 林森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会有这么激动的情绪，沈清清站在门口发愣。 “清哥！”响亮的嗓音从耳畔传来，沈清清看到副总办公室的人猛的看向门口，他拽着人就往前跑，俩人最快速的跑到了人事部办公室。 沈清清靠着门板大口呼吸，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橙子，你有病吧？大早上要吓死谁？三魂七魄都快被你吓没了。” 陈梓憋着笑，“清哥，你大早上扒墙根干嘛？你居然敢扒林副总的墙根。” “要你管。”沈清清走到自己工位上，人还在大口大口喘气，不停的给自己顺气。 陈梓也一屁股坐到自己椅子上，嗖的一下滑到沈清清跟前，“听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沈清清斜睨了她一眼，陈梓一副看小气鬼的神情看着他，“不说算了，下次别想听我跟你说八卦。” “哎别啊。”沈清清拉住准备划走的人凑近了些，“其实我真没听到什么，就是森哥在发火，我看着稀奇就听了会，具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陈梓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林森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情绪稳定，就算手底下的员工犯错，那也是笑着批评结束还带拍肩膀鼓励的那种。 公司里的人都说林副总天生没脾气，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到林副总发一次火。 陈梓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无比震惊，这比沈清安的花边新闻还让她感兴趣。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女朋友啊？吵架了什么的？”陈梓眯着眼睛思考，沈清清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森哥是gay。” “哈？你说什么？”陈梓被沈清清一句话给拉回魂儿。 刚说出这句话，沈清清就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个事情他还是无意中听到的，还被他哥揪着领子警告，让他别说出去。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安是个gay，但是并不知道林森也是，结果这个大嘴巴一个没忍住又说漏嘴。 “森哥是gay？不会吧，不会吧？”陈梓被惊掉了下巴，声音也大了点。 沈清清赶忙站起来捂住她的嘴巴，咬着牙轻声警告，“橙子，你小声点，别说了！你看出来我是说漏嘴了吗？” 陈梓眨着眼睛看着他，“唔……。”沈清清瞪了她一眼，“我松开你，别乱喊知道没。” 第99章 在我这里没有意外。 陈梓唔唔点头，沈清清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被陈梓的口红印了一个大圈在手心。 “啧，你这口红怎么还掉色。”沈清清嫌弃的说了一句。 陈梓赶忙拿出镜子照了照，口红被弄的满脸都是，“我涂的又不是油漆，你这么一捂，我好几块没了。” 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唇边，底妆被她擦掉了，“烦死了，我的粉底都擦掉了。”陈梓拿出口红一脸不高兴的重新抹上大红唇。 沈清清看着她不耐烦的脸啧了一声，“我给你买，不就是粉底口红么？你至于么。” 陈梓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清清这段时间跟她相处才发现，这小姑娘根本不像做前台时候那么温和好脾气，那简直是她伪装的面具。 在外面招聘的这段时间，沈清清连上厕所都得按照她的时间来，撒尿五分钟大号十分钟，超过了就发了信息过来，说要告诉他哥。 招聘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偷懒，他每次在跟人面试或者填简历的时候，陈梓都像个领导似的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插两句嘴或者纠正他一下，面试的人都以为她是自己的领导。 “清哥，就你那四千块的工资，算了吧。”陈梓补完口红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梓把一叠资料扔给沈清清，“清哥，这些人里，挑二十个人出来，明天交给薇姐。” 沈清清看着扔在桌面上的简介撇了撇嘴，“你怎么不挑？” “行啊，那今天你跟薇姐去面试，今天在公司面试，好几个部门的面试，财务部，营销部，林副总也在……” “停，打住，我挑，我挑。”沈清清打断了陈梓，他可不想跟白薇和林森坐在一块面试。 到时候结巴的一定不是来面试的人，而会是他自己，他才不会去丢这个人。 传到他哥的耳朵里，又逃不过一堆揶揄讽刺，说他上不得台面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万一心情不好再发点无名火在他身上。 沈清安今天没来公司，林森烦躁的情绪也没有一个宣泄口，虽然他不会跟沈清安聊这些，但是有一个人陪着，他总会好一些。 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烦意乱却只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中午他随便去外面吃了个饭，打算开车去外面兜兜风。 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束远光朝他照过来，林森在心里骂了一句有病，结果那辆车直接朝他开了过来。 那辆车停在了林森身边，朝他按了按喇叭，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他正准备抬脚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车里的人突然打开了车窗。 “林总。”车内的人喊了一声。 林森看到车里的人时，一口气差点堵在胸口没上来，“李总。” 李渊坐在车里，一手搭在车窗，眼神不明地看着他，“林总，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呢？” “我们的项目还没开始，开始时候自然会和李总联系。”林森抬脚准备离开。 李渊搭在车窗上的手掐着他的下颌直接把人带到了跟前。 他凑在林森面前，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吗？” 对面一辆车朝林森按喇叭，他站在路中间被人掐着脖子，车里的人从后视镜看到后面按喇叭的车，“上车。” 他松开林森的脖子，林森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绕着车屁股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李渊直接把车开出了车库，往一条他没走过的路上开。 他的大脑开始警觉，他转过头看着李渊，“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李渊说的是自己的家，林森嗤笑了一声，他抬腕看了看表，十二点四十分，“我下午还要上班。” 李渊目视着前方没有理他，只是加快了速度，他觉得窗外的风景都快到看不清，“你到底要干嘛？” “找你聊聊。”李渊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林森的手紧紧得抠着车门，像是一副装备随时跳车的架势，“我们有什么其他好聊的吗？” 他在沈清安的跟前还能像个成熟稳重的哥哥，他比沈清安大一些，再加上沈清安又比较孩子气，所以显得他比较成熟稳妥。 但是在这个四十岁的男人面前，林森不由得矮了下去，不管是从年龄上也好阅历上也罢，对方都给他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在这个人面前，林森强装出来的那些沉稳瞬间瓦解。 李渊将车调头把车开去了一条盘山路的方向，在一个比较陡的坡上停了下来。 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这个时间点的车更少，山下是一条河，跨过护栏走十几米就可以走到河边，天气好的时候来这里看风景露营，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现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明显不是，更像是一个抛尸现场。 今天是阴天，这会已经有要开始下雨的征兆，天边乌云密布，那团乌云正在慢慢往他们这边移过来。 驾驶座的人不说话，停好车后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眼睛似乎都没怎么眨过，林森也是提着一口气整个人都绷在这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森的嗓音，愤怒中夹杂着胆怯。 李渊侧过头看着他，“你忘记那晚的事情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林森这几天的梦魇，几乎每晚都被这个梦魇缠绕，因为这个梦魇他才不接李渊的电话，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找上门。 说到底吃亏的是自己，这个李渊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记得，可那不是意外吗？”林森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说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一些发颤。 李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并不明显的笑意，“在我这里没有意外。” 林森怔住了，他不知道李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他被李渊盯得浑身不得劲，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必须搞清楚李渊究竟想干什么。 李渊的眼神深的像是死海里不见底的黑水，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上位者阴森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不要这样看我。”林森讨厌这样的眼神，讨厌这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 李渊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下颌，“你上了我的床，那就是我的人。” 第100章 如果我非要负责呢。 林森抬手捏着他的手腕，他觉得这句话简直离谱至极，“是你把我带回了你家。”他想掰开眼前人的手，却发现有极大的力量悬殊。 “是你爬上了我的床。”李渊用力捏着他，像是很愤怒他的反抗，他的下巴被捏的生疼。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可怕，明明在会所的时候还是那样礼貌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发生了一次那样的意外就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喜欢许泽吗？ “你不是喜欢许泽吗？”林森叹了口气问。 李渊面不改色道，“我喜欢他是单纯的，我可以不去拥有他。” 林森被他这种感情观逗笑，喜欢可以不去拥有，那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个不喜欢的。 “但是，做了我的人，就只能是我的人。”李渊又道。 他看着李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那天到底是谁先触碰了那条底线，俩人都喝多了，他隐隐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但是却根本拼凑不起来。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全身酸痛无法直立。 如果不是看到地上乱扔着的衣，和床单上的那副景象，他都不敢相信俩人昨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而林森在他知道他性取向时，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如今是自己被人上了，上了他的人还来找他算账，他觉得无语又离谱。 “我是上面的，你把我上了，你还来找我说这种话，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林森越想越觉得郁闷，竟然突然委屈起来。 李渊捏着他的下颌凑在跟前，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所以我来负责。” “我不用你负责。”林森用力挣开他的手。 不到两秒重新被李渊捏住，“如果我非要负责呢。” 李渊不喜欢林森，不能说是不喜欢，只能说没感觉，但是他们睡了，在他保守的观念里既然两个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负责。 他看出了林森满脸的不情愿和厌恶，但是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对这件事负责，林森也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被人上一次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林森皱着眉低沉道。 李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只是心里那个声音不断叫嚣，所以他便来了，果然是土匪基因，霸道专制都刻在骨血里，在这件事情上淋漓精致地体现出来。 “你觉得你有其他选择吗？我不会每天要求你跟我上床。”李渊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是你必须履行你该履行的义务。” 我有什么该对你履行的义务，简直是霸王条款，林森只觉得离谱，难道他跟这个人发生了一次一夜情，就要永远被他困在身边。 “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看吧。”林森一瞬间觉得，合作什么的都是屁，他舔着脸求来的合作，现在在这一刻无比想反悔。 “你说谁有病？”李渊淡漠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林森无语地直翻白眼，谁有病当然是你有病，不然是我有病，把人拉来这种地方，强行对别人负责，还说自己没有病。 简直是病的不轻，老东西。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应该听沈清安的，可是谁又能想到那天风度翩翩成熟儒雅的男人，是一个病态的偏执狂。 本来就被早上的那个电话弄得心情烦躁，没想到生活从来只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他身上，好像这一生，遇到沈清安就已经是他最幸运的事情。 没有一个健全健康的原生家庭就算了，性取向也跟正常人不一样，现在连自己另一半的选择机会都要剥夺。 生活到底带给过他什么？除了那一辈子摆脱不掉的阴影，那个阴影他到现在都没有摆脱掉。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即将要成为他新的梦魇。 “林森，做选择吧，留在我身边，或留在那里，你选一个。”李渊的目光看向前方，看向那条一望无际的湖，林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在威胁我？”林森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是还是有点不服气。 李渊看着他说，“那你可以试试我不是在威胁你。” “现在是法治社会。”林森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 李渊微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哦？”他凑近林森的脸看着他，“那你要试试？” 我试你妈，试试试，真的是神经病的不轻，有病能不能去看看。 难怪四十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脑花是豆腐脑做的吧？ 他知道李渊的家庭背景雄厚，想解决掉一个人，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得消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他现在还不想死，他的人生怎么可以这样结束。 怎么只是一场不经意的擦枪走火，就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噩运，林森真的死一万遍都想不明白，只能当自己倒霉，“我现在不想死。” 林森叹了口气，他认命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李渊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顿了顿道，“听话就对了。” “过来。”李渊看着他说，林森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干什么？” “来履行一下你的义务。”李渊点了点自己的唇，林森冷哼了一声，带着怒气抿着唇过去亲了他一口。 “可以了没？”林森不耐烦地问，李渊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吻了一下，“现在可以了。” “那就赶紧送我回公司。”林森冷冷道，李渊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把车掉了个头，在林森上班之前将人送回了公司。 李渊好像不太能理解人的七情六欲，就算在那天晚上酒精的借助下，他除了本能的生理反应，大脑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波动，就连心跳加速都没有。 可他却听到了林森那疯狂乱动的心跳声，还有他在自己身下发出来的那种奇怪又陌生的声音。 他看到了林森因为欲念使然而向他索求，也因为达不到快感而蹙起眉头，又在到达顶点时失神，那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知和欲望。 但是他觉得林森那种模样很有趣，很有新鲜感，就像他看到一个感兴趣的项目一样有趣。 所以李渊把林森当成自己已经谈成的一个项目，只专属他一人的项目，别人不能惦记，就连看一眼都不行。 第101章 负荆请罪。 许泽沈清安在家里住了将近一个礼拜，那个老医生连着来给他挂了四天的吊瓶，沈清安这几天也在家里陪着没去公司。 最后一次走的时候还又再次嘱咐了沈清安下次不能再这样对许泽。 还对许泽说如果沈清安再这么伤害他的话，他可以直接报警，大病初愈的许泽硬是被这个较真的老头给逗笑。 许泽前三天连着吃了三天的外卖，第四天许泽实在吃不进去了，因为沈清安点的外卖又贵又难吃。 他以回家为由要挟沈清安要在家里做饭吃，沈清安没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超市买菜。 于是沈清安的厨房迎来了第一次开火。 许泽在厨房做饭，沈清安就在一旁陪着，林念在客厅玩玩具，沈清安怕他无聊，给他买了好多玩具回来，变形金刚坦克飞机超人，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 林念很乖，有了玩具也不来吵许泽，只是偶尔过来求抱抱。 沈清安怕许泽累着就抱着林念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玩，像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场坐空中飞机一样。 林念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沈清安的家里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就仿佛许泽家里的那些人气都跑来了自己家，这可以说是沈清安二十七年人生里，过的最热闹的几天。 其实许泽第三天时候就已经好了很多，沈清安愣是不让走，非要让他在这里多养几天。 许泽拗不过他只能住着，这几天沈清安天天吃许泽做的菜，胃都变得舒服了不少，他吃外面的东西，总是觉得吃的胃不是很舒服，吃许泽做的饭胃里感觉暖暖的。 第六天，沈清安终于去了公司。 这几天，沈清安的手机每天都会响好几次。 许泽听着应该是公司打来的，有好几个电话是林森打来的，他都能听到林森在电话里的呵斥声。 催沈清安赶紧回去上班，不过沈清安脸皮厚，还是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愣是在家里待了五天。 这天中午，他在沈清安家给他做了最后一顿饭，给他把菜盖好放在桌上，写了个纸条便，让他回家热热就可以吃。 走之前还把客厅里的玩具收拾的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上，等沈清安回来再找地方放。 他不愿意拿沈清安买的这些东西，想了很久似乎都没找到带走这些玩具的理由，离开沈清安家他就直接带着林念回了家。 回到家后许泽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遍。 最近连着躺了好几天，躺的许泽腰酸背痛，这几天他最大的活动就是厨房做饭。 对于一直忙碌不停的许泽来说，这样的清闲他并不舒服，他还是习惯忙碌一些。 沈清安下班后就直接开着车回到了老宅，他打算回来负荆请罪。 这个罪也拖了好几天，老爷子打过一个电话来询问，虽然电话里没问什么，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但是他知道这是老爷子的软刀子，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的。 他这个爷爷不会发脾气，只会用软刀子。 沈清安看到老人家那一副表情就于心不忍，但凡换一个脾气差的老人，他都能直接告诉对方，我这辈子不可能结婚生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但是在沈老爷子面前，沈清安说不出这样的话。 沈清安把车停到院子里，就拔了钥匙进了门。 沈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等好了，沈清安很熟悉这个场面？ “爷爷。”沈清安看着坐在客厅打坐的沈老爷子喊了一声。 老爷子盘坐在地下的蒲团上，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嗯。” 沈清安看出来了，这是端架子生气呢，“爷爷，今天怎么没打太极？”他找了个理由跟老爷子搭话。 老爷子一般早上或者上午才会打太极，下午跟晚上，要么就是看看电视，要么就是打打坐。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最近精神头不好，没打。”沈老爷子知道他是随便找话题的，也就随便拿话搪塞了他一下，顺便表达了下对沈清安这段时间表现的不满。 沈清安笑着走过去，他弯着腰看着眼前的老人，“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前段时间是真的忙，我在外地飞了半个多月，刚回来没几天公司又忙，所以才没回来看你。”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准备起身，“再忙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沈清安扶着老爷子的胳膊，“错了错了，孙子错了，以后一定打。”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是翅膀硬了，我老头子是管不了你了，你也不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了。” 沈清安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又开始了，“爷爷您说的哪的话，我翅膀再硬也是飞不出爷爷的手掌心。” “清安啊，你啊。”沈老爷子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你也就是嘴巴上听话，心里主意正的很。” 沈清安看着老爷子这副表情，突然有些疑惑了起来，这表情似乎像是知道了他家里有人的事情，但是似乎又像是不知道。 他开始不确定，这李老头到底有没有告诉老爷子他家里藏人这件事。 李老头那个人古板又守旧，对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对老爷子不听话都能拎着耳朵训，何况是自己这件事，在李老头看起来那简直是不孝子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告诉老爷子好像又不太可能，李老头隔两天就会来一次老宅，难道这老头大发善心这次打算放他一马？ 然而正在沈清安抱有侥幸心理的时候，沈老爷子开口了，“听说你家里有个男人。” 沈清安啊了一声，“嗯。”出了一个嗯字沈清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爷爷...” 沈老爷子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转过头看着沈清安，“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沈清安垂着脑袋想了想，他努力的想用另一种关系来形容他和许泽的关系，朋友床伴好像都不合适，他们仅仅是交易关系。 “没什么关系，交易而已。”沈清安语气平淡道，沈老爷子本来还没情绪的脸，一瞬间挂上了愤怒，他呵斥道，“你可真出息，包养一个男人。” 沈清安皱了皱眉，他包养男人跟异性恋包养女人有什么区别？ 沈老爷子总想把他往正常的性取向上面拽，可是如果可以，沈清安又何尝不想。 同性恋这个标签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除了那些梦魇那些嘲笑和鄙夷什么都没有。 第102章 清安啊，真的改不了吗? 但是性取向这种东西，不是不想就可以，他对女人毫无感觉，他尝试过看一些电影，想刺激一下自己的大脑，想在那里找到一点点他可能会对女人感兴趣可能，但是一点都没有，内心毫无波澜，身体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去美女聚集的广场上待过，一坐就是一整天。看各式各样的美女，就是想找一点感觉，可是他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爷爷，我是同性恋，您一直知道的。”沈清安叹了口气将视线看向地面，不愿意在看老爷子的眼睛，他害怕看到老爷子失望的眼神。 沈老爷子看着低着脑袋的孙子，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有些发颤，他永远忘记不了他这个孙子差点因为这件事情跳楼。 这个一直省心懂事的大孙子，在大四开学那年选择了休学，老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他的孙子情绪很不好，就派人去学校打听，结果就打听到了这件事情，可他只知道孙子喜欢男人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了，却不知道他具体遭受过什么。 沈清安这个孩子一向懂事也坚强，但是老爷子知道，他一定是在学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让他疼爱的大孙子差点失去生命。 他最宝贝的大孙子在吃了很多安眠药的情况下差点跳楼，幸亏管家当时在院子里发现的及时。 沈清安被送去医院连夜洗胃，医生告诉沈老爷子沈清安胃很不好，有严重的胃溃疡还有胃出血的征兆。 医生说这是多年来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准确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好好吃饭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再如果不好好养的话将来会有胃穿孔或者胃癌的风险。 胃是最容易自愈的器官，沈清安上了大学三年，却在学校里经历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他难以想象，沈清安在学校里遭受了什么事情，也难以想象他这三年是怎么过下来的，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下得了狠心，打算扔下他这个老头子一走了之的。 如果不是已经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他的大孙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沈老爷那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流泪伤怀了很久，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人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子，没有及时的关注到孙子的精神状况。 他只是天真的以为沈清安长大了所以变的沉默寡言，又忍不住责怪沈清安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他知道孙子是怕他担心怕他犯病，可是一想到孙子遭受了那么多，都恨不得去替他吃那些苦。 “清安啊，真的改不了吗？”沈老爷子抬起干瘪的手摸着沈清安的脑袋。 沈清安垂着脑袋微微得点了点头，“嗯……”一个字说的像虚弱地猫叫声似的。 他害怕他点头的幅度大老子也会犯病，他害怕他一个嗯让老爷子崩溃，可是他又说不出那样违心的话。 老爷子一下一下摸着沈清安的头发，眼前的宝贝大孙子脑袋低的极低，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一般。 沈老爷子泪眼开始模糊，他不敢再逼了，他怕自己还没走，就再次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改不了....算了....爷爷，不逼你了。” 沈清安听到这几个字身体突然僵住，依然是一动不动的低垂着脑袋，他依旧是不敢抬头看老爷子，他害怕看到老爷子妥协的眼神里依尽是失望。 他知道老爷子对他的期望有多大。 老爷子思想保守，观念守旧，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没有同性恋这一说的，即使是有也是被人诟病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将来带一个男人回来，他有没有勇气面对，有没有好脸色给别人。 但是眼下他知道，孙子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他不能再逼下去了，他不想再一次感受到当年那种可怕又恐惧的感觉。 他没办法再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再有那么一次，罢了，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有什么能比得上孙子好好活着重要。 “清安啊，爷爷老了，还能护着你们多少年呢，之前让你考虑结婚，也是怕在我走后，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家都没有，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这条路，难走的很啊...” 老爷子握着沈清安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声音里都是温柔地担心。 沈清安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低垂的脑袋一滴接一滴得掉落在地板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老爷子会陪自己多久这个问题，他一直把老爷子当成是父母辈的人，总觉得他还能陪自己几十年。 但是他忘记了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身体健康活到一百岁也只剩二十年。 他缓缓得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老人，对上了老人那满是心疼的眼神，爷爷终归是疼他的。 他一直以为老爷子让他结婚只为了沈氏集团以后的发展，可他突然感觉，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似乎只想让他在将来的日子里有人陪伴有人爱。 “爷爷，沈氏集团...”沈清安哽咽开口，老爷子抬手打断，“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爷爷之前说那些话，也只是希望能用公司把你拉回正常人的生活里，本来想着你能改那是最好的。” “爷爷也想我的孙子将来能过上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喝多了的时候能有个人扶你到床上，你胃不舒服的时候也能有个人陪着你，能有个孩子围着你叫你爸爸，爷爷知道你从小到大过的孤独，早早没了父母，也知道你羡慕别人，所以爷爷才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热闹一点。” 老爷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可你现在走的是一条孤独的路啊，孩子，我的大孙子。” 老爷子摸了摸沈清安的头发，“但是眼下呢，爷爷看你是改不了了，公司有你姑姑，你不用担心，爷爷就是怕你...再想不开。” 沈清安眼泪决堤哭出声音，他像小时候一样在老人面前哭泣。 眼前的这个老人从他失去父母后，就担负起了他父母的角色，能给的尽量都给，不管是陪伴上也好物质上也罢，给不了的也想办法在给，老爷子已经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精力。 沈清安扑到老爷子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干瘪削瘦的身体，声音颤抖地说，“爷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想过改的，但是我真的改不了。” 老爷子被他搂的上不来气，笑着骂了他几句，“小混蛋，小瘪三，小王八犊子，你想勒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老人嘴上骂着手却一直抚摸着他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沈清安松开老爷子，擦了一把感动的泪水，“爷爷，你要长命百岁，不，你要长命两百岁。”沈老爷子撇了撇嘴，“小混蛋瞎说什么，那爷爷不成老妖怪了，赶紧擦擦想什么样子，快三十岁了。” 老爷子撇着嘴指了指他的花猫脸，沈清安笑着抽了一张纸把脸上的泪擦去。 “爷爷我给你也擦擦。”说着沈清安就把手伸了过去，老爷子拍掉他的手，“你擦过鼻涕还给我擦，脏死了。” 沈清安笑了，老爷子也笑了，经过这么一番肺腑又感天动地地促膝长谈，祖孙俩人才又恢复了先前的说笑氛围。 第103章 找工作吗?当主播吗? 沈老爷子一阵玩笑后，握着沈清安的手语重心长道，“虽然爷爷不再逼你了，但是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还是早点结束为好，还有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都是有血有肉父母养的孩子，如果别人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弄成那样，该多心疼呢。” “我知道，爷爷，那是意外。”沈清安自责得低下头，许泽这件事情能让他后悔一辈子。 那晚沈清安好像把过去那些人对他的冷言鄙夷和加害，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反弹到了许泽身上，可是许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生活所困的苦命人。 沈清安这天在家里陪老爷子吃了个晚饭，没有了那一层隔阂，祖孙俩人话都变的多起来，说话也不用再小心翼翼。 沈清安跟老爷子聊了很多公司发展的事情，还聊了他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老爷子还偶尔给他提点意见。 临走前老爷子严肃地说，让他多管着沈清清，说他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只能让沈清清去接沈氏集团那个担子。 许泽在家里待了三四天待不住了，天天就是在家做饭收拾房间，偶尔带林念出去逛逛玩一玩，这三四天沈清安只是简单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他挑着回了几句。 这几天沈清安好像很忙，没有来找他，只是前两天把另一笔七万五给他转了过来，这一个月的钱许泽赚的很简单，除了被弄伤这一次，俩个人也没有做过几次。 何况那次还是他故意激怒沈清安的，也给自己请了医生，还天天亲自给自己上药，还给自己补了好几天的营养。 那几天许泽每天做饭用的都是高端又新鲜的食材，一个金主做到这个份上，怎么能说不是他的运气好呢。 看来俩人的包养关系也没剩多久，只剩不到一个月，这段关系很快就可以结束。 林冉走了，家里少了很大一笔开销，许泽最终决定找一个保姆来照顾林念，他还是打算出去上班。 他才三十三岁，还是要想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留了五万块钱在手里，把剩下的钱放在一张空卡里。 等包养关系结束拿到最后一笔钱，他就去把这几十万拿去存死期，等林念等到合适的肾源的时候再拿出来做手术。 他走了好几家家政公司，见了好几个人最后选定了一位姓周的阿姨，五十多岁是边上一个村里的，看着老实性格也好。 他找的是住家保姆，这位阿姨刚好一个人，只有一个在外地上班的儿子，所以平时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签好合同的第二天，周阿姨就拎着自己的蛇皮袋住进了许泽家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就立马给许泽家里来了个大扫除，其实他前两天刚打扫过，但是看着周阿姨热情高兴的模样他也没有阻止。 “周姨，我去楼下买点菜。”许泽拿着钥匙准备出门，周姨立马跑过来阻拦，“哎哟哎哟，小许啊，哪能让你去买菜，我去，你在家陪孩子。” 周姨说着就一脚蹬上自己的鞋子出了门。 许泽走进卧室，林念正在书桌上看成语书，他拍了拍林念的肩膀，“念念。” 林念回过头看了许泽一眼，“爸爸...”许泽坐在他床边，“你喜欢这个婆婆吗？” “喜欢。”林念想也没想笑着回答，对于林念来说，有人陪他他就喜欢，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知道爸爸休息了这么久一定会出去工作，所以找了阿姨来照顾他陪伴他。 林念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时间说什么样的话可以让爸爸放心，“爸爸，你去上班吧，婆婆在家陪我就可以啦。” 许泽鼻腔泛起酸涩，他低声道，“如果爸爸上班了，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林念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爸爸，我可以自己玩的，婆婆在家，念念不无聊。” 孩子的懂事让许泽心疼，可是他又庆幸孩子这样懂事，他才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林念天天吵着哭着要爸爸妈妈，他这两年必定是寸步难行的。 “好，那爸爸有空就带你出去玩。”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脑袋，“爸爸下午要去找工作，你有什么需要的，比如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婆婆说，知道吗？” 小崽子学着大人不耐烦的语气道，“知道啦爸爸，你好啰嗦，爸爸你快出去。”林念伸手去推许泽，许泽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许泽下午面试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成功，他能做的工作很局限，设计这块他是肯定不会去了，他的臭名声都不知道传到了哪里。 他不想再次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但是不做设计他又能去做什么呢，他在设计公司待了七年，除了画图他什么都不会。 就算其他行业他愿意重新开始，别人也不会招他进去，他年纪大又没经验毫无优势，那些公司新人都只招应届毕业生，有几家公司都没见到领导就被直接拒绝。 他茫然的走在马路边，经过一个公寓楼下，看到那里有在招聘，许泽本来想走过去问问，但是还是放弃了。 这种摆在公寓楼下招聘的公司，目的性很强想招新鲜血液，而他是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 正准备往前走，一个声音喊住了他，“帅哥你好呀，找工作吗，做主播吗？我看你的形象很适合做主播。” “不了谢谢。”许泽拒绝想往前走，他这把年纪做什么主播连话都不会说。 那个女生却很执着，“别呀，你考虑下，我看你的条件真的很好，我不是骗子。” 女生指了指那边的摊位，“那边是我的同事，那边还有公司的简介，你可以先过去了解下呀。” 许泽皱着眉看了一眼，“真的不用，谢谢。”他抬脚往前走，女生还是拦在他身前，“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真的觉得你很适合。” 女生一脸真诚，眼神里还闪过一丝遗憾，许泽顿了顿开口道，“我口才不好，也没有才艺。” 女生眼睛亮起来笑着说，“没有关系的，我们公司现在在招一些生活元素的主播，我带你去那边，我同事会给你介绍，可以吗？” 第104章 安森娱乐传媒。 许泽没有办法拒绝任何真诚的人，尤其是他也是生在底层打拼的人，看到眼前的女生为了工作这么努力，被拒绝了依然不放弃，这种精神他很佩服，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精神。 “好，我先了解一下。” 女生的眉眼都舒展开来，高兴的带着许泽就往那边走去。 “橙子姐，这位帅哥你跟他聊一下。” 陈梓嗯了一声，女生朝许泽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又去了路口。 “坐下来聊吧，帅哥。”陈梓点头示意许泽坐下，许泽礼貌得微笑拉开面前的凳子坐下来。 陈梓打量了眼前的精致男人几眼，帅气精致脱俗，这六个字是陈梓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放在人群里都是那种出挑的长相，只是这人看着冷淡高傲，没想到新来的小姑娘这么厉害，能把这样的人成功拉到这里。 许泽低头认真看了看眼前那一份简历，又把目光移向旁边的立牌，‘安森娱乐传媒。’立牌上还有一些漂亮主播的照片，还有一段很长的公司简介。 “帅哥，简历可以先填一份。”陈梓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 “哦。”许泽回过神看着她，“先不急，我先随便了解一下，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没有才艺也没有口才，也没有才艺...” 他确实没有什么口才，连吵架都吵不过别人，他对所有人都很礼貌，除了沈清安，他把最差的脾气好像都扔给了那个给他钱的金主。 陈梓把手放在桌面上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的，我们公司现在在开辟新的赛道，你会做饭，或者是烘焙一类的吗？” 许泽想了想，“做菜会，不过都是在家里做的一些家常菜。”陈梓笑了笑，“那可以啊，你这个形象站在那里就会吸引很多粉丝来观看。” 他从来没有想过，做菜还可以直播，也没想到过做菜直播还会有人看还能赚钱，“你们这个收益从哪里来？” 他平时连短视频都不看更别说看直播，看的最多的就是电脑里那些改了十几二十遍的图纸，回到家里就不想再看任何跟屏幕有关的东西。 陈梓坐直了身体，“收益呢主要是来自于直播间粉丝的一些礼物打赏，这些礼物的金额从几毛钱到几千块都有，这些都是可以提现出来的。” 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这方面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都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居然不刷短视频不看直播，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对钱感兴趣。 几千块的礼物，许泽像想象不到有人看直播居然会花几千块钱出去，在许泽的概念里，只有买一些大的家电才会去花几千块钱，平时的生活里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钱，“几千块？那你们公司的收益从哪里来？” “公司的收益和主播平分，每个月的收益除去平台扣掉的，剩下的公司的主播五五分，公司在新主播刚开播时候会有一段时间的扶持，也会有专门的人在直播间负责管理，也会处理直播间发生的一些突发事件。” 陈梓极其认真诚恳地对他说，眼前这个男人她很想招进来，比如之前面试过的任何人都想。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看到了安森集团未来即将燃起的一颗新星，长的太帅了越看越帅。 跟她们老板和老板弟弟还有林副总的帅都不一样，眼前这人是那种让人一眼就收入眼底的帅，帅的让人惊心动魄，他却不自知那种感觉。 他身上出现的这种谦逊感，会让看见他的人被他无形中蛊惑沉沦，“你先填一个简历，回去也可以慢慢考虑，你加我一个微信，我晚上分享你一个直播间，你进去看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的。” 许泽有些动摇了，他居然很想去试一试，试一试自己这个古板的人能不能去吃这一碗饭。 眼前的姑娘画的饼又大又香，对他这种除了长相自认为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诱惑，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副皮囊能拿来赚钱。 “好。”他拿起笔快速的填了一张简历递给眼前的清秀美女。 陈梓接过简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个男人居然三十三岁了，她以为最多二十五六岁，长的惊为天人就算了还这么年轻，这让她感觉自己每天用的那些护肤品像一堆垃圾。 “那我先走了，谢谢。”许泽看着低头看简历的女生淡淡道。 陈梓回过神来，“等等，微信加一个。”她立马打开桌上的手机抬着下巴示意。 许泽其实是不想加的，但是眼前的姑娘一脸真诚又很看好他的样子，他还是没忍心拒绝，掏出手机加了对方的微信才起身离开。 陈梓看着那个大长腿背影发出了几声惊叹。 “啧啧啧什么呢？”沈清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陈梓撇着嘴看向他，“看帅哥啊。” 看了刚刚的帅哥，再看沈清清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像一个披着精致外皮的土包子。 沈清清探着脑袋瞅了瞅，“帅哥在哪？”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简历，“许泽，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了，上厕所上这么久，我等下就告诉沈总。”陈梓扯过他手里的简历夹在文件夹里。 “我就去了十五分钟。”沈清清一脸不高兴，陈梓斜睨了他一眼，“我之前给你定的时间是十分钟。” 沈清清一听不乐意了，“怎么，你还不让我便秘吗？你不便秘吗？” 陈梓推了他一把，“沈清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陈梓你装不下去了吧，以前是清清哥清清哥，后来清哥清哥，现在直接连哥都不叫了。”沈清清学着陈梓的嗓音在那里揶揄她。 陈梓捏起沈清清的耳朵，“我倒是想叫，你看你有一点哥的样子嘛？” 沈清清捏着她的手痛叫，“痛痛，橙子痛死了，小心我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第105章 沈清清，你真的有二十六吗? “咿？你告呀，你去告呀，看你哥向着谁。”陈梓把手捏在沈清清的下巴上调侃他，她以前以为沈清清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没想到只是一个满身假脾气的小孩。 陈梓觉得有意思，有事没事就逗他，“沈清清，你真的有二十六吗？”她松开沈清清的下巴笑着问了一句。 沈清清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皱着脸看着她，“你真的只有二十四吗？怎么跟我妈一样凶。” 他已经绝望了，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被人管教的命运，小时候被他爸妈管后来被姥姥姥爷管，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长大了又被哥哥管，现在哥哥好不容易没心思管他了，又来了一个他哥的狗腿子。 “橙子，我真的看错你了，你一点也不温柔，还是木木温柔。”沈清清拢了拢头发，随口说了一句。 陈梓的脸一瞬间黑下来，“我还看错你了呢，木木好人家怎么不来看你，再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好不好也不碍你事。” 沈清清有些懵，他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怎么这姑娘还莫名其妙生气了，“你有病吧，我开个玩笑而已。” 陈梓拉着凳子离他远了一些，“我们不熟，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 她看着沈清清就来气，看着这个人天天坐在她身边给木木发信息，那边明显都不想理他，还动不动给别人赚钱给别人点下午茶。 一个冤大头做的那么开心，好心提醒他一句还显得自己挑拨离间，只是每次听到他提木木这个人心里就一肚子火。 不提那个女人她跟沈清清就是好好同事，提了一整天她都不想理沈清清，可沈清清这人偏偏没脸没皮说过就忘，前脚刚讽刺过人后脚就贴上来找她聊天。 “橙子，别这样嘛，我上次给你买的口红和粉底你喜欢吗？”沈清清拉着凳子凑过来，像个哈巴狗一样凑在陈梓跟前。 陈梓嗤笑了一声，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这件事她又一肚子气，“你说的是那只死亡芭比粉的口红，和出汗流白汤的粉底液？” 沈清清眨着眼睛啊了一声，他不懂这些玩意，只是上网搜了下就照着上面的地址去了商场。 口红和粉底液都是柜姐给他推荐的，说粉色的口红刚好适合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又说这个粉底液去游泳都不会掉，所以他就爽快买单了，两样加起来花了他将近两千块钱。 “这样吗？但是柜姐跟我说..” 陈梓打断他的话，“柜姐是把滞销品卖给你这个傻瓜蛋了吧？你脸上就写好骗两个字，知道吗？” 她为了还沈清清的情，买了一条两三千块钱的皮带，打算在沈清清生日的时候送给他，这样算下来这笔钱都算她自己花出去的。 因为这钱还心疼了好久，那天一气之下把那两样东西丢在一个几百年不打开的抽屉里，本来想扔掉的，一想想是沈清清送的就没扔，好不容易忘记了现在又被他提起来，刚好人又在旁边就没忍住抱怨起来。 “啊那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买。”沈清清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陈梓一脸不悦想来她应该是很生气。 陈梓勾了勾唇嫌弃道，“求求你，别买了，放过我吧。” “别呀，我下次带你去，你自己挑。”沈清清揪着陈梓羽绒服的衣角低声道。 陈梓偏过头看着他，一股难说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男人真怕他哪天被人骗去东南亚，“再说，别乱买。” “哦知道了。”沈清清撞了撞她，“橙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不找，怕找个像你一样傻的气死自己。”陈梓一句话堵死了沈清清后面想说的话，果然旁边的男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沈清清目视着前方开始反思这个问题，从小被人说傻，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说不聪明，但是也没有到傻的地步。 但是一个人说他傻他可以不当回事，十个人说他傻他也可以不当回事，但是身边的人都说他傻。 他有时候就会对自己产生一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不然怎么所有人都说他傻。 只有木木不会说他傻，木木会说他笨但是他觉得那是宠溺是爱称，他问过木木自己傻不傻，木木笑着对他说你才不傻，说你傻的人都是嫉妒你。 木木还会经常鼓励他，他给木木刷礼物的时候，木木下播后会跟他说很多的甜言蜜语，说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单纯的男人，她说自己身边都是一些目的不纯的男人，只有他是最好的，说只有他对自己是真心付出的。 沈清清在去人事部报到没几天，他妈就停掉了他的卡，只剩下一张卡里还有二十多万，但是这段时间木木说家里有事，自己的钱都在股票里暂时拿不出来，他就分两三次转给了木木。 木木还逗弄沈清清，说以后会不会要她把这些钱还回去，把钱又退给了沈清清，沈清清又重新给木木转了过去，这次加上了自愿赠与四个字木木才点了收款。 许泽这天晚上看了这个叫陈梓发来的几个直播间，他看直播的期间陈梓还一直跟他聊天，直播间的人数一两百人到几千人不等。 陈梓给他耐心的解释直播间的情况，哪个主播是刚播的哪个主播是播了有一段时间的，还把几个刚入职一两个月主播的工资条打了马赛克给许泽看。 工资范围五六千到一两万都有，男生女生都有，陈梓说这几个主播都是他们新赛道生活元素主播的工资，那些娱乐主播的工资会更高一些。 娱乐主播的直播间氛围会更好一些，加上有才艺会在很快时间留住自己喜欢的粉丝，生活元素的主播需要慢慢来慢慢积攒属于自己的粉丝群体。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看了感觉怎么样？】 【许泽：还好。】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你看生活元素的主播不需要说太多话，偶尔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一下就可以。】 第106章 想我没? 【许泽：嗯，看到了。】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许泽看着这条微信想了想，他会不会什么乐器，现在流行的钢琴吉他小提琴他是不会的，但是他小时候学过拉二胡不知道算不算。 【许泽：拉二胡算么？】 陈梓看到许泽这条信息，没有马上回消息，但是许泽看到她的对话框一直在输入，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陈梓才发了消息过来。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太好了，许泽哥，这当然算才艺了，还是非遗呢，现在会二胡的人可不多了，我刚刚在想要不要让你去做才艺主播，你考虑做娱乐主播吗？】 【许泽：不考虑，我不喜欢面对镜头长时间说话。】 那边的陈梓又像是泄气一般输入了很久，许泽通过对话框那几个正在输入感知到了小姑娘那有些失落的情绪。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那行，没事的许泽哥，我只是一个建议，那就还是做你原来想做的那个方向。】 许泽其实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去，但是对面的人像是已经单方面的决定了他要去她们公司上班似的，没过一会就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许泽哥，我明天就把你的简历递过去，我们老大看过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打电话通知你来上班。】 他看着这条信息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试试，如果真的做不来到时候再走也没关系，起码自己尝试过。 【许泽：好。】 许泽晚上本来打算让周阿姨单独睡一个房间，他和林念一起睡，但是被周阿姨拒绝了，硬是要去睡沙发他拗不过也只能同意。 客厅里那个老式沙发是一个折叠式的海绵沙发，放下来就是一张一米五的床，睡着倒是也不拥挤，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姨笑嘻嘻得在客厅倒腾他的床铺，收拾完还在客厅挂了个旧床单，晚上睡觉的时候用床单遮起来也算是一扇门。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陈梓就把许泽的资料和那一批简历一起送到了白薇的办公室。 白薇看着陈梓交上来的简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还得是你，陈梓。” 她抬眼看着站着的陈梓一脸的欣慰，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感觉，眼神又瞬间黯淡下去，这人她看着喜欢却没办法重用。 沈清安一开始就跟她说过了，陈梓只是来人事部锻炼的，将来要去更适合的岗位。 “薇姐，这个许泽你看到本人会惊艳的，真的。”陈梓刚刚已经夸了许泽一顿，什么千年一遇的帅哥，又长的惊为天人让人沉沦，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白薇挂着一脸笑看着陈梓，眼前的小姑娘不爱说大话，换做别人她一定会觉得对方在夸大其词，“我相信你，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怀疑你看上人家了。” 陈梓摆了摆手笑着说，“那可不敢，我只是单纯欣赏，单纯觉得他长的出众。” “好了，我会安排人联系他的，他将来火了，必定忘不了你这个伯乐。”白薇挥了挥手示意，“去工作吧。” 陈梓点了点头，开心地离开了白薇的办公室，刚出办公室就没忍住给许泽发了信息。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妥了，许泽哥，等电话吧。】 【许泽：好。】 她耸了耸肩往办公室走去，看来气质出众的帅哥都高冷，回消息都这么惜字如金。 沈清安这天下班后给许泽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去接他，那边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其实他也并没打算找许泽做什么。 李老头嘱咐过他许泽的伤起码要养半个月，他就想约许泽晚上去酒店聊聊，随便聊些什么都可以，因为他发现跟许泽在一起，不做那种事情也会莫名的很安心。 许泽家里听着像是有其他人的声音，不过沈清安听着像一个长辈的声音，也就没多问什么，直接开着车去了许泽家里。 接上人之后沈清安就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回了家里。 沈清安是开到家门口看到那个年轻保安时才反应过来的。 不过许泽好像没什么反应，对他来说在酒店做那种事情和在沈清安家里做那种事情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是在自己家里就可以。 沈清安一打开了门就搂着许泽的脖子进了客厅，许泽一进门就被一股寒风迎面吹来。 “冷？”沈清安看了一眼落地窗，松开许泽走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许泽抬眼环顾了一圈，还是那副冷冰冰空荡荡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沈清安只有一个人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但是一想想也正常，有钱人都是住大平层和大别墅。 这里对于沈清安而言已经是很低调了，他并不知道沈清安有多少钱，但是他猜测应该是很有钱的，毕竟一个月能给十五万。 沈清安关好窗户就笑着朝许泽走了过来，他搂着许泽的腰用力把人抵在墙上，“想我没？” 许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理解沈清安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说的是哪种想？” “这种呢？”沈清安被他冷漠的眼神有些刺到，他把手伸到许泽的腰腹一下一下抚摸着他，他将手往下移停顿在他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想吗？” 许泽不自觉的绷着身体，其实他已经恢复好了，但是沈清安那几天给他上药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阴影。 不过想着沈清安最近也没找他，还爽快的给他转钱，又想起那一次他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沈清安，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想了。” 沈清安很震惊他的回答，他已经做好了许泽说不想或者直接骂他滚开的准备。 可眼前的人却眼睛幽幽地看着他说想了，沈清安瞬间全身燥热起来，被冬日低温冻住的血管像是突然化开快速的蔓延到全身。 “许泽...你好了吗？”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轻声问，许泽扬起下巴像是在配合沈清安，“好了，可以做。” 沈清安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那般粗鲁，很温柔也很有技巧。 许泽感觉好像没有了之前那种反感与恶心。 或许是因为那几天沈清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或许是因为他内心生出的那些愧疚吧？ 第107章 许泽，你是同性恋么? 他抬起胳膊搂住沈清安的脖子，学着沈清安的动作回应他的吻。 沈清安感受到许泽的主动，心跳加速的厉害，像是要从他的喉咙跳出来，他紧紧扣着许泽的后脑勺，与他痴缠深吻。 两个人不知道吻了多久，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抱在一起接吻，像是在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些缺失的东西，又像是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缠在一起彼此安慰。 “洗澡吗？”沈清安的声音从唇缝中传来，许泽摇了摇头，“我出来时候洗过澡的。” 沈清安太阳穴都在狂跳，他抱着许泽就往卧室里走去。 他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把许泽扔在床上，床上的人眼里泛着水雾，眼睛反复开合地看着他。 许泽头有些晕，不知道是接吻太久了还是其他原因，沈清安的家里有地暖，房间里很热他身上也有一些热，他坐起来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清安正在解着自己的皮带，被许泽脱衣服的动作撩拨的全身发热，他快速的脱掉衣服就将人压在了床上，“这么着急？” “嗯？”许泽应了一声，沈清安不经意划过的手指触碰到他那蠢蠢欲动的地方。 “许泽，看来你真的很想我，你看都有反应了。”沈清安闭上眼睛吻住他，一手钳着他的腰手掌在衬衣里不停的游走。 许泽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颤栗，他按着沈清安的胸腹，“沈清安，不要这样摸我。” 沈清安歪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你是我的，我想摸哪就摸哪，你不是想我了吗？” “办正事吧。”许泽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清安突然松开了他，仅仅只是松开了几秒，他的神经就被沈清安拎在手里。 他看着沈清安，满脸的难以置信，“沈清安，不要，别。” 沈清安抓着他胡乱抓的手，抬眼看着他，“不要乱动，否则我就会像上次你对我那样对你。” 许泽抓着沈清安的脑袋，沈清安却像是一只蛮牛拎都拎不动，不管不顾的对许泽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上床，更没有想过会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 更没想过一个男人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内心十分羞耻崩溃。 更让许泽崩溃的是，他在与沈清安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身体居然发生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变化，就像沈清安说的他是有感觉的。 起初他以为那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可是在之后的每一次里，他开始不断的反思，他是一个直男可是直男怎么会有那样的生理反应。 他在一个跟自己同性别的人身下感受到了一丝爽感，这才是让他最崩溃的。 许泽不认为自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可是在他自暴自弃的那一晚，他却在无意识地迎合沈清安。 怎么能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呢，这个让许泽最崩溃的。 刚刚说想沈清安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愧疚所以才那样回答么，可当沈清安的手放在那里的时候，当沈清安问出那句这里想不想的时候，他被自己的反应惊诧到。 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对沈清安有那样的渴望。 “沈清安，好了。”许泽用力的揪着沈清安的脑袋离开自己，他终究还是在这个男人娴熟的技巧下决堤。 沈清安凑到他身前，捏着他的下颌要与他接吻，许泽把头偏到一边，“不要。” “为什么不要？”沈清安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你嫌弃我？” 许泽滚了滚喉咙，他倒不是嫌弃沈清安，他大概是嫌弃自己，“没有，我嫌弃自己行吗？”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嫌弃自己？别人给你这样弄过吗？” “当然没有！”许泽脱口而出大声喊，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吻住他，“那你嫌弃什么，不能嫌弃。” 恶心么许泽觉得没有那么恶心，但是他的心里却竖起了一道很厚的墙。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定义自己的取向。 他喜欢女人吗？ 他已经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这样的反应。 可说他喜欢男人他也不想承认，他并不想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他也不想从一个异性恋变成同性恋，他还有个儿子，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如果他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他无所谓自己是同性恋异性恋，一定是怎么开心怎么舒服就怎么过，可是他有儿子他不可以走偏。 “许泽，你是同性恋么？”沈清安突然停下来看着他，许泽慌忙摇头，“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沈清安摸了一把，“你看这是什么？”许泽偏过头去不看他，“这只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那你那个反应又怎么解释？” 沈清安揭开他的衬衣吻住他，沈清安能感受到许泽身体变化的反应。 从一开始的反胃拒绝恶心，到现在身体越来越放松，脸上的表情逐渐挂上情迷的欲念。 许泽艰难吞咽，他以为身体这些微小的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没想到沈清安却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他羞愧他恼怒可他也无法辩解，眼前这个男人睡过无数的男人，一个男人会因为舒服产生哪些身体反应，沈清安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人在舒服的时候，都会有反应，我有反应只能证明我身体上感受到快感，不代表我是同性恋，你懂吗？”许泽不知道自己这个解释有没有说服力，因为他都没办法为这些反应做解释。 他不知道其他的直男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反应过来又觉得离谱，沈清安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他有没有反应这个事，“你为什么要纠结我有没有反应？你自己爽了不就可以吗？” 沈清安被许泽的反应怔住，顿了顿笑着说，“你提醒我了，我何必在乎你的感受，老子痛快就行。”他钳着许泽的腰把人翻了个身重重的吻下去。 第108章 你请保姆干什么? ........ 许泽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得闭着，胸腔一阵一阵颤动，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场云雨中反应过来。 沈清安点着一根烟侧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才刚拥有过，静下来却还是想把他这个人吞到肚子里，他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怔住。 身边的人上半身都是自己啃咬出来的痕迹，其实沈清安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轻轻得吮吸，许泽的皮肤就会出现这种块状的血痕。 因为许泽本身皮肤白，这种血痕看着就特别的吓人，像是被什么人折磨虐待一般。 “许泽，今天给你打电话，你家里有亲戚来了吗？”沈清安还是没按捺住自己那点好奇心，本来想开口问他饿不饿，可说出去的话自己都觉得荒谬。 许泽缓缓得掀开眼皮转过头看着他，他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情。 明明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总是喜欢问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他又没法拒绝，拒绝回答或者不回答保不准又要发神经。 “哦，我请的保姆。”许泽淡淡道。 “保姆？”沈清安愣了两秒又问，“你请保姆干什么？” 许泽费力得转身，朝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给我一根。” 许泽斜睨了沈清安一眼，他被沈清安的二手烟熏得头疼，每次结束之后沈清安都要靠在床上抽好几根烟，他本来都戒了，硬生生的被他天天二手烟熏得犯了烟瘾。 沈清安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烟，拿起桌上的烟顺嘴点了一根直接塞进了许泽的嘴里。 “你怎么又这样，我不喜欢别人点着给我。”许泽拿下嘴里的烟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沈清安嘲讽了一句，“毛病多。” 他不喜欢别人被别人照顾，照顾会让人产生依赖感，而依赖是失去的开始，不管是哪一种失去他都不愿意承受。 母亲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照顾，是因为没多少时日了所以想弥补他。 可当他习惯了这些关心和照顾的时候母亲走了，那些关心和照顾不复存在，许泽变的比以前更加孤独寂寞。 好不容易又重新适应孤独，他的父亲又开始关心他，到最后父亲也走了，最后只留下了他自己。 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没有给过他什么陪伴，只能保证他吃饱穿暖，没有给他提供过任何的情绪价值，所以造就了许泽这样孤寡又少言的性格。 他的母亲是老师，把最多的话都说给了自己的学生，回到家对自己的儿子除了辅导作业也没有再多的话。 他小时候会为了让母亲能跟他多说几句话，故意不写作业只是想换来一点关注，哪怕是骂他几句也可以。 可是他的母亲连骂他的时间都没有。 “发什么呆呢，给你操傻了？”沈清安看着许泽半根烟都抽完了，依旧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许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已经不想和沈清安纠结他不分场合言语粗俗的臭毛病。 平时不理他，说一句也就过去了，在床上沈清安会说很多很多让人羞耻的话，还非逼着自己回应他。 比如问什么我厉不厉害，操的你爽不爽这种粗俗的语言，还有很多比这还粗俗的。 他从一开始的想踹人到最后都懒得踹，不想听的时候就会选择把耳朵捂住。 许泽觉得他的身体反应就是被沈清安这不要脸的精神给唤醒的，不然他找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理由。 “我要去上班。”许泽把抽完的烟头递给他，沈清安随手灭了烟，“上班？去哪里上班？” 沈清安满脸的好奇地看着他。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他，他不打算告诉沈清安自己去哪里上班，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告诉他万一没上几天就失业，还要再被这个人在嘲笑一番，再说也并没有告知他去哪里上班的必要。 又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只是一段即将结束的包养关系而已，他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沈清安像是猜到了许泽的答案，被人揶揄脸上也没什么不悦地表情，只是不以为然地说，“去吧，上班了以后你会发现，只有我的钱最好赚。” “嗯。”许泽当然知道沈清安的钱最好赚，但是他不想再继续赚这份卖身钱，不管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他都不想再继续跟沈清安保持这种关系。 他只想赶紧结束开始新的生活，以后跟沈清安从此不要再见面，慢慢的或许他能淡忘掉这段令人不齿的经历。 林冉走后他生活的压力瞬间少了一半，再加上沈清安给的这些钱，还有上个月发到工资里那多六个月的工资。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缓和，要不是当初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赚这一份卖身钱。 “我洗个澡回家了。”许泽准备起身洗个澡回家，结果人还没站稳就被沈清安拉住重新摁回床上，“钱再好赚也不能这么好赚吧？你欠了我这么多天，才两次就想跑吗？” 许泽当然是没走成，沈清安知道他家里现在有保姆照顾林念，愣是整整一夜都没让人回去。 断断续续拽着他又来了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刚刚重组恢复的身体，又被沈清安拆的七零八落。 沈清安发现自己现在在床上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生了很微妙的心理变化，他以前很注重自己的感受，根本不关心别人舒不舒服难不难受。 可现在他却时不时的在关注许泽的反应，如果许泽蹙眉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粗鲁，就会开始温柔下来。 看到许泽那看起来转瞬即逝，类似舒服的神情时他又觉得十分被鼓励。 他像一个在床上讨许泽欢心的人，但是即使是这样他的身心依旧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没有以前那种发泄完过后的空虚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 他最后是抱着许泽入睡的，虽然一开始许泽对他推推搡搡不情愿。 但是他沈清安要抱的人捆起来也要抱在怀里。 抱着许泽沈清安会有一种莫名地安全感，只要许泽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梦魇。 第109章 上班。 第二天沈清安一如既往的送许泽回到了小区门口，脚刚踏进客厅就接到了通知他入职的电话。 “小许回来啦？”周姨正在做早饭，看到许泽回来打了一声招呼，许泽应了一声便接起了电话。 “好。” “我明白，9点之前到。” “嗯，好的再见。” 林念房间的门开着，他看了一眼卫生间小崽子应该在洗漱，他朝卧室走去打算给林念叠一下被子。 一打开门就发现林念已经把被子铺好了，虽然铺的皱皱巴巴歪歪扭扭的。 许泽欣慰地笑了笑便退出了卧室。 “周姨，早上不用做太多的。”许泽餐桌旁的凳子坐下，周姨转过身笑笑，“不多的，就两三样，我看念念瘦的很，给他补补。” 许泽拎着桌上的保温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昨晚上折腾一夜他嗓子又干又哑，喉管像是点了一把火似的。 林念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许泽，“爸爸！你回来啦？”林念跑过来抱着许泽的腰，许泽垂眼看他，“念念今天自己叠被子了，真乖。” “嘿嘿，爸爸我好想你。”小崽子傻呵呵的笑，许泽摸了摸他的脸，“爸爸也想你呀。” 小崽子直接踩着凳子坐到了许泽的身上，许泽把林念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脑袋。 “念念昨晚睡得好吗？”许泽捏捏他的脸蛋，林念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睡得很香，爸爸。” 周姨笑眯眯得把早餐放在桌上，看了父子俩一眼喊道，“来吃饭吧。” 许泽应了一声，抱起林念往餐桌那边走去。 吃完早餐周姨就带着林念下楼玩了，许泽洗了个澡就回到了房间。 他打算好好的再补一觉，昨天晚上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现在只觉得又痛又累又困，明天还要去上班，他必须趁着今天还有一天空闲时间把状态调整回来。 刚刚在卫生间，一抬眼被自己吓了一跳，眼底那明显地淤青像是熬了八百年的夜似的。 他皮肤薄，有点什么就特别明显，磕磕碰碰出来的淤青都要很久才会消失，沈清安又总是喜欢啃人。 一定是狗变的。 许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七点四十分。 他听着林念和周姨在客厅里聊天，林念时不时的开心傻笑，周姨好像在给他念小故事，这么好的氛围他不忍心破坏。 打算再躺一会，结果眯着眯着竟然又一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八点钟的闹钟叫醒的，连着睡了这么久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起床走到客厅发现家里没有人，桌上放着散着热气的粥和包子，想来是周姨又带林念下去玩了，他快速得吃了几口就出了门，准备去门口坐公交。 他要去上班的那个公司离老小区不远，就在五六公里之外的一个大厦里。 公交车大概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吃早餐洗漱加起来也就用了十分钟，算算时间应该是够的。 出门之前小区的保安还跟他打了招呼，说很久都没看到许泽这么早出门。 最近坐公交车出奇的顺利，刚到站牌公交车就一脚刹车停到了他面前，上车后依旧找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路也不堵，没有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亿海大厦楼下。 九点上班现在才八点半不到，来早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这公司有没有开门。 他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栋高耸的大厦，大概有二十几层高，已经有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往大厦里走去。 人挤人得站在电梯门口排队，他抬脚跨进去准备去楼上等，没有开门的话就在门口等一会，总比在楼下吹风来得好。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却被人挤了出来，连着两次都是。 排队的人太多，每一趟又要等很久，每次进去推推搡搡就把许泽推到了最外面。 他进去两次电梯两次发出了超载的声音，他站在最外面，别人都不动只能他出去。 电梯外面的人依然很多，许泽懒得再等，他不想再被第三次挤出去，于是选择了去爬楼梯。 十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的年龄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爬到八楼就已经筋疲力尽。 昏暗的楼道还有散发着尿骚味的楼梯角，他早上吃早饭吃的有些急，爬楼梯也爬的有些急，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不得了，他累地直大喘气，准备歇一会一口气爬上去。 楼梯间的臭味已经熏得他难以忍受。 许泽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男人喜欢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撒尿，虽然他也是男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从楼下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听不到一点呼吸声。 许泽想应该是一个年轻人，脚步声很稳很轻盈，他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拐角处的一个虚影。 他吸了口气准备继续往上爬，刚爬了几步，一个身影从他旁边走过，步子又轻又快像是在走平地似的。 他看着那人还在视线内的脚后跟，没忍住惊叹了一声‘不是吧..走这么快。’ 前面的人闻声回过头，许泽往上走了几步，他感觉昏暗的楼梯间多了一丝黑影的压迫感，那双脚的主人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缓缓的抬眼，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沈..沈清安？” 他看着眼前的沈清安有些发懵，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清安，还是这样一个昏暗潮湿的楼梯间。 沈清安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也是在这幢大楼里上班的。 他为什么不坐电梯，按照许泽的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被人挤出来，就他站在那里那一副架势别人都不敢去挤他。 “许泽..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清安往下走了两步，停在比许泽高一台阶的地方。 许泽看不清沈清安的脸，昏暗的楼梯间连感应灯也没有，加上眼前的人站在这里刚好挡住了那一扇透着微弱光的窗户，“我上班啊。” 沈清安顿了顿道，“哦，几楼？”许泽歪了歪脑袋想看清他的表情，“十三楼。” “哦？呵..十三楼？”沈清安这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许泽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嗯，你也..” 他本来想问问沈清安是不是也在这里上班，但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在哪里上班跟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许泽绕开挡住他的人抬脚准备上楼，沈清安却下了台阶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抵在了楼梯间的铁门上。 哐啷一声，许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的后背生疼。 “我靠……” 第110章 许泽又见面了。 “沈清安，你干什么！” 沈清安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许泽的脸，许泽今天里面穿的依旧是一件白衬衣，外面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楼梯间还散着微弱的光，像漆黑夜里出现的几颗繁星，薄唇微张着胸腔因为有些不满的情绪不断起伏。 “都不问问我在哪里上班吗？”沈清安看着他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许泽的膝盖微微弯曲想逃离这昏暗空间里的桎梏，眼前的人突然曲起膝盖顶在他的腿间，“问你话呢。” “那你在哪里上班？”许泽不想跟沈清安来硬的，打又打不过，不管是从力气上来看，还是从两人的关系来看，对方都是他不能拒绝的存在，“我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沈清安歪着脑袋笑了一声，“迟到就迟到了。” 许泽摇头，“不行，不能迟到。”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这份工作是他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有勇气来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下去，但是他也绝对不想是因为迟到这种低级错误被别人拒绝在门外。 “那你亲我一下。”沈清安松开他双手插着口袋站直了身体。 许泽的眼神看了看楼下，应该不会有人再走楼梯了吧，他滚了滚喉咙凑到沈清安跟前轻轻吻了一下。 沈清安舔了舔唇笑了一声，“我要的不是这种吻，要我们在床上那种。” 黑暗里许泽的耳朵瞬间红到脖颈，他庆幸这是在黑暗中，如果让沈清安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肯定又会被眼前这个人狠狠的鄙视。 他咬了咬牙搂着沈清安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清安在感受到他热情的那一瞬间，身体里的汹涌再也压制不住，他反客为主得把许泽按在门上吻了很久。 楼梯间霎时间只有两个人接吻发出来的吮吸声，还有那微微粗重又克制的呼吸声。 两个人干柴烈火一般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亲吻抚摸揉搓，激起了彼此最原始的欲望，他们紧紧的贴在一起感知对方那强烈的反应。 “许泽，你的反应比我还大呢。”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腰，手在他的腰腹不停的摩挲抚摸。 许泽声音发虚音调里都带着发颤的魅惑，“好了，沈清安。” 沈清安伸手捏了捏他胸前的那一点，许泽发出一声不经意的闷哼，他扣着许泽的后脑勺又凶狠的吻了几秒，“你完了。” 许泽愣住了，沈清安的声音像是从无底深渊传来一般悠远，但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完了？” “没什么，上班去吧。”沈清安松开他，给他把衣服拽好转身就往楼上走去，许泽在原地怔愣了好几秒才抬着脚上了楼梯。 他跟沈清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八点45分的时候爬到了十三楼。 他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自己裤子，想遮住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反应，他走到安森娱乐办公室的门口敲响了玻璃门。 一个小姑娘刚好从里面拉开门，“咿？你好啊，你是？”许泽微笑了下，“我是来上班的。” “噢噢，上班啊，进来等吧。”前台小姑娘把许泽领到沙发区，“你先坐一下，我去通知一下老板。” 许泽愣了愣，“老板？”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一个主播而已，为什么还要通知老板这种级别的人物。 况且他今天已经是来上班的，不是过来面试的为什么要见老板，“主播还需要老板面试吗？” 小姑娘端了一杯水递给他，“不是面试，只是见见，每一个来上班的主播老板都会见一面。”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应该说是目前招的主播，我们老板都要亲自看一眼。” “哦，好吧。”许泽抿了一口水，小姑娘笑了笑便朝右手边的一间办公室走去，他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过去总经理办公室。 小姑娘进去不到三十秒就出来了，朝许泽这边走过来，“你好，你可以进去了。”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办公室的方向。 许泽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姑娘礼貌得点点头就朝那间办公室走去，他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里面响起一个低沉地声音，‘进。’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他第一次上班被老板亲自面试，上次虽然也是被老板面试，但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李渊就是老板，所以也没有那么紧张。 而他此时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许泽害怕等下踏进这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要去楼下坐公交车回家。 他咬了咬牙推开门走进去，抬眼看到的是一个椅背和露了一半的后脑勺。 正当他思绪乱飞的时候，那位老板突然转过了椅子，对方先是低着头唇角勾出一个弧度，随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 许泽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彻底懵了，“沈，清，安。”这三个字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更像是他自言自语发出的呢喃。 沈清安抬眸看着他，“许泽，又见面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许泽瞬有一种想要快速的逃离的感觉。 如果沈清安平时发疯算是一只野狗的话，此时的野狗像是赋予了权利，一个随时可以咬死他不用承担后果的权利。 他有种喉咙被人掐住的感觉，他马上就可以脱离眼前这个人了，怎么能找一个工作又栽在他的手里呢。 许泽大脑反应过来脚步开始悄悄得移动，他想在沈清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走。 沈清安把他挂在脸上的心思和身体上无意识的小动作看穿，他快速起身走过去将发懵的许泽拖到办公桌上将人压在身下。 许泽被人压住才反应过来，“沈清安，放开。”他弯曲着膝盖想要顶沈清安的肚子。 沈清安将他条乱动的腿夹在腿间，“不要动，”他钳着许泽的腰，看着他沉声道，“你想跑？” 许泽蹙了蹙眉，“我跑哪里去，我没想跑。”他别过头不看沈清安，沈清安捏着下巴与他对视，“那你踢我干什么？” 第111章 我不想在你的公司上班。 “你疯了！”许泽抬眼看了看外面走来走去的人，这间办公室门没有锁，随时随地都有人会进来，“这是办公室，你先松开我。”他用力的推搡沈清安，却发现自己只是一只没有什么力气的兔子。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允许没人敢进来。”沈清安看着他，眼神里的淡漠掺杂着一丝不悦，“你刚刚做什么？” 许泽看着他，“我想走。”他再次尝试挣开，沈清安按住他的腿，“走哪里？” “回家。”许泽并不想说谎，他被沈清安沉重的上半身压着，“我不想在你的公司上班。” 沈清安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为什么？”他摸着许泽的脸，“这样我们不是更方便么？”他的言语中满是轻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许泽的眼尾因为呼吸困难而变的殷红，“我不要，我不想在除了上床以外的任何时候看到你。” 沈清安眼底泛起一股令人生寒的情绪，与刚刚言语轻佻的人仿佛是两个人，“可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几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在报复一般，可那是沈清安内心发疯一般的想念。 他被许泽的言语刺起怒意，他时时刻刻都想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 刚才在楼梯间看到许泽得那一刻，沈清安的心就开始随着他的出现开始狂热的跳动。 知道他的上班地方是十三楼的时候沈清安的内心更是欣喜无比。 可眼前这个人却说不想再除上床以外的时候看到自己。 “我们只是包养关系，我可以选择我不在这里上班，你没有权利干涉我。”许泽红着眼睛，一张脸也因为血液倒流而泛红，“沈清安你松开我，我要被憋死了。” “许泽，闭上你的嘴。”沈清安觉得许泽像一条毒蛇，说出来的话都咬的他生疼，一句接一句的刺痛他，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清楚的知道，许泽说的是实话，他们是包养关系，而这段关系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沈清安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心烦，他害怕跟许泽彻底结束，害怕真到了那一天，他不再有任何理由去联系许泽。 林冉走了许泽也不会再卑微犯贱的需要他的钱，那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人将这一切将沈清安内心最恐惧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血淋淋的摆在桌面上给他看。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沈清安，沈清安我马上就离开你了，我再也不用被你折辱折腾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了，沈清安你马上又会变成那个可怜的情场浪子。 “你他妈放开我。”许泽被压的肋骨发疼，发出的声音又凶又虚，眼底的殷红变的更加厉害，此时看着沈清安像是看仇人一般。 沈清安捂住他的眼睛，暴力吻住他的唇，粗重的低吼声从唇缝钻进许泽的耳朵里，“我不许允许你这样看着我。” 他用力的亲吻许泽，许泽因为被压制了太久已经没什么力气抵抗他，只能被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他压在桌面上亲吻。 他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又要突然发疯，他和沈清安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 许泽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是沈清安却像是被踩到什么不可触碰的雷区，原地自爆反弹到他的身上，“为什么啊？沈清安，你为什么又发疯...” “闭嘴，不要说话。”沈清安严厉呵斥道。 许泽叹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他将他抵在胸前，“我不懂，你是不是有狂犬病？” 沈清安伸手去解他的裤子，许泽像触电一般反弹起来，他低吼道，“沈清安，这是在办公室，你疯了？” “哦？”沈清安死死的摁住身下的人，凑到他的耳边嗤笑道，“我在我自己的办公室操我的人，也叫疯吗？” 许泽咬着牙狠狠道，“我不是你的人，我们只是交易关系。”许泽皱着一张脸，“你别闹了行不行，你好歹是一个老板，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嫌丢人吗？” “闭嘴吧！！”沈清安已经不想听他再多说一个字，没有一个字是自己想听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被这个老男人激怒，怎么会对这个人有这么变态强烈的占有欲。 他暴力的扯开许泽的裤子。 许泽低吼着反抗，虽然那反抗效果微乎其微并没有效果，许泽气不过开始骂沈清安。 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伤人骂什么，沈清安气的眼底赤红，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他的手捆起来，又拿出抽屉里的透明胶带把眼前这个骂骂咧咧的人嘴巴封起来。 他把抽屉里的护手霜拿出来，快速挤在手心里，他靠近许泽倾身贴上去抓着许泽的头发，“许泽，我昨天没找你，可是你没自觉性不主动来找我，你想想这个月我才找了你几次，你真当我沈清安的钱是刮大风来的吗？” 许泽被那股凉意激的哼哧一声，嘴巴被粘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眼底泛红满脸怒意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对，就是这副模样，你越这副模样，我越兴奋。” 沈清安喜欢看许泽这样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他这一副样子跟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有极大的反差感。 被他弄出这副可怜样的许泽让他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同时还伴随着那股强烈的占有欲。 许泽这副模样绝对不允许被任何人看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不可以给别人看。 想到许泽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沈清安就觉得自己要发疯，这是他沈清安的东西沈清安的人。 别人看一眼他都想把对方杀死。 “你这样子，只有我能看。”沈清安温柔又耐心，可看着他的眼神却寒冷阴森，“从开始到现在，天天想着跑，你想跑到哪里去？” 许泽流着泪摇头嘴里不知道想说什么，沈清安看出来了他在骂自己，或许又在骂自己死基佬恶心的同性恋，去死畜生疯狗一类的话，“忍着点，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再气也得受着。” 第112章 许泽，你离得开我吗? 沈清安摸了摸他挂着泪的脸颊，手上的动作温柔眼里的情绪阴冷身体的动作粗鲁。 如此分裂的一个人，许泽不住得颤抖，他的内心在下着瓢泼大雨，那种绝望感又涌上心头。 他总是不能得偿所愿，他想要的东西他想留住的人他想离开的人，所有想做的事情都背道而驰。 小时候他想要父母的关心和陪伴，可是他越想要就越没有，上了高中大学他想要交一些朋友也没有，因为他孤僻冷漠的性格没有人愿意跟他相处。 工作以后他想要努力的工作证明自己，可是却被同事一次一次抢单，离开工作七年的岗位他想体面的离开可是被那条语音弄的声名狼藉。 遇到林冉以后他想一辈子照顾林冉，可是结婚不到一个月林冉就走了，林念得了病他想给自己的儿子捐肾可是也匹配失败。 他想留住林冉的生命哪怕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可林冉还是自杀离开，现在他想等这段关系结束以后离开沈清安，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放过他。 为什么想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这么难。 沈清安揪着他的头发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许泽只是晃动着脑袋不吭声，连最开始的唔唔声都已经听不见，“许泽，许泽..” 他俯在许泽身上吻着他的耳朵叫他的名字，许泽用仅有的力气躲避开他凑过来的唇。 他恼怒得掐着许泽的脖子转过他的脑袋隔着胶带亲吻他的唇，他能感觉到许泽胶带下面的唇抿的很紧。 即便是隔着一层东西他都在抗拒和沈清安接吻。 “滚...”许泽呜咽地骂道，这一个字说的毫无力气也听不清，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一个音节。 沈清安看着他憋红的眼睛连下眼睑都开始泛红，他一把撕掉许泽唇上的胶带。 许泽的声音瞬间从嘴里蹿出来，‘嗯呃..’声音里带着哽咽尾音又虚的发颤。 “你说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看着他。 许泽骂了一句，“我让你滚..”这四个字几乎用了许泽所有的力气。 他的胯骨因为沈清安动作暴力被办公桌硌的生疼，手又一直被反剪在身后，他的整个上半身只能死死的贴在桌面上，沈清安搂着他的腰抱起来坐在办公桌内的椅子上。 许泽被突然拎起来人差点腾空条件反射的反手勾住沈清安的腰，沈清安将他的双手捏在一起下巴放在许泽的肩上，“许泽，你离得开我吗？” “嗯呃...你滚..”许泽的骂声低的不得了，像是从喉管发出来的气音，沈清安咬着他的下巴，“你看看你自己，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滚..”许泽咬着牙骂道，他不知道除了滚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是泼皮无赖疯狗畜生。 沈清安没有再继续跟他犟嘴，他看着许泽的眼睛露出一个邪魅地笑，他是有反应的，拒绝中的迎合才是最真实的身体反应。 许泽的心理防线彻底碎掉，碎掉的不是别的是他心理的最后一根底线。 他终究还是被这个包养自己的男人弄弯，他羞于自己没有底线身体，他羞于自己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线。 他以后该怎么去面对自己，他以后要怎么度过漫长又艰难的人生。 结婚！他以后应该没办法结婚了吧，或者他以后再也没办法接受任何人了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没有办法再接受了。 沈清安这个混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他低哑骂道，“沈清安，够了。” “不够，你还没有...” “我不需要。”许泽打断沈清安，沈清安抚着他，“够不够是我说的算。” 许泽的双眸看着眼前模糊不清地轮廓，冷笑了一声，“那随便你。” 沈清安蹭了蹭他的鼻尖勾着唇笑了笑，随后低头吻住他。 “清安，上次那个方案...”林森话说了一半抬眼就看到办公桌内的两个人坐在一张凳子上，他赶紧退出办公室站在门口。 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林森一脸懵，他脑子快速运转回想着刚刚的画面，里面那个男人是谁。 沈清安居然在办公室做那样的事情，林森觉得自己此时的三观比五官还要扭曲。 杰森皱着眉恍然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前台小妹看到他一脸愁容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林副总，喝点水。” 林森蹙着眉接过杯子，问道，“沈总办公室那位是？” 前台笑笑，“那个啊，那个是今天刚来上班的主播，沈总说他要亲自见一见，所以就进去了，聊了挺久了。” “主播，新来的？”林森的五官变得更加扭曲难看。 他从来不觉得沈清安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公司里的男主播不是没有勾搭过他，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绝。 现在怎么可能跟第一天上班的主播搞在一起，还在办公室做那样的事情。 林森问，“新主播，叫什么名字？”前台小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许什么，噢，叫许泽。” 许泽？林森叹了口气瘫在了椅背上。 果然如此果然是如此，只有许泽这个人能让沈清安做这种不像人的事情。 “要帮您叫沈总吗？林副总。”前台小妹看林森的表情好像很着急，关切地询问道。 林森摆了摆手，蹙着眉说，“不用了，你去忙，我在这等他一会。” 许泽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的位置，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现在庆幸沈清安把自己抱进了办公桌内。 如果那个人提前进来十分钟，他不敢相信那个人会看到一幅怎样活灵活现的春宫图。 那个人好像是上次在会所的那个林总，办公桌的高度在自己的腰腹位置，他刚刚没有走进来，几乎是一秒之内退出去的，应该不知道俩人在干什么。 是不是还可以解释一下，解释一下俩人只是要拥抱或者接吻，许泽皱着眉胡乱想了一通。 沈清安收回看向门口的眼神，搂着他的腰捏了捏，“怎么？怕什么？又没进来。” 许泽此时连脾气也不想再发，“你等下跟他解释一下。” 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沈清安去解释，否则他等下都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间办公室。 以后怕也没办法再面对这个林总。 不过许泽也没打算在这里工作，也不需要面对这位林总。 第113章 我可能真的爱他。 “解释什么？”沈清安低头看了一眼许泽也低头看了一眼，他羞愧的把脸埋在沈清安的脖颈处，“我这，这是被他吓的。” 沈清安看了看这狼狈的模样，还有空气中散发出的味道，“这味道怕是没办法解释。” “都他妈的怪你，畜生。”许泽埋着脸骂了一句，气不过狠狠得咬住沈清安的肩膀，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报复眼前这个不分场合发疯的野狗。 沈清安拧着脸一声不吭，手钳着许泽的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饿了么？” “不饿。”许泽松开他，看着那一个大大的血圈冷冷道，沈清安摸了摸那被咬过的地方笑着说，“咬的还挺整齐。” 沈清安微眯着眼看着他，“不饿你咬这么狠？想吃肉了？” 许泽哼了一声，“把你大卸八块吧，疯狗。”沈清安咬着他的唇用力咬破，许泽拧着他的耳朵拎起来，“你他妈松开，疼疼。”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打人浑身上下只有手上有劲，沈清安像是没有痛觉似的任由他揪着耳朵，“松开！” “许泽，其实你真没有看起来那么斯文。”沈清安松开他的唇，捏着他的下巴审视着他这一张潮红的脸。 许泽喉结滚了滚，伸手推了推他，“出去。”沈清安摸了摸他的唇，“不着急，让他等会。” “我让你拔出去。”许泽皱着眉又推了他一把，沈清安箍着他的腰，“再待一会。” 许泽简直拿沈清安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沈疯狗才能不那么疯。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挠了挠沈清安的下巴，“让我起来吧好不好，我很不舒服的，你这样我会生病的，你看我病好才没多久，你今天又这么粗鲁，你不怕我再受伤么？” 沈清安一双眼睛仰视着他，他竟然在许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温柔，就像他看向林念的那种温柔。 他用脸颊蹭了蹭许泽的脖子低声道，“好。”他扶着许泽的腰让他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弄弄。” 许泽站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流失感，他低头看了一眼挎在膝盖处的裤子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许泽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别动，给你擦擦。”沈清安拍了拍推搡他的人，“”许泽只觉得羞耻，这种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极了有一次林念没憋住厕所自己给他处理那次。 沈清安给他小心翼翼的擦拭，擦干净后又给他穿好衣服，这期间许泽的眼睛一直紧紧得闭着，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沉默着。 “好了，睁眼吧。”沈清安把手里的纸团丢进垃圾桶，“睡着了？”他掰开许泽的眼皮，许泽一把拍掉他的手，“走开一股怪味。” 沈清安也不生气，重新搂住他的腰，“刚刚那么温柔，又变脸了？”许泽瞪着他，“你变脸比我快多了，说发疯就发疯。” “那是你自找的。”沈清安拉着他重新坐在自己腿上。 许泽眼神木讷地看着他，“沈清安，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摸不透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什么时候折腾人，我每次看到你都心惊胆战的。” 沈清安捏着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不说离开，我就不会发疯。”许泽怔愣住，随后淡淡道，“可是我终究会离开啊，我们的合约结束，我就会离开，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我也说过，离开之前不可以提，但是你不听话总是要反复提。”沈清安的眼神开始变的冷冽，“我不需要你每次都来提醒，提醒时间还有多久，我自己心里有数。” 许泽皱着眉看着沈清安的眼睛，他冰冷中的眼神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看看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三十三了，这些不提了，我以后也不会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再发疯了，我真的很怕。” 沈清安点了点头，“可以。”许泽从他身上起来，垂眸看着他，“那我走了，你，跟你们人事部说一下吧，很抱歉我不能在这里上班。” 许泽说完话就转身朝门口走去，沈清安喊住他，“许泽，如果我不是这里的老板，你是不是会考虑在这里上班。” “没有如果，我走了。”许泽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回头看一眼这个公司的任何一个人。 那个热情的前台小妹也好，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林总也罢，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沈清安的气味，怕多停留一秒就会被人闻到。 沈清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心里那股不安又焦躁的情绪怎么都静不下来。 林森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清安。”他将文件夹丢在沈清安的桌子上，“沈清安，魂飞走了？” 沈清安抬头看着他，“你来了...”这三个字说的无力又低哑，像是接受过什么酷刑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被折腾的人是他。 林森拉开凳子坐下，“许泽走了。”沈清安看着他点了点头，“嗯，走了。”他照例打开抽屉点了一根烟，“说吧，火急火燎找我什么事？” 林森看着桌面上那个护手霜，还有办公室里这暧昧的气味，再看看沈清安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就又猜到了两个人估计又是不欢而散，“工作的事。先放放，先说说你的事。” 沈清安的眼皮重复开合好几次，抽了好几口烟，许久才发出一声自嘲，“上次在会所，你说我什么来着？” 林森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那天在会所他跟沈清安说了很多话，他不知道沈清安问的是哪一句，“你说的是哪一句？”他把烟勾过来拿起一根点燃，“我那天说那么多，我哪知道你问哪一句。” “哦。”沈清安歪着脑袋吐着烟圈，勾着唇道，“那句，你说我是不是爱他？或者喜欢他？” 林森指尖夹着烟一只胳膊搭在办公桌上，眼睛望着落地窗，“是啊，所以呢。” 沈清安也望向窗外，顿了顿嗤笑道，“我可能真的爱他，喜欢他。” 林森转过脑袋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第114章 我和李渊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垂着眼弹了弹烟灰，“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想睡他，但是后来就想天天睡他，然后就想天天睡他好几次。” 沈清安苦笑一声，“然后呢我就想二十四小时都睡他，我那时候觉得我有性瘾，但是我对别人又没感觉，准确的说是除了对他以外的人都没感觉了。” 他看着林森的眼睛，眼里都是困惑和惆怅，“最后我就想把他拴在身边，不睡也可以但是只想把他拴在身边，那时候也没觉得我是喜欢他，我只是觉得自己疯了。” 沈清安的意识似乎飘远了，似乎回到了某种回忆里，“直到有一次我把他弄伤了很严重，就是我没来公司那几天，我就在家照顾他， 我开始心疼他，就是看到他难受我好像比他还疼，那时候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他，我以为我只是愧疚， 但是他病好了回去以后，我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想他，他只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就觉得家里都是他的影子， 林森你可能体会不到我这种感觉，我一边痛苦一边割裂一边不舍，我的脑子里每天都有好几个人在打架，我觉得我真的疯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那是他从没看到过的挫败感和无奈，还有巨大的无力感，“你可以把你的心意告诉他。” “没用的。”沈清安摇了摇头，“他一直等着我们关系结束，然后离开。” 沈清安把烟头怼在自己的手腕处，林森赶忙扯开他的手，“你有病吧，你又想干嘛？” 沈清安嗤笑道，“我不烫，我就是感受一下，你知道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比烟头烫在这里还疼。”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会所那天烫下的烟疤。 “可我怎么办啊？他一说那样的话，我就想弄死他呢。”沈清安灭了烟又重新点了一根。 林森滚了滚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清安，这样的沈清安让他既陌生又害怕。 他现在害怕沈清安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清安，感情不能强求的。” 沈清安靠着椅背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你说为什么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能属于我呢？” “清安，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一面，或许有些人比你过的还苦。”林森皱着眉，他自己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样的家庭像梦魇一样缠着他，如今又被李渊这样的人纠缠，他又比沈清安好到哪里去。 沈清安收回眼神侧过头看着林森，他看到了林森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心里有很多秘密，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林森的眼神晦暗不明，顿了顿道，“不愿意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不想将那些苦难重新再挖出来让自己变的鲜血淋漓。 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其他人的苦难，而我真的不想回忆也不想提及，那是我花了十几年才埋起来的不堪过往。” “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诉你。”林森认真地看着沈清安，即便他安慰不了沈清安，但是两个人痛苦总比一个人痛苦要好。 沈清安转回身看着他，“什么事？”林森把快烫到手的烟屁股灭掉，“我和李渊在一起。” “什么？”沈清安脸上的表情瞬间骤变，“你为什么和李渊在一起？” 林森抬着眼皮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好像泛起了微微的薄雾，沈清安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说啊。” “签合同那天晚上喝多了，我喝醉了好像，他不知道我住哪里，就把我带回了家，然后就这样了。”林森用最简短的几句话叙述了这件事情。 沈清安怔愣地看着他，那个李渊一看就不是下面那个，而林森也是上面的，他的立场一直很坚决，他们俩在一起的话难道，“你？你上了他还是他上了你？” 林森难以启齿地看着沈清安，他希望沈清安能从他的眼神里看明白，这样他就不需要亲口说出来，可是沈清安只是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上了我。” 短短四个字，林森说的艰难又痛苦，他烦躁的拢了拢喷满发胶的头发，两根碎发掉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颓废。 沈清安看着林森，他已经从林森脸上看到了崩溃，“可你，可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他知道林森是不情愿的，因为他脸上除了痛苦和烦躁再没有其他情绪。 “他来找我，说我不跟他在一起就把我丢湖里，简单来说就是我被他上了，我就得是他的人，不管我愿不愿意，你懂了吗？”林森认命般地笑了，语气调侃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沈清安嗖的一下站起来，“操，他妈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他家黑社会啊。” 林森点了点头，“李家的背景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等他腻了放我走。”他站起来朝沈清安走过去，“所以，你还觉得自己可怜么？” 沈清安现在哪还有心情想他和许泽的事情，只剩下对林森的心疼，“那你...岂不是还要去给他上？”他抓着林森的肩膀，“要么我派你去外地，他找不到你或许就不会纠缠你了。” 林森掰开他的手，“没用的清安，你知道么，有四个字叫做不可抗力，李渊就是我的不可抗力。” 他笑着转身坐回去，“没准过段时间就腻了，毕竟我这种做下面没经验的，在床上并不会配合他。” “你他妈还有心情开玩笑。”沈清安白了他一眼，他没想这段时间林森身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今天因为许泽的事情心烦，这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现在还为了安慰他把自己这种事情拿出来说，还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林森无非就是怕自己为他担心，他这个朋友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对别人多说自己的苦难。 虽然沈清安也是不喜欢说这些的人，他今天也是实在没办法憋不住了，又刚巧被林森碰见。 林森又是最了解他和许泽情况的人，否则他大概也不会去跟林森聊这事儿。 第115章 我们沈家的男人怎么了? “没事的，清安，所以你看看，每个人都有不如意，这么对比你是不是就没那么难受了。” 林森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拧开，“到时候找他好好聊聊吧，或许情况没那么糟呢。” 沈清安有些失神，怔怔地看着他，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聊下去。 林森此刻看起来很烦躁，虽然他掩饰的很好，沈清安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感觉不到，“我知道了，说工作吧。”他拿过手里的文件夹，“这是上次敲定的方案对吗？” 林森听到聊工作瞬间变成了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嗯，这是我做的执行方案，你可以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这两天就可以着手准备推进。” 前台小妹正在发呆，陈梓站在前台敲了敲桌子，“丽丽，发什么呆呢？” 丽丽回过神抬眼看向她，“哦，没什么。” 陈梓抻着脖子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问道，“新来的那个帅哥还没出来吗？” “啊？哪个？”丽丽一脸懵，陈梓啧了一声，“就早上来上班那个啊，你是去沈总办公室了吗？” 丽丽这才反应过来，“噢，你说那个啊，走了欸。”陈梓大惊失色，“走了？为什么走了？”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沈总没看上吧，谁知道呢，走时候脸黑的不得了。”丽丽抠着手指甲淡淡道。 陈梓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沈清安以前都不会管这些事情的，怎么会去了一趟办公室就走了，他不觉得以许泽的形象气质沈清安会看不上。 她决定去办公室问一问沈清安，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正好出来的林森，“林副总。” 林森笑笑，“嗯，陈梓有事找沈总？”陈梓笑了笑，“是啊，那我先进去了。” 陈梓顺着门缝进了办公室，她歪着脑袋走到沈清安面前，“沈总？” 沈清安懒洋洋得抬起头，“哦，橙子来了，怎么了？”一大早上就折腾了一番，刚刚又跟林森聊了一两个小时的方案，他这会感觉又累又疲惫。 陈梓看着沈清安一脸疲惫，想来是心情不好所以把脾气撒到新员工身上了，“我来问问您，早上那个新人，您真觉得不行吗？” “什么新人。”沈清安捏了捏太阳穴点了一根烟，陈梓扯着尴尬的嘴角低声道，“就是那个许泽，很帅很帅的那个。” 沈清安笑了笑，原来是在说许泽，“他很帅？”陈梓用力得点点头，“那当然，多精致多出众的一张脸啊。” 她脸上泛起一丝委屈，“他这么形象好的，沈总都看不上，真不知道您要招什么样的。” “哦？谁说我看不上。”沈清安语气淡淡的，陈梓表情恢复了些，“真的吗？那您为什么让他走啊？” 她一想这人是好不容易劝来的，心里难免觉得遗憾，毕竟她真的觉得许泽的外在条件很好。 沈清安低垂着眼睛，指节一下一下的敲着办公桌，“是他自己要走的，他可能觉得我这老板太年轻了，怕我发不起工资吧。” 陈梓嗤笑了一声，“沈总您可真会开玩笑。”她知道从老板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也不想再继续问，打算一会发微信问问许泽。 “沈总，我先出去了。”陈梓说完准备转身离开，沈清安喊住她，“等下，你要能把他劝回来，我给你一万块奖金。” 沈清安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陈梓这个小姑娘都能把沈清清那个草包给搞定。 让她去劝劝许泽说不定也是一个好方法，万一她真能把许泽劝回来，沈清安脑子里一团乱，一点头绪也没有。 陈梓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茫然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蹙了蹙眉，“没听清？” “听清了，我去试试吧。”陈梓心里咒骂了一句，她看着沈清安脸上的表情，大概知道许泽为什么会走。 不会是来老板办公室聊了一会，还没正式上岗就被性骚扰吧。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安喜欢男人，但是公司里的人他从来不动，这次难道是因为许泽太帅了，所以自家老板没有把持住。 “你去吧。”沈清安挥了挥手就闭上了眼睛，陈梓在对自家老板的鄙夷中离开了办公室。 她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给许泽发了消息。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怎么走了啊，呜呜呜，我还在等你呢。】 许泽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许泽：不好意思，我想想还是觉得不适合。】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别忽悠我，我知道你有其他原因。】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许泽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输入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再回过一个字。 陈梓叹了一口气，看来还真是被自家老板骚扰了，这么难以启齿，她也不打算再问，这一万块钱头一次这么不想挣。 也是头一次看不起自己家老板，别人都还没上岗，第一天就把人吓走，底层人的努力真的是轻于鸿毛。 陈梓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情绪实在高涨不起来，看着对面的沈清清都觉得十分碍眼。 对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姑奶奶，又怎么了？” “你们沈家的男人不管弯的直的，都不怎么样。”陈梓点着鼠标揶揄了一句。 沈清清正在打游戏听到这句话瞬间急了，他合上手机滑到陈梓身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陈梓斜睨了他一眼，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沈清清不依不饶拽着她的胳膊，“说啊，别说话说一半，我们沈家男人怎么了？” “人渣。”陈梓冷冷地丢了两个字，沈清清脑子被她气的嗡嗡响，“来，我得跟你掰扯掰扯，什么叫人渣？我渣谁了？我哥渣谁了？” 陈梓一把把沈清清推开，沈清清又死皮赖脸滑过来，她干脆转过身面对着他，一本正经道，“你，花花公子一个，你哥，浪荡公子一个，一个渣女人，一个渣男人，世界上要都是你兄弟俩这种人，人类得团灭。” 沈清清蹙着眉看着她，心里别提多难受，“我渣谁了？我以前就算是花心，那也都是各取所需。 而且我跟木木在一起以后，我那些就都断了联系，再说我以前也没有跟很多人暧昧，都是一个结束才找另一个的，你说这话真的很伤我的心。” 陈梓看着沈清清，这个沈清清难得这么认真地说话，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第116章 你能不能闭嘴! 沈清清护犊子，虽然他平时嫌他哥凶，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哥一直是很好的人，从小保护他即使管束他他也知道他哥是为了他好，听到陈梓这么说他哥，简直比说他自己还生气，说出来的话声音都拔高了很多。 “还有就是，我哥怎么伤害男人了，他就是为了不伤害别人，所以才没谈恋爱，只去会所找，都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你可以说他是浪子，但是你不能说他是渣男人渣，我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男人。” 陈梓看着沈清清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沈清清还捏着小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模样，“那天招来的那个帅哥，去了一趟你哥的办公室，人家就走了，我去问过你哥了，他还说给我一万块钱让我劝人家回来，如果不是被你哥怎么样了，人家怎么会走呢？” 沈清清听着她小脸愤怒的叭叭了半天，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大声道，“不可能，我哥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去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 “你小心我告诉我哥，你说他坏话。”沈清清委屈极了，陈梓也不示弱梗着脖子跟他喊，“你去啊，你去嘛，大不了姐不干了。” 沈清清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起身看着陈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问！！！你给我在这待着。” “哼！你去啊，傻狍子。”陈梓一脚把他的椅子蹬开，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登徒子。” 沈清安正在办公室里假糜，就听到有人重重得推门进来，他啧了一声正准备开口骂人。 “哥！！！！”沈清清一嗓子把沈清安吓的一激灵。 他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二百五，“叫魂呢你？” 沈清清绕了一圈走进来站到沈清安身边，“你是不是猥亵新来的主播了？” 沈清安脸拧在一起，抬脚踹了沈清清一脚，“说的什么屁话？” “我靠！”沈清清一闪蹦起老高，一个不经意的余光扫到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他弯腰捡了一坨卫生纸嗅了嗅，“我操！哥你他妈禽兽啊，你这是给人干了啊？” 沈清安来不及阻拦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的二百五已经做出了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沈清清，你真的是脑子有毛病吗？”他捏了捏太阳穴叹了一口气，“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沈清清一脸懵得快速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咧着嘴指着沈清安，“哥，你真是禽兽，禽兽，禽兽，大禽兽，亏我还因为你跟陈梓吵架，原来你真干这种事。” 沈清安看着眼前的二百五双手叉着腰像看不争气儿子似的看着自己，还来回踱步走来走去，“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晃得眼睛疼，我今天很累。” “哼，能不累吗？在办公室干这种事情，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啊？”沈清清歪着脑袋阴阳怪气道。 “你知道今天来上班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沈清安问。 沈清清一脸懵，“我怎么知道？”沈清安点了点桌子，“叫许泽。” “许泽？噢...我知道了，就是那天陈梓牛逼吹上天夸帅的那个男人，你把人家给干了，所以人家才跑了，怪不得橙子那么生气。”沈清清像是明白了陈梓生气的理由，对陈梓的怨气是少了很多，但是对眼前这哥哥的怒气更多了几分，“你说你去会所找多好，那里什么人没有啊，你不是从来不碰公司的人吗？你这是干嘛啊。” 沈清安被他声音吵的头疼，沈清清像个乌鸦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能不能闭嘴！！许泽就是林念的爸爸。” “林念又是谁？”沈清清显然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脑子里只有他哥睡了陈梓辛辛苦苦招来的人这件畜生事。 “就是你割包皮出院那天，医院碰到的父子，听没白没？想起来没？傻逼。”沈清安最后那两个字重的像一个闷雷。 沈清清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我操，是他啊，是那个老鸭子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 沈清安抬手指了指门，“滚出去。”沈清清尴尬地笑笑，“别啊哥，你早说是医院碰到的不就好了，绕一大圈。” “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滚出去。”沈清安咬着牙呵斥道，沈清清厚着脸皮凑过来，蹲下来给他哥捏腿，“别呀哥，我这不是忘了么，我刚刚也是因为你才跟陈梓吵架的，我也是气不过才来找你对峙的。” 沈清安一脚把他掀开，“赶紧回去上班去，我烦着呢。” “别呀哥。”沈清清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团，“下次我买一盒套给你放办公室，你这不带套怎么行呢。”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他很干净，你以为是你。” 他看着蹲在这里这个傻弟弟，让他干正事半天不开窍，这种狗腿子的事情他倒是很有眼力劲，歪门邪道有天分的很，多亏不是个坏心眼子的人，否则都不知道得坏到什么程度。 沈清清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我也是干净的好不好。”他给沈清安捶着腿，“我的意思是，万一习惯了以后跟别人做的时候忘记了怎么办，现在这社会这么乱，你又爱玩不得注意点。” “早没玩了，以后也不玩了。”沈清安点了一根烟淡淡道，沈清清啊了一声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清安揉了揉沈清清的脑袋，“出去吧，让哥一个人静静，你才更要注意一点，在外面别乱来。” “我才不会呢，自从跟木木....”沈清清心虚地看了他哥一眼，“算了，我走了，去和陈梓算账去了。” 沈清安拉住他，“不要乱说，不要跟陈梓说许泽是我花钱包养的。”沈清清一脸懵地看着他，“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清清用手指了指警告他，“只能说是床伴关系。”他顿了顿又道，“前任也行但是不能说是交易关系，听见没？敢乱说把你送姑姑身边去。” 沈清安威胁意味明显，沈清清一听要送回自己老妈身边，吓的连连点头，“知道了哥，我不说，我走了。” 第117章 你是沈总的前男友。 沈清清带着雄赳赳的气势离开了办公室，沈清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他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的落地窗出了神。 为什么要这样警告沈清清呢，沈清安你爱上他了吧，你真的爱上他了吧。 可是许泽不爱你呢。 沈清清插着口袋吹着口哨走进工位坐下，陈梓在对面抻着脖子瞥了他一眼，“哟，回来了？心情看着不错嘛。” “橙子，我问过我哥了。”沈清清出溜一声把椅子划到陈梓身边，陈梓斜睨着他，“嗯？说说。” 沈清清轻咳了一声，凑到陈梓耳边轻声说，“那个许泽，是我哥的前任。” 陈梓被沈清清一口热气吹的全身发痒，又被这个消息震惊，她从来没听到过沈清安谈恋爱的传闻，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前任。 难道是沈清安这个人藏得深，但是她又经常听公司里的人说沈总以前天天出入高级会所，每天都带不一样的男孩去酒店。 “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问许泽。”沈清清得意洋洋道，他可不怕陈梓去问许泽，就算问好了，难道那个许泽能直接否认，说自己是被他哥包养不成，哪个说法更体面他想许泽比他明白。 陈梓看着沈清清一脸自信，大概那些传闻真的是有水分的，她也觉得不可能，怎么会天天去会所找人开房。 沈清安平时工作起来又很认真，有时候加班又会加到很晚，有时候还要去出差，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开房。 再加上最近两个月沈清安总是莫名的发脾气情绪也很不稳定，想必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什么许泽进了一趟办公室就说不适合，肯定是谈恋爱的时候自家老板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别人。 如果许泽知道的话，当初肯定不会同意填那个简历，也不会答应过来上班，有钱人谈恋爱果然是谨慎，生怕别人骗他们的钱。 “没不信，知道了。”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将眼神移到自己的电脑屏幕。 沈清清凑到她跟前，贴的她极近，他看着陈梓的电脑屏幕笑着说，“我们家橙子真厉害，表格做的这么好，怪不得白薇天天夸你呢。” 陈梓侧目看着沈清清。 沈清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屏幕，脸上都是又羡慕又欣赏地表情，她微微得往边上挪了挪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沈清清离的太近了她觉得全身都有些不自在，有女朋友的人离别人这么近干什么。 “去你工位。”陈梓用手轻轻得推了一下沈清清的肩膀，沈清清勾着她的脖子，“陈梓，你说你这么好，以后找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呢？” 陈梓掰开他的手，“假惺惺，前几天还说我表里不一凶巴巴呢。”沈清清抱着手臂审视了她几秒，“嗯，凶是凶了一点，但是还是很好。” 陈梓的心跳有些快，这沈清清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也很一本正经，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她一定会认为沈清清对她有意思，“有女朋友不要随便夸别的女生，小心女朋友生气。” 她一脚将沈清清的椅子蹬回了原位。 沈清清匍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侧边的缝里看着陈梓，“她才不会呢，我就是想夸夸你。”他歪着脑袋笑了笑又道，“我很少夸人的，你别不知好歹啊。” 陈梓把电脑往那边挪了挪，遮挡住了那条缝，“留着夸你女朋友吧，别打扰我了，我工作了。” 沈清清的笑声从对面传来，没过一会她听见了鼠标吱吱的声音，沈清清也开始认真工作了，陈梓欣慰地勾起一个笑，看来这一个多月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虽然很多时候沈清清这个人还是比较被动，需要别人管着看着才能好好工作，但是比起一开始真的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知道沈清清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木木真的不值得他这样... 许泽看到陈梓发的那句话时候整个人心都在颤，他不知道陈梓是不是知道了他和沈清安的事情，可是看那个语气又不像是完全知道。 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陈梓，但是不回信息又觉得不礼貌，在纠结了大半天后他决定还是礼貌的跟对方恢复一条消息。 【许泽：不是，没有其他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沈总的前男友。】 他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彻底懵了，他无法想象到沈清安一个老板会跟自己的下属去说这种事情，还前男友什么狗屁前男友，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花钱在外面包养人吧。 也是！说自己是他的前男友，不管是对沈清安还是对自己都是最好的解释，也是最体面的解释。 【许泽：嗯，对你我很抱歉。】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别这样说，你也别为了这件事不开心了，希望你找到适合你的工作。】 【许泽：谢谢，也希望你前程似锦。】 俩人的对话点到为止，许泽抬眼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周姨正在摘韭菜，准备晚上包饺子，林念学着周姨的样子一起跟周姨摘韭菜，画面看起来像奶奶带着孙子一般。 如果自己的妈妈没去世，或者林念的外婆也没有去世，应该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吧，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又健康的家庭，一定可以拥有很幸福的童年，爱他的爸爸妈妈，疼他的爷爷奶奶，然后一家人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第118章 你来干什么? 之前林冉提了好多次让他带林念去改姓，但是他现在已经决定了，就让他姓林让他跟妈妈一起姓。 让他带着妈妈的希望和念想活下去，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人记得林冉，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记得林冉，那只能是林念。 如果他以后还能结婚还能生孩子，再让孩子姓许就可以了，可是他以后还能再结婚吗，他以后还能再遇到喜欢的女人或者男人么。 工作还是没有找到，明天该去哪里找工作呢，之前林冉说自己做饭好吃，是不是可以去开一个小饭馆。 但是开小饭馆的话自己就完全没有时间陪林念了，还要拿那些钱出来投资，他没有做过任何生意他不敢冒这个险，这些钱是他付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如果被自己赔掉的话，等医院有肾源的时候林念的手术费就会成问题，手术费只是一部分费用。 还有后期的费用吃药的费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万一产生排异反应的话还要再次做手术，肾衰竭这个病是一个无底洞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许泽在手机上看了大半个多小时的招聘信息，都没有看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简历投出去一百多份都石沉大海。 周姨已经把饺子馅剁好了，林念捏着手里的面团，嘴巴不停的跟周姨说话。 “奶奶，我这个可以包饺子吗？” 周姨笑笑，“念念这个要擀成皮儿才能包呢，奶奶教你擀饺子皮好不好。” “好啊，奶奶教我。”林念悬着一双腿挂在凳子上，周姨把他手里的面团拿过来放在案板上压扁，握着林念的胳膊把擀面杖压在面团中间，带着林念的手来回碾压，“念念看到了没？就这样来回撵来回撵，撵到这个大小就可以包了。”周姨指了指她刚刚撵好的饺子皮。 “我会了奶奶。”林念有模有样的学着，许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他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拉开俩人对面的凳子坐下，“周姨，我来包，你来撵皮。” “爸爸，我来撵皮你来包。”林念把刚刚撵好的皮递给许泽。 许泽接过林念递过来的饺子皮，小崽子力气不大饺子皮还很厚，“你包的太慢啦。”他把饺子皮用手指捏了好几圈饺子皮才变的薄了一些。 “念念很能干了，他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了。”周姨看着林念宠溺道，许泽笑笑，“嗯，挺懂事的，这两天没给周姨添麻烦吧？” 周姨摆了摆手，“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来照顾孩子的么，再说他乖得很。” 许泽饺子包的很快，基本五秒一个，他包的饺子很漂亮每个都圆滚滚的，很像超市包装袋上的那种饺子，甚至比袋子上的饺子包的还好看。 周姨今天做了两种馅，一种是韭菜鸡蛋肉一种是香菇肉馅的，许泽看了看眼前这两个盆，差不多能包一两百个。 许泽包饺子是他外婆教的，那时候他妈妈刚当上班主任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许泽，就干脆把许泽送回了村里上学。 所以他小学那几年都是在村里上的，说来也讽刺，自己的妈妈是市里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自己的儿子却在村里上小学。 外婆那时候看许泽喜欢吃饺子就经常给他做，他就坐在一旁看外婆包饺子，看了几次就吵着要学。 一开始外婆还怕他学不好，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教他，谁知道许泽在这方面很有天分，才学了一次就包的有模有样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许泽愣了愣，周姨看向门口，“有人敲门呢。”周姨准备起身去开门，许泽抬手拦住，“我去，周姨。” 他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除了两年前林冉带着孩子来敲门，有时候小区的物业偶尔来敲敲门，但也都是白天的时候来敲，这个点来敲门的人除了沈清安没有别人。 许泽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才打开门就看到沈清安挂着一张笑脸，“你来干什么？”他将目光看向沈清安拎东西的那一只手，手上好像拎了一只鸡。 “给你买了荷叶鸡。”沈清安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许泽看着眼前这只肥肥的荷叶鸡，“来怎么不给我发信息？” 沈清安凑近他轻声道，“发了你肯定不让我来。”他鼻子凑在门缝里嗅了嗅，“你家包饺子呢，那个阿姨就是你请的保姆吗？” 许泽的手还撑在墙上，他不想让沈清安进来，这个人嘴巴不把门，每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他都会心惊胆战，生怕沈清安发疯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不让我进去么？”沈清安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许泽，其实下班后他是想回自己家的，但是刚坐到车里思念就像潮水一般袭来，脑子里装的都是许泽。 沈清安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来找他，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告诉许泽，许泽肯定不会理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来，毕竟他早上才在办公室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的不可救药。 第119章 三十个，你是猪吗? 如果他没有疯的话，那一定是中邪了，“让我进去吧，许泽，我不乱说话。” 许泽皱了皱眉，“如果你乱说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沈清安笑了笑倾身挤进来，他跟着许泽来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两个饺子帘，上面放着很多包好的饺子。 周姨抬眼看到沈清安，被这西装革履的高大帅气震惊模样给惊大了眼睛，“哎呀，小许的朋友是吧，快坐。”沈清安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阿姨。” “沈叔叔，你来我们家吃饺子吗？”林年撵着饺子皮笑着说，沈清安挑了挑眉，“对呀，叔叔闻着味道来的，念念。” 林念摇了摇脑袋思考了下，“叔叔你是狗狗吗？” “这都被你知道啦，叔叔是哮天犬。”沈清安看了许泽一眼，拉开他旁边的板凳坐下来， 许泽坐在旁边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安静的包着饺子。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侧脸，又看了看他快速包好的饺子，忍不住夸了一句，“包的真漂亮。” “谢谢。”许泽声音听着没什么温度，也没抬头看沈清安。 “我洗个手一起包吧？”沈清安有些尴尬，连林念都在撵饺子皮，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显的有些多余又无用。 许泽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沈清安起身去洗手台洗了个手重新坐回来，他拿起一个饺子皮凑在许泽的跟前看他怎么包，学着捏了好几次饺子皮愣是没粘在一起。 “我教你吧。”许泽看不下去了，这个饺子皮再捏不好就该废了，他拿了一个刚撵好的饺子皮舀了一勺馅放在中间，双手合十把饺子皮托在两只手的虎口位置，“你看着，放在这里，要用你两只手的虎口位置用力，不要用手掌，两掌合紧用虎口掐紧。” 沈清安照着许泽的动作用力捏下去，“哇，成了。”他都被自己惊讶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饺子，“许老师教的真好。” 许泽看了看他手掌那个有点丑的饺子，“是你学的快，不过卖相还差点，多包几个慢慢会好看的。” 沈清安点了点头，把自己包好的那个饺子放在许泽包的旁边，不比较看不出来一比较美丑一目了然，许泽包的饺子圆滚滚的很漂亮，沈清安的饺子捏成了长方形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沈清安学东西确实很快，在包了五六个丑八怪之后就越包越好看，只不过许泽五秒包一个沈清安十几秒包一个，对于第一次包饺子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许泽都没想到他能学会，果然是聪明不然怎么做老板呢。 一个大老板下班不回家不出去潇洒，来他家里包饺子干活，想想还真是挺搞笑的。 四个人晚上包饺子包了两个多小时，周姨给每人煮了十五个饺子，给林念煮了十个，剩下的饺子全部都放在了冷冻里，两百多个饺子，一个星期吃一两次都可以吃很久。 “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样。”周姨把盛好的饺子放在桌上。 沈清安饿的肚子咕咕叫，他把碗勾到自己跟前咽了咽口水，“真香。” 许泽给林念把碗里的饺子倒了倒怕他吃太着急烫着，“你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呢？”他把碗推给林念，“吃吧，念念，小心烫着。” 林念瞪着眼睛接过碗，“谢谢爸爸。”小崽子看着馋的不得了，哈喇子都快顺着嘴角滴下来。 “我没吃过别人亲手包的，还有..自己包的。”沈清安咬了一口，周姨的饺子馅弄的很香，他朝周姨竖了个大拇指，“阿姨，饺子馅很香。” 周姨谦虚地笑笑，“哎呀，好吃就行，你们多吃点，不够我再煮。” 许泽低着头吃饺子，想着沈清安的父母那么早就去世了，大概是没有人给他包过饺子的。 有钱人家的父母应该很忙，就算有时间也不一定会给自己的孩子包饺子，超市里贵的买几包对于他们来说更省事，。 可能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去买，沈清安家里应该有保姆，想吃什么保姆自然会去买回来。 “那一会可以给你带点回去。”许泽过了很久才接了沈清安刚刚那句话，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许泽，顿了顿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意思。” 沈清安确实不喜欢一个人在家吃东西，很孤独很寂寞，偌大的家里连走路咳嗽都有回音。 没有遇到许泽之前沈清安没有觉得生活过的有多孤独，他只是麻木不仁，但是在遇到许泽之后，时常感觉孤独寂寞，看不到这个人的时候那种强大的孤独感就会笼罩着他。 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许泽的呢，他把俩人认识这么久以来所有的画面都重组回忆了一下。 当记忆停在俩人初次见面，许泽推开包厢门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那一眼他就已经沦陷，那一眼过后沈清安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看向过任何人。 不知不觉碗里的十五个饺子已经吃完了，沈清安刚刚走神都没吃出什么味道，“阿姨，能再给我煮一份吗？” 周姨正在刷洗案板，闻声转过头看着他，“行啊，再煮十五个吃得了吗？”沈清安点了点头，“可以，谢谢阿姨。” “阿姨这就给你煮。”周姨说着擦了擦手上的水打开冰箱去拿饺子。 许泽惊诧地看着他，“三十个？你是猪吗？”沈清安喝了一口饺子汤，“吃你几个饺子抠成这样。” “能吃是好事，这么大个呢。”周姨笑着说了一句，沈清安朝许泽撇了撇嘴，“听到没，能吃是好事。” “哦。”许泽起身把沈清安买来的荷叶鸡放进微波炉热了热，端出来放在桌上，“你的鸡。” 沈清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荷叶鸡，“你的鸡。”许泽坐下来斜睨了他一眼，“我不吃。” “啧。”沈清安把手伸在桌下摸了摸他的腰，“你不是喜欢吃鸡吗？是不是啊念念？”他朝林念抬了抬下巴，林念抬眼看着俩人，点点头道，“嗯，爸爸最喜欢吃鸡啦。” “听到没，爸爸最喜欢吃鸡啦。”沈清安学着林念说话，拿筷子把鸡腿插下来放到许泽的盘子里，许泽蹙了蹙眉，“谢谢。” 第120章 他们两个是一对。 周姨端着热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来，孩子，吃吧。”沈清安把眼前的空碗推到一边，“谢谢阿姨。”把那碗热腾腾的饺子端到自己跟前低着脑袋嗅了嗅，“真香。” 许泽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平时也没见沈清安有这么好的胃口，吃饺子居然能吃三十个，“念念，来吃鸡腿。”他把另一只鸡腿扯下来递给林念，林念抬手接过鸡腿，“谢谢爸爸！” 以往家里吃鸡的时候，许泽都把鸡腿鸡翅留给林念和林冉，他会比较柴的鸡胸肉撕成鸡丝，再弄些调料拿来凉拌，吃着也别有一番滋味，此时看着碗里这个鸡腿，鼻腔里瞬间变得有些酸涩。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林念喜欢吃什么，林冉喜欢吃什么，他已经太久没有考虑过自己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可他从来没有对沈清安说过自己喜欢吃鸡肉，仅仅是那次去蒸菜馆时候点了一只蒸鸡，那天抱着点宰金主一顿的心态，竟然把那一只鸡都吃完了。 没想到沈清安这样的人居然能把别人喜欢吃什么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其实仔细想想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一些偏见所以忽略了这些。 沈清安吭哧吭哧把第二碗水饺也吃完了，吃完后才发现有些吃撑了，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想消消食。 “你在干什么？”许泽坐在沙发上看书，被眼前的人晃悠的眼睛难受，沈清安垂眼看着他，“吃多了，消消食。” 许泽皱着眉，“你走吧，自己出去走走，走累了刚好开车回去。”沈清安站在他跟前，“你陪我下去走走？” “你自己去，我不想去。”许泽往林念那边看过去。 周姨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她转过身看了俩人一眼又看了看林念，林念正撑着胳膊在那里打瞌睡，她开口道，“你俩出去走走吧，我哄念念睡觉。” 沈清安弯下腰笑了笑，“许莲花，陪我走走吧。”许泽仰着下巴看着他，沈清安侧目看了一眼厨房那个背影还有那个打瞌睡的小家伙，低头在许泽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来的太快了，许泽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直直得站在那里垂着眼睛带着笑看着他，“你，言而无信。” “所以你还不跟我去走走吗？”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语气中都是温柔的警告。 许泽起身一把推开沈清安，直接去房间里套了一件加厚的卫衣，径直走去门口换好鞋，“周姨，那我出去了。”他白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勾着唇朝许泽走过去跟着他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许泽走的很快像是刻意的在跟沈清安拉开距离，沈清安追上许泽拽住他的胳膊，“进走啊你，吃饱了这么走要肚子疼的。” 许泽甩开他转过身怒瞪着他，“别碰我，这小区都是认识的人。”沈清安退了一步，“好好，我不碰你。”他挑了挑眉开口道，“我车停在小区。” “不是走走，小区这么大不够你走么？”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小区的老旧路灯照的沈清安的表情都看不清。 但是他还是从沈清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往日的情绪，即使是在这十二月的寒冬里即使是在这冰冷的夜晚，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 沈清安歪了歪脑袋，“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他条件反射的想去牵许泽的手，反应过来又收回手，只是朝他示意了一下，“走吧，我车停在那边。”说罢他就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许泽顿了顿，跟着沈清安的脚步朝一条巷子里走去。 沈清安开车带着许泽到了一个江边的公园，九点钟正是公园里人多的时候，有很多出来遛狗的情侣，还有很多散步带小孩的年轻夫妻，还有步履蹒跚拄着拐棍的老大爷。 俩人都在一条鹅卵石小路上，时不时有牵着手超过他们的小情侣和小朋友。 他们前面是两个跟他们一样走的很慢的男生，看样子也是在散步，两个人还时不时的侧着头聊天，灯光下的侧脸勾勒出俩人的笑容。 沈清安插着口袋目视着前方，他从俩人的面部表情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大概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许泽则是一声不吭的跟着沈清安的步子慢慢走，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一会低着脑袋看看地下的鹅卵石，一会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一会眼神又四处看看。 明明是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初次见面的人一般，像极了相亲对象第一次出来逛公园。 “他们俩个是一对。”沈清安淡然开口，许泽看向沈清安，“嗯？”沈清安抬着下巴示意前面的那俩人，“他们。” 许泽看着那俩人的背影，一个高一个稍微矮一些，俩人离的很近，但是又有些保持距离。 走路的时候胳膊会时不时的触碰在一起，冬日里大家都穿着很厚的外套，所以偶尔的触碰到也没什么，“我看着不像。” 沈清安侧目看着他，许泽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公园里的光线暗，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觉得今天的许泽跟平时不太一样。 没有往日那么讨厌他。 他嗤笑了一声，“许泽，那我们走着瞧，看看谁猜的准？” 许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啊。”俩人没有再说话，又跟着前面的俩个男生走了十几分钟。 在走到一条路灯坏掉的小路的时候，前面那两个人刚刚还揣在口袋里的手突然牵在一起，许泽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 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的俩人一瞬间钻进了路旁的树丛。 “我说的对吧。”沈清安凑到许泽的耳边轻声道，许泽转过脸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清安笑了笑没说话，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离那两个男生远一些，许泽看到突然加速的沈清安有些发懵，却也还是追了上去。 第121章 想过结婚吗? 许泽蹙着眉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表情很淡漠，俩人又走了很久，沈清安今晚没有怎么调侃他，嘴巴也很安分他有些不习惯，总觉得沈清安心里有事，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不是一个善于跟别人谈心的人，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跟别人谈心，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为人处世，所以许泽性格长成这样完全是靠自然生长。 “因为我是同类。”沈清安在一片空地的长椅上坐下来。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周围种满了绿植，修的整整齐齐，圆圈中心有规律的放了四个长椅，想来这个地方是给小孩子跑闹玩的，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是一片空地，小孩子可以在这里溜冰玩滑板玩游戏。 许泽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沈清安侧过头看着他，“是啊，心情不好，不过看到你心情就好了。” 沈清安今晚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去靠近许泽不要去触碰许泽，他不敢看许泽的眼睛不敢看许泽的脸，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工作不顺利？”许泽很少看到这样伤怀的沈清安，不管是作为包养关系还是作为一个认识的人，他只觉得自己多少也要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聊，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清安把胳膊搭在椅背上，他穿的单薄，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一件西装外套，他平时除了在公司就是在家里，就算出门去的地方也是有空调的，此时被寒夜冻的有些瑟瑟发抖连指尖都冻的有些发颤。 他的唇微微张开嘴里冒着白雾，缓缓得抬头看着天空。 夜很黑，只有一两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可是连这漆黑的夜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星，哪怕只有一两颗，哪怕那两颗星星的光忽明忽暗，可它依然有属于自己的光明。 可他沈清安，连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都没有。 他转过头看向许泽，眼前的这一颗星星，这个突然闯入的发光体，来自于其他的星球，不属于他这一片黑暗的夜空，他只是偶然的闯入，可却让从未见过光亮的黑夜却产生了强大的依赖跟不舍，甚至病态的认为闯入了他的世界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无法接受这颗星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许泽，你有想过以后吗？”沈清安抬手抚上许泽的脸，许泽被他冰块一样寒冷的手给冻的抖了抖，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沈清安冰凉的手，“有吧，没想很多。” 沈清安感受着许泽温热的手，心里暖的同时又揪的痛，这个人就是这样无意识的散发着自己身上的温柔，让人产生一种极大的错觉，让人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让人以为这份好这份温柔是独属于自己的，可是这却只是因为许泽善良而已，即使是换做别人也能得到许泽这样的温柔和体贴。 “想过结婚吗？”沈清安问。 许泽看着他，似乎没想到沈清安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顿了顿道，“想过吧，不过我这样的人不配想那些。” 他确实是想过的，可是他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去想结婚这件事，直不直弯不弯的一个男人，他都不知道在经历过这段关系之后，还能不能跟其他的女人发生那样的关系，即使他的身体还会有反应，可是他会不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所以许泽根本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沈清安的心脏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看吧沈清安他是想过要结婚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好，所以觉得自己不配去结婚，你忘了么他是一个直男，即使在床上被你折腾成那样子，即使他在你身下有那样的反应他依然是个直男，他以后还是会有其他的女朋友或者老婆。 “你的手真的很冷，你穿的太少了。”许泽握着他冰冷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林念呢。”他把沈清安的另一只也抓过来握在手里，给他一下一下的搓着手。 “我的嘴唇也很冷。”沈清安凑过来吻住他的唇。 许泽怔愣住了，沈清安的唇真的很冷，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块一样冷，他含住沈清安冰冷的唇瓣想要用自己温热的唇化开这块冰冷的薄唇。 冷热相交的触感让沈清安头皮发麻，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他深陷其中，怎么能因为别人手冷就给人主动暖手，怎么可以因为别人胃痛就给别人暖胃，怎么能因为别人嘴唇冷就主动跟别人接吻。 许泽紧紧得握着沈清安的手。 沈清安抽出一只手扣住许泽的脑袋用力的跟他接吻，像是在跟眼前的人汲取最大的温暖，像是要把这柔软的温热全部吞食入腹，只要触碰到这个人，他就无法接受这个人将来有一天会属于别人，只是这么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要发疯。 “沈清安..沈..”许泽被他吻的头脑发昏，漆黑的夜里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和五官，沈清安此时像一个吸人阳气的鬼，他此刻觉得沈清安想把他吃掉，今天晚上的沈清安让他感觉很陌生，像是分裂除了第四个他没有见过的人，“沈清安，别咬舌头。”他含含糊糊地呵斥沈清安。 眼前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恳求一般，伸手摸进了他的腰侧，沈清安的手已经被他捂的不再冰冷，但是手伸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不是恶心不是反胃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他的身体像是习惯了这一双手的主人，每次这双手抚上来，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去迎合往他的手掌心靠近，许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大脑的掌控，开始生出了自己的意识，那个意识越来越偏离轨道，逐渐得往沈清安的身边凑。 沈清安的吻突然停下，许泽睁开眼睛看着他，腰侧的手也慢慢退出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沈清安就突然整个人摔倒在地。 第122章 许泽，你别走。 “沈清安，你怎么了？”许泽吓蒙了，一个踉跄扑过去差点压在沈清安身上，“沈清安，你，你怎么了？”他着急的掰着沈清安的胳膊询问。 沈清安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一张脸在黑夜里拧的无比难看，“胃，胃疼...” “什么？”许泽坐在地上看着他，脸瞬间拧的比地上的人还难看，“又胃疼了？” 许泽已经无语了，沈清安的胃怎么这么会疼，每次都是折腾过他以后就会胃疼，连续三次都是这样。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克沈清安，不然为什么连续三次都这样，连续三次都是，自己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还要照顾他。 “应该是吃多了，又加上晚上....冷”沈清安的一句话低哑地从唇缝里挤出来，许泽皱着眉把人从地下扶起来，“你使点劲，我把你扶起来。” 沈清安疼的额角渗出汗，许泽使出牛劲把他扶在凳子上，“谁让你晚上要吃那么多饺子？” 他气不打一处来，晚上看他吃饺子时候就害怕这个兔崽子会不会吃多了不舒服，果然好的预感一个不灵，坏的一预感一个准。 穿的这么少还非要出来逛公园，他怀疑沈清安多少都有一些自虐倾向，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 沈清安此时又痛又冷，也不想在这个黑漆漆的公园待下去了，“能。”咬着牙在许泽的搀扶下费力得站起来，许泽架着他的胳膊往出口方向走去。 两人刚刚逛了很久，这会离出口还很远，许泽架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他压垮了，他扶着沈清安站好，“你站好，我背你，这样太累了。” “嗯..”沈清安皱着脸连眼睛也没睁开，许泽呼了一口气转过身一把把人捞起来背在了身上。 沈清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最近这个人好像瘦了一些，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结实了，脸看着也瘦了不少，想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也可能是因为今天体力没有消耗很久，晚上又吃了一盘饺子，这会背着他也没觉得很吃力，身后的人哼哼唧唧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许泽加快了脚步，背着人走走停停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到停车的地方。 他掏出沈清安的车钥匙把车打开，将人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许泽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一背差点把他半条命背没了，他是看出来了，这个沈清安每次找他都是冲着他半条命来的，“你家里有药吧？”他扯过安全带给沈清安系上。 沈清安皱着眉点了点头，“嗯..”许泽点开车上的导航开着车一路把沈清安送回了家。 到了沈清安的小区，他又把人从停车场弄到床上，给沈清安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盖好被子时候他已经是精疲力尽。 许泽缓了几秒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又在床头柜里翻出了胃药给床上的人喂进去。 他坐在床沿看着沈清安，把手放在唇边哈了一会又把手搓热像之前那两次一样给沈清安捂胃。 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床上的人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把被子给沈清安掖好转身准备离开，床上的人抬手拉住了他。 “别走。”沈清安低声说了两个字，语气里都是可怜的乞求。 许泽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沈清安，床上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张脸看着虚弱又可怜，手上的力气却很大，紧紧得拽着他的胳膊。 “许泽..你别走。”沈清安慢慢得掀开眼皮看着许泽。 许泽耸了耸肩坐回床上看着沈清安，“我..”他想说我得回家，但是现在家里有周姨在，林念也很喜欢周姨，周姨每天晚上睡觉前还会给他讲故事，他并没有什么必须回家的理由，“你为什么需要我留下。” 他没有一个应该留下的理由，如果说是照顾沈清安，那他刚刚也照顾了，药也喂了胃也暖了，但是如果他要留下，他就需要沈清安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 沈清安泛白的唇微微张开，他朝许泽笑了笑轻声道，“我想要你陪着我。”许泽视线微颤，心跳也似乎在无形中加快跳动，他滚了滚喉咙，“白天不是已经做过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他知道沈清安在胃痛的时候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么一个多余的问题。 “不做。”沈清安用力一拽把许泽拉入怀里，“你陪着我就好，好吗？”许泽抬眼看着沈清安，眼前的人眼底一片赤红看着十分可怜，“那我去洗个澡。” 沈清安亲了亲他的额头，“好，睡衣还在老地方。”许泽嗯了一声，起身离开房间径直去了卫生间。 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眼里泛起酸涩，这个人悲天悯人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装可怜就可以让他付出温暖和柔情，如果自己一直这么可怜，许泽会不会因为可怜他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可以每天胃痛就好了，这样许泽就会陪在自己身边。 许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睡着了，他躺在沈清安的旁边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他靠近沈清安将手搭在了沈清安的腰腹，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夜许泽睡的很好一整夜都没有做梦，沈清安半夜翻了个身把许泽搂在了怀里，许泽早上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沈清安凸起的喉结，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薄唇。 他掰着沈清安的胳膊想起身，沈清安紧紧得把人搂在怀里，下巴等着许泽的脑袋，“你醒了。” 许泽愣了两秒，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沈清安闭着眼睛亲了亲他的眼角，“你刚刚要跑的时候醒的。” “胃还痛吗？”许泽伸手摸了摸沈清安胃的那块皮肤，沈清安抓住许泽的手，“不要摸，别拱火。” 许泽忙收回手，沈清安把腿跨在他身上，他瞬间感受到了沈清安腹部凸起的那处，“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第123章 你突然这么有素质，我有点害怕。 沈清安掀开眼皮看着他，抬手勾住他的下巴，“怕什么，正常反应，你不也是么？”他伸手朝许泽摸过去，许泽整个人往后蜷缩着，“别动，你不上班么？” “上班，所以我不碰你，早上来不及。”沈清安重新把人捞进怀里，“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许泽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得靠在沈清安的怀里，“你以后可真不能吃那么多了。”他想想还是要跟沈清安沟通一下这件事，“每次折腾完你就要犯胃病，我昨天都快累死了。”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抱歉，不是故意的，昨天的饺子太好吃了。”眼前的人这么客气谦逊，许泽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晚上开始，沈清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乖戾和暴力莽撞，“你到底怎么了？你这种情绪我有些怕。” “嗯？我怎么了？”沈清安垂眼看着他，许泽皱着眉，“你突然这么有素质，我有点害怕。”沈清安笑了一声，“你现在不也很有素质吗？我也好怕怕。” 许泽推开他，“我说真的，我本来就有素质，只是之前被你逼的，所以才说那些话，你是因为本来没素质，突然变的这么有素质，我觉得有鬼。” 沈清安凑近他，眯着眼睛语气古怪道，“嗯，我有鬼。”许泽被他盯的发毛，沈清安的眼神深的看不清情绪，“那我要离鬼远一点了。” 许泽没再继续跟沈清安胡闹，想必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他起身穿好衣服就径直去了卫生间。 洗手台上还放着他之前用过的刷牙杯，只不过那个牙刷不见了，里面放着一个白色没有拆封的电动牙刷，许泽没有用那个没拆封的牙刷而是打开旁边的抽屉重新拿了一只一次性牙刷。 他刷着牙环顾了一大圈，之前用过的毛巾和浴巾也好好的放在这里，沈清安都没有收起来，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一双拖鞋，那是他住进来那天沈清安去超市给他买的也还留在这里，沈清安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或者丢掉。 他刷完牙准备出去，沈清安推门走了进来，顺势一手环住了他的腰，“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许泽掰开沈清安的手，沈清安重新搂住他三个字说的不容拒绝，“我送你。” “那你快点。”许泽知道拒绝不了他，又怕他拉着自己在卫生间做什么，掰开他的手迅速离开了卫生间。 沈清安昨天晚上胃病犯了没有洗澡，早上洗漱就顺便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香味。 许泽站在门口被他这一身香味热气熏得精神了不少，“大早上还洗澡。” “昨天没洗。”沈清安径直走去了衣帽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模狗样的老板模样。 沈清安朝许泽走过来，按着许泽的脖子重重得接了个吻，“走吧，送你回去。” 许泽抿了抿唇跟着沈清安出了门，心里觉得别扭又奇怪，现在的俩人越来越不想包养关系，这些行为越来越像情侣，他有时候都有一种错觉，是不是沈清安的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之前太暴躁了，想要在俩人结束关系之前给彼此都留一个好印象。 “早饭吃么？”沈清安握着许泽的手问了一句，许泽看他一眼，“不吃，回去吃饺子。” 沈清安抿了抿唇，“嗯，那我就不停了，直接送你回去。”许泽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就开车去了公司，许泽进小区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端着保温杯的保安。 “小许这么早从外面回来啊？”保安拿着保温杯一张老脸朝许泽微笑，许泽笑了笑，“嗯，出去了一趟。” 许泽不打算多跟他多聊，打完招呼就径直往里走，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老保安的声音，“这个豪车经常来找你嘛..” 这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许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保安，浑浊的眼睛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老板找我谈事情。” 保安拧开保温杯喝两口一口，顺便吐了一口茶叶，“小许你不是辞职了吗？老板还天天来找你呢。” 许泽感觉这老头又是八卦的毛病犯了，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事情，好给他们茶余饭后闲聊，“嗯，新老板，谈合作的。” “下次给您带茶叶，先回家了。”许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保安在后面嘀咕了一句什么他听不清也不想听。 穿过小区凉亭抬眼就看到了周姨和林念，周姨在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林念也在她旁边的器材上玩，玩得不亦乐乎，一张笑脸被太阳晒的睁不开眼。 “念念。”许泽朝林念喊了一声，林念从器材上下来朝他奔跑过来，许泽看着林念消瘦的身影跑到颤颤巍巍，“慢一点念念。” 许泽蹲在地下朝他张开双臂，周姨看着这边朝他挥手微笑，林念咯咯咯傻笑着，跑过来双手搂住许泽的脖子，“爸爸，爸爸你去哪里啦，念念想爸爸。”、 “爸爸也想你。”许泽捏了捏林念的小脸蛋，“早饭吃了吗？”林念嗯了一声点点头，“奶奶煮了面条，可好吃啦。” 许泽看了看周姨，调侃林念，“念念这么喜欢奶奶，比喜欢爸爸还喜欢吗？”林念摇了摇头，“念念最爱爸爸，也喜欢奶奶，奶奶对念念很好。” 他林念抱起来朝周姨那边走去。 周姨精神头很好，每天在家里忙活不够，还要下楼锻炼身体，每天还带着林念下来晒太阳，他之前都没什么时间带林念下来晒太阳，他早上起来要去买菜做饭，做完饭还要去坐公交车去公司上班，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现在看到林念有这么多的时间出来玩，心里觉得又庆幸又欣慰，周姨是一个很负责的保姆，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保姆的职责范围。 “周姨。”许泽走到周姨身边，周姨笑的灿烂无比，“回来啦？楼上有饭，给你留着呢。” 许泽心里紧了紧，从小到大只有外婆给他留过饭，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他听到过这句话了，“谢谢周姨，你辛苦了。” 第124章 喜欢有什么用，别人不愿意。 周姨摆了摆手，“又说这话，见外了。”林念闭着眼睛靠在许泽的肩膀上，周姨凑到林念跟前，“念念，要不要奶奶带你出去逛逛？”林念眨着一只眼睛掀开眼皮，“嗯..”周姨乐了一声，“装睡呢念念，你不去奶奶去了啊。” 林念立马精神起来，朝周姨伸出胳膊，“奶奶我要去。”许泽感觉到小崽子在挣扎，就把人递到了周姨手里，“别总抱他，怪沉的。” 周姨接过小崽子笑了笑，“他才多少分量，还没我在村里背的篮筐重呢，行了，赶紧回去吧，看你精神不太好。”周姨指了指许泽脸上的黑眼圈，“你看看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孩子现在有我看着，你别操心太多了。” 许泽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淤青，尴尬地笑了笑，“念念，要听奶奶话，不能调皮知道吗？”他捏了捏林念的脸蛋，林念掰开他的手嘟着嘴说，“知道啦爸爸！又捏我。” “那我回去了周姨。”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脑袋，转身离开回了家。 沈清安早上去了公司就通知各部门的负责人开了个会，打算抽几个人一月份去外地考察，打算去考察几个非遗项目，再去一趟之前去过的那个村里继续考察空巢老人的那一个项目。 等到一月份的时候，陈梓和沈清清在人事部的工作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刚好带着俩人出去，沈清安打算把空巢老人这一块的主要工作给陈梓和沈清清两个人去负责。 陈梓沟通能力强，又是学社会学专业的，专业也算是对口，而沈清清这个人傻，看着也比较单纯，更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感，他们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应该问题不会很大。 最终敲定的出差人选，沈清安和林森，还有沈清清陈梓，再加一个以前播户外的男主播赵洋。 赵洋性格比较大大咧咧，长的也是那种阳光开朗比较讨人喜欢的类型，出差这段时间，偶尔可以让他用公司的账号开开直播涨涨人气。 提前吸吸粉告知下粉丝安森娱乐即将开展的直播项目，也可以看看大家的反响如何，对这一类型的直播有没有兴趣。 中午沈清安本来约好要跟林森一起吃饭的，谁知道李渊找到了公司，俩人没办法只能带着李渊一起去吃饭，今天周五换了好几个地方都需要叫号排队，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愿意吃饭还排队的。 最后还是来到了沈清安喜欢吃的这一家蒸菜馆，服务员都已经记住了沈清安的长相，看到人进来眼睛都亮了，殷勤的招呼入座殷勤的过来点单。 沈清安拿着手里的菜单翻了翻，看向对面的俩人，“你们真的不点？” 林森摇了摇头，“你点就行。”李渊看了林森一眼也摇了摇头，那个幅度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沈清安眯着眼睛嗤笑了一瞬，随手点了几个这里的特色菜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林森给餐具涮了涮给三个人分别倒了水推到跟前，李渊看了沈清安一点，淡淡道，“一月份的考察我也去。” 沈清安正抿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李总，您去干嘛啊，派个人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去么？” 李渊面无表情道，“沈总林总都亲自去了，我自然也是要去的。”他看了看身旁的林森，林森尴尬地笑了笑，对沈清安说，“随他吧，他要去就去吧。” 早上开完会林森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渊，因为李渊警告他，如果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他，经过他的同意，否则后果要自负，没想到李渊直接说自己也要去。 他拒绝了但是没有用，现在人还亲自找来了公司，李渊这个人他决定好的事情只是通知你，不会给你商量的余地，所以今天来也无非就是表达一下对沈清安的尊重，亲口通知他一声而已。 上次是因为什么拒绝的李渊他已经忘了，但是他记得那次李渊开车把他带回家里狠狠得折腾一顿。 他是忍辱负重从那张床上爬下来的，李渊当时在他身后沉沉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跟我反抗，反抗我就是这个下场。 “李总不是喜欢许泽么？怎么对我们家林森感兴趣。”沈清安看着林森，林森一副可怜又无奈地样子。 李渊眼神幽深地看着沈清安，开口道，“许泽不是你的人么？”沈清安笑笑了，“李总不是知道我们是交易关系么？” “哦？我是知道。”李渊浅浅地抿了一口水，“不过我碰过的东西只能是我的，我喜欢的只要没碰过我都可以放弃。” 他知道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必林森已经跟沈清安说了俩人之间的事情，他倒是也不介意告诉别人。 ‘碰过的只能是我的..’沈清安自言自语道，李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看沈总倒是很喜欢许泽，也舍得放他走？” 沈清安歪着脑袋摇了摇头，“喜欢有什么用，别人不愿意。” 李渊顿了两秒，面无表情道，“不愿意就让他愿意。”他转过头看向林森。 林森转过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要教清安做这样的事情，他不是你。”李渊露出一个不明显地笑意，“他与我并无区别。” 沈清安低着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森蹙着眉看着他，“清安，你别听他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森真的很怕沈清安因为李渊这句话对许泽去做什么事情，那个许泽跟他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弯的，现在被李渊困在身边无非也就是上下位置的问题，等他腻了烦了他还是能做回以前那个自己。 但是许泽不一样，许泽是个直男，并且还有个儿子，如果沈清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许泽一定会不惜代价跟他拼命。 他是沈清安唯一的朋友，沈清安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看到沈清安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理智。 第125章 李总，可别权势欺人。 服务员将菜一一端上来，沈清安看着眼前的菜，看着林森笑了笑，“五木，别担心我，管好自己。”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陷入了深深地惆怅，“你..” 李渊转过头看着林森，沉声道，“不要管别人的事情。”林森一脸恼怒地看着他，“请你别管这么宽。” 沈清安啧了一声，“李总，可别权势欺人啊，就算你祖上是土匪，现在也二十一世纪，别太过分。”他看着林森这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生气，林森不敢说不能说的话他沈清安可以。 李渊夹了一筷子才给林森，意味不明地看着沈清安，“你这话有歧义，我并没有欺负他。” 林森看着针锋相对的俩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确实没有权势逼人，只是逼自己陪在他身边逼自己陪他上床，任何的拒绝所有的反抗换来的也只是床上折腾一顿而已，晚上还会搂着他睡觉。 下了床李渊还是会对他好，强制性送他高级的腕表，强制性送他高定的西服，强制性给他家里添置东西，不管林森要不要都要给，如果林森不要那就会被他扛起来丢在床上，或者当着自己的面把那些高价昂贵的衣服踩在脚下拧。 李渊在做那件事情时候依然是很冷静很淡漠，看不出他有什么欲望，还有自己合理的时间控制，全程不说一句话。 当然林森也不会说话，李渊有时候会故意折腾他想让他有一些反应，但是从林森屈辱的答应跟他在一起后就没有给过他任何反应，整个房间里除了起伏的喘息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李渊也不会特意为难他，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结束洗澡然后搂着他睡觉。 “清安，别这么说话。”林森看着沈清安一张强装笑脸的表情安慰道，“他没伤害过我，你别担心。”他给沈清安夹了一筷子菜，沈清安瞥了对面的李渊一眼，对面的人脸上毫无表情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菜。 这又是什么新时代物种，简直是比许泽还奇葩，沈清安内心别提有多同情林森了。 三个人别别扭扭的吃了一顿饭，李渊最后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去结了账，跟俩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分别回了自己公司。 沈清安站在电梯里，眉头皱的不成样子，林森用肩膀撞了撞他，“想什么呢？” “嗯？”沈清安愣了几秒，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想你什么时候能逃离魔爪。”林森乐了，“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我。” 沈清安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出电梯，“说的什么屁话，你是我朋友我唯一的合伙人，万一被他弄成神经病怎么办？”他勾着林森的肩膀往公司走去，“他真没欺负你？” 林森勾了勾唇，侧目看着他问道，“什么叫欺负？”他凑到沈清安耳边低声说，“往死里干算不算欺负？” 沈清安整个人都怔住，眼睛睁大大的，“我操，他这么畜生吗？他不都四十了吗？还这么..”林森耸了耸肩，“四十可是正当壮年呢。” 沈清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林森一胳膊肘怼开沈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又不是疯子，不会弄伤我的。” 李渊这个人虽然狠，但是还好时间控制的合理，过程也是真的狠跟拆迁队似的，床品是真的很差！ 林森几乎每一次都有一种灵魂快被撞出去的感觉。 沈清安看着林森的侧脸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林森这样坚守底线的人，愣是被一个土匪摁在了下面，他都不敢想象当时的林森该有多崩溃。 当时的许泽，带着耻辱和破碎的自尊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的崩溃。 许泽那天回来后接连着几天都没有出门，周姨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一日三餐，空的时候就打扫房间，每天早上一趟下午一趟的带林念都去玩。 不出门的时候周姨就跟林念在家里玩游戏，给他讲故事，还会带着林念午睡，许泽突然就变成了那个不怎么被需要的人。 林念有时候也会过来粘他一会，抱抱他亲亲他，但是没一会就跑去找周姨，好像是怕许泽被冷落似的，他只能在家里走来走去找一些事情做。 就这么大一个房子，连一块能打扫的地方都没有留给他，许泽每天除了睡觉看书就是吃饭，这几天平均一天看一本，以前买来没时间看的书都被他看了个遍。 他以前每天做的事情现在突然有人替他做，许泽在家里简直闲的发慌，在网上投了几百个简历也都石沉大海，倒是有几个主动联系他的，但是看着很像诈骗，包吃包住还要去外地那种，越看越不靠谱他就干脆不看了。 这些天沈清安也没怎么联系过他，就前天又转了一笔七万五过来，其实这笔钱前段时间就要转的，沈清安大概是忘了许泽也没有催。 那天之后就一次连信息都没有发过，许泽中途有发过两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找自己要提前通知，对方也没有理过他，还有半个月就到十二月十五号了，也是他们合约到期的时候。 拿了别人的钱却不履行义务，这件事让许泽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总觉得这钱像是沈清安白给的。 “周姨，我晚上出去兼职，你们不用等我，早点休息。”许泽在客厅倒腾着柜子。 周姨正在餐桌前掐蒜薹，“兼职？吃了晚饭去吧？” “不吃了，我一会就出门了。”许泽还在那翻箱倒柜的找，“周姨，你有看到我这个柜子里放的二胡吗？” 客厅里有一个比较高的柜子，里面平时都放一些长时间不用的东西，他记得很清楚，他爸留下来那个二胡是放在这里的，可现在死活都找不到，他今天下午已经反复找了四五遍。 周姨顿了顿，“噢！二胡啊，我放你卧室那个柜子里了，我之前打扫卫生看着有点脏，想着这客厅太潮了，放久了怕坏，就给你擦了擦放屋里了。” 第126章 沈，清，安，我碰见他了。 “哈？屋里？”许泽转过脸看着周姨，他刚刚整个人都钻到柜子里翻了半天，这会头发被蹭的乱七八糟，像刚从捉奸现场打完架跑出来的。 周姨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小许啊，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许泽尴尬地看着她，“哦，是挺无聊的。”他可不就是太无聊了才想着倒腾这八百年都不看一眼的东西。 周姨看了他一眼，“去找朋友玩玩，前几天那个朋友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呃。”提起沈清安许泽更尴尬了，要是周姨知道俩人是什么关系的话，估计都会立马辞职吧。 许泽把倒腾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去，给会所负责招兼职的人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会所今天要不要人。 今天是周六，一般周六日会所都会比较忙，那边很快给他回了消息说刚好要人，他这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了干净的衣服，又去卧室跟林念聊了几句，告别了周姨就出了门。 今天许泽心的情不错，难得对自己大方地打了个车来到了会所，刚换好服务生的衣服就看到了熟悉的脸。 陈经理依然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小许啊，好久不见啊。” “经理好久不见。”许泽客气地打招呼，张经理叹了一口气，“今天只能去普通包厢了，vip包厢人暂时够。” “没事的经理。”许泽说，“其实能让我来我就很高兴了。” 这句话是许泽的肺腑之言，他今天出来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因为这几天真的快憋疯了，第一次体会到闲的发疯是什么滋味，第一次不是为了钱来会所兼职。 “今天你负责三楼拐角的最后一个房间，326房，其实那个包间也跟vip包房差不多，你……”陈经理嘴巴张合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完，“你想开点。” 陈经理拍了拍许泽的肩膀，转身朝前面的包房走去，许泽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才一个月没见背影又沧桑了很多，他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说什么。 许泽已经提前守在了326的包房门口，没过几分钟有个服务生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一男一女并没有看到门口的许泽，一进包厢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他们的熟悉程度应该是情侣。 “你好，你跟我去领一下326客人的酒水。”一个年轻的服务生站在许泽的跟前，他看了一眼服务生的胸牌，是会所的全职工作人员，“好的。”许泽跟着服务生朝那边走去。 326包厢的客人点了三箱啤酒和几瓶洋酒，这一个包厢不算小，是一个八到十人的包厢，点了这么多酒应该是还有人来。 许泽推着酒回到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又多了三四个人，都是男的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约摸二十七八岁。 那对情侣坐在中间，旁边各坐了两个男人，左边一个寸头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右边一个戴眼镜的一个大肚子的。 “您好，酒要现在开吗？”许泽询问，那个寸头点了点头，“开吧，都打开。” 戴眼镜朝对面那俩人勾了勾手，左边的寸头和黄毛倾身凑过来，许泽弯腰蹲在他们中间摆酒，几人的脑袋刚好凑在自己跟前。 “你们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吗？”戴眼镜的问，黄毛看了他一眼，“谁啊？”戴眼镜的笑了笑，“你们猜？” 中间坐着的男人不耐烦的推开凑在一起的脑袋，“干嘛你们，就咱们几个敞开说，鬼鬼祟祟干什么。” 寸头靠坐在椅背上看了眼镜男一眼，“就是，要说赶紧的，别绕弯子，谁猜得到呢。” 眼镜男拿起桌上开好的啤酒灌了几口，“沈，清，安，我碰见他了。” 许泽心里突然一怔，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几人面面相觑的来回看着彼此。 黄毛骂了一句，“我靠，不是吧，你看见沈清安了？” 眼镜男朝他抬了抬下巴嗤笑了一声，“怎么？你怕他啊？” “老子怕个屁。”黄毛把脚踩在茶几上，眼镜男斜睨着他，“你不怕他找你算账？你当年可是往他杯子里扔图钉呢。” 黄毛看了一圈几人，无所谓地说，“得了吧，还不是你们怂恿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提这干嘛呢。” 寸头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火灾宣传知识广告，过了几秒才开口，“不过咱们当年确实不应该那么欺负他。” 大肚子嘁了一声，“马后炮有什么用。”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都被你们弄退学了。” 几人瞬间不乐意朝大肚子拳打脚踢的啐骂，“什么叫被我们弄退学，我们最多算冷暴力他，又没欺负他，他是因为美术系那个学才退学吧？” 中间搂着女朋友的男人在沉默了许久后开口了，“那男人听说是跟别人打赌才去勾引沈清安的，把人弄完了骗酒店了自己跑了，还录音了好像，自己剪辑了一下发到了他们那些朋友群里，结果就被学校的人疯狂转发，沈清安好像是在那之后才被人孤立欺负的吧。” 寸头点了点头，“嗯，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那段录音我们也听了，好像就是那个学长说他没经验，问沈清安能不能上他什么，沈清安同意了，后来听说那个语音是恶意剪辑的。” 眼镜男叹了一口气，“是啊，那时候他都已经退学了，不过那男的真恶心，真丢我们直男的脸，关键是那傻逼干出那种事没几天就找女朋友了。” “唉，现在想想沈清安还是挺可怜的，我听别人说退学以后差点抑郁自杀了。”黄毛脸上满是愧疚，“咱们那会还小，现在想想是真不该欺负人家，其实同性恋也没错。” 许泽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听完这些话的，以至于他酒都开完人还在地上蹲着，眼前的几个人聊的认真也没有特别注意眼前这个脸色难看的服务生。 眼镜男点了一根烟，如释重负地说，“你们也别愧疚了，我看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穿的人模人样的应该混的不错，想来当年那些事也没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第127章 你想得美。 许泽直勾勾地盯着抽烟的眼镜男，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对他没影响？” 几个人被突如其来陌生的声音惊到，都垂着眼睛看着他，许泽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几个曾经的霸凌者，“你们怎么知道对他的人生没有影响呢？你们去问过他吗？” 黄毛一脸郁闷，“不是，你有病吧？你谁啊，听别人八卦还带道德绑架呢？” “他是我朋友。”许泽看着黄毛冷冷道，“所以你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更没资格谈论他。”他将目光看向眼镜男，“如果我是你，我看到他第一眼会选择道歉，而不是继续回来议论他。” 几人竟被许泽的话语噎的有些无言以对，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许泽看了几人一眼就退出了包厢站在了门口。 他听到几个人在里面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但是听的并不真切，他也不想知道这些曾经的霸凌者在说什么。 沈清安这样条件这样家底的人，在学校里也会性取向遭人白眼被人孤立，所以他说他讨厌直男，原来曾经的那件事对他造成的那样大的伤害。 可上次许泽问的时候，沈清安却一脸无所谓的一笔带过，这件事都已经导致他退学了，他却还能那样无所谓的对别人说出来，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沈清安自杀过，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自杀吗，所以他平时分裂出来的那么多面，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他，又或许哪一面都不是，真正的沈清安已经被他自己埋在了心底。 他今天在会所吗？ 几天都没有联系过自己现在却出现在会所，难道是已经腻了自己，却因为要遵守合约所以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选择不找自己也不联系自己。 许泽突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心理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紧一般，每呼吸一次心脏就跟着痛一次，是因为听到了沈清安这些惨痛的过往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心痛呢，当初听林冉那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刚刚听到沈清安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那么难过，仿佛经历那些冷眼和嘲笑的人是他自己，仿佛那也是他曾经遭受过的一切。 “哎哟哎哟，许泽快，跟我去四楼。”陈经理气喘吁吁得跑过来。 “四楼？”许泽看了看包厢里的人，“可是我这边没人。”陈经理扯着他的胳膊，“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你赶紧跟我上去。” 许泽被他拽的踉踉跄跄，他挣开陈经理的手，“到底怎么了啊陈经理，你得告诉我。” 陈经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沈少在456包厢，让我来找你上去。”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兼职？”许泽跟在陈经理身后，陈经理摆摆手拧着一张老脸催促他，“我说的，就他点人的时候，我随口提了一句你在楼下兼职。” 点人！他果然还是来会所点人了，他果然是腻了，可是腻了的话可以直接打个电话通知他，实在不想打电话发个信息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边给他钱一边出来找。 陈经理很快就把许泽带到了包厢，“沈少，人带来了。” “你好好陪沈少。”陈经理转身离开了包厢。 许泽站在原地环顾着包厢里的几个人，沈清安身边坐着一个好看的男生，林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林森身边那个好像是沈清安的弟弟沈清清，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他将人看了个遍，才把目光看向沈清安，沈清安正抬着眼皮沉沉地看着他，那目光深沉地仿佛像黑夜里的湖水，看的许泽有一些头晕。 “怎么又出来上班了？”沈清安淡淡开口，许泽嗯了一声，“赚点买菜钱。”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今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出来的，脱口而出就又变成了财迷，看来等下又要被沈清安讽刺揶揄。 今天这个包厢里的人好像情绪都不是很高涨，林森只在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此时正拿着手机点来点去，脸上还挂着不耐烦。 沈清清靠坐在沙发椅背上，手里夹着一根烟颓废得抽着，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张脸又丧又青。 “乱看什么呢？”沈清安拽着许泽的胳膊将人抱在腿上，旁边的小男生识趣得往边上挪了挪。 许泽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没坐稳，抬手搂住了沈清安的脖子，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男生，小男生低头玩着手机识趣的做着透明人。 “你不是点了人，找我干什么？”许泽垂眼看着他。 沈清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搂着许泽的腰低声道，“他是我点来喝酒的。” 许泽蹙了蹙眉，“喝酒？你自己不喝？”沈清安在他腰腹摩挲了两下，“我今天开车了，再说我胃不舒服，你看我都喝茶。”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 “哦。”许泽瞟了一眼，眼前果然放着一杯绿茶，“你们今天？心情不好吗？” 沈清安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大概吧，我弟失恋了，刚刚还打了一架呢。” “打架？你打架了？”许泽打量了沈清安几眼，“你受伤了？”他手在沈清安身上摸了摸，又捧着他的脸看了看。 沈清安突然笑出了声，“没受伤，就跟你一样，被踹了一脚。” 今天沈清安跟林森故意带着沈清清来会所，因为今天木木跟那个男人会来，本来打算先进包厢再跟陈经理好好打听打听对方在哪个包厢。 结果刚到会所门口就看见了木木从那个男人车上下来。 那个男人搂着木木的腰在木木脸上亲了一口，沈清清没忍住直接冲上去把人打了，木木还护着那个男人还骂沈清清骂的很难听，两个人对骂骂红了眼，木木冲过来要踹沈清清，结果被沈清安挡在了前面，那一脚踢到了沈清安的肚子上。 “严重吗？给我看看。”许泽说着要去撩沈清安的衣服，沈清安按住他的手，“没事，不严重。” 许泽看到沈清安腹部位置的白衬衫上有一个明显的半掌脚印，应该是高跟鞋拽的，“高跟鞋吗？” “不是，平底鞋。”沈清安说，“高跟鞋我就不会好好坐在这了。”他看着许泽的脸，许泽脸上的表情不像往日那么冷冰冰，虽然刚进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你是担心我？” 许泽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我随口问问。” 许泽挣开沈清安起身坐在他旁边，“你叫我来干什么？” 沈清安给许泽倒了一杯水，“看看你。” “看看我？”许泽嗤笑一声，“我以为你失踪了呢。”这句话是带着怨怼的，沈清安听出来了，“想我了？” 他这几天故意不跟许泽联系，不给他打电话不给他发信息也不回他的消息，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想念。 加上这两天公司刚好忙，他每天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把许泽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这才勉强撑着他度过了几天。 没想到今天陈经理一提许泽在楼下兼职，沈清安的思念瞬间破笼而出，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向他袭来，想见他的心压都压不住。 “我只是觉得奇怪。”许泽说，“给了钱又不来见我，这钱拿的有些虚。” 沈清安凑在他耳边，“那你还回来？”许泽推了他一把，“你想得美。” “你想我吗？”沈清安又问了一遍，许泽端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一口，“问点有意义的。”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清安这个问题，问的太过直白太过暧昧，回答想怕沈清安误会，回答不想又像是在口是心非，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所以他选择不回答。 第128章 他在我身边就行。 许泽最终没有回答沈清安这个问题，沈清安也没有再去追问。 沈清安今天来会所的目的是帮沈清清看清木木的真面目，沈清清一晚上都坐在包厢里喝闷酒。 没有沈清安预想的夸张，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喝闷酒，看来他还是小瞧他这个弟弟了，他以为沈清清起码要颓废个一段时间，再去找木木闹几次，这样平淡的反应还挺让人意外的。 “许泽，最后一次，再来这里兼职当心我收拾你。”沈清安凑在许泽的耳畔重重地说了一句。 许泽看着他，“我就算不来这里兼职，我还是会去上班的。” 沈清安斜靠在沙发上，“我还是建议你来我公司试试，我公私分明，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是么？那办公室那次是什么？”许泽言语嘲讽他，满脸都是鄙夷。 “那次是我太冲动了，也确实是没想到会是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这次是真的。”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很认真地说。 许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睛幽幽地看着他，沈清安吻住他的唇，“再信我一次，我知道你对我的信任度没那么多，但是不要跟自己较劲，既然决定了就来试试。” 沈清安那天过后找陈梓聊了一会，陈梓说许泽对这个工作还是挺有兴趣的，他也很想勇敢的尝试自己没有涉足过的领域，对于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来说，重新开始很不容易。 他知道许泽在设计圈里是混不下去了，想来最近找工作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许泽又是一个骄傲的人，从来不会跟人言说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他跟许泽并没有什么关系，眼前这种关系许泽也确实没必要对他说这些。 “我考虑下吧。”许泽说，“如果我去的话，我不希望再进去你那间办公室。” 沈清安扯了个笑，“可以，我答应你。” 许泽跟沈清安聊完离开了包厢去了楼下的326，他并不想待在那个包厢里。 他往包厢内看了一眼，里面那六个人还在，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吃零食的吃零食。 他不明白为什么霸凌者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生活，而被霸凌的人却要背负一生的阴影。 沈清安那些年，身边没有一个陪伴他的人他该多么痛苦。 看来光鲜亮丽的富二代过得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 “为你流下第一滴泪，那热泪烫伤我的脸……”沈清清鬼哭狼嚎的拿着话筒唱歌。 林森皱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抽烟，时不时的扭头看看旁边那个鬼哭狼嚎的人，像是已经忍无可忍了，“清安，令弟这样唱会不会对嗓子不好？” 沈清安夹着烟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不会，他从小这么嚎，全身上下嗓门最好。” “你，不觉得他唱的，没那么好听？”林森凑过去问了一句。 “你啊。”沈清安弹了弹烟灰，“难听就难听呗，还不好意思呢。” 他看着林森一脸愁容的模样，忍不住询问，“你一晚上拿着手机干嘛呢？” 林森阴沉地脸此刻变得更黑了，“李渊，烦得很。” “他不会要你报备吧？”沈清安随口问了一句，林森认真得点了点头，“不然呢，所以才说他烦得很。” “你们这算什么关系？”沈清安给林森倒了一杯酒，打算跟他聊一聊，林森抬手挡了一下，“别倒太多，不让喝。” 沈清安笑了，“情侣？兄弟？父子？”林森皱着眉剜了他一眼，“我觉得他有点病。” “哦？”沈清安微眯着眼看着他，看起来很有兴致，“什么病？说说。” 林森想了想凑在沈清安耳边说，“控制欲很强，管的很宽，喜欢送人东西，不要就当着我面毁掉，强迫症很厉害，上床合理控制在一个小时，到时间了即使他没结束也会停下， 每天晚上睡觉要抱着人，睡觉前要说晚安也要让我跟他说，早上醒来要说早安也要逼着我说，出门也好到家也好都要跟他接吻，每天自己吃什么要说也要问，不回就一直重复那句话，我真觉得他有病。” 沈清安几乎是面无表情听完的，他啧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林森，“听你这么说，我怀疑他是个ai，你他妈有没有扒光他的衣服研究下，这到底是不是个假人？” 他勾住林森的脖子，“你今晚回去研究研究，他要是个假人赶紧报警，给他送去国家研究所。” “滚开，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林森一把推开沈清安，“我真的是倒霉，怎么沾上这样的人。”他烦躁的端着那杯酒滚了滚喉结喝了个干净，“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腻？” 沈清安头一次在林森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有一些眼熟，他好像在许泽的脸上也看到过这样心烦又无奈的表情，那时候的许泽也像林森烦李渊这样烦自己么？ “你，会因为他对你好爱上他吗？”沈清安问，林森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我是纯1。” 沈清安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般，仿佛刚刚那句话是许泽说的，“话不要说的太早。” 林森给沈清安倒了一杯酒，“来。”沈清安端起桌上的酒碰了碰他的杯子，“少喝点。” “清安，你觉得他对你有感情吗？”林森一口喝完把杯子放下，“他是直男，你觉得他会爱上你吗？” 他是打心眼里担心沈清安，担心这个情场浪子掉进自己亲手挖的漩涡里，以他这种偏执的性格，到时候先不想得开还是另一回事。 沈清安看了看手腕上的烟疤，勾了勾唇说，“我无所谓他会不会爱上我，他在我身边就行。” 林森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别忘了你们合约马上结束了。”沈清安笑笑转过脸看着他，声音淡然却有一种狠厉，“我有办法让他留在我身边。” 林森看着沈清安阴森的表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清安，你别做不该做的事情，那样许泽会更恨你的。” 第129章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林森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沈清安，他打心里莫名得打怵，他真的害怕沈清安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这个局外人都在瑟瑟发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他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过什么太激烈的情绪波动，更何况是这种几近疯魔的状态。 “恨也比遗忘好。”沈清安点了一根烟，靠在椅背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恨总比不在意强吧，只要能把许泽留在自己身边他不介意做一个卑鄙小人，他不怕许泽恨他一辈子，他只怕这一辈子跟许泽再无交集。 这天晚上沈清清一个人唱了好几个小时的歌，唱到最后公鸭嗓都出来了都不肯停下来，有一种唱完自己就能重新振作的感觉。 林森和沈清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绝大部分都是沈清安自言自语，林森苦口婆心的劝解，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都聊了两三个小时，点的酒被俩人喝了个精光。 点来的mb说是来喝酒的，结果一晚上一口酒都没喝，沈清安也不理他，男生就坐在身边玩了一晚上的手机，这想必也是他钱赚的最容易的一次。 几个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沈清安是开车出来的，兄弟俩都喝酒了没法开车。 林森给他找了代驾，他们人到门口的时候代驾已经到了，林森掏出沈清安的钥匙递给代驾，又把沈清安和沈清清塞进了车里，“清安，回去早点休息。” 沈清安迷迷糊糊得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是。” 林森看着那股车尾气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心里痛快的，他转身朝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喝了多少。”李渊看了林森一眼，林森正扯着安全带往上扣，“没多少，就几杯。” 李渊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拽过来，“我跟你说的是，只能喝三杯。”他凑在林森唇边闻了闻，“至少喝了五瓶。” 林森一把推开他，“所以呢？你要怎样？”他将座椅调下去，“要干要罚悉听尊便，现在别烦我，我很晕。” “言而无信。”李渊没有再说话，阴沉着脸直接开车去了林森家里。 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在林森这里，林森不肯跟李渊回去住，李渊只能搬来这里住，给这个家里添置了很多东西。 这里比李渊的家里小太多了，没有独立的衣帽间，这套房子只有一百平左右，他想不明白林森也不是没钱，为什么不买一套大的，于是又自作主张的在新开的楼盘买了一套170平的房子送给他。 林森知道这件事情时候并没有很感动，只是骂了李渊一句神经病。 “站着。”李渊把人抵在墙上，一手打开花洒准备给他洗澡。 林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李老大？今天准备折腾几次？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你可能时间不够了。” 这个李渊虽然每次都只做一个小时，但是每次惩罚他的时候，会连续来好几次一个小时。 中间会给自己半个小时的缓和时间，知道他认错发誓以后不再反抗他，答应他以后好好听话，李渊才会停下来放过他。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李渊给他衣服脱掉，撸起袖子给他洗澡，林森也不反抗只是皱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能腻啊？” 李渊顿了顿问道，“腻是什么意思？”林森嗤笑了一声，“就是玩我玩腻了，什么时候准备甩了我？” “别想了。”李渊看着他说，“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林森愣在原地，一股绝望的气息堵在胸口，“那如果我想离开你，是不是只有死才可以？” 李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他不知道林森为什么这么抗拒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发生了那种关系，就应该一辈子在一起，他的爷爷也好爸爸也好，都是这样做的，到了他这里自然也是要负责任的。 即使对方不需要自己负责任，但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他必须要负责任，同时他也需要对方跟自己一样，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简单来说，是的。”李渊面无表情，林森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笑，“看来我是真逃不掉了。” 林森从未觉得人生会如此绝望，他为什么总是逃不开男人的梦魇。 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反抗，从小到大他都只有逆来顺受，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可以反抗，可是长大了却遇到了更强大的不可抗力。 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李渊并没有折腾他也没有惩罚他，让他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床后还看到了李渊给他买回来的早餐。 他看了一圈李渊已经不在家里，大概是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林森看着桌上那份还温热的早餐，心里那块大石头瞬间压的更沉，他食之无味的吃完早餐便离开家去了公司。 陈梓今天整个人都在犯困，白薇路过她工位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陈梓？” “啊，我在呢。”陈梓一瞬间清醒，“薇姐，抱歉啊。”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 白薇弯下腰抬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啧啧啧，你这不对劲啊小姑娘，昨天干什么去了？” 陈梓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没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呀。”她翻出包里的眼药水滴了两滴。 白薇双臂抱胸站在她跟前，好奇地看着她，“你可是我们人事部的鸡血女王，没干什么怎么会困成这样？” 陈梓刚准备说什么，沈清清大摇大摆的挂着黑眼圈肿眼睛走了进来，“早薇姐，早橙子。”发出的声音像村口的破旧喇叭。 陈梓撇着嘴看着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欸？清清你这眼睛？怎么回事。”白薇将目光看向沈清清，沈清清的眼睛肿着，眼下还有明显的黑青，整个人看着像犯了毒瘾似的。 沈清清坐在工位上，靠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反应迟钝地看着白薇，“哦没事，昨天喝酒喝多了。” 白薇皱了皱眉，看了看陈梓又看了看沈清清，陈梓立马解释道，“薇姐，你可别看我，我可没跟他一起喝酒。” 第130章 橙子，给你。 白薇瞥了二人一眼，“谁管你俩跟谁喝，别耽误今天的工作就行。”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陈梓瞥了沈清清一眼，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这个沈清清昨天大半夜给她发语音，像疯了似的发了好几十遍，她那时候正睡得香，本来想接起来骂一顿的，结果刚接通就听到沈清清在那边哭，边哭边骂木木，陈梓就听他边哭边骂了三个多小时，还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橙子，给你。”沈清清滑着椅子把两个茶叶蛋递给陈梓，陈梓斜睨了他一眼，“不要，吃过了。” 沈清清肿着一双眼睛，笑起来只剩下一条缝，“别呀，留着中午吃也可以。”陈梓推开他，“别来烦我，离我远点。” 沈清清莽着劲一动不动，“推我干嘛？我失恋了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陈梓用力踹了他一脚，“你失恋关我什么事，你失恋你打电话跟我哭什么？害我一晚上没睡好。” “啥？我给你打电话了？”沈清清一脸懵，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陈梓都被气笑了，“请看手机，我这里还有你昨天鬼哭狼嚎的录音，你要不要听。” 沈清清还没反应过来，陈梓就点开了录音。 【橙子啊……呜呜呜……你说木木怎么那么没良心呢，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背叛我，她怎么这么没良心，她还骗我去割包皮……】 “啊，给我关掉。”沈清清抢过陈梓的手机关掉了录音，他现在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能给陈梓打电话说这些，关键是怎么能说割包皮的这件事，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啪！一声脆响！ “我靠，你干嘛啊，沈清清。”陈梓赶忙凑过来，抓着沈清清的手，“你疯了？你打自己干嘛？” “啊啊……不是梦啊啊，橙子你杀了我吧。”沈清清一脸崩溃的表情，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陈梓吓坏了她捧着沈清清的脸，“哎呀，你到底怎么了吗？你别啊，你看都红了，下手这么狠。” 沈清清这一巴掌扇的响，愣是给自己半张脸扇出了红印，“我真的没脸见人了，跟你说这些。” 他红着眼睛看着陈梓，陈梓给他轻轻的揉脸，还嘟着一张嘴给他呼呼，“橙子。” “嗯？”陈梓正认真的给他呼脸，听到他喊就随口应了一声，“你疼……” 陈梓一句话还没说完，沈清清一个吻就附上来，一只手按着她的脖子。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清清，眼前的男人闭着眼睛，嘴唇贴在她唇上一动不动。 “清……”她刚说了一个字，沈清清便吻住了她的下唇开始吻她，陈梓的余光瞥到走廊里的一双脚，她伸手推开沈清清将视线挪到电脑桌面。 沈清清突然推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皱着脸羞愧的滑着椅子回到了自己工位。 俩人有默契的没再说话，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直到中午下班陈梓找了一个借口溜了，终于没有跟沈清清一起吃饭。 这两个月沈清清跟陈梓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午饭，今天中午陈梓没有跟他吃饭，他整个人都心烦意乱，想起早上那个中邪一样的吻就想再扇自己一巴掌。 沈清安上午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直播，他最近没事就会看公司新赛道的直播，最近招了二三十个主播进来，基本都是宝妈还有几个单亲爸爸。 这类型的直播都是主播自己在家里直播的，有些宝妈起床早需要给孩子做早饭，所以早场的直播也有好几个主播在播，可以直播做早饭，还可以顺便直播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一下。 有几个主播还是很有天赋的，开直播的时候会主动找话题跟进入直播间的粉丝聊天，公司给新主播有扶持，每个直播间会蹲几个公司的账号，有天赋的主播只要在适当的时候，人气高的时候刷刷礼物热热场子就可以。 比较内向的主播会有人在直播间里负责跟主播和粉丝互动，给主播和粉丝之间做一下互动链接，公屏上聊聊天，问主播一些问题，让主播可以主动打开话题，关键时候再刷一些礼物。 公司里的每一个主播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些人可能两三个就会有比较好的成就，有些人可能半年，有一些人也会坚持不下去自己放弃。 这个行业人员聚集的快，但是流失的也快，所以光有娱乐项目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开辟新的赛道，要开辟各种直播类型，让更多有才华的人可以出现在平台上发光发亮。 不管你是家庭主妇还是全职宝妈还是单亲爸爸单身妈妈，只要认真生活努力生活，就能实现自己最大的价值。 叮的一声，沈清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是许泽发来的微信。 【许泽：我决定好了，去你公司上班。】 沈清安笑了笑，看来这个人还是听的进人话的。 【沈：好，联系陈梓，他会给你安排。】 【许泽：知道了。】 【沈：嗯。】 许泽看着对话框那个嗯，输入了半天不知道该发什么，这个嗯字应该是代表话题结束了吧，既然结束了就应该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吧。 他关掉跟沈清安的微信对话框跟陈梓发了一条消息，小姑娘知道他愿意去上班激动坏了，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不过他的手机太卡，接听键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接起来，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自动挂掉了，他怕陈梓误会特意发了一条信息去解释。 【许泽：抱歉，陈梓，我手机太卡了没接到。】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那个手机去换一个吧，直播的话你这手机肯定不行，我看你那个手机最起码六七年了。】 许泽被小姑娘这段话说的有些臊。 这手机确实已经用了六七年，2018年年初买的，现在已经变得很卡。 发信息有时候都会卡很久，语音视频基本会卡着不动。 所以他一般都是发微信或者打电话，是该去换一个新的，决定了换手机许泽下午便出门去买了一个新手机。 第131章 六水哥哥。 晚上许泽在家里倒腾了半天新手机，他要把手机里的照片聊天记录还有电话号码都弄到新手机上。 林念一直趴在他旁边看弄，小崽子也新鲜好奇的不得了，最后还吵着要爸爸那个旧手机，说要拿来拍照片，许泽把资料全部倒好就把旧手机给了林念。 第二天一大早，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坐着公交车去了沈清安的公司。 陈梓知道今天许泽要来，一直在楼下等着，看到许泽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高兴的合不拢嘴，热情的把人接上了楼，“许泽哥，你们来我简直是太高兴啦。” 许泽有些不好意思，陈梓这么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我今天就要直播吗？” “今天试播，主要就是让你适应下镜头，调一下镜头这些，看看你的账号自然流量怎么样。”陈梓带着许泽走到了十二楼找了一个没人的直播间。 陈梓把电脑打开，“许泽哥，你在这等等，我去找人来给你调。” 许泽坐点了点头，陈梓笑了笑就转身走了出去，他怔怔得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别扭的不得了，紧张的额角渗出了一些汗。 沈清安坐在办公室里焦急难耐，他知道许泽今天来上班，想去看看但是又答应了不去打扰他，他堂堂一个老板总不能再次出尔反尔。 他双手插着口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忍住给陈梓发了个语音，把人叫来了办公室。 “许泽来了？”沈清安抬眼看着陈梓，陈梓点了点头，“来了。” 沈清安点了根烟，“他在干嘛？” 陈梓皱了皱眉，“上班啊。”她此时心里郁闷的很，老板着急忙慌的把她叫进来，愣是等了五分钟才开口，一开口就问些明知故问的问题。 “我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沈清安用力吸了一口烟，“在直播？还是在干嘛？” “沈总，要么你自己去看看？就在楼下。”陈梓也不知道自家老板犯什么病，公司都是他的，去看看新人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人还是他前男友看看又不犯法，非把她拽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问。 沈清安蹙了蹙眉，笑着说，“不让去，不然我叫你过来干什么？”他这一声竟是苦笑，自己都没察觉到。 陈梓看着沈清安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老板这是对前任余情未了，这她不得好好的助老板一臂之力，“沈总，你想看许泽哥直播吗？他现在在试播。” 沈清安看着她，“嗯？账号你有？” 陈梓点头，“我给他申请的，我发给你？”她朝沈清安笑了笑，沈清安轻咳了一声，“快点……” 于是陈梓把许泽的账号给沈清安发了过去，然后她成功的从办公室抽身而出。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满脑子都是疑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老板是这样的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沈家的男人一个一个都是爱情傻瓜。 突然想起沈清清那个吻，陈梓原地打了个激灵，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混蛋是把自己当成木木的替身了吧。 沈清安从对话框复制了许泽的直播账号，打开直播app输进去，直播界面就马上蹦了出来，许泽的一张脸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一张好看却惊慌失措的脸，看起来有些呆，像一只拘谨的兔子，他勾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直播间陆陆续续的进来好几个人又陆陆续续的出去，许泽的脸傻傻的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公屏上没有人跟他说话，只有显示直播间人进来又出去的界面在滚动。 沈清安给许泽点了一个关注，随手打赏了一个礼物，他看见许泽盯了一会屏幕，眼睛瞪大了一点磕巴地说“谢谢六水哥哥的礼物。” 没错，许泽不是叫他哥哥，而是他的账号名字就叫六水哥哥。 他平时要去各个直播间蹲着，所以不能用真名，也不能让公司的主播知道自己是谁，以免他们尴尬或者紧张，所以就把林森随口取的外号随便拿来用了，听起来还像一个没什么脑子的有钱大爷。 【六水哥哥：主播是刚开播吗？怎么不说话？】 许泽看着公屏上的字，嘴里跟着嘟囔了一遍，这个人刚刚关注他了，还在公屏上跟他聊天，出于礼貌他还是得热情回应一下。 【许泽泽泽：嗯，我是新人，第一次开直播，不太会聊天。】 这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别别扭扭，许泽都想直接把手机关掉，但是刚刚那个运营说第一次试播要播一个小时，就是在让他适应镜头。 第13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运营小哥一开始给许泽调了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美颜，在他强烈要求下才给他关掉。 美颜刚打开的时候许泽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镜头里那个男人锥子下巴还有外星人一样的眼睛，看着特别像一个异种。 这个叫六水哥哥的人一直在直播间陪着他，直到他下播了都还在，还说以后每天都要来看他直播。 许泽心里还有一些小窃喜，试播就有人为他停留，他想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许泽从公司下播后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他打算晚上和周姨林念好好吃一顿，上班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林念。 下车后他在小区门口买了好几种林念爱吃的水果就往小区内走去。 今天门口的保安没有跟他打招呼，许泽还觉得有些奇怪。 当他穿过每天必须路过的那个凉亭时，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奇怪，那些人都用闪躲又鄙夷地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许泽太熟悉，当年小区里传他是负心汉渣男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这样的眼神。 只不过这次的眼神看起来比两年前的还要充满恶意。 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懵在原地，他的家门口被扔了一大堆垃圾，还有一些用过的婴儿纸尿裤上面还有粪便。 门上也被人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字，污言秽语无法直视。 许泽整个人都慌了，他拎着水果的手开始颤抖，掏了很久才掏出钥匙，他把门口的垃圾往边上踢，快速的打开门进去，抬眼就看到周姨抱着林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念整个人眼睛肿肿的，鼻子也一直在抽抽，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许泽进门快速把门反锁，走到林念身边蹲下来看着他，“念……念念？怎么哭了。” 林念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在周姨的颈窝里开始哭起来，“呜呜呜…” 许泽伸在空中的手瑟缩了一下，他看着周姨开口道，“周姨？怎么回事。”他声音都在发颤，几个字问的极低。 周姨叹了一口气，“你等下，我先抱他去睡觉。” 许泽恍然地应了一声，周姨抱着林念回了卧室，没过一会周姨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小区里在传，说你是……说你喜欢男人，我今天带念念下去玩时候，有个小孩就跟他吵架，还骂你，念念就跟他吵起来了，下面围了好多好多的人哟。” 周姨说话席间叹了一口气，脸上有震惊也有同情，“眼看着要打架了，我就抱着孩子回家了，结果回来没多久就听到门口总有动静，我....我也不敢去开呀……” 客厅里一时间变的静默。 许泽紧紧得皱着眉，像被一阵闷雷怔在原地，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那个保安不理他，难怪楼下站着的那些人会那样奇怪的看着他。 他脑海里疯狂回忆，回忆他跟沈清安在小区或者小区门口做过什么事情，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起来。 那小区里的人怎么突然知道这些的，之前都没有一点点风声怎么会突然被人知道。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姨皱着眉，腮帮子鼓起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开口，“就那个小孩的妈妈说，说是，是前段时间看见你和男人在门口的车里亲嘴……” 周姨愤恨得拍了一下腿，“那人可真不是个东西，真缺德。”她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周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多想，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 “周姨，这里不能待了。”许泽说，“这个小区里人多嘴杂，都是一些爱说闲话的人，我晚上给你打个车你先走。” 周姨愣了几秒，她似乎也有些急了，她本来就是因为在家闲不住才选择才出来做保姆的。 这段时间跟林念也相处的很好，她也很喜欢林念，下午那些人在门口骂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走，想着也是最近少出门，从来没想过许泽会让她走，“我，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许泽看了她一眼，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太少，他还沉浸在明天要上班的兴奋状态里。 根本没想过一个小时前一个小时后，事情的走向就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 他起身站起来开口道，“我，我也得带念念离开，他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周姨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满是复杂的情绪。 许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思绪已经乱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直以来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天爷对他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刚给他的生活一些新的希望，就要迫不及待的泯灭。 许泽的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他们必须搬家。 这个小区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一天都不能再继续住以后也不能再住回来。 他可以接受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但是他接受不了林念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他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儿子说那些他听不太懂却又能伤害到他的话。 在其他事情上，许泽都有勇气去面对，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敢面对事情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本能的想逃，公司那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他的潜意识里只想逃只想逃的远一点。 “周姨，我没事。”许泽说，“我带念念先离开北城。”他走去卧室拿出行李箱，“周姨，你收拾东西，我工资会整月发给你。”他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打开行李箱就往里塞。 “说什么呢，周姨是担心你们，那些都是小事。”周姨看到许泽这副着急的想落荒而逃的模样，没忍住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现在要逼的父子两个人半夜逃走，孩子身体还不好，她越想越难受，“你们要么跟周姨去乡下？” 许泽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也没听见周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逃走逃走，周姨看他没有接话，抹了一把眼泪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133章 许泽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他在凌晨两点钟，小区里的人都睡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周姨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随后又像逃命似的推着行李箱抱着林念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十多年的家，他在这个静谧的深夜仓皇而逃，没有告诉任何人。 新燃起的希望不到一个小时就破灭，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陈梓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来找沈清安，说自己联系不上许泽。 陈梓和许泽俩人本来说好今天早上联系的，结果就怎么都联系不上人，她只能来找沈清安，因为她觉得许泽不是那种发信息不回的人。 沈清安给许泽发了一两百个语音和视频，始终都没有人接，又去后备箱找出合同打了合同上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着电话里的那句机械性的女声，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原地爆炸。 一夜之间，沈清安也彻底失去了许泽的消息。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想着今天晚上去找许泽吃一顿饭。 庆祝他正式上班，周末再带他和林念去游乐园玩一玩，再带父子俩人去蒸菜馆吃饭。 沈清安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烦躁，直接开车去了许泽住的小区。 可当他站在许泽家门口的时候，才知道许泽发生了什么事情，门上那些刺眼的污言秽语看的沈清安怒气横生，‘同性恋，恶心，渣男，人渣。’歪七扭八的写满了整整一扇门，门口还有被人扔的垃圾。 他明明知道里面没有人可还是敲了很久，直到对面的老头开门骂人，沈清安才离开。 他离开小区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人过来清洗，又给林森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许泽的行程。 许泽就这么突然间消失，沈清安的心瞬间被人挖空，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 他开着车在北城绕了好几个小时，想在路上或者那条街找找，看能不能看到许泽的身影。 刚加的油都已经快耗完，他依旧一无所获，只能开车去附近的加油站加了油又开着车回了公司。 在接下来三天里都没有查到许泽的任何消息。 林森找李渊帮忙查了许泽所有的行程，高铁票火车票飞机票都没有任何的出行记录，电话依然是打不通，依然是那个机械女声。 沈清安像疯了似的每天往许泽那个老房子跑。 一天跑好几趟，有时候晚上被噩梦惊醒，醒了就会立马开车过去，把车停在许泽家楼下，看着那个黑漆漆不会亮灯的房间发呆。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二号，两人的合约十二月十五号结束，还有一笔七万五没有给过。 本来是要最后一天给的，但是沈清安为了让许泽出现，提前把钱转了过去。 但是钱被自动退了回来，因为许泽没有点收款，超过二十四小时不收款钱就会自动退回。 沈清安坐在车里死死的捏着方向盘，不知不觉中他又把车开来了这个破烂小区。 他的手指骨节被他捏的泛白，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整张脸阴沉地像是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门口，咬牙切齿自言自语地道，许泽你敢跑，你居然敢跟我玩消失，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敢跑你敢就这么跑了，老子他妈的找到你就敢打断你的腿。 “大叔，那个小许有见过吗？”沈清安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下车去问了保安亭里的老保安。 老保安端着保温杯，一只苍老布满褶皱的手将保温杯捏的紧紧得，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噢噢…那个小许啊。好几天没见过了，老板您也联系不上他啊？” 保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黑脸男人，忍不住的有些打怵，看着一副能吃人的样子。 “嗯。”沈清安打量着眼前的人，老头看着有些紧张，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老保安应该知道些什么，问道，“您知道他为什么搬走吗？” “哎，这我我…怎么知道呢。”老保安轻咳了一声，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掏出钱包从里面拿了几张红票子递给他，“您知道他为什么搬走吗？”他又重新问了一句。 保安看递过来那几张百元大钞，浑浊的眼珠子瞬间变亮，“噢，好像又有一点点印象。” 老保安四处瞟了一眼，接过手里的红票子小声说“小区里有人说他跟男人亲嘴，被人看见了。”保安脸上出现了一丝嫌恶，“小许大概觉得丢人吧，我都不知道他搬走了。” 沈清安被这一张嫌恶表情的老脸震出一丝怒意，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嘴里再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保安抓了抓脑袋，似乎在努力的为了这几张百元大钞回忆，他这几天确实是没看到许泽出来，以为是在家里躲着呢，没想到已经搬走了，“我都不知道他出去呢，就是这几天没看着他，以为在家呢。” 沈清安皱着眉，烦躁得拢了拢头发问道，“您知道他还有什么亲戚吗？” “没有没有，从来没见过。”老保安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刻意的笑猥琐又难看，“他都一个人好多年了，那儿子也两年前才找过来。” 沈清安不想再听这个保安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开车离开。 没有亲戚他一个人能带着孩子去哪，没有出行记录没有住宿记录，他到底会去哪里？这老直男自尊心强的要死，该不会带着孩子去寻死吧，他越想越烦越烦越止不住的想。 沈清安回到家后，在客厅的落地窗坐了很久，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被他堆成了山，电话不停的挂了拨拨了挂，依旧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候再拨。”一气之下差点把手机摔碎。 他这三天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一晚上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 总是梦到许泽在那个破烂小区被人围起来，那群人往他身上扔鸡蛋扔菜叶子扔石头。 他梦到许泽的怀里抱着林念，林念朝他伸手求救，嘴里还不停喊他，但是他怎么也走不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许泽抱着林念走上了楼顶从楼顶一跃而下。 第134章 已经查到了。 沈清安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梦魇惊醒，醒来以后全身都是汗。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跟自己说，为什么选择逃跑，是因为两个人之间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没有必要告诉自己。 为什么受害者要逃跑，为什么加害者可以站在阳光下，受害者却要躲进阴霾里。 沈清安想，许泽是恨自己的，所以才不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所以才会选择落荒而逃。 他恨自己让他被别人诟病被别人指指点点，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许泽你这个怂货，等我把你找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十二月二十号，北城下了大雪，沈清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这些天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整整十天沈清安瘦了一大圈，中途想过要报警被林森拦下了，林森说会让李渊帮忙去查，让他不要着急耐心等待。 沈清安怎么能等的住，人就那么走了，天气现在这么冷，现在又开始下雪，他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能去哪里，他灭了烟打算去派出所，打开门跟林森迎面撞了个正着。 “清安？干嘛去？”林森推着他的肩膀，沈清安试图撞开他，“让开，我去报警。”他的嗓音这几天因为抽烟变的又干又哑，发出来的声音像一台破收音机。 林森推着他往里走，“报个屁的警。”把他沈清安推到沙发那边坐下，“已经查到了。” “什么？查到了？在哪？”沈清安几乎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抓着林森的袖子急切地问，“在哪？” “在南城。”林森坐下来看着他，开口道，“查到了林念的入院记录。”沈清安蹙着眉，喃喃道，“入院记录，林念每周都要透析两三次，所以他这十天都没有带林念去透析。” “嗯。”林森点了点头，“许泽应该猜到了你会找他，所以一直没带林念去透析。”他按了按沈清安的肩膀，“你要理解他，毕竟他是因为你...因为这件事才被逼的没办法离开的。” 林森看着沈清安这几天近乎疯魔的焦急状态，很怕他看到许泽以后会对许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看着沈清安一天天消瘦，饭也不好好吃，期间还胃痛了好几次，都是靠止痛药撑着，每天跟个烟筒似的一天四五盒烟，整个人都快被烟味浸透了，“你看你身上，都是烟味，一会回去洗个澡，我陪你去找他。” “我自己去。”沈清安淡淡地说了一句，林森立马拒绝，“不行，我陪你去。”沈清安转过头蹙着眉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怕我发疯吗？”他拿起桌上的烟正准备点，林森一把扯过去把烟丢进垃圾桶，“还抽，身体不要了？我是怕你发疯，你不会发疯吗？” 林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不发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给谁看？你知道公司里最近怎么传你吗？传你中邪了鬼上身了，知道吗？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黑眼圈，跟鬼上身有什么区别？” 沈清安听着林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整个人已经坐不住了，他直接起身就朝门口走去，林森喊住他，“哪去？” “回家洗澡。”沈清安转过身看着他，“地址发给我，一会来我家找我，我们出发。”沈清安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林森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开始蠢蠢欲动，他不知道见到许泽的那一刻，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他到时候能不能控制住发疯的沈清安。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李渊也并没有那么疯，李渊起码是一个冷静的疯子，可沈清安是一个暴躁的疯子，根本没有办法预判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想干什么。 林森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直接开车去了沈清安家，刚把车开到沈清安的小区门口，沈清安的迈巴赫就已经打着双闪在门口等他了，他只能把自己的车开去停车场。 “走吧。”林森系好安全带打开一个导航，“下雪，开慢点，开车要六个小时。”沈清安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了，李渊居然没跟着你来。” 林森看了沈清安一眼，洗了个澡还抓了抓头发，身上散发着他常用的沐浴露味道，还刮了胡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看来还是想他体体面面的站在许泽的跟前，“他公司忙，再说跟着干嘛？” 沈清安看林森冷的有些发颤把空调打开，“穿这么少，也不知道穿个羽绒服。”林森啧了一声，“你说的是人话么？我刚从公司出来就来找你了。” “哦。”沈清安没再吭声，随口点开了音乐就把车开了出去。 林森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睡一会，昨天晚上跟李渊又折腾了很久，还顺带打了一架，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他打人李渊桎梏。 起因是因为林森最近总是在操心沈清安的事情，一天问他八百遍许泽的消息查的怎么样。 李渊被问烦了就把人按在床上折腾了半天，还警告他以后不许频繁的在自己耳边提别的男人。 沈清安侧目看了林森一眼，伸手给他调了调座椅。 他也知道林森最近跟着他也没怎么休息好，工作基本都是林森在负责，每天还要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活的怎么样，还要给苦口婆心的安慰他，还要忍受他的不耐烦的莫名其妙的脾气。 他心里是感激林森的，身边除了沈清清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虽然彼此都保留着一些不愿言说的秘密，但也算是唯一可以交心的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朋友。 或许也是两个人都不爱交朋友，却偏偏愿意跟对方交朋友，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呢。 其实沈清安跟林森是很相似的人，沈清安冷静理智的时候跟林森是一样的人，林森暴躁的时候跟沈清安也是一样的人，只是彼此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对方。 沈清安给林森的感觉是浪荡不羁易怒暴躁，林森给沈清安的感觉是冷静沉稳温柔儒雅，他们彼此都在掩饰最真实的那个自己，都不愿意将真实的一面给任何人看。 仿佛那都是自己身上最致命的弱点，让人看到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南城是南北交界的一个南方城市，地属南方气温却跟北方一样寒冷，出门前沈清安看了天气预报，南城那边也在下雪。 他给车上放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他不知道许泽那个财迷会不会舍得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里给自己买一件御寒的衣服，在沈清安的心里他是不会给自己买的，他可能会给林念买一件自己选择冻着。 第135章 你睡了八九个小时，大哥。 沈清安很久都没有开这么久的车，一路上林森都在睡觉，中途醒过一次，也只是问了他一句到哪了就继续睡了过去。 雪下的有点大，本来六个小时的车程整整开了八个小时，现在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高速路上车辆并不多也没有堵车，中途沈清安去服务区休息了两次。 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所以感觉不到困，现在人找到了那根神经像是突然松下来，开车开久了就忍不住犯困，就去服务区休息了一会。 他把车开到医院的时候，林森刚好打了个哈欠醒了，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五木，你可真会挑时候。” 林森揉了揉眼睛把座椅调起来，“到了？”沈清安拔了钥匙放下座椅躺下去，“到了啊，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他侧过脑袋看着眼前还在犯迷糊的人，林森嗯了一声问道，“睡了多久？”他抬眼看了看外面，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到了？这么快就到医院了？” “呵呵。”沈清安冷笑，“你睡了八九个小时，大哥！”林森张着一张嘴有些尴尬，“不是吧，我睡了这么久？”他本来还想着眯一会路上跟沈清安聊聊天，在好好安慰安慰人，结果这一觉睡到了目的地，“不是，你怎么不叫我？” 沈清安枕着胳膊看向他，“我看你挺累的。”他这句话说的轻声又真诚，林森一时语塞还有些尴尬，“还行，辛苦你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脸上满是疲惫，面上却有掩不住的高兴。 从他跟沈清安说找到许泽的那一刻起，沈清安身上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许泽，确切来说他很爱许泽。 可是他始终不理解，沈清安这深沉的爱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就像他也不理解李渊对自己这种强势的占有欲和自顾自的付出从何而来。 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或许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是被人不理解的那一种人，看着客客气气实际对谁都挺薄凉。 “就在这等么？”林森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肩膀，沈清安闭着眼点了点头，“现在是半夜三点，医院不给进的。” “也是，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觉？”林森靠在椅背上，“我看你挺累的。” “不用，就在这等。”沈清安双手抱着胸挪动了下身体，找了个看似舒服的姿势。 “你饿吗？”林森睡了一路，倒是没觉得怎么饿，晚上下班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去了沈清安家里，沈清安想必也是洗了个澡就出了门，饭应该也没吃过，“医院附近有24小时便利店，我去买点。”他解开安全带，“你要吃什么？” “哦随便吧。”沈清安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想喝点热的，吃的随便买点就行。”他这两天没好好吃饭，胃总是不舒服，这两天又下雪，雪像是下到他胃里似的，感觉整个胃都是凉的。 “行，给你买个热牛奶，关东煮吃么？”林森打开车门，迎面吹过来的寒风还夹带着飘下来的雪花，他冷的瑟缩了一下。 沈清安被一股寒风吹的清醒了一些，他伸手扯过后排的羽绒服，“穿着。”林森回过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给我带的？” “你想得美。”沈清安抖了抖，“赶紧穿上滚下去，冻死了。”林森笑了笑接过手里的长款羽绒服套上，“那我去了，你要睡觉记得打开空调。”砰的一声车门关上，林森踩着雪往凌晨的夜色里走去。 这门一开，车里的热气一瞬间散了出去，沈清安也躺不住了，启动了车打开了空调，顺便放了几首轻柔一些的音乐。 他车里以前都是些dj，许泽每次坐他车的时候都会嫌弃这些歌，沈清安有一次鬼使神差的把那些dj全部删了，换成了舒缓的音乐和情歌。 有时候开车的时候沈清安还会跟着唱几句，许泽会笑着骂他唱的难听然后也会跟着唱两句。 每每到那个时候，沈清安都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跟许泽在一起很久了，好像俩人上辈子就在一起过。 沈清安在车里坐的无聊，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对话框，最后的界面还是那一次退回的转账记录。 他都怀疑许泽是不是故意不回他微信的，想到这里胸腔里一股气又横生出来。 林森这一趟去了大半个小时，沈清安就这一会抽了三四根烟，把晚上刚洗澡的沐浴露香味都淹没了，林森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怀里还抱了一些东西，羽绒服胸前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买了很多吃的。 “来，关东煮。”林森带着寒气身上挂着雪花一屁股坐进车里，沈清安接过他手里的关东煮蹙了蹙眉，“你说这玩意到底是谁爱吃啊？” “你以为大家是因为爱吃才吃的吗？”林森笑笑说道，“就是给我们这些急需温暖又找不到地方的人吃的，又总比没有强。” 沈清安拿了一串鱼豆腐咬了一口，“嗯。”随后嫌弃得点了点头，“真难吃。”林森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递了个两个热包子给他，“来吃这个。” “包子？”沈清安把手里的关东煮递给他，接过那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闻了闻，“什么味道？”林森懒洋洋地看着他，“奥尔良鸡腿味的。”他拿了一串海带咬了一口，“嗯，确实没什么味道。” 沈清安懒散地靠在座椅上，“真是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吃这些东西。”林森瞥了他一眼，“有些人连这些都舍不得吃呢，知足吧。” 林森刚刚他去便利店的时候，门口坐了一个老大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双粗糙看不出肤色的手冻的又青又黑。 老大爷的眼睛一直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和保温柜里的包子。 看着像一个流浪汉，但是又不像流浪汉。 林森看着可怜就买了几个热包子给了老人，老人感动的差点给他下跪，还说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饭，还说在这坐了一晚上都没有一个人可怜过他。 他看着这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毛线帽心里说不出的心酸，又去超市里给老人买了一两百块钱的面包方便面还买了一些水。 老人老泪纵横的要给他磕头，林森连呵斥带恳求才把那个沉重地膝盖拦下，买完东西就离开了便利店，没敢再回头看一眼那个雪夜里的老年人。 “你说的对。”沈清安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许泽肯定不会花好几块去买几块钱一串的关东煮，他一定会买一个最便宜的面包，再买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撑一天。 第136章 怎么?不认识我了? 想到这里沈清安的心里瞬间酸涩起来，那种心疼掩都掩不住，那么瘦的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舍得吃。 现在又这样跑出来，这些天在外面过的该是什么样的苦日子，想到这些他就心痛难忍。 俩人填饱了肚子开着空调又在车里眯了一会，沈清安六点钟就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医院门口。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生怕自己闭眼的瞬间，许泽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整整一个半小时，沈清安从六点钟盯到七点半，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消瘦的身形从医院走出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下巴看起来更尖了，头发长了一些，刘海有些遮住了眉眼。 走在人堆里还是那么的显眼精致，离的有些远沈清安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他却能从许泽走路的姿势看出他的疲惫，精神看起来非常差，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沈清安阴着一脸阎罗脸打开车门朝那边走去。 林森被重重的关门声扇醒，看到沈清安急匆匆带着怒气的背影，立马下车追了过去。 许泽昨天守了林念一晚上，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他头也有些发晕准备去出租房里睡一会下午再过来，他白天请了护工照顾林念，自己白天会去打一些散工晚上再来医院陪夜。 林念好几天没去透析，前天晚上突然抽搐晕倒，许泽打了120把林念送来了医院。 医生把许泽说了一通，说孩子的透析是不可以停的，现在情况很不好状态也很差，需要住院透析住院观察，还问他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潮湿。 他居住的环境确实很差，是一个自建房的地下室，是一对老夫妻住的，看他带着孩子可怜就把地下室租给了他。 300块一个月，里面可以做饭也可以洗衣服，只是比较潮湿晒不到太阳，现在又刚好是冬天，地下室里就格外的潮湿冰冷。 许泽给林念在超市里买了一个几十块钱的取暖器，但是耗电还没什么效果，离远了没用离近了烤的人全身疼，所以干脆就不用了，没想到林念前天晚上突然开始全身抽搐发烧还不停的呕吐，他当时都吓坏了，生怕林念死在这个潮湿冰冷的地下室。 如果林念真的出了事，许泽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去。 今天他刚好不需要去打工，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做点好吃的给林念带过来。 “许泽...”沈清安倾身拦住了许泽的去路。 许泽闻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体紧绷得站在原地，所有的记忆瞬间侵入大脑，形成一幅幅剜他心的画面，还有嘲讽的眼神和刺耳的声音。 还有沈清安在床上折腾他骂他时候的那张脸，一一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头皮发麻双手发颤，整个人像是被两千度的开水焦灼一般，在这个飘着雪的早晨烫的他去皮落肉，除了疼没有任何的感觉，“沈清..安..” “怎么？不认识我了？”沈清安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除了恐惧和嫌恶没有一丝的温情，他的心被刺痛被啃咬被抓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朝许泽逼近了一步。 许泽条件反射的后退，沈清安抓住他的胳膊，许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般用力甩开他，“别碰我。” 这三个字说的又重又冷，像带钩子的刀插在沈清安的心脏上，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他的心头血和心尖肉。 沈清安垂眸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又冷又悲凉，“别碰你？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许泽抬着眼睛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意，“我们的交易已经到期了。” 许泽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还有偶尔看过来的眼神。 即使那些人的眼神没有那么奇怪，他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脱光了放在众人面前鞭打羞辱一般。 他抬脚往前面走去，沈清安转身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带到身前。 “你放开我，沈清安，放开。”许泽奋力挣扎，眼睛惊恐的四处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沈清安紧紧的箍着他的腰不让他挣扎，“别动。”许泽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软了下来，“沈清安，别这样，这里都是人，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如何？”沈清安步步紧逼，唇朝他凑过去，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将他拉开，许泽的桎梏被松开，慌忙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沈清安准备追上去，身后的人紧紧拽着他，“清安，冷静点。”沈清安转过头看向林森，眼里都是愤怒和急切，“你松开我。”林森死死拽着他，“松开你，你要对他做什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滚开！”沈清安甩开林森要追上去，眼看着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远，马上就要消失不见，林森死死搂着他的腰，“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知道他住哪里！！！！！！！！”他拽不住牛劲一样的沈清安，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知道？”沈清安转过身，突然暴躁得推了他一把，“你知道你他妈不说，你知道你早不说？” 林森被推倒在雪地里，“我他妈怎么知道你随时随地能发疯？”他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我以为你起码有点分寸，在医院不会乱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来了？我他妈是在医院干他了吗？”沈清安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森，眼睛红的像一只发怒的狼，“你没看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吗？”林森走过来拽着他往车那边走，“你知道你刚刚什么德行吗？谁看着你不怕？” 沈清安懵了一瞬，问道，“什么眼神？”林森打开车门把人推进副驾驶，“血海深仇的眼神。” 林森去了驾驶位，直接打开了导航往一个城中村去，“安全带系好。”沈清安皱着眉，“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他胸腔起伏的扯过安全带系上，林森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等下你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第137章 别再缠着我了。 “你最好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林森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沈清安皱着眉看着窗外白花花的雪景，“我知道。” “我可不想到时候去探监，或者给你上坟。”林森双手扶着方向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爱他你要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沈清安看着一本正经的林森，忍不住揶揄了一句，“说的好像自己多有经验似的，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 “得，我多管闲事，你自求多福。”林森不再说话了，沈清安说的对，自己的烂摊子还摆在眼前，哪还有功夫管别人的事情，劝别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却不是那么回事。 如今的他和许泽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被人强行攥在手里的猎物，想跑跑不掉，想面对又心有不甘，谁又比谁好过呢，这世间最不能强求的就是感情，他不知道许泽喜不喜欢沈清安，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李渊。 “去吧，我在车里等你。”林森将车停在门口，朝院子里抬了抬下巴，沈清安转过头看了看他，“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森叹了口气纠正道，“是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拍了拍沈清安，他看得出来沈清安现在有些紧张。 想来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起了一些效果，沈清安可能也怕自己等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嗯。”沈清安点了点头下了车朝院子里走去。 沈清安一眼就看到了许泽的脚印，两排脚印出一条笔直的线，规整地脚印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条长长的路。 许泽是连走路都这么端正的一个人。 路的尽头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心尖微微一震，许泽住在地下室里，他这些天的日子过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清苦。 他顺着许泽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地下室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觉得沉重无比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颤抖。 这么冷的天气他住在地下室里，那么瘦弱的一个人住在这里身体怎么吃得消。 他走到许泽房间门口的时候，许泽正弯着腰收拾东西，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 这个地下室比沈清安想象的还要阴冷，还散发着浓烈潮湿的霉味，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 里面的人正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全然不知道沈清安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再次落荒而逃的许泽，沈清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压着低沉地嗓音开口，“你还想跑？” 冰冷又浑厚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泽整个人瞬间僵住，弓起的背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原地。 沈清安抬脚朝着那个骨瘦如柴的脊背走去，他弯腰凑在许泽的耳边冷声道，“许泽，你想去哪？”几个字说的又冷又沉。 许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身后站着的是谁。 他突然起身连着退了好几步，瑟缩着肩膀看着沈清安，声音发颤磕磕巴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眼睛四处瞟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可以跟沈清安对抗的东西。 沈清安看着他笑出了声，笑声充斥在空荡荡的房间震出回响，像恶鬼发出来的声音一般，“怎么？你想找什么？找刀还是什么？” 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朝他走过去，将他整个人圈在狭窄的角落里，许泽的头皮都在发颤，他摇着头呵斥沈清安，“你不要过来，别过来！！！”最后三个字是喊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绝望。 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到沈清安这张狰狞的脸，梦到小区里那些嘲讽的眼神和刺耳的谩骂，还有林念捶打着他说不要爸爸，不喜欢爸爸，之前被压在心里的那些耻辱和痛苦好像都在那一夜破笼而出，他把这一切都归于沈清安，沈清安就是他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他不再愿意记起来沈清安是解救他与水火的人，不再愿意记起来沈清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帮助了他，随着林冉的离开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激好像早已烟消云散，他做到了这一步却还是没能留住林冉一命，他对自己的卖身的行为嗤之以鼻，对沈清安的纠缠更是痛恨不已。 这段日子想到沈清安就会痛苦，一边在痛苦中想念他憎恶他，每当自己憎恶他的时候，沈清安对他的那些好就会浮现出来，可当他沉浸在想念中的时候，沈清安那张嫌恶的脸和那些辱骂又会把他的那些好覆盖过去，他在这种复杂又痛苦的情绪中来回挣扎。 他讨厌沈清安，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会陷在这种痛苦又混乱的思绪中，他更不会跌入这巨大的漩涡和泥沼中。 可这个人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的那两个声音又在打架，一个愤怒咆哮着让他滚，一个低声哭泣求他别走，他被吵的头痛欲裂，他不要深陷泥潭他不要走这一条艰难又让人唾骂的路。 “沈清安，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别再纠缠我了..”许泽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下，他把头埋进臂弯里。 他此时，真的觉得很崩溃，为什么沈清安要找来这里，他都已经躲的这么远了，为了躲他连医院都不敢带林念去，为什么还是被他找到了，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肯放过他。 沈清安静默了片刻，蹲下来看着他，声音依旧冷冷的“我沈清安没说结束，这场交易就不可能结束。” “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沈清安嗤笑道，“你以为就你这点本事，能跑到哪里去？” “我们的合同已经到期了。”许泽抬眼看着他，眼底浸满殷红，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这种合同不受法律保护。”他摩挲着许泽的嘴唇，滚了滚喉咙印上一个吻，“你跑不掉的。” 冰凉的吻触碰到许泽发颤的唇，他用力推开沈清安，“你滚，你滚开，你这个恶心的人，你这个同性恋。”许泽叫嚣着辱骂沈清安，刺耳的话从冰冷的唇里脱口而出，他的心脏被自己说出的话刺的生疼，“你这个流氓，我不是同性恋，你能不能放过我？” 第139章 你以为我真爱你? 沈清安一脸阴沉的脸变的狰狞，他扑过去狠狠得掐住许泽的脖子，“你刚刚在骂我什么，你再骂一遍？”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沈清安的手狠狠得掐着许泽的脖子，许泽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憋红了脸，眼底的红已经浸满了整个眼眶，“你给我脸？我的脸都是因为你丢掉的...” 许泽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是恶心，你搞直男，你死缠烂打你还不恶心吗？”他用最恶心最恶毒的语言伤害着沈清安，整个人从身到心跟着他一起痛。 他知道沈清安那样惨痛的过往，可还是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去伤害他，许泽像疯了一般把他心里所有的不公和怨念都发泄在沈清安的身上。 他把沈清安当成他苦难的罪魁祸首，将所有见不得人的情绪全部宣泄在这个无辜的男人身上。 “许泽，你以为你用这样的话激我，我就放过你？”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重重的吻下去，将他的嘴唇咬破，血腥味一瞬间溢出来，钻到沈清安的鼻腔内。 他像是一个嗜血的怪物一般，用力的吮吸将那甜腥的血水全部吞进腹中。 他反复的将这个说着恶毒话的人的嘴咬破，反复的吮吸他伤口处溢出的血腥味。 许泽被他咬的生疼，眼前的人像是要把他咬碎一般，可是这点疼痛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忍受唇上传来的剧痛一声不吭，双手死死的抵着这个疯子，用力的拿仅有的指甲抠挖着他胸前的皮肤，沈清安按着他的后脑勺不知疲惫的啃吻他。 他抬手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将许泽的手放在温热的胸腔，声音微颤又冷道，“来，抓这里，用力抓，看看我这颗心现在有多烂..”他抓着许泽的手用他的指甲抠挖自己的皮肉。 许泽的手抗拒的想要抽走，沈清安死死的抓着他，“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现在又不肯了？”他将手伸进许泽的腰腹一下一下掐着他，似乎是在故意激怒他，让许泽将心里的恨意全部反噬给自己。 “疯子！滚开。”许泽声音哽咽地骂着眼前这个疯魔的人，腰腹被掐的生疼，他的手不自觉的扣抓沈清安的胸腹，他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声音，听到了沈清安强吻之下发出的闷哼声。 沈清安越吻越痛，那个岣嵝的身影，那个收拾行李箱准备再次离开的许泽，他将人抱起来，快步走过去一脚把门踢上，把人丢在那个看着晃晃悠悠的硬板床上。 许泽被摔的痛叫了一声，他看到沈清安像一只发疯的狼崽朝他压过来，“不要，我不要！滚开。” 沈清安按着他的手将他的手举过头顶，“不要什么？”许泽红着眼睛怒骂道，“我不要你。” “不要我？那你要谁？”沈清安嗤笑一声，眼睛却冷的看不出一点温度，“你不要我，所以跑是不是？” 他暴力的扯下许泽的外裤，白花花的腿暴露在外，许泽冷的打了一个寒颤，他瞬间全身紧绷，“我们已经结束交易了，你不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沈清安压上来手用力抓着他，“不能吗？如果我非要这样做呢？” “你这是强暴，我可以报警。”许泽咬着牙费力地呼吸，沈清安胸腹压着他的肋骨，笑了一声，“报警，可以，你可以报警。”他凑在许泽耳畔咬着他的耳朵狠狠道，“我出来还是会来找你，我会反复找你反复操你，直到你跑不动。” 许泽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双手在沈清安已经受伤的胸腹用力抓，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缝里嵌进去的血，也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他近乎是绝望地说出这句话。 沈清安埋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吮吸他的脖子，将那红痕吸出来，低哑道，“因为....我爱你啊...”他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才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几个字说的又卑微又无力。 可许泽却笑了，“你爱我？呵呵，你也配说爱，你爱我所以把我害成这样？我不用你爱我。”第一次有人说爱他，许泽的心里瞬间触动心跳声也开始变快，仿佛内心的那个一直哭泣的小人得到了安慰。 但是顷刻之间感受到的是一种另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那种拧巴的要死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害你..”沈清安被许泽冰冷又讽刺的语气刺痛，那句话听着仿佛他沈清安的爱是什么腌臜之物，仿佛他的爱对谁都能说仿佛是那丢在那垃圾桶里的恶臭污水。 沈清安勾着唇笑笑，“你真以为我爱你？说笑而已，我只是还没玩够。” 许泽突然被这句话刺的无法呼吸， “我并不想陪你玩，我钱已经赚够了。”他垂眼看着沈清安想推开他，却看到了被自己抓出的伤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眼前的人看着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穿。 “许泽，不要逼我对你用暴力，我不想用强的，你最好听话一点。”沈清安冷冷道，许泽哼哧笑出了声，“暴力？你又不是没用过？像之前那样再来一次？” “你想得美。”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唇，还有那双殷红又愤怒的眼睛，“我会打断你的腿。” “你来啊。”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你有本事打断我的腿，打不断我就会一直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看着沈清安的眼睛，脸上的表情轻蔑又鄙夷。 他能感受到沈清安起伏越来越明显的胸腔，还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泛红的眼底像是融进了血水，愤怒的狼崽满脸都是绝望的破碎感。 还有那一只想要掐死他的手，他有时候再想如果沈清安能把他掐死就好了，他就不会陷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日夜梦魇。 许泽依旧是那样淡漠不在乎的目光看着他，屋里瞬时陷入了一片静默，除了四目相对还有交错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第140章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 过了很久沈清安突然从许泽身上起来，许泽身体突然变轻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刚准备把眼神移向沈清安，就感觉到自己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没忍住痛叫了出来，整个人瞬间蜷缩在一起。 他拧着一张脸掀开眼皮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烟灰缸。 许泽觉得自己的腿肯定已经断了，他想过沈清安会掐死他干死他揍死他。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疯子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他声音发颤地骂道，“你这个疯子...”脚上的疼痛感剧烈地往全身蔓延，他半睁着眼睛拧着疼痛的脸看着沈清安，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极其痛苦的呢喃。 眼前的沈清安面无表情眼底赤红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着了魔地疯子。 沈清安将烟灰缸扔在床上，俯身压在许泽蜷缩起来的身上，伸手捏住他的伤脚，低哑道，“疼吗？还跑么？” 许泽对着他的脸呸一下，颤抖着唇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有本事杀了我。” “杀你？我的目的是不让你跑，我对杀你没兴趣。”沈清安摸着他拧在一起的脸，“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你儿子不管了吗？” 许泽的头皮瞬间拎起来，刚刚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到林念还在医院，他还有林念他怎么能这样想。 “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把他安排好，比你照顾的还要好。”沈清安吻住他的唇，“如果你还想跑，我会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许泽双手不住地颤抖，前额的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滴。 他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硬生生的疼出了一身的汗。 沈清安关上门走了出去，许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是他现在跑不了他也不敢跑。 眼前的沈清安是个疯子，好像分裂出了第五个人格，他越想逃离这个巨大的旋涡就越沉溺其中，腿上传来的痛似乎渐渐地掩盖住了心脏传来的刺痛感。 这一瞬间，许泽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到底是他这个被中途困住的人更可悲，还是那个从来没有走出来过的人更可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沈清安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泽微睁着眼睛看着他，仅看了一眼就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疯子沈清安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整个人瞬间蜷缩在一起，他不知道沈清安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那一把晃着银色刺眼光的利刃就在他眼前晃悠，拿刀的人朝他慢慢逼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许泽下意识的窜着身体想要往后躲。 许泽整个人都在颤抖，沈清安沉着脸倾身压住他，把那把水果刀放进自己的手里。 沈清安握着许泽的手拿着那把水果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笑着问道，“许泽，恨不恨我？” 他眼眶泛起酸涩，眼睛怔怔地看着许泽，许泽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惊恐地看着他。 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嘴巴抿得紧紧得，他的心脏被这既恐惧又冷漠地眼神刺得生疼。 沈清安心如刀割一般地痛，他的心脏仿佛在承受着千刀万剐之刑。 “我知道你恨我。”沈清安抓着许泽的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自己胸口低沉道，“许泽，给你个机会，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他握住许泽的手用力往里刺，许泽的手拼命得往后缩。 沈清安知道许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许泽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对讨厌的人都能施予善意的人。 “不要，放开，放开我，我不要。”许泽拼命摇头眼睛里满是恳求地看着他，颤抖地说，“我不恨你，沈清安，我不恨，你放下……放下。” 许泽怕极了，他前所未有的怕。 沈清安看着他笑地凄凉又可怜，一滴眼泪不经意得滴落在许泽脸颊，“口是心非。”许泽颤抖着唇不停得摇头，“不…不……不要。” 他摸着许泽的脸勾出一个自嘲又可悲地笑，“听话，别犹豫，使劲。” 沈清安笑着催促他，像一个诚心求死的人。 许泽闭上眼睛开始拼命挣扎，可是他力气终究是不如沈清安大，依旧被沈清安死死地抓着，“我不要，不要逼我，我不要。” 他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沈清安走到这一步，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他躲得远远的就好，他以为他只要这辈子不要再见沈清安，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一别两宽相安无事。 他没有想过和沈清安有这样那样的纠葛。 他们本就是一场交易，就算在交易过程中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可他也想适可而止。 迷途知返也好胆小懦弱也罢，他都没有想过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只想躲得远远的只想躲起来而已。 沈清安突然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水果刀，他的手发颤得停在空中。 许泽悬着的心只放下一秒，噗嗤一声一声脆响钻进他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几滴温热地触感瞬间滴落在他脸上。 是血！是血！是沈清安的血！ 他猛然睁开眼瞬间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他全身发抖双唇止不住地发颤。 沈清安将那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血顺着伤口流窜到整个腹部，染红了沈清安身上的白衬衣，胸前还有被他抓出来的斑驳血痕。 沈清安就那样跪在床上看着他，身上都是血眼睛里也是满满地血色，整张脸冰冷淡漠像一个自刎谢罪的人。 许泽的大脑此时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他在嘴里骂了一句疯子，仓皇失措的拖着疼痛的腿跪坐起来半跪在床上看着沈清安。 他双手发颤想伸手过去拔那一把刀，随后又拼命地得摇头自言自语的喃喃，“不能拔不能拔，拔了会大出血。” 他抓着沈清安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他声音颤颤地说，“沈..清安，打..120，你电话在哪里？” 许泽的眼泪已经止不住，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眼前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像是一具毫无灵魂沾满血的肉体，他摇晃着沈清安的手臂，哭着喊着问，“电话，电话！！！电话在哪！” 他慌乱得去掏沈清安的口袋，左边掏完右边掏一边掏一边哭。 沈清安突然抬手按住他胡乱掏的手，低哑道，“不用，死不了。” 沈清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伤，血虽然流的多但是刀只插进去一半，好像没有捅到心脏位置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刚刚砸了许泽的腿，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跟他感同身受。 可眼前的人却吓成这样，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他马上要背上一条人命似的。 许泽吓成这样却不是因为爱他。 沈清安弯腰把许泽抱在怀里，许泽突然悬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勾着脖子的胳膊跟那一把插在胸口的刀紧紧挨在一起，“许泽，这是第一次，你下次再跑，我会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你，你这个疯子。”许泽红着眼睛，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把刀就会更深的刺进血肉里。 林森彼时还正在车里跟李渊发微信掰扯。 他无意间抬头却看到沈清安一身血抱着许泽往车这边走来。 “我操，妈的，傻逼。”他忍不住啐骂了沈清安几声立马下车去开门。 “清……清安，你..你没事吧？”林森看着沈清安的伤口问道，沈清安摇了摇头，“没事。” 第141章 你是不是疯了? 怀里的许泽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像一个行凶者一般，林森皱着眉看着许泽，“他？”沈清安把许泽抱进后排，“不是他。” 林森怔愣在原地，不是他那是谁，他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快炸了，他看着钻进后排的人，“你自己弄的？” 沈清安正抓着许泽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林森往那露出的脚踝看了一眼，肿的极高还往外渗血，“这是什么？” “我砸的。”沈清安淡淡地说，林森觉得自己一定是聋了，他原地转了几圈指着沈清安，“你砸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靠，沈清安，你真是疯子啊，去打个狂犬针吧。”林森找不到合适的话揶揄他，只能气的原地转圈。 许泽神情淡淡的，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也不想看这尴尬又难看又离谱的画面。 刚刚沈清安问他你不是恨我吗，他当时却无法回答他这一句你恨不恨我，他可以骂沈清安恶心变态死同性恋，但是却无法对沈清安说出恨他这样的话。 所以他恨沈清安吗？他不恨沈清安，他从始至终恨的只有自己。 他辱骂沈清安也好，刺激他也罢，他只是害怕，他只是害怕沈清安的温柔，他害怕看到沈清安温柔的那一面，他害怕自己沉沦害怕自己无法抗拒那样的沈清安。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清安能做出打断他腿也要把他留在身边这样的事，他更没想到这个疯子能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来没想到如此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是跟一个男人发生这样的情感纠葛？ 林森骂了几句消了点气，就开着车先带着两人去了医院，沈清安的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一两个星期内伤口都不能见水，缝了二十几针，好了以后也会变成一条很明显的疤。 许泽的脚骨折了，医生在看诊的时候还问这个脚是怎么伤的，说不像崴的也不像撞的。 沈清安直接跟医生说自己自己砸的，医生看着他身上带血的衬衫有些发怵，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也，好心奉劝了沈清安一句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这一场寻人的闹剧最终以双双负伤结束，一个缝针一个打石膏，一个不能见水一个不能下地。 林森开车带着两人返回北城，一路上脸已经黑的不像样。 沈清安坐在后排，许泽被他按在自己的腿上躺着休息，身上还盖着那件长款的羽绒服外套，沈清安眯着眼睛睡觉，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 林森有一种车上拉着变态杀人犯的感觉，他认识沈清安这么久，这么没发现沈清安是这么极端暴力的人呢。 简直是太疯了！这世界上的疯子简直太多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他们又去了一趟许泽住的那个地下室，沈清安让林森把许泽地下室的东西收拾好一起带回了北城，之后又联系了人去南城的医院把林念接回北城，送进了北城市中心医院。 他给林念找了一个特护照顾他，把林念安排到了vip病房，他隔一天会去看看林念，陪他玩一会聊聊天。 回到北城后，许泽就被沈清安关在了家里，是真真正正的关在了家里。 早餐沈清安上班之前会出去买回来，看着他吃完才出门上班。 中午沈清安会从公司附近的餐厅打包一些菜回去，陪着他吃完再去公司上班，。 晚上他会在下班之前在网上叫一些食材，回到家里自己做给许泽吃。 为了做饭他在办公室里看了很多做菜的视频，光是做鸡这一道菜，他就看了几十个视频。 每天的晚餐都有一只鸡，有时候是炖的有时候是蒸的，各种方法他都学着做了一遍。 做出来虽然没有特别难吃，但是也并不好吃。 许泽一言不发什么意见都不发表，只是到点了就吃饭洗漱完就睡觉。 从南城回来之后，许泽没有再跟沈清安说过一句话，除非是很必要的沟通。 比如问沈清安林念最近怎么样，林念有没有想爸爸林念开不开心，又或者我要洗澡我要上厕所，其他没必要的闲话一句都没有。 沈清安故意没有给许泽买拐杖，因为买了拐杖的话许泽大概连这些话都不会跟他说。 出门前沈清安会给在床边他放一个痰盂。 那是沈清安在网上随便买的花里胡哨十分突兀，许泽打心里嫌弃了很久。 出现在这种房间里的大红花痰盂，只有沈清安这样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沈清安让他上厕所直接拿那个解决，还耐心嘱咐他，等他下班回来再处理。 许泽仅仅用过一次，那一次喝水喝的有些多实在等不到沈清安回来，就拿地下的痰盂解决了一次。 那天晚上他听着沈清安在卫生间里洗他用过的痰盂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都替沈清安觉得憋屈，沈清安还说他要愿意还可以给他把尿。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142章 终于肯说话了? 沈清安白天去上班，他就躺在床上睡觉发呆玩手机，沈清安怕他无聊，给他买了一个可以放在床边的落地架，还把自己在公司用的平板拿回了家里，可是许泽从来都没有用过。 许泽喜欢把窗帘拉起来，他喜欢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呆，他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 以前许泽总是希望夜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好像夜足够漫长他就可以多放松一会，多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那时候的他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每次累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就会希望第二天的太阳不再升起，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去面对残酷的生活和巨大的压力。 吱呀一声，门响了，沈清安推门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打开了卧室的灯，许泽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许泽？”沈清安淡淡地叫了一声，许泽掀开眼皮看着他。 沈清安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他的手，“饿了么？” 许泽不说话只是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还不打算跟我说话？十天了，许泽。”沈清安凑到他唇边，看着他的眼睛，许泽别过头不看他。 他捏着许泽的下巴转过来狠狠地吻上去，“我的耐心有限，你这张嘴再不说话，可以拿来干别的了。” 许泽重重得咬了他一口，黑着一张脸看着他，前两天也是这样，不理沈清安他就按着自己做那样的事情，沈清安像是逼着他发火，可许泽愣是一声不吭没对他说一个字。 “随便。”许泽不想再被他按着做那样的事情，沈清安笑了笑轻声说，“终于肯说话了？” “饿了么？”沈清安搂着他的肩膀把人扶起来，许泽有些不乐意得挣了挣，“不饿。” “我先去做饭，知道你饿了。”沈清安抬手撩了撩他略长的刘海，吻了吻他的额头就起身离开了卧室。 没过一会厨房就传来了剁东西的声音，这个声音看来沈清安今天又买了鸡，今天应该是要给他炖一只土鸡。 许泽拖着一只病脚单跳着下了地，他想去个厕所，沈清安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扶他，“想上厕所怎么不叫我？” “我自己可以走。”许泽伸手推开他。 沈清安痛叫了一声，这一推直接推到了他缝针的伤口上，许泽皱着眉问道，“碰着你伤口了？” “嗯，好痛。”沈清安捂着伤口咳了两声，许泽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骗子。”说罢就要单脚跳着去卫生间，沈清安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谁骗子？内伤，外面是结痂了，里面还疼着呢。” 许泽勾着他的脖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又不是我捅你的。”沈清安把人放下，“是，我自己捅的，那也疼啊。”他给许泽扯下睡裤，“尿吧。” “我自己来。”许泽把他扶着的手拍掉。 沈清安又将手伸过来，“别动，我来。”许泽再次挣开他，“我手好的，不用你扶。” “我想扶不行吗？”沈清安顺势抓着许泽的手，许泽叹了一口气不想跟他掰扯了，“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沈清安往马桶里看了一眼，这家伙闹脾气最近没有好好喝水，给他买的痰盂也没再用过，“你下次再憋尿，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泽解完手把裤子拽上去，沈清安抓着他的胳膊搂住自己，给他把裤子重新穿好，“给你买个拐杖吧。” “我要洗手。”许泽往洗手池边上挪，沈清安把他带到洗手池边上。 许泽洗完手也没说话，沈清安笑了笑就搂着人往外走。 沈清安觉得今天好歹是跟自己开口说话了，已经躺了差不多十天，是该下地走一走，会更利于恢复，这些天都躺在床上，他大概是躺烦了。 “沈清安，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许泽问，沈清安不经意地笑了一下，“你想走？” “嗯。”许泽抓着他的胳膊想站稳一些，沈清安凑在他耳边淡淡道，“等我死了，你就能走了。” 沈清安把人直接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没再跟许泽多言径直走去了厨房。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背影慌了神，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地方，除了这一张脸，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好的工作，脾气也没有很好，还有一个儿子儿子还生着病。 先不说许泽不是同性恋，就算他现在是同性恋，他跟沈清安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清安赌的起，他赌不起。 许泽如坐针毡他的思绪混乱，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堆理不清的磁带，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他打开电视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段时间沈清安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语气虽然冷淡动作却极致温柔。 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照顾。 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的时候外婆虽然也对他好，但是跟沈清安的这种好又是截然不同。 沈清安对自己的这种好，让他想逃让他不敢要，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亲戚的纽带。 如果他习惯了这种好，将来失去了会让他比没有拥有过还要不安。 “别发呆了，吃饭。”沈清安将一碗盛好的猪肚鸡递过来，许泽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做好的菜，竟然走神成这样。 “谢谢。”许泽抬眼看了看沈清安，对上沈清安幽深的眸子，“不客气，照顾你是应该的。” 沈清安穿着围裙，前额的发散发着熟悉的香味，那股浓烈的香味刚好钻进他的鼻腔，“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念念。”许泽试探着询问了一句。 “等拐杖到了。”沈清安坐在他身侧，将盛好的米饭也放在他旁边，“你不用担心他，他很好。”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眼睛，许泽垂着眼看着碗里的肉，过了一会许泽抬起头看着他，“你真的不能放我走？” “不能。”沈清安回答的干脆，席间给他夹了一块鸡腿肉，“想跑的话想想好后果。” 许泽不再说话，本来也是随口一问，他知道沈清安不会放他走，就像沈清安找到他的那天，对他说的话，除非他腻了否则他别想跑。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腻呢？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 他没有答案。 沈清安每天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伺候他照顾他，装聋作哑加死皮赖脸。 许泽这腿一养就养了一个月，沈清安期间带他去医院看过林念好几次，他走进病房的时候林念正在跟一个病友小女孩一起聊天，脸上长了很多肉，看着也精神了很多。 第143章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许泽养了两年都没养胖的孩子，仅仅被沈清安安排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胖了好几斤，沈清安还说他给林念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还联系了他爷爷认识的那位很权威的肾病专家，等林念等到合适的肾源，会有最好的医生给林念做手术。 他辛辛苦苦两年最后都得靠卖身攒手术费，而沈清安随手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这些在他看起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今天是许泽拆石膏的日子，拆完石膏沈清安先将人送回了家，才又开车去了公司。 沈清安这一个月没有加过一次班，还缺席了一次重要会议，被林森找到家里好生念了一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林森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等他。 “哟，五木，怎么跑我办公室了？”沈清安朝他走去，坐在林森旁边，“身上这么香？”他嗅了嗅林森的西装外套。 “嗯。”林森瞥了他一眼，“李渊熏香，非把我的衣服一起熏，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林森说起李渊又换了一副恼怒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去医院了。”沈清安点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林森诧异地看着他，“又怎么了？”他实在是怕沈清安又突然发疯，再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呵呵，想什么呢？”沈清安横了他一眼，“把你吓的，许泽今天拆石膏。” “哦。”林森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沈清安吸了一口烟笑笑，“哪种事？” “你说呢？别装傻。”林森看着他，沈清安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噢？那得看他跑不跑，他还敢跑我还敢砸，大不了我再伺候呗。” 林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已经无语至极，“你是真疯，你们都是疯子。”看到眼前这个疯子，又想起家里那个疯子，哪一个都让他头疼的要命。 还有老家那个老疯子，他觉得自己大抵是上辈子没干好事，所以身边才都是疯子。 “别扯这些了，你这段时间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去外地考察的项目也推后了，眼下已经快过年了，就干脆年后再去吧。”林森蹙了蹙眉，看着沈清安“年后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沈清安神色悠远地看着窗外，一根烟燃尽了他才点了点头，“知道了。”他转过头看着林森开口道，“我想带许泽回家过年。” 林森惊讶地看着他，“你开玩笑的吧？”沈清安挑了挑眉，“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我看你是真疯了。”林森哑然，“你问过许泽的意见吗？”他转过身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一脸淡漠得摇了摇头，“没有。” “沈清安！”林森突然站起来陌生的看着他，“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许泽的意见？”他莫名的对许泽产生同情，大概此时的他跟许泽一样，深处牢笼被人禁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同身受。 沈清安抬眼看着他，“你激动什么，我会问的。”他拽着一脸怒气的林森坐下，“干嘛？拳头捏这么紧你是要揍我吗？”林森瞥了他一眼，渐渐松开了握紧的手，“揍你干什么？轮得到我揍吗？” 林森稍微稳定了下情绪，认真的看着沈清安，开口道，“你不觉得你这种感情很偏执吗？清安？”他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看着别处，脸上的表情淡漠到看不出情绪。 可他越是平静，林森就越觉得头皮发麻，他看不到沈清安内心的涟漪有多大，“你要把你的心意告诉他，你不能总用强的，许泽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服软的人。” 沈清安将淡漠的眼神移到他身上，“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林森蹙眉不言，“可他说我不配，所以我就想让他看看我究竟配不配。” 那是沈清安这一辈子第一次说我爱你，可是却换来了许泽的冷眼嘲讽，他以前没爱过人，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一个人。 可那时他就是本能的脱口而出说了那三个字，一个混迹在风月场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难怪许泽不相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爱他，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林森怔怔地看着沈清安。 意气风发的沈大少，短短几个月时间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脸上竟然出现了那种自我厌弃自我鄙夷的情绪，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一个自信满满浪荡不羁的人变得卑微不堪吗？ 他没有过这种感受，可他却感知到了沈清安低迷的情绪还有脸上那对自我的不确定。 “林森，你最近怎么样了？”沈清安话锋一转，想起自己太久没关注过自己这唯一的好朋友了，林森还在他的事情里面没反应过来，登时只是呆呆看着他，“什么？什么怎么样了？” 沈清安勾了勾唇，竟伸手在他臀上摸了一把，“怎么样？现在适应了吗？” 林森被他冷不丁摸一把又被他突如其来的轻浮的言语弄得面红耳臊，“你？你突然问我干什么？” “这不是关心下朋友吗？”沈清安撞了撞他的肩膀，“不开玩笑，跟李渊处的怎么样？”他看林森脸热了，也就没再逗他。 没想到林森有一天也能脸热。 “不怎么样，跟你一样是个疯子。”林森骂了一句，又瞥了沈清安一眼，“都喜欢咬着人不放。” 沈清安提高了声调，“哎，自求多福吧，你还有事吗？”他勾住林森的脖子，“没事我们再聊聊你和李渊的事儿？” “聊个屁。”林森把他的胳膊拿下来，起身扯了扯衣服就转身朝外面走去，关门之前又警告了他一句，“年后的工作不能再拖了。”沈清安朝他笑了笑，“知道了，滚吧。” 北城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半月，从小雪下到大雪，从大雪下到暴雪，外面的的枯枝都挂满了雪霜，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雪城。 几十年未见的大雪，路上结了很厚的冰，沈清安的那辆迈巴赫轮胎都上了铁链，否则根本没法开，今天带许泽去医院的时候，前车轮胎打滑差一点冲下高架桥，还把许泽吓了一跳，差一点瘸着腿下车逃跑。 沈清安这个月日子过得惬意，虽然家里是个冷脸怪，但是并不影响他开心，噎人精变成了冷脸怪却也有一番滋味。 第144章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下班前他点了一份外送火锅，下雪天在家里吃火锅是最舒服的事情，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外卖员离开。 许泽拎着外卖正打算关门，沈清安倾身挤了进去，“送来的真巧。”他进门换了鞋，拎着外卖往落地窗走去。 “点的什么？”许泽看着他问，他刚拆完石膏，许泽久没用两条腿走路，这会看着还有些一瘸一拐，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火锅？” 沈清安把外卖拆出来，那四四方方的袋子里赫然装着一口鸳鸯锅，“嗯，下雪天吃火锅，正好。”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柳絮状的鹅毛大雪，又看了看桌上的这些火锅食材，有两包调料包，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沈清安胃不好不能吃辣的，想来这个包辣的是给他准备的。 沈清安端着接好水的锅走过来，“把电插上。” “哦。”许泽应了一声把插头插好，看了看眼前这满满一桌子的十几二十个菜，火锅店有的食材，他应该是挨个点了个遍。 这疯兔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铺张浪费。 锅热的很快，没两分钟水就咕噜起来，沈清安把火锅底料放进去，又下了两盒肉进锅里，“许泽，过年跟我回家吧。” 他打开一盒蘸酱递给许泽。 许泽眼神淡淡地看着那一碗蘸料，顿了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他没有看沈清安，但是察觉到了沈清安看向自己的目光。 “因为我需要你跟我回家。”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一句话说的没什么特别情绪，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我跟你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许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安愣了愣，“哦？现在，那你承认我们之前是那种关系。” 沈清安一副淡漠轻佻的模样，许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不是交易关系了，即便还是交易关系，去你家过年也不合适。” 过去的两年，他都是和林冉林念一起过年的，到了除夕夜他会做一桌子好菜，做一桌子平时都舍不得吃的菜。 寓意一下来年要丰衣足食，还会和林冉一起包饺子，吃完饺子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春晚。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鞭炮声和放烟花的声音，虽然说不上有多热闹起码也不凄凉。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要去一个男人家过年，他去就意味着林念也要去，他不懂沈清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沈清安将锅里蜷缩在一起的肉夹到他碗里，许泽看着他，“如果我不呢？” 他哪里敢考虑其他的关系，他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资本。 “那你就等我绑着你去。”沈清安依然是语气淡淡，一改往日的火爆脾气。 许泽觉得这样的沈清安更可怕，像是在温水煮青蛙。 沈清安越是这种平常的态度，许泽就越没办法，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只有深深地无力感。 “你真恶心。”许泽每次说不过沈清安拿沈清安又没有办法，就会说沈清安最不喜欢最忌讳的话。 可是眼下这些话也变得无用，也变成了对沈清安不痛不痒的存在，虽然脸上还是会浮现短暂的情绪变化，可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两秒。 沈清安突然抬手捏着他的下颌，勾着唇道，“恶心你也受着，要么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要么我给你绑着去。”他松开许泽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可不可以有一个期限？”许泽隔着烟雾缭绕的热气看着他。 沈清安听到这话才抬起了头，与他四目相对，过了一会沈清安说，“期限就是我腻了，你可以每天祈祷我玩腻，腻了我就会放你走。” “又或者，你可以祈祷我早点死，那你也就自由了。”沈清安自嘲勾了勾唇。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沈清安说这话表情看着平淡无比，可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那分明是野兽盯猎物的注视，分明是一副吃干抹净才罢休的模样。 许泽点了点头冷哼道，“可以，但是我不接受公开。”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低垂的脑袋。 沈清安只顾着的吃着，眼皮都没抬，“行，公司，外面，我答应你。” “我去你家过年可以，但是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林念不可以去。”许泽又道。 “行。”沈清安语气依旧冷淡，头依旧没抬，“反正也就回去吃顿饭。” “吃完饭就离开，我不想在你家多待。”许泽接着道。 沈清安小鸡啄米地点头，“行，都依你。” 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许泽不想着离开他，沈清安什么都可以接受。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热雾缭绕，许泽看着窗外，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意，这暖意从何而来，大抵是从内心那个哭泣的小人身上传来的。 他就这么答应了，答应了跟沈清安在一起，既然无法抵抗那就顺势而为。 从今天起他就要开始倒计时，倒计时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沈清安或者沈清安什么时候放过自己。 一段感情的开始，竟然不是内心所愿。 可既不是内心所愿，那你为什么心生暖意。 他问自己为什么。 许泽是一个拧巴的人，他烦透了自己的拧巴。 临近年关这段时间沈清安变得很忙碌，自打许泽答应跟他好之后，他就开始加班。 之前的事情攒了一堆，他现在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处理，批不完的文件处理不完的合同。 他光是签字就签到手腕疼。 年底刚好有一批主播的合同到期，那些不适合的还有不认真播的，沈清安都没有再签，连带着弃掉了木木这个头部主播。 木木知道这件事后就找来了公司，晃着烫着大波浪的脑袋，穿着一件四面漏风的貂毛大衣，踩着一双高跟鞋气冲冲的冲进了沈清安的办公室。 “沈总！！！你为什么不跟我续约？”木木气呼呼的叉着腰站在沈清安面前，沈清安烦躁的抬起眼皮看着她，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他头晕，尖锐的嗓子就像金属划过一样刺的他耳膜发颤。 “终止合作而已，我作为安森娱乐的老板，我有权选择自己的合作伙伴。。”沈清安十指交叠撑在桌上。 木木一张精致的脸蛋变得十分难看，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嗤笑一声，“沈总，我一年为公司创造多少收益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呢？我既然决定不再签你，那这钱已经是做好了不要的准备。”沈清安不紧不慢道，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大喘气。 木木勾着嘲讽的笑，双手撑在沈清安的办公桌上，扇动着浓密的假睫毛，一双眼睛黝黑地看着他，“沈总，你不就是为了你弟弟吗？” 鲜红色的指甲油和大红色的口红，衬得她唇角的笑容更加阴森恐怖，像一个跟负心汉索命的女鬼，沈清安皱了皱眉，“即使不是他，公司也不会再跟你续约。” “是么？”木木抬腿坐在沈清安的办公桌上，一双长腿在包臀裙下面显的更加修长，她倾身凑近沈清安，“如果沈总当初答应我，我何必去勾搭你那个蠢弟弟。” 第145章 沈清安，别再扯淡了。 木木从沈清安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决，她知道自己没戏了，但是她不甘心，即使要走她也要好好的恶心沈清安一番。 沈清安屏住呼吸，离她远了一些，打开抽屉点燃了一根烟，“怎么？觉得自己没戏了？所以要破罐子破摔？” “你跟我玩心思，不觉得多余？”沈清安夹着烟，语气冰冷，眼睛里都是不屑。 “呵。”木木被看穿了也不恼怒，她撩了撩耳侧的发，垂眼看着沈清安笑着说，“破罐子破摔？不至于，沈总，你猜猜，你那个草包弟弟，我勾一勾手指他会不会再像狗一样爬过来？” 沈清安垂眸一笑，将手中的烟徒手捻灭放在她修长的手指旁，“木木，你猜猜，我碾死你会不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敢！”木木撑在桌上的手瑟缩着，眼里略过一丝惊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沈家再厉害好了，你敢么？” 沈清安目如冷剑地看着她，压低声音冷冷道，“那你可以试试。” 木木被他深不见底的瞳色怔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沈清安这样的眼神，在她的眼里，沈清安不过是比沈清清聪明一些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她当时也是有自信把人勾到手的，何须去勾搭沈清清那个二百五。 可此时她却在沈清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狠劲，那是他从未在人前显现出来的，木木一时有些发怵。 她跟这个老板接触不多，本以为他是披着狼皮的羊，没想到是披着羊皮的狼。 “木木，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在你接近沈清清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只不过我沈家家大业大，也不差给你的那点钱，但是你野心太大了，不管是公司还是沈清清身边，我都容不下你。” 沈清安指尖敲打着桌面，抬眼继续道，“如果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不问出身不看背景，我也好沈家也罢，还可以去接受你。” 木木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轻蔑，沈清安双手交叠，抬着下巴看着她，继续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沈清清，你觉得他傻他蠢。” 他顿了顿，木木依旧轻蔑又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你真的觉得他傻他蠢？他只是善良，因为你身上没有这种东西，所以你不稀罕……” “沈清安，别再扯淡了。”木木打断了沈清安，“不用给你的草包弟弟挽回形象，也不用在这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木木抱着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的声音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又没有关门，路过的的人都要时不时的看两眼听几句。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恶心，你弟弟那个草包恶心，你更恶心，给点钱就想我死心塌地跟他谈恋爱，那点钱对你们沈家来说跟打发要饭的也没什么区别，还每天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怂货一个，每天我哥长我哥短，你们俩兄弟怎么不内部消化呢？” 木木心有不甘，本来是来讨说法的，反而被人讽刺教训一顿，尤其是在沈清安冷漠淡然的审视下心里的怒气愈加明显，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通。 沈清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木木，请注意你的言辞。” “哈？怎么了？沈总这么激动？怎么沈清清不会是真被你给弄了吧？”木木一张脸笑的扭曲，像是要激起眼前这个冷静男人的愤怒，才能平息自己心里的不甘。 “你……”沈清安一句话都没说完，只见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将木木用力推倒在地。 “你这个贱人，你再给我说一遍。”陈梓骑在木木的身上，用力的扯她的头发。 木木被扯着头发，头皮发痛抬眼就看见了上方的人，“陈梓，你他妈疯了？”她伸着长指甲去抓陈梓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贱人。”她咬牙切齿的大骂陈梓。 沈清安起身看着地下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陈梓处在上风，他也就没打算管，打女人他是不能打，有人替他打他当然求之不得。 “你说谁是贱人？你这个烂货，破鞋。”陈梓死死的跨坐在木木身上，手里的力气大的不得了，两只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木木被掐的咳嗽喘不上气，嘴里一直骂脏话，还朝陈梓吐口水，“说的就是你，你个贱人，你是沈清清什么人？你被他玩了啊是不是？”脖子被人掐着嘴里还是不干净的骂人。 啪！ “你这个贱人。”陈梓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木木抬着脚要踹，陈梓朝她的大腿根拧了一把，“别动，你个贱人，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个上杆子给人家睡的小婊子。”木木两只胳膊胡乱扑腾，长指甲在陈梓的脖子上留下好几道鲜红的痕迹。 啪！又一巴掌，“贱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男人的床就能上。”陈梓刚刚那一巴掌打的响，木木的嘴角瞬间溢出血。 身上的貂毛皮草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木木里面穿的是一件抹胸连衣裙，陈梓看着她这副惨样恶狠狠道，“大冬天穿成这样，卖什么骚，你个死女人。” “呸。”木木攒了一点力气，一口唾沫吐在了陈梓的脖子上，陈梓被她又没素质又恶心的行为激怒，啪的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木木，以后离沈清清远一点，再让我听见你污蔑他，我把你这张脸扇成发面馒头。” “贱人，贱人贱人……”木木被打的头脑发昏，嘴角还挂着血，依然不依不饶地骂人。 沈清安全程都眯着眼睛看戏，看打的差不多了，准备去把陈梓拉起来，谁知沈清清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橙子？橙子？你没事吧？”沈清清将人从木木身上拉下来，“受伤了，橙子。”他捧着陈梓的脸，看着她脸上的那两道伤口心疼的不得了。 陈梓坐在地上大喘着气，木木躺在地上转过脑袋看着沈清清，朝他伸出胳膊，开口道，“清清……” “别喊我。”沈清清看了一眼一脸惨像的木木，他起身把橙子抱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抓着她的手开口道，“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你这个要打破伤风。” 第146章 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敢肖想。 “我没事，你别担心。”陈梓捏了捏沈清清的手，她看向沈清安，沈清安点了点头，“你们去，这里交给我。” 沈清清看了陈梓一眼，又瞪了他哥一眼，才带着陈梓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没有回头看过木木一眼。 沈清安走到木木跟前，木木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沈总戏看的好。”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现在还觉得，沈清清是你勾勾手指就能过来的人吗？”沈清安蹲在地上看着她，眼前的女人狼狈至极，先前的那点锐气被陈梓几个巴掌扇的烟消云散。 木木费力得从地下站起来，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笑着说，“不是我的狗了，不也变成别人的狗了？”她逼近沈清安，凑在他面前，“你以为那个陈梓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弟弟找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走吧，医药费我会转给你，多说无益，希望你好自为之。”沈清安说罢转身要离开，木木突然勾住沈清安的脖子准备去吻他，沈清安瞬时间侧脸转来，木木顺势咬住沈清安的脖子用力将他的脖颈处咬破。 “你疯了！”沈清安硬生生的用力推开她，脖子里那块肉像是被生生扯下来一般，木木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她擦掉唇角的血，笑着说，“这是你刚刚看戏要付出的代价，听说沈总现在身边有人，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木木说完扯了扯衣服，留下一声轻蔑的笑便离开了公司。 疯子！沈清安啐骂了一句，抬手摸了一把，指尖上都是血。 看来他不仅要去打破伤风，还得去打个狂犬疫苗。 这个木木还真是睚眦必报，沈清安不由的皱了皱眉。 沈清清坐在工位上看着陈梓，陈梓脸上脖子上都贴着创可贴，若无其事的在那里做报表。 他将椅子滑倒她身边，“橙子，你刚刚为什么打木木？” 陈梓顿了顿没有看他，淡淡回答，“怎么？你心疼她了？” “我心疼屁啊。”沈清清揪了揪她的衣摆，低声道，“我是心疼你。” 陈梓愣了愣，垂眼看着他揪着她衣服的那只手，又看了看眼前这张泛着心疼的脸，笑着说，“你心疼我啊？” 沈清清点了点头，“嗯，心疼你。”陈梓停下动作，抬眼看了看四周，这会是午休时间，办公室只有她和沈清清两个人，她凑在沈清清耳边问，“你为什么心疼我？” 沈清清的耳朵像是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瞬时间头皮发麻，他滚了滚干痒的喉咙，“就是心疼你。” 这几个字说的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小伙，可沈清清到底也是经过情事的男人，陈梓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有点挺震撼。 跟沈清清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需要人管着需要人看着，总的来说就是挺乖的一个孩子。 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吻过后，沈清清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是他自己过来强吻了别人，却表现的像一只害怕别人抛弃的小狗。 “你知道木木刚刚说什么吗？”陈梓看着他的眼睛，沈清清摇了摇头，一双黝黑的杏眼瞳孔里还闪着星星，“说什么？” “她说我爬上了你的床。”陈梓淡淡地说，沈清清的太阳穴颤了颤，“你，你没有反驳她吗？她怎么能污蔑你呢。”沈清清像是着急了，声音都大了一些。 陈梓笑了笑哦了一声没说话，沈清清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一会陈梓又说，“我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我过年回去要相亲啦。” 她知道自己喜欢沈清清，可他不知道沈清清喜不喜欢她，她也不能确定那个吻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当时的情绪使然。 她不喜欢这种被吊着的感觉，沈清清这样吊着她，她的眼睛就没有办法去看别人。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悬殊，她曾幻想过和沈清清谈一场美好的恋爱，却没想过以后可以嫁给沈清清。 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敢肖想。 “相亲？你不是不想找男朋友吗？”沈清清愣在原地，整张脸皱在一起巴巴地看着她。 “我过年25了，总要找的，趁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就别人挑我了。”陈梓一手点着鼠标，眼睛认真的看着屏幕。 沈清清脑袋里瞬间浮现了陈梓跟别人牵手跟别人接吻，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孩子的画面，他脱口而出道，“不行！！！！”这一声差点震出回音。 陈梓的耳膜差点被他吼穿，她啧了一声按了按耳朵，“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爹啊。” “橙子，你跟我在一起吧。”沈清清突然抓住陈梓的手，陈梓垂眼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脸上满是真诚，她问，“为什么？” 沈清清急了，“还能为什么啊，我喜欢你啊，还能为什么！”他看着陈梓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不相信，“你以为我逗你玩的吗？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就是，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所以才没有说，我怕你觉得我是个浪荡子，我打算明年的520跟你表白的，但是你说你要去相亲，我再不说，等着你带着老公或者抱着孩子来跟我介绍吗？”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毕竟我有前科，但是你可以观察我啊，我喜欢一个人我会……” 陈梓倾身吻住他的唇，沈清清整个人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便扣着陈梓的后脑勺吻了起来，陈梓勾出一个笑，回应着他这热烈又青涩的吻。 本来还以为他是什么情场浪子，结果吻技又烂又凶，陈梓掰开他的脑袋，“你干什么？饿死鬼么？” 沈清清又重新凑过来，被陈梓一把推开，“你看看你啃的，满脸都是口水，我的粉底液都要没了。”她嫌弃的擦了擦脸，皱着脸问，“你好歹也是找过那么多女朋友的，怎么吻技这么烂？” “我也没有找过那么多吧？”沈清清懵了，他突然害怕陈梓嫌弃他脏，忍不住开口解释，“也就那么三四五六个吧。”他歪着脑袋观察着陈梓的反应。 第147章 你吃醋了? 陈梓笑了一声，“别的男人都会说标准答案，三个，你怎么还三四五六？还有七八九十吧？”沈清清瞪着眼，“没有！绝对没有！”他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肯定没有超过六个，而且我，没有怎么跟别人接过吻的。” “哦？别人不给亲？”陈梓勾了勾他的下巴，沈清清顺势抓住她的手，“不是，就是不想亲她们。” 陈梓歪着脑袋看着他，“那亲过木木吗？”沈清清摇了摇头，“没有，她总涂大红嘴巴子，我亲不下去，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 “哈？”陈梓瞪大了眼，她是真觉得离谱，沈清清给别人花了那么多钱，处了大半年连别人卸妆的样子都没见过，“那就是说，你跟我还是初吻呢？” 沈清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出去自己都不信，睡都睡了好几个了，初吻居然还在，也不知道陈梓会不会相信，如果换个人对他这么说的话，他肯定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沈清清看着陈梓，陈梓抿了抿唇贴过来，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开口道，“我信，我教你，你好好学。”说罢一个吻印在了沈清清唇上。 陈梓是谈过恋爱的，大学谈了三年，只不过她也没能逃过大学毕业就分手的魔咒，俩人在一起三年那也是很甜蜜的，也算是好聚好散。 距离上次恋爱结束也快两年了，也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没想到一个情场浪子连接吻还需要她亲自教。 “学会了么？”陈梓贴着他的唇问，沈清清不言，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什么叫做有天赋，把陈梓吻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才把人松开。 两个人的嘴唇水光粼粼的泛着红，眼睛含雾地看着彼此，沈清清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学的还好么？”陈梓抿着唇斜睨着他，沈清清又道，“我只差这个，其他功夫，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梓被他一句话羞的脸红，她推了沈清清一把，低声骂道，“登徒子。” “橙子，刚刚不是还嫌我生疏么？”沈清清突然色胆包天不正经起来，“话说你上午为什么打木木？” “她骂你呗。”陈梓摸了摸自己的唇，沈清清无所谓道，“骂就骂呗，我又不疼。” “我心疼。”陈梓随口答道，沈清清却鼻尖一酸有些感动，“你是除了我爷爷跟我哥之外，第一个说心疼我的女人。” “行了别肉麻了……”陈梓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她可不想谈恋爱第一天就给男朋友擦眼泪。 沈清安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许泽正在厨房里做饭，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 自打他石膏拆掉以后，人就再也闲不住了，白天去医院陪林念，下午两三点从医院离开，再去楼下的超市买菜，晚上就会在家里做好几个菜。 沈清安的胃这段时间都被许泽养刁了，某天叫了一次外卖吃了几口就死活都不肯吃了，结果半夜又饿的胃难受，他没办法又爬起来给沈清安煮了一碗调味面。 “好香。”沈清安从身后搂住许泽，许泽挣了挣，“别闹，做饭呢。”身后的人又凑过来，将下巴贴在他肩膀上，“给我抱抱，乱动什么？” 锅里炖着一条红烧鱼，沈清安爱吃鱼，什么鱼都行，上回还买回来一条臭鳜鱼，屋里臭了好几天味道才散去，被许泽警告了，再买臭鳜鱼回来他就离家出走。 “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许泽侧过头闻了闻，“还是女香？”沈清安看着锅里的鱼没说话，许泽蹙了蹙眉转了个身，“你要是有别人了……” “没有别人，再冤枉我现在就把你办了。”沈清安话说的粗俗，言语却透露着温柔，还有一丝疲惫感。 许泽不爱听他每天说什么操干的低俗流氓话，床上他管不住，沈清安这个人在床上骚话多，还要人跟着一起说，讲不听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平时他绝对不允许沈清安再说粗话。 “那你身上的香水味哪里来的？”许泽肩膀动了动，想让沈清安站起来，沈清安只是紧紧得搂着他。 心里莫名憋着一股气，许泽掰起沈清安的脑袋，看到了他脖颈处的那一道伤，是一个很明显的咬痕，“你！” “别多想。”沈清安将手伸进许泽的腰腹，摩挲着他腰腹的薄肌，许泽用力掰开他的手，冷声道，“我没有多想。” 带着香水味回来，脖子上还有咬痕，沈清安却一言不发，许泽心里莫名的堵得慌，一口气像是吊在嗓子眼，他关了火盖上了锅盖，转身朝落地窗走去。 沈清安追上前搂住他，“你吃醋了？”许泽怔了怔，“没有，我只是需要尊重。” “你既然让我跟你在一起，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是不是要尊重我，并且不能去乱来，这样我会觉得很脏。”许泽的声音逐渐变冷，他用力掰开沈清安的手走去了窗边。 三十三层看不到人观不到景，只有黑压压的天气和冰冷的高楼，空中飘散着雪花，显得此情此景更加悲凉。 “你觉得我脏？”沈清安站在他身后，许泽只看着窗外不言语，他贴在许泽的背上，低声说，“说一句吃醋很难吗？” 许泽转过脸看着他，“我没吃醋。”他看了一眼那个灼心的咬痕，“如果你跟别人有什么，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也会离开。” 沈清安看着他的脸，许泽的脸冷的他察觉不到一点温度，这段时间他更多时候是默然，他也逐渐习惯了他这种默然的态度，可他眼下还是被这一张冷脸刺的心疼。 到现在还在想着离开，暖都暖不热的冰坨子，不管他沈清安做什么事情，不管他对许泽多好，他依然像一块捂不热的铁。 那一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没做过饭的人为了他天天下厨做饭，天天给他洗澡，给他剪指甲按摩，怕他一个人在家孤独，那一个月他没有加过一次班，晚上睡觉脚冷一夜一夜的给他暖，早上都伺候他坐在床上刷牙洗脸。 他沈清安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腿是他砸骨折的，所以许泽因为这件事不给他好脸他也认。 第148章 你要捏死我吗? 但是这老男人竟然盘算着随时离开，还试图在他身上找破绽找借口，真是异想天开。 沈清安觉得肺管子都被他戳的生疼，可眼前这个没心肝人依然面无表情，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外面的雪景。 “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沈清安一把掐着他的下颌将人转过来，“你对林冉都可以那么好，对我好一点怎么了？”他恶狠狠地看着许泽。 许泽就被他捏得生疼，眼睛淡漠地看着他，“你跟她，不一样。”沈清安眼眶泛红，咬着牙沉声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你说说？”许泽红着脸说，“我照顾她是自愿的，我留在你身边是被迫的。” “所以我不值得你给一个好脸色对吗？”沈清安死死地看着他。 许泽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最好的脸色。”他一句一句地说，眼前的男人红着眼黑着脸，捏着他的手轻轻发颤。 “许泽，你他妈不许这么看着我。”沈清安松开他将人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来你只有在被老子上的时候才老实。” 沈清安伸手扒下了许泽的裤腰，“在这里上你可以吗，嗯？许泽？”他被许泽冰冷漠的眼神刺痛心脏，嘴里止不住说着许泽不爱听的污言秽语，“好不好？说话！在这里上你可以吗？” 许泽的脸贴着冰冷的落地窗，外面大雪纷飞，对面那栋楼还能看到做饭人的身影。 他奋力挣扎，“不要，沈清安，不要在这里。”他知道沈清安能干出这种事，“沈清安，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别动，就在这里，让别人看看你放荡的样子好不好？”沈清安按着许泽的后颈，从落地窗看过去对面那栋楼离的很远，起码有几十米的距离，许泽不由的害怕，他越害怕沈清安就忍不住要吓他。 “我不要，沈清安，你给我滚开，你个瘪三，畜生。”许泽咬牙切齿地骂，沈清安蹭着他冷笑道，“你继续骂，你越骂我越兴奋。” 他手摩挲着怀里这个乱动的兔子，只有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许泽才会显露那么一丝的柔弱感，只有在这种时候沈清安才有一种牢牢把他攥在手里的感觉。 许泽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激怒沈清安，好像每次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只想激怒他。 他想过沈清安会把他扛起来扔在床上发泄一顿，发泄过后俩人像之前一样平静的抽烟聊天，可他没想到沈清安今天会把他按在落地窗前做那种事。 他不该走到落地窗前，他应该走进卧室，即使丢人也只在卧室里丢，在这种敞亮的地方，他的羞耻感瞬间蔓延到全身，像玻璃展柜里面的裸体人像标本，还是活色生香那种。 “不要动，看不到，再乱动我把你整条裤子脱掉。”沈清安拍了他一巴掌。 许泽被这一巴掌扇的生疼，从来没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沈清安你这个混蛋。” 他一句话骂的有气无力，在沈清安看来像是情趣一般，只会激的他更加兴奋，“我是混蛋，你才知道吗？” “你这个死基佬，你恶心。”许泽哽咽着骂道，他不知道什么话还能让沈清安有反应，气不过就乱骂，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沈清安也不恼，被骂多了也就免疫了，起初他以为许泽是真的看不起他，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许泽骂他只是在发泄而已，“你被我这个死基佬上你不恶心吗？” “滚！”许泽骂道，沈清安轻笑，咬着他的耳朵，“许泽，你早就是了。”许泽双手抵着玻璃，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转过脸，“说话。” “说什么！！！”许泽呵斥，随后咬住他的虎口，沈清安勾着他的唇角，“说你跟我一样。” 许泽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视线颤颤地看着他，“我不是！”他不想承认自己跟沈清安一样。 沈清安眼神狠的不得了，手上的劲也大捏的他生疼，他觉得自己的下颌骨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兔崽子捏碎，“松手，你，要捏死我吗？” “那我可不舍得。”沈清安松开手重重吻下去，许泽咬着牙不松口，像是在跟他置气，身体在迎合可姿态却不服输，沈清安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张嘴！” 许泽梗着脖子终是认了输，他知道沈清安在这方面霸道凶狠，不容别人反抗拒绝，他无非也就是把平时发不出来的火换个地方发泄而已。 他有时候觉得沈清安很可怜，在自己身上寻求那一点可有可无的温暖，给他一个好眼神他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刺激他一句又会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种一个人情绪被他牵动的感觉有些微妙，就像此时，发疯的是沈清安，可是那一根绳却在他这里，他只要轻轻一扯，眼前的小疯子就能安静下来。 “沈清安……”许泽的声音从唇间传出，三个字喊的沈清安又酥又麻，这一声像一句情话。 沈清安滚了滚喉咙，双眼湿润地看着他，哑然道，“怎么了？” 许泽将手移到他脖颈处，轻轻触碰了下那结了痂的伤口，沈清安疼的瑟缩了一下，他看着那个有些深的伤口问道，“疼么？” “不疼。”沈清安蹙了蹙眉，停下了动作，抓着许泽的指尖吻了吻，“你担心我。”许泽只是这样看着他，眼底泛红看着无辜又可怜。 沈清安吻着他的耳朵，“是沈清清的前女友咬的，公司跟她解约了，她来公司闹，咬我就是为了让我们吵架。”他搂着许泽的腰，“他本来要咬我嘴的，我躲开了。”他佯装可怜，两眼就这么看着许泽。 见许泽没什么反应，又说，“疼的，推开她的时候差点带着皮肉下来。”他垂下脑袋蹭着许泽的颈窝，许泽眼角的泪被他强行收回。 许泽的呼吸还没有平稳下来，整个人觉得又乏又累，他把脸贴在窗户上低声说，“沈清安，我很冷，我们回卧室吧。” 沈清安摸了摸他泛红又冰凉的脸颊，低声道，“好，那我们进屋。”他弯腰将人抱起径直走进了卧室。 …… 第149章 我没有嫌弃你。 许泽手里夹着的烟还剩半根，他斜睨了沈清安一眼，“饿了自己去吃，锅里有鱼，电饭煲里有饭。” “你跟我一起去吃。”沈清安抽走他手里的烟灭掉，许泽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声音也哑哑的，“我很累，不想去。” 沈清安笑了一声，捏了捏许泽的鼻子，“哑兔子。”许泽没什么劲的拍开他的手，“怪我吗？” “怪我怪我。”沈清安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耳垂，“我怎么没事？明明是我说的话多。” 许泽默不作声，随后白了他一眼，“要么你叫两个小时试试。”沈清安惊诧了两秒哦了一声，“我怎么叫？我叫不了。” “呵，你又不是哑巴，你怎么叫不了。”许泽揶揄道，沈清安捻着他的皮肉，“我上面的啊，我只能哼。” 许泽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他道，“我还是直男呢，不也被你强压吗？” 沈清安咽了咽喉咙，表情看着有些为难，许泽被他捻的有些吃痛，拍掉他的手，“痛死了，别捏了。” “哦。”沈清安故作平静，像是在憋着什么话，许泽也不理，反正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是什么中听的，他起身挪了挪准备下床，沈清安突然扯住他的胳膊，“等下。” “你又要干嘛？”许泽看着他，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来一次，他毕竟三十多岁了，跟他这种二十多岁的精壮青年区别还是很大的。 沈清安眨了眨眼，低声道，“你来上我。”许泽耳朵嗡嗡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来上我，别他妈装聋。”沈清安喊道，一副壮士赴死的感觉，许泽皱着脸嘁了一声，抓起床上的裤子就要穿。 沈清安扑过来把裤子扔在一边，他气急败坏的看着许泽，“你什么意思？嘁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许泽应该在嫌弃他，“我没有被人上过……干净的。” “你有病吧。”许泽重新把裤子拿起来快速穿上，穿衣服的时候沈清安又抓住了他，眼睛红的像发怒的狼崽子，“松开，你不是饿吗？沈大少爷。” 沈清安死死抓着衣服不松，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可许泽居然嫌弃他，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许泽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我没有嫌弃你。” 他真的不想因为什么话再把沈清安激怒，他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他压了压嗓音收了收表情，“我只是不好这口，不是嫌弃你。” 许泽观察着狼崽子的反应，眼睛还是红的，但是怒气少了很多，他摸了摸沈清安的脸，“我去给你盛饭，你穿好衣服出来。” 这一次沈清安没再拽住他，他当然没兴趣做那样的事情。 被沈清安上已经是他能接受最大的极限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可以跟他做这样的事，而他对着男人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许泽不是没有设想过，设想过在这方面求一点公平，但是画面刚出来，他整个人就开始翻江倒海的恶心。 所以沈清安说他跟自己一样，他不愿意承认，他不知道他现在算不算一个直男，但是他知道的是他接受不了跟沈清安以外的男人做那样的事情。 许泽把饭盛好的时候，沈清安正好懒洋洋的走出来，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吃吧。”许泽把筷子递给他，沈清安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胸前的那道疤已经开始泛红，“有病。” “嗯？”沈清安莫名被骂一句，一脸懵地抬眼看着他，“什么有病？”许泽扒了一口白饭，“捅自己的人有病。” 沈清安叨叨了几个字许泽没听清，也懒得去问，他现在只觉得饿的慌，菜都没怎么吃，两碗饭就下了肚。 其实沈清安把他砸骨折的时候，他并没有很愤怒，毕竟是他故意刺激的，以沈清安那种性格做出这样的事他并不意外。 只是沈清安拿刀捅自己的时候，他是没有想到的，他不敢想一个人怎么能下得了狠心对自己下手，沈清安看着不痛，可他却觉得那一刀剜的是自己的心。 第150章 把老子屏蔽了? 许泽跟沈清安在一起了，俩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沈清安的要求不高，许泽只要不刺激他，沈清安也不会乱发脾气，每天还是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黏着他。 每天上班前按着许泽亲一阵，回来按着亲一顿，出门要喊人回来也要喊人。 许泽有时候都有些恍惚，他都有一种自己是沈清安妈的感觉，他喊人的频率太高，跟小孩喊妈妈的频率一样高。 “许泽，我回来了。” “许泽，我走了。” “许泽，饭做好了吗？” “许泽，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许泽，我好想你。” “许泽，我的袜子呢？” 沈清安每天就这么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说，不厌其烦的问，许泽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名字，愣是被一个男人叫的心烦，沈清安简直像一只不觉疲倦的乌鸦。 他知道沈清安话多，但是没想到能这么烦，这么叨叨，有时候许泽都被他吵的有些头疼。 沈清安没事还总是挂在许泽身上，许泽有时候嫌他烦嫌他碍事，推不走就骂骂不走就踢，可沈清安当他在玩闹，有时候兴致来了就直接扛着人进卧室，刚打扫好的房间又再次变得一片狼藉。 沈清安之前找了保洁阿姨，隔一天来一次，每次都会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 有一次进来，刚好撞上俩人刚办完事，许泽当时只穿了一条内裤正准备去卫生间，被推门进来的阿姨看到，那中年女人看到他那一身红痕直接吓跑了，他就顺便让沈清安把人辞了，他在家闲着没事，现在也没有上班，在家里做做家务活做做饭也算是强身健体。 闲暇时间看看书看看电视，日子竟然过得像个家庭主妇，每天等着沈清安回来吃晚饭，不止是晚饭，中午都要开车回来吃饭，沈清安现在矫情，外面的东西现在一口都不肯吃。 沈清安周末会带着他去买一堆东西去医院看林念，他不知道他瘸的那一个月俩人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林念现在跟沈清安更亲近一些，对自己的爸爸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热情。 林念最近精神看着又好了不少，沈清安前几天把林念转进了一个私立医院，他没说是什么原因许泽大概也明白，私立医院费用高但是服务好，随时随地都有人陪林念玩。 许泽坐在沙发上刷朋友圈，竟然刷到了陈梓和沈清清的合照，沈清安坐在旁边跟他捏脚，他看了沈清安一眼，眼前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偷看我干什么呢？”沈清安笑了笑，许泽看着他，顿了顿问道，“你弟和陈梓在一起了？” “什么？”沈清安的脸色急剧变化，满脸震惊地看着许泽，“你哪里看到的？”许泽说，“朋友圈。” 沈清安点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沈清清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又点开陈梓的朋友圈也是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看不到？你是不是看错了。”他看着许泽，许泽平静地脸勾出一个笑，“没有，你可能被他们关在门外了。” “操！把老子屏蔽了？”沈清安脾气上来本来打算拍自己的大腿，结果一把拍在了许泽的小腿上，“啧，疼，你干嘛打我？”许泽蹬了他一脚抽回自己的腿。 沈清安皱着眉，“打错了，要打自己来着。”他笑着重新抓住许泽的腿，低头亲了亲自己拍过的那处，许泽有些痒忍不住挣扎，“沈清安，你怎么像个变态似的？”沈清安摸了摸他拍过的地方，“你也太娇嫩了，就这么拍一下居然红了。” “你是第一天知道吗？”许泽靠坐在椅背上，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后天除夕了。”沈清安给他揉着腿，“嗯，我们回去吃晚饭就行。” 许泽斜睨着他，“你不在家多待几天吗？你爷爷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回家吃个饭？我要是你爷爷，肯定把你这个白眼狼撵出去。”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惬意模样，整个人半躺着，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神情淡漠眼里雾气缭绕的，烟都抽出了大烟的感觉，“许泽，烟戒了吧。” 许泽抬眼看着他道，“为什么？” “你本来不都戒了吗？对身体不好，毕竟你年纪……”沈清安话没说完，许泽突然笑了，“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床上的时候你可不记得我年纪大这件事。” “那种时候，我难以控制，你可以提醒我。”沈清安像是有些愧疚脑袋垂了下去，许泽看着他，像看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别这张脸，像我欺负你似的。” 他灭了烟蹬了蹬沈清安，“抽二手烟伤害更大，你在家一晚上能抽大半包，照你这个程度抽下去，你以后绝对得肺癌。” 沈清安弯腰趴在许泽的肚子上，“那我戒吧。”他摸了摸许泽的肚子，“不过应该挺难的，抽这么多年了。” 许泽笑了笑，肚皮都跟着颤动起来，“我十九岁开始抽烟，抽了十几年说戒就戒了，没有什么是戒不掉的。” 最后一句话像是意有所指，沈清安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意思？”许泽有些懵，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沈清安认真地看着他，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道，“就是字面意思。” 许久沈清安都没有说话，许泽也没有说话。 他那句话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随口就说的，可眼前趴着的这个男人，脸上却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他的心里又有一些挠人的触动感。 公司里游刃有余的总经理，私底下怎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许泽觉得大抵是因为他从小缺失父爱母爱的原因。 他爷爷虽然宠爱他，但是毕竟是隔辈亲，跟父母给孩子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再加上沈清安上学时候经历的那些事。 那几年他一定很孤独很寂寞，也很痛苦，他甚至都不敢去细想沈清安的那些过往，代入到自己身上他都觉得窒息，何况是眼前这个人，实实在在扛下了那些东西。 第151章 你看着许泽，我到死都会爱你。 在他最美好的年纪，却是那么不美好的事情围在他身边，整整三年，他都不敢想象那三年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沈清安是怎么凭着一己之力撑下去的。 如果那时候，沈清安遇到的是一个视他如珍宝的人，他的性格一定会与现在截然不同，他一定是一个特别特别完美的男人。 “许泽，你我戒不掉，我也不想戒。”沈清安蹭着他的肚子，低声道，“你也别想离开我。”威胁的语气中带着明显地恳求。 许泽望着天花板，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头发，“我本来也逃不掉，不是吗？”沈清安哼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可你总有一天会自己离开的。”许泽无意识地说出了他心底的话，他是逃不掉，他没有沈清安这么疯，想要的东西拼尽全力也一定要弄到手。 “你不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沈清安声音又沉又闷，像是压着怒气说出来的，许泽不以为然地笑笑，“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这是将来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谁都保证不了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长到所有的爱恨都会消磨掉。” 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呢，许泽都没想过自己能活一辈子，又怎么敢想有人一辈子可以陪在他身边。 沈清安的手突然掐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泽被他掐的有些疼，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掐我，疼，我就那二俩肉。” “你看着，许泽，我到死都会爱你。”沈清安用力得扯下他的裤子。 许泽抓着他的脑袋，“呃？嗯……？你说什么？爱我？”他闷哼了一声，头皮阵阵发麻。 沈清安无声得点了点头，声音含糊不清，“我早就说过的。”许泽蜷缩着脚趾心跳突然加速，那颗心似乎要跳出来。 “你爱我……”许泽在朦胧的意识中呢喃，他垂眼看着沈清安，似乎明了了，“不爱他怎么会为他做这样的事情呢。” 他这段时间感觉沈清安变了很多，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变了很多，沈清安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的心情和感受，就连做那种事情，都好像不再是为了自己舒服，而是为了让他舒服。 沈清安不断的探索他的喜好，观察他的反应，还会附在他耳边一遍一遍问他，“是这里吗？是这里吗？这里有感觉对不对？”他总是不答，可是身体却会告诉沈清安答案。 于是沈清安就会变得更加殷勤更加卖力，许泽自打答应了跟沈清安在一起后就卸下了那个沉重的底线包袱，他现在跟沈清安是恋人关系，既然是恋人那这种事是也就没有什么好别扭的，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屈辱感。 他是舒服的，是快乐的许泽在这场莫名又畸形的感情中，找到了过去三十三年从未感觉过的快乐和安心。 还有情事上带来的，那种让他全身发麻的体验感。 沈清安爱他，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明了了。 可是自己爱他吗？许泽问自己。 他无法确定自己爱沈清安，可又无法确定自己不爱沈清安，于是心里又开始拧巴。 究竟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是像沈清安一样疯魔才算吗？ “沈清安……可以了。”许泽将人拎上来，红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总是突然就这样。” 沈清安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怎么？你不喜欢吗？”许泽不说话呼吸还未平稳，他捏着许泽的下颌吻上他的唇，“可是你看起来很舒服。” 许泽按着他的后脑勺，咬住他的唇，“所以呢？你打算让我……” “你要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沈清安将主动权抢回来，用力吻住他，“我爱你，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他又负气道，“不像你，做这种事觉得屈辱。” 许泽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推开他说，“那时候，你逼我，而且我那时候直男一个。”沈清安突然笑了，“所以你现在不是直男了吗。？” “你别打岔，我就事论事。”许泽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过往就不提了，你起来。” 沈清安抓着他，“起来干什么？还没结束呢。” 许泽仰着下巴躲开他凑过来的脸，“不要在这里，回房间。” “还不好意思呢。”沈清安起身将人抱起来，又死皮赖脸地凑过去亲了亲，“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许泽捏着他的下颌推了推，“你瞎。” “那瞎子要办正事了……”沈清安笑着抱着许泽往卧室走去。 …… 沈清安皱着眉靠坐在床头抽烟，许泽眼睛一开一合地眨着。 “沈清安。”许泽淡淡开口，沈清安嗯了一声回过头，“怎么了？”许泽看向他，“你以后能不在我身上留这些吗？”他指了指身上那些老的新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噢？”沈清安笑了一声，“情到深处没忍住，这又不疼。”许泽皱着眉说，“是不疼，难看，上次林念都问我了，问我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我怎么回答？大冬天哪来的蚊子？这得是什么基因变异的蚊子才能咬这么大？”许泽这话像是憋久了，说出来带着明显地埋怨。 沈清安灭了烟转过身看着他，“其实你有时候挺像小孩的儿的。”许泽斜睨着他，“你才像小孩，每天叫人叫的烦死。” “啧啧啧，还说自己不像小孩，现在就特像。”沈清安撩了撩许泽的头发，前额的发被汗水浸湿，“你身体很虚，过完年带你去看看中医，补一补。” 许泽捏着他的手腕放下来，“我不虚。” 沈清安的眼神里尽显温柔，“不是说你那方面虚，你气色不好，整个人又这么冰。”他勾着许泽的脚捂了捂，“你这脚我一晚上都捂着，醒来都是冷的，寒气太重了。” 许泽的胸口涌上一股心酸。 许泽每天早上醒来，沈清安都紧紧得贴着他。 沈清安睡觉爱拱人，不管他推开几次都还是要拱过来，像一条缠人的蟒蛇。 他看着沈清安问道，“所以你每天睡觉挤我是在给我暖脚吗？” “不然呢？”沈清安眯着眼笑了笑，“我睡觉又不习惯抱东西，我从小自己睡。”许泽蹙了蹙眉哦了一声，“我明天要早点去陪念念。” 第152章 好不好，泽哥哥。 “我知道，我陪你去。”沈清安凑过来搂住他，“要不要带他出去玩玩？”许泽顿了顿，“后天就是除夕了，这两天外面人很多，还是算了吧。” 沈清安点了点头，“嗯，那年后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再带他出去玩。”许泽看着他问，“出差？要去哪里？” “要去两三个地方，考察，可能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沈清安平静地说，许泽发现沈清安每次谈到工作就会很认真，比平时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着有魅力不少。 果然认真工作的人是最有魅力的。 要出去一个月，那这一个月时间家里不就只剩下自己，他白天可以去医院陪林念，晚上回到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两个月他已经习惯了跟沈清安天天在一起，每天还会盼着他回家吃饭，到时间没回家还会想他是不是加班或者有应酬。 习惯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沈清安问，许泽愣了愣，开口道，“我就不去了。” 沈清安撇着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是我这么久看不见你，想你怎么办？”许泽看着他的眼睛，沈清安抓着他的手亲了亲，继续道，“那些地方，山高水远又偏僻，万一我想你的时候走了神，掉山下或者掉……” “你说的什么屁话。”许泽打断他的话，“不要说这种晦气不吉利的话。”他不悦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嘴巴毫无顾忌，好话赖话从不忌口。 能捅自己刀子，还能诅咒自己，毫无敬仰之心。 沈清安看着许泽气急败坏一张脸，心里有些高兴，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这么生气吧，“那你跟我去吧，好不好？”他低垂着脑袋埋在许泽的颈窝处，搂着他撒娇，“好不好？泽哥哥。” 许泽心尖一颤，沈清安居然在跟他撒娇，居然叫他哥哥，他是独生子从来没听过别人叫他哥哥。 即使是林冉，当初也只是叫他泽哥而已，这一声泽哥哥叫的他心尖发颤头皮发麻。 沈清安感觉到许泽的身体僵住，胳膊上似乎也起了鸡皮疙瘩，看来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他凑到许泽的耳边低声呢喃，“哥哥…” 许泽身体一抖身上似乎热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你别叫，别这么叫我。”他推了推沈清安，沈清安一动不动，“哥哥…”他勾着唇撩拨着这个紧绷的人，“陪我去吗？哥哥？” “去去去，别喊了。”许泽咬着牙推开他。 沈清安嗤笑着，捏着他的下颌调侃道，“许泽，原来你喜欢听别人叫你哥哥？”他摸着许泽的脸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那我以后都这么叫？” “不要，肉麻死了。”许泽掰开他的手，沈清安凑过来，“那做的时候这样叫可以吗？” 许泽懵了，立刻开口拒绝，“不行，那种时候更不能叫，你别闹了。”沈清安不依不饶，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果那种时候我一直叫你哥哥。”他抓了许泽一把笑道，“你会不会直接……” “滚！沈清安，滚出去。”许泽推开他，用力朝他蹬了一脚，“再不滚出去，今晚去别的房间睡。” 他的脸烧的慌，那一抹红已经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劳资蜀道山？”他抬起手要揍沈清安，沈清安举着胳膊阻拦，“晓得咯，晓得咯，夫人莫气，我这就滚。” “滚，谁是你夫人。”许泽看着那个屁滚尿流的背影骂了一句。 沈清安内心暗笑，扬着下巴去了卫生间，好你个许泽居然好这口。 许泽躺在床上发呆，去一个月，那岂不是一个月都看不到林念，林念会不会难过，这两个月沈清安也好自己也罢，几乎有时间就会去医院陪他看他，这一下子两个人都要走，林念伤心的话怎么办。 明天去了医院还是要好好征求下林念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那自己还是留在北城好了，不就是一个月，说快也很快的。 他跟去又能做什么呢，沈清安是去工作，他以什么身份去呢，俩人的关系至今也没有公开，出去了还得装作不熟，明天还是得跟沈清安好好聊聊。 第二天俩人在家里简单吃了顿早饭，去超市买了一些林念爱吃的东西就去了医院。 许泽双手插着口袋走在沈清安前面，沈清安手上拎着东西，看着前面那个背影咬着牙骂了一句。 “哎呀，走这么快干嘛？”沈清安笑的谄媚，“念念就在那，又不会跑的。”许泽转过脸看着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刚刚在医院门口牵我干什么？我们说好的在外面不能公开关系，何况这里还是医院。” 许泽越想越闹，说完就又加快了脚步，沈清安在后面哎哎哎的喊，俩人个子差不多，沈清安得跑着点才能追得上，一路上跑跑停停都给沈清安跑热了，“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没习惯了么。” “家里随便你，下次在这样我..”许泽一句话没说完，只见眼前的人已经皱着脸瞪着他，“下次你怎么？”沈清安咬着牙，“再说下次你就走这种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泽扯过他手上的一个袋子，“你也就会床上折腾人。”沈清安赖赖地笑，“下了床不舍得，能怎么办？”两个人声音都极低，只有彼此能听得见。 医院里除了病人就是医护人员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氛围有些奇怪的男人。 “等下我要问下念念，如果他不愿意我去的话，你就自己去吧。”许泽语气稍微好了一些，沈清安扬着下巴笑了笑，“他会同意的。”许泽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沈清安笑笑，声音里带着一些宠溺凑过来说，“我就是知道。” 许泽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林念正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声立马笑着看过来，对上许泽的眼睛笑容突然淡了下去，“爸爸你来啦。”许泽径直走过去垂眼看着他，“怎么？爸爸来你看着不是很高兴啊？”林念摇了摇头，“没有，高兴的。”余光看到了身后的沈清安，声音一下雀跃起来，“叔叔。” 第153章 是爸爸给你买的。 沈清安走过来摸了摸林念的脑袋，林念搂着沈清安的腰，垂眼就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零食，“叔叔给我买了好吃的。” “是爸爸给你买的。”沈清安将袋子放在床上，给他解开袋子，“吃吧。”林念扒拉着里面的零食，喜笑颜开高兴地不得了，“这才不是爸爸买的，爸爸不会给我买这么多。” 许泽看着林念有一种儿子白养了的感觉，怎么说他也照顾了林念两年，怎么看着感情还没眼前这俩人深，“你身体不好，有些东西不可以吃。”林念嘿嘿笑着，“我知道，我开玩笑的爸爸。” 林念拿起一袋吸吸果冻，沈清安自然得接过来拧开又递给他，“喝慢点，别呛着。”许泽就在一旁看着俩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时间还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沈清安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跟儿子吃醋了？”许泽嘁了一声，“我只是在想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跟你这么亲近。”沈清安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说，“手段自然是真诚。”许泽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抬了抬下巴，“小孩子嘛，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不像某些人，像块铁似的。” 许泽听着他阴阳怪气也没吭声，他对沈清安确实不如他对自己的十分之一热情，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性子热的人，他以为的对别人已经很好了，可能在别人看来他只付出了一分，“那你还捂。” “念念，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许泽凑近林念，看着他有些肉嘟嘟的脸问道，林念吸着果冻点了点头，“我很好，爸爸，这里的护士阿姨医生叔叔都很好，小倩也很好。” “小倩？小倩是谁？”许泽问，林念勾了勾手，许泽笑着凑过去，“小倩是隔壁病房的美女姐姐。”许泽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们念念在这里都有朋友啦？” “嗯。”林念用力得点点头，“我刚刚以为是小倩姐姐来了呢。”许泽古怪地哦了一声，“所以看到是爸爸还挺失望的？” 林念抓着他的手，“没有，爸爸，我只是没想到爸爸今天来的这么早。”许泽捏了捏他的手，手上的肉也长了不少，这段时间被养的很好，他心里觉得又高兴又羞愧，高兴是林念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羞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用，自己的儿子还要别的男人给他照顾。 他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沈清安在林念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这种vip病房最起码一千块一天，这曾经是他们三人一个月的伙食费，还有每天用的这些昂贵的进口药，透析费用其他乱七八糟的检查费，加起来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沈清安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许泽脸上出现的各种情绪，有好的有坏的，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心都跟着隐隐地疼，他知道许泽在想什么，肯定又在自责自责自己没用没钱没本事。 “念念，叔叔跟爸爸过完年要去外地出差，你可能一个月都看不见叔叔和爸爸，念念会不高兴吗？”沈清安看着林念认真地问。 许泽蹙着眉横了他一眼，林念将视线看向沈清安，他眨了眨眼表情微顿，过了几秒开口道，“不会不高兴的。”他抿了抿嘴巴又说，“可能会有点想爸爸和叔叔，但是不会不高兴。” 许泽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他垂眼看着林念问道，“念念，舍得爸爸出门？”林念转过头看着他，“不舍得呀，但是我知道爸爸在叔叔的公司上班，爸爸有自己的事情。”小崽子忽然笑了，“而且爸爸，我现在有朋友，我还会看书呢。”他指了指被子上面的那一本书。 他不知道沈清安是怎么跟林念沟通的，林念本来也懂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林念，他一直以为是林念离不开人，可他现在突然发现，是自己离不开林念，是自己认为林念离不开人，林念一直以来都是很独立的一个小孩。 沈清安掏出一个检测手环给林念戴上，“念念每天戴着这个。”林念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问道，“这是什么呀叔叔。” “你戴上这个，爸爸就知道你每天在干嘛，比如你睡觉了没有，你开不开心，爸爸即使不在你身边也可以看到。”沈清安指了指上面的数字，“如果手表上面出现红字，就要按床边的这个铃，知道吗？” 林念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叔叔。” 许泽话少，平时话也不多，因为沈清安脸皮厚，所以平时跟沈清安的话会多一些，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倾听和陪伴，不管是林念也好，还是更早跟林冉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比较被动的那一个，在医院呆了两三个小时，基本都是看着沈清安和林念聊天，他偶尔说几句，一夕间他都有一种错觉，仿佛林念是沈清安的儿子，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沈清安再这么宠下去，林念以后该叫他爸爸了吧。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去了一趟离家最近的大超市，要去沈清安家过年，许泽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去，就想着去超市里买一些水果还有补品带给老爷子，虽然是以朋友身份去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许泽推着推车走在前面，沈清安在一旁跟着，偶尔往车里扔几袋零食或者饮料，他漫无目的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再次看向推车的时候，已经是满满一筐的零食，“沈清安，你知道我今天是来超市干嘛的吗？” “知道。”沈清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不就买点零食吗？又不用你花钱。”许泽皱皱眉，“这是花钱的问题吗，你吃的完吗？”沈清安挑着眉说，“怎么吃不完？你小瞧谁呢，哥身高一米八六，吃不掉这些玩意吗？” 许泽觉得有些无语，他平时没见过沈清安吃零食，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吃零食，这些零食买回去不吃过期了还得扔，都是钱他这个为钱奔波过的人是最知道心疼钱的，“你平时又不爱吃零食，跟你身高有什么关系。” 第154章 你在我心里值千金。 “你不是要我戒烟么？戒烟我嘴里闲了不就能吃点东西吗？”沈清安一脸无所谓，随后又换了一副浪荡表情，凑过来说，“不然我饿了就吃你？你给吃吗？你禁得住几下？” 许泽瞬间被他臊的面红耳赤，“你！你这个浪荡子。”被沈清安一句话撩拨的又羞又恼，许泽剜了他一眼就推着车往前面去，沈清安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笑出了声，暗骂道‘假正经明明享受的不得了，还端架子。’ 超市逛了一大圈，连个像样的果篮和补品都没看到，他看了看价格，都有些拿不出手，沈清安家里是什么条件，他还是知道的。 老爷子毕竟在家里位高权重，也不能拿这些便宜的东西去应付，他想着明天一大早去卖补品的店里看看，买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腊月二十九超市里人很多，很多人放假晚没有时间买年货，所以每到年关这两天超市总是人满为患。 老人小孩叽叽喳喳，收银的队伍也排的很长，沈清安怕他等的累就把他撵了出来，自己一个人站在排长龙的队伍里，还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后悔把他撵出去的表情。 许泽站在外面看着他心里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这人非把他撵出来干什么，他在里面也是站着在外面也是站着，看着沈清安那一副萎靡不振地模样，咬了咬牙朝里面走去。 “您好，让让。”许泽扒拉着一个大叔往前挤，大叔瞅了他一眼喊道，“不能插队，谁让你插队的？”许泽笑了笑，把手举起来，“我没插队，我没买东西。”大叔急了，“没买东西你插队干嘛？”沈清安扭过头就看见许泽被一个地中海老头梗着脖子堵在那里。 许泽指了指沈清安，“那个，那个傻大个，是我弟弟，脑子有点不清楚，我刚刚去上了个厕所，我跟他一起的。”大叔看了沈清安一眼，此时的表情看着确实不是很聪明，大叔哦了一声便给许泽让开了道。 他笑着道了谢挤到了沈清安身前，将推车推到自己跟前，沈清安屁股贴着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谁是傻大个？谁脑子不清楚？”许泽侧过头抬眼看着他，“嘘，后面都是人。”沈清安不怀好意地蹭了蹭他，耳语道，“你还知道都是人？我不要面子吗？你在外面说我是傻子。” “你要在外面升旗我可就走了，丢不起这个人。”许泽凑在他耳畔调侃了一句，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哥哥，你等着。” 许泽身子一紧被这一声激的打了个冷战。 这队伍愣是排了四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俩，结完账出来俩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沈清安拎着两袋零食，一脸的不高兴，许泽抿着唇笑了一声，“你摆什么脸呢，这零食不是你要买的么。” “我要知道前面这么慢，我才不会买。”沈清安拎着袋子往门口走去，他是真的被挤热了，超市里本身就开了热空调，现在他只想出去吹风。 许泽看着蛮牛一样冲出去的人，止不住笑起来，跟着跑了出去，沈清安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真爽啊，差点闷死我了，这鬼地方我再不想来了。” “沈总，来少了吧，这都是人间烟火。”许泽准备帮他分担一袋，沈清安瞬间躲开，“干什么？觊觎我的零食？”许泽呵斥道，“觊觎个屁，我给你拿。”沈清安哎了几声，“不用，我一大老爷们还拿不动这些吗？” 许泽皱着眉，开口道，“你是大老爷们，我不是吗？”沈清安歪过来笑着说，“你是男人，但是也是我的人，我在怎么能让你拿东西呢。” “滚吧。”许泽朝他口袋里拿了车钥匙就往前走去，沈清安笑了笑追过去，“后备箱打开啊，许莲花。” 许泽转过身瞪了他一眼，按了车钥匙，“再叫我许莲花你看我不踹死你。”他骂完人直接去了驾驶位，沈清安识趣地上了副驾驶，“这么喜欢开车？我给你买一辆。” “太便宜我可不要。”许泽扶着方向盘没有看他一眼，沈清安此时坐在车里才觉得活过来了，他想了想说，“劳斯莱斯幻影怎么样？”许泽的注意力都在开车上面，并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句，“你说什么？”沈清安认真道，“我说，给你买辆劳斯莱斯。” “噗！”许泽直接喷了出来，差点被一口口水呛到，他惊诧地看着沈清安，“你没病吧？你知道那车多少钱吗？那车比我值钱一千倍，你给我买，我可不配。” 沈清安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牵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认真道，“你在我心里值千金。” “呵？因为年纪大，还是因为年纪大还带娃？”许泽言语自嘲，沈清安听着有些心疼，他扣住许泽的五指认真深情地说，“因为你是许泽。” 许泽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车身明显得晃了晃，“哎哎哎，悠着点。”沈清安打趣道，“别太激动了，安全第一。” “你就正经不了几秒。”许泽瞥了他一眼，认真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人。” 沈清安扯了一个牵强的笑，“许泽，不要妄自菲薄。”他看着许泽的侧脸，极其认真地说，“在别人眼里，我或许高人一等，可还不是爱而不得么？被爱的人才值得骄傲，我爱你，所以你无需自卑。” 许泽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怔住，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无法预判沈清安下一步会做什么，也无法预判沈清安下一句会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前一秒可以跟你玩闹打趣，可后一秒又能深情告白，沈清安这分裂的性格常常打的他措手不及。 “如果我一直没办法爱上你呢。”许泽问，沈清安笑着回答，“那就让我一直爱你。” 正午的太阳悬空高挂，刺眼的光晒进车里，黑色的迈巴赫疾驰在高架桥中央，面坐着一个自以为爱而不得人，和一个爱而不自知的人。 林森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开车回了家，公司已经放假了，他今天是去公司是因为之前的一些文件还没处理完，不想拖到年后就去了一趟公司，没想到这一忙活就整整忙活了一天。 第155章 你他妈就是个土匪。 刚进家门就看李渊端坐在客厅里，那架势像一个训人的老太爷，林森瞥了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白开水，还散着热气，应该是刚倒不久的。 看来这个人是掐着点给他倒水的。 这热水是李渊给他留的，林森每天回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叫冷，每天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热水，以前是自己准备现在是李渊准备，已经一两个月了，每天回来都有一杯热水迎接他。 “什么意思？”林森坐在他对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李渊怔怔地看着他，“什么什么意思？”林森抬了抬下巴，“你坐这么板正，是打算聊什么？” 李渊象征性地抿了抿唇，神情不明地看着他，开口道，“你明天跟我回家吃年夜饭。”林森吓的一口水喷出来，直接喷到李渊的脸上，咳了两声尴尬地说，“不，不好意思啊。”李渊面无表情得擦了擦，说道，“水还是有些烫，应该等等再喝的。” “啊？”林森扯着嘴角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古怪，他想要是有人把一口水喷到他脸上，他绝对把剩下的浇过去，这人倒好，还关心杯子里的水烫不烫。 他调整了下情绪，问道，“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吃年夜饭？”李渊依旧端坐着，面无表情地说，“我需要你回去跟我吃这顿饭。” 林森心中暗讽，你需要我回去吃这顿饭我就要去，你以为你叫李渊你就是唐高祖么，也不知道你家里的人怎么想的，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果然是土匪的后代，坐在这里跟个大当家似的，还真把老子当压寨夫人。 “我不去。”林森又给自己灌了半杯热水，身上才感觉暖和了一些，这家里太冷了，冷的他过年都不想待，他本来都想好了李渊这种家庭，过年肯定要回去待几天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去外面过年，找个气候暖和一点的地方过个年，顺便旅游几天等年后上班了再回来。 “那我会派人来请你去。”李渊抬眼看着他，林森心里又骂了几句，开口道，“我过年难得放假，我有自己的打算。”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观察着对面这个霸道男人的表情，“你看我辛苦一年，放假打算出去放松放松，我是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有自由的吧？” “嗯。”李渊点了点头，林森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李渊又道，“你的自由里要有我的存在。”林森的脸一秒阴沉，他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有些烦躁地说“我的自由里为什么一定要有你的存在？”他看着李渊，脸上的那点怒意已经藏不住。 对面的人依然是一副冷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看着他，林森看着这副表情火气更大，“你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去结婚啊。” “我是gay，不能结婚，那是害人。”李渊说的自己是个坦荡君子，林森竟觉得好笑，“所以你就能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李渊稍微歪了歪头，像是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他沉声道，“我这是为我做的事情负责。”林森破口大骂，“老子不需要你负责，谁他妈需要你负责了。”李渊看着气急败坏地人蹙了蹙眉，“你不需要我也要负责。” “你他妈的就是个土匪，土匪的基因确实是不要去结婚，劣质基因确实没有延续的必要。”林森拢了拢头发，一鼓作气站起来，李渊抬眼看着他，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副冷淡地神情，“嗯，你说得对。” 林森想发脾气，但是眼前这个人像个没温度的机器人，无论他的情绪多么激动，这个人依旧可以冷静的看着他发疯，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傻子，逃不了躲不过想发个脾气都发不出去。 这个李渊就像一个机器人，对他好也像是程序设定好一般，如果换一个人这样对林森，他说不定会动摇，可这人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机器。 每天重复的对他做那些没必要的事情，机械性的对他好，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真实，他开始怀疑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晚上做噩梦惊醒的时候，这个人又能搂着他安慰他，依然是机械性的动作嘴里依然一言不发，要么就是一两个字，‘别怕，我在，睡吧，别怕。’他烦透了这样的生活，烦透了每天回来看着这么一张脸。 “滚。”林森冷冷道，李渊看了他几秒，朝他走过去抬手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林森用力拍开他的手，“别碰我。”李渊像是不明显地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明天来接你。”李渊说罢就朝门口走去，林森像是情绪失控一般，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那个背影砸过去，“滚！！！！” 李渊闷哼了一声，背后传来一声剧烈地脆响，他转过身看向地面杯子被摔的四分五裂，随后他将目光移到林森身上，林森正黑着一张脸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他上下打量了几秒，确定他没有受伤便转身离开。 第156章 林森的梦魇。 林森看着地下碎的七零八落的玻璃杯，无力感更甚，这样都不行这样都激不起他的一点波澜。 他突然开始羡慕沈清安的暴躁脾气，如果李渊是那样暴躁的脾气他还可以跟他好好打一顿，或者直接打个你死我活，不分出胜负誓不罢休，偏偏这个人是这样一副死德行。 他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眼睛怔怔地看着地面，一通发泄过后，日子该过还得过，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想活，还是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继续过下去。 等他哪天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就自己找一片海跳进去，绝对不会给李渊把自己丢进海里的机会。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 林森头也没有抬，烦躁的啧了一声，“你还回来干什么？”来人没说话林森的脾气上来猛的抬起了头，“问你..” 一句话并未说完他便怔在了原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往全身蔓延。 他的手脚瞬间僵住动弹不得，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又闷又沉哆哆嗦嗦的，像是从肺管子里发出来的，“你，...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身体不住的想往后缩，可是人却像被钉住一般挪动不了一点。 “小森，说什么呢，快过年了，我不得来陪你吗？”眼前的男人挂着一脸狰狞地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这个面目狰的男人叫林强。 是林森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林森噩梦的开始。 是他此生最大的梦魇，是他做梦都想逃离的恶鬼修罗。 “别过来...别过来..”林森满脸惊恐，扭动着身体想往后躲，想大声地呵斥眼前的恶鬼，发出来的声音却哆哆嗦嗦。 林强笑着朝他走过来，那人每走一步林森的恐惧感就增加一分，身上的皮肤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灼烧，痛的他寸步难行。 “小森，你怎么了？我就是来陪你过个年。”林森惊恐地摇头呵斥道，“滚滚...滚..不要，不要过来。” 林强给他整个青少年时期留下了巨大的伤害和阴影，导致他一看到林强就止不住地害怕发抖。 “你能不能走...我不是给你钱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林森胡乱抓起茶几上面的手机扔出去。 手机没有砸到眼前的恶鬼身上，而是掉落在了破碎的玻璃杯上，林强踩着碎玻璃朝他越走越近。 他的呼吸开始困难，为什么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跑啊，林森，快跑… 为什么腿一直在发抖，不要抖了不要再抖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自救。 林森两眼怔怔地看着茶几，茶几上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他双手撑在身后视线开始剧烈颤动。 “小森啊，你说你快过年了，都不知道回家来看看。”林强蹲在他身旁，用干瘪布满褶皱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林森不住的瑟缩，“求你了，求你了，你走吧，求你..”林强阴森地笑了一声，“我都来了，怎么能这么走呢？” 林森的拳头紧紧捏着，可是就像被人桎梏住一般，拳头根本挥不出去。 他对林强本能的害怕，从小到大的阴影导致他不敢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遭受那些，“你想…要...什么？”他牙齿发颤声音从牙缝中磕巴地挤出来。 林强粗糙的手竟伸到了他的腰腹，手上的老茧剐蹭着他的皮肤，林森打了一个激灵怒吼道，“别碰我别！碰我...” 林强用力拧了林森一把，他的手上布满老茧，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林森的皮肤像是被钳子夹紧，他吃痛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要碎掉一般，他拼命得摇头，“不要......我求你了，别别...别伤害我..你答应过我的。” “儿子，你都这么多年没尽过孝心了，我养了你十来年，你就这么报答我啊？”林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像是在故意折磨林森一般。 林森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老脸跟记忆中那张恶魔的脸开始重合，十几年前的梦魇在此刻瞬间复苏，耳边只有少年的哭喊声求救声，“不要！不要！...你敢动我，我..我会杀了你。” 林强粗糙的手一把扯开他洁白的衬衫，林森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他咬着牙大声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男人，你动了我，你就死定了。” 他想唤起眼前恶魔的一些良知，又或者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背景很强大，而且，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他的唇不住得颤抖。 林强笑了，“哦？是这样啊，你都说是东西了，碰了大不了换一个，杀人多没必要。” 眼前的男人滚刀肉一般根本听不进，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林森恐惧又恶心，为什么？他明明快三十的人了身量比他高力气比他大，为什么还是会被眼前这个半老的男人逼的动弹不得，只能像十几年前那样任他欺辱任他暴力对待。 “别这样，求你了，求求你，你走……别这样..”他的声音微乎其微的小，开始无声地哭泣。 他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放他一次，只要放过他这一次就好，他绝对消失在北城，不，他绝对消失在国内，绝对再也不会有被这个男人找到的机会。 “小森，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你忘记你有什么在我这？”林强凑在他耳边，浓烈恶臭的烟味钻进他鼻腔里，手已经移到他最害怕的那处。 他紧紧的绷着身体恶心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眼泪婆娑地看着门外，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来救他，可是他这里一梯一户又有谁会来呢。 林强亦如十几年前那样暴力，暴力的解开他的皮带暴力的扒下他的裤子，欣赏着自己十几年前天天捧在手里玩弄的这副身体，浑浊的眼珠子像恶鬼一样盯着他，一只手像把玩好久没见的玩具一般把玩这他。 林森木讷绝望地倒瘫在沙发上，他想随便吧，就这样吧林森，同归于尽吧，等这次梦魇结束后就跟他同归于尽！ 林强像个瘾君子一样嗅着身下的人，他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咬着这个孩子十几年不放，他是黑暗湿臭角落里的杂碎看起来又脏又恶心。 第157章 脏的是他，不是你。 “你在干什么。”一声又冷又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森骤然抖了一下，清醒瞬间他抬眼往门口看去，“李...李渊” 林强闻声转过身看着身后高挺健硕的男人，他坐起来看着李渊，问道，“你是谁？”林森像是被解开了桎梏一般，他仓惶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踉跄的摔在地上躲在沙发后面。 李渊踱步走过来，垂眼看着眼前这个苍老又阴森的半百老人，“你是谁？”他目光狠厉地看着他，往沙发后看了一眼，只看半个瑟瑟发抖的脑袋，他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老人，“你刚刚在对他做什么？” “噢，你就是我儿子说的那个男人？”林强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高挺的中年男人，看着比自己也年轻不了多少，不过看着像是很有钱。 林森虽然每个月会给他钱，但是他平时吃喝嫖赌样样都占，那两万块钱根本花不了多久。 “你是他爸？”李渊眼里生出一丝嫌恶，林强一脸贱笑，“是啊，我是他爸，来找儿子拿点钱花花。”李渊不经意地咬了咬后槽牙，问道，“你需要多少？” 林强勾着干瘪的嘴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么有钱的人他当然要好好敲一笔，“两百万。” 李渊眉毛动了动，勾着唇笑了笑，“可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他，“这是我助理的电话，你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现金，你现在就可以去拿。” 林强见钱眼开地接过手里的名片，抬眼看了看他，又怀疑地问了一句，“现在就可以拿？”李渊面无表情得点点头，“我就走在这里，拿不到你可以回来找我。” “行，哎哟，好孩子。”林强高兴得拍了拍李渊的肩膀，就拿着手机去打电话，李渊蹙着眉看了看自己被拍过的地方，又看了一眼那个岣嵝的背影，林强打完电话笑着说要出去拿钱，走之前还识趣的给俩人带上了门。 李渊看着那个背影，仿佛能把那扇门盯出一个窟窿，他拿起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就随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他嫌弃得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 眼睛瞥了一眼沙发后面的那半个脑袋，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林森，林森没有察觉到他过来，只是垂着脑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林森。”李渊轻轻喊了一声，这一声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小声，林森动作微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李渊..” “嗯。”李渊应了一声，林森突然扑过来抱住他，“你别走..你别走..”他的声音依然发着抖，“他走了对吗？他是不是走了？”李渊摸了摸他的脑袋，“走了。” 他紧紧的抱住李渊的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别走。”李渊捏着他的后颈问道，“他伤害过你是吗？” 林森喘着气不答，李渊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不走，他走了。”怀里的人还在颤抖，他将人搂紧了一些，哄道，“别怕，我在。” 李渊不知道抱着哄了多久，怀里的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有些事情不需要多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是一个喜欢剖析别人惨痛过往的人，那些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心里只有隐隐地刺痛，他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林森，这个男人绅士温柔骄傲儒雅，他本该是天上的明月，却被那样的腌臜之物玷污。 玷污月光的人都应该以死谢罪。 “李渊，你怎么回来了？”林森已经恢复了情绪，现在才觉得有些丢人，最难堪的一面被李渊看到，他以后再也端不起那一副高傲的架子了，李渊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走到半路发现自己忘记关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此刻的李渊好像有了一些温度，没有那么像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谢谢你。”李渊摸了摸他的嘴角，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疼吗？”林森抬眼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嘶了一声，李渊握住他的手指“不要摸伤口，会发炎。” “李渊。”林森喊了一声，李渊淡漠地看着他，“嗯。”林森搂住他的脖子，蹙了蹙眉又立刻放下，他怕李渊嫌弃他刚刚被那个恶心的人触碰过，李渊抓着他的胳膊搂上去，“做什么？难得主动为什么收回手？” 林森咽了咽，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李渊勾着他的下巴看着自己，沉声道，“脏的是他，不是你。” “你...”林森话未说完，李渊吻住了他的喉结，席间他开口解释道，“你嘴上有伤。”林森的喉结在他嘴里滚了滚，他抱着李渊的脑袋凑在他跟前说，“我不疼。”说罢便重重得吻了下去。 这点疼对他来说算什么呢，林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要眼前的这个人，想跟他接吻想跟他亲近想跟他做爱，想在他身上寻到一点温度，或许是感激或许是别的他不愿多想，他只知道如果今天李渊不出现，他会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他会在除夕夜的晚上带着那个折磨了他十几年的男人同归于尽。 而最终没能过去这个年的人不是林森，是他那位养父，他的养父在拿了两百万巨款现金之后，因为太兴奋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面包车当场撞死。 最终事故鉴定结果为意外。 法律上林森是被合法收养的，所以林强的后事得林森来处理的，从认领尸体到火化李渊全程都陪着他，林森捧着那没什么分量的骨灰上了李渊的车，李渊带着林森去了那个盘山路的海边，将那个人渣的骨灰尽数洒进了海里。 第158章 管的真宽， 沈清安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眸色深沉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对面的俩人怯生生的看着他，“你们谁先说？” 陈梓看了沈清清一眼，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说啊。”沈清清回撞着她，咬着牙轻声道，“你说，你说我哥脾气会小一点。” 沈清安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俩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把式。”沈清清梗着脖子吼道，“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才不是呢。”陈梓拨浪鼓似的点点头，“沈总，我们只是怕你生气，你别这么说我俩。” “你们俩长本事，给我搞办公室恋情就算了，还屏蔽我是吧，我今天要不打电话叫你们过来，还打算瞒我多久？”沈清安小家子气地嘲讽俩人，陈梓噘着嘴嘟囔了几声，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她，“嘟囔什么呢？嘴里塞东西了？” 沈清清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戏的许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他俩兄弟闹笑话，陈梓抿着唇道，“你还不是一样，跟许泽哥和好了也不说，找到人了也不说，害我担心了好长时间。” “我回来就回你信息了。”许泽看着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陈梓拧了拧眉，果然人家俩才是一家人，“那...你没告诉我你俩和好呢。”陈梓说出来这话自己都觉得搞笑，人家俩合不和好确实跟自己没关系，他就是找个由头扯开话题而已。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别扯淡，转移话题没用。”他放下手臂敲了敲茶几，“说不说？”沈清清恼了，不满地喊道，“说什么啊哥，说说说的，我们谈个恋爱，又没范天条。” “兔崽子，你们俩在一起降智是吧？”沈清安踢了沈清清一脚，“我他妈问的是，为什么屏蔽我，好好审题。” 陈梓这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说这个啊，我以为你要我们分手呢。”她坐出来一点，一副讨好模样，“沈总是这样，清清怕你骂他，怕你不让他谈恋爱，所以才屏蔽你的，打算我俩感情稳定一点再告诉你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她，又瞅了一眼沈清清，“你还怕我骂你？我以为你聋的呢。”他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烟，被许泽一把拍开，“不是说戒烟吗？”沈清安吃痛抽挥手，摸了摸许泽的大腿，“那你给我拿你儿子爱喝的那个吸吸果冻。” 许泽烦躁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卧室，陈梓眼睛瞪得老大，皱着一张脸问，“儿子？许泽哥有儿子？”沈清安点了点头，“是啊，沈清清没跟你说吗？”陈梓转过脑袋看着沈清清一脸地恼怒，沈清清喊了一嗓子，“哥，你怎么还带挑拨离间呢？我又不知道你俩好了。” “宝贝，你也没问我呀。”沈清清抓着陈梓的手，陈梓朝他撇了撇嘴，“行吧，暂时原谅你了。”沈清清一脸花痴相，照着陈梓的嘴巴就亲了一口。 沈清安啧了一声，“注意点形象，这是在我家呢。”沈清清不以为然，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摸着人家许泽的大腿。”沈清安抄起烟盒扔在他身上，“关你屁事，我摸我的人。”沈清清也不服输又把烟盒扔回来，“那我亲我家橙子关你是屁事。” 陈梓看着俩幼稚的两兄弟，对沈清安霸总的滤镜碎了一地，进门的时候碎了一半，现在已经碎成了渣。 晚上一进门就看到高冷霸总沈清安抱着许泽撒娇，挂在人家身上索吻不成还被人甩了一巴掌，竟然还没有生气，果然是再高傲的人遇到喜欢的人也得做舔狗。 许泽拧开吸吸果冻给他递过去，“喝吧。”沈清安接过来就夹着吸了几口，沈清清嫌弃地看着他，“哥，要喝你就好好喝，夹着算怎么回事。”沈清安剜了他一眼，“你管的真宽，你俩滚吧。”他躺在许泽的腿上开始撵人。 沈清清冷笑了一声，“走走走，这就走，你看看你现在，跟老婆奴似的。”说罢就拉着陈梓的胳膊要往外走，陈梓看了一眼腿上的人，笑着对许泽说，“我们走了，许泽哥。”沈清清也看俩人一眼，“哥，嫂子，我们走了。” 许泽咳了一声，沈清安抬眼看着许泽，拿起桌上的烟又扔了过去，“滚！！别乱喊。”沈清清做了个鬼脸就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离开了家。 他捏了捏太阳穴，从指缝里看着许泽，应该是没有生气吧，看着挺平静的，应该是没有生气吧，许泽拿开他的手看着他皱在一起的脸，“装什么呢？”沈清安赖皮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装呢。”许泽低哼了一声，“就你这点心思，我看都不用看。” “你没生气吧？”沈清安抬手勾了勾许泽的下巴，许泽抓着他的手放下，“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清安一听这话有精神了，他坐起来看着许泽问道，“我以后能叫你老婆？” 许泽推了他一把，“叫你大爷！你弟叫是因为礼貌，以他那智商也想不到更好的称呼，但是又想体现对我的尊重，所以我不跟他计较。”他歪着脑袋看着沈清安，“至于你，你敢叫一次，我就敢一个月让你吃不着。” “哇...你可真残忍啊。”沈清安凑过去，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那我叫哥哥一天能吃几顿？”许泽睨他一眼，“你想短命也不用这个死法。”沈清安觉得没劲，嘁了一声调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泽终归还是嘴硬心软，沈清安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叫的他心尖发软，大年二十九这天又由着他折腾到大半夜，最后都是骂骂咧咧连踹带扇沈清安才老实停下。 第1章 就这些，没了? 作者小白文笔且玻璃心，只会认真写故事，都是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剧情，没看过番茄的任何一本小说。 市场上设定雷同的小说有很多，我想写包养文但是不想写别人介绍的或者是娱乐圈那种双方自愿的，所以才写了会所跟服务生，二次元有无数个会所大佬和穷苦直男服务生。 姐妹们耐心看下去，俩人互动沙雕有趣，酸涩欢乐喜剧超级带感，不好看来骂我。 ------------------------- 高档会所内，沈清安双腿交叠双臂抱胸靠坐在沙发上，双眼微眯目视着前方，嘴角已经下弯到极限，满脸的嫌弃和烦躁。 会所的经理卑躬屈膝得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已经尴尬到极致的营业性笑容，眼睛一眨一眨勾着唇机械性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偏过头看着他：“就这些？没了？” 经理扯出一个尴尬地笑：“沈少，这是最后一波了。” 经理一副想撵人又不敢撵的神情，只能在心里咒骂这个挑剔难伺候的超级超级vip有钱客人。 沈清安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一排庸脂俗粉的男人，个头高低参差不齐，脸和脖子都不是一个颜色，有几个还戴着耳环画着烟熏妆。 了解行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会所的mb，不了解的估计还以为是哪个戏台子刚下来的，还是演黑白无常的那种。 其实这家会所沈清安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人也带出去过很多个，到了酒店沈清安会让人先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省的关键时候再把自己吓一跳。 卸完妆以后勉勉强强也能凑合凑合，毕竟他找的那些都是干净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干净。 而且同一个人不会找两次，因为刚入行的男生无趣笨拙又青涩，演戏成分十足，有时候也很影响沈清安的体验感。 其实沈清安觉得挺没意思的，但还是这样浑浑噩噩持续了将近一年。 但今天他突然觉得很腻，想换换口味，想找个新鲜的看着有趣的，能让他眼前一亮又能勾起他兴趣的人。 明显这些黑白无常都不是。 沈清安摇了摇头朝那一排黑白无常挥挥手，那些人识趣乖巧的点头退下。 经理站在沈清安身边，弯着腰谄媚地笑：“沈少，要不我陪你喝几杯？” 沈清安抬眼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怎么，会所还要你这个老鸨子陪酒呢？” 经理笑意瞬间尴尬地消失，但是立马又重新拾起笑容。 毕竟这种超级贵宾客人是必须要维护好的。 就算是要把自己的自尊给别人踩在脚下玩，那也得自己主动躺下去：“沈少，这不是怕怠慢了您，毕竟今天没让您挑到合适的。” 沈清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还没放到嘴边，经理就立马拿着打火机准备好，他瞬间不想抽了，把烟扔在桌上。 经理尴尬又不失热情得把打火机放回桌上，再次询问：“沈少，您觉得怎么样？” 沈清安不吭声，不接受也不拒绝，他倒是很想看看这个老鸨子还有什么花样拿出来巴结他这个年消费几百万的客人。 经理挂着笑容弯着腰等着沈大少开口，沈大少看着屏幕里的画面不理他。 过了好一会，沈清安才开口：“我来这，可不是为了喝酒。”他抬着下巴上下打量地看着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 经理脑瓜子嗡一响，他看着沈清安意味不明的眼神突然有些害怕，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都已经退隐很多年了，这沈大少不会是想让自己陪他吧，都到这个年纪了难道还需要他重出江湖。 再说这个沈大少看着帅气逼人气质非凡，他觉得如果真跟沈大少发生点什么，自己都应该给人家点钱。 “沈少，您看，我这，我这怕是不行吧。”经理磕磕巴巴地说，脸拧的非常狰狞。 沈清安大笑一声，硬生生挤出一点笑泪：“不会吧，陈经理，你以为我对你感兴趣？” 他打量了这个中年男人几秒，这人的山羊角都快蔓延到头顶了，又看了看他圆滚滚的肚子和扁平的屁股。 不仅毫无胃口还有些反胃，这肥腻秃瓢真敢想，竟然怀疑自己对他这种老男人有兴趣。 陈经理看到沈清安鄙夷的眼神，神情才松快了些，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不是看上自己。 “不过，我今天如果一无所获的走了，你们这我就不会再来了。”沈清安看着一脸庆幸的陈经理又补了一句。 刚放晴的老脸又立马苦大仇深的拧在一起。 第2章 你叫什么名字? 吱呀一声，包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服务生端着一个果盘走进来。 沈清安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 这个服务生有些面生，身材高挑一双腿在制服下显的笔直修长，红色的领结特别显眼，跟他白皙的肤色融在一起，显的脖子那一块肤色更白。 沈清安顺着包厢头顶照射下来的灯光打量着走过来的服务生，五官精致，鼻子很高皮肤很白，不像那些黑白无常涂白的那种白，是那种天生的白跟脖子的颜色没什么区别。 眼睛深邃眉毛很浓唇色很淡，一只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径直朝这边走过来，三四米的距离四五秒的时间，沈清安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长的真带劲，不过年龄看着有些大，不像往常那些服务生。 “沈少，这是会所送您的果盘，请慢用。”服务生微笑礼貌的打招呼，沈清安抬着下巴勾出一个笑。 “站住。”沈清安出声叫住准备离开的服务生，那人的背僵了一瞬，缓缓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沈少，您叫我？” 经理被晾在旁边大半天，这会看到沈清安的饶有兴趣的表情，眼睛突然变亮。 “哎呀，当然是叫你，这里就你跟我了。”经理拉着服务生转过来，正对着沈清安。 服务生一脸懵地看着经理，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笑的善恶不分的沈清安。 “沈少还有什么吩咐？” 沈清安倾身凑近一些，抬眼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蹙了蹙眉，他不懂这个传闻中的沈少问自己名字干什么：“许泽。” “看着年纪不小，多大了？”沈清安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 许泽被这一句年纪不小了给噎住，他确实年纪不小了。 他今天只是来给别人替个班的，并且他只是来会所兼职的。 经理看沈清安似乎语气里有一些嫌弃，连忙解释：“哎呀，沈少，虽然他年纪不小了，但是看着嫩啊。” 许泽转过脸看着经理，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经理朝他挤弄眼睛，像抽风一般满脸抽搐。 “问你呢，多大了。”沈清安语气里夹杂了些不耐烦。 许泽淡淡回答：“三十三，沈少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他今天来顶班的时候才知道，今天会所声名在外的沈大少来了，这个沈少难伺候又挑剔。 之前发脾气还摔过几瓶酒和几个果盘。 会所的人刚刚又在说今天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结果一个都没看中，估计这会肯定又在发脾气。 服务生们都不敢去包厢送果盘，就都撺掇让许泽送去，许泽没办法他只是个兼职的，本来就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所以许泽在进包厢后也格外地小心，他也怕惹到这个沈大少。 沈清安看着那个转身要离开的背影，他勾了勾唇朝陈经理抬了抬下巴，陈经理立马收到暗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把人拉住。 许泽被拉住胳膊警惕得甩开，看着拉着他一脸油腻笑的经理：“经理？什么意思？” 经理瞥了一眼沈清安，又贼眉鼠眼的收回眼神看着许泽：“那个沈少，好像看上你了，你是谁手底下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许泽听到这话被吓得退了两步全身发毛。 他面色复杂地转过头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朝他不怀好意的勾了勾唇。 许泽收回眼神看向眼前这个油腻又谄媚的男人，声音低沉地说：“经理，我是直男，我不干这种事，而且我只是个兼职，不是会所的正式员工。” 经理懵了一瞬，兼职的直男，这个沈少怎么这么会看人，看上个兼职的就算了，人家还是个直男。 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 这已经在嘴里的vip大肥鸭子还是有飞走的风险。 经理顿时心生不妙，这大客户今天要是在他手里给丢了，那他也别想继续呆在这干。 以他多年来的看人经验，这许泽应该很缺钱，但是有股子硬脾气在身上。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年纪却不显年龄的许泽，决定再为自己的老鸨子职业生涯拼尽最后全力。 许泽看着眼前盯着他的人，还有身后盯着他的那个人，瞬间感觉别扭的不得了，只想马上离开包厢。 第3章 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经理拉着许泽的胳膊人凑的很近，下定决心要好好跟他聊聊。 许泽闻到他嘴里散发着老烟枪的烟草味还夹杂着难闻的口气，他有一些反胃想吐。 经理苦口婆心的笑着说：“这些都是虚的，你看你这把年纪了，还出来做服务生，不就是缺钱吗？那服务生一晚上能有多少钱？最多几百。 “就那个沈少。”陈经理眼神瞟了瞟沙发上的人：“你知道多少人想爬他的床，很多人都愿意倒贴，倒贴都还爬不上去呢，因为人家看不上，他能看上你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陈经理叹了一口气捏了捏许泽的肩膀：“再说你看看他那长相，比明星还帅，他一晚上能给一万，再说你介意的那玩意，那不就个五谷杂粮通行的地方吗，守着又不能生钱涨价，到我这个年纪，别说问人家要钱了，给人家钱人家都不一定愿意。” 陈经理劝人之际还不忘记贬低一下自己。 一万块，许泽在心里默念了好几次这个数，他兼职一天280块钱，这些mb出去一趟就有一万块。 他动摇了他被陈经理那番话戳中，底线似乎在摇摇欲坠。 许泽缺钱吗？他当然缺钱，钱就是压倒他生活的那块巨石，钱就是他日盼夜盼都想拥有的姑奶奶。 否则怎么会顶着一张老脸出来做服务生。 他挣扎了几秒，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问道：“你说的一万是真的？” 经理一看有戏人立马精神起来，浑浊的眼眸里闪烁着光，他笑着说：“那当然，上次沈少带出去那个除了本来说好的价钱，额外又给了一万。” “我需要一个准确答案。”许泽淡淡道。 沈清安看着俩人在包厢门口，交头接耳说了好几分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两个人都快贴上去了，他有种自己的人被油腻老鸨轻薄地感觉。 他看着许泽那的背影，宽肩细腰长腿翘臀，白皙的肤色修长的脖子，他越看越激动。 正当他没耐心的时候，经理一脸谄媚得走过来。 “沈少，小许说他可以跟您出去，但是要了解下这个...”经理打了个手势，沈清安懂了，他比了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万？沈少？”经理嘴巴张成一个圈，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点了点头：“对。” 经理叹了口惊讶的气，转身朝许泽走去。 脸长的好身条子长的好是真他妈的值钱，这许泽就比自己小五岁，一晚上值两万，简直是太过分了。 经理看着许泽，轻轻咳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许啊，给你问了，整个会所你最值钱，人家沈少给你出价两万呢。” 经理语气里还透露着一些羡慕和嫉妒，说出来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似乎都忘记了是眼前这个两万哥保住了他的饭碗。 “两万？”许泽惊讶的睁大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他。 随之而来的是难以置信，许泽可没想过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被人出这样的高价。 经理抿着唇点点头：“没听错，两万。” 他转过身朝沈清安谄媚一笑点了点头，拍了拍许泽就拉开门离开了包厢。 许泽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竟看出了一丝悲凉。 他转过身看着几米开外沙发上靠坐着的那个人，只觉得脑袋空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那人朝他笑着勾了勾手，许泽抬着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不礼貌的东西，叫人跟叫狗一样。 沈清安倒了一杯洋酒，抬指推过去，抬眼看着许泽道：“喝。” 许泽站在身侧，垂眸看着那杯酒，礼貌地说：“上班时间，不能喝酒。” 沈清安皱了皱眉一把拉着他坐在旁边，许泽条件反射得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在我看上你那一刻，你就已经下班了。”沈清安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将烟叼在嘴里勾着唇笑着说。 许泽看着沈清安，长的帅有什么用，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有点臭钱就为所欲为，了不起个屁。 虽然自己也是为了那点臭钱才呆在这里，但是也不妨碍许泽鄙视他。 “喝。”沈清安抬起下巴吐了一个烟圈，这一个字说的又沉又冷，散发着浓烈威胁的意味。 许泽看明白了，这酒要是不喝，这狗屁沈少要给自己好果子吃。 这沈少的传说，许泽早有耳闻，只是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见本尊。 会所里所有干净的mb都被他找了个遍睡了个遍，一年消费几百万，脾气暴躁性格跋扈且喜怒无常。 在许泽心里，这人就是个超级大烂人。 第4章 不好意思，沈少，条件反射。 自己都在粪坑里翻身打滚，还要求别人干干净净。 真他妈有钱就是爷。 许泽带着一腔仇富的怒气，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行了吧。”许泽抬手抹了抹唇，眼神毫不示弱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靠在椅背上双眼带笑地看着他：“这就对了。” 今天真是没白来，来了一年多了，头一次遇见让他感觉这么带劲的人。 眼前这个许泽，看着一身傲骨，但是又不得不为金钱低头的样子，简直是又犯贱又高雅，真他妈带劲。 沈清安心里泛起浪潮般地涟漪。 他把快燃尽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泽。 许泽被他盯的全身发毛，身体不自觉紧绷。 被一个男人这么死死地盯着，这还是第二次。 上次被人这样盯着已经是十几年前了，那还是他上大学时候跟人打架的那一次。 那一次是猛兽与猛兽之间的对峙，是互相撕咬的前兆。 而这次不一样，这一次是猛兽与猎物之间的对峙。 沈清安这样看着他，他觉得这个猛兽马上就要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吃掉。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示意许泽给他添酒，许泽机械般得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端坐在沙发上。 “你让我一个人喝？”沈清安看着那一杯酒，嘲讽地笑了笑。 许泽无奈地叹了口气，给自己那一杯也倒满。 沈清安拿起自己的酒杯举起来，许泽识趣地配合他，也端起酒杯与他的杯口轻撞。 他正打算一饮而尽，沈清安却将手绕过他端着酒的手臂，与他来了一个交杯的姿势。 “沈少？这是什么意思？”许泽看着眼前离的很近的男人，头稍微偏了偏语气不悦地问。 沈清安凑近他，在他耳边说：“换个喝法，跟你喝个交杯酒。” 许泽被耳边传来的气息呼的有些发毛，他惊诧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朝他抬抬下巴。 给钱的就是爷，许泽认了。 于是俩人尴尬又别扭地喝了一杯交杯酒。 许泽觉得离谱的要死，他当初是想过喝交杯酒的，但是想的是自己结婚的时候，晚上洞房的时候，跟自己的新婚妻子喝交杯酒。 然而那个愿望并没实现。 可他也万万没想到，是在会所这种场合，以这样的身份跟这么一个满身铜臭味的轻浮富二代喝交杯酒。 许泽感觉氛围有些尴尬，拿起桌上的遥控器随便放了几首歌。 沈清安没有阻拦，只是侧头看着许泽，觉得有意思。 洋酒这东西，喝的时候没感觉，但是感觉上来了整个人就会昏昏沉沉。 许泽刚刚喝的有些急了，浓烈的酒快速的吞入腹中，刺激到了他的喉咙和肠胃，这会头晕和肠胃不适一起袭来。 他靠坐在椅背上抬着下巴打算缓一缓。 突然一个吻附上来，烟草味中还夹杂着浓烈的酒味，许泽瞬间清醒眼睛睁的老大。 天塌了地陷了，许泽觉得自己被人侵犯了，男人的唇又热又凶他更想吐了。 被男人亲这可是许泽活了三十三年头一回。 许泽的心理不适大于生理不适，都想吐他一脸，让眼前这个人也恶心恶心。 但是不行，钱还没拿到手呢。 他用手撑住沈清安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 挣不开许泽就干脆拿脚蹬了沈清安一脚。 沈清安痛叫一声，几乎是一秒离开他，用手捂了捂肚子，见鬼似地看着他：“这位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许泽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用力擦了擦嘴，轻轻地呸了一下：“不好意思，沈少，条件反射。” “还有，你还没给钱呢，亲我干嘛？”许泽脑子反应过来，想起这个突如其来又恶心至极的吻，没忍住呕了一下。 他眼睛憋出恶心的泪，怔怔地看着沈清安，像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么牛逼哄哄的mb，沈清安也是头一次见。 第5章 不就是钱么，行，我现在给。 沈清安勾着唇浅笑，他凑近许泽，抓着他的衣领轻佻地看着他，捏着他的脸转了转，像是审视也像是观赏这张脸值不值两万。 “不就是钱么，行，我现在给。”沈清安松开他，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打开的二维码。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喊，钱来钱来钱来了，不掏手机等什么呢，别装清高了许泽。 他挪了挪屁股从兜里掏出那个有些年纪的手机，手机有些卡，他慢慢的打开自己的收款码递到沈清安面前。 沈清安看了一眼那个收款码，又看向许泽，奸商一般地笑着说：“怎么，直接收款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直接拿钱跑了？微信打开。” 许泽愣住了，这搅屎棍金疙瘩还怕自己拿钱跑路，这富二代简直是个法盲。 他重新打开好友二维码，沈清安立马加上，爽快的转了一万块给他。 “还剩一万，到酒店再给。”沈清安看着他的脸，又白又嫩，真想上去啃一口。 许泽蹙了蹙眉，有钱人对人的信任感可真不怎么样，都年消费几百万的嫖客了，还怕他这个打工的穷服务生拿钱跑路。 沈清安看着许泽这张脸，刚刚的领口被他用力一拽领结乱了，扣子也不小心扯开一颗，白皙的皮肤和锁骨若隐若现。 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是时间还早才九点多，去酒店还是有些早。 他平时都是十点从会所离开，司机会来会所接他去自己经常去的那家酒店，然后晚上来个三四五六次直到精疲力尽了，就把人撵走自己在酒店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司机会来接他去公司，工作不是很忙的时候，他大概每隔一天会来一次会所，忙的时候大概半个月都来不了一次。 他才27岁，正是体力爆表的年纪，性子冷淡不爱社交，所以沈清安没有什么狐朋狗友，只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堂弟沈清清。 但是因为这个沈清清太烦了，嘴巴又碎名字又娘，所以沈清安有事没事都躲着他。 沈清安一身牛劲没地方使，只有在这件事情上面，才能让他大脑暂时放松，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闹心的事情。 许泽在旁边看着沈清安酒一杯一杯的喝，喝一杯酒盯他一会，反反复复直到那两三瓶洋酒全部喝完，酒喝完了许泽也快被盯穿了。 “走，时间到了。”沈清安拍了拍大腿，抬腕看了看时间十点整。 沈清安有整点强迫症，他可以八点半或者八点二十出门，但是绝对不会八点二十五或者八点三十五。 许泽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领结，跟在沈清安身后：“我去换个衣服。” 他可不想穿着这套服务生的衣服去外面，去外面就算了，还去酒店跟人开房，他一把年纪还是要点脸的。 沈清安抓着他的手腕不耐烦地往前扯：“换个屁，等下去了酒店还得脱，穿什么不一样。” 许泽甩开他，一板一眼地看着他：“我不想穿着这身衣服去，你要是不同意我钱退给你。” 第6章 事逼一个又这么矫情。 沈清安看着他宛如看一个傻逼。 “给你十分钟，赶紧滚去换，我在大门口等你。”沈清安挥了挥手，时间被打乱心情有些烦躁。 许泽被用力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没忍住心里爆了一句粗口‘臭狗屎。’ 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在心里诽谤，果然是个优雅的贱货，事儿逼一个又这么矫情。 他双手插着口袋站在会所大门口等许泽，九月份的天气，别人还在穿短袖，沈大少爷穿着精致的高定西服套装。 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会所找来的帅气迎宾。 司机已经打着双闪在门口等，沈清安抬眼看了看表，十点零八分，再过两分还不出来又要等到十点二十分。 这老男人要敢耽误自己的时间，晚上高低得多折腾他一次，才能平息自己心里的怒气。 许泽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十点零九分时候站到了他身边：“沈少，走吧。” 沈清安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轻蔑地笑了一声，抬脚往前走了两步打开车门钻进后排。 “进来，等什么？等我抱你？”沈清安弯着腰看着傻站在外面的许泽。 许泽眨了眨眼，指了指前排道：“我能坐副驾驶吗？” 神你妈的副驾驶啊！ “进来吧你，你是我秘书？还坐副驾驶。”沈清安挪出去一把把许泽拽进后排。 许泽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沈清安身上，察觉到他身上的反应，震惊地看着他。 “把门带上。”沈清安声音里有些尴尬，掐着他的腰把他放在座椅上。 许泽把门带上，依然是不可思议一脸懵地看着沈清安。 他简直是不理解，沈清安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应是怎么来的。 沈清安目视着前方，一张俊脸被许泽盯的尴尬又烦躁。 “你盯着我看什么？不然我去酒店干什么？”沈清安转过头看着许泽冷笑道。 许泽没有说话，将眼神看向前方，有第三个人在，他得注意一些场合。 同为男人却大有不同，许泽觉得奇怪，所以刚刚才会盯着这个他不理解的雄性看。 许泽很少会想这种事情，在他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主动想过这件事情的时候，屈指可数，所以他一直把自己放在性冷淡那一挂里。 也或者是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这种有关欲望的事情。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想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什么用呢，作为人而言，控制欲望不就是基本能力么。 而眼前这个莫名其妙起反应的人，他不理解更瞧不起，少爷肯定是太闲了，不用被生活压榨，不用为了生存每天连轴转，所以闲到喝个酒就能升旗。 到了酒店，司机就开车离开了，沈清安拉着许泽往酒店走去。 许泽被他扯的歪七扭八，许泽身高也有184，沈清安大概高一两公分，也有可能是皮鞋高一些，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力气却差很多。 果然是年纪大了，许泽想。 前台的服务生对沈清安很热情，看许泽的眼神也很奇怪，他被盯的发毛，这一晚上被人盯的次数，比他这三十多年被盯的次数还多。 沈清安搂着他的脖子，许泽跟着他并排走在地毯上，走在这安静的酒店长廊里，一家五星级酒店，整个走廊充满香气，一股檀香的味道有点像寺庙里的味道。 用着这样味道的熏香，房间却用来做那样勾当的事情，还真是别致。 第7章 退钱?退钱是不可能的。 而许泽自己也在去做那档子事的路上，刚刚心里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却开始紧张了，双腿还有些发颤，像是想跑似的。 “我是直男。”许泽突然开口，说完就愣在原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刚刚脸上还挂着慵懒地笑容，听到这几个字瞬间怔住，他脚步顿在原地，松开许泽，轻蔑地看着他：“直男啊？直男还出来卖啊？” 许泽吞了吞口水，捏了捏拳头不示弱地看着他：“怎么，直男不直男构造有什么不一样？” 沈清安有个原则不碰直男，这是他这些年的原则，但是今天看到眼前这个人，原则突然不想要了。 他把许泽抵在走廊的墙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这个吻吻的很故意，像是在恶心许泽。 “哦？你说的没错，是都一样，只不过我对直男可能没那么温柔。”沈清安看着许泽的眼睛。 许泽侧过脸不看他，顿了顿道：“别把我弄死就行。” 两万块这个数字诱惑力太大了，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一晚上能值这个价。 许泽在答应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跑，他反而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一件事没做好让沈清安会反悔。 两万块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不过是消遣一晚上随便花出去的钱，可是对于许泽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 “放心，我是人，不是畜生。”沈清安松开抵着他的腿，转身往房间走去。 许泽看着那个背影，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他刚刚突然开口说自己是直男，在潜意识是希望沈清安看在自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份上，可以对他稍微温柔一点。 但是他发现这几个字好像触发了沈清安的愤怒按钮，背影都像是带着一股阴风，逆风刮的他有些寒冷。 他跟着沈清安走进房间，刚带上门转过身就看见沈清安正在脱衣服。 沈清安麻溜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西服外套以及其他衣服，一声没吭的钻进卫生间洗澡。 许泽在房间环顾了一圈，这个房间像是长期定的，四件套不像是酒店用的那种四件套，是深蓝色的极简风四件套，连窗帘都是深蓝色的，更像是一个公寓。 刚刚沈清安好像也只是给了前台一张卡，没有拿出身份证，看来这里就是他带人来做那种事的地方。 自己也不知道是他带来的第几个人，想想又有些忍不住反胃起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泽真是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卖身卖给一个男人，还比自己小这么多岁。 毕竟是初次卖身，许泽也得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他打开手机粗略的上网看了看，他几乎是拧着一张脸看完的，这太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愣是给许泽看出一身鸡皮疙瘩。 许泽坐在床沿发呆，一脸煞白已经变成了一脸黑青，后悔吗？后悔也来不及了。 退钱？钱是不可能退的，没有到手的钱还还回去的道理，没拿到的时候或许还能挣扎一会。 但是钱都已经进了自己账户，再出去就跟花自己的钱一样心疼。 那个经理说得对，五谷杂粮都能通行的地方有什么好守的，人家都不嫌弃自己有什么好别扭的。 第8章 许泽，尾款不想要了? 沈清安洗完澡在卫生间吹了几分钟头发就打开门走出来。 “去洗澡，自己准备好，手机带进去。”沈清安坐在床沿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 自从许泽对他说出我是直男那几个字以后，他的心境瞬间就变了，已经没有了先前那副找到新鲜玩意的乐趣。 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烦闷和一股道不明的情绪。 许泽在里面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脸色比沈清安还难看。 沈清安抬眼就看到那一张臭脸，他冷哼一声：“你有点觉悟，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么？摆这么张脸给我看合适？” 许泽怔愣了几秒，他其实没有给沈清安摆臭脸，就是准备的有些不舒服，脸上自然挂了一些情绪。 他收了收表情，挂上了一个比臭脸还难看地笑容，沈清安摆了摆手：“别，这样更丑。” “上去，反正也不看脸，无所谓了。”沈清安挥了挥手示意他麻溜一点。 许泽轻轻的捏了捏拳头，脱掉鞋子一个翻滚跌在床上。 沈清安俯身过来看着他：“我这长相，你不亏，学会好好享受。” “你可真善解人意。”许泽没忍住嗤笑出声，朝沈清安咧开一个难看的笑容。 沈清安一手捏着他的下颌，一手钳住他的腰，用力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你这张嘴还是别笑了，难看死了。” 许泽还没开口说话，一个吻重重落下。 ... 这一晚上，沈清安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 最后他看许泽实在是年纪大不行了，才不情不愿的结束。 许泽只怔怔地眨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躺在床上傻傻地看着天花板。 他想沈清安应该还是手下留情了吧，毕竟答应自己不会把自己弄死，果然留了他一条老命在。 这么想想，他人还怪好的。 这两万块原来也没那么好赚，要了他半条命，许泽现在突然开始佩服会所里那些男孩，天天都得这么来，第二天还能精神抖擞的上班，年轻可真好。 许泽要是干这一行，估计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沈清安看着许泽一脸魂不附体的模样，也不知道这老男人在想什么。 “许泽，来，跟我聊聊天。”沈清安把许泽的脸掰过来看着自己。 许泽眼睛迷糊地看着他，想着这个人是有什么大病，还要跟自己聊天，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跟他聊的。 要不是因为没力气，早就穿好衣服离开了，还会躺在这张屈辱的床上。 “聊什么？”毕竟还有一万块没给，许泽也不敢怠慢。 现在轮到他怕了，怕沈清安不给钱跑了。 看。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浅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才会显现出来。 沈清安一条腿搭在许泽身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们直男，底线都这么低吗？” 许泽面露杂色地看着沈清安，不知道这个人突然发什么神经，说这样侮辱群体的话。 “沈少，说话放尊重点。”许泽抬腿把沈清安的腿掀下去，动作里都是怒气。 沈清安啧一声，枕着胳膊不屑地说：“许泽，尾款不想要了？” 经过这一晚上的磨合，沈清安是很满意的，许泽带给他一种没有过的新鲜感。 第9章 你很缺钱? 他觉得这种感觉可以持续一段时间，会所里那些黑白无常浓妆艳抹的男生，他是真看腻了也玩够了。 许泽听到钱才收敛了怒气，果然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虽然他不是什么英雄汉，在沈清安眼里他只是一个年纪大的mb而已。 但是许泽也是那个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也是那个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为了生存为了那个家，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向生活和眼前这个轻浮的浪荡子低头。 “现在该给我转尾款了吧，一晚上折腾我这么多次。”许泽声音里带着一些商量。 沈清安收回刚刚那副玩笑与不屑的模样：“我又不会差你的，聊完自然会给你。” 许泽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非要跟他聊天，但是既然人家想聊，那他只能配合着聊下去，还在心里自我劝解了一番，无论对方说什么，为了那一万块钱都不能反驳。 “沈少，请说，说快点，我还要回家。”许泽语速干净利落。 沈清安不耐烦地看着他，平时做完都是他撵人走的，这个许泽今晚屡次挑战他的底线，就连在那个时候也在打破他的规矩，自己都没跟他计较。 现在又是催着要钱，又是着急着回家，沈清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礼对待过。 “你很缺钱？”沈清安问了一句废话。 许泽哈了一声，无语地看着他：“不然呢？图新鲜图好玩所以被你这样折腾？不是为了钱，谁出来遭这罪。” 刚刚的那番自我劝说，被他自己瞬间推翻，许泽终究是个有脾气的人。 沈清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他一向自诩技术高超，用过的都说好，结果这个许泽居然说自己是在遭罪。 士可忍孰不可忍。 “许泽，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刚刚一直喊的人不是我。”沈清安脸上又挂上了轻蔑。 许泽坐起身来看着拉上的深蓝色窗帘说：“缺钱的很，不然一把年纪也不会脸都不要出来干这个。” 沈清安打了个哈欠，精力消耗过多这会才感觉有点累：“如果下次还有人给你高价，你还会卖给别人对吧？” 许泽顿了顿，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沈清安这句话。 如果每天都有人看上他，给他这么高的价钱，他会不会答应呢，今天即使不是沈清安这个长相优越的男人，是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会不会答应呢？ 他也许也会答应吧？ “当然，既然是卖，卖给谁不一样。”许泽这句话说的自暴自弃，言语中带着自嘲。 沈清安竟然听出一丝悲伤，这个男人这个直男，为了钱竟然把自己的自尊贱卖出去。 刚刚他看到许泽流了几滴泪，他以为那是他觉得不舒服流下的眼泪，现在想想应该是骄傲的自尊碎了一地，所以才流泪吧。 “那既然都是卖，就卖给我吧。”沈清安也坐起来，看着他白皙的后背说。 躺在床上他有一些犯困，怕还没聊完人就睡着了，今天是沈清安铁了心打算把这件事情谈妥，所以就干脆坐起来。 许泽转过身看着他，沈清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跟他聊这样的事情。 他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这人果然是个种马，满脑子只有这种污秽的事情。 第10章 我觉得包月不划算。 许泽此时庆幸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否则自己今天也赚不到这两万块钱。 “什么意思？你展开说说。”许泽拉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沈清安被他的动作逗笑：“遮什么呢？有必要么？” “三个月，包月十五万一个月，不包月一次两万。”沈清安一句话说的简单明了。 许泽却觉得他说的不明不白，在他看来包月一个月才十五万，不包月一次两万，怎么算都是不包月划算。 虽然无论是哪个数字，都是让许泽无比震惊的数字，但是对于沈清安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所以他当然要挑一个对他最有利的。 “那还是不包月好了，我觉得包月不划算。”许泽淡淡地说。 沈清安彻底乐了：“许泽，你有没有想过，不包月我中途会去找别人，可能一个月只找你一次，或者两次，包月的话，不管我找不着别人，你都有十五万，这样你还觉得不包月划算么？” 许泽恍然大悟地看着沈清安：“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包月吧。” “不过我白天要上班，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包月你不会天天找我吧？我年纪大了，那样肯定吃不消。”许泽又忙补了几句，毕竟先礼后兵事情得先说清楚。 以免以后出现什么纠纷矛盾，到时候吃亏的肯定还是自己。 沈清安曲着腿翘了个二郎腿，脚丫子一晃一晃，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是什么很闲的人？我白天也要上班，不会天天找你，我又不是配种的狗。” 许泽点点头，极其认真道：“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得给我拟个合同。” “拟。” “什么时候给钱，要写清楚。”许泽又道。 “可以。” “还有你跟我包月的这段时间也不能找别人。”许泽有些膈应，他是真心觉得沈清安挺脏的，虽然戴套吧但是还是膈应，没忍住又跟金主提了要求。 沈清安眯着眼睛，脸上似乎有些愤怒，顿了顿说：“可以，不知道的以为是你给我钱呢，屁事这么多。” “平时找我，只能发短信，不能打电话，发短信要发‘出来开会。’”许泽继续提要求。 沈清安简直是带着怒气点头，脚的幅度都大了，很想一脚把许泽蹬下去。 出来卖事情还他妈这么多，他也是第一次见，搞得他跟个小三联系地下情人似的。 “可以，还有什么，一次性说完，老许。”沈清安不耐烦了，这个人一本正经的跟他谈自己的卖身合同。 脸上还挂着一副许主任模样，真是太违和了。 许泽被老许两个字又噎住了，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他年龄大，或者叫他一些很老陈的称呼，他虽然三十三了，但是脸蛋长的却像是25.6岁的大好青年。 每次别人叫他老许或者说他年龄大，他就能想立马联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三十多岁还一事无成，还出来干服务员，就会觉得自尊受挫影响心情。 年纪轻一无所有很正常，但是三十多岁还一无所有，还出来跟小年轻抢活难免被人诟病和看不起。 这下好了，三十多岁还把自己卖了，买他的这人还叫他老许，如果沈清安在床上叫他一声老许，他觉得自己能原地去世。 第11章 不要叫我老许。 许主任抱着胸捂着自己的上半身坚定而认真地说：“不要叫我老许，按时给钱，发短信，每回不能超过四次，就这几个要求。” 沈清安放下腿起身，凑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摩挲着他的嘴唇，轻蔑道：“都听你的，不过合同到期后可不许赖着我。” 许泽捏着他的手腕离开自己的唇，抿着唇说：“你放心，交易而已。” “哦，那可别被我操上瘾了。”沈清安嗤笑了一声。 他重新躺回去：“合同我明天会拟好，到时候我会带着合同去找你。” “会所的兼职辞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我碰过的人，别人不能染指，如果你在跟我交易期间，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我不会放过你的。”沈清安这段话里带着一本正经的警告和威胁。 许泽竟然生出一丝害怕，因为沈清安说的太认真了，并且眼神特别的阴沉。 “知道了。”许泽道。 沈清安面无表情得点了点头，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许泽看着那个肌肉线条明显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许泽你真是完蛋了，你竟然走上了你最看不起的这条路。 许泽也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他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回家，虽然已经凌晨了，但是他必须回家。 结果脚刚踩到地面，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地板和麻骨相撞，许泽又疼又麻的匍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清安洗完手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没忍住乐出了声：“许爱卿，平身吧，何必行此大礼。” 许泽此时膝盖又麻又疼，全身像被人拧过麻花一般酸痛，根本不想理沈清安的嘲笑。 “许泽？这位哥，打算长跪不起？”沈清安弯着腰看着他的后脑勺。 许泽抬眼幽怨地看着他满脸的愤怒。 这个沈清安人品真不怎么样，心眼坏的很，喜欢嘲弄别人就算了，还喜欢一边嘲弄别人一边幸灾乐祸。 “黑心狗资本。”许泽咬着牙骂了一句，打算慢慢起身。 沈清安蹲下来一把抄起他，颠了颠搂在怀里：“黑心资本？还狗？你真是胆子最大的老鸭子。” “鸭子就鸭子，别老鸭子。”许泽被他搂在怀里，挣了半天挣不开。 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抱着，他别扭的要死：“放我下来！” “你信不信我顺窗户把你扔出去？”沈清安死死搂着他往落地窗前走。 许泽一只手抓着沈清安的肩膀，一手自然垂落，怎么看都是被人强抱在怀里的。 “我要去洗澡，然后回家。”许泽看着窗外的风景，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倒影里的两个人，尴尬的别开脸。 那景象真是难看至极，他像个女人一样被人抱在怀里，两个人还赤条条的。 这个沈清安抱着人时候看着又这么温柔，刚刚又能说出那样侮辱人的话，老鸭子鸭子就算了还老鸭子，既然这么介意自己的年龄，何必上赶子包养自己这个老鸭子。 会所里那些年轻帅气的怎么不去找，自己重口味还要说别人。 要不是为了这每月十五万的高薪，谁会受你这个气。 许泽知道自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在遇到一个愿意花十几万包养自己的人。 他勤勤恳恳在单位没日没夜的加班画图，一个月也才一万多块钱。 月薪十五万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梦里都没敢做过这样的梦。 沈清安抱着人把人丢进浴室，关上门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12章 林冉是许泽的前妻。 许泽站在卫生间里快速洗了个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搓了个遍，像是这样就能洗干净自己今天做的肮脏事一般。 洗完澡出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点了，沈清安已经把剩下的一万块转了过来。 麻溜的穿好衣服，又看了一眼床上，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床单。 许泽为之震惊，他现在都难以相信，那是他们这两个男人能折腾出来的东西。 他一秒都不想待，离开之前又瞥了这个嘴欠的金主一眼，就火速离开了酒店。 许泽双腿发颤也拦不住他想要火速逃离的脚步。 离开酒店的时候还被前台俩姑娘议论了几句。 不过许泽已经无所谓了，事情都干了被人说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地方他以后大概都得常来。 换做以前的许泽，听到别人背后蛐蛐自己，高低得过去理论一番，但是这张老脸现在真的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了。 他在酒店门口用自己的卖身巨资打了一辆车出租车，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许泽站在自家门口，掏出钥匙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轻轻的走进去。 即使已经万分小心了，门还是发出吱呀吱呀的动静。 这房子太老了，是许泽爸妈留下来的唯一产业，几十年的老房子了，这个木门每次一开就会吱呀吱呀的叫。 前两年一直拖着没有换，想着自己住反正也不碍事，现在想换却一直没有闲钱换。 两居室的老房子六十几平米，两室一厅，柜子通体黄色，深色的木地板，显的这间屋子尽显破旧和年代感。 还好楼层不错，三楼朝南，每天白天两个卧室都可以晒到太阳，许泽还是很喜欢住在这里的。 小区外面什么都有，也很方便，菜市场便利店超市都有，门口是各种各样的小饭店，他前些年不想做饭就会去楼下随便对付几口。 住在这里唯一的缺点就是离他上班的公司比较远。 许泽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已经在这家公司干了七年，他是一个是室内设计师，一个满大街都是的职业。 一个门槛又低也没什么发展前景的工作。 这些年随着互联网的迅速发展，他们这个行业也越来越不景气，很多公司老板都开不下去倒闭了。 他在的这家老板还有其他产业，也不差这点钱，所以即便现在行情不景气，也没有选择关门。 只是进行了大幅度的裁员，混日子的人全部辞掉了。 前些年许泽工资最高的时候，一个月都能拿到两万，这两年平均下来连一万都拿不到。 活反而变多了，以前一个人的活两个人干工资还高，现在两个人的活一个人干，工资还少了一半。 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轻轻走进去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人听到动静，微微的睁开了眼。 许泽微微蹙眉，大概是自己刚刚开门的动静把她吵醒了。 他走到女人身边弯腰看着她：“林冉，我吵醒你了？” 林冉摇摇头笑了笑，手放在被子上点了点：“没有，泽哥，你怎么才回来。” 林冉的语速说的很慢，声音也很轻，说话也显的很吃力，但还是努力的对许泽露出笑容。 “泽哥又加班了吗？”林冉用费力又缓慢地语气问许泽。 许泽握着林冉的手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偶尔的，你好好休息，别担心我。” 他给林冉把手放进去，给她掖好被子，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你好好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林冉是许泽的前妻，两人相识于六年前的一个咖啡厅，是林冉主动过来认识的许泽，也是林冉主动追求的许泽，不到半年俩人就结婚了，当然也是林冉主动提的。 所以许泽在27岁的时候跟26岁的林冉结婚了，那时候他以为自己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爱的女人。 那时候许泽发誓，要用一辈子对林冉好。 第13章 许泽的儿子，林念。 他们当初婚礼办的仓促，所以婚前没有挑日子去领证，打算结完婚以后再领证。 可是结婚还不到一个月，林冉却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许泽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找到林冉。 林冉骗许泽吗？算不算骗，因为林冉没有骗过许泽的钱，她对许泽比许泽对她要好，但是为什么林冉突然离开了，这是许泽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件事给许泽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他认为是自己这个人有问题，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来自我反省，从两人相识到林冉离开，想到底是什么原因，新婚的妻子跟自己结婚一个月就离开了自己。 但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所以许泽就不再想了，之后也再没有找过别人。 他似乎在等林冉回来，又或者并不是在等林冉回来，而是在等林冉的一个解释。 没想到四年后，林冉回来了，她牵着一个半大的男孩敲开了许泽的门。 许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让她进门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她说完那些话的。 那日林冉拉着小男孩跪在许泽面前，让小男孩叫许泽爸爸。 许泽站在门口收回思绪，轻轻得给林冉关上门，留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缝。 他走到另一间卧室打开门走进去，窗帘没有拉起来，留了一个缝隙，夜色照进房间，刚好照在小男孩的半张脸上。 许泽把外衣都脱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 “爸爸。”小男孩没有睡着，轻轻喊了一声。 许泽转过头看着他，小男孩黝黑的眼珠子在夜光下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他转身看着小男孩，捏了捏他的鼻子：“念念，怎么还不睡觉呢？” 林念往许泽跟前凑了凑，钻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爸爸没回来，我睡不着。” 许泽把林念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下巴抵在他头顶：“念念乖，睡觉吧。” 林念鼻子嗅了嗅：“爸爸在外面洗过澡啦。” 许泽身体僵住了一瞬，用气音笑着说：“嗯，公司洗了个澡，你不困么？” 许泽摸着林念瘦小的脸颊，五六岁的孩子脸上正应该是肥嘟嘟的时候，林念的脸上却没什么肉。 林念有肾衰竭，跟许泽的父亲一样的病，许泽父亲查出来肾衰竭的时候已经五十多岁了，倾家荡产的给透析了十几年，走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还不到七十岁。 而林念却一生下来就有这样的病。 许泽一直担心自己会不会遗传到父亲的病，却没想到遗传到了他的儿子身上，他更没想到过自己有个儿子。 医生说林念如果不换肾的话，最多能再活十年左右，年龄太小了，每次透析完林念都像是去了半条命一般。 但是林念很坚强，从来不叫疼，许泽看到过强壮的中年人扶着墙从透析室走出来，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但是林念半大个孩子，每次都是笑嘻嘻的走出来，张开双手求抱抱，许泽就会把他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像这样拍着他的背。 林念就会乖乖的靠在他的肩上，一声不吭一滴眼泪也不流，许泽对林念说，想哭就哭不要忍着，可是林念摇摇头说他不哭，也不许爸爸哭。 第14章 哥，快来市中心医院看看我。 许泽知道，林念是怕他伤心怕他难过，那么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痛呢，林念越懂事许泽越自责。 他总觉得是林念替他挡了灾，这个病本来应该要落在他身上的，因为林念出生了，所以转移到了林念身上。 “爸爸，辛苦你啦，等念念长大赚钱了，爸爸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林念埋在许泽的怀里嘟嘟囔囔地说。 许泽不敢用力搂他，怕把他勒疼，他低头亲了亲林念的额头：“念念乖，明天还要透析，早点睡，爸爸明天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豆腐脑油条。” 林念微微点了点头，奶呼呼地应了一声，便慢慢没了动静。 许泽今晚累的要命，全身又酸又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沈清安在隔壁的一阵吵闹中醒来，隔壁的一男一女好像在吵架，他烦躁的坐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七点五十闹个屁，比他的手机的闹铃还早，住个酒店还要被强行叫醒。 难得周六，沈清安不用去公司，想一觉睡到自然醒偏偏不让他如愿。 沈清安被扰了清梦，心里不痛快，他一肚子怒气拉开门出去敲隔壁的门。 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抬着下巴看着沈清安：“干嘛？有什么事？” 个子不高下巴还往天上抬，挂着一脸不耐烦的情绪，沈清安差点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睡觉呢。 “有没有素质？大早上吵架，要吵回家去吵，知不知道这是五星级酒店？”沈清安挺直背一脸阴沉地看着里面的男人。 男人的气焰瞬间被吓没了：“哦，不好意思啊，没想到隔音这么差。” “再让我听见，小心点。”沈清安冷冷地扔下几个字就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 沈清安每天九点上班，闹钟八点响，他起床洗漱连带吃早餐半个小时，八点半整点出门，开车二十分钟刚刚八点五十到公司。 他有个矫情的毛病，吵醒了就很难再睡着，但是睡不好心情又会很差，所以多少带一点起床气。 他烦躁的拢了拢头发，后悔刚刚没把那男人揍一拳。 沈清安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衣服套到一半电话响了。 他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沈清清打来的，他接通电话按开免提。 “哥~~~~~~~~~”电话那头一阵拉长音鬼叫声传来。 耳朵被突然传来的尖叫声刺激到，他掏了掏耳朵。 拿起裤子套在腿上对着手机冷声道：“别废话，叫魂呢。” 沈清清清脆的惨叫声再度传来：“哥~~你快来市中心医院看看我吧，我好惨啊。” “你去医院干什么了？”沈清安站起来提起裤子，系上皮带。 “我，我割包皮了哥，你赶紧来看我。”沈清清像是没耐心了在那边催促。 沈清安听到这句话差点喷出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沈清清看不到。 这个沈清清26岁的人了，还一天天跟个智障一样，这次又不知道抽什么风。 小时候不去割包皮现在割个屁的包皮。 “地址发给我，一会过去。”沈清安叹了口气说完就按掉了电话。 没过十秒钟沈清清就把地址发了过来，沈清安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他离开酒店，直接导航往市中心医院走去，走到一半沈清清又发信息说要吃早餐，沈清安又把车停在路边去给他买了豆浆油条。 五分钟的停车时间，沈清安喜提了一张罚单，每次驾驶证的分都是因为沈清清这个智障扣掉的。 沈清清是他大姑的儿子，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天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从七八岁跟到现在，个子一路长脑子不长一点。 沈清安都是公司的负责人了，沈清清还一天天不务正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混日子。 挂着一个营销部门总监的职位，天天不去公司，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倒扣完的。 沈家的总公司是做风投的，沈清安不喜欢做风投金融这些，就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开了一家网红孵化公司，公司里的主播大概有好几百个。 沈清安喜欢自由，不喜欢那些中规中矩操心的要命的工作。 第15章 给老子起来，不吃扔了。 这家公司好运行，找几个靠谱的人管理就行，也不需要他操太多心。 手底下那几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认真靠谱又爱钱，工资到位，自然他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互联网这口饭，别人都抢着吃，沈清安这么争强好胜的人，自然也要去分一杯羹的，反正对于他来说，就是投点小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 他偶尔会看看公司那些主播直播，偶尔会支持几个有天赋但是没什么起色的主播，给刷刷礼物攒攒人气，当一当直播间的榜一大哥。 而沈清清这做件事可太在行了，让他管理部门管理的乱七八糟，让他做榜一大哥做的明明白白，常常用着公费打赏自己喜欢的主播。 还跟公司里的好几个主播都谈过恋爱，闹的整个公司沸沸扬扬，还是沈清安出面解决的这件事。 沈清安拎着早餐按照沈清清给的地址找到沈清清住院的病房。 刚进去就看到沈清清一个人躺在床上，咧着一张嘴傻笑，一个病房就他一个人，电话里刚刚叫的那么惨，沈清安还以为是医院失手给鸟他割了呢。 “沈清清？精神很好啊。”沈清安站在病床边上垂眼看着他，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沈清清抬眼看着他哥笑了笑：“哥，你来了？快坐，等我看完这段。” 沈清清正看着公司的一个主播在跳舞，眼睛直溜溜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珠子都快透过屏幕钻进去了。 “给老子起来，不吃扔了。”沈清安看他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肚子气。 沈清清呲溜坐起来，动作麻溜的不得了，哪里像个做过手术的人。 他拍了拍旁边的小桌子：“来，哥给我打开放这。” 沈清安照着他脑袋一个巴掌：“你脑子一起割了吧？你是割包皮又不是剁手了，还让我给你打开，你知道你哥这手是干嘛用的吗？” 沈清清瘪着嘴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扇响的脑瓜子，埋怨地说：“你手能干嘛？你手搂男人搂的最多。” “哦，那不然呢？搂你？”沈清安拉开床边的凳子坐下。 沈清清打了个寒颤啧啧了几声：“别了吧哥，我喜欢女的，我要喜欢男的，还有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什么事儿。” 沈清安看着沈清清就像看一个大脑发育不全的傻子，什么玩笑都能开什么话都能说。 他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沈清安照着他脑袋又给了一巴掌：“说的什么屁话，你这样的我压根看不上，瞎自信个什么劲儿。” “嘁，我这么帅，你看不上啥啊。”沈清清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压根没想沈清安是他哥这件事。 “玩笑不要乱开，我是你哥，让别人听见再传的乱七八糟，你看爷爷到时候揍不揍你。”沈清安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转账页面。 这老鸭子还真是个财迷，收了钱连句话都没有，沈清安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 沈清清耳朵灵，好奇的凑过来看：“什么老鸭子？” “哥，你又去嫖了？”沈清清大声喊了一句。 沈清安捂住他的嘴，眼睛里都是看蠢货的愤怒：“你鬼叫什么，知道这是哪不，我那叫放松放松，什么嫖。” 沈清清点了点头，一口油条噎住堵在喉咙，他捶了捶胸口，缓了半天才缓过来：“哥，你差点把我噎死了。” 沈清安看着沈清清，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呆在这里了。 第16章 爸爸，我亲亲你，你就不难受了。 “我看你好得很，我回家了，你慢慢住着慢慢玩。”沈清安起身准备离开。 沈清清一把拽住他：“哥，我不想住院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沈清安看着这个败家子草包，连骂都不想骂一句，皮厚打死骂死都是这样。 “赶紧的，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沈清安嫌弃地骂了一句，沈清清慢慢腾腾的下床穿鞋。 还在那里面目狰狞的演戏，不知道哪个脑残剧里学来的演技，一张脸又浮夸又愚蠢。 这要不是他姑姑的儿子，沈清安被人打死都不想承认这是他弟弟，还好不是亲弟弟，要是亲弟弟起码被他一天揍个百八十遍。 他看沈清清鞋子穿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往门口走去，后面的人拉着长音喊他。 真是一点也不想理，简直太丢人了。 沈清安站在电梯口按了按钮，今天周六医院的人多的不得了，电梯肯定也是满的。 他最不喜欢来医院这种地方，吵吵嚷嚷空气又闷，各色各样的病人，到处充满着死气沉沉的氛围。 沈清清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他知道他哥这会肯定不高兴，阴着一张脸难看的不得了，想问一句回哪个家沈清清都没胆量。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果不其然人很多，沈清安看了一眼，还挤得进去。 他抓着沈清清的手腕把沈清清先推进去，里面的人看着沈清安阴沉的脸，自觉的往边上挤了挤。 沈清安抬脚进去侧身站稳把沈清清围在自己怀里，怕这些人挤来挤去挤到他的伤口。 虽然割包皮不是什么大手术，但是万一发炎出血了也很麻烦，沈清清又是个矫情的人，到时候肯定又要每天给他发信息打电话骚扰他。 许泽抱着林念挤在角落里，林念搂着许泽的脖子叫了一声：“爸爸，有没有挤到你。” “没有，爸爸没事。”许泽摸了摸林念的后脑勺安慰他。 沈清安听到熟悉又有些温柔的声音，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人太多了，没看到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电梯又下了两层，到了九楼人出去了一些电梯里面才没那么挤。 许泽抱着林念站直了身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刚电梯里闷的他透不过气。 他昨天累的半死，今天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发烧了，他随口吃了两颗感冒药，把林念喊起来给他穿好衣服，带着林念出门去吃了早餐，接着又带他来医院透析。 “爸爸，你好烫呀。”林念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奶声奶气地说。 许泽唇色泛白温柔地笑了笑：“爸爸没事，已经吃药了，念念今天难受吗？” 林念抱着许泽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我亲亲你，你就不难受了。” 沈清安又听到了这温柔又熟悉的声音，他猛的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许泽。 许泽抱着一个五六岁，身形很消瘦的孩子，眼神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 沈清安震惊之余又愤怒至极，这个小孩叫他爸爸，他一边沉浸在许泽安静温柔的神情中，一边忍不住升起一腔怒意。 第17章 沈清清，不要用你的脏手摸小孩。 都有孩子了还出来卖，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跟自己说，想他堂堂一个大老板，包养个人就算了，还是个有妇之夫，还有儿子，他觉得耻辱又生气。 许泽没有看到沈清安，他没有注视到那双似乎要把他盯穿的狼眼。 电梯到达一楼，人慢慢涌出去最后只剩下四个人，许泽正准备走出去，结果刚抬眼就看到了十一点方向的两个人。 沈清清似乎站累了，靠在沈清安的肩膀上休息，眼睛紧紧闭着，这个角度正对着许泽。 许泽怔愣地看着沈清安，苍白的脸和唇角泛起一丝轻蔑，他偏过脑袋抱着林念走出电梯。 沈清安被许泽那个眼神盯得莫名其妙，那个眼神什么意思？是在鄙视我吗？ “起来，到一楼了。”沈清安揪着沈清清的脖子，将人推出电梯。 他朝那个抱着孩子的背影喊了一声：“许泽，站住。” 许泽背部一僵，沈清安叫他做什么，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不会当着林念的面乱说什么吧，他不敢回头也不敢走，傻傻得站着。 沈清安的脚步声在嘈杂的人声中传来，一个人影遮住太阳晒进来的微光。 “许泽，真巧啊？医院都能碰见。”沈清安看着许泽的后脑勺说。 许泽慢慢转过身，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沈。”这一声沈少他叫不出来，但是他又不知道沈清安叫什么名字。 沈清清走到沈清安身边看着许泽，问道：“哥，这位是？” 沈清安没有看沈清清，眼睛怔怔死死地盯着许泽说：“一位合作伙伴。” 许泽垂着眼睛抿出一个笑，还真是合作伙伴，还没签合同的那种，这个说法没毛病。 “沈老板，确实挺巧的。”许泽礼貌客气地打招呼。 林念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沈清安，乖巧地打招呼：“叔叔好。” 沈清安心头一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看着这个消瘦却长的好看的小孩，五官长的很像许泽，很精致很乖巧。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呀？”沈清安笑着跟林念打招呼。 沈清清凑上来看了看林念，抬手摸了摸：“长的真好看，就是太瘦啦。” 沈清安把沈清清往后扒拉：“沈清清，不要用你的脏手摸小孩。” 林念搂着许泽的脖子，露着八颗牙齿笑着说：“叔叔，我叫林念。” 许泽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看起来心情很差，大概是觉得被自己骗了，这合同大概是签不成了。 没跟他说这件事是觉得根本没必要，他想着最多两三个月沈清安就腻了，他有没有儿子对他应该没什么影响吧，毕竟他确实是单身。 但是好巧不巧，包养关系还没正式开始，钱还没看到一毛钱，就在医院碰见了，还真是世事难料。 他这才叫到嘴的鸭子飞了，看来老天爷还是见不得他发横财。 “你不是叫他爸爸吗？怎么不姓许呀？”沈清安不死心，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许泽看不下去了，林念刚做完透析本来人就难受，现在还要被沈清安盘问，气不打一处来。 第18章 肾衰竭需要换肾吧。 他看着沈清安声音微冷地说：“他跟妈妈姓，如果沈老板对合作有异议的话，可以随时叫停，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沈清安转过脸对一脸懵地沈清清说：“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得去谈合作。” 沈清清看着跨着大步追过去的沈清安，冒出一脑袋问号。 有什么大事非得这么着急，这个人看着也不像什么合作伙伴，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么朴素的合作伙伴了，他哥现在挑合作伙伴都这么随意了么。 “许泽，我送你们回去。”沈清安追上许泽，喘着气说。 许泽头也没回的拒绝：“不用。”他加快了步子，怕沈清安等下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林念非常聪明，许泽怕被林念看出什么端倪，他必须马上跟这个人离远一点，这钱可以不赚但是不能让林念知道他跟沈清安的事情。 沈清安皱了皱眉，他挡住许泽的去路。 林念匍匐在许泽的肩膀上像是睡着了，也可能是太累闭上了眼睛。 许泽皱着眉看着沈清安，脸色说不出的复杂，有些愤怒又有些恳求。 沈清安看着他泛白的嘴唇和发红的脸颊，伸手摸了摸，许泽立马躲开看了看四周。 “你发烧了？”沈清安道。 许泽咽了咽口水，低声说：“我已经吃药了，麻烦你让开。” 沈清安看着这个死鸭子倔脾气上来了，又一脸戒备地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他堂堂一个老板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他还是明白的，这个老鸭子居然以为他会当着孩子的面戳穿俩人之间的交易，简直是把自己当没脑子的疯狗。 “孩子在，我们合作的事情改天再聊，你现在发烧了，我送你回家，我不去你家。”沈清安冷着一张脸，声音沉沉地说。 许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红着脸略尴尬地说：“谢谢了，沈，沈老板。” 沈清安看了林念一眼，问道：“给我抱？” 许泽其实很想拒绝的，但是他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再继续抱下去都怕自己晕倒，到时候万一把林念摔着会更麻烦。 “嗯，你小心点，他刚做完透析。”许泽蹙着眉认真说。 沈清安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得他怀里的小孩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许泽说的话，透析林念在做透析，这么小的孩子就在做透析。 他抱着林念朝医院停车场走去，许泽跟在身侧脚步漂浮地走着，他头晕眼花的感觉自己在踩棉花一般。 “林念什么病？”沈清安侧过头看着许泽，许泽抬眼看了看他：“肾衰竭。” 沈清安面无表情地转回脸目视着前方，过了一会道：“肾衰竭需要换肾吧。” “嗯，他现在太小了，很难找到合适的肾源，只能一边透析一边等。”许泽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沈清安抱着林念走到自己车前，他打开后排把林念小心翼翼得放进去。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慨人与人的不同，还是埋怨世道的不公呢。 他为了给孩子治病把这副老身子都拿出去卖了，而眼前这个男人，英俊潇洒挥金如土，每年光找人睡觉就可以花个几百万，一个月十几万二十万跟给着玩似的。 而他这两年为了维持林念每周透析的钱，还有林冉跟自己的日常开销和吃药的钱，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一刻也不敢停。 他连生病都不敢，所以平时自己有空就锻炼，就是为了身体素质好一点，少生病尽量做到不生病，这样就可以减少一笔不必要的开销。 第19章 许老哥，到家了。 沈清安坐在驾驶位看着副驾驶的许泽，啧了一声：“这位哥，安全带？” 许泽回过神瞥了他一眼，扯下安全带系上，一个字都没说。 “地址是哪里？”沈清安侧着脑袋问，这个许泽牙膏一样挤一下出一点。 许泽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沈清安打开手机点开导航，一脚油门踩出去，这一脚带着很大的脾气。 不过许泽没心情理他，高烧难受的很，昨天晚上又没睡好，他把座椅调下去闭上眼睛，打算假寐一会。 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看这个惨白像是随时咽气的人，打算先不跟他计较有儿子这件事。 等合同弄好找他签字的时候再问，如果这个老男人真的结婚了，沈清安绝对把合同甩他脸上，骂一顿再转身离开。 路过药店时候沈清安鬼使神差的靠边停了车，去药店买了一些退烧药和退烧贴，他觉得许泽这个财迷八成是不舍得给自己买药的。 烧成这样，沈清安在想是不是自己昨天做的太狠了，毕竟他是头一回，昨天一时没控制住狠了些。 但是这个许泽昨天也没有表现的很难受，更多时候像一条死鱼，还是动不动要骂几句的那种死鱼，怎么才这么几次就发烧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许泽住的这个老小区，道路又窄非机动车又多。 沈清安这一路烦躁的很，嘴里的谩骂都没停过，一会骂闯红灯的电动车，一会骂占道的行人，把路怒症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小区门口，沈清安把车停下，他解开安全带转过身看了看后面的小孩，小孩睡的很熟，很老实一动不动。 沈清安打开车门下车，去后排打开车门给林念把鞋子穿起来。 他面无表情得打开副驾驶的门，他摸了摸许泽的额头还是很烫，拍了拍他的脸：“许泽，许老哥，到家了。” 许泽听到这声许老哥被惊醒，抬眼看着沈清安，满脸的怨气：“知道了，别总给我起外号。” 他把座椅调好解开安全带，抬脚下车，推开沈清安去后排抱起林念就准备转身离开。 “啧，你有没有礼貌？”沈清安抓住他的胳膊，不悦地看着他。 许泽随便瞥了他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恩，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了，再见就不说了。” 沈清安看着那个颤颤巍巍的背影，瞬时有些懵。 许泽心想这单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幸亏会所的兼职他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辞掉。 他这会只想回家补觉，晚上再出去赚那280块钱的窝囊钱。 他刚走了几步就又被人拉住，不耐烦的挣开，转过身准备骂人，结果看到沈清安把一个袋子勾在自己手指上：“给你买的药，回去赶紧吃上，晚上找你签合同，别一病病个几天，耽误我的事情。” 许泽惨白地唇角一扬，情绪不明地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行。’谢谢也没说，转身离开往小区走去。 他是真没多余的精力跟沈清安站在这里掰扯，再多站几秒许泽觉得自己就得晕倒。 他撑着病体抱着林念回到家，把林念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打开次卧的门看了一眼，林冉还在睡觉，睡的挺熟的，他轻轻关上门。 许泽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吃了金主买的药，拿了条毯子躺在沙发上蒙着脑袋睡过去。 沈清安一路骂骂咧咧的开出这条颠簸又拥挤的烂路，一脚油门快速驱车离开老城区，往家里的大别墅开去。 大别墅沈清安不想回去，但是没办法，老爷子发话了周六周日必须回来家里报到，吃几顿饭再听老爷子耳提面命的说一通。 每周都是如此，每周还是那几句话，沈清安听烦了也听腻了，反驳又不能反驳，就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车开进院子，管家拿着一把大剪刀正在修剪院子里的绿植，沈清安停好车打开车门下来。 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打八段锦，别看老爷子七八十岁了，身材依然高挑挺拔，一看就知道年轻时候也是个精干小伙。 沈老爷子最近看电视直播，跟电视里的运动主播学了几个动作，每天吃完早饭没事就在院子里练功。 一会打打太极，一会打打八段锦，虽然满头白发看着精神头却好得很。 “哎哟，爷爷，又强身健体呢。”沈清安手里勾着车钥匙转了转。 沈老爷子瞥他一眼，没给他一个正眼，揶揄道：“兔崽子，回来的比清清还晚，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今天不回来了。” 沈清安凑在沈老爷子面前，脑袋晃来晃去：“爷爷，您说的什么话，有您在我翅膀能硬到哪去？” “哥，你回来了啊？快上来。”沈清清在楼上打开窗户喊了一嗓子。 沈老爷子哼了一声：“跟屁虫叫你了，赶紧滚上去吧。” 沈清安笑了笑：“得嘞，爷爷，那我上去了，一会下来陪您吃饭。” 说是陪沈老爷子吃饭，不如是听沈老爷子念叨，两兄弟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几次念叨可以换五天清静，怎么看都是划算的，所以两兄弟也乐在其中。 沈清安的父母和大姑父在兄弟俩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出车祸去世了。 三人坐在一辆车里，去往a市去谈合作的高速路上，撞上了一辆半挂车，当场人就没了。 第20章 我看你像峨眉山的猴子。 那时候沈清安和沈清清年龄太小，没亲眼见过那场景，只知道一个没了父母，一个没了爸爸。 三个家庭同时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沈清安变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沈清清只剩下一个没什么主意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老妈。 沈老爷子本来都已经退下来了，又因为儿子突然离世，一把年纪又重新坐回董事长的位置，从此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变成了一个两鬓白发的老人。 老爷子的头发几乎是一夜之间变白的，老伴前两年才刚离开，老爷子好不容易缓过来，儿子儿媳妇女婿又突然出事。 沈老爷子听到噩耗的时候，心脏病都犯了，差点没抢救过来。 短短两年时间，沈老爷子丧妻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子幼年丧父丧母，成了没有爸妈的孩子。 那时候沈老爷子都绝望了，想着是不是沈家上辈子没做好事，所以才让他遭遇这些事情，如果真是报应，他情愿这些事情是报应在自己身上的。 所以老爷子对沈清安和沈清清极其的宠爱，甚至可以说是溺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句，家里这么有钱有什么用，自己的孙子却没爹没妈的，只有他这个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年的老头子陪着。 沈老爷子从那时候起，开始培养自己的女儿，那个从小被他惯得胆子又小又爱哭哭啼啼的女儿，儿子没了自己又不知道能活多久，公司不能没人管，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 终于经过老爷子十几年不断的努力培养，沈珍珍终于能独当一面，撑起这个大公司，为自己年迈的父亲，和没长大的儿子和侄子撑起一片天。 沈清清的父亲是上门女婿，所以沈清清是跟妈妈姓的，沈清清他爸去世之后，沈珍珍把亡夫的父母接来了自己家里。 她觉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害二老失去儿子的，沈珍珍深爱着自己的丈夫，丈夫也深爱着她，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入赘过来做上门女婿。 沈珍珍把亡夫的父母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孝顺，也没有再嫁过人。 沈清安推门进去，沈清清正趴在窗前看风景：“这么闲情逸致。” “哥，你说爷爷平时一个人无聊么？”沈清清转回身靠在窗前问。 沈清安坐在卧室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一下一下按着：“要么你去问问？说不定爷爷会让你回来陪他住。” 沈清清走到床边坐下，两腿交叠在一起：“我才不要呢，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是草原上的野马，需要自由的。” “我看你像峨眉山的猴子，整天不老实，上蹿下跳的。”沈清安打了个哈欠，顺势靠在椅背上。 沈清清起身凑过来，看着沈清安的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哥，你这昨天来了几次？困成这样？” “滚，操什么闲心。”沈清安一把推开他。 “嘁，这不是关心下我哥的身体状况么。”沈清清顺势倒在床上：“爷爷等下肯定又要问你了。” “清安，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胡闹了。” “在外面玩可以，到了年纪还是要干点正事。” “我们沈家还靠着你们两兄弟延续香火。” 沈清清学着老爷子的口气絮絮叨叨说了好几句。 他突然坐起来，看着沈清安：“哥？今天医院碰到那个是你什么时候联系的合作伙伴啊？” “昨天联系的。”沈清安看着天花板打了个无声地哈欠。 沈清清来了兴致，他哥谈合作伙伴都要考察很久，要经过好几次会议，多人投票才会确定是否合作的，这个人怎么昨天晚上刚联系到就要合作，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哥，你现在谈合作这么随意了么？”沈清清推了推沈清安的腿。 沈清安一膝盖肘子撞开他的爪子：“包养合同需要考虑多久？看上眼不就行了。” 沈清清懵了，一时更不敢相信了，这么多年他哥连恋爱都没谈过，据他所知同一个人他都不找第二次，现在居然要跟别人签包养合同。 之前沈清清还调侃他哥这辈子进棺材之前，说不定还能做个千人斩男大将。 沈清安那时还笑着答应了，沈清清还打算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一天呢，现在事情走向居然发生了变化。 关键是这个人，还有儿子，有儿子那不就是代表结婚了吗？ 那他哥这是要去做！小！三！ “哥，那男的，那男的不是有儿子了吗？”沈清清拧着一张脸喊了一声。 沈清安被这一声惊的坐起来：“你再大声点，给你个喇叭。” “有儿子怎么了？又不用他带着儿子来。”沈清安重新躺回去，不屑地说了一句。 沈清清拽着沈清安的袖子，一脸拯救失足青年的表情：“哥，咱这条件，不兴做小三啊。” ‘咳咳咳...’沈清安被他一句话噎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沈清清，你要不是我弟，早就被我灭口了。” “谁他妈说老子要去当小三了，我这不是还没时间问吗？晚上我去问问。”沈清安收了收表情，淡淡地说。 想想那句话还是气不过：“还有，什么小三，你哥是给钱的给钱的，你这智商到底随谁的？” “随我妈呗，我妈就这德行。”沈清清卖老妈卖的快，人都不在锅就扣上去了。 沈清安蹬了他一脚：“别，姑姑可不是你这样，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们沈家的种。” 沈清清撇着嘴，不悦地看着沈清安：“哥，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我真能因为这件事一辈子不搭理你。” 第21章 这么大了还打你弟弟。 小时候沈清清天天跟他在一起玩，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觉得沈清清这孩子又蠢又笨的，就随口跟他姑姑提了一嘴，会不会是医院抱错了，抱了别人家的孩子回来养。 结果他那单纯的姑姑居然当真了，半夜拿着针去扎沈清清的手指采血，结果没开灯扎过头了，流了很多血。 沈清清疼的哭了一晚上，他姑姑就一边往管子里滴血一边哄。 第二天他姑姑就带着那一管子血去做血液鉴定，后来鉴定结果出来了，这傻孩子确实是他姑姑生的。 沈清清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怪了沈清安很长一段时间。 “那事不能怪我，我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你妈当真了。”沈清安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憋不住要笑半天。 这样看来，沈清清这傻劲确实是遗传他姑姑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有的没的聊了很久，直到保姆上来喊吃饭，兄弟俩才起身下楼。 下楼的时候老爷子已经一脸威严地坐在了最上方的位置，沈清安和沈清清两人一边一个，跟左右护法似的坐在两边。 沈清安的肚子配合的咕咕叫了，昨天体力消耗太多，早上又没吃饭，还去了一趟医院，这会看到这一桌子菜才感觉饿起来。 “吃吧，要我这个老头子给你们俩夹菜吗？”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说了一句。 像是在端长辈的架子，沈清安知道这是在酝酿了，打算一会吃的差不多，耳提面命训孙子了。 沈清清傻笑着，伸手就要去拎螃蟹，被沈清安一筷子拍掉：“放下。” “清安，这么大了还打你弟弟，不像话。”老爷子沉着脸，假装护犊子。 他从小看小孙子被大孙子揍，面子上也得偏袒一些，就怕沈清清觉得委屈。 沈清安头也没抬地，伸手拎起刚刚的那只螃蟹自己剥起来。 “爷爷，你看他。”沈清清嘟囔着嘴告状，满脸的不乐意。 沈清安啧了一声：“你刚割完包皮，这发物你能吃吗？” 老爷子推了推老花镜看着沈清清，假牙都快掉下来了：“清清啊，做了手术这些是不能吃。” 沈老爷子想细问问，但是想想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好意思开口，就把想问的话自己咽进了肚子里。 “下次不许让我再看见你打弟弟。”沈老爷子偏心眼偏到姥姥家了，沈清安点了点头：“知道了，再不碰您的宝贝孙子了。” 沈老爷子提着嗓子拍了他一掌：“臭小子，讽刺谁呢你，你不是我的孙子吗？” 沈清安给老爷子把剥好的螃蟹放进碗里，笑了笑：“是啊，可是您最爱小孙子，吃吧，爷爷。” 沈老爷子看了看剥好的螃蟹，夹起来放进嘴里，乐着说：“他要有点出息，不天天挨揍，我肯定不偏心。” 其实沈清安是说笑的，沈老爷子也知道他是说笑的，老爷子也就嘴上偏心，对两个孙子那是真正的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小时候带着两个小崽子出去玩，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不管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人手一份一起给，没有先给哪个后给哪个，父母没能给的宠爱，老爷子都尽力的给，尽量的弥补他们失去最亲近人的遗憾。 小时候两个崽子跟同学打架，别人都是叫嚣着让我爸爸来揍你们。 沈清清就蹦出去喊，让我爷爷来揍你爸爸，我爷爷是超人，沈清安就会跟在后面抱着手臂配合地喊，就是我爷爷是超人，我爷爷是比你爸爸厉害一百倍的超人。 他俩上小学时候，沈老爷子每天都在校门口接送，司机坐在驾驶位，沈老爷子坐在副驾驶，看到俩人从学校出来就会立刻打开门下车，双臂张开拥抱俩孩子。 从此学校里的那几个刺头同学，就再也不敢欺负没有爸妈的沈清安和没有爸爸的沈清清，因为校门口每天都停着一辆豪车，豪车里还坐了一个戴墨镜的保镖。 其实那个保镖就是司机，是沈老爷子让司机带的墨镜，说是这样有震慑力。 “爷爷，你多疼疼我哥，他揍我不疼。”沈清清笑着舀了几勺青菜放进碗里。 沈老爷子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 沈清清乖巧吃饭，他知道现在不是他说话的时候。 沈清安知道了，老爷子要开始叨叨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给我带女朋友回来？”沈老爷子端坐在那里，鼓着腮略微严肃地问。 沈清清扒拉着几口饭，含糊不清道：“年底之前吧，带一个回来你先看看。” 沈老爷子满意地朝沈清清点了点头：“嗯，记住爷爷的要求...” “知道啦，家世清白，品行端正，门当户对，知书达理....”沈清清主动开口把这已经听的起茧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爷子将眼神移到沈清安脸上，沈清安默默地低头吃饭不吭声。 “清安，你呢。”沈老爷子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在沈清安这件事上他不能太急。 沈清安顿了顿，抬眼看着沈老爷子：“爷爷，我目前还做不到，我还需要时间。” 沈老爷子已经是意料之中了，每次都是这一句话，好几年了，每每问起沈清安都是这句回答。 沈清安在其他方面都让沈老爷子很省心，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多年了，即使是经历了那件事情过后，依然还是接受不了他喜欢男人这件事。 但是沈老爷子不敢逼他，也不能逼的太紧。 他对沈清安寄予厚望，他想把沈清安当成沈珍珍的接班人来培养，将来接手沈氏集团。 但是沈氏集团未来的掌舵人，不能是一个同性恋。 沈老爷子叹了一口气：“30岁之前，爷爷希望你能想明白，能知道你肩上将来肩负的是什么。” 沈清安幅度不大得点了点头，似明白似敷衍，只有两人明白。 俩兄弟吃完饭后，陪老爷子看了一会电视，气氛有些尴尬兄弟俩大气不敢喘一个，怕被老爷子叨叨，俩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起身告别了老爷子，离开了老宅。 车刚开出别墅区，沈清清就跟放出来似的叹了一口气：“哎 ，终于出来了。” 沈清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最会装乖的家伙在这装什么呢。 那套说辞从前年说到今年，都没带回来过一个正经的女朋友，老爷子仿佛也就是随口听听，并没放在心上。 第22章 沈清清你是不是个傻逼? 反而每次跟沈清安说这件事的时候，才是一本正经谈事情的语气，每回去一次沈清安心里的压力就大一分。 从二十三岁开始，拉锯战持续了这么多年，老爷子温柔刀步步紧逼，沈清安次次推脱敷衍，眼看着再过三年就三十岁了，到了自己承诺的最后期限。 难道到了三十岁，自己真的要去跟女人结婚么，真的要去做一个骗婚的混蛋吗？ 沈清安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如果不答应，老爷子再气病了怎么办，这一次还能像当年那样幸运吗？他无法接受也没办法面对老爷子可能会因为他这件事犯病。 再气出个好歹，那沈清安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将来也没脸去地下见他爸妈，爷爷和姑姑还有沈清清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 而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人，含辛茹苦当爹当妈的抚养他们长大，沈清安做不出忤逆他的事情。 “你要去哪？送你回公寓？”沈清安侧过头问了一句。 沈清清耸了耸肩点点头：“嗯，回公寓吧，我得回去休息几天，医生让我要卧床休养。” 沈清安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看你好得很，还需要修养。” “你不懂，哥，医生说，早上醒来会很痛的，伤口还有可能会裂开，我想想都怕死了。”沈清清捂着裤裆，一脸惨相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真的很好奇，俩人一起泡过澡，他也没发现沈清清有什么需要动手术的地方，怎么好好的跑去割包皮，脑子抽筋也不会抽到这个地步吧。 “你为什么突然去割包皮？”沈清安问。 沈清清靠着椅背点开音乐，嘟囔了一句：“就是那个木木，我俩要那什么时候，她说我包皮太长了，不喜欢，让我去割，所以我就去割了...” “沈清清，你是不是个傻逼？”沈清安打断他，一巴掌重重得甩在他脑袋上：“那个木木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适合你，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是吧？” 木木是沈清安公司的一个主播，这个女孩子能言善辩情商极高，粉丝有好几百万，属于公司里发展很好的主播之一。 但是这个女孩子急功近利，眼里只有钱，平日里都是喜欢奢靡的生活，辗转在各个娱乐场所又疯又爱玩，公司跟她签了风险合同，如果因为自己的负面消息对公司造成影响要承担巨额赔偿的，所以那个木木才没闹出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偏偏这个沈清清天天往上凑，每天蹲在人家的直播间公费刷礼物，给人家天天当榜一大哥，一句老公老公叫的他神魂颠倒。 人家把他当个草包，就是想捞点钱，沈清清还以为别人真的喜欢他，会为了他从良为他洗手作羹汤。 “那，那我就是喜欢她嘛，再说她也不是你说的那样。”沈清清被一巴掌扇的有些懵，看着他哥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又不敢反驳。 沈清安抿着嘴没有一丝笑意，点了点头指了指他：“沈清清，我看你是脑子都拿来长脸和长个了，到时候你最好别来找我哭。” “还有，我警告你，再拿公费给人刷礼物，给我滚出公司去。”沈清安气不过又严厉地呵斥了两句。 沈清安看着这草包一肚子气，开车把人送到公寓门口就麻溜的把人撵了下去，一脚油门驱车离开。 沈清清看着沈清安豪车留下的那股子车尾气，心里憋着一股子气抬脚踹了一脚空气，又骂了一句才转身往回走。 许泽睡在沙发上发了一身的汗，他迷迷糊糊醒来，缓缓得睁开眼睛。 他抬眼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两点钟了。 糟了，家里两个病人午饭都还没有吃，怎么都不叫他。 他掀开毯子穿好拖鞋起身，摸了摸额头应该退烧了，大概还有些低烧，不过不影响他做饭，沈清安买的这药效果还挺好的。 许泽打开林冉的房门，只见林念坐在林冉旁边的凳子上，趴在林冉身上，林冉手里拿着一本儿童故事书，两个人在默默地看书。 “林冉，念念。”许泽推开门走进去。 林念下来跑过来抱住许泽的腿：“爸爸，你醒了。” 林冉抬眼看了许泽一眼，放下手里的书：“泽哥，醒了？听念念说你发烧了，好点了么？” 许泽点点头：“没事了，你们饿了吧。” “不饿，躺着不花什么力气，你病了该好好休息。”林冉笑着说。 他抬手摸了摸林念的脸：“念念饿坏了吧，怎么不叫爸爸起来。” 林念抓着许泽的手：“爸爸病了，念念心疼。” 许泽蹲下来看着林念，轻声说：“你在这陪妈妈，爸爸去做饭，好不好？” 林念笑着点了点头，林冉朝林念挥了挥手，许泽朝两人笑了笑，轻轻带上门留了个缝退出去。 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幸好昨天去了一趟菜市场，今天简单做个三菜一汤还是没问题的。 许泽拿出两个番茄几个鸡蛋，又拿出几个青菜，还有两根茄子，今天没有荤菜，一天不吃应该没关系吧。 许泽平时做菜都会做三菜一汤，保证每餐都有一个荤菜，有时候会炖一锅排骨，有时候会做一条鱼，保证每一餐都有足够的蛋白质给母子俩人吃。 林念每个月的透析费用要6000元左右，林冉每个月吃药也要花五千块左右，每天的菜钱至少也要五十块钱。 加上平时的水电费还有生活中杂七杂八的开销，每个月的保底消费要一万五才够。 他这两年的工资，平均下来一个月不到一万，加上他每天晚上去兼职一天280块钱，才勉勉强强够维持家里的基本开销。 许泽的年纪大了，所以这些会所也好ktv也罢，基本都是在人手不够的时候实在找不到人才会找他，他加了一个兼职群，群里面每天都会发第二天新的兼职工作。 但是许泽有全职工作在做，能给他选择的范围就很局限，不是ktv就是会所酒吧，ktv的服务生工资太低，现在行业萧条也不景气，所以基本就被许泽排除在外。 剩下就是酒吧和会所，酒吧需要年轻的小伙，年轻人眼明手快，身体好干活又利索，而且酒吧很少会招兼职。 第23章 爸爸，我已经六岁啦。 许泽在这个会所找的兼职，其实不是负责沈清安那种高档包厢的，是消费最低的那种包厢，遇到不老实的客人，还会被人占占便宜，拉着喝喝酒，还不能有怨言那种。 昨天刚巧去沈清安包厢里，也只是因为那些服务生害怕沈大少发脾气牵连到自己，所以才推许泽这个兼职的人去当出头鸟。 好巧不巧沈大少好菜吃腻了，还看上了他这个一把年纪的老男人，还出那么高的价格要包养自己。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没道理的，船虽然直了，可是许泽却被迫跟个蚊香在一起。 为了活下去，哪怕让他住猪圈，卖血卖肉都没关系，只要能让林冉和林念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许泽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会把一天的菜全部做好，放在锅里保温，然后再去林冉的房间把林冉从床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林冉现在上半身还可以动，所以现在还可以坐轮椅，自己也可以动手热热菜什么的。 只是上厕所的问题难以解决，许泽刚开始照顾林冉的时候很不习惯，虽然俩人之前有过那样亲密的接触，但是毕竟已经四年没见了，并且两人现在也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 他也没有照顾过异性上厕所这样的经验，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别扭林冉也别扭，有时候还要给林冉擦洗。 林冉有段时间意志特别消沉，觉得自己拖累许泽，上厕所都要别人伺候，这个人跟他非亲非故，自己还那样伤害过这个男人。 她开始绝食不肯吃饭，想把自己饿死，许泽怎么劝都劝不进去，林冉嘴巴闭的紧紧得，不肯吃饭不肯喝水不肯说话。 最后还是林念抱着她哭了大半天，说自己不能没有妈妈，妈妈要是把自己饿死，林念就也把自己饿死，林冉心疼儿子也心疼许泽，这才没继续绝食寻死。 林冉看着自己坚强的儿子，这么小的年纪每周做好几次透析，明明疼的不得了，回来却一声不吭。 还到房间里来陪她，一会喂她吃东西一会喂她喝水，还要给林冉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她瞬间觉得自己又没用又懦弱，还不如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意志力坚强。 林冉开始慢慢振作起来，许泽每天在出门之前会给她换上新的纸尿裤，让她不要憋着等他回来再换。 她自尊心强，白天就尽量少喝水或者不喝水，想上厕所会等到许泽回来把她抱进厕所，她会在卫生间里面慢慢的自己解决。 林冉靠自己最大的努力，保留着自己的体面和许泽的体面。 她不是没有劝过许泽别管自己，但是许泽是个大善人，无论她怎么丧气怎么闹怎么骂，许泽都还是依然照顾她，每个月花高额的医药费，维持着她这条没什么意义的贱命。 她知道许泽不是爱自己，只是因为他善良，只是因为他是林念的妈妈，所以才这样义无反顾的照顾自己，哪怕搭上自己的一生也无所谓。 许泽做好饭把饭菜端在桌上，摘掉围裙，转身往卧室走去。 “吃饭啦~。”许泽温柔的对林念说。 林念从凳子上跳下来，把放在一旁的轮椅推过来，许泽从床上把林冉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父子两人将人推去客厅。 这是父子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许泽做好饭喊一声林念就会乖乖的把轮椅推过来。 许泽把林冉的轮椅固定好，把盛好的饭放在林冉跟前：“今天没来得及去买菜，先凑合吃吃。” “爸爸，我吃肉都吃腻了。”林念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两条腿耷拉着半个人撑在桌上笑着说。 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地看着他：“是么，谁说是给你吃的，给妈妈吃的。” 林念傻乐着，扒了一口饭吃的满嘴都是，林冉伸手给他把米粒擦掉。 “念念要多吃青菜，补充膳食纤维。”许泽给林念夹了一筷子青菜，林念乖巧的点点头。 林冉给俩人倒了两杯水：“其实我也吃腻了，泽哥，鸡蛋也是蛋白质，总吃肉也腻。” 许泽接过水：“谢谢。”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那行，那我吃。” 许泽知道母子俩人的意思，林念和林冉都知道他赚钱辛苦，虽然许泽从来没有在家里喊过一句累，谈论过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和钱的事情。 但是这母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像是约好了一般，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男人的自尊，许泽总觉得他们始终有一种寄人篱下的觉悟。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他照顾林冉也好林念也好，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并不希望他们有心理负担。 林冉曾经是他办过婚礼的妻子，而林念是他的亲生儿子，于理于情他都应该照顾。 “泽哥，抽空带念念去改个姓吧，儿子还是要跟爸爸姓的。”林冉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过段时间吧，等忙完的。” 其实许泽对于林念到底是姓林还是姓许，对许泽来说都无所谓，许家除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就只剩下许泽一个人。 而林冉跟自己一样，父母早就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弟弟还是有仇没恩的那种关系。 林冉和林念今天很给面子，一顿饭吃的干干净净。 许泽收拾完碗筷打算洗碗，林念搬了个小凳子放在身边，脱了鞋子踩在凳子上：“爸爸，我帮你洗。” “你还小，爸爸洗就可以。”许泽用胳膊抚着林念的背，怕他掉下去。 林念站的笔直，拍了拍胸脯，声调很高地说：“爸爸，我已经六岁啦，男子汉啦。” 许泽按着林念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好，那爸爸教你。”他把林念的凳子挪到自己身前，把林念圈在怀里。 “你靠着爸爸，爸爸教你，好不好？”许泽把下巴轻轻放在林念的肩膀上。 林念高兴得点点头，许泽把手套给林念戴上，慢慢的教林念怎么拿盘子怎么洗。 小崽子很聪明，才教了一遍就会了，许泽看着他像个小大人似的有条不紊的洗盘子，忍不住夸奖：“念念真聪明。” 林念被夸得开心，露着小豁牙笑出了声：“爸爸，念念以后可以帮爸爸分担家务了。” 林冉坐在轮椅上看着厨房那两个背影，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她抬手抹了抹，心里满是心酸。 终究还是她拖累了许泽。 第24章 话没说完就想跑，什么狗脾气? 如果自己当初不离开，会不会就不会得这种不治之症，这病应该是老天爷给她的报应，可是报应为什么还要拖累许泽呢。 林冉悔不当初，后悔当年故意接近许泽，后悔骗许泽结婚，利用许泽让自己怀孕，她做的这些孽，她欠许泽的，下辈子都还不清。 许泽收拾完厨房，又把房间收拾了一遍，林冉就坐在客厅晒太阳，林念坐在她旁边看书。 今天是周六，林念可以在家好好陪林冉，林念虽然才六岁，但是却也帮许泽分担了很多。 许泽不在家的时候，林念会推着妈妈去上厕所，给他妈妈倒水梳头，有时候还会学着许泽的动作给她捏捏腿按按肩。 许泽空的时候会给林冉按摩，怕她肌肉萎缩，每天都给她翻身擦洗，怕她长褥疮难受。 林冉是一个精致的女人，即使现在不能动了许泽也想尽最大的努力让她保持精致干净。 刚收拾完房间，许泽看了看时间五点半，还没有接到沈清安的电话，大概是不会联系自己了，他准备简单洗漱一下出门上班。 “念念，爸爸准备出门上班，你在家好好照顾妈妈，晚上困了自己先去睡。”许泽边穿衣服边嘱咐林念。 林念站在身边抬眼看着他：“知道了爸爸，我困了就乖乖睡觉。” 许泽穿好衣服，把林冉推进卧室，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困了就睡，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指了指床头柜的手机，给林冉把床调高了一些。 叮一声许泽的手机响了，‘出来开会。’ 许泽嗤笑了一声，这个沈大少耳朵还挺好使，他说的话居然听进去了，他还以为这大少爷不会再找自己了呢。 ‘我在家，准备出门上班。’许泽回了一句，抬眼看着林冉：“林冉，我上班去了。” 林冉点了点头：“去吧，泽哥，注意身体，药带着。” 许泽关好门，走去客厅把茶几上的药装进口袋里，手机又响了一声：“上个屁，不是让你辞了？在家等着，马上到。” 等个屁！合同又没签谁会在家等你，许泽在心里咒骂。 他拿着钥匙出门，准备去小区门口等着，等着这位金主来跟自己签合同。 如果这位沈大少这合同没带来，那许泽绝对扭头就走去会所上班，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怎么会相信空头支票这种东西。 许泽站在破败的小区门口等了十来分钟，耳畔响起一声洪亮的嗓音：“老许。~” 操！这个姓沈的是听不懂人话是吧。 沈清安按着喇叭，打开车窗脑袋伸出去看着两米之外的那个人，小区门口的人阴着一张脸走过来。 他心里一阵疑惑，这哪像个被包养的人，走这两步的架势简直像个讨债的大爷。 许泽用力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进来，转过身看着他：“沈老板，能不能不要再给我起外号。” 他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应该说的再明显一些：“不要叫我老许，许哥，这种称呼。” 沈清安趴在方向盘上乐了：“这位哥，你比我大好几岁，叫你老许许哥还亏着你了？” “那我可以叫你小沈吗？”许泽问。 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当然不行，叫下属似的，我堂堂一老板。” 许泽躲了一脑袋，淡淡地看着他：“所以你看，大家都有不喜欢的称呼，所以能不能不叫那些乱七八糟的。” “真烦，就跟你开个玩笑，真他妈扫兴，不叫了行吧，你这是不烧了吧，脾气这么大。”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脖子，温度摸着大概是降下去了。 “没给钱呢，别乱摸。”许泽有些厌恶的推开沈清安的手。 虽然这个沈大少长得帅，但是不妨碍许泽犯恶心，他毕竟是个直男，被动手动脚难免抵触。 给钱了那是没有办法，忍着恶心也得受着，现在钱还没有给，他自然不能被人白白占便宜。 沈清安啧了一声，抬着下巴审视了他几秒，问道：“你结婚了？” “没有。”许泽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所以也并没觉得意外。 沈清安歪着脑袋凑过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玩挺花的啊？没结婚孩子都弄出来了？” 许泽看着眼前这个离得很近的脑袋，秉着呼吸往后缩了缩：“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吧，我只要是单身不就行了。” 沈清安看着这臭直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觉得又气又有趣：“你说的对。” 他梗着脖子从后排拿过合同扔在许泽腿上：“看看，没异议签字就行。” 许泽拿起合同仔细的看着，像是要把每个标点符号都看清楚看明白。 沈清安看着他都快跟合同亲上去了，瞬间乐了：“这么严谨，就你这一把年纪，你还怕我卖了你？” “九月十五日开始，每个月第一天先付一半，最后一天付尾款...每个月只有两次请假机会....”许泽自言自语地念着合同上的内容。 看完合同他一脸懵地看着沈清安：“沈老板，付钱付一半，我忍了，但是这个每个月只有两次请假机会，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安皱着脸看着许泽，鄙夷地勾着唇说：“意思就是，每个月三十天，有二十八天，晚上你得随叫随到。” 许泽剜了他一眼，拉开门打算走，一个月二十八天他不死也得残。 “欸？什么意思，给我回来。”沈清安用力拽着他坐回来。 “沈老板，我说过的，我年纪大了，你也说过你不会天天来找我的。”许泽用出尔反尔看失信小人的眼神看着他。 沈清安一手撑在方向盘上：“这位哥，我说我天天找你非要干那事了吗？就不能是干点别的？” 许泽嗤笑了一声，又准备打开车门离开。 沈清安脾气来了，拽住人压在身下看着他：“话没说完总想跑，什么狗脾气？” 许泽被他压的肋骨发疼，用手撑着头歪着脑袋避开他那张贴过来的脸：“别的我不奉陪，你起来，你还没给钱，你这样算非礼。” “非礼啊？钱啊，行，现在给。”沈清安掏出手机，怼在他脸上，点开许泽的微信对话框，转了七万五过去：“给了，你再推我试试看。” 许泽看着他手机里那笔巨款，动了动手想掏手机，沈清安用力摁住他：“别他妈动，听不进去话吗？” “沈清安，我他妈还没收钱！”许泽急了，他掏手机的手被沈清安的胳膊肘按住。 第25章 你干嘛拧开? 沈清安听了许泽的话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些，放开箍着他的手。 他看着许泽毫不犹豫的点了收款，没忍住嘲讽地笑了一声：“收钱收的真快，你还真是个财迷。” 许泽把手机装回口袋，放弃了抵抗，身体却绷的紧紧得：“没办法，谁让有人是散财童子呢，不要白不要，毕竟我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 这是许泽的真心话，他确实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一年都攒不下来的钱，这散财童子随便点头就能转个七八万过来。 就算是沈大少图新鲜，也应该能跟他个两三个月，除去日常开销和必须的花销，许泽觉得他应该也能存下个三四十万。 到时候他再去把这些钱存个死期，等林念长大了遇到合适的肾源，到时候就可以给林念做手术。 这三个月，一定不可以惹怒沈清安，不然这笔钱就会飞了，如果这人要是一次性付清就好了，偏偏这个人还是个人精，一个月的钱还要分两次给。 该死的有钱人，越有钱越精明。 “这会倒是老实了，怎么不反抗了？”沈清安垂眼审视着许泽，被人按在这里都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跟上午在医院看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这许泽对儿子是那样一副温柔的脸，面对自己却是这样一副德行。 不过无所谓，不就是看他这样拽了吧唧的模样才觉得带劲么，乖顺了自己反而没兴趣呢。 “拿到钱了，自然不反抗了，遵守合约是做人的根本。”许泽语气里淡淡地，听着又低又哑。 沈清安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这张嘴发出的动静，全身又像烧着一般。 “能不能让我先把字签了。”许泽感觉到沈清安脸上浮现出的变化。 这小畜生大概是又上头了，他可不想在自家小区门口被人摁在车里这样那样的折腾。 沈清安不情不愿地起身，打开车兜拿出一支笔扔过去：“赶紧签，签完办正事。” 许泽笔尖顿了顿，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有水吗？我吃个药。” 他垂着脑袋划拉两下签下自己的名字，顺便瞥了一眼甲方的名字‘沈清安。’ 这么优雅的名字也太不符合眼前这个男人了，应该叫沈小狗才是，不应该叫沈疯狗。 沈清安还傻傻的伸着胳膊在后排掏水，殊不知许泽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 “喝。”沈清安顺手拧开递过去。 许泽接过水拧了一下，发现水杯拧开了，一脸地不悦：“你干嘛拧开？” 沈清安打量了许泽一番，一手把他脖子勾过来：“这位哥，又怎么了？” “我喜欢自己拧水。”许泽看着沈清安说了一句。 沈清安吻住许泽的唇：“老子喜欢给人拧水，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要总是挑衅我，我要是不高兴了，钱在你工资里扣。” 许泽一听要扣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想咧出一个笑嘴唇又被咬着。 “沈老板，你先松开我，我吃药。”许泽的声音从牙缝挤出来。 沈清安气不打一处来，按着他的脑袋用力亲了一口才松开他：“啧，事儿事儿的，烦不烦。” 许泽转过脑袋偷偷摸摸的擦了擦嘴，才从口袋里掏出药片扣下胶囊塞进嘴里，灌了几口水把药顺下去。 “安全带。”沈清安说完就松了手刹踩着油门开着车往酒店去。 许泽系好安全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的记忆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今天又要去，也不知道今天这个沈疯狗要怎么折腾自己。 想想这些许泽突然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疼，还不如发烧呢，还不如去会所端盘子呢。 不不不十五万十五万，手术费手术费，想到这些许泽突然又觉得什么都能忍。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许泽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人生还只是世事难料，这个沈清安到底是他生命中的贵人呢，虽然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的，但是许泽依然打心里感激他。 虽然他是个风流又轻浮的资本家，可自己呢也不过是一个卖身求财的下等人。 臭味相投罢了，许泽不要再端着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了，那东西在苦难面前一文不值。 它无法拯救你于苦海，只能让你心有不甘怨天怨地怨命运不公。 许泽那个破小区离沈清安住的这家酒店还挺近的，开车开了十来分钟就到了。 沈清安车都停好了，副驾驶那个老男人还在发呆，一副灵魂离家出走的模样。 “喂！这位哥，您老人家这是元神归位了？”沈清安大声喊道。 许泽一个激灵被他拉回思绪，愤怒地转过头看着他：“沈老板，你没病吧，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这死基佬吓的许泽差点灵魂出走，他抬眼就看到门童看过来的眼神。 哦这是到交易目的地了，难怪沈小疯狗犬吠呢。 许泽解开安全带朝口袋里拿出个口罩挂在脸上，打开车门下车。 沈清安被他的神操作逗笑了，他下车把钥匙扔给门童，往前走了两步搂住许泽的脖子。 “欸？许泽，你这玩意有必要戴吗？”他扯了扯许泽的口罩。 许泽斜了他一眼没说话，重新把口罩戴好，沈清安也没再理他，勾着他往前台走去。 啪的一声一张黑卡放在前台，前台笑的嘴角都快弯上天了，还顺带瞅了一眼许泽。 许泽转了个身正对着门口，人还没站稳就被沈清安拉着往电梯方向走去。 ‘这不是上次那个吗？沈少转性了啊？’刚刚的前台对另一个前台说。 刚好被许泽听见，他正纳闷前台是怎么认出自己的，沈清安开口道：“早说了，你这玩意戴着没用。” “为什么？”许泽一脸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捂得挺严实的，怎么被认出来的。 沈清安按开电梯把人推进去，扯下他的口罩把他抵在电梯角落里：“你平时照镜子吗？” 两人身高差不多，离得这么近只能四眼相对，许泽点了点头，偏开头说：“照啊。” “你他妈歪脖子树吗？老扭头干什么。”沈清安把他的脑袋转回来：“你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眼角有一颗泪痣？” 许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颗痣暴露了自己，他天天照镜子都照习惯了，压根没把这颗痣当回事。 第26章 许莲花。 早知道这痣坏事，小时候他妈拉着他点痣时候就去点掉了，那时候听别人说不能点，点了会长满脸麻子，许泽怕自己长一脸麻子，都到地方了愣是抱着电线杆不肯进去。 他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眼周长痣不好，命苦还爱哭，所以才非带着他去点的，最后还是拗不过他没点成。 爱哭许泽倒是不爱哭，从小到大也没哭过几次，命苦他是信了，现在过的不就苦不堪言么。 这时间本来该是一家人坐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许泽却被一个男人拉来酒店里压，还一晚上好几次那种，想想就觉得日子又苦又没盼头。 眼看着沈清安要亲过来，叮一声电梯门开了，门口站着一对情侣，正双眼怔怔地看着他俩。 许泽被沈清安怼在角落里，一条腿还抵着他，这个姿势在别人看来，那都是男人壁咚女人的姿势。 只不过此刻沈清安的眼神有些冷，许泽又觉得腿间有些尴尬，所以显的有些畏首畏尾，看起来更像是被霸凌或者被人强行带来开房的男人。 “起开，急什么。”许泽一把推开沈清安，挽回了自己一些面子，抬脚无视门口那俩人径直走出去。 沈清安勾唇一笑，走出电梯时候看着那俩吃瓜群众笑着说：“让你们看笑话了，闹脾气呢。” 小情侣看着沈清安双手插兜追上去的背影，四目相对一脸懵的走进电梯。 许泽站在房间门口，等着沈清安来开门。 沈清安走过来掏出房卡刷了一下，门打开就把人抱着挤了进去：“许莲花，记性不错嘛？” 许泽被他猛得摁在墙上后背撞的生疼，都听见了肩胛骨与墙面相撞的声音。 “沈小狗，你能不能温柔点？我年纪大了你知道的吧。”许泽揉了揉自己的肩胛骨。 沈清安搂着他的腰看着他的眼角：“沈小狗？谁准你给我起外号的？” 许泽身体一震，被腰间附上来的手激灵一下：“那许莲花又是什么东西？” 眼前这个高雅的男人又穷又高傲，皮肤白皙瞳孔呦黑，眼神犹如一潭深水深不见底。 偏偏气质又像是深水泥潭里浮出来的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如此高雅圣洁，触碰到又会被他冰的全身发颤。 但是沈清安很享受这种天寒地冻的冰冷感，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麻木。 “因为你特别像一朵高雅又犯贱的白莲花。”沈清安不愿意说实话，忍不住的想嘲讽他一句。 许泽勾唇一笑，声音里满是悲凉与不屑：“呵，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吗？” 他看着沈清安的眼神，那眼睛是满是鄙夷，许泽似乎在他深瞳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来自于自己对自己的鄙夷。 可不就是么，这句话比喻的太贴切了，他现在不就是这样么，又想要自尊又想要钱，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呢。 但是自尊这种东西，许泽生来就有，就算是为了活下去要丢掉，那也要慢慢的丢掉，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哪能说扔就扔。 “洗澡去。”沈清安松开他，勾了勾他的下巴。 许泽叹了口气，脱掉外套和裤子，直接打开门去了卫生间。 沈清安抬腕看了看表，才六点多，他拨通房间里的服务电话让酒店送两份晚餐上来。 长夜漫漫他可不想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两个人突然肚子饿了，许泽这人肯定又要摆一副臭脸对他推推搡搡。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自己不行了就开始拒绝沈清安，也不管沈清安到哪一步了，最后还闹起了脾气，好像还掉了一滴泪出来。 沈清安被他那一滴泪扫了兴，只能及时叫停放过这个老男人。 年纪大了就是麻烦，一点都跟不上自己的节奏，还动不动提醒自己他年纪大了，还不让别人提他年纪大，难不成会给他送走不成，真把自己当畜生，沈清安想想就觉得来气。 对儿子那么好，应该也是装的吧，哪有人两副面孔切换的这么自如。 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就是这么神速，电话打完没有十分钟，服务生就在外面敲门了，沈清安起身打开门，服务生把晚餐推进来就离开了。 许泽在卫生间里磨磨蹭蹭了大半个小时才拿着毛巾出来。 身上的皮肤被他抓的到处是红痕：“你是一年到头不洗澡吗？把自己抓成这德行。” “习惯了。”许泽看了一眼餐车上推进来的食物，他下午吃的晚这会并不饿。 这小疯狗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了，生怕自己体力跟不上，所以才叫了晚饭进来，真为了做这件事情考虑的也太周到了。 沈清安看着他身上那些红色的抓痕，气不打一处来，他都没舍得对这白皙的皮肤下手，被他自己抓成这样子，真是影响观赏感。 “赶紧过来吃饭。”沈清安坐在床沿把餐车拉到床边。 许泽瞥了一眼：“我吃过了，你吃吧。”他走进卫生间拿着吹风机打算吹头发。 沈清安起身走过来，扯过电吹风放在洗手池边上，拉着人就往出走，一把按着他坐在床沿：“我可不想...” “不会耽误你事情的。”许泽打断沈清安的话，一句话把他没说完的话呛回去。 接连几次被打断沈清安有些不高兴，一脸埋怨地看着许泽：“你有没有素质？老打断别人说话。” 许泽拢了拢头发，溅了点水出去，沈清安嫌弃的把餐车往自己身边挪了挪。 “我只是提前解除你的顾虑，为你节省点时间，跟素质有什么关系。” 沈清安夹了一口红烧肉塞进嘴里，鼓着腮看着他：“你这张嘴，就该缝起来。” “本来也不想跟你说话。”许泽起身重新走进浴室，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他发现自己又有点低烧，白天吃完药好一些了，刚刚洗完澡摸了摸额头，似乎又有一些烫，头发不吹干指不定还得烧起来。 沈小狗吃饭吃的心不在焉，他看着卫生间的那个背影，吃什么菜都觉得食之无味，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办正事。 第27章 不要叫我沈老板。 一碗饭两盘菜下肚，沈清安愣是没吃出味道，许泽头发吹完了，他饭也吃完了，他起身把推车推到一边。 沈清安径直走进卫生间，许泽正在刷牙，他忍不住调侃：“刷干净点，这位哥。” 许泽侧头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刷完牙自觉得离开还把门用力得带上。 果然是个情场浪子，言语中时时刻刻都透露着露骨的挑逗，许泽在心里呸了一声。 他在这方面一直以来都是很保守的，就连第一次跟林冉做这件事情时候，都是关着灯的，整个过程除了问了林冉一句有没有不舒服，他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这个沈清安，昨天晚上不允许关灯，还要一直看着他还不停的跟他说话，时不时的还要捏着自己的脸猛亲。 还要问他一些很羞耻的问题，不回答的话就要折腾人，为了自己能留一条命下来，只能不情不愿地配合他。 许泽觉得他的嘴巴才应该要缝起来，废话又多又爱啃人，还尽说些不中听的话。 他怎么不能是个哑巴。 沈清安洗澡加刷牙不到十五分钟就结束了，头发也不吹干就走出来。 许泽自觉的躺好，不想听他这些那些废话，该干嘛就干嘛，早点结束他能早些回家。 他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沈清安坐在床边垂眼看着他，像打量商品一样打量他，时不时的还皱皱眉，偶尔又露出满意的表情。 许泽被他盯得不自在，但是也不想跟他开口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 沈清安看着许泽，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怎么除了黑色的毛发和白色的皮肤，还会出现这么多粉色，抓痕是粉色的唇色也是粉粉的，就连指甲盖都是粉色。 很像一种食物，像什么呢，沈清安觉得他像个草莓夹心糯米糍。 简直是个人间极品，沈清安怎么看怎么喜欢。 许泽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都剪的很干净，一看就是一个爱干净又精致的男人。 跟他生孩子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漂亮吗？会有他这么漂亮吗？ 沈清安捏着许泽的手，仔细打量着他的指关节，手腕位置有一个老茧大拇指的弯曲处也有一个老茧，这是长期拿鼠标的人才会出现的茧子。 许泽闭着眼睛眼珠子一颤一颤的，他不知道沈清安在干嘛，不办正事一直牵着他的手翻来覆去，还时不时的摸一摸他的手指。 到底在干什么，能不能不要再浪费什么时间，这样磨蹭着磨蹭着，半次的时间都会给他磨蹭掉。 “沈老板，我十二点要回家。”许泽睁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倾身过来看着他：“不要叫我沈老板，你几点回家不是你能决定的。” 许泽坐起来靠在墙上，沉声道：“我说好的是，我只有晚上有时间，合同也写清楚的。” 过了几秒又说：“凌晨过后就是第二天了，你不会是要毁约吧。” 沈清安靠近他捏着他的下巴：“急什么，我说不让你走了吗？”他吻着许泽的下巴：“记住你的身份，要跟着我的节奏来，不要催我。” 许泽被他的动作又弄的有些反胃，这种亲昵的动作，在他看来是情侣或者夫妻之间才会出现的。 在他们俩这种交易关系中，让人不免有些别扭，许泽的胃里又泛起一丝恶心。 “沈清安，你可以对我做那种事，但是能不能不要亲我。”许泽想跟沈清安商量一下，这句话说的也没什么底气。 沈清安的动作顿住，轻蔑一笑，用力吻上他的唇：“不能，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否则我会...” “别拿钱说事，我知道了，我就随口问问。”许泽接吻席间，话比脑子还快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 “许泽！你又打断我。”沈清安的表情瞬间像发怒的小狗，恶狠狠地盯着他。 完蛋了沈小狗生气了怎么办，不会因为这个扣钱吧，许泽脑子快速转了一圈。 他抬手挠了挠沈清安的下巴：“错了错了，下次不了，乖？”许泽抿着唇勾出一个难看地笑，观察着沈清安的反应。 沈清安歪了歪脑袋，脸上的怒气竟然神奇的消失了。 “许泽，办正事了。”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脖子躺下去，轻轻地吻住他的唇。 ...... 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沈清安发疯似的打开了冷空调，还贴心的给许泽盖上了被子。 许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二十分，四个多小时，这沈清安简直是个疯狗。 连续一周都这么来，许泽感觉自己过几天就可以去肛肠科报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隐隐作痛，不知道女生来例假会不会是这种感觉。 “许泽，你感觉怎么样？”沈清安转过身看着他。 沈清安没有得到许泽的反应，得到了一个翻上天的白眼：“你摸肚子干嘛？怀孕了？” 许泽哼哧一声，嘲讽地笑了笑：“这位爷，您戴套了，再说了我是男人，怀个屁啊，你是文盲还是傻..狗。” 他知道沈清安是故意在逗他的，但是他被折腾的四肢麻木全身酸痛，哪会有什么心情给他好脸色，故意说几句话揶揄他罢了。 “再骂我，你今晚就别想回去了。”沈清安一只大手放在他肚子上，粗鲁给他揉了揉。 许泽痛的嗷嗷了几声，拍开他的手：“不用劳烦您，这么揉肠子都要打结了。” 沈清安这会也有些累，也不想跟他较劲，他把空调关掉起身下床快速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弯腰抄起许泽就往卫生间走。 “沈清安，不行了，不能再来了，留我一命，我还有儿子。”许泽像条活鲤鱼似的在沈清安怀里乱蹦。 沈清安看着许泽有时候还挺迷惑他这时高时低的智商的。 这么摔下去别说儿子了，都能直接给他摔傻，万一角度不对直接都能给他送走，还有功夫管儿子。 “你再乱动，摔下去摔残了我不管，我说我要干嘛了吗？”沈清安箍着他的腰，怀里的人乱蹦他一步不敢往外走。 第28章 你不呛人是不是能死? 许泽眯着眼睛顿住动作，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不屑地说：“哦，我误会你了，好心人。” 沈清安这个人时好时坏，许泽有时候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想做什么，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情绪变化的很快，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阴阳怪气吧你就。”沈清安抱着人往卫生间走去，把人放在浴缸里就转身离开，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许泽。 等许泽洗完澡光着脚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人模狗样的穿好了衣服。 沈清安坐在床边抬眼看着他，洗完澡又是这一副圣洁高傲的模样，每次看到这样的许泽他心里都会很触动。 清醒脱俗仿佛不属于这社会，但是偏偏又是这社会上最底层的那类人。 许泽走过去穿上拖鞋看着沈清安：“怎么？睡觉也得这么庄重吗？”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坐在自己腿上：“许泽，你不呛人是不是能死？” 头一次有人说许泽说话呛人，许泽平时少言寡语待人温和，别说呛人了，连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过。 许泽耸了耸肩打量了沈清安一番：“那你穿衣服干什么？”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啄了一下：“怎么，是给你干降智了吗？当然是送你回去，能干嘛？” 许泽怔愣了一下，送他回去，这金主这么好吗，被包养的人待遇都这么好吗？睡完还给送回去，他真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刚刚在洗澡的时候，许泽还在想这么晚了，离的不远又不近的，打车不划算走路又太远。 正想一会出去，看看酒店附近有没有共享单车，打算骑车回去呢，没想到沈清安竟然要主动送自己，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不能再说下去了，万一把他惹怒了，自己还是得出去找共享单车。 “哦，那谢谢您了。”许泽又礼貌又客气地感谢了一句。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在感谢沈清安，但是沈清安的表情好像并不领情。 沈清安黑着脸用力拍了他一巴掌：“再阴阳怪气一个试试？” 小疯狗果然不领情。 一阵又麻又痛的感觉袭来，许泽又犯了一阵恶心：“疼！能不能别虐待老人。” “老人？你还真是双标，叫你一声老许气成那样，自己在这称老人。”沈清安鄙夷地看着他，语气里都是讽刺。 “自嘲和他嘲是两回事。”许泽道。 沈清安嘁了一声，“你这样的人会自嘲简直是不可思议。”他语气阴阳怪气，脸上还有刚刚挂上去的阴霾。 一张俊脸被他拧的失了好几分帅气。 不过许泽觉得，沈清安这种表情才叫正常，虽然看着一脸不悦，语气又不好，但是都是假把式。 他发现这小瘪三不喜欢听客气话，每次说客气话就拉着一张脸，这几次都是，难不成他还是个受虐狂不成。 “起开，我要穿衣服。”许泽语气不佳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这才掐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还起身去给他拿了裤子过来：“穿吧，怎么要我帮你吗？” 许泽撇着嘴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要你帮我了，简直是自作多情。 他拿过内裤快速穿上，又扯过运动裤麻溜的套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沈清安真过来给他穿裤子，除了交易的时候许泽不想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刚穿好衣服许泽就打了个喷嚏：“走吧。”许泽打开门直接走出去，沈清安拿着门卡跟在后面。 许泽走的飞快，怕沈清安又来勾自己的脖子，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想完还没两秒胳膊就勾了过来。 算了不想抵抗了，反抗也没意义，全身没劲就算了身上还隐隐作痛，年轻人把持不住，凶一点狠一点那都是正常的，谁让老年人要出来赚这份钱呢。 万一一句话又把他惹急了再把自己拉回去来一次，那就真的是只剩半条命了。 沈清安侧头看着许泽，这会倒是老实听话了，果然不说话的时候看着还是挺乖的。 今晚沈大少爷心情不错，身心应该都得到了满足，踩着油门哼着小曲开开心心的把许泽送到小区门口。 他看着许泽急速奔走的背影喊了一句：“许莲花，明天给你打电话...” 许泽听到这声头也不回的走了，脚底抹了油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 沈清安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舔了舔唇，真是太他妈的带劲了。 许泽回到家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林冉客厅里给他留了一盏灯，不是很亮刚好能照亮客厅，暖黄色的灯光。 门口这里的开关坏掉了，许泽一直没时间修，有几次摸着黑回家，结果方向感差，直接撞到了茶几上。 许泽皮肤白撞一下淤青大半个月，像是被人虐待了似的。 林冉有一次看到了，问了许泽才知道是他自己撞的，从那次之后，每天晚上林冉都会让林念给许泽留一盏灯。 许泽轻轻的推开林冉的房门，林冉没有睡着：“泽哥，回来了？” “还没睡呢。”许泽慢慢走到林冉身边。 林冉按开台灯，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睡的晚，你不回来我不放心。” “要上厕所吗？”许泽笑着问。 林冉点了点头：“嗯，麻烦泽哥了。”虽然这件事许泽已经做过很多次，但是林冉每次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许泽没说话，掀开被子打算抱林冉去卫生间。 他浑身被折腾的没什么力气，又在发着低烧。 刚把人抱起来，差点没站稳给林冉摔了，亏得许泽反应快靠着墙才站稳，把自己生生吓了一大跳。 林冉却没什么反应也不害怕：“泽哥，你今天很累吧。”她勾着许泽的脖子轻声问。 许泽往上搂了搂，使了使劲抱着她往卫生间走：“不累，刚刚没站稳，吓着你了。” 林冉顺着客厅的灯光，看到许泽脖子上有一个浅浅的吻痕，又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道，她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 “要我帮你吗？”许泽把她放在马桶上，认真地询问道。 林冉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马桶边上的支撑杆：“不用，有这个。” 第29章 没有爱人的能力? 马桶边上的这个落地支撑杆是许泽专门为了林冉上厕所装的。 虽然有这个支撑杆，可她上厕所还是有些费力，不过还好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的。 在这件事情上，林冉特别的执拗，他也能理解林冉，毕竟他是个男人，而林冉是个女人，虽然他们之间有过那样亲密的行为但那已经是过往。 他们之间如果说非要用一种关系来形容的话，那应该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林冉是林念的妈妈，在这件事情上永远没有办法改变，林冉是他儿子的母亲，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许泽认为他也有责任照顾林冉。 良心使然也好责任感也罢，不自量力也好，他都不可能放任林冉不管，除非他哪天走在林冉前面。 许泽爱过林冉吗，他以前想过这个问题，他想过对林冉好一辈子，想过照顾林冉一辈子，但是却没有想过爱不爱林冉这件事情。 他的心从来没有因为哪个人加速跳动过，即使当年林冉这样漂亮的女生追求她，他也只是觉得这个女孩温柔可爱，可是并没有那种悸动的感觉。 是因为什么跟林冉在一起的呢，是因为林冉当年热烈的追求，还是林冉当年对他表现出来的那些好。 许泽不清楚，他只知道他结婚的时候是开心的，那时候到底幸福不幸福呢，他自己都不清楚。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有人说会心跳加速，有人说会患得患失，都是办公室里听来的，但是许泽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所以他觉得自己不爱林冉，既然不爱林冉，那也就不需要她的那一句对不起。 三十三岁的年纪，许泽才确定了一件事情，他不具备爱别人的能力，他可以对别人好，可以因为责任因为善良对别人好。 但是他好像真的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他这一生还有机会爱上别人吗？ 许泽觉得自己大概就是网上说的那种生性薄凉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什么缘都很浅。 林冉厕所上了大概十几分钟，许泽才听到她在里面喊自己。 他推开门轻轻的走进去，林冉把裤子已经穿好了，他抱起林冉往卧室走去。 “你把灯关掉，我给你擦擦身子。”许泽跟林冉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卫生间。 他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条毛巾进来，林冉已经把灯关掉了，许泽把水摸着黑放在地下，将毛巾打湿摸到床边慢慢走过去。 按照往常一样，他把毛巾递给林冉让她先擦自己可以擦到的地方，等林冉擦完他把毛巾洗一遍，然后脱掉林冉的衣服给她擦身体。 许泽给她擦身体的时候手都尽量避免触碰到林冉，基本手都包在毛巾里面，给她小心翼翼的擦完身体后，再给她把衣服穿好。 林冉打开台灯，眼里都是感激：“辛苦你了，泽哥。” 许泽垂眸笑笑不语，拉着凳子坐在床边隔着衣服给她按摩。 大概按了半个多小时，林冉拍了拍许泽的手：“泽哥，不用天天按，下午念念给我按过了，你去睡觉吧，很晚了。” 许泽歪着脑袋依旧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给她按着腿，这是他的习惯，每天都会抽一个小时时间给林冉按摩，即使每天这样按，都眼见着她的肌肉越来越小，都快摸不到了，除了骨头就只剩下皮。 他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一睁眼进来林冉就走了，林念就没有妈妈了，那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林念又该怎么办，林念是林冉一手带大的，四岁才来到自己身边。 林冉对于林念而言，是不一样的存在，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所以许泽想让林冉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再辛苦都没有关系。 只要有林冉在林念就不是没有妈妈的小孩，只要林冉在林念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林冉是林念的希望，而林念是许泽的希望。 许泽永远忘记不了，林冉绝食那段时间，林念多么绝望多么伤心，不配合治疗不好好吃饭，一点生的意志都没有，才那么一点大的孩子却一点都不想活下去，只想跟着妈妈一起走。 他们三个环环相扣，少一个人这个家都没办法生存下去。 许泽按完的时候，林冉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把灯关掉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卧室的时候，林念已经睡着了，还打着很小声的呼噜，许泽掀开被子钻进去把林念搂在怀里，小崽子往他怀里钻了钻没有醒。 许泽又累又困，轻轻的拍了几下小崽子的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清安开着黑色迈巴赫驰骋在空荡荡的夜色里。 送完许泽他没有打算再回酒店，在车里坐了几分钟，点开导航一脚油门往自己家开去。 今晚他本来就想着结束了自己送许泽回家，所以特意叫司机不用过来，很久没自己开车了，来来回回才开了不到一个小时胳膊竟然有些酸。 看来以后还是要自己多开，还是让老刘回去给老爷子开车把，沈清安是个爽快人，决定好就立马给老刘打了个电话，让他还是去跟着老爷子。 老刘在那边别提多高兴了，跟着沈清安天天就是会所酒店公司三个地方跑，又得熬夜。 还要常常看沈大少的每天的脸色好不好心情怎么样，早就想回老爷子身边去了。 沈老爷子没事就会让老刘开车带着自己出去遛弯，俩人去各种风景好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吃吃下午茶下下象棋。 老刘除了负责开车什么都不用管，沈老爷子脾气又好，一点都没豪门家族老太爷的派头，跟着他老刘心里别提多舒坦。 关键是老刘毕竟四十多岁了，跟着老爷子还不需要熬夜，电话接通沈清安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老刘就爽快答应。 沈清安黑着脸按掉电话，咒骂了一句，都是些什么人，年纪大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打断别人说话。 到了高档小区，沈清安把车停好，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回了家。 沈清安不喜欢住别墅，干脆就在市中心在一个高档小区买了一套四居室，一梯两户对面还没住人，因为房价太高了面积又大所以一直没卖出去。 这里的房子总高35层他买的这套是33层。 沈清安喜欢住高楼层，但是顶层又不喜欢，34这个数他也不喜欢所以就选了33层。 三十三，沈清安哼哧一声，许泽也是三十三岁还真是巧。 怎么又突然想起这个年纪大的卖身直男。 沈清安无语得摇了摇头，走出电梯抬手握住门把手，一声咔哒声门自动打开，一股风迎面吹来。 他关上门看了一眼，原来是前几天出门的时候窗户留了一条缝。 第30章 贱民命硬。 沈清安抬脚朝落地窗走去，把窗户的缝又关小了一些。 他没事的时候喜欢拿两瓶酒坐在落地窗前看风景，看看这北城的高楼大厦，还有远处那造价不菲的跨江大桥。 有时候竟然喝着喝着就靠着窗户睡着了，有好几次醒来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 其实沈清安更想看人间烟火，那样会让他有一种活着的感觉，可是站在高处只能看到这些，他每次坐在落地窗前都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有一种脱离现实的不真实感。 有一天，他看着楼下如蝼蚁般大小的人影，竟然有纵身一跃的想法，沈清安被自己的行为吓到。 多亏有落地窗，否则那天沈清安就会变成一摊肉泥吧。 难怪人们常说，不要站在高处往下看，往下看的时候你会发现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你往下跳。 也是从那次过后，沈清安才选择坐在落地窗前，坐在这里他就看不到地面，就不会有那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坐在这里，抬眼只能看到这些代表北城经济繁华的市中心高楼大厦。 沈氏集团也在其中，想到沈氏集团沈清安又不由的头痛，集团负责人这个担子他一点也不想背。 算了不是还有三年么，三年之后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三年后沈清清突然出息了也不一定，又或许... 世事难料，沈清安不想了，抬腕看看表已经一点半了，明天周末他打算在家里好好睡一天。 沈清安起身去卫生间，又重新洗了个澡才回到卧室爬上床，他有洁癖的只要是从外面回来就必须先洗澡再上床。 他躺在熟悉的被窝里，发了一会呆就闭上眼睛去梦里见了周公。 周末的早上，许泽被手机闹钟叫醒，昨天睡的太晚了，这会是被强行叫醒的。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林念还在他怀里钻着。 他抱起林念的脑袋把他轻轻得放在自己的枕头上，轻手轻脚得起身下床，给林念盖好被子拿着手机走出了卧室。 还不到七点，许泽的闹钟每天六点五十分响。 楼下就有菜店，所以在买菜这件事情上面不需要消耗太多的时间，早上要做好几个菜，所以花费的时间会久一些，前前后后大概一个小时。 许泽今天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人有点昏昏沉沉，他抬手摸了摸额头，今天彻底不烧了，竟然连低烧都没有了。 昨天被折腾好几次，病情居然都没变严重，睡了一觉竟然还好了，许泽唏嘘不已，果然是贱民命硬。 他哪里知道，哪是什么他命硬，是沈清安给他买的那一盒退烧药起了效果，那是一盒进口药，价格贵的离谱，一颗药好几十块钱，说出来都能吓死他。 他换下睡衣穿着拖鞋下楼买菜。 大早晨小区外面都是人，早餐店坐的人满为患，一群老头子老太太家庭主妇家庭煮夫呜呜泱泱挤在一起。 一个小区门口，愣是吵出了集市的感觉，嘈杂又吵闹，吆喝声喇叭声尖叫声，声声入耳。 卖菜的店里还排起了长队，这家菜店生意好的不得了，第一是因为刚好在小区门口，大家都懒得跑去有些远的菜市场。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家的菜卖的特别良心特别便宜。 据说菜店老板的爸爸是在村里种菜的，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菜价自然就会便宜很多。 今天周日所以人特别的多，许泽前面排了大概有二三十号人，老头老太太居多，偶尔掺杂几个年轻人。 都到这个年纪了，不去楼下打打太极，不去公园遛遛弯，大早上凑过来买菜干嘛。 家里的子女是不孝顺虐待老人吗，许泽看着这一动不动的队伍脸上的烦躁遮也遮不住。 今天反正休息，他倒是不赶时间，就是前面排的人太多了，他怕自己排到的时候肉又卖完，上次就是想买一块五花肉，结果前面的大妈刚好买走最后一块。 那天许泽本来就是为了买五花肉才排队的，结果排了一个多小时无功而返。 “老板，肉还有几挂啊，报个数啊，不多就不排了啊。”一个排在中间的男人扯着嗓子喊。 “老板，豆腐还有多少啊，别卖完了啊。”一个女人也喊起来。 许泽看不到老板的人，只听到一声洪亮的嗓音：“肉今天管够，大家放心哈，豆腐也有，别着急啊，大伙们。” 听到老板的话，大家才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脑袋也不伸来伸去瞅了，都站的老实的不了，跟火车站排队检票似的。 排了大半个小时才轮到许泽。 “白萝卜一个，蒜薹一斤，豆腐一块，包心菜一个，再来两个土豆。”许泽快速的报了自己要买的菜。 老板娘在里面一趟一趟得拿，老板在前面称重，夫妻俩配合的相当有默契。 没两分钟几个菜就称好了。 老板最后拎了一块不肥不瘦的五花肉，往秤上一放：“小许啊，哥给你挑个好的。” 许泽看了一眼，老板给他挑的这块五花肉不肥不瘦，肥瘦相间肉看着也很好，应该是今天现杀的。 许泽笑笑：“谢谢王哥，一共多少钱？” “二十五块八毛，给二十五就行。”老板把五花肉装好递给许泽。 许泽扫码付了钱：“谢谢，王哥回见。”老板朝许泽笑着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袋子里的五花肉，果然还有点温温的。 这里买肉老板是会给切的，但是许泽不需要，因为他买五花肉是拿来做东坡肉的。 林念和林冉都喜欢吃东坡肉，所以他每周都会买一次五花肉。 许泽拎着菜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一家卖鱼的摊位上，老板娘看到他热情招呼：“小许啊，要什么鱼啊。” “来几条小黄鱼。”许泽看了看盆里的小黄鱼，今天的小黄鱼很肥。 林念喜欢吃小黄鱼，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鱼骨头都像个标本似的。 老板娘抓了几条肥的给许泽称了称：“八块五，给八块就行了。” “谢谢。”许泽付了钱就拎着鱼往回走。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是许泽却总是被周围这些做小生意的老板温暖到。 第31章 爸爸吓唬人。 这几个摊位的老板跟许泽很熟，也大概听说了一些他的情况，对他好难免有一些同情的成分在里面。 但是许泽觉得这也没什么，悲天悯人而已，善良的人都会有同情心。 都是辛苦出来赚钱的人，一个群体的人所以才更加容易共情。 这个小区里藏不住什么秘密，林冉当初带着林念来，都不到一个礼拜他的事情就已经在小区传开了。 一开始传他是提起裤子辜负女人的渣男，后来又传他是不想认儿子的黑心爸爸，后来还传他是家外有家的混蛋。 最后还是林冉在小区凉亭里面跟那些长舌的老太太吵了一架，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才没有传的更离谱。 那时候的林冉还能自行活动，只是偶尔摔个跤，拿不稳筷子拧不开矿泉水瓶，不到两年的时间，病情就已经发展成这样子。 渐冻症至今无法治愈，没有任何的治愈方法，连医学界都无法攻破的疑难杂症，许泽根本无能为力。 他只能看着林冉一步一步的冻住，看着林冉亲眼目睹自己从一个能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一个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 许泽有时候在想，如果是自己得这样的病，他或许都没有林冉坚强，他一定会在自己还能动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爸爸~你回来了。”许泽刚打开门，林念就跑过来接他手上的袋子。 许泽笑笑：“念念怎么起这么早。”他递给林念两个很轻的袋子：“妈妈醒了吗？” 林念拎着袋子跟在许泽屁股后面，六岁的男孩子还不到一米高，还没到许泽大腿的位置。 “妈妈还没醒，我想帮爸爸洗菜。”林念踮着脚学着许泽的动作，把菜放在台面上。 许泽弯腰看着他，刮了刮他的鼻子：“你上次洗的菜还有虫子呢，都被妈妈吃到了。” “不要，爸爸，那是我太粗心啦，今天一定会好好洗的，爸爸~”林念抱着许泽的大腿撒娇。 许泽被林念细瘦的胳膊勒住，鼻子泛起一阵心酸：“你洗漱了吗？”他捧着林念的脸看了看。 林念个子小，在卫生间都够不到洗手台，林冉还能动的时候都是林冉给他洗脸的，后来林冉不能动了，许泽又没有时间，就只能教林念自己洗脸。 许泽放了一个小板凳在卫生间，让林念自己踩上去自己洗漱。 开始的几次都是许泽陪着的，怕他摔着又怕他被水烫着冰着，细心的教他怎么洗脸怎么刷牙，哪边是热水哪边是冷水。 林念很聪明，只教了两次就学会了，如今已经自己洗漱大半年，才六岁的孩子，现在自己就洗袜子洗内裤，现在还要学着帮忙做饭。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古人的话果然有道理。 “洗了爸爸，你闻闻，香香的。”林念眯着眼睛露着牙齿抬着下巴。 许泽弯腰下来闻了闻：“嗯，好香，是你草莓牙膏的味道。” 林念傻乐着，松开许泽跑去卫生间把自己的小板凳搬来，放在爸爸身边，脱了鞋从踩上去。 “爸爸，我准备好啦。”林念踩着凳子刚好够着台面，也才到许泽胯骨的位置。 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是把买回来的菜分类，他把蒜薹拿出来切好放在篮筐里递给林念：“篮筐里接满水，然后小手搓搓，把水沥干就可以。” 除了包心菜和蒜薹，其他的菜不需要怎么洗，萝卜土豆削皮了直接切就可以。 他把包心菜用手撕成片放在另一个沥水篮里，放在林念旁边：“这个也洗，要好好洗哦，再有虫子以后就不让你洗了。” 许泽吓唬林念，其实就是想让林念养成仔细的习惯，包心菜是最干净的，用水冲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他发现他这个儿子虽然很聪明，爱干活也热心干活，也很勤快就是比较粗心。 说白了就是小糙汉子一个，刚开始刷牙的洗袜子时候也很敷衍，许泽盯了几次跟他讲了好多次利害关系才开始认真刷牙认真洗袜子。 父子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半个多小时。 许泽已经东坡肉炖上了，他做菜时候是两口锅一起的，一起开火比较节省时间。 刚开始做的时候手忙脚乱，根本反应不过来，许泽本来做饭的次数就不多，何况是两口锅一起，结果好几次菜都被他炒糊。 他不舍得扔还把那些烧糊的菜将就吃了，结果有一次直接把自己吃进了医院，食物中毒花了好几百块钱，许泽心疼钱心疼了好几天。 那些钱都够林念做两次透析了，许泽当然是不舍得浪费的。 他拍了拍林念的肩膀，“念念，去看看妈妈醒了没，”许泽给锅里倒了油，打算开始炒菜。 林念双手扶在灶台上，看着盘子里的小黄鱼，眼睛都冒出了星星：“爸爸！今天有小黄鱼。” “小馋猫，快去看妈妈醒了没，问妈妈要不要上厕所。”许泽假模假样阴着脸吓唬他。 林念做了个鬼脸就转身跑了，“爸爸吓唬人，爸爸吓唬人。” 许泽看着小崽子的背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每天能看到林念的笑容，他就觉得日子还有奔头。 林念轻轻的推开门，探着脑袋往里看了看，慢慢的走到林冉身边：“妈妈，你醒啦？” 林冉半睁着眼睛抬手摸了摸林念：“嗯，妈妈刚醒，帮妈妈把窗帘拉开。” 林念点点头去把窗帘拉开，重新回到床边匍匐在床上看着林冉：“妈妈，爸爸让我问你上不上厕所。” “爸爸在做饭呢，妈妈不急。”林冉捏了捏林念的脸：“妈妈想刷牙洗脸。” 林念点了点头，亲了亲林冉的脸：“妈妈，我去给你打水。” 林冉微微得点了点头，林念就小跑着去了卫生间。 林念虽然年纪小，但是却能做很多的事情，比如早上许泽在厨房做饭，林念就会过来看看林冉有没有醒。 如果林冉醒了要洗漱，林念就会去卫生间接一盆热水，然后帮林冉把牙膏挤好，刷牙杯接好水分两趟拿进去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他会学着许泽照顾林冉的动作照顾妈妈。 第32章 跟爸爸学的。 林念会先把毛巾打湿去给妈妈擦脸，虽然很多时候是林冉自己擦的，等林冉洗完脸，林念就会端着小盆放在妈妈跟前让妈妈刷牙。 “妈妈，你等等。”林念刚把刷牙杯递给林冉，突然又想起什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皮筋：“妈妈低头。”林冉笑了笑把头转过去给他，林念拿着皮筋用小手笨拙的给林冉扎好头发。 “好啦，妈妈，开始吧。”林念端着小盆举在林冉跟前，林冉点点头开始刷牙。 许泽怕林念力气小，还专门去超市买了一个很小的盆，林冉刷牙的时候很小心，盆比较小，又怕不小心把刷牙的水渍弄到被子上，再给父子俩多添麻烦。 所以每次刷牙也得刷个十来八分钟才能刷完。 林念看妈妈刷完牙了，立马把小盆放在一边，给妈妈递过去小毛巾让她擦嘴，林冉接过毛巾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脑袋欣慰地说：“念念真棒。” 林念被妈妈夸了像个开心的小狗似的，趴在床上下巴抬的老高，林冉就像逗小狗一样勾着他的下巴挠痒痒。 房间里充斥着母子两人欢快的笑声。 许泽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声，欣慰的勾出一个微笑，这就是坚持的意义吧，只要有林冉在只要有自己在，林念就是一个开心幸福的小孩。 虽然他生来就是病体，虽然她的妈妈也不像别人的妈妈那么健康，他的爸爸也不像别人的爸爸那么有本事，但是林念依旧很满足很乐观。 小小的人在无形中感染着这两个不那么乐观的父母。 许泽瞬间明了，原来林念才是支撑林冉和许泽坚持下去的希望，林念才是这个残破又摇摇欲坠的家里那一根定海神针。 “爸爸，妈妈已经洗香香啦。”林念端着小盆往卫生间里去，也不忘记跟爸爸讨个奖励。 许泽转过身看着那个小小背影，鼓励道：“小男子汉，真能干。” 林念伸出脑袋看着许泽，笑的咯咯咯，一不小心打了个笑嗝：“跟爸爸学的。” 小崽子被夸了开心的不得了，洗完手就凑到了厨房，像一只小馋猫似的趴在台面上吸鼻子：“好香哦~” “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许泽把煎好的小黄鱼盛进盘子里。 他打开炖锅看了看，拿筷子戳了戳，东坡肉也快好了，再焖个几分钟就可以吃了。 许泽把火关掉，“问过妈妈...” 扑通一声，许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他抬脚就往卧室跑。 一进去就看到林冉摔在地上，许泽皱着眉跑过去，林念也跑进来：“妈妈你怎么了啊？” 林冉表情尴尬一声不吭，轮椅摔在旁边：“念念，妈妈没事。” “对不起啊，泽哥，我就是。”林冉话堵在喉咙，许泽一脸不高兴的盯着他，她那点心思早就被看穿了。 林念嘟着嘴一脸心疼，小崽子挂着一脸不高兴把轮椅费力得抬起来：“妈妈，你不听话，爸爸说过你不要自己下床的。” 林冉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念念。” 许泽没说话，只是左右检查了下林冉有没有摔伤，还好床不是很高，穿的也比较厚，林冉一声不吭，他知道林冉是怕自己责怪她。 “下次记得叫我，摔着怎么办。”许泽弯腰抱起林冉，把她抱在轮椅上，顺便把人推去了客厅。 林冉抬眼又看到了许泽脖子里的浅色红痕，想开口问还是把已经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怎么开口呢，如果答案是许泽真的谈了女朋友呢，她自己能做到离开吗，还是她真的能离开许泽的照顾独自生活，她当然是不能的。 她已经拖累许泽很久了，之前也鼓励许泽遇到喜欢的人还是要去谈恋爱，许泽都拒绝了，说自己没有那个心思。 其实林冉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和林念，所以才拖住了许泽，许泽本该有很好的人生的，可是因为遇见了她，许泽的生活变的乱七八糟。 从一个体面潇洒的男人，变成现在这个一拖二，为了生存下去恨不得24小时都在赚钱的苦命人。 第一次见到许泽的时候，他是多么潇洒多么帅气耀眼的一个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坐在咖啡厅里，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一般。 那天的许泽，眼神淡淡地看着窗外，唇角自然勾起一个无意识的笑容，像一个气质儒雅文质彬彬的公子哥。 “林冉，要去厕所吗？”许泽轻声问。 林冉回过神，点了点头：“嗯，我自己去吧。” 许泽笑笑没说话，推着林冉往卫生间去，他把林冉抱起来放在马桶上：“好了叫我，别自己乱动。” “知道了，泽哥。”林冉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句，许泽笑笑就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许泽走去厨房，抬眼就看到了小馋猫扒着台面打算伸手：“念念，嗯？” 林念被吓了一跳转身把手背在身后：“爸爸，我没偷吃，我就闻闻。” 许泽勾着唇笑笑没理他，走过去把烧好的菜放在餐桌上，又拿着碗打开电饭煲盛饭。 林念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走来走去：“一边去，当心踩着你。” “去拿筷子。”许泽弹了一下林念的脑瓜子。 林念嘟着嘴，摸了摸被弹过的地方，转身踩着凳子拿了三双筷子下来放在桌上。 许泽把餐桌上的菜摆好，今天的菜比平时丰富，做了有四个菜，他把东坡肉放在中间，小黄鱼放在林念跟前：“坐好。”他拍了拍身边的板凳。 林念个子不够高，往上蹦了好几次才坐上去，他撑着下巴看着跟前的小黄鱼。 “等妈妈一起。”许泽看着小馋猫，捏了捏他的脖子。 林念看了看爸爸，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我就是先跟小黄鱼打一下招呼。” 许泽侧转身撑着脑袋看着他：“打什么招呼？” 林念咧着嘴笑笑：“当然是告诉它们，我要吃掉它们呀，嘿嘿。” 许泽看着林念，心里不由的感慨起来，小孩子的快乐可真简单，如果人能一直做小孩那该多好。 第33章 许莲花，你在干什么? 如果他有本事如果他有法力，他希望林念永远不用长大，不长大就不用经历成年人的痛苦，不长大就永远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社会和复杂的人心。 这孩子这么瘦小，怎么补都是这么瘦小，再继续瘦下去可怎么办，医生已经跟许泽沟通过了，如果林念还是持续这么瘦的话，透析都可能会有危险。 “念念，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吗？要胖一点身体才会好，才可以照顾妈妈。”许泽摸了摸林念没几两肉的脸颊心疼地说。 林念握住许泽的手蹭了蹭：“爸爸我会好好吃饭的。” 林念心里也觉得很奇怪，自己其实吃的不少，一顿饭最起码都要吃两碗饭，可就是吃不胖个子也长得慢，比班里的同学要矮很多。 班里有两个同学个子比他高比他又壮的同学总是嘲笑他，说他是瘦猴子小矮子，有时候还会来推他一下，这些林念回来家里从来不说。 九月份开学，林念刚成为一年级的小学生，班里的大多数同学对他还是很友善的，老师对林念也特别关照。 许泽在给林念办理入学的时候，提前跟学校的领导说过林念的病情，所以老师们和校领导都特别的重视，班级还特意开过家长会。 家长们当然是很配合的，会跟自己的孩子好好沟通，但是每个班总是避免不了有那么一两个调皮捣蛋的学生，喜欢欺负别人，而那些弱小的自然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其实医生是不建议林念上学的，但是林念吵着哭着非要去上学，所以许泽也没有办法，只能让学校的老师多照顾他。 老师们也怕林念在学校出问题，平时的课外活动体育课都不会让他去上，上课累了还会给他找个小毛毯让他睡觉。 林念每周又要透析三天，所以去学校的时间也很少，每周也只能去个两天三天。 许泽觉得要尊重孩子的意见，也就没有过多的阻拦他，至于能学多少知识能认几个字，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 毕竟眼下还是活下去最重要，如果他的体重还是跟不上，情况还是无法好转，许泽只能去给他办休学或者退学。 “泽哥，我好了。”林冉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你待着，爸爸去。”林念乖巧得点了点头。 许泽去卫生间把林冉抱在轮椅上，又给她擦了擦手，才推着轮椅往餐桌那边去。 林冉坐在许泽和林念的对面，许泽把林念安排在自己旁边，会更方便照顾他，也能防止小孩子毛手毛脚碰到或者伤到林冉。 林念有时候吃饭不老实，总是要站起来给林冉夹菜，有一次没站稳直接滑下来磕到了牙一颗门牙被他磕掉了，幸亏那颗牙刚好在换牙期。 从那次之后许泽就不许他给林冉夹菜了，让他老老实实的吃自己的饭。 小孩子哪有那么听话，总是今天答应明天忘，所以许泽才把他安排到自己身边，随时随地盯着他的小动作。 一顿早饭吃成了早午饭，林冉今天吃了好几块东坡肉，胃口看起来不错，气色也好了很多。 林念的六条小黄鱼一早上吃掉了三条，在他准备吃第四条的时候被许泽拦下来：“不可以吃了，中午再吃。” 小崽子嘟着嘴收回筷子，又夹了些包心菜拌饭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许泽看着餐桌上那三条鱼骨标本笑出声：“你这鱼骨头准备拿去摆摊？” “念念上辈子是小猫咪吧？”林冉抿着唇一脸宠溺地看着林念。 林念扬着下巴看着爸爸妈妈，指了指鱼骨：“风干，变成古董卖钱呢！” 许泽的手机叮一声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沈清安发来的。 没显示消息内容，但是许泽心里很疑惑，这个时间给他发微信干什么，不会大中午的还要找自己出去做那种事情吧。 “有事吗，泽哥。”林冉看着许泽一脸愁容，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许泽应了一声，“没事，垃圾短信。”林冉垂着眼睛点了点头。 她想会不会是许泽的女朋友发来的，垃圾短信怎么会出现这种为难的表情。 “泽哥，你如果遇到喜欢的...” “没有，别乱想。”许泽打断林冉的话，他瞥了一眼林念，林念像是吃饱了，撑着脑袋像是打瞌睡似的：“念念？困了？” “嗯，爸爸我有点困。”林念眯着眼睛，眼看着就快睡着了。 许泽抽了一张纸给他擦了擦嘴巴，抄起人就往屋里走：“爸爸抱你去睡觉。” 小崽子刚放在床上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许泽给他盖上被子，离开房间轻轻带上门。 还没走到餐桌手机又响了，许泽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个流氓到底想干什么，大白天的也不让人清净。 就算是要每天找自己，那也应该是六点以后吧，许泽恼怒的拿起手机点开消息。 【沈：许莲花，你在干什么？】 许泽叹了一口气用力按着手机屏幕，这手机反应慢字都打完了对话框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往上蹦。 【许泽：什么事？没到点。】 “泽哥，又是垃圾短信么？”林冉看着许泽的脸，比刚刚还沉，这应该不是女朋友发来的，许泽对女朋友一向很温柔。 许泽随便抬眼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嗯，垃圾短信。” 他想说是垃圾人发来的垃圾短信，但是还是忍住了，不能让林冉知道这件事情，甚至连一点端倪都不能被看出来。 否则许泽真的才是没脸见人了，在外面丢人就算了，要是让林冉和林念知道他用卖身钱养家，林冉肯定会想尽办法再度寻死。 【沈：你他妈的，半天五千，不操你，陪我出去逛逛。】 许泽看到这条消息都笑了，这个沈清安绝对是有毛病，钱多烧的慌又没地方花。 花五千块钱让别人陪他逛逛，简直是病得不轻，他要去答应那他也是病的不轻。 【许泽：没空，下午要带儿子出去玩。】 许泽本来打算今天上午在家里陪林冉聊聊天，再带她去楼下晒晒太阳，还能顺便晒晒被子，等林冉午睡以后再带林念去游乐场逛一圈。 孩子的健康固然重要，但是孩子的童年也依然重要，许泽小时候没有玩过的东西，就想带自己的儿子去感受一下。 第34章 我也去。 许泽会带他去游乐场坐一坐，去玩玩旋转木马，玩一玩飞椅，还可以给他拍一些照片，闲暇的时候翻出来看看，林念身体不好，很多项目不可以玩，但是又不能总让他在家里待着。 要经常带他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情好了说不定身体也会慢慢变好。 【沈：我也去。】 【许泽：有病。】 林冉吃完了饭，看许泽还在一脸阴沉的发消息，就自己推着轮椅去了卧室晒太阳。 许泽抬眼时候对面已经没有人了，他起身看了一眼，林冉拿着一本书在窗前晒太阳，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心里莫名的难受，许泽每次看到林冉这样子，就会觉得惋惜，多么的可惜。 林冉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也一定是一个未来可期优秀耀眼的女子。 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将近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又好性格也温柔，以前还是学跳舞的。 如果是一副健康的身体也没有遇到那个人，说不定林冉还可以去娱乐圈里闯一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闯出一番天地。 那样的话就不用被困在这破旧的老房子里，不用每天被困在这方寸之地寸步难行。 林冉，她本该是天上耀眼的星星，却从天上陨落掉落在这腌臜之地。 【沈：五千，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不会乱说话的。】 许泽正准备收拾碗筷洗碗，点开信息看了一眼差点气笑。 有钱真了不起，有钱就是爷，当个跟屁虫都这么大手笔。 【许泽：先转钱，两点，小区门口，车停远一点。】 沈清安敞着车门手里夹着一根烟。 他吐了个烟圈，点开手机看了一眼许莲花发来的信息勾着唇轻蔑一笑。 真他妈的是个财迷，果然是提到钱这个老直男就可以毫无底线。 沈清安眯着眼满脸得意，两指一点转了五千块去过去，许泽那边简直是一秒收款。 他又忍不住在心里彼时许泽，明明这么缺钱明明穷成这样，还天天端着一副清高的模样。 果然是又高雅又犯贱。 不知道在床上这样说许泽，他会不会气到发疯然后狠狠的咬自己一口，沈清安想了想这个画面，不由的露出一个浪荡子的笑容。 昨天晚上沈清安一晚上都没睡好，被鬼压床了一晚上，关键是那个鬼居然是许泽。 他梦到许泽顶着一张阴森恐怖又煞白的脸，满嘴獠牙得压在他身上，对他张开血盆大口。 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开始咬他的脖子喝他的血，同一个梦魇，一晚上反反复复吓醒了好几次。 沈清安今天醒来的时候额角都是密密麻麻的汗。 怎么会梦到许泽，他怀疑这个老男人不会是在家里给自己下了蛊，嫌自己折腾他所以来梦里报复自己。 阴魂不散！怎么总是想这个人。 沈清安烦躁的灭掉烟，将烟头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开着车往沈清清家里去。 这二百五弟弟一大早就给沈清安打电话，吵着让沈清安去看他，说自己血流成河了，马上就要去见奶奶要去见爸爸。 沈清安被吵的没办法，只能去看望一下这个矫情的弟弟。 他大姑沈珍珍给自己的宝贝儿子买了一套豪华的复式公寓，上下加起来两百平。 如果她亲自来一趟的话，一定会后悔给他买这套房子。 因为她的儿子是一个大懒蛋，把这套公寓住的乱七八糟，请的保洁一周来一次都赶不上他折腾的速度。 还老带不同的姑娘回来，小区里都知道他是个浪荡子，每次看到沈清清开车自己的豪车离开都会唾骂他两句。 觉得沈清清住在这里是脏了别人高级又优雅的地盘。 不过沈清清可没有这烦恼，他是一个别人阴阳怪气骂他，他都会觉得别人在夸他的二傻子。 这就是钝感力的好处，自己过的开心别人看着闹心。 沈清安站在沈清清的门口犹豫了好几秒才敲门，进他的房间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闭气，他每次来一次沈清清家里回去就得去游泳池练一次憋气。 这个地方他待不了十分钟，进来就想一把火给他烧了算了，直接让沈清清去睡大马路。 咚咚咚！ 沈清安抬手敲门，敲门的声音很重，比他此时沉重的心情还重。 ‘密码八个八。’沈清清在里面喊了一嗓子，沈清安叹了口气输入密码打开门进去。 今天倒是让沈清安感觉到意外，今天挺干净的，房间里也没什么怪味，有一股清香味。 看来今天他来得巧，赶上了打扫日，好像是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请问，你这个密码有什么设置的必要？”沈清安神情淡淡地着瘫在沙发上的人揶揄了一句。 沈清清把手机放下，蹬了蹬腿：“那太复杂我记不住呀。” “说你猪脑子还不承认。”沈清安径直走到沙发边上，伸手摸了摸，确定没有灰才坐下。 沈清清瞥了他一眼：“瞎矫情什么，阿姨刚走。” “叫我来干什么？”沈清安抱着手臂靠坐在沙发上，被这股廉价香气熏得有些头晕。 沈清清把裤子拽下来，身子往外挪了挪：“哥，你看，出血了都。” 这他妈绝了，沈清安瞬时间觉得辣眼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脸臭的都不能言喻。 但是沈清安还是很给面子的眯着眼睛看了几眼，确实是出了点血看着像是有点割多了。 “沈清清，你几岁了？你以为你还是小时候？鸟说掏就掏？”沈清安坐回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沈清安没理他，直接坐起来歪着脑袋认真的观察起来：“医生说这个是正常的，早上不是会晨勃吗？然后这伤口就给撑破了，但是流了好多血啊，吓死我了。” “哥，~我真的吓死了。”沈清清低头瞅着，声音里全是害怕。 沈清安歪着脑袋看了看，开口道，“沈清清，你不觉得你这割多了吗？”他这一句话说的严肃又认真。 沈清清吓的鬼叫了好几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割多了？不会吧？哥你是骗我的吧？你肯定是骗我的。” “骗你有钱？”没常识就算了，脑子也没有，别人让他去割包皮他就真的去割包皮，明明不需要去做这个手术的，还非要去瞎折腾。 沈清安想想都觉得无语，真不知道她姑姑怎么生出这么笨的儿子。 第35章 哥，你说认真的吗? 沈清安淡淡道，“割多了，会在你原来的尺寸上，缩小个一两厘米吧。” 大草包沈清清一瞬间懵了，缩小一两厘米，这怎么还能缩小呢？，怎么割个包皮还能缩小呢，：“哥，你说认真的吗？” 沈清安点点头，“嗯。”沈清清的太阳穴都跳起来了，磕磕巴巴地说：“那我不就只有不到十六了。” 操！我要去找那个医院算账，黑心医院花了两万还给我割多了。 “中国男人平均尺寸也就十公分以上，你已经超出很多了。”沈清安安慰道。 沈清安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在哪里割的？两万？这手术不是几千块钱就够了？” “木木介绍的一个男科医院，就在北街那边。”沈清清一脸懵地对他哥说。 他还沉浸在自己不到十六厘米的这件事情里，他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简直无法接受。 “啊————！”沈清清又鬼哭狼嚎一阵。 这对于沈清清来说，可是天打雷劈的消息，他可是凭着这个尺寸才斩获了无数美女的心。 人家都说他器大活好不粘人。 沈清安扶着额已经无语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草包是被人家拉去吃回扣了吧。 这个木木也真想钱想疯了，什么钱都赚，给医美医院拉广告吃回扣就算了，还给男科医院拉广告，还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弟弟身上。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木木每个月直播的收益几十万，和公司五五开以后每个月也有二三十万，再加上她平时在外面拉一些生意七七八八也能赚一些。 一个小地方来的女孩子一个月赚这么多还不知足，还要去动一些歪心思，看来今年的合同到期这个人是不能再签了。 当初公司看她有潜力，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她，也花了很多钱砸她捧她，把她捧到头部主播的位置，没想到这个人的人品和作风竟然有这么大的问题。 “你被人家拉去卖了你不知道吧？”沈清安翘着二郎腿，用脚尖踢了踢他。 沈清清心不在焉得转过头：“卖了？什么意思？” “那个木木让你去做手术，可以拿回扣。”沈清安不争气地看着沈清清。 沈清清怔住，木木怎么会骗他呢，木木那么温柔，还说要跟他好好谈恋爱，说是等赚够两百万就跟他回去见爷爷。 这件事也是木木跟他说，做了这个手术会对身体更好，不做的话会影响以后生小孩，还上网给他看了包皮过长的要害所以他才选择去做手术的。 沈清清之前是听过木木的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木木都跟他解释过了，那些都是谣言，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连别人说她坏话她都不计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不相信木木会做这样的事情。 沈清安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草包又钻牛角尖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她的事情，你压根没放在心上是吧，你以为我跟那些大嘴巴议论别人的人一样，是在说她坏话是吗？” “昂？”沈清清一脸懵地看向他哥。 “你是个傻逼吗？我他妈是你哥，我能害你？我没有调查过，我会跟你说那些话吗？你就算是耳朵里装的是屎，我说这么多次，你也该听进去了吧？”沈清安恨铁不成钢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醒。 沈清安简直是想跟他断绝关系，又愚笨又倔。 沈清清不说话，光着屁股露着鸟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 “你别跟我说，你年底打算带她回去见爷爷。”沈清安突然想起前天在老宅吃饭时候沈清清说过的话。 沈清清微微得点了点，沈清安作势要揍他。 他马上又摇摇头：“哥，你让我静静。” 沈清安指了指他的裤子，一脸烦躁：“穿上，别他妈冻感冒了。” “哦哦，好好。”沈清清躺下把裤子穿好，双手放在肚子上怔愣地看着天花板。 看来改天是要找这个木木去聊一下了，这个木木跟个人精似的，怎么会不知道沈清清是什么身份，想必是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这嫁入豪门的命，看沈清清人又傻又好骗，所以想在他身上捞一笔。 真让沈清清把人带回家，以木木的手段，肯定会讨的老爷子欢心，老爷子一高兴说不定就要把祖传的宝贝拿出来送人，到时候这个木木说不定会拍拍屁股消失。 她的合同刚好年底到期，再签合同也要来年才能签，过年领回去时机刚刚好，这算盘打得真响。 “沈清清，你如果再跟这个木木有什么瓜葛，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弟弟。”沈清安起身扔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他要继续在这坐下去，保不准要把这不争气的二傻子拎起来狠狠揍一顿，万一揍废了沈家就彻底绝后了，他还指望着沈清清给沈家传宗接代呢。 果然每次来沈清清这里就是一肚子气，遇见他就没有一件好事，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弟弟。 沈清安抬腕看看十二点多了，他打算自己找一家饭店吃饭，反正要去许泽家小区接他，干脆就开车去了许泽家附近。 他把车停在许泽的小区里面，停好车就往小区门口走去，打算附近找个地方随便吃一点。 晚上再跟许泽一起去吃个饭，金主赏他脸请他吃个饭，老鸭子应该不会拒绝吧。 要是许泽敢拒绝月底就扣他的钱，治不了沈清清难道还治不了许泽。 沈清安在附近走了一大圈，从小区门口走到马路最边上，都没看见一间像样的饭店。 都是一些一眼看着卫生就很不合格小饭店，说不定盛菜的盘子都被老鼠爬过，装饭的碗也被蟑螂睡过，就这么想想他都浑身难受。 可是沈清安此时肚子又很饿，民以食为天，还是挑了一家看着还算干净的面馆走进去。 老板热情的招呼，“老板吃什么，墙上有菜单。” 沈清安找了个干净一些的桌子拉开凳子，抬手摸了摸还算干净，他坐下抬眼看着墙上的菜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吃什么，都是一些他没吃过的，名字也很陌生做法也看着很奇怪。 “番茄鸡蛋盖饭吧。”沈清安随便点了一份，番茄盖饭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老板笑了笑起身就去了后厨，没两分钟就做好了。 第36章 你是什么毛病? 沈清安看着这一盘火箭速度做出来的盖饭，这不会是预制菜吧，番茄鸡蛋盖饭应该没必要预制吧。 他疑惑的看了老板一眼，老板又回了原位等着下一位客人进来。 沈清安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跟慈禧太后吃饭似的，夹了点放在嘴里尝了尝，意外的好吃，他没忍住点了点头，又尝了一大口确实很好吃。 他干脆拿了个勺子把番茄鸡蛋跟米饭拌在了一起。 在沈清安很小的时候，他妈妈经常会给他做番茄鸡蛋盖饭，每一次沈清安都能吃两大碗，但是父母去世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番茄鸡蛋盖饭。 他吃过好几次番茄盖饭，味道都差点意思，没有那种味道，但是今天的这份番茄盖饭却让他想起了妈妈。 沈清安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妈妈了，毕竟快二十年了，脑海里连妈妈的模样都已经记不清了。 偶尔想起，也只能看小时候那些已经模糊了的照片。 咯吱一声，门口进来一个人满身的鱼腥味，沈清安条件反射的闭了一口气。 “吃什么啊，张姐。”老板起身对进来的女人说。 张姐拉开凳子坐下，像是很累，叹了口气：“来一碗大碗的牛肉面。” 老板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这碗面倒是没这么快，大概有个七八分钟才端上来。 刚端上来这位张姐就捧着碗大口大口吃起来，老板坐在她对面：“别急啊，不够再加。” 沈清安斜睨着俩人，耳朵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勺一勺的吃饭。 “今天可是累死了，刚才闲下来。”张姐吸溜着面条说了一句。 这中年女人嗓音洪亮，听着像是个北方人，看起来性格也大大咧咧的，沈清安没忍住打量了几眼。 他平时很少见这种类型的人，看见了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会又只有这么几个人，难免就顺带关注了一点。 老板起身点了一根烟，重新坐在她对面，抬着下巴问了一句：“张姐，今天小黄鱼给我留了没？” 张姐头也没抬，语气古怪地说了一句：“大早上就给你留了，你不来拿，小许买走了。”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没意识得摇了摇头，小许，突然又想起了小区里那位不让他叫的老许，下午可以叫小许，这样总不会摆脸子了吧。 “小许又买小黄鱼了，这一周买好几次呢。”老板用力吸了一口烟，一副享受的表情，脸上的褶子都跟着动起来。 张姐喝了一口汤，叹了一口气，语气是有同情也有无奈：“他儿子爱吃嘛，哎，那孩子是真可怜，才五六岁，成天去医院。” 沈清安把这些话全都收入耳中，儿子五六岁去医院，又姓许难道她说的是许泽。 他把耳朵竖起来，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准备继续听下去。 “谁说不是呢，好好一个孩子，不过我还是更同情小许，太苦了，天天早出晚归的。”老板也叹了一口气，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张姐拿起醋往碗里倒了一些，无奈地说：“命苦也没办法，我前段时间跟我家老汉去吃宵夜，那会都夜里两点了，开车回来的时候刚巧碰见小许，他都是走路回来的，就是为了省那几块钱的打车费。” 沈清安的脸已经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抬眼看着老板。 老板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门口：“以前过的多潇洒，小许就是人太好了，人家带着找上门，说是他儿子他就认，谁知道是不是呢。” “哎，不说那些，应该是他儿子，我看那孩子长的像他，就是太瘦了，五六岁了个头才那么点。”张姐不想再聊下去了，同情心泛滥都快抹眼泪了。 “哎哟，您这都快哭了，你的面都快凉了。”老板看张姐都快哭了，也就没打算再聊，灭了烟摇摇了头坐在凳子上面发呆。 沈清安从听到那段话开始，就再没尝到盘子里的饭是什么味道，心里五味杂陈的，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就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难怪那么缺钱难怪天天跟个财迷似的，难怪为了钱连自己直男的尊严都能卖出去。 他从来没有吃过贫穷的苦，能有这样的同情心已经不错了，毕竟世间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东西，除非自己穷过经历过或许才能真正的懂。 沈清安吃完饭又在饭店里坐了一会，这里来吃饭的客人不是很多，不会堆积在一起，基本都是一个一个的进来，生意还真是萧条。 这家店好像不做外卖，老板看起来也很佛系，坐在店里一会看看手机一会看看电视一会抽抽烟，惬意的不得了，一看也是个想得开的老板。 沈清安起身付了钱就离开了小饭馆，一碗饭盖饭十二块真是便宜，沈清安从来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饭。 他打算去车里坐一会，跟许泽约好的两点钟，现在是一点二十分。 停车的那个位置刚好可以晒到太阳，他还可以在车里眯一会。 刚走到车跟前，车门把手那里就被塞了广告纸，沈清安扯下来看了看，这不是沈清清做手术的那个男科医院的广告么。 这破小区也太不严谨了吧，连发传单的都能进来，住着能安全么。 再说这里的人像是能被人坑钱的样子么，发传单都不会找地方，活该这医院天天得靠人拉皮条才有生意。 沈清安环顾了一圈，这破小区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满地的传单和饮料瓶，破旧就算了环境都这么差，住的肯定是一些乱七八糟又吵又没素质的人。 这种小区给他钱他都不会来住，环境差卫生差绿化差，进小区的时候，门口的保安还在往地下吐口水。 墙皮都掉了很多，墙上还有歪七扭八的裂缝，下雨应该会漏雨吧，这要来个地震的话立马会变成一片废墟。 他收回思绪打开车门坐进去，想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干什么，沈清安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一条长腿踩在地面，皮鞋光亮的像是被这肮脏的地面轻薄了一般。 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点敲打着，思绪又无意识的飘散出去。 许泽在家里是什么模样，他大早上就出来买鱼，他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的。 他天天会给儿子做饭吧，他会系着围裙做饭吧，围裙会把他的腰线勒出来。 沈清安眯着眼睛想象着着许泽在厨房做饭的样子，宽肩细腰翘腿长腿穿着棉质的居家服露着修长的脖颈，迎着清晨的阳光站在灶台跟前，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许泽的背影。 沈清安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沈清安你疯了吧！ 他尴尬得把烟灭掉扯了扯裤子，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 他在心里诽谤自己，沈清安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只是你包养的一个老直男而已。 合约到期你们就一拍两散，怎么能想除了上床以外的画面呢。 沈清安觉得许泽这个老男人又在家里念咒了，不然自己怎么脑子里总是想到他，心里瞬间觉得不痛快，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他关上车门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 【沈：提醒你，两点整必须出现在小区门口。】 许泽那边很快就回过来消息。 【许泽：知道。】 这么闲不知道提早出来，呆在家里干什么浪费时间，沈清安在心里埋怨。 【沈：提前出来也可以，我已经在小区门口了。】 许泽正拿着衣服打算给林念穿，看到沈清安的消息皱了皱眉，这么早来干什么真是闲的没事干。 “爸爸，我自己穿吧，你先回信息吧。”林念拿过许泽手里的衣服，自己套着脑袋穿进去。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点点头应了一声，随手回了一条消息。 叮一声沈清安手机响了，他坐起来打开对话框。 【许泽：.....】 这老直男什么意思，给我发一串卵子是什么意思？本来挺好的心情又被浇了一盆冷水。 【沈：你是什么毛病？下次再给我发一串麻子，扣钱！有病似的。】 许泽牵着林念的手正打算出门，结果沈大少又发来消息，他一排字什么都没仔细看，就两个字最显眼扣钱。 “念念，关门，爸爸回领导个信息。”提到扣钱，那天大的事情也得放一边。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条信息，手机的屏幕之前摔坏了，中间还有一条缝。 有时候不仔细看字都看不清楚，所以许泽很多时候喜欢直接打电话或者发语音。 看了好半天他看明白了，这是嫌他敷衍嫌他没有精准回答问题，于是许泽谦虚的回了一条消息。 【许泽：明白了，沈老板，现在准备下楼，两分钟后到达小区门口。】 沈清安看到这条消息才露出了笑脸，两分钟这不就是马上就下来了么。 他赶紧拉了手刹踩着油门把车开出了小区，停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保安看着着急忙慌开出来的迈巴赫，正准备吐唾沫，结果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门口车屁股还颠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刹车把保安经了一瞬，一口老痰直接咽回肚子里，在原地恶心的跺了好几脚。 沈清安并没看到这精彩的一幕，他眼睛直勾勾的在后视镜里看着，正等着里面那一大一小出来呢。 许泽牵着林念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迈巴赫的车屁股。 还真是停的很显眼，跟他的人一样是个显眼包。 “大叔，晒太阳呢。”许泽跟保安打招呼，保安咳了一声看了看他：“小许出去了啊。” “爷爷好。”林念奶声奶气地打招呼，保安刚刚阴着的脸突然乐了：“念念好，跟跟爸爸出去玩啊。” 林念迎着刺眼的太阳点了点头，许泽笑笑：“走了大叔。” 许泽看了林念一眼，林念转过头跟保安挥手：“爷爷再见。” 保安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还挂着欣慰的笑容。 第37章 叔叔好。 然而这个笑在看到俩人走向那辆迈巴赫的时候消失了。 许泽打开后排的门把林念抱上去，“叫叔叔。”他朝林念抬了抬下巴。 林念笑呵呵地探着脑袋跟沈清安打招呼：“叔叔好。” 沈清安在后视镜里看着俩人：“你好啊，念念。” 许泽自己也正打算坐上去，就听到前面的人啧了一声，抬眼就对上了后视镜里不高兴的一张脸。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念念自己坐在后面，爸爸坐前面去。” “好。”林念第一次坐车好奇的不得了，正趴着窗户看外面呢，也无所谓他坐哪里。 许泽关上后排车门，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识趣的自己系上安全带。 “去哪？这位哥？”沈清安启动了豪车淡淡问。 许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沈清安怕是故意的，上午明明告诉他要去游乐场的，而且北城只有一个游乐场，现在居然还要再问一次。 有钱就是爷，人家问自己就答，反正说几句话也不费力：“游乐场。” 沈清安偏过头追问道：“哪个游乐场？” 许泽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抿着唇笑了笑：“沈老板，点开导航，北城就一个游乐场。” 他转身看向林念：“念念，坐好不要乱动，不可以踩脏叔叔的车，知道吗？” 林念坐的直直的点点头回答：“知道啦爸爸。” 许泽转回身看到沈清安还一动不动死死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金主的心思好猜也难猜，在床上他还好猜一点，这下了床心思可就多了，这人脑子里想什么他是真不知道。 许泽点开他车里的导航，找出了游乐场的地址，美女的声音响起，沈清安满意的笑了笑这才把车开出去。 原来是在等他点呢，嘴巴也不知道是长来干嘛的，说一句话的事情这么费劲，还发非要别人去猜，说他不是故意为难人许泽都不信。 游乐场离许泽住的地方有些远，因为还在开发区那边，许泽这套房子属于市中心的老城区，是他爸妈以前单位分的房子， 开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公交车的话要两个小时，平时许泽都是带林念坐公交车去的游乐场，频率不高半个月去一次吧。 小崽子很喜欢坐公车，夏天父子两人会坐在最后一排，打开窗户吹着风，林念会一路看风景，从坐上车看到目的地，整个人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有时候许泽都怕他掉出去。 “音乐点开，许泽。”沈清安斜睨了许泽好几眼，这个老直男刚刚又溜号走神了。 许泽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划拉着他豪车的屏幕找到了音乐播放器随手点了一下。 音乐声一出来就把许泽吓了一跳，声音很大还是中文dj。 这沈清安的听音乐的审美真的是很迷惑，这歌单像个发了横财的暴发户似的。 “能换一首么？”许泽问。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随你，你可以连自己的蓝牙。” 许泽感动了一瞬，看来这个沈清安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还是收敛了一些脾气的。 他拿出手机划拉了半天，找出自己的歌单，点开蓝牙点了半天手机卡着一动不动。 沈清安余光扫到他的动作，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语气鄙夷道：“这位哥，你这手机年龄比你儿子都大了吧，换一个不行？给你那么多钱花钱去换个手机行不行？” 许泽的那一瞬的感动已经转化成了愤怒，他转身看了看林念，林念扒着窗户看着窗外，应该没听到俩人这对话。 “沈清安你记得你怎么答应我的吗？你嘴巴漏风是不是？”许泽黑着脸看着沈清安，人凑得很近声音压的很低。 虽然音乐很吵但是沈清安还是听见了，眼前这个老直男难得离的这么近，只有生气时候才会出现这种表情，一脸愤怒还真有趣。 前面路口刚好红灯，沈清安轻轻踩了刹车，他抬眼瞥了一眼后排，看到后面的小孩根本无暇顾及俩人。 他捏着许泽的下巴重重的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许泽瞬间怔愣住，一股子火压在胸腔发不出来，幸亏小孩子好奇心重没注意到，否则许泽一定趁着红灯这点时间把他掐死。 沈清安看着许泽发光的唇朝他舔了舔舌。 他真的好贱啊！许泽在心里咒骂。 “沈！清！安！你再做这种事，你就给我滚。”许泽胸腔起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地说。 绿灯亮了，沈清安一脚油门踩出去，许泽差点一个踉跄撞到他脸上。 “这是我的车，我滚哪里去？”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抬着下巴看着许泽露出一个无耻又浪荡的笑容。 “下个路口停车，我给你滚。”许泽捏着拳头沉声说。 沈清安勾勾唇：“那也要滚我床上。”这句话沈清安说的很轻，最后四个字是无声的口型，但是许泽看明白了，那副浪荡表情他不用听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许泽憋着气没有说话，音乐吵的他头疼，加上车里这个人看着也闹心的很，他简直是被烦躁双面夹击。 他按了下一首，还好这一首没有刚刚那么吵，许泽的在心里劝解自己，要淡定一些淡定一些，不能跟在这种兔崽子计较，毕竟还比自己小这么多岁。 还是给自己发工资的人，要包容要理解要宽容，要钱要钱不然就要扣钱。 好不容易情绪下来一些，又一个红灯卡在这里，果然当你被卡了一个红灯，就会变成一路红灯。 许泽心里的绿灯还没亮起来，红灯再次抢先亮起来。 因为沈清安车里的这首dj把他的怒火瞬间点着，这首歌里居然出现了叫床的声音。 许泽马上切歌，两眼死死的盯着沈清安，沈清安憋着笑看着他，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是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骂几句，骂几句还怕别人扣钱那种，许泽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发不出一点脾气。 如果林念不在，他说不定还能有勇气跟沈清安吵一架，但是毕竟有孩子在，所以他只能忍着，偏偏沈清安还不放过他非要挑衅他。 “许泽，你听着那声音没感觉么？”沈清安凑过来问。 许泽心虚地看了看后视镜，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林念的一举一动。 “有个屁。”许泽咬着牙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沈清安从朝他勾了勾手，许泽本来是不想凑过去的，但是他太明白这个人，如果有他不过去，马上就会被他搂着脖子扯过去。 他鼓着腮带着一脸埋怨凑过去，沈清安贴在他耳边道：“那你知道我什么感觉么？” 许泽斜睨他不说话，沈清安在他耳边嗤笑了一声：“想立马在这里操你。” “死变态，想得美。”许泽几乎是瞬间远离他，看流氓似的看着他。 他一个直男哪里被人这样污言秽语的调戏过，这种污言秽语还是一个男人对自己说的，许泽瞬间觉得又受辱又愤怒。 什么狗屁金主，就是一个臭狗屎臭流氓，有钱又怎么样一点都不文雅，满嘴都是污言秽语。 这钱是赚的真他妈晦气！床上被折腾就算了，床下还要被调戏。 真是见鬼了才会跟他签这个合同。 许泽心里是又怒又气又不敢言，只能在心里咒骂，今天这五千块钱赚的是简直就是憋屈费窝囊钱。 沈清安看着许泽不痛快，心里竟然莫名的痛快，小模样真带劲。 他在心里暗讽自己，可真不是个好东西，放在旧社会估计会是个黑心地主。 第38章 叔叔你陪我玩。 沈清安调戏够了，看着也差不多了，就没再招惹许泽，抬手换了几首缓和的歌曲，一路开车去了游乐场。 刚停好车，许泽就带着脾气下了车，还用力的关上了车门。 沈清安喊了一嗓子：“把我车门扇坏了小心扣你钱。” 许泽刚好打开后排的车门准备抱林念下去，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讽刺道：“怎么，你这迈巴赫纸糊的吗？” “念念，来，爸爸抱你下来。”许泽换了很温柔的声音对林念说。 沈清安拔了车钥匙下车，等许泽把车门关上才锁了车，许泽不等他牵着林念就往游乐设施那边走去。 “念念，叔叔牵你行不？”沈清安追上去，摸了摸林念的脑袋。 林念抬眼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都是星星：“好的呀，叔叔。”他朝沈清安伸出小手，沈清安勾了勾唇牵住他。 许泽用力斜睨了他一眼一点也不想理，尽力不跟他说话也是减少冲突的好办法。 “念念，去玩飞椅吗？”许泽带着林念站在飞椅跟前。 飞椅刚好升到最高处，在天空中甩出去整个散开，许泽看的有些头晕，他害怕这种高的东西，远离的东西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也不是恐高就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许泽对外都说自己恐高，所以公司以前去组织爬山攀岩户外那些活动他都可以以这个理由拒绝。 “爸爸，飞的好高啊~”林念抬头看着飞在天空中的一把把椅子，上面还有尖叫的人，尖叫的还不是小朋友，居然还是个男人。 “不敢玩上去干嘛，丢不丢人。”沈清安听着那个男人狼嚎一般的叫声讽刺地说。 许泽轻啧了一声，跟他有什么关系，别人害怕喊两声还碍着他了，满身富二代的臭毛病，他跟会所里的传言倒是没什么区别。 “叔叔，你陪我玩吗？”林念扯了扯沈清安的胳膊。 沈清安没玩过这东西，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可以啊，你问你爸爸给不给我买票。” 许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买。”他松开林念的手：“爸爸去买票，你跟好叔叔。” 买票的人气呼呼得走了，蹭票的人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真的好像一只炸毛的大公鸡！ “脖子累不累啊，念念？”沈清安看林念一直梗着脖子往上看，就随口问了一句。 林念眯着眼睛笑了笑，朝沈清安张开双臂，沈清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垂眸好奇地看着他。 “抱。”林念轻声说，沈清安这才懂了。 他弯腰抱起林念，上次心情不佳没怎么注意，这次抱起来才感觉到这孩子瘦的很，全身都是骨头整个人也是轻飘飘的。 林念高兴的拍着手：“叔叔，下来啦，降下来啦。” 沈清安单手抱着林念，指了指飞椅：“你很喜欢玩这个吗？” 林念勾着沈清安的脖子：“嗯，我还喜欢荡秋千。” 沈清安把他往上抱了抱转过身看了一眼，许泽刚买完票正朝俩人走来。 “叔叔，你身上有爸爸的味道。”林念用鼻子嗅了嗅笑着说。 沈清安愣了几秒，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奇地问：“什么意思？” 林念说：“你昨天是跟爸爸一起加班的吗？爸爸说他昨天在公司洗澡啦，叔叔跟爸爸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小家伙愣是吓了沈清安一跳，原来是说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还以为自己哪里露馅了，正想着怎么解释。 “还有五分钟才开始。”许泽把票递给沈清安：“秀什么力气呢，别给他摔了。” 许泽把林念接过来抱在怀里，一脸不信任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遭到质疑哪里肯，又重新把小孩抢过来：“拿来吧你，瞧不起谁呢。” 林念都没反应过来爸爸的脖子还没抱稳，又被这个叔叔抢过来。 他一把搂住沈清安的脖子对许泽说：“爸爸，让叔叔抱吧，你太累了。” “看见没，你儿子心疼你。”沈清安卡着林念的腋窝紧紧得抱着，生怕再次被老直男质疑自己。 居然还敢质疑自己的体能，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最后哼哼唧唧的催促，嘴里还一直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行了，放过我吧留我一条命吧。 下了床这脾气是蹭蹭蹭的长，没有少爷命还有少爷脾气，这老直男真是绝了。 那边工作人员四处在看，朝他们这边挥挥手：‘喂，你们要玩的赶紧过来。’ 沈清安斜睨了许泽一眼，就抱着林念往里面走去。 许泽看着那个牛逼轰轰地背影，叹了一口老气，年轻人还真是难琢磨。 这样想想林念可真是太乖太懂事了，这个27岁的浪荡子真应该去重新上一次小学，学一学怎么做一个礼貌的孩子。 沈清安找了一个外面的位置，工作人员说外面的位置飞的高散的开比较刺激，林念坐在他里面的那个位置。 林念伸手捏了捏沈清安：“叔叔你别怕。” 沈清安勾了勾他的下巴笑着说：“你都不怕，叔叔怎么会怕。”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笑了笑没再说话。 林念紧紧的抓着链条，沈清安拿出手机趁着没有转很快的时候给林念拍了一张照片。 许泽站在外面看着沈清安，这个人跟小孩说话的时候，又是一副不一样的面孔，没那么不正经也没那么轻浮，看着像个大男孩似的。 飞椅转起来了慢慢得越转越高，许泽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准备录像。 这手机虽然刷视频聊天经常会很卡，但是拍照拍视频还是很流畅的，他每次带林念出来玩都会拍照，记录下孩子的快乐瞬间。 许泽隔着手机看着框内的俩人，飞椅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洪亮又熟悉的尖叫声。 这叫声很熟悉，许泽正在想着这是谁的声音，突然又一声，他把手机屏幕放到最大，刚好沈清安的脸被整个捕捉到。 这人正张着嘴巴大声喊，一脸的惊恐脸都快变形了，林念在旁边看着他傻笑，许泽没忍住笑出声。 这浪荡子刚刚还讽刺别人，还以为他胆子多大呢，结果比刚刚那个男人叫的还大声。 胆子这么小还上去玩什么飞椅，林念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不害怕。 第39章 你抱，你抱行了吧。 这浪荡子下来肯定又要找事情，自尊受挫指不定又拿自己这个拿人手软的人开刀。 这项目整个过程也就不到十分钟，沈大少爷在天空中扯着嗓子喊了四五分钟，引来下面的人都来围观，都在旁边等着结束，都想看看是哪个七尺男儿被吓成这样。 飞椅慢慢下降逐渐停下来，工作人员抓着链条给小朋友一个一个解开安全扣。 许泽看见沈清安垂着脑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不会吓出毛病了吧，这要是吓出什么毛病，别说一个月十五万了，说不定还得给人家赔钱。 虽然是他自己玩的吧，但是票终归是自己买的。 许泽伸着脑袋像个操心的乌龟似的看来看去，只见林念站在沈清安身边说了句什么，沈清安摇了摇头解开扣才从椅子上下来。 沈清安牵着林念往出口这边走过来，许泽看到他膝盖有些微微发颤，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露出了破绽。 这面子可真重要，脸都吓白了还强装淡定呢。 旁边的人叽里咕噜七嘴八舌的说着，都说没看到那个鬼叫的男人出来。 看热闹的人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是那个快被吓尿的胆小鬼。 “哟，没事吧你。”许泽刚说出口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没忍住嘴欠惹金主。 沈清安站在原地，面无表情膝盖发颤，眼神飘忽地看着别处：“我能有什么事。” “爸爸，叔叔刚刚....” 沈清安一把捂住林念的嘴：“念念啊，你想吃吗？” 林念点了点头，“想吃。” 沈清安抱着林念往那边走去：“念念，不能告诉爸爸，叔叔刚刚被吓到了。” 林念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为什么呀？” “老板，来个。”沈清安朝老板喊了一声，又看向林念：“因为你告诉你爸爸，他会自责的，毕竟是你爸爸买的票，对不对。” 林念勾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似乎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我懂啦，不告诉爸爸。” 老板把递给林念，‘小朋友拿好。’ “多少钱。”沈清安拿出手机打算付钱，老板一脸谄媚：“二十。” 沈清安付了钱就抱着林念往许泽那边走去。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沈清安，这家伙还自尊心还真强。 “多少钱买的？”许泽看了林念一眼，问沈清安。 沈清安颠了颠怀里的崽，“二十。”他环顾了四周几眼，“接下来去玩什么？” 许泽想了想，打算带林念去做旋转木马，那些太刺激的孩子太小也玩不了，只能去玩一些幅度不是很大的项目。 “来，爸爸抱。”许泽准备伸手去抱林念，沈清安侧身躲开，“干什么？抢什么？” 许泽手顿在半空中，离谱又无语地看着他，“这是我儿子。” “怎么，你想月底..” “你抱，你抱行了吧。”许泽忙出声阻拦，这个混球又要说月底扣钱的事情。 钱就是许泽心里的祖宗大爷，挖他的肉他都能给沈清安递一把刀，但是扣钱绝对不行。 沈清安鄙夷地看了许泽一眼，‘财迷。’ 林念眨着眼睛看看许泽又看看沈清安，脸上都是懵懂的表情，他咬了一口指着一处，开心道：“爸爸，叔叔，我要去玩那个小火车。” 许泽和沈清安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两人竟默契的点点头，抱着孩子一起朝那边走去。 依然是许泽去买票，沈清安陪着上去玩，这个项目是要大人带着小孩子才能上去玩的。 许泽发现沈清安在对待小孩这方面特别有耐心，脸上还会出现那种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念是他的儿子呢。 仔细看看俩人眉眼之间还确实有些相似。 他从来没有特别的关注过沈清安的长相，只当他是一个长相英俊的浪荡子。 抛去对他那些意见来看，这个人长的其实很周正，是那种周正的帅气，西装笔挺走路都散发着一种沉稳的气质。 沈清安的眼眸明亮，瞳色不是那种黝黑的，棕黑色的瞳孔，狭长的开扇双眼皮，眼睑下垂鼻梁高挺，唇形也很好看，像是女娲铸造出来的完美人物一般。 脸上要是不挂着那一副浪荡子的表情，想必也会招人喜欢吧，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光看这个完美比例的外形条件就能被他吸引。 可惜了是个轻浮的浪荡子，天天只知道在男人堆里打滚的浪子。 沈清安双臂圈着林念，空中小火车哗啦哗啦的穿梭在轨道上面，迎着风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念的咯咯咯的笑声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念念，跟你爸爸打招呼。”沈清安凑在林念耳旁轻声说，林念用力的点了点头。 “爸爸-----爸爸-----”林念朝下面的许泽用力挥着手，声音雀跃又用力的喊。 许泽站在下面抬头看着俩人，也朝他们用力的挥手，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 看的沈清安心里暖暖的，果然父爱的光环温暖照人。 小时候沈清安站在自家楼上朝爸爸喊的时候，他爸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可惜沈清安9岁就没了爸爸妈妈，所以关于小时候的记忆也就停在了九岁之前。 “你看，你爸爸笑的好开心。”沈清安也朝许泽挥了挥手，却看到许泽脸上的笑容突然暗下去。 这老直男真他妈的扫兴，帮他带儿子给个好脸色能死，好歹自己还给了五千块钱。 抱金主大腿都不会，一天天还摆臭架子，都穷成这样了还端着。 许泽看到沈清安朝自己挥手，一股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脸上还挂着那样的笑容，仿佛坐在上面的是他的大儿子和小儿子。 他要有这样的逆子，早就一棍子撵出门了，吃喝嫖赌全占。 不知道这个沈清安有没有谈过恋爱，这个人是恋爱受过刺激才变成一个浪荡子的，还是天生就是个浪荡子。 许泽不由的有些好奇，因为他感觉沈清安这个人很分裂，有时候会给他一种假象，会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沈清安牵着林念风尘仆仆的走过来，一大一小刘海都被风吹得掀起来，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 “念念，开心吗？”许泽瞥了沈清安一眼，蹲下来看看着林念。 沈清安：“你没长眼睛吗？看不出来开不开心吗？” “开心，爸爸我好开心，叔叔看着好像不开心了。”林念笑着回答，又扯了扯沈清安的袖子。 沈清安蹲下来抱起林念，“叔叔没不开心，就是有点倒胃口。”他斜睨了许泽一眼。 许泽明白了，沈清安的意思是自己恶心到他了，想来又是自己刚刚没朝他挥手回应所以又不高兴。 第40章 你这么介意别人眼光? 正想说什么，沈清安又抱着林念往前走，许泽叹了一口气，“念念，今天的项目结束了，我们去那边花园逛逛就回家好吗？” “不好，我花五千你就这么打发我？”林念还没说话，沈清安就转过身黑着脸回答。 许泽皱着眉，“他身体吃不消玩太久的。”沈清安看了林念一眼，林念撅着嘴巴看着许泽，一副无力反驳地表情。 “知道了，那边有个秋千，荡秋千没事吧？”沈清安黑着脸说。 “走吧。”许泽再多说什么，一大一小的情绪此时看着都不高。 三个人并排往秋千那边走去，林念像是有些着凉似的，靠在沈清安肩上抽了抽鼻子。 许泽把身上的夹克外套脱下来，“你放他下来，我给他把衣服穿上。” 沈清安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皮夹克，把林念轻轻放在地上，许泽把外套给林念穿上。 林念穿着许泽的外套，整个人都被罩在里面，只剩一双脚在外面，看起来很滑稽。 许泽把拉链给他拉上，摸了摸林念的脸，“今天是不是少穿了一件衣服？” 林念点点头，“少穿了一件秋衣，对不起爸爸。” 许泽笑了笑，把林念抱起来往前走。 沈清安跟在身后，看着这个老直男又是一肚子气，“九月多了，游乐场风这么大，你里面穿个短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许泽走在前面听着沈清安揶揄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也没打算搭理，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开口也不会是什么好话，就干脆不说了，走了几步突然感觉身上被披了一件衣服。 “穿上，病秧子病还没好，两百块一盒的感冒药吃上瘾了是吧？”沈清安黑着脸把西装外套披在他肩膀上，又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里。 许泽看着肩膀上的衣服别扭的不得了，抬手扯下来又挂在沈清安的肩头，有些嫌弃地说：“我不要，别给我穿。” 沈清安看着他嫌弃自己的表情脸更黑了，他凑在许泽耳边用气声说，“你找操是不是？” 许泽太阳穴一紧，近在眼前的秋千架都不想去了，只想抱着孩子逃回家，这个沈清安言语粗俗动不动就来这么一句。 他很怕这小混球哪一次没忍住在外面大声喊这么一句出来，那许泽的老脸才是真的没脸见人。 “合作时间没到，麻烦你别说这样的话。”许泽把刚挂上去的衣服用力扯下来，带着怒意穿在自己身上。 沈清安撞了他的肩膀一下，“小心点，我这衣服十几万，穿坏了赔得起？” 俩人这些对话都是用着彼此能听见的声音，林念听不见，只知道他们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凑过来凑过去，他也看不懂这些情绪。 眼里只有几米开外的秋千，明明就在眼前，这两个大人偏偏不走，“爸爸，秋千。” 许泽咳了一声回过神，朝沈清安抬了抬下巴，沈清安才抱着林念往秋千那里走去。 他把林念放在秋千上，林念抓着铁链条，“爸爸，叔叔，你们去那里的凳子上坐着吧，我自己玩就可以。” 许泽确实有些累了，昨晚没睡好大早上又起来去买菜，跟沈清安待在一起精神又一直紧绷着，整个人都没有放松下来过。 他捏了捏林念的脸没看沈清安一眼，往对面的长椅走去，沈清安朝林念笑了笑，也跟着许泽往那边去。 俩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林念荡秋千，各怀心事的都不说话。 许泽上身穿着西装外套，下半身穿着休闲裤运动鞋。 沈清安穿着白衬衫西裤系着高奢的皮带，和昂贵的皮鞋，两个人坐在一起，路过的人看一眼就知道许泽身上的衣服是沈清安的。 来来回回过去好几波人，每一波人都要看俩人一眼，两个人长的又显眼，个头也差不多，坐在这里又刻意的保持距离，更加的引人注目。 “沈清安，我能不能把外套还给你？”许泽忍不住了，再被人看下去都得变成筛子。 沈清安勾了勾唇没吭声，反而坐过来一些，“许泽，你这么介意别人的眼光？” 许泽往边上挪了挪，已经快贴着扶手，他警惕地看着沈清安，“我们只是包养关系，你又何必总是这样捉弄我？” “我以后还要生活，希望你能稍微学会尊重别人。”许泽看沈清安没什么反应，又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抱着手臂看着他，一脸地鄙夷，“都出来卖了，以后还想好好生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泽被他一句话噎住。 也是，都出来卖了还想着不被人知道，北城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跟沈清安签了三个月的合同。 三个月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知道。 如果到时候被人知道了，他该怎么办，就算那时候不跟沈清安继续交易了，可是身上的这些污垢还能洗的掉吗，脏了就是脏了，这些事情没办法抹去也没办法否认。 在他第一次被沈清安压在身下的那一次，许泽就知道回不去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雅圣洁的许泽，而是一张掉落在地面上，可以被人随意侮辱践踏的一张废弃白纸。 “是的，你说得对，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被人知道。”许泽脱下身上的外套丢给沈清安。 沈清安说的话又直白又难听，直接戳中许泽心里那仅有的自尊。 “许泽，晚上跟我一起吃饭。”沈清安把西装外套放在一边。 他现在一点也不冷，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满身火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沈清安很难想象以前潇洒惬意的许泽是什么样子。 现在都一副高高在上不肯低头的模样，都被生活折磨成这样了，还是这么一副德行，以前日子没有这么难过的时候，尾巴岂不是得翘到天上去。 “要先把林念送回去。”许泽道。 沈清安点了点头，抬手勾住许泽的脖子，“别反抗，朋友勾个脖子很正常，你要反抗那可就是有鬼了。” 许泽身体僵住，即使跟沈清安已经有过两次亲密接触了，但是他每次凑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强大的不适感。 林念一个人在秋千上玩了大半个小时，期间还过去一个小女孩跟他一起玩，林念看到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还让小姑娘跟自己一起玩。 小姑娘的妈妈还在旁边帮俩人推秋千。 许泽看着林念这个样子，突然很想看看林念长大以后是什么样，想看林念以后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子，想看林念以后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第41章 你真的有三十三? 他一定要努力尽全力的让林念好好活下去，他一定要看到林念长成俊朗青年的那一天。 “爸爸，我们回去吧。”林念跑过来扑进许泽的怀里，心满意足地说。 许泽把他抱在腿上摸了摸他的刘海，给他整理了一下，“累不累？” 沈清安侧着脑袋看着许泽，他很喜欢看许泽这副慈爱的模样，能让他想起自己的爸爸。 “不累，爸爸冷不冷。”林念搓了搓许泽的胳膊，许泽笑笑，“不冷，那我们走吧。” 许泽话刚说完，沈清安就起身又把孩子抱走了，也没理许泽直接抬脚就走。 许泽看着那个背影无语地咒骂了一句，‘真是有病，喜欢儿子自己去生一个多好。’ 凳子上的西装外套也没拿，十几万的衣服看来也没有很值钱，害怕自己穿坏。 他拿起西装外套追过去，跟沈清安并排走在一起。 沈清安麻溜的把林念放进后排，林念刚刚趴在他怀里又犯困了，这会已经睡着了，他扯下上面放的一个抱枕给林念垫在脑袋下面。 等沈清安坐在驾驶位时候，许泽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驶，安全带也系好了，“还挺有觉悟。” “拿人手短。”许泽看着前方淡淡地说。 沈清安后视镜看了一眼，朝许泽勾了勾手指，“过来。” 许泽转过身看了一眼，认命的凑过去，“干什么？” 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蛋看了看，“你真的有三十三？” 许泽的脸被捏起来，嘴巴嘟着像一只河豚似的，沈清安看的心痒痒。 “身份证号合同上有，不信自己去看？”许泽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抬着下巴审视着这张脸，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除了有一点黑眼圈，估计也是为了赚钱熬夜熬出来的。 挂在许泽这张脸上显的格格不入，沈清安看着他说，“吻我。” 许泽皱着眉心里有些恶心，他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在此之前只跟林冉接过吻，第一次还是林冉主动过来亲自己的。 让他去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许泽的嘴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般，他斜睨了一眼后排的林念。 “别看了，早就睡着了，别墨迹。”沈清安手上使了使劲。 许泽瞠目结舌，吞咽困难，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你非要为难我么？” 沈清安死死得按着许泽的后脑勺，心里又忍不住鄙夷起来。 这个老直男屁股都卖了，现在让他亲一下跟要他命似的，真是越想越不爽。 “操都操了，嘴还这么金贵是么？是不是把你嘴也操了你就老实了？”沈清安用力一摁吻住许泽的唇。 许泽大脑一片空白，被他这么一说觉得又伤自尊又恶心，他用力推开沈清安，沉声骂道，“沈清安，你就是臭流氓。” 他抬手擦了擦嘴，又觉得不解气抓起腿上那件十几万的外套又胡乱擦了半天。 “臭流氓能给你钱，你要庆幸你被我看上，不然你他妈现在还在会所里端盘子。” 沈清安见他一副被亲了一下就要死不活的模样，肚子里都在烧火，恶狠狠地说，“许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记住是谁给你的钱。” “还有，我这件衣服如果损坏了，你照样得赔。”沈清安说完就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一路上都没有再跟许泽说话。 许泽把那件西装捏在手里，脸皱的不成样子，后悔刚刚拿着它擦了半天嘴巴。 “又没坏。”许泽用手轻轻抚了抚，想把刚刚给自己捏皱的地方抚平，说出来的三个字又窝囊又小声。 钱对穷人来说，可真是个好东西。 那是一根套在许泽脖子上的缰绳，在他要发疯不肯认命的时候，轻轻一扯许泽就会变的老老实实。 沈清安心里郁闷，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郁闷，就是烦躁的想发脾气。 以前找的那些小男孩，乖巧听话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些小男孩要过来亲他，沈清安都不肯，他虽然是会所的常客但是对自己有一个原则，就是床上归上床绝对不接吻。 他觉得接吻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跟那些出来卖的接吻沈清安觉得脏，那些嘴巴都不知道舔过多少人。 上床他还可以戴套，所以在沈清安心里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不干净，只要不接吻他就是干净的。 但是看到许泽的第一眼，沈清安就想把他按在沙发上亲，第一感觉不是想睡他，就是想亲他，真他妈的像是中邪了似的。 这个老直男还嫌弃自己，沈清安在此之前也只跟一个人接过吻而已，他凭什么嫌弃自己一个出来卖的人凭什么嫌弃自己。 “到了，你送他上去，我在楼下等你。”沈清安一脚油门踩了刹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还是刚刚离开那个位置，只不过车头换了个位置。 保安坐在保安室里，抬眼又看到了这辆黑色的迈巴赫，他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车里的人。 他端着一杯茶正准备喝一口，还没看清楚车里人的长相，就看到副驾驶下来的许泽，保安的差点一口绿茶又把自己呛死。 许泽去后排把林念抱下来，就往小区走，保安好奇的不得了，放下杯子走出保安室。 “小许啊，这车是接你的啊，谁啊那是？”保安拦住许泽的去路，八卦的问。 许泽被拦住有些尴尬，转头看了一眼，“我老板，找我有点事。” 保安探着脑袋看了看迈巴赫点点头，“哦，老板啊，我说呢。” “嗯，我先送孩子回去了，等下还有工作。”许泽正经地说了一句，就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这个保安很八卦，许泽只能主动告诉他自己等下还要出来的事情，否则晚上又能把他拦住问半天。 而且这个大叔是个大嘴巴，跟个情报发源地似的，保安亭门口经常坐着七嘴八舌的老头子老太太，坐在这里聊东家长西家短。 许泽怀疑之前自己的那些谣言，也有这位大叔的功劳，毕竟当初林冉带着孩子来找自己的时候，问过他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许泽的人，这保安都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林冉。 六年前他跟林冉结婚时候是在外面租的房子，这个小区太旧了，他怕委屈着林冉就在外面租了个两居室。 第42章 钱难赚屎难吃。 所以林冉只知道他家在哪个小区，并没有来过，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一户。 外面那套两居室那时候租了一年，没想到林冉住了不到一月就离开了，许泽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一年。 现在想想林冉的离开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刚结婚的前半个月林冉天天拉着他做那件事，他都差点以为林冉是不是有什么性瘾，都打算带林冉去看看医生。 后来才知道，林冉只是想怀孕而已，想要一个孩子而已。 许泽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四半，林冉听到开门的动静，推着轮椅从卧室出来。 “泽哥，回来了？”林冉看林念睡着了，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许泽点了点头，指了指卧室，“我先把他放进去。” 许泽抱着林念放在床上，给他把身上的皮夹克脱掉，盖上被子才离开房间。 林冉看了一眼卫生间，许泽过去推着林冉去了卫生间，把她放好以后才带上门出来。 许泽去厨房把上午做的菜放在微波炉里挨个热了一遍，把米饭也盛出来热了两碗。 等饭菜都热好后，想着林冉应该也差不多上完厕所了，就去卫生间给把林冉推了出来。 林冉看到餐桌上只有一碗饭，许泽正在洗水池那里洗碗，“泽哥，你不吃么？” 许泽转过身笑笑，“我今天要去跟老板吃饭谈合作。” “那行吧，泽哥别喝太多酒。”林冉嘱咐了一句。 许泽把桌上的菜推到林冉跟前，“多吃点，你太瘦了。” 林冉心里泛起心酸，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泽哥你也要多吃点。” 她看着许泽，眼睛瞬间都要模糊，许泽这两年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一米八几的身高才一百二十多斤。 林冉刚认识许泽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这么瘦，脸上还有一些肉，看起来又健康又英俊，现在脸瘦的一点肉都没有，只有一层皮和五官撑着。 每次从侧面看着许泽，她都感觉许泽像一个纸片人，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从吹倒。 许泽又每天要抱着自己走来走去，她心疼许泽所以也不想吃太多，让许泽觉得吃力，慢慢的胃口就变小了，现在每次吃饭也只能吃个大半碗。 有时候在许泽的叨叨下，林冉没办法会勉勉强强的吃一碗。 许泽坐在林冉对面，打算等她吃完以后把她抱回床上再出门。 林冉一个下午都坐在轮椅上，他等下要出去，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泽哥，碗我来洗吧。”林冉推着轮椅打算去洗碗，许泽拦住她，“不用，两分钟的事情。” 他已经给林念温了饭菜放在锅里，林念醒来自己会吃。 许泽快速的把碗筷收拾好，放在洗水池里开始洗碗。 他知道林冉是想帮他分担一些家务，但是这些事情对于许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既不费脑子也不费力气。 林冉坐在轮椅上看着许泽麻利的手脚，既心疼又自责。 他以前都是不会做饭的人，却因为她这个拖油瓶练得这么的得心应手，这都是许泽无数个日日夜夜照顾这个家练出来的。 每天看到这样的许泽，心里都会后悔个几十遍。 他快速的洗完碗就推着林冉去了卧室，把林冉安顿好后许泽就出了门。 许泽还没走到楼下就收到了沈清安的信息。 【沈：你还记得门口有个人不？】 【许泽：来了。】 【沈：晚上多操一遍。】 【许泽：.....】 许泽简直无语了，签合同时候说好不会天天来的，这已经连着两天了，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 尤其是这种浪荡子说的话，许泽是真后悔签这个合同。 不！他是后悔合同没有写的清清楚楚，让这个浪荡子钻了空子。 包养合同应该不受法律维护吧？ 许泽沉着脸走到迈巴赫跟前，一脸怒气的拉开门就坐进了副驾驶。 沈清安掐着许泽的脖子晃了晃，“你他妈的让我等这么久，想饿死我？” 嘴里骂骂咧咧还给许泽系上了安全带。 许泽垂眸看了一眼，“这个点，我总得让林念吃上饭吧？” 沈清安把车开出去，“吃什么？” 许泽不解地看着他，“问我干嘛？你要吃什么就去吃。” 他理解沈清安为什么要问他吃什么，他只是收了钱没办法才答应陪他出来吃饭，问自己吃什么有什么意义。 许泽看着他就胃口全无了，又想起晚上还得被他折腾，恶心跟没胃口都聚在了一起，都想直接吐点胃酸给他，还问自己吃什么简直是离谱至极。 他没被人包养过，也不知道别的金主是不是这样子，但是许泽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钱难赚屎难吃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出来卖还有这么多的规矩，他还以为签了合同，只要沈清安要做的时候，他躺平就好了，没想到还有乱七八糟的附加条件。 “川菜吃吗？”沈清安按着喇叭啐骂了一句占道的人，还抽空问了一句。 许泽乐了，“你做个人吧，川菜我能吃吗？”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哦？看来你还听懂呢，我就随口问问，跟个死人似的一声不吭，敢情还会喘气呢？” 沈清安就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许泽不能吃辣的，给他吃辣的耽误的不还是自己的事情。 就是看着想许泽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想撩拨撩拨他，让他的情绪有一些浮动，不然总觉得这车里就他一个人。 “沈清安，你是打算天天找我睡吗？你真的不怕我被你弄死吗？”许泽坐起来严肃地看着他。 沈清安随便瞥了他一眼，“我有数，不用你操心，你不巧刚好赶上五六日，我平时要上班，哪有空天天找你。” “啧，你他妈的对人能不能有点信任？我堂堂一个大老板要你命有什么用？”沈清安气不过，又讽刺了两句。 沈清安平时没事就呆在公司里，偶尔加加班看看公司主播的直播状态。 他的公司开在亿海大厦里面，沈清安租了五层，8-13楼都被他租下来，十三楼是公司的办公部门。 从老板办公室，市场部到营销部，公关部宣发部，人事部财务部，还有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和舞蹈室，各个部门应有尽有。 第43章 这许泽是蜥蜴吧? 十三层往下都是直播场地，公司的每个主播都有一个单独的直播间，里面除了没有厨房什么都有。 直播间都快赶上别人租的小公寓了，沈清安大方不像那种小的传媒公司，直播间弄的跟关猪崽子似的。 所以他公司的主播很多都不需要租房子，会直接睡在直播间里既方便又省钱省事。 沈清安带许泽来了一家比较高档的蒸菜馆，还不到五点，这家店就基本已经坐满了，放眼看过去全是人。 许泽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个菜馆，是红木色的装修，有种古色古香的感觉，有点像古代那种酒楼。 龙门客栈的感觉。 正中间坐着一桌子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正中间，许泽抬眼就看到了他，男人戴着闪闪发光的金项链，双臂纹着满臂的纹身，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果然是个适合装逼的地方。 “发什么呆呢？饿死了。”沈清安拽着许泽的胳膊往里走。 许泽牛劲一般得甩开，“别拽我，长腿了。” 沈清安还没反应过来，许泽已经抬脚走进饭店，有意思，这牛脾气是说来就来。 他发现了，只要是在公众场合对许泽做出这种亲密的举动，这个人就跟炮似的，原地就能炸开，也不管身边站着的是给他发工资的人。 服务员热情迎上来，“两位吗？” 沈清安点点头，“找个安静点的位置。”他看了一眼那一桌吵闹的人。 “好，两位里边请。”服务员贼有眼力见，把俩人带到一个可以看外面风景的角落里。 许泽坐下来往窗外看了一眼，这家店开在一个广场，从这往外看刚好能看见广场的喷泉。 确实是个好位置，很适合情侣约会的一个位置。 “这个喷泉，六点半就会开始，会喷的很高。”沈清安翻着菜单说了一句。 许泽看着那个喷泉，斜睨了他一眼，“能喷多高？” 服务员拿着机器没忍住憋了个笑，这个表情被正准备点菜的沈清安看见了，“能喷到玉皇大帝脸上。” 沈清安觉得被许泽调侃失了面子，没忍住揶揄了一句。 这服务员像是新来的，一个很稚嫩的小姑娘，愣是没忍住笑出来。 许泽抬眼瞥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笑容收回，“您您好，客人，先点菜吧。”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了看许泽，许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没给他倒，他随便点了几个菜就把服务员打发下去。 “许泽，你觉得就你这点本事，值十五万吗？”沈清安敲了敲桌子。 许泽感觉到缰绳被扯住，立马给沈清安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沈老板，请喝水。” 沈清安拿起水杯抿了一口，“你这副为钱低头的样子，可真贱。”他凑近一些勾着唇对许泽说。 许泽歪着脑袋看着窗外无所谓地说，“钱不贱就行，我贱不贱也与你无关。” 沈清安看着他自暴自弃又神情淡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不骂人了？” 他可是讽刺许泽，但是看到许泽自嘲心里就有有一股气，就像那种自家的孩子自己可以说的一文不值，但是别人绝对不能说一句那种感觉。 许泽转过脑袋看着沈清安，“我怕啊，毕竟拿人手软。” “你想怎么骂都行，反正都卖给你了。”许泽又自暴自弃地说了一句。 服务员端了几个菜上来，蒸菜馆的菜都是好几个笼屉一起蒸的，所以上菜速度比较快。 沈清安吃饭不喜欢等很久，所以经常来这家蒸菜馆吃饭，又干净又健康，关键就是上菜快。 看服务员离开了，沈清安才恶狠狠地看着他，狠狠道：“再跟我阴阳怪气，今晚我让你哭着求我。” 许泽一筷子插在鱼腹上，抬眼看着他，“我求过啊，你不也没手下留情么？” 他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言语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像是在讽刺自己，也像是在讽刺沈清安。 一语双关好一张巧嘴。 沈清安看着那条鱼，心想还挺会吃，还知道鱼肚子那里的肉最好吃。 他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碗里，正准备吃才发现鱼刺还没剔。 刚刚看着许泽都没剔刺就直接塞进嘴里，这鱼刺不会卡着喉咙？ 许泽轻轻呸了一下，鱼刺就全部落在眼前的盘子里，沈清安看呆了眼，那些鱼刺居然完好无损一点鱼肉都没挂的被他囫囵给剔出来。 他简直是被惊住了。 这许泽是蜥蜴吧？ “你这口活不错。”沈清安又震惊又羡慕，说出来的话又很不正经。 许泽蹙着眉看着他，“你这张嘴是真不会说话。” 这句话许泽是说认真的，他从沈清安的表情看出来了，对面的人满脸惊讶是想夸他的。 可无奈沈小狗语言匮乏，说出来的话是又刺耳又难听，词不达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沈清安其实吃饭的时候不是很喜欢说话，他喜欢速战速决，从小跟着沈老爷子一个桌上吃饭。 老爷子说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他和沈清清吃饭时候也不太说话，除了老爷子有话要说，俩兄弟才会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几句。 “你这是饿了几年了？”沈清安看着许泽，这十几分钟筷子都没停过，小嘴一直扒拉扒拉的吃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了。 “点这么多菜是看的吗？”许泽扒着饭，抬眼看着他。 沈清安吃饱了，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饭前又喝了一碗汤，现在已经是昏昏沉沉吃不下去了，看到对面的饿死鬼跟存粮似的一直往腮帮子里塞，还挺让他震惊的。 许泽吃完饭放下碗看着对面的沈清安，看来是已经吃饱了，大少爷开始犯迷糊了。 “你吃完了吧？”许泽看了看这一桌子的菜，问了一句。 沈清安点了点头，“怎么？你还没吃饱？再给你添俩菜？” “行啊，那点最贵的。”许泽顺势而为，调侃了他一句。 沈清安朝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马走过来，“先生，有什么需要。” 沈清安抬了抬下巴，“上两个最贵的菜。”服务员看了看这桌上七八个没怎么动过的菜，神情有些犹豫，“这...” “别理他，他今天出门没吃药。”许泽笑了笑，挥了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第44章 那我能打包不? 沈清安听他说话也不生气，凑到桌前勾了勾手指，“怎么，怕我在你工资里扣？” 许泽，“不然呢，是帮你省钱吗？” 他看了看这桌子菜，刚刚就已经在想了，这么多浪费了多可惜，本来不想开口的。 但是一想想这些菜林念跟林冉都没有吃过，脸也不打算要了，“这菜你还吃吗？” “不吃了，吃饱了。”沈清安淡淡回答，他以为许泽还没吃饱，就随口应了几句。 许泽滚了滚喉咙，“那我能打包不？” 沈清安闻声怔住，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这几个字。 他掏了掏耳朵凑过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这些菜能不能给我打包。”许泽不挣扎了，反正人卖了脸也不要了，再扭扭捏捏也没意思。 沈清安嗤笑一声，忍不住乐了，这模样真是头一次见。 许泽这句话字面意思像是在征求他同意，语气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一副老子要打包你听见没有的架势。 “服务员，打包。”沈清安朝那边的服务生喊了一句。 许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都已经做好被沈清安连讽的准备了，这人还真是难以猜测。 等服务员打包好，许泽就拎着剩菜跟在沈清安屁股后面往收银台走去。 沈清安付完钱，许泽已经懵了，就这么几个菜看着也没有很值钱，一顿饭花了一千多块钱。 幸亏他打包了，要不这一顿饭起码有八百块钱得是扔掉的。 有钱人的世界还真是他这个底层穷光蛋难以理解的，一千多块钱是许泽一家三口一个月买菜的钱。 如果这八百块的剩菜可以折现就好了，这样他就又有八百块钱。 八百块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给林念做将近两次透析，林冉一周的药钱也要一千块钱。 还可以维持家里一年多的水电费。 沈清安随随便便吃一份顿饭，随便扔掉的剩饭剩菜，就可以勉强维持一个贫苦家庭的生活。 这世道可真是讽刺。 “溜号溜九霄云外去了吧？”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肩膀凑在耳边问。 许泽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别搂我，在外面别这样。” 他快步的拎着打包好的菜走到副驾驶跟前，沈清安朝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打开车门也进了驾驶位。 沈清安看着钻进来的许泽，只见许泽把打包好的那些剩菜小心翼翼的放在脚下的位置，又小心翼翼的系上安全带，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生怕那些剩菜打翻。 他内心有一些触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隐隐的有一些难受。 这个男人，为了生活放下自己自尊，放弃自己的死守的底线，如此卑微又高傲的活着。 沈清安不敢想，意气风发的许泽会是什么样子。 他想，一定是一个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完美男人吧。 “去哪里？”沈清安明知故问。 许泽看了看他，低声说：“先把菜送回去，不会耽误很久。” 沈清安没说话，直接开着车去了许泽住的老小区，到了小区门口许泽就下了车。 他就坐在车里看着那个纤瘦的背影，迎着傍晚的霞光朝小区里走去。 如此清瘦的男人，却又这么坚强的生活，对不喜欢的人给不了一个好脸色，对自己的儿子又那么慈爱温柔。 还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男人，果然跟会所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三个月结束后，许泽还会去会所上班吗？还是会去做别的工作，或者再找一个人包养他。 不知道许泽在别的男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在别人的床上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 沈清安你在想什么，你的脑子真的是不行了，怎么能总想着这个老直男呢。 许泽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沈清安还在发呆，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他才回过神。 “你怎么坐进来的？”沈清安看了一眼后视镜，转头看到许泽惊讶地问。 “还说我呢，魂都不知道哪去了。”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 沈清安开着车换了一条路，直接绕了一大圈上了高架，许泽家这条烂路他来一次都要在心里骂很久。 车辆疾驰行驶在高架上，沈清安双手握着方向盘，夕阳的余晖洒在沈清安的侧脸上，左手手腕上的高级腕表被夕阳折射出一缕刺眼的光线。 许泽抬手遮了遮光，无意中看到了那张夕阳下的侧脸，不说话看着还是挺顺眼的，怎么就不喜欢女人呢，许泽怎么想都想不通。 “你天生喜欢男人么？”许泽问。 沈清安迎着夕阳的余晖转过身看着他，勾出一个笑，“不然呢？难道是为了好玩？” 多余一问，他还是闭嘴比较好。 许泽本来想好好跟他聊一聊的，结果这个沈清安开口就呛人，根本聊不下去一句。 车里瞬间静默，又如刚才一般安静。 过了许久，沈清安才再次开口，“我以前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他看了许泽一眼。 许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沈清安笑笑，“还是一个直男让我知道的，我原来喜欢男人。” 他有些懵，没太听明白沈清安这句话的意思，“什么意思？” 沈清安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简单来说就是，他是来试探我的，因为跟别人打赌了，确定我是不是喜欢男人，然后跟我表白，然后就谈了，水到渠成的关键时候他跑了，最后我就被迫出柜了。” “其实他不喜欢我，他是个直的，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谈恋爱了。”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侧脸，他的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所以那天他才会说自己对直男不会那么温柔，是因为在情窦初开的时候被一个直男戏耍了，所以才会那样说。 “所以你讨厌直男。”许泽道。 沈清安转过脸看了看他，“不知道，我只是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讨厌算不上吧，只是那是我的界限，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越过线。” 许泽皱了皱眉，心里不是很理解，“那你为什么会找我？我说过我是直男。” 沈清安想了想，勾着唇说：“大概是因为你坦诚？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单纯的想操你？” “你对其他男人说话也这么粗俗？”许泽被他噎的那点同情心都没有了。 沈清安打了方向盘变道下了高架，“别人？没有，只对你这么粗俗。” 第45章 你哭什么? “那我真是荣幸至极。”许泽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不打算继续聊。 沈清安看了看闭上眼睛的人，也没再说话啊，反正马上到酒店了，到时候可以好好聊聊。 他停好车解开安全带，正打算叫许泽，结果发现这人睡着了，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睡着的样子还挺乖的，不过怼起人来这张嘴可是一点也不留情，沈清安凑过去亲了亲许泽。 人居然没醒，怎么睡的这么实，沈清安手伸在他脖颈处又吻了吻还是没有醒。 “许泽，到地方了。”沈清安拍了拍许泽的脸，许泽的皱了皱眉人还是没醒来。 沈清安叹了一口气，下车打开车门，直接把人抱起来往酒店走去。 前台小妹看到沈清安的时候都惊呆了，沈大少爷公主抱着一个男人朝前台走过来。 小姑娘看了一眼怀里的男人，还是上次那个眼睛那里有痣的男人。 她接过沈清安递过来的卡眼里都是同情，人都已经这样了，这位沈大少还不放过别人，还把人带来酒店折腾。 还卡的时候小姑娘的手都在抖，沈清安叹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又背了一口新锅。 这老男人怎么好好的就睡着了，前两分钟还在跟自己说话，结果就睡的不省人事。 打开房间门，沈清安把许泽放在床上，把他的外衣脱掉放在一边。 他压着许泽摁着他的脑袋亲了好几分钟，手又伸进衣服里胡乱摸了大半天，这人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靠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清安翻开许泽的眼皮，眼珠子还在颤，又探了探他的鼻息，呼吸也很正常，身上也都是热的，怎么就是不醒呢？ 刚刚亲他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睡觉的呼吸声。 他不会是装的吧？不想挨操所以装睡装死了？ 沈清安没了脾气，打开了电视机，肚子里攒了一股火，只能脱掉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悬疑剧。 他带着怒气爬上床坐在许泽身边，垂眼看着身边这个酣睡的人，越想越觉得离谱，他沈清安阅人无数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葩。 拿了钱不办正事，关键时候还睡着了，沈清安越想越觉得生气。 睡着了就不用办事了吗？睡着就躲得过去了吗？ 沈清安越想越气不过，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把许泽的衣服胡乱脱掉。 把人抱进卫生间扶着给洗了个澡，这位老哥就这样都没有醒，沈清安都怀疑他是不是死了。 把人擦干净又抱住抱出来扔在床上，沈清安准备自给自足。 电视剧里正在破一起凶杀案，还是一个连环杀手专门奸尸的案子，沈清安吻住许泽，心里感慨这电视剧放的还真应景。 他抱着许泽吻着他的唇，听着电视里的解说，倒也有另一番风味诡异又有趣。 突然许泽睁开了眼睛，两眼朦胧地看着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你？你他妈在干嘛啊？” 沈清安差点被诈尸的许泽吓一跳，勾了勾唇笑笑：“干嘛？干你啊？” 许泽一脸懵，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深蓝色的窗帘，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刚刚不是在车上？”许泽声音有些含糊。 沈清安乐了：“这位哥，那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许泽觉脑子里一团浆糊，他怎么能睡成这样呢。 他是怎么进来酒店的，难道是沈清安扛进来的，“我怎么进来的？” 沈清安搂住他的脖子，幽幽地看着他的眼睛：“就这样进来的。” 许泽一个没忍住又蹬了沈清安一脚，“滚，放屁！” “我操?这位哥，你又犯病了是吧？”上次那一脚还没跟他算账呢，这种关键时候这老男人居然又踢了他一脚。 许泽看着自己这副模样更觉得离谱，他瞪着沈清安，像看畜生似的看着他，“你他妈的，这样也能干下去？你是野狗吗？” 沈清安窜过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野狗？你知道你是来干嘛的吗？收了钱给我装死是吧？” 许泽被捏的生疼，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但是他真没想过赖沈清安，“我只是睡着了，哪里装死了？” “你以为你装睡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老子不是照样能操！”沈清安眼睛殷红，他刚刚被许泽一脚蹬到了胃。 沈清安胃不好，上大学那会还得过胃溃疡，还胃出血过好几次。 这刚吃完饭没多久被许泽蹬了一脚差点给他送走，脾气上来拦也拦不住。 许泽被捏住喉咙呼吸不上来，脸都被憋红了。 他看着沈清安，这人像是疯了似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出门的时候吃了你买的感冒药，不是故意睡着的，你是打算掐死我吗？” 沈清安听到这句话神情才放松一些，松开他的脖子，沉沉地看着他：“你没事吃什么感冒药？” 许泽连着咳了好几声，“我不是想着你晚上要折腾，万一又发烧了，耽误我上班，我不得防患于未然。” 沈清安气笑了，这个许泽脑子的脑子是照着沈清清那个脑子长的吧，“你可真行，你可太行了。” 他咬着牙拍了拍许泽的脸，“你可长点脑子吧，你要跟我那个蠢弟弟一样蠢，老子下个月就跟你解约。” 啊！解约，不是签了三个月怎么还能解约，这小混蛋想反悔不成。 “转过去，看你碍眼。”沈清安捏着他用力亲了一口。 许泽一脸懵，抬手擦了擦嘴顺便翻了个身。 ...... 一把年纪的男人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小畜生体力太好，每次都要三四个小时，这副老黄牛躯体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三个月。 他都很怕自己还没赚到那几十万，就被这小畜生给送走。 许泽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怎么能死在男人床上呢，林念还没长大，他还要看着林念长大，还要看着他娶妻生子呢。 “你哭什么？”沈清安皱着眉看着他许泽，头上的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 许泽突然有些委屈，吼了一句：“你觉得我在哭什么？难道是太爽了所以哭吗？” 第46章 你恶心你受着。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汗，“我也没看出来你不爽啊，那你刚刚喊个屁啊。” 许泽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自己身上，重重的蹬了他一脚，“那是想让你赶紧结束，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沈清安把人搂过来箍在怀里，狠狠道：“所以你他妈的刚刚是在演戏？” 你管我是不是演戏！许泽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谩骂。 “许泽，我不信你一点感觉也没有。”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鄙夷地笑了一声。 许泽挣开他的手，嫌弃得推了他一把，“别抱我，我们不是情侣，这样让我很恶心。” 沈清安不管，把人又捞过来，“你恶心你受着，不听话扣钱。” 又是这句话，你他妈除了会拿钱威胁人还会干什么，许泽看着他这张讨厌的脸是真想骂出口。 许泽不是一个爱说脏话的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说脏话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跟沈清安在一起就爆了好几次粗口。 真是太不应该了，他堂堂一个斯文人被一个臭流氓带跑偏。 沈清安突然松开许泽，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 许泽看着他，他看不到沈清安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了，“沈清安？” “你怎么了？”他看沈清安的手压在身下，胳膊的肌肉绷的紧紧的。 他揪着沈清安的头发，把他脑袋拎出来，“你到底怎么了？” 沈清安满头大汗地看着许泽，咬着唇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底赤红像是要入魔了似的。 “许泽，再有下次，我绝对干死你。”沈清安咬牙切齿狠狠道。 许泽一脸懵，“什么再有下次？”他摸了摸沈清安头上的汗冷汗我靠，“你这到底怎么了？” “你那一脚，踹到老子胃了，我有胃病，要是给我弄进医院，你就死定了。”沈清安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 “哈？胃病？那不都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许泽更郁闷了，他刚刚折腾了那么久胃都没事，怎么现在闲下来了才开始胃疼。 难道这小畜生做这种事的时候，其他的器官再不舒服也得先给他的jb让路？ “那现在怎么办？”许泽看他也不像装的，也不想跟他理论，眼下还是要解决他胃痛这件事。 万一真弄进医院了，住院再花一笔钱，肯定又要从他这里扣。 “抽屉里有药，止痛药。”沈清安呼了一口气。 许泽拨了服务台的电话叫了一壶热水，又打开抽屉把药拿出来，还是全新的都没拆过，看来这是头一次。 运气可真好，随便蹬了一脚就给他蹬的犯胃病。 热水很快就送来了，许泽开门把热水壶拿进来，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你等下啊，有点烫。”许泽摸了摸水很烫，床上的人看着像要过去了似的。 自己全身酸痛都已经顾不上了，膝盖都在打颤。 这小畜生这身体也不怎么样，这么不禁踹，许泽觉得自己都没怎么用力，怎么就给踹犯病了。 沈清安胃痛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他的胃病是大学时候饿出来的，那时候住校还没多久，就被那个人爆出性向，他也没有去解释过那件事情。 任凭流言蜚语传的乱七八糟都没去管过。 所以那段时间，沈清安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白眼和捉弄，他不想给爷爷添麻烦，所以这些事情从来也没有说过。 大学不像高中，大家不会太关注你家庭怎么样，家里做什么的，都是性格处得来就都聚在一起玩。 沈清安不太喜欢跟别人社交，经常独来独往，所以在别人眼里也比较孤僻，不合群的人总是会被人排挤。 所以沈清安自然也就成为那个被排挤的人，成了那个被人茶余饭后讨论的人。 对于家里，他从来也是报喜不报忧的，爷爷有心脏病，他不能让老人家再为自己操心。 宿舍里会有人往他的水杯里放钉子，他不知道是谁放的也没有去追究，只是从那以后杯子就没出现过，只喝矿泉水不喝任何热水。 很多次他去食堂吃饭，还没吃别人就会故意撞他或者往他盘子里倒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觉得又幼稚又无语也懒得去管。 这么多来几次，沈清安就不想再食堂吃饭了，就会买一些垃圾食品或者面包放在宿舍里。 晚上饿得不行就会躲在被窝里吃，正餐也没吃过几顿，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 “转过来，我扶你起来。”许泽摸了摸水不烫了，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 沈清安费力狰狞得转了个身，许泽把他扶起来，把水和药都给他喂进去，又扶着人躺好。 许泽看了看时间，还早才十一点不到，他去卫生间快速洗了个澡，把衣服穿好又重新坐回床上。 沈清安眯着眼睛皱着脸，看着很是难受。 算了，这是给自己钱的人，为着钱也不能让他出什么事。 再去哪找个这样的二百五来包养自己呢，他知道自己不值那么多钱的，无非也就是刚好对了沈清安的眼而已。 许泽搓了搓手把手搓热了些，轻轻的把手放在沈清安胃的位置上，给他一下一下打圈揉着，揉几圈重新搓热了再放回去。 反反复复十几次，沈清安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快了一些，不知道是止痛药起效果了，还是自己的手法起作用，不管怎么样吧好一些就行。 “好点没？”许泽轻声问，声音像哄孩子似的。 沈清安没说话，只是轻轻得点了点头。 其实这个方法就是在哄孩子，他就是这样哄林念的。 林念的胃也不好，喜欢乱吃东西又不喜欢喝热水，有时候好几种东西掺在一起吃，胃难受了许泽就用这个方法给他揉一揉捂一捂。 基本每次揉一揉捂一捂差不多半个小时，林念就慢慢会缓过来。 穷人家的孩子自然有不花钱的土方子。 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手法还能在富二代身上派上用场。 许泽看他的眉眼已经舒展了，给他拉上被子，掖了掖被角，“你好好睡吧，我该回去了。” 沈清安睁眼拽住许泽，许泽惊讶的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再陪我一会。”沈清安的声音虚弱无力，眼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第47章 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 许泽本想拒绝的，但是这个眼神就像林念对自己说爸爸别走时候那个眼神一模一样。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最多还能待二十分钟，我得最后一班公交车。” 沈清安本来很难受，被他抠门的表情逗笑了，“你真是，坐下，一会我送你。” 沈小狗声音有气无力的，轻轻一拽许泽配合的坐在床沿。 许泽看着他是真没话说，说什么呢，包养人跟被包养人能聊什么呢？ 不过沈清安倒是看着也没打算跟他聊天，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他。 沈清安刚刚闭着眼睛，感觉到许泽温热的大手给自己暖胃，心里觉得暖暖的。 他小时候长水痘吃不下饭又发烧又吐，吐得最后都胃难受，沈清安的妈妈就是这样给他一下一下的捂着胃，把他抱在怀里哄着。 沈清安小时候体质不好，他是早产儿一生下来就住了三个月的保温箱，十岁之前总是生病，每年都要感冒发烧好几次。 父母去世以后，老爷子家里请了营养师给两兄弟补身体，慢慢的才给他养好的。 谁知道老爷子花了十几年给他养好的身体，上大学的时候又被沈清安折腾坏了，现在这个胃病就是反反复复好不了，只能慢慢的养着。 “许泽，你父母还在么？”沈清安闭着眼睛问了一句。 许泽想了想，“不在了，不在很多年了。” “嗯，那你比我强，我九岁爹妈就死了。”沈清安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私事，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内心不敢触碰的东西。 可是他鬼使神差的想告诉许泽，求点温暖也好，求点关怀也罢。 或许是因为许泽看向林念时候那充满慈爱的眼神，也或许是许泽刚刚伸过来那只跟妈妈一样温暖的手。 都触碰到了沈清安内心最脆弱的东西。 他想要，他要想一些温暖想要一些关怀。 “那你，是谁养大的。”许泽本来想问他们是怎么去世的，但是他问不出口，他看到沈清安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这个富二代或许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坚强，起码此刻看起来像一只病恹恹的小狗。 “爷爷，你笑话我吧，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沈清安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许泽像摸林念的脸似的，摸了摸他的脸，“不笑话你，你有钱啊，你看看我，为了钱，都把人卖给你了，被你折腾的半死，还得照顾你，这样想想，你还是比我幸福多了。” 沈清安睁开眼看着他，这个人此时是真温柔，许泽这个人好像只对柔弱的人才会温柔，“是你把我踹成这样的。” 许泽蹙了蹙眉，“谁让你在那种时候还折腾人，你也不怕我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咽气。” “我哪知道你出门前吃感冒药，那个感冒药有很大的安眠药成分，能怪我吗？”沈清安这会人好多了，声音又忍不住大起来。 许泽松开他的手，起身抚了抚衣服，“你睡吧，不用送我，我走了。” 沈清安看许泽要走，掀开被子下床开始穿衣服，“我说了送你就会送你。” 许泽拗不过他，看他精神头也好了，也就没再阻拦，坐公交车要坐一个小时，哪有豪车坐着舒服。 既然金主要献爱心，那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沈清安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拉着许泽离开了酒店。 前台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两个人，脸上都是好奇又震惊的表情，连着来了三天，还是同一个人，这还是她们熟悉的沈大少么。 “这沈大少爷转性了吧。”圆脸前台小妹看着俩人的背影说。 瓜子脸的小妹看着门口摇了摇头，撇着嘴说：“不知道，比较诡异。” 沈清安这一路上安分的很，也没说话讽刺许泽，也没有揶揄他，真就老老实实的把许泽送到了小区楼下。 许泽下车后看着那张笑脸，在大半夜竟然生出了一丝诡异。 “许泽，我走了。”沈清安朝许泽喊了一句就开车离开了。 许泽看着那个消失的车屁股晃了晃神，才转身往小区内走去。 沈清安送完许泽又开车回到了家里。 之前他可从来没有送过别人回家，都是那些人结束以后自己离开的。 按照以往的习惯，沈清安就会在酒店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直接开车去公司或者直接回家。 沈清安昨天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卡着点给自己洗漱了下，吃了个早餐就直接去了公司。 沈大少爷精神气爽的坐着电梯上了十三楼，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在涂口红的前台。 “橙子，又来公司化妆。”沈清安眯着眼睛呵斥了一句。 橙子立马站直身体，“沈总早。” 她把口红盖好装进口袋里，偷偷的照下了镜子发现口红都涂出去了，又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重新涂了一遍才扯了扯衣服站起来。 沈清安进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户打开，两天没来了总觉得办公室里有一股旧商厦的味道。 他不喜欢所有不通风的环境。 沈清安坐在老板椅上，垂眼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是今天刚拿来的财务报表。 他随手翻开看了看，扔回桌面，又点了一根烟，顺便想了点事情。 拉开抽屉，拿出遥控器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机，早上公司大概有一百多位主播在直播，沈清安准备挑几个签合同时候觉得有潜力的看一看。 想看看这些人的直播状态怎么样。 早上直播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公司近期签的一些新主播，很多都是一些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还有一些长的漂亮的时髦宝妈，还有十几个男生，也都是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几个以前是做夜场的。 他们都有一些共同点就是漂亮帅气，不漂亮不帅气也没关系，上镜漂亮帅气就可以。 主播这个门槛是最低的，什么人都可以做，不管你小学生还是博士生，是能说会道的还是会点才艺的，还是没有才艺性格有点傻傻的，只要自己敢做也有耐心去熬，就总会有人喜欢，慢慢的总能熬出头。 第48章 草包沈清清。 咚咚咚！ 沈清安抬眼看了看，“进。” 橙子从外面推开门，端了一杯咖啡进来：“沈总，你的咖啡。” “又美式？嫌我生活不够苦是吧。”沈清安瞥了一眼桌上的咖啡。 橙子背着手抿着唇在站在那里，乐了一声：“沈总不是说如果您八点五十之后进公司就都喝美式吗？今天您进门都八点五十五分了。” “记性这么好，做前台不吃亏么？”沈清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真是一杯苦咖啡。 沈清安是跟橙子说过的，八点五十以后进公司就喝美式，五十分之前进公司就喝拿铁。 因为八点五十以后进公司说明沈清安头天晚上熬夜了，他没睡够的话第二天眼睛就会有些肿，所以需要喝一杯美式来消消肿。 他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站的别别扭扭想出去又不敢出去的清秀女生。 “沈总，不委屈，我真不是做主播的料。”橙子咬着唇，磕磕巴巴的开口。 沈清安抬着下巴审视着她。 小姑娘叫陈梓，叫着叫着就叫成了橙子，陈梓长的漂亮又清秀，就是有点缺乏自信，胆子又小。 之前沈清安想让她做主播，结果让她试播了几分钟，居然从头结巴到尾，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摄像头一关掉以后又跟快嘴李翠莲似的。 典型的上不了台面，沈清安想过培养一下她，但是这姑娘就是轴，每次一提就脑袋摇成拨浪鼓连忙拒绝。 宁可每个月拿四五千块的工资做前台，也不肯迈出这一步尝试一次。 周五下班的时候，沈清安又把人叫住提了一嘴，这不又把小姑娘给吓着了。 沈清安在心里哼了一声，“沈清清来了没？” 橙子摇了摇头：“清清哥还没来，上周就没怎么来。” 沈清安摆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 “好好，沈总有需要打电话。”橙子感激地看着沈清安连忙退出办公室。 沈清安掏出打火机从抽屉里拿了根烟，拨通了沈清清的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哥，怎么了？”沈清清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听筒传来。 沈清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升起的太阳，重重的吸了一口，“你在哪？” 沈清清磕巴了几秒，怯怯地说：“在家啊？怎么了哥？” “沈总又打电话了？”旁边的女人枕在他胳膊上悄咪咪地说。 沈清清打了个嘘的手势，枕着他的女人才拿起手机胡乱划拉起来。 “下午不来公司，就给我来办离职，我这里不养闲人。”沈清安的声音阴沉又可怕的从听筒里传来。 沈清清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知道了，哥，下午肯定去。” 对面的人嘟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沈清清喘了一口气瘫下去。 “木木，我哥下午叫我去公司。”沈清清搂着木木亲了亲她的额头。 木木转过身看着他，“你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才刚做完手术，催什么呢。” 沈清清叹了口气，“再不去就该开除我了，我可就失业啦。” 木木坐起来，看着沈清清：“开除就开除呗，你去你妈公司上班呗，天天跟谁他有什么好混的，每天对你呼来喝去的。” 木木聪明，早就打探过沈清清家里的条件，知道沈氏集团现在在沈清清妈妈的手里，沈清清又是个草包好哄，想在他身上好好捞一笔。 昨天沈清清给她打电话时候还凶巴巴的质问她是不是把自己卖了，结果木木找到他家里稍微哄了几句，沈清清就又相信她了。 这样又有钱又草包的人放在现在的社会上那都是保护动物级别的存在，少之又少，木木当然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说不定还能好好的捞一笔大的。 这样就不需要每天在直播间讨好那些油腻又恶心的老男人们，他知道沈清清这样的家庭是看不上她这种人的，当然也没想过要嫁入豪门，她也受不了气，所以能捞多少是多少，逮着一个捞够也行，到时候直接拿着钱回老家创业。 “哎，就是受不了我妈天天在我跟前叨叨，逼着我跟着这个学跟着那个学，才选择跟在我哥身边的。”沈清清看着前面的大电视，叹了一口无奈地气。 木木把他拉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哄他，“让你跟着你就跟着呗，做做表面功夫也行。” 木木想把沈清清从沈清安身边赶走，这样沈清安就不会整天盯着沈清清。 这样很妨碍她跟沈清清接触，耳旁风刚吹进去一点，就被沈清安两句话给吼没了，这个草包特别怕他哥，比怕他妈还怕，简直是个怂包。 “我考虑考虑，但是今天得先去公司。”沈清清捏了捏木木的脸。 沈清清扯开自己的裤子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木木，我哥说我这恢复完会缩呢，这可怎么办？” 木木嫌弃地扒拉开他的手，“没事的，别碰到伤口了，你已经超越很多男人了，别胡思乱想了。” 她才不管沈清清缩了还是长了，本来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他真去了，这个沈清清虽然长的很帅，但是憨的让人提不起兴趣。 这憨包的性格已经完全把他长的帅的优点给盖过去了，她看沈清清就像看着傻子似的。 下午沈清清收拾了收拾自己，刮了刮胡子干净利落的去了公司。 木木中午跟他在家里吃了个饭就打车离开了，都不用他送，沈清清觉得她真是少有懂事的姑娘。 他哪里知道，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压根看不上他这个草包帅哥富二代。 沈清清下午推门进去的时候，橙子正在前台扭扭捏捏的学手势舞，看到他来了立马笑呵呵的站起来。 “清清哥，你来啦。”橙子趴在前台看着沈清清。 “我哥呢？”沈清清鬼鬼祟祟，悄悄咪咪地问了一句。 橙子用手指了指，“办公室呢，刚刚跟人事部发了一通火，这会估计还在气头上呢。” 沈清安上午在办公室看了看早场主播的直播场次，结果发现人事部招进来很多滥竽充数的人。 一看就是拉来充人数的，沈清安每个月对招聘人数有要求，主播这一行人员流失的快，所以每个月的招新人这件事上，他盯得也比较紧。 第49章 哥，你别开除我。 让沈清安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种事情是给他滥竽充数充人头，一早上还花了很多钱去扶持这些压根不适合做主播的人。 没想到看了一个早上的直播，沈清安攒了一肚子气，就打电话让人事部那几个人进来开了个会，还把负责招聘的那个混日子的人当场开除。 “我去看看。”沈清清脸皱的比橙子还难看，橙子还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沈清安的办公室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沈清安正黑着脸拿着笔签字，刚刚开完会气压不下来，为了避免不伤及无辜，就顺便把早上递进来的财务报表都签了。 “滚进来。”沈清安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那个人影，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人是谁。 只见沈清清跟个受惊的乌龟似的，探着脑袋走进来，人还没进来头就已经进来了。 “坐。”沈清安签完字，把笔往桌上一放，抬手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沈清清抓着裤子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慢慢坐在椅子上，“哥。” 沈清安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几秒，看到了他喉结上面的红痕，讽刺地笑了：“谁去你家了？” 沈清清一脸懵，“啊，没，没有呀，就我一个人。” “你还给我撒谎是吧？”沈清安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扔到了沈清清脸上。 沈清清忙拿手接住，抚了抚，“哎哟，哥，别这么暴躁嘛，真的就我一个人在家。” 沈清安恨铁不成钢，看着这个二百五撒谎脸都不红，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说：“给我滚，滚去人事部办离职。” 沈清清这才下急了，“什么啊，怎么就办离职了呢，不是说我下午来了就不开除了吗？” 沈清安头也没抬挥手让他出去，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沈清清站起来绕到他哥身前。 裤子一提蹲在地上抬眼看着沈清安，“哥哥，哥，我错了，别开除我。” “撒谎成性，滚出去。”沈清安推了他一把，沈清清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哥，错了，木木来了，木木昨天在我那。” 猜测变成事实，沈清安倒是没有很意外，看到那个红痕他就知道那是谁弄的，只是这个傻子还在跟自己撒谎。 里外不分的家伙，说几百次都听不进去，“你这样，你干脆去跟你妈说，直接把财产给木木吧。” 沈清清不理解地看着沈清安，“为什么要把财产给她？那是咱们沈家的钱。” “你要是没钱，木木会理你？不冲着你钱，冲着你这颗二百五脑袋吗？”沈清安扒拉开沈清清的手。 沈清清很不理解，他哥为什么会对木木有那么大的意见，也不理解木木为什么不喜欢他哥，两个人总是针锋相对的，但是他夹在中间就是觉得很为难。 他相信他哥是为他好的，但是他总觉得他哥对木木有很大的误会，“哥，我觉得你对木木...” “滚出去，我以后不会管你的，你和木木的事，我不会再管了，言尽于此，自求多福吧。”沈清安看出来了，这二百五不见棺材不落泪。 有些苦得让他自己去吃，他才能长记性，他总是去掺和八成沈清清还会觉得他挑拨离间，再加上那个木木在添油加醋的说几句。 说不定他都能变成那个想害死堂弟自己独吞沈家的财产的恶人。 “哥，那你还开除我吗？”沈清清凑过来问。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开除，营销部总监你不用做了，从今天开始给我去人事部上班，负责招聘。” “如果让我发现你招一些乱七八糟不符合公司要求的人进来，你就直接滚蛋。” 沈清安说完就给橙子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进来把沈清清拉出去。” 橙子没到一分钟就推开门冲进来，蛮牛似的拉起蹲在地上的沈清清离开了老板办公室。 “橙子橙子，别拽了，疼。”沈清清被橙子托着往外走，拉链蹭到鸟连带着伤口隐隐作痛。 “好了好了，终于出来了，我这是救你，清清哥。”橙子拍了拍胸脯，大口喘着气。 “你都不知道，沈总今天发多大脾气，人事部那几个人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出来时候一个一个跟丢了魂似的。”橙子叉着腰去饮水机那里倒了一杯水，端给沈清清。 沈清清端着一次性杯子喝了一口，“橙子，我降职了。” 橙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我还以为你被开除了呢，降职有什么关系。” “我哥把我撵去干招聘了。”沈清清皱着脸说，橙子乐了，“那行啊，这开除的人不就被顶上了，哈哈。” 沈清清弹了她脑瓜子一下，“你怎么还幸灾乐祸呢，白疼你了。” 橙子摸着脑门，嘟囔道：“要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我刚刚才不会冒着风险去救你呢，也不是我说你，26了该好好打算打算了。” 沈清清平时在公司大大咧咧的，跟大家都说说笑笑的，虽然挂着个营销部总监的职位，但是从来没有管过事，就是个拿闲钱的。 更多时候就都是跟大家凑在一起聊天，或者跟蹲在直播间刷刷礼物捧捧场。 或者去头部主播的直播间当当榜一大哥，守护一下主播，跟直播间的人互动一下，所以大家跟他说话也就没什么距离感和边界感。 “得了吧，你24了吧，你看人家木木24都年入好几百万了，你一个月还拿这几千块钱，还好意思说我。”沈清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揶揄起橙子来。 橙子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木木和沈清清的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木木就是在玩沈清清，但是偏偏当事人乐在其中，根本没当回事。 橙子打心眼里看不上木木，年入百万又如何，那些钱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她打心眼里觉得木木配不上沈清清，但是沈清清总是提起木木就是一副花痴样。 “清清哥，你留个心眼吧，她配不上你，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橙子说这两句话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说完就情绪不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信息登记表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沈清清喝完水把杯子扔进垃圾桶就跨着步子去人事部报到了。 第50章 林念的快乐。 许泽这两天竟然真的没有收到沈清安的信息和电话，从上次送他回来过后，沈清安已经三天没跟他联系过了。 上次带回来的菜，许泽一家三口吃了两三天才吃完，林冉还问了一句这菜是哪里来的，许泽也是支支吾吾的没正面回答。 这天早上许泽请了半天假，先是带着林念去医院做了透析，做完透析回到家，又把林冉抱下床，推着轮椅带她去客厅晒太阳。 “你晒会太阳，我去做饭。”许泽拍了拍林冉的肩膀。 林冉抬眼看了许泽一眼，笑了笑，“嗯，你忙你的。” 许泽正打算做午饭，收到了老板发来的消息，通知他这个月做完月底就不用再来了。 许泽被开除了，老板说他动不动请假耽误公司的事情。 但是许泽做不完的工作就算熬夜点灯到天亮也会做完，他从来没有耽误过任何工作进度。 反而在公司这几年被其他设计师截胡过好几次。 不过他明白，老板要联系主动联系他，只是通知他而不是跟他商量，许泽只回复了两个字‘好的’就没再多说一个字。 老板还算不错，这几年许泽的努力老板也是看在眼里的，他家里的情况大概也知道一些，平时在在工作中许泽吃些亏也不吭声，老板还给他多发了半年的工资。 这是许泽没有想到的，他这个人从来没想过占任何的人的便宜，向来都是该他的他拿，不该他的他一分钱也不会要。 之前有个客户本来都跟另外一个设计师定好方案了，后来又无意中看中了许泽的设计，想临时更换设计师，许泽愣是给客户拒绝了。 他那位同事跟这个客户跟了很久，光是设计图就改了十几二十次，他良心过不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结果那个客户最后也没用原来的设计师，还顺便把许泽投诉了。 “念念，给妈妈倒水，妈妈该喝药了。”许泽摘着菜朝屋里的林念喊了一句。 林念正在房间里趴在书桌上写作文，听到许泽喊他立马跑出去给林冉倒水。 “妈妈，喝药。”林念动作麻利的很，一分钟之内把水和药递在林冉跟前。 林冉欣慰得捏捏他的脸，“念念真乖。”她喝完药把杯子递给林念。 林念接过杯子放到茶几上，又回到林冉身边，“妈妈，我下午想去学校。” 林冉蹙了蹙眉，“念念，身体受得了吗？今天难受吗？” 林念今天刚做完透析，林冉害怕他吃不消，但是林念从刚刚进门的时候就说下午要去学校，许泽自然是没理他的，没打算让他去。 所以林念就想跟妈妈来说一下，看妈妈能不能跟爸爸商量一下，“妈妈，我不难受，今天要交作文。” 林念想去学校，是因为前两天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让同学们写一篇作文，写我的爸爸或者我的妈妈。 这篇作文林念写的很认真，所以想去学校把作业交上去，林念喜欢呆在教室里的感觉，即使他自己不能像别的同学那样跑跑跳跳，但是看着别人玩，他也觉得很开心。 “那妈妈等下跟爸爸商量下，你不可以撒谎，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林冉摸了摸林念的小脸。 她看着林念满脸期盼的眼神，她无法拒绝。 她给不了林念该有陪伴和照顾，给不了她像别的孩子一样健康的身体，现在连他这一点点的快乐都要剥夺，这对林念来说太残忍了。 作为妈妈他无法好好的照顾儿子长大，还要一个六岁的孩子天天照顾他，孩子还有这么重的病，每到这个时候林冉就觉得自己活着毫无意义。 “谢谢妈妈，我爱你，妈妈。”林念开心的亲了林念一口，“我去给爸爸帮忙啦。” 林念瘦小的身子轻飘飘得朝厨房小跑去。 林冉看着那个背影的心被揪得生疼，多好的孩子多懂事的孩子，老天爷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林念从后面抱着许泽的大腿，“爸爸，我来帮你~” 许泽拍了拍林念的手，“马上做好了，你在旁边陪爸爸就可以。” 林念不停还紧紧的抱着许泽的腿，他走几步林念就跟着走几步，像个碍事的挂件似的。 “你这样挂在爸爸身上，爸爸怎么做饭？”许泽皱着眉垂眼看着林念。 林念抬着下巴梗着脖子傻呵呵笑，“爸爸，爸爸是最好的爸爸~” 许泽洗了洗手蹲下来看着他，“说吧，想说什么？” “爸爸，你最好了。”小崽子支支吾吾不说话，过来搂住许泽。 许泽笑了笑，他明白的，这小崽子是想去学校，今天一进门时候就两眼雾蒙蒙的跟他说想去学校。 他没吭声是怕林念刚做完透析身体不舒服，但是看他这会精神头还挺好的，一回来又回到卧室去写作业。 心里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盘。 “你想去学校是吗？”许泽刮了刮他的鼻子，林念眨着眼睛咬着小嘴巴点点头，“嗯，但是爸爸，我是有原因的。” 许泽把他抱起来，拉开凳子坐下，把林念放在腿上，勾着笑看着他，“那你说说，合理的话，爸爸就让你去。” 林念两个手指勾着，垂着脑袋喃喃道，“老师让写一篇作文，我的爸爸妈妈，我写了我的爸爸。” 小崽子抬眼看着自己的爸爸，眼里都是情绪，“我想让老师看见我写的作文。” 许泽的鼻腔泛起一股酸涩，他的孩子本该是享受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的年纪。 现在只是想去上个学都要这么小心翼翼的来征求自己的同意，他才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一个刚上小学一年级还不到一个月的低年级小学生。 “好，爸爸给你买的手表要戴好，等下爸爸送你去。”许泽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林念摇了摇头，“爸爸，我自己去门口坐公交车去。” 林念懂事，知道自己的爸爸有工作，有好几次他都是自己坐公交车去的。 从小区门口的公交站上车可以直接坐到学校门口，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学校。 许泽如果送林念去学校的话，再从学校去公司肯定会迟到的，虽然说是最后几天了，但是他也不想落人口舌，说他就要走了，所以工作也不好好干。 “去了学校，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跟老师说，知道吗？”许泽捏着他的脸再三嘱咐。 林念露着豁牙傻乐，“知道啦爸爸！”小崽子说完就从他腿上跳下去，兴高采烈的跑去房间里收拾书包。 第51章 我不爱吃这些。 许泽看着林念瘦小的背影，小孩头顶翘起来的几根头发都像是散发着开心。 他起身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做饭这件事情，他现在得心应手，三菜一汤最多四十分钟就能搞定。 做饭的时候偶然回头，看到林冉拿着一块小毛巾推着轮椅在打扫卫生，一会擦擦这里一会擦擦那里。 许泽每每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看到林冉和林念，又会觉得生活再苦也还能过，一个渐冻症病人，一个肾衰竭的小孩，都能这么努力乐观的活着。 他只是累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许泽是这个家里唯一健康的人，所以他有什么资格去丧有什么资格去气馁。 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家，三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做最大的努力，林冉在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林念也努力的帮许泽分担照顾林冉的工作，许泽拼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赚钱。 说到底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 哪有时间想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不敢想也不能想，想多了就全是不甘。 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他现在得先让林冉和林念活下去。 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活着，不辜负每一天，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林冉，别忙活了，洗手准备吃饭。”许泽收回思绪对林冉说。 林冉应了一声，推着轮椅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就往餐桌那边去。 “念念，吃饭了。”林冉转头朝屋里的林念喊了一句。 林念转过头看了一眼，合上本子塞进书包，把书包拉上拉链就跑了出来。 许泽给林冉和林念盛了一碗鸡汤，“喝吧，今天的鸡汤特别香。” “哇！爸爸，好香，爸爸做的饭最好吃了。”小崽子两手扒着桌子嗅了嗅。 林冉拿过许泽跟前的碗给他盛了一碗，还舀了好几块鸡肉，“泽哥，你也喝，多吃点肉。” 许泽看着眼前的这碗鸡肉，咽了咽口水，“我不爱吃这些，你们吃就行。” 他轻轻的把碗推到中间，被林冉抬手抵住。 林冉脸色有些沉，“泽哥，不要用这套说辞，这是老一辈人的借口，你要这样，我也不吃了。” 林冉心里难受，许泽为了这个家，连肉都不舍得吃，还要撒这种笨拙的谎来骗她。 她不是傻子，第一次跟许泽约会的时候，俩人去吃的猪肚鸡火锅，许泽把锅里的鸡肉都吃完了，她怎么会不记得许泽喜欢吃鸡肉。 “林冉...”许泽咽了一股子酸涩的情绪到肚子里。 他看着林冉的眼神，他知道林冉又开始自责了，“好，我吃，你别不开心。” 许泽把碗拔过来，夹了一口肉塞进嘴里，快速的嚼了几口咽进去，“好吃，你快也快吃，你看念念吃的多香。” 林冉快哭了，许泽怕别人哭，林念也好林冉也罢，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天生不会哄人，也没有那种天分，情绪常常都需要别人来带动，每次面对林冉和林念的眼泪，就会觉得束手无策。 林冉滚了滚喉咙，抬起头收回眼泪，转过头看了看林念，林念正一勺一勺的喝鸡汤，没察觉到俩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嗯，吃，就该这样，泽哥我们都好好吃饭，你好我跟念念才能好。”林冉吸了吸鼻子，喝了一口鸡汤，“真香，以后都可以开饭馆了。” 许泽看到林冉放松下来的脸色，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这厨艺都是这两年练出来的。 林念挑嘴，不好吃的东西都不爱吃，想来也是小时候吃的挺好的。 刚开始做饭的时候，林念吃几次吐了几次，有一次哭着说再也不吃许泽做的饭了。 某天许泽路过一个卖书的摊位，顺道买了基本烹饪的书回来，还买了食物称，哪个调料要放多少，几乎精细到毫克。 反反复复学了一段时间后，许泽的天分就被挖掘出来了，做的菜越来越好吃，很普通的菜，他都能做的很好吃。 林冉说他做的菜比外面饭馆做的好吃，色香味俱全样样都占。 “嗯，以后可以考虑考虑。”许泽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失业，失业了他不能没有收入。 虽然跟沈清安签了三个月的合同，但是这个人性格阴晴不定，万一哪天不高兴单方面跟他终止，许泽也没有办法。 手里现在大概有八万左右的闲钱，如果他这几个月不工作的话可以维持个半年左右。 但是没有固定收入会让许泽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调整状态。 等最后这几天的班上完，就马上出去找工作。 把林冉安顿好，许泽就牵着林念出门了，他把林念送去了公交车站，看着他上了公交车，才转头去小区门口骑了一辆共享单车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做，好像这马上被宰的老黄牛不用白不用似的，是他干的活不是他干的活，来个人就能使唤他。 许泽不愿意计较，本来也是不愿意跟人计较的性格，现在都要离职了，准确来说是被开除，都要走了也就更没必要计较这些。 这样哪天在外面遇见了，也不至于尴尬，还能点点头打一声招呼。 沈清安插着口袋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旁边站着一个女人，怯怯地看着他。 女人不敢吭声，老板看着情绪很不好。 “白薇，看见了吧，这就是你们人事部招来的人。”沈清安黑着一张脸，声音跟万年冰川一样冷。 白薇是人事部的负责人，招聘这块都是由她全权负责的，hr那边面试通过的人，资料会递到白薇这里，平时她都要再筛查一遍的。 偏偏上个月那一波，偷了一次懒就被新招来的hr钻了空子，她都没想到那个新来的hr会这么不负责，什么人都招进来。 “对不起，沈总，真的对不起。”白薇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说不出那种，沈总怎么罚我都认了，白薇可不想失业，沈清安这个人阴晴不定，万一直接把她开了，那是怎么求都求不回来的。 “这人得有六十了吧？”沈清安看着里面开着直播一直在玩手机的大妈。 第52章 谈判专家，林森。 白薇咧着嘴，一副脸拧的像是吃了一整个柠檬似的，“这，应该没吧？可能只是显老吧。” 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她，“显老吗？这位大妈，63年的，是显老吗？你当我没看过资料吗？” 沈清安简直是气笑了，他是说过主播不分职业不挑年龄不看出身不看性格，但是这也太出乎意料了，这都能当她奶奶了，最主要是这个老年人不适合做直播。 连个手机都不会玩，别说在直播间互动了，沈清安刚刚看到人的时候，差点没吓的灵魂出窍。 “呃呵呵，沈总，说不定可以培养一下呢，这不是有一个月试用期么。”白薇看着里面一脸褶子的老人，违心地说。 沈清安斜睨她一眼，愣是气的一个字说不出来，自己没有交代清楚，现在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没有交代清楚，这个年龄上限是多大呢。 沈清安公司这些主播大部分属于才艺主播，很多都是舞蹈学校毕业的，还有学音乐的，学乐器的，还有说相声的。 那些排名在一百名以内的主播，随便拎哪一个出来，那都是有点才艺技术在身上的，公司只要稍加扶持很快就能有起色。 虽然现在直播类型的范围还在拓展，但是还没有发展到让六十岁的老年来穿着短裙来跳舞的地步。 即使人家丢得起这个脸，沈清安也丢不起这个脸，他的公司一向是以绿色直播为主的，这些靠擦边靠颜色才能运行下去的公司，他是看不上的更不会去往这块发展。 沈清安往前面的直播间走了几步，在窗前停下来，往里看了一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这个呢？”他抬了抬下巴示意白薇看看。 白薇踮着脚往里看了看，里面的小男孩正盘着腿坐在凳子上剪指甲，“沈总，这个，这个还行，嘴巴挺利索的。” “我说的是这个吗？你看看他多大？”沈清安揪着白薇的胳膊让她站近一点看。 里面那位剪指甲的男孩子，染着绿色的头发，看着连十六岁都没有，沈清安真的是想把那个开除掉的hr再找回来揍一顿。 这简直是让他在法律线上蹦跶，这要是被人告出去，这就是雇佣童工。 “等下给他结了钱，让他走。”沈清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也没心情继续看下去。 看着白薇也是一肚子气，他也知道跟白薇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最多算个失职，罪不至死他也不打算伤及无辜。 “我不想看下去了，能处理的赶紧处理掉，签了合同的不合适的试用期过了就别让来了，下次再招一些不适合的人进来，你就自己滚蛋吧，”沈清安严肃警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白薇看着那个威风凛凛的背影，打了一个寒颤。 沈清安这几天在公司，光看上个月招聘进来的这波人，就看了好几天，每天都看的火冒三丈。 别人下班了他还待在办公室看这些人的资料，结果越看越上火，活了二十七年终于遇见一个比沈清清还草包的人。 虽然这人已经被他开除了，但是每次看到这堆烂摊子还是气不过，这样的人怎么来做hr的，浪费工资的人力财力，还要给这种混日子的草包发工资。 沈清安最初创立传媒公司的时候，是有自己的初衷和目标的。 如今的互联网发展迅速的跟病毒繁殖似的，很多有才华有理想的年轻人都找不到工作。 他看见过一个满怀希望兴高采烈去剧院求职的年轻女孩，但是剧院的人却告知她剧院都快开不下去了，于是把她无情的拒绝了，他看到那个女生的表情，三秒之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满腔热情变成一潭死水。 那时候的沈清安刚回国，那天他就坐在那个剧院的长椅上。 现在的舞团也好剧院也罢，都十分的萧条，去花钱看的人少之又少，但是这些从业人员需要吃饭，他们也有梦想。 现在的人，每个人都抱着一部手机。 一部手机都不需要出门就可以看到以前需要排队买票才能看到的表演。 于是沈清安才想到了开传媒公司，他要为这些怀有梦想和才艺的年轻人，提供一个发展的平台，让他们知道即使不站在舞台上，在镜头前面他们依然可以发光发热。 沈清安回到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眼冥思了一阵子。 他拨通内线电话，“橙子，叫林森来办公室。” 林森是沈清安的大学同学，是沈清安的合作伙伴，公司里一些事情平时都是林森自己就可以决定，林森在公司里有30%的股份。 只有在一些大的合作问题上，或者项目开发上，沈清安会跟林森一起商量，敲定之后就都是林森在负责。 林森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把公司交给他负责，沈清安很放心。 一个人身兼数职，市场部营销部，拓展部公关部，哪个部门有时间都来找他，简单来说就是他一个人管好几个部门。 公司不大，现在也就不到两百号人。 刚开始创立公司的时候，才十几个人，经过这些年慢慢的发展，公司人越来越多，去年才搬到亿海大厦。 沈清安是有野心的，每年赚来的钱，除了自己平时挥霍的那些，就都拿来投资扩建公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一声应允，林森推开门进来。 林森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微笑得走进来，“清安。” 沈清安脸从刚刚就沉着，这会看见林森才缓和一些，“林森，坐，来聊聊。” 林森拉开椅子坐下，像一个优雅精致八面玲珑的谈判专家。 沈清安看着这张脸就莫名的安心，林森脸上仿佛就写了两个字，‘靠谱。’ “聊什么？聊新想法吗？”林森修长的指节搭在桌子上。 “聪明，还是你懂我。”沈清安直起身，也将手放在办公桌上。 林森眯着眼睛，十指推了推镜框，笑了笑，“行，你说说。” 沈清安翘起二郎腿，从抽屉里拿了一根烟点燃，“我想多开发一些直播类型。” “嗯，说说。”林森伸手要了一根烟。 沈清安把烟递给他，将桌面的打火机推过去，“比如非遗，戏曲表演，还有生活化元素，烘焙，烹饪，空巢老人这一块。” 林森猛吸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没说话。 沈清安夹着烟看着他隔在烟雾里的侧脸，“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我支持你。”林森认真地看着沈清安，坚定地说了几个字。 他太了解沈清安了，这个人善良的很，同情心也很泛滥，好在有钱，有能力为社会做贡献。 这也就是他当初愿意跟他合作，愿意跟着他的原因，他觉得沈清安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第53章 许莲花还记得我吗? 林森自己虽然有胆量，但是他没有沈清安这样的家底，没有他这样的底气去做这些事情。 可是男人嘛，谁不想做英雄呢，做不了大英雄，做大英雄的跟班也可以。 “非遗这块，我们公司要派人去外地常驻直播，戏曲这块，可以直接去跟剧院的院长或者团长沟通，他们可以在自己的地方直播。” “包括烘焙烹饪这一块，这块我们主要针对性是家庭妇女或者宝妈。”沈清安想了想又说，“宝爸也可以。” 林森翘着桌子，吐着烟圈点点头，“嗯，这样可以给我们节省场地，他们也会更方便，我跟你想法一致。” “空巢老人这块，我们要派人去考察，去几个比较贫困的村里，远一点也没关系，这个大概也要派人去常驻，或者经过老人家同意后在院子里装监控，记录空巢老人的一天。” “这类型直播收益，公司和老人一人一半。”沈清安眼神有些朦胧，“现金发放，快递直接寄到家里。” 这类型的老人基本不会用手机，都在村里卡里的钱也用不着，万一遇到子女不孝顺，钱还会被子女直接拿去花。 “不嫌麻烦么？”林森歪着脑袋问了一句，沈清安嘶了一声，“没事。” 林森勾着烟灰缸把烟灭掉，嗤笑了一声，“行，听你的。” 沈清安看着林森，欲言又止的模样，林森啧了一声，“有话说，别这么看着我。” “我说了，你就不能拒绝了。”沈清安调侃了一句。 林森凑近沈清安，“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有件事我肯定不会拒绝你。” “嘁，又来了是吧。”沈清安朝他吐了个烟圈顺手灭了烟，“公司那一半的收益....” “我想捐给基金会，但是这个涉及到你的利益，所以我必须问问你。”沈清安面露难色，他知道让别人放弃自己的利益，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他对钱这种东西没什么概念，但是林森不是，林森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不能单方面决定这件事情。 “我没问题，跟着沈总做好人，以后沈总出名了，我也能沾沾光，记得加我名字就行。”林森提高了音调，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沈清安呼了一口气，没想到会谈的这么顺利，有一个合得来的合作伙伴也算是他三生有幸。 林森跟沈清安是一类型的人，林森也喜欢男人，但是他跟沈清安撞号，所以两个人最后就成了合作伙伴。 俩人是在国外认识的，沈清安大学的最后一年是在国外念的，一个班只有林森和沈清安两个中国人。 两个人来自一个故乡，又因为彼此都看着顺眼，自然关系就好了，住一个宿舍每天一起去学校一起吃饭，没事就混在一起。 后来林森跟沈清安表白了，沈清安那时候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他随口问了一句林森的属性，结果两个人一样撞号了，沈清安就以这个理由回绝了林森。 现在想想那些都是借口，他从来只当林森是朋友，林森大概也是这么觉得，那时大概也是觉得寂寞随口说说的。 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俩人依然还是一起上学放学吃饭再没提过那件事，再后来毕业两人就一起回了国。 回国后林森本来是打算回老家的，沈清安问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创业，林森就留了下来。 俩人一起创立了安森传媒，名字取的简单又随意。 “辛苦你了，那就交给你安排了。”沈清安起身扭了扭脖子，这几天办公室待得整个人都不舒服。 林森起身看着他，“行，那我去安排，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公司，别太累了。” 沈清安扭着脖子点了点头，林森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走去窗前给窗户开了个缝，一阵风吹进来，沈清安打了个激灵，天气怎么突然这么冷。 突然想起老直男许泽，沈清安掏出手机给许泽发了一条消息。 【沈：许莲花，还记得我吗？】 等了几分钟许泽那边都没反应。 沈清安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半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今天不打算加班了，打算去找老直男放松放松。 【许泽：知道，怎么了？】许泽这条信息五点钟才回过来。 沈清安看到这条信息，情绪又被拎起来，他调了调椅子躺下去一些，准备给许莲花发个语音消息。 【沈：什么怎么了，三天没操你，就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吗？】 许泽正画着一张图纸，客户催得紧，一下午都没时间喝一口水，看到沈清安发来的语音就顺手点开。 五秒钟的语音消息，让许泽在办公室直接社死，许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五雷轰顶，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裤子一般羞耻。 脸瞬间红成一片，办公室里的五六七八个人一下子都朝他看过来，他都不敢抬头去看那几个脑袋。 许泽把手机扣在桌面，红着一张脸和一对耳朵，心跳加速的看着电脑屏幕。 他怕错过林念打来的电话，所以铃声还特意调大了，许泽万万没想到沈清安会给自己发一条这样的语音。 他本来还想着体体面面的结束这里的工作，这个他呆了七年的地方，没想到临了了，还落了个名誉扫地，这以后在大街上遇到这些人可怎么办。 什么金主狗屁金主，简直是让他丢脸的债主，灾星扫把星！ 沈清安看着那个对话框看了好几分钟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快下班了，这个许莲花居然还端架子不回消息。 他正准备给许泽打个电话，沈清清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清安愤怒的接了电话，“有屁快放，什么事？” 沈清清听着电话里的人又在发火了，最近这情绪暴躁的跟大姨夫在身上似的。 他按开免提大声道：“哥，我捡到个小孩儿。”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随之而来的果不其然是一句谩骂：“捡到小孩送警察局去，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沈清清对着手机屏无声地啐骂了一句：“哎呀，哥，是你那个合作伙伴的儿子。”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更大了，“对啊，就是那个小孩。” “你叫什么来着，宝贝儿？”沈清清低头问林念。 林念抬眼看着他，“林念。” 沈清清朝电话里喊，“噢对，我问他了，叫林念，就那个林泽的爸。” “沈清清，你是个傻逼吗，他叫许泽，是林念的爸，什么林泽的爸，地址在哪，赶紧的。”沈清安那边咆哮的声音传过来，沈清清觉得手机屏幕都快被这刺耳的动静震裂。 “晨康小学门口。”沈清清说完就按掉了电话，不想再被那个暴躁的哥哥多骂一句。 第54章 为什么吵架? 沈清清牵着林念站在学校门口，脸黑的像是被雷劈过似的。 “叔叔...”林念拽了拽他的手，沈清清垂眼看了看他，“怎么了？” 林念扯了扯他，沈清清皱着眉蹲下来，以为林念是要让他抱，心里正烦躁着呢。 “叔叔，你别不开心了。”林念抱住沈清清的脖子，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沈清清有些意外，居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本来因为这小崽子错过了跟木木的约会心里就很不爽。 刚刚又在电话里被沈清安骂了一句，本来还在心里后悔，不该多管闲事的，这小崽子抱了抱他，心里那些怒气竟然无故消失了。 小孩子果然是小天使呢！ “叔叔没事。”沈清清笑着说。 林念语重心长学着大人的口气安慰他，“电话里的叔叔一定是心情不好，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爸爸教我的。” 沈清清把林念抱起来，找了个台阶一屁股坐下来，“我才不跟他计较呢。” 林念看着沈清清的脸，跟他爱生气的女同桌表情很像，“叔叔像个小女孩。” 小女孩？沈清清嗤笑一声，“你是夸我长的好看吗？” 林念嗯了半天，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嗯，叔叔长的好看，跟爸爸一样好看。” 小崽子夸人还不忘记夸自己的爸爸，许泽在林念的眼里，那是长的最帅的，他作文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然后下面吧啦吧啦写了一堆许泽的优点。 多亏许泽没看他写的作文，不然老脸都不知道得臊成什么样子。 沈清清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那条流浪狗，仔细的回忆了下许泽的长相，确实长的挺好看的。 一双开扇形桃花眼，精巧的鼻子樱桃嘴，皮肤又白身高又高，娘而不媚好看的像个假人似的。 怪不得把沈清安迷得神魂颠倒。 “你爸多大了？”沈清清好奇地问了一句。 林念勾着他的脖子想了想说，“三十多了吧，三十几我忘啦。” 好家伙，沈清清震惊了！ 他以为这个许泽最多二十五六岁，他以为这个孩子是许泽青少年时期年少失足才有的，结果都三十几岁了，还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沈清清正准备问什么，只见马路对面一个黑脸大怪跨着步子走了过来，“念念，那个叔叔来了。”他捏了捏林念的腰。 林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沈清安沉着脸走过来，“沈叔叔。” 小崽子屁股往下一滑，就从沈清清身上滑下去，直接朝沈清安跑过去。 沈清清看着沈清安的脸色在小崽子跑过去的那一瞬间，露出了诡异的笑脸。 这笑容也太诡异了，沈清清都有种这是他儿子的感觉，他什么时候见过沈清安这样笑。 “沈叔叔。”林念抱住沈清安，奶呼呼地声调高的不得了。 沈清安抱着他站起来，挂着笑看着他，“你来上学吗？” “嗯！我放学啦！”林念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 沈清安转过头看了沈清清一眼，“不起来坐那生根吗？” “爸爸怎么没来接你？”沈清安问了一句。 林念眨眨眼睛，“爸爸要上班，我自己坐公交车就可以。” “哥，你这张脸变的不要太快。”沈清清一脸不高兴的走过来，看着沈清安嘟囔了一句。 沈清安抱着孩子，打量了沈清清几秒，“今天是工作日，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今天在那边的公寓那里摆摊招聘啊。”沈清清梗着脖子说。 他今天确实在那个都是住着美女的公寓楼下招聘，只不过今天一无所获，连个填简历的人都没有，刚好木木约他，就想着对那边的咖啡店坐一会，这事情他是万万不敢跟沈清安说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一脸不相信，“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边没厕所啊，我打算去学校上个厕所，就碰见他了。”沈清清撒谎不带脸红，怕显的心虚只能用声音压着。 沈清安不打算多问，他这个弟弟问也问不出什么，十句话只能信三句。 他闻到一股血腥味，顺着味道转过头，发现林念的手掌心有一片殷红。 “念念，你手怎么了？”沈清安抓着他的手问了一句，他把林念放下来，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的手。 掌心破了好几处伤口，还有些泥土的残渣，难道是摔跤了。 “怎么弄的？”沈清安又问了一句。 林念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沈清清看不下去了，“我走过来时候，他被同学欺负了，就是听见他的声音，我才看见他的。” “被欺负了？”沈清安皱着眉抬眼看着沈清清，“话别说一半。” 沈清清也蹲下来，摸了摸林念的脑袋，“应该是班里的同学吧，好像是吵了两句，他被同学推倒了，结果我看到的时候，他刚好摔在地上，那两个小孩就一溜烟跑了。” 沈清安看着林念，掰起他的脑袋，“为什么吵架呢？” 林念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眼神里好像没有责怪，“他们骂我是猴子，还说我是杂种，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 “沈清清，你去药店买点东西，我抱他去车里。”沈清安看着沈清清指了指对面的药店。 沈清清一脸懵得点了点头，起身往药店走去。 沈清安心里憋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气，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阴沉着一张脸抱着林念往车那边走去。 运气不佳又被贴了一张罚单，不到十分钟就贴了一张罚单，还真是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刚刚来的路上着急，这边学校路又堵，刚巧赶上学生放学，几百米的路愣是开了二十几分钟才过来。 他把林念放到后排，自己也坐进去，没过几分钟沈清清就买好东西走了过来。 沈清清打开车门把东西递给沈清安，“哥，给。” “你开车，我给他处理下。”沈清安头也没抬，掏出车钥匙递给沈清清。 沈清清的车还停在那个公寓楼下，等会还得打个车回来收摊开车，遇见他哥不管他哥说什么，都只能接受不能拒绝。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坐进了驾驶位，打开了后排的灯。 “去哪？”沈清清转过身问了一句。 “南街社区。”沈清安淡淡地回了一句，打开酒精和碘伏，“念念，忍着点，叔叔给你消毒。” 林念点了点头，“叔叔，我不怕疼。” 沈清安蹙了蹙眉，这孩子连透析都一声不吭，这点小伤又怎么会吭声，想到这个心里就没由来的心疼。 第55章 这是我儿子。 他小心翼翼的拿酒精给林念消毒，他看到林念的眉头闪过一丝异样，怎么会不疼呢，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只不过是在装坚强而已。 消完毒沈清安又用棉签把他伤口里面的残渣处理掉，涂上碘伏拿纱布给他缠了一圈用胶带固定好。 林念举着手看了看，乐着说，“好像木乃伊的手呀。” “念念，以后别人欺负你，要告诉老师或者告诉你爸爸，不要跟他们打架，你身体不好，打不过别人，知道吗？”沈清安看着他认真地说。 小时候沈清清就喜欢跟别人吵架打架，每次又打不过别人，经常哭着回来找他告状，沈清安本来不是一个喜欢跟别人起矛盾的人，因为他上学时候打了好几次架。 受伤了也不敢让老爷子知道，俩人偷偷的把医药箱藏在房间里，跟同学打架，破点皮流点血，就两个人互相处理下。 大部分时候是沈清清受伤，沈清安给他处理，沈清安打人都手下留情，有时候让着让着就容易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偶尔受一次伤也是难免的。 沈清清就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的典范，打不过又总喜欢去挑衅别人。 “我知道啦，叔叔，不要告诉爸爸，就说是我自己摔的。”林念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牵着沈清安晃了晃。 沈清安点了点头，“好，不告诉他。” 沈清清从后视镜里看着俩人，心里郁闷的不得了，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结婚去生一个，对别人的小孩这么关心干什么。 这么爱心泛滥的一个人，喜欢男人干什么。 沈清清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哥，到了。”沈清安嗯了一声，“你滚吧。” “哥，卸磨杀驴呢？”沈清清不高兴的解开安全带。 沈清安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我还能偶尔用的着你。” 过了一会又说，“你车不要了？东西不管了？还是说压根没在那边招聘？” 沈清清这才挂了脸笑脸，“哪能呢，我一会拍照给你看，那我走了哥。” 这人做事情慢的不得了，溜起来可是快得不得了，沈清安常常觉得沈清清就是一根歪苗子。 天天胡说八道，大脑不长小脑萎缩，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让他出馊主意，倒是能给你出一箩筐。 哪天要世界末日了，他凭那双腿都能比别人多活几秒。 沈清安想着人事部这工作要是再干不好，就干脆让他去送外卖，不让他尝尝人间疾苦，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长进。 “给你爸打电话。”沈清安对林念说，林念点了点头，正打算按手表打电话。 “不用了，我打。”沈清安出声阻拦。 他直接打开微信发了一个语音过去，那边响了十几声才接。 ‘嗯。’许泽接通语音语气蔫了吧唧地说了一个字。 沈清安火气窜到嗓子眼，刚想发火看到林念眼巴巴地看着他，收了收情绪，“嗯什么，你在哪？” 许泽正站在公交车上，等着下车，“在回家的路上。” “走哪了？”沈清安声音沉沉地。 许泽蹙了蹙眉，不知道这个人急什么，他连饭都没吃，就算要去酒店也得让他回家把人安顿好把饭吃好吧。 “马上下车了。”许泽刚说完，公交车就报了目的地，门打开他抬脚下了车。 那边突然沉默不说话，许泽也不敢挂，怕沈清安又发神经。 许泽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辆开着双闪停在门口的迈巴赫。 这就找来了，自己还没吃饭，林冉在家里也还没吃饭，林念不知道有没有到家，让他先走的话，这个小畜生肯定又要发脾气。 他走到驾驶位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驾驶位没有人，正觉得奇怪，就听到了后排门打开的声音。 许泽抬眼看过去，只见沈清安怀里抱着林念，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林念怎么会跟沈清安在一起，许泽一脸懵朝俩人走过去，“你们..” “爸爸..”林念怯生生的喊了一声，许泽看到了林念包着纱布的手，“念念怎么了？” 他着急的伸手要去摸，沈清安抱着人躲开，嫌弃地看着他。 许泽一脸懵的看着沈清安，“你干嘛？这是我儿子。” 沈清安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 “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自己去学校，你也不怕人贩子给他拐跑了？”沈清安抬手指着许泽，声音里都是埋怨。 许泽怔愣在原地，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人贩子？难道今天林念遇到人贩子了，“你是说他今天遇到人贩子了？”许泽凑过去伸手要抱林念，沈清安又退了一步。 “你干嘛！把孩子给我。”许泽声音不大地吼了一句。 沈清安连着哼哧了好几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吼什么，你回答我的问题了没？” 问题什么问题，是林念自己去上学的问题，“我要上班，林念之前也是自己...” 沈清安大吼一声，“他说自己去，你就让他自己去吗？” “爸爸..叔叔...你们不要吵架，我错了。”林念被俩人吓哭了，眼泪簌簌地掉下来。 许泽挪着脚走过去，一脸恳求地看着沈清安，“你把孩子给我，我们到时候再说行不行？” 沈清安看了看林念，颠着他哄了哄，“不哭念念，叔叔跟你爸爸玩呢，别哭。” “沈清安，把孩子给我，他是我儿子，我的儿子。”许泽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安，声音说的极低，但是语气里带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他是真的很郁闷，林念是他的儿子，就算今天自己今天疏忽了，那跟沈清安有什么关系，他有什么权利掺和自己的家事。 这个沈清安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我已经给他消过毒了，这两天不要碰水。”沈清安擦了擦林念的眼泪，把人递到许泽手里。 许泽抱着孩子就朝小区内走去，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我就在门口等你。” 那个背影僵住，转过身看了他一眼，“知道了。”许泽如傍晚疾驰的兔子一般，抱着孩子消失在小区门口。 “念念，对不起，爸爸的错。”许泽抱着林念，揉了揉他的脑袋。 林念的下巴靠在许泽的肩膀上，声音奶奶地说，“爸爸，对不起，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怪爸爸。” 许泽抱着林念快速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第56章 有钱就是爷。 他把林念放在沙发上，仔细看了看他的手，沈清安抱的很仔细，不需要重新包扎，应该三四天就可以好，小孩子代谢快伤口长的快。 “疼吗？”许泽隔着纱布吹了吹，林念摇了摇头，“一点也不疼。” 许泽抱着林念的肩膀，严肃地说，“念念是听爸爸话的对不对？” “嗯，听话。”林念眨着眼睛看着许泽。 许泽滚了滚喉咙，“那念念先不去学校了，可以吗？还记得医生说的话吗，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上学，等身体好一些再去可以吗？” 林念垂着脑袋，只给了许泽一个脑瓜顶，小孩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一抽一抽的，许泽看到他的眼泪掉落在地板上。 他看到林念流眼泪就心疼，但是他不会哄孩子，每次只会说不要哭别哭这种话，但是每次林念听到这种话会哭的更厉害，许泽就会变的束手无策。 所以每次林念哭了，他只能在身边傻傻的看着，等他哭完许泽再把他抱在怀里哄一哄晃一晃。 “我听爸爸的。”林念沉默了好几分钟，缓缓得抬起头看着他慢悠悠的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对林念来说，是他小小世界里最沉重的几个字，他只要说这几个字，就代表着自己要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吃的东西想去的地方。 放弃自己游乐场想玩的项目，放弃上体育课，放弃课外活动，包括放弃上学。 这几个字对于林念来说，是妥协更是放弃，而只有放弃这些东西，林念才能勉勉强强的活下去。 许泽把林念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他，这个拥抱像是许泽嘴里说出来的无数个对不起，把林念紧紧的围在一起。 “等你好了，想去哪里，爸爸都陪你去。”许泽声音哽咽地对林念说。 林念抽着鼻子笑了一声，“嗯，爸爸要等我长大。” 小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有多严重，但是他能感受到周围人对的小心翼翼，和特殊对待，小区里大人会躲他远远的，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怪物，还会拉着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他。 也听到过同学们背后议论他，说他这种病活不久，还说跟他一起玩会染上他这种病。 但是他的爸爸又对他说，他可以好好的长大，还说会等他长大，于是林念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到底能不能长大到底能长多大，每天醒来都会站在墙边量身高。 因为他的爸爸说，个子长高就是在长大，等长到爸爸那么高，他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爸爸一定会等你长大的，你要比爸爸都长的高。”许泽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 林念被许泽闷的有些头晕，用手推了推他，“爸爸，闷死了。” 许泽反应过来自己勒的太紧了，松开他捏了捏他的脸，“周末爸爸带你去动物园。” “真的吗？爸爸真的会带我去动物园吗？”林念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眼睛亮亮地看着许泽。 许泽用力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爸爸不骗人。”他伸出小拇指跟林念拉钩，林念曲折小手勾住许泽的手。 小孩子可真是好哄，小孩子的世界这么单纯，想到的东西这么简单，去一次游乐场去一次动物园都可以让他开心一整天。 “去看看妈妈，爸爸去做饭。”许泽拍了拍林念，起身去了厨房。 外面还有个疯狗在门口守着，许泽怕自己耽误久了，直接冲到家里来咬人。 沈清安坐在车里放着音乐，开着车门，看着这破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和来来往往的人。 旁边卖烧饼的老板还在一起吆喝，也不知道吆喝个什么劲，店就开在这里，别人要吃就会过来买的，一直吆喝人不累么。 这老板愣是把沈清安的肚子吆喝的咕咕直叫。 沈清安斜睨了一眼车里的烟灰缸，就这大半个小时抽了三次根烟，一直盯着小区里面，这人怕是要卡着点出来。 大半个小时出去四十八个人，有三分之二都是老年人，这个小区住的估计有一大半都是老年人。 门口的保安烟抽的比沈清安还凶，一根烟能吐几十口唾沫，他在车里都感觉那飞沫能飘进来。 高档小区的保安是不允许抽烟的，而且平时都是站岗的，长的也年轻帅气，不会超过三十岁。 沈清安之前还打算挖人去自己公司上班，结果那保安听别人说自己是同性恋，怕自己潜规则他，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 想想还是挺搞笑的，同性恋也不是只要是个男人就能上，也不知道他这声名都狼藉成什么样子了。 此时的沈清安已经饿的前胸贴背后，正打算去卖烧饼的店铺是买个烧饼垫垫肚子。 刚打开车门就看见许泽从小区里面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个东西。 他伸着脖子左右瞅了瞅，都没看清楚这老直男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他把脚收回来关上车门。 脸这么臭也不知道给谁看，沈清安看着那张走来的臭脸心里骂了一句。 许泽看着那辆开着双闪的迈巴赫皱了皱眉，不会这一个小时都这么闪着吧。 真是有钱烧的慌，也不嫌费油，有钱就是任性有钱就是爷。 他心里带着对有钱人的鄙视走到车前，打开副驾驶的门钻进去，关上车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清安。 沈清安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没有伸手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斜睨着他，“什么东西？” “饭，给你带的。”许泽面无表情地说。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来，“哟，觉悟变高了嘛，知道讨好金主了。” 许泽心里哼哧了一声，想的倒是美，谁在讨好你，只是怕你磨磨唧唧又要去吃饭浪费我的时间而已。 就当是打包出来喂狗了，希望沈小狗有点良心晚上尽量做个人。 “还挺香的。”沈清安打开袋子闻了闻，“你做的？” 许泽点了点头，系上安全带，“不然呢，明知故问。” 沈清安脸上的笑容僵住，拉着脸看着他，“我发现你这张嘴是真的很欠。” 许泽捏了捏眼睛，今天下午画图画的脑瓜子疼眼睛也又酸又胀，看着这张脸又想起下午那个语音。 第57章 别动，老子是金主。 真想把他手上那一盒饭抢回来，让他饿着算了，算了不能抢，去了酒店这个小畜生还是会叫从吃的，到时候耽误的还是自己的时间。 下班时候，许泽几乎是到点就溜走的，都没敢回头看一眼，生怕对上哪个人鄙视的眼神。 “沈老板，我们说好的平时发信息不要闲聊，发的话也只能发出来开会这四个字，但是你今天发个那个语音太过分了。”许泽想了想还是要跟他说一声。 沈清安正打算打开餐盒吃饭，副驾驶的人一脸愁容的捏着太阳穴，指节用力的关节都发白，“你还挺矫情，操都操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这个饭盒怎么这么眼熟？”沈清安打开饭盒随后说了一句。 许泽看了一眼，“哦，这是前几天打包菜那次装剩菜的一次性餐盒。” 沈清安怔住，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饭，又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许泽，“这位哥，你没事吧？你给我拿打包剩菜的一次性餐盒给我装饭？” 挑剔什么！这些菜还是我们吃剩的呢。 “我洗过的，干净的，再说我家里也没有其他的饭盒，你不吃还给我。”许泽伸手去抢他手上的饭盒。 沈清安一个侧身躲开，“我就问问，你他妈没事吧，这都能要回去？” “那你赶紧吃，吃完赶紧走。”许泽有些不耐烦，调了座椅躺下去。 他打算趁着这会时间好好休息一会，等下又是当牛做马好几个小时，他这副老躯体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 这个沈清安三天没找他，等下还不知道怎么变着法子折腾他，许泽想想就头痛欲裂，现在卖个身都这么不容易。 早知道许泽还不如去卖个肾算了，还不用售后！ 沈清安拿起勺子就往嘴里扒拉，真心觉得许泽的手艺不错，几个菜拌在一起还挺香的，他一个没忍住还发出了含含糊糊的惊叹声。 许泽眯着眼睛转过脸看着他，如果他知道这是剩菜的话肯定又会扣自己钱吧。 一个富二代吃剩菜剩饭吃的这么香，那表情跟外面饿了几年的野狗似的。 其实也不算剩菜剩饭，菜确实是中午做的，晚上也是重新热了热接着吃的。 许泽本来打算留着自己晚上回来吃的，他想着跟沈清安出去一趟回来准饿，就提前分了一点出来放在碗里。 洗碗的时候才想起来，小区门口这个小畜生可能还没吃饭，出去肯定又要拉着自己去吃饭，前前后后又得多耽误一个小时，就把这菜又热了热给他带出来。 “你那个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沈清安吃饭席间抽空问了一句。 许泽眯着眼睛没说话，他可不想告诉沈清安在自己马上失业这件事情，保不准又要被嘲笑半天。 沈清安看了看他，又闭上眼睛睡觉，等下不会又叫不醒吧，“你他妈再敢睡着，老子就在车里操你。” “哎，沈清安你能不能稍微斯文一点。”许泽每次听到他说这个操啊操的心里就犯恶心。 他在床上都没说过这样的话，这个沈清安堂堂一个体面人，不分场合张口就来，实在是有辱斯文，素质简直是太堪忧了，许泽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我不会睡的，我就眯一会也犯法吗？”许泽声音里满是不情愿。 这饭属实是给他带错了，就该让他饿着，让他饿着说不定精神头没这么好，也不会说话来恶心人。 沈清安嘁了一声，“谁知道呢，你这人奇葩的很。” 有你奇葩！真是绝了！ “吃完赶紧走吧，不要耽误我回家。”许泽催促了一句，沈清安吃完饭把饭盒递给他，“扔掉！” 许泽看着他一副过河拆桥的模样，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好人难当，“白眼狼。” 他解开安全带，用力的扯过饭盒打开车门就往垃圾桶那边走去。 沈清安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扔个饭盒都扔出了杀人的气势，可真好玩！ 许泽扔完饭盒回到车里就再没跟沈清安说过话。 沈清安转过身去扯过安全带给他系上，不经意的抬眼，许泽颤动的睫毛映入眼帘，他没忍住俯身过去亲了一口。 “沈清安！！”许泽突然睁眼喊了一声，用力推开他，警惕的环顾了几眼窗外。 “急什么，这天都黑了能看见什么，怂货。”沈清安扯了扯安全带，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 豪车摇摇晃晃，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开出了这个烂路，沈清安开着车上了高架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大少爷吃饱喝足心情不错，饱暖思淫欲，他转过脸看着许泽，这人躺在座椅上都像是没穿衣服似的。 让沈清安人整个人身上都热血沸腾，以前找那些mb时候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之前找那些男人去酒店上床，好像就是在特意消耗体力似的，消耗完了把人打发走，沈清安就能沉沉的睡个好觉。 像是在完成某种任务，完成任务的时候大脑会产生短暂的满足感。 但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内心却还是阵阵的空虚，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总觉得一双脚没有落脚点，是悬浮的，怎么都触碰不到地面。 沈清安伸手去牵了牵许泽的手，许泽下意识的挣了挣，“别动，老子是金主，拉一下怎么了？” 许泽听到沈清安声音里带着一些娇嗔的怒气，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似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没再挣扎，沈清安说的对，金主牵一下有什么关系。 许泽你要学会讨好金主，让他多包养你一段时间，最好能包个一年两年，这样就可以存很多钱。 到时候存个一两百万，再请个保姆护工来照顾林冉，自己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林念将来等到合适的肾源，换肾的手术费，还有后期产生的费用也就不用再发愁。 许泽乖一点，学会讨好人，先把这可怜的自尊放一放。 沈清安看着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着许泽的侧脸，感受着他手里传来的温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才认识这个人一个星期，怎么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难道是他身上太有长辈的那种熟悉感，所以会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么。 这个许泽，拥有像爸爸一样的笑容，拥有像妈妈一样温暖的手掌，所以才让自己有这种感觉。 第58章 你胆子肥了，还敢咬我。 沈清安你可真糊涂，在一个卖身的老直男身上找缺失的父爱母爱，真是可怜又可笑。 “沈清安，今天谢谢你。”许泽刚刚闭上眼睛想了很久，还是想对他说一声谢谢。 林念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自己这个爸爸没有考虑到位，今天幸亏遇到的是沈清安，如果真的遇到人贩子或者其他坏人，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不应该跟沈清安那样说话，不管沈清安骂他什么，他都应该受着，也不应该找那些借口，自己也确实不应该让林念这么小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上学。 说到底还是自己考虑不周，如果不是沈清安今天的话点醒了自己，或许他都意识不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谢什么？”沈清安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 许泽缓缓得睁开眼，“谢谢你送林念回来。”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眼睛淡淡地目视着前方。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口头感谢你。”许泽看他不吭声，怕他觉得自己虚情假意，又补了两句。 “不用谢我，不是我也会有别的好心人。”沈清安松开他的手，握着方向盘往岔路开去。 沈清安扯了个笑，又挂上了那副不着调的模样，“这位哥，马上到地方了，就别扯别的了，不是来跟你谈心的。” 许泽的那些感激之情又被沈清安这副臭德吹的烟消云散。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分裂，许泽在想这个沈清安绝对有人格分裂，正经的那个跟不正经的这个天天打架，斗得你死我活都分不出个胜负。 许泽就得根据这两个分裂的人格，也分裂出一个不正经的自己，不然他根本没办法跟沈清安相处沟通。 包养之路漫长又无期，要想跟金主好好的相处，许泽还是得摸清楚这金主到底坏人格和好人格分别在什么时候出现。 许泽想，能不能跟沈清安的好人格好好商量一下，把那个坏人格彻底杀死，那个嘴欠的沈清安可真是讨厌至极。 “下车，许莲花。”沈清安拔了车钥匙打开车门潇洒下车。 许泽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是沈疯狗人格，长夜漫漫怕是没那么好过。 出门的时候许泽又从家里戴了个口罩，虽然前台的姑娘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但是戴着口罩他还是可以防止自己尴尬。 这张老脸能护多少就护多少吧，反正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少，好几天没来了啊。”前台的圆脸小妹难得开口，沈清安笑了笑，“公司忙，怎么想我了？” 圆脸小妹看了许泽一眼，红着脸笑着说，“我哪敢想您啊，哈哈哈沈少说笑呢。” “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沈清安接过卡，抬了抬下巴就搂着许泽的脖子往电梯那边走去。 许泽心里骂了一句，看来这个沈清安对别人还是有礼貌的，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份太低贱，不配得到他这种金主的尊重，所以每天才会污言秽语的跟自己说话。 “你这口罩租来的是吧？”沈清安斜睨了他一眼，“跟你说戴了也没用，还戴着干什么。” “犯法吗？”许泽头也没抬地说了一句，沈清安把人推进电梯圈在角落里，“这么怕丢人呢？”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许泽露着一双眼睛，眼里雾蒙蒙的还有一些红血丝，看着又无辜又可怜，像是一只红眼兔子让人很想欺负。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面对这些人，进了房间会拿掉的。”许泽的嘴巴在口罩里一张一合。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隔着口罩吻住他的唇，“你这副模样，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许泽用力推开他，抬眼看了看头顶的监控，“这里有监控，麻烦你分一下场合。” 叮一声十三楼到了，沈清安哪是那种听话的人，他捏着许泽的肩膀转过身，从后面贴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扯开他的口罩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角度正对着监控画面，许泽的头皮发麻，太阳穴忍不住跳动起来。 许泽怨气横生，用力咬了他一口，沈清安被咬痛直接一个横抱把人从电梯里抱了出去，径直走到房间门口。 “你放我下来，你他妈的！”许泽怒气冲到头顶，也不想管什么金主不金主。 这个频繁的挑战自己的底线，让他故意在监控面前露脸，还被他强吻，现在还明目张胆得抱着他走出电梯。 整个走廊里都是监控，沈清安被许泽挣的心烦，用力箍着他，“再乱动老子等下干死你。” 沈清安抱着人走到门口，手指夹着门卡扫了一下，叮的一声门自动打开。 他把许泽直接扔在床上压上去，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胆子肥了，还敢咬我？” 许泽这会才感觉到一种恐惧感，沈清安跟他身高虽然差不多，但是起码比他重二十斤，此时压在他身上，他觉得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 “我说过我不想再外面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许泽红着眼睛喊，声音又颤又委屈。 他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发生这种令人作呕的关系，每晚躺在床上他都能在心里唾骂恶心自己无数次。 唾骂自己毫无底线，唾骂自己毫无自尊，为了生活甘愿屈居人下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第二天睁眼醒来，许泽还是想要带着一些尊严生活。 可是这个沈清安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那些仅有虚无的自尊也踩在地下践踏。 就算他是命贱好了，难道就一点自尊也不可以拥有吗？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十九岁就被迫出柜了，我也遭受过别人异样的眼光，怎么到你这里就要死要活的委屈成这样？”沈清安紧紧的捏着他的下颌，咬着牙狠狠道。 许泽突然眼泪溢出来，顺着太阳穴流下来，他大声扯着嗓子喊，“你是同性恋，可是我不是，我不是你知道吗？” “我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才把自己卖给你，你把我暴露在外面，北城就这么大，我以后要怎么生活？合同结束以后，我又要怎么办？”许泽无力的呐喊，声音里都是对生活的无奈和不甘。 他恨世道不公，也恨这些仗着自己有钱就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的人。 沈清安愣住了，他为什么要跟一个花钱买来的床伴说这种话，为什么要跟他较劲，为什么被他咬一下就会这么愤怒。 到底在愤怒什么，是因为被他咬痛了所以愤怒吗？ 还是因为这个老直男死要面子，又一副嫌弃自己的眼神所以愤怒？ “许泽，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同意的，你过的这么惨过的这么苦，是因为我吗？你跟我在这里哭什么？是我害你过的这么苦吗？”沈清安越想越烦心，看着这个人哭的心烦又碍眼。 许泽哭着笑了几声，“我知道啊，不是怨你啊，我求你不行吗？我求你给我留一条生路，让我以后走出去不要被别人指指点点。” “我就是别人嘴里说的那种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没办法，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林念，我不能完全不顾这张老脸，可是我为了让他活下去，又拒绝不了你给的钱，所以我只能求求你，求求你了…给我一点脸，给我一点脸…行不行。” 许泽有些崩溃了，下午的那条语音让他维护了三十几年的形象瞬间崩塌。 他在设计圈混了这么多年，那些公司多多少少也知道他这个人，他本来还想再去别的公司去找找工作，可是那条语音断了他的后路。 不管是哪个圈子，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样劲爆的新闻，估计现在已经在各个群里传开了，许泽因为害怕丢人，离开公司就把那些相关的群全部退掉了，他连手机都关了静音，害怕同事因为八卦而给他发消息。 “许泽，你不要这样一张脸看着我，我不欠你的。”沈清安心里莫名的难受，只想让眼前这个人闭嘴，停止那讨厌的眼泪掉下来。 许泽抬手擦了擦眼泪，他看着沈清安，这个人的眼神又阴又冷，人与人不在一个阶层是很难共情的。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怪沈清安，他说的没错，自己过的这么苦不是他造成的，如果不是沈清安给的这些钱，许泽连眼下的阶段都挨不过去。 第59章 真是见鬼了。 可是许泽没有地方去宣泄这些情绪，他只觉得很累，人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生活，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善待他一点点。 “你今天下午给我发的那一条语音，我同事们都听到了，我在这个公司呆了七年，现在全完了。”许泽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 但是他还是要跟沈清安说这件事，许泽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唯一可以拿出来的杀手锏。 他要赌一赌沈清安的良心。 赌这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能稍微给他留一些脸面，不要逼着他在外面做那种事情。 沈清安顿住了，许泽趁机掀开他脱了衣服去洗澡，哭过了发泄过了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 他真的是觉得很丢人，从来都没有这么哭过，居然在一个包养自己的人面前哭成这样。 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老婆跑的时候没哭成这样，儿子被下病危通知书时候没哭成这样，今天却哭成这样，也不怪沈清安看不起自己，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清安听着那突然关上的卫生间门，还有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心里只觉得空空的，他从来没想过下午那条信息会惹那么大的麻烦。 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怎么会被别人听到，许泽在他的印象里是一个比较严谨的人，怎么会做外放语音这种事情。 真是见鬼了，什么事情都能凑到一起！ 他同事听到了，以许泽的性格岂不是会选择自己辞职，这个老男人自尊心这么强，怎么可能继续在那个公司待下去。 沈清安越想越烦脑瓜子都要炸了，他烦躁的点了一根烟，靠在床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太安静了，沈清安摁开了电视放了点声音。 许泽在他抽第三根烟的时候洗完澡出来了，头发也吹干了，衣服也没穿直接朝这边走来。 “上去等，我去洗澡。”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灭了烟起身下床径直去了卫生间。 许泽耸了耸肩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眼睛怔怔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正在放一个综艺节目，主持人嘉宾笑的合不拢嘴。 他跟着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许泽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看都没看进去，他觉得这大概是自己多年来调整情绪的一种办法吧。 当你的身体在做一些高兴的动作的时候，你的大脑就会以为你此刻是高兴的，那些不好的情绪就会慢慢消失。 好几次都是这样，许泽觉得还挺有效果的，不知道是自欺欺人，还是自我催眠。 沈清安洗完澡出来直接上了床。 人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许泽整个人瞬间绷紧，虽然已经做过三次，但是两个人刚刚才吵了一架，情绪一个比一个激烈。 他不知道沈清安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清安突然坐起来，垂眼看着许泽，“我答应你，在外面给你留面子，但是在这个房间里，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许泽心一震，他不知道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滚了滚喉咙，“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伤害。” 他看着沈清安幽深又阴沉的眼神，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害怕这小畜生用什么变态的法子整他。 “我不是变态，不要小人之心。”沈清安鄙夷地笑了一声。 许泽稍微坐起来一些，像一只红眼兔似的看着他，“行，你说吧，要干什么。” 沈清安伸手拿了一根烟，咔哒一声打火机窜出蓝紫色的火焰，呲的一声烟被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拍了拍大腿，“舔。” 许泽懵了，喉咙像是被堵住，他感觉喉咙里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个大馒头，噎的他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种事情他怎么能做呢，他怎么能对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呢，他自己都没让林冉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可以拒绝么？”许泽不死心，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虽然刚刚还很有骨气。 沈清安朝他吐了一个烟圈，“怎么，言而无信么？” 许泽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晚上吃的饭像是马上就要吐出来似的，“我...做不到。” “做不到就滚，扣掉你该拿的，把钱退给我。”沈清安讥笑着说。 还真是有意思，沈清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骄傲无比，眼里总有一股高高在上的蔑视，可他越这样沈清安就越想驯服他。 他越这样骄傲沈清安就越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看看他为了自己的儿子，能下贱到什么地步，虽然这种事情在情侣之间都是常见的。 但是沈清安看出来了，在许泽眼里这件事是有辱自尊的，这更让沈清安心里冒火。 看着电视里的节目跟着乐了几声。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人何止只有两个人格，现在出来的像是第三人格。 这个人格像是一个恶魔，一个专门践踏别人尊严的魔鬼。 退钱，不可能退钱的，他还想着赚沈清安一两百万，怎么能退钱。 他在心里做了好几分钟的思想斗争，沈清安也没有催促他，只是抱着胸看电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许泽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向钱低头，从未有过的羞辱感涌上心头，戳的他心痛头痛哪里都痛。 沈清安摸着他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他一般，他在心里咒骂沈清安，在心里咒骂自己。 好像一只狗，许泽现在的你真的好像一条毫无尊严的狗。 他麻木了，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除了耻辱和反胃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些尊严终究还是碎了一地。 许泽你终于一点底线都没有了，你终于不干净了，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不甘，以前的许泽已经死了，从你低头的这一刻彻底死掉。 沈清安抓着许泽的脑袋抬起来，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吻上去，“许泽，你想干什么？” “你刚刚是想干什么？想让我断子绝孙吗？”沈清安咬着他的唇，“这件事就让你这么耻辱吗？” 一个同性恋本来不就断子绝孙，还问自己这么好笑的问题，许泽在心里暗讽。 许泽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不耻辱，挺好的。” “许泽，你最好是，够了，技术很差，好好练练吧。”沈清安拍了拍他的脸，直接把人翻了个身。 许泽看着天花板眼睛逐渐模糊。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长什么样子，耳边只有那一句技术很差好好练练吧，他在心里嘲笑自己， 许泽你看你，连最后的自尊都卖出去了还是遭人嫌弃的。 ...... 第60章 狗脾气。 沈清安扯了扯被子给许泽盖上，眼神要是能杀人的话他一定把这个许泽千刀万剐。 今天车上是没睡着，居然在他才干第二次的时候睡着了，沈清安看着那个埋在枕头里发出呼吸声的人差点都没当场吓出毛病。 这钱是真好赚，想起上次前几天那一脚沈清安只能停下来，万一这老直男条件反射再给自己一脚，他是一点都不想再胃疼了，上次那一脚差点没给他疼过去。 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想着等许泽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账，没想到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这一觉居然睡到大天亮。 许泽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愣是转着眼珠子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 房间里乌漆嘛黑，只有电视机里亮着蓝色的屏幕，他转过身看了看旁边的人。 沈清安睡的香的不得了，像个孩子似的，果然是不说话看着比较顺眼。 许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瞬间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我操，七点……”他又看了看日期，确定是第二天早上七点，“我靠，七点？早上七点我靠……” “你他妈的见鬼了？鬼叫什么大早上的。”沈清安被这接连几声的破喇叭声音生生吵醒。 一睁眼就看到许泽坐在那里，像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嘴里还不停说着脏话。 沈清安抬手把墙上的灯拍开，突然亮起的灯刺的他眼睛睁不开，他抬手遮住胳膊出了口沉沉的气。 许泽缓缓得转过头，“沈老板，你怎么不叫我？”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记忆重组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 “这位哥，你也好意思说？操一半你给我睡着了，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沈清安坐起来看着他，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沈清安气不过，抬脚蹬了他一下，“怎么，是太舒服了所以睡着了？” 许泽抓了抓头发，泄气的叽歪了几声，转过身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问这种话不觉得多余吗？” 沈清安吐着烟圈，把脚搭在他腿上，“许泽，你有没有觉得你这钱赚的太容易了？” 提到钱许泽瞬间精神，警惕地看着他，“你，你什么意思？我不接受砍价。” “砍价？怎么原来你还可以砍价啊，看来是我给多了。”沈清安脚不怀好意的动了动。 许泽一把把他的脚推下去，“那你要干什么？”他的身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吻痕。 他的皮肤白嫩稍微有些痕迹就看着很明显，这样看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似的。 “自己看。”沈清安掀开被子，勾着唇看着他。 许泽眼睛一怔，“什么意思？”他突然感觉难以呼吸，“你不会大早要干这种事吧？我还要上班。” 沈清安嘲讽一笑，“行啊，听你的，不多扣，扣五千就行。” 五千许泽眼前闪过五千块可以买多少东西，可以给林念做多少次透析，可以给林冉买多少药，越想头皮越紧，“不行！不能扣钱，合同上没写这个。” “你跟我说合同啊，那你有没有看，最终解释权由甲方所有。”沈清安笑的一脸贱样，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泼皮无赖。 许泽看着沈清安这张脸，怨气横生胸腔升起一团火，都想冲过去掐死他，这副有钱就仗势欺人的模样真的十分恶心。 “你们有钱人真他妈的恶心。”许泽狠狠骂了一句准备起身下床。 沈清安伸手把他拽倒翻身压住他，“你他妈再给我说一句，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负你是吧？” 他胸腔起伏气的要命，明明是他不讲规矩半途中睡着，现在还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出来卖是不是该有卖的觉悟？你昨天没做完的事情今天不应该补上？” 徐泽咬着牙用地推他，这个沈清安满身牛劲怎么推都推不动，“我是睡着了，你没叫醒我你没错吗？”他也很委屈，明明这个人可以把他叫醒的，偏偏不叫醒他。 一晚上没回去，都不知道林冉和林念怎么样了，他本来还想着等下先打个车回家，小区门口买点早餐回去给母子俩吃，中午下班再打车回去给他们做饭。 本来都计划好的，结果沈清安大早上又提这样的要求，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让开，你不是要操吗，我去洗个澡行不行？” 沈清安看着他，狠狠道，“不用，耽误时间，就这样。”他一身蛮力生气又上火直接把许泽抱起来翻了个身。 ...... 许泽蹬了沈清安一脚，托着疲惫的身体下床穿衣服，他澡也不想洗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恶心的有钱人。 “我送你。”沈清安终究还是没忍心折腾他，没干几分钟就把人放开了，这许泽一脸丧他也没什么兴致。 “不用你送。”许泽带着脾气穿裤子，沈清安都怕那条廉价的西裤被他一脚蹬破，“你别蹬鼻子上脸。”他起身下床指着许泽，“我洗个澡，五分钟，你敢走试试看。” 沈清安大步跨进卫生间洗澡，许泽被啪的一声关门声扇的又烦又气。 呵，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一天天就知道找男人睡觉。 祝你早日阳痿，愿你永远治不好！ 沈清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一张死人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个人只有对着儿子的时候才像个活人。 “站那跟个阴间人似的，毛病。”沈清安拎着内裤穿上，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许泽一动不动不理他也不说话，看沈清安准备打领带，打开门直接离开。 “我操，狗脾气。”沈清安快速的把领带打好，拿着钥匙房卡追出去。 沈清安在许泽进电梯之前追到了跟前，“跑什么跑，差这两分钟吗？”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许泽抬脚进去，沈清安跟在后面，“跟你说话你哑巴了是不是？” 许泽把口罩口袋里皱巴巴的口罩掏出来又给自己戴上，“我签的是卖身合同，下了床我们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沈清安：“你这张嘴真是应该缝起来。” 沈大少爷去退房的时候，许泽径直走到了酒店门口，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到这个人。 第61章 跟你没关系。 许泽站在酒店的门口，望着缓缓升起的太阳，阳光可真好啊，他轻蔑一笑，抬手遮住晒过来的阳光。 光再亮再热又怎么样呢，依旧晒不到他们这些活在地沟里的杂碎。 “走。”沈清安拍了拍许泽的肩膀，朝黑色迈巴赫走去。 许泽跟在他身后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送我回家。” 沈清安把车开出去，开了一点窗，“不是要去公司？” “我要买早饭给林念吃。”许泽系把座椅调高，大早上他不能犯困，他转过脑袋靠在窗口吹风。 沈清安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回来，“穿这么少，大早上吹风想感冒是吧？一个月就两天假悠着点。” “你等下怎么去公司？”沈清安看他不理人又问了一句。 许泽沉着一张脸，“跟你没关系。”他是真的很烦沈清安，如果他知道这个金主话这么多，事情又这么多，绝对不会签这合同。 他宁愿找一个肥头大耳话少的男人，睡觉就睡觉除了睡觉别的一概不扯。 可是这个沈清安天天烦的很，又要发信息还总是污言秽语，床上床下废话连篇，他真的又头痛又无奈。 “你这嘴一天天是真欠，昨天就应该给你堵死，省的一天天就知道说话噎人。”沈清安轻佻地看着他。 许泽听到这污言秽语没忍住咳了两声，“你才应该是个哑巴，每天污言秽语都不知道害臊。” 沈清安看着外面穿梭的电动车，还有前面这一个个车屁股，早高峰这么堵，他还要先去送床伴才能自己去公司。 看来今天要迟到了，沈清安开公司这么久第一次迟到，前台的碎嘴小姑娘不知道会用什么眼神看他。 大早上堵车堵的沈清安连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还偶尔遇上一两个占道的人，一路上不知道按了多少次喇叭骂了多少次人。 许泽斜睨着沈清安，心里除了鄙视就是鄙视，他最讨厌的就是喜欢按喇叭的车。 有一次林念差点被一个按喇叭的男人吓着，那男人疯了似的一直按喇叭。 那天林念刚做完透析，俩人在医院的公交站牌等车，医院那条路本来就堵，结果旁边那辆奥迪车里的男人突然按喇叭还连按了几十秒，吵的公交站牌的人一阵嫌弃，都站在那里骂他。 “能不能别按了，按了就不赌了么？”许泽被他喇叭吵的头疼，没忍住说了一句。 沈清安皱着眉，“你不是赶时间？”明明是为了早点送他回去才着急的，这人还一副假好人模样，“要不你下车走回去？” 许泽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这里离他小区门口还有一千米，如果下车跑回去的话不到十分钟，开过去起码二十分钟左右。 “你说得对。”许泽说完看了一眼后视镜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沈清安刚刚只是随口说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车屁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许泽已经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 他真的是服了，想都没想过这老直男能真下车，看他那架势是准备跑回去。 昨天虽说就来了一次半，但是沈清安的战斗力那都是一个小时起步的，昨天在床上一副要死要活快咽气的模样，哼哼唧唧唧唧歪哇的， 这会跑的倒是比兔子还快，老男人果然心机重。 许泽用了七分钟跑到小区门口，他喘着大气走到卖烧饼的门口，“老板，两个肉饼，一个白糖饼。” “小许啊，这么急锻炼去了？”老板笑着往牛皮袋里装饼。 许泽应了一声点了点头，“哦，跑了一会。” 老板打量了他几秒，“跑步穿成这样不好跑吧？”老板把饼递给他，笑着说了句。 许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穿搭，尴尬的付了钱就往家走去。 谁会穿着白衬衫正装去跑步呢，许泽平时上班都是穿正装的，家里除了一些休闲的衣服就是几套正装。 这几套西服还是他前些年工资高，日子过的还算舒坦的时候买的。 那时候的许泽，日子虽然过的没有多么富裕，但是闲暇之余他喜欢去一家咖啡厅坐一会。 点一杯拿铁，再点一块巧克力蛋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广场上跑来跑去的小朋友，看城市繁华看人间百态。 “小许啊，早上好啊。”保安挺着肚子站在门口晒太阳，看到许泽热情的打招呼。 许泽笑笑，“早啊大叔。”他点了点头朝小区快步走去，时间还来得及，等下他还可以坐公交车去公司。 只是一想到要面对公司那几个人，许泽突然又心烦起来，跑的时候步子是快的，但是再次踏进去却无比艰难。 “爸爸，你回来啦。”林念听到开门的动静，从卫生间跑出来，嘴里还刷着牙，几个字说的含糊不清。 “嗯，爸爸昨天加班。”许泽进来把买来的饼放在餐桌上，“妈妈醒了吗？” 林念刷着牙点了点头，“醒了，看书呢。”许泽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别刷太用力，牙龈会出血。” 他打开房门走进林冉的卧室，林冉正在看书，“林冉，饿了吗？” “泽哥回来了，昨晚加班了？”林冉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着他。 许泽走过去把轮椅推到床边，“嗯，有个客户催得紧，连夜加了个班。”他把林冉抱起来放在轮椅上。 “那你今天还要去公司吗？”林冉抬眼看着许泽，许泽点了点头，“嗯，回来看看你们，一会就得去。” 林冉皱了皱眉，看着一脸憔悴的许泽，不仅是一脸憔悴，心情看着也很不好，“泽哥，你别太辛苦了，我这个药其实吃不吃作用没有很大。” 许泽把人推到卫生间，林念马上把马桶的垫子翻下来，他把人抱在马桶上，“我没事，偶尔的，你先准备，好了叫我。” 他拍了拍林冉的肩膀离开了卫生间。 他走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个鸡蛋，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两碗鸡蛋汤又加了几滴酱油和香油，又把买来的肉饼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许泽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把那个白糖饼吃掉。 “爸爸，妈妈好啦。”林念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许泽把最后一口饼就着一口凉白开咽了下去。 第62章 岁的许泽。 许泽去卫生间把林冉推出来，一边看时间看着两人吃早餐。 “吃慢点别噎着。”许泽看林念吃的着急，他怕噎着提醒了一句。 林冉捏了捏林念的耳垂，“没人跟你抢，要学会细嚼慢咽，对胃好，你胃不好忘记了吗？” 林念傻乐着，“知道啦爸爸妈妈。” “你吃了吗？泽哥？”林冉喝了一口鸡蛋汤问了一句，许泽点点头，“刚吃过了。” 林冉看许泽一直看时间，大概是着急出门，“偶尔打一次车没关系的。” “坐公交车方便，来得及没事。”许泽笑着说。 等林冉和林念吃完饭，许泽就推着林冉进了房间，林念懂事的搬着小凳子去洗碗。 许泽把林冉抱在床上盖好被子，从床头柜里拿了一个纸尿裤出来，“我给你换一个以防万一，白天想去厕所让念念推你去，如果实在不行不要憋着，等我回来。” 林冉抓着被子看着许泽，“我知道，麻烦你了。” “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许泽拿着纸尿裤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把林冉的内裤脱下来，林冉自觉得伸手进去把内裤攥在手里。 许泽小心翼翼的给她穿上纸尿裤，避免与她的身体触碰到，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隔着被子给她换的，这样林冉可以不那么尴尬，自己也不会很尴尬。 毕竟男女有别，如果许泽经济宽裕可以直接找个护工，但是以许泽现在的能力，还没办法请护工。 “好了，泽哥你去上班吧。”林冉自己整理了一下，把换下来的内裤藏在枕头下面。 她每天会趁着在卫生间洗漱的时间，把自己的贴身衣物自己洗掉，这是林冉最后的底线，她不可能让许泽去给她洗这些东西。 平时洗澡的时候，许泽会在浴缸里先给她放好水，然后关掉灯给她脱掉衣服，再抱着她放进浴缸，整个过程中许泽都是十分绅士礼貌的。 不管是抱她也好扶她也好，许泽的手永远都是呈拳头状的，都在给予她最大的体面和尊重。 “好，小事喊念念，大事给我打电话。”许泽把窗帘给她拉开，让太阳晒进来。 许泽给她扯了扯被子，“我中午会回来，上午先躺着休息可以吗？” 平时许泽早上出门的时候会抱林冉坐在轮椅上晒阳台，这个轮椅是可调节的，可可以半躺下去，想睡觉的时候直接放下来就可以。 扶手那里有一个按钮，林冉想去卫生间或者其他房间的时候可以自己操作，整体操作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这轮椅他这个家里最贵的一样东西，这个轮椅代替的是林冉的双腿，所以当时许泽是花了大价钱买的。 “你不用来回跑的，我可以叫个外卖，念念在家，拿外卖这些还是没问题的。”林冉扯了扯许泽的衣袖，“别担心我们，去吧。” 许泽顿了顿，去给林冉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我走了，中午回来。” “念念，爸爸上班去了，在家照顾好妈妈。”许泽走到门口看着林念。 林念这会正拿着小抹布擦桌子，“爸爸再见，我知道啦。” 许泽出了门就像一阵秋风似的，一路小跑到公交站，刚好公交车来了，看来今天的运气真不错。 他抬眼一看，最后一排还有一个靠窗的位置，早高峰的公交车也是人满为患。 本来以为得一路站着去公司，没想到还有一个座位，许泽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开一点窗户，秋天的风吹起来凉飕飕的，他只穿了西装外套，被风吹风打了个激灵。 许泽关上窗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可以眯一会，他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闭上眼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周六，许泽穿着一件棉质的白衬衫西裤，左手手腕戴着一款精致的石英表，坐在一家咖啡店找灵感。 桃木色的桌上，放着一块巧克力蛋糕一杯拿铁，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握着鼠标发出滋滋按压声，他的眼睛认真的看着电脑屏幕。 十分吸引人目光的存在，男人气质儒雅，精致帅气，阳光洒洒的照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就连脸上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美的像一幅画，像是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般，旁边的人和景色都骤然失色，路过的人，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会往这边看一眼。 那时候的许泽27岁，是他最好的年纪，也是他过的最潇洒惬意的时候。 隔壁桌的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斜对面那个安静又耀眼的男人。 “我不去。”一个女生怯怯地看着许泽，朝旁边的女生语气不悦地说了三个字。 这个说话的人是林冉，而坐在她旁边的女生是她的‘闺蜜’对外称闺蜜，在家里她们是一对恋人。 林冉的这位恋人叫李薰，是一个留着半长发的女生。 李薰握着林冉的手搓了搓，“小冉，这是我妈唯一的要求，我们不是本来也打算要孩子的吗？你看他各方面看起来都很优秀，去试试万一他同意呢。” 林冉震惊地看着她，“那能一样吗？我们要孩子我不需要去跟男人上床，你现在是让我去跟男人上床吗？” 李薰看林冉急了，忙笑着安慰，“你看，我们去做供精试管，这个是有风险概率的，长的怎么样性格怎么样，基因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到时候生出来不好呢？” 林冉看着李薰的眼睛，她无法接受李薰提出的这个方法，但是她又觉得李薰说的有道理，但是李薰的父母说除非她们有一个孩子，否则不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而李薰是林冉从大学就在一起的恋人，她们克服了那么多困难才在一起，只差这最后一步难道要放弃吗，让她放弃李薰她做不到。 “而且供精试管也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到时候受罪的还是你，我也心疼你，你明白吗？”李薰看林冉有所动摇决定趁热打铁。 第63章 我能追你吗? 林冉看了一眼那边的许泽，又看了看李薰，“我可以去试试，但是，不一定能成功。” 李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事，不成功我们就按照原计划，小冉你真好。” 在李薰的怂恿下劝说下，林冉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朝许泽那边走过去。 “你好，这位先生。”林冉攥着自己的裙子怯怯开口。 许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他，礼貌微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林冉回头看了看李薰，李薰点了点头，她重新看向许泽，“我能加你微信吗？” 许泽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蹙了蹙眉，“不好..” “我能追你吗？”林冉鼓起勇气脱口而出，满眼期盼还夹杂着一些害怕拒绝的恐惧。 许泽被这个眼神刺的无法开口拒绝，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去追过别人，“我没有谈过恋爱，可能不适合你。” 他没办法直接拒绝，只能实话实说，怕伤了女孩的心，又怕女孩觉得是自己看不上她，其实他只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上学时候收过一些情书，许泽那时候忙着兼职做家教，除了上课就是外面跑，最后连那些情书放在哪都已经不记得。 “没关系的，真的。”林冉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我可以加你吗？” 许泽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那你加吧。” 林冉？许泽看着那个加进来的微信，“你叫林冉。” “嗯，你可以叫我小冉。”林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身朝后面的女生笑了笑。 许泽顺着林冉的眼睛看过去，看到了另一个笑的很灿烂的女孩，这个女孩应该是她的好朋友，看这个林冉的性格不像是会主动过来要联系方式的那种人，想必是那个女生鼓励她来的。 那天过后，林冉对许泽开启了猛烈的追求，那种追求让他竟然觉得不真实。 那不像是林冉会做出来的一些行为，买好吃的送到他公司，请他出去那种很有情调的餐厅吃饭，许泽抢着付钱都抢不过，林冉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每天一到中午就给他点饭，下午给他点下午茶，下班时候还会拎着水果来接他下班。 怎么看都像是男生追女生会做出来的一些事情，没有人对许泽这样好过，许泽心里自然是高兴和感激的。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对林冉好，他答应了林冉的追求，在一次发薪日他去商场给林冉买了一条两万块钱的项链。 林冉当时表现的很高兴，但是许泽说给她戴上的时候她拒绝了，她说要好好的收藏起来。 “许泽，你好有眼光呀，这个项链真的好好看。”林冉看着盒子里的项链对许泽说。 许泽满眼高兴的看着她，“你喜欢就好。” 他俯身去亲吻林冉，林冉一掌捂住了他的唇，“等我们结婚时候再亲好不好？” 许泽搂着她的腰，笑着点了点头，“听小冉的。” 那时候的许泽以为林冉只是害羞，但是那天林冉都没有伸手去摸过一下那一根他花了一个多月工资买的项链。 那时候许泽也没有注意到，林冉经常带着她的好朋友一起出现在两人的约会场合，包括林冉每次来公司找许泽都是那个女生送来的。 他只当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 许泽甚至还感激过那个女生，因为是她鼓励林冉来到自己身边。 两个人的约会经常三个人在场，许泽和林冉手牵手逛街的时候，林冉会用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好朋友。 就这样他和林冉谈了半年的恋爱，这半年之内，他只和林冉牵手拥抱，再没有过其他过分的行为。 反而两个人好朋友每天搂搂抱抱亲昵的不得了，许泽没有什么朋友，女性朋友更没有，他以为女生和女生好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相处的。 有一天许泽下班，正疑惑林冉今天怎么没来找自己，正打算给她打电话，刚走到公司楼下抬眼就看到了林冉。 林冉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像一朵纯洁无瑕的百合花，头上戴着一个头纱，头纱随风而动，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朝他走来。 那时的林冉，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降落在了许泽面前。 “许泽，你愿意娶我吗？”许泽看着眼前单膝跪在地上的公主，懵在原地。 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林冉就这样，在他公司的楼下，在周围人的注视下单膝跪地捧着玫瑰花跟他求婚。 “小冉，你快起来。”许泽蹲在地上扶着林冉的胳膊，他环顾了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这边看，他不想让一个小姑娘被人这样看着。 求婚这种事情，再怎么也要男人来求婚，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单膝下跪来求婚。 “许泽，你答应我吗？你可以娶我吗？”林冉膝盖被地面磕的生疼，就是一动不动不肯起来。 许泽拽不动他，接过她手里的花，着急忙慌地说，“我答应，我答应，快起来。” 林冉看许泽答应才嘶了一声起身站起来，还弯着腰揉了揉膝盖。 “简直瞎胡闹。”许泽弯腰抱起林冉，就往停车场去。 那时候的许泽还开着一辆丰田车，那些年为了给他爸治病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除了那辆车他爸死活都不让他买，说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天天坐公交车上下面不像话。 许泽他妈是在他19岁刚上大学的时候去世的，他爸是在他23岁毕业那年走的，上了个大学爸妈接连去世。 他妈妈以前是老师，很早以前做过一次手术，后来癌细胞转移变成了晚期，从查出来到去世不到一年，这件事他妈到去世之前都一直瞒着他。 那时候家里过的也很困难，还好他爸妈都有退休金，刚好能勉强维持家里的开销，许泽上大学的兼职赚得钱也都会打给父母。 遇到林冉那时候，他刚过两年轻松的日子，本来以为是幸福来临，却没想到是那样的结果。 那次求婚过后，俩人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林冉体谅许泽，说让他在自己家这边办就可以，他当时感动的热泪盈眶，但是即使是在北城办，许泽依然想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 第64章 你喜欢男人? 许泽拿出了那两年来所有的积蓄在一个比较高档的酒店，给林冉办了体面的婚礼，一场婚礼花了二十几万，还叫来了家里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来吃饭。 在台上，许泽拿着话筒对着所有人对林冉说，会一辈子对她好，林冉当时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时的戒指还是她的好朋友上台送的，许泽看着她们俩人抱在一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当时许泽沉浸在那种氛围里，除了感动就是不真实感。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匆忙的结婚，还是一个女生主动追求自己跟自己求婚，许泽那天特别的开心，一桌一桌的拉着林冉去跟宾客敬酒，满脸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婚礼结束当晚，林冉就拉着他在床上翻云覆雨跟他亲吻，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许泽那时候喝的太多脑子晕乎乎也记不清她具体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几个说的最多的个字。 有谢谢你，有对不起，有你真好，什么话都有，唯独没有那一句我爱你。 公交车一阵颠簸，许泽靠在床边的脑袋磕了一下，他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醒来。 怎么又做这个梦。 许泽掏出手机看了看，才睡了半个小时，怎么会梦到这么多事情。 他没忍住嗤笑了一声，还真是可笑如今自己变成了局外人，再看当年的事情，才发现自己是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当年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林冉当初带着孩子回来，跪在他跟前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难受。 但是每次做这个梦，他都会觉得胸闷难以呼吸。 当他以第三视角去看这些画面的时候，他那些愤怒就会横生出来，那些重新组建起来的画面像电影剧情一样在他的眼前来回闪过。 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每一个他感动的瞬间，都是别人的精心策划。 而他当初为了这么一个解释，傻傻的等了好几年。 许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以前也好现在也罢，都是一个笑话。 他恨过林冉吗？他恨过，他有血有肉他也有七情六欲，说不恨是假的。 但是看到林冉如今这样她还恨的起来么？说到底林冉也是被人怂恿的，也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 许泽还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而林冉在查出来自己得了渐冻症的那一天，她的那一位发誓要对她好一辈子的恋人，连夜离开了她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 林冉带着孩子去找过她，结果那个李薰全家都搬走了，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 公交车播报了目的地，许泽起身下车。 他走了五分钟走到公司楼下，抬眼看了看公司那一层，咬了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许泽站在电梯里，看着那个数字离公司的楼层越来越近，他的心都开始扑通扑通起来。 十六楼到了，许泽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去。 他低垂着脑袋往前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瞬，一鼓作气推开门走进去，他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他打开电脑，强装镇定的继续着昨天下班时候没做完的工作。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但是许泽能感觉到大家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许哥，老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老板的助理走过来对许泽轻声说。 许泽应了一声没有抬头，助理没再说什么识趣的离开。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起身朝办公室走去，走过去的时候还听到了同事们的窃窃私语。 ‘看来是真的，老板都叫他去办公室里了。’ ‘本来就是，昨天那个语音我们都听到了，太他妈炸裂了。’ ‘真没看出来许泽是这样的人。’ ‘他那个老婆不会是因为他是gay，当年才走的吧，听说结婚一个月就走了。’ 许泽听着这些扎心窝子的话，真的很想去反驳，但是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忍着满心的屈辱和恶心敲了老板办公室的门‘咚咚咚。’ 一声应允，许泽推门进去，老板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叠地看着他，“许泽，坐。” 许泽低着头坐在外面的凳子上，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干净的发光的桌面。 他感觉到老板在审视他，一动不动的审视他，许泽不敢抬眼，怕对上对方的表情，怕对方一个嫌弃或者恶心的眼神，让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 “许泽，我听了一些你的谣言。”老板沉声开口。 许泽咽了咽口水，“嗯。” 老板的动作似乎变了，好像坐近了一些，“你喜欢男人？” 许泽这个老板四十岁出头，标准的成功人士，一天天梳着大背头戴着高级腕表，全身散发着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味道。 单身未婚一门心思都放在赚钱上，能问出这样的话，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是。”许泽本来想说是的，但是脱口而出还是否认了。 如果他承认自己是同性恋，或许谣言会传的没那么离谱，最多说他骗婚缺德，他被包养的事情不一定会被人知道，就算别人看到也可以说是正常关系。 但是他背不起骗婚这么重的锅。 他宁愿背个卖身的名声，也不愿意被别人说他骗婚。 “那群里传的那些是？”老板看着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到底。 许泽有些烦躁，都把自己开了，为什么还要来问自己的私事，“这是我的私事，李总。” 许泽的老板叫李渊，这个李渊一向都很低调，从来不关心公司员工的私事，主动开除人那也是头一回，好巧不巧头一次开除人和头一次询问别人私事都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 “我开除你，你是不是有很大的意见？”李渊问了一句。 许泽抬眼对上李渊的眼神，这是他在这个公司七年，第一次认真看这个老板，眼神凌厉充满压迫感。 面试的时候，李渊跟自己现在的年龄一样大，当时自己还是李渊招进来的，公司里的人换了好几波，许泽却一待就待了七年。 第65章 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 “没有，李总没有亏待过我，您给我多发半年的工资，我感激您。”许泽想了想回答。 李渊突然勾出一个笑，许泽怔住了，这个笑意味不明，他的心里似乎在敲警钟。 “李总，没事的话，我出去了，如果您觉得我影响公司形象了，我马上可以走。”许泽蹙着眉看着李渊认真说。 李渊起身走出来，站在许泽身侧垂眸看着他，“他们传的那个男人是谁？” 许泽抬眼看着李渊，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明显，难道这个李渊也是个gay？ 不要这么惨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基佬！ “李总，我先出去了。”许泽从边上起身准备离开。 李渊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凳子上，双臂撑在扶手上，“许泽，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把你招进来？” 许泽在心里骂了句操，真的是要这么倒霉么！ 上辈子欠了多少基佬债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位高权重的两个高端基佬。 “我专业对口，招我不正常么？”许泽整个人往后倒，但是已经没办法再躲。 李渊凑近，“比你优秀的人多的是。” 大脑快速闪过画面，许泽的脑子一下飞速转动起来，难怪他加班的时候老板总是在加班，有时候还要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来跟他聊几句。 那之前送自己回家的那几次，难道也是故意的。 还有自己被抢单的那几次，每次被抢单之后马上会有一个新的客户来找他做设计图。 难道自己这些年的辛苦付出，还有这些看似稍有成绩的工作成果，都是他在背后... “李总，这些年，我为了公司也尽心尽力，您觉得我不够优秀，何必留我这么多年。”许泽尽可能的表现出理智。 也尽可能的表明自己直男的立场，“我不喜欢男人，如果李总曾经对我施以援手，那我很感谢，也谢谢您给我的工作机会。” “我只是说当年的你不算优秀，你别误会。”李渊笑了笑收回手。 李渊是个深柜，他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看出来他是个gay。 也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所以也没有出柜的必要，当初招许泽进来确实是一眼看着喜欢，但是观察了很久发现他是个直男，也就没有再想过那些有的没的。 后来这个许泽又结婚了，他老婆刚走的那段时间，李渊还挺不解的，这个男人又老实又善良，长的也是无可挑剔，这样一个男人他想不通那个女人为什么会走。 他也见过许泽和那个女人相处的模样，满脸宠溺一脸温柔，一看就是一个直男。 “其实我开除你，是因为这间公司我打算关掉，对你的工作安排我另有打算。”李渊插着口袋重新坐回老板椅。 打算个屁！不知道你是gay我还能考虑考虑，都知道你是gay了，还会往狼窝里跳不成。 有一个疯狗金主就算倒霉了，再来一个霸道老板gay,天天打他主意，许泽那才叫日子看不到头。 “不好意思，李总，我有其他打算。”许泽沉声拒绝，“谢谢李总的好意，我先出去了。” 李渊看着许泽的背影，“我的新公司没那么快，你可以慢慢考虑，你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性取向，我不会强迫你，我对直男没兴趣。” 许泽捏着门把手的手松了松，转过身看着他诚恳地说，“谢谢李总。” 李渊不喜欢强迫别人，他想要的东西他会说出来，会用实际行动去对一个人好，如果对方也喜欢他，必须自己主动来到他身边，如果对方不喜欢他，或者但凡有一丝不情愿他都会选择放弃。 许泽这个人很复杂，脾气硬自尊心强，偏偏又善良又好欺负，这种性格很少见，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内心很纠结又很分裂的人。 李渊虽然喜欢，虽然惦记了这么多年，但是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不喜欢那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又或者他只是喜欢有一个可以关注的人。 他接受了太多人的仰望和追捧，名利场也好风月场也罢，李渊依旧是不为所动，他喜欢这种安静注视无声付出的感觉。 去年为了保护许泽那些可怜的自尊心，看他日子过的苦，又有些心疼，年底发奖金的时候，愣是给公司每个员工都发了好几倍的年终奖。 虽然那些钱对李渊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个头一旦开了，就没办法收回，第二年再发奖金的时候只能比这个多，员工们还是以为是公司老板大发善心。 李渊的祖上是土匪起家，他的曾爷爷，爷爷和爸爸都比较霸道专制，他特别不喜欢这种行事风格。 所以到了李渊接手李家，这当家人就彻底转了性子，从不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 许泽回到工位，心里别提多复杂了，做梦都没想到待了七年的公司老板是个同性恋，更没想到这个同性恋这么多年一直在后面盯着自己。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最后这几天班怕是要上的度日如年。 沈清安去公司的路上一路红灯，想骂人又骂不出口，总是想起许泽那副嫌弃他没素质的眼神。 这个老直男真的不是圣人转世？他在车里骂骂人怎么了，又没有在外面骂，道德制高点站那么高，也不怕自己摔下来。 到了公司他几乎是带着火气开门的，一开门又看到橙子在涂口红，“橙子！！！”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公司化妆，化妆补贴就没有了。”沈清安指了指他往办公室走去。 橙子咧着一张嘴，嘴巴红的像刚吃生肉似的。 完了！今天沈大少爷不仅迟到，跟个刚从火山下来的火球似的，整个人都像是烧着熊熊大火。 怎么最近情绪这么不稳定，以前看着都是斯斯文文的，橙子猛的打了个寒颤。 看来今天不仅得泡美式，还得是加冰的那种。 沈清安照例打开办公室的电视，播放了几个公司主播的直播页面。 咚咚咚！ 沈清安瞥了一眼，看到橙子的身影，应允人进来。 橙子端着一杯咖啡一脸谄媚地走进来，“沈总，冰美式，消火，消肿。” 第66章 沈总，我真做不了主播。 “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季节了，你让我喝冰美式。”沈清安端过来抿了一口，“还行，不是很凉，沈清清呢？” “清清哥啊，办公室呢，要叫他过来吗？”橙子探着脑袋问。 沈清安点了点头，“叫过来。” “你等一下。”沈清安叫住她，手指了指让她坐下，“你有没有想过做别的？” 沈清安每次看到这个陈梓就想跟她聊未来发展的事情，这小姑娘做前台真的太浪费。 他打算让她跟着沈清清去人事部锻炼一段时间，把她这唯唯诺诺的性子磨一下。 陈梓这个姑娘心思单纯，性格好人也善良，做事情也实在，沈清安打算拓展直播板块这件事情上，其实很缺一个这样的人。 “沈总，我真的做不了主播。”陈梓又是一副为难脸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蹙了蹙眉，“我们公司难道只有主播这个职位吗？” 陈梓眼睛一亮，抿着唇问，“沈总您的意思是？” 沈清安挑了挑眉，“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去跟着沈清清，帮我盯着他，三个月就行。” “公司现在在开发新的项目，你去人事部锻炼三个月，三个月后结束，我安排你去做别的工作。” 陈梓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沈清安，这个大饼她好像听进去了，之前总拒绝也只是因为她不想去做主播，第一是觉得自己不是做那块的料，第二是她真不喜欢在镜头面前讨好那些人。 “沈总您说真的么？”陈梓眨着眼睛又问了一遍。 沈清安笑了，“我一个老板，会骗你吗？”他朝陈梓指了指，陈梓把烟灰缸推过来，“那可以透露下是什么工作吗？”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勾着唇说，“公司会开展其他类型的直播，到时候会安排你去洽谈跟进。” “你本科不是学社会学专业的吗？天天钻在那个前台多屈才。”沈清安弹了弹烟灰。 沈清安这个人别看他平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其实骨子里是个很细心的人，公司里一些有潜力有发展的员工，他都会去仔细的看这些人的简历。 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岗位，然后在自己的岗位上崭露头角。 陈梓像是被触动了，当初因为就业困难，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着先随便找一个先上着，结果这一干就干了一年多。 公司氛围好老板也不错，她就没再想过辞职，这都已经忘记自己当初上大学时候的梦想是什么了，她一时间还有些羞愧。 “嗯，沈总您知道啦。”陈梓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沈清安，“你一定觉得我很没上进心。” 沈清安摇了摇头，“那我倒没这么觉得，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工作，肯定能让学的专业派上用场。” 陈梓将信将疑得点了点头，“去人事部负责招聘是吗？” “是，附加条件，给我盯着沈清清，别让他乱跑，不能翘班，他要能听话，到时候额外给你奖励。”沈清安灭了烟，抿了一口咖啡。 陈梓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清清哥哪会听我的呀？” “你就直接告诉他，你是我派去监视他的，他不会让你难做的。”沈清安挥了挥手，“去吧，明天去人事部报到。” 陈梓在一整个发懵的状态中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前台的时候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陈梓看着这个守了一年多的前台竟然还挺不舍得。 第二天陈梓就去背着自己的小挎包去了人事部报到。 沈清清抬眼看到她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是陈梓。 “橙子？你怎么来人事部了？”沈清清伸着脖子问对面的陈梓。 沈清安提前跟白薇打好了招呼，白薇特意把陈梓安排在了沈清清对面的工位，沈清清的工位安排在门口的位置，沈清安如果从门口路过就能看到沈清清。 这段时间沈清清除了在外场招聘，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门口正对着他，监控正对着他，他哥的手机连着监控，愣是好几天都没出去找木木。 “清清哥，我以后跟你就是同事了，接下来你去哪里我去哪里。”陈梓歪着脑袋看着他。 沈清清把脑袋歪到格子外面，“我哥得多讨厌你啊，让你来跟着我受苦。”他啧了几声，脸上满是同情，“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哪吗？” “知道啊，你不是最近都在柠檬公寓楼下招聘吗？”陈梓笑着说，“这也叫吃苦，清清哥你是舒坦惯了。” 陈梓不以为然的坐回工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话说，你这几天招了几个人。” 沈清清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招了三个还没来，等于零。” “我现在还突然挺佩服之前开除掉的那人的，你说他那么多人都哪里招来的啊？歪瓜裂枣先不说，关键是哪里弄那么多歪瓜裂枣来。”沈清清怀疑人生似的又叹了一口气。 “我每天十点就要开着自己的跑车去支摊儿，要到六点才能收摊，第二天再把头一天的简历递给白薇，中午在只能在外面吃外卖，我真是太惨了。”沈清清话匣子打开停也停不下来。 白薇自从上次被沈清安耳提面命训了一顿之后，在工作上是一点也不敢怠慢，尤其是答应沈清安的在督促沈清清这件事上，那真是一点也没留情面。 大老板都发话了，她还怕什么，每天沈清清无功而返回来，都会被白薇臭骂一顿。 虽然白薇骂的心虚，生怕一个不小心把沈清清骂生气，沈清安一抽风直接把自己开掉。 “一会我们就出发吧，每天的要求是多少？”陈梓隔着玻璃问。 沈清清站起来双手扶在桌上，“橙子，我中午出去一趟，你看摊行不行？” 陈梓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在心里狠狠咒骂了一句，果不其然，沈总说的对，这个沈清清一点也不老实，第一天上岗屁股都还没坐热呢，沈清清就坐不住了，这是看着有人看摊了，所以想溜出去玩。 第67章 他比较特别。 “沈总让我盯着你，不然会开除我，他说他天天安排了眼线跟着你。”陈梓从斜挎包里掏出粉饼拍了拍。 “哇靠！”沈清清心情跌宕起伏，本来以为是救星，没想到是他妈的人形监视器，还有别的眼线，“这他妈肯定不是我亲哥。” 陈梓瞥了他一眼，“我也表示怀疑，你哪有沈总一点聪明劲。” “丫头片子，你看我虎落平阳是不是？”沈清清抬手作势要揍人。 陈梓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斜睨了他一眼，“清清哥，沈总才是给我发工资的人， 我捧你欺你都毫无意义啊。” 沈清清啧了一声，“小丫头片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牙尖嘴利。” 陈梓不想理他，这个样子难怪会被木木那样的女人骗的团团转，真是白瞎一张好脸。 她昨天晚上在木木的直播间蹲了一会，别人又多了好几个老公，谁还记得他这个憨小子。 俩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会，陈梓抱着简历和文件夹就跟着沈清清去了场地。 今天是她第一天来人事部上班，可不能挂个大零蛋回来公司。 沈清安一上午都在看林森拿进来的直播开展计划书，每一本都事无巨细写的清清楚楚，林森做事依旧是这么迅速这么靠谱。 他满意的合上文件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打算去外面吃个饭，顺便去看一下沈清清今天的工作状态怎么样。 抬脚出去就碰上了正要进来的林森，“啧，吓我一跳，走路怎么没声呢。” “是你太着急出门了吧？”林森调侃地看着他。 沈清安肩膀撞了他一下，“什么小情人，吃饭，顺便去看看沈清清。” “看他干嘛，跟我吃饭去，到你去吃个好吃的。”林森揽着他的肩膀就往电梯口走去。 沈清安眯着眼，“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他扯了扯衣服耸了耸肩，“别是有什么坏消息告诉我。” 林森凑过来，“我给你的什么时候是坏消息了？”林森走进电梯，沈清安跟着走进去。 “那是怎么好消息？”沈清安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林森勾了勾唇，“一会咱们慢慢聊。” 有人开车沈清安刚好图个清闲，这几天都是自己开车的，都快忘记坐车是什滋味了，“你这路有点眼熟。” “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是爱吃那家蒸菜馆。”林森推了推眼镜笑着说。 蒸菜馆，说到蒸菜馆沈清安就想起了昨天那个下车逃跑的家伙。 还打包菜！打包就算了还拿大包菜的一次性餐盒给他装饭。 “前几天刚吃过。”沈清安靠在副驾驶枕着胳膊，一副惬意放松的模样。 林森歪过头看了看，“吃过了？那咱们换一个？” 沈清安出声阻拦，“别呀，换别的菜吃就行，他家干净。” 林森有些好奇，他看到沈清安脸上出现一丝意味不明的表情，有些轻佻又有些玩味，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有趣的人。 “跟谁来吃的？”林森没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沈清安也没隐瞒，“一个男人，一个mb。” 林森惊住了，他知道沈清安在男人堆里打滚，但是从来没听他说过会带哪个男的出去吃饭，更别说这男人还是会所的mb。 “这可不像你，还带mb出来吃饭。”林森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句。 沈清安眯着眼睛，像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过了一会笑着说，“嗯，他比较特别。” 林森竟然在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特别的情绪在里面，这种情绪，他认识沈清安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绪。 是喜欢的情绪。 他喜欢过沈清安，所以他知道这种情绪。 他一直以为沈清安身上没有这种东西，原来他是有的。 到了地方俩人就径直走进饭店，服务生热情的迎上来。 周围就餐的人时不时的朝这边看过来，女服务生笑的一脸灿烂。 沈清安身着黑色西装深蓝色条纹烫金领带，三七分的发型额前还有一丝碎发，整个人看起来绅士又高雅，还带着一分的随意。 林森穿着深灰色西装，里面是同色系的浅灰色马甲，红棕色领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像一个英俊的外交官，这样两个男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存在。 入座之后还是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目光，两位当事人并没注意这些目光，这种场合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俩人早已见怪不怪。 林森按照沈清安的喜好快速点了几个菜，不到十分钟菜全部上齐。 沈清安肚子一饿就不想说话，打算先吃一点再跟林森聊。 “饿坏了这是。”林森打趣地笑了笑。 “嗯，早上没吃。”沈清安盛了一碗饭，倒了点菜汤拌着吃。 这个吃饭习惯还是沈清安妈妈活着的时候养成的。 小时候沈清安的胃口好，家里从来不剩菜，但是两碗饭吃完还想吃，没有菜就拿菜汤拌饭，结果就喜欢上了这种吃法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有一次没收住吃了四碗饭，硬生生给自己吃吐。 从那之后沈清清他妈就控制他的饭量，害怕他哪一天把自己给撑死。 所以沈清清的胃不好是有原因的。 “你这个吃法是戒不掉了吧。”林森给他夹了点菜。 沈清安搅着饭，“这样好吃，你试试，说好几次了，不信。” 林森邪魅一笑，“我知道好吃，但是这些菜我们不得吃么。” “吃不完打包，上次就打包了。”沈清安随口说了一句，说出去才反应过来，这又不是跟许泽吃饭，打包给谁吃。 “打包？”林森抽了张纸擦了擦，“你是说那个mb吗？”他看着沈清安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 沈清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题又聊偏了，怎么又聊到老直男身上了，“不聊这个，说正事吧。” 林森看他岔开话题不想聊，也就没继续问，“上次你说的那几个想法，我觉得空非遗跟空巢老人这块，我们要放在后面去做。” “我们先做生活化元素这一块，烹饪和烘焙，先看看反响，如果反响好的话我们还可以在直播间透露一下之后想开展的直播类型。”林森给自己盛了碗汤，他想看看沈清安的反应。 第68章 那是妈妈。 沈清安舀了一勺饭，“那两个你觉得开展困难？”他知道林森在担心什么，林森这个人每走一步都会考虑到利弊要害关系。 “嗯，先不说反响如何，这两块在前期的投入上就需要花很多时间。 ”林森神情严肃了些，“非遗这块，种类太多了，我们要先筛选出来，要先从简单的开始，否则到时候观众没有耐心看下去，直播热度上不去，也会打击他们的信心。” “太复杂的我们先不考虑，我们是传媒公司，可以先从表演这一块开始着手。”林森脸上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 就是这一副认真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他这个人很靠谱。 沈清安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有道理，比如戏曲，武术杂技一类的，这些有场地就可以，他们也可以在自己的场地直播。” “剪纸，国画一类也可以。”沈清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林森嗤笑了一声，“清安，我最欣赏你这点。” “什么？做事果断雷厉风行？”沈清安擦了擦手调侃了一句。 “听话。”林森笑着说。 沈清安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这叫有效沟通。” 沈清安虽然脑子里想法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事情冲动，林森就是勒着他的那根绳子。 每次沈清安冲动做决定的时候，林森就会拉着他坐下来跟他好好的捋一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分析一遍，再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全部跟他说一遍。 在沈清安创业的这条路上，如果没有林森，他肯定不会这么顺利。 林森虽然在公司的股份占比是30%，但是每年成分的时候沈清安都会多给林森百分之十的收益。 沈清安吃的着急有些吃热了，扯着领带松了松，抬眼就看到门口进来三个人，他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三个人。 林森顺着沈清安视线转头看过去，“你在看什么？” “看见个熟人。”沈清安勾着唇嗤笑。 “熟人？”林森眼见着沈清安的眼神急剧变化，从眼神温和到极致深沉。 许泽今天昨天晚上到家后就收到了李渊发来的消息，说他剩下的几天可以不用再去公司了，工资依旧会照常按照说好的发给他。 难得清闲，许泽就带着林念和林冉出了门，上次打包回去的那些菜两人都说很好吃，今天他就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带着母子俩出了门，直接打车来到这这家蒸菜馆。 人跟人有时候还真是巧合，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越怕在外面遇见什么人，老天爷就越安排你遇见。 刚推着轮椅走进店里，许泽正抬眼想看看哪里有空位，结果就对上了沈清安的眼神。 “先生，三位是吗？”服务员热情的迎上来，许泽尴尬的点了点头，“嗯，三位，有包厢吗？” “包厢坐满了，那边还有一个位置。”服务员指了指沈清安后面那一桌。 这句话简直像一道闪电劈在许泽身上，他都想直接推着林冉离开。 但是看着母子俩人抬着眼睛环顾四周的表情，他还是妥协了，他不忍心看到俩人失落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服务员热情的领着三个人往里面走。 林念走在最前面，路过沈清安那一桌的时候，林念的眼睛亮了，“沈叔叔。” 许泽尴尬地偏过头，简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还有比这尴尬的场面，这简直比在办公室放那个污秽的语音还让他尴尬。 沈清安表情松了，挂上笑脸看着林念，“念念啊，好巧啊。” 林念看着沈清安格外的开心。 许泽一个没拦住，小崽子就凑到了沈清安身边，还伸手勾住沈清安的脖子，“沈叔叔，你也来这里吃饭。”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转过头看了看推着轮椅的男人，那个精致的男人满脸尴尬。 还有轮椅上的女人，正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也是一脸地疑惑。 这是什么场面，林森瞬间觉得气氛有些不对，问道，“清安，朋友吗？” “是啊，同事。”沈清安摸了摸林念的脸，头也没抬的说。 沈清安弹了弹烟灰，脸上挂着一副古怪的表情，林森看着那个笑里藏刀的男人，心里暗想，你有什么同事是我不知道的。 林森笑了笑，起身跟许泽打招呼，“你好，我是清安的朋友，我叫林森。”他伸出手跟许泽打招呼。 许泽的太阳穴连着跳了几下，“你好，我叫许泽。” 服务员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开口询问，“先生，您是坐这里...” “我们坐后面。”许泽朝林森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没有看沈清安一眼，推着林冉往最后那桌走去。 林森刚刚跟许泽握手的时候发现他手心出了很多汗，这个许泽难道就是沈清安说的那个男人。 林森看到沈清安虽然在跟面前的小孩在说话，但是眼睛却总是不不自觉的看向那个推轮椅的男人。 “念念，那个美女是谁？”沈清安用很低的声音问林念。 林念乐着说，“那是妈妈。” 沈清安愣住了，许泽跟自己说他没有结婚，可是这个女人是林念的妈妈，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老直男又在骗自己，这个女人看着行动很不方便，是受伤了所以许泽带着他来吃好吃的。 上次打包回去那些菜，也是给他们吃的吧，还带女人来这里吃，这里是他带许泽来吃饭的地方，这个老直男怎么敢带女人过来吃饭。 “念念，来点菜啦。”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从靠背那边传来。 林念应了一声，悄悄地跟沈清安说，“沈叔叔，我先去陪爸爸妈妈啦。” 沈清安恍然的应了一声。 爸爸妈妈，他们是爸爸妈妈儿子，他们是一家三口。 老子是什么？小三？金主小三？操。 “清安。”林森看着脸色又黑又紫的沈清安喊了一声。 沈清安回过神看着林森，“哦，没事。”林森看他微微颤动的眼睛，“清安，我们先走吧。” 他看着沈清安的脸上夹杂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又愤怒又委屈还有难过，他怕沈清安等下冲动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想把人先带出去再好好的问问。 第69章 老子要他退钱! 沈清安像是被强力胶黏住一般一动不动，林森站起来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就朝收银台走去。 买单期间，沈清安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高于脑顶的椅背，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要死死盯着，旁边还放着一个折叠好的轮椅。 是许泽把她抱在座位上的。 沈清安的耳朵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林念开心的笑声，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离开。 “走。”林森买完单拽着沈清安就离开了蒸菜馆，一路把他拉到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沈清安终于忍不住了，他甩开林森的胳膊，“你干什么？拉我干什么？” 林森一脸懵地看着他，“你跟我发什么脾气？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 沈清安眯着眼睛骂了好几句脏话。 一会拢拢头发一会咂舌咬唇，看着像是烦躁急了，嘴里喃喃自言自语地说“操，他妈的！敢骗我。” “骗你什么了？那到底是谁？”林森叉着腰看着他。 沈清安皱着眉看着林森，他都不知道该跟林森怎么解释，怎么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解释自己的愤怒。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 “就是那个mb，一个傻逼老直男。”沈清安啐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骂许泽还是骂自己。 林森不争气地指着他，“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所以这就你说的那个特别的人。” 沈清安突然嗤笑一声，“对啊，不特别吗？有老婆有孩子的。”他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步，“多特别啊，我花钱养他们一家三口呢，还不特别？” 人在气头上沈清安什么也顾不上了，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森简直太震惊了，他从来没见过沈清安这么急躁的一面，此时此刻他才终于亲眼看到什么是热锅上的蚂蚁。 “说清楚，你冷静冷静，别说气话。”林森不想听他扯淡，无奈地推了推眼镜， 沈清安走到林森身边掏出车钥匙就往车里走去，林森走了两步拽住他，“你干嘛，大白天飙车犯法的。” “谁他妈飙车，我去车里坐着。”沈清安甩开他的胳膊，跨着大步朝前走去。 林森叹了一口气，追上去看着那个气的弓起来的背影，满肚子的不理解。 这应该没认识几天吧，按他这么说应该也就是交易的关系，所以沈清安是喜欢上这个卖身给他的男人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哐的一声沈清安重重的关上车门。 林森钻进驾驶位照着他的胳膊来了一巴掌，“兔崽子，不是你的车不心疼对吧。” 沈清安抬手遮住眼睛不理他，林森把他的胳膊拽下来，“跟我聊聊。” “聊个屁，别烦我。”沈清安重新把眼睛遮上。 林森叹了口气。 这么孩子气的沈清安他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只知道他吊儿郎当，但是他知道那都是沈清安装出来的。 但是这孩子气可一点都不像装的，“幼不幼稚，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去问清楚。” 沈清安这状态，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林森觉得眼下还是要先解决他这烦躁的情绪。 “你自己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再说你们是交易吧，既然是交易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林森把座椅调下去，苦口婆心地说。 沈清安打开车门，掏出火机点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嘲讽地说，“他跟我说他未婚，所以我才包养他的，他骗我你知道吗？” “我堂堂一个老板，包个有老婆的男人，说出去都得笑死。”沈清安手指夹着烟，愤愤不平地说。 林森被他呛的头疼，打开了驾驶位的车门，“你听不进去话是不？去问他啊。” 沈清安嘁了一声，“谁稀罕问他，老子要他退钱。” “我支持你，退钱。”林森抽过他从手里的烟顺手灭掉“就你这长相找什么样的没有。” 他很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车里抽烟，虽然他平时也会抽，但是车里跟家里林森绝不会去碰烟。 刚刚是看着他在气头上也没阻拦，这会脸上的火气看着像是下去了一些，自然不能让在给自己车里弄的都是烟味。 “先回公司，有什么事下班再说。”林森斜睨了他一眼，沈清安没吭声黑着脸系上了安全带。 许泽给林念剔着鱼刺，把剔好的鱼肉放在林念的碗里，“吃吧，念念。” “谢谢爸爸。”林念舔了舔唇，一副小馋猫的样子，筷子拿的极低，把鱼肉小心翼翼塞进嘴里。 林冉心不在焉的吃着菜，时不时的抬眼看着许泽，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 刚刚那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是谁，许泽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紧张，而林念为什么又认识那个男人，还叫那个男人沈叔叔。 那个男人看许泽的眼神，很奇怪愤怒中还夹杂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林冉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短暂的两分钟，她没办法获取到更多的信息，但是心里又万分疑惑。 “念念，爸爸教过你，筷子不要拿这么低。”许泽抓着林念的手纠正他拿筷子的姿势，抱着他的小拳头把手往上挪。 林念噘着嘴，哼唧了两声，“可是爸爸，这样拿我夹不到菜呢。” “慢慢来，你可以的。”许泽捏了捏林念的脸，抬手摸了摸他有些肿的眼睛。 肾衰竭的人眼睛会有些浮肿，休息不好吃不好睡不着，透析完都会有些肿，“眼睛难受吗？” “不难受爸爸，你看可大了。”林念摇着脑袋，用力睁大眼睛露着小豁牙。 许泽给林念夹了一块螃蟹，“林冉，多吃点，上次不是说这里的菜好吃。” “嗯。”林冉垂眼看着许泽夹过来的那半个螃蟹，“泽哥，刚刚那个人...” “什么？”许泽抬眼看着她，林冉微微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坐在这里半个小时，他都找到一个合理的说辞，来解释沈清安跟自己是什么关系。 第70章 我真不是一个好爸爸。 包养这件事情，当然不能让林冉知道，但是他从林冉的表情上看出来，林冉内心十分疑惑，对俩人的关系很存疑。 如果解释说是朋友，可是朋友之间怎么会出现那样尴尬的场面。 “刚刚那个人，是？”林冉轻声问，她知道自己没权利过问许泽的事情，但是出于对许泽的关心，还有心里那些不确定的预感，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了口。 许泽筷子顿了顿，低头夹菜，“朋友。” “什么朋友？”林冉脱口而出，她越界了，她没有资格问这句话的。 许泽抬眼看着她，林冉心里难受了一瞬，他的脸上满是温柔眼神里却满是拒绝，“咱们家是不是借了他的钱？” 林冉终究是抵抗不了许泽那样的眼神，很陌生很难以形容的眼神，她心里有些发怵。 那个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再继续问下去，那不会是你想听到的答案，所以她给了许泽一个体面的台阶，也给了自己一条退路。 “嗯，欠了点钱，我不没接他电话。”许泽勾着唇笑了笑，“不过别担心，没差多少了。” 许泽不知道林冉有没有看出来他和沈清安的关系，他也不想去想这些，但是他知道林冉在点到为止，既然有台阶那就先下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能瞒一天瞒一天，哪怕是彼此装傻也没关系。 “泽哥，你多吃点。”林冉殷勤得给许泽夹菜，又给他盛了一碗汤。 仿佛刚刚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生过，他们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叫沈清安的男人。 林念今天胃口很好，吃了很多菜，身前还堆了一座像小山一样的碎骨头碎螃蟹壳。 没学上没地方玩没有朋友，一堆垃圾都可以堆起来玩。 许泽心里一阵阵刺痛，稚子无辜，老天爷为什么要把这些苦难都降到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身上。 公司不用去了，许泽闲暇的时间多，吃完饭又带着林冉和林念去广场周边的公园散了散步。 小崽子看到别的小朋友在那里跑来跑去，心里羡慕的不得了，时不时的抬眼看着许泽。 “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他们那样。”林念抬手指着前面那几个在草坪上嬉戏玩耍的孩子。 林冉顺着林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手指放在扶手上不自觉的捏紧，是啊她也想知道，她的儿子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健康的身体。 许泽眯着眼睛望着前方，意识像是飘远了一些，他回过神低头看着林念，“等念念长大，会跑的比他们还快。” 他想象了一下林念长大的模样，想象他在草地里快乐奔跑的模样。 一个六七岁的小少年一路朝他笑着奔跑过来，在奔跑的过程中，从一个小孩一步一步变成跟他一样高的俊秀青年。 可是许泽能等到那一天么，病情时好时坏，每次去医院医生的话永远都是那几句，坚持透析安心的等肾源，平时注意饮食增强抵抗力，每次都是这几句。 医生的话像是一个遥远的大饼，他看不到也吃不到，那些话就像是安慰他一般。 本来也就是安慰而已，因为他在医生脸上看不出一丝希望，连医生都不能确定他能活多久，多久才能等到合适的肾源，许泽作为一个无能为力的门外汉又能做什么。 他只能每天乞求上天，乞求上天对他好一点，对他不好也没关系，只要对林念好一些就可以。 “爸爸，我可以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看他们玩吗？”林念指了指那边的长椅。 许泽点了点头，他弯下腰捏着林念的肩膀，“可以，但是不要打扰别人，别人要过来跟你打招呼也要有礼貌，知道吗？” “嗯。”林念点了点头，转身朝那边的长椅走去。 许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林冉拽着许泽的袖子扯了扯，“泽哥，你不要这样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 “不，我不是。”许泽自责的摇着脑袋，丧气又无力地否认。 林冉一口气闷在心里，如果许泽不是好爸爸，那自己是什么，是一个糟糕透了的妈妈，如果自己当初不做那样的事情，就不会有林念。 许泽也不会过的这么辛苦，林念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是她强行带林念来这个世上，他一定可以投去一个好人家过好日子。 “泽哥，肾脏不匹配不是你的问题。”林冉知道许泽一直在因为这件事自责。 当初她刚带着林念来找许泽时候，就先把林念的病告诉了许泽，许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去医院做了身体检查，想要给林念做肾脏移植，但是最终结果匹配失败。 一个父亲无法救自己的儿子，那是多么无力的一件事情。 林冉知道，别说是一个肾，如果匹配许泽都愿意把两个肾都给林念。 而自己身患这种绝症，更是连这个资格都没有，林冉一人之错，拖累了许泽和林念。 如果当初没有跟李薰在一起，如果当初没有听李薰的，她宁可当时痛苦分手，也不会做这样丧良心的事，说到底这都是自己的报应。 “再等等，等有合适的肾源，就可以给念念做手术。”许泽目视着林念笑着说。 林冉看着许泽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可是手术费...” “手术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许泽推着林冉往林念那边去。 林冉本来想问，那么大一笔钱，你有什么办法，但是她没有资格去问这些，没有办法能怎么办呢，自己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更别说赚钱。 许泽也不能看着林念去死，但是又要给她和林念活下去的希望，即使没办法也只能说有办法，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都说没办法，那这个家就会崩塌。 三个人下午在公园里待了两三个小时。 有一个小姑娘牵着小狗出来遛弯，小狗很喜欢林念一直往他身边凑，小崽子跟狗崽子互动了好一会，林念很招小动物喜欢，他自己也很喜欢小动物。 刚刚跑着撒欢的那几个小孩，还凑过来林念聊了会天，还给他吃棒棒糖。 第71章 沈清安的回忆。 林念今天特别的高兴，笑的合不拢嘴！ 许泽看着太阳都快落山了，怕林念和林冉冻着就带着两人回了家。 今天是许泽奢侈的一天，带着母子俩人去吃了一顿六七百块的饭，又打了两趟车，这是他这几年一天内花钱最多的一次。 到了小区门口，刚把人从出租车上弄下来，正准备推着人往小区走，就看到了门口那辆打着双闪的黑色迈巴赫。 “沈叔叔的车。”林念抬手指了指，抬眼看着许泽。 林冉看了看那辆豪车，抬眼看着许泽，许泽眼神复杂的怔愣在原地，死死的盯着车里的人。 眼里有无奈有愤怒，还有一股隐忍的情绪，“泽哥。”林冉抬起胳膊抓住许泽的手。 许泽一惊，瞬间挣开她的手，林冉一愣转而又扯住他的袖口，“怎么了？” 沈清安隔着前挡风玻璃，看着那个女人伸手抓着许泽，许泽一张臭脸看着这边。 他胸腔升起一股火焰，此时只想冲过去把那两个人烧成灰烬，再撒进这破小区旁边的那条臭水沟去。 拉拉扯扯还说自己单身，拿我的钱给儿子治病就算了，还养女人！ 他拿起手机给许泽打了个电话，他看着玻璃外面的许泽一脸茫然的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许泽，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只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十分钟不下来，我们的合约到此结束。”沈清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见许泽神色慌张的推着轮椅就往小区里走，那速度快的像是按了快进似的。 林念瘦小的身影跟在他身后，路过的时候还往车里看了一眼，还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这小崽子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被他按在身子地下操，不知道还会不会对自己笑的这么开心。 沈清安此时只觉得怒火烧身，怨气横生，一张脸难看的无法形容，冤死的鬼估计都没他吓人。 他又想起了那个当年欺骗他的男人，那个亲完他就把他一个人扔在酒店离开的直男。 回忆涌上心头... 酒店内，沈清安把男人摁在墙上，“学长，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沈清安问眼前的男人，男人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这个男人追了沈清安很长一段时间，是大二计算机系的一个学长，对沈清安温柔又他贴心，可以说是关怀备至。 他是沈清安的性取向启蒙老师，是他让沈清安明白自己对女生不感兴趣的原因，所以他接受了学长的追求。 他是喜欢这个学长的，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他都很喜欢，情窦初开的男生感情都是单纯的，学长对他好沈清安自然对他也很好。 只是这个学长比较慢热，沈清安每次想要跟他亲近的时候，都会以时间太短了拒绝他，沈清安也就没再勉强他。 但是有一天学长居然主动提出去开房，所以俩人才来了酒店，沈清安也是第一次来酒店，他紧张又兴奋，想给学长一次很好的体验。 “学长可以亲一下吗？”沈清安青涩得搂着他的腰，认真的问。 男人像是紧张似的，缓缓得点了点头，“嗯，可以。”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吻下去，像小孩子第一次吃到想吃的果冻一样，笨拙又温柔且小心翼翼，“学长，我好喜欢你。” 男人的牙齿紧紧咬着，却抬手攀着沈清安的脖子，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可以再说一次吗？”男人的声音从牙缝中传出。 “嗯。”沈清安嗤笑了一声，闭着眼亲吻他，“学长，我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男人将手机捏在手里，悄悄装进口袋里，“那学弟今天想干什么呢？” “想要学长。”沈清安青涩的回答，男人嗤笑了一声，“你会么？” 沈清安把头埋在男人的脖子处，“我可以学。” “我有经验，可以让我上你吗？”男人捏着沈清安的下巴问，他的身高没有沈清安高，只能抬眼看着他。 沈清安蹙着眉怔愣在原地，“学长，我是1。” “你又没做过怎么确定自己是1？”男人调侃地问，沈清安坚定地说，“我很确定我是1，我...” 男人看他满脸的坚决，不打算逗弄他，“好，不逗你了，你先洗澡，可以吗？” 沈清安眼睛犹如夜晚的星光，幽幽地看着他，高兴地说“好，可以。” 单纯的沈清安抱着男人的脸亲了一口，就怀揣着马上要跟喜欢的人共度良宵的心情去了卫生间。 然而等沈清安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人不见了，他立马打电话过去，对方说了一句临时有事就挂掉了电话。 之后那位学长就没有再联系过沈清安，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沈清安当时还以为自己是被莫名其妙的甩了。 结果在第四天，整个学校都在疯传沈清安是同性恋的事情，还传他自称是1却愿意给别人上。 沈清安当时很不解，就算那个学长不喜欢他也没有必要去把他们的事情捅出去，然而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在同寝室人那里听到了自己说话的录音，那天下课他刚回宿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宿舍里传来手机外放的声音。 “我有经验，可以让我上你吗？” “好，可以。” 宿舍里的人重复播放了好几次，还有他表白的那句话，‘学长我好喜欢你。’ 沈清安站在门口，只觉得五雷轰顶，宿舍里的人笑成一片，都在笑门口这个傻子。 “这沈清安是gay啊，真他妈恶心啊。” “真是没看出来啊，你们这天天光屁股不都被人看光了？” “滚啊，你没被看啊，你还睡他下铺呢，没被人摸鸟吧你？哈哈哈哈....” 宿舍里又笑成一片，每一句话都直接戳在沈清安的肺管子上，他的手都在发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那天沈清安去网吧呆了一个晚上，他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明白，那位他喜欢的学长，那位主动追他的学长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无论他发什么信息，辱骂也好询问也罢吗，对方通通都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直接冷处理这件事。 沈清安回到宿舍后，室友没有表现的特别反常，只是不再跟他多说话，除了一些基本的交流，都没在跟他说过话。 第72章 我等下跟你解释。 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聊天，如果沈清安没听到昨晚那些话，他大概不会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那些话都被他听见了，再看这几个人的嘴脸，个个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妖怪阴森又丑陋。 只有一个室友，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舍友，跟他好心的提了一句，让他不要喝杯子里的水。 沈清安的杯子里被放了钉子，但是谁放的他没有问，他也不想为难这个唯一有同理心的胆小室友。 从此以后，沈清安就被宿舍的人孤立被学校的几个人霸凌，那种霸凌不是高中那种把你堵在厕所打一顿踹几脚，扇你几个巴掌那种。 那种沈清安还可以反抗还手。 是那种让人更恶心的霸凌手段，人前可以笑着跟你打招呼，但是转头就往你饭里面加不明物体，随后还会一脸抱歉的跟你道歉。 许泽开门的声音，把沈清安从那糟糕的记忆中拉回。 他看着沈清安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想着等一下到了酒店要好好的解释下这件事。 沈清安大概还是觉得自己骗了，站在他的角度，许泽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毕竟一个有钱的富二代，包养一个人结果这个人又有老婆又有儿子，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耻辱失颜面。 “你吃饭了吗？”许泽看着沈清安的侧脸。 沈清安转过头就对上了许泽视线，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是喜是悲看不出来，但是他看的一肚子火。 “我现在饱得很。”沈清安一脚油门踩出去，也不管许泽有没有坐好有没有系好安全带。 从头到脚都带着愤怒，许泽感觉到沈清安的鼻孔都在生气，“我等下跟你解释。” 沈清安顶了顶上颚，哼哧了一声语气里尽是轻蔑，“行啊，等下我操我的你解释你的，两不耽误。” 许泽叹了一口气，“我们可以先聊完再做。” 沈清安没说话，车里一时间陷入安静，安静的许泽全身发毛，他越不说话许泽就越恐惧。 总觉得这个疯狗要发疯，憋着大招打算对付他。 真的是倒霉，为什么今天要去那里吃饭，为什么赚个卖身钱每天都要提心吊胆。 许泽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怕这个疯狗等下收不住把他折腾死，毕竟他这条命不值钱，这个人一年都可以花几百万的嫖资，都够买他好几条命。 就算把自己弄死，找个地方随便处理，家里两个人，一个不能动另一个是小崽子，大概连自己的尸体都找不到。 “废什么话，老子是花钱的。”沈清安过了很久很久才蹦出一句话。 许泽都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到了酒店沈清安刷了卡就自顾自的往电梯那里走去，许泽一路追过去，想着能哄还是哄哄，不论是看在钱的面子上，还是看在自己的命上他都得去哄。 他跟着沈清安进了电梯，到了十三楼电梯门刚开，沈清安就抬着蹿火的步子直接往那间房走去，许泽进门的时候差点被一门板子扇了脸。 在门口站了好几秒，许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脾气可真大。”他推开门走进去。 等他进门的时候，沈清安已经在里面洗澡了，许泽看了看床上丢的乱七八糟的衣服。 许泽把床上的衣服叠整齐，放在房间的凳子上，把窗帘主动拉上，坐在床上等着沈清安出来。 沈清安出来的时候头发也没吹，还滴滴滴拉拉滴着水，身上都是抓痕，看来洗澡的时候没少抓自己，这还把气撒在了自己的身上，疯子就是疯。 这沈大少不仅喜欢虐别人，还喜欢自虐，可真变态。 “洗澡去，自己准备好再出来。”沈清安拿着毛巾暴躁的擦头发，许泽看了他一眼，洗了个澡火气依然这么大，今晚上怕是不好过，“知道了。” 他今天一肚子气，要是让他来做这些准备工作的话，这老直男今天估计得抬着出去，说到底沈清安还是善良的。 许泽把衣服脱掉去快速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正坐在床沿抽烟。 他站在原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抬眼看着他，眼神冰的像挂了霜的葡萄。 “过来。”沈清安勾勾手，这是一个很不礼貌的手势，但是他此时就是想折辱眼前这个大骗子。 他痛恨所有的骗子，尤其是直男骗子，痛恨至极恶心至极。 许泽看着他那个鄙夷的眼神，整张脸挂着轻蔑，像叫狗一样朝自己勾着手。 他忍着不适抬脚走过去，站在沈清安的身侧，垂眼看着他的睫毛。 沈清安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嘲讽地笑了一声，“怎么，要我仰望你吗？” 许泽被呛的咳嗽一声，准备坐在沈清安的身边。 “谁让你坐的？”沈清安声音阴沉道。 “那？”许泽不理解沈清安想做什么。 沈清安眼神不屑地看看许泽又看看地毯。 许泽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懂了，但是又有点不敢相信，他害怕自己理解错了，于是开口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跪下。”沈清安抓着他的胳膊往地下拽，许泽眼睛瞪得像是要掉出来一般，“沈清安，你不要太过分。” 沈清安看着这倔强又高傲的人，按着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狠狠道，“我过分吗？这不是你该做的吗？” 许泽被他摁着脖子，脸瞬间被气的又红又热，“我只答应卖身给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会跪的。” “哦？”沈清安嗤笑一声轻蔑道，“你可以不跪，但是我现在人又乏又想放松，但是我不想躺着只想坐着，那你自己想办法。” 许泽这才明白，原来沈清安是想让自己做那件事情，让他跪着做那件事情，还有比这更让人耻辱的事情么他想没有了，刚拼起来没多久的自尊又要重新被碾压。 “我可以先解释。”许泽还是想要跟沈清安解释下林冉的事情，如果解释完了他依旧还是要这样折腾，那他也只能受着。 沈清安眼神示意他，满脸的不耐烦，“不耽误你解释，我们来玩我问你答的游戏好不好？” 第73章 沈清安，我们结束交易吧。 许泽皱着眉看了看地下的那一张地毯，看起来很脏，他忍着屈辱和恶心不情愿得坐了下去。 “什么游戏？”许泽抬眼看着他，沈清安按着他的后颈朝小腹按去。 沈清安嘶了一声，拍了拍许泽的脸，“悠着点，伤了我你就完蛋了。” 他双手撑着床，抬着下巴思考了下，他看着许泽的脑袋问，“那个女人是林念的妈妈？” 许泽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沈清安突然用力得按着他的脑袋。 “唔..” “第二个问题，你结过婚？”沈清安松开手，许泽摇了摇头。 沈清安笑了笑，貌似这个答案让他很满意，“你们现在在一起？” 许泽又摇了摇头。 沈清安按着他的脑袋人往他跟前凑，死死地看着他。 “唔唔..唔...”许泽摇头又点头又摇头，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泽用手抓着沈清安的大腿，沈清安像是跟他较劲似的狠狠按着他，“不要动，我还没问完。” 他存心折腾许泽，他看到许泽憋红的脸，还有那有口难言的模样，心里莫名的爽，他要让眼前的这个人也跟着自己一起难受，他心里那团怒火烧的才不会那么厉害。 沈清安并不舒服他只觉得痛。 八年前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恶心又反胃的回忆不断攻击他，像电影切片一样不断的在他脑袋里闪现。 那些嘲笑声，那些诡异的笑容，那些怪异的眼神，那些虚情假意的笑脸。 惨痛又不堪的记忆被强行唤醒，触发了他的痛觉神经，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 八年后又被这个老直男欺骗，沈清安觉得连肺管子都疼的发颤。 许泽被他弄的上气不接下气没忍住咬了一口。 “操！你他妈的敢咬我！！！”沈清安的疼痛蔓延到全身，条件反射的推了许泽一把。 反应过来又愤怒得拎着许泽的头发把他拽起来，“许泽，你想死是不是？” 许泽细喘吁吁地看着他，眼里含泪笑声让人发毛，“沈清安，你想我死可以直接弄死我，反正我是蝼蚁，何必赌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呢。” “弄死你？你以为你是谁，为了背一条人命？”沈清安掐着他的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你们这种直男根本不配！” 许泽用力挣开他的手，呸了他一口，“你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基佬更恶心。”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脸上口水，掐着他的脖子，“直男都这么下贱出来卖身了，还说基佬恶心，你又有多高贵？” “呵，我是下贱，我没办法啊，我没本事但是我也得救儿子给家人治病，我是向命运低头，不是向你低头。”许泽一边笑着一边说，声音艰难得从嗓子里挤出来。 沈清安一张脸气的又黑又紫，只能狠狠的掐着他，指节被捏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许泽偏要跟他较劲，一时间像是存了死志一般，死也要恶心沈清安死也要戳他的心窝子，“别说不是你，换了别人出这个钱，我也照样可以卖，别说十五万，一万五我也卖，但是别人可不一定有你这么畜生这么变态，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为所欲为践踏别人的尊严，你才是真正的丧尽天良，你死了都只能下地狱。”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沈清安像是真的想把许泽掐死一般，许泽的脸已经开始发红发紫。 许泽红着脸挂着笑，阴森地像是被鬼附体了一般，嗓音陌生又沙哑“你，掐，死，我，吧，掐死，我，我就解脱了。” 沈清安心里一震手开始颤抖。 他松开自己掐着脖子的手，一把抓住许泽的头发，看着他这张唇红齿白的薄唇，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你这张嘴，就应该缝起来。” 沈清安揪着人一把抱起来他把丢在床上，倾身压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想死在我手里，你做梦！” 他狠狠得咬住许泽的唇，把他的唇咬出血，报复一般的吮吸他嘴里的血腥味，怎么会有人的血是甜的。 沈清安迷恋这种味道，铁锈味夹杂着一丝腥甜，人这么冷嘴巴这么欠血却这么热这么甜。 许泽整个人像是被巨石压住，随时随地都可能粉身碎骨。 他刚刚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呢，蝼蚁终究是蝼蚁。 沈清安强迫他做这种事情，他本来就已经崩溃至极，又被他弄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咽气。 他刚刚要是不那么做，都怕一口气直接过去，他没有办法挣不开只能那么做，可眼前的人却被他激怒，最终还是要承担这些后果。 死都不敢死，活又活不好，活着怎么这么痛苦。 如果沈清安刚刚能掐死他就好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做一个逃兵，什么都不想管死了也就一了百了。 沈清安用他最难以接受的方法折辱他，从身到心无情得践踏他。 许泽仿佛像是他在阴沟里不小心踩到的一坨烂泥，都不值得他直接丢掉，丢掉之前还要抠下来用烈火焚烧一遍。 “沈清安，我们结束交易吧。”许泽被他吻的都发昏，人也摇摇晃晃像是散架一般。 沈清安一滴汗掉落在许泽的胸口，他嗤笑一声，“许泽，十倍的违约金你付得起吗？” 许泽摇了摇头，“我付不起，但是我不想继续了。” 沈清安搂着他的脖子，“付不起就乖乖的，三个月到了我会放你走。” 三个月他都不知道继续下去，自己能不能活过三个月，这才几天许泽就觉得自己已经反复死了好几次，身体上的疲累就算了，他为了钱可以忍。 但是沈清安反复无常莫名其妙的情绪，他无法应对他摸不着头脑，他不理解沈清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为什么不听他解释。 说到底他买的不就是一个屁股。 “我伺候不了你，要么你还是弄死我吧。”许泽丧气地说了一句，掐不死也没关系，能让他弄死在床上也算是一种解脱。 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都是屁话。 第74章 两百万的梦醒了。 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蛋，经过一两个小时的发泄，他的情绪已经下去很多，此时的怒火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这么想死在我手里？” “我只是想死，怎么死无所谓。”许泽眼睛模糊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脸上居然又挂上了笑。 这又是第几人格呢，许泽想。 “儿子都不管了？”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狠狠道。 这种情况下还能对话的，许泽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奇葩。 沈清安突然提起林念，许泽突然被噎住。 他还有儿子呢，那个每天嗷嗷待哺等着他回家的儿子，那个天天抱着自己大腿叫爸爸的儿子，还没看到他长大呢。 想到儿子许泽想死的心也没那么多了，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他照顾，他得好好活着，即便是苟延残喘也得好好活着。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像是被抽了魂一般，他有些害怕，万一这个人真的去寻死可怎么办。 他只是包养个人而已，不至于真的要别人搭上一条命。 不愿意，既然他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用力吻住许泽的唇，他想好好的再感受一下这温热的唇和炙热的吻。 虽然许泽从来不曾回应他的吻，但是他只要触碰到许泽的唇大脑里就可以产生让他快乐的东西。 许泽这个人一定有毒，不然自己怎么会总是因为他而烦躁愤怒，这个人总是很容易激起他心里最阴暗的想法，沈清安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许泽，我答应你了。” “什么？”许泽被他一句话拉回思绪，“你答应我什么。” 沈清安抬手擦了擦汗，几滴汗掉落在许泽的脸上。 许泽正准备抬手擦，沈清安用大拇指给他擦掉，苦笑了一声，“终止合同。” 他愣住了， 许泽没想到沈清安突然同意，刚刚还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真的？” “嗯，真的。”沈清安说的很认真，许泽的心情仅高兴了一秒，瞬间就沉入了谷底，“好，谢谢你。” 他同意了，金主没了！手术费没了！两百万的梦醒了！ 许泽神色淡淡地看着他，正打算开口说什么，沈清安俯上他的唇，淡淡地说“等我办完正事，今天最后一次，钱我会按整月的给你。” ....... 沈清安在复杂的情绪中，结束了这场最后的战役。 结束之后，沈清安拿过手机给许泽转了七万五，“合同我会销毁，不会找你麻烦的。” 许泽侧过头看着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安太正常了，正常到许泽无法正常跟他沟通，“谢谢你，你是好人。” 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他，“刚刚还说我下地狱呢。”他也不想和许泽计较，毕竟相识一场，好聚好散吧。 “那都是愤怒时候的气话，你不也骂的很难听..”许泽缓缓得坐起来，腰肢酸痛的厉害。 先前坐在地上被沈清安用力推了一把，把许泽的老腰闪了一下，刚刚又折腾了这么久，他此刻觉得起身都困难。 “都忘了吧，不管是我骂你的还是你骂我的，两清了。”沈清安抱着他坐起来，顺手拿过烟点了一根。 “抽么？”沈清安给自己点着一根烟，把烟盒递在许泽跟前。 许泽抬手抽出一根烟，顺手点着用力吸了一口，“很久没抽了。” 沈清安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拿烟的姿势很老练，一看就是个老手，他以为许泽是不抽烟的，“我以为你不抽烟。” 许泽转过头笑了笑，“抽烟也是一笔开销。” 短短几个字却透露着最底层的人，生活有多艰难。 想要活下去，该戒的不该戒的通通都要戒掉，只要能活下去。 何况是这种消遣又伤身的玩意。 “戒了好，我想戒都戒不了。”沈清安看着他说。 沈清安是想过戒烟的，但是抽烟是他唯一可以减轻痛苦的东西，每次烦躁的时候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只要点燃一根烟他就能稍微好一点。 尼古丁大概是有麻痹和镇定的效果吧。 如果说做爱可以让他消除多余的体力的话，那么抽烟就可以消除他多余的负面情绪。 让然沈清安开心时候也会抽烟，他抽烟还是八年前那个骗子学长教的。 现在想想那个男人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那个人，是我前妻，没有领过证，结婚不到一个月分开的，两年前才回来，她身体不好行动不便，所以我才照顾她。”许泽灭了烟，想着还是要解释一下。 即使合同结束，他也不想背一个骗子的名声。 沈清安侧目看着他没有说话，许泽也没有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无比安静。 过了好一会，沈清安才开口，“她..为什么坐轮椅？” 许泽叹了一口气，笑着说，“渐冻症。” 渐冻症，沈清安瞬间怔住，这个病他知道，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目前为止没有治疗方法，发病率不高，十万人里面仅仅只有一例到两例。 这个病吃药维持的好的话可以活十年以上甚至几十年。 那许泽岂不是要照顾她一辈子，家里还有一个肾衰竭的儿子，他还真是命苦。 怪不得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直男会出来卖。 沈清安瞬间理解他那些骄傲又丧气的情绪是怎么来的了，整天在家里要照顾两个不知道能活多久的病人，内心一定十分煎熬。 他开始反思刚刚自己的那些行为，对一个这么辛苦的人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出那样的话，这许泽心里大概是已经恨死他了，估计钱收以后就会把他的微信删掉。 “辛苦了。”沈清安没由来地说了三个字。 许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起身去浴室洗澡。 误会也解释清楚了，合同也终止了，金主还大发慈悲发了整月的包养工资，也算是万事大吉有个好结果。 该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办了，他现在毕竟是个失业人员，手里全部的钱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只能撑一年多。 他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工作，这些卖身钱还是要存起来，等林念将来做手术时候再拿出来用。 许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送你。”沈清安抬眼看着他，一张脸情绪不明。 许泽点了点头没拒绝，笑道，“那谢谢了。” 沈清安点了根烟，“客气什么，有始有终。” 许泽没吭声，快速的穿好衣服，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沈清安给他转了十万块钱，“转多了，沈老板。” “我有整数强迫症。”沈清安随口一说，许泽看了他一眼，“那谢谢了。” 他知道沈清安是顾忌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刚刚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呢，这会突然又良心发现，不过许泽还是感激他。 毕竟这两万五是他三四个月的工资，又可以支撑他撑一段时间。 散财童子给的钱，许泽感恩戴德的收下。 他顺手删掉了沈清安的微信，看了他一眼，“走吧。” 沈清安嗯了一声，跟许泽一起下楼离开了酒店。 送许泽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声不吭，谁也没有说话，没想到最后一次的交易竟然是这样一副尴尬的场景。 不过还好，许泽想总比最后撕破脸强，好聚好散才是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到了小区许泽道了谢就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朝小区走去。 沈清安抬手想摸一摸许泽的脸，结果副驾驶的人刚好开门下车，他抬起的手落了空，他看着那个消失在昏暗小区里的背影，心脏像被蚂蚁咬过一般的难受。 再见！许泽。 沈清安闭上眼吻了吻自己并拢的两指，像是在与许泽吻别。 第75章 晚上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自那次交易结束后，许泽和沈清安再没见过面。 沈清安每天忙着开展公司的新业务，人事部先是招聘了几个生活类的主播在家里试播，沈清安天天都蹲在直播间看。 紧接着又跟着林森飞去外地考察，辗转跑了好几个地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分身去想别的事情。 偶尔也会想起许泽，但是这种浅浅的思念很快就会被忙碌打断，这半个月几乎每天都在坐飞机，每天都在飞不同的地方。 整个人都筋疲力尽，沈清安和林森还去了一趟西北的小山村，打算提前去考察一下空巢老人这块的项目，结果还没进村子就被村里的人撵出去。 当他俩人是外来的骗子，生怕他们骗走村里的一砖一瓦，都没进村里，就被路口的情报局老大爷群体给撵了出去。 俩人又坐着三蹦子一路颠簸原路返回。 一路上沈清安骂骂咧咧，又嫌弃又恼怒，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那烂路给顶出来了，“真，~他妈的， 无语。” 林森蹲在三轮车里面，双手紧紧扒着车边，“真是~没，没想到被撵出来。”他的声音也被这颠簸的土疙瘩路震的碎碎的。 沈清安看着林森蹲在那里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嗤笑道，“我们俩，就跟，那被洗干净，拉去屠宰场路上的猪。” 林森抿着唇笑了笑，终于到了一块平路，“谁家猪纯瘦肉呢，瞎比喻。” 沈清安蹲的腿发麻，这是一个环山村，下来的时候三蹦子绕着山头一直突突突得跑，绕的他直犯恶心。 好不容易下了环山路，又走了好几里地的烂路，一路泥泞又坎坷，还刚下过雨，刚刚路过一个大坑，得亏沈清安蹿的快，否则他现在就是个泥人。 “师傅，还要多久啊？”沈清安朝三蹦子司机喊了一嗓子，西北的风刮得他肉疼，十月份的天气山里的风刮过来都像刀子一般。 师傅爽快的笑了一声，“再有四十分钟就到镇上了。” 四十分钟，盘山路走了一个小时烂路走了大半个小时，还要四十分钟才能到，这真是他来过最偏僻的地方。 从兰市到这小山村里，要整整五六个小时，从市里坐公交车到镇上需要三个小时，再从镇上坐三蹦子去村里也要三个小时。 “再忍忍。”林森看着一脸烦躁的沈清安安慰道，沈清安皱着眉脸上都是后悔，“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一会还得赶飞机，我都要吐了，操。” 沈清安比林森小一岁，林森在心理年龄这一块起码比他成熟五六岁，此时看他像看小孩似的，“想法是好的，执行起来还是有难度的吧？” “嗯。”沈清安皱着眉应了一声，他当初提空巢老人这个项目的时候，有想过碰壁，但是没想到在进村这里就碰壁，“我是真没想到在村口还能被拦住。” 林森望着眼前荒凉的黄土地，还有三轮车撵过溅起的泥水叹了一口气，“这种小山村的老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子，对我们这些人有防备心也是正常的，我俩穿的西装革履的，老人们以为咱们是带着推土机来的，要铲平别人的村子呢，绝大数的穷人都有些仇富心理，更何况他们都是些七老八十的人，那是经历过民国那个动荡时代的，也可以理解。” 这些人从小就生活在村里，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想走出去，只想安安静静的过完自己的一生，这些体面的外来者，对于认知低的他们而言就是入侵者。 他们坚决守护自己的领土不被侵犯，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村里并有什么可以让这些有钱人可以图的东西，除了这片土地，在资本家的眼里，那只是一块土地，但是对于那些村民来说，确实赖以生存一辈子的地方。 “你说的有道理，我理解，但是我不会放弃的，这个项目我必须做，还必须是在这里做。”沈清安身上有股子执拗劲，知难而退根本不可能，迎难而上才是他的作风。 林森起身靠坐在山崩子的背板上，“我支持你，之后再来，本来今天也只是顺便过来考察一下，具体方案我们到时候再讨论。” 三蹦子把俩人送到镇上，沈清安和林森又坐了最近一班的大巴车去了兰市，打车到机场坐着飞机回到了北城。 出了机场沈清安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晚上要去放松一下吗？”林森用肩膀撞了撞沈清安。 说到放松沈清安才想起来，他已经禁欲半个月了，最后一次见许泽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现在交易已经结束了，看来还是要去会所找人来解决生理需求。 “行啊，misst，去吗？”沈清安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看着林森，林森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声音从前面传来“行啊，看看你万花丛中过的地方。” 沈清安很好奇，林森这个人明明也是个gay，但是从来没见过他找人，伴侣也好床伴也罢，难道他没有身理需求，这几年的好奇心已经按捺不住，今晚必须找个人好好犒劳下他这位辛苦的合伙人。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刚下午两点半，他打算先跟林森去公司，下班回家洗个澡再去会所，“等等我，五木。” 林森转过身朝他挥挥手，“赶紧的，六水。”沈清安笑笑推着箱子朝他走过去。 “晚上介绍个人给你认识。”林森看了他一眼，沈清安嗯了一声，“什么人？” “一个公益基金会的创始人。”林森掏出钥匙按了一下，“他说对我们要开展的项目感兴趣。” “哪个项目？”沈清安打开后备箱把行李箱放进去，林森关上后备箱的门，“空巢老人，非遗这一块。” 沈清安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林森坐进驾驶位把车开出去。 “他跟我们有什么可合作的必要？”沈清安放了放座椅淡淡地问了一句。 林森两手握着方向盘，笑了笑，“他说只要我们到时候收益捐出去的钱捐到他的基金会，他会变相支持我们做项目推进。” 第76章 再次遇见。 一节烟灰迎风打在沈清安脸上，他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么好？他有什么目的？” 林森目视着前方想了一会，“他的基金会刚起步。”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还挺想开的。”沈清安灭了烟关上窗户靠在椅背上。 林森点了点头，“嗯，他给自己的基金会捐了好几千万进去，想来是有点背景的，否则也不会找我，毕竟我们这个还只是个想法，能不能收益还是一回事，做不做的起来也是一回事。” “但是我们的公司现在有一定的影响力，他跟我们合作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沈清安不以为然地说。 林森抿了抿唇，沈清安这个人看的透彻也看的明白，所以跟他沟通起来会非常的顺利，他笑了笑说，“相辅相成吧，双赢。” 俩人到了公司就召集手底下的管理临时开了个会。 下班后俩人就各自回家洗了个澡。 去会所好好潇洒一番，也算是给俩人接风洗尘了。 许泽那天过后，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在家闲了一周他实在是闲不住了，整个人都很焦虑。 看着每天一点点花出去的钱，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梦里都在赚钱，他又联系了之前会所负责招兼职的那个人，问会所现在还需不需要兼职。 结果那人很快就回复了，说他想过去随时可以过去，还跟他说这次过去可以负责vip包房，兼职工资多一百块，从280直接变成了380，许泽觉得自己多少是有一些狗屎运在身上。 不然这种倒霉又幸运的事情怎么总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晚上许泽带着重新回归岗位的心情，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出门之前给林冉和林念做了一顿豪华晚餐，五个菜有三个都是荤菜，母子俩人还以为他中了大奖。 他提前半小时去了会所，换好衣服精神抖擞的等着经理安排工作。 “小许啊，好久不见啊。”陈经理走过来拍了拍许泽的肩膀，脸上还挂着一丝同情的表情。 许泽笑笑，“好久不见，经理。” 陈经理叹了口气，“没事，我早知道那个沈大少的兴趣维持不了多久的，不过你也是最久的了，其他人连第二次赚他钱的机会都没有，你也别太难过，会所比他强的客人那可太多了，说不定马上就有合适的再找你呢。” 陈经理脸上挂着一副自家孩子被渣男辜负的模样，这番安慰的话说的真诚的不得了，许泽愣是没办法反驳一个字。 那张脸太真诚了，让许泽觉得这个快秃顶的中年人好像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是被骗身骗心的那种，竟然还生出了一丝同情。 “我没事，经理，你也想开点。”许泽淡淡地看着他，陈经理叹了口气一副欲言又止又难以言喻表情，“嗯，安心等着吧。” 哎！陈经理又叹了口气，略表同情看了许泽几秒才转身离开，那弓起的背影看着依然是一股落寞与悲凉。 八点钟，许泽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高级vip包房的服务。 vip包房的服务生把酒水果盘送进去之后，就要呆在包房里面候着，客人需要点歌服务生要帮忙点歌，客人需要喝酒服务生要帮忙倒酒，客人需要喝酒，那也得陪着喝，vip包房的客人就是会所里的上帝。 许泽推着推车敲门，“客人您好，请问现在方便进吗？” 听到应允声，许泽推开门进入包厢，他推着推车朝沙发那边走去。 他挂着标准的微笑，准备跟客人打招呼，抬眼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沈清安翘着二郎腿看着推着推车走过来的许泽，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脸，瞬间满是阴霾。 “客人您好，给您上酒。”许泽笑着打招呼，他刚刚几乎是在一瞬间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和沈清安现在不是包养关系，所以看到他自然也没必要再紧张。 “许泽，好久不见。”沈清安看着蹲在地上摆酒的许泽，几个字说的阴阳怪气。 许泽半跪在地毯上，把酒一瓶一瓶的摆放好，“好久不见，沈老板。” 沈清安听着这一句沈老板，牙齿都在发颤，这时林森从包厢的卫生间出来，朝这边走过来。 “看什么呢，清安。”林森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清安询问道。 “遇着熟人了。”沈清安没看林森，回答了一句，林森看着眼前的服务生觉得有些面熟，很快就又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上次推轮椅的男人。 “许泽？”林森看着许泽，许泽看向林森笑了笑，“林老板。” 林老板沈老板，看来在这个许泽眼里有钱的都是老板，沈清安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许泽摆好酒看了俩人一眼，“两位客人，现在需要开酒吗？” “不用，还有人。”林森礼貌地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一边等着。 沈清安看着许泽，许泽起身微微弯腰鞠了个躬退到了包厢门口。 “清安，不要为难别人。”林森凑近沈清安，提醒了一句。 沈清安斜睨了林森一眼，“大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为难别人了？” 他是没打算为难许泽的，毕竟当初说好的好聚好散体面结束，他有什么好为难别人的。 说不为难，眼睛却像钩子一样死死的盯着许泽。 许泽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白色衬衣黑色马甲，红色的领结，站在那里一双腿又鼻子又修长。 包厢门口的微光衬的他皮肤白的发光，脖子处露出来的部分还有那凸起的喉结，都让沈清安蠢蠢欲动。 这个人的身体他虽然已经很熟悉，但是每次看到还是会按捺不住的全身燥热，那一双长腿曾经缠在他的腰肢上，做那种事情的时候，连大腿根部的肌肉都在跟着颤动。 还有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死死的撑着他的胸膛，用指甲抠着他的皮肤，把他抠破皮，还有那张微微张开的唇，发出那种让他头脑发麻的声音。 沈清安越想越热，很想立马把他扒光了按在沙发上，这种看的到摸不着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此刻坐在这里只觉得抓心挠肝地难受。 第77章 滚吧你，想得美。 一定是憋得太久了，一定是憋得太久了，沈清安回过神甩了甩头，想把那些挠人的画面撵出去。 “怎么了？头晕？”林森抽着一根烟，看着屏幕里的mv男主。 沈清安看向屏幕，一个港台男星，在沙滩上穿着沙滩裤奔跑的，林森看的目不转睛。 “你喜欢这种？”沈清安也点了一根烟，快速的吸了一口问了一句。 林森转过头看着他，“我告诉你的？”沈清安啧一声，“不喜欢你盯着看干什么？” 沈清安斜睨了一眼门口的人，凑到林森身边，“五木，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林森调侃地说了一句，“怎么，你给上吗？” 沈清安用力撞了他一下，“滚吧你，想得美。” 其实林森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他是喜欢过沈清安，但那时也只是浅浅的喜欢，再后来这些年，他就没有再遇到喜欢的人，别说喜欢连提起兴趣的人都没有遇到过。 “服务员，叫你们经理过来。”沈清安朝许泽喊了一句，像是在喊陌生人一般。 许泽点了点头，“好的客人。”他拿出对讲机小声说了一句，没过多久经理就推开门走进来。 vip包房的服务生不能擅自离开，所以每个人都配着一个对讲机，有需要直接内线联系就可以。 “沈少，好久不见啊，这位是？”陈经理老脸谄媚地打招呼，也没落下这个面生的客人。 西装革履一看也是个有钱人，潜在的客户，怎么能逃过陈经理的眼睛。 “林。”林森淡淡地说了一个字，陈经理点头哈腰地打招呼，“林少，您好，头一次来，欢迎您多提意见。” 陈经理把职场话术说的明明白白，不管是什么人，走进vip包房他都得叫一声少爷，沈少林少王少李少，那都是给他发工资的人，他都必须得巴结好。 “挺好的。”林森抬了抬手，提醒他挡住屏幕了，陈经理识趣的站直了些，往后退了一步又对着沈清安低头哈腰，“沈少，有什么需要？” 沈清安斜睨了许泽一眼，声音略大地说，“叫两个干净利落的人来，不要那种娘了吧唧的，个子高点皮肤白点，长的英俊点，最主要要听话。” 陈经理一字不落的收进耳朵里，麻溜的退出去安排人。 这些话是沈清安故意说给许泽听的，他想让许泽知道只要有钱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没有许泽还有张泽王泽李泽这样的替代品。 有钱什么人找不到，然而许泽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耳聋一般一点情绪都没有。 许泽自然是没情绪的，交易结束沈清安这个人就是一个陌生人，他找一个也好，两个也好，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听到这些话时候，心里也只是略表震惊而已。 沈大少还是这么挑剔，果真是难伺候，幸亏自己及时跑路，今天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被带过来伺候这位大少爷。 “来来来，你们俩进去。”没几分钟陈经理就带着两个长相好看的男人进了包厢。 两个男人一个被安排在沈清安身边，一个被安排在林森的身边。 “沈少，这两位可是我精挑细选的，怎么样？”陈经理一脸贱笑地邀功。 沈清安斜睨一眼旁边的男生，男生露着两颗虎牙朝他微笑，“沈少你好，我叫小俊。” “嗯。”沈清安应了一声，看向陈经理，“还行，你出去吧。”陈经理看了看带来的两个男生，使了个你们要争点气地眼色就识趣的退出了包厢。 出门之前还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林森靠坐在沙发上，双腿自然分开，旁边的男生靠近了一些，“哥，林少，我叫小舟。” “嗯。”林森应了一声，瞥了他一眼没有太大的反应，小舟把手放在林森的腿上，像是在摩挲客人的喜好，看客人反感不反感自己。 “哥，你腿上都是肌肉，好硬哦。”小舟笑的意味不明，言语意有所指。 沈清安闻声瞥了一眼那个小舟，又看了看林森，林森像个和尚似的毫无反应。 “你说的那个人什么时候来？”沈清安勾着小俊的脖子问了一句。 林森抬腕看了看表，开口道，“马上该到了。” 沈清安嘁了一声，脸上浮现了一丝轻蔑地神情，“架子可真大，掏钱就是不一样。” 等了半个多小时，沈清安心里早就起了情绪，再加上看着许泽烦心，这烦躁的情绪自然就更多了，没办法往许泽身上发，就只能发在这位还没出现的神秘人身上。 神秘人不来，俩人这酒就没法开，只能坐在这里干等，旁边的小男生还一直往他身上蹿。 沈清安都想一胳膊肘给他掀下去，但是自己开口点的，也不能把气撒在别人身上，毕竟人家只是出来谋生。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包厢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许泽抬眼的时候吓了一跳，“老板？”李渊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许泽。 “许泽？你？你在这里上班？”李渊勾着成熟男人的微笑，眼神淡淡地看着他。 许泽点了点头，他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前老板，难免有些尴尬，“嗯，兼职。” 李渊笑了笑，看到许泽垂下的脑袋，一簇刘海遮住眉眼，他抬手抚了抚，“嗯，那你先忙。” 许泽的头发被人猛的触碰到，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李渊已经转身朝那边走去。 然而刚刚的那一幕，沈清安尽收眼底，心里的怒火又像失控一般的流窜到全身。 “李渊，我是恩泽基金会的创始人。”李渊站在林森和沈清安的身侧朝两人伸出手。 林森站起来，瞥了一眼沈清安。 沈清安翻了个白眼也起身站起来，“沈清安。”他浅浅得握了个手，就坐在了沙发上，脸上淡地没有任何情绪。 “林森。”林森微笑着跟李渊握手，“李总，请坐。” 小舟打算识趣的让开位置，李渊出声阻拦，“不需要，我坐这里就行，今天来不谈公事，只谈风月。” 李渊今天本来就是打算先来见见安森传媒的老板，至于合作这块他也早就打听到是这位林森在负责的。 第78章 许泽，过来。 毕竟这么大的合作，他总得做一下风险评估，看下这位老板行事作风靠不靠谱，风月场所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本性的地方，所以李渊才来凑这个热闹。 “李总，需要给你叫一个吗？点了这么多酒，我们三个也喝不了。”沈清安看着李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两人都叫了人陪，自然不能把这位扔孩子套狼的慷慨大老板给冷落。 李渊坐在沙发上，坐的笔直又精神，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一个权威又压迫的领导者。 年龄毕竟比他们大很多岁，那股沉稳的气质坐在这里，一下子就把俩人衬的有些稚嫩。 “不用，我喊服务生来喝。”李渊礼貌拒绝，“许泽，过来。” 李渊朝许泽喊了一声，这一声声音又沉又稳。 这里的服务生陪客人喝酒是有额外的小费的，不仅个人有就连会所也有分成。 沈清安挣了挣紧紧搂着自己胳膊的人，小俊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一声不吭也不放手，生怕这到嘴的金主撵人似的。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许泽朝李渊走过来，李渊为什么认识许泽，为什么叫许泽的名字叫的这么顺其自然。 林森看着许泽又看了看李渊，李渊的神情淡淡着，唇角带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坐这里，等下帮我喝酒，我开车不能喝。” “李总，来会所还开车呢，这可不诚心啊。”沈清安搂着旁边的男生，打趣了一句，“再说这服务生，一会还得开酒呢，你叫他陪，谁给咱们开酒。” 林森皱了皱眉，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压根不理会，“服务生，过来开酒。” 两个点来的男孩场面见得多，一眼就感觉到这尴尬的氛围，两个人四目相对的看了几眼。 小舟摩挲着林森的大腿，林森嗤笑了一声，“喝酒就行，不用做这些事。” “呃。”小舟尴尬得收回手，好看的客人难看见，小舟没忍住就主动了些，被人点了瞬间有些羞愧不已，“不好意思，林少。” 许泽刚刚就没往沙发上坐，第一是有些尴尬，第二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好的，沈老板。” 他走过去半跪在地面把桌上的酒打开，倒了五杯酒推到几人跟前。 眼前的人脸色一个比一个怪异，两个不知所措的mb，神情淡漠的李渊和林森，还有狼眼猩红又阴沉的沈清安。 无意中扫了几眼，都让许泽身体发毛，今天这三百八赚的真不容易。 此时的包厢像一个大型修罗场，许泽生怕自己牵扯其中。 “李总，这杯酒我敬你。”林森端起一杯酒碰了碰李渊的酒杯。 李渊抿着唇笑了笑，今晚这酒看来是非喝不可了，“林总，客气了。” “李总，我干了，您随意。”沈清安端起杯子伸手过来碰了碰李渊的酒杯。 一杯酒下肚，烧的五脏六腑都在发颤，酒冷心热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李渊举了举酒杯，礼貌地看了林森一眼，也一口干了手里的酒。 沈清安拍了拍手，“李总好酒量，来继续。”他拿起酒瓶又给李渊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杯还敬你，敬我们合作愉快。” 林森看出来了，沈清安这是要跟李渊拼酒，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么每次遇到这个许泽，沈清安就像一条拴不住的疯狗似的。 现在这种场合他又不好劝，只能看着他瞎胡闹，林森都怕他把合作搞砸，“清安，少喝一点，你胃不好。” 他确实也担心沈清安的胃，晚饭都没吃几口就直接来了酒吧。 沈清安来时候还拍着胸脯说今天只只求尽兴不求醉，结果一看到许泽就像脱缰的野马，现在看着像是十头牛都拉不住。 “没事，第一次见面，怎么能怠慢了李总。”沈清安碰了碰杯子又干了一杯。 小俊坐在一旁感觉自己像个吉祥物。 第一次赚钱赚的这么轻松又这么别扭，果然有钱人各有各的怪毛病。 小舟就更别提了，更尴尬，林森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他几眼，此刻坐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靠也不是，酒也不需要他们喝。 三个人在那里拼酒，跟前还站着一个比自己还尴尬的服务生，小舟抬眼看了看许泽，投去一个略表同情的眼神。 李渊看着沈清安，像个看小孩，也不跟他计较一杯一杯得陪他喝，愣是喝了七八杯。 许泽默默地退到了包厢门口，沈清安红着脸时不时地看着他。 “你认识那个服务生？”沈清安胳膊肘撑在林森的大腿上问李渊。 沈清安有点喝多了，此时正脸蛋微红眼神迷离地看着李渊。 李渊七八杯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他点了点头道“认识，之前的员工。” 沈清安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哦，那他还在你那里上班。” “李总开的什么公司？”沈清安很好奇许泽的职业，虽然之前有猜想过，但是并没有去问过许泽，这会喝多了嘴不把门就没忍住问出了口。 “室内设计，不过公司马上关掉了。”李渊语气淡淡地，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副喝过酒的样子。 林森动了动腿把人扶起来，他坐在中间看着这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亲眼看着沈清安把自己灌成这副德行，而这个李渊却脸一点醉意都没有，脸都没红一点。 真是自不量力，还想跟这样的人拼酒，喝多了就要说一堆，林森此刻真想找个胶带把他的嘴巴粘起来。 “为什么？你公司关了他去哪上班？”沈清安一脸醉意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恼怒地情绪。 “起来。”林森把他又放上来的胳膊肘推下去，肘关节怼的他腿骨生疼，“你喝多了。” 沈清安转过头看着吉祥物小俊，笑了笑扯过来搂住脖子照着脸亲了一口，“小宝贝？你多大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合伙人，就丢这么大的脸，一副浪荡子的德行。 这次合作要是搞砸了，干脆退股走人算了。 “李总，您别介意，他平时工作不这样。”林森看了小舟一眼，“你先出去吧，钱照给。” 小舟点了点头起身离开，那边的小俊看着小舟起身离开的背影，一张脸变的煞白又难看。 第79章 怎么不管售后? 这个沈清安，精明中带点蠢，很小心眼。 从他进来到现在将近一个小时，这沈清安的眼神时不时的有意无意的看向许泽。 这个沈清安难道就是许泽传闻中的那个粗鲁男人。 竟然还是一个情敌。 他暗恋许泽这么多年，准确的来说不叫暗恋，也可以说是有好感的窥视，感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有会为他的生活添一抹色彩，没有他的生活也依旧是照常过。 他从来没想过要去追求，也没有刻意的想要去拥有什么人，李渊一直觉得喜欢的人也好东西也罢，看见也可以得到一些心理上的满足。 “李总，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沈清安勾着林森的脖子，眼神怔怔地看着李渊，。 他身上没什么劲，不勾着林森感觉整个人都会倒下去。 李渊淡漠地看了沈清安一眼，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推过去，“我会给他安排别的工作。” 沈清安怔住了，他发懵得晃了晃脑袋用了好几秒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 为什么要你安排工作？凭什么要你安排工作？老子在这要你安排个屁的工作？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说道，“李总，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李渊不加掩饰得点了点头，“嗯。” 他从来没有刻意的是隐瞒过自己的性取向，因为从来没遇见过感兴趣的人，所以公司的人就自动把他定义到眼光高挑剔的那一类型里面。 从李渊看到沈清安看许泽的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这个人跟他是同类，不仅仅是他，连身边这个林森也是同类。 不过这个林森给他的感觉，很像十几年前的自己，看这个人像是在照镜子。 温和儒雅，绅士素质，谦逊有礼。 “呵，别想了，李总，别惦记他，你这条件何必找他呢。”沈清安无所谓得摆了摆手。 他突然起身站起来，小俊忙起身扶着他问道，“沈少，怎么了？” 沈清安啧了一声抬手甩他开，嘟囔了一句，“别拦着我，我要去撒尿。” 他推开小俊抬脚出去，两条腿摇摇晃晃的走到卫生间门口。 卫生间就在包厢门口的位置，沈清安歪着脑袋到许泽身边看着他。 许泽也转过脸看着他，沈清安散着一身酒气，死死地盯着他。 “沈老板，怎么了？”许泽礼貌询问。 “你，扶我进去上厕所。”沈清安用手指着许泽，抬手就去勾他的脖子。 许泽被勾住脖子差点一个踉跄摔到他胸前，“好，客人，您慢点。” 带客人上厕所这件事，也是vip包房的服务生该做的，有时候客人喝多了站不稳又要放水，用他们撑一下，或者帮客人扶一下，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高端会所，自然是服务至上，就算客人拉着mb或者服务生在厕所里做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许泽扶着人进了厕所，顺手把门带好，沈清安转过身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许泽听到这一声咔哒声，太阳穴猛得跳起来。 “给我脱裤子。”沈清安站在马桶前面赖唧唧道，许泽蹙了蹙眉，把马桶盖翻开，不情不愿得给沈清安解皮带。 “好了，客人。”许泽收回手把头偏到一旁。 沈清安垂眸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他，问道，“没了？这样我怎么尿？” 许泽眨着眼睛看着他，语气有些不耐烦道，“掏出来尿啊。” 他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看着不像是完全醉了，厕所都上不了的那种程度，只是有些站不稳而已，裤子都给他解开了还问这种废话。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没看我站不稳吗？”沈清安红着一张脸，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许泽简直想趁着他不清醒甩他一巴掌，他白了沈清安一眼，说道，“我这不是扶着您吗？您掏一下不就行了吗？” 沈清安将手肘撑在许泽的肩膀上，嘴里散发着浓烈的酒味，赖唧唧地说，“我，没，力，气。” 他说的又有力又轻佻，嘴唇都快贴上了许泽的嘴，许泽皱了皱眉一直往后躲。 鬼才信你没力气，傻逼，许泽在心里啐骂了一句。 刚刚搂自己时候力大如牛，他知道这疯狗是仗势欺人的毛病又犯了，咬着牙狠狠道，“那，我，帮，您。” 许泽这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恨不得把他塞马桶里冲走。 真是没见过这么烦的人。 他抓着沈清安的手去掏他的鸟，沈清安皱了皱眉不高兴得挣开他的手，说道，“不要这样。” “你这不是挺有劲的么？”许泽阴沉着脸，看着这个红脸无赖，催促道，“赶紧啊。” 沈清安烦躁得捏住许泽的下巴使了使劲，“老子是客人还是你是客人，你喊个屁？” 他凑在许泽的唇边，言语轻佻地说，“你掏不掏？不掏咱们就在这耗着，你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们俩在里面..”。 “掏掏掏，我掏行吧。”许泽烦躁地打断他，他要知道今天出门能碰见这个疯子，打死都不会来赚这380块的窝囊钱。 沈清安啧了一声骂了一句脏话，“又他妈打断老子，你们年纪大的人都这样是不是？” 许泽拧着一张脸，嫌弃地给他掏出来，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尿啊，要给你吹口哨吗？” “吹啊，刚刚想尿，现在都他妈被你耽误了。”沈清安抬着下巴皱着眉一脸地不情愿。 也多亏包间的音乐声音够大，许泽做梦都没想过，还会给除了林念以外的男性把尿吹口哨。 心理防线又断掉一根。 有钱人可真变态。 许泽闷着一口气，做了好几秒的心理建设，才不情不愿得给他吹口哨。 沈清安舒坦地松了一口气，听着许泽的口哨声才开始开闸放水。 沈清安一晚上连着喝了好几瓶酒，这一泡尿愣是尿了将近一分钟。 许泽看他解决完了就立马嫌弃的松开了手，沈清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怎么？不管售后啊？” “沈清安，你故意的吧？你的手明明好好的，你故意折腾人是不是？”许泽看着他这副泼皮无赖的模样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清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鸟在那干晾着，许泽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能又给他把裤子穿好皮带扣好。 一顿操作极其粗鲁，沈清安也不吭声，反而一脸贱相。 “好了。”许泽松开他转身去洗手台洗手，挤了好大一坨洗手液，两手搓得十分用力，指甲都刮出了响声。 沈清安站在身后看着他，看着他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火气已经顶到喉管，想扑上去咬死这个老直男。 看见这个臭直男就莫名的心烦莫名的蹿火。 这许泽是他妈的汽油投胎的吧？ 许泽皱着眉，手背都被他自己的指甲刮红了，仿佛自己刚刚抓的是一团屎，脸上嫌弃的表情映在了镜子里，都被身后的人全部看在眼里。 沈清安突然环住他的腰，许泽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低声呵斥道，“沈清安，你干嘛？” “干你啊。”沈清安俯在他背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在他耳边轻佻又愤怒地说，“你嫌弃我？你没舔过吗？” 许泽被这久违的污言秽语惊的头皮发麻，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件让他自尊扫地的事情，现在又被这个人赤裸裸地说出来。 这个混蛋，真是绝了。 第80章 沈清安，你有病吧? 许泽被他困在洗手池，整个人动弹不了，胯骨都撞在冰冷的洗手池边缘硌的他生疼。 “许泽，外面那个李渊，看上你了。”沈清安故意贴近了一些，许泽感受到危险转头看着他，“沈清安，你不能言而无信。” 沈清安脸上挂着无赖似的笑容，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抬头。 他看着镜子里的许泽，许泽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即便穿着服务生的制服，还是那样一副骄傲又自负的表情。 真他妈的欠！ 沈清安突然嗤笑了一声，许泽在回避他的问题，看来他是知道的，知道那个李渊打他的主意，“说话！” “所以呢？”许泽听着这吼的他脑袋发昏的声音觉得愤怒。 许泽在镜子里看到沈清安勾出一个阴森地笑，那个笑让他浑身战栗。 “所以呢？所以你打算跟他好吗？”沈清安钳着他的腰把他转过来，许泽歪着脑袋侧在一旁。 沈清安看到这个动作就生气，抓着他的头发把人拽回来，“别给我动。” “沈清安，我是直男，他也不是你。”许泽头皮被拎的发疼，又发疯了这个人，动不动就要发疯，他还天真的以为两个人能好聚好散。 这段时间他没再联系自己，许泽心里还有些感激沈清安，还为自己骂过他那些话自责过，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疯狗就是疯狗，狂犬病随时随地都可以发作。 沈清安歪着脑袋审视着他，看着他微张开的唇，“许泽，我们的合约还有将近两个月，我不管你是直男还是弯男未婚还是离婚，你都得履行合同内容。” “这是你分内该做的事情，你想毁约吗？”沈清安咬着他的耳朵。 许泽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在许泽眼里看到了那从来没有过的蔑视，之前就算这个人骂他骂的那么难听，骂的狗血淋头，他都没有在许泽的眼睛里看到这么蔑视自己的表情。 而此时他用这双好看的眼睛，这么厌恶地看着自己，沈清安心里莫名的隐隐作痛。 “好，随便你。”许泽认命了，就当是沈清安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他无奈地对沈清安说，“合同到期，我希望跟你再无瓜葛。” 咚咚咚，卫生间的门被敲响，林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清安，你好了吗？” 沈清安捏着许泽的下颌狠狠吻了一口，“记住你的身份，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好了。”沈清安应了一声，打开门出去。 林森站在门口蹙着眉看着里面的俩人，“厕所上这么久，像什么话。” 沈清安没答话，斜睨了林森一眼，就拉着许泽的胳膊朝沙发那边走去，拽着许泽坐在自己身边。 林森摇了摇头重新坐回去，刚刚跟李渊聊了很久，沈清安都没有出来，他看着李渊的神情一丝意味不明的变化，才起身去敲沈清安的门。 换做平时林森是不会管的，管他在里面多久，在里面干什么，但是今天这个氛围属实是尴尬。 一个服务生就把场面弄成这样子，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能让两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在这里为了他争风吃醋拼酒。 沈清安还为此失态，可真是红颜祸水。 “你出去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小俊出去，小俊应了一声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 李渊看着许泽，许泽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沈清安的身边，整个人看起来憋屈的不得了，“沈总这是？” 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肩膀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李总，这是我的人，刚刚只是随口问问您，没想到您真喜欢他，只能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不能耽误了你不是。” “许泽？”李渊没说话将目光看向许泽，许泽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半天都开不了口。 虽然没什么必要跟前老板解释，但是也不想顺了沈清安的意，“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许泽破罐子破摔，宁可承认自己是出来卖的，也不想承认沈清安那句这是我的人。 他从来不是谁的人他只是自己，即使要成为谁的人，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不是被这种泼皮无赖威胁。 “沈总，我可以跟许泽单独聊几句吗？”李渊客气地询问沈清安，沈清安捏了捏许泽的肩膀，“宝贝儿？” 宝贝个屁！恶心不恶心，许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可以。”许泽挣开沈清安的手，起身站起来朝门口走去，李渊客气地跟俩人打了一声招呼跟着离开了包厢。 沈清安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逐渐握紧了拳头。 林森震惊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你有病吗？”他用力得拍开沈清安的手。 “干什么，你才有病。”沈清安被拍的有些疼，一脸烦躁地看着林森。 林森转过身看着他，他实在想不通这个许泽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沈清安这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放了水醉意也清醒了一些，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喜欢他？”林森被他带的情绪烦躁也点了一根烟，一晚上都在担心着合作搞砸怎么办。 沈清安的情绪现在看着倒是没那么大的波动了，他说，“不喜欢。” 林森突然一改正经的模样，扯着嘴角勾出一个邪魅地笑，“那你真是疯了！” 疯了！沈清安刚刚在想，他喜欢许泽吗，自从发生八年前那件事，他再也不敢提喜欢这个词，那仿佛是他的梦魇是他的禁忌词。 他害怕自己的喜欢被人踩在脚底，他害怕自己对别人的喜欢变成利剑射向自己，他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 可是他要是不喜欢许泽，那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好几次沈清安独自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都会想这个问题。 不喜欢为什么总是想起他，为什么总是想靠近他，但是为什么看见他又会这么烦躁，许泽让他的情绪变的莫名其妙，他讨厌这种处在发疯边缘的感觉。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大概真的是疯了。 “我可能真的疯了。”沈清安抽完最后一口，直接将烟头摁在了自己手腕上。 嘶的一声，空气中瞬间弥漫出皮肉灼烧的气味。 第81章 你需要多少钱? 林森大惊失色，抓住他的胳膊放在跟前，愣是卡了一口前年老气没上来，“你疯了你，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沈清安看着自己手腕上迅速泛起的水泡咧着嘴笑了笑，“五木，你知道么，我刚刚在那个厕所里面，突然很想掐死他，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是想掐死许泽的。 虽然那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却让沈清安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恐惧感。 “为什么啊，清安，你到底在想什么？”林森心疼地看着他，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泡，用力得扯着他的胳膊要带他去卫生间冲水。 沈清安像一头蛮牛似得一动不动，林森皱着眉又说了一句，“走，去冲冲冷水。” 沈清安甩开他的胳膊，“冲个屁，你说那个李渊跟许泽在说什么？” 林森笑了，都想敲开沈清安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着许泽两个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 他不争气的指了指沈清安，起身按了服务铃，没过十秒钟一个服务生进来，“先生，有什么需要？” “有冰袋吗？冰块也可以。”林森又剜了沈清安一眼，服务员点了点头，“有的，您稍等。” 林森叉着腰站在沈清安跟前，来回走了好几次，这会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喜欢他？” 沈清安不吭声，垂着脑袋喝酒。 林森又走了几步啧了一声，推了推沈清安的脑袋，“难道你爱他？” “什么？”沈清安拿酒的手顿住，抬眼看着林森，“你说什么？” “哈?”林森拧着眉啧了一声弱弱地问，“难道你爱他？” 沈清安看着他，思绪突然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个心脏在强烈跳动着，“爱他...我怎么可能爱他...” 爱是什么，沈清安并不明白，他当年的喜欢还没变成爱，就被人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不爱他。”沈清安矢口否认，林森双眼微微一沉，说道，“那就是你疯了，赶紧去看吧。” 林森蹙了蹙眉，不想继续跟沈清安讨论这个事了，一个两个都没什么感情经验，他也没资格去说沈清安什么。 别把这次合作搞砸了就行，否则林森绝对退股走人。 李渊把许泽带到一条安全通道的走廊里，他垂眼看着许泽。 “许泽？”李渊眼神淡漠，声音微冷地喊道。 许泽缓缓得抬起头看着李渊，“嗯，李总您说。” 李渊双眸深沉地看着他开口道，“你需要多少钱？” “李总，您什么意思？”许泽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心中泛起恶心。 难道李渊也要跟自己提那样的包养要求，难道他们有钱人都只会用这样的方法，在他们眼里他这样的人是一头猪一头牛，随便来个人给一笔钱就可以牵走。 虽然他在生气的时候对沈清安说过那样的话，但是许泽发过誓沈清安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不会再为钱出卖自己的自尊。 那样没有尊严的事情，做一次已经足够许泽膈应一辈子。 李渊看着许泽的眼睛，那眼神里分明是厌恶和警惕，像一只竖起尾巴随时准备攻击人的小豹子。 他那眼神分明是在厌恶自己，李渊想他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 许泽的表情松动了一瞬，李渊勾唇浅笑，小豹子似乎收回了一些爪牙。 “谢谢您，暂时不需要。”许泽微微蹙眉，他误会了李渊的意思，原来李渊没有要提那种要求。 李渊巨大的身影笼罩着他，在灯光下那身影显的更加高大。 他看着许泽有些泛红的眼睛，那厌恶的神情消失了，“许泽，我看的出来，你不情愿。” 许泽皱了皱眉，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卖身契也是他亲手签的，即使在不情愿也要履行合同。 “李总，我只跟他签了三个月的合同，谢谢你的好意。”许泽笑着回答，既然是自己签的何必摆出一副受人胁迫的模样。 反而让人看不起。 李渊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许泽，你们那种合同法律是不认可的，我可以去跟沈清安谈。” 许泽嗤笑了一声，谈什么谈让沈清安放过自己，然后呢再欠李渊一个人情，那他又该拿什么还呢，不管是人情还是钱许泽都还不起。 “不必了，李总，该做的也已经做过了，不过就是多做一两个月，我还可以赚钱，也难得我还值这点钱。”许泽的瞳色冷下去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那是他对自己的鄙夷。 李渊抬手勾着许泽的下巴，“所以你在自暴自弃。” 许泽被他勾着下巴，想要挣开却被李渊压迫感的眼神怔住。 李渊的话直戳内心要害，可不就是自暴自弃，“我只是认清现实。”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的好意？”李渊松开手，双眸里尽显失望。 许泽重重得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李总，我是直男，这件事是我自己答应的，不管是作为乙方还是作为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其次，我不喜欢男人，您的喜欢我受不起请您收回，还有就是不要再继续管我的事情，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 而我也不想再跟另一个男人有这种关系，这辈子都不想再有。” 他不想在这些有钱人面前失了骨气。 在面对李渊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是怯懦的，不管是因为他是前老板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气场极其强大的原因，他都不想失去骨气。 自尊他已经没有了，骨气还想带进棺材里，这些有钱人他以后能离多远就想离多远。 “你歧视同性恋？”李渊问。 许泽解释道，“我没有，我大概仇富吧。”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看着李渊冷厉地眼神，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没有这些金钱和权力加持，那他身上还会散发出这样强大的压迫感么，许泽认为一定不会。 金钱不仅给了他们优越的生活，还让他们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看世人像是看地上那些渺小的蝼蚁。 心情好的时候抬脚饶你们一命，心情不好一脚踩死也无所谓，反正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蝼蚁，而许泽只是个万千蝼蚁中的其中一个。 第82章 你跑什么?你跑得掉吗? “李总，我回去了。”许泽说完就转身离开朝包厢走去。 他受不了李渊这审视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原地盯穿，他只想逃，逃回沈清安身边他还可以骂几句，在李渊面前他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李渊看着他急速消失的背影，心里暗道，真像一只倔强的小豹子。 许泽回到包房的时候，沈清安正皱着眉抽烟，林森拿着一个东西放在沈清安的手腕上。 俩人抬眼看了看这边，都没有理他，仿佛他是飘进来的一股空气。 许泽愣了两秒朝沈清安走过去，垂眸看了一眼，林森手上拿的是一个冰袋，“怎么了？” 林森抬眼看了看许泽，心里还有点烦他，烦他让沈清安失控，“烟烫到了。” “坐下，站那碍眼干什么。”沈清安冷冷地说了一句，语气里都是不满地情绪，许泽白了他一眼便坐了下来。 他垂眼看着那个冰袋，心想这人又发什么疯。 一时间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各自难看，像个三人修罗场一般。 过了几分钟林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许泽忙说，“给我吧，林少，你接电话。” 林森看了许泽一眼，把冰袋递给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冰袋拿起来许泽才看见沈清安手腕处那个烟疤，这哪里是不小心烫到的，范围这么大烫的这么深，一看就是自己烫的。 许泽问，“自己烫的？” 沈清安偏过头看着他，“怎么，有什么意见？给你也烫一个？” “我可没自虐倾向。”许泽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按着冰袋，“得劲么？”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冷血的蛇，“得劲啊，爽极了。” 明明疼的要死还要犟嘴！ 许泽简直无语的要死，他就出去了这么几分钟，这沈清安发什么疯，为什么要拿烟头烫自己。 上次就在他手臂上也看到一个烟疤，本来以为是小时候打针留下，仔细看过才发现是个烟疤。 “为什么烫自己？”许泽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看在他自虐的份上就不跟他抬杠了，万一他把他激怒又要换着法折腾自己。 只剩不到两个月，时间过的很快的，许泽坚持住。 “本来是想烫你的。”沈清安靠在椅背上不着调地说了一句。 许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啊，这种不着调的话他接都不想接。 沈清安看着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低着脑袋给自己敷冰袋，时不时的还吹一吹，很想开口问，问他跟李渊聊了什么，但是又怕许泽炸毛破坏现在的氛围。 起码现在沈清安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许泽的眼里没有那种烦躁又恶心的表情。 他就怕看到许泽眼里那种恶心自己的表情，仿佛他是什么很脏的病毒一般。 那眼神让他想起上大学时候，那些人偷偷在背后看他的眼神。 仅仅是一个回头无意中对上的眼神，就让沈清安梦魇了很多年，虽然那个眼神转瞬即逝。 林森接完电话回到了包厢，一张脸沉的不得了，怔怔地看着沈清安。 “啧，你这什么眼神？”沈清安抬头看着林森，不满意地说了一句。 “李总打来的，让你在这段时间善待许泽，否则将慎重考虑跟我们的合作。”林森话是对沈清安说的，眼睛却看着许泽。 许泽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也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听到这些话也只是愣了几秒，他在心里自嘲，看吧许泽，这人情你不想欠人家也要硬给。 林森知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表明立场的电话。 通过林森的嘴告诉沈清安，他看上许泽了，并且不会轻易放弃，还特意强调了这段时间，这几个字就是变相的告诉沈清安，李渊在等着他们合同到期。 沈清安侧过头看着他，嘲笑了几声，讽刺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一把年纪还这么有魅力。” 他心里憋着火，旁边的人又无动于衷，让他更烦躁。 许泽被他噎的心里不悦，用力按了按冰袋，沈清安疼的抽了抽手，骂道，“许泽，你他妈故意的。” “不好意思，实在没忍住。”许泽瞥了他一眼，沈清安死死盯着他，“许泽，你想跟他走？” “神经病。”许泽冷冷地骂了一句。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随后他看着林森一脸不屑地说，“他可管的真宽，不合作就不合作，谁稀罕，本来也是拿我们当跳板的，嘚瑟个屁。” 林森直接过来怼了他一拳，沈清安疼的嗷嗷叫，“五木，你别太过分了，我还伤着呢。” “你活该，别人上杆子给你掏钱，你还不稀罕，你就稀罕他是吧？”林森忍不住揶揄了沈清安一句。 林森像看祸水似的看着许泽。 沈清安嘁了一声，“那我稀罕你可以吗？”他看了看许泽的反应，许泽像个聋子似的。 林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为自己追求过你而忏悔。” 许泽听着这两个死gay大大方方的聊着俩人之前的暧昧史，时不时的还要阴阳怪气他两句，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这两个人模狗样的人一脸。 “我先回去了，你俩待着吧，刚刚我已经把单买了。”林森不想待下去了，不想当电灯泡，更不想看沈清安不争气的样子。 这哪里是他认识的那个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少年。 像一只随时随地发疯的疯狗。 “滚吧。”沈清安看着门口的背影骂了一句，林森临走前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整个包厢就只剩下沈清安和许泽两个人。 许泽的屁股都开始条件反射的夹紧。 沈清安抽挥手，看了看那个鼓起来的水泡，已经被冰袋冰的没知觉了，“几点下班？” “两点，今天不行。”许泽往边上坐了坐，沈清安凑近他，“跑什么？你跑得掉吗？” 沈清安拿出手机，打算给许泽转钱，结果发现许泽删掉了他的微信好友。 “操！”沈清安冷笑一声，“你敢删我微信？” 许泽看了一眼他那个想转账却转不过去的页面，斜睨着他，“怎么不敢，你是玉皇大帝，删了会降下十道天雷吗？” 沈清安气笑了，把手机仍在桌上，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老子是如来佛祖，把你压在身下五百年你信不信？” “扯蛋！你先活到五十再说。”许泽掰开他的手。 沈清安搂住他的脖子紧紧箍着他，“你咒我短命是吧，你信不信，只要老子不松手，你他妈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许泽耸了耸肩，他是真的不想跟这个疯狗在这里谈论西游记。 “沈清安，最后这两个月，我会好好表现，但是我们说好，时间一到，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许泽转过脸认真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胸腔微震，一股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顺着他的喉管冲到头顶。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巨物坍塌的声音，将他整个人都埋在土里无法呼吸。 沈清安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问自己，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83章 这半个月想过我吗?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心里的怪物又在作祟。 他轻蔑一笑对许泽说，“好，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 “今天这个包厢一直到下班，我们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了。”沈清安突然抱起他起身。 许泽惊恐地瞪着他，薄唇微微张合，“沈清安，你要干什么？” 沈清安抱着他往包厢内的卫生间走去，“你。” “我在上班，你他妈放我下来。”许泽伸手推沈清安，想从他身上下来。 沈清安咬着牙箍着他狠狠道，“上屁的班，现在是我要上你。” 许泽的三观再一次受到重创，新的底线再次崩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场合做这样的事情，还是跟一个男人，还是强行被一个男人强迫。 沈清安一脚踢开门，把人放下来抵在洗手池旁边开始脱许泽的裤子。 许泽拼死抵抗像一只蛮牛似的胡乱发力，还抬脚踹沈清安，沈清安凑在他耳边狠狠道，“老实点，再他妈乱动我让你尝尝被雷劈是什么滋味。” “这里不行，这里没有东西，不要在这。”许泽声音着急又愤怒，沈清安拉开洗手池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放在台面上，“怎么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 许泽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会所的卫生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他满脸疑惑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东西。 沈清安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安全套扔在上面，“不仅有那个，这个还有，嗯？还缺什么？”他又从里面拿出一个没拆包的玩具，“连这个都有，你要用吗？” “什么..这都是。”许泽保守的观念像是被现实敲碎，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药店和家里的床头柜抽屉里，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么，还是这个时代已经变的这么疯狂。 然而就在许泽出神的间隙，沈清安褪去了他的裤子，还可以用什么理由拒绝呢，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 许泽看着自己脖颈处的领结被扯掉，看着自己的领口被解开，看着自己的自尊再次被粉碎，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男人，他竟然有些不真实。 那是自己吗？许泽想，他极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不想看到镜子里那个狼狈又不堪的人。 “这半个月，想过我吗？”沈清安俯在他身上问，许泽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镜子，镜子里面是人影虚浮的两个人，画面摇晃得像是摔在地面上的老式dvd。 镜子里那面目狰狞的自己和破碎不堪的许泽。 “想过。”许泽回答。 他确实是想过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想过，他确实是想过沈清安的，可是交易结束以后，他一定不会再想这个人，这个像魔鬼像疯子一样的人。 沈清安像是笑了，轻轻吻住他的耳垂，“想我什么？” 许泽又没说话，沈清安像是不高兴似的凶了一些，“说话，哑巴吗？” 他只能又费力的转着脑袋想，想他什么呢，许泽记起来了，他颤抖道，“想你给的钱能花多久....” 身后的人好像变成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许泽微微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人站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头顶的灯光照着他深邃的眸子更加深沉。 沈清安侧目看着许泽，眼角的痣离得很近，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清楚的看过这一颗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像一个心形的痣。 这个黑心的老男人，脑子里只有钱！ “许泽，你眼里只有钱？”沈清安转过他的脸看向自己，许泽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不，我眼里只有林念。” 在这种时候提起儿子，让许泽觉得更崩溃。 他又闭上了眼睛嘴巴也抿的紧紧得，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去吻他，却只吻到了那绷得紧紧的皮肉。 没有吻到那温热的唇，沈清安有些生气，他用力捏着许泽的下颌，“给我张嘴。” 许泽用自己的咬肌跟沈清安有力的指节较劲，他不想跟沈清安接吻，上次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吻让他又痛又恶心。 “许泽，我数到三。”沈清安失了耐心，语气里满满地警告。 许泽突然伸手抵住沈清安乱动的身体，“你还没给钱。” 他刚刚突然想起来，沈清安给他转账没转过来，既然没给钱那他现在就没义务陪他做这件事情。 虽然已经进行到一半，只要能跟沈清安减少触碰，哪怕只有一秒，对于许泽来说都是多余的恩赐。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松开许泽走出卫生间去外面拿来了两人的手机，“通过。” 许泽蹙了蹙眉，指尖发颤地点了好友通过，不到两秒沈清安转了钱过来，熟悉的转账页面熟悉的七万五。 他叹了一口气几乎是一秒收款，顺手把手机扔在一旁，行吧就这样吧，起码刚刚他有十五秒的休息时间。 沈清安上气不接下气的吻着他，一手抚着许泽温热的腹肌，许泽的腹肌收的很紧，像是在配合沈清安一般。 他哪里是在配合沈清安，他的全身都在紧绷着，连神经也被疯魔了的沈清安拎着。 太阳穴的青筋凸起，时不时的跳动着，像是在跟沈清安打拍子一般。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许泽想哭但是欲哭无泪，真哭出来他怕这个人更来劲，折磨可怜人是他的天性他早就领教过。 许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打架，像乱了方向全部挨个掉了个个，那种被吊着命的感觉又来了。 这些走后门的真是一点也不讲究，许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好几句。 “死人吗你是？给点动静。”沈清安不耐烦地喘息之间还骂了一句。 什么动静你想要什么动静，傻逼王八蛋你想要什么动静，真是一个没素质的瘪三，床上床下一样没素质，还要动静给你唱首歌还是哼个曲，真是五百年一遇的奇葩，许泽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咒骂了沈清安一通。 第84章 不想，爱来不来。 “你要什么动静？”许泽被他啃的心烦意乱，就他制造出来那些动静还不够，还要自己给动静。 沈清安没耐心地啧了一声，用力啄了他一口，“叫两下。” 许泽提了提嗓子，“嗯哼..~” “你他妈太监啊，这样叫？”沈清安啪的拍了他一巴掌。 许泽操了一句，“我又不是专业卖的，能不能要求别这么高？” 不该说脏话不该说脏话，不能跟小畜生学没素质。 沈清安没了脾气，“那就之前那样。”他捏了捏许泽的后颈，轻声温和一些。 之前那样是哪样，许泽根本一点都不想回忆，他都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不要出任何动静。 但是沈清安这个人有股畜生劲在身上，时不时的故意折腾人，情不自禁地也会哼那么一两声。 就那么一两声许泽都会觉得十分羞耻，要把脸遮起来，简直一点也不想回忆。 “不想，爱来不来。”许泽冷冷丢了一句。 沈清安骂了一句没再理他，直接扣着人吻了一通，“狗脾气，你自找的。” ...... 许泽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五十分了，那些东西都有，自然洗澡的也有，只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之前他也没来过vip包厢的卫生间。 跟普通包厢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真想去投诉这个会所！ 沈清安发泄完神清气爽，走路的脚步都变的轻盈，喝了酒以后时间会变的更久，这会感觉口干舌燥渴的要死，他拿起桌上的酒咕噜咕噜灌下去。 许泽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喝酒也不怕把自己喝死，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管沈清安。 全身酸软肚子又难受，合同结束后一定要去挂个肛肠科看看，如果被弄出什么毛病一定会找他要一笔不菲的赔偿。 “喝么？”沈清安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许泽，许泽瞥了他一眼接过来抿了一口，“你走吧，我马上下班了。” 沈清安眉眼间散出笑意，“我送你。”许泽拒绝，“不用。” “由不得你。”沈清安笑容消失沉声道，许泽双眸微沉低声说，“随你。” 沈清安点了一根烟，调侃道，“你就是欠的，好好跟你说话不听。” 许泽把杯子用力放在桌上，“你懂什么，我这叫维护基本人权，没维护成功罢了。” 沈清安抽完烟在包厢里等许泽，许泽换完衣服没回包厢，直接去了楼下，他骂骂咧咧的下了楼又把人念叨了一通。 许泽被他吵的烦，上车后就捂住了耳朵，沈清安时不时的把他的手拽下来，他时不时的能听几个字进去。 沈清安喝了酒不能开车，还得许泽来开，真是现成的牛马，上班下班都得为他服务。 结果刚开了没有十分钟，沈清安就在座椅上哼哼起来，一张脸看着十分痛苦。 “怎么了？”许泽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看着他。 沈清安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许泽看了看他这个德行，这肯定是晚上酒喝太多胃病又犯了，“你是不是又胃痛？” “嗯。”沈清安发出一声虚弱地声音。 许泽歪着头啐骂了好几次，“你真是个奇葩，每次折腾完人，还要我照顾你，干不了就别逞强，你是不是该禁欲啊。” “上次也是这样，我被你折腾的就剩下半条命，剩下半条命还要管你死活，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他也就看着沈清安现在虚弱才敢这么嘚瑟，这个时候的沈清安任打任骂毫无反击之力。 看吧！欺负弱小根本不需要学，许泽这么善良的人都会。 沈清安在那里哼哼唧唧的，手用力按在胃那里，好像按着就能好一些似的。 许泽打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沈清安听到关门声抬眼看过去，“走了...” “下来。”正当沈清安以为自己被丢下的时候，许泽突然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拉着他往下车。 沈清安晃晃悠悠得抬脚下车，结果胃疼到难以站立，嘴里还在哼哼唧唧。 许泽拖着有气无力的身体，架着沈清安把他带到后排，“你躺下休息会，我送你去医院” 沈清安唇色发白，发出烦躁的拒绝声，拼命的摇头，“我不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办？”许泽系上安全带，沈清安伸手过来抓着他，“我不去医院。” 沈清安不喜欢去医院，医院是他最不想去的地方，尤其是因为胃病去医院，那是他的阴影，他永远都不想看到消化科三个字。 “你送我回家，送我回去就行。”沈清安扯了扯许泽的袖子，许泽一脸惆怅地看着他。 许泽从后视镜瞪了他一眼，把车开出去，问道，“你家有人吗？”沈清安抬眼看了看他，“没有。” “没人回去个屁。”许泽直接打开医院的导航，打算开车去医院。 沈清安疼的额角渗出汗，他感觉到汗水顺着太阳穴流到耳朵里，他费力起身关掉导航狠狠道，“说了不去医院，送我回家。” 几个字花掉了沈清安所有的力气。 许泽边开车边看着他，脸色煞白嘴唇都泛着灰白色，跟刚刚那个疯狗判若两人，家里没人这样送他回去死在家里都不知道。 医院又死活不肯去，许泽看出来了，强行送他去医院这个人保不准要跳车。 他是有什么阴影么，为什么不去医院，上次都出现在医院，现在人难受成这样为什么不去医院，许泽脑子里都是为什么。 沈清安难受的一张脸拧在一起，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地哼叫声。 “去我家行不行？”许泽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沈清安点了点头，“好。” 许泽这句话说出来就后悔了，但是看到眼前的沈清安要死不活的样子，他也做不出反悔这样的事情。 他顿了顿提醒道，“去了要听话，不能乱说话，不能让林念和林冉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吗？” 沈清安额角的汗渗的越来越厉害，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地从喉咙发出，“别废话了，我知道。” 许泽给沈清安放下座椅，先是开车去了二十四小时药店给他买了喂药，还买了一包暖宝宝，然后快速开车回到了家里。 第85章 我不要穿这个。 许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沈清安从楼下弄到家里，客厅的那盏灯亮着，林冉和林念已经睡着了，他小心翼翼得把沈清安放在沙发上。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把药打开掰开沈清安的嘴想把药喂进去，结果这人紧紧咬着牙不松口，“张嘴吃药。” 沈清安缓缓睁开眼，看到微光下的许泽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刚松开牙齿，许泽就把药塞进了他嘴里，“喝口水。” “唔..”沈清安差点被一口水呛到，胶囊卡在喉管没有下去，嘴里发出想咳咳不出的声音。 许泽看他好像噎住了，又给他喝了一口水，给他顺了顺气，这才看到沈清安喉咙滚了滚把药咽下去。 他站在客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吊着半条命还要把这个死沉的人弄上来，刚刚莽着一股劲没反应过来，现在整个人肩膀也痛腰也痛，哪哪都是隐隐的疼。 “你先待一会。”许泽压低嗓音对沈清安说，沈清安靠在沙发上喘着气没吭声，他转身去卧室把林念抱出来，悄悄得放在林冉的床上。 沈清安这个样子，他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睡沙发，万一夜里再有个好歹，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许泽咬了咬牙抱起沈清安走到卧室放在床上。 就这么几步许泽都觉得自己的腰已经断了，他打开灯轻轻关上门，给沈清安脱掉鞋子又把外衣脱掉。 “我不要穿这个。”沈清安闭着眼睛不情愿得扯自己的衬衣，许泽坐在床沿看着他，“那你要穿什么？光着睡吗？” 沈清安点了点头，“我不要穿衣服睡觉。”许泽拿开他的手给他把衣服脱掉，“不要乱动。” “裤子。”沈清安把手老实得放下来嘴里嘟囔着，许泽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沈清安不喜欢穿着衣服睡觉，一年四季都只穿内裤睡觉，家里有地暖也不会冷，他睡相不好穿着睡衣睡觉总是拧成一团，每次醒来都像是被人掐醒的，领口卡在喉结处，做梦都梦到别人在掐他的脖子。 许泽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柜子里，一套衣服十几万他可不想明天醒来又被沈清安找事情，他去客厅把买来的暖宝宝拿进来顺手反锁上门。 这床一米五，他跟林念两个人睡感觉很宽敞，不过林念总挤着他钻在他怀里，所以床大床小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沈清安睡觉应该不会挤人吧，在酒店醒来那次沈清安也并没有挤着他，这个人睡相大概还行。 他拿出暖宝宝打算给沈清安贴一片，准备贴的时候才发现他衣服都没了，这东西不能直接贴在皮肤上，只能把撕开的暖宝宝贴在自己袜子上。 现在才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冷了，北城每年十一月份才开始供暖，十月份是最难熬的时候，许泽睡觉又容易脚冷，所以他平时都穿着袜子睡觉，不穿的话一整晚都会是冷的。 “许泽。”许泽刚躺下就听到了沈清安在喊他，像一声虚弱地猫叫声，“怎么了？” 沈清安在黑暗的屋子里眨了眨眼睛，窗外的一缕月光洒进来，他伸手去摸许泽的手，“能给我捂一捂么？” 这一句带着请求，语气很像林念想出去玩时候恳求自己的语气，许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他转过身侧对着沈清安，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沈清安的眉眼间，让人看起来更加的虚弱无力。 许泽双手并拢哈了一口气，然后贴在一起将手掌搓热捂在沈清安的胃上，反复了几十次，沈清安的眉眼逐渐舒展开。 他给沈清安顺指针打圈一下一下轻轻得给他的胃部加热按摩，“好点了没？” 沈清安夹着嗓音嗯了一声，“好点了。”他转身抱着许泽将脸贴在他的颈侧。 “你干嘛？”许泽把他的手掰下去。 沈清安双手贴在胸前又重新挤过去，用类似撒娇地语气说，“别动了，抱抱我。” 许泽愣住了，沈清安说的是抱抱他。 耳畔响起林念的声音，‘爸爸，抱抱我...’ 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沈清安，他看不到沈清安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却感受到了沈清安此刻的脆弱。 许泽突然想起，沈清安说的那一句他九岁就没了父母，九岁以后沈清安就再也没有被自己的爸爸妈妈拥抱过。 那时候的沈清安，只是一个孩子啊！ 他抬起的手有些颤抖，轻轻得抚上沈清安的后脑勺，慢慢得把他往自己怀里扣，许泽像抱林念一样把沈清安抱进怀里。 怀里的人感觉到那一只大手，就顺势往他怀里钻，像小孩子寻找温暖的怀抱一般，动作里都是单纯，没有一丝其他意味。 “谢谢。”沈清安的唇贴在他锁骨的位置，两个无声的字，许泽却听的清清楚楚。 这也是真实的沈清安吧，这个时候的沈清安很脆弱，像一只害怕被人抛弃的小狗。 “睡吧。”许泽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不知道拍了多久，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两个人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许泽被清晨刺眼的眼光叫醒，他把怀里的人紧了紧慢慢得睁开眼。 突然感觉不对，他感觉怀里的人变的很大，低头一看才反应过来，怀里的人不是林念。 沈清安昨晚跟他睡在一起，竟然给忘了，他想慢慢的把手从他脑袋下面抽出来，却发现沈清安搂的很紧。 “别动。”许泽刚用了一些力，怀里的人突然开口，这两个字跟昨天晚上的语气截然不同。 语气里充满警告的意味。 许泽直接将手抽出来，既然人都已经好了，他不想惯沈清安的臭毛病，“好了就起来。” 沈清安将人捞住不让他动，“别动，给我抱一下。” 许泽嗤笑了一声，昨天可怜兮兮求抱抱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身体好了就又开始霸道起来，“晚上六点以后再说。” 他一脚蹬开沈清安勾上来的腿，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衣服，衣服穿到一半就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 许泽头皮一紧，林念敲门了，他本来还想趁林念和林冉没醒把沈清安送走，结果林念这时候竟然来敲门。 第86章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起来，赶紧。”许泽过去掀开被子，打开衣柜把沈清安的衣服扔在床上，“赶紧穿衣服，林念在敲门。” 沈清安感觉到一股凉意袭来，睁开眼睛就看到许泽一脸阴霾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扔着自己的衣服。 他抓了抓脑袋坐起来，翘着几根头发看着许泽，“干嘛，我还想多睡会。” “要睡回你家睡。”许泽穿好了衣服，拿起床上的衣服就拽着沈清安给他穿衣服，沈清安像个木头人一样随他摆弄，“许泽，你这么害怕干嘛？” 许泽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塞进衬衣袖子里，“你说呢？让林念他们看到我怎么解释我们睡在一张床上？” 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亲，“朋友，喝多了，时间太晚了，没带钥匙身份证，很难么？” “呃？”许泽迟疑了一瞬，感觉这个借口应该可以，他把裤子丢在沈清安身上，“那你也得赶紧起来。” “给我亲一下。”沈清安拉着他坐在腿上，大早上的男人火气正盛，许泽一个激灵全身僵住，“你松开，赶紧的。” 沈清安耍无赖非要往许泽脸上亲。 许泽感觉很奇怪又恶心，这个人像抱女人一样把自己抱在怀里，现在死皮赖脸的还要来亲自己，“沈清安，我们不是情侣，你不要这样。” 一句话把沈清安噎住，他愣了几秒松开了许泽，一脸懵的把裤子穿上。 “站一边去，我要叠被子。”许泽轻轻推了他一把，快速把被子叠好。 沈清安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把他自己的领带随意套在脖子里，屋里没有镜子他也没办法整理。 许泽叠好被子转过身看着他，领带挂在脖子里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阴着脸抬手给他打领带，“你这样出去，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沈清安看着许泽，许泽垂着眼睛给自己打领带，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嘴巴因为刚刚被自己亲过看起来粉嫩又湿润，他不由自主得凑过去。 “你又要干什么。”许泽打好领带抬眼差点撞上沈清安凑过来的脸，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你是狗吗？” 他觉得沈清安还是病着比较老实，好了以后就会变成一只时不时就要发情的野狗，尤其现在还在他家里，这么危险的环境下，他害怕沈清安做出什么过分的动作，让林冉和林念看出来。 沈清安搂住许泽的腰，箍着他狠狠道，“你第一天知道么？所以别惹我。” “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昨天晚上是谁照顾你的。”许泽一脸憋屈地看着沈清安，他此时当真觉得沈清安是个白眼狼。 自己昨天那么累，被他弄成那样子还要照顾犯胃病的他，结果沈清安这个小王八犊子病一好就过河拆桥，对自己又是耍流氓又是警告的，下次绝对不会再管他。 沈清安松开他，嗤笑了一声，“逗你呢，在你家我不会乱来的。” 许泽推开打算开门出去，开门前又转过身抬手指了指他，“不要胡闹。” 沈清安笑了笑，许泽打开门出去，他扯了扯衣服跟着走去客厅，许泽直接去了卫生间。 他站在客厅环顾了一圈，还是一次来许泽家里，这个房子很老很旧，老木头家具还散发着似有似无的霉味，客厅的光线很暗，不过中午的时候太阳应该能晒进来。 家里很干净，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应该是许泽打扫的，毕竟这家里只有他一个健康的人。 “沈叔叔。”林念走到沈清安的身边喊了一声，沈清安回过神蹲下来看着他，“念念，早呀。” 林念眨着眼睛，眼睛有一些肿，眨眼睛时候有些费力，“叔叔昨天在我家睡的吗？” 沈清安把林念抱起来，“是啊，叔叔昨天没带钥匙。”林念搂着他的脖子，“叔叔是第一个来我家的人。” “是么？”沈清安愣住了，许泽难道连一个朋友和亲戚都没有，“你爸爸其他朋友没来过吗？或者其他的亲戚。” 林念摇摇头，“爸爸只有我和妈妈。”小崽子想了想又笑着说，“现在有啦，现在爸爸还有叔叔。” 沈清安这句话听着开心，他举起林念抱着他转圈圈，“念念想不想玩飞椅啊。” 林念咯咯咯的笑声传到许泽的耳朵里，许泽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嘴里还挂着泡沫，“沈清安，你悠着点。” “知道了。”沈清安应了一声，重新把林念抱回怀里，“你妈妈醒了吗？” 林念喘着气打了个嗝，“醒啦，妈妈叫醒我的。”沈清安顿了顿，“所以是妈妈让你来敲门的。” “嗯。”林念点了点头，沈清安抿着唇笑了笑，意味不明地看着那间卧室门口。 看来这个林冉是在用小家伙试探，试探一下许泽是不是带了人回来，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林冉会不会看出什么，沈清安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 “你去洗漱一下。”许泽走过来把林念从沈清安怀里接过来，沈清安点了点头就朝卫生间走去。 许泽把林念放下，瞥了一眼林冉的卧室，“妈妈醒了吗？”林念露着牙齿笑着说，“醒啦。” 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脸，转身朝那间卧室走去，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林冉正在看手机。 林冉听到开门声，把手机放下抬眼看向许泽，“泽哥，起来了。” 许泽走到林冉的床前，“睡得好么？昨天我把林念抱来你房间睡了。” “睡的很好。”林冉笑了笑，许泽把床摇起来一些，“真的睡得好吗？” 林冉点点头，“真的，我难得有这种机会，昨天是有朋友来吗？” “嗯。”许泽走去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纯白色的被子上。 许泽把轮椅推过来，“你见过的那个沈老板。”他把林冉抱下来放在轮椅上。 林冉抬眼看了看许泽没有说话，许泽推着林冉走去客厅，沈清安刚好从卫生间洗漱好出来。 抬眼就看到推着轮椅的许泽，和坐在轮椅上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 “你好。”沈清安笑着打招呼，林冉也客气地笑了笑，“你好，沈老板，昨晚睡得好吗？” 沈清安走过来垂眼看着她，“挺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第87章 你想多了，她对我没有那种意思。 许泽站在林冉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个人，俩人之间似乎有一股淡淡地火药味，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舒服。 “哪里的话，睡得好就行。”林冉没再说话，她抬手摸了摸许泽的手，“泽哥，推我进去吧。” 林冉每次看到这个沈清安，都觉得沈清安看她的时候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林冉整个人都感觉不舒服。 但是这个人看向许泽的眼神很奇怪，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甚至有一种压抑的愤怒在里面。 许泽把林冉抱在马桶上就离开了卫生间，他走到沈清安的身旁看着他，“你先走吧。” “走？打扰到你们了？”沈清安眼神充满压迫感，嗓子里又压着一股脾气。 沈清安刚刚看到那个林冉触碰到许泽的时候，一股火瞬间就燃烧起来，现在这个男人又来撵自己走。 他凑在许泽耳边压低嗓音狠狠道，“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她为什么摸你的手？” 许泽视线看向林念，林念正在自己的房间里，趴在桌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先走，之后再说。”许泽低声道，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许泽，你跟我在一起这段时间，不管男人女人，都给我离远一点，我知道你是没办法才照顾她的，但是她可不一定这么想。” 许泽用力挣开他的手，“你想多了，她对我没有那种意思。”沈清安逼近他，“那她为什么摸你的手？” 许泽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林冉为什么要摸他的手，平时林冉都会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最多也就是扯扯他的袖子或者胳膊。 自打回来后从来没有跟他有过肢体接触，上次在小区门口林冉突然牵他的手，这次也是当着沈清安的面触碰自己的手，她不知道林冉为什么这样做。 “我不知道。”许泽冷冷道，沈清安扣着许泽的后颈，声音低沉又冰冷“不要再让她碰你，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你。”许泽叹了一口气，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沈清安也好林冉也罢，都让他感觉很无力。 他无力招架沈清安时不时的发疯，也无力招架林冉突如其来的转变，仿佛所有的阻碍和困难都是冲着许泽来的。 无能为力才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你走吧。”许泽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只能先答应先把这个定时炸弹哄好撵出自己家。 沈清安摁着他的脑袋狠狠咬了一口，许泽瞪着眼睛挣扎，他尝够了血腥味才松口，“我走了。” “念念，叔叔走了。”沈清安打开门跟林念告别，林念转过身朝门口挥挥手，“叔叔再见。” 沈清安离开后许泽看着那个关上的门久久不能平息。 疯狗还是忍不住发疯了，咬破了他的嘴唇，这行为就像撒尿占地盘的狗一般。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刺痛感传来他没忍住嘶了一声，沈清安这个混蛋咬的这么重，等下要怎么跟林冉解释。 “泽哥..我好了。” 许泽抿着唇去卫生间把林冉推出来，他把轮椅固定在餐桌前，走去厨房准备煮面。 林冉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煮面的时候，许泽一直在想等下怎么跟林冉解释这件事情，但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直到吃完早饭林冉都没有问过这件事，连多看一眼都没有，明明这么明显的伤口，林冉不问许泽反而更心虚。 还是林念看到问了一句，许泽随口说了一句不小心撞到了，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沈清安到了公司以后就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不许再去那个会所兼职，要是再在那个会所看到许泽，就让他退钱并且赔付违约金。 许泽自然就没再去了，退钱根本不可能，赔钱他更赔不起，于是许泽又变成了无业人员。 沈清安这几天又在忙，接连着几天又没有找许泽，每次许泽以为沈清安会连着找他的时候，这个人就意外的开始忙碌，心里不免有一些庆幸，老天爷有时候还是善待他的。 但是沈清安每天会给他发信息，每天会发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吃了没在干嘛要么就是告诉许泽自己在干嘛，许泽呢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回。 有时候沈清安还会要求自己给他拍一张自拍发过去，他如果不发，沈清安就会发视频过来骂他，没办法许泽只能随手打开相机发一张过去，发过去以后这人就会老实很多。 明明许泽是被包养的那个人，但是他却总有一种哄儿子的感觉，还是一个脾气很差的逆子。 第88章 我想吃那家的炸年糕。 许泽白天没事带着林冉出去晒太阳，带着林念去公园，把之前没带俩人去过的地方，这几天都挨个去了个遍。 林念有时候不爱出门，就自己待在家里画画，乖乖地等许泽和林冉从外面回来。 林冉这几天特别爱出门，兴致也特别高，今天要去北城的夜市吃小吃，明天要去动物园看猴子。 这天又跟许泽说要去梅园看梅花，许泽跟她说还没到十二月梅花还没有开，林冉说没开也要去看，许泽劝不住只能带她去。 北城有一个梅园，有将近两百年的历史，每年到十二月的时候梅园都挤满了人，但是他从来没来看过，许泽不喜欢这种拥挤的地方。 “泽哥，你来过这里吗？”林冉坐在轮椅上，抬眼看着高处刚发芽的梅花。 许泽抬眼看着那眼前的嫩芽，“我没有来过，你喜欢梅花么？” 林冉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看眼前的梅花树，“喜欢，我第一次看到梅花的时候是十九岁，就是在这里，满园的梅花美极了，那天是十二月五号，是梅花开的最美的时候。” “可真快啊，十九岁，已经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林冉自言自语道。 许泽低头看着林冉，她脸上满是笑意，可他却感觉到林冉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到极致的情绪，“林冉，往前看。” “泽哥，你看前面。”林冉没应许泽的话，抬眼看着前面太阳升起的地方，“你看，太阳出来了。” 许泽顺着林冉的目光看过去，今天的阳光很好天也很蓝，梅园的梅花还没有盛开，就已经有了很多来观望的人，“嗯，等梅花开了，我再带你来看。” 林冉抬眼看着许泽，勾出一个甜美地笑容，“好。” 出门的时候林冉说自己冷，愣是让许泽给她裹了一件厚厚的黑色羽绒服。 许泽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俩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冉最近话比较多，跟许泽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还聊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但是没有聊那个人。 那是林冉最美好的记忆，同样也是林冉最不堪的过往。 林冉不提许泽也从来不问，林冉以前提到过两次，但是每一次林冉都会哭的很难过很伤心。 直到许泽对林冉说‘过去的事情不值得现在的你难过。’自那次过后，林冉再也没有提过李薰那个人，包括关于李薰所有的事情，她都没有再提过。 “泽哥，你看到前面的那家小店了吗？”林冉抬手指了指，许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间卖炸年糕的店对吗？” 林冉点点头，“嗯，我想吃那家的炸年糕。”许泽蹙着眉看了看，那家小店门口排了起码十几二十个人。 “很久没吃了，很想吃。”林冉又重复了一句，许泽看了看周围把她推到一块平地把轮椅固定好，“那你在这等一会，我去给你买。” 林冉微笑着看着许泽，阳光撒在她脸上显的特别地温柔。 今天的林冉很像七年前许泽第一次看到她时候的模样，笑的明媚又单纯天真又善良，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要求。 “那我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许泽笑着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随后转身朝那边走去。 林冉看着许泽朝阳光走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释然地笑。 许泽这一碗炸年糕买了整整三十五分钟，他是看着时间买的，后面排了很多人，刚好遮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林冉难免有些担心，可是越着急越没用，年糕需要现炸比较费时间，他也只能慢慢等。 当他捧着炸好的年糕走到林冉跟前的时候，她发现林冉睡着了，许泽轻轻地喊了一声，“林冉？” 林冉一动不动没有说话，许泽蹙了蹙眉，他心里有些困惑，是不是林冉最近太累了所以睡的有些熟，“林冉，醒醒，年糕买回来了。” 轮椅上的人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许泽心里咯噔一下，他拿年糕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抬手把发颤的指尖探在林冉的鼻口处。 手里的那碗年糕瞬间从手中滑落，重重得摔在地面.. 林冉死了... 许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他在梅园嘈杂的人声里还有人们的推搡和喊叫中被推上了救护车。 他坐在救护车里，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握着林冉的手，可是这手那么冰冷只有一点点的温度，许泽不停的给她搓手不停的给她哈着热气。 人一点点冷下去，他看着救护车里的护士，护士一脸淡然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林冉，护士的眼神让许泽觉得林冉是有希望的。 可是当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只看了一眼，翻开她的眼睛看了看，连抢救室都没进去就直接宣布了死亡。 许泽觉得天都塌了，他抱着医生的胳膊像个疯子似的，求医生救林冉，整个医院走廊都是许泽划破天际的喊叫声。 无论医生怎么解释护士怎么阻拦许泽都像疯了一样，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医生的腿不让医生离开，医生被弄的没办法只能叫了保安过来，三四个保安才把人给按住。 医生给许泽打了一针镇定剂将人送进了病房。 等许泽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清醒多了，他坐在病床上抬眼环顾了一圈。 他刚醒护士就第一时间去通知了医生。 “你醒了，感觉还好吗？”医生穿着白大褂站在许泽跟前。 许泽抬眼看着医生，脸上的表情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医生，我没事。” 医生点了点头，“我现在需要跟你说明一下林冉的情况。” “您说。”许泽回忆起来昨天的丑态，“她现在，在哪里？” “太平间。”医生双手插着口袋，带着白色的口罩，“她割腕你是知道的吧。” 许泽点点头，“嗯，我看到了。”医生蹙了蹙眉继续道，“她那一刀已经割断了大动脉，而且出血时间太长，送来的时候已经走了，所以当时才没有抢救。”医生顿了顿又道，“对于我们医生而言，但凡还有一点机会，都会选择抢救的。” 许泽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睛怔怔地看着医生。 “她是我院的一名患者，对此我也深表遗憾，还是请你节哀。”医生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尽快安排后事吧。” 医生离开了病房，许泽用了好几分钟时间才接受了林冉离世的这个事实。 不是要吃炸年糕吗？ 许泽离开医院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一晚上没回家不知道林念怎么样，他打开房门推门进去。 林念躺在沙发上睡觉，许泽揉了揉眼睛走到林念身边，“念念。” “爸爸..”林念睁开眼睛声音很轻地喊了一句，小崽子看了看又问，“妈妈呢？” 许泽的喉咙被堵住，硬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摸着林念的脸说，“妈妈不舒服，在医院住院呢，爸爸昨天在医院陪妈妈。” “我要去看妈妈。”林念坐起来搂住许泽的脖子，“妈妈看到我，会开心的。” 他的念念没有妈妈了。 他的眼泪没忍住掉下来，他偷偷擦掉眼泪，摸着林念的后颈，“妈妈那里，别人不能进去，那是无菌病房。”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林念松开许泽，眨着眼睛看着他。 许泽把林念抱在身上，“等妈妈好了，就回来了。” 林念埋在许泽的臂弯里，呢喃道，“那我希望妈妈明天就好...” 小孩没有妈妈了，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孩子这个真相。 妈妈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但是现在林冉却扔下林念走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林冉连林念都不管，这么狠心又坚决的离开。 林冉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许泽用最简单的方法在三天内安排好了林冉的后事，他用自己的卖身钱给林冉买了一块墓地。 那天许泽坐在墓地跟林冉聊了很久，他质问林冉为什么要自杀，问林冉为什么要离开林念。 问林冉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没良心，可是无论他问什么问多少问题，林冉都再也无法开口回答他。 第89章 泽哥，我走了，你要往前看。 他从来没有因为林冉欺骗自己而恨过林冉，但是他这次却恨林冉，他不仅恨林冉他更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林冉常常觉得自己拖累这个家，林冉就不会这么狠心离开。 他宁愿一辈子都伺候林冉吃喝拉撒，他都已经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林冉凭什么就这么狠心的扔下林念离开。 “念念，你这画的是什么呀？”许泽坐在林念的床边，林念拿着蜡笔在白纸上画画。 林念转过脑袋笑着说，“画的是全家福，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我。” 许泽看着那三个既不像人又不像石头的轮廓，心口刺痛地要死，他笑着说，“念念真棒，爸爸去收拾房间，你画画可以吗？” “嗯，爸爸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玩。”林念懂事的点了点头，继续低下脑袋画画。 许泽起身抹了一把眼泪，走去林冉的卧室，他打算把林冉的床收拾一下，翻起褥子的时候他看到褥子下面有两封信。 他愣了几秒拿起那两封信，白色的信封，是他妈妈以前留在家里的老信封，一封是给许泽的一封是给林念的。 许泽打开林冉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林冉执笔写的字眼映入眼帘。 纸上的这些话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言语。 泽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怪我狠心丢下念念自己离开，你怪我恨我都没有关系，我欠你的债，下了地狱我再还，我会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我愿意永坠地狱道永远不轮回， 我这两年活的痛苦又煎熬，可是我又不敢表现出痛苦，我看着你为了我和念念整日整夜那么辛苦赚钱，连一顿好吃的饭都不舍得吃，连一口肉都不舍得吃。 自从我回来以后，你没有买过一件衣服，没有给自己添置过任何一样东西，每每看到这些我都心痛难忍愧疚的想要杀死自己，对你的愧疚多一分，对那个人的恨就会多一分， 我犯下的错已经是无法挽回，我生这样的病我只当是报应，但是报应在哪都不能报应在你身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遇到过最好最好的人，这样好的人我怎么忍心拖着你一辈子。 其实我迟早都会走的，我整日整夜的睡不着，整日整夜的煎熬，每天闭眼的时候我都祈祷自己第二天不要再醒来，可是老天爷非要我活着赎罪， 我可以活着赎罪，可是我不能看着你因为我而遭罪，如果不是因为有念念我早就走了，在被她抛弃的那一刻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走。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急于得到她家里的认可，我不会接受她那么离谱的意见，去故意接近你，一念之差，间接害了你害了念念，我每活一天都在为自己忏悔，都在为自己赎罪， 但是那个人她偏偏不放过我，她抛弃了我抛弃了我们的誓言抛弃了我们的爱情，她还要去结婚，结婚就算了还让我们共同的朋友来告诉我她结婚的消息，我好恨她啊，你说她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又如此残忍？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残忍又无情的人，十一年，我最好的青春都给了她，而她却把我打入了无间地狱，还拖着这么善良的你一起下地狱。 泽哥，我不能继续拖着你了，我的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一个坐着等死的人生有什么盼头呢？ 但是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你值得更好的人生，我不是因为你选择离开，我两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因为你和念念才苟延残喘的多活了两年，我赚了泽哥，不要为我惋惜。 你更不要自责，这两年你让我感受到了世间最大的善意，让我看到了人性最好的一面，我会在赎罪的时候为你和念念祈福，我希望你们一生顺遂平安健康。 念念就交给你了，念念交给你，我很放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那位沈老板我看出来他喜欢你，不，他应该是很爱你，他看向你的眼神，像极了她当年看我的眼神。 我帮你试过了他很在乎你，我虽然不确定你对他是什么感情，但是我希望你幸福永远幸福。 要幸福，你永远永远都要幸福。 林冉绝笔。 许泽的眼泪滴在林冉的这封绝笔信上，千言万语都融进这簌簌落下的眼泪中。 他又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给林念的那一封信。 宝贝念念： 想不想妈妈呀，念念，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治病，那里有一个神仙，那里的神仙说可以把妈妈的病治好，你想看到妈妈以前的样子吗？ 那就要好好长大，等念念长大了，就可以看到妈妈以前的样子了，不跟跟爸爸吵着要见妈妈哦，妈妈治病是不能被打扰的，否则神仙的仙法会不灵验的，所以念念要乖，妈妈会在那里天天想你的。 你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贝，听爸爸的话，想妈妈的时候就看妈妈的照片，妈妈等你长大就回来。 给我最爱的念念，妈妈林冉留。 许泽合上信，傻傻得坐在林冉睡过的这张床上，眼里都是血色。怔愣的看着窗外。 今天的太阳也很好，跟林冉离开的那天一样好。 原来林冉说的你看前面，是这个意思，可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察觉出林冉的异样呢。 那天对于林冉而言，是解脱吧。 离开的人是解脱，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许泽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忘记林冉没吃到的那一碗炸年糕。 那碗炸年糕掉落在地下，跟林冉伤口处流下来的血混在一起，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一条鲜活的生命随着那一碗炸年糕的掉落，在许泽的面前离开。 上救护车的时候，许泽仿佛看见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一缕魂魄，那个魂魄在向他挥手告别，脸上泛起久违地微笑，耳畔也传来林冉温声地告别。 “泽哥，我走了，你要往前走...” “林冉...下辈子要投个好胎...”许泽抬眼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呢喃道。 许泽把林冉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撕成碎末丢进了马桶里，按下冲水键的那一瞬间，她那些绝笔的文字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袋里。 第90章 你哥来了!! 他绝不能被林念看到这封信，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不能让林念知道他的妈妈是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自杀离开的，永远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念念，念念画的真好。”许泽走进林念的卧室，摸了摸林念的脑袋。 林念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许泽，“爸爸，爸爸不开心吗？”小崽子摸了摸许泽红肿的眼睛。 许泽捏着林念的手亲了亲，“爸爸没有不开心，刚刚洗脸不小心弄到眼睛里了。” “念念，妈妈给你写了信你要看吗？”许泽问，林念用力得点点头嗯了一声，“我要看！” 许泽将那封信展开，放在林念的桌子上，他把林念抱起来放在凳子上，“有不认识的字可以问爸爸。” 林念点点头，低着小脑袋认真地看妈妈写的信，这封信上面的字林念应该都认识，一封信看完也没问过许泽。 只是跟着信上的内容一起念，许泽看着他的小脸上慢慢泛起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完信林念转过脑袋看着许泽，开心地问，“爸爸，真的有神仙吗？” 许泽笑笑，“当然啦，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林念嘴巴张成一个大圈，“哇，爸爸，那我什么时候能看到神仙呀？” “等你长大。”许泽揉了揉林念的脑袋，林念扑到许泽的怀里，“爸爸，那你可以把妈妈的照片洗出来吗？我想妈妈的时候看照片，我不会偷偷想妈妈的。” “好呀，爸爸改天给你洗好不好？”许泽掰着小崽子的肩膀，看着他亮亮的眼睛。 林念傻乐着，“嗯，听爸爸的。” 许泽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他准备把林冉那个房间收拾出来重新整理一下，打算让林念自己学着睡一间屋子。 “念念，爸爸去打扫下房间，你自己玩会。”许泽摸了摸他的脸，林念点了点头说“爸爸，你去忙吧。” 生活还是得继续，林念还需要他，许泽你要加油。 沈清清和陈梓坐在柠檬公寓的楼下招聘，沈清清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陈梓踢了他一脚，沈清清烦躁地啧了一声，“干嘛？踢我干嘛？” “清哥，别玩了。”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沈清清斜睨了她一眼，“不玩干嘛，玩四目相对吗？” 陈梓嘴巴都没动，咬牙切齿道，“你哥来了。” “傻逼，打他呀，打我干嘛。”沈清清自顾自地骂着游戏里的人，“什么来了？”他转过脑袋问陈梓。 “你哥来了。”陈梓看着沈清安越来越近又赶紧说了一句，沈清清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张开嘴说话行不行，什么来了？” 陈梓无语，大声喊道，“你哥来了！！！！” “我哥来了就我哥来了啊，喊什么啊。”沈清清刚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什么？我哥来了？” 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站在遮阳伞下，陈梓尴尬得站起来，“沈总您怎么来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沈清清把手机扣在桌上，声音都没关掉。 “来看你打游戏。”沈清安冷着一张脸，沈清清尴尬得抓了抓脑袋，“哥，我刚开始玩。”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偶尔代表经常，你说呢陈梓。”他看向旁边唯唯诺诺的女生。 陈梓尴尬地咧着嘴，“也..没有经常吧，也就几次。” 这是一句实话，沈清清最近确实是老实了很多，招聘时候也有很认真的在跟面试的人聊天，也有按照公司的规定在招聘。 “哥，真的，我今天刚开始玩。”沈清清一脸谄媚地看着他哥，身上没有一点富二代的气质，看着倒像是一个马屁精。 沈清清不是什么老实听话的人，但是他怕人叨叨，偏偏陈梓每天像个蚊子一样嗡嗡嗡的在他耳边叨叨，他被吵的没办法。 陈梓还要求沈清清每天要交五份简历上去，沈清清毫不犹豫地答应。 第一因为陈梓是他哥派来的，第二是因为陈梓去人事部上班的第一天，就轻轻松松破了沈清清的记录，一个人交了十几份简历上去给白薇。 第三是因为，陈梓真的很能叨叨，他真的很怕陈梓叨叨，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还有白薇看向他时候的眼神，那失望的眼神，失望中还带着一副鄙夷。 各种原因加在一起，沈清清的自尊心瞬间受到打击，这段时间工作都十分认真。 陈梓是很负责的一个人，答应了沈清安要好好督促沈清清，就真的在好好看着他，每次沈清清想要翘班的时候，陈梓都会及时把人拦住。 今天这游戏也是刚刚才开始打，结果运气不佳被沈清安刚好抓到。 “沈总，清哥最近还是很认真的。”陈梓低着脑袋又说了一句，她扯了扯沈清清的袖子，沈清清立马开口道，“就是哥，我最近很努力工作的。”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坐下坐下。”他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他今天就是听白薇说沈清清最近表现不错，才想着出来看看他的，最近忙工作也没时间关注他，想着今天中午抽空找他吃个饭。 关心关心这个被他扔在民间历练的弟弟。 俩人怯怯地坐在那里，沈清清时不时地看看陈梓，陈梓则是表情淡淡地看着沈清安，“沈总，您今天是来找清哥吃饭的吧，我看着，你俩去呗。” 陈梓聪明又机灵，哪会看不出来沈清安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反而旁边这个人吓的动都不敢动。 “想吃什么，哥带你去吃饭。”沈清安问了一句，沈清清拿起手机退出去游戏，“都行吧，火锅也行，天这么冷。” 沈清清这会是放松下来了，还有些委屈，“哥你看我的手，都被风吹裂了。” “哪？”沈清安抓着他的手看了看，沈清清指着自己的手背，“这啊，这不是吗？你看不见吗？” 沈清安低头看了一眼，很小很小的伤口，跟手背上的纹路没区别，“要么你找个放大镜给我看看？这太小了，我眼神不好。” “嘁，我还是不是你弟。”沈清清抽挥手，嘟着嘴巴不高兴地说。 沈清安瞥了瞥陈梓的手，小姑娘的大拇指贴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创可贴，“你看看人家橙子，人家都贴创可贴了，你还好意思喊？” 第91章 什么叫老男人。 沈清安嘲讽地笑了一声，“她那个？她那个是自己打外卖盒子的时候划破的，那创可贴还是我给她买我给她包的呢。” 陈梓看了看手上的创可贴笑了笑，“没事，已经快好了，得亏清哥。” “学学人家小姑娘怎么说话吧。”沈清安揪着沈清清的脖子，“走，吃饭去。” 沈清清被人拎他哥拎着往前走，转过身问了一句，“橙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打包回来。” 陈梓朝他挥了挥手，“不用，我点外卖。” “不行，等我给你打包回来。”沈清清朝陈梓瞪了一眼，跟着沈清安去了炒菜店。 本来沈清清是想去吃火锅的，但是考虑到要给橙子打包，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去一家商场的炒菜馆。 沈清安看着对面坐着的沈清清问了一句，“为什么选择来这里？” 这是一家西北菜馆，一进来就能闻到很浓烈的牛羊肉的味道，装修风格也很西北，门口还放着一个大立牌，上面都是菜馆的一些特色菜介绍。 “橙子是西北那边的呀，她爱吃羊肉泡馍。”沈清清淡淡道。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对同事这么友好，连别人爱吃什么都记住了。” 沈清清抬眼看了看哥，“我这一个月天天跟她一起吃饭，那张脸都快刻在脑子里了，吃什么还能记不住么？” “她管你你不烦？”沈清安倒了一杯水给他推过去。 沈清清扫码点菜，“烦什么，她管我不是你要求的么？还说什么管不住我就要开除别人。” “哦？”沈清安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上，“我弟还是个大善人。” 沈清清翻着菜单上下划拉，“哥，羊肉炒粉吃么？” “不吃，你吃你就点，哥请客。”沈清安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温馨提示牌，这里可以抽烟。 他拿出烟盒点了一根烟，“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什么？”沈清清点了几个菜就合上了手机。 沈清安抬眼示意了一下，“手术恢复的怎么了？”沈清清哦了一声，“早就好了，这都多久了才想起来关心我。” “我说的是功能。”沈清安歪着脑袋，手指把烟灰缸勾过来。 沈清清像是吃了瘪似的，“没试过。” 沈清安惊住了，这花花公子居然能这么老实，他有些不可思议，“禁欲呢？” 沈清清脸黑的更难看了，他不想提这个话题，偏偏他哥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最近都没见...木木” “哦？”沈清安抿着唇喝了一口水，“怎么不去见呢。” 沈清清梗着脖子大声道，“不是你不让我见的么？” 沈清安审视着他，这几个字他连标点符号都不信，“别给我扯淡，当你哥是傻的。” “哥。”沈清清突然叹了一口气，“木木都已经很久没见我了，她说她忙。”他看着沈清安皱了皱眉，“可是再忙，能连见我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说她天天直播，下了播见一面都这么难吗？” 沈清安点了点头，他说过不管沈清清这件事情的，现在也依然不想管，“你自己选的人，自己受着。” 菜很快上来了，沈清清像一条恶犬似的，服务员菜还没放稳，就端着碗拿着筷子去夹菜。 “回去看过姑姑吗？”沈清安问，沈清清摇了摇头，“我现在哪有脸回去见她，回去不得被她骂一顿，我得有出息再回去。” 沈清安前几天给他姑姑打了个电话，结果就听沈珍珍在那边骂儿子骂了四十分钟，说不想认沈清清当儿子了，电话不打微信不回跟死了似的，还说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没事给她打个电话，给你发微信你要回，她是你妈，你不要太恃宠而骄了。”沈清安把菜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微冷道。 沈清清抬眼瞥了瞥他哥，“知道了哥，我就知道，你找我吃饭肯定有事。” 他看着沈清清，才一个月没见，就有些陌生感了，确实是看着安分了很多，看来陈梓这个姑娘还是有点本事的。 再过两个月的沈清清大概就能像个正常人。 “哥你怎么样？你跟那个老男人怎么样了？”沈清清突然问了一句。 沈清安踢了他一脚呵斥道，“什么叫老男人，三十出头叫老吗？你十八岁吗？” 沈清清看到他哥护犊子这模样还挺少见的，自己天天都叫人家老直男老男人，还不让自己叫。 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还行吧，玩么，舒服就行。”沈清安语气调侃道。 沈清清撇撇嘴喃喃道，“玩么，舒服就行..” 被沈清清这么冷不丁的提起来，他才想起来这个许泽三四天没给自己回消息了，别说打电话发照片了，连一个微信都没回过。 要不是这几天每天在公司盯直播盯到后半夜，肯定连夜开车去找他算账。 他跟沈清清吃完饭就把人送回了招聘的地方，自己开着车回了公司。 沈清安去了林森的办公室，林森正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 他走过去垂眼看着林森，“发呆呢？五木。” 林森一脸愁容得抬眼看着他，“清安，你怎么来了？” 沈清安坐下来，双腿交叠地看着他，“关心下合作进展情况，昨天不是跟李渊去谈合作了么，合同签订了吗？” 自会所那次过后，沈清安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林森去处理，从签合同到后期跟进，都通通交给了林森去负责，他可不想跟李渊有过多的接触。 看到那个李渊就莫名的蹿火，居然还惦记他手里的人，还拿合同威胁他。 林森的脸像是更加难看了，沈清安啧了一声，“说话，大白天发呆扣你工资。” “午休时间。”林森斜睨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那一股道不明地情绪。 沈清安凑过去，歪着脑袋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林森吸了一口气拿出一根烟点上。 沈清安看他抽烟，也顺势点了一根，他猛吸了一口说道，“没事怎么这臭德行，有事别憋着。” 林森看着沈清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近没跟许泽联系？” “联系了啊？怎么突然关心我呢？”沈清安笑了笑，林森也笑了笑，“我一直很关心你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他，林森绝对有事。 这家伙，还故意岔开他的话题，罢了，既然人家不想说那就算了，他也懒得追问。 毕竟人嘛，都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第92章 你翅膀硬了是吧? 沈清安也一样，都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 “打算今晚去找他。”沈清安淡淡道，林森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昨晚在会所看到木木了。” 沈清安动作顿住，“木木？她晚上不是在直播么？” “她八点就下播了，我十一点多碰到他的，跟一个男人在会所里搂搂抱抱的，年纪还挺大的。” 林森翘起二郎腿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一脸难看。 林森又道，“清清不是在跟木木谈恋爱吗？”木木和沈清清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是这个木木，他也是不看好的。 沈清安嗤笑道，“谈个屁，他单方面跟人家谈。”林森笑了笑，“这事情得告诉清清。” 告诉沈清清，他都不知道告诉沈清清多少次了，这个木木不靠谱，但是沈清清根本不相信，除非他自己亲眼看见，否则这傻小子不到黄河心不死。 “得让他亲眼看见。”沈清安极其严肃地说了一句。 林森看着沈清安冷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意味深长，甚至有一丝不怀好意。 他倾身凑近笑着说，“我问过会所经理了，木木每周六晚上都会去。” 沈清安十指交叠勾着唇看着他，“你这东风来的妙。” 林森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要下雨了，阴天了。” 沈清安不明白，每次阴天或者快要下雨，林森总是会说这一句话。 他抬眼看着林森的背影，感觉这人今天真的很奇怪。 林森这个人情绪藏的很深，如果他自己不想说，别人基本是问不出来的。 沈清安认识他这么多年，也只知道他是养父养母养大的，至于亲生父母谁是在哪里他从来没有提过，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如果沈清安藏着一个秘密的话，那林森身上最起码有十个秘密，而这些秘密没有人能知道。 他的养母已经离世，只剩下一个养父，还有沈清安这个朋友还有这个公司。 下午沈清安又给许泽发了几条信息，一如既往的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下班时间到了，沈清安的火气也到达了顶点。 倾盆大雨在沈清安下班时候落下来，他直接开车去了许泽家的破小区，将车停在门口给许泽发了一条信息。 【沈：今晚去酒店。】 沈清安本以为这条消息也会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没想到才几分钟许泽就回了消息。 【许泽：知道了。】 【沈：我在小区门口，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许泽：你别上来，等我十分钟。】 他合上手机点了一根烟，沈清安的烟瘾有些大，好像时时刻刻都在抽烟，每次抽烟许泽就会用那种很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自己以前也抽烟，还嫌弃别人抽烟，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不到十分钟，沈清安就看到了许泽的身影，依旧是阴着一张臭脸打着一把伞朝这边走来，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那副表情似乎比往日还要难看。 许泽把伞收起来装在自己带来的塑料袋里。 他打开车门进去，把塑料袋放在脚下扯过身侧的安全带系上，开口道，“走吧。” 沈清安瞥了他一眼没吭声，打算先不跟他计较这几天不回消息的事情，去了酒店再跟他好好掰扯。 雨水滴答滴答的打在车窗上，雨刮器发出与玻璃摩擦的撕拉声，静谧的车里无人说话，沈清安侧脸看着许泽，许泽眼睛怔怔的看着前方。 这个人今天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人的都不对劲，难道是因为下雨所以情绪都不高。 刚到酒店房间，沈清安脚都还没站稳，许泽就直接脱了衣服准备去洗澡，沈清安伸手拉住他，“什么意思？” “洗澡。”许泽挣开他的手转身准备离开，沈清安扣着他的腰将人抵在墙上，“等一下洗。” 许泽被墙面冰的嘶了一声，沈清安搂着人跌在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说。” “说什么？”许泽看着他眼里没有一点情绪，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这几天不回消息什么意思？” “不想回。”许泽怔怔地看着他，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你翅膀硬了是吧？” 许泽看着这张脸突然觉得无比恶心，可是他还拿着这个人的钱给林冉买了墓地，自己好像更恶心更下贱。 “是。”许泽冷冷道，像是在故意激怒沈清安，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狠狠道，“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泽笑了，“沈老板要什么态度？”沈清安的动作顿住几秒，笑了笑捏紧他，“有点发服务精神，别忘记你是干什么的。” “可以，沈老板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许泽露着牙对沈清安微笑。 可是沈清安却觉得许泽这笑像一把刀子，插得他浑身都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许泽搂住沈清安的脖子笑着说，“我没有好好说话吗？” “许泽，你这几天想我吗？”沈清安抚上他的腰轻声问。 “想啊，可想你了。”许泽依旧是眉眼带笑地说，沈清安的手突然用力钳住他，狠狠道，“许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他妈干死你。” 许泽抬起头吻了吻沈清安的唇，“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他自暴自弃的挑战沈清安的底线，看着沈清安因为自己的话一张脸气的又红又黑，许泽心里觉得无比痛快。 他不想让这个又拯救他又恶心他的人痛快，许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激怒沈清安，可是他今天就是不想让沈清安好过。 也或许，许泽只是不想让自己好过。 沈清安捏紧拳头脸色阴沉眼底泛红地看着他，情绪像是马上就要控制不住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几天有没有想过我？” 许泽勾起一个邪魅地笑，“想啊，你看我多想你。”他伸手抚着自己。 沈清安怔住了，他们在一起做过这么多次，许泽都不肯用手去触碰自己，就算沈清安去触碰他，他都会很愤怒地阻止，可是他今天为什么要这样。 第93章 沈清安，你毁了我。 沈清安就这么看着他，许泽的脸上明明挂着笑，明明主动来抱自己主动来亲自己，现在还做出这样取悦他的动作，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今天的许泽离自己很遥远。 有一种不真实感，他觉得眼前这个许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他认识的那个人不会这样。 “放手。”沈清安呵斥，许泽抬着下巴看着他，“沈清安，上我吧，你不是想上我吗？” 沈清安被他的言语撩拨的全身发胀，他的大脑开始不清醒，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许泽翻了个身开始脱沈清安的衣服，沈清安像个木头一样看着他，“许泽，我还没洗澡。” 许泽不应他，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脱他的衣服。 “我要洗澡。”沈清安准备起身，许泽将他压在身下，“不用洗，我们一起不干净好了。” 沈清安抬手抚摸着许泽的脸颊，好温柔的一张脸，但是看起来却像是掺着剧毒一般，他低声问，“你到底怎么了？” 许泽看了沈清安几秒，凑在他耳边冷笑了一声，“沈清安，我恨你。” “恨我..”沈清安怔住，心脏轰隆一声，他发懵地看着上方的人，问道，“什么意思？” 沈清安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许泽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我不仅恨你，我还恶心你，你真的很恶心你知道吗？” 这句刺耳的话，像一把锋利地尖刀，直接插入沈清安的心脏，他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难掩的愤怒。 沈清安一个翻身压住他，“许泽，你给脸不要脸，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真恶心，沈，清，安，”许泽咬着牙笑着说，他像是疯了一般只想恶心沈清安和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这个无辜的人到底有什么错。 如果他有错的话，那也是因为遇见了自己这个倒霉又骄傲的直男。 除此之外沈清安还有什么错呢，许泽看着眼前这个可怜人，竟然只想欺负他。 只想看他气急败坏失控的模样，许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沈清安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眼底的赤红蔓都延到下眼睑，一只手用力的掐着许泽的脖子。 他像发疯似地咬着牙狠狠道，“许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沈清安的愤怒变成了闪电雷鸣，像惩罚罪人一样的天雷，一道道精准无误的都劈在了许泽的身上。 许泽被雷生生劈开，身体一瞬间被劈成两半，沈清安像雷公电母一般，对许泽降下一道道代表惩罚的天雷。 他怎么能这样对自己，这个许泽总是一次一次挑战他的底线，今天竟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还说出这样剜他心的话。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如火地愤怒，“你居然敢说我恶心，你凭什么说我恶心，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为什么！！！！！！” “你个下贱卖身的人，凭什么说老子恶心，老子给你钱，你凭什么说老子恶心。” 许泽像没命了似的吊着一口气看着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像是受了千刀万剐之刑，可就算是这样，他依然觉得不痛快，他忍着疼嘲讽地笑了一声，“你骂...吧，你...骂啊...” 沈清安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道，“许泽，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下贱的混蛋...” 许泽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薄唇被他咬出血，沈清安按着他的后脑勺将这些血全部吮吸咽进肚子里，愤怒又委屈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为什么...” 沈清安的声音开始变的颤抖，这两个字对他来说仿佛是剜心的利器蚀骨的毒药。 谁都可以说他恶心，只有许泽没有资格说他恶心，“你直男卖身，你又比我高贵多少，你说我恶心，你自己不恶心吗？” 许泽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腰，将他的腰侧后背用力划出血痕，冷笑着说，“我...恶心啊，我比你恶心..所以..我说我们一起不干净....” “沈清安，是你...毁了我..”许泽的声音开始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哽咽到，“...最后的尊严..” “如果..没遇到你...我再难...都都..不会走这一步”许泽的眼泪开始不受控住的往外流。 沈清安看着他的眼泪从眼角不断涌出，顺着太阳穴滑落进耳朵，他的心开始剧烈疼痛。 他看不得许泽的眼泪，许泽一哭他就觉得自己全身都在痛。 他懵了，此刻他才反应过来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对许泽做这样的事情。 沈清安着急忙慌的离开他的身体，他看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床单上面都是血。 许泽受伤了，许泽被他弄受伤了，他手足无措地给许泽擦眼泪，声音里都是愧疚，“许泽，你不要哭，别哭别哭，对不起对不起...” 许泽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哭的更大声，沈清安慌乱又小心得抱着他，吻着他的眼睛，吻去他流下来的眼泪。 眼泪不是咸的么，为什么他的眼泪会这么苦，为什么不是咸的，沈清安颤颤地说，“不要哭，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许泽听到医院两个字拼命得摇头，声音沙哑又哽咽地从喉咙里传来，“不，不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沈清安一不小心伸手摸到了一把血，“不行不行，好多血不去医院不行..去医院好不好..” 许泽哭着喊了一声，用力推开他大声哭道，“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 “林冉...”许泽哭着叫了一声。 沈清安全身怔住瞳孔震颤，仿佛呼吸都停滞，压低声音哽咽地问道，“你...叫谁？” 许泽闭上眼睛不住地流泪，“林冉...林冉...” “你怎么可以跟我上床的时候叫林冉，许泽！！！”沈清安紧紧抓着许泽的头发大声呵斥。 许泽突然开始大笑，脸上都是擦不干的眼泪，嗓子里发出凄凉地笑声，一张脸看着奇怪又诡异。 沈清安绝望地情绪似乎要到顶点，他眼里瞬间泛起酸涩，一滴泪掉在许泽身上，嗓音里夹杂着愤怒与不甘，“许泽，你怎么能在我的身下叫她的名字...” “林冉.....死了...”许泽淡淡地说。 沈清安顿住，他看着许泽紧闭地双眼，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许泽突然睁开眼看着他笑着说，“林冉死了，哈哈哈哈....林冉死了...我解脱了沈清安。” “她..”沈清安的太阳穴都在剧烈跳动，他无法快速的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他怔怔地看着许泽，联想到许泽这些天的失联，还有今天一系列反常的行为，瞬间都明白了，这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许泽都没有对他说过一个字。 沈清安，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真是个畜生。 第94章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自杀。”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眼底都是绝望，“沈清安，我解脱了，我不用再被拖着了..” “许泽，你别难过。”沈清安抱着许泽把他紧紧按在怀里，许泽嗤笑道，“我为什么要难过，我解脱了..” 沈清安心痛难忍，鼻子像是被堵住一般，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真的解脱了吗？你骗我，我知道的。” 他看到许泽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恨不得替他去承受那些。 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沈清安，不要以为你很懂我。” 沈清安抱他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这不怪你，不怪你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许泽哼哧了一声，语气里依旧是满满地自嘲，“沈清安，你怎么不弄死我呢。” 沈清安全身怔住，听到这句话仿佛连毛孔都在痛，刚刚许泽是故意激怒他的，是故意让自己那样对他的。 可是他怎么能对自己那么残忍，自己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为什么不好好想一想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沈清安吻了吻他的眼睛，依然尝到了那苦涩的味道。 许泽看着沈清安，眼前的人这么的伤心，恶心那两个字到底给沈清安带来过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林冉在遗书里提到了沈清安，但是写了什么他没有看清楚，又或许是看过又忘了，他只觉得沈清安的名字出现在林冉的遗书里很突兀，也没有特别去关注内容，当时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沈清安这三个字。 林冉究竟写了沈清安什么。 “沈清安，我是故意的，我故意激怒你，利用你来达到伤害自己的目的，我就是一个坏人...” 许泽抬手摸了摸眼前这个伤心的小孩。 小孩好像在自责，又像是在忏悔。 沈清安摇摇头，“对不起，我伤害了你。” 许泽你看看你在做什么事情，眼前这个暴躁的人，原来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 可你却用他最在乎的东西去侮辱他伤害他，可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花钱包养了一个人而已，你生活里的苦难为什么要牵扯上他呢。 啪的一声！许泽用力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沈清安被这一声吓坏了，他抓住许泽的手按在身侧，眼里都是心疼，“许泽，你干什么，你疯了。” “一点也不疼，沈清安，对不起啊。”许泽笑着说，“我刚刚说你恶心，其实我说的是自己。” 许泽确实说的是自己，他因为林冉的离开而难过，却又因为林冉的离开松了一口气。 他恶心自己心里那些窃喜，林冉在他的面前死去，他怎么可以有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明明是自己说，心甘情愿照顾林冉一辈子的，可是为什么那时候会有那种感觉，许泽觉得自己恶心透了，他被自己骨子里的阴暗面恶心刺痛。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沈清安皱着眉低声道，许泽依然是摇头，“不去。” 沈清安瞥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床单，“你受伤了，我没办法解决。” 许泽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一场情绪肉体的发泄过后，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那就随它吧，会好的。” 沈清安看许泽倔强的样子也没有办法，他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出来，沈清安给许泽把衣服穿好，拿着车钥匙抱着人下了楼。 “沈清安，我不去医院。”许泽靠在沈清安的怀里虚弱地说。 沈清安吻了吻他的额头，“不去医院，去我家。” “我不能去你家，林念还在家。”许泽有气无力地拒绝，沈清安抱着人塞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我一会回去接他。” 刚刚折腾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哪哪都痛，那被雷劈过的痛感，扯的他连呼吸的时候都在痛。 沈清安开着车，看着副驾驶时只剩一口气的人，自责的情绪愈来愈重，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干出这样的畜生事。 怎么就能轻易的被他激怒呢，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怪不得林森总说他脾气急躁又没耐心迟早酿成大错，可是为什么这个罪要让许泽去受。 他已经过的这么艰辛，沈清安你真的是个畜生！ “再坚持一会。”沈清安紧紧得抓着许泽的手，许泽无力得嗯了一声，“我没事。” 看着他这个样子沈清安更来气，“以后不要激我。” 许泽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哪还有什么以后，合同结束以后两个人就大路朝边各走一边，还会有什么以后可言。 “嗯。”许泽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男人，沈清安其实很好看明白，没有什么坏心眼，情绪都挂在脸上，莽撞又急躁，但是又像孩子一样好哄。 说到底自己这些破事从来都与沈清安无关，可许泽却要他为自己破碎的自尊买单。 他从来没有逼迫许泽做任何事情，他可以随时叫停随时拒绝，可是他选择屈辱的接受，再把那些受到的屈辱都推到沈清安身上，可明明什么都是他自己答应的。 自尊是他自己亲手卖掉的，却要这个买的人负责，许泽你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到了高档小区，沈清安抱着许泽上了楼，回到了自己三十三层的家里。 他把许泽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去卫生间接了一些热水，给许泽把衣服脱掉给他擦了擦身体。 沈清安摸了摸许泽的额头，已经开始发烧了，他看了看时间，家庭医生应该马上到了，他去倒了一杯温水打算给许泽喂一点。 “许泽，来喝一口。”沈清安把人扶起来把水递到唇边，许泽费力的张开唇抿了一口，“不要了。” 沈清安捏开他的下颌，“再喝点，你发烧了。”许泽滚了滚喉咙又喝了几口，“好了，真的不要喝了。” 他现在喉咙又痛又哑根本喝不下去，晚上哭了很久又跟沈清安吵架喊了那么久，嗓子已经快发不出一点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许泽的眼睛瞬间睁大，“谁？”沈清安蹙了蹙眉，“家庭医生。” “医生？我这样不能见人。”许泽躺下去蒙着被子，沈清安把被子扯下来，“我家的家庭医生，没事的。” 第95章 沈公子，你帮我一下。 沈清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眼罩给他戴上，“你戴着这个，他就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了，你也不会尴尬。” 许泽的眼珠子在眼罩里颤动，戴着眼罩就不尴尬，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就去给医生开门。 “李医生，这么晚打扰你，抱歉。”沈清安关上门，李医生摆了摆手，“沈公子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沈家的家庭医生，随叫随到那是分内之事。” 沈清安把李医生带进卧室，李医生看着床上的人，身体泛着红色，脖子里还有好几个不可言说的痕迹。 他是听说过这个沈大少喜欢男色的，但是把他叫来给人看病还是第一次，他抬手摸了摸床上人的脖子，蹙着眉说，“发烧了。” “嗯，刚刚就烧起来了。”沈清安站在身侧看着许泽发红的脖子和锁骨，“李医生你检查下他伤口吧。” 许泽听到这句话，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他长这么大连肛肠科都没去过，连男科都没有去过，更别说是让别人检查这种地方。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收紧，疼痛感冷不丁的袭来，许泽没忍住嘶了一声。 李医生看着蒙着眼睛的人，“我给你看看，没事的。”他看出来床上这个男人很紧张，胳膊上的肌肉都紧绷着。 “沈公子，你帮我一下。”李医生示意沈清安帮忙掀开被子。 沈清安小心翼翼得把被子掀起来。 李医生脑袋钻进去，拿着手电筒照着看了看，“沈公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也粗鲁了，他是个男人，你怎么能如此不小心呢。” 沈清安被李医生说的羞愧难当，这位医生是他爷爷从年轻时候就请来家里的，一直用到现在的，都退休十几年了，老爷子非不放人。 李医生平时也没事就只能答应了老爷子继续在沈家干，今年已经快七十岁了，说话文绉绉的像个古代人似的。 给沈老爷子看病，老爷子要是不遵从医嘱不听话，他都是耳提面命的教训，何况是沈清安这种孙子辈。 “我的错。”沈清安虚心地接受批评。 李医生推着眼镜看了看他，耳提面命地教训，“你这样要出人命的，虽说我理解你们这龙阳之好，但是也要注意分寸，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那外面拴着的牲口，怎能如此对待呢。” 许泽躺在床上脸听的更红更羞愧，他如果知道这个家庭医生是一个老者，就是死在床上也不会同意沈清安放人进来的。 李医生给许泽挂了吊水，说他这个吊水起码要挂好几天，又给许泽开了一堆药，有吃的有塞的，叮嘱沈清安要好好看着吊瓶，还教给他拔针的方法。 临走前还嘱咐他要禁欲半个月。 沈清安想想这下有好戏看，李老头知道沈老爷子马上就会知道，家里那位爷爷还等着他回心转意娶老婆，没想到却等来了他把男人弄家里还把人弄伤的消息。 人还没回去负荆请罪，沈清安就仿佛已经听到了老爷子吹胡瞪眼震天响的骂声。 “许泽。”沈清安坐在身侧看着床上的人，许泽的喉咙滚了滚没说话。 沈清安倾身靠近拿掉他的眼罩，“人走了。” “走了，我的脸一起带走了吧。”许泽缓缓得睁开眼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摸了摸他的脸，“没事，他最多会告诉我爷爷。” 许泽惊诧地看着他，公鸭嗓般地喊了一声，“什么？你爷爷？” 沈清安点点头，“没事，我爷爷知道我的性取向。” 许泽已经懵了，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都已经做好打算了，等许泽病好他就会去请罪，不能把老爷子的心脏病给起犯了，“没事的。” 他这段时间公司忙，又去外面出差了一段时间，周末都没回过老宅，老爷子已经念叨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很抱歉。”许泽除了道歉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自己的情绪，所以拖着沈清安跟他一起疯一起下水，最后这个结果还是要沈清安自己去承担，内心除了愧疚就是自责。 一直以来，许泽一直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不管是在林冉面前还是在林念面前，他都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感觉，这么多年头一次失控，确实在一段这样的关系面前，一时间对自己的鄙夷又增添了几分。 说到底他还是看穿了沈清安不是坏人，没什么坏心眼，所以即便他怎么折腾。 这个人也只能在床上折腾自己，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其他的伤害，所以他的无所顾忌肆意妄为的把这些年来压抑在心里的情绪都发泄在沈清安身上。 “你睡吧，不需要抱歉，是我该跟你道歉。”沈清安给许泽盖好被子，转身走去了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他站在花洒下面，大脑一片空白，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整个人像是放空一般，或许他只是不想想什么，他在刻意的回避自己今晚做过的事情。 许泽是一个直男，而他对许泽说出的那些话，那样的事情，又跟当年捉弄过自己嘲笑过自己践踏过自己的人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卑鄙恶劣。 那些过往的画面像是电脑开机一般慢慢重启，那些记忆像是顺着头顶洒下来的水注入他的大脑，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发出刺耳又阴森的嘲笑。 画面出现在大学校园的篮球场，这天的沈清安刚从图书馆出来，坐在篮球场旁边的长椅上看别人打球，几个女生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议论他。 “喂你们看，哪个就是沈清安吧？听说他是个gay呢，这么帅真是可惜了。” “听说他好像为了跟那个学长上床，甘愿给别人上你呢。” “真的好恶心，他们这些gay好没底线啊，真的好恶心。” “他们这些人很乱的，也不怕得病。” 那些声音像是阴曹地府发出来的，沈清安只觉得全身颤栗浑身发毛，如果不是阴曹地府发出来的，他想不到怎么会有人对一个不认识的人散发这么大的恶意，说出那么恶毒的语言。 脑电波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画面瞬间切换到了学校的食堂。 沈清安端着刚在窗口打好的饭正准备找一个干净的座位，突然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他，一种不明液体瞬间撒在他的餐盘里，散发出奇怪又恶心的味道。 第96章 退后是刀山火海，往前是无间地狱。 沈清安一瞬间懵在原地。 “对不起啊，同学，我不是故意的。”一个男生赶忙道歉，沈清安抬眼却看到一张毫无歉意的脸。 沈清安看着手里的餐盘说，“没关系。”他往前走了两步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就看到了那一张阴森可怖笑的诡异的脸。 这张脸在十秒钟之前还只是毫无歉意，现在看起来却像是恶鬼一般。 沈清安走到垃圾桶旁边倒掉了餐盘里的食物，把盘子丢进那个红色堆满餐盘的大盆里转身回了宿舍。 自从性取向事件被爆出来，类似于这种事情，不知道已经发生多少次了，沈清安从刚开始的并不想理会，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他的不理会就慢慢消退，反而变的越来越离谱。 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又听到了舍友刺耳的议论和嘲弄的笑声。 “你们说那个沈清安，怎么不退学啊，跟他一个宿舍真倒霉。” “谁知道呢，脸皮厚呗，弄得我们几个反而尴尬，死基佬真恶心。” “就是，也不知道换宿舍。” “谁给他换啊，让他换女生宿舍去呗？哈哈哈。” 寝室里的笑声越来越大，那笑声仿佛是一把万年冰刃，在沈清安的心里一刀一刀的划着，沉重的脚步让他挪不了一步，手也仿佛冻住一般，无法推开眼前这扇已经露出一个缝隙的门。 退后是刀山火海，往前是无间地狱。 可是这些事情，他不敢让爷爷知道，他不敢让那个本就身体不好又操劳的老人，为了自己的事情再气坏了身体。 他已经十九岁了，这些事情他即使没办法解决，但是他可以选择硬着头皮面对。 “你们不要再说了，性取向而已，沈清安也没有做什么对大家不好的事情啊。”那个曾经提醒过沈清安不要喝杯子里的水的那个男生开了口。 宿舍里几个人将矛头转向那个与他们意见不一致的人。 “哟，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也是同性恋？”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男生怯怯地说，“我只是觉得你们不该这样议论别人。” 沈清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决定硬着头皮进去。 他轻轻咳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那三个刚刚还在讨论他的人这时突然噤了声，只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上铺为他说话的男生，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理他们，也别为自己说话，男生怯怯的低垂下了脑袋。 那是沈清安在大学校园里三年，唯一对他施与善意的人。 尽管这个室友的善意那么胆怯，但是仅靠着那一点点的善意，他还是在学校里坚持到了大三。 逐渐冷却的水温拉回了沈清安的思绪，洗完澡他站在洗手池旁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殷红着一双眼睛，一张脸被水浇的又红又热，他的胸腔阵阵起伏。 每次想到那些事情，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有一种要被拉回深渊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他那三年是怎么过的，没有人知道他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洗了一个冷水脸，让自己快速的清醒，随后穿好衣服回到了卧室。 许泽的点滴还剩最后一点，人已经睡着了，沈清安坐在床边等着那一瓶水挂完给他拔掉针头，又给人上了药，自己才爬上了床。 他转过身看着许泽，那张因为他暴力摧残而显的憔悴脸，看着没有一点气色。 沈清安不自觉得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眼前的人明明过的这么辛苦，前几天还遭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如今还被自己弄这副模样，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对不起。”他凑到许泽的身边，搂着他的腰凑在他耳边有些颤抖道歉。 许泽睡的很熟，大概是因为高烧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吃了药挂了水，但是一张脸却紧紧得皱着，像是沉睡在梦魇中一般。 沈清安抬手拨开他紧皱的眉眼，可无论他怎么安抚，许泽的表情看起来依旧是很难过。 沈清安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穿好衣服，拿着许泽家里的钥匙便出了门。 第97章 念念，叔叔来接你。 沈清安站在许泽家门口，用钥匙开了很久门才打开，一进门抬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他摸着黑找了好几秒才找到墙上的开关。 他打开灯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小家伙，林念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灯突然打开沙发上的小崽子揉了揉眼睛，在逐渐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以后缓缓得睁开了眼睛。 “叔叔。”林念眯着眼睛，再确定来人是谁后，用黏糊糊的声音喊了一声。 沈清安并没有听到这两个字。 打开灯的一瞬间，本能的转着眼睛环顾了一圈，这个家突然感觉变得很冷冰，似乎一点生气都没有。 上次他来的时候，这里给他还是一种温暖的感觉，林冉的离开带走了这里的那些生活气息。 还一并带走了许泽身上那些属于人的热气，他站在这个破败的屋里瞬时间只觉得又阴又冷。 他走到林念身边蹲下来，摸了摸他睡的翘起来的头发，“念念，叔叔来接你。” 林念像是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慢了半拍。 “念念，爸爸让我来接你。”沈清安看他有些发懵，又重复了一遍，这是说的更加明确。 眼前的小崽子眼睛朦胧地看着他，“叔叔，接我去哪里？” 他抬起头看了一圈没看到许泽，“爸爸呢？” 沈清安摸了摸他的脸，“爸爸生病了，在叔叔家里，我接你去陪爸爸好吗？” 林念看着沈清安，用好几秒消化了这两句话的意思，顿了几秒才开口答应，“好。” 小崽子完全没有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坏人，或者会不会骗他，他本能的相信沈清安。 在他眼里，沈清安是许泽的朋友，也是跟他一起坐过飞椅和小火车的人，在他的心里也是他的朋友。 “好。”沈清安抱起眼前的小孩，“你还有什么想带的吗？” 林念有些懵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能要去叔叔家住几天，你有什么想带的玩具或者东西吗？”沈清安又问了一句。 林念这才点了点头，“书包。”他想把自己的书包带去，因为那里有妈妈写给他的信，还有他最喜欢的蜡笔和画本。 前段时间许泽发现林念没事总喜欢拿着铅笔在本子上画画，有时候会画一些不像动物的动物，有时候会画一些不像人的人。 许泽就问他是不是喜欢画画，林念点了点头，于是就有了那一盒蜡笔和画本。 沈清安抱着他走进卧室，“是这个吗？”林念点了点头，“嗯。”小崽子的声音含糊，脸上还带着一副没清醒的样子。 他拎起书包抱着林念就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家，在凌晨两三点的夜里带着林念回到了自己家。 林念被沈清安抱下车的时候小崽子已经睡着了。 到了家，沈清安直接把人塞进了许泽的被窝里，给父子俩盖好被子后他就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清安给林森打了个电话，跟他说这两天不去公司，公司那边让他盯着一点，挂完电话就开着车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高档小区不像老小区那么有烟火气，小区周边除了固定的药店还有便利店，剩下的就是一些商铺，还有几家看着装修比较有格调的服装店。 一个早餐，沈清安整整买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咯咯声。 沈清安换了拖鞋，将买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朝卧室走去。 “咚咚咚。”沈清安抬手敲门，里面的人说了声进。 “醒了？”他推开门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许泽，许泽朝他点了点头，“嗯。” 许泽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只不过一张脸看着还是高雅淡漠。 林念躺在许泽的胳膊上，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沈清安，他朝林念笑了笑，“念念早。” “叫人。”许泽看林念傻看着不说话，林念看了看许泽才朝沈清安打了招呼，“叔叔早。” 沈清安感觉很奇怪，这小崽子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胆怯。 “你别多想，是我跟他说在别人家不要乱说话。”许泽看出了沈清安的疑虑，主动的开口解释。 “哦。” 沈清安听了这话人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重新看向明年，“叔叔买了早餐，抱你下床可以吗？” 许泽的伤口早上需要上药，所以他必须得把小崽子弄到客厅去吃饭。 林念点了点头慢慢起身站起来，朝沈清安走过来，沈清安朝他张开双臂抱着人就去了客厅。 许泽早上是被翻身带来的疼痛感叫醒的，不管是四肢还是某处全身都疼痛无比。 他想靠坐起来，可是身体刚挪动了一点，他就没忍住痛叫出声。 沈清安推开门进来，刚好看到许泽正撑着上半身，一张脸拧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痛苦，“慢点。”他快走了两步把许泽扶起来。 “谢谢。” 许泽靠着床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八点多，“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清安坐在床边看着他，“嗯，我习惯了。”他看着许泽泛白的嘴唇，那里还有自己昨天暴力咬破的痕迹，伤口已经结痂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你不上班吗？”许泽淡淡地问了一句，今天并不是周六日，按照这个时间来说，沈清安应该是要去上班的。 许泽并不知道沈清安是做什么的，也仅仅知道他有钱是个富二代，至于他是做什么的，自己一无所知，也并没有什么询问的必要。 毕竟俩人只是包养关系，结束了就不再有任何建议。 “请假了。” 沈清安拿起桌上的药膏，淡淡的说了三个字，“我帮你上药。” 许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沈清安苦笑了一声，“跟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好吧。” 想想也是，两个人那种事情都做了很多次了，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现在只是上个药而已，有什么好别扭的。 许泽侧过身体准备翻身，沈清安过来抱着他的腰把他放平趴在床上。 他吞了吞口水，掀开被子准备给许泽上药的时候，就看到了他腰部那明显的掐痕，还有大腿内侧淤青，这都是他昨晚血淋淋的罪证。 第98章 清哥，大早上扒墙根? 无一不是在提醒他，自己昨晚做了多么畜生的一件事，“你忍着点。” 沈清安看着他那红肿的撕裂伤低声道，许泽点了点头揪紧了床单，“嗯。” 沈清安拿过桌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挤了一点药膏在手上，小心翼翼的给许泽上药，只是手指刚碰到伤口，床上的人就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疼？” “不疼。”许泽尽管是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被那陌生的触感震的浑身发麻，尽管这个动作沈清安做过很多次。 但是这种不带有目的性的还是第一次，比那种时候要温柔要小心，许泽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被人拿着鸡毛挠脚心一般。 “还好吗？”沈清安耐心的给许泽上药，时不时观察着他手上的动作，以此来确定他疼不疼。 许泽微微得点了点头，“没事，你快点。”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这种痛感里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由来的害怕。 沈清安上完药后，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许泽穿上，又把人抱去了客厅。 他把许泽抱在餐桌前的凳子上，林念已经吃完了早餐，此时正在客厅的落地窗向下观望。 “念念在看什么？”许泽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询问道，林念转过身朝他跑过来，“爸爸这里好高哦，比飞椅高好多好多啊。” 沈清安看了看父子俩人，把桌上凉掉的早餐放在微波炉里重新热了一遍。 微波炉买来这么久，这是头一次用，沈清安不会做饭，他也不喜欢做饭，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对于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情。 他宁愿叫一份不怎么好吃的外卖，或者在进小区之前下车去便利店买一个三明治。 “吃吧。”沈清安把热好的油条还有豆腐脑推在许泽面前。 许泽低头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高级的早餐店买来的，油条也好豆腐脑也罢，看着都比他以前吃过的高一个级别。 林念抱着许泽的腰呢喃了一句，许泽有点没听清，“你说什么？” 林念趴在许泽的大腿上抬眼看着他，“爸爸，我想睡觉。” 小崽子吃完饭有些犯困了，毕竟昨天沈清安把人接回来的时候已经两三点钟了，算下来也才睡了三四个小时，小孩子睡眠多，这会吃饱了自然就会犯困。 沈清安走到他身侧，“走，叔叔带你去睡。” 林念看了看许泽，得到了爸爸的应允才牵着沈清安的手走进了卧室。 沈清安带林念去了儿童房，那个房间小一些，睡起来会更有安全感。 等下医生还要来过来给许泽输液，他也不想这老头走了之后再告诉他爷爷，他家里还有一个小孩。 被这老大夫添油加醋说几句，传到老头子那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万一再把老爷子的心脏病气犯了，他不能也不敢冒这个险。 沈清清这天正吹着小口哨往人事部的办公室走去，路过副总办公室的时候，听到林森在里面打电话。 声音有些大，他没忍住起了些八卦之心，在他眼里这位沉稳的林副总，从来不会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 他竖着耳朵贴在门缝里，想要听到一些清晰的对话，林森的声音顺着门口钻进他的耳朵。 “不行，你不要来。” “不行，我说了不行！我每个月不是都在给你打钱吗？” “你来干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不需要，我不欠你的，你不要来，你别来。” “我说了，别他妈的来，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这几句话断断续续，中间有过十几秒甚至长达几十秒的静默，但是沈清清听得出来，林森的情绪也别的不好，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愤怒，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虽然他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语气中的愤怒却只增不减。 林森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会有这么激动的情绪，沈清清站在门口发愣。 “清哥！”响亮的嗓音从耳畔传来，沈清清看到副总办公室的人猛的看向门口，他拽着人就往前跑，俩人最快速的跑到了人事部办公室。 沈清清靠着门板大口呼吸，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橙子，你有病吧？大早上要吓死谁？三魂七魄都快被你吓没了。” 陈梓憋着笑，“清哥，你大早上扒墙根干嘛？你居然敢扒林副总的墙根。” “要你管。”沈清清走到自己工位上，人还在大口大口喘气，不停的给自己顺气。 陈梓也一屁股坐到自己椅子上，嗖的一下滑到沈清清跟前，“听到什么了？跟我说说。” “没什么。”沈清清斜睨了她一眼，陈梓一副看小气鬼的神情看着他，“不说算了，下次别想听我跟你说八卦。” “哎别啊。”沈清清拉住准备划走的人凑近了些，“其实我真没听到什么，就是森哥在发火，我看着稀奇就听了会，具体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陈梓瞪大了眼睛，要知道林森在公司是出了名的情绪稳定，就算手底下的员工犯错，那也是笑着批评结束还带拍肩膀鼓励的那种。 公司里的人都说林副总天生没脾气，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到林副总发一次火。 陈梓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无比震惊，这比沈清安的花边新闻还让她感兴趣。 “真的假的，会不会是女朋友啊？吵架了什么的？”陈梓眯着眼睛思考，沈清清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森哥是gay。” “哈？你说什么？”陈梓被沈清清一句话给拉回魂儿。 刚说出这句话，沈清清就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个事情他还是无意中听到的，还被他哥揪着领子警告，让他别说出去。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安是个gay，但是并不知道林森也是，结果这个大嘴巴一个没忍住又说漏嘴。 “森哥是gay？不会吧，不会吧？”陈梓被惊掉了下巴，声音也大了点。 沈清清赶忙站起来捂住她的嘴巴，咬着牙轻声警告，“橙子，你小声点，别说了！你看出来我是说漏嘴了吗？” 陈梓眨着眼睛看着他，“唔……。”沈清清瞪了她一眼，“我松开你，别乱喊知道没。” 第99章 在我这里没有意外。 陈梓唔唔点头，沈清清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被陈梓的口红印了一个大圈在手心。 “啧，你这口红怎么还掉色。”沈清清嫌弃的说了一句。 陈梓赶忙拿出镜子照了照，口红被弄的满脸都是，“我涂的又不是油漆，你这么一捂，我好几块没了。” 她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唇边，底妆被她擦掉了，“烦死了，我的粉底都擦掉了。”陈梓拿出口红一脸不高兴的重新抹上大红唇。 沈清清看着她不耐烦的脸啧了一声，“我给你买，不就是粉底口红么？你至于么。” 陈梓白了他一眼没说话，沈清清这段时间跟她相处才发现，这小姑娘根本不像做前台时候那么温和好脾气，那简直是她伪装的面具。 在外面招聘的这段时间，沈清清连上厕所都得按照她的时间来，撒尿五分钟大号十分钟，超过了就发了信息过来，说要告诉他哥。 招聘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偷懒，他每次在跟人面试或者填简历的时候，陈梓都像个领导似的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的插两句嘴或者纠正他一下，面试的人都以为她是自己的领导。 “清哥，就你那四千块的工资，算了吧。”陈梓补完口红淡淡地说了一句。 陈梓把一叠资料扔给沈清清，“清哥，这些人里，挑二十个人出来，明天交给薇姐。” 沈清清看着扔在桌面上的简介撇了撇嘴，“你怎么不挑？” “行啊，那今天你跟薇姐去面试，今天在公司面试，好几个部门的面试，财务部，营销部，林副总也在……” “停，打住，我挑，我挑。”沈清清打断了陈梓，他可不想跟白薇和林森坐在一块面试。 到时候结巴的一定不是来面试的人，而会是他自己，他才不会去丢这个人。 传到他哥的耳朵里，又逃不过一堆揶揄讽刺，说他上不得台面关键时候就掉链子，万一心情不好再发点无名火在他身上。 沈清安今天没来公司，林森烦躁的情绪也没有一个宣泄口，虽然他不会跟沈清安聊这些，但是有一个人陪着，他总会好一些。 不会像现在一样，心烦意乱却只能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中午他随便去外面吃了个饭，打算开车去外面兜兜风。 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一束远光朝他照过来，林森在心里骂了一句有病，结果那辆车直接朝他开了过来。 那辆车停在了林森身边，朝他按了按喇叭，他低头看了一眼，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他正准备抬脚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去，车里的人突然打开了车窗。 “林总。”车内的人喊了一声。 林森看到车里的人时，一口气差点堵在胸口没上来，“李总。” 李渊坐在车里，一手搭在车窗，眼神不明地看着他，“林总，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呢？” “我们的项目还没开始，开始时候自然会和李总联系。”林森抬脚准备离开。 李渊搭在车窗上的手掐着他的下颌直接把人带到了跟前。 他凑在林森面前，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吗？” 对面一辆车朝林森按喇叭，他站在路中间被人掐着脖子，车里的人从后视镜看到后面按喇叭的车，“上车。” 他松开林森的脖子，林森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绕着车屁股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李渊直接把车开出了车库，往一条他没走过的路上开。 他的大脑开始警觉，他转过头看着李渊，“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李渊说的是自己的家，林森嗤笑了一声，他抬腕看了看表，十二点四十分，“我下午还要上班。” 李渊目视着前方没有理他，只是加快了速度，他觉得窗外的风景都快到看不清，“你到底要干嘛？” “找你聊聊。”李渊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林森的手紧紧得抠着车门，像是一副装备随时跳车的架势，“我们有什么其他好聊的吗？” 他在沈清安的跟前还能像个成熟稳重的哥哥，他比沈清安大一些，再加上沈清安又比较孩子气，所以显得他比较成熟稳妥。 但是在这个四十岁的男人面前，林森不由得矮了下去，不管是从年龄上也好阅历上也罢，对方都给他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在这个人面前，林森强装出来的那些沉稳瞬间瓦解。 李渊将车调头把车开去了一条盘山路的方向，在一个比较陡的坡上停了下来。 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这个时间点的车更少，山下是一条河，跨过护栏走十几米就可以走到河边，天气好的时候来这里看风景露营，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现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明显不是，更像是一个抛尸现场。 今天是阴天，这会已经有要开始下雨的征兆，天边乌云密布，那团乌云正在慢慢往他们这边移过来。 驾驶座的人不说话，停好车后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眼睛似乎都没怎么眨过，林森也是提着一口气整个人都绷在这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林森的嗓音，愤怒中夹杂着胆怯。 李渊侧过头看着他，“你忘记那晚的事情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那是林森这几天的梦魇，几乎每晚都被这个梦魇缠绕，因为这个梦魇他才不接李渊的电话，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找上门。 说到底吃亏的是自己，这个李渊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记得，可那不是意外吗？”林森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说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一些发颤。 李渊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并不明显的笑意，“在我这里没有意外。” 林森怔住了，他不知道李渊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他被李渊盯得浑身不得劲，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必须搞清楚李渊究竟想干什么。 李渊的眼神深的像是死海里不见底的黑水，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上位者阴森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不要这样看我。”林森讨厌这样的眼神，讨厌这种看猎物一般的眼神。 李渊面无表情的捏着他的下颌，“你上了我的床，那就是我的人。” 第100章 如果我非要负责呢。 林森抬手捏着他的手腕，他觉得这句话简直离谱至极，“是你把我带回了你家。”他想掰开眼前人的手，却发现有极大的力量悬殊。 “是你爬上了我的床。”李渊用力捏着他，像是很愤怒他的反抗，他的下巴被捏的生疼。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只觉得可怕，明明在会所的时候还是那样礼貌儒雅的一个人，怎么发生了一次那样的意外就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喜欢许泽吗？ “你不是喜欢许泽吗？”林森叹了口气问。 李渊面不改色道，“我喜欢他是单纯的，我可以不去拥有他。” 林森被他这种感情观逗笑，喜欢可以不去拥有，那为什么要找自己这个不喜欢的。 “但是，做了我的人，就只能是我的人。”李渊又道。 他看着李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已经记不清那天到底是谁先触碰了那条底线，俩人都喝多了，他隐隐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但是却根本拼凑不起来。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全身酸痛无法直立。 如果不是看到地上乱扔着的衣，和床单上的那副景象，他都不敢相信俩人昨天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而林森在他知道他性取向时，他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如今是自己被人上了，上了他的人还来找他算账，他觉得无语又离谱。 “我是上面的，你把我上了，你还来找我说这种话，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林森越想越觉得郁闷，竟然突然委屈起来。 李渊捏着他的下颌凑在跟前，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所以我来负责。” “我不用你负责。”林森用力挣开他的手。 不到两秒重新被李渊捏住，“如果我非要负责呢。” 李渊不喜欢林森，不能说是不喜欢，只能说没感觉，但是他们睡了，在他保守的观念里既然两个人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负责。 他看出了林森满脸的不情愿和厌恶，但是他只知道他必须要对这件事负责，林森也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被人上一次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林森皱着眉低沉道。 李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他，只是心里那个声音不断叫嚣，所以他便来了，果然是土匪基因，霸道专制都刻在骨血里，在这件事情上淋漓精致地体现出来。 “你觉得你有其他选择吗？我不会每天要求你跟我上床。”李渊像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但是你必须履行你该履行的义务。” 我有什么该对你履行的义务，简直是霸王条款，林森只觉得离谱，难道他跟这个人发生了一次一夜情，就要永远被他困在身边。 “你要是有病就去看看吧。”林森一瞬间觉得，合作什么的都是屁，他舔着脸求来的合作，现在在这一刻无比想反悔。 “你说谁有病？”李渊淡漠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林森无语地直翻白眼，谁有病当然是你有病，不然是我有病，把人拉来这种地方，强行对别人负责，还说自己没有病。 简直是病的不轻，老东西。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应该听沈清安的，可是谁又能想到那天风度翩翩成熟儒雅的男人，是一个病态的偏执狂。 本来就被早上的那个电话弄得心情烦躁，没想到生活从来只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他身上，好像这一生，遇到沈清安就已经是他最幸运的事情。 没有一个健全健康的原生家庭就算了，性取向也跟正常人不一样，现在连自己另一半的选择机会都要剥夺。 生活到底带给过他什么？除了那一辈子摆脱不掉的阴影，那个阴影他到现在都没有摆脱掉。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难道即将要成为他新的梦魇。 “林森，做选择吧，留在我身边，或留在那里，你选一个。”李渊的目光看向前方，看向那条一望无际的湖，林森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在威胁我？”林森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是还是有点不服气。 李渊看着他说，“那你可以试试我不是在威胁你。” “现在是法治社会。”林森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 李渊微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哦？”他凑近林森的脸看着他，“那你要试试？” 我试你妈，试试试，真的是神经病的不轻，有病能不能去看看。 难怪四十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脑花是豆腐脑做的吧？ 他知道李渊的家庭背景雄厚，想解决掉一个人，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得消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他现在还不想死，他的人生怎么可以这样结束。 怎么只是一场不经意的擦枪走火，就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噩运，林森真的死一万遍都想不明白，只能当自己倒霉，“我现在不想死。” 林森叹了口气，他认命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李渊微眯着眼睛看着他，顿了顿道，“听话就对了。” “过来。”李渊看着他说，林森皱了皱眉不耐烦道，“干什么？” “来履行一下你的义务。”李渊点了点自己的唇，林森冷哼了一声，带着怒气抿着唇过去亲了他一口。 “可以了没？”林森不耐烦地问，李渊捏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吻了一下，“现在可以了。” “那就赶紧送我回公司。”林森冷冷道，李渊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把车掉了个头，在林森上班之前将人送回了公司。 李渊好像不太能理解人的七情六欲，就算在那天晚上酒精的借助下，他除了本能的生理反应，大脑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波动，就连心跳加速都没有。 可他却听到了林森那疯狂乱动的心跳声，还有他在自己身下发出来的那种奇怪又陌生的声音。 他看到了林森因为欲念使然而向他索求，也因为达不到快感而蹙起眉头，又在到达顶点时失神，那都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知和欲望。 但是他觉得林森那种模样很有趣，很有新鲜感，就像他看到一个感兴趣的项目一样有趣。 所以李渊把林森当成自己已经谈成的一个项目，只专属他一人的项目，别人不能惦记，就连看一眼都不行。 第101章 负荆请罪。 许泽沈清安在家里住了将近一个礼拜，那个老医生连着来给他挂了四天的吊瓶，沈清安这几天也在家里陪着没去公司。 最后一次走的时候还又再次嘱咐了沈清安下次不能再这样对许泽。 还对许泽说如果沈清安再这么伤害他的话，他可以直接报警，大病初愈的许泽硬是被这个较真的老头给逗笑。 许泽前三天连着吃了三天的外卖，第四天许泽实在吃不进去了，因为沈清安点的外卖又贵又难吃。 他以回家为由要挟沈清安要在家里做饭吃，沈清安没办法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超市买菜。 于是沈清安的厨房迎来了第一次开火。 许泽在厨房做饭，沈清安就在一旁陪着，林念在客厅玩玩具，沈清安怕他无聊，给他买了好多玩具回来，变形金刚坦克飞机超人，还有很多他不认识的。 林念很乖，有了玩具也不来吵许泽，只是偶尔过来求抱抱。 沈清安怕许泽累着就抱着林念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玩，像他们第一次去游乐场坐空中飞机一样。 林念咯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沈清安的家里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就仿佛许泽家里的那些人气都跑来了自己家，这可以说是沈清安二十七年人生里，过的最热闹的几天。 其实许泽第三天时候就已经好了很多，沈清安愣是不让走，非要让他在这里多养几天。 许泽拗不过他只能住着，这几天沈清安天天吃许泽做的菜，胃都变得舒服了不少，他吃外面的东西，总是觉得吃的胃不是很舒服，吃许泽做的饭胃里感觉暖暖的。 第六天，沈清安终于去了公司。 这几天，沈清安的手机每天都会响好几次。 许泽听着应该是公司打来的，有好几个电话是林森打来的，他都能听到林森在电话里的呵斥声。 催沈清安赶紧回去上班，不过沈清安脸皮厚，还是不耐烦的挂了电话，愣是在家里待了五天。 这天中午，他在沈清安家给他做了最后一顿饭，给他把菜盖好放在桌上，写了个纸条便，让他回家热热就可以吃。 走之前还把客厅里的玩具收拾的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上，等沈清安回来再找地方放。 他不愿意拿沈清安买的这些东西，想了很久似乎都没找到带走这些玩具的理由，离开沈清安家他就直接带着林念回了家。 回到家后许泽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个遍。 最近连着躺了好几天，躺的许泽腰酸背痛，这几天他最大的活动就是厨房做饭。 对于一直忙碌不停的许泽来说，这样的清闲他并不舒服，他还是习惯忙碌一些。 沈清安下班后就直接开着车回到了老宅，他打算回来负荆请罪。 这个罪也拖了好几天，老爷子打过一个电话来询问，虽然电话里没问什么，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吃饭，但是他知道这是老爷子的软刀子，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的。 他这个爷爷不会发脾气，只会用软刀子。 沈清安看到老人家那一副表情就于心不忍，但凡换一个脾气差的老人，他都能直接告诉对方，我这辈子不可能结婚生孩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但是在沈老爷子面前，沈清安说不出这样的话。 沈清安把车停到院子里，就拔了钥匙进了门。 沈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等好了，沈清安很熟悉这个场面？ “爷爷。”沈清安看着坐在客厅打坐的沈老爷子喊了一声。 老爷子盘坐在地下的蒲团上，微睁开眼睛瞥了他一眼，“嗯。” 沈清安看出来了，这是端架子生气呢，“爷爷，今天怎么没打太极？”他找了个理由跟老爷子搭话。 老爷子一般早上或者上午才会打太极，下午跟晚上，要么就是看看电视，要么就是打打坐。 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最近精神头不好，没打。”沈老爷子知道他是随便找话题的，也就随便拿话搪塞了他一下，顺便表达了下对沈清安这段时间表现的不满。 沈清安笑着走过去，他弯着腰看着眼前的老人，“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前段时间是真的忙，我在外地飞了半个多月，刚回来没几天公司又忙，所以才没回来看你。”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准备起身，“再忙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沈清安扶着老爷子的胳膊，“错了错了，孙子错了，以后一定打。” 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是翅膀硬了，我老头子是管不了你了，你也不需要我这把老骨头了。” 沈清安看着老爷子，老爷子又开始了，“爷爷您说的哪的话，我翅膀再硬也是飞不出爷爷的手掌心。” “清安啊，你啊。”沈老爷子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你也就是嘴巴上听话，心里主意正的很。” 沈清安看着老爷子这副表情，突然有些疑惑了起来，这表情似乎像是知道了他家里有人的事情，但是似乎又像是不知道。 他开始不确定，这李老头到底有没有告诉老爷子他家里藏人这件事。 李老头那个人古板又守旧，对那些不公平的事情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对老爷子不听话都能拎着耳朵训，何况是自己这件事，在李老头看起来那简直是不孝子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不告诉老爷子好像又不太可能，李老头隔两天就会来一次老宅，难道这老头大发善心这次打算放他一马？ 然而正在沈清安抱有侥幸心理的时候，沈老爷子开口了，“听说你家里有个男人。” 沈清安啊了一声，“嗯。”出了一个嗯字沈清安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爷爷...” 沈老爷子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转过头看着沈清安，“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沈清安垂着脑袋想了想，他努力的想用另一种关系来形容他和许泽的关系，朋友床伴好像都不合适，他们仅仅是交易关系。 “没什么关系，交易而已。”沈清安语气平淡道，沈老爷子本来还没情绪的脸，一瞬间挂上了愤怒，他呵斥道，“你可真出息，包养一个男人。” 沈清安皱了皱眉，他包养男人跟异性恋包养女人有什么区别？ 沈老爷子总想把他往正常的性取向上面拽，可是如果可以，沈清安又何尝不想。 同性恋这个标签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除了那些梦魇那些嘲笑和鄙夷什么都没有。 第102章 清安啊，真的改不了吗? 但是性取向这种东西，不是不想就可以，他对女人毫无感觉，他尝试过看一些电影，想刺激一下自己的大脑，想在那里找到一点点他可能会对女人感兴趣可能，但是一点都没有，内心毫无波澜，身体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也去美女聚集的广场上待过，一坐就是一整天。看各式各样的美女，就是想找一点感觉，可是他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爷爷，我是同性恋，您一直知道的。”沈清安叹了口气将视线看向地面，不愿意在看老爷子的眼睛，他害怕看到老爷子失望的眼神。 沈老爷子看着低着脑袋的孙子，苍老布满皱纹的手有些发颤，他永远忘记不了他这个孙子差点因为这件事情跳楼。 这个一直省心懂事的大孙子，在大四开学那年选择了休学，老爷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知道他的孙子情绪很不好，就派人去学校打听，结果就打听到了这件事情，可他只知道孙子喜欢男人的事情在学校传开了，却不知道他具体遭受过什么。 沈清安这个孩子一向懂事也坚强，但是老爷子知道，他一定是在学校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让他疼爱的大孙子差点失去生命。 他最宝贝的大孙子在吃了很多安眠药的情况下差点跳楼，幸亏管家当时在院子里发现的及时。 沈清安被送去医院连夜洗胃，医生告诉沈老爷子沈清安胃很不好，有严重的胃溃疡还有胃出血的征兆。 医生说这是多年来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准确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好好吃饭才变成了这个样子，再如果不好好养的话将来会有胃穿孔或者胃癌的风险。 胃是最容易自愈的器官，沈清安上了大学三年，却在学校里经历了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打击。 他难以想象，沈清安在学校里遭受了什么事情，也难以想象他这三年是怎么过下来的，更难以想象他是怎么下得了狠心，打算扔下他这个老头子一走了之的。 如果不是已经到撑不下去的地步，他的大孙子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沈老爷那天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流泪伤怀了很久，这个土埋半截的老人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子，没有及时的关注到孙子的精神状况。 他只是天真的以为沈清安长大了所以变的沉默寡言，又忍不住责怪沈清安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他，他知道孙子是怕他担心怕他犯病，可是一想到孙子遭受了那么多，都恨不得去替他吃那些苦。 “清安啊，真的改不了吗？”沈老爷子抬起干瘪的手摸着沈清安的脑袋。 沈清安垂着脑袋微微得点了点头，“嗯……”一个字说的像虚弱地猫叫声似的。 他害怕他点头的幅度大老子也会犯病，他害怕他一个嗯让老爷子崩溃，可是他又说不出那样违心的话。 老爷子一下一下摸着沈清安的头发，眼前的宝贝大孙子脑袋低的极低，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一般。 沈老爷子泪眼开始模糊，他不敢再逼了，他怕自己还没走，就再次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改不了....算了....爷爷，不逼你了。” 沈清安听到这几个字身体突然僵住，依然是一动不动的低垂着脑袋，他依旧是不敢抬头看老爷子，他害怕看到老爷子妥协的眼神里依尽是失望。 他知道老爷子对他的期望有多大。 老爷子思想保守，观念守旧，他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情，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没有同性恋这一说的，即使是有也是被人诟病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孙子将来带一个男人回来，他有没有勇气面对，有没有好脸色给别人。 但是眼下他知道，孙子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他不能再逼下去了，他不想再一次感受到当年那种可怕又恐惧的感觉。 他没办法再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再有那么一次，罢了，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有什么能比得上孙子好好活着重要。 “清安啊，爷爷老了，还能护着你们多少年呢，之前让你考虑结婚，也是怕在我走后，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家都没有，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这条路，难走的很啊...” 老爷子握着沈清安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声音里都是温柔地担心。 沈清安听到这话彻底绷不住，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眼泪顺着低垂的脑袋一滴接一滴得掉落在地板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老爷子会陪自己多久这个问题，他一直把老爷子当成是父母辈的人，总觉得他还能陪自己几十年。 但是他忘记了老爷子已经快八十岁了，就算身体健康活到一百岁也只剩二十年。 他缓缓得抬起头看向眼前的老人，对上了老人那满是心疼的眼神，爷爷终归是疼他的。 他一直以为老爷子让他结婚只为了沈氏集团以后的发展，可他突然感觉，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似乎只想让他在将来的日子里有人陪伴有人爱。 “爷爷，沈氏集团...”沈清安哽咽开口，老爷子抬手打断，“那些都是身外之物，爷爷之前说那些话，也只是希望能用公司把你拉回正常人的生活里，本来想着你能改那是最好的。” “爷爷也想我的孙子将来能过上那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喝多了的时候能有个人扶你到床上，你胃不舒服的时候也能有个人陪着你，能有个孩子围着你叫你爸爸，爷爷知道你从小到大过的孤独，早早没了父母，也知道你羡慕别人，所以爷爷才想让你以后的日子过的热闹一点。” 老爷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泪，“可你现在走的是一条孤独的路啊，孩子，我的大孙子。” 老爷子摸了摸沈清安的头发，“但是眼下呢，爷爷看你是改不了了，公司有你姑姑，你不用担心，爷爷就是怕你...再想不开。” 沈清安眼泪决堤哭出声音，他像小时候一样在老人面前哭泣。 眼前的这个老人从他失去父母后，就担负起了他父母的角色，能给的尽量都给，不管是陪伴上也好物质上也罢，给不了的也想办法在给，老爷子已经是付出了自己的全部精力。 沈清安扑到老爷子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干瘪削瘦的身体，声音颤抖地说，“爷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我想过改的，但是我真的改不了。” 老爷子被他搂的上不来气，笑着骂了他几句，“小混蛋，小瘪三，小王八犊子，你想勒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老人嘴上骂着手却一直抚摸着他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哄着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 沈清安松开老爷子，擦了一把感动的泪水，“爷爷，你要长命百岁，不，你要长命两百岁。”沈老爷子撇了撇嘴，“小混蛋瞎说什么，那爷爷不成老妖怪了，赶紧擦擦想什么样子，快三十岁了。” 老爷子撇着嘴指了指他的花猫脸，沈清安笑着抽了一张纸把脸上的泪擦去。 “爷爷我给你也擦擦。”说着沈清安就把手伸了过去，老爷子拍掉他的手，“你擦过鼻涕还给我擦，脏死了。” 沈清安笑了，老爷子也笑了，经过这么一番肺腑又感天动地地促膝长谈，祖孙俩人才又恢复了先前的说笑氛围。 第103章 找工作吗?当主播吗? 沈老爷子一阵玩笑后，握着沈清安的手语重心长道，“虽然爷爷不再逼你了，但是你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那种不正常的关系还是早点结束为好，还有不要做伤害别人的事情，都是有血有肉父母养的孩子，如果别人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弄成那样，该多心疼呢。” “我知道，爷爷，那是意外。”沈清安自责得低下头，许泽这件事情能让他后悔一辈子。 那晚沈清安好像把过去那些人对他的冷言鄙夷和加害，全部都毫无保留的反弹到了许泽身上，可是许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生活所困的苦命人。 沈清安这天在家里陪老爷子吃了个晚饭，没有了那一层隔阂，祖孙俩人话都变的多起来，说话也不用再小心翼翼。 沈清安跟老爷子聊了很多公司发展的事情，还聊了他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老爷子还偶尔给他提点意见。 临走前老爷子严肃地说，让他多管着沈清清，说他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只能让沈清清去接沈氏集团那个担子。 许泽在家里待了三四天待不住了，天天就是在家做饭收拾房间，偶尔带林念出去逛逛玩一玩，这三四天沈清安只是简单给他发了几条消息，他挑着回了几句。 这几天沈清安好像很忙，没有来找他，只是前两天把另一笔七万五给他转了过来，这一个月的钱许泽赚的很简单，除了被弄伤这一次，俩个人也没有做过几次。 何况那次还是他故意激怒沈清安的，也给自己请了医生，还天天亲自给自己上药，还给自己补了好几天的营养。 那几天许泽每天做饭用的都是高端又新鲜的食材，一个金主做到这个份上，怎么能说不是他的运气好呢。 看来俩人的包养关系也没剩多久，只剩不到一个月，这段关系很快就可以结束。 林冉走了，家里少了很大一笔开销，许泽最终决定找一个保姆来照顾林念，他还是打算出去上班。 他才三十三岁，还是要想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留了五万块钱在手里，把剩下的钱放在一张空卡里。 等包养关系结束拿到最后一笔钱，他就去把这几十万拿去存死期，等林念等到合适的肾源的时候再拿出来做手术。 他走了好几家家政公司，见了好几个人最后选定了一位姓周的阿姨，五十多岁是边上一个村里的，看着老实性格也好。 他找的是住家保姆，这位阿姨刚好一个人，只有一个在外地上班的儿子，所以平时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签好合同的第二天，周阿姨就拎着自己的蛇皮袋住进了许泽家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就立马给许泽家里来了个大扫除，其实他前两天刚打扫过，但是看着周阿姨热情高兴的模样他也没有阻止。 “周姨，我去楼下买点菜。”许泽拿着钥匙准备出门，周姨立马跑过来阻拦，“哎哟哎哟，小许啊，哪能让你去买菜，我去，你在家陪孩子。” 周姨说着就一脚蹬上自己的鞋子出了门。 许泽走进卧室，林念正在书桌上看成语书，他拍了拍林念的肩膀，“念念。” 林念回过头看了许泽一眼，“爸爸...”许泽坐在他床边，“你喜欢这个婆婆吗？” “喜欢。”林念想也没想笑着回答，对于林念来说，有人陪他他就喜欢，不管这个人是谁，他知道爸爸休息了这么久一定会出去工作，所以找了阿姨来照顾他陪伴他。 林念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时间说什么样的话可以让爸爸放心，“爸爸，你去上班吧，婆婆在家陪我就可以啦。” 许泽鼻腔泛起酸涩，他低声道，“如果爸爸上班了，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林念摇了摇头，“没关系的爸爸，我可以自己玩的，婆婆在家，念念不无聊。” 孩子的懂事让许泽心疼，可是他又庆幸孩子这样懂事，他才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如果林念天天吵着哭着要爸爸妈妈，他这两年必定是寸步难行的。 “好，那爸爸有空就带你出去玩。”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脑袋，“爸爸下午要去找工作，你有什么需要的，比如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婆婆说，知道吗？” 小崽子学着大人不耐烦的语气道，“知道啦爸爸，你好啰嗦，爸爸你快出去。”林念伸手去推许泽，许泽笑了笑便离开了房间。 许泽下午面试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成功，他能做的工作很局限，设计这块他是肯定不会去了，他的臭名声都不知道传到了哪里。 他不想再次经历一次社会性死亡，但是不做设计他又能去做什么呢，他在设计公司待了七年，除了画图他什么都不会。 就算其他行业他愿意重新开始，别人也不会招他进去，他年纪大又没经验毫无优势，那些公司新人都只招应届毕业生，有几家公司都没见到领导就被直接拒绝。 他茫然的走在马路边，经过一个公寓楼下，看到那里有在招聘，许泽本来想走过去问问，但是还是放弃了。 这种摆在公寓楼下招聘的公司，目的性很强想招新鲜血液，而他是一个三十三岁的老男人。 正准备往前走，一个声音喊住了他，“帅哥你好呀，找工作吗，做主播吗？我看你的形象很适合做主播。” “不了谢谢。”许泽拒绝想往前走，他这把年纪做什么主播连话都不会说。 那个女生却很执着，“别呀，你考虑下，我看你的条件真的很好，我不是骗子。” 女生指了指那边的摊位，“那边是我的同事，那边还有公司的简介，你可以先过去了解下呀。” 许泽皱着眉看了一眼，“真的不用，谢谢。”他抬脚往前走，女生还是拦在他身前，“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真的觉得你很适合。” 女生一脸真诚，眼神里还闪过一丝遗憾，许泽顿了顿开口道，“我口才不好，也没有才艺。” 女生眼睛亮起来笑着说，“没有关系的，我们公司现在在招一些生活元素的主播，我带你去那边，我同事会给你介绍，可以吗？” 第104章 安森娱乐传媒。 许泽没有办法拒绝任何真诚的人，尤其是他也是生在底层打拼的人，看到眼前的女生为了工作这么努力，被拒绝了依然不放弃，这种精神他很佩服，他没有这样的勇气也没有这样的精神。 “好，我先了解一下。” 女生的眉眼都舒展开来，高兴的带着许泽就往那边走去。 “橙子姐，这位帅哥你跟他聊一下。” 陈梓嗯了一声，女生朝许泽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又去了路口。 “坐下来聊吧，帅哥。”陈梓点头示意许泽坐下，许泽礼貌得微笑拉开面前的凳子坐下来。 陈梓打量了眼前的精致男人几眼，帅气精致脱俗，这六个字是陈梓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放在人群里都是那种出挑的长相，只是这人看着冷淡高傲，没想到新来的小姑娘这么厉害，能把这样的人成功拉到这里。 许泽低头认真看了看眼前那一份简历，又把目光移向旁边的立牌，‘安森娱乐传媒。’立牌上还有一些漂亮主播的照片，还有一段很长的公司简介。 “帅哥，简历可以先填一份。”陈梓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口道。 “哦。”许泽回过神看着她，“先不急，我先随便了解一下，我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没有才艺也没有口才，也没有才艺...” 他确实没有什么口才，连吵架都吵不过别人，他对所有人都很礼貌，除了沈清安，他把最差的脾气好像都扔给了那个给他钱的金主。 陈梓把手放在桌面上一本正经地说，“没关系的，我们公司现在在开辟新的赛道，你会做饭，或者是烘焙一类的吗？” 许泽想了想，“做菜会，不过都是在家里做的一些家常菜。”陈梓笑了笑，“那可以啊，你这个形象站在那里就会吸引很多粉丝来观看。” 他从来没有想过，做菜还可以直播，也没想到过做菜直播还会有人看还能赚钱，“你们这个收益从哪里来？” 他平时连短视频都不看更别说看直播，看的最多的就是电脑里那些改了十几二十遍的图纸，回到家里就不想再看任何跟屏幕有关的东西。 陈梓坐直了身体，“收益呢主要是来自于直播间粉丝的一些礼物打赏，这些礼物的金额从几毛钱到几千块都有，这些都是可以提现出来的。” 她看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这方面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都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的人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时代，居然不刷短视频不看直播，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对钱感兴趣。 几千块的礼物，许泽像想象不到有人看直播居然会花几千块钱出去，在许泽的概念里，只有买一些大的家电才会去花几千块钱，平时的生活里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钱，“几千块？那你们公司的收益从哪里来？” “公司的收益和主播平分，每个月的收益除去平台扣掉的，剩下的公司的主播五五分，公司在新主播刚开播时候会有一段时间的扶持，也会有专门的人在直播间负责管理，也会处理直播间发生的一些突发事件。” 陈梓极其认真诚恳地对他说，眼前这个男人她很想招进来，比如之前面试过的任何人都想。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看到了安森集团未来即将燃起的一颗新星，长的太帅了越看越帅。 跟她们老板和老板弟弟还有林副总的帅都不一样，眼前这人是那种让人一眼就收入眼底的帅，帅的让人惊心动魄，他却不自知那种感觉。 他身上出现的这种谦逊感，会让看见他的人被他无形中蛊惑沉沦，“你先填一个简历，回去也可以慢慢考虑，你加我一个微信，我晚上分享你一个直播间，你进去看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的。” 许泽有些动摇了，他居然很想去试一试，试一试自己这个古板的人能不能去吃这一碗饭。 眼前的姑娘画的饼又大又香，对他这种除了长相自认为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诱惑，他没想到自己这一副皮囊能拿来赚钱。 “好。”他拿起笔快速的填了一张简历递给眼前的清秀美女。 陈梓接过简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个男人居然三十三岁了，她以为最多二十五六岁，长的惊为天人就算了还这么年轻，这让她感觉自己每天用的那些护肤品像一堆垃圾。 “那我先走了，谢谢。”许泽看着低头看简历的女生淡淡道。 陈梓回过神来，“等等，微信加一个。”她立马打开桌上的手机抬着下巴示意。 许泽其实是不想加的，但是眼前的姑娘一脸真诚又很看好他的样子，他还是没忍心拒绝，掏出手机加了对方的微信才起身离开。 陈梓看着那个大长腿背影发出了几声惊叹。 “啧啧啧什么呢？”沈清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陈梓撇着嘴看向他，“看帅哥啊。” 看了刚刚的帅哥，再看沈清清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像一个披着精致外皮的土包子。 沈清清探着脑袋瞅了瞅，“帅哥在哪？”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简历，“许泽，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走了，上厕所上这么久，我等下就告诉沈总。”陈梓扯过他手里的简历夹在文件夹里。 “我就去了十五分钟。”沈清清一脸不高兴，陈梓斜睨了他一眼，“我之前给你定的时间是十分钟。” 沈清清一听不乐意了，“怎么，你还不让我便秘吗？你不便秘吗？” 陈梓推了他一把，“沈清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 “陈梓你装不下去了吧，以前是清清哥清清哥，后来清哥清哥，现在直接连哥都不叫了。”沈清清学着陈梓的嗓音在那里揶揄她。 陈梓捏起沈清清的耳朵，“我倒是想叫，你看你有一点哥的样子嘛？” 沈清清捏着她的手痛叫，“痛痛，橙子痛死了，小心我告诉我哥你欺负我。” 第105章 沈清清，你真的有二十六吗? “咿？你告呀，你去告呀，看你哥向着谁。”陈梓把手捏在沈清清的下巴上调侃他，她以前以为沈清清是一个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没想到只是一个满身假脾气的小孩。 陈梓觉得有意思，有事没事就逗他，“沈清清，你真的有二十六吗？”她松开沈清清的下巴笑着问了一句。 沈清清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皱着脸看着她，“你真的只有二十四吗？怎么跟我妈一样凶。” 他已经绝望了，走到哪里都逃不过被人管教的命运，小时候被他爸妈管后来被姥姥姥爷管，好不容易觉得自己长大了又被哥哥管，现在哥哥好不容易没心思管他了，又来了一个他哥的狗腿子。 “橙子，我真的看错你了，你一点也不温柔，还是木木温柔。”沈清清拢了拢头发，随口说了一句。 陈梓的脸一瞬间黑下来，“我还看错你了呢，木木好人家怎么不来看你，再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好不好也不碍你事。” 沈清清有些懵，他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怎么这姑娘还莫名其妙生气了，“你有病吧，我开个玩笑而已。” 陈梓拉着凳子离他远了一些，“我们不熟，没必要开这样的玩笑。” 她看着沈清清就来气，看着这个人天天坐在她身边给木木发信息，那边明显都不想理他，还动不动给别人赚钱给别人点下午茶。 一个冤大头做的那么开心，好心提醒他一句还显得自己挑拨离间，只是每次听到他提木木这个人心里就一肚子火。 不提那个女人她跟沈清清就是好好同事，提了一整天她都不想理沈清清，可沈清清这人偏偏没脸没皮说过就忘，前脚刚讽刺过人后脚就贴上来找她聊天。 “橙子，别这样嘛，我上次给你买的口红和粉底你喜欢吗？”沈清清拉着凳子凑过来，像个哈巴狗一样凑在陈梓跟前。 陈梓嗤笑了一声，不提这件事还好，提这件事她又一肚子气，“你说的是那只死亡芭比粉的口红，和出汗流白汤的粉底液？” 沈清清眨着眼睛啊了一声，他不懂这些玩意，只是上网搜了下就照着上面的地址去了商场。 口红和粉底液都是柜姐给他推荐的，说粉色的口红刚好适合二十岁左右的女生，又说这个粉底液去游泳都不会掉，所以他就爽快买单了，两样加起来花了他将近两千块钱。 “这样吗？但是柜姐跟我说..” 陈梓打断他的话，“柜姐是把滞销品卖给你这个傻瓜蛋了吧？你脸上就写好骗两个字，知道吗？” 她为了还沈清清的情，买了一条两三千块钱的皮带，打算在沈清清生日的时候送给他，这样算下来这笔钱都算她自己花出去的。 因为这钱还心疼了好久，那天一气之下把那两样东西丢在一个几百年不打开的抽屉里，本来想扔掉的，一想想是沈清清送的就没扔，好不容易忘记了现在又被他提起来，刚好人又在旁边就没忍住抱怨起来。 “啊那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下个月发工资再给你买。”沈清清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陈梓一脸不悦想来她应该是很生气。 陈梓勾了勾唇嫌弃道，“求求你，别买了，放过我吧。” “别呀，我下次带你去，你自己挑。”沈清清揪着陈梓羽绒服的衣角低声道。 陈梓偏过头看着他，一股难说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男人真怕他哪天被人骗去东南亚，“再说，别乱买。” “哦知道了。”沈清清撞了撞她，“橙子，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不找，怕找个像你一样傻的气死自己。”陈梓一句话堵死了沈清清后面想说的话，果然旁边的男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沈清清目视着前方开始反思这个问题，从小被人说傻，他一直觉得自己虽然说不聪明，但是也没有到傻的地步。 但是一个人说他傻他可以不当回事，十个人说他傻他也可以不当回事，但是身边的人都说他傻。 他有时候就会对自己产生一种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傻子，不然怎么所有人都说他傻。 只有木木不会说他傻，木木会说他笨但是他觉得那是宠溺是爱称，他问过木木自己傻不傻，木木笑着对他说你才不傻，说你傻的人都是嫉妒你。 木木还会经常鼓励他，他给木木刷礼物的时候，木木下播后会跟他说很多的甜言蜜语，说他是世界上最好最单纯的男人，她说自己身边都是一些目的不纯的男人，只有他是最好的，说只有他对自己是真心付出的。 沈清清在去人事部报到没几天，他妈就停掉了他的卡，只剩下一张卡里还有二十多万，但是这段时间木木说家里有事，自己的钱都在股票里暂时拿不出来，他就分两三次转给了木木。 木木还逗弄沈清清，说以后会不会要她把这些钱还回去，把钱又退给了沈清清，沈清清又重新给木木转了过去，这次加上了自愿赠与四个字木木才点了收款。 许泽这天晚上看了这个叫陈梓发来的几个直播间，他看直播的期间陈梓还一直跟他聊天，直播间的人数一两百人到几千人不等。 陈梓给他耐心的解释直播间的情况，哪个主播是刚播的哪个主播是播了有一段时间的，还把几个刚入职一两个月主播的工资条打了马赛克给许泽看。 工资范围五六千到一两万都有，男生女生都有，陈梓说这几个主播都是他们新赛道生活元素主播的工资，那些娱乐主播的工资会更高一些。 娱乐主播的直播间氛围会更好一些，加上有才艺会在很快时间留住自己喜欢的粉丝，生活元素的主播需要慢慢来慢慢积攒属于自己的粉丝群体。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看了感觉怎么样？】 【许泽：还好。】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你看生活元素的主播不需要说太多话，偶尔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一下就可以。】 第106章 想我没? 【许泽：嗯，看到了。】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许泽看着这条微信想了想，他会不会什么乐器，现在流行的钢琴吉他小提琴他是不会的，但是他小时候学过拉二胡不知道算不算。 【许泽：拉二胡算么？】 陈梓看到许泽这条信息，没有马上回消息，但是许泽看到她的对话框一直在输入，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陈梓才发了消息过来。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太好了，许泽哥，这当然算才艺了，还是非遗呢，现在会二胡的人可不多了，我刚刚在想要不要让你去做才艺主播，你考虑做娱乐主播吗？】 【许泽：不考虑，我不喜欢面对镜头长时间说话。】 那边的陈梓又像是泄气一般输入了很久，许泽通过对话框那几个正在输入感知到了小姑娘那有些失落的情绪。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那行，没事的许泽哥，我只是一个建议，那就还是做你原来想做的那个方向。】 许泽其实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去，但是对面的人像是已经单方面的决定了他要去她们公司上班似的，没过一会就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许泽哥，我明天就把你的简历递过去，我们老大看过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打电话通知你来上班。】 他看着这条信息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试试，如果真的做不来到时候再走也没关系，起码自己尝试过。 【许泽：好。】 许泽晚上本来打算让周阿姨单独睡一个房间，他和林念一起睡，但是被周阿姨拒绝了，硬是要去睡沙发他拗不过也只能同意。 客厅里那个老式沙发是一个折叠式的海绵沙发，放下来就是一张一米五的床，睡着倒是也不拥挤，只是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周姨笑嘻嘻得在客厅倒腾他的床铺，收拾完还在客厅挂了个旧床单，晚上睡觉的时候用床单遮起来也算是一扇门。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陈梓就把许泽的资料和那一批简历一起送到了白薇的办公室。 白薇看着陈梓交上来的简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还得是你，陈梓。” 她抬眼看着站着的陈梓一脸的欣慰，有一种后继有人的感觉，眼神又瞬间黯淡下去，这人她看着喜欢却没办法重用。 沈清安一开始就跟她说过了，陈梓只是来人事部锻炼的，将来要去更适合的岗位。 “薇姐，这个许泽你看到本人会惊艳的，真的。”陈梓刚刚已经夸了许泽一顿，什么千年一遇的帅哥，又长的惊为天人让人沉沦，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白薇挂着一脸笑看着陈梓，眼前的小姑娘不爱说大话，换做别人她一定会觉得对方在夸大其词，“我相信你，你再说下去我都要怀疑你看上人家了。” 陈梓摆了摆手笑着说，“那可不敢，我只是单纯欣赏，单纯觉得他长的出众。” “好了，我会安排人联系他的，他将来火了，必定忘不了你这个伯乐。”白薇挥了挥手示意，“去工作吧。” 陈梓点了点头，开心地离开了白薇的办公室，刚出办公室就没忍住给许泽发了信息。 【安森娱乐认识陈梓：妥了，许泽哥，等电话吧。】 【许泽：好。】 她耸了耸肩往办公室走去，看来气质出众的帅哥都高冷，回消息都这么惜字如金。 沈清安这天下班后给许泽打了个电话，说晚上去接他，那边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了，其实他也并没打算找许泽做什么。 李老头嘱咐过他许泽的伤起码要养半个月，他就想约许泽晚上去酒店聊聊，随便聊些什么都可以，因为他发现跟许泽在一起，不做那种事情也会莫名的很安心。 许泽家里听着像是有其他人的声音，不过沈清安听着像一个长辈的声音，也就没多问什么，直接开着车去了许泽家里。 接上人之后沈清安就鬼使神差地把车开回了家里。 沈清安是开到家门口看到那个年轻保安时才反应过来的。 不过许泽好像没什么反应，对他来说在酒店做那种事情和在沈清安家里做那种事情没什么区别，只要不是在自己家里就可以。 沈清安一打开了门就搂着许泽的脖子进了客厅，许泽一进门就被一股寒风迎面吹来。 “冷？”沈清安看了一眼落地窗，松开许泽走过去把窗户关了起来，许泽抬眼环顾了一圈，还是那副冷冰冰空荡荡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沈清安只有一个人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房子，但是一想想也正常，有钱人都是住大平层和大别墅。 这里对于沈清安而言已经是很低调了，他并不知道沈清安有多少钱，但是他猜测应该是很有钱的，毕竟一个月能给十五万。 沈清安关好窗户就笑着朝许泽走了过来，他搂着许泽的腰用力把人抵在墙上，“想我没？” 许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不理解沈清安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你说的是哪种想？” “这种呢？”沈清安被他冷漠的眼神有些刺到，他把手伸到许泽的腰腹一下一下抚摸着他，他将手往下移停顿在他最熟悉的地方，“这里想吗？” 许泽不自觉的绷着身体，其实他已经恢复好了，但是沈清安那几天给他上药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阴影。 不过想着沈清安最近也没找他，还爽快的给他转钱，又想起那一次他故意说那样的话刺激沈清安，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想了。” 沈清安很震惊他的回答，他已经做好了许泽说不想或者直接骂他滚开的准备。 可眼前的人却眼睛幽幽地看着他说想了，沈清安瞬间全身燥热起来，被冬日低温冻住的血管像是突然化开快速的蔓延到全身。 “许泽...你好了吗？”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轻声问，许泽扬起下巴像是在配合沈清安，“好了，可以做。” 沈清安笑了一声低头吻住他的唇，这个吻不同于往日那般粗鲁，很温柔也很有技巧。 许泽感觉好像没有了之前那种反感与恶心。 或许是因为那几天沈清安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或许是因为他内心生出的那些愧疚吧？ 第107章 许泽，你是同性恋么? 他抬起胳膊搂住沈清安的脖子，学着沈清安的动作回应他的吻。 沈清安感受到许泽的主动，心跳加速的厉害，像是要从他的喉咙跳出来，他紧紧扣着许泽的后脑勺，与他痴缠深吻。 两个人不知道吻了多久，也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抱在一起接吻，像是在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些缺失的东西，又像是两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缠在一起彼此安慰。 “洗澡吗？”沈清安的声音从唇缝中传来，许泽摇了摇头，“我出来时候洗过澡的。” 沈清安太阳穴都在狂跳，他抱着许泽就往卧室里走去。 他一脚踢开自己的房门，把许泽扔在床上，床上的人眼里泛着水雾，眼睛反复开合地看着他。 许泽头有些晕，不知道是接吻太久了还是其他原因，沈清安的家里有地暖，房间里很热他身上也有一些热，他坐起来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清安正在解着自己的皮带，被许泽脱衣服的动作撩拨的全身发热，他快速的脱掉衣服就将人压在了床上，“这么着急？” “嗯？”许泽应了一声，沈清安不经意划过的手指触碰到他那蠢蠢欲动的地方。 “许泽，看来你真的很想我，你看都有反应了。”沈清安闭上眼睛吻住他，一手钳着他的腰手掌在衬衣里不停的游走。 许泽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颤栗，他按着沈清安的胸腹，“沈清安，不要这样摸我。” 沈清安歪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你是我的，我想摸哪就摸哪，你不是想我了吗？” “办正事吧。”许泽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清安突然松开了他，仅仅只是松开了几秒，他的神经就被沈清安拎在手里。 他看着沈清安，满脸的难以置信，“沈清安，不要，别。” 沈清安抓着他胡乱抓的手，抬眼看着他，“不要乱动，否则我就会像上次你对我那样对你。” 许泽抓着沈清安的脑袋，沈清安却像是一只蛮牛拎都拎不动，不管不顾的对许泽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一个男人上床，更没有想过会一个男人做这样的事情，。 更没想过一个男人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内心十分羞耻崩溃。 更让许泽崩溃的是，他在与沈清安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身体居然发生了一些不明所以的变化，就像沈清安说的他是有感觉的。 起初他以为那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可是在之后的每一次里，他开始不断的反思，他是一个直男可是直男怎么会有那样的生理反应。 他在一个跟自己同性别的人身下感受到了一丝爽感，这才是让他最崩溃的。 许泽不认为自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人，可是在他自暴自弃的那一晚，他却在无意识地迎合沈清安。 怎么能在一个男人身下承欢呢，这个让许泽最崩溃的。 刚刚说想沈清安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愧疚所以才那样回答么，可当沈清安的手放在那里的时候，当沈清安问出那句这里想不想的时候，他被自己的反应惊诧到。 那一瞬间他似乎真的对沈清安有那样的渴望。 “沈清安，好了。”许泽用力的揪着沈清安的脑袋离开自己，他终究还是在这个男人娴熟的技巧下决堤。 沈清安凑到他身前，捏着他的下颌要与他接吻，许泽把头偏到一边，“不要。” “为什么不要？”沈清安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你嫌弃我？” 许泽滚了滚喉咙，他倒不是嫌弃沈清安，他大概是嫌弃自己，“没有，我嫌弃自己行吗？”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嫌弃自己？别人给你这样弄过吗？” “当然没有！”许泽脱口而出大声喊，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吻住他，“那你嫌弃什么，不能嫌弃。” 恶心么许泽觉得没有那么恶心，但是他的心里却竖起了一道很厚的墙。 他深知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定义自己的取向。 他喜欢女人吗？ 他已经不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这样的反应。 可说他喜欢男人他也不想承认，他并不想自己有这样的反应。 他也不想从一个异性恋变成同性恋，他还有个儿子，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将来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如果他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他无所谓自己是同性恋异性恋，一定是怎么开心怎么舒服就怎么过，可是他有儿子他不可以走偏。 “许泽，你是同性恋么？”沈清安突然停下来看着他，许泽慌忙摇头，“我不是，我不是同性恋。” 沈清安摸了一把，“你看这是什么？”许泽偏过头去不看他，“这只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那你那个反应又怎么解释？” 沈清安揭开他的衬衣吻住他，沈清安能感受到许泽身体变化的反应。 从一开始的反胃拒绝恶心，到现在身体越来越放松，脸上的表情逐渐挂上情迷的欲念。 许泽艰难吞咽，他以为身体这些微小的变化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没想到沈清安却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他羞愧他恼怒可他也无法辩解，眼前这个男人睡过无数的男人，一个男人会因为舒服产生哪些身体反应，沈清安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人在舒服的时候，都会有反应，我有反应只能证明我身体上感受到快感，不代表我是同性恋，你懂吗？”许泽不知道自己这个解释有没有说服力，因为他都没办法为这些反应做解释。 他不知道其他的直男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候是什么样的反应。 反应过来又觉得离谱，沈清安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他有没有反应这个事，“你为什么要纠结我有没有反应？你自己爽了不就可以吗？” 沈清安被许泽的反应怔住，顿了顿笑着说，“你提醒我了，我何必在乎你的感受，老子痛快就行。”他钳着许泽的腰把人翻了个身重重的吻下去。 第108章 你请保姆干什么? ........ 许泽躺在床上眼睛紧紧得闭着，胸腔一阵一阵颤动，似乎还没有从刚刚那场云雨中反应过来。 沈清安点着一根烟侧着脑袋看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才刚拥有过，静下来却还是想把他这个人吞到肚子里，他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怔住。 身边的人上半身都是自己啃咬出来的痕迹，其实沈清安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轻轻得吮吸，许泽的皮肤就会出现这种块状的血痕。 因为许泽本身皮肤白，这种血痕看着就特别的吓人，像是被什么人折磨虐待一般。 “许泽，今天给你打电话，你家里有亲戚来了吗？”沈清安还是没按捺住自己那点好奇心，本来想开口问他饿不饿，可说出去的话自己都觉得荒谬。 许泽缓缓得掀开眼皮转过头看着他，他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要打听他的事情。 明明跟他又没有任何关系，总是喜欢问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是他又没法拒绝，拒绝回答或者不回答保不准又要发神经。 “哦，我请的保姆。”许泽淡淡道。 “保姆？”沈清安愣了两秒又问，“你请保姆干什么？” 许泽费力得转身，朝沈清安抬了抬下巴，“给我一根。” 许泽斜睨了沈清安一眼，他被沈清安的二手烟熏得头疼，每次结束之后沈清安都要靠在床上抽好几根烟，他本来都戒了，硬生生的被他天天二手烟熏得犯了烟瘾。 沈清安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是要烟，拿起桌上的烟顺嘴点了一根直接塞进了许泽的嘴里。 “你怎么又这样，我不喜欢别人点着给我。”许泽拿下嘴里的烟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沈清安嘲讽了一句，“毛病多。” 他不喜欢别人被别人照顾，照顾会让人产生依赖感，而依赖是失去的开始，不管是哪一种失去他都不愿意承受。 母亲对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和照顾，是因为没多少时日了所以想弥补他。 可当他习惯了这些关心和照顾的时候母亲走了，那些关心和照顾不复存在，许泽变的比以前更加孤独寂寞。 好不容易又重新适应孤独，他的父亲又开始关心他，到最后父亲也走了，最后只留下了他自己。 他的父母在他小时候没有给过他什么陪伴，只能保证他吃饱穿暖，没有给他提供过任何的情绪价值，所以造就了许泽这样孤寡又少言的性格。 他的母亲是老师，把最多的话都说给了自己的学生，回到家对自己的儿子除了辅导作业也没有再多的话。 他小时候会为了让母亲能跟他多说几句话，故意不写作业只是想换来一点关注，哪怕是骂他几句也可以。 可是他的母亲连骂他的时间都没有。 “发什么呆呢，给你操傻了？”沈清安看着许泽半根烟都抽完了，依旧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 许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已经不想和沈清安纠结他不分场合言语粗俗的臭毛病。 平时不理他，说一句也就过去了，在床上沈清安会说很多很多让人羞耻的话，还非逼着自己回应他。 比如问什么我厉不厉害，操的你爽不爽这种粗俗的语言，还有很多比这还粗俗的。 他从一开始的想踹人到最后都懒得踹，不想听的时候就会选择把耳朵捂住。 许泽觉得他的身体反应就是被沈清安这不要脸的精神给唤醒的，不然他找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理由。 “我要去上班。”许泽把抽完的烟头递给他，沈清安随手灭了烟，“上班？去哪里上班？” 沈清安满脸的好奇地看着他。 许泽眯着眼睛看着他，他不打算告诉沈清安自己去哪里上班，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告诉他万一没上几天就失业，还要再被这个人在嘲笑一番，再说也并没有告知他去哪里上班的必要。 又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只是一段即将结束的包养关系而已，他冷冷道，“跟你没关系。” 沈清安像是猜到了许泽的答案，被人揶揄脸上也没什么不悦地表情，只是不以为然地说，“去吧，上班了以后你会发现，只有我的钱最好赚。” “嗯。”许泽当然知道沈清安的钱最好赚，但是他不想再继续赚这份卖身钱，不管是被自己的反应吓到，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他都不想再继续跟沈清安保持这种关系。 他只想赶紧结束开始新的生活，以后跟沈清安从此不要再见面，慢慢的或许他能淡忘掉这段令人不齿的经历。 林冉走后他生活的压力瞬间少了一半，再加上沈清安给的这些钱，还有上个月发到工资里那多六个月的工资。 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缓和，要不是当初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赚这一份卖身钱。 “我洗个澡回家了。”许泽准备起身洗个澡回家，结果人还没站稳就被沈清安拉住重新摁回床上，“钱再好赚也不能这么好赚吧？你欠了我这么多天，才两次就想跑吗？” 许泽当然是没走成，沈清安知道他家里现在有保姆照顾林念，愣是整整一夜都没让人回去。 断断续续拽着他又来了好几次，他觉得自己刚刚重组恢复的身体，又被沈清安拆的七零八落。 沈清安发现自己现在在床上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生了很微妙的心理变化，他以前很注重自己的感受，根本不关心别人舒不舒服难不难受。 可现在他却时不时的在关注许泽的反应，如果许泽蹙眉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粗鲁，就会开始温柔下来。 看到许泽那看起来转瞬即逝，类似舒服的神情时他又觉得十分被鼓励。 他像一个在床上讨许泽欢心的人，但是即使是这样他的身心依旧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没有以前那种发泄完过后的空虚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心。 他最后是抱着许泽入睡的，虽然一开始许泽对他推推搡搡不情愿。 但是他沈清安要抱的人捆起来也要抱在怀里。 抱着许泽沈清安会有一种莫名地安全感，只要许泽在自己身边他就不会梦魇。 第109章 上班。 第二天沈清安一如既往的送许泽回到了小区门口，脚刚踏进客厅就接到了通知他入职的电话。 “小许回来啦？”周姨正在做早饭，看到许泽回来打了一声招呼，许泽应了一声便接起了电话。 “好。” “我明白，9点之前到。” “嗯，好的再见。” 林念房间的门开着，他看了一眼卫生间小崽子应该在洗漱，他朝卧室走去打算给林念叠一下被子。 一打开门就发现林念已经把被子铺好了，虽然铺的皱皱巴巴歪歪扭扭的。 许泽欣慰地笑了笑便退出了卧室。 “周姨，早上不用做太多的。”许泽餐桌旁的凳子坐下，周姨转过身笑笑，“不多的，就两三样，我看念念瘦的很，给他补补。” 许泽拎着桌上的保温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昨晚上折腾一夜他嗓子又干又哑，喉管像是点了一把火似的。 林念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许泽，“爸爸！你回来啦？”林念跑过来抱着许泽的腰，许泽垂眼看他，“念念今天自己叠被子了，真乖。” “嘿嘿，爸爸我好想你。”小崽子傻呵呵的笑，许泽摸了摸他的脸，“爸爸也想你呀。” 小崽子直接踩着凳子坐到了许泽的身上，许泽把林念抱在怀里，亲了亲他的脑袋。 “念念昨晚睡得好吗？”许泽捏捏他的脸蛋，林念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嗯，睡得很香，爸爸。” 周姨笑眯眯得把早餐放在桌上，看了父子俩一眼喊道，“来吃饭吧。” 许泽应了一声，抱起林念往餐桌那边走去。 吃完早餐周姨就带着林念下楼玩了，许泽洗了个澡就回到了房间。 他打算好好的再补一觉，昨天晚上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现在只觉得又痛又累又困，明天还要去上班，他必须趁着今天还有一天空闲时间把状态调整回来。 刚刚在卫生间，一抬眼被自己吓了一跳，眼底那明显地淤青像是熬了八百年的夜似的。 他皮肤薄，有点什么就特别明显，磕磕碰碰出来的淤青都要很久才会消失，沈清安又总是喜欢啃人。 一定是狗变的。 许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七点四十分。 他听着林念和周姨在客厅里聊天，林念时不时的开心傻笑，周姨好像在给他念小故事，这么好的氛围他不忍心破坏。 打算再躺一会，结果眯着眯着竟然又一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八点钟的闹钟叫醒的，连着睡了这么久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起床走到客厅发现家里没有人，桌上放着散着热气的粥和包子，想来是周姨又带林念下去玩了，他快速得吃了几口就出了门，准备去门口坐公交。 他要去上班的那个公司离老小区不远，就在五六公里之外的一个大厦里。 公交车大概半小时到四十分钟就可以到，吃早餐洗漱加起来也就用了十分钟，算算时间应该是够的。 出门之前小区的保安还跟他打了招呼，说很久都没看到许泽这么早出门。 最近坐公交车出奇的顺利，刚到站牌公交车就一脚刹车停到了他面前，上车后依旧找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今天的路也不堵，没有到半个小时就到了亿海大厦楼下。 九点上班现在才八点半不到，来早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这公司有没有开门。 他站在门口抬眼看着这栋高耸的大厦，大概有二十几层高，已经有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往大厦里走去。 人挤人得站在电梯门口排队，他抬脚跨进去准备去楼上等，没有开门的话就在门口等一会，总比在楼下吹风来得好。 好不容易挤进电梯，却被人挤了出来，连着两次都是。 排队的人太多，每一趟又要等很久，每次进去推推搡搡就把许泽推到了最外面。 他进去两次电梯两次发出了超载的声音，他站在最外面，别人都不动只能他出去。 电梯外面的人依然很多，许泽懒得再等，他不想再被第三次挤出去，于是选择了去爬楼梯。 十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他的年龄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爬到八楼就已经筋疲力尽。 昏暗的楼道还有散发着尿骚味的楼梯角，他早上吃早饭吃的有些急，爬楼梯也爬的有些急，现在胃里翻江倒海恶心的不得了，他累地直大喘气，准备歇一会一口气爬上去。 楼梯间的臭味已经熏得他难以忍受。 许泽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男人喜欢在楼梯间的角落里撒尿，虽然他也是男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的从楼下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听不到一点呼吸声。 许泽想应该是一个年轻人，脚步声很稳很轻盈，他低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拐角处的一个虚影。 他吸了口气准备继续往上爬，刚爬了几步，一个身影从他旁边走过，步子又轻又快像是在走平地似的。 他看着那人还在视线内的脚后跟，没忍住惊叹了一声‘不是吧..走这么快。’ 前面的人闻声回过头，许泽往上走了几步，他感觉昏暗的楼梯间多了一丝黑影的压迫感，那双脚的主人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缓缓的抬眼，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沈..沈清安？” 他看着眼前的沈清安有些发懵，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清安，还是这样一个昏暗潮湿的楼梯间。 沈清安为什么在这里，难道他也是在这幢大楼里上班的。 他为什么不坐电梯，按照许泽的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被人挤出来，就他站在那里那一副架势别人都不敢去挤他。 “许泽..你来这里干什么？”沈清安往下走了两步，停在比许泽高一台阶的地方。 许泽看不清沈清安的脸，昏暗的楼梯间连感应灯也没有，加上眼前的人站在这里刚好挡住了那一扇透着微弱光的窗户，“我上班啊。” 沈清安顿了顿道，“哦，几楼？”许泽歪了歪脑袋想看清他的表情，“十三楼。” “哦？呵..十三楼？”沈清安这几个字说的意味深长，许泽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嗯，你也..” 他本来想问问沈清安是不是也在这里上班，但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在哪里上班跟他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许泽绕开挡住他的人抬脚准备上楼，沈清安却下了台阶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抵在了楼梯间的铁门上。 哐啷一声，许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撞的后背生疼。 “我靠……” 第110章 许泽又见面了。 “沈清安，你干什么！” 沈清安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许泽的脸，许泽今天里面穿的依旧是一件白衬衣，外面穿了一件灰色的羊毛大衣。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楼梯间还散着微弱的光，像漆黑夜里出现的几颗繁星，薄唇微张着胸腔因为有些不满的情绪不断起伏。 “都不问问我在哪里上班吗？”沈清安看着他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许泽的膝盖微微弯曲想逃离这昏暗空间里的桎梏，眼前的人突然曲起膝盖顶在他的腿间，“问你话呢。” “那你在哪里上班？”许泽不想跟沈清安来硬的，打又打不过，不管是从力气上来看，还是从两人的关系来看，对方都是他不能拒绝的存在，“我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沈清安歪着脑袋笑了一声，“迟到就迟到了。” 许泽摇头，“不行，不能迟到。”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这份工作是他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有勇气来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下去，但是他也绝对不想是因为迟到这种低级错误被别人拒绝在门外。 “那你亲我一下。”沈清安松开他双手插着口袋站直了身体。 许泽的眼神看了看楼下，应该不会有人再走楼梯了吧，他滚了滚喉咙凑到沈清安跟前轻轻吻了一下。 沈清安舔了舔唇笑了一声，“我要的不是这种吻，要我们在床上那种。” 黑暗里许泽的耳朵瞬间红到脖颈，他庆幸这是在黑暗中，如果让沈清安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肯定又会被眼前这个人狠狠的鄙视。 他咬了咬牙搂着沈清安的脖子吻了上去。 沈清安在感受到他热情的那一瞬间，身体里的汹涌再也压制不住，他反客为主得把许泽按在门上吻了很久。 楼梯间霎时间只有两个人接吻发出来的吮吸声，还有那微微粗重又克制的呼吸声。 两个人干柴烈火一般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亲吻抚摸揉搓，激起了彼此最原始的欲望，他们紧紧的贴在一起感知对方那强烈的反应。 “许泽，你的反应比我还大呢。”沈清安搂着许泽的腰，手在他的腰腹不停的摩挲抚摸。 许泽声音发虚音调里都带着发颤的魅惑，“好了，沈清安。” 沈清安伸手捏了捏他胸前的那一点，许泽发出一声不经意的闷哼，他扣着许泽的后脑勺又凶狠的吻了几秒，“你完了。” 许泽愣住了，沈清安的声音像是从无底深渊传来一般悠远，但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完了？” “没什么，上班去吧。”沈清安松开他，给他把衣服拽好转身就往楼上走去，许泽在原地怔愣了好几秒才抬着脚上了楼梯。 他跟沈清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八点45分的时候爬到了十三楼。 他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自己裤子，想遮住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反应，他走到安森娱乐办公室的门口敲响了玻璃门。 一个小姑娘刚好从里面拉开门，“咿？你好啊，你是？”许泽微笑了下，“我是来上班的。” “噢噢，上班啊，进来等吧。”前台小姑娘把许泽领到沙发区，“你先坐一下，我去通知一下老板。” 许泽愣了愣，“老板？”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一个主播而已，为什么还要通知老板这种级别的人物。 况且他今天已经是来上班的，不是过来面试的为什么要见老板，“主播还需要老板面试吗？” 小姑娘端了一杯水递给他，“不是面试，只是见见，每一个来上班的主播老板都会见一面。”小姑娘眼珠子转了转，“应该说是目前招的主播，我们老板都要亲自看一眼。” “哦，好吧。”许泽抿了一口水，小姑娘笑了笑便朝右手边的一间办公室走去，他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过去总经理办公室。 小姑娘进去不到三十秒就出来了，朝许泽这边走过来，“你好，你可以进去了。”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办公室的方向。 许泽放下手里的杯子，对姑娘礼貌得点点头就朝那间办公室走去，他抬手敲了敲门‘咚咚咚’里面响起一个低沉地声音，‘进。’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他第一次上班被老板亲自面试，上次虽然也是被老板面试，但是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李渊就是老板，所以也没有那么紧张。 而他此时却产生了一种恐惧感，许泽害怕等下踏进这间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要去楼下坐公交车回家。 他咬了咬牙推开门走进去，抬眼看到的是一个椅背和露了一半的后脑勺。 正当他思绪乱飞的时候，那位老板突然转过了椅子，对方先是低着头唇角勾出一个弧度，随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 许泽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彻底懵了，“沈，清，安。”这三个字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更像是他自言自语发出的呢喃。 沈清安抬眸看着他，“许泽，又见面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许泽瞬有一种想要快速的逃离的感觉。 如果沈清安平时发疯算是一只野狗的话，此时的野狗像是赋予了权利，一个随时可以咬死他不用承担后果的权利。 他有种喉咙被人掐住的感觉，他马上就可以脱离眼前这个人了，怎么能找一个工作又栽在他的手里呢。 许泽大脑反应过来脚步开始悄悄得移动，他想在沈清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逃走。 沈清安把他挂在脸上的心思和身体上无意识的小动作看穿，他快速起身走过去将发懵的许泽拖到办公桌上将人压在身下。 许泽被人压住才反应过来，“沈清安，放开。”他弯曲着膝盖想要顶沈清安的肚子。 沈清安将他条乱动的腿夹在腿间，“不要动，”他钳着许泽的腰，看着他沉声道，“你想跑？” 许泽蹙了蹙眉，“我跑哪里去，我没想跑。”他别过头不看沈清安，沈清安捏着下巴与他对视，“那你踢我干什么？” 第111章 我不想在你的公司上班。 “你疯了！”许泽抬眼看了看外面走来走去的人，这间办公室门没有锁，随时随地都有人会进来，“这是办公室，你先松开我。”他用力的推搡沈清安，却发现自己只是一只没有什么力气的兔子。 “这是我的办公室，我不允许没人敢进来。”沈清安看着他，眼神里的淡漠掺杂着一丝不悦，“你刚刚做什么？” 许泽看着他，“我想走。”他再次尝试挣开，沈清安按住他的腿，“走哪里？” “回家。”许泽并不想说谎，他被沈清安沉重的上半身压着，“我不想在你的公司上班。” 沈清安毫不在意地笑了一下，“为什么？”他摸着许泽的脸，“这样我们不是更方便么？”他的言语中满是轻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许泽的眼尾因为呼吸困难而变的殷红，“我不要，我不想在除了上床以外的任何时候看到你。” 沈清安眼底泛起一股令人生寒的情绪，与刚刚言语轻佻的人仿佛是两个人，“可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几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像是在报复一般，可那是沈清安内心发疯一般的想念。 他被许泽的言语刺起怒意，他时时刻刻都想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 刚才在楼梯间看到许泽得那一刻，沈清安的心就开始随着他的出现开始狂热的跳动。 知道他的上班地方是十三楼的时候沈清安的内心更是欣喜无比。 可眼前这个人却说不想再除上床以外的时候看到自己。 “我们只是包养关系，我可以选择我不在这里上班，你没有权利干涉我。”许泽红着眼睛，一张脸也因为血液倒流而泛红，“沈清安你松开我，我要被憋死了。” “许泽，闭上你的嘴。”沈清安觉得许泽像一条毒蛇，说出来的话都咬的他生疼，一句接一句的刺痛他，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清楚的知道，许泽说的是实话，他们是包养关系，而这段关系再有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沈清安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心烦，他害怕跟许泽彻底结束，害怕真到了那一天，他不再有任何理由去联系许泽。 林冉走了许泽也不会再卑微犯贱的需要他的钱，那到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人将这一切将沈清安内心最恐惧的东西都说了出来，血淋淋的摆在桌面上给他看。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沈清安，沈清安我马上就离开你了，我再也不用被你折辱折腾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视线了，沈清安你马上又会变成那个可怜的情场浪子。 “你他妈放开我。”许泽被压的肋骨发疼，发出的声音又凶又虚，眼底的殷红变的更加厉害，此时看着沈清安像是看仇人一般。 沈清安捂住他的眼睛，暴力吻住他的唇，粗重的低吼声从唇缝钻进许泽的耳朵里，“我不许允许你这样看着我。” 他用力的亲吻许泽，许泽因为被压制了太久已经没什么力气抵抗他，只能被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他压在桌面上亲吻。 他不知道沈清安为什么又要突然发疯，他和沈清安的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 许泽只是在陈述事实，可是沈清安却像是被踩到什么不可触碰的雷区，原地自爆反弹到他的身上，“为什么啊？沈清安，你为什么又发疯...” “闭嘴，不要说话。”沈清安严厉呵斥道。 许泽叹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他将他抵在胸前，“我不懂，你是不是有狂犬病？” 沈清安伸手去解他的裤子，许泽像触电一般反弹起来，他低吼道，“沈清安，这是在办公室，你疯了？” “哦？”沈清安死死的摁住身下的人，凑到他的耳边嗤笑道，“我在我自己的办公室操我的人，也叫疯吗？” 许泽咬着牙狠狠道，“我不是你的人，我们只是交易关系。”许泽皱着一张脸，“你别闹了行不行，你好歹是一个老板，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嫌丢人吗？” “闭嘴吧！！”沈清安已经不想听他再多说一个字，没有一个字是自己想听的，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被这个老男人激怒，怎么会对这个人有这么变态强烈的占有欲。 他暴力的扯开许泽的裤子。 许泽低吼着反抗，虽然那反抗效果微乎其微并没有效果，许泽气不过开始骂沈清安。 什么难听骂什么什么伤人骂什么，沈清安气的眼底赤红，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将他的手捆起来，又拿出抽屉里的透明胶带把眼前这个骂骂咧咧的人嘴巴封起来。 他把抽屉里的护手霜拿出来，快速挤在手心里，他靠近许泽倾身贴上去抓着许泽的头发，“许泽，我昨天没找你，可是你没自觉性不主动来找我，你想想这个月我才找了你几次，你真当我沈清安的钱是刮大风来的吗？” 许泽被那股凉意激的哼哧一声，嘴巴被粘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眼底泛红满脸怒意地看着沈清安，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对，就是这副模样，你越这副模样，我越兴奋。” 沈清安喜欢看许泽这样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他这一副样子跟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有极大的反差感。 被他弄出这副可怜样的许泽让他有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同时还伴随着那股强烈的占有欲。 许泽这副模样绝对不允许被任何人看到，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不可以给别人看。 想到许泽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沈清安就觉得自己要发疯，这是他沈清安的东西沈清安的人。 别人看一眼他都想把对方杀死。 “你这样子，只有我能看。”沈清安温柔又耐心，可看着他的眼神却寒冷阴森，“从开始到现在，天天想着跑，你想跑到哪里去？” 许泽流着泪摇头嘴里不知道想说什么，沈清安看出来了他在骂自己，或许又在骂自己死基佬恶心的同性恋，去死畜生疯狗一类的话，“忍着点，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再气也得受着。” 第112章 许泽，你离得开我吗? 沈清安摸了摸他挂着泪的脸颊，手上的动作温柔眼里的情绪阴冷身体的动作粗鲁。 如此分裂的一个人，许泽不住得颤抖，他的内心在下着瓢泼大雨，那种绝望感又涌上心头。 他总是不能得偿所愿，他想要的东西他想留住的人他想离开的人，所有想做的事情都背道而驰。 小时候他想要父母的关心和陪伴，可是他越想要就越没有，上了高中大学他想要交一些朋友也没有，因为他孤僻冷漠的性格没有人愿意跟他相处。 工作以后他想要努力的工作证明自己，可是却被同事一次一次抢单，离开工作七年的岗位他想体面的离开可是被那条语音弄的声名狼藉。 遇到林冉以后他想一辈子照顾林冉，可是结婚不到一个月林冉就走了，林念得了病他想给自己的儿子捐肾可是也匹配失败。 他想留住林冉的生命哪怕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可林冉还是自杀离开，现在他想等这段关系结束以后离开沈清安，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不放过他。 为什么想走一条自己想走的路这么难。 沈清安揪着他的头发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许泽只是晃动着脑袋不吭声，连最开始的唔唔声都已经听不见，“许泽，许泽..” 他俯在许泽身上吻着他的耳朵叫他的名字，许泽用仅有的力气躲避开他凑过来的唇。 他恼怒得掐着许泽的脖子转过他的脑袋隔着胶带亲吻他的唇，他能感觉到许泽胶带下面的唇抿的很紧。 即便是隔着一层东西他都在抗拒和沈清安接吻。 “滚...”许泽呜咽地骂道，这一个字说的毫无力气也听不清，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一个音节。 沈清安看着他憋红的眼睛连下眼睑都开始泛红，他一把撕掉许泽唇上的胶带。 许泽的声音瞬间从嘴里蹿出来，‘嗯呃..’声音里带着哽咽尾音又虚的发颤。 “你说什么？你刚刚在说什么？”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看着他。 许泽骂了一句，“我让你滚..”这四个字几乎用了许泽所有的力气。 他的胯骨因为沈清安动作暴力被办公桌硌的生疼，手又一直被反剪在身后，他的整个上半身只能死死的贴在桌面上，沈清安搂着他的腰抱起来坐在办公桌内的椅子上。 许泽被突然拎起来人差点腾空条件反射的反手勾住沈清安的腰，沈清安将他的双手捏在一起下巴放在许泽的肩上，“许泽，你离得开我吗？” “嗯呃...你滚..”许泽的骂声低的不得了，像是从喉管发出来的气音，沈清安咬着他的下巴，“你看看你自己，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吗？” “滚..”许泽咬着牙骂道，他不知道除了滚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人是泼皮无赖疯狗畜生。 沈清安没有再继续跟他犟嘴，他看着许泽的眼睛露出一个邪魅地笑，他是有反应的，拒绝中的迎合才是最真实的身体反应。 许泽的心理防线彻底碎掉，碎掉的不是别的是他心理的最后一根底线。 他终究还是被这个包养自己的男人弄弯，他羞于自己没有底线身体，他羞于自己没能坚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线。 他以后该怎么去面对自己，他以后要怎么度过漫长又艰难的人生。 结婚！他以后应该没办法结婚了吧，或者他以后再也没办法接受任何人了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没有办法再接受了。 沈清安这个混蛋，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他低哑骂道，“沈清安，够了。” “不够，你还没有...” “我不需要。”许泽打断沈清安，沈清安抚着他，“够不够是我说的算。” 许泽的双眸看着眼前模糊不清地轮廓，冷笑了一声，“那随便你。” 沈清安蹭了蹭他的鼻尖勾着唇笑了笑，随后低头吻住他。 “清安，上次那个方案...”林森话说了一半抬眼就看到办公桌内的两个人坐在一张凳子上，他赶紧退出办公室站在门口。 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林森一脸懵，他脑子快速运转回想着刚刚的画面，里面那个男人是谁。 沈清安居然在办公室做那样的事情，林森觉得自己此时的三观比五官还要扭曲。 杰森皱着眉恍然地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前台小妹看到他一脸愁容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水，“林副总，喝点水。” 林森蹙着眉接过杯子，问道，“沈总办公室那位是？” 前台笑笑，“那个啊，那个是今天刚来上班的主播，沈总说他要亲自见一见，所以就进去了，聊了挺久了。” “主播，新来的？”林森的五官变得更加扭曲难看。 他从来不觉得沈清安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公司里的男主播不是没有勾搭过他，他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拒绝。 现在怎么可能跟第一天上班的主播搞在一起，还在办公室做那样的事情。 林森问，“新主播，叫什么名字？”前台小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叫什么许什么，噢，叫许泽。” 许泽？林森叹了口气瘫在了椅背上。 果然如此果然是如此，只有许泽这个人能让沈清安做这种不像人的事情。 “要帮您叫沈总吗？林副总。”前台小妹看林森的表情好像很着急，关切地询问道。 林森摆了摆手，蹙着眉说，“不用了，你去忙，我在这等他一会。” 许泽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的位置，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现在庆幸沈清安把自己抱进了办公桌内。 如果那个人提前进来十分钟，他不敢相信那个人会看到一幅怎样活灵活现的春宫图。 那个人好像是上次在会所的那个林总，办公桌的高度在自己的腰腹位置，他刚刚没有走进来，几乎是一秒之内退出去的，应该不知道俩人在干什么。 是不是还可以解释一下，解释一下俩人只是要拥抱或者接吻，许泽皱着眉胡乱想了一通。 沈清安收回看向门口的眼神，搂着他的腰捏了捏，“怎么？怕什么？又没进来。” 许泽此时连脾气也不想再发，“你等下跟他解释一下。” 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沈清安去解释，否则他等下都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间办公室。 以后怕也没办法再面对这个林总。 不过许泽也没打算在这里工作，也不需要面对这位林总。 第113章 我可能真的爱他。 “解释什么？”沈清安低头看了一眼许泽也低头看了一眼，他羞愧的把脸埋在沈清安的脖颈处，“我这，这是被他吓的。” 沈清安看了看这狼狈的模样，还有空气中散发出的味道，“这味道怕是没办法解释。” “都他妈的怪你，畜生。”许泽埋着脸骂了一句，气不过狠狠得咬住沈清安的肩膀，用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气报复眼前这个不分场合发疯的野狗。 沈清安拧着脸一声不吭，手钳着许泽的腰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你饿了么？” “不饿。”许泽松开他，看着那一个大大的血圈冷冷道，沈清安摸了摸那被咬过的地方笑着说，“咬的还挺整齐。” 沈清安微眯着眼看着他，“不饿你咬这么狠？想吃肉了？” 许泽哼了一声，“把你大卸八块吧，疯狗。”沈清安咬着他的唇用力咬破，许泽拧着他的耳朵拎起来，“你他妈松开，疼疼。” 他没有多余的力气打人浑身上下只有手上有劲，沈清安像是没有痛觉似的任由他揪着耳朵，“松开！” “许泽，其实你真没有看起来那么斯文。”沈清安松开他的唇，捏着他的下巴审视着他这一张潮红的脸。 许泽喉结滚了滚，伸手推了推他，“出去。”沈清安摸了摸他的唇，“不着急，让他等会。” “我让你拔出去。”许泽皱着眉又推了他一把，沈清安箍着他的腰，“再待一会。” 许泽简直拿沈清安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沈疯狗才能不那么疯。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挠了挠沈清安的下巴，“让我起来吧好不好，我很不舒服的，你这样我会生病的，你看我病好才没多久，你今天又这么粗鲁，你不怕我再受伤么？” 沈清安一双眼睛仰视着他，他竟然在许泽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温柔，就像他看向林念的那种温柔。 他用脸颊蹭了蹭许泽的脖子低声道，“好。”他扶着许泽的腰让他站起来，“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弄弄。” 许泽站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流失感，他低头看了一眼挎在膝盖处的裤子羞耻地闭上了眼睛。 “妈的。”许泽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 “别动，给你擦擦。”沈清安拍了拍推搡他的人，“”许泽只觉得羞耻，这种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极了有一次林念没憋住厕所自己给他处理那次。 沈清安给他小心翼翼的擦拭，擦干净后又给他穿好衣服，这期间许泽的眼睛一直紧紧得闭着，也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沉默着。 “好了，睁眼吧。”沈清安把手里的纸团丢进垃圾桶，“睡着了？”他掰开许泽的眼皮，许泽一把拍掉他的手，“走开一股怪味。” 沈清安也不生气，重新搂住他的腰，“刚刚那么温柔，又变脸了？”许泽瞪着他，“你变脸比我快多了，说发疯就发疯。” “那是你自找的。”沈清安拉着他重新坐在自己腿上。 许泽眼神木讷地看着他，“沈清安，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摸不透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疯，什么时候折腾人，我每次看到你都心惊胆战的。” 沈清安捏着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你不说离开，我就不会发疯。”许泽怔愣住，随后淡淡道，“可是我终究会离开啊，我们的合约结束，我就会离开，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我也说过，离开之前不可以提，但是你不听话总是要反复提。”沈清安的眼神开始变的冷冽，“我不需要你每次都来提醒，提醒时间还有多久，我自己心里有数。” 许泽皱着眉看着沈清安的眼睛，他冰冷中的眼神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你看看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三十三了，这些不提了，我以后也不会提这件事，你也不要再发疯了，我真的很怕。” 沈清安点了点头，“可以。”许泽从他身上起来，垂眸看着他，“那我走了，你，跟你们人事部说一下吧，很抱歉我不能在这里上班。” 许泽说完话就转身朝门口走去，沈清安喊住他，“许泽，如果我不是这里的老板，你是不是会考虑在这里上班。” “没有如果，我走了。”许泽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离开的时候没有敢回头看一眼这个公司的任何一个人。 那个热情的前台小妹也好，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林总也罢，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散发着沈清安的气味，怕多停留一秒就会被人闻到。 沈清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心里那股不安又焦躁的情绪怎么都静不下来。 林森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清安。”他将文件夹丢在沈清安的桌子上，“沈清安，魂飞走了？” 沈清安抬头看着他，“你来了...”这三个字说的无力又低哑，像是接受过什么酷刑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被折腾的人是他。 林森拉开凳子坐下，“许泽走了。”沈清安看着他点了点头，“嗯，走了。”他照例打开抽屉点了一根烟，“说吧，火急火燎找我什么事？” 林森看着桌面上那个护手霜，还有办公室里这暧昧的气味，再看看沈清安这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就又猜到了两个人估计又是不欢而散，“工作的事。先放放，先说说你的事。” 沈清安的眼皮重复开合好几次，抽了好几口烟，许久才发出一声自嘲，“上次在会所，你说我什么来着？” 林森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自己说过的话，那天在会所他跟沈清安说了很多话，他不知道沈清安问的是哪一句，“你说的是哪一句？”他把烟勾过来拿起一根点燃，“我那天说那么多，我哪知道你问哪一句。” “哦。”沈清安歪着脑袋吐着烟圈，勾着唇道，“那句，你说我是不是爱他？或者喜欢他？” 林森指尖夹着烟一只胳膊搭在办公桌上，眼睛望着落地窗，“是啊，所以呢。” 沈清安也望向窗外，顿了顿嗤笑道，“我可能真的爱他，喜欢他。” 林森转过脑袋看着他一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 第114章 我和李渊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垂着眼弹了弹烟灰，“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想睡他，但是后来就想天天睡他，然后就想天天睡他好几次。” 沈清安苦笑一声，“然后呢我就想二十四小时都睡他，我那时候觉得我有性瘾，但是我对别人又没感觉，准确的说是除了对他以外的人都没感觉了。” 他看着林森的眼睛，眼里都是困惑和惆怅，“最后我就想把他拴在身边，不睡也可以但是只想把他拴在身边，那时候也没觉得我是喜欢他，我只是觉得自己疯了。” 沈清安的意识似乎飘远了，似乎回到了某种回忆里，“直到有一次我把他弄伤了很严重，就是我没来公司那几天，我就在家照顾他， 我开始心疼他，就是看到他难受我好像比他还疼，那时候我也不认为自己是喜欢他，我以为我只是愧疚， 但是他病好了回去以后，我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想他，他只在我家里住了几天，我就觉得家里都是他的影子， 林森你可能体会不到我这种感觉，我一边痛苦一边割裂一边不舍，我的脑子里每天都有好几个人在打架，我觉得我真的疯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那是他从没看到过的挫败感和无奈，还有巨大的无力感，“你可以把你的心意告诉他。” “没用的。”沈清安摇了摇头，“他一直等着我们关系结束，然后离开。” 沈清安把烟头怼在自己的手腕处，林森赶忙扯开他的手，“你有病吧，你又想干嘛？” 沈清安嗤笑道，“我不烫，我就是感受一下，你知道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比烟头烫在这里还疼。”他夹着烟的手指了指会所那天烫下的烟疤。 “可我怎么办啊？他一说那样的话，我就想弄死他呢。”沈清安灭了烟又重新点了一根。 林森滚了滚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清安，这样的沈清安让他既陌生又害怕。 他现在害怕沈清安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清安，感情不能强求的。” 沈清安靠着椅背仰着头看向天花板，“你说为什么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能属于我呢？” “清安，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一面，或许有些人比你过的还苦。”林森皱着眉，他自己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那样的家庭像梦魇一样缠着他，如今又被李渊这样的人纠缠，他又比沈清安好到哪里去。 沈清安收回眼神侧过头看着林森，他看到了林森欲言又止的表情，“你心里有很多秘密，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林森的眼神晦暗不明，顿了顿道，“不愿意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不想将那些苦难重新再挖出来让自己变的鲜血淋漓。 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其他人的苦难，而我真的不想回忆也不想提及，那是我花了十几年才埋起来的不堪过往。” “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可以告诉你。”林森认真地看着沈清安，即便他安慰不了沈清安，但是两个人痛苦总比一个人痛苦要好。 沈清安转回身看着他，“什么事？”林森把快烫到手的烟屁股灭掉，“我和李渊在一起。” “什么？”沈清安脸上的表情瞬间骤变，“你为什么和李渊在一起？” 林森抬着眼皮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里好像泛起了微微的薄雾，沈清安从未见过这样的他，“说啊。” “签合同那天晚上喝多了，我喝醉了好像，他不知道我住哪里，就把我带回了家，然后就这样了。”林森用最简短的几句话叙述了这件事情。 沈清安怔愣地看着他，那个李渊一看就不是下面那个，而林森也是上面的，他的立场一直很坚决，他们俩在一起的话难道，“你？你上了他还是他上了你？” 林森难以启齿地看着沈清安，他希望沈清安能从他的眼神里看明白，这样他就不需要亲口说出来，可是沈清安只是这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上了我。” 短短四个字，林森说的艰难又痛苦，他烦躁的拢了拢喷满发胶的头发，两根碎发掉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颓废。 沈清安看着林森，他已经从林森脸上看到了崩溃，“可你，可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他知道林森是不情愿的，因为他脸上除了痛苦和烦躁再没有其他情绪。 “他来找我，说我不跟他在一起就把我丢湖里，简单来说就是我被他上了，我就得是他的人，不管我愿不愿意，你懂了吗？”林森认命般地笑了，语气调侃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沈清安嗖的一下站起来，“操，他妈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人？他家黑社会啊。” 林森点了点头，“李家的背景强大到我们无法想象，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等他腻了放我走。”他站起来朝沈清安走过去，“所以，你还觉得自己可怜么？” 沈清安现在哪还有心情想他和许泽的事情，只剩下对林森的心疼，“那你...岂不是还要去给他上？”他抓着林森的肩膀，“要么我派你去外地，他找不到你或许就不会纠缠你了。” 林森掰开他的手，“没用的清安，你知道么，有四个字叫做不可抗力，李渊就是我的不可抗力。” 他笑着转身坐回去，“没准过段时间就腻了，毕竟我这种做下面没经验的，在床上并不会配合他。” “你他妈还有心情开玩笑。”沈清安白了他一眼，他没想这段时间林森身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今天因为许泽的事情心烦，这人大概永远都不会告诉他，现在还为了安慰他把自己这种事情拿出来说，还说的这么风轻云淡。 林森无非就是怕自己为他担心，他这个朋友从来都是这样，从来不对别人多说自己的苦难。 虽然沈清安也是不喜欢说这些的人，他今天也是实在没办法憋不住了，又刚巧被林森碰见。 林森又是最了解他和许泽情况的人，否则他大概也不会去跟林森聊这事儿。 第115章 我们沈家的男人怎么了? “没事的，清安，所以你看看，每个人都有不如意，这么对比你是不是就没那么难受了。” 林森拿起桌上的一瓶水拧开，“到时候找他好好聊聊吧，或许情况没那么糟呢。” 沈清安有些失神，怔怔地看着他，他突然不想再继续聊下去。 林森此刻看起来很烦躁，虽然他掩饰的很好，沈清安认识他这么多年怎么会感觉不到，“我知道了，说工作吧。”他拿过手里的文件夹，“这是上次敲定的方案对吗？” 林森听到聊工作瞬间变成了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嗯，这是我做的执行方案，你可以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们这两天就可以着手准备推进。” 前台小妹正在发呆，陈梓站在前台敲了敲桌子，“丽丽，发什么呆呢？” 丽丽回过神抬眼看向她，“哦，没什么。” 陈梓抻着脖子看了看总经理办公室，问道，“新来的那个帅哥还没出来吗？” “啊？哪个？”丽丽一脸懵，陈梓啧了一声，“就早上来上班那个啊，你是去沈总办公室了吗？” 丽丽这才反应过来，“噢，你说那个啊，走了欸。”陈梓大惊失色，“走了？为什么走了？” “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沈总没看上吧，谁知道呢，走时候脸黑的不得了。”丽丽抠着手指甲淡淡道。 陈梓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沈清安以前都不会管这些事情的，怎么会去了一趟办公室就走了，他不觉得以许泽的形象气质沈清安会看不上。 她决定去办公室问一问沈清安，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正好出来的林森，“林副总。” 林森笑笑，“嗯，陈梓有事找沈总？”陈梓笑了笑，“是啊，那我先进去了。” 陈梓顺着门缝进了办公室，她歪着脑袋走到沈清安面前，“沈总？” 沈清安懒洋洋得抬起头，“哦，橙子来了，怎么了？”一大早上就折腾了一番，刚刚又跟林森聊了一两个小时的方案，他这会感觉又累又疲惫。 陈梓看着沈清安一脸疲惫，想来是心情不好所以把脾气撒到新员工身上了，“我来问问您，早上那个新人，您真觉得不行吗？” “什么新人。”沈清安捏了捏太阳穴点了一根烟，陈梓扯着尴尬的嘴角低声道，“就是那个许泽，很帅很帅的那个。” 沈清安笑了笑，原来是在说许泽，“他很帅？”陈梓用力得点点头，“那当然，多精致多出众的一张脸啊。” 她脸上泛起一丝委屈，“他这么形象好的，沈总都看不上，真不知道您要招什么样的。” “哦？谁说我看不上。”沈清安语气淡淡的，陈梓表情恢复了些，“真的吗？那您为什么让他走啊？” 她一想这人是好不容易劝来的，心里难免觉得遗憾，毕竟她真的觉得许泽的外在条件很好。 沈清安低垂着眼睛，指节一下一下的敲着办公桌，“是他自己要走的，他可能觉得我这老板太年轻了，怕我发不起工资吧。” 陈梓嗤笑了一声，“沈总您可真会开玩笑。”她知道从老板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也不想再继续问，打算一会发微信问问许泽。 “沈总，我先出去了。”陈梓说完准备转身离开，沈清安喊住她，“等下，你要能把他劝回来，我给你一万块奖金。” 沈清安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似的，陈梓这个小姑娘都能把沈清清那个草包给搞定。 让她去劝劝许泽说不定也是一个好方法，万一她真能把许泽劝回来，沈清安脑子里一团乱，一点头绪也没有。 陈梓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茫然地看着沈清安。 沈清安蹙了蹙眉，“没听清？” “听清了，我去试试吧。”陈梓心里咒骂了一句，她看着沈清安脸上的表情，大概知道许泽为什么会走。 不会是来老板办公室聊了一会，还没正式上岗就被性骚扰吧。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沈清安喜欢男人，但是公司里的人他从来不动，这次难道是因为许泽太帅了，所以自家老板没有把持住。 “你去吧。”沈清安挥了挥手就闭上了眼睛，陈梓在对自家老板的鄙夷中离开了办公室。 她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给许泽发了消息。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怎么走了啊，呜呜呜，我还在等你呢。】 许泽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 【许泽：不好意思，我想想还是觉得不适合。】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别忽悠我，我知道你有其他原因。】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许泽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输入了十几分钟都没有再回过一个字。 陈梓叹了一口气，看来还真是被自家老板骚扰了，这么难以启齿，她也不打算再问，这一万块钱头一次这么不想挣。 也是头一次看不起自己家老板，别人都还没上岗，第一天就把人吓走，底层人的努力真的是轻于鸿毛。 陈梓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情绪实在高涨不起来，看着对面的沈清清都觉得十分碍眼。 对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抬头看着她问了一句，“姑奶奶，又怎么了？” “你们沈家的男人不管弯的直的，都不怎么样。”陈梓点着鼠标揶揄了一句。 沈清清正在打游戏听到这句话瞬间急了，他合上手机滑到陈梓身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陈梓斜睨了他一眼，没有打算告诉他这件事，沈清清不依不饶拽着她的胳膊，“说啊，别说话说一半，我们沈家男人怎么了？” “人渣。”陈梓冷冷地丢了两个字，沈清清脑子被她气的嗡嗡响，“来，我得跟你掰扯掰扯，什么叫人渣？我渣谁了？我哥渣谁了？” 陈梓一把把沈清清推开，沈清清又死皮赖脸滑过来，她干脆转过身面对着他，一本正经道，“你，花花公子一个，你哥，浪荡公子一个，一个渣女人，一个渣男人，世界上要都是你兄弟俩这种人，人类得团灭。” 沈清清蹙着眉看着她，心里别提多难受，“我渣谁了？我以前就算是花心，那也都是各取所需。 而且我跟木木在一起以后，我那些就都断了联系，再说我以前也没有跟很多人暧昧，都是一个结束才找另一个的，你说这话真的很伤我的心。” 陈梓看着沈清清，这个沈清清难得这么认真地说话，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第116章 你能不能闭嘴! 沈清清护犊子，虽然他平时嫌他哥凶，但是在他的心里他哥一直是很好的人，从小保护他即使管束他他也知道他哥是为了他好，听到陈梓这么说他哥，简直比说他自己还生气，说出来的话声音都拔高了很多。 “还有就是，我哥怎么伤害男人了，他就是为了不伤害别人，所以才没谈恋爱，只去会所找，都是单纯的交易关系，你可以说他是浪子，但是你不能说他是渣男人渣，我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男人。” 陈梓看着沈清清越来越激动的情绪，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沈清清还捏着小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模样，“那天招来的那个帅哥，去了一趟你哥的办公室，人家就走了，我去问过你哥了，他还说给我一万块钱让我劝人家回来，如果不是被你哥怎么样了，人家怎么会走呢？” 沈清清听着她小脸愤怒的叭叭了半天，想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大声道，“不可能，我哥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你去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 “你小心我告诉我哥，你说他坏话。”沈清清委屈极了，陈梓也不示弱梗着脖子跟他喊，“你去啊，你去嘛，大不了姐不干了。” 沈清清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起身看着陈梓，“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问！！！你给我在这待着。” “哼！你去啊，傻狍子。”陈梓一脚把他的椅子蹬开，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登徒子。” 沈清安正在办公室里假糜，就听到有人重重得推门进来，他啧了一声正准备开口骂人。 “哥！！！！”沈清清一嗓子把沈清安吓的一激灵。 他掀开眼皮看着眼前的二百五，“叫魂呢你？” 沈清清绕了一圈走进来站到沈清安身边，“你是不是猥亵新来的主播了？” 沈清安脸拧在一起，抬脚踹了沈清清一脚，“说的什么屁话？” “我靠！”沈清清一闪蹦起老高，一个不经意的余光扫到了垃圾桶里的卫生纸，他弯腰捡了一坨卫生纸嗅了嗅，“我操！哥你他妈禽兽啊，你这是给人干了啊？” 沈清安来不及阻拦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前的二百五已经做出了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沈清清，你真的是脑子有毛病吗？”他捏了捏太阳穴叹了一口气，“你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沈清清一脸懵得快速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咧着嘴指着沈清安，“哥，你真是禽兽，禽兽，禽兽，大禽兽，亏我还因为你跟陈梓吵架，原来你真干这种事。” 沈清安看着眼前的二百五双手叉着腰像看不争气儿子似的看着自己，还来回踱步走来走去，“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晃得眼睛疼，我今天很累。” “哼，能不累吗？在办公室干这种事情，没吃早饭吧？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啊？”沈清清歪着脑袋阴阳怪气道。 “你知道今天来上班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沈清安问。 沈清清一脸懵，“我怎么知道？”沈清安点了点桌子，“叫许泽。” “许泽？噢...我知道了，就是那天陈梓牛逼吹上天夸帅的那个男人，你把人家给干了，所以人家才跑了，怪不得橙子那么生气。”沈清清像是明白了陈梓生气的理由，对陈梓的怨气是少了很多，但是对眼前这哥哥的怒气更多了几分，“你说你去会所找多好，那里什么人没有啊，你不是从来不碰公司的人吗？你这是干嘛啊。” 沈清安被他声音吵的头疼，沈清清像个乌鸦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能不能闭嘴！！许泽就是林念的爸爸。” “林念又是谁？”沈清清显然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了，脑子里只有他哥睡了陈梓辛辛苦苦招来的人这件畜生事。 “就是你割包皮出院那天，医院碰到的父子，听没白没？想起来没？傻逼。”沈清安最后那两个字重的像一个闷雷。 沈清清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我操，是他啊，是那个老鸭子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啊。” 沈清安抬手指了指门，“滚出去。”沈清清尴尬地笑笑，“别啊哥，你早说是医院碰到的不就好了，绕一大圈。” “是我高估了你的智商，滚出去。”沈清安咬着牙呵斥道，沈清清厚着脸皮凑过来，蹲下来给他哥捏腿，“别呀哥，我这不是忘了么，我刚刚也是因为你才跟陈梓吵架的，我也是气不过才来找你对峙的。” 沈清安一脚把他掀开，“赶紧回去上班去，我烦着呢。” “别呀哥。”沈清清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纸团，“下次我买一盒套给你放办公室，你这不带套怎么行呢。” 沈清安剜了他一眼，“他很干净，你以为是你。” 他看着蹲在这里这个傻弟弟，让他干正事半天不开窍，这种狗腿子的事情他倒是很有眼力劲，歪门邪道有天分的很，多亏不是个坏心眼子的人，否则都不知道得坏到什么程度。 沈清清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我也是干净的好不好。”他给沈清安捶着腿，“我的意思是，万一习惯了以后跟别人做的时候忘记了怎么办，现在这社会这么乱，你又爱玩不得注意点。” “早没玩了，以后也不玩了。”沈清安点了一根烟淡淡道，沈清清啊了一声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清安揉了揉沈清清的脑袋，“出去吧，让哥一个人静静，你才更要注意一点，在外面别乱来。” “我才不会呢，自从跟木木....”沈清清心虚地看了他哥一眼，“算了，我走了，去和陈梓算账去了。” 沈清安拉住他，“不要乱说，不要跟陈梓说许泽是我花钱包养的。”沈清清一脸懵地看着他，“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沈清清用手指了指警告他，“只能说是床伴关系。”他顿了顿又道，“前任也行但是不能说是交易关系，听见没？敢乱说把你送姑姑身边去。” 沈清安威胁意味明显，沈清清一听要送回自己老妈身边，吓的连连点头，“知道了哥，我不说，我走了。” 第117章 你是沈总的前男友。 沈清清带着雄赳赳的气势离开了办公室，沈清安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他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的落地窗出了神。 为什么要这样警告沈清清呢，沈清安你爱上他了吧，你真的爱上他了吧。 可是许泽不爱你呢。 沈清清插着口袋吹着口哨走进工位坐下，陈梓在对面抻着脖子瞥了他一眼，“哟，回来了？心情看着不错嘛。” “橙子，我问过我哥了。”沈清清出溜一声把椅子划到陈梓身边，陈梓斜睨着他，“嗯？说说。” 沈清清轻咳了一声，凑到陈梓耳边轻声说，“那个许泽，是我哥的前任。” 陈梓被沈清清一口热气吹的全身发痒，又被这个消息震惊，她从来没听到过沈清安谈恋爱的传闻，怎么突然出来一个前任。 难道是沈清安这个人藏得深，但是她又经常听公司里的人说沈总以前天天出入高级会所，每天都带不一样的男孩去酒店。 “你不信？你不信可以去问许泽。”沈清清得意洋洋道，他可不怕陈梓去问许泽，就算问好了，难道那个许泽能直接否认，说自己是被他哥包养不成，哪个说法更体面他想许泽比他明白。 陈梓看着沈清清一脸自信，大概那些传闻真的是有水分的，她也觉得不可能，怎么会天天去会所找人开房。 沈清安平时工作起来又很认真，有时候加班又会加到很晚，有时候还要去出差，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开房。 再加上最近两个月沈清安总是莫名的发脾气情绪也很不稳定，想必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什么许泽进了一趟办公室就说不适合，肯定是谈恋爱的时候自家老板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别人。 如果许泽知道的话，当初肯定不会同意填那个简历，也不会答应过来上班，有钱人谈恋爱果然是谨慎，生怕别人骗他们的钱。 “没不信，知道了。”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将眼神移到自己的电脑屏幕。 沈清清凑到她跟前，贴的她极近，他看着陈梓的电脑屏幕笑着说，“我们家橙子真厉害，表格做的这么好，怪不得白薇天天夸你呢。” 陈梓侧目看着沈清清。 沈清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屏幕，脸上都是又羡慕又欣赏地表情，她微微得往边上挪了挪悄悄地咽了口唾沫，沈清清离的太近了她觉得全身都有些不自在，有女朋友的人离别人这么近干什么。 “去你工位。”陈梓用手轻轻得推了一下沈清清的肩膀，沈清清勾着她的脖子，“陈梓，你说你这么好，以后找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呢？” 陈梓掰开他的手，“假惺惺，前几天还说我表里不一凶巴巴呢。”沈清清抱着手臂审视了她几秒，“嗯，凶是凶了一点，但是还是很好。” 陈梓的心跳有些快，这沈清清说这种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也很一本正经，如果不是因为他有女朋友，她一定会认为沈清清对她有意思，“有女朋友不要随便夸别的女生，小心女朋友生气。” 她一脚将沈清清的椅子蹬回了原位。 沈清清匍匐在自己的工位上，电脑侧边的缝里看着陈梓，“她才不会呢，我就是想夸夸你。”他歪着脑袋笑了笑又道，“我很少夸人的，你别不知好歹啊。” 陈梓把电脑往那边挪了挪，遮挡住了那条缝，“留着夸你女朋友吧，别打扰我了，我工作了。” 沈清清的笑声从对面传来，没过一会她听见了鼠标吱吱的声音，沈清清也开始认真工作了，陈梓欣慰地勾起一个笑，看来这一个多月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虽然很多时候沈清清这个人还是比较被动，需要别人管着看着才能好好工作，但是比起一开始真的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知道沈清清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木木真的不值得他这样... 许泽看到陈梓发的那句话时候整个人心都在颤，他不知道陈梓是不是知道了他和沈清安的事情，可是看那个语气又不像是完全知道。 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陈梓，但是不回信息又觉得不礼貌，在纠结了大半天后他决定还是礼貌的跟对方恢复一条消息。 【许泽：不是，没有其他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沈总的前男友。】 他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彻底懵了，他无法想象到沈清安一个老板会跟自己的下属去说这种事情，还前男友什么狗屁前男友，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花钱在外面包养人吧。 也是！说自己是他的前男友，不管是对沈清安还是对自己都是最好的解释，也是最体面的解释。 【许泽：嗯，对你我很抱歉。】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别这样说，你也别为了这件事不开心了，希望你找到适合你的工作。】 【许泽：谢谢，也希望你前程似锦。】 俩人的对话点到为止，许泽抬眼看着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周姨正在摘韭菜，准备晚上包饺子，林念学着周姨的样子一起跟周姨摘韭菜，画面看起来像奶奶带着孙子一般。 如果自己的妈妈没去世，或者林念的外婆也没有去世，应该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吧，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又健康的家庭，一定可以拥有很幸福的童年，爱他的爸爸妈妈，疼他的爷爷奶奶，然后一家人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上学工作结婚生子。 第118章 你来干什么? 之前林冉提了好多次让他带林念去改姓，但是他现在已经决定了，就让他姓林让他跟妈妈一起姓。 让他带着妈妈的希望和念想活下去，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人记得林冉，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记得林冉，那只能是林念。 如果他以后还能结婚还能生孩子，再让孩子姓许就可以了，可是他以后还能再结婚吗，他以后还能再遇到喜欢的女人或者男人么。 工作还是没有找到，明天该去哪里找工作呢，之前林冉说自己做饭好吃，是不是可以去开一个小饭馆。 但是开小饭馆的话自己就完全没有时间陪林念了，还要拿那些钱出来投资，他没有做过任何生意他不敢冒这个险，这些钱是他付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换来的。 如果被自己赔掉的话，等医院有肾源的时候林念的手术费就会成问题，手术费只是一部分费用。 还有后期的费用吃药的费用，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万一产生排异反应的话还要再次做手术，肾衰竭这个病是一个无底洞他一刻都不敢放松。 许泽在手机上看了大半个多小时的招聘信息，都没有看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简历投出去一百多份都石沉大海。 周姨已经把饺子馅剁好了，林念捏着手里的面团，嘴巴不停的跟周姨说话。 “奶奶，我这个可以包饺子吗？” 周姨笑笑，“念念这个要擀成皮儿才能包呢，奶奶教你擀饺子皮好不好。” “好啊，奶奶教我。”林念悬着一双腿挂在凳子上，周姨把他手里的面团拿过来放在案板上压扁，握着林念的胳膊把擀面杖压在面团中间，带着林念的手来回碾压，“念念看到了没？就这样来回撵来回撵，撵到这个大小就可以包了。”周姨指了指她刚刚撵好的饺子皮。 “我会了奶奶。”林念有模有样的学着，许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他起身去厨房洗了个手，拉开俩人对面的凳子坐下，“周姨，我来包，你来撵皮。” “爸爸，我来撵皮你来包。”林念把刚刚撵好的皮递给许泽。 许泽接过林念递过来的饺子皮，小崽子力气不大饺子皮还很厚，“你包的太慢啦。”他把饺子皮用手指捏了好几圈饺子皮才变的薄了一些。 “念念很能干了，他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了。”周姨看着林念宠溺道，许泽笑笑，“嗯，挺懂事的，这两天没给周姨添麻烦吧？” 周姨摆了摆手，“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来照顾孩子的么，再说他乖得很。” 许泽饺子包的很快，基本五秒一个，他包的饺子很漂亮每个都圆滚滚的，很像超市包装袋上的那种饺子，甚至比袋子上的饺子包的还好看。 周姨今天做了两种馅，一种是韭菜鸡蛋肉一种是香菇肉馅的，许泽看了看眼前这两个盆，差不多能包一两百个。 许泽包饺子是他外婆教的，那时候他妈妈刚当上班主任每天都很忙，没有时间照顾许泽，就干脆把许泽送回了村里上学。 所以他小学那几年都是在村里上的，说来也讽刺，自己的妈妈是市里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自己的儿子却在村里上小学。 外婆那时候看许泽喜欢吃饺子就经常给他做，他就坐在一旁看外婆包饺子，看了几次就吵着要学。 一开始外婆还怕他学不好，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教他，谁知道许泽在这方面很有天分，才学了一次就包的有模有样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许泽愣了愣，周姨看向门口，“有人敲门呢。”周姨准备起身去开门，许泽抬手拦住，“我去，周姨。” 他这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除了两年前林冉带着孩子来敲门，有时候小区的物业偶尔来敲敲门，但也都是白天的时候来敲，这个点来敲门的人除了沈清安没有别人。 许泽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才打开门就看到沈清安挂着一张笑脸，“你来干什么？”他将目光看向沈清安拎东西的那一只手，手上好像拎了一只鸡。 “给你买了荷叶鸡。”沈清安把手里的袋子拎起来，许泽看着眼前这只肥肥的荷叶鸡，“来怎么不给我发信息？” 沈清安凑近他轻声道，“发了你肯定不让我来。”他鼻子凑在门缝里嗅了嗅，“你家包饺子呢，那个阿姨就是你请的保姆吗？” 许泽的手还撑在墙上，他不想让沈清安进来，这个人嘴巴不把门，每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时候他都会心惊胆战，生怕沈清安发疯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不让我进去么？”沈清安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许泽，其实下班后他是想回自己家的，但是刚坐到车里思念就像潮水一般袭来，脑子里装的都是许泽。 沈清安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来找他，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告诉许泽，许泽肯定不会理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来，毕竟他早上才在办公室做了那样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疯的不可救药。 第119章 三十个，你是猪吗? 如果他没有疯的话，那一定是中邪了，“让我进去吧，许泽，我不乱说话。” 许泽皱了皱眉，“如果你乱说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沈清安笑了笑倾身挤进来，他跟着许泽来到餐桌前，桌上摆着两个饺子帘，上面放着很多包好的饺子。 周姨抬眼看到沈清安，被这西装革履的高大帅气震惊模样给惊大了眼睛，“哎呀，小许的朋友是吧，快坐。”沈清安笑着点了点头，“好的阿姨。” “沈叔叔，你来我们家吃饺子吗？”林年撵着饺子皮笑着说，沈清安挑了挑眉，“对呀，叔叔闻着味道来的，念念。” 林念摇了摇脑袋思考了下，“叔叔你是狗狗吗？” “这都被你知道啦，叔叔是哮天犬。”沈清安看了许泽一眼，拉开他旁边的板凳坐下来， 许泽坐在旁边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安静的包着饺子。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侧脸，又看了看他快速包好的饺子，忍不住夸了一句，“包的真漂亮。” “谢谢。”许泽声音听着没什么温度，也没抬头看沈清安。 “我洗个手一起包吧？”沈清安有些尴尬，连林念都在撵饺子皮，他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显的有些多余又无用。 许泽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沈清安起身去洗手台洗了个手重新坐回来，他拿起一个饺子皮凑在许泽的跟前看他怎么包，学着捏了好几次饺子皮愣是没粘在一起。 “我教你吧。”许泽看不下去了，这个饺子皮再捏不好就该废了，他拿了一个刚撵好的饺子皮舀了一勺馅放在中间，双手合十把饺子皮托在两只手的虎口位置，“你看着，放在这里，要用你两只手的虎口位置用力，不要用手掌，两掌合紧用虎口掐紧。” 沈清安照着许泽的动作用力捏下去，“哇，成了。”他都被自己惊讶到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饺子，“许老师教的真好。” 许泽看了看他手掌那个有点丑的饺子，“是你学的快，不过卖相还差点，多包几个慢慢会好看的。” 沈清安点了点头，把自己包好的那个饺子放在许泽包的旁边，不比较看不出来一比较美丑一目了然，许泽包的饺子圆滚滚的很漂亮，沈清安的饺子捏成了长方形连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沈清安学东西确实很快，在包了五六个丑八怪之后就越包越好看，只不过许泽五秒包一个沈清安十几秒包一个，对于第一次包饺子的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许泽都没想到他能学会，果然是聪明不然怎么做老板呢。 一个大老板下班不回家不出去潇洒，来他家里包饺子干活，想想还真是挺搞笑的。 四个人晚上包饺子包了两个多小时，周姨给每人煮了十五个饺子，给林念煮了十个，剩下的饺子全部都放在了冷冻里，两百多个饺子，一个星期吃一两次都可以吃很久。 “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样。”周姨把盛好的饺子放在桌上。 沈清安饿的肚子咕咕叫，他把碗勾到自己跟前咽了咽口水，“真香。” 许泽给林念把碗里的饺子倒了倒怕他吃太着急烫着，“你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呢？”他把碗推给林念，“吃吧，念念，小心烫着。” 林念瞪着眼睛接过碗，“谢谢爸爸。”小崽子看着馋的不得了，哈喇子都快顺着嘴角滴下来。 “我没吃过别人亲手包的，还有..自己包的。”沈清安咬了一口，周姨的饺子馅弄的很香，他朝周姨竖了个大拇指，“阿姨，饺子馅很香。” 周姨谦虚地笑笑，“哎呀，好吃就行，你们多吃点，不够我再煮。” 许泽低着头吃饺子，想着沈清安的父母那么早就去世了，大概是没有人给他包过饺子的。 有钱人家的父母应该很忙，就算有时间也不一定会给自己的孩子包饺子，超市里贵的买几包对于他们来说更省事，。 可能都不需要他们亲自去买，沈清安家里应该有保姆，想吃什么保姆自然会去买回来。 “那一会可以给你带点回去。”许泽过了很久才接了沈清安刚刚那句话，沈清安侧过脑袋看着许泽，顿了顿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吃着也没意思。” 沈清安确实不喜欢一个人在家吃东西，很孤独很寂寞，偌大的家里连走路咳嗽都有回音。 没有遇到许泽之前沈清安没有觉得生活过的有多孤独，他只是麻木不仁，但是在遇到许泽之后，时常感觉孤独寂寞，看不到这个人的时候那种强大的孤独感就会笼罩着他。 他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许泽的呢，他把俩人认识这么久以来所有的画面都重组回忆了一下。 当记忆停在俩人初次见面，许泽推开包厢门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才明白。 那一眼他就已经沦陷，那一眼过后沈清安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看向过任何人。 不知不觉碗里的十五个饺子已经吃完了，沈清安刚刚走神都没吃出什么味道，“阿姨，能再给我煮一份吗？” 周姨正在刷洗案板，闻声转过头看着他，“行啊，再煮十五个吃得了吗？”沈清安点了点头，“可以，谢谢阿姨。” “阿姨这就给你煮。”周姨说着擦了擦手上的水打开冰箱去拿饺子。 许泽惊诧地看着他，“三十个？你是猪吗？”沈清安喝了一口饺子汤，“吃你几个饺子抠成这样。” “能吃是好事，这么大个呢。”周姨笑着说了一句，沈清安朝许泽撇了撇嘴，“听到没，能吃是好事。” “哦。”许泽起身把沈清安买来的荷叶鸡放进微波炉热了热，端出来放在桌上，“你的鸡。” 沈清安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荷叶鸡，“你的鸡。”许泽坐下来斜睨了他一眼，“我不吃。” “啧。”沈清安把手伸在桌下摸了摸他的腰，“你不是喜欢吃鸡吗？是不是啊念念？”他朝林念抬了抬下巴，林念抬眼看着俩人，点点头道，“嗯，爸爸最喜欢吃鸡啦。” “听到没，爸爸最喜欢吃鸡啦。”沈清安学着林念说话，拿筷子把鸡腿插下来放到许泽的盘子里，许泽蹙了蹙眉，“谢谢。” 第120章 他们两个是一对。 周姨端着热腾腾的饺子放在桌上，“来，孩子，吃吧。”沈清安把眼前的空碗推到一边，“谢谢阿姨。”把那碗热腾腾的饺子端到自己跟前低着脑袋嗅了嗅，“真香。” 许泽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平时也没见沈清安有这么好的胃口，吃饺子居然能吃三十个，“念念，来吃鸡腿。”他把另一只鸡腿扯下来递给林念，林念抬手接过鸡腿，“谢谢爸爸！” 以往家里吃鸡的时候，许泽都把鸡腿鸡翅留给林念和林冉，他会比较柴的鸡胸肉撕成鸡丝，再弄些调料拿来凉拌，吃着也别有一番滋味，此时看着碗里这个鸡腿，鼻腔里瞬间变得有些酸涩。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林念喜欢吃什么，林冉喜欢吃什么，他已经太久没有考虑过自己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可他从来没有对沈清安说过自己喜欢吃鸡肉，仅仅是那次去蒸菜馆时候点了一只蒸鸡，那天抱着点宰金主一顿的心态，竟然把那一只鸡都吃完了。 没想到沈清安这样的人居然能把别人喜欢吃什么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其实仔细想想他是一个细心的人，只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一些偏见所以忽略了这些。 沈清安吭哧吭哧把第二碗水饺也吃完了，吃完后才发现有些吃撑了，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想消消食。 “你在干什么？”许泽坐在沙发上看书，被眼前的人晃悠的眼睛难受，沈清安垂眼看着他，“吃多了，消消食。” 许泽皱着眉，“你走吧，自己出去走走，走累了刚好开车回去。”沈清安站在他跟前，“你陪我下去走走？” “你自己去，我不想去。”许泽往林念那边看过去。 周姨厨房已经收拾好了，她转过身看了俩人一眼又看了看林念，林念正撑着胳膊在那里打瞌睡，她开口道，“你俩出去走走吧，我哄念念睡觉。” 沈清安弯下腰笑了笑，“许莲花，陪我走走吧。”许泽仰着下巴看着他，沈清安侧目看了一眼厨房那个背影还有那个打瞌睡的小家伙，低头在许泽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来的太快了，许泽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恢复了刚才的样子，直直得站在那里垂着眼睛带着笑看着他，“你，言而无信。” “所以你还不跟我去走走吗？”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语气中都是温柔的警告。 许泽起身一把推开沈清安，直接去房间里套了一件加厚的卫衣，径直走去门口换好鞋，“周姨，那我出去了。”他白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勾着唇朝许泽走过去跟着他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俩人一前一后，许泽走的很快像是刻意的在跟沈清安拉开距离，沈清安追上许泽拽住他的胳膊，“进走啊你，吃饱了这么走要肚子疼的。” 许泽甩开他转过身怒瞪着他，“别碰我，这小区都是认识的人。”沈清安退了一步，“好好，我不碰你。”他挑了挑眉开口道，“我车停在小区。” “不是走走，小区这么大不够你走么？”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小区的老旧路灯照的沈清安的表情都看不清。 但是他还是从沈清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同于往日的情绪，即使是在这十二月的寒冬里即使是在这冰冷的夜晚，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从未见过的温柔。 沈清安歪了歪脑袋，“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他条件反射的想去牵许泽的手，反应过来又收回手，只是朝他示意了一下，“走吧，我车停在那边。”说罢他就转身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许泽顿了顿，跟着沈清安的脚步朝一条巷子里走去。 沈清安开车带着许泽到了一个江边的公园，九点钟正是公园里人多的时候，有很多出来遛狗的情侣，还有很多散步带小孩的年轻夫妻，还有步履蹒跚拄着拐棍的老大爷。 俩人都在一条鹅卵石小路上，时不时有牵着手超过他们的小情侣和小朋友。 他们前面是两个跟他们一样走的很慢的男生，看样子也是在散步，两个人还时不时的侧着头聊天，灯光下的侧脸勾勒出俩人的笑容。 沈清安插着口袋目视着前方，他从俩人的面部表情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大概不是朋友这么简单。 许泽则是一声不吭的跟着沈清安的步子慢慢走，双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一会低着脑袋看看地下的鹅卵石，一会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一会眼神又四处看看。 明明是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初次见面的人一般，像极了相亲对象第一次出来逛公园。 “他们俩个是一对。”沈清安淡然开口，许泽看向沈清安，“嗯？”沈清安抬着下巴示意前面的那俩人，“他们。” 许泽看着那俩人的背影，一个高一个稍微矮一些，俩人离的很近，但是又有些保持距离。 走路的时候胳膊会时不时的触碰在一起，冬日里大家都穿着很厚的外套，所以偶尔的触碰到也没什么，“我看着不像。” 沈清安侧目看着他，许泽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公园里的光线暗，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觉得今天的许泽跟平时不太一样。 没有往日那么讨厌他。 他嗤笑了一声，“许泽，那我们走着瞧，看看谁猜的准？” 许泽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啊。”俩人没有再说话，又跟着前面的俩个男生走了十几分钟。 在走到一条路灯坏掉的小路的时候，前面那两个人刚刚还揣在口袋里的手突然牵在一起，许泽整个人都像是被冻住。 这两个人真的是一对，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前面的俩人一瞬间钻进了路旁的树丛。 “我说的对吧。”沈清安凑到许泽的耳边轻声道，许泽转过脸看着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清安笑了笑没说话，他加快了脚步想要离那两个男生远一些，许泽看到突然加速的沈清安有些发懵，却也还是追了上去。 第121章 想过结婚吗? 许泽蹙着眉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表情很淡漠，俩人又走了很久，沈清安今晚没有怎么调侃他，嘴巴也很安分他有些不习惯，总觉得沈清安心里有事，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不是一个善于跟别人谈心的人，没有人教过他怎么跟别人谈心，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为人处世，所以许泽性格长成这样完全是靠自然生长。 “因为我是同类。”沈清安在一片空地的长椅上坐下来。 这里是一个圆形的空地，周围种满了绿植，修的整整齐齐，圆圈中心有规律的放了四个长椅，想来这个地方是给小孩子跑闹玩的，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只是一片空地，小孩子可以在这里溜冰玩滑板玩游戏。 许泽坐在他身旁看着他，“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沈清安侧过头看着他，“是啊，心情不好，不过看到你心情就好了。” 沈清安今晚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去靠近许泽不要去触碰许泽，他不敢看许泽的眼睛不敢看许泽的脸，看一眼他就觉得自己要发疯。 “工作不顺利？”许泽很少看到这样伤怀的沈清安，不管是作为包养关系还是作为一个认识的人，他只觉得自己多少也要象征性的关心一下，“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聊，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清安把胳膊搭在椅背上，他穿的单薄，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一件西装外套，他平时除了在公司就是在家里，就算出门去的地方也是有空调的，此时被寒夜冻的有些瑟瑟发抖连指尖都冻的有些发颤。 他的唇微微张开嘴里冒着白雾，缓缓得抬头看着天空。 夜很黑，只有一两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可是连这漆黑的夜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星，哪怕只有一两颗，哪怕那两颗星星的光忽明忽暗，可它依然有属于自己的光明。 可他沈清安，连一颗属于自己的星星都没有。 他转过头看向许泽，眼前的这一颗星星，这个突然闯入的发光体，来自于其他的星球，不属于他这一片黑暗的夜空，他只是偶然的闯入，可却让从未见过光亮的黑夜却产生了强大的依赖跟不舍，甚至病态的认为闯入了他的世界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无法接受这颗星星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许泽，你有想过以后吗？”沈清安抬手抚上许泽的脸，许泽被他冰块一样寒冷的手给冻的抖了抖，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沈清安冰凉的手，“有吧，没想很多。” 沈清安感受着许泽温热的手，心里暖的同时又揪的痛，这个人就是这样无意识的散发着自己身上的温柔，让人产生一种极大的错觉，让人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让人以为这份好这份温柔是独属于自己的，可是这却只是因为许泽善良而已，即使是换做别人也能得到许泽这样的温柔和体贴。 “想过结婚吗？”沈清安问。 许泽看着他，似乎没想到沈清安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顿了顿道，“想过吧，不过我这样的人不配想那些。” 他确实是想过的，可是他现在这样子哪里还有资格去想结婚这件事，直不直弯不弯的一个男人，他都不知道在经历过这段关系之后，还能不能跟其他的女人发生那样的关系，即使他的身体还会有反应，可是他会不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所以许泽根本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沈清安的心脏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看吧沈清安他是想过要结婚的，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条件不好，所以觉得自己不配去结婚，你忘了么他是一个直男，即使在床上被你折腾成那样子，即使他在你身下有那样的反应他依然是个直男，他以后还是会有其他的女朋友或者老婆。 “你的手真的很冷，你穿的太少了。”许泽握着他冰冷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林念呢。”他把沈清安的另一只也抓过来握在手里，给他一下一下的搓着手。 “我的嘴唇也很冷。”沈清安凑过来吻住他的唇。 许泽怔愣住了，沈清安的唇真的很冷，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冰块一样冷，他含住沈清安冰冷的唇瓣想要用自己温热的唇化开这块冰冷的薄唇。 冷热相交的触感让沈清安头皮发麻，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他深陷其中，怎么能因为别人手冷就给人主动暖手，怎么可以因为别人胃痛就给别人暖胃，怎么能因为别人嘴唇冷就主动跟别人接吻。 许泽紧紧得握着沈清安的手。 沈清安抽出一只手扣住许泽的脑袋用力的跟他接吻，像是在跟眼前的人汲取最大的温暖，像是要把这柔软的温热全部吞食入腹，只要触碰到这个人，他就无法接受这个人将来有一天会属于别人，只是这么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要发疯。 “沈清安..沈..”许泽被他吻的头脑发昏，漆黑的夜里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和五官，沈清安此时像一个吸人阳气的鬼，他此刻觉得沈清安想把他吃掉，今天晚上的沈清安让他感觉很陌生，像是分裂除了第四个他没有见过的人，“沈清安，别咬舌头。”他含含糊糊地呵斥沈清安。 眼前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恳求一般，伸手摸进了他的腰侧，沈清安的手已经被他捂的不再冰冷，但是手伸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打了个激灵，不是恶心不是反胃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他的身体像是习惯了这一双手的主人，每次这双手抚上来，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的去迎合往他的手掌心靠近，许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脱离大脑的掌控，开始生出了自己的意识，那个意识越来越偏离轨道，逐渐得往沈清安的身边凑。 沈清安的吻突然停下，许泽睁开眼睛看着他，腰侧的手也慢慢退出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沈清安就突然整个人摔倒在地。 第122章 许泽，你别走。 “沈清安，你怎么了？”许泽吓蒙了，一个踉跄扑过去差点压在沈清安身上，“沈清安，你，你怎么了？”他着急的掰着沈清安的胳膊询问。 沈清安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一张脸在黑夜里拧的无比难看，“胃，胃疼...” “什么？”许泽坐在地上看着他，脸瞬间拧的比地上的人还难看，“又胃疼了？” 许泽已经无语了，沈清安的胃怎么这么会疼，每次都是折腾过他以后就会胃疼，连续三次都是这样。 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克沈清安，不然为什么连续三次都这样，连续三次都是，自己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还要照顾他。 “应该是吃多了，又加上晚上....冷”沈清安的一句话低哑地从唇缝里挤出来，许泽皱着眉把人从地下扶起来，“你使点劲，我把你扶起来。” 沈清安疼的额角渗出汗，许泽使出牛劲把他扶在凳子上，“谁让你晚上要吃那么多饺子？” 他气不打一处来，晚上看他吃饺子时候就害怕这个兔崽子会不会吃多了不舒服，果然好的预感一个不灵，坏的一预感一个准。 穿的这么少还非要出来逛公园，他怀疑沈清安多少都有一些自虐倾向，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能不能走，我送你回去？” 沈清安此时又痛又冷，也不想在这个黑漆漆的公园待下去了，“能。”咬着牙在许泽的搀扶下费力得站起来，许泽架着他的胳膊往出口方向走去。 两人刚刚逛了很久，这会离出口还很远，许泽架着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他压垮了，他扶着沈清安站好，“你站好，我背你，这样太累了。” “嗯..”沈清安皱着脸连眼睛也没睁开，许泽呼了一口气转过身一把把人捞起来背在了身上。 沈清安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最近这个人好像瘦了一些，没有之前看起来那么结实了，脸看着也瘦了不少，想来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 也可能是因为今天体力没有消耗很久，晚上又吃了一盘饺子，这会背着他也没觉得很吃力，身后的人哼哼唧唧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般，许泽加快了脚步，背着人走走停停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到停车的地方。 他掏出沈清安的车钥匙把车打开，将人塞进了副驾驶，自己坐到了驾驶位。 许泽大口大口喘着气，这一背差点把他半条命背没了，他是看出来了，这个沈清安每次找他都是冲着他半条命来的，“你家里有药吧？”他扯过安全带给沈清安系上。 沈清安皱着眉点了点头，“嗯..”许泽点开车上的导航开着车一路把沈清安送回了家。 到了沈清安的小区，他又把人从停车场弄到床上，给沈清安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盖好被子时候他已经是精疲力尽。 许泽缓了几秒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水，又在床头柜里翻出了胃药给床上的人喂进去。 他坐在床沿看着沈清安，把手放在唇边哈了一会又把手搓热像之前那两次一样给沈清安捂胃。 捂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床上的人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把被子给沈清安掖好转身准备离开，床上的人抬手拉住了他。 “别走。”沈清安低声说了两个字，语气里都是可怜的乞求。 许泽皱了皱眉转过头看着沈清安，床上的人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张脸看着虚弱又可怜，手上的力气却很大，紧紧得拽着他的胳膊。 “许泽..你别走。”沈清安慢慢得掀开眼皮看着许泽。 许泽耸了耸肩坐回床上看着沈清安，“我..”他想说我得回家，但是现在家里有周姨在，林念也很喜欢周姨，周姨每天晚上睡觉前还会给他讲故事，他并没有什么必须回家的理由，“你为什么需要我留下。” 他没有一个应该留下的理由，如果说是照顾沈清安，那他刚刚也照顾了，药也喂了胃也暖了，但是如果他要留下，他就需要沈清安给他一个留下的理由。 沈清安泛白的唇微微张开，他朝许泽笑了笑轻声道，“我想要你陪着我。”许泽视线微颤，心跳也似乎在无形中加快跳动，他滚了滚喉咙，“白天不是已经做过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他知道沈清安在胃痛的时候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么一个多余的问题。 “不做。”沈清安用力一拽把许泽拉入怀里，“你陪着我就好，好吗？”许泽抬眼看着沈清安，眼前的人眼底一片赤红看着十分可怜，“那我去洗个澡。” 沈清安亲了亲他的额头，“好，睡衣还在老地方。”许泽嗯了一声，起身离开房间径直去了卫生间。 沈清安看着那个背影，眼里泛起酸涩，这个人悲天悯人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圣人，装可怜就可以让他付出温暖和柔情，如果自己一直这么可怜，许泽会不会因为可怜他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可以每天胃痛就好了，这样许泽就会陪在自己身边。 许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安已经睡着了，他躺在沈清安的旁边看着他的睡颜出了神，他靠近沈清安将手搭在了沈清安的腰腹，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夜许泽睡的很好一整夜都没有做梦，沈清安半夜翻了个身把许泽搂在了怀里，许泽早上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醒来的，睁开眼就看到了沈清安凸起的喉结，还有那微微泛红的薄唇。 他掰着沈清安的胳膊想起身，沈清安紧紧得把人搂在怀里，下巴等着许泽的脑袋，“你醒了。” 许泽愣了两秒，抬眼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的？”沈清安闭着眼睛亲了亲他的眼角，“你刚刚要跑的时候醒的。” “胃还痛吗？”许泽伸手摸了摸沈清安胃的那块皮肤，沈清安抓住许泽的手，“不要摸，别拱火。” 许泽忙收回手，沈清安把腿跨在他身上，他瞬间感受到了沈清安腹部凸起的那处，“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第123章 你突然这么有素质，我有点害怕。 沈清安掀开眼皮看着他，抬手勾住他的下巴，“怕什么，正常反应，你不也是么？”他伸手朝许泽摸过去，许泽整个人往后蜷缩着，“别动，你不上班么？” “上班，所以我不碰你，早上来不及。”沈清安重新把人捞进怀里，“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许泽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得靠在沈清安的怀里，“你以后可真不能吃那么多了。”他想想还是要跟沈清安沟通一下这件事，“每次折腾完你就要犯胃病，我昨天都快累死了。”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抱歉，不是故意的，昨天的饺子太好吃了。”眼前的人这么客气谦逊，许泽瞬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昨天晚上开始，沈清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乖戾和暴力莽撞，“你到底怎么了？你这种情绪我有些怕。” “嗯？我怎么了？”沈清安垂眼看着他，许泽皱着眉，“你突然这么有素质，我有点害怕。”沈清安笑了一声，“你现在不也很有素质吗？我也好怕怕。” 许泽推开他，“我说真的，我本来就有素质，只是之前被你逼的，所以才说那些话，你是因为本来没素质，突然变的这么有素质，我觉得有鬼。” 沈清安凑近他，眯着眼睛语气古怪道，“嗯，我有鬼。”许泽被他盯的发毛，沈清安的眼神深的看不清情绪，“那我要离鬼远一点了。” 许泽没再继续跟沈清安胡闹，想必大概也问不出什么，他起身穿好衣服就径直去了卫生间。 洗手台上还放着他之前用过的刷牙杯，只不过那个牙刷不见了，里面放着一个白色没有拆封的电动牙刷，许泽没有用那个没拆封的牙刷而是打开旁边的抽屉重新拿了一只一次性牙刷。 他刷着牙环顾了一大圈，之前用过的毛巾和浴巾也好好的放在这里，沈清安都没有收起来，还有墙上挂着的那一双拖鞋，那是他住进来那天沈清安去超市给他买的也还留在这里，沈清安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或者丢掉。 他刷完牙准备出去，沈清安推门走了进来，顺势一手环住了他的腰，“等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许泽掰开沈清安的手，沈清安重新搂住他三个字说的不容拒绝，“我送你。” “那你快点。”许泽知道拒绝不了他，又怕他拉着自己在卫生间做什么，掰开他的手迅速离开了卫生间。 沈清安昨天晚上胃病犯了没有洗澡，早上洗漱就顺便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香味。 许泽站在门口被他这一身香味热气熏得精神了不少，“大早上还洗澡。” “昨天没洗。”沈清安径直走去了衣帽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人模狗样的老板模样。 沈清安朝许泽走过来，按着许泽的脖子重重得接了个吻，“走吧，送你回去。” 许泽抿了抿唇跟着沈清安出了门，心里觉得别扭又奇怪，现在的俩人越来越不想包养关系，这些行为越来越像情侣，他有时候都有一种错觉，是不是沈清安的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之前太暴躁了，想要在俩人结束关系之前给彼此都留一个好印象。 “早饭吃么？”沈清安握着许泽的手问了一句，许泽看他一眼，“不吃，回去吃饺子。” 沈清安抿了抿唇，“嗯，那我就不停了，直接送你回去。”许泽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没再说话。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就开车去了公司，许泽进小区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个端着保温杯的保安。 “小许这么早从外面回来啊？”保安拿着保温杯一张老脸朝许泽微笑，许泽笑了笑，“嗯，出去了一趟。” 许泽不打算多跟他多聊，打完招呼就径直往里走，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了老保安的声音，“这个豪车经常来找你嘛..” 这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许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保安，浑浊的眼睛看不出太大的情绪，“老板找我谈事情。” 保安拧开保温杯喝两口一口，顺便吐了一口茶叶，“小许你不是辞职了吗？老板还天天来找你呢。” 许泽感觉这老头又是八卦的毛病犯了，想从他嘴里套出些什么事情，好给他们茶余饭后闲聊，“嗯，新老板，谈合作的。” “下次给您带茶叶，先回家了。”许泽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去，保安在后面嘀咕了一句什么他听不清也不想听。 穿过小区凉亭抬眼就看到了周姨和林念，周姨在健身器材上锻炼身体，林念也在她旁边的器材上玩，玩得不亦乐乎，一张笑脸被太阳晒的睁不开眼。 “念念。”许泽朝林念喊了一声，林念从器材上下来朝他奔跑过来，许泽看着林念消瘦的身影跑到颤颤巍巍，“慢一点念念。” 许泽蹲在地下朝他张开双臂，周姨看着这边朝他挥手微笑，林念咯咯咯傻笑着，跑过来双手搂住许泽的脖子，“爸爸，爸爸你去哪里啦，念念想爸爸。”、 “爸爸也想你。”许泽捏了捏林念的小脸蛋，“早饭吃了吗？”林念嗯了一声点点头，“奶奶煮了面条，可好吃啦。” 许泽看了看周姨，调侃林念，“念念这么喜欢奶奶，比喜欢爸爸还喜欢吗？”林念摇了摇头，“念念最爱爸爸，也喜欢奶奶，奶奶对念念很好。” 他林念抱起来朝周姨那边走去。 周姨精神头很好，每天在家里忙活不够，还要下楼锻炼身体，每天还带着林念下来晒太阳，他之前都没什么时间带林念下来晒太阳，他早上起来要去买菜做饭，做完饭还要去坐公交车去公司上班，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现在看到林念有这么多的时间出来玩，心里觉得又庆幸又欣慰，周姨是一个很负责的保姆，可以说已经超过了保姆的职责范围。 “周姨。”许泽走到周姨身边，周姨笑的灿烂无比，“回来啦？楼上有饭，给你留着呢。” 许泽心里紧了紧，从小到大只有外婆给他留过饭，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他听到过这句话了，“谢谢周姨，你辛苦了。” 第124章 喜欢有什么用，别人不愿意。 周姨摆了摆手，“又说这话，见外了。”林念闭着眼睛靠在许泽的肩膀上，周姨凑到林念跟前，“念念，要不要奶奶带你出去逛逛？”林念眨着一只眼睛掀开眼皮，“嗯..”周姨乐了一声，“装睡呢念念，你不去奶奶去了啊。” 林念立马精神起来，朝周姨伸出胳膊，“奶奶我要去。”许泽感觉到小崽子在挣扎，就把人递到了周姨手里，“别总抱他，怪沉的。” 周姨接过小崽子笑了笑，“他才多少分量，还没我在村里背的篮筐重呢，行了，赶紧回去吧，看你精神不太好。”周姨指了指许泽脸上的黑眼圈，“你看看这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孩子现在有我看着，你别操心太多了。” 许泽摸了摸自己眼下的淤青，尴尬地笑了笑，“念念，要听奶奶话，不能调皮知道吗？”他捏了捏林念的脸蛋，林念掰开他的手嘟着嘴说，“知道啦爸爸！又捏我。” “那我回去了周姨。”许泽摸了摸林念的脑袋，转身离开回了家。 沈清安早上去了公司就通知各部门的负责人开了个会，打算抽几个人一月份去外地考察，打算去考察几个非遗项目，再去一趟之前去过的那个村里继续考察空巢老人的那一个项目。 等到一月份的时候，陈梓和沈清清在人事部的工作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刚好带着俩人出去，沈清安打算把空巢老人这一块的主要工作给陈梓和沈清清两个人去负责。 陈梓沟通能力强，又是学社会学专业的，专业也算是对口，而沈清清这个人傻，看着也比较单纯，更容易获取别人的信任感，他们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应该问题不会很大。 最终敲定的出差人选，沈清安和林森，还有沈清清陈梓，再加一个以前播户外的男主播赵洋。 赵洋性格比较大大咧咧，长的也是那种阳光开朗比较讨人喜欢的类型，出差这段时间，偶尔可以让他用公司的账号开开直播涨涨人气。 提前吸吸粉告知下粉丝安森娱乐即将开展的直播项目，也可以看看大家的反响如何，对这一类型的直播有没有兴趣。 中午沈清安本来约好要跟林森一起吃饭的，谁知道李渊找到了公司，俩人没办法只能带着李渊一起去吃饭，今天周五换了好几个地方都需要叫号排队，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是愿意吃饭还排队的。 最后还是来到了沈清安喜欢吃的这一家蒸菜馆，服务员都已经记住了沈清安的长相，看到人进来眼睛都亮了，殷勤的招呼入座殷勤的过来点单。 沈清安拿着手里的菜单翻了翻，看向对面的俩人，“你们真的不点？” 林森摇了摇头，“你点就行。”李渊看了林森一眼也摇了摇头，那个幅度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沈清安眯着眼睛嗤笑了一瞬，随手点了几个这里的特色菜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林森给餐具涮了涮给三个人分别倒了水推到跟前，李渊看了沈清安一点，淡淡道，“一月份的考察我也去。” 沈清安正抿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李总，您去干嘛啊，派个人不就行了，还用你亲自去么？” 李渊面无表情道，“沈总林总都亲自去了，我自然也是要去的。”他看了看身旁的林森，林森尴尬地笑了笑，对沈清安说，“随他吧，他要去就去吧。” 早上开完会林森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渊，因为李渊警告他，如果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他，经过他的同意，否则后果要自负，没想到李渊直接说自己也要去。 他拒绝了但是没有用，现在人还亲自找来了公司，李渊这个人他决定好的事情只是通知你，不会给你商量的余地，所以今天来也无非就是表达一下对沈清安的尊重，亲口通知他一声而已。 上次是因为什么拒绝的李渊他已经忘了，但是他记得那次李渊开车把他带回家里狠狠得折腾一顿。 他是忍辱负重从那张床上爬下来的，李渊当时在他身后沉沉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跟我反抗，反抗我就是这个下场。 “李总不是喜欢许泽么？怎么对我们家林森感兴趣。”沈清安看着林森，林森一副可怜又无奈地样子。 李渊眼神幽深地看着沈清安，开口道，“许泽不是你的人么？”沈清安笑笑了，“李总不是知道我们是交易关系么？” “哦？我是知道。”李渊浅浅地抿了一口水，“不过我碰过的东西只能是我的，我喜欢的只要没碰过我都可以放弃。” 他知道沈清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必林森已经跟沈清安说了俩人之间的事情，他倒是也不介意告诉别人。 ‘碰过的只能是我的..’沈清安自言自语道，李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我看沈总倒是很喜欢许泽，也舍得放他走？” 沈清安歪着脑袋摇了摇头，“喜欢有什么用，别人不愿意。” 李渊顿了两秒，面无表情道，“不愿意就让他愿意。”他转过头看向林森。 林森转过脸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不要教清安做这样的事情，他不是你。”李渊露出一个不明显地笑意，“他与我并无区别。” 沈清安低着头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林森蹙着眉看着他，“清安，你别听他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林森真的很怕沈清安因为李渊这句话对许泽去做什么事情，那个许泽跟他不一样。 他本身就是弯的，现在被李渊困在身边无非也就是上下位置的问题，等他腻了烦了他还是能做回以前那个自己。 但是许泽不一样，许泽是个直男，并且还有个儿子，如果沈清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许泽一定会不惜代价跟他拼命。 他是沈清安唯一的朋友，沈清安也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看到沈清安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理智。 第125章 李总，可别权势欺人。 服务员将菜一一端上来，沈清安看着眼前的菜，看着林森笑了笑，“五木，别担心我，管好自己。” 林森看着沈清安的表情，陷入了深深地惆怅，“你..” 李渊转过头看着林森，沉声道，“不要管别人的事情。”林森一脸恼怒地看着他，“请你别管这么宽。” 沈清安啧了一声，“李总，可别权势欺人啊，就算你祖上是土匪，现在也二十一世纪，别太过分。”他看着林森这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在是生气，林森不敢说不能说的话他沈清安可以。 李渊夹了一筷子才给林森，意味不明地看着沈清安，“你这话有歧义，我并没有欺负他。” 林森看着针锋相对的俩人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确实没有权势逼人，只是逼自己陪在他身边逼自己陪他上床，任何的拒绝所有的反抗换来的也只是床上折腾一顿而已，晚上还会搂着他睡觉。 下了床李渊还是会对他好，强制性送他高级的腕表，强制性送他高定的西服，强制性给他家里添置东西，不管林森要不要都要给，如果林森不要那就会被他扛起来丢在床上，或者当着自己的面把那些高价昂贵的衣服踩在脚下拧。 李渊在做那件事情时候依然是很冷静很淡漠，看不出他有什么欲望，还有自己合理的时间控制，全程不说一句话。 当然林森也不会说话，李渊有时候会故意折腾他想让他有一些反应，但是从林森屈辱的答应跟他在一起后就没有给过他任何反应，整个房间里除了起伏的喘息声什么声音都没有，李渊也不会特意为难他，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结束洗澡然后搂着他睡觉。 “清安，别这么说话。”林森看着沈清安一张强装笑脸的表情安慰道，“他没伤害过我，你别担心。”他给沈清安夹了一筷子菜，沈清安瞥了对面的李渊一眼，对面的人脸上毫无表情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菜。 这又是什么新时代物种，简直是比许泽还奇葩，沈清安内心别提有多同情林森了。 三个人别别扭扭的吃了一顿饭，李渊最后趁着上厕所的时间去结了账，跟俩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分别回了自己公司。 沈清安站在电梯里，眉头皱的不成样子，林森用肩膀撞了撞他，“想什么呢？” “嗯？”沈清安愣了几秒，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想你什么时候能逃离魔爪。”林森乐了，“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我。” 沈清安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出电梯，“说的什么屁话，你是我朋友我唯一的合伙人，万一被他弄成神经病怎么办？”他勾着林森的肩膀往公司走去，“他真没欺负你？” 林森勾了勾唇，侧目看着他问道，“什么叫欺负？”他凑到沈清安耳边低声说，“往死里干算不算欺负？” 沈清安整个人都怔住，眼睛睁大大的，“我操，他这么畜生吗？他不都四十了吗？还这么..”林森耸了耸肩，“四十可是正当壮年呢。” 沈清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没事吧？” 林森一胳膊肘怼开沈清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又不是疯子，不会弄伤我的。” 李渊这个人虽然狠，但是还好时间控制的合理，过程也是真的狠跟拆迁队似的，床品是真的很差！ 林森几乎每一次都有一种灵魂快被撞出去的感觉。 沈清安看着林森的侧脸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林森这样坚守底线的人，愣是被一个土匪摁在了下面，他都不敢想象当时的林森该有多崩溃。 当时的许泽，带着耻辱和破碎的自尊躺在自己身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的崩溃。 许泽那天回来后接连着几天都没有出门，周姨每天按部就班的做着一日三餐，空的时候就打扫房间，每天早上一趟下午一趟的带林念都去玩。 不出门的时候周姨就跟林念在家里玩游戏，给他讲故事，还会带着林念午睡，许泽突然就变成了那个不怎么被需要的人。 林念有时候也会过来粘他一会，抱抱他亲亲他，但是没一会就跑去找周姨，好像是怕许泽被冷落似的，他只能在家里走来走去找一些事情做。 就这么大一个房子，连一块能打扫的地方都没有留给他，许泽每天除了睡觉看书就是吃饭，这几天平均一天看一本，以前买来没时间看的书都被他看了个遍。 他以前每天做的事情现在突然有人替他做，许泽在家里简直闲的发慌，在网上投了几百个简历也都石沉大海，倒是有几个主动联系他的，但是看着很像诈骗，包吃包住还要去外地那种，越看越不靠谱他就干脆不看了。 这些天沈清安也没怎么联系过他，就前天又转了一笔七万五过来，其实这笔钱前段时间就要转的，沈清安大概是忘了许泽也没有催。 那天之后就一次连信息都没有发过，许泽中途有发过两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找自己要提前通知，对方也没有理过他，还有半个月就到十二月十五号了，也是他们合约到期的时候。 拿了别人的钱却不履行义务，这件事让许泽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总觉得这钱像是沈清安白给的。 “周姨，我晚上出去兼职，你们不用等我，早点休息。”许泽在客厅倒腾着柜子。 周姨正在餐桌前掐蒜薹，“兼职？吃了晚饭去吧？” “不吃了，我一会就出门了。”许泽还在那翻箱倒柜的找，“周姨，你有看到我这个柜子里放的二胡吗？” 客厅里有一个比较高的柜子，里面平时都放一些长时间不用的东西，他记得很清楚，他爸留下来那个二胡是放在这里的，可现在死活都找不到，他今天下午已经反复找了四五遍。 周姨顿了顿，“噢！二胡啊，我放你卧室那个柜子里了，我之前打扫卫生看着有点脏，想着这客厅太潮了，放久了怕坏，就给你擦了擦放屋里了。” 第126章 沈，清，安，我碰见他了。 “哈？屋里？”许泽转过脸看着周姨，他刚刚整个人都钻到柜子里翻了半天，这会头发被蹭的乱七八糟，像刚从捉奸现场打完架跑出来的。 周姨看到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小许啊，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许泽尴尬地看着她，“哦，是挺无聊的。”他可不就是太无聊了才想着倒腾这八百年都不看一眼的东西。 周姨看了他一眼，“去找朋友玩玩，前几天那个朋友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呃。”提起沈清安许泽更尴尬了，要是周姨知道俩人是什么关系的话，估计都会立马辞职吧。 许泽把倒腾出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去，给会所负责招兼职的人发了一条信息，问他会所今天要不要人。 今天是周六，一般周六日会所都会比较忙，那边很快给他回了消息说刚好要人，他这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了干净的衣服，又去卧室跟林念聊了几句，告别了周姨就出了门。 今天许泽心的情不错，难得对自己大方地打了个车来到了会所，刚换好服务生的衣服就看到了熟悉的脸。 陈经理依然是一脸谄媚的笑容，“小许啊，好久不见啊。” “经理好久不见。”许泽客气地打招呼，张经理叹了一口气，“今天只能去普通包厢了，vip包厢人暂时够。” “没事的经理。”许泽说，“其实能让我来我就很高兴了。” 这句话是许泽的肺腑之言，他今天出来不是为了赚钱，只是因为这几天真的快憋疯了，第一次体会到闲的发疯是什么滋味，第一次不是为了钱来会所兼职。 “今天你负责三楼拐角的最后一个房间，326房，其实那个包间也跟vip包房差不多，你……”陈经理嘴巴张合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完，“你想开点。” 陈经理拍了拍许泽的肩膀，转身朝前面的包房走去，许泽看着他的背影，感觉才一个月没见背影又沧桑了很多，他刚刚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说什么。 许泽已经提前守在了326的包房门口，没过几分钟有个服务生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一男一女并没有看到门口的许泽，一进包厢就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看他们的熟悉程度应该是情侣。 “你好，你跟我去领一下326客人的酒水。”一个年轻的服务生站在许泽的跟前，他看了一眼服务生的胸牌，是会所的全职工作人员，“好的。”许泽跟着服务生朝那边走去。 326包厢的客人点了三箱啤酒和几瓶洋酒，这一个包厢不算小，是一个八到十人的包厢，点了这么多酒应该是还有人来。 许泽推着酒回到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又多了三四个人，都是男的年龄看起来都差不多，约摸二十七八岁。 那对情侣坐在中间，旁边各坐了两个男人，左边一个寸头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右边一个戴眼镜的一个大肚子的。 “您好，酒要现在开吗？”许泽询问，那个寸头点了点头，“开吧，都打开。” 戴眼镜朝对面那俩人勾了勾手，左边的寸头和黄毛倾身凑过来，许泽弯腰蹲在他们中间摆酒，几人的脑袋刚好凑在自己跟前。 “你们知道我刚刚碰见谁了吗？”戴眼镜的问，黄毛看了他一眼，“谁啊？”戴眼镜的笑了笑，“你们猜？” 中间坐着的男人不耐烦的推开凑在一起的脑袋，“干嘛你们，就咱们几个敞开说，鬼鬼祟祟干什么。” 寸头靠坐在椅背上看了眼镜男一眼，“就是，要说赶紧的，别绕弯子，谁猜得到呢。” 眼镜男拿起桌上开好的啤酒灌了几口，“沈，清，安，我碰见他了。” 许泽心里突然一怔，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几人面面相觑的来回看着彼此。 黄毛骂了一句，“我靠，不是吧，你看见沈清安了？” 眼镜男朝他抬了抬下巴嗤笑了一声，“怎么？你怕他啊？” “老子怕个屁。”黄毛把脚踩在茶几上，眼镜男斜睨着他，“你不怕他找你算账？你当年可是往他杯子里扔图钉呢。” 黄毛看了一圈几人，无所谓地说，“得了吧，还不是你们怂恿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提这干嘛呢。” 寸头眯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火灾宣传知识广告，过了几秒才开口，“不过咱们当年确实不应该那么欺负他。” 大肚子嘁了一声，“马后炮有什么用。”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都被你们弄退学了。” 几人瞬间不乐意朝大肚子拳打脚踢的啐骂，“什么叫被我们弄退学，我们最多算冷暴力他，又没欺负他，他是因为美术系那个学才退学吧？” 中间搂着女朋友的男人在沉默了许久后开口了，“那男人听说是跟别人打赌才去勾引沈清安的，把人弄完了骗酒店了自己跑了，还录音了好像，自己剪辑了一下发到了他们那些朋友群里，结果就被学校的人疯狂转发，沈清安好像是在那之后才被人孤立欺负的吧。” 寸头点了点头，“嗯，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那段录音我们也听了，好像就是那个学长说他没经验，问沈清安能不能上他什么，沈清安同意了，后来听说那个语音是恶意剪辑的。” 眼镜男叹了一口气，“是啊，那时候他都已经退学了，不过那男的真恶心，真丢我们直男的脸，关键是那傻逼干出那种事没几天就找女朋友了。” “唉，现在想想沈清安还是挺可怜的，我听别人说退学以后差点抑郁自杀了。”黄毛脸上满是愧疚，“咱们那会还小，现在想想是真不该欺负人家，其实同性恋也没错。” 许泽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情听完这些话的，以至于他酒都开完人还在地上蹲着，眼前的几个人聊的认真也没有特别注意眼前这个脸色难看的服务生。 眼镜男点了一根烟，如释重负地说，“你们也别愧疚了，我看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穿的人模人样的应该混的不错，想来当年那些事也没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第127章 你想得美。 许泽直勾勾地盯着抽烟的眼镜男，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对他没影响？” 几个人被突如其来陌生的声音惊到，都垂着眼睛看着他，许泽站起来看着眼前这几个曾经的霸凌者，“你们怎么知道对他的人生没有影响呢？你们去问过他吗？” 黄毛一脸郁闷，“不是，你有病吧？你谁啊，听别人八卦还带道德绑架呢？” “他是我朋友。”许泽看着黄毛冷冷道，“所以你们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更没资格谈论他。”他将目光看向眼镜男，“如果我是你，我看到他第一眼会选择道歉，而不是继续回来议论他。” 几人竟被许泽的话语噎的有些无言以对，一时间都愣在了那里，许泽看了几人一眼就退出了包厢站在了门口。 他听到几个人在里面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但是听的并不真切，他也不想知道这些曾经的霸凌者在说什么。 沈清安这样条件这样家底的人，在学校里也会性取向遭人白眼被人孤立，所以他说他讨厌直男，原来曾经的那件事对他造成的那样大的伤害。 可上次许泽问的时候，沈清安却一脸无所谓的一笔带过，这件事都已经导致他退学了，他却还能那样无所谓的对别人说出来，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沈清安自杀过，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自杀吗，所以他平时分裂出来的那么多面，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他，又或许哪一面都不是，真正的沈清安已经被他自己埋在了心底。 他今天在会所吗？ 几天都没有联系过自己现在却出现在会所，难道是已经腻了自己，却因为要遵守合约所以又不好意思说，所以才选择不找自己也不联系自己。 许泽突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心理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紧一般，每呼吸一次心脏就跟着痛一次，是因为听到了沈清安这些惨痛的过往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心痛呢，当初听林冉那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为什么刚刚听到沈清安那些事情的时候，他的心里那么难过，仿佛经历那些冷眼和嘲笑的人是他自己，仿佛那也是他曾经遭受过的一切。 “哎哟哎哟，许泽快，跟我去四楼。”陈经理气喘吁吁得跑过来。 “四楼？”许泽看了看包厢里的人，“可是我这边没人。”陈经理扯着他的胳膊，“我已经安排了人过来，你赶紧跟我上去。” 许泽被他拽的踉踉跄跄，他挣开陈经理的手，“到底怎么了啊陈经理，你得告诉我。” 陈经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沈少在456包厢，让我来找你上去。”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兼职？”许泽跟在陈经理身后，陈经理摆摆手拧着一张老脸催促他，“我说的，就他点人的时候，我随口提了一句你在楼下兼职。” 点人！他果然还是来会所点人了，他果然是腻了，可是腻了的话可以直接打个电话通知他，实在不想打电话发个信息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边给他钱一边出来找。 陈经理很快就把许泽带到了包厢，“沈少，人带来了。” “你好好陪沈少。”陈经理转身离开了包厢。 许泽站在原地环顾着包厢里的几个人，沈清安身边坐着一个好看的男生，林森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林森身边那个好像是沈清安的弟弟沈清清，看着心情不是很好。 他将人看了个遍，才把目光看向沈清安，沈清安正抬着眼皮沉沉地看着他，那目光深沉地仿佛像黑夜里的湖水，看的许泽有一些头晕。 “怎么又出来上班了？”沈清安淡淡开口，许泽嗯了一声，“赚点买菜钱。”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今天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出来的，脱口而出就又变成了财迷，看来等下又要被沈清安讽刺揶揄。 今天这个包厢里的人好像情绪都不是很高涨，林森只在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此时正拿着手机点来点去，脸上还挂着不耐烦。 沈清清靠坐在沙发椅背上，手里夹着一根烟颓废得抽着，看起来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张脸又丧又青。 “乱看什么呢？”沈清安拽着许泽的胳膊将人抱在腿上，旁边的小男生识趣得往边上挪了挪。 许泽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没坐稳，抬手搂住了沈清安的脖子，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男生，小男生低头玩着手机识趣的做着透明人。 “你不是点了人，找我干什么？”许泽垂眼看着他。 沈清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搂着许泽的腰低声道，“他是我点来喝酒的。” 许泽蹙了蹙眉，“喝酒？你自己不喝？”沈清安在他腰腹摩挲了两下，“我今天开车了，再说我胃不舒服，你看我都喝茶。”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 “哦。”许泽瞟了一眼，眼前果然放着一杯绿茶，“你们今天？心情不好吗？” 沈清安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大概吧，我弟失恋了，刚刚还打了一架呢。” “打架？你打架了？”许泽打量了沈清安几眼，“你受伤了？”他手在沈清安身上摸了摸，又捧着他的脸看了看。 沈清安突然笑出了声，“没受伤，就跟你一样，被踹了一脚。” 今天沈清安跟林森故意带着沈清清来会所，因为今天木木跟那个男人会来，本来打算先进包厢再跟陈经理好好打听打听对方在哪个包厢。 结果刚到会所门口就看见了木木从那个男人车上下来。 那个男人搂着木木的腰在木木脸上亲了一口，沈清清没忍住直接冲上去把人打了，木木还护着那个男人还骂沈清清骂的很难听，两个人对骂骂红了眼，木木冲过来要踹沈清清，结果被沈清安挡在了前面，那一脚踢到了沈清安的肚子上。 “严重吗？给我看看。”许泽说着要去撩沈清安的衣服，沈清安按住他的手，“没事，不严重。” 许泽看到沈清安腹部位置的白衬衫上有一个明显的半掌脚印，应该是高跟鞋拽的，“高跟鞋吗？” “不是，平底鞋。”沈清安说，“高跟鞋我就不会好好坐在这了。”他看着许泽的脸，许泽脸上的表情不像往日那么冷冰冰，虽然刚进来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你是担心我？” 许泽扯了扯嘴角，“你想多了，我随口问问。” 许泽挣开沈清安起身坐在他旁边，“你叫我来干什么？” 沈清安给许泽倒了一杯水，“看看你。” “看看我？”许泽嗤笑一声，“我以为你失踪了呢。”这句话是带着怨怼的，沈清安听出来了，“想我了？” 他这几天故意不跟许泽联系，不给他打电话不给他发信息也不回他的消息，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想念。 加上这两天公司刚好忙，他每天加班到十一点才回家，把许泽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这才勉强撑着他度过了几天。 没想到今天陈经理一提许泽在楼下兼职，沈清安的思念瞬间破笼而出，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向他袭来，想见他的心压都压不住。 “我只是觉得奇怪。”许泽说，“给了钱又不来见我，这钱拿的有些虚。” 沈清安凑在他耳边，“那你还回来？”许泽推了他一把，“你想得美。” “你想我吗？”沈清安又问了一遍，许泽端起桌上的绿茶喝了一口，“问点有意义的。” 许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清安这个问题，问的太过直白太过暧昧，回答想怕沈清安误会，回答不想又像是在口是心非，怎么回答都不合适，所以他选择不回答。 第128章 他在我身边就行。 许泽最终没有回答沈清安这个问题，沈清安也没有再去追问。 沈清安今天来会所的目的是帮沈清清看清木木的真面目，沈清清一晚上都坐在包厢里喝闷酒。 没有沈清安预想的夸张，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喝闷酒，看来他还是小瞧他这个弟弟了，他以为沈清清起码要颓废个一段时间，再去找木木闹几次，这样平淡的反应还挺让人意外的。 “许泽，最后一次，再来这里兼职当心我收拾你。”沈清安凑在许泽的耳畔重重地说了一句。 许泽看着他，“我就算不来这里兼职，我还是会去上班的。” 沈清安斜靠在沙发上，“我还是建议你来我公司试试，我公私分明，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是么？那办公室那次是什么？”许泽言语嘲讽他，满脸都是鄙夷。 “那次是我太冲动了，也确实是没想到会是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这次是真的。”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很认真地说。 许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睛幽幽地看着他，沈清安吻住他的唇，“再信我一次，我知道你对我的信任度没那么多，但是不要跟自己较劲，既然决定了就来试试。” 沈清安那天过后找陈梓聊了一会，陈梓说许泽对这个工作还是挺有兴趣的，他也很想勇敢的尝试自己没有涉足过的领域，对于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来说，重新开始很不容易。 他知道许泽在设计圈里是混不下去了，想来最近找工作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许泽又是一个骄傲的人，从来不会跟人言说自己的事情。 更何况他跟许泽并没有什么关系，眼前这种关系许泽也确实没必要对他说这些。 “我考虑下吧。”许泽说，“如果我去的话，我不希望再进去你那间办公室。” 沈清安扯了个笑，“可以，我答应你。” 许泽跟沈清安聊完离开了包厢去了楼下的326，他并不想待在那个包厢里。 他往包厢内看了一眼，里面那六个人还在，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吃零食的吃零食。 他不明白为什么霸凌者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生活，而被霸凌的人却要背负一生的阴影。 沈清安那些年，身边没有一个陪伴他的人他该多么痛苦。 看来光鲜亮丽的富二代过得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 “为你流下第一滴泪，那热泪烫伤我的脸……”沈清清鬼哭狼嚎的拿着话筒唱歌。 林森皱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抽烟，时不时的扭头看看旁边那个鬼哭狼嚎的人，像是已经忍无可忍了，“清安，令弟这样唱会不会对嗓子不好？” 沈清安夹着烟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不会，他从小这么嚎，全身上下嗓门最好。” “你，不觉得他唱的，没那么好听？”林森凑过去问了一句。 “你啊。”沈清安弹了弹烟灰，“难听就难听呗，还不好意思呢。” 他看着林森一脸愁容的模样，忍不住询问，“你一晚上拿着手机干嘛呢？” 林森阴沉地脸此刻变得更黑了，“李渊，烦得很。” “他不会要你报备吧？”沈清安随口问了一句，林森认真得点了点头，“不然呢，所以才说他烦得很。” “你们这算什么关系？”沈清安给林森倒了一杯酒，打算跟他聊一聊，林森抬手挡了一下，“别倒太多，不让喝。” 沈清安笑了，“情侣？兄弟？父子？”林森皱着眉剜了他一眼，“我觉得他有点病。” “哦？”沈清安微眯着眼看着他，看起来很有兴致，“什么病？说说。” 林森想了想凑在沈清安耳边说，“控制欲很强，管的很宽，喜欢送人东西，不要就当着我面毁掉，强迫症很厉害，上床合理控制在一个小时，到时间了即使他没结束也会停下， 每天晚上睡觉要抱着人，睡觉前要说晚安也要让我跟他说，早上醒来要说早安也要逼着我说，出门也好到家也好都要跟他接吻，每天自己吃什么要说也要问，不回就一直重复那句话，我真觉得他有病。” 沈清安几乎是面无表情听完的，他啧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林森，“听你这么说，我怀疑他是个ai，你他妈有没有扒光他的衣服研究下，这到底是不是个假人？” 他勾住林森的脖子，“你今晚回去研究研究，他要是个假人赶紧报警，给他送去国家研究所。” “滚开，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都快烦死了。”林森一把推开沈清安，“我真的是倒霉，怎么沾上这样的人。”他烦躁的端着那杯酒滚了滚喉结喝了个干净，“你说他到底什么时候能腻？” 沈清安头一次在林森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有一些眼熟，他好像在许泽的脸上也看到过这样心烦又无奈的表情，那时候的许泽也像林森烦李渊这样烦自己么？ “你，会因为他对你好爱上他吗？”沈清安问，林森瞥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我是纯1。” 沈清安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般，仿佛刚刚那句话是许泽说的，“话不要说的太早。” 林森给沈清安倒了一杯酒，“来。”沈清安端起桌上的酒碰了碰他的杯子，“少喝点。” “清安，你觉得他对你有感情吗？”林森一口喝完把杯子放下，“他是直男，你觉得他会爱上你吗？” 他是打心眼里担心沈清安，担心这个情场浪子掉进自己亲手挖的漩涡里，以他这种偏执的性格，到时候先不想得开还是另一回事。 沈清安看了看手腕上的烟疤，勾了勾唇说，“我无所谓他会不会爱上我，他在我身边就行。” 林森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别忘了你们合约马上结束了。”沈清安笑笑转过脸看着他，声音淡然却有一种狠厉，“我有办法让他留在我身边。” 林森看着沈清安阴森的表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清安，你别做不该做的事情，那样许泽会更恨你的。” 第129章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林森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沈清安，他打心里莫名得打怵，他真的害怕沈清安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他强烈的占有欲让他这个局外人都在瑟瑟发抖，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他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过什么太激烈的情绪波动，更何况是这种几近疯魔的状态。 “恨也比遗忘好。”沈清安点了一根烟，靠在椅背上双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恨总比不在意强吧，只要能把许泽留在自己身边他不介意做一个卑鄙小人，他不怕许泽恨他一辈子，他只怕这一辈子跟许泽再无交集。 这天晚上沈清清一个人唱了好几个小时的歌，唱到最后公鸭嗓都出来了都不肯停下来，有一种唱完自己就能重新振作的感觉。 林森和沈清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绝大部分都是沈清安自言自语，林森苦口婆心的劝解，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都聊了两三个小时，点的酒被俩人喝了个精光。 点来的mb说是来喝酒的，结果一晚上一口酒都没喝，沈清安也不理他，男生就坐在身边玩了一晚上的手机，这想必也是他钱赚的最容易的一次。 几个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沈清安是开车出来的，兄弟俩都喝酒了没法开车。 林森给他找了代驾，他们人到门口的时候代驾已经到了，林森掏出沈清安的钥匙递给代驾，又把沈清安和沈清清塞进了车里，“清安，回去早点休息。” 沈清安迷迷糊糊得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也是。” 林森看着那股车尾气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心里痛快的，他转身朝门口那辆劳斯莱斯走去。 “喝了多少。”李渊看了林森一眼，林森正扯着安全带往上扣，“没多少，就几杯。” 李渊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拽过来，“我跟你说的是，只能喝三杯。”他凑在林森唇边闻了闻，“至少喝了五瓶。” 林森一把推开他，“所以呢？你要怎样？”他将座椅调下去，“要干要罚悉听尊便，现在别烦我，我很晕。” “言而无信。”李渊没有再说话，阴沉着脸直接开车去了林森家里。 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在林森这里，林森不肯跟李渊回去住，李渊只能搬来这里住，给这个家里添置了很多东西。 这里比李渊的家里小太多了，没有独立的衣帽间，这套房子只有一百平左右，他想不明白林森也不是没钱，为什么不买一套大的，于是又自作主张的在新开的楼盘买了一套170平的房子送给他。 林森知道这件事情时候并没有很感动，只是骂了李渊一句神经病。 “站着。”李渊把人抵在墙上，一手打开花洒准备给他洗澡。 林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李老大？今天准备折腾几次？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你可能时间不够了。” 这个李渊虽然每次都只做一个小时，但是每次惩罚他的时候，会连续来好几次一个小时。 中间会给自己半个小时的缓和时间，知道他认错发誓以后不再反抗他，答应他以后好好听话，李渊才会停下来放过他。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李渊给他衣服脱掉，撸起袖子给他洗澡，林森也不反抗只是皱眉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能腻啊？” 李渊顿了顿问道，“腻是什么意思？”林森嗤笑了一声，“就是玩我玩腻了，什么时候准备甩了我？” “别想了。”李渊看着他说，“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林森愣在原地，一股绝望的气息堵在胸口，“那如果我想离开你，是不是只有死才可以？” 李渊歪着脑袋看着他，他不知道林森为什么这么抗拒跟他在一起。 两个人发生了那种关系，就应该一辈子在一起，他的爷爷也好爸爸也好，都是这样做的，到了他这里自然也是要负责任的。 即使对方不需要自己负责任，但是他自己做的事情，他必须要负责任，同时他也需要对方跟自己一样，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简单来说，是的。”李渊面无表情，林森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笑，“看来我是真逃不掉了。” 林森从未觉得人生会如此绝望，他为什么总是逃不开男人的梦魇。 为什么他总是没办法反抗，从小到大他都只有逆来顺受，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可以反抗，可是长大了却遇到了更强大的不可抗力。 让他意外的是，今天李渊并没有折腾他也没有惩罚他，让他睡了一个好觉，早上起床后还看到了李渊给他买回来的早餐。 他看了一圈李渊已经不在家里，大概是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林森看着桌上那份还温热的早餐，心里那块大石头瞬间压的更沉，他食之无味的吃完早餐便离开家去了公司。 陈梓今天整个人都在犯困，白薇路过她工位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陈梓？” “啊，我在呢。”陈梓一瞬间清醒，“薇姐，抱歉啊。”她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 白薇弯下腰抬着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啧啧啧，你这不对劲啊小姑娘，昨天干什么去了？” 陈梓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没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呀。”她翻出包里的眼药水滴了两滴。 白薇双臂抱胸站在她跟前，好奇地看着她，“你可是我们人事部的鸡血女王，没干什么怎么会困成这样？” 陈梓刚准备说什么，沈清清大摇大摆的挂着黑眼圈肿眼睛走了进来，“早薇姐，早橙子。”发出的声音像村口的破旧喇叭。 陈梓撇着嘴看着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欸？清清你这眼睛？怎么回事。”白薇将目光看向沈清清，沈清清的眼睛肿着，眼下还有明显的黑青，整个人看着像犯了毒瘾似的。 沈清清坐在工位上，靠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反应迟钝地看着白薇，“哦没事，昨天喝酒喝多了。” 白薇皱了皱眉，看了看陈梓又看了看沈清清，陈梓立马解释道，“薇姐，你可别看我，我可没跟他一起喝酒。” 第130章 橙子，给你。 白薇瞥了二人一眼，“谁管你俩跟谁喝，别耽误今天的工作就行。”说完就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陈梓瞥了沈清清一眼，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这个沈清清昨天大半夜给她发语音，像疯了似的发了好几十遍，她那时候正睡得香，本来想接起来骂一顿的，结果刚接通就听到沈清清在那边哭，边哭边骂木木，陈梓就听他边哭边骂了三个多小时，还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橙子，给你。”沈清清滑着椅子把两个茶叶蛋递给陈梓，陈梓斜睨了他一眼，“不要，吃过了。” 沈清清肿着一双眼睛，笑起来只剩下一条缝，“别呀，留着中午吃也可以。”陈梓推开他，“别来烦我，离我远点。” 沈清清莽着劲一动不动，“推我干嘛？我失恋了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陈梓用力踹了他一脚，“你失恋关我什么事，你失恋你打电话跟我哭什么？害我一晚上没睡好。” “啥？我给你打电话了？”沈清清一脸懵，他一点印象都没有，陈梓都被气笑了，“请看手机，我这里还有你昨天鬼哭狼嚎的录音，你要不要听。” 沈清清还没反应过来，陈梓就点开了录音。 【橙子啊……呜呜呜……你说木木怎么那么没良心呢，我对她那么好，她居然背叛我，她怎么这么没良心，她还骗我去割包皮……】 “啊，给我关掉。”沈清清抢过陈梓的手机关掉了录音，他现在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能给陈梓打电话说这些，关键是怎么能说割包皮的这件事，他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啪！一声脆响！ “我靠，你干嘛啊，沈清清。”陈梓赶忙凑过来，抓着沈清清的手，“你疯了？你打自己干嘛？” “啊啊……不是梦啊啊，橙子你杀了我吧。”沈清清一脸崩溃的表情，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陈梓吓坏了她捧着沈清清的脸，“哎呀，你到底怎么了吗？你别啊，你看都红了，下手这么狠。” 沈清清这一巴掌扇的响，愣是给自己半张脸扇出了红印，“我真的没脸见人了，跟你说这些。” 他红着眼睛看着陈梓，陈梓给他轻轻的揉脸，还嘟着一张嘴给他呼呼，“橙子。” “嗯？”陈梓正认真的给他呼脸，听到他喊就随口应了一声，“你疼……” 陈梓一句话还没说完，沈清清一个吻就附上来，一只手按着她的脖子。 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清清，眼前的男人闭着眼睛，嘴唇贴在她唇上一动不动。 “清……”她刚说了一个字，沈清清便吻住了她的下唇开始吻她，陈梓的余光瞥到走廊里的一双脚，她伸手推开沈清清将视线挪到电脑桌面。 沈清清突然推开，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皱着脸羞愧的滑着椅子回到了自己工位。 俩人有默契的没再说话，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直到中午下班陈梓找了一个借口溜了，终于没有跟沈清清一起吃饭。 这两个月沈清清跟陈梓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午饭，今天中午陈梓没有跟他吃饭，他整个人都心烦意乱，想起早上那个中邪一样的吻就想再扇自己一巴掌。 沈清安上午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直播，他最近没事就会看公司新赛道的直播，最近招了二三十个主播进来，基本都是宝妈还有几个单亲爸爸。 这类型的直播都是主播自己在家里直播的，有些宝妈起床早需要给孩子做早饭，所以早场的直播也有好几个主播在播，可以直播做早饭，还可以顺便直播跟直播间的粉丝互动一下。 有几个主播还是很有天赋的，开直播的时候会主动找话题跟进入直播间的粉丝聊天，公司给新主播有扶持，每个直播间会蹲几个公司的账号，有天赋的主播只要在适当的时候，人气高的时候刷刷礼物热热场子就可以。 比较内向的主播会有人在直播间里负责跟主播和粉丝互动，给主播和粉丝之间做一下互动链接，公屏上聊聊天，问主播一些问题，让主播可以主动打开话题，关键时候再刷一些礼物。 公司里的每一个主播都是这样过来的，有些人可能两三个就会有比较好的成就，有些人可能半年，有一些人也会坚持不下去自己放弃。 这个行业人员聚集的快，但是流失的也快，所以光有娱乐项目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开辟新的赛道，要开辟各种直播类型，让更多有才华的人可以出现在平台上发光发亮。 不管你是家庭主妇还是全职宝妈还是单亲爸爸单身妈妈，只要认真生活努力生活，就能实现自己最大的价值。 叮的一声，沈清安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是许泽发来的微信。 【许泽：我决定好了，去你公司上班。】 沈清安笑了笑，看来这个人还是听的进人话的。 【沈：好，联系陈梓，他会给你安排。】 【许泽：知道了。】 【沈：嗯。】 许泽看着对话框那个嗯，输入了半天不知道该发什么，这个嗯字应该是代表话题结束了吧，既然结束了就应该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吧。 他关掉跟沈清安的微信对话框跟陈梓发了一条消息，小姑娘知道他愿意去上班激动坏了，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不过他的手机太卡，接听键按了好几次都没有接起来，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自动挂掉了，他怕陈梓误会特意发了一条信息去解释。 【许泽：抱歉，陈梓，我手机太卡了没接到。】 【安森娱乐人事陈梓：许泽哥，你那个手机去换一个吧，直播的话你这手机肯定不行，我看你那个手机最起码六七年了。】 许泽被小姑娘这段话说的有些臊。 这手机确实已经用了六七年，2018年年初买的，现在已经变得很卡。 发信息有时候都会卡很久，语音视频基本会卡着不动。 所以他一般都是发微信或者打电话，是该去换一个新的，决定了换手机许泽下午便出门去买了一个新手机。 第131章 六水哥哥。 晚上许泽在家里倒腾了半天新手机，他要把手机里的照片聊天记录还有电话号码都弄到新手机上。 林念一直趴在他旁边看弄，小崽子也新鲜好奇的不得了，最后还吵着要爸爸那个旧手机，说要拿来拍照片，许泽把资料全部倒好就把旧手机给了林念。 第二天一大早，给自己收拾了一番就坐着公交车去了沈清安的公司。 陈梓知道今天许泽要来，一直在楼下等着，看到许泽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高兴的合不拢嘴，热情的把人接上了楼，“许泽哥，你们来我简直是太高兴啦。” 许泽有些不好意思，陈梓这么热情让他有些不适应，“我今天就要直播吗？” “今天试播，主要就是让你适应下镜头，调一下镜头这些，看看你的账号自然流量怎么样。”陈梓带着许泽走到了十二楼找了一个没人的直播间。 陈梓把电脑打开，“许泽哥，你在这等等，我去找人来给你调。” 许泽坐点了点头，陈梓笑了笑就转身走了出去，他怔怔得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别扭的不得了，紧张的额角渗出了一些汗。 沈清安坐在办公室里焦急难耐，他知道许泽今天来上班，想去看看但是又答应了不去打扰他，他堂堂一个老板总不能再次出尔反尔。 他双手插着口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还是没忍住给陈梓发了个语音，把人叫来了办公室。 “许泽来了？”沈清安抬眼看着陈梓，陈梓点了点头，“来了。” 沈清安点了根烟，“他在干嘛？” 陈梓皱了皱眉，“上班啊。”她此时心里郁闷的很，老板着急忙慌的把她叫进来，愣是等了五分钟才开口，一开口就问些明知故问的问题。 “我知道，他现在在干嘛？”沈清安用力吸了一口烟，“在直播？还是在干嘛？” “沈总，要么你自己去看看？就在楼下。”陈梓也不知道自家老板犯什么病，公司都是他的，去看看新人是再正常不过的，这人还是他前男友看看又不犯法，非把她拽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问。 沈清安蹙了蹙眉，笑着说，“不让去，不然我叫你过来干什么？”他这一声竟是苦笑，自己都没察觉到。 陈梓看着沈清安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老板这是对前任余情未了，这她不得好好的助老板一臂之力，“沈总，你想看许泽哥直播吗？他现在在试播。” 沈清安看着她，“嗯？账号你有？” 陈梓点头，“我给他申请的，我发给你？”她朝沈清安笑了笑，沈清安轻咳了一声，“快点……” 于是陈梓把许泽的账号给沈清安发了过去，然后她成功的从办公室抽身而出。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满脑子都是疑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老板是这样的人，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沈家的男人一个一个都是爱情傻瓜。 突然想起沈清清那个吻，陈梓原地打了个激灵，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混蛋是把自己当成木木的替身了吧。 沈清安从对话框复制了许泽的直播账号，打开直播app输进去，直播界面就马上蹦了出来，许泽的一张脸出现在了镜头面前。 一张好看却惊慌失措的脸，看起来有些呆，像一只拘谨的兔子，他勾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直播间陆陆续续的进来好几个人又陆陆续续的出去，许泽的脸傻傻的盯着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公屏上没有人跟他说话，只有显示直播间人进来又出去的界面在滚动。 沈清安给许泽点了一个关注，随手打赏了一个礼物，他看见许泽盯了一会屏幕，眼睛瞪大了一点磕巴地说“谢谢六水哥哥的礼物。” 没错，许泽不是叫他哥哥，而是他的账号名字就叫六水哥哥。 他平时要去各个直播间蹲着，所以不能用真名，也不能让公司的主播知道自己是谁，以免他们尴尬或者紧张，所以就把林森随口取的外号随便拿来用了，听起来还像一个没什么脑子的有钱大爷。 【六水哥哥：主播是刚开播吗？怎么不说话？】 许泽看着公屏上的字，嘴里跟着嘟囔了一遍，这个人刚刚关注他了，还在公屏上跟他聊天，出于礼貌他还是得热情回应一下。 【许泽泽泽：嗯，我是新人，第一次开直播，不太会聊天。】 这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别别扭扭，许泽都想直接把手机关掉，但是刚刚那个运营说第一次试播要播一个小时，就是在让他适应镜头。 第132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运营小哥一开始给许泽调了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美颜，在他强烈要求下才给他关掉。 美颜刚打开的时候许泽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鬼，镜头里那个男人锥子下巴还有外星人一样的眼睛，看着特别像一个异种。 这个叫六水哥哥的人一直在直播间陪着他，直到他下播了都还在，还说以后每天都要来看他直播。 许泽心里还有一些小窃喜，试播就有人为他停留，他想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许泽从公司下播后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他打算晚上和周姨林念好好吃一顿，上班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林念。 下车后他在小区门口买了好几种林念爱吃的水果就往小区内走去。 今天门口的保安没有跟他打招呼，许泽还觉得有些奇怪。 当他穿过每天必须路过的那个凉亭时，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奇怪，那些人都用闪躲又鄙夷地眼神看着他。 这种眼神许泽太熟悉，当年小区里传他是负心汉渣男的时候，这些人也是这样的眼神。 只不过这次的眼神看起来比两年前的还要充满恶意。 当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整个人懵在原地，他的家门口被扔了一大堆垃圾，还有一些用过的婴儿纸尿裤上面还有粪便。 门上也被人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字，污言秽语无法直视。 许泽整个人都慌了，他拎着水果的手开始颤抖，掏了很久才掏出钥匙，他把门口的垃圾往边上踢，快速的打开门进去，抬眼就看到周姨抱着林念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林念整个人眼睛肿肿的，鼻子也一直在抽抽，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许泽进门快速把门反锁，走到林念身边蹲下来看着他，“念……念念？怎么哭了。” 林念抽了抽鼻子把头埋在周姨的颈窝里开始哭起来，“呜呜呜…” 许泽伸在空中的手瑟缩了一下，他看着周姨开口道，“周姨？怎么回事。”他声音都在发颤，几个字问的极低。 周姨叹了一口气，“你等下，我先抱他去睡觉。” 许泽恍然地应了一声，周姨抱着林念回了卧室，没过一会周姨就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两手放在膝盖上，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小区里在传，说你是……说你喜欢男人，我今天带念念下去玩时候，有个小孩就跟他吵架，还骂你，念念就跟他吵起来了，下面围了好多好多的人哟。” 周姨说话席间叹了一口气，脸上有震惊也有同情，“眼看着要打架了，我就抱着孩子回家了，结果回来没多久就听到门口总有动静，我....我也不敢去开呀……” 客厅里一时间变的静默。 许泽紧紧得皱着眉，像被一阵闷雷怔在原地，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那个保安不理他，难怪楼下站着的那些人会那样奇怪的看着他。 他脑海里疯狂回忆，回忆他跟沈清安在小区或者小区门口做过什么事情，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起来。 那小区里的人怎么突然知道这些的，之前都没有一点点风声怎么会突然被人知道。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姨皱着眉，腮帮子鼓起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开口，“就那个小孩的妈妈说，说是，是前段时间看见你和男人在门口的车里亲嘴……” 周姨愤恨得拍了一下腿，“那人可真不是个东西，真缺德。”她拍了拍许泽的肩膀，“周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也别多想，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 “周姨，这里不能待了。”许泽说，“这个小区里人多嘴杂，都是一些爱说闲话的人，我晚上给你打个车你先走。” 周姨愣了几秒，她似乎也有些急了，她本来就是因为在家闲不住才选择才出来做保姆的。 这段时间跟林念也相处的很好，她也很喜欢林念，下午那些人在门口骂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走，想着也是最近少出门，从来没想过许泽会让她走，“我，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许泽看了她一眼，他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留给他反应的时间太少，他还沉浸在明天要上班的兴奋状态里。 根本没想过一个小时前一个小时后，事情的走向就发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 他起身站起来开口道，“我，我也得带念念离开，他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 周姨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满是复杂的情绪。 许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思绪已经乱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一直以来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天爷对他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刚给他的生活一些新的希望，就要迫不及待的泯灭。 许泽的心里生出一个念头。 他们必须搬家。 这个小区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一天都不能再继续住以后也不能再住回来。 他可以接受别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但是他接受不了林念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他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儿子说那些他听不太懂却又能伤害到他的话。 在其他事情上，许泽都有勇气去面对，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敢面对事情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他本能的想逃，公司那一次也是这一次也是，他的潜意识里只想逃只想逃的远一点。 “周姨，我没事。”许泽说，“我带念念先离开北城。”他走去卧室拿出行李箱，“周姨，你收拾东西，我工资会整月发给你。”他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打开行李箱就往里塞。 “说什么呢，周姨是担心你们，那些都是小事。”周姨看到许泽这副着急的想落荒而逃的模样，没忍住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现在要逼的父子两个人半夜逃走，孩子身体还不好，她越想越难受，“你们要么跟周姨去乡下？” 许泽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也没听见周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逃走逃走，周姨看他没有接话，抹了一把眼泪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133章 许泽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他在凌晨两点钟，小区里的人都睡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周姨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随后又像逃命似的推着行李箱抱着林念离开了这个住了三十多年的家，他在这个静谧的深夜仓皇而逃，没有告诉任何人。 新燃起的希望不到一个小时就破灭，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陈梓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来找沈清安，说自己联系不上许泽。 陈梓和许泽俩人本来说好今天早上联系的，结果就怎么都联系不上人，她只能来找沈清安，因为她觉得许泽不是那种发信息不回的人。 沈清安给许泽发了一两百个语音和视频，始终都没有人接，又去后备箱找出合同打了合同上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着电话里的那句机械性的女声，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原地爆炸。 一夜之间，沈清安也彻底失去了许泽的消息。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想着今天晚上去找许泽吃一顿饭。 庆祝他正式上班，周末再带他和林念去游乐园玩一玩，再带父子俩人去蒸菜馆吃饭。 沈清安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烦躁，直接开车去了许泽住的小区。 可当他站在许泽家门口的时候，才知道许泽发生了什么事情，门上那些刺眼的污言秽语看的沈清安怒气横生，‘同性恋，恶心，渣男，人渣。’歪七扭八的写满了整整一扇门，门口还有被人扔的垃圾。 他明明知道里面没有人可还是敲了很久，直到对面的老头开门骂人，沈清安才离开。 他离开小区的时候打了个电话联系了人过来清洗，又给林森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许泽的行程。 许泽就这么突然间消失，沈清安的心瞬间被人挖空，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 他开着车在北城绕了好几个小时，想在路上或者那条街找找，看能不能看到许泽的身影。 刚加的油都已经快耗完，他依旧一无所获，只能开车去附近的加油站加了油又开着车回了公司。 在接下来三天里都没有查到许泽的任何消息。 林森找李渊帮忙查了许泽所有的行程，高铁票火车票飞机票都没有任何的出行记录，电话依然是打不通，依然是那个机械女声。 沈清安像疯了似的每天往许泽那个老房子跑。 一天跑好几趟，有时候晚上被噩梦惊醒，醒了就会立马开车过去，把车停在许泽家楼下，看着那个黑漆漆不会亮灯的房间发呆。 今天已经是十二月十二号，两人的合约十二月十五号结束，还有一笔七万五没有给过。 本来是要最后一天给的，但是沈清安为了让许泽出现，提前把钱转了过去。 但是钱被自动退了回来，因为许泽没有点收款，超过二十四小时不收款钱就会自动退回。 沈清安坐在车里死死的捏着方向盘，不知不觉中他又把车开来了这个破烂小区。 他的手指骨节被他捏的泛白，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整张脸阴沉地像是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他死死的盯着那个门口，咬牙切齿自言自语地道，许泽你敢跑，你居然敢跟我玩消失，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你敢跑你敢就这么跑了，老子他妈的找到你就敢打断你的腿。 “大叔，那个小许有见过吗？”沈清安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下车去问了保安亭里的老保安。 老保安端着保温杯，一只苍老布满褶皱的手将保温杯捏的紧紧得，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尴尬，“噢噢…那个小许啊。好几天没见过了，老板您也联系不上他啊？” 保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黑脸男人，忍不住的有些打怵，看着一副能吃人的样子。 “嗯。”沈清安打量着眼前的人，老头看着有些紧张，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老保安应该知道些什么，问道，“您知道他为什么搬走吗？” “哎，这我我…怎么知道呢。”老保安轻咳了一声，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掏出钱包从里面拿了几张红票子递给他，“您知道他为什么搬走吗？”他又重新问了一句。 保安看递过来那几张百元大钞，浑浊的眼珠子瞬间变亮，“噢，好像又有一点点印象。” 老保安四处瞟了一眼，接过手里的红票子小声说“小区里有人说他跟男人亲嘴，被人看见了。”保安脸上出现了一丝嫌恶，“小许大概觉得丢人吧，我都不知道他搬走了。” 沈清安被这一张嫌恶表情的老脸震出一丝怒意，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死死的盯着他，想从他嘴里再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保安抓了抓脑袋，似乎在努力的为了这几张百元大钞回忆，他这几天确实是没看到许泽出来，以为是在家里躲着呢，没想到已经搬走了，“我都不知道他出去呢，就是这几天没看着他，以为在家呢。” 沈清安皱着眉，烦躁得拢了拢头发问道，“您知道他还有什么亲戚吗？” “没有没有，从来没见过。”老保安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刻意的笑猥琐又难看，“他都一个人好多年了，那儿子也两年前才找过来。” 沈清安不想再听这个保安扯这些有的没的，想来也问不出什么，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开车离开。 没有亲戚他一个人能带着孩子去哪，没有出行记录没有住宿记录，他到底会去哪里？这老直男自尊心强的要死，该不会带着孩子去寻死吧，他越想越烦越烦越止不住的想。 沈清安回到家后，在客厅的落地窗坐了很久，烟灰缸里的烟头都被他堆成了山，电话不停的挂了拨拨了挂，依旧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候再拨。”一气之下差点把手机摔碎。 他这三天都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一晚上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 总是梦到许泽在那个破烂小区被人围起来，那群人往他身上扔鸡蛋扔菜叶子扔石头。 他梦到许泽的怀里抱着林念，林念朝他伸手求救，嘴里还不停喊他，但是他怎么也走不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许泽抱着林念走上了楼顶从楼顶一跃而下。 第134章 已经查到了。 沈清安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梦魇惊醒，醒来以后全身都是汗。 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跟自己说，为什么选择逃跑，是因为两个人之间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没有必要告诉自己。 为什么受害者要逃跑，为什么加害者可以站在阳光下，受害者却要躲进阴霾里。 沈清安想，许泽是恨自己的，所以才不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所以才会选择落荒而逃。 他恨自己让他被别人诟病被别人指指点点，所以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许泽你这个怂货，等我把你找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十二月二十号，北城下了大雪，沈清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 这些天他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整整十天沈清安瘦了一大圈，中途想过要报警被林森拦下了，林森说会让李渊帮忙去查，让他不要着急耐心等待。 沈清安怎么能等的住，人就那么走了，天气现在这么冷，现在又开始下雪，他带着一个生病的孩子能去哪里，他灭了烟打算去派出所，打开门跟林森迎面撞了个正着。 “清安？干嘛去？”林森推着他的肩膀，沈清安试图撞开他，“让开，我去报警。”他的嗓音这几天因为抽烟变的又干又哑，发出来的声音像一台破收音机。 林森推着他往里走，“报个屁的警。”把他沈清安推到沙发那边坐下，“已经查到了。” “什么？查到了？在哪？”沈清安几乎是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抓着林森的袖子急切地问，“在哪？” “在南城。”林森坐下来看着他，开口道，“查到了林念的入院记录。”沈清安蹙着眉，喃喃道，“入院记录，林念每周都要透析两三次，所以他这十天都没有带林念去透析。” “嗯。”林森点了点头，“许泽应该猜到了你会找他，所以一直没带林念去透析。”他按了按沈清安的肩膀，“你要理解他，毕竟他是因为你...因为这件事才被逼的没办法离开的。” 林森看着沈清安这几天近乎疯魔的焦急状态，很怕他看到许泽以后会对许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看着沈清安一天天消瘦，饭也不好好吃，期间还胃痛了好几次，都是靠止痛药撑着，每天跟个烟筒似的一天四五盒烟，整个人都快被烟味浸透了，“你看你身上，都是烟味，一会回去洗个澡，我陪你去找他。” “我自己去。”沈清安淡淡地说了一句，林森立马拒绝，“不行，我陪你去。”沈清安转过头蹙着眉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怕我发疯吗？”他拿起桌上的烟正准备点，林森一把扯过去把烟丢进垃圾桶，“还抽，身体不要了？我是怕你发疯，你不会发疯吗？” 林森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不发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给谁看？你知道公司里最近怎么传你吗？传你中邪了鬼上身了，知道吗？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黑眼圈，跟鬼上身有什么区别？” 沈清安听着林森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整个人已经坐不住了，他直接起身就朝门口走去，林森喊住他，“哪去？” “回家洗澡。”沈清安转过身看着他，“地址发给我，一会来我家找我，我们出发。”沈清安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林森压在胸口的那块巨石开始蠢蠢欲动，他不知道见到许泽的那一刻，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他到时候能不能控制住发疯的沈清安。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李渊也并没有那么疯，李渊起码是一个冷静的疯子，可沈清安是一个暴躁的疯子，根本没有办法预判他接下来的动作是想干什么。 林森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直接开车去了沈清安家，刚把车开到沈清安的小区门口，沈清安的迈巴赫就已经打着双闪在门口等他了，他只能把自己的车开去停车场。 “走吧。”林森系好安全带打开一个导航，“下雪，开慢点，开车要六个小时。”沈清安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了，李渊居然没跟着你来。” 林森看了沈清安一眼，洗了个澡还抓了抓头发，身上散发着他常用的沐浴露味道，还刮了胡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看来还是想他体体面面的站在许泽的跟前，“他公司忙，再说跟着干嘛？” 沈清安看林森冷的有些发颤把空调打开，“穿这么少，也不知道穿个羽绒服。”林森啧了一声，“你说的是人话么？我刚从公司出来就来找你了。” “哦。”沈清安没再吭声，随口点开了音乐就把车开了出去。 林森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好好睡一会，昨天晚上跟李渊又折腾了很久，还顺带打了一架，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他打人李渊桎梏。 起因是因为林森最近总是在操心沈清安的事情，一天问他八百遍许泽的消息查的怎么样。 李渊被问烦了就把人按在床上折腾了半天，还警告他以后不许频繁的在自己耳边提别的男人。 沈清安侧目看了林森一眼，伸手给他调了调座椅。 他也知道林森最近跟着他也没怎么休息好，工作基本都是林森在负责，每天还要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活的怎么样，还要给苦口婆心的安慰他，还要忍受他的不耐烦的莫名其妙的脾气。 他心里是感激林森的，身边除了沈清清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虽然彼此都保留着一些不愿言说的秘密，但也算是唯一可以交心的人，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朋友。 或许也是两个人都不爱交朋友，却偏偏愿意跟对方交朋友，这怎么能不算是一种特别的缘分呢。 其实沈清安跟林森是很相似的人，沈清安冷静理智的时候跟林森是一样的人，林森暴躁的时候跟沈清安也是一样的人，只是彼此都没有见过那样的对方。 沈清安给林森的感觉是浪荡不羁易怒暴躁，林森给沈清安的感觉是冷静沉稳温柔儒雅，他们彼此都在掩饰最真实的那个自己，都不愿意将真实的一面给任何人看。 仿佛那都是自己身上最致命的弱点，让人看到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南城是南北交界的一个南方城市，地属南方气温却跟北方一样寒冷，出门前沈清安看了天气预报，南城那边也在下雪。 他给车上放了一件长款的羽绒服，他不知道许泽那个财迷会不会舍得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里给自己买一件御寒的衣服，在沈清安的心里他是不会给自己买的，他可能会给林念买一件自己选择冻着。 第135章 你睡了八九个小时，大哥。 沈清安很久都没有开这么久的车，一路上林森都在睡觉，中途醒过一次，也只是问了他一句到哪了就继续睡了过去。 雪下的有点大，本来六个小时的车程整整开了八个小时，现在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高速路上车辆并不多也没有堵车，中途沈清安去服务区休息了两次。 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所以感觉不到困，现在人找到了那根神经像是突然松下来，开车开久了就忍不住犯困，就去服务区休息了一会。 他把车开到医院的时候，林森刚好打了个哈欠醒了，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五木，你可真会挑时候。” 林森揉了揉眼睛把座椅调起来，“到了？”沈清安拔了钥匙放下座椅躺下去，“到了啊，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他侧过脑袋看着眼前还在犯迷糊的人，林森嗯了一声问道，“睡了多久？”他抬眼看了看外面，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到了？这么快就到医院了？” “呵呵。”沈清安冷笑，“你睡了八九个小时，大哥！”林森张着一张嘴有些尴尬，“不是吧，我睡了这么久？”他本来还想着眯一会路上跟沈清安聊聊天，在好好安慰安慰人，结果这一觉睡到了目的地，“不是，你怎么不叫我？” 沈清安枕着胳膊看向他，“我看你挺累的。”他这句话说的轻声又真诚，林森一时语塞还有些尴尬，“还行，辛苦你了。” 林森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的脸上满是疲惫，面上却有掩不住的高兴。 从他跟沈清安说找到许泽的那一刻起，沈清安身上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许泽，确切来说他很爱许泽。 可是他始终不理解，沈清安这深沉的爱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就像他也不理解李渊对自己这种强势的占有欲和自顾自的付出从何而来。 人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或许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是被人不理解的那一种人，看着客客气气实际对谁都挺薄凉。 “就在这等么？”林森捏了捏自己发酸的肩膀，沈清安闭着眼点了点头，“现在是半夜三点，医院不给进的。” “也是，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觉？”林森靠在椅背上，“我看你挺累的。” “不用，就在这等。”沈清安双手抱着胸挪动了下身体，找了个看似舒服的姿势。 “你饿吗？”林森睡了一路，倒是没觉得怎么饿，晚上下班饭都没有吃就直接去了沈清安家里，沈清安想必也是洗了个澡就出了门，饭应该也没吃过，“医院附近有24小时便利店，我去买点。”他解开安全带，“你要吃什么？” “哦随便吧。”沈清安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想喝点热的，吃的随便买点就行。”他这两天没好好吃饭，胃总是不舒服，这两天又下雪，雪像是下到他胃里似的，感觉整个胃都是凉的。 “行，给你买个热牛奶，关东煮吃么？”林森打开车门，迎面吹过来的寒风还夹带着飘下来的雪花，他冷的瑟缩了一下。 沈清安被一股寒风吹的清醒了一些，他伸手扯过后排的羽绒服，“穿着。”林森回过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给我带的？” “你想得美。”沈清安抖了抖，“赶紧穿上滚下去，冻死了。”林森笑了笑接过手里的长款羽绒服套上，“那我去了，你要睡觉记得打开空调。”砰的一声车门关上，林森踩着雪往凌晨的夜色里走去。 这门一开，车里的热气一瞬间散了出去，沈清安也躺不住了，启动了车打开了空调，顺便放了几首轻柔一些的音乐。 他车里以前都是些dj，许泽每次坐他车的时候都会嫌弃这些歌，沈清安有一次鬼使神差的把那些dj全部删了，换成了舒缓的音乐和情歌。 有时候开车的时候沈清安还会跟着唱几句，许泽会笑着骂他唱的难听然后也会跟着唱两句。 每每到那个时候，沈清安都会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跟许泽在一起很久了，好像俩人上辈子就在一起过。 沈清安在车里坐的无聊，拿出手机看了看微信对话框，最后的界面还是那一次退回的转账记录。 他都怀疑许泽是不是故意不回他微信的，想到这里胸腔里一股气又横生出来。 林森这一趟去了大半个小时，沈清安就这一会抽了三四根烟，把晚上刚洗澡的沐浴露香味都淹没了，林森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怀里还抱了一些东西，羽绒服胸前看起来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买了很多吃的。 “来，关东煮。”林森带着寒气身上挂着雪花一屁股坐进车里，沈清安接过他手里的关东煮蹙了蹙眉，“你说这玩意到底是谁爱吃啊？” “你以为大家是因为爱吃才吃的吗？”林森笑笑说道，“就是给我们这些急需温暖又找不到地方的人吃的，又总比没有强。” 沈清安拿了一串鱼豆腐咬了一口，“嗯。”随后嫌弃得点了点头，“真难吃。”林森把怀里的东西掏出来，递了个两个热包子给他，“来吃这个。” “包子？”沈清安把手里的关东煮递给他，接过那两个热乎乎的包子闻了闻，“什么味道？”林森懒洋洋地看着他，“奥尔良鸡腿味的。”他拿了一串海带咬了一口，“嗯，确实没什么味道。” 沈清安懒散地靠在座椅上，“真是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吃这些东西。”林森瞥了他一眼，“有些人连这些都舍不得吃呢，知足吧。” 林森刚刚他去便利店的时候，门口坐了一个老大爷，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双粗糙看不出肤色的手冻的又青又黑。 老大爷的眼睛一直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和保温柜里的包子。 看着像一个流浪汉，但是又不像流浪汉。 林森看着可怜就买了几个热包子给了老人，老人感动的差点给他下跪，还说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饭，还说在这坐了一晚上都没有一个人可怜过他。 他看着这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毛线帽心里说不出的心酸，又去超市里给老人买了一两百块钱的面包方便面还买了一些水。 老人老泪纵横的要给他磕头，林森连呵斥带恳求才把那个沉重地膝盖拦下，买完东西就离开了便利店，没敢再回头看一眼那个雪夜里的老年人。 “你说的对。”沈清安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许泽肯定不会花好几块去买几块钱一串的关东煮，他一定会买一个最便宜的面包，再买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撑一天。 第136章 怎么?不认识我了? 想到这里沈清安的心里瞬间酸涩起来，那种心疼掩都掩不住，那么瘦的一个男人，连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舍得吃。 现在又这样跑出来，这些天在外面过的该是什么样的苦日子，想到这些他就心痛难忍。 俩人填饱了肚子开着空调又在车里眯了一会，沈清安六点钟就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医院门口。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生怕自己闭眼的瞬间，许泽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整整一个半小时，沈清安从六点钟盯到七点半，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消瘦的身形从医院走出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下巴看起来更尖了，头发长了一些，刘海有些遮住了眉眼。 走在人堆里还是那么的显眼精致，离的有些远沈清安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他却能从许泽走路的姿势看出他的疲惫，精神看起来非常差，面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沈清安阴着一脸阎罗脸打开车门朝那边走去。 林森被重重的关门声扇醒，看到沈清安急匆匆带着怒气的背影，立马下车追了过去。 许泽昨天守了林念一晚上，现在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他头也有些发晕准备去出租房里睡一会下午再过来，他白天请了护工照顾林念，自己白天会去打一些散工晚上再来医院陪夜。 林念好几天没去透析，前天晚上突然抽搐晕倒，许泽打了120把林念送来了医院。 医生把许泽说了一通，说孩子的透析是不可以停的，现在情况很不好状态也很差，需要住院透析住院观察，还问他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潮湿。 他居住的环境确实很差，是一个自建房的地下室，是一对老夫妻住的，看他带着孩子可怜就把地下室租给了他。 300块一个月，里面可以做饭也可以洗衣服，只是比较潮湿晒不到太阳，现在又刚好是冬天，地下室里就格外的潮湿冰冷。 许泽给林念在超市里买了一个几十块钱的取暖器，但是耗电还没什么效果，离远了没用离近了烤的人全身疼，所以干脆就不用了，没想到林念前天晚上突然开始全身抽搐发烧还不停的呕吐，他当时都吓坏了，生怕林念死在这个潮湿冰冷的地下室。 如果林念真的出了事，许泽当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去。 今天他刚好不需要去打工，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晚上做点好吃的给林念带过来。 “许泽...”沈清安倾身拦住了许泽的去路。 许泽闻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身体紧绷得站在原地，所有的记忆瞬间侵入大脑，形成一幅幅剜他心的画面，还有嘲讽的眼神和刺耳的声音。 还有沈清安在床上折腾他骂他时候的那张脸，一一的浮现在他面前。 他头皮发麻双手发颤，整个人像是被两千度的开水焦灼一般，在这个飘着雪的早晨烫的他去皮落肉，除了疼没有任何的感觉，“沈清..安..” “怎么？不认识我了？”沈清安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除了恐惧和嫌恶没有一丝的温情，他的心被刺痛被啃咬被抓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朝许泽逼近了一步。 许泽条件反射的后退，沈清安抓住他的胳膊，许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般用力甩开他，“别碰我。” 这三个字说的又重又冷，像带钩子的刀插在沈清安的心脏上，抽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他的心头血和心尖肉。 沈清安垂眸嗤笑了一声，这一声又冷又悲凉，“别碰你？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吗？”许泽抬着眼睛看着他，一双眸子里满是寒意，“我们的交易已经到期了。” 许泽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还有偶尔看过来的眼神。 即使那些人的眼神没有那么奇怪，他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脱光了放在众人面前鞭打羞辱一般。 他抬脚往前面走去，沈清安转身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带到身前。 “你放开我，沈清安，放开。”许泽奋力挣扎，眼睛惊恐的四处看，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沈清安紧紧的箍着他的腰不让他挣扎，“别动。”许泽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软了下来，“沈清安，别这样，这里都是人，这里是医院。” “医院又如何？”沈清安步步紧逼，唇朝他凑过去，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力量将他拉开，许泽的桎梏被松开，慌忙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沈清安准备追上去，身后的人紧紧拽着他，“清安，冷静点。”沈清安转过头看向林森，眼里都是愤怒和急切，“你松开我。”林森死死拽着他，“松开你，你要对他做什么？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滚开！”沈清安甩开林森要追上去，眼看着前面的人影越来越远，马上就要消失不见，林森死死搂着他的腰，“你能不能听我说完，我知道他住哪里！！！！！！！！”他拽不住牛劲一样的沈清安，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知道？”沈清安转过身，突然暴躁得推了他一把，“你知道你他妈不说，你知道你早不说？” 林森被推倒在雪地里，“我他妈怎么知道你随时随地能发疯？”他双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我以为你起码有点分寸，在医院不会乱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来了？我他妈是在医院干他了吗？”沈清安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森，眼睛红的像一只发怒的狼，“你没看他刚刚看我的眼神吗？”林森走过来拽着他往车那边走，“你知道你刚刚什么德行吗？谁看着你不怕？” 沈清安懵了一瞬，问道，“什么眼神？”林森打开车门把人推进副驾驶，“血海深仇的眼神。” 林森去了驾驶位，直接打开了导航往一个城中村去，“安全带系好。”沈清安皱着眉，“你他妈就是故意的。”他胸腔起伏的扯过安全带系上，林森握着方向盘瞥了他一眼，“等下你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第137章 别再缠着我了。 “你最好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林森没忍住白了他一眼，沈清安皱着眉看着窗外白花花的雪景，“我知道。” “我可不想到时候去探监，或者给你上坟。”林森双手扶着方向盘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你爱他你要站在他的角度考虑，他为什么会这样对你。” 沈清安看着一本正经的林森，忍不住揶揄了一句，“说的好像自己多有经验似的，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 “得，我多管闲事，你自求多福。”林森不再说话了，沈清安说的对，自己的烂摊子还摆在眼前，哪还有功夫管别人的事情，劝别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却不是那么回事。 如今的他和许泽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被人强行攥在手里的猎物，想跑跑不掉，想面对又心有不甘，谁又比谁好过呢，这世间最不能强求的就是感情，他不知道许泽喜不喜欢沈清安，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李渊。 “去吧，我在车里等你。”林森将车停在门口，朝院子里抬了抬下巴，沈清安转过头看了看他，“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森叹了口气纠正道，“是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拍了拍沈清安，他看得出来沈清安现在有些紧张。 想来是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起了一些效果，沈清安可能也怕自己等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嗯。”沈清安点了点头下了车朝院子里走去。 沈清安一眼就看到了许泽的脚印，两排脚印出一条笔直的线，规整地脚印在雪地里踩出了一条长长的路。 许泽是连走路都这么端正的一个人。 路的尽头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他心尖微微一震，许泽住在地下室里，他这些天的日子过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清苦。 他顺着许泽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地下室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觉得沉重无比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颤抖。 这么冷的天气他住在地下室里，那么瘦弱的一个人住在这里身体怎么吃得消。 他走到许泽房间门口的时候，许泽正弯着腰收拾东西，行李箱摊开放在地上。 这个地下室比沈清安想象的还要阴冷，还散发着浓烈潮湿的霉味，房间里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冷。 里面的人正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全然不知道沈清安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再次落荒而逃的许泽，沈清安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压着低沉地嗓音开口，“你还想跑？” 冰冷又浑厚地声音从身后传来，许泽整个人瞬间僵住，弓起的背一动不动像是被钉在原地。 沈清安抬脚朝着那个骨瘦如柴的脊背走去，他弯腰凑在许泽的耳边冷声道，“许泽，你想去哪？”几个字说的又冷又沉。 许泽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身后站着的是谁。 他突然起身连着退了好几步，瑟缩着肩膀看着沈清安，声音发颤磕磕巴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眼睛四处瞟好像是在寻找什么可以跟沈清安对抗的东西。 沈清安看着他笑出了声，笑声充斥在空荡荡的房间震出回响，像恶鬼发出来的声音一般，“怎么？你想找什么？找刀还是什么？” 沈清安双手插着口袋朝他走过去，将他整个人圈在狭窄的角落里，许泽的头皮都在发颤，他摇着头呵斥沈清安，“你不要过来，别过来！！！”最后三个字是喊出来的，撕心裂肺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和绝望。 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梦到沈清安这张狰狞的脸，梦到小区里那些嘲讽的眼神和刺耳的谩骂，还有林念捶打着他说不要爸爸，不喜欢爸爸，之前被压在心里的那些耻辱和痛苦好像都在那一夜破笼而出，他把这一切都归于沈清安，沈清安就是他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他不再愿意记起来沈清安是解救他与水火的人，不再愿意记起来沈清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出现帮助了他，随着林冉的离开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激好像早已烟消云散，他做到了这一步却还是没能留住林冉一命，他对自己的卖身的行为嗤之以鼻，对沈清安的纠缠更是痛恨不已。 这段日子想到沈清安就会痛苦，一边在痛苦中想念他憎恶他，每当自己憎恶他的时候，沈清安对他的那些好就会浮现出来，可当他沉浸在想念中的时候，沈清安那张嫌恶的脸和那些辱骂又会把他的那些好覆盖过去，他在这种复杂又痛苦的情绪中来回挣扎。 他讨厌沈清安，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会陷在这种痛苦又混乱的思绪中，他更不会跌入这巨大的漩涡和泥沼中。 可这个人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的那两个声音又在打架，一个愤怒咆哮着让他滚，一个低声哭泣求他别走，他被吵的头痛欲裂，他不要深陷泥潭他不要走这一条艰难又让人唾骂的路。 “沈清安，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别再纠缠我了..”许泽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下，他把头埋进臂弯里。 他此时，真的觉得很崩溃，为什么沈清安要找来这里，他都已经躲的这么远了，为了躲他连医院都不敢带林念去，为什么还是被他找到了，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肯放过他。 沈清安静默了片刻，蹲下来看着他，声音依旧冷冷的“我沈清安没说结束，这场交易就不可能结束。” “你以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吗？”沈清安嗤笑道，“你以为就你这点本事，能跑到哪里去？” “我们的合同已经到期了。”许泽抬眼看着他，眼底浸满殷红，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这种合同不受法律保护。”他摩挲着许泽的嘴唇，滚了滚喉咙印上一个吻，“你跑不掉的。” 冰凉的吻触碰到许泽发颤的唇，他用力推开沈清安，“你滚，你滚开，你这个恶心的人，你这个同性恋。”许泽叫嚣着辱骂沈清安，刺耳的话从冰冷的唇里脱口而出，他的心脏被自己说出的话刺的生疼，“你这个流氓，我不是同性恋，你能不能放过我？” 第139章 你以为我真爱你? 沈清安一脸阴沉的脸变的狰狞，他扑过去狠狠得掐住许泽的脖子，“你刚刚在骂我什么，你再骂一遍？”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沈清安的手狠狠得掐着许泽的脖子，许泽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憋红了脸，眼底的红已经浸满了整个眼眶，“你给我脸？我的脸都是因为你丢掉的...” 许泽用力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就是恶心，你搞直男，你死缠烂打你还不恶心吗？”他用最恶心最恶毒的语言伤害着沈清安，整个人从身到心跟着他一起痛。 他知道沈清安那样惨痛的过往，可还是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去伤害他，许泽像疯了一般把他心里所有的不公和怨念都发泄在沈清安的身上。 他把沈清安当成他苦难的罪魁祸首，将所有见不得人的情绪全部宣泄在这个无辜的男人身上。 “许泽，你以为你用这样的话激我，我就放过你？”沈清安捏着他的下颌重重的吻下去，将他的嘴唇咬破，血腥味一瞬间溢出来，钻到沈清安的鼻腔内。 他像是一个嗜血的怪物一般，用力的吮吸将那甜腥的血水全部吞进腹中。 他反复的将这个说着恶毒话的人的嘴咬破，反复的吮吸他伤口处溢出的血腥味。 许泽被他咬的生疼，眼前的人像是要把他咬碎一般，可是这点疼痛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忍受唇上传来的剧痛一声不吭，双手死死的抵着这个疯子，用力的拿仅有的指甲抠挖着他胸前的皮肤，沈清安按着他的后脑勺不知疲惫的啃吻他。 他抬手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将许泽的手放在温热的胸腔，声音微颤又冷道，“来，抓这里，用力抓，看看我这颗心现在有多烂..”他抓着许泽的手用他的指甲抠挖自己的皮肉。 许泽的手抗拒的想要抽走，沈清安死死的抓着他，“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现在又不肯了？”他将手伸进许泽的腰腹一下一下掐着他，似乎是在故意激怒他，让许泽将心里的恨意全部反噬给自己。 “疯子！滚开。”许泽声音哽咽地骂着眼前这个疯魔的人，腰腹被掐的生疼，他的手不自觉的扣抓沈清安的胸腹，他感觉到皮肤被划开的声音，听到了沈清安强吻之下发出的闷哼声。 沈清安越吻越痛，那个岣嵝的身影，那个收拾行李箱准备再次离开的许泽，他将人抱起来，快步走过去一脚把门踢上，把人丢在那个看着晃晃悠悠的硬板床上。 许泽被摔的痛叫了一声，他看到沈清安像一只发疯的狼崽朝他压过来，“不要，我不要！滚开。” 沈清安按着他的手将他的手举过头顶，“不要什么？”许泽红着眼睛怒骂道，“我不要你。” “不要我？那你要谁？”沈清安嗤笑一声，眼睛却冷的看不出一点温度，“你不要我，所以跑是不是？” 他暴力的扯下许泽的外裤，白花花的腿暴露在外，许泽冷的打了一个寒颤，他瞬间全身紧绷，“我们已经结束交易了，你不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沈清安压上来手用力抓着他，“不能吗？如果我非要这样做呢？” “你这是强暴，我可以报警。”许泽咬着牙费力地呼吸，沈清安胸腹压着他的肋骨，笑了一声，“报警，可以，你可以报警。”他凑在许泽耳畔咬着他的耳朵狠狠道，“我出来还是会来找你，我会反复找你反复操你，直到你跑不动。” 许泽绝望地看着天花板，双手在沈清安已经受伤的胸腹用力抓，他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缝里嵌进去的血，也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他近乎是绝望地说出这句话。 沈清安埋在他的脖颈处用力吮吸他的脖子，将那红痕吸出来，低哑道，“因为....我爱你啊...”他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勇气才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几个字说的又卑微又无力。 可许泽却笑了，“你爱我？呵呵，你也配说爱，你爱我所以把我害成这样？我不用你爱我。”第一次有人说爱他，许泽的心里瞬间触动心跳声也开始变快，仿佛内心的那个一直哭泣的小人得到了安慰。 但是顷刻之间感受到的是一种另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他不知道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那种拧巴的要死的感觉再度袭来。 “我害你..”沈清安被许泽冰冷又讽刺的语气刺痛，那句话听着仿佛他沈清安的爱是什么腌臜之物，仿佛他的爱对谁都能说仿佛是那丢在那垃圾桶里的恶臭污水。 沈清安勾着唇笑笑，“你真以为我爱你？说笑而已，我只是还没玩够。” 许泽突然被这句话刺的无法呼吸， “我并不想陪你玩，我钱已经赚够了。”他垂眼看着沈清安想推开他，却看到了被自己抓出的伤口，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眼前的人看着却毫不在意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穿。 “许泽，不要逼我对你用暴力，我不想用强的，你最好听话一点。”沈清安冷冷道，许泽哼哧笑出了声，“暴力？你又不是没用过？像之前那样再来一次？” “你想得美。”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被自己咬破的唇，还有那双殷红又愤怒的眼睛，“我会打断你的腿。” “你来啊。”许泽嘲讽地笑了一声，“你有本事打断我的腿，打不断我就会一直跑，不会让你如愿的。”他看着沈清安的眼睛，脸上的表情轻蔑又鄙夷。 他能感受到沈清安起伏越来越明显的胸腔，还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泛红的眼底像是融进了血水，愤怒的狼崽满脸都是绝望的破碎感。 还有那一只想要掐死他的手，他有时候再想如果沈清安能把他掐死就好了，他就不会陷在这种痛苦的情绪中日夜梦魇。 许泽依旧是那样淡漠不在乎的目光看着他，屋里瞬时陷入了一片静默，除了四目相对还有交错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第140章 我不恨你，我不恨你。 过了很久沈清安突然从许泽身上起来，许泽身体突然变轻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刚准备把眼神移向沈清安，就感觉到自己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他没忍住痛叫了出来，整个人瞬间蜷缩在一起。 他拧着一张脸掀开眼皮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烟灰缸。 许泽觉得自己的腿肯定已经断了，他想过沈清安会掐死他干死他揍死他。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疯子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他声音发颤地骂道，“你这个疯子...”脚上的疼痛感剧烈地往全身蔓延，他半睁着眼睛拧着疼痛的脸看着沈清安，嘴里控制不住地发出极其痛苦的呢喃。 眼前的沈清安面无表情眼底赤红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着了魔地疯子。 沈清安将烟灰缸扔在床上，俯身压在许泽蜷缩起来的身上，伸手捏住他的伤脚，低哑道，“疼吗？还跑么？” 许泽对着他的脸呸一下，颤抖着唇骂道，“你这个疯子，你有本事杀了我。” “杀你？我的目的是不让你跑，我对杀你没兴趣。”沈清安摸着他拧在一起的脸，“不要动不动就说死，你儿子不管了吗？” 许泽的头皮瞬间拎起来，刚刚各种情绪混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到林念还在医院，他还有林念他怎么能这样想。 “不过你别担心，我会把他安排好，比你照顾的还要好。”沈清安吻住他的唇，“如果你还想跑，我会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 许泽双手不住地颤抖，前额的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滴。 他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硬生生的疼出了一身的汗。 沈清安关上门走了出去，许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但是他现在跑不了他也不敢跑。 眼前的沈清安是个疯子，好像分裂出了第五个人格，他越想逃离这个巨大的旋涡就越沉溺其中，腿上传来的痛似乎渐渐地掩盖住了心脏传来的刺痛感。 这一瞬间，许泽竟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到底是他这个被中途困住的人更可悲，还是那个从来没有走出来过的人更可怜。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沈清安推开门走了进来。 许泽微睁着眼睛看着他，仅看了一眼就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疯子沈清安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他整个人瞬间蜷缩在一起，他不知道沈清安这个疯子要做什么。 那一把晃着银色刺眼光的利刃就在他眼前晃悠，拿刀的人朝他慢慢逼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许泽下意识的窜着身体想要往后躲。 许泽整个人都在颤抖，沈清安沉着脸倾身压住他，把那把水果刀放进自己的手里。 沈清安握着许泽的手拿着那把水果刀将刀尖对准自己，笑着问道，“许泽，恨不恨我？” 他眼眶泛起酸涩，眼睛怔怔地看着许泽，许泽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么惊恐地看着他。 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嘴巴抿得紧紧得，他的心脏被这既恐惧又冷漠地眼神刺得生疼。 沈清安心如刀割一般地痛，他的心脏仿佛在承受着千刀万剐之刑。 “我知道你恨我。”沈清安抓着许泽的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自己胸口低沉道，“许泽，给你个机会，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他握住许泽的手用力往里刺，许泽的手拼命得往后缩。 沈清安知道许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知道许泽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对讨厌的人都能施予善意的人。 “不要，放开，放开我，我不要。”许泽拼命摇头眼睛里满是恳求地看着他，颤抖地说，“我不恨你，沈清安，我不恨，你放下……放下。” 许泽怕极了，他前所未有的怕。 沈清安看着他笑地凄凉又可怜，一滴眼泪不经意得滴落在许泽脸颊，“口是心非。”许泽颤抖着唇不停得摇头，“不…不……不要。” 他摸着许泽的脸勾出一个自嘲又可悲地笑，“听话，别犹豫，使劲。” 沈清安笑着催促他，像一个诚心求死的人。 许泽闭上眼睛开始拼命挣扎，可是他力气终究是不如沈清安大，依旧被沈清安死死地抓着，“我不要，不要逼我，我不要。” 他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他从来没有想过和沈清安走到这一步，他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他躲得远远的就好，他以为他只要这辈子不要再见沈清安，他们两个人就可以一别两宽相安无事。 他没有想过和沈清安有这样那样的纠葛。 他们本就是一场交易，就算在交易过程中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可他也想适可而止。 迷途知返也好胆小懦弱也罢，他都没有想过走到现在这一步，他只想躲得远远的只想躲起来而已。 沈清安突然笑了一声松开了他的手，拿走了他手里的水果刀，他的手发颤得停在空中。 许泽悬着的心只放下一秒，噗嗤一声一声脆响钻进他的耳朵，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血腥味。 几滴温热地触感瞬间滴落在他脸上。 是血！是血！是沈清安的血！ 他猛然睁开眼瞬间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他全身发抖双唇止不住地发颤。 沈清安将那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血顺着伤口流窜到整个腹部，染红了沈清安身上的白衬衣，胸前还有被他抓出来的斑驳血痕。 沈清安就那样跪在床上看着他，身上都是血眼睛里也是满满地血色，整张脸冰冷淡漠像一个自刎谢罪的人。 许泽的大脑此时才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他在嘴里骂了一句疯子，仓皇失措的拖着疼痛的腿跪坐起来半跪在床上看着沈清安。 他双手发颤想伸手过去拔那一把刀，随后又拼命地得摇头自言自语的喃喃，“不能拔不能拔，拔了会大出血。” 他抓着沈清安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掉，他声音颤颤地说，“沈..清安，打..120，你电话在哪里？” 许泽的眼泪已经止不住，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眼前的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像是一具毫无灵魂沾满血的肉体，他摇晃着沈清安的手臂，哭着喊着问，“电话，电话！！！电话在哪！” 他慌乱得去掏沈清安的口袋，左边掏完右边掏一边掏一边哭。 沈清安突然抬手按住他胡乱掏的手，低哑道，“不用，死不了。” 沈清安垂眼看了看自己的伤，血虽然流的多但是刀只插进去一半，好像没有捅到心脏位置应该没什么大碍。 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刚刚砸了许泽的腿，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跟他感同身受。 可眼前的人却吓成这样，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他马上要背上一条人命似的。 许泽吓成这样却不是因为爱他。 沈清安弯腰把许泽抱在怀里，许泽突然悬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勾着脖子的胳膊跟那一把插在胸口的刀紧紧挨在一起，“许泽，这是第一次，你下次再跑，我会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你，你这个疯子。”许泽红着眼睛，他已经不敢再有任何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那把刀就会更深的刺进血肉里。 林森彼时还正在车里跟李渊发微信掰扯。 他无意间抬头却看到沈清安一身血抱着许泽往车这边走来。 “我操，妈的，傻逼。”他忍不住啐骂了沈清安几声立马下车去开门。 “清……清安，你..你没事吧？”林森看着沈清安的伤口问道，沈清安摇了摇头，“没事。” 第141章 你是不是疯了? 怀里的许泽低垂着脑袋，看起来像一个行凶者一般，林森皱着眉看着许泽，“他？”沈清安把许泽抱进后排，“不是他。” 林森怔愣在原地，不是他那是谁，他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快炸了，他看着钻进后排的人，“你自己弄的？” 沈清安正抓着许泽的腿放在自己身上，林森往那露出的脚踝看了一眼，肿的极高还往外渗血，“这是什么？” “我砸的。”沈清安淡淡地说，林森觉得自己一定是聋了，他原地转了几圈指着沈清安，“你砸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靠，沈清安，你真是疯子啊，去打个狂犬针吧。”林森找不到合适的话揶揄他，只能气的原地转圈。 许泽神情淡淡的，闭着眼睛一声不吭，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抗了，也不想看这尴尬又难看又离谱的画面。 刚刚沈清安问他你不是恨我吗，他当时却无法回答他这一句你恨不恨我，他可以骂沈清安恶心变态死同性恋，但是却无法对沈清安说出恨他这样的话。 所以他恨沈清安吗？他不恨沈清安，他从始至终恨的只有自己。 他辱骂沈清安也好，刺激他也罢，他只是害怕，他只是害怕沈清安的温柔，他害怕看到沈清安温柔的那一面，他害怕自己沉沦害怕自己无法抗拒那样的沈清安。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清安能做出打断他腿也要把他留在身边这样的事，他更没想到这个疯子能把刀插进自己的胸口，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来没想到如此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还是跟一个男人发生这样的情感纠葛？ 林森骂了几句消了点气，就开着车先带着两人去了医院，沈清安的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一两个星期内伤口都不能见水，缝了二十几针，好了以后也会变成一条很明显的疤。 许泽的脚骨折了，医生在看诊的时候还问这个脚是怎么伤的，说不像崴的也不像撞的。 沈清安直接跟医生说自己自己砸的，医生看着他身上带血的衬衫有些发怵，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也，好心奉劝了沈清安一句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这一场寻人的闹剧最终以双双负伤结束，一个缝针一个打石膏，一个不能见水一个不能下地。 林森开车带着两人返回北城，一路上脸已经黑的不像样。 沈清安坐在后排，许泽被他按在自己的腿上躺着休息，身上还盖着那件长款的羽绒服外套，沈清安眯着眼睛睡觉，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涸。 林森有一种车上拉着变态杀人犯的感觉，他认识沈清安这么久，这么没发现沈清安是这么极端暴力的人呢。 简直是太疯了！这世界上的疯子简直太多了。 那天从医院出来，他们又去了一趟许泽住的那个地下室，沈清安让林森把许泽地下室的东西收拾好一起带回了北城，之后又联系了人去南城的医院把林念接回北城，送进了北城市中心医院。 他给林念找了一个特护照顾他，把林念安排到了vip病房，他隔一天会去看看林念，陪他玩一会聊聊天。 回到北城后，许泽就被沈清安关在了家里，是真真正正的关在了家里。 早餐沈清安上班之前会出去买回来，看着他吃完才出门上班。 中午沈清安会从公司附近的餐厅打包一些菜回去，陪着他吃完再去公司上班，。 晚上他会在下班之前在网上叫一些食材，回到家里自己做给许泽吃。 为了做饭他在办公室里看了很多做菜的视频，光是做鸡这一道菜，他就看了几十个视频。 每天的晚餐都有一只鸡，有时候是炖的有时候是蒸的，各种方法他都学着做了一遍。 做出来虽然没有特别难吃，但是也并不好吃。 许泽一言不发什么意见都不发表，只是到点了就吃饭洗漱完就睡觉。 从南城回来之后，许泽没有再跟沈清安说过一句话，除非是很必要的沟通。 比如问沈清安林念最近怎么样，林念有没有想爸爸林念开不开心，又或者我要洗澡我要上厕所，其他没必要的闲话一句都没有。 沈清安故意没有给许泽买拐杖，因为买了拐杖的话许泽大概连这些话都不会跟他说。 出门前沈清安会给在床边他放一个痰盂。 那是沈清安在网上随便买的花里胡哨十分突兀，许泽打心里嫌弃了很久。 出现在这种房间里的大红花痰盂，只有沈清安这样的人能干出这种事。 沈清安让他上厕所直接拿那个解决，还耐心嘱咐他，等他下班回来再处理。 许泽仅仅用过一次，那一次喝水喝的有些多实在等不到沈清安回来，就拿地下的痰盂解决了一次。 那天晚上他听着沈清安在卫生间里洗他用过的痰盂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都替沈清安觉得憋屈，沈清安还说他要愿意还可以给他把尿。 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第142章 终于肯说话了? 沈清安白天去上班，他就躺在床上睡觉发呆玩手机，沈清安怕他无聊，给他买了一个可以放在床边的落地架，还把自己在公司用的平板拿回了家里，可是许泽从来都没有用过。 许泽喜欢把窗帘拉起来，他喜欢躲在黑暗的房间里发呆，他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 以前许泽总是希望夜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好像夜足够漫长他就可以多放松一会，多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那时候的他被生活压的喘不过气，每次累到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就会希望第二天的太阳不再升起，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去面对残酷的生活和巨大的压力。 吱呀一声，门响了，沈清安推门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打开了卧室的灯，许泽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 “许泽？”沈清安淡淡地叫了一声，许泽掀开眼皮看着他。 沈清安把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他的手，“饿了么？” 许泽不说话只是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还不打算跟我说话？十天了，许泽。”沈清安凑到他唇边，看着他的眼睛，许泽别过头不看他。 他捏着许泽的下巴转过来狠狠地吻上去，“我的耐心有限，你这张嘴再不说话，可以拿来干别的了。” 许泽重重得咬了他一口，黑着一张脸看着他，前两天也是这样，不理沈清安他就按着自己做那样的事情，沈清安像是逼着他发火，可许泽愣是一声不吭没对他说一个字。 “随便。”许泽不想再被他按着做那样的事情，沈清安笑了笑轻声说，“终于肯说话了？” “饿了么？”沈清安搂着他的肩膀把人扶起来，许泽有些不乐意得挣了挣，“不饿。” “我先去做饭，知道你饿了。”沈清安抬手撩了撩他略长的刘海，吻了吻他的额头就起身离开了卧室。 没过一会厨房就传来了剁东西的声音，这个声音看来沈清安今天又买了鸡，今天应该是要给他炖一只土鸡。 许泽拖着一只病脚单跳着下了地，他想去个厕所，沈清安听到动静连忙过来扶他，“想上厕所怎么不叫我？” “我自己可以走。”许泽伸手推开他。 沈清安痛叫了一声，这一推直接推到了他缝针的伤口上，许泽皱着眉问道，“碰着你伤口了？” “嗯，好痛。”沈清安捂着伤口咳了两声，许泽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骗子。”说罢就要单脚跳着去卫生间，沈清安直接把人抱了起来，“谁骗子？内伤，外面是结痂了，里面还疼着呢。” 许泽勾着他的脖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又不是我捅你的。”沈清安把人放下，“是，我自己捅的，那也疼啊。”他给许泽扯下睡裤，“尿吧。” “我自己来。”许泽把他扶着的手拍掉。 沈清安又将手伸过来，“别动，我来。”许泽再次挣开他，“我手好的，不用你扶。” “我想扶不行吗？”沈清安顺势抓着许泽的手，许泽叹了一口气不想跟他掰扯了，“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 沈清安往马桶里看了一眼，这家伙闹脾气最近没有好好喝水，给他买的痰盂也没再用过，“你下次再憋尿，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泽解完手把裤子拽上去，沈清安抓着他的胳膊搂住自己，给他把裤子重新穿好，“给你买个拐杖吧。” “我要洗手。”许泽往洗手池边上挪，沈清安把他带到洗手池边上。 许泽洗完手也没说话，沈清安笑了笑就搂着人往外走。 沈清安觉得今天好歹是跟自己开口说话了，已经躺了差不多十天，是该下地走一走，会更利于恢复，这些天都躺在床上，他大概是躺烦了。 “沈清安，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许泽问，沈清安不经意地笑了一下，“你想走？” “嗯。”许泽抓着他的胳膊想站稳一些，沈清安凑在他耳边淡淡道，“等我死了，你就能走了。” 沈清安把人直接抱去了客厅的沙发上，没再跟许泽多言径直走去了厨房。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背影慌了神，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地方，除了这一张脸，他什么都没有。 没有好的家世没有好的工作，脾气也没有很好，还有一个儿子儿子还生着病。 先不说许泽不是同性恋，就算他现在是同性恋，他跟沈清安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别，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沈清安赌的起，他赌不起。 许泽如坐针毡他的思绪混乱，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堆理不清的磁带，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他打开电视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段时间沈清安无微不至的照顾他，语气虽然冷淡动作却极致温柔。 他活了三十三年从来没感受过这样的照顾。 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的时候外婆虽然也对他好，但是跟沈清安的这种好又是截然不同。 沈清安对自己的这种好，让他想逃让他不敢要，因为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亲戚的纽带。 如果他习惯了这种好，将来失去了会让他比没有拥有过还要不安。 “别发呆了，吃饭。”沈清安将一碗盛好的猪肚鸡递过来，许泽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做好的菜，竟然走神成这样。 “谢谢。”许泽抬眼看了看沈清安，对上沈清安幽深的眸子，“不客气，照顾你是应该的。” 沈清安穿着围裙，前额的发散发着熟悉的香味，那股浓烈的香味刚好钻进他的鼻腔，“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念念。”许泽试探着询问了一句。 “等拐杖到了。”沈清安坐在他身侧，将盛好的米饭也放在他旁边，“你不用担心他，他很好。”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眼睛，许泽垂着眼看着碗里的肉，过了一会许泽抬起头看着他，“你真的不能放我走？” “不能。”沈清安回答的干脆，席间给他夹了一块鸡腿肉，“想跑的话想想好后果。” 许泽不再说话，本来也是随口一问，他知道沈清安不会放他走，就像沈清安找到他的那天，对他说的话，除非他腻了否则他别想跑。 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腻呢？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 他没有答案。 沈清安每天就这样不厌其烦地伺候他照顾他，装聋作哑加死皮赖脸。 许泽这腿一养就养了一个月，沈清安期间带他去医院看过林念好几次，他走进病房的时候林念正在跟一个病友小女孩一起聊天，脸上长了很多肉，看着也精神了很多。 第143章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许泽养了两年都没养胖的孩子，仅仅被沈清安安排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就胖了好几斤，沈清安还说他给林念找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还联系了他爷爷认识的那位很权威的肾病专家，等林念等到合适的肾源，会有最好的医生给林念做手术。 他辛辛苦苦两年最后都得靠卖身攒手术费，而沈清安随手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这些在他看起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今天是许泽拆石膏的日子，拆完石膏沈清安先将人送回了家，才又开车去了公司。 沈清安这一个月没有加过一次班，还缺席了一次重要会议，被林森找到家里好生念了一通，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林森就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等他。 “哟，五木，怎么跑我办公室了？”沈清安朝他走去，坐在林森旁边，“身上这么香？”他嗅了嗅林森的西装外套。 “嗯。”林森瞥了他一眼，“李渊熏香，非把我的衣服一起熏，你说他是不是有病。”林森说起李渊又换了一副恼怒脸，“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去医院了。”沈清安点了一根烟，翘起二郎腿，林森诧异地看着他，“又怎么了？”他实在是怕沈清安又突然发疯，再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呵呵，想什么呢？”沈清安横了他一眼，“把你吓的，许泽今天拆石膏。” “哦。”林森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事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沈清安吸了一口烟笑笑，“哪种事？” “你说呢？别装傻。”林森看着他，沈清安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噢？那得看他跑不跑，他还敢跑我还敢砸，大不了我再伺候呗。” 林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已经无语至极，“你是真疯，你们都是疯子。”看到眼前这个疯子，又想起家里那个疯子，哪一个都让他头疼的要命。 还有老家那个老疯子，他觉得自己大抵是上辈子没干好事，所以身边才都是疯子。 “别扯这些了，你这段时间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去外地考察的项目也推后了，眼下已经快过年了，就干脆年后再去吧。”林森蹙了蹙眉，看着沈清安“年后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沈清安神色悠远地看着窗外，一根烟燃尽了他才点了点头，“知道了。”他转过头看着林森开口道，“我想带许泽回家过年。” 林森惊讶地看着他，“你开玩笑的吧？”沈清安挑了挑眉，“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我看你是真疯了。”林森哑然，“你问过许泽的意见吗？”他转过身看着沈清安，沈清安一脸淡漠得摇了摇头，“没有。” “沈清安！”林森突然站起来陌生的看着他，“你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许泽的意见？”他莫名的对许泽产生同情，大概此时的他跟许泽一样，深处牢笼被人禁锢，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同身受。 沈清安抬眼看着他，“你激动什么，我会问的。”他拽着一脸怒气的林森坐下，“干嘛？拳头捏这么紧你是要揍我吗？”林森瞥了他一眼，渐渐松开了握紧的手，“揍你干什么？轮得到我揍吗？” 林森稍微稳定了下情绪，认真的看着沈清安，开口道，“你不觉得你这种感情很偏执吗？清安？”他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看着别处，脸上的表情淡漠到看不出情绪。 可他越是平静，林森就越觉得头皮发麻，他看不到沈清安内心的涟漪有多大，“你要把你的心意告诉他，你不能总用强的，许泽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服软的人。” 沈清安将淡漠的眼神移到他身上，“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林森蹙眉不言，“可他说我不配，所以我就想让他看看我究竟配不配。” 那是沈清安这一辈子第一次说我爱你，可是却换来了许泽的冷眼嘲讽，他以前没爱过人，也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爱一个人。 可那时他就是本能的脱口而出说了那三个字，一个混迹在风月场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难怪许泽不相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爱他，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林森怔怔地看着沈清安。 意气风发的沈大少，短短几个月时间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脸上竟然出现了那种自我厌弃自我鄙夷的情绪，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让一个自信满满浪荡不羁的人变得卑微不堪吗？ 他没有过这种感受，可他却感知到了沈清安低迷的情绪还有脸上那对自我的不确定。 “林森，你最近怎么样了？”沈清安话锋一转，想起自己太久没关注过自己这唯一的好朋友了，林森还在他的事情里面没反应过来，登时只是呆呆看着他，“什么？什么怎么样了？” 沈清安勾了勾唇，竟伸手在他臀上摸了一把，“怎么样？现在适应了吗？” 林森被他冷不丁摸一把又被他突如其来的轻浮的言语弄得面红耳臊，“你？你突然问我干什么？” “这不是关心下朋友吗？”沈清安撞了撞他的肩膀，“不开玩笑，跟李渊处的怎么样？”他看林森脸热了，也就没再逗他。 没想到林森有一天也能脸热。 “不怎么样，跟你一样是个疯子。”林森骂了一句，又瞥了沈清安一眼，“都喜欢咬着人不放。” 沈清安提高了声调，“哎，自求多福吧，你还有事吗？”他勾住林森的脖子，“没事我们再聊聊你和李渊的事儿？” “聊个屁。”林森把他的胳膊拿下来，起身扯了扯衣服就转身朝外面走去，关门之前又警告了他一句，“年后的工作不能再拖了。”沈清安朝他笑了笑，“知道了，滚吧。” 北城这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半月，从小雪下到大雪，从大雪下到暴雪，外面的的枯枝都挂满了雪霜，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雪城。 几十年未见的大雪，路上结了很厚的冰，沈清安的那辆迈巴赫轮胎都上了铁链，否则根本没法开，今天带许泽去医院的时候，前车轮胎打滑差一点冲下高架桥，还把许泽吓了一跳，差一点瘸着腿下车逃跑。 沈清安这个月日子过得惬意，虽然家里是个冷脸怪，但是并不影响他开心，噎人精变成了冷脸怪却也有一番滋味。 第144章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 下班前他点了一份外送火锅，下雪天在家里吃火锅是最舒服的事情，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外卖员离开。 许泽拎着外卖正打算关门，沈清安倾身挤了进去，“送来的真巧。”他进门换了鞋，拎着外卖往落地窗走去。 “点的什么？”许泽看着他问，他刚拆完石膏，许泽久没用两条腿走路，这会看着还有些一瘸一拐，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火锅？” 沈清安把外卖拆出来，那四四方方的袋子里赫然装着一口鸳鸯锅，“嗯，下雪天吃火锅，正好。”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柳絮状的鹅毛大雪，又看了看桌上的这些火锅食材，有两包调料包，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沈清安胃不好不能吃辣的，想来这个包辣的是给他准备的。 沈清安端着接好水的锅走过来，“把电插上。” “哦。”许泽应了一声把插头插好，看了看眼前这满满一桌子的十几二十个菜，火锅店有的食材，他应该是挨个点了个遍。 这疯兔崽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铺张浪费。 锅热的很快，没两分钟水就咕噜起来，沈清安把火锅底料放进去，又下了两盒肉进锅里，“许泽，过年跟我回家吧。” 他打开一盒蘸酱递给许泽。 许泽眼神淡淡地看着那一碗蘸料，顿了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家？”他没有看沈清安，但是察觉到了沈清安看向自己的目光。 “因为我需要你跟我回家。”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一句话说的没什么特别情绪，像是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 “我跟你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许泽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清安愣了愣，“哦？现在，那你承认我们之前是那种关系。” 沈清安一副淡漠轻佻的模样，许泽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不是交易关系了，即便还是交易关系，去你家过年也不合适。” 过去的两年，他都是和林冉林念一起过年的，到了除夕夜他会做一桌子好菜，做一桌子平时都舍不得吃的菜。 寓意一下来年要丰衣足食，还会和林冉一起包饺子，吃完饺子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春晚。 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鞭炮声和放烟花的声音，虽然说不上有多热闹起码也不凄凉。 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要去一个男人家过年，他去就意味着林念也要去，他不懂沈清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沈清安将锅里蜷缩在一起的肉夹到他碗里，许泽看着他，“如果我不呢？” 他哪里敢考虑其他的关系，他没有那个胆量也没有那个资本。 “那你就等我绑着你去。”沈清安依然是语气淡淡，一改往日的火爆脾气。 许泽觉得这样的沈清安更可怕，像是在温水煮青蛙。 沈清安越是这种平常的态度，许泽就越没办法，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只有深深地无力感。 “你真恶心。”许泽每次说不过沈清安拿沈清安又没有办法，就会说沈清安最不喜欢最忌讳的话。 可是眼下这些话也变得无用，也变成了对沈清安不痛不痒的存在，虽然脸上还是会浮现短暂的情绪变化，可也仅仅只是那么一两秒。 沈清安突然抬手捏着他的下颌，勾着唇道，“恶心你也受着，要么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要么我给你绑着去。”他松开许泽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我答应跟你在一起，可不可以有一个期限？”许泽隔着烟雾缭绕的热气看着他。 沈清安听到这话才抬起了头，与他四目相对，过了一会沈清安说，“期限就是我腻了，你可以每天祈祷我玩腻，腻了我就会放你走。” “又或者，你可以祈祷我早点死，那你也就自由了。”沈清安自嘲勾了勾唇。 许泽看着沈清安的眼睛，沈清安说这话表情看着平淡无比，可眼神却出卖了自己。 那分明是野兽盯猎物的注视，分明是一副吃干抹净才罢休的模样。 许泽点了点头冷哼道，“可以，但是我不接受公开。”他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沈清安低垂的脑袋。 沈清安只顾着的吃着，眼皮都没抬，“行，公司，外面，我答应你。” “我去你家过年可以，但是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去，林念不可以去。”许泽又道。 “行。”沈清安语气依旧冷淡，头依旧没抬，“反正也就回去吃顿饭。” “吃完饭就离开，我不想在你家多待。”许泽接着道。 沈清安小鸡啄米地点头，“行，都依你。” 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许泽不想着离开他，沈清安什么都可以接受。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热雾缭绕，许泽看着窗外，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意，这暖意从何而来，大抵是从内心那个哭泣的小人身上传来的。 他就这么答应了，答应了跟沈清安在一起，既然无法抵抗那就顺势而为。 从今天起他就要开始倒计时，倒计时自己什么时候离开沈清安或者沈清安什么时候放过自己。 一段感情的开始，竟然不是内心所愿。 可既不是内心所愿，那你为什么心生暖意。 他问自己为什么。 许泽是一个拧巴的人，他烦透了自己的拧巴。 临近年关这段时间沈清安变得很忙碌，自打许泽答应跟他好之后，他就开始加班。 之前的事情攒了一堆，他现在才能静下心来好好处理，批不完的文件处理不完的合同。 他光是签字就签到手腕疼。 年底刚好有一批主播的合同到期，那些不适合的还有不认真播的，沈清安都没有再签，连带着弃掉了木木这个头部主播。 木木知道这件事后就找来了公司，晃着烫着大波浪的脑袋，穿着一件四面漏风的貂毛大衣，踩着一双高跟鞋气冲冲的冲进了沈清安的办公室。 “沈总！！！你为什么不跟我续约？”木木气呼呼的叉着腰站在沈清安面前，沈清安烦躁的抬起眼皮看着她，浓烈的香水味呛得他头晕，尖锐的嗓子就像金属划过一样刺的他耳膜发颤。 “终止合作而已，我作为安森娱乐的老板，我有权选择自己的合作伙伴。。”沈清安十指交叠撑在桌上。 木木一张精致的脸蛋变得十分难看，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她嗤笑一声，“沈总，我一年为公司创造多少收益你知道吗？” “我知道，所以呢？我既然决定不再签你，那这钱已经是做好了不要的准备。”沈清安不紧不慢道，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女人大喘气。 木木勾着嘲讽的笑，双手撑在沈清安的办公桌上，扇动着浓密的假睫毛，一双眼睛黝黑地看着他，“沈总，你不就是为了你弟弟吗？” 鲜红色的指甲油和大红色的口红，衬得她唇角的笑容更加阴森恐怖，像一个跟负心汉索命的女鬼，沈清安皱了皱眉，“即使不是他，公司也不会再跟你续约。” “是么？”木木抬腿坐在沈清安的办公桌上，一双长腿在包臀裙下面显的更加修长，她倾身凑近沈清安，“如果沈总当初答应我，我何必去勾搭你那个蠢弟弟。” 第145章 沈清安，别再扯淡了。 木木从沈清安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决，她知道自己没戏了，但是她不甘心，即使要走她也要好好的恶心沈清安一番。 沈清安屏住呼吸，离她远了一些，打开抽屉点燃了一根烟，“怎么？觉得自己没戏了？所以要破罐子破摔？” “你跟我玩心思，不觉得多余？”沈清安夹着烟，语气冰冷，眼睛里都是不屑。 “呵。”木木被看穿了也不恼怒，她撩了撩耳侧的发，垂眼看着沈清安笑着说，“破罐子破摔？不至于，沈总，你猜猜，你那个草包弟弟，我勾一勾手指他会不会再像狗一样爬过来？” 沈清安垂眸一笑，将手中的烟徒手捻灭放在她修长的手指旁，“木木，你猜猜，我碾死你会不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敢！”木木撑在桌上的手瑟缩着，眼里略过一丝惊恐，“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沈家再厉害好了，你敢么？” 沈清安目如冷剑地看着她，压低声音冷冷道，“那你可以试试。” 木木被他深不见底的瞳色怔住，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沈清安这样的眼神，在她的眼里，沈清安不过是比沈清清聪明一些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她当时也是有自信把人勾到手的，何须去勾搭沈清清那个二百五。 可此时她却在沈清安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狠劲，那是他从未在人前显现出来的，木木一时有些发怵。 她跟这个老板接触不多，本以为他是披着狼皮的羊，没想到是披着羊皮的狼。 “木木，我知道你做过什么，在你接近沈清清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只不过我沈家家大业大，也不差给你的那点钱，但是你野心太大了，不管是公司还是沈清清身边，我都容不下你。” 沈清安指尖敲打着桌面，抬眼继续道，“如果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不问出身不看背景，我也好沈家也罢，还可以去接受你。” 木木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轻蔑，沈清安双手交叠，抬着下巴看着她，继续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沈清清，你觉得他傻他蠢。” 他顿了顿，木木依旧轻蔑又波澜不惊地看着他，你真的觉得他傻他蠢？他只是善良，因为你身上没有这种东西，所以你不稀罕……” “沈清安，别再扯淡了。”木木打断了沈清安，“不用给你的草包弟弟挽回形象，也不用在这阴阳怪气的讽刺我。”木木抱着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她的声音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又没有关门，路过的的人都要时不时的看两眼听几句。 “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恶心，你弟弟那个草包恶心，你更恶心，给点钱就想我死心塌地跟他谈恋爱，那点钱对你们沈家来说跟打发要饭的也没什么区别，还每天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怂货一个，每天我哥长我哥短，你们俩兄弟怎么不内部消化呢？” 木木心有不甘，本来是来讨说法的，反而被人讽刺教训一顿，尤其是在沈清安冷漠淡然的审视下心里的怒气愈加明显，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通。 沈清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木木，请注意你的言辞。” “哈？怎么了？沈总这么激动？怎么沈清清不会是真被你给弄了吧？”木木一张脸笑的扭曲，像是要激起眼前这个冷静男人的愤怒，才能平息自己心里的不甘。 “你……”沈清安一句话都没说完，只见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将木木用力推倒在地。 “你这个贱人，你再给我说一遍。”陈梓骑在木木的身上，用力的扯她的头发。 木木被扯着头发，头皮发痛抬眼就看见了上方的人，“陈梓，你他妈疯了？”她伸着长指甲去抓陈梓的脸，“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个贱人。”她咬牙切齿的大骂陈梓。 沈清安起身看着地下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女人，陈梓处在上风，他也就没打算管，打女人他是不能打，有人替他打他当然求之不得。 “你说谁是贱人？你这个烂货，破鞋。”陈梓死死的跨坐在木木身上，手里的力气大的不得了，两只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木木被掐的咳嗽喘不上气，嘴里一直骂脏话，还朝陈梓吐口水，“说的就是你，你个贱人，你是沈清清什么人？你被他玩了啊是不是？”脖子被人掐着嘴里还是不干净的骂人。 啪！ “你这个贱人。”陈梓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木木抬着脚要踹，陈梓朝她的大腿根拧了一把，“别动，你个贱人，你再骂一句试试？” “你个上杆子给人家睡的小婊子。”木木两只胳膊胡乱扑腾，长指甲在陈梓的脖子上留下好几道鲜红的痕迹。 啪！又一巴掌，“贱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男人的床就能上。”陈梓刚刚那一巴掌打的响，木木的嘴角瞬间溢出血。 身上的貂毛皮草从肩膀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木木里面穿的是一件抹胸连衣裙，陈梓看着她这副惨样恶狠狠道，“大冬天穿成这样，卖什么骚，你个死女人。” “呸。”木木攒了一点力气，一口唾沫吐在了陈梓的脖子上，陈梓被她又没素质又恶心的行为激怒，啪的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木木，以后离沈清清远一点，再让我听见你污蔑他，我把你这张脸扇成发面馒头。” “贱人，贱人贱人……”木木被打的头脑发昏，嘴角还挂着血，依然不依不饶地骂人。 沈清安全程都眯着眼睛看戏，看打的差不多了，准备去把陈梓拉起来，谁知沈清清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橙子？橙子？你没事吧？”沈清清将人从木木身上拉下来，“受伤了，橙子。”他捧着陈梓的脸，看着她脸上的那两道伤口心疼的不得了。 陈梓坐在地上大喘着气，木木躺在地上转过脑袋看着沈清清，朝他伸出胳膊，开口道，“清清……” “别喊我。”沈清清看了一眼一脸惨像的木木，他起身把橙子抱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抓着她的手开口道，“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你这个要打破伤风。” 第146章 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敢肖想。 “我没事，你别担心。”陈梓捏了捏沈清清的手，她看向沈清安，沈清安点了点头，“你们去，这里交给我。” 沈清清看了陈梓一眼，又瞪了他哥一眼，才带着陈梓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没有回头看过木木一眼。 沈清安走到木木跟前，木木撑着胳膊坐起来，眼睛怔怔地看着沈清安，“沈总戏看的好。”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你现在还觉得，沈清清是你勾勾手指就能过来的人吗？”沈清安蹲在地上看着她，眼前的女人狼狈至极，先前的那点锐气被陈梓几个巴掌扇的烟消云散。 木木费力得从地下站起来，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笑着说，“不是我的狗了，不也变成别人的狗了？”她逼近沈清安，凑在他面前，“你以为那个陈梓又是什么好东西？你弟弟找了她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走吧，医药费我会转给你，多说无益，希望你好自为之。”沈清安说罢转身要离开，木木突然勾住沈清安的脖子准备去吻他，沈清安瞬时间侧脸转来，木木顺势咬住沈清安的脖子用力将他的脖颈处咬破。 “你疯了！”沈清安硬生生的用力推开她，脖子里那块肉像是被生生扯下来一般，木木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再次摔倒，她擦掉唇角的血，笑着说，“这是你刚刚看戏要付出的代价，听说沈总现在身边有人，我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木木说完扯了扯衣服，留下一声轻蔑的笑便离开了公司。 疯子！沈清安啐骂了一句，抬手摸了一把，指尖上都是血。 看来他不仅要去打破伤风，还得去打个狂犬疫苗。 这个木木还真是睚眦必报，沈清安不由的皱了皱眉。 沈清清坐在工位上看着陈梓，陈梓脸上脖子上都贴着创可贴，若无其事的在那里做报表。 他将椅子滑倒她身边，“橙子，你刚刚为什么打木木？” 陈梓顿了顿没有看他，淡淡回答，“怎么？你心疼她了？” “我心疼屁啊。”沈清清揪了揪她的衣摆，低声道，“我是心疼你。” 陈梓愣了愣，垂眼看着他揪着她衣服的那只手，又看了看眼前这张泛着心疼的脸，笑着说，“你心疼我啊？” 沈清清点了点头，“嗯，心疼你。”陈梓停下动作，抬眼看了看四周，这会是午休时间，办公室只有她和沈清清两个人，她凑在沈清清耳边问，“你为什么心疼我？” 沈清清的耳朵像是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瞬时间头皮发麻，他滚了滚干痒的喉咙，“就是心疼你。” 这几个字说的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小伙，可沈清清到底也是经过情事的男人，陈梓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有点挺震撼。 跟沈清清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需要人管着需要人看着，总的来说就是挺乖的一个孩子。 自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吻过后，沈清清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明明是他自己过来强吻了别人，却表现的像一只害怕别人抛弃的小狗。 “你知道木木刚刚说什么吗？”陈梓看着他的眼睛，沈清清摇了摇头，一双黝黑的杏眼瞳孔里还闪着星星，“说什么？” “她说我爬上了你的床。”陈梓淡淡地说，沈清清的太阳穴颤了颤，“你，你没有反驳她吗？她怎么能污蔑你呢。”沈清清像是着急了，声音都大了一些。 陈梓笑了笑哦了一声没说话，沈清清就这样看着她，过了一会陈梓又说，“我家里人给我安排了相亲，我过年回去要相亲啦。” 她知道自己喜欢沈清清，可他不知道沈清清喜不喜欢她，她也不能确定那个吻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当时的情绪使然。 她不喜欢这种被吊着的感觉，沈清清这样吊着她，她的眼睛就没有办法去看别人。 但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悬殊，她曾幻想过和沈清清谈一场美好的恋爱，却没想过以后可以嫁给沈清清。 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敢肖想。 “相亲？你不是不想找男朋友吗？”沈清清愣在原地，整张脸皱在一起巴巴地看着她。 “我过年25了，总要找的，趁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就别人挑我了。”陈梓一手点着鼠标，眼睛认真的看着屏幕。 沈清清脑袋里瞬间浮现了陈梓跟别人牵手跟别人接吻，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孩子的画面，他脱口而出道，“不行！！！！”这一声差点震出回音。 陈梓的耳膜差点被他吼穿，她啧了一声按了按耳朵，“为什么不行？你是我爹啊。” “橙子，你跟我在一起吧。”沈清清突然抓住陈梓的手，陈梓垂眼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脸上满是真诚，她问，“为什么？” 沈清清急了，“还能为什么啊，我喜欢你啊，还能为什么！”他看着陈梓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不相信，“你以为我逗你玩的吗？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就是，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所以才没有说，我怕你觉得我是个浪荡子，我打算明年的520跟你表白的，但是你说你要去相亲，我再不说，等着你带着老公或者抱着孩子来跟我介绍吗？”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毕竟我有前科，但是你可以观察我啊，我喜欢一个人我会……” 陈梓倾身吻住他的唇，沈清清整个人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便扣着陈梓的后脑勺吻了起来，陈梓勾出一个笑，回应着他这热烈又青涩的吻。 本来还以为他是什么情场浪子，结果吻技又烂又凶，陈梓掰开他的脑袋，“你干什么？饿死鬼么？” 沈清清又重新凑过来，被陈梓一把推开，“你看看你啃的，满脸都是口水，我的粉底液都要没了。”她嫌弃的擦了擦脸，皱着脸问，“你好歹也是找过那么多女朋友的，怎么吻技这么烂？” “我也没有找过那么多吧？”沈清清懵了，他突然害怕陈梓嫌弃他脏，忍不住开口解释，“也就那么三四五六个吧。”他歪着脑袋观察着陈梓的反应。 第147章 你吃醋了? 陈梓笑了一声，“别的男人都会说标准答案，三个，你怎么还三四五六？还有七八九十吧？”沈清清瞪着眼，“没有！绝对没有！”他转了转眼珠子想了想，“肯定没有超过六个，而且我，没有怎么跟别人接过吻的。” “哦？别人不给亲？”陈梓勾了勾他的下巴，沈清清顺势抓住她的手，“不是，就是不想亲她们。” 陈梓歪着脑袋看着他，“那亲过木木吗？”沈清清摇了摇头，“没有，她总涂大红嘴巴子，我亲不下去，而且我从来没见过她卸妆的样子。” “哈？”陈梓瞪大了眼，她是真觉得离谱，沈清清给别人花了那么多钱，处了大半年连别人卸妆的样子都没见过，“那就是说，你跟我还是初吻呢？” 沈清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出去自己都不信，睡都睡了好几个了，初吻居然还在，也不知道陈梓会不会相信，如果换个人对他这么说的话，他肯定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不信我。”沈清清看着陈梓，陈梓抿了抿唇贴过来，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开口道，“我信，我教你，你好好学。”说罢一个吻印在了沈清清唇上。 陈梓是谈过恋爱的，大学谈了三年，只不过她也没能逃过大学毕业就分手的魔咒，俩人在一起三年那也是很甜蜜的，也算是好聚好散。 距离上次恋爱结束也快两年了，也该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了，没想到一个情场浪子连接吻还需要她亲自教。 “学会了么？”陈梓贴着他的唇问，沈清清不言，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什么叫做有天赋，把陈梓吻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才把人松开。 两个人的嘴唇水光粼粼的泛着红，眼睛含雾地看着彼此，沈清清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学的还好么？”陈梓抿着唇斜睨着他，沈清清又道，“我只差这个，其他功夫，不会让你失望的。” 陈梓被他一句话羞的脸红，她推了沈清清一把，低声骂道，“登徒子。” “橙子，刚刚不是还嫌我生疏么？”沈清清突然色胆包天不正经起来，“话说你上午为什么打木木？” “她骂你呗。”陈梓摸了摸自己的唇，沈清清无所谓道，“骂就骂呗，我又不疼。” “我心疼。”陈梓随口答道，沈清清却鼻尖一酸有些感动，“你是除了我爷爷跟我哥之外，第一个说心疼我的女人。” “行了别肉麻了……”陈梓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她可不想谈恋爱第一天就给男朋友擦眼泪。 沈清安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许泽正在厨房里做饭，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 自打他石膏拆掉以后，人就再也闲不住了，白天去医院陪林念，下午两三点从医院离开，再去楼下的超市买菜，晚上就会在家里做好几个菜。 沈清安的胃这段时间都被许泽养刁了，某天叫了一次外卖吃了几口就死活都不肯吃了，结果半夜又饿的胃难受，他没办法又爬起来给沈清安煮了一碗调味面。 “好香。”沈清安从身后搂住许泽，许泽挣了挣，“别闹，做饭呢。”身后的人又凑过来，将下巴贴在他肩膀上，“给我抱抱，乱动什么？” 锅里炖着一条红烧鱼，沈清安爱吃鱼，什么鱼都行，上回还买回来一条臭鳜鱼，屋里臭了好几天味道才散去，被许泽警告了，再买臭鳜鱼回来他就离家出走。 “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许泽侧过头闻了闻，“还是女香？”沈清安看着锅里的鱼没说话，许泽蹙了蹙眉转了个身，“你要是有别人了……” “没有别人，再冤枉我现在就把你办了。”沈清安话说的粗俗，言语却透露着温柔，还有一丝疲惫感。 许泽不爱听他每天说什么操干的低俗流氓话，床上他管不住，沈清安这个人在床上骚话多，还要人跟着一起说，讲不听也就随他去了，但是平时他绝对不允许沈清安再说粗话。 “那你身上的香水味哪里来的？”许泽肩膀动了动，想让沈清安站起来，沈清安只是紧紧得搂着他。 心里莫名憋着一股气，许泽掰起沈清安的脑袋，看到了他脖颈处的那一道伤，是一个很明显的咬痕，“你！” “别多想。”沈清安将手伸进许泽的腰腹，摩挲着他腰腹的薄肌，许泽用力掰开他的手，冷声道，“我没有多想。” 带着香水味回来，脖子上还有咬痕，沈清安却一言不发，许泽心里莫名的堵得慌，一口气像是吊在嗓子眼，他关了火盖上了锅盖，转身朝落地窗走去。 沈清安追上前搂住他，“你吃醋了？”许泽怔了怔，“没有，我只是需要尊重。” “你既然让我跟你在一起，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你是不是要尊重我，并且不能去乱来，这样我会觉得很脏。”许泽的声音逐渐变冷，他用力掰开沈清安的手走去了窗边。 三十三层看不到人观不到景，只有黑压压的天气和冰冷的高楼，空中飘散着雪花，显得此情此景更加悲凉。 “你觉得我脏？”沈清安站在他身后，许泽只看着窗外不言语，他贴在许泽的背上，低声说，“说一句吃醋很难吗？” 许泽转过脸看着他，“我没吃醋。”他看了一眼那个灼心的咬痕，“如果你跟别人有什么，就算你打断我的腿，我也会离开。” 沈清安看着他的脸，许泽的脸冷的他察觉不到一点温度，这段时间他更多时候是默然，他也逐渐习惯了他这种默然的态度，可他眼下还是被这一张冷脸刺的心疼。 到现在还在想着离开，暖都暖不热的冰坨子，不管他沈清安做什么事情，不管他对许泽多好，他依然像一块捂不热的铁。 那一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从没做过饭的人为了他天天下厨做饭，天天给他洗澡，给他剪指甲按摩，怕他一个人在家孤独，那一个月他没有加过一次班，晚上睡觉脚冷一夜一夜的给他暖，早上都伺候他坐在床上刷牙洗脸。 他沈清安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腿是他砸骨折的，所以许泽因为这件事不给他好脸他也认。 第148章 你要捏死我吗? 但是这老男人竟然盘算着随时离开，还试图在他身上找破绽找借口，真是异想天开。 沈清安觉得肺管子都被他戳的生疼，可眼前这个没心肝人依然面无表情，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外面的雪景。 “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沈清安一把掐着他的下颌将人转过来，“你对林冉都可以那么好，对我好一点怎么了？”他恶狠狠地看着许泽。 许泽就被他捏得生疼，眼睛淡漠地看着他，“你跟她，不一样。”沈清安眼眶泛红，咬着牙沉声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你说说？”许泽红着脸说，“我照顾她是自愿的，我留在你身边是被迫的。” “所以我不值得你给一个好脸色对吗？”沈清安死死地看着他。 许泽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最好的脸色。”他一句一句地说，眼前的男人红着眼黑着脸，捏着他的手轻轻发颤。 “许泽，你他妈不许这么看着我。”沈清安松开他将人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来你只有在被老子上的时候才老实。” 沈清安伸手扒下了许泽的裤腰，“在这里上你可以吗，嗯？许泽？”他被许泽冰冷漠的眼神刺痛心脏，嘴里止不住说着许泽不爱听的污言秽语，“好不好？说话！在这里上你可以吗？” 许泽的脸贴着冰冷的落地窗，外面大雪纷飞，对面那栋楼还能看到做饭人的身影。 他奋力挣扎，“不要，沈清安，不要在这里。”他知道沈清安能干出这种事，“沈清安，不要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别动，就在这里，让别人看看你放荡的样子好不好？”沈清安按着许泽的后颈，从落地窗看过去对面那栋楼离的很远，起码有几十米的距离，许泽不由的害怕，他越害怕沈清安就忍不住要吓他。 “我不要，沈清安，你给我滚开，你个瘪三，畜生。”许泽咬牙切齿地骂，沈清安蹭着他冷笑道，“你继续骂，你越骂我越兴奋。” 他手摩挲着怀里这个乱动的兔子，只有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许泽才会显露那么一丝的柔弱感，只有在这种时候沈清安才有一种牢牢把他攥在手里的感觉。 许泽欲哭无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激怒沈清安，好像每次情绪不好的时候就只想激怒他。 他想过沈清安会把他扛起来扔在床上发泄一顿，发泄过后俩人像之前一样平静的抽烟聊天，可他没想到沈清安今天会把他按在落地窗前做那种事。 他不该走到落地窗前，他应该走进卧室，即使丢人也只在卧室里丢，在这种敞亮的地方，他的羞耻感瞬间蔓延到全身，像玻璃展柜里面的裸体人像标本，还是活色生香那种。 “不要动，看不到，再乱动我把你整条裤子脱掉。”沈清安拍了他一巴掌。 许泽被这一巴掌扇的生疼，从来没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沈清安你这个混蛋。” 他一句话骂的有气无力，在沈清安看来像是情趣一般，只会激的他更加兴奋，“我是混蛋，你才知道吗？” “你这个死基佬，你恶心。”许泽哽咽着骂道，他不知道什么话还能让沈清安有反应，气不过就乱骂，想到什么就骂什么。 沈清安也不恼，被骂多了也就免疫了，起初他以为许泽是真的看不起他，可是慢慢的他发现，许泽骂他只是在发泄而已，“你被我这个死基佬上你不恶心吗？” “滚！”许泽骂道，沈清安轻笑，咬着他的耳朵，“许泽，你早就是了。”许泽双手抵着玻璃，沈清安捏着他的脸转过脸，“说话。” “说什么！！！”许泽呵斥，随后咬住他的虎口，沈清安勾着他的唇角，“说你跟我一样。” 许泽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视线颤颤地看着他，“我不是！”他不想承认自己跟沈清安一样。 沈清安眼神狠的不得了，手上的劲也大捏的他生疼，他觉得自己的下颌骨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兔崽子捏碎，“松手，你，要捏死我吗？” “那我可不舍得。”沈清安松开手重重吻下去，许泽咬着牙不松口，像是在跟他置气，身体在迎合可姿态却不服输，沈清安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张嘴！” 许泽梗着脖子终是认了输，他知道沈清安在这方面霸道凶狠，不容别人反抗拒绝，他无非也就是把平时发不出来的火换个地方发泄而已。 他有时候觉得沈清安很可怜，在自己身上寻求那一点可有可无的温暖，给他一个好眼神他就可以开心一整天，刺激他一句又会气的脸红脖子粗。 那种一个人情绪被他牵动的感觉有些微妙，就像此时，发疯的是沈清安，可是那一根绳却在他这里，他只要轻轻一扯，眼前的小疯子就能安静下来。 “沈清安……”许泽的声音从唇间传出，三个字喊的沈清安又酥又麻，这一声像一句情话。 沈清安滚了滚喉咙，双眼湿润地看着他，哑然道，“怎么了？” 许泽将手移到他脖颈处，轻轻触碰了下那结了痂的伤口，沈清安疼的瑟缩了一下，他看着那个有些深的伤口问道，“疼么？” “不疼。”沈清安蹙了蹙眉，停下了动作，抓着许泽的指尖吻了吻，“你担心我。”许泽只是这样看着他，眼底泛红看着无辜又可怜。 沈清安吻着他的耳朵，“是沈清清的前女友咬的，公司跟她解约了，她来公司闹，咬我就是为了让我们吵架。”他搂着许泽的腰，“他本来要咬我嘴的，我躲开了。”他佯装可怜，两眼就这么看着许泽。 见许泽没什么反应，又说，“疼的，推开她的时候差点带着皮肉下来。”他垂下脑袋蹭着许泽的颈窝，许泽眼角的泪被他强行收回。 许泽的呼吸还没有平稳下来，整个人觉得又乏又累，他把脸贴在窗户上低声说，“沈清安，我很冷，我们回卧室吧。” 沈清安摸了摸他泛红又冰凉的脸颊，低声道，“好，那我们进屋。”他弯腰将人抱起径直走进了卧室。 …… 第149章 我没有嫌弃你。 许泽手里夹着的烟还剩半根，他斜睨了沈清安一眼，“饿了自己去吃，锅里有鱼，电饭煲里有饭。” “你跟我一起去吃。”沈清安抽走他手里的烟灭掉，许泽面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声音也哑哑的，“我很累，不想去。” 沈清安笑了一声，捏了捏许泽的鼻子，“哑兔子。”许泽没什么劲的拍开他的手，“怪我吗？” “怪我怪我。”沈清安将人揽在怀里，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耳垂，“我怎么没事？明明是我说的话多。” 许泽默不作声，随后白了他一眼，“要么你叫两个小时试试。”沈清安惊诧了两秒哦了一声，“我怎么叫？我叫不了。” “呵，你又不是哑巴，你怎么叫不了。”许泽揶揄道，沈清安捻着他的皮肉，“我上面的啊，我只能哼。” 许泽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他道，“我还是直男呢，不也被你强压吗？” 沈清安咽了咽喉咙，表情看着有些为难，许泽被他捻的有些吃痛，拍掉他的手，“痛死了，别捏了。” “哦。”沈清安故作平静，像是在憋着什么话，许泽也不理，反正说出来的话也不会是什么中听的，他起身挪了挪准备下床，沈清安突然扯住他的胳膊，“等下。” “你又要干嘛？”许泽看着他，他是真的没有力气再来一次，他毕竟三十多岁了，跟他这种二十多岁的精壮青年区别还是很大的。 沈清安眨了眨眼，低声道，“你来上我。”许泽耳朵嗡嗡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来上我，别他妈装聋。”沈清安喊道，一副壮士赴死的感觉，许泽皱着脸嘁了一声，抓起床上的裤子就要穿。 沈清安扑过来把裤子扔在一边，他气急败坏的看着许泽，“你什么意思？嘁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许泽应该在嫌弃他，“我没有被人上过……干净的。” “你有病吧。”许泽重新把裤子拿起来快速穿上，穿衣服的时候沈清安又抓住了他，眼睛红的像发怒的狼崽子，“松开，你不是饿吗？沈大少爷。” 沈清安死死抓着衣服不松，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可许泽居然嫌弃他，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许泽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我没有嫌弃你。” 他真的不想因为什么话再把沈清安激怒，他是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他压了压嗓音收了收表情，“我只是不好这口，不是嫌弃你。” 许泽观察着狼崽子的反应，眼睛还是红的，但是怒气少了很多，他摸了摸沈清安的脸，“我去给你盛饭，你穿好衣服出来。” 这一次沈清安没再拽住他，他当然没兴趣做那样的事情。 被沈清安上已经是他能接受最大的极限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可以跟他做这样的事，而他对着男人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许泽不是没有设想过，设想过在这方面求一点公平，但是画面刚出来，他整个人就开始翻江倒海的恶心。 所以沈清安说他跟自己一样，他不愿意承认，他不知道他现在算不算一个直男，但是他知道的是他接受不了跟沈清安以外的男人做那样的事情。 许泽把饭盛好的时候，沈清安正好懒洋洋的走出来，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吃吧。”许泽把筷子递给他，沈清安的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胸前的那道疤已经开始泛红，“有病。” “嗯？”沈清安莫名被骂一句，一脸懵地抬眼看着他，“什么有病？”许泽扒了一口白饭，“捅自己的人有病。” 沈清安叨叨了几个字许泽没听清，也懒得去问，他现在只觉得饿的慌，菜都没怎么吃，两碗饭就下了肚。 其实沈清安把他砸骨折的时候，他并没有很愤怒，毕竟是他故意刺激的，以沈清安那种性格做出这样的事他并不意外。 只是沈清安拿刀捅自己的时候，他是没有想到的，他不敢想一个人怎么能下得了狠心对自己下手，沈清安看着不痛，可他却觉得那一刀剜的是自己的心。 第150章 把老子屏蔽了? 许泽跟沈清安在一起了，俩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沈清安的要求不高，许泽只要不刺激他，沈清安也不会乱发脾气，每天还是能像一只哈巴狗一样黏着他。 每天上班前按着许泽亲一阵，回来按着亲一顿，出门要喊人回来也要喊人。 许泽有时候都有些恍惚，他都有一种自己是沈清安妈的感觉，他喊人的频率太高，跟小孩喊妈妈的频率一样高。 “许泽，我回来了。” “许泽，我走了。” “许泽，饭做好了吗？” “许泽，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许泽，我好想你。” “许泽，我的袜子呢？” 沈清安每天就这么絮絮叨叨不厌其烦地说，不厌其烦的问，许泽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名字，愣是被一个男人叫的心烦，沈清安简直像一只不觉疲倦的乌鸦。 他知道沈清安话多，但是没想到能这么烦，这么叨叨，有时候许泽都被他吵的有些头疼。 沈清安没事还总是挂在许泽身上，许泽有时候嫌他烦嫌他碍事，推不走就骂骂不走就踢，可沈清安当他在玩闹，有时候兴致来了就直接扛着人进卧室，刚打扫好的房间又再次变得一片狼藉。 沈清安之前找了保洁阿姨，隔一天来一次，每次都会在固定时间过来打扫。 有一次进来，刚好撞上俩人刚办完事，许泽当时只穿了一条内裤正准备去卫生间，被推门进来的阿姨看到，那中年女人看到他那一身红痕直接吓跑了，他就顺便让沈清安把人辞了，他在家闲着没事，现在也没有上班，在家里做做家务活做做饭也算是强身健体。 闲暇时间看看书看看电视，日子竟然过得像个家庭主妇，每天等着沈清安回来吃晚饭，不止是晚饭，中午都要开车回来吃饭，沈清安现在矫情，外面的东西现在一口都不肯吃。 沈清安周末会带着他去买一堆东西去医院看林念，他不知道他瘸的那一个月俩人是怎么相处的，但是林念现在跟沈清安更亲近一些，对自己的爸爸反而没有那么多的热情。 林念最近精神看着又好了不少，沈清安前几天把林念转进了一个私立医院，他没说是什么原因许泽大概也明白，私立医院费用高但是服务好，随时随地都有人陪林念玩。 许泽坐在沙发上刷朋友圈，竟然刷到了陈梓和沈清清的合照，沈清安坐在旁边跟他捏脚，他看了沈清安一眼，眼前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偷看我干什么呢？”沈清安笑了笑，许泽看着他，顿了顿问道，“你弟和陈梓在一起了？” “什么？”沈清安的脸色急剧变化，满脸震惊地看着许泽，“你哪里看到的？”许泽说，“朋友圈。” 沈清安点开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沈清清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又点开陈梓的朋友圈也是什么都没有，“我怎么看不到？你是不是看错了。”他看着许泽，许泽平静地脸勾出一个笑，“没有，你可能被他们关在门外了。” “操！把老子屏蔽了？”沈清安脾气上来本来打算拍自己的大腿，结果一把拍在了许泽的小腿上，“啧，疼，你干嘛打我？”许泽蹬了他一脚抽回自己的腿。 沈清安皱着眉，“打错了，要打自己来着。”他笑着重新抓住许泽的腿，低头亲了亲自己拍过的那处，许泽有些痒忍不住挣扎，“沈清安，你怎么像个变态似的？”沈清安摸了摸他拍过的地方，“你也太娇嫩了，就这么拍一下居然红了。” “你是第一天知道吗？”许泽靠坐在椅背上，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后天除夕了。”沈清安给他揉着腿，“嗯，我们回去吃晚饭就行。” 许泽斜睨着他，“你不在家多待几天吗？你爷爷把你养这么大，你就回家吃个饭？我要是你爷爷，肯定把你这个白眼狼撵出去。” 沈清安看着许泽的惬意模样，整个人半躺着，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神情淡漠眼里雾气缭绕的，烟都抽出了大烟的感觉，“许泽，烟戒了吧。” 许泽抬眼看着他道，“为什么？” “你本来不都戒了吗？对身体不好，毕竟你年纪……”沈清安话没说完，许泽突然笑了，“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床上的时候你可不记得我年纪大这件事。” “那种时候，我难以控制，你可以提醒我。”沈清安像是有些愧疚脑袋垂了下去，许泽看着他，像看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大狗，“别这张脸，像我欺负你似的。” 他灭了烟蹬了蹬沈清安，“抽二手烟伤害更大，你在家一晚上能抽大半包，照你这个程度抽下去，你以后绝对得肺癌。” 沈清安弯腰趴在许泽的肚子上，“那我戒吧。”他摸了摸许泽的肚子，“不过应该挺难的，抽这么多年了。” 许泽笑了笑，肚皮都跟着颤动起来，“我十九岁开始抽烟，抽了十几年说戒就戒了，没有什么是戒不掉的。” 最后一句话像是意有所指，沈清安的脸突然阴沉下来，抬起头看着他，“什么意思？”许泽有些懵，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沈清安认真地看着他，许泽摸了摸他的脑袋，淡淡道，“就是字面意思。” 许久沈清安都没有说话，许泽也没有说话。 他那句话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随口就说的，可眼前趴着的这个男人，脸上却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他的心里又有一些挠人的触动感。 公司里游刃有余的总经理，私底下怎么会这么缺乏安全感，许泽觉得大抵是因为他从小缺失父爱母爱的原因。 他爷爷虽然宠爱他，但是毕竟是隔辈亲，跟父母给孩子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再加上沈清安上学时候经历的那些事。 那几年他一定很孤独很寂寞，也很痛苦，他甚至都不敢去细想沈清安的那些过往，代入到自己身上他都觉得窒息，何况是眼前这个人，实实在在扛下了那些东西。 第151章 你看着许泽，我到死都会爱你。 在他最美好的年纪，却是那么不美好的事情围在他身边，整整三年，他都不敢想象那三年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沈清安是怎么凭着一己之力撑下去的。 如果那时候，沈清安遇到的是一个视他如珍宝的人，他的性格一定会与现在截然不同，他一定是一个特别特别完美的男人。 “许泽，你我戒不掉，我也不想戒。”沈清安蹭着他的肚子，低声道，“你也别想离开我。”威胁的语气中带着明显地恳求。 许泽望着天花板，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头发，“我本来也逃不掉，不是吗？”沈清安哼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可你总有一天会自己离开的。”许泽无意识地说出了他心底的话，他是逃不掉，他没有沈清安这么疯，想要的东西拼尽全力也一定要弄到手。 “你不信我，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的，你就死了这个心吧。”沈清安声音又沉又闷，像是压着怒气说出来的，许泽不以为然地笑笑，“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这是将来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叹了口气，“谁都保证不了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长到所有的爱恨都会消磨掉。” 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呢，许泽都没想过自己能活一辈子，又怎么敢想有人一辈子可以陪在他身边。 沈清安突然掐住了许泽的肚子，眼睛怔怔地看着他，许泽被他掐的有些疼，拍了拍他的脑袋，“沈清安，别掐我，我就长了这么点肉，别给我掐没了。” “你看着，许泽，我到死都会爱你。”沈清安用力得扯下他的裤子。 许泽抓着他的脑袋，“呃？嗯……？你说什么？爱我？”他闷哼了一声，头皮阵阵发麻。 沈清安无声得点了点头，声音含糊不清，“我早就说过的。”许泽蜷缩着脚趾心跳突然加速，那颗心似乎要跳出来。 “你爱我……”许泽在朦胧的意识中呢喃，他垂眼看着沈清安，似乎明了了，“不爱他怎么会为他做这样的事情呢。” 他这段时间感觉沈清安变了很多，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变了很多，沈清安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的心情和感受，就连做那种事情，都好像不再是为了自己舒服，而是为了让他舒服。 沈清安不断的探索他的喜好，观察他的反应，还会附在他耳边一遍一遍问他，“是这里吗？是这里吗？这里有感觉对不对？”他总是不答，可是身体却会告诉沈清安答案。 于是沈清安就会变得更加殷勤更加卖力，许泽自打答应了跟沈清安在一起后就卸下了那个沉重的底线包袱，他现在跟沈清安是恋人关系，既然是恋人那这种事是也就没有什么好别扭的，也就不需要再有什么屈辱感。 他是舒服的，是快乐的许泽在这场莫名又畸形的感情中，找到了过去三十三年从未感觉过的快乐和安心。 还有情事上带来的，那种让他全身发麻的体验感。 沈清安爱他，所以他做的这一切都明了了。 可是自己爱他吗？许泽问自己。 他无法确定自己爱沈清安，可又无法确定自己不爱沈清安，于是心里又开始拧巴。 究竟怎么样才算是爱一个人？是像沈清安一样疯魔才算吗？ “沈清安……可以了。”许泽将人拎上来，红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总是突然就这样。” 沈清安眼睛雾蒙蒙地看着他，“怎么？你不喜欢吗？”许泽不说话呼吸还未平稳，他捏着许泽的下颌吻上他的唇，“可是你看起来很舒服。” 许泽按着他的后脑勺，咬住他的唇，“所以呢？你打算让我……” “你要喜欢，也不是不可以。”沈清安将主动权抢回来，用力吻住他，“我爱你，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他又负气道，“不像你，做这种事觉得屈辱。” 许泽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推开他说，“那时候，你逼我，而且我那时候直男一个。”沈清安突然笑了，“所以你现在不是直男了吗。？” “你别打岔，我就事论事。”许泽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过往就不提了，你起来。” 沈清安抓着他，“起来干什么？还没结束呢。” 许泽仰着下巴躲开他凑过来的脸，“不要在这里，回房间。” “还不好意思呢。”沈清安起身将人抱起来，又死皮赖脸地凑过去亲了亲，“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许泽捏着他的下颌推了推，“你瞎。” “那瞎子要办正事了……”沈清安笑着抱着许泽往卧室走去。 …… 沈清安皱着眉靠坐在床头抽烟，许泽眼睛一开一合地眨着。 “沈清安。”许泽淡淡开口，沈清安嗯了一声回过头，“怎么了？”许泽看向他，“你以后能不在我身上留这些吗？”他指了指身上那些老的新的密密麻麻的红痕。 “噢？”沈清安笑了一声，“情到深处没忍住，这又不疼。”许泽皱着眉说，“是不疼，难看，上次林念都问我了，问我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我怎么回答？大冬天哪来的蚊子？这得是什么基因变异的蚊子才能咬这么大？”许泽这话像是憋久了，说出来带着明显地埋怨。 沈清安灭了烟转过身看着他，“其实你有时候挺像小孩的儿的。”许泽斜睨着他，“你才像小孩，每天叫人叫的烦死。” “啧啧啧，还说自己不像小孩，现在就特像。”沈清安撩了撩许泽的头发，前额的发被汗水浸湿，“你身体很虚，过完年带你去看看中医，补一补。” 许泽捏着他的手腕放下来，“我不虚。” 沈清安的眼神里尽显温柔，“不是说你那方面虚，你气色不好，整个人又这么冰。”他勾着许泽的脚捂了捂，“你这脚我一晚上都捂着，醒来都是冷的，寒气太重了。” 许泽的胸口涌上一股心酸。 许泽每天早上醒来，沈清安都紧紧得贴着他。 沈清安睡觉爱拱人，不管他推开几次都还是要拱过来，像一条缠人的蟒蛇。 他看着沈清安问道，“所以你每天睡觉挤我是在给我暖脚吗？” “不然呢？”沈清安眯着眼笑了笑，“我睡觉又不习惯抱东西，我从小自己睡。”许泽蹙了蹙眉哦了一声，“我明天要早点去陪念念。” 第152章 好不好，泽哥哥。 “我知道，我陪你去。”沈清安凑过来搂住他，“要不要带他出去玩玩？”许泽顿了顿，“后天就是除夕了，这两天外面人很多，还是算了吧。” 沈清安点了点头，“嗯，那年后等我出差回来我们再带他出去玩。”许泽看着他问，“出差？要去哪里？” “要去两三个地方，考察，可能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沈清安平静地说，许泽发现沈清安每次谈到工作就会很认真，比平时那副死皮赖脸的模样看着有魅力不少。 果然认真工作的人是最有魅力的。 要出去一个月，那这一个月时间家里不就只剩下自己，他白天可以去医院陪林念，晚上回到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两个月他已经习惯了跟沈清安天天在一起，每天还会盼着他回家吃饭，到时间没回家还会想他是不是加班或者有应酬。 习惯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沈清安问，许泽愣了愣，开口道，“我就不去了。” 沈清安撇着嘴，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可是我这么久看不见你，想你怎么办？”许泽看着他的眼睛，沈清安抓着他的手亲了亲，继续道，“那些地方，山高水远又偏僻，万一我想你的时候走了神，掉山下或者掉……” “你说的什么屁话。”许泽打断他的话，“不要说这种晦气不吉利的话。”他不悦地看着沈清安，这个人嘴巴毫无顾忌，好话赖话从不忌口。 能捅自己刀子，还能诅咒自己，毫无敬仰之心。 沈清安看着许泽气急败坏一张脸，心里有些高兴，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所以才这么生气吧，“那你跟我去吧，好不好？”他低垂着脑袋埋在许泽的颈窝处，搂着他撒娇，“好不好？泽哥哥。” 许泽心尖一颤，沈清安居然在跟他撒娇，居然叫他哥哥，他是独生子从来没听过别人叫他哥哥。 即使是林冉，当初也只是叫他泽哥而已，这一声泽哥哥叫的他心尖发颤头皮发麻。 沈清安感觉到许泽的身体僵住，胳膊上似乎也起了鸡皮疙瘩，看来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他凑到许泽的耳边低声呢喃，“哥哥…” 许泽身体一抖身上似乎热了起来，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你别叫，别这么叫我。”他推了推沈清安，沈清安一动不动，“哥哥…”他勾着唇撩拨着这个紧绷的人，“陪我去吗？哥哥？” “去去去，别喊了。”许泽咬着牙推开他。 沈清安嗤笑着，捏着他的下颌调侃道，“许泽，原来你喜欢听别人叫你哥哥？”他摸着许泽的脸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那我以后都这么叫？” “不要，肉麻死了。”许泽掰开他的手，沈清安凑过来，“那做的时候这样叫可以吗？” 许泽懵了，立刻开口拒绝，“不行，那种时候更不能叫，你别闹了。”沈清安不依不饶，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如果那种时候我一直叫你哥哥。”他抓了许泽一把笑道，“你会不会直接……” “滚！沈清安，滚出去。”许泽推开他，用力朝他蹬了一脚，“再不滚出去，今晚去别的房间睡。” 他的脸烧的慌，那一抹红已经从脸颊蔓延到耳朵，“劳资蜀道山？”他抬起手要揍沈清安，沈清安举着胳膊阻拦，“晓得咯，晓得咯，夫人莫气，我这就滚。” “滚，谁是你夫人。”许泽看着那个屁滚尿流的背影骂了一句。 沈清安内心暗笑，扬着下巴去了卫生间，好你个许泽居然好这口。 许泽躺在床上发呆，去一个月，那岂不是一个月都看不到林念，林念会不会难过，这两个月沈清安也好自己也罢，几乎有时间就会去医院陪他看他，这一下子两个人都要走，林念伤心的话怎么办。 明天去了医院还是要好好征求下林念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那自己还是留在北城好了，不就是一个月，说快也很快的。 他跟去又能做什么呢，沈清安是去工作，他以什么身份去呢，俩人的关系至今也没有公开，出去了还得装作不熟，明天还是得跟沈清安好好聊聊。 第二天俩人在家里简单吃了顿早饭，去超市买了一些林念爱吃的东西就去了医院。 许泽双手插着口袋走在沈清安前面，沈清安手上拎着东西，看着前面那个背影咬着牙骂了一句。 “哎呀，走这么快干嘛？”沈清安笑的谄媚，“念念就在那，又不会跑的。”许泽转过脸看着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刚刚在医院门口牵我干什么？我们说好的在外面不能公开关系，何况这里还是医院。” 许泽越想越闹，说完就又加快了脚步，沈清安在后面哎哎哎的喊，俩人个子差不多，沈清安得跑着点才能追得上，一路上跑跑停停都给沈清安跑热了，“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没习惯了么。” “家里随便你，下次在这样我..”许泽一句话没说完，只见眼前的人已经皱着脸瞪着他，“下次你怎么？”沈清安咬着牙，“再说下次你就走这种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泽扯过他手上的一个袋子，“你也就会床上折腾人。”沈清安赖赖地笑，“下了床不舍得，能怎么办？”两个人声音都极低，只有彼此能听得见。 医院里除了病人就是医护人员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氛围有些奇怪的男人。 “等下我要问下念念，如果他不愿意我去的话，你就自己去吧。”许泽语气稍微好了一些，沈清安扬着下巴笑了笑，“他会同意的。”许泽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沈清安笑笑，声音里带着一些宠溺凑过来说，“我就是知道。” 许泽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林念正在床上看书，听到开门声立马笑着看过来，对上许泽的眼睛笑容突然淡了下去，“爸爸你来啦。”许泽径直走过去垂眼看着他，“怎么？爸爸来你看着不是很高兴啊？”林念摇了摇头，“没有，高兴的。”余光看到了身后的沈清安，声音一下雀跃起来，“叔叔。” 第153章 是爸爸给你买的。 沈清安走过来摸了摸林念的脑袋，林念搂着沈清安的腰，垂眼就看到了他手上拎着的零食，“叔叔给我买了好吃的。” “是爸爸给你买的。”沈清安将袋子放在床上，给他解开袋子，“吃吧。”林念扒拉着里面的零食，喜笑颜开高兴地不得了，“这才不是爸爸买的，爸爸不会给我买这么多。” 许泽看着林念有一种儿子白养了的感觉，怎么说他也照顾了林念两年，怎么看着感情还没眼前这俩人深，“你身体不好，有些东西不可以吃。”林念嘿嘿笑着，“我知道，我开玩笑的爸爸。” 林念拿起一袋吸吸果冻，沈清安自然得接过来拧开又递给他，“喝慢点，别呛着。”许泽就在一旁看着俩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时间还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沈清安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怎么？跟儿子吃醋了？”许泽嘁了一声，“我只是在想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跟你这么亲近。”沈清安撞了撞他的肩膀，笑着说，“手段自然是真诚。”许泽看着沈清安，沈清安抬了抬下巴，“小孩子嘛，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不像某些人，像块铁似的。” 许泽听着他阴阳怪气也没吭声，他对沈清安确实不如他对自己的十分之一热情，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性子热的人，他以为的对别人已经很好了，可能在别人看来他只付出了一分，“那你还捂。” “念念，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许泽凑近林念，看着他有些肉嘟嘟的脸问道，林念吸着果冻点了点头，“我很好，爸爸，这里的护士阿姨医生叔叔都很好，小倩也很好。” “小倩？小倩是谁？”许泽问，林念勾了勾手，许泽笑着凑过去，“小倩是隔壁病房的美女姐姐。”许泽瞪着眼睛看着他，“我们念念在这里都有朋友啦？” “嗯。”林念用力得点点头，“我刚刚以为是小倩姐姐来了呢。”许泽古怪地哦了一声，“所以看到是爸爸还挺失望的？” 林念抓着他的手，“没有，爸爸，我只是没想到爸爸今天来的这么早。”许泽捏了捏他的手，手上的肉也长了不少，这段时间被养的很好，他心里觉得又高兴又羞愧，高兴是林念得到了很好的照顾，羞愧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用，自己的儿子还要别的男人给他照顾。 他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沈清安在林念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钱，这种vip病房最起码一千块一天，这曾经是他们三人一个月的伙食费，还有每天用的这些昂贵的进口药，透析费用其他乱七八糟的检查费，加起来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沈清安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许泽脸上出现的各种情绪，有好的有坏的，不管是哪一种他的心都跟着隐隐地疼，他知道许泽在想什么，肯定又在自责自责自己没用没钱没本事。 “念念，叔叔跟爸爸过完年要去外地出差，你可能一个月都看不见叔叔和爸爸，念念会不高兴吗？”沈清安看着林念认真地问。 许泽蹙着眉横了他一眼，林念将视线看向沈清安，他眨了眨眼表情微顿，过了几秒开口道，“不会不高兴的。”他抿了抿嘴巴又说，“可能会有点想爸爸和叔叔，但是不会不高兴。” 许泽的眉眼突然舒展开来，他垂眼看着林念问道，“念念，舍得爸爸出门？”林念转过头看着他，“不舍得呀，但是我知道爸爸在叔叔的公司上班，爸爸有自己的事情。”小崽子忽然笑了，“而且爸爸，我现在有朋友，我还会看书呢。”他指了指被子上面的那一本书。 他不知道沈清安是怎么跟林念沟通的，林念本来也懂事，但是他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离开过林念，他一直以为是林念离不开人，可他现在突然发现，是自己离不开林念，是自己认为林念离不开人，林念一直以来都是很独立的一个小孩。 沈清安掏出一个检测手环给林念戴上，“念念每天戴着这个。”林念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问道，“这是什么呀叔叔。” “你戴上这个，爸爸就知道你每天在干嘛，比如你睡觉了没有，你开不开心，爸爸即使不在你身边也可以看到。”沈清安指了指上面的数字，“如果手表上面出现红字，就要按床边的这个铃，知道吗？” 林念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叔叔。” 许泽话少，平时话也不多，因为沈清安脸皮厚，所以平时跟沈清安的话会多一些，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倾听和陪伴，不管是林念也好，还是更早跟林冉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比较被动的那一个，在医院呆了两三个小时，基本都是看着沈清安和林念聊天，他偶尔说几句，一夕间他都有一种错觉，仿佛林念是沈清安的儿子，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沈清安再这么宠下去，林念以后该叫他爸爸了吧。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去了一趟离家最近的大超市，要去沈清安家过年，许泽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去，就想着去超市里买一些水果还有补品带给老爷子，虽然是以朋友身份去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许泽推着推车走在前面，沈清安在一旁跟着，偶尔往车里扔几袋零食或者饮料，他漫无目的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再次看向推车的时候，已经是满满一筐的零食，“沈清安，你知道我今天是来超市干嘛的吗？” “知道。”沈清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不就买点零食吗？又不用你花钱。”许泽皱皱眉，“这是花钱的问题吗，你吃的完吗？”沈清安挑着眉说，“怎么吃不完？你小瞧谁呢，哥身高一米八六，吃不掉这些玩意吗？” 许泽觉得有些无语，他平时没见过沈清安吃零食，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吃零食，这些零食买回去不吃过期了还得扔，都是钱他这个为钱奔波过的人是最知道心疼钱的，“你平时又不爱吃零食，跟你身高有什么关系。” 第154章 你在我心里值千金。 “你不是要我戒烟么？戒烟我嘴里闲了不就能吃点东西吗？”沈清安一脸无所谓，随后又换了一副浪荡表情，凑过来说，“不然我饿了就吃你？你给吃吗？你禁得住几下？” 许泽瞬间被他臊的面红耳赤，“你！你这个浪荡子。”被沈清安一句话撩拨的又羞又恼，许泽剜了他一眼就推着车往前面去，沈清安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笑出了声，暗骂道‘假正经明明享受的不得了，还端架子。’ 超市逛了一大圈，连个像样的果篮和补品都没看到，他看了看价格，都有些拿不出手，沈清安家里是什么条件，他还是知道的。 老爷子毕竟在家里位高权重，也不能拿这些便宜的东西去应付，他想着明天一大早去卖补品的店里看看，买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 腊月二十九超市里人很多，很多人放假晚没有时间买年货，所以每到年关这两天超市总是人满为患。 老人小孩叽叽喳喳，收银的队伍也排的很长，沈清安怕他等的累就把他撵了出来，自己一个人站在排长龙的队伍里，还眼巴巴的看着他，一副后悔把他撵出去的表情。 许泽站在外面看着他心里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这人非把他撵出来干什么，他在里面也是站着在外面也是站着，看着沈清安那一副萎靡不振地模样，咬了咬牙朝里面走去。 “您好，让让。”许泽扒拉着一个大叔往前挤，大叔瞅了他一眼喊道，“不能插队，谁让你插队的？”许泽笑了笑，把手举起来，“我没插队，我没买东西。”大叔急了，“没买东西你插队干嘛？”沈清安扭过头就看见许泽被一个地中海老头梗着脖子堵在那里。 许泽指了指沈清安，“那个，那个傻大个，是我弟弟，脑子有点不清楚，我刚刚去上了个厕所，我跟他一起的。”大叔看了沈清安一眼，此时的表情看着确实不是很聪明，大叔哦了一声便给许泽让开了道。 他笑着道了谢挤到了沈清安身前，将推车推到自己跟前，沈清安屁股贴着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谁是傻大个？谁脑子不清楚？”许泽侧过头抬眼看着他，“嘘，后面都是人。”沈清安不怀好意地蹭了蹭他，耳语道，“你还知道都是人？我不要面子吗？你在外面说我是傻子。” “你要在外面升旗我可就走了，丢不起这个人。”许泽凑在他耳畔调侃了一句，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哥哥，你等着。” 许泽身子一紧被这一声激的打了个冷战。 这队伍愣是排了四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俩，结完账出来俩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沈清安拎着两袋零食，一脸的不高兴，许泽抿着唇笑了一声，“你摆什么脸呢，这零食不是你要买的么。” “我要知道前面这么慢，我才不会买。”沈清安拎着袋子往门口走去，他是真的被挤热了，超市里本身就开了热空调，现在他只想出去吹风。 许泽看着蛮牛一样冲出去的人，止不住笑起来，跟着跑了出去，沈清安站在门口大口大口喘气，“真爽啊，差点闷死我了，这鬼地方我再不想来了。” “沈总，来少了吧，这都是人间烟火。”许泽准备帮他分担一袋，沈清安瞬间躲开，“干什么？觊觎我的零食？”许泽呵斥道，“觊觎个屁，我给你拿。”沈清安哎了几声，“不用，我一大老爷们还拿不动这些吗？” 许泽皱着眉，开口道，“你是大老爷们，我不是吗？”沈清安歪过来笑着说，“你是男人，但是也是我的人，我在怎么能让你拿东西呢。” “滚吧。”许泽朝他口袋里拿了车钥匙就往前走去，沈清安笑了笑追过去，“后备箱打开啊，许莲花。” 许泽转过身瞪了他一眼，按了车钥匙，“再叫我许莲花你看我不踹死你。”他骂完人直接去了驾驶位，沈清安识趣地上了副驾驶，“这么喜欢开车？我给你买一辆。” “太便宜我可不要。”许泽扶着方向盘没有看他一眼，沈清安此时坐在车里才觉得活过来了，他想了想说，“劳斯莱斯幻影怎么样？”许泽的注意力都在开车上面，并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句，“你说什么？”沈清安认真道，“我说，给你买辆劳斯莱斯。” “噗！”许泽直接喷了出来，差点被一口口水呛到，他惊诧地看着沈清安，“你没病吧？你知道那车多少钱吗？那车比我值钱一千倍，你给我买，我可不配。” 沈清安神色淡然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牵住他放在腿上的手，认真道，“你在我心里值千金。” “呵？因为年纪大，还是因为年纪大还带娃？”许泽言语自嘲，沈清安听着有些心疼，他扣住许泽的五指认真深情地说，“因为你是许泽。” 许泽扶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车身明显得晃了晃，“哎哎哎，悠着点。”沈清安打趣道，“别太激动了，安全第一。” “你就正经不了几秒。”许泽瞥了他一眼，认真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人。” 沈清安扯了一个牵强的笑，“许泽，不要妄自菲薄。”他看着许泽的侧脸，极其认真地说，“在别人眼里，我或许高人一等，可还不是爱而不得么？被爱的人才值得骄傲，我爱你，所以你无需自卑。” 许泽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怔住，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无法预判沈清安下一步会做什么，也无法预判沈清安下一句会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前一秒可以跟你玩闹打趣，可后一秒又能深情告白，沈清安这分裂的性格常常打的他措手不及。 “如果我一直没办法爱上你呢。”许泽问，沈清安笑着回答，“那就让我一直爱你。” 正午的太阳悬空高挂，刺眼的光晒进车里，黑色的迈巴赫疾驰在高架桥中央，面坐着一个自以为爱而不得人，和一个爱而不自知的人。 林森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开车回了家，公司已经放假了，他今天是去公司是因为之前的一些文件还没处理完，不想拖到年后就去了一趟公司，没想到这一忙活就整整忙活了一天。 第155章 你他妈就是个土匪。 刚进家门就看李渊端坐在客厅里，那架势像一个训人的老太爷，林森瞥了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白开水，还散着热气，应该是刚倒不久的。 看来这个人是掐着点给他倒水的。 这热水是李渊给他留的，林森每天回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叫冷，每天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一杯热水，以前是自己准备现在是李渊准备，已经一两个月了，每天回来都有一杯热水迎接他。 “什么意思？”林森坐在他对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李渊怔怔地看着他，“什么什么意思？”林森抬了抬下巴，“你坐这么板正，是打算聊什么？” 李渊象征性地抿了抿唇，神情不明地看着他，开口道，“你明天跟我回家吃年夜饭。”林森吓的一口水喷出来，直接喷到李渊的脸上，咳了两声尴尬地说，“不，不好意思啊。”李渊面无表情得擦了擦，说道，“水还是有些烫，应该等等再喝的。” “啊？”林森扯着嘴角看着他，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古怪，他想要是有人把一口水喷到他脸上，他绝对把剩下的浇过去，这人倒好，还关心杯子里的水烫不烫。 他调整了下情绪，问道，“我为什么要去你家吃年夜饭？”李渊依旧端坐着，面无表情地说，“我需要你回去跟我吃这顿饭。” 林森心中暗讽，你需要我回去吃这顿饭我就要去，你以为你叫李渊你就是唐高祖么，也不知道你家里的人怎么想的，给你取这么一个名字，果然是土匪的后代，坐在这里跟个大当家似的，还真把老子当压寨夫人。 “我不去。”林森又给自己灌了半杯热水，身上才感觉暖和了一些，这家里太冷了，冷的他过年都不想待，他本来都想好了李渊这种家庭，过年肯定要回去待几天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去外面过年，找个气候暖和一点的地方过个年，顺便旅游几天等年后上班了再回来。 “那我会派人来请你去。”李渊抬眼看着他，林森心里又骂了几句，开口道，“我过年难得放假，我有自己的打算。”他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观察着对面这个霸道男人的表情，“你看我辛苦一年，放假打算出去放松放松，我是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但是我还是有自由的吧？” “嗯。”李渊点了点头，林森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李渊又道，“你的自由里要有我的存在。”林森的脸一秒阴沉，他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眼睛，有些烦躁地说“我的自由里为什么一定要有你的存在？”他看着李渊，脸上的那点怒意已经藏不住。 对面的人依然是一副冷脸，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看着他，林森看着这副表情火气更大，“你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去结婚啊。” “我是gay，不能结婚，那是害人。”李渊说的自己是个坦荡君子，林森竟觉得好笑，“所以你就能强迫我跟你在一起？” 李渊稍微歪了歪头，像是有了一丝情绪波动，他沉声道，“我这是为我做的事情负责。”林森破口大骂，“老子不需要你负责，谁他妈需要你负责了。”李渊看着气急败坏地人蹙了蹙眉，“你不需要我也要负责。” “你他妈的就是个土匪，土匪的基因确实是不要去结婚，劣质基因确实没有延续的必要。”林森拢了拢头发，一鼓作气站起来，李渊抬眼看着他，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副冷淡地神情，“嗯，你说得对。” 林森想发脾气，但是眼前这个人像个没温度的机器人，无论他的情绪多么激动，这个人依旧可以冷静的看着他发疯，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可笑的傻子，逃不了躲不过想发个脾气都发不出去。 这个李渊就像一个机器人，对他好也像是程序设定好一般，如果换一个人这样对林森，他说不定会动摇，可这人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机器。 每天重复的对他做那些没必要的事情，机械性的对他好，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真实，他开始怀疑在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晚上做噩梦惊醒的时候，这个人又能搂着他安慰他，依然是机械性的动作嘴里依然一言不发，要么就是一两个字，‘别怕，我在，睡吧，别怕。’他烦透了这样的生活，烦透了每天回来看着这么一张脸。 “滚。”林森冷冷道，李渊看了他几秒，朝他走过去抬手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林森用力拍开他的手，“别碰我。”李渊像是不明显地笑了笑，捏着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明天来接你。”李渊说罢就朝门口走去，林森像是情绪失控一般，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那个背影砸过去，“滚！！！！” 李渊闷哼了一声，背后传来一声剧烈地脆响，他转过身看向地面杯子被摔的四分五裂，随后他将目光移到林森身上，林森正黑着一张脸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他上下打量了几秒，确定他没有受伤便转身离开。 第156章 林森的梦魇。 林森看着地下碎的七零八落的玻璃杯，无力感更甚，这样都不行这样都激不起他的一点波澜。 他突然开始羡慕沈清安的暴躁脾气，如果李渊是那样暴躁的脾气他还可以跟他好好打一顿，或者直接打个你死我活，不分出胜负誓不罢休，偏偏这个人是这样一副死德行。 他坐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眼睛怔怔地看着地面，一通发泄过后，日子该过还得过，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想活，还是要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继续过下去。 等他哪天真的活不下去了，他就自己找一片海跳进去，绝对不会给李渊把自己丢进海里的机会。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 林森头也没有抬，烦躁的啧了一声，“你还回来干什么？”来人没说话林森的脾气上来猛的抬起了头，“问你..” 一句话并未说完他便怔在了原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往全身蔓延。 他的手脚瞬间僵住动弹不得，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又闷又沉哆哆嗦嗦的，像是从肺管子里发出来的，“你，...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身体不住的想往后缩，可是人却像被钉住一般挪动不了一点。 “小森，说什么呢，快过年了，我不得来陪你吗？”眼前的男人挂着一脸狰狞地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这个面目狰的男人叫林强。 是林森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林森噩梦的开始。 是他此生最大的梦魇，是他做梦都想逃离的恶鬼修罗。 “别过来...别过来..”林森满脸惊恐，扭动着身体想往后躲，想大声地呵斥眼前的恶鬼，发出来的声音却哆哆嗦嗦。 林强笑着朝他走过来，那人每走一步林森的恐惧感就增加一分，身上的皮肤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灼烧，痛的他寸步难行。 “小森，你怎么了？我就是来陪你过个年。”林森惊恐地摇头呵斥道，“滚滚...滚..不要，不要过来。” 林强给他整个青少年时期留下了巨大的伤害和阴影，导致他一看到林强就止不住地害怕发抖。 “你能不能走...我不是给你钱了，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林森胡乱抓起茶几上面的手机扔出去。 手机没有砸到眼前的恶鬼身上，而是掉落在了破碎的玻璃杯上，林强踩着碎玻璃朝他越走越近。 他的呼吸开始困难，为什么动不了，为什么动不了，跑啊，林森，快跑… 为什么腿一直在发抖，不要抖了不要再抖了，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自救。 林森两眼怔怔地看着茶几，茶几上一览无余什么都没有，他双手撑在身后视线开始剧烈颤动。 “小森啊，你说你快过年了，都不知道回家来看看。”林强蹲在他身旁，用干瘪布满褶皱的手抚摸他的脸颊。 林森不住的瑟缩，“求你了，求你了，你走吧，求你..”林强阴森地笑了一声，“我都来了，怎么能这么走呢？” 林森的拳头紧紧捏着，可是就像被人桎梏住一般，拳头根本挥不出去。 他对林强本能的害怕，从小到大的阴影导致他不敢反抗，只能逆来顺受的遭受那些，“你想…要...什么？”他牙齿发颤声音从牙缝中磕巴地挤出来。 林强粗糙的手竟伸到了他的腰腹，手上的老茧剐蹭着他的皮肤，林森打了一个激灵怒吼道，“别碰我别！碰我...” 林强用力拧了林森一把，他的手上布满老茧，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林森的皮肤像是被钳子夹紧，他吃痛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像是要碎掉一般，他拼命得摇头，“不要......我求你了，别别...别伤害我..你答应过我的。” “小森，你都这么多年没尽过孝心了，我养了你十几年，现在连家都不回了，你就这么报答我啊？”林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像是在故意折磨林森一般。 林森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的老脸跟记忆中那张恶魔的脸开始重合，十几年前的梦魇在此刻瞬间复苏，耳边只有少年的哭喊声求救声，“不要！不要！...你敢动我，我..我会杀了你。” 林强粗糙的手一把扯开他洁白的衬衫，林森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他咬着牙大声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男人，你动了我，你就死定了。” 他想唤起眼前恶魔的一些良知，又或者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背景很强大，而且，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他的唇不住得颤抖。 林强笑了，“哦？是这样啊，你都说是东西了，碰了大不了换一个，杀人多没必要。” 眼前的男人滚刀肉一般根本听不进，粗糙的手掌在他身上游走，林森恐惧又恶心，为什么？他明明快三十的人了身量比他高力气比他大，为什么还是会被眼前这个半老的男人逼的动弹不得，只能像十几年前那样任他欺辱任他暴力对待。 “别这样，求你了，求求你，你走……别这样..”他的声音微乎其微的小，开始无声地哭泣。 他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放他一次，只要放过他这一次就好，他绝对消失在北城，不，他绝对消失在国内，绝对再也不会有被这个男人找到的机会。 “小森，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啊？你忘记你有什么在我这？”林强凑在他耳边，浓烈恶臭的烟味钻进他鼻腔里，手胡乱在他身上游走。 他紧紧的绷着身体恶心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他眼泪婆娑地看着门外，希望有一个人可以来救他，可是他这里一梯一户又有谁会来呢。 林强亦如十几年前那样暴力，暴力的解开他的皮带暴力的扒下他的裤子，欣赏着自己十几年前天天捧在手里玩弄的这副身体，浑浊的眼珠子像恶鬼一样盯着他，一只手像把玩好久没见的玩具一般把玩这他。 林森木讷绝望地倒瘫在沙发上，他想随便吧，就这样吧林森，同归于尽吧，等这次梦魇结束后就跟他同归于尽！ 林强像个瘾君子一样嗅着身下的人，他像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咬着这个孩子十几年不放，他是黑暗湿臭角落里的杂碎看起来又脏又恶心。 第157章 脏的是他，不是你。 “你在干什么。”一声又冷又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森骤然抖了一下，清醒瞬间他抬眼往门口看去，“李...李渊” 林强闻声转过身看着身后高挺健硕的男人，他坐起来看着李渊，问道，“你是谁？”林森像是被解开了桎梏一般，他仓惶的穿好自己的衣服踉跄的摔在地上躲在沙发后面。 李渊踱步走过来，垂眼看着眼前这个苍老又阴森的半百老人，“你是谁？”他目光狠厉地看着他，往沙发后看了一眼，只看半个瑟瑟发抖的脑袋，他将目光转向沙发上的老人，“你刚刚在对他做什么？” “噢，你就是我儿子说的那个男人？”林强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高挺的中年男人，看着比自己也年轻不了多少，不过看着像是很有钱。 林森虽然每个月会给他钱，但是他平时吃喝嫖赌样样都占，那两万块钱根本花不了多久。 “你是他爸？”李渊眼里生出一丝嫌恶，林强一脸贱笑，“是啊，我是他爸，来找儿子拿点钱花花。”李渊不经意地咬了咬后槽牙，问道，“你需要多少？” 林强勾着干瘪的嘴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么有钱的人他当然要好好敲一笔，“两百万。” 李渊眉毛动了动，勾着唇笑了笑，“可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他，“这是我助理的电话，你打这个电话，他会给你现金，你现在就可以去拿。” 林强见钱眼开地接过手里的名片，抬眼看了看他，又怀疑地问了一句，“现在就可以拿？”李渊面无表情得点点头，“我就走在这里，拿不到你可以回来找我。” “行，哎哟，好孩子。”林强高兴得拍了拍李渊的肩膀，就拿着手机去打电话，李渊蹙着眉看了看自己被拍过的地方，又看了一眼那个岣嵝的背影，林强打完电话笑着说要出去拿钱，走之前还识趣的给俩人带上了门。 李渊看着那个背影，仿佛能把那扇门盯出一个窟窿，他拿起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就随手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他嫌弃得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 眼睛瞥了一眼沙发后面的那半个脑袋，他走过去蹲下来看着林森，林森没有察觉到他过来，只是垂着脑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林森。”李渊轻轻喊了一声，这一声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小声，林森动作微顿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李渊..” “嗯。”李渊应了一声，林森突然扑过来抱住他，“你别走..你别走..”他的声音依然发着抖，“他走了对吗？他是不是走了？”李渊摸了摸他的脑袋，“走了。” 他紧紧的抱住李渊的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别走。”李渊捏着他的后颈问道，“他伤害过你是吗？” 林森喘着气不答，李渊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不走，他走了。”怀里的人还在颤抖，他将人搂紧了一些，哄道，“别怕，我在。” 李渊不知道抱着哄了多久，怀里的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有些事情不需要多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是一个喜欢剖析别人惨痛过往的人，那些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此刻心里只有隐隐地刺痛，他从未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林森，这个男人绅士温柔骄傲儒雅，他本该是天上的明月，却被那样的腌臜之物玷污。 玷污月光的人都应该以死谢罪。 “李渊，你怎么回来了？”林森已经恢复了情绪，现在才觉得有些丢人，最难堪的一面被李渊看到，他以后再也端不起那一副高傲的架子了，李渊擦了擦他眼角的泪，“走到半路发现自己忘记关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此刻的李渊好像有了一些温度，没有那么像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谢谢你。”李渊摸了摸他的嘴角，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疼吗？”林森抬眼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嘶了一声，李渊握住他的手指“不要摸伤口，会发炎。” “李渊。”林森喊了一声，李渊淡漠地看着他，“嗯。”林森搂住他的脖子，蹙了蹙眉又立刻放下，他怕李渊嫌弃他刚刚被那个恶心的人触碰过，李渊抓着他的胳膊搂上去，“做什么？难得主动为什么收回手？” 林森咽了咽，低垂着脑袋不说话，李渊勾着他的下巴看着自己，沉声道，“脏的是他，不是你。” “你...”林森话未说完，李渊吻住了他的喉结，席间他开口解释道，“你嘴上有伤。”林森的喉结在他嘴里滚了滚，他抱着李渊的脑袋凑在他跟前说，“我不疼。”说罢便重重得吻了下去。 这点疼对他来说算什么呢，林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要眼前的这个人，想跟他接吻想跟他亲近想跟他做爱，想在他身上寻到一点温度，或许是感激或许是别的他不愿多想，他只知道如果今天李渊不出现，他会连这个年都过不去，他会在除夕夜的晚上带着那个折磨了他十几年的男人同归于尽。 而最终没能过去这个年的人不是林森，是他那位养父，他的养父在拿了两百万巨款现金之后，因为太兴奋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面包车当场撞死。 最终事故鉴定结果为意外。 法律上林森是被合法收养的，所以林强的后事得林森来处理的，从认领尸体到火化李渊全程都陪着他，林森捧着那没什么分量的骨灰上了李渊的车，李渊带着林森去了那个盘山路的海边，将那个人渣的骨灰尽数洒进了海里。 第158章 管的真宽， 沈清安双臂抱胸翘着二郎腿，眸色深沉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对面的俩人怯生生的看着他，“你们谁先说？” 陈梓看了沈清清一眼，用胳膊肘撞了撞他，“你说啊。”沈清清回撞着她，咬着牙轻声道，“你说，你说我哥脾气会小一点。” 沈清安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俩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把式。”沈清清梗着脖子吼道，“哥！你说什么呢，我们才不是呢。”陈梓拨浪鼓似的点点头，“沈总，我们只是怕你生气，你别这么说我俩。” “你们俩长本事，给我搞办公室恋情就算了，还屏蔽我是吧，我今天要不打电话叫你们过来，还打算瞒我多久？”沈清安小家子气地嘲讽俩人，陈梓噘着嘴嘟囔了几声，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她，“嘟囔什么呢？嘴里塞东西了？” 沈清清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看戏的许泽，像个局外人一样看他俩兄弟闹笑话，陈梓抿着唇道，“你还不是一样，跟许泽哥和好了也不说，找到人了也不说，害我担心了好长时间。” “我回来就回你信息了。”许泽看着陈梓淡淡地说了一句，陈梓拧了拧眉，果然人家俩才是一家人，“那...你没告诉我你俩和好呢。”陈梓说出来这话自己都觉得搞笑，人家俩合不和好确实跟自己没关系，他就是找个由头扯开话题而已。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别扯淡，转移话题没用。”他放下手臂敲了敲茶几，“说不说？”沈清清恼了，不满地喊道，“说什么啊哥，说说说的，我们谈个恋爱，又没范天条。” “兔崽子，你们俩在一起降智是吧？”沈清安踢了沈清清一脚，“我他妈问的是，为什么屏蔽我，好好审题。” 陈梓这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你说这个啊，我以为你要我们分手呢。”她坐出来一点，一副讨好模样，“沈总是这样，清清怕你骂他，怕你不让他谈恋爱，所以才屏蔽你的，打算我俩感情稳定一点再告诉你的。” 沈清安眯着眼睛看着她，又瞅了一眼沈清清，“你还怕我骂你？我以为你聋的呢。”他伸手想去拿桌上的烟，被许泽一把拍开，“不是说戒烟吗？”沈清安吃痛抽挥手，摸了摸许泽的大腿，“那你给我拿你儿子爱喝的那个吸吸果冻。” 许泽烦躁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卧室，陈梓眼睛瞪得老大，皱着一张脸问，“儿子？许泽哥有儿子？”沈清安点了点头，“是啊，沈清清没跟你说吗？”陈梓转过脑袋看着沈清清一脸地恼怒，沈清清喊了一嗓子，“哥，你怎么还带挑拨离间呢？我又不知道你俩好了。” “宝贝，你也没问我呀。”沈清清抓着陈梓的手，陈梓朝他撇了撇嘴，“行吧，暂时原谅你了。”沈清清一脸花痴相，照着陈梓的嘴巴就亲了一口。 沈清安啧了一声，“注意点形象，这是在我家呢。”沈清清不以为然，嘲讽道，“也不知道是谁，一直摸着人家许泽的大腿。”沈清安抄起烟盒扔在他身上，“关你屁事，我摸我的人。”沈清清也不服输又把烟盒扔回来，“那我亲我家橙子关你是屁事。” 陈梓看着俩幼稚的两兄弟，对沈清安霸总的滤镜碎了一地，进门的时候碎了一半，现在已经碎成了渣。 晚上一进门就看到高冷霸总沈清安抱着许泽撒娇，挂在人家身上索吻不成还被人甩了一巴掌，竟然还没有生气，果然是再高傲的人遇到喜欢的人也得做舔狗。 许泽拧开吸吸果冻给他递过去，“喝吧。”沈清安接过来就夹着吸了几口，沈清清嫌弃地看着他，“哥，要喝你就好好喝，夹着算怎么回事。”沈清安剜了他一眼，“你管的真宽，你俩滚吧。”他躺在许泽的腿上开始撵人。 沈清清冷笑了一声，“走走走，这就走，你看看你现在，跟老婆奴似的。”说罢就拉着陈梓的胳膊要往外走，陈梓看了一眼腿上的人，笑着对许泽说，“我们走了，许泽哥。”沈清清也看俩人一眼，“哥，嫂子，我们走了。” 许泽咳了一声，沈清安抬眼看着许泽，拿起桌上的烟又扔了过去，“滚！！别乱喊。”沈清清做了个鬼脸就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离开了家。 他捏了捏太阳穴，从指缝里看着许泽，应该是没有生气吧，看着挺平静的，应该是没有生气吧，许泽拿开他的手看着他皱在一起的脸，“装什么呢？”沈清安赖皮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装呢。”许泽低哼了一声，“就你这点心思，我看都不用看。” “你没生气吧？”沈清安抬手勾了勾许泽的下巴，许泽抓着他的手放下，“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清安一听这话有精神了，他坐起来看着许泽问道，“我以后能叫你老婆？” 许泽推了他一把，“叫你大爷！你弟叫是因为礼貌，以他那智商也想不到更好的称呼，但是又想体现对我的尊重，所以我不跟他计较。”他歪着脑袋看着沈清安，“至于你，你敢叫一次，我就敢一个月让你吃不着。” “哇...你可真残忍啊。”沈清安凑过去，一脸坏笑地看着他，“那我叫哥哥一天能吃几顿？”许泽睨他一眼，“你想短命也不用这个死法。”沈清安觉得没劲，嘁了一声调侃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许泽终归还是嘴硬心软，沈清安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叫的他心尖发软，大年二十九这天又由着他折腾到大半夜，最后都是骂骂咧咧连踹带扇沈清安才老实停下。 第159章 没有你，我永远是直男。 年轻人体力好，折腾一晚上还能抱着他去洗澡给他打泡泡给他唱歌，许泽觉得之前的沈清安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清安是什么样子好像都在与他对沈清安是什么态度，他疯沈清安就比他更疯，他态度好一点沈清安就乖巧的让人心疼。 明明以前也是受过那么多委屈的人，明明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到了他这里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是沈清安毁了他，还是他将沈清安拖进了泥潭。 又或者是他们，救赎了彼此。 沈清安给家里买了很多过年节气的东西，本来打算年三十早上跟许泽一起弄的，半夜竟然兴奋的睡不着，许泽刚睡着，他就爬起来把买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家里安置了个遍。 许泽醒来伸手摸了摸，被窝竟然是冷的，他起床去了客厅，抬眼就看到偌大的落地窗上贴着的红色贴纸，还有茶几上那一束显眼的大红色假石榴花，连厨房的柜子上都贴着小对联。 “沈清安。”他没看到人喊了一声，沈清安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这呢。” 许泽听着声准备走过去，就看到了沙发上探出的一只手，他走到沈清安身边坐下来，睡裤都蹿到膝盖处，睡相这么差还睡沙发，“怎么睡这里？”沈清安转过身把脚搭在他身上，“快快快，我麻了，给我捏捏。” “捏了会更麻。”许泽抬手捏了捏，沈清安连着嘶了好几声，“停停停，真的麻，我以为你骗我呢。”许泽嗤笑道，“我从来不骗人。” 沈清安缓了一会才晃了晃脑袋坐起来，“你都不来找我。”他黏唧唧的靠在许泽的肩膀上一把搂住他，许泽扯了扯他的衣服，摸了摸他有些凉的肚子，“我哪知道你半夜跑出来。”沈清安嘟囔了几声，“手今天不冷。”许泽捏了捏他的肚子，“是你的肚子太凉了。” 许泽掰着他坐好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喝掉。”沈清安打个哈欠端起杯子暖了暖手，才把那杯水喝进去。 他看着许泽的背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许泽打开煤气，从柜子里轻车熟路的拿出挂面，又拿了几个鸡蛋出来，“家里只有挂面葱花和鸡蛋，只能吃调味面了。” “哦，你做的都好吃。”沈清安开心地喊了一句，他真心觉得许泽做的东西好吃，就连开水冲鸡蛋都很好喝，他这段时间常常想，如果许泽是个女生他也不喜欢男生，他们会不会在某个平行世界相遇，然后结婚生子永远在一起。 看着许泽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爷爷应该会喜欢许泽吧，他应该会满意吧，许泽这么好，除了不是女人哪里都好，连头发丝都让他那么着迷。 如果沈清清这辈子没出息，姑姑后继无人的话，将来等自己退下来可以把沈氏集团给林念，许泽的儿子不也就是他的儿子么。 没过几分钟许泽就把面端到了沈清安跟前，沈清安看着那一碗面心里有些不高兴，比平时少了一半的量，“许泽，你什么意思。” 许泽坐在他对面，淡淡地喝了一口汤，“什么什么意思？”沈清安指了指碗里的面，“这么少，我昨天辛苦一夜，还干了那么多活。”他指了指茶几上的红石榴花还有窗户上的贴纸。 许泽象征性地瞥了一眼他熬了半宿的战功，“真厉害。”沈清安委屈起来，“所以你为什么不多煮点？”许泽把自己的碗挪过去把自己碗里的面分给他一些，“这样可以吗？” 他看着沈清安沈清安皱着眉瞅着他，“你以为我故意饿着你吗？留着点肚子，中午我们去外面吃。” 沈清安这才想起来，之前说好三十中午要带林念出去吃饭，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对不起，我给忘了。”他一脸惭愧地道歉。 许泽笑了笑，“原谅你了，毕竟晚上没睡好。”沈清安看许泽没生气，耷拉的耳朵才重新立起来，“幸亏老子把你弄到手了，不然这么好的男人还不知道落到哪个男人手里呢。” 许泽正喝着汤又被他呛了一下，“没有你，我永远都是直男，老婆可能会再娶一个。”沈清安啧了一声，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道，“你想得美，你这辈子只能给我做老婆，还敢娶老婆，小心我打...” 许泽打断沈清安的话，“打断我的腿？来吧，然后一辈子伺候我，哪天你要反悔我就一把火把房子烧了。”他抬着下巴眼睛幽幽地望着沈清安，沈清安话说的凶手上的力道却很小，眼睛里尽是柔情，这么看着他许泽的心都热了起来。 此时的对话，听起来更像是情侣之间调情。 许泽终究是沉沦了，沉沦在这浓烈的爱意里面。 大年三十的早上，吃完饭沈清安又搂着人在房间里睡了一觉，醒了俩人就去医院把林念接了出来，去外面吃了一顿豪华大餐，结账的时候许泽还吵着要打包，愣是被沈清安拦下了，说年三十打包剩菜来年要穷一年。 虽然许泽不怕穷，再穷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但是还要带着林念出去玩，拎着也碍事所以也没坚持打包，沈清安点菜的时候点了一通，结果只吃了五分之一，因为这桌子菜他骂了沈清安好半天，沈清安赖笑着说是孩子想吃，完美的把锅背到了林念身上。 俩人又带着林念去室内游乐场玩了一圈，过年只有这种室内的娱乐场地开门，沈清安带着林念坐旋转木马，还带着林念坐了丛林穿梭的小火车，许泽就拿着手机在下面给俩人拍照。 他不喜欢玩这些东西，但是他喜欢看别人玩，海盗船上的人在上空尖叫，林念吵着要去玩，被他拦了下来，这种提高心率的项目林念都不能玩。 “沈清安，你去玩呗。”许泽撞了撞沈清安，沈清安抬头看着看着海盗船上尖叫的男人，突然又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在飞椅上尖叫的丢脸事情，“我不去，你怎么不去？”他瞥了许泽一眼，“不怀好意的东西，就想看我出糗是吧？” 许泽摸着林念的脑袋，“念念，你想不想看叔叔玩海盗船？”林念揪了揪沈清安的袖子，“叔叔...”沈清安咽了咽喉咙，转过头看着许泽，咬着牙骂了一句，“行的，你想看我出糗，我就去玩，就当逗媳妇了。” “孩子在呢。”许泽踩了沈清安一脚，沈清安嗷了一声，“啧，我这鞋贵着呢，他又听不见。”他偷偷摸摸地摸了摸许泽的手，许泽伸出小指勾了勾，“去买票吧。” 沈清安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朝着售票处走去。 第160章 什么叫长的带劲? 沈清安为了讨许泽和林念开心，硬着头皮上了海盗船，下来的时候一张脸已经煞白，俩人把林念送回医院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抱着医院门口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许泽给他一下一下的拍着背，看着沈清安一张憋红的脸，心里有些愧疚，他也只是随口说说的，没想到这人这么较真。 “好点没？再吐胃要吐空了。”许泽问。 沈清安干呕了几下，点了点头，红着脸朝许泽伸出手，许泽把手里的吸吸果冻递给他，沈清安猛吸了几秒，吸了个干净，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沈清安不知怎么，喜欢上了吸吸果冻，超市里买的那两袋零食挑三拣四的不肯吃，一会这个太干了一会那个太辣了，要么太咸了，只有这个他不嫌弃，没事就吃一袋一天能吃四五袋。 “老子为了讨你们父子开心，也太他妈惨了。”沈清安勾住许泽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许泽搂着他的腰，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憨吗？不会拒绝吗？”他掐了掐沈清安的脖子，“再说我随口说说的，谁知道你真去。” “为了你，别说海盗船了，土匪窝子我都得去。”沈清安脸又红又白，嘴角还挂着浪荡不羁地笑。 “晚上要去你家吃年夜饭，你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你爷爷会以为是我欺负你了。”许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看沈清安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今天又得他来开车，他开着沈清安的迈巴赫心理压力很大，总怕给他磕磕碰碰着，没忍住又锤了他一圈泄愤，许泽带着情绪，拉着双腿发颤的沈清安，打开车门把人塞进了副驾驶，自己阴着脸去了驾驶位。 途中路过一家补品店，许泽准备下车去给老爷子买一些补品，被沈清安拦了下来，说他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家里，于是二人就直接回了家。 回家后沈清安先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捯饬好又去卧室把买好的东西拿了出来，是老爷子念了很久的一个腰椎按摩仪，沈老爷子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添加剂补品，平时没事会去喝几副中药调理身子，倒是喜欢这些按摩用的仪器。 之前沈清安还花了十几万给老爷子买了个全自动按摩椅，老爷子没事就躺在上面按摩，经常按着按着就睡了过去。 后来又陆陆续续给他买了按颈椎的按腿的，这个按摩椅也是很早就想买的，总是忙忘记，决定要好带许泽回家吃饭后，下班就立马去商场买了回来。 难得放假，沈清安不想再穿正装，半背头也没有梳，刘海散在额前，穿了一套休闲装，一套很厚的深灰色卫衣套装，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羽绒服，看着还有点青春男大学生的模样。 许泽洗完澡出来时，沈清安已经穿戴整齐了，这模样还把他惊了一瞬，虽说他平时洗完澡头发也是散着的，但沈清安平时穿的睡衣也透露着一股子精英模样，晚上睡觉压根不穿衣服。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沈清安穿休闲的衣服，看着年纪更小了，“今天穿这么年轻。” “年轻吗？”沈清安低头看了看，“平时上班没时间穿。”他走到许泽跟前，许泽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热气，他看着许泽蒸红的脸颊，抬手摸了摸他眼角的泪痣，“真好看。” “嗯？”许泽抬眼看着他，“什么真好看？”沈清安嗤笑了一声，“装什么傻？当然是你真好看。” 许泽轻轻推开他，“污言秽语不说了，现在改说甜言蜜语了。”沈清安追上来搂住他的腰，又挂在了许泽身上，“我以前说脏话是因为你气人。” “嘁，你才气人呢。”许泽打开柜门，“你都不知道你那副臭资本家的德行多讨厌。”沈清安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喃喃道，“你不知道你那副骄傲的模样多带劲。” “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候，就觉得你长得真带劲。”沈清安顶了顶他。 许泽把人掀开，拿了一套衣服丢在床上开始换衣服，“什么叫长得带劲？” 沈清安双手撑在床上抬眼看着他，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你是合着我心意长的。”他环上许泽的腰，“觉得你哪哪都好看。” “沈大少爷万花丛中过，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 许泽扣着扣子不屑地说，沈清安捻着他的红珠，“哟？现在是跟我算旧账呢？” “起来。”许泽拍了拍他的手，“我只是在说事实，你睡过的人有多少你还记得吗？” 沈清安将人拽到腿上，脑袋埋在他的胸腹，“我都带套的，而且我找的那些都是干净的。”他感觉到许泽身体僵住，又赶忙解释道，“过去的已经是没办法挽回了，以后也不会有了，你不要嫌弃我。” 许泽翻了个白眼，揪着他的脑袋把人拽开，“我要嫌弃你能怎么办？”他快被沈清安勒的喘不过气了，他真怕俩人再聊下去一会还得去洗个澡。 “我，你还真嫌弃我？”沈清安像是恼了，照着他肚子咬了一口，许泽照着他脑袋扇了他一巴掌，“滚起来啊，要不要去你家了？不去的话我要睡觉了。” 一声脆响地巴掌才把沈清安扇醒，不情不愿得起身去了客厅。 除夕夜路上特别堵，市区堵了近一个小时，平时沈清安从家里开车回老宅只需要一个小时，今天硬生生开了两个半小时。 俩人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老爷子期间打电话来催了一次，问沈清安什么时候到，还说沈清清已经在家里了，电话里还听到了沈清清撒娇的声音。 许泽拘谨得站在别墅门口，他没有来过别墅区，更没有来过这种高档的别墅区，放眼望去都是金钱的味道。 “走啊，愣什么神。”沈清安抓着许泽的胳膊朝院子里走去，许泽连忙挣开，“别拉我，说好的是朋友身份来的。” “行了，这话我爷爷都不信。”沈清安抓着胳膊不放，许泽又用力甩开，“再抓我我走了。”他本来就有些紧张，三十多年第一次上男人家过年，还是一个这样的人家，沈清安又一副故意捉弄他要他难堪的样子。 沈清安皱了皱松开了他，“矫情。”他抚着许泽的背将人推进了客厅。 客厅里热闹的很，电视声音放的很大，老爷子穿着深红色的绸缎暗纹中山服，戴了一副链条老花镜，花白的头发梳的规规整整。 沈清清坐在老爷子身边，歪倒在老爷子身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茶几上放着几个礼盒，许泽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往里走，脚底有些发沉。 沈清安感觉到许泽紧张，抚了抚他的背，“没事的，别紧张，我爷爷很好的。” “哟，老爷子，小孙子陪着，连大孙子回来都没感觉到。”沈清安朝老爷子喊了一声。 沈清清看到俩人眼睛都亮了，“哥，嫂，许哥，你们回来啦。”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心虚的看了沈清安一眼，结果对上了沈清安些许愤怒的眼神，沈清清识趣地闭了嘴。 沈老爷子转过身看向门口，哼哧道，“兔崽子，回来了啊。”眼神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清秀男人，瞪着沈清安说，“赶紧进来吧，带客人回来，把人杵门口干什么呢？”老爷子客气的朝许泽笑了笑，满脸的慈祥。 第161章 沉沦。 老爷子站起来朝俩人走过去。 许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爷爷，过年好，叨扰了。”，老爷子笑的慈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叨扰，人多热闹。” 老爷子瞥了沈清安一眼，又对许泽笑着说，“饿了吧？上桌吃饭吧。” 沈清安得意的朝许泽撇了撇嘴，许泽没有理他，只跟老爷子道了声好，就跟着老爷子朝餐桌那边走去。 沈清安上次回家跟老爷子说了这次要带许泽回来过年的事情，让老爷子不要问东问西把人吓着，要让老爷子对人态度好一点，还顺便表明了自己的认真和决心，现在这样看，老爷子对许泽的第一印象应该是很满意的。 他也没想到过自家老头子能给许泽什么好脸色，想着别让许泽觉得别扭就行，没想到眼前的情景还挺让他意外的。 这许莲花真是生了一副惹人喜欢的好皮囊。 许泽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外婆也是总挂着这样一副让人想亲近的笑脸，他那些不多的温暖的记忆，都来自于自己的外婆。 这样想来，沈清安也是这样吧，从小父母去世，爷爷带大，沈清安会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么？ 沈清安把许泽手上拎着的按摩下拿过来递给老爷子，“爷爷，许泽给您买的，腰椎按摩仪。” 老爷子挂着笑看了一眼，推了推老花镜，乐出了声，“谢谢你啊，小许，你有心了。”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像哄自己家小辈。 “快坐快坐，别站着了。”老爷子看了沈清安一眼，沈清安识趣的给许泽拉开了凳子，摁着人坐下，许泽抬眼看了看他，沈清安笑着坐在了他旁边。 “清清，放下你那手机，还不过来吃饭。”老爷子落了坐，宠溺地喊了一句。 沈清清哦了一声，起身走过来，还顺带瞅了许泽一眼，这一眼显的鬼鬼祟祟，沈清安警告似的盯了他一眼，警告他等下吃饭别乱说话，沈清安朝他哥撇了撇嘴拉开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老爷子坐在主位最上方，沈清清单独坐在一边，沈清安跟许泽坐在一边。 老爷子看了沈清清一眼，哼了一声，“还说过年带女朋友回来呢，人呢？”沈清清也哼了一声，“不是跟您说过了吗，过年回家去了，到时候带回来给您看。”他看了对面的俩人一眼，不满道，“爷爷你就是故意的，看我一个人，欺负我。” “说的什么话，明明是你说大话。”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假模假样的跟他对峙。 沈清安看着玩闹的一老一小，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他看了一眼，伸手从桌下握住了许泽的手，许泽挣了挣，看了他一眼，沈清安才老实的放开。 老爷子道，“好了，都吃饭吧，别看着了。”沈清安抬了抬下巴说，“这不等您先动筷子吗，您不动我们怎么吃？”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拿起了筷子。 沈家人吃饭，辈分最高的人动筷子，别人才能动，开饭必须人到齐了再开，想说的话吃饭前说完，说事情也好开玩笑也罢，动了筷子以后就不能再说话。 满满一桌子菜，算得上是满汉全席了，许泽看着这一桌子菜，又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客厅，不由的感慨，如果沈清安的父母还在的话，这个家里应该会更热闹一些，这么大的房子，也不知道老爷子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孤独，他想着还是要让沈清安多回来的陪陪老人家。 这一顿年夜饭许泽吃的安静，老爷子把握有度，隔一会朝他笑笑，生怕冷落了客人，沈清安就在一旁静静得给他夹菜，沈清清就安静的埋着脑袋吃饭。 饭后，老爷子还跟许泽聊了一会他们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一边聊一边尴尬，说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两个大小伙子是他带大的，聊的多感慨也多，许泽听了很多沈清安和沈清清小时候的糗事。 许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会认真听，也会很认真的回应。 老爷子聊的上了心，又聊起了沈清安大上学时候的事，还说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了沈清安当年差点跳楼的事情，其实许泽知道，老爷子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老爷子疼爱沈清安他看的出来，也怕自己会伤害到他的宝贝孙子，还跟许泽说沈清安脾气不好，让许泽好好鞭策他，替他管教管教孙子。 言外之意也是希望许泽能多包容体谅他一些，说沈清安这么多年第一次带人回来，希望两个人好好的，说了一大堆肺腑之言。 他能看出来老爷子在这件事上面做了很大的让步，妥协中带着一丝不甘，但是最终也还是心疼孙子。 他今天才知道，沈清清的父亲跟沈清安的父母是同时去世的，吃完饭老爷子还拿来了好几本相册给他看，都是沈清安和沈清清小时候拍的一些照片，老爷子跟他聊了很多，许泽到后面也慢慢放开了，不再那么拘谨，也主动跟老爷子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老爷子最后都握着他的手开始安慰他，一通聊下来竟发现都是可怜人。 老爷子常年养生，不到十点就上了楼，兄弟俩又在客厅打了一会游戏，许泽就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出门前沈清安给他戴上了那个检测手表，他时不时的会低头看一眼。 沈清清留在了老宅，打算在家里住几天，好好陪一陪老爷子，沈清安跟许泽离开了老宅，出门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沈清安晚上给他夹了很多菜，他有些吃多了，回到家就泡了一杯茶准备消消食，沈清安也跟着喝了一杯。 许泽进了卫生间正打算洗澡，沈清安又从外面挤了进来，“等等我，一起洗。” 许泽瞥了他一眼，“你就差这十几分钟么？”沈清安凑过来嗅了嗅，“怎么不差呢。”沈清安又抱怨了一句，“非要洗澡，出门前才洗过。” 许泽揶揄道，“你昨天还吃过饭呢，今天怎么还吃。”他脱了上衣扔在沈清安脑袋上，沈清安扯下头上的衬衫，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哪能一样么，咱们..”说着脸就凑了过来。 许泽脱掉裤子丢给他，顺势推了他一把，“不做，累。”沈清安将他的衣服裤子丢在一边，自己也开始脱衣服，“新年新气象，我们不得打响新年第一炮吗？” “不要。”许泽打开花洒放水，沈清安凑过来贴在他身上，脑袋一下一下蹭着他，“要嘛。” 许泽掀开他，怒道，“不要，你是狗吗？”他不想理沈清安，明明是个风月老手，现在一副刚开荤的样子，可他越拒绝沈清安越来劲，巴巴的凑过来，热水浇在他身上，给他打了个激灵，“我靠，许泽，你怎么不拿开水洗呢？”许泽挤了一坨洗发水揉在脑袋上，“洗不了就出去啊，别站在这里碍事。” “你刚刚在我爷爷面前可不是这种态度，怎么跟我就时好时坏呢。”沈清安给他抓着脑袋，抓了一手泡泡，许泽混着水声不屑道，“你是疯狗，有时候讲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你可别这么骂我，你越骂我，我越兴奋。”许泽半睁着眼睛看着他，“所以说你是小狗呢。” “泽哥哥，真的不要做吗？”沈清安开始耍手段，许泽闭着眼睛不理他，他就凑在许泽的耳边不停的喊，“哥哥，就一次。” 沈清安的手在他身上胡乱游走摩挲，许泽不知是被热水浇的还是被他撩拨的，最后竟然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十几分钟的澡愣是洗了一个多小时。 他牵住了沈清安脖子里的缰绳，沈清安又何尝不是掐住了他的弱点呢。 一声声哥哥让许泽一步步沉沦，一句句温柔让沈清安步步深陷。 第162章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赛马。 到了初七这天，沈清安又开始折腾人，非逼着许泽坐在床边给他拉二胡，许泽只觉得他离谱。 “拉一个吧，许泽。”沈清安耍无赖的勾着他的腿，许泽道，“不拉。”沈清安撒娇，“拉一个嘛。” 许泽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已经伺候你几天了，能不能别折腾人了？”沈清安嘟囔，“谁折腾你了，我这几天都憋坏了。” “你觉得只有床上折腾才叫折腾啊？”许泽烦躁的不想理他，沈清安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就给我拉一曲不行吗？” 许泽嗖的坐起来，踹开他的腿，怒道，“沈清安，你为什么非要听我拉二胡？”他看着沈清安，“你不觉得坐在床边拉二胡，很奇怪吗？”沈清安笑了笑，“哪里奇怪了？” “我爸死之前，就让我给他拉了一曲，第二天就走了。”许泽看着他，沈清安懵了，脸上的笑容沉了下去。 沈清安哪里能想到有这档子事，他只是想听许泽拉一首曲子而已，“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样的。”许泽轻踹了他一脚，“你要想听，穿好衣服下床，我在客厅里给你拉。” “哦哦，好好，我现在穿。”沈清安哪敢拿乔，哪敢说我不听了，许泽不生气他就谢天谢地了，马不停蹄的穿好衣服跟着许泽去了客厅。 “要听什么？”许泽把二胡放在腿上，试了试音，沈清安拿着一包吸吸果冻，“你看着拉，我不懂二胡。”许泽擦了擦那两根弦，太久没用了有些干涩，沈清安突然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一曲，是不是有个赛马？” 许泽歪着脑袋，揶揄了他一句，“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赛马。”他拉了拉弦，比刚刚好了一些，“你可真会挑，这曲子什么难度你知道么？”沈清安病好了，痞子样又出来了，“我哪能知道呢，你拉的我都爱听。” 许泽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低垂着脑袋，指节放在双弦上，闭上眼睛开始拉了起来，二胡的声音刚响起，沈清安的精神就被拎了起来，他闭上眼睛竖着耳朵聆听。 他是第一次听二胡的声音，悬音绕梁，让他整个人都很舒服，那旋律似乎能把人带入一个奇幻的世界，他好像真的看到了骏马在疾驰，在大草原上自由奔跑，发出自由的咴咴的叫声。 沈清安掀开眼皮看着许泽，许泽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如画卷一样美丽，他觉得此刻的许泽身上发着光，那是他平日里被遮起的锋芒，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么耀眼的一个人，他似乎窥到了许泽内心的欢喜，他身上的枷锁太多了。 他想让许泽成为许泽，不是林念的爸爸，不是他的恋人，只是许泽。 许泽应该站在他该站的地方，展露他该露的锋芒。 一曲尽，许泽回过神来，将二胡放在一边，看着出神的沈清安问道，“怎么样？”沈清安思绪回拢，眼睛朦胧地看着他，“好听。”许泽蹙了蹙眉，“我看你都走神了。”沈清安起身走过去，“那是我听入神了。”他抱着许泽轻声说，“真的很好听。”许泽抬手搂住他，“真的么？”他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自信，他很久没有碰过二胡了，自打他爸走后，就再也没碰过。 这一把二胡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又搁置了很久，他觉得退不了很多，沈清安却说很好听，沈清安亲了亲他的耳朵，“当然是真的，等我们出差回来，我给你买一把好的二胡。” 他捧着许泽的脸，笑着说，“我想带你去接触一下非遗项目，你看你有有没有兴趣？有的话可以学一点，你不喜欢聊天，那你开播就不聊天，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可以么？” 沈清安一番话说的真诚又温柔，许泽不感动是假的，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坏，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他笑了笑玩笑着说，“你是准备把我捆在你身边吗？”沈清安摇了摇头，“不，我不会干涉你的工作。”他摸了摸许泽的眼角，诚恳地说，“我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沈清安，你会一直这么好吗？”许泽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水雾弥漫散开从眼角滑落，沈清安心疼的蹙了蹙眉，抬手抚去他的眼泪，“怎么还哭呢。”他吻住许泽的眼睛，呢喃道，“你爱我好不好，你爱我，我就会一直这么好。” 许泽眼睛朦胧着，喉咙却紧着，他不知道怎么说出这句话，在一起这段时间，俩人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他却从未说过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沈清安对他说了无数遍我爱你，不管是平时还是那种欲望缠身的时候，沈清安都不吝啬的对自己说我爱你我好爱你，沈清安从不吝啬自己的感情。 可沈清安说的越多，他就越说不出口，他不确定自己爱不爱沈清安，他怕轻易说出口亵渎了沈清安对自己的感情。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只要你，不离开我。”沈清安久久等不到答案，他知道许泽在为难，他知道许泽是什么样的人，眼前这个两眼含泪的人不会说谎更不屑说谎，流泪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因为别的。 但是沈清安知道，他不爱自己，他劝自己，不能贪心这样就够了。 初八是沈清安开工的日子，他一大早就醒了，醒来就发现枕头边放了两个红包，他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个开工大吉一个新年快乐，他心中窃喜，许泽居然给他包红包。 往日的铁公鸡这么慷慨，那个新年红包摸着挺厚的，约莫有一两万。 许泽把他要穿的衣服叠好了放在床边，沈清安的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他突然像是有了家室的人，他穿好衣服走出了卧室，刚走到客厅就闻到了香味。 厨房里的身影在忙碌，穿着松松垮垮的奶杏色居家服，穿着一双同色系的拖鞋，围裙把他细瘦的腰身掐出来，沈清安仅看了一眼就觉得心里发热，怎么就是吃不够呢，明明每天都在身边，每次看到这个人还是会蠢蠢欲动。 许泽早起习惯了，以前每天六七点就起来做饭，今天给俩人煮了阳春面，还煎了几个荷包蛋。 “起这么早？”沈清安环住许泽的腰，许泽轻笑了一声，嗯，你不是要上班吗？”沈清安蹭了蹭他的后颈，逮着脖子咬了一口，“嗯，所以，你是特意给我做的。” “谁给你做的，我自己要吃，顺便赏你一碗。”许泽把面条盛进碗里，沈清安嘁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别人都要邀功，你倒好。”许泽挣开他瞥了一眼，“别人？哪一个别人？” 许泽端着碗朝餐桌走去，沈清安拉开凳子坐下来，双手撑在桌上看着他，“比喻而已，我正儿八经的恋爱，只有你。” 第163章 你都说我铁公鸡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恋爱，你这最多算强抢豪夺。”许泽把筷子递给他，又把煎蛋端过来放到沈清安跟前，“多补补。” 沈清安笑了笑，看着那几个煎蛋，“补什么？补蛋白质吗？”他把盘子推到中间，“那泽哥哥也得补呢，没比我流失的少。” 许泽抬头瞥了他一眼，看了看手上的检测手环，“林念状态还挺稳定的。”沈清安得意的笑了笑，“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小爸花了多少功夫砸了多少钱。” 许泽动作顿了顿，沈清安夹了一个煎蛋放进他碗里，“我随口说说的，你别乱想。”许泽笑了笑，“沈清安，你太敏感了。” 沈清安吃着面怔愣了两秒，说，“我不是敏感，我是怕你不开心。”面有点烫他吃的急了烫到了上颚，“你心里太爱装事。” “你不爱装吗？”许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沈清安撇撇嘴没说话，面没到两分钟就吃完了，他瘫坐在凳子上一脸满足，“许泽，你怎么给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 许泽应了一声，开口道，“不要还给我。”沈清安哼了一声，“你真是大方不过半天，刚刚还说你铁公鸡怎么舍得大手笔呢，这就往回要了。”许泽抿着唇笑着说，“你都说我铁公鸡了，要回来不是很正常。” 沈清安伸手捏住许泽的下巴，许泽嘴里的一根面条还没咬断，皱着眉唔唔地看着他，“干嘛，松开。”沈清安凑过去把他挂在唇边的面条咬断，吻住他的唇，“这么小气做什么，我的钱不也是你的钱么？” 许泽抿了抿唇推开他，嫌弃地说，“沈清安，你好恶心啊，满嘴油。” “我都不嫌弃你，你敢嫌弃我？”浪荡子病好了，又开始嚣张起来，许泽看着他这假把式还有点好玩，像自己叛逆的大孩子。 沈清安看了一眼时间，表情一下子恢复了正常，说，“初十出发，坐飞机去，你这两天在家里可以准备准备，带几套衣服就可以，不需要正装，证件也准备好。”许泽点了点头，笑着说，“你使唤我还挺顺手的。” “那等我下班回来收拾吧。”沈清安说罢就起身准备出门，出门之前又亲了许泽一口，“我派人把林念接回老宅了，他现在身体状况挺好。” 许泽一脸懵地看着他，“你。”沈清安捻了捻他的脸颊，“没事，老爷子知道，没说什么，相处的好着呢。” “我走了，你在家乖一点。”沈清安转身出了门，许泽怔愣在原地看着门口出了神，这个人怎么总是闷声干大事，怎么都没有跟自己商量一下，他更疑惑自己为什么不生气。 那是他的儿子，怎么天天被沈清安安排来安排去，沈清安还自称是小爸，现在老爷子还知道了，说好的过段时间再说，兔崽子居然背着他私自做这么大的决定。 上班的第一天，沈清安就把沈清清和陈梓叫来了办公室，告知了后天一起出差的事宜，赵洋那边林森已经提早通知。 沈清清和陈梓一脸懵，三个月竟然过的这么快，陈梓都差点忘了这件事情，跟沈清清又处于热恋中，全然已经不记得沈大少耳提面命说过的话。 “沈总，我们先去哪啊？”陈梓探着脑袋问，沈清清也瞅着沈清安，沈清安敲了敲桌子，“先去兰城，我之前跟林森说过的那个空巢老人的项目。” 沈清清问，“什么空巢老人？”陈梓懵了一瞬，她老家就在兰城，沈清安说，“公司要开新的直播赛道，到时候还指望你们俩去沟通。” 沈清清扯了扯嘴角，“哥，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会跟别的老人沟通，跟爷爷沟通都总把他气炸。”陈梓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沈清安，“我可以试试，我老家就是兰城的，不过不是在村里，话听得懂，也能说一些。” 兰城周边几十公里百公里内有很多个小山村，有些村子都建在环山路上，村里也就一两百户人家，常年断水断电，村里住的都是一些老人和农户，还有一些留守的儿童和妇女。 “那边要待多久？”陈梓问了一句，“时间太短可能不够。”之前她跟她妈想去那边的村里去看一个远方的亲戚，都被人拦在了村口，最后还是她妈说了兰城口音说是来看亲戚才跟进村的，几个人还硬生生的跟到了家门口。 “一个星期。”沈清安道，顿了顿又说，“第二站要去晋城。”沈清清疑惑的转了转眼珠子，这都是他没听过的地方，他长这么大，连北城都没怎么出去过，“去晋城学什么？” 沈清安叩了叩桌子很想抽烟，一谈事情就想抽烟，但是答应了许泽要戒烟的，但是不抽总想着，抽屉里那盒烟也没几根了，抽完以后再不抽吧，放着也浪费。 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根烟，“这个你可以学，你看看人家陈梓，看看你。”他点燃烟猛的吸了一口，熟悉的感觉，爽的他头皮发麻。 陈梓嫌弃得扇了扇，“沈总，你不是戒烟么？”沈清清把陈梓拉远了一些，“对啊，你不是戒烟么，给我俩吸二手烟。” “啧，我抽的是烟，又不是鸦片，躲那么远干什么。”他抬手指了指沈清清，“去了晋城，你给我学打铁花。”沈清清愣了愣，“打什么花？”陈梓重复了一遍，“打铁花。” 沈清清想了半天，怯生生地问了句，“铁花是什么花？”沈清安准备骂人，沈清清忙喊道，“我没接触过，你不能怪我，我这不是在问嘛。”最后一句话声音嫣然蔫了下去。 “陈梓，你给他解释。”沈清安抽着烟一口都不想浪费，毕竟现在机会难得，抽一口少一口。 陈梓皱着眉不争气地看着沈清清，“打铁花，就是人造烟花，晚点我找视频给你看。”沈清清被陈梓盯的犯怂，这是看草包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他哥这个眼神他看了二十年。 第164章 小狗饿了，回来寻食了。 沈清清撞了撞陈梓的胳膊，“我这不是在慢慢进步，你给我点时间。” 陈梓哦了一声，沈清清这个人是该让他去吃吃苦头了，到时候就让他去学打铁花。 虽然他这个有钱少爷学了也不会去表演，但是可以磨一磨他娇滴滴地性子。 “自行买票，自行住宿，回来报销。”沈清安已经把一根烟抽到了底，那烟屁股得亏是不能抽，不然他真舍不得灭掉。 “不要告诉许泽。”沈清安警告道，沈清清和陈梓面面相觑，沈清清问，“不要告诉什么？我们出差吗？” 陈梓骂了一句，“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抽烟的事情啊。”陈梓上次在沈清安家里就看出来了，许泽不允许他抽烟，所以才去给他拿了吸吸果冻的。 沈总喝吸吸果冻这种印象深刻的事情，想忘记也很难，简直超级违和。 “哦，知道了，我又不是大嘴巴。”沈清清淡淡地说了一句，沈清安勾着唇揶揄他，“你不是大嘴巴么？” 陈梓扯着沈清清的胳膊，“沈总，我们先出去了。” 沈清清低头瞥了一眼，“他说完了么？” 陈梓咬着牙骂了一句，“傻子，你等着挨骂吗？”沈清清看着陈梓，一脸懵，“为什么骂我？” 陈梓放假前就听到了公司在议论林副总性取向的问题，肯定已经传到了本人耳朵里。 她自己是没去说过的，但是沈清清这个人就不一定了，跟人聊天容易说漏嘴，还好林副总没什么反应。 眼下她看着沈清安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沈清清这个傻子还站着一动不动，“你不走我走了。”陈梓压低了声音。 沈清安看着交头接耳的俩人挥了挥手，“出去出去，别在我跟前秀恩爱，最后两天了，去人事部告个别吧，白薇需要点时间接受。” 晚上一下班，沈清安就马不停蹄的回了家，打算亲自动手收拾东西，等他到家时候，许泽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正在厨房做饭，沈清安闻到了饭香味才觉得安心。 “许泽，我回来了。”沈清安正在门口换鞋，朝许泽喊了一声，许泽应了一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清安走过去抱住他，“当然是为了回来吃饭。”许泽哦了一声，“小狗饿了，回来寻食了。” 他抬手捏着沈清安的下巴，凑过去闻了闻，“你抽烟了？”沈清安尴尬地抿了抿唇，“你，闻出来了？” 他看着许泽阴着的脸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下班还特意喷了一点口腔喷雾。 沈清安到底是没忍住，下午把抽屉里那几根烟全部抽完了，想着抽完后就再也不想了，说不碰就再不碰。 “就知道你坚持不了几天。”许泽转回身不再看他，锅里还炖着鱼，沈清安的身体刚好，他下午就去超市买了一条鲫鱼，准备给他好好补一补。 “保证最后一次。”沈清安看着锅里咕嘟着热气的鱼喃喃了一句，“鲫鱼是下奶的。” 许泽噗嗤笑了一声，“怎么，你有奶水？”他把沈清安掀一边去，“谁跟你说鲫鱼只能下奶，一点常识都没有。” “你要会生孩子多好。”沈清安搂着许泽随口说了一句，许泽啧了一声，被烦的厉害，又掀了沈清安一把，“想结婚找个姑娘去，缠着我一个男人干嘛。” 沈清安被连着掀几次，有些恼怒，扑过去紧紧箍着他，“再把我掀开，我就带你去落地窗看风景。” “疯子。”许泽啐骂了一句，算了对待沈清安这种小疯狗还是要来软的，打不过还得遭罪得不偿失，“沈清安，你把鱼盛到盘子里，可以吗？” 沈清安被这一句话给软化了，得意的勾了勾唇，抱着许泽的脸狠狠亲了一口，“好！哥哥，弟弟这就弄。” 许泽抿了抿唇，斜睨了他一眼，炸毛小狗还是得顺着毛摸。 初十早上，沈清清和陈梓一起去了白薇的办公室，两个小时才出来，白薇拉着两人诉苦，又抱怨沈清安，说好不容易给了两个靠谱的人，刚用顺手又把人调走。 以后招进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万一跟之前那个人一样，她人事经理的位置也别坐了，诉了一通苦抱怨了一大堆。 俩人离开办公室之前白薇还警告了俩人，说今天三人聊的这些，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飞机是中午的，沈清安和许泽提前到了机场，林森来了，身边却多了一个人，李渊也跟来了，许泽看到李渊的时候还有一些尴尬。 沈清安跟他说林森现在和李渊在一起，他当时还有一些诧异。 因为林森和李渊给人的感觉太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俩人会在一起。 后来沈清安又跟他说了俩人在一起的原因，许泽当时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他庆幸自己在公司那些年以直男身份保平安，眼下见了俩人着实有些尴尬。 “清安，许泽。”林森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沈清安朝俩人抬了抬下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许泽笑了笑，“林副总。” 李渊站在林森身边，手上拎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许泽瞥了一眼，应该是俩人的衣服装在一个箱子里。 “李总好。”许泽主动打了招呼，毕竟是七年的老板，也帮助过自己那么多。 李渊淡淡得点了点头，“许泽，你好。”李渊看了沈清安一眼，问许泽，“最近还好吗？” 沈清安戒备地看着李渊，好不好轮到你来关心，跟屁虫一样跟出来也不知道干什么。 “挺好的，李总好吗？”许泽礼貌回答，看了看林森，李渊嗯了一声，“还不错。” 林森将手插在口袋里，转过头跟李渊说，“他们对外还没公开关系。”李渊看了看他的侧脸嗯了一声。 沈清安看着林森，又看着李渊，觉得这俩人之间的氛围好似跟以前不一样了，林森看着像故意端着架子，李渊看起来也没之前那么阴沉。 俩人都转性了这是。 四个人站在原地等了一会，陈梓和沈清清也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叫赵洋的男生，男生只背了一个双肩包，三人齐刷刷地朝这边走来。 第165章 你什么意思? 许泽看着那个背双肩包的开朗男生问了一句，“那个男生是？” 沈清安看了他一眼说道，“哦，那个是公司的一个主播，这次跟我们一起出差。” 许泽点了点头，随后说了一句，“长的挺帅的，很阳光。”沈清安道，“那必须，不然带他出来干嘛呢。” “嗯。”许泽内心突然紧了紧，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沈清清扑过来抱着沈清安，“哥啊，我的哥啊，我终于有机会离开北城了。” 陈梓把他拽下来，“干嘛呢你，路上怎么跟你说的。”沈清清哦了一声松开了沈清安。 “许泽哥，沈总，林副总。”陈梓挨个打了个招呼，眼睛停留在李渊身上，林森开口道，“这位是李总，我们公司新的合作伙伴，公益基金会的负责人。” 陈梓笑了笑，“哦，李总啊，您好。”李渊礼貌的点了点头，赵洋也礼貌的挨个打了招呼。 刚好机场提醒登机的广播响起，几人便往登机口走去。 北城飞兰城直飞两个半小时，落地之后几人就打车往酒店方向去。 陈梓是本地人，说下午可以带大家出去逛一会。 沈清安坐飞机坐的有些反胃，他本来就大病初愈，胃还没有好透，刚开工就出差，身体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本来准备让他们自己开房，到时候回公司再报销，沈清安想想又觉得麻烦，干脆就让林森统一开，到时候直接找他报销。 “您好，酒店现在只剩两个标间和一个大套房了。”前台小妹笑盈盈道。 林森怔愣在原地，他转身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两个标间，他可以和李渊一间，许泽和沈清安一间，沈清清和陈梓一间，那只能赵洋跟着其中两人去住套房，“谢谢，先开吧，我们自己安排。” 收银台外几个人面面相觑，赵洋凑到沈清安身边开口道，“我可以和沈总住一间。” 沈清清扯开赵洋，“我哥才不合你一间。”林森拿着三张房卡示意了下，径直往电梯方向走去。 李渊跟在林森身侧，淡淡说，“林副总，我和你住一间。”林森瞥了他一眼，“哦，李总，我正好也好事情和你谈。” 电梯门开了，几人前后进了电梯，沈清安看着身侧装不熟的俩人，开口道，“我和许泽一间，他是新人，我亲自带。” 许泽观察着眼前这几个人，赵洋看着沈清安，沈清清看着陈梓，陈梓看着前方，各有各的心思。 许泽看了沈清安一眼，开口道，“我们住大套房吧，我和沈总，还有小赵住一间。” 赵洋听到许泽这么说眼睛瞬间有了光，刚刚还失落的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猫。 “你倒是会安排。”沈清安嗤笑了一声，不悦地横了许泽一眼。 林森把手里的房卡递给他们，出了电梯便各自往房间里走去。 沈清安走的极快，像是在置气，出了电梯行李箱都没拿，直接扔给了许泽。 许泽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肯定是又不高兴了，赵洋不以为然，跟许泽并排走在一起，“许哥，刚刚谢谢你啦。” 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脑袋，“我以为我得抓阄呢。” 许泽侧目看了他一眼，“抓阄？”赵洋乐着说，“对啊，你们抓，谁抓到我的名字就带着我住。” “呃！”许泽尴尬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沈清安他们这间套房，一个标间一个大床房。 许泽抬眼看了一圈，把行李箱推进那一间两张床的房间里。 沈清安站在客厅端着架子，像是等着许泽喊他。 谁知赵洋却跟着许泽走了进去，沈清安看着那扇门皱了皱眉，赵洋直接把自己的双肩包扔在了其中一张床上。 许泽转过头看了看沈清安，沈清安气得偏开头不看他，直接去了另一个卧室。 “许哥，我跟你住一间你没意见吧。”赵洋躺在床上，眼睛转一转的到处看，许泽点点头，笑着说，“没意见。” 许泽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去，赵洋问了一句，“去哪啊，许哥。”许泽回过头说，“这是沈总的箱子，我给他送房间去。” 赵洋摆了摆手，“好嘞。”随后趴在床上开始玩手机。 许泽推着行李箱去敲了沈清安的门，“沈总，我来给你送箱子。” 里面的人不答话，许泽抿着唇勾出一个笑，又敲了一次，“你睡下的话，我箱子给你放外面了。” 许泽正打算走，被沈清安开门整个人拽了进去。 沈清安把他抵在墙上，恶狠狠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许泽眨着眼问，“什么什么意思？”沈清安冷哼了一声，捏着他的后颈，“你说呢？你干嘛让赵洋跟我们一起住？” 许泽挣开他的手，解释道，“不然你让他跟沈清清和陈梓一起住吗？陈梓是女孩子。” 他勾了勾沈清安的下巴，耐心安慰，还有李渊，人家是你的合作伙伴，赵洋是你公司的人，你觉得把赵洋安排给李渊他们合适吗？” 沈清安垂着眼看着他，不乐意地说，“我可以多给他开一间房的。” “没听前台说没房间了吗？再说你把人家带出来，又把他一个人扔在别的房间，于情于理都不合适。”许泽搂住他的脖子，“你单独住一间可以，你是老板，我们是以员工老板身份出来的，你不能瞎胡闹。” 沈清安搂着他的腰，双手掐着他腰腹的软肉，低声道，“那我想你怎么办？” “沈清安，鸭子都有假期，变成你男朋友了就没有了吗？”许泽道。 沈清安愣了愣。 许泽有些不高兴伸手推开了他，他不明白沈清安怎么时时刻刻想着那档子事。 沈清安看许泽生气了才收了点脾气，追过去把人搂住压在床上，“好了，不许生气，我知道了，操。” 许泽轻轻扇了他一巴掌，与其说是扇更像是春风拂脸一般的力道，“还操啊操的，好歹是个大老板，能不能讲究一点。” “以前也没见你嫌弃过。”沈清安吻着他的脸，许泽挡住他胡乱亲的嘴，“以前是什么关系？动不动就扣钱扣钱的，我那是为了钱低头，现在不一样，我们是平等关系。” 沈清安哄着他，“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第166章 老公，你帮我打他。 沈清安摸了摸口袋，想摸一根烟出来，却发现这次是真的没有了，许泽垂眼看了看他，“想抽烟了？”沈清安出口否认，“没有，我只是摸一摸手机在不在。” 许泽抓了抓他柔软的头发，“你真的好像一只小狗，头发软软的，平时喷发胶都看不出来。” “摸少了吧，我天天洗澡洗头。”沈清安这句话带着一丝埋怨，许泽极少主动亲近他，每次都是沈清安主动黏上去，心情不好还要被他推开。 他就像一块磁铁一样紧紧吸着许泽，许泽浅笑了下没有说话，沈清安被呼噜的舒服，没多久就抱着许泽的肚子睡了过去。 许泽很少认真的看沈清安，看到最多的也是他不耐烦和发脾气的模样，眼下这副模样也是近一个月才注意到的。 这次出门只带了几件休闲的衣服，几人这次是出来考察的，都没有穿正装。 今天他看到李渊的时候，险些没有认出来，头发放下来，换了一套平常的衣服，看着年龄小了几岁。 林森也没有了平时那副精英模样，眼镜摘了下来，看着也像大学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 七个人里面，除了李渊就只有许泽是最大的，第一次有了一种年龄上的焦虑感，以前不懂女孩子为什么会因为年龄容貌焦虑。 可当你身边站的都是年轻的新鲜血液时候，那种紧迫感就会显现出来，尤其是这些年轻的男人，各个都事业有成，跟他们一比，自己显的黯淡无光，宛如一粒尘埃。 陈梓躺在自己那张床上玩手机，沈清清趴在床上打游戏。 打了几把他觉得没意思，转过脑袋看着陈梓，“宝贝儿，你说那个赵洋怎么想的？非要跟我哥他们一起住。”陈梓随口应了一声，“不然呢。” “不然什么啊，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沈清清翻了个身坐起来，陈梓叹了一口气，“说的你有多少似的。” 她斜睨着沈清清，“我每天都后悔八百次。”沈清清转了转自己酸胀的脖子问，“后悔什么？”陈梓讥笑了一声，“后悔找了个缺心眼男朋友。” 沈清清笑着骂了一句，起身朝她走过去，弯腰看着她，“我看看我们家陈梓有多少个心眼呀？分哥哥一个呗。” 陈梓掀开他的脑袋，“别挡着光，我修图呢。”沈清清好奇的凑过来看了一眼，“唉哟，刚刚在飞机上的合照呀，别忘了给我也修一下。” “你这么帅还用修吗？”陈梓点着手机，拉着屏幕中的瘦脸功能，沈清清大喊了一声，“宝贝，你别看了，你看我耳朵都变形了。”陈梓啧了一声，“吵死了，你能不能改一改这一惊一乍的性格。” “改什么呀，就这你还总听不见呢。”他跨上床从身后搂住陈梓，陈梓直接靠在了他胸前，惬意得晃着脚丫子修图，把沈清清的耳朵又给送回了原位，“你看，你不变形，我的脸就很大。” 沈清清低着陈梓的肩头喃喃说，“哪里脸大了，鹅蛋脸多可爱，那蛇精脸吓死人了。” 陈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木木不是蛇精脸吗？拿下巴都能当起子了，有一瓶酒都能现开。” 沈清清乐了，捏了捏她的脸，调侃道，“没看出来，我们家宝贝儿还是嘲讽人一把手呢。” 陈梓把他手扯下来，“下午还逛街呢，别给我粉底弄掉了。” 修完图她把手机扔在床上，靠在沈清清怀里假糜，“我不仅嘲讽人一把手，那次扇了她好几个巴掌呢，给她都扇的灵魂出窍了。” 沈清清直接笑的停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宝贝，以后有人欺负我，那你可得替我去打他。” 陈梓捂着他的嘴骂道，“闭嘴，笑个屁啊，我可以替你去打，那我们俩这身份可就反了。”陈梓把手伸到沈清清的腰里摸了摸，“你该叫我什么呢？” “叫你什么？”沈清清笑的停不下来，伸着舌头舔她的手心，陈梓扇了扇他的嘴，沈清清抓住陈梓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叫你老公？”他夹着嗓子学别人说话，“老公，~你帮我打他，你快帮我打他。” 陈梓恶心的打了个寒颤，伸手摸了他一把，“好恶心啊你...沈清清你怎么这么娘炮啊。”沈清清按压着她的手，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娘炮吗？” “起来，下午出去逛街呢。”陈梓瞬间脸红了，抽出手起身坐起来，沈清清撑在床上看着她，“还是会害羞的嘛，我以为你女汉子呢。” “懒得理你，我去补妆了。”陈梓起身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沈清清看着那个背影露出了一脸坏笑。 两个人谈恋爱也有一点时间了，除了抱一抱摸一摸再进一步也没有了，年前太仓促了也没有时间，眼下倒是一个不错的时机，趁机可以给俩人的感情升温一下。 沈清清也是经历过性事的人，但是跟陈梓在一起这段时间是想都没敢想。 就怕陈梓觉得他是个臭流氓。 可是水到渠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可以错失良机。 第167章 你还看哈利波特呢。 林森趴在床上处理工作，他做了一份详细的走访名单，准备整理好以后明天给几人派发下去。 李渊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弄，一会撩一撩他的头发，一会给他添一杯水，林森像是已经习惯了，给他倒他就端起来喝。 这次出来他专门戴了隐形眼镜，穿的休闲，那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总是有些不搭，就干脆没戴了。 不过出门时候李渊还是给他把眼镜揣进了兜里，知道他是工作狂，隐形眼镜戴久了眼镜会痛。 “来，戴上眼镜，别揉了。”李渊从兜里拿出他那一副眼镜递给他，林森惊诧了一秒，笑了笑，“怎么带出来了？” 李渊说，“知道你用得着。”林森浅笑了下，掏出隐形眼镜盒把隐形眼镜摘了下来，换上了金丝眼镜。 林森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去之前开口警告了一句，“不要再给我倒水了，牛饮那么多，光上厕所，耽误我工作。” 也没有多少，只倒了三杯而已，是不是肾不太好，李渊心里想着。 林森从厕所出来，脸上的表情才松快了些，刘海遮住眉毛，看着有点稚嫩的感觉。 李渊没忍住多看了几眼，林森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问道，“看什么呢？” “看你。”李渊道，林森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说罢又趴回了床上继续刚才没做完工作。 李渊盯着他的后脑勺淡淡地说了一句，“像内地版的哈利波特。”林森被他一句滑稽又冷漠的话逗笑了，“你还看哈利波特呢。” “那是当然，我以前还看指环王。”李渊想跟林森找一些话题聊，林森却是忙里敷衍他，“哦，那挺好的，要么你再去看一遍。” 李渊以为林森也喜欢看，凑在他耳边说，“那晚上我们一起看。” 林森捏了捏太阳穴，强忍着笑，过了几秒对他说，“好，那现在我先忙一会，ok？”李渊不明显地笑了一下，“好，那你忙。” 说让他忙，李渊就真的没有再打扰，打开了电视放了财经频道，看了一下最近的股市情况还有楼市的走向。 李家的产业家大业大，过年带着林森回去吃了一顿饭，一开始他爸以为是朋友或者合作伙伴，表现的相当客气。 谁知道李渊在饭桌上直接出了柜，还说跟林森有了夫妻之实，被他爸连揍带骂的撵了出来，拎着棒球棍指着他说，让他以后别回来。 俩人被撵到大门口的时候，林森还笑了大半天，李渊看着没什么反应，依然是很平静，林森却生生笑出了泪。 那天晚上回去揪着这件事嘲弄了一个晚上，李渊也不恼，反倒觉得他好玩。 许泽和沈清安是被一阵喊叫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喊叫声越来越大，“许哥，沈总，许泽沈总，你们在里面吗？”赵洋在门口边敲门边喊。 “啧。”沈清安烦躁的骂了一句，许泽推了推他，“赵洋喊呢，你起来，我麻了。” 沈清安暗骂了一句，压低声音说，“睡着正香呢。” 许泽用力一掀，沈清安就被掀下了床，他瞪着眼睛哑着吼道，“你他妈，又掀我，你他妈是海浪啊。” 许泽揉了揉自己被压麻的肚子，皱着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你是什么臭石头吗？压着我睡这么久，难怪我做梦梦到背着一块大石头。” 赵洋喊的更大声了，“许哥，沈总，你们没事吧。”他皱了皱眉起身准备去开门，“赶紧起来，坐地下像什么样子。” “赵洋啊，怎么了？”许泽开了个缝问了句，赵洋眼睛往里瞅了瞅，又看了看许泽，“哦没事，陈梓叫我们出去吃饭呢，说晚上兰城热闹。” 许泽点了点头说道，“嗯，一会就出去，我跟沈总聊了一会工作。” 沈清安一本正经的来开门，闪的许泽差点一个踉跄，赵洋伸手扶了一把，沈清安眉毛瞬间皱了皱，“许哥，你没事吧。” 许泽松开他的手笑了笑，“没事，谢谢啊。”沈清安看了一眼俩人，侧身从中间走了出去，带着一股雄赳赳傲慢慢的架势。 赵洋一脸懵地看着许泽，“许哥，我惹沈总生气了？”他看着有些自责，又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工作了？” “没有，别多想，工作聊的有些不顺利，他可能有些烦躁，别理他就好了。”许泽耐心地安慰道。 等沈清安从卫生间出来，三人就一起出了门，直接去了大厅跟林森他们汇合。 第168章 你是三岁小孩吗? 沈清安下楼和其他人集合后，就去了一家陈梓推荐的当地特色吃饭，正宗的兰市口味，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沈清清和赵洋话比较多，陈梓话也相对比较多，。 这几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话比较少，四个人关系又没公开，聊天也比较拘谨怕露出破绽，干脆就老老实实吃饭。 三个年轻人没察觉出异样，陈梓给他们介绍菜色，跟他们讲兰城的人土风情，回到了家乡的陈梓显的特别活泼。 沈清清则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听她讲，赵洋头一次来兰市，好奇心也很强，追着陈梓问这个问那个，还糟了沈清清好几个白眼。 许泽别别扭扭的吃饭，一会要防着沈清安不经意递过来的筷子，还要按住他胡乱动的手，他都觉得对沈清安之前的那些了解有很大的偏差。 这个人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平时端的再正经再沉稳，关上门就会彻底露出本性，现在在外面都快收不住了，许泽都有些后悔跟他出来。 李渊一顿饭一声没吭，只是有时候看几人聊渴了给几人倒几杯水，把几个年轻人尴尬的脸色煞白。 毕竟他是里面最年长的人，要倒水也是小辈给他倒，何况还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连倒了两次沈清清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倒，用手捂着杯子，林森瞪了李渊一眼，他这水才没再倒下去。 一顿饭吃了两三个小时，陈梓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那是一个去了绝对不会后悔的地方。 沈清安做梦都没想到，陈梓会带他们几个人来夜市，他刚走到夜市口就已经后悔了，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不喜欢太吵闹和太多的笑声。 尤其是晚上已经听他们三人念叨够了，这会看着拥挤的人群，闹哄哄的夜市，一张脸沉的不像话。 李渊看起来更不喜欢这个地方，眼睛一直看着林森，一会怕他被人挤了一会怕被小孩撞到，跟个活爹似的。 陈梓和沈清清倒是逛得欢快，俩人牵着手一会这里看看，一会那里看看，赵洋就跟在俩人屁股后面，一点也没把自己当电灯泡。 “拉着脸干什么？”许泽问了一句，沈清安的腮鼓着，就差脸上写我很烦三个字了，“吵，挤，烦。” 许泽蹙了蹙眉，低声道，“难得出来，你别扫大家兴。” 沈清安本来想着许泽安慰他两句，没想到还责怪他，一时间脸气的更黑，不满道，“我扫什么兴了？我又没碍着别人玩，你看那几个玩的欢快，受什么影响了吗？” “.....”许泽顿时无语，他普通人当习惯了，已经忘记了沈清安是个大老板，也忘记了他是大少爷脾气，什么都挂在脸上，真要能改的话，俩人之前也不会吵架弄成那样，“知道了。” 沈清安听到这风轻云淡的三个字火气更大，本来就被吵的头疼，二月份的兰城寒风刺骨的吹，晚上吃饭又没吃饱，这会正一肚子气。 自从出来到现在，跟前这个人摸不得碰不得，本就窝火到不行，偏偏这人还端着架子教育他，他觉得自己肺管子都快炸了出来。 “哥，你看那边有羊杂汤哎？我们去吃啊...”沈清清抓着沈清安的脖子就要往那个摊位去，陈梓和赵洋站在那里排队。 沈清安用力甩开他的胳膊，怨怼道，“吃个屁啊，我不吃，一边玩去。”沈清安大步向前带着怒气朝反方向走去。 沈清清一脸懵地看着那个气呼呼的背影，他转过脸看着许泽问道，“我哥怎么了？”许泽看着沈清安的背影说，“冻着了。”许泽说完就朝着沈清安追了过去。 林森被沈清安一嗓子喊的也有些懵，看了看跟前的李渊，感觉再不酒店，去下一个发火的该是这个人了，“要回去吗？”李渊看向他说，“可以。” 李渊看了林森一眼，林森的鼻尖已经冻红了，走了这么久愣是一声不吭，想想他之前受的那些罪，心里又难言的刺痛。 林森走去沈清清身边，沈清清被他哥吼得有些委屈，这会看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气似的，他拍了拍沈清清的肩膀，“清清，成熟点，又不是第一次被骂。”沈清清皱着眉看着他，“森哥..”林森笑了笑，“加油，你是最坚强的。” 安慰完沈清清，林森就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李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出了夜市口才牵起了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冷吗？” 林森偏过脑袋看着他，“还行，你冷了？”他上下打量着李渊，身上穿着一件不是很厚的灰色羊绒大衣，兰市气温很低，李渊带出来的衣服都不厚，到了村里他都怕把这老男人冻感冒，他自己的衣服又小了一些，给他穿的话也有些不伦不类。 “不冷，看你冷。”李渊揣紧了他的手，林森的手是热的，心仿佛也开始热了起来。 自那天晚上，李渊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境竟变了，对眼前的人放下了戒备，不再戴有色眼镜去看他，发现他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冷漠，可能只是不善于表达。 去他家里吃年夜饭那天，李渊的爷爷和爸爸都坐在桌上，爷爷已经快一百岁高龄，脸上的褶子都快遮住了表情，却还是能从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出淡漠和严肃，他的爸爸更是，天生一张淡漠脸，这三个人放在一起看，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清安步子沉稳又快，犹如一股疾风，股股都带着难掩的怒气，许泽在后面追了很久才追上来，喊了好几遍也不理人，他拽住沈清安的胳膊喊道，“你干嘛？西北风啊？走这么猛。” “起开，老子要是西北风，把你刮十万八千里去。”沈清安一把甩开许泽，许泽皱着眉揶揄道，“那是筋斗云，二傻子。”他再次扯住沈清安的胳膊，“说两句就闹，你是三岁小孩吗？” 沈清安连着哼哧了好几声，凑在许泽跟前咬着牙狠狠道，“对啊，老子就是三岁小孩，你有什么意见？老东西。” 第169章 许莲花，你别跑啊。 许泽皱了皱眉，踢了他一脚，骂道，“你再给我说一句呢。” 沈清安挑衅道，“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 许泽气的胸腔起伏，本来心里就有些自卑自己年纪大，现在还被沈清安瞪着眼睛骂老东西，霎时间气的七窍生烟。 他一把拎着沈清安的后颈把人按在路边的墙上，“你他妈找操是不是？你再骂我一句老东西？” 沈清安被许泽这反应怔住了，一句脏话弄的沈清安没了脾气，许泽手上的力气贼大，像是要跟他拼命似的。 沈清安费了好大力才把脑袋转过去，转过头就对上了许泽怒目圆睁的眼睛。 他嗤笑了一声，低哑道，“许泽，我以为你什么圣人白莲花呢，素质也就那样嘛。” 这一句话把许泽的思绪拉了回来。 刚刚说了什么混账话一下子想了起来，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手转身大步朝前面走去。 这次换沈清安跟在后面追，许泽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沈清安就跟在后面边追边喊，“别跑啊...你跑什么...” “许莲花...别跑呀...” “许莲花你不是要操我吗？哈哈哈...别跑呀你..” “喂，许莲花等等，别他妈跑了，老子胃痉挛了。”沈清安边跑边调侃，像是故意污许泽的耳朵，许泽就像脚底抹了油似的，一瞬间就甩了他二十几米远。 沈清安是真跑的胃痉挛了，边跑边骂肚子里进了凉气，整个人歪七扭八的坐在地上大喘气。 嘴里还叨叨骂着，“混账玩意，跑这么快，也不怕老子累死，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许泽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才渐渐停下了脚步。 他缓了几口气转过身往后看，却没有看到人，人哪里去了，刚刚还在呢怎么这一会就看不到了，他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喊沈清安的名字。 “沈清安。” “沈清安，你在哪？” “沈清安？沈清安？” “.....” 连着喊了好几声都没反应，“沈清安你他妈在哪里。”许泽吼了一声，听到一声虚弱的应答声，“我在...这。” 他闻声看过去，只见沈清安靠坐在墙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走过去垂眼看着沈清安，“又怎么了？” 沈清安抬着眼皮看着他，眼里雾蒙蒙的，像是被夜晚的冷雾模糊了眼睛，“胃...” 许泽蹙着眉，蹲下来看着他，轻声道，“胃又疼了？”沈清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胃痉挛了，你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上。”许泽沉着脸骂了一句，“谁让你惹我的。” 许泽将手搓热伸进沈清安的肚子里给他暖胃，脸上满是不想管又不能管的表情，沈清安抬手摸了摸他气的肉嘟嘟的脸，“长了不少肉，看着舒服多了。” 许泽把他手拽下来，沈清安笑着又摸上去说道，“以前看着瘦的让人心疼。” “还是得再养胖一点。”沈清安也不管许泽脸臭不臭，自言自语的，“说你老东西是开玩笑呢，还当真。” 许泽偏过头不看他，“生气时候说的才是真心话吧。”沈清安捏着他的下巴转回来，笑着说，“那你说你要...” “闭嘴。”许泽捂住他的嘴巴，尴尬地说，“我那才是气话。”沈清安点了点头舌尖舔了舔他的手心，许泽被这湿热激的瞬间放开了手，“你，又舔人手心，你山羊吗？” 沈清安这会已经好了很多，又忍不住嘴欠撩拨人，他把许泽的手从肚子里拿出来扣在手里，“你不老，你永远十八，你在我心里那永远是十八岁的白莲花。” 许泽骂了一句，“滚你的白莲花，网上这词都是骂人的。” “哦，你以前那手机卡的收钱都得点半天，还能上网冲浪呢？”沈清安凑在许泽唇边，想要吻上去。 许泽拎住他的后颈，“干嘛呢，外面呢。”沈清安哪管外面还是里面，忍了一天这会人就在跟前，氛围又这么好，怎么能错失良机，他按住许泽的后脑勺吻上去，“我才不管呢。” “唔..”许泽被他突如其来的热吻吻的有些喘不上气，像一头几年没进食的饿狼似的。 他觉得自己的舌头嘴唇都快要被沈清安咬烂吞食，沈清安接吻喜欢咬人，他又下不了狠心咬，每次都被沈清安吻的又麻又痛。 他用力推开沈清安骂了一句，“你是狗吗？”许泽摸了摸下唇，又被他咬破了，沈清安看着他，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吸吸果冻吗？” 许泽随口答了一句，“不知道。”沈清安低声道，“因为像和你在接吻。” 许泽嫌弃地皱了皱眉说“沈清安，你太恶心了。” 沈清安笑了笑，摸着许泽的唇温柔道，“只有和你接吻我才能戒烟。”瞅了他几眼顿了顿又道，“可你总是推我，掀我，我烦得很，所以只能吃吸吸果冻。” 许泽看着他委屈的脸，像一个求爱不得的可怜人，在幽暗的角落里尽显的有一丝悲伤。 他捧着沈清安的脸，凑过去轻轻吻他的唇，舌像软甜的果冻触碰着沈清安的唇腔。 沈清安被他吻的热了起来，想索求更多想要更多，他发现只要是许泽给予的，他都喜欢的要命，都足以让他沉溺在其中。 沈清安也温柔的回应他，吻着吻着他发现，温柔的吻更让人愉悦。 他发现自己以前那些粗暴的吻只是在索求，只是因为得不到回应所以才变的凶狠又粗暴。 现在许泽主动吻他，还主动温柔的吻他，沈清安的吻再也暴虐不起来，再也不舍得去啃咬他甜腻温热的唇。 “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声划破夜色，震的俩人唇间一颤瞬间分开，许泽咽了咽唾沫，问道，“什么声音？” 沈清安摇了摇头，起来走出去看了一眼，“是个姑娘，大概被我们吓着了。” 姑娘大半夜看到两个男人在角落里接吻，只看了一眼就吓的跑不见了踪影。 第170章 你像一只小狐狸。 许泽叹了一口气，走到沈清安身边，埋怨道，“都怪你，躲在这里吓人。”沈清安牵着他的手往回走，笑着说，“你不也躲在里面？两个人的锅给我一个人背？” “小气，背一下怎么了。”许泽说了一句，沈清安听出了撒娇的意味，“背一下，可以啊，我背你回去好不好？”许泽横了他一眼，“不要，显眼包。”沈清安笑了，“你还知道显眼包呢？”许泽不以为然道，“我换新手机了，冲浪不卡了。” 许泽自从换了手机上网的次数就多了一些，瘸在家的那一个月，没事就在大眼睛上面冲浪，看到了很多新鲜词和网络热梗，他还为此去查了好几次百度，落后太多年了，突然想跟上年轻人的步伐。 “背一下吧，现在路上人少。”沈清安撒了个娇，许泽不应，沈清安凑过去，用下巴蹭他的脖子，“背一下吧，哥哥。” 许泽起了鸡皮疙瘩，把人撞开走到身后捏着他的肩膀往下压，“背，给你背，沈总要当牛马，那我只能勉强骑马了。”沈清安蹲下身勾着他的腿把人背起来，他笑着说，“这句也是网上学来的吧？”许泽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低声说，“不要总是拆穿别人，都做老板的人了，给别人一点面子。” 沈清安背着许泽小跑了起来，声音颤颤地说，“你又...不是别人。”许泽勾着他的脖子，被他颠的肋骨疼，“你慢点，等下又要胃痉挛了，到时候我就把你扔马路边。” “这么狠心，小白眼狼。”沈清安放慢了脚步背着他慢慢走，看着兰城的夜色，已经夜里十一二点，街上基本已经没什么人，除了马路中间偶尔疾驰闪过的小汽车，许泽没有让他背很久，只走了一段路就让沈清安把他放了下来。 俩人牵着手一路走着回了酒店，走了大概四十分钟，许泽从来没觉得跟人散步都可以这么开心。 他这些年走的每一条路，都在为生活奔波，去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为了赚钱，即使是日子比较好过的那两年也是如此，坐在咖啡厅里他也抱着笔记本画图改图，一待就是整整一天。 他的苦他从不言，他觉得比他苦的人多不胜数，这些年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这样劝解自己，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苦的时候，谁没有想过放弃呢，可是人世间总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吧，人也好物也罢，哪怕是路边微不足道的一朵野花，想想也还是不舍的，眼睛闭上了就再也看不见那些。 蔚蓝的天空，炙热的太阳，新鲜的空气，夹缝生存的野花，都是他留恋世间的勇气。 现在身边多了一个爱自己的人，就更留恋这世间。 “沈清安。”许泽喊，沈清安应了一声，“怎么了？”他看着沈清安的侧脸问，“当初你想离开的时候，是什么让你动摇的？”他从来没有和沈清安聊过这么深入的话题，但是此刻他想聊，他想多了解沈清安一些。 沈清安目视着前方，微微张开的唇散着白雾，情绪淡淡的，过了一会他道，“是什么？你想知道吗？”许泽陈恳得点头，他看着许泽的眼睛说，“还没被人爱过，我不甘心。”过了一会又说，“没有爱过别人，我也不甘心。” 他抚摸着许泽的脸颊，脸上挂着难得的正经和温柔，“谢谢你，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许泽的心尖震了震，沈清安的表情看着破碎又凄美，说出来的话真诚又可悲，他喉咙紧着有些哽咽，“沈清安，谢谢你爱我。” 李渊回到酒店就去洗了个热水澡，又放了一浴缸热水，打算让林森泡泡澡，林森一回来就戴着眼镜开始忙工作。 他有严重的强迫症，事情做不完，他晚上都没法安心睡觉，这也是沈清安放心他的原因，根本不需要人督促，要交上来的东西，林森每次都会提前交给他，根本不用他催。 “喝点水。”李渊递给他一杯热水，林森抬了抬眼睛，“放那吧。”他看着电脑一副专注的样子，过了一会又说，“别总给我倒水，晚上要跑厕所的，你这给人倒水的毛病哪里来的？” 李渊捏着他的后颈，“你体寒，要多喝热水，现在天冷，容易凉。”林森被他捏的有点舒服，“对对对，这里给我捏捏。” “这里吗？”李渊捏着他的肩膀问道，林森敷衍的嗯了一声，李渊看了看他正做的表格，应该马上就就可以结束，“我给你放了洗澡水。” 林森又嗯了一声，“马上，别吵。”李渊捏重了一些，像是表达自己的不满，林森却觉得捏的到位，舒服的抖了抖肩膀。 李渊垂眼看着林森认真工作的模样，不禁地想着他变成老头子会是什么样子，会像老年版的内地哈利波特吗？ 林森处理完工作就去泡了个热水澡，等他泡完澡出来的时候，李渊已经把两张床并在了一起，他惊诧地看着他，“有必要这样吗？”李渊拍了拍床示意他过来，“习惯了。”林森笑了笑朝他走过去爬上了床。 李渊顺手把他搂在怀里，拨了拨他碎碎的刘海，“像一只小狐狸。”林森抬眼看着他，问道，“谁？我吗？”李渊点点头，“嗯，你像一只小狐狸。”林森抿了抿唇说，“哪里像狐狸了？” 他看着李渊的眼睛，这双眼睛深邃又寒冷，“温泉。”他呢喃了一句，李渊疑惑地看着他，像是没听明白他这无厘头的两个字，林森笑道，“没事。” 李渊吻了吻他的眼角，说道，“你这里，有些上挑。”他用指尖摸了摸林森的眼尾，“笑起来有点像小狐狸。”林森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我活了二十八年，还没人说我像狐狸呢。” 林森自小到大都比较低调，小时候因为自卑也因为家庭原因，导致他很自卑，脑袋常常是垂着的，没有特别去关注过别人，也尽量做到不让人关注。 之前有个高中同学还调侃他，同窗三年都没看清林森长什么样子。 第171章 他不值得我动手。 林强夸过他好看，是在他被领养回去两年后，夸他长的好看，说他比小姑娘还好看，时不时的伸手摸他的脸，那时候他单纯的以为那只是长辈单纯的喜爱，殊不知那时就埋下了罪恶的种子。 “别人看不到你这样。”李渊低头亲着他的眼角，“也不可以被别人看。”林森被他轻柔吻摩挲的有些痒，“你是真的很霸道。”林森捏着他的下巴说，“你们李家人的土匪基因真的很可怕。” 李渊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低声问，“听到了吗？”他让林森听自己的心跳声，又说道，“我的心，从未跳的这么快过。” 林森皱着眉埋进他的怀里，“谁知道呢。”他把手掌摊开，感受着李渊跳动的心脏，砰砰砰，跳的强劲又有力。 “你在好好感受下。”李渊贴上他的手掌，用力了一些，林森抿着唇笑了笑，故意挣了挣手，说道，“没有，没听到。” 李渊垂眼看着他，认真地问，“真的吗？真的没有听到？”林森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李渊捏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我们做一点心跳加速的事情。” 林森滚了滚喉咙，李渊看着他，眼神逐渐变的温柔，这样子的林森像一个青涩的小男生，李渊比他年长十几岁，看他本来就像看小孩子一般，此时小孩脸上还有一丝羞涩，看着着实可爱。 “怎么样？”李渊又问了一句，林森看着他不那么冰冷的脸问道，“林强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李渊的表情震住，他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林森很早就想问这一句话，他总觉得林强的死不是意外，就算是他倒霉，可是也未免太过蹊跷，但是警察那边也查过具体的事故原因，确实是意外事故。 李渊不言，一下一下揉着他的头发，用下巴蹭着他的脸颊。 过了很久才开口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渊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他不值得我动手。”他轻抚着林森的脸颊，笑着说，“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 林森上挑着的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看着他，眼里都是朦胧的雾气，“嗯，谢谢你。” 李渊捏了捏他的鼻子，“下次不想再听谢谢你。”林森搂住他的脖子说，“那，我爱你，可以吗？”李渊摇了摇头，“不是真心的，不听。”李森推了他一把，“那你等着吧。” “好。”李渊宠溺地应了一声，“开始吧。”林森疑惑地问了一句，“什么开始吧？”他的脸有些发热，被李渊这么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一下摸一下，毕竟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但是又不想显的太主动，毕竟他之前都是连踹带扇的拒绝。 李渊没吭声，拿起了床上的手机，打开了页面递在李森面前，“说好的晚上一起看电影。”林森皱了皱眉，淡淡的哦了一句，李渊说看电影就真的只是抱着他看了一部电影。 林森压根看不见去国外电影，他从小都不怎么看电视，看的最多的也是西游记，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李渊看他睡着了便合上了手机搂着人睡了过去。 第172章 我来大姨妈了。 陈梓和沈清清他们也没在夜市逛多久，三人吃完排队买的羊杂就回了酒店，沈清清一进房间就说身上羊味儿重，马不停蹄了钻进了卫生间。 沈清清洗完澡躺在被窝里，把自己裹得像一个粽子，出门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今晚上要好好和陈梓恩爱一番的，结果这会竟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个脱裤子比撒尿还快的沈清清。 怕自己表现不好又怕陈梓拒绝，又怕自己长久没开荤，变成跑男，那真的是要被陈梓看不起的，万一陈梓因为他功能障碍再跟他分手，早知道晚上应该去买点药的，现在去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床头柜还放着两盒安全套，要不要提前拆出来，到时候拆的话，会不会熄火，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陈梓就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像个出水芙蓉似的，陈梓洗了头发，长发飘飘，发丝顺滑，自然垂落得散在胸前，平时上班陈梓都是扎高马尾的，他第一次看到陈梓散发的样子，看着像他梦里那看不清模样的白月光，说白了就是他梦里的意淫对象，他的喉咙瞬间有些干。 “发什么呆呢。”陈梓像没事人似的坐在自己那张床上，沈清清转过脑袋看着她，“没，看你呢。”陈梓卸了妆皮肤看起来更嫩，看起来软软的很想让人捏一把，一张脸衬的俏皮又可爱，沈清清觉得这样的陈梓比化妆更好看。 陈梓抓着自己的头发闻了闻，沈清清问了一句，“好闻吗？”陈梓又闻了闻说，“挺好闻的。”沈清清眨着眼睛看着她，“我能闻闻么？” “啊？闻什么？头发吗？”陈梓瞥了他一眼，“你用的不也是这个吗？”沈清清梗着脖道，“那我头发短，我又闻不到。”陈梓剜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将发尾扫在他的脸颊，“闻吧，要不要给你剪几根下来？晚上闻着睡。” 沈清清抓着陈梓的发尾，像瘾君子似的用力吸了吸，“没事，我就这样闻。”陈梓笑了，垂眼看着他，“那我今晚站着睡呗？”沈清清抬手摸了摸她的下巴，“睡我身边不就行了么？” 陈梓凑近他的脸，轻声问，“沈清清，你在想什么？” 沈清清勾住陈梓的脖子，将人带下来一些，“你觉得我在想什么？”陈梓视线扫了一圈，沈清清下意识的扯了扯被子，其实他还没什么反应，只是被她这眼神扫的有些尴尬，像是在观察货品合不合格。 “遮什么呢？”陈梓笑出声，“我又不是没见过。”沈清清蹙了蹙眉，“你见过？什么时候？我们不是才第一次在同一个房间吗？”陈梓勾了勾他的下巴，调侃道，“谁说是你的，就不能是别人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沈清清急了，陈梓居然当着他的面提别的男人，他的手捏重了些，陈梓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巴，“怎么了这是，要跟我算情账吗？” 沈清清一下就蔫了，他哪敢算这个，他以前那些事一个字都不想提，生怕陈梓嫌弃他嫌他是个浪荡子。 陈梓前段时间跟他聊过自己的上一段感情，也就那么一个而已，有什么好计较的，但是男人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上来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竟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瞧给你吓的，我不在意这个，但是以后你要是敢乱来。”陈梓上下扫了一眼，沈清清在被窝里夹紧了腿，“我发誓，我不会的，我要对不起你，我挥刀自宫。”他求爱心切，现在什么山盟海誓都说得出来。 陈梓似乎冷笑了一声，“得了，别发誓，誓言最廉价。”她起身坐回自己床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问心无愧就好啦。” 沈清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陈梓这句冷笑声像是把他打到了谷底，心凉了一大截，他觉着陈梓对男人好像不是难么的信任。 可她不是只谈过一次恋爱么，沈清清的脑袋有限，他想不明白，他只是觉得陈梓情绪没有刚才好，想着怎么去哄一下。 陈梓不信誓言，也不想对谁发誓，誓言这东西发的时候感天动地泣鬼神，食言的时候就是一缕鸿毛。 “别这么看着我，像我欠你钱似的。”陈梓看着满面愁容的沈清清说了一句，沈清清的脸皱的更厉害了，他嘴巴嘟着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盯我我可打人了啊。”陈梓笑了一声，想逗一逗沈清清。 沈清清看着橙子，还是被他搞砸了，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准备，关键时候还是掉了链子，现在还把陈梓惹不高兴了，沈清清，你可真是做什么都做不好。 陈梓掀开被子躺了下去，她转过脑袋看着沈清清，“二傻子，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很抱歉啊。”沈清清这话听的心头一紧，有种还没上桌就被扔进垃圾桶的感觉，他轻咳了一声问道，“抱歉什么？”心被提到嗓子眼，生怕陈梓说出什么让他彻夜难眠的话。 “瞧你那二两胆子。”陈梓被他这表情逗乐了，笑着说，“很不巧，我来大姨妈了。”她看着沈清清又哄了一句，“你别多想，跟你没关系，你看你那脸难看的。” 沈清清拍了拍胸脯，出了一口胆战心惊的气，假恼着说，“吓死我了，你这个丫头片子坏的很。”他勾着唇笑了笑，欠儿欠的起了身，掀开陈梓的被子钻进去，陈梓被他一屁股掀到了另一边，“干嘛？亲戚在呢。” “说什么呢你。”沈清清搂住她的腰，陈梓瑟缩了一下，沈清清用脸蹭着她的脖子，“我又不是牲口，我抱着你睡，好歹是人，自控力还是有的。”陈梓想推开他，兔崽子搂的紧，她一个女孩子哪能推得动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 陈梓叹了一口气，“随你吧。”沈清清扯了扯被子，闻着她头发上的味道，轻声道，“睡吧，宝贝儿，晚安。”陈梓把他头发揪起来，自己钻进了他怀里，“你是男人，怎么能钻我怀里呢。” 沈清清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笑着说，“行，我抱你入怀，睡吧。”陈梓嗯了一声也伸手搂紧了他，“晚安，二傻子。” 第173章 哥哥来陪陪我吧。 “都怪你。”许泽站在房间门口骂了沈清安一句。 沈清安皱着眉，“怎么能怪我呢？”他阴着脸继续敲门，“你不也没带房卡。”许泽瞥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带。”沈清安大声了点，“我不带你不能带吗？”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好几分钟，敲门敲了很久赵洋都没有来开门，两个人门口站了多久就争执了多久，许泽正准备开口骂人，只见赵洋喘着气朝这边跑过来，“我来了，我来了，许哥，沈总，你们没带钥匙啊？” 赵洋走到门口拿门卡刷开了门，沈清安一声没吭，挂着一脸情绪点了点头，许泽笑了笑，“忘记带了，以为你在家房间呢。”赵洋尴尬地笑了笑，“刚刚是回来了，晚上吃多了，又下去消了消食，没想到你们刚好这会回来。” 赵洋刚刚回到房间时候，发现许泽和沈清安还没回来，洗了个澡就又下去走了一圈，没想到刚出电梯就看到俩人在吵架，他生怕许泽把沈清安惹怒，到时候被开了那多得不偿失。 “没事，我们也刚到，没等多久。”许泽换了拖鞋，沈清安去卧室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没看客厅里的俩人，赵洋看了沈清安一眼，问道，“你刚刚跟沈总吵什么呢？”许泽把外套放在沙发上，说道，“没什么，在聊工作的事情。” “哦。”赵洋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说道，“许哥，那我先回房间睡了，再不睡，一会该饿了，你也早点睡。” 许泽打了个哈欠，“行，你去吧。”刚刚没觉着困，现在回了房间地暖热乎，人一舒服就开始迷迷糊糊犯困，他打算洗完澡好好睡个好觉。 沈清安洗澡洗的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冒着热气走了出来，洗了个澡像是把坏情绪也洗没了，径直朝他走了过来，“洗好了？”许泽抬眼问了一句。 “嗯。”沈清安垂眼看着他，一整个腹肌怼在他眼前，腹肌似乎还散着被热水浇透的热气，“你摸摸。”许泽看着他问，“摸什么？”沈清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八块腹肌，“当然是腹肌啊。” 许泽伸手摸了摸，轻声道，“好硬。”沈清安被这两个字刺激到脑神经，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说哪呢？” “腹肌啊，想多了吧，小朋友。”许泽眼睛扫了扫，赵洋还在房间里，万一出来看见这一幕，真的说不清楚，别再给小孩吓着。 沈清安弯腰下来要亲他，许泽偏开了头，“你别闹，赵洋在屋里呢。”他声音压的极低，又道，“晚上不是亲过了，别闹了。” 沈清安松开他的下巴，眼睛里那股水雾变成了委屈，许泽起身轻轻推开他，“我洗澡去了。”沈清安抓着他的胳膊，“小许，晚上来我房间。” “不来。”许泽甩开他的手去了沈清安卧室，把行李箱里自己的衣服都抱出来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沈清安看着他这一顿操作有一些懊恼，“搬出来干嘛？”许泽头也不抬，翻着自己那几件衣服，“搬出来我就不用进去找啊，会被看出来的。” 沈清安叉着腰看着他，“怂货。”许泽扯了一条内裤出来，瞪了他一眼，“我是怕丢你的人，我有什么好怕的。”说完许泽就去了卫生间，沈清安一个人懵在原地，咬着牙暗骂道‘明明是自己怕别人知道。’ 他穿好睡衣回了卧室，躺在床上去直播间蹲了一会，没想到刷到了几个月前那个六十岁的阿姨，他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直播间人气居然还不错，也不穿奇奇怪怪的衣服直播了。 他之前跟白薇说过，让她去沟通下把人辞掉，沈清安觉得阿姨年纪大了，手机都不会玩，还穿成这样直播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人为什么没有走，沈清安不知道，白薇没有跟再他聊过这件事，不过这阿姨现在在直播间唱戏，唱的好像是昆曲，沈清安有些意外，送礼物的人还挺多，手机现在玩的也很麻溜，还会跟直播间的人互动聊天，戴了一副链条眼镜，看着还有点那个老艺术家的气息。 沈清安给阿姨刷了一个几百块的礼物，就合上了手机，合上手机之前还听到了阿姨的感谢‘谢谢六水哥哥送的...’ 许泽洗完澡就回到了房间，赵洋已经睡着了，发着浅浅的呼吸声，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和黑色五分裤，他看着对面床的小伙子忍不住感慨，这才是真的年轻，二十二岁的阳光帅气男孩，沈清安过几年会不会喜欢这样年轻的男生。 他自知自己不是一个有趣的人，枯燥也乏味，可以说是很无聊的一个人，沈清安现在爱他，可是这些爱能有多久呢。 总有一天会发现，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平凡这么无聊的一个人，到时候脸上再布满皱纹，眼珠子开始浑浊，变成一个皱巴巴的老头子。 许泽想着想着打了一个寒颤，他无法想象到自己变成老头子的样子，以前或许都没想过自己能活到七老八十的年纪，脑子里每天想着的都是赚钱赚钱，趁身体还好多赚点钱。 叮的一声，枕边的手机响起，拉回了许泽的思绪，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沈清安发来的。 【沈：人呢？】 【许泽：说了不过去。】 【沈：他还没睡着？】 【许泽：睡了，你要怎样？】 【沈：过来玩会..】 【许泽：不想玩，睡觉吧你。】 【沈：你他妈过不过来？】 【许泽：不过去。】 沈清安那边没了动静，许泽蹙了蹙眉，小疯狗怕是又不高兴了，明天起来肯定又要摆脸色，天天跟个变色龙似的，真是难伺候的很。 许泽准备睡的时候，沈清安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一条语音，他有了前车之鉴，自然是不敢放出来的，于是点了转换文字。 【沈：哥哥来陪陪我吧，我都想了你一天了，晚上还背你，你让我一个人睡，你好狠的心啊。】 光看文字许泽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点开语音，他把声音调的很小，把手机贴在耳边，沈清安的声音软的像没骨头的似的，就那么抓心挠肝地钻进了他耳朵里。